《为何如此爱着》 第一章 为何如此爱着(1) 夏小若是在18岁那年开始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坏女孩的。 那年夏小若喜欢上侣树，一个喜欢抽烟弹着一手好吉它的男子。之所以夏小若要说他是男子，因为男孩太嫩，男人又太老，而男子，刚刚好。夏小若对自己找出来的形容词很是得意，在寝室里大肆宣言她的理论，被室友们笑着说傻，她噘噘嘴，不于理会。 夏小若说侣树有两个时候最帅，一个是在他弹吉它的时候，闭着眼，微咬着嘴唇，陶醉于自我的样子。还有一个就是在他抽烟的时候，嘴习惯性地向上扬，眼睛眯着，脸在烟雾的隐衬下，用夏小若寝室里的人常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他妈的，帅得真不像人。 而夏小若对侣树表白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其中一帅。那时侣树抽着烟，嘴习惯性地上扬，眼睛眯着看了夏小若好久，看得夏小若脸慢慢变红，直想上厕所。在知道自己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后，夏小若的脸变得更红了，红得和偷偷藏在枕头底下那一支口红一样。 侣树盯着夏小若好久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你真是个好女孩。”然后扔下烟，伸手摸了摸夏小若的长头发。“可是，我喜欢坏女孩。” 于是，夏小若决定，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坏女孩。 （一）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夏小若上大学后开始的，大学以前的生活，就是一杯白开水，什么味道都没有，单调的重复。夏小若讨厌透了那种生活。 夏小若想改变点什么，于是呼遇见侣树。她说，时间对了，地点对了，人也对了。 这个城市是中国最古老的城市，13朝的古都啊，夏小若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能在这个城市的天空下行走，是夏小若拼了命得来的。当初高考完了填志愿，夏小若死活也要到西安来，而家里人也是死活不让她来。夏小若偷偷地填了志愿交上去，家里人偷偷地想把交上去的那张志愿给换下来。结果，呵呵，夏小若还是赢了。家里人再是有权有势，也无奈迟了一步。 第一次下火车，走在西安明亮的天空下，夏小若打心底里笑出来。她张开双手，在火车站拥挤的人群中就大声叫起来，遭来许多白眼也不放在心上。也许是从小练就的好功夫，已经习惯了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充耳不闻别人的话语。 可是啊可是，怎么就让夏小若在开学不久就遇到了侣树，她那唯一可以让自己得意的地方都无处可用了。她怎么可以不在乎侣树对她的看法，怎么可以不去认真听认真地记住侣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寝室里的姐妹们笑，“你那不是疯，是傻了。” 也许自己真的是傻了吧，居然决定让自己变成一个坏女孩，而理由又是那么简单，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坏女孩。 夏小若在侣树那里被拒绝后，回到寝室里大声说出自己的决定，把寝室里的人都吓一大跳。张红失声叫起来，“我的天，小若你是不是晕菜了啊？” “何止是晕菜啊，晕到阎王殿里去了也说不定。”李婷婷反驳。 “都差不多，反正我看今天我们的小若同学出大问题了。”何珂放下手里的书，也参与进来。 今天晚上夏小若的寝室又要不平静了，不过今晚讨论的话题比较严肃，由寝室长张红提议的，关于夏小若同学人生问题的卧谈会在几掌台灯的照耀下进行。她们对夏小若可谓是严刑逼供，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最后终于把夏小若在等待过程中想上厕所的想法给逼供出来了。 天，大家知道后那是怎样一个爆笑啊。夏小若觉得真是丢人，有谁会在对自己喜欢的人告白时脑子里钻出这种想法？ 笑声太大了，止都止不住，又把管理阿姨引来了。阿姨用她的大嗓门在门外喊，“里面的人都给我安静下来，不想睡觉的给我出去跑操场。” 管理阿姨有个习惯，就是说话的时候都要加一个给我什么什么，可惜从来没有人给过她什么，夏小若所在的111寝室仍然大声笑着。阿姨无奈，撒出她的杀手僭，“你们听着，要是再不安静下来，打扰其他人睡觉的话，我就会上报给学校，给你们记处分。” 切，都是欺骗小孩子的话，在刚开学的时候还可以吓唬一下，因为那时情况都还没有摸熟。可现在不同了，这个地盘已经是她们的了，哼，谁说的来着，我的地盘我作主。 寝室里一直闹到凌晨，累了，她们才睡去。夏小若却睡不着，她想起侣树抽着烟看她的眼神，还有摸着她的长头发对她说他喜欢的是坏女孩。夏小若摸摸自己的头发，想着为什么自己就不是个坏女孩呢？ 夏小若轻轻地叹气，手伸进枕头底下拿出那支鲜艳的口红。那是夏小若在十八岁生日时送给自己的礼物，祝贺自己终于成年了。口红夏小若从来没有搽过，她不敢，虽然她有时会在镜子前想象着她搽上口红时的样子，应该也如电影里美丽少女那般。 由于睡得太晚，第二天夏小若的脑袋昏沉沉的，进教室就开始趴在桌子上补充睡眠。大学教室里想抢个好位置的人很多，而夏小若却在别人渴望的好位置上睡觉，招来不少仇视的眼神。不过幸好眼神没有攻击力，不然夏小若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在教室里睡觉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夏小若正睡得香，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人狠狠地拍她的头，一直拍一直拍，硬生生地把夏小若从睡眠中弄醒。夏小若很不高兴，迷迷糊糊的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抬起头来就对拍自己头的人大吼了一句：“他妈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教室里顿时安静，几秒钟后一片哄笑。夏小若的脑袋清醒过来，看见几百只眼睛盯着自己，还有坐在她旁边，狂笑不已的白天宇。看到那家伙，夏小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竟倒霉到在大学里遇见了这么一个冤家。只要有白天宇出现在场合，夏小若就一定会在众人面前出丑。 夏小若狠狠地盯了白天宇几眼，转过脸去不再看他。经过以前的几次较量，夏小若已经吸取到经验了，越是与白天宇计较，自己就越会吃亏。她现在只求着快点下课，被众人瞩目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白天宇却不想就这么罢了，见夏小若不理她，拉拉她的长头发，对她咧嘴笑。夏小若再次瞪他一眼，给予他严重警告。 “喂，没想到你还会说粗话啊？”白天宇靠近她，笑着说。 夏小若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怒火。 “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平时一副淑女的样子，在毫无意识的时候竟可以脱口就是粗话，哎，厉害厉害，我自知不如。” 夏小若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大叫了一声：“白天宇。” “到。”白天宇摸摸脑袋回应着。 几百只眼睛再次注视着他们，夏小若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幸好下课铃声响起来，夏小若抓起书包就跑出教室，跑到教学楼顶，呼啦啦坐在地上，嘴里大口喘着气。 教学楼顶是夏小若 喜欢来的地方。她喜欢在这里大声地叫，唱随意编的歌，晚上坐着数星星，说些无人可以知道的秘密。 现在夏小若站在这里，脸鼓得圆圆的。那个王八蛋超级大乌龟该死的下地狱的白天宇，夏小若搜索脑里的所有词汇来骂白天宇，也不觉得解恨。她想现在自己又可以出名了，离上一次在舞会上出丑还没多久呢。那个杀千刀的家伙！ “骂够了没有？” 夏小若回头一看，天，白天宇竟然站在她的身后。她的脸不由得红起来，想着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不用想了，你说的那些破话都被我听到了。” 夏小若一惊，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喂你没事站在别人身后偷听别人说话做什么？” “呵呵看你说得满沉醉的不忍心打扰你。” “你......” 夏小若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懒得理他，瞪了他一眼，走下楼去。 “你干嘛老是喜欢瞪我，虽然说你眼睛是大了点但也没必这样啊。” “那你又干嘛老是跟着我，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 “谁叫你把我东西拿去了。” “我拿你什么东西了？你的东西我才不想要呢！” “我的书包不是正在你背上背着吗？” 夏小若回头看看背在背上的书包，又看了看白天宇背上的书包，两个书包居然是一样的。 “别看了，你背上那包是我的，我们换回来，不然又会有人说我不怀好意了。” 哼，我才不稀罕你的包呢。夏小若噘噘嘴，把书包换回来。 “你看，你书包上的边是红色的，我的是蓝色的。听说是出的一款情侣包。呵呵，没想到我们还这么有缘啊。” 有缘个屁。夏小若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不露表情。拿过自己的书包就迅速地跑开了，期待着再也不要遇见那该死的家伙。 第一章 为何如此爱着(2) 回到寝室，张红，李婷婷和何珂一起把夏小若给逮住，看到她们一脸的坏笑，就知道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了。 “说吧，有什么事。” 夏小若放下书包，准备着接受她们的审问。 她们三个互相眨眨眼，推让着。最后张红说了。 “小若，听说今天你和白天宇 又对上了？” “别给我提那家伙，想着就气，又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呵呵我听了朋友给我说的你醒来骂他的话，笑死我了。小若你怎么出口就是那句话啊，我们都还没听过你说粗话呢。” “不知道，遇到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看来小若你有做坏女孩的潜力哦，有可能你骨子里就是个坏女孩呢。” “真的真的？” 夏小若欣喜，想着自己能变成一个坏女孩，那样侣树就没有理由可以拒绝自己了。 “小若啊，其实我们可以教你怎么变成一个坏女孩，不过你也要帮我们一件事。” “我能帮你们做什么事？” 张红对李婷婷眨眨眼，李婷婷笑。“小若，你跟白天宇满熟的，你帮我追求他。” “你喜欢那家伙？” 夏小若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婷婷。再怎么说李婷婷也是系里公认的美女，怎么就看上那个家伙了呢？那家伙有什么好，眼睛小人又讨厌，不像侣树，一双迷人的眼睛，修长的腿，弹吉它时专注的眼神......夏小若的思绪又飘远了。 “小若，你可要帮我，白天宇对其他人都很冷漠，不容易接近，而只有你才跟他吵过架。所以我只有求你了。” “可是我跟他是死对头啊。” “没关系，你只要帮我就行了。” 夏小若想了想，点点头，寝室里一片欢呼。现在她和李婷婷都有喜欢的人了，都要为爱情而奋斗。 何珂提议：“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庆祝下怎么样？” “可是我不会喝酒。”夏小若说。 “一个坏女孩怎么可以不会喝酒呢？”张红说，推推嚷嚷的四个人就出去了。 来到学校外面的一家小饭馆，进去时夏小若看到侣树也在里面，她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了。她想让侣树看看，她也可以是个坏女孩的。 四个人要了八瓶啤酒，夏小若看了嘴巴都张大了。我的天，她还不知道原来女的也可以这样喝酒的。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夏小若，今天就要豁出去了，为了变成一个坏女孩，这点也算不上什么。 李婷婷给夏小若倒了一杯啤酒，夏小若说：“不对，坏女孩是不会用杯子喝酒的。”她说着就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一口气往嘴里灌上好大一口。喝得太急呛住了，夏小若咳嗽得眼泪都想流下来。什么嘛，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坏女孩就喜欢喝这种东西？ “小若，有没有事？叫你不要这样喝的嘛。” 夏小若没有去理会李婷婷的话，她的眼睛偷偷看向侣树那边，怕自己刚才的丑象被他看见了。侣树在那边喝着酒，看见夏小若在看他，嘴角微微上仰，似是在笑。夏小若的脸立即涨红了，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别人发现。 “小若，别有什么不自在，他看着就看着呗。” 张红说，夏小若点点头，埋头吃饭，没了言语。 她们还在喝酒，夏小若有点羡慕她们了。想着自己从小就被严格管教着，站要有站像，坐要有坐像，说话不能大声，笑不能太随便。她们的这种自由，是夏小若所奢望的。虽然现在她从家里走出来了，但想一下子转变过来，自己也觉得不习惯。只有慢慢来了，夏小若想。 一直到最到夏小若都没再喝酒，她看着她们的欢乐。 离开时侣树那桌人也站起来，大家一起走出饭馆。和他们不是一个学院的，平时没什么交往，但寝室里另外三个人都是特别外向型，走着走着就和他们拉开话来。夏小若走在中间，想着应该和侣树也说几句话吧，无奈不知如何开口。 “小若，听说你是四川来的？”他们中的一个问夏小若。 “是啊。” “难怪呢，都说四川的女的长得漂亮，现在终于见识到了。” “那是当然了，小若可是我们系里的小公主呢。” “不过你们都没机会了，我们家小若已经名花有主了。”张红笑着说，眼睛朝向侣树。 夏小若的脸又发热了。她看看侣树，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眼睛想转移，却又像定在了那里。侣树笑，她也跟着傻傻地笑。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学校，要到女生公寓时，侣树突然停下来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小若还有点话要说。” 夏小若听了张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家啊啊地怪叫着，开他们的玩笑。 “侣树你真不够意思啊，就只顾着自己。” “喂，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天都这么晚了，小心点，别出什么事了。” “哎呀你们把小若当什么了？” “小若，别管我们了，我们先在寝室里等你。别急着回来。” 一群人叽叽喳喳，侣树不耐烦地示意夏小若跟着他走，夏小若的双腿就听话地移动步子，跟在侣树后面。 这个夜晚真是美丽，微微的风，弯弯的月亮，还有喜欢的人走在自己身边。 （二） 夏小若很是郁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了侣树的要求。第二天醒来，再次想起那事，她才知道后悔了。她郁闷得没有力气去上课，躺在床上叹气。 昨天晚上侣树单独和夏小若说话，原本她是很开心的，没想到侣树竟然是叫她帮他的忙，做他一个小时的女朋友。夏小若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了。更没想到的是，做侣树的假女朋友竟然是为了去见他以前的女朋友。 昨天晚上侣树对她说起这事时语气很是肯定，就像铁定了夏小若会答应似的。而夏小若也没有辜负他，话还没听完就答应了。他的嘴角又微微向上仰。 不过夏小若不明白，见他以前的女朋友为什么要找个假女朋友去呢？还有为什么就找她去做他的假女朋友了呢？侣树的回答也很简单，他说，因为你和她完全不同，你是个好女孩。当然，你也很漂亮。 一句话就把夏小若弄得很无语。她不想要自己做个好女孩，她已经做够好女孩了。在以前的十八年里，她都规规矩矩地照着家里人的要求生活着，虽然有反抗的想法，但都只能想一下。直到高考结束后，她第一次决定了自己的人生，离开家跑到西安来。那只是一个开始，所以就还有然后。现在的夏小若不要做以前的夏小若了，她要做一个坏女孩。 夏小若在床上翻来翻去，想着这些东西就头疼。哎呀哎呀还是不想了。夏小若坐起来，准备背一些英语单词。手伸进书包拿词汇书，才发现了不对。赶紧提起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抖出来，只有一个笔记本，黑色的外壳，上面是一只很大的张开翅膀的鸟。夏小若奇怪了，自己的书包里怎么出现这东西了？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在教学楼顶上，白天宇给自己换过书包。 莫非现在自己手中的书包才是白天宇的？ 有可能是白天宇自己记错了，两个人的书包这么相像。哼，先看下笔记本里写的是什么再说。夏小若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笔记本看看，但又想到这样看别人的东西不道德，转眼又想，坏女孩就会随便看别人的东西的，现在她要做坏女孩，看看也无妨。 于是夏小若高兴地打开白天宇的笔记本，看着看着就傻眼了。原来这是个日记本，白天宇每天都在上面写日记，而且竟然像是在写情书。 “你知道吗，今天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从我身边走过，你的长发飘动，轻轻地微笑着，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看见你我一起在云上跳舞，你的手放入我的手中，我的身体都在颤抖，怕这只是一个梦境。可它确实是梦，醒来时还沉浸在与你的舞蹈里，手心已经冒出汗来......” “今天你坐在我的前面上课，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你，你手上的绒毛我都可以看清楚。你真是可爱，上课不停地在下面做小动作，长头发扫过我的手。你知道吗，那时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多么希望你回头看我一眼，却又怕你回头......” “在舞会上，我远远地就看见了你，你戴着面具，那头乌黑的长发让我一眼就认出是你。我想上前去邀请你跳舞，就像在我梦里那样。可是你太美丽，邀请你的人太多，我怎么也没有机会......”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夏小若看着白天宇的日记肚子都笑疼了。看不出来，平日里对人都一副冷漠表情的白天宇，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能够让他暗恋的女孩会是什么样的呢？夏小若在脑中想象着她的形象，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那个家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哼，这下白天宇的把柄被夏小若抓住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她。 夏小若想到这里，心里暗暗发笑。 接着就是周末，夏小若把用日记本威胁白天宇的事暂时搁在一边，今天她有一件大事，就是假冒侣树的女朋友。 她一早就起床了，在寝室里忙个不停。又是洗头发，又是翻箱倒柜地找合适的衣服，还把全寝室的人都拉起来给她作参谋。 “你们说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头发应该怎么弄呢，披在肩上还是扎起来？该穿什么鞋呢，怎么觉得这双鞋和这件衣服不搭配？哎呀还有包，是提手提包还是背挎包？......” 寝室里的人都无奈地看着夏小若。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神经什么啊？”张红问。 “和侣树一起出去。” “真的真的，今天你要和侣树约会？” “也不是约会，我只是做他的假女朋友。” “假女朋友？夏小若你从实给我们说来，做什么假女朋友？” “我也不大清楚，他说今天要去见他以前的女朋友，于是就要我做他的假女朋友。” “见以前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带假女朋友去？”张红不明白了。 “也许是要气气以前的女朋友。”李婷婷说。 “那又为什么是要夏小若去？”张红又问。 “莫非是说小若有做他真女朋友的潜力？”何珂也插嘴。 哎，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夏小若可算是见识到了。 时间快到了，夏小若还是没决定好她应该怎样打扮。索性还是穿得和平时一样，毛衣上套一件外套，牛仔裤，运动鞋，背一个挎包，头发披在肩上。急急忙忙地就跑出去。 公寓外，侣树已经站在那里了 ，抽着烟，眯着眼看夏小若向他跑去。夏小若心里扑扑跳得好快，想起漫画里的镜头，女主角向男主角跑去，男主角张开双手，把她紧紧抱住。可是现实却不会那么完美，夏小若沉浸其中，忘记了还有一个石阶，忽啦啦地就被石阶给绊着，结实地摔在地上。幸好是手朝地，支撑着没有弄脏衣服。 夏小若想这下完了，在侣树面前发生这种状况，脸都丢大了。她站起来，拍拍手，低着头，想着该如何是好。 “没事吧？” 侣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夏小若身前，拉过夏小若的手，看手上被磨破的肌肤。 “真是不小心，都这么大的人了。” 说着似是随意，在夏小若听来却满是关心。手被侣树的手握着，温度灼烧着她的皮肤。 “先去校医院包扎一下，感染了就不好了。” 说完自己就大步向前走，夏小若跟在后面，心里甜甜地笑着。 在校医院里医生只用酒精给夏小若清洗完伤口，就说可以了。侣树在一旁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做医生的，手都成这样了也不给包扎一下，负不负责任啊？” 医生抬头看着侣树，侣树也没好脸色地看着医生，两个男人这样看着弄得夏小若很不好意思。 “算了，手也没什么事，只是磨破皮而已。” “什么叫没事啊，你知不知道伤口是很容易感染的！”侣树大声说。 然后硬是坚持着要医生给夏小若把手包扎好。最后医生也拿他没办法，用纱布把夏小若的整个手掌给包起来。 夏小若想，这是什么跟什么哦，好不容易可以和侣树一起出去，虽然不能算作是约会嘛，但包扎着手出去也真够丢人的。夏小若不自然地看看那只缠着纱布的手，看着看着又有种幸福感来，呵呵，说不定侣树还是很关心我的。夏小若这样想。 第二章 为何如此爱着(3) 见面的地点定在西大街口的麦当劳里，刚到钟楼那儿夏小若就开始紧张起来，有点胆怯不敢去了。看看大步走在前面的侣树，脚步又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进麦当劳时，侣树停下来，回头看看夏小若，手向她伸去。 夏小若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侣树牵住了。她跟上去和侣树平行着走，想着这样就更像是情侣了。又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那样的坏女孩到底是什么模样。 夏小若感觉到了侣树牵着她的那只手微微地动了一下，他朝一张桌子走去，夏小若看向那边，见一个女的也看向这边。那女的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卷发，染成艳丽的红色，穿一件浅褐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配上一条超短裙，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一看就知道是高佻的身材，画着淡妆的脸是那么美丽。 夏小若再埋头看看自己，简直是不能相比，回到古时候的说法就是一个公主一个丫鬟。侣树没察觉到夏小若的窘迫，拉着她的手走向那边。 “美铃，好久不见。” 原来那个女的叫美玲。夏小若坐下，看看侣树，又看看美玲。觉得气氛真是奇妙。 “我女朋友，夏小若。” 侣树把手环住夏小若的肩膀，一副甜蜜的样子。夏小若不自在地笑笑，尽最大的努力配合着侣树。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给你买你喜欢吃的来。” 侣树在夏小若的耳边说，呼出的气轻轻瘙痒着夏小若的耳朵。幸好他站起来走了，不然夏小若就会窒息了。那是真正相爱的人做的亲密动作，她和他不是，她只是来的一个替品。 在这时一个男的在夏小若身边坐下，惊讶地叫她的名字。 “夏小若，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小若抬头，天，竟然的白天宇。今天真是不走运，怎么遇到这个家伙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是侣树现在的女朋友。”那个叫美玲的女的说。 “什么，夏小若，你怎么是侣树的女朋友？” “不可以吗？” 侣树不知什么时候走来，冷冷地说。把可乐，汉堡，鸡翅和薯条放在夏小若面前。 夏小若开始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 “这次你找了一个好女孩。”美玲似笑非笑地说，一双眼妩媚得令人心动。 白天宇也严肃地看着夏小若，看得夏小若心虚。真是的，有这个家伙在，都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但夏小若又好奇，白天宇在这中间又处于一个什么角色呢？ 还是忍不住问了。“白天宇，你在这里坐着又是做什么？” “和你差不多。”美玲说。 和我差不多？莫非是美玲的男朋友？如果是的话和我才不一样呢，我可是个冒牌伙。 “没想到你们还是在一起了。”侣树说。 夏小若听了一惊，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复杂。静耳期待着侣树再说下去。白天宇那家伙又出来搅和，大声笑着夏小若怎么把番茄酱弄到脸上去了。夏小若咬牙，想你真是我冤家。拿起纸擦脸，看三个人都看着她，脸都红了。 “真是的。”白天宇说着，拿起纸替夏小若擦脸上的番茄酱。 侣树有些生气地打开白天宇的手，“我的女朋友，不是你能碰的。”拿起一张纸也给夏小若擦脸上的番茄酱。 夏小若想自己成什么了？ 一直到夏小若把摆在面前的东西都吃完，四个人都没再说话。吃完后侣树拉起她的手，说：“走吧。”然后也没对他们说再见，拉着夏小若的手就离开。 在回学校的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这一顿饭把夏小若给弄糊涂了，心中又是好奇。侣树，白天宇，和那个叫美玲的女的，他们三个之间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夏小若看看侣树，见他面无表情，把疑问咽下了。 侣树把夏小若送回寝室，临走时摸摸她的长头发，说：“你真是个好女孩。”然后离开。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叫住夏小若。“那个，今天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夏小若笑。看着侣树离开，直到看不到身影了。 回到寝室免不了又是一阵审问。夏小若觉得今天很累，不想说什么，躺回床上就睡下。寝室里另外三个人有些扫兴，不知道今天他们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互相猜测着，以为夏小若受了什么打击。 第二天夏小若早早起来去食堂买饭，并帮她们三个也带了一份。提着四个人的饭回寝室的路上，夏小若遇上了白天宇。白天宇看到她提这么多的饭，吓了一跳。 “嘿，没想到你的饭量还这么大。” 把旁边的人都的眼光都引向这边。夏小若心里暗暗骂着白天宇，想迅速跑开。可白天宇却跟上她，和她并排走。 “那个，昨天那事......” “关你什么事。”夏小若没好气地说。 想摆脱开他，突然想起书包的事，还有里面那个日记本。 “我们的书包是不是拿错了？”夏小若问。 “拿错了吗？我不知道。” “你的书包在我那，我们快交换回来吧，我还要看书呢。” 夏小若跑回寝室，见她们三个都起床了，把买的早饭放在桌子上，拿起白天宇的书包跑出去。在楼下站了很久，白天宇才走来。 “你这人真是，不会跑啊，让我等这么久。” “又不是什么急事，把自己弄这么累做什么？” 夏小若无语，狠很地瞪他一眼，拿过自己的书包。 白天宇拿过自己的书包看了看，突然问：“里面的东西你没看过吧？” “我才不会看你 这种人的东西，见不得人！” 说完就转身跑回寝室了。寝室里她们三个人都吃完饭，笑着看她。夏小若打开自己那份饭，看看又把它合上。都是白天宇那个家伙，让她没胃口吃饭。 “小若，你和白天宇在楼下都说 些什么了？”李婷婷问。 “没说什么，只是把书包换回来。” “我觉得他对你满好的。” “好个屁！”夏小若说，转眼又想想这个字是不是太那个了，自己怎么脱口就说出来了？想着自己先笑起来。 “小若啊，我看你越来越像个坏女孩了。”张红笑。 “莫非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何珂说。 “昨天你和侣树出去都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他以前的女朋友了吧？” 说起昨天，夏小若想起来。“婷婷，白天宇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不会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是真的。昨天去见侣树以前的女朋友时白天宇也在，那女的就是白天宇的女朋友。” “事情怎么那么巧？那女的怎么样？”张红问。 “那女的长得可漂亮了，我都快被吸引过去。” “哎，你说怎么男人都喜欢坏女人呢？” “谁知道。” 夏小若摇摇头，她也想不明白。可是她要变成一个坏女孩。 （三） 每个星期五夏小若都会上网上通宵。她与一个网名叫“遥望幸福”的人聊天，她给他讲自己的故事，心里会很轻松。 “上个星期五没来，对不起，因为星期六赴了一场假想的约会。” “为什么是假想？” “因为那是两个分手的人的见面，我只是作为一个冒牌女朋友坐在他们之间。” “那男的可就是那个你喜欢的人？” “是，一个让我下定决心要变坏的人。” “其实并不是男的都喜欢坏女孩。” “不，我想变坏并不是完全因为他，主要原因还是我的家庭。” “你给我讲过一些你家庭的事，你爸爸妈妈的权利和地位。因为他们一直左右着你，所以你想摆脱开他们，做一个和他们的要求完全相反的人？” “是的，我过着乖乖女的生活已经十八年了，十八年里，我只会照着他们说的做，从不敢说一个不字。洋娃娃般的生活，虽然有着光鲜的外表，却没有自己的心。” “可你以前的生活，是很多人所羡慕的。有权利有钱的父母，上学放学有司机接送，有保姆伺候，住华丽的房子，不为生活操劳。” “那只是一个表象，其实里面早已经千疮百孔。” 夏小若眼睛湿润了，她想起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她看到了她的父母是怎样的丑陋。 她给“遥望幸福”讲了那次发生的事情。 高考结束后，几个要好的同学约着出去庆祝一下，去了市里一家ktv。那次是夏小若第一次去这种场所，父母一直不许她进入这种场所，说那是坏女孩才去的地方。那次夏小若是偷偷去的，骗父母说是同学过生日，出去住一晚，还让同学的爸爸给家里打电话确认。夏小若当时就想不明白，同样是家长，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一群人在ktv里唱到半夜，夏小若从没这么开心过。要离开时她去上厕所，在走廊上从两个人身边经过，她惊呆了。她看到了他的父亲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父亲喝醉了，连经过女儿都没有认出来。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搂着那个女人离开，他们的笑声刺痛了她。 夏小若立即就哭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出来的同学看见了，都不知所措。他们是第一次看见夏小若哭，在他们眼里，夏小若是坚强的，有点冷漠和高傲的。她平时都没跟他们有什么来往，放学她家里的司机就把她接走了，午饭和晚饭也不和他们一起吃，都是保姆送来。他们都知道她的爸爸和妈妈很有权，家里很有钱，每次市里搞什么爱心活动，都会听到他们家捐了多少多少钱。 可谁知道呢，他们捐钱只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缺钱，他们喜欢那个名声。他们都是最爱慕虚荣的人。 夏小若那天半夜就回家了，进家门时看见爸爸的拖鞋还在，知道他人没回家。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爸爸为什么有那么多出差的时间。 过后几天，爸爸回家了，在家里仍是以前那个爸爸，正直，严肃。夏小若看了就会想起那个晚上笑声淫荡的爸爸，她都不敢正眼看 他。 而听到另一件事情，也是在无意中。她走过妈妈的书房，听见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她好奇，趴在门上听。 “姓夏的，别以为做过什么就不会有人知道，在ktv里和女的搂楼抱抱，还一起出去开房。和那种女的混在一起，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丢脸。” “你调查我？” “哼，没做过又怎么怕被调查？” “那你就调查吧，我不像某些人，还光明正大地做这种事。” “ 你说谁啊你？” “我说谁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的那点事我想没有人不知道。” “夏明辉，你是用什么口气对我说话？你别忘了，你是靠什么关系才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知道，你别用你爸爸来压我，现在他想把我踢下去都不能了，怪就怪在他当初没选择好女婿。” 夏小若在门外听着这些，觉得要窒息了。她迅速地跑回房间，钻进被子里。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的父母吗？平日里教育她的话是这种肮脏内心的人所能说出来的吗？ “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就不去看他们的脸，我的脑子里总是回荡着他们那天的对话，像一个梦魇。” “所以你逃到西安来，你想脱离开他们。” “是，虽然我现在还靠他们寄来的钱生活，但我在努力，有一天我能完全和他们没有关系。” “父母关系也没有吗？” “是的。” “你不觉得这样有点残忍吗？他们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 “我不知道，我不要去想这些，我只是要离开。” 夏小若还没给“遥望幸福”说再见，就猛地关上电脑。她全身在颤抖，她不要自己去想这些。 张红在下铺拍夏小若的床，“这么晚了，小若你在上面做什么啊，床都摇晃得厉害。” “哦，没什么。” 夏小若说，躺下床。她要自己快点睡觉，不去想那些。 第三章 为何如此爱着(4) 折腾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看到右手臂放在被子外，移动它时好痛。夏小若都不敢用右手支撑着下床，差点就从梯子上掉下去。 上课时夏小若又在下面偷偷地看漫画书，不知道白天宇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白天宇饶有兴趣地看了好久夏小若投入的样子，看她的皱眉，看她的偷笑，想这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个恶作剧又冒出头脑。 白天宇用力拍了一下夏小若的手臂，夏小若顿时“哇”大声叫起来，漫画书随着她手臂的甩动不知道飞去哪了。白天宇忍着点笑，她的这反应又在他的预料中。 全教室的人都看向夏小若，夏小若气愤地瞪瞪白天宇，看他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先不去管他，本来就还在痛的右手现在被那家伙拍了一下，痛得更厉害了。夏小若上上下下地揉手臂。 “喂，你在装吧，我又没用力拍你。” 白天宇说，夏小若白他一眼。 “我问你，你真的是侣树的女朋友吗？” 见夏小若不理他，继续说。“可我从来没看到你和他亲密的样子啊，他对你还没有对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好。” “不许你说他的坏话。”夏小若生气地说。 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白天宇，嘲弄地说：“不知道那个叫美玲的女的怎么会看上你？” “你......” 白天宇气结，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从来女的看见他都会用仰慕和讨好的语气给他说话，他长这么大了第一次遇见像夏小若这样的人。又忍不住笑起来，下课了依旧跟着夏小若一起走出教室。 还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作弄我就这么有趣吗？夏小若在心里暗暗骂着，在人群里迅速走着，想甩脱开他。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老跟着我做什么？” “我跟着你了吗，这么大的学校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别老是回过头来看我，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以为你喜欢我，那样我会很丢脸的。” “你......”哼，我才不跟你这种人计较。 夏小若瞪白天宇一眼，跑起来。 “喂，你不想要你的漫画书了吗？” 白天宇大声地叫，笑着看夏小若停下来，一脸气愤地向他走过来。 “你还没有长大啊，还看这种幼稚的东西。” “关你什么事。” 夏小若去拿白天宇手中的漫画书，白天宇逗她玩，就是不把书给她。在下课人群拥挤的高峰期，他们两个在操场上竟这般，引来不少目光。侣树也正好下课经过，看见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阴暗。 他走过去，一把拉过夏小若，然后就给白天宇的脸一个拳头。夏小若在一旁没反应过来，看着这两个男人一副要打架在势头。好多人都停下来看着这里，议论着。 夏小若想自己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弯下腰准备捡起落在地上的漫画书。白天宇比她先一步弯腰去捡，侣树打开白天宇的手，捡起那本漫画书。 “我的人，你给我离她远点。”侣树恶狠狠地说。 “哼，我就是喜欢跟你抢。”白天宇也是同样表情。 夏小若摸不着头脑，想他们这样是因为她吗？ 侣树拉着夏小若的手离开，人群里一片哗然。 回到寝室，她们三个把夏小若围住。 “今天我们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侣树和白天宇为了你的一场pk啊。” “哇，你不知道，整个学校都要沸腾了呢，我在食堂里吃饭都听到他们在议论。” “喂喂，快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让他们两个较量上了？” “是不是他们在争风吃醋？” “我不知道。” “你是当事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有些复杂，以后弄清楚了再给你们说吧。” 夏小若摆摆手爬上床去。右手还很痛，一只手爬梯子还真是困难。她也想不明白，侣树和白天宇真的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吗？她想起白天宇说的话，他说，我就是喜欢和你抢。还有侣树拉着她离开时，叫她以后都不许和白天宇接近。他们两个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呢？莫非......夏小若脑子里浮现出美玲的身影，莫非他们是因为美玲？因为白天宇抢了侣树的女朋友，所以侣树才会这么生气？对，一定是这样的。夏小若想，不由得苦笑。 坏女孩真好，有这么多人为了她而战斗。 “小若，你和白天宇之间没有什么吧？”李婷婷也上床，坐在她旁铺问她。 “我和他是冤家，怎么会有什么呢。你别信外面那些人的谣言。” “那你会帮我们吧。” “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没关系，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把他抢过来。小若，以后你就帮帮我，虽然你们见面总是吵架，但他和别人都是从来不说话的。” “我尽力吧。” 夏小若说，同时 也在脑子里思索着怎样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坏女孩。做一个坏女孩，要会吸烟，会喝酒，会说脏话，动作不能淑女，穿着也要时尚，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呢，夏小若一时也想不出来了，就先学习这些吧。 晚上夏小若就偷偷地去学校外面买烟，她想起美玲吸烟时的样子，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坏得是那样美丽。 可是夏小若还是有点胆怯，她看看四周都没什么人，才鼓起勇气走进商店里拿起一包烟。准备去结帐时，突然看见白天宇也在那里结帐，转身想躲起来。无奈白天宇已经看见她了。白天宇轻声跟上去，在她背后“啊”一声怪叫，把夏小若吓着了，手里的烟掉落在地上。 “咦，你买烟做什么？” “我......我......给别人买。” “呵呵，小心点影响啊，可别让人误会了是自己抽把形象给毁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抽了？” “因为你是个好女孩啊。” “谁说我是好女孩了，告诉你，我是个坏女孩。” “哈哈，哈哈哈哈。这话可真好笑，你看你哪点像坏女孩了？” 难得和这家伙说话，真是气人。夏小若捡起地上的烟去结帐，走时又瞪瞪白天宇。瞪他似乎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喂，既然都碰上了就一起回去吧。” “谁给你一起回去啊，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把我形象给毁了。” “你......好了，不和你争，我可是看晚上危险，好心送你回去。” “好心个屁。” 夏小若说完，愣住了。想自己怎么脱口就说这个字了呢，转眼又想到现在自己可是个坏女孩，本来就该这样说的。又放心了，怪自己都是被以前的教育弄得这样，说话都要小心。 白天宇也有些吃惊。“屁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听起还满意外的。” “哼，你别把我想象得太好。” “我本来就没把你想象得有什么好。” “你......” 夏小若无语，心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总是遇见这个家伙。烟在上衣口袋里放着，夏小若的手伸进口袋，摸着它，想今晚就要抽人生中的第一根烟了。突然又想到烟需要火点着了才能抽的啊，她竟然忘记买打火机了。都是白天宇害的，害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你发现没有，现在学校里走得都是情侣。” 夏小若四处看看，真的呢，都是一对一对的，搂搂抱抱。抬头，看见白天宇正看着自己，莫名其妙。 “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幸好你那模样就不会让大家误会我。” “我这样子怎么了，追我的人可有的是。”“那侣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晚上出来，做为你的男朋友他应该陪着你啊。” “他又不是真的......真的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他还要练习弹吉它。”夏小若想幸好自己反应快，差点就说露嘴了。 要到公寓楼时夏小若记起了李婷婷跟她说的话，于是问白天宇：“你这个周末要不要陪你女朋友？” “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想和你吃顿饭。” “告诉她我对她没兴趣。”白天宇说，“好了，你也安全到达了，我今天代替了侣树的职责，你可别忘了给他说哦。” 看着他笑着离开，夏小若在心里骂，什么嘛，有什么好嚣张的，这样就谢绝了别人的邀请。真不是人做的。想想还是侣树好，给了她一个表白的机会，还摸了她的长头发。 又想到该不会侣树对每个喜欢他的女的都这样做吧？不会的不会的，夏小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侣树只对你才这么做，因为他觉得只有你才有做他女朋友的资格。 夏小若一个人想来想去的，一直想到她睡着。 第四章 为何如此爱着(5) 烟放在口袋里好几天了，夏小若一直都没有勇气取出一根来抽。她对自己说，夏小若，你不是要做一个坏女孩吗，快打起勇气来，抽一根。可是仍没有用，夏小若不免有些气馁。 张红笑，“小若，学坏也是有个过程的，别着急，慢慢来。” 可是，夏小若怎么能不着急呢，她还等着自己变成一个坏女孩，那天她就可以得意地站在侣树面前，对他说，我现在是个坏女孩了，我们开始交往吧。这个场景夏小若想了千遍万遍，实现的机会照现在这种进度来看十分渺茫。 周五晚上寝室里几个人约着一起去酒吧，夏小若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的。她匆匆在网上给“遥望幸福”留言，她说她晚上要去酒吧，可能又要失约了，对不起。 离开前在寝室里打扮了很久，夏小若穿了李婷婷的裙子和靴子，还画了淡淡的妆。在镜子里看自己时，吓了一大跳，想着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这么妩媚的，嘴角浮现出微笑。 四个人去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叫“红”的酒吧。夏小若是第一次进酒吧，她跟在她们后面，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她们说这个酒吧是附近几个大学的学生喜欢来的地方，何珂笑，“会不会在这里面遇见一个白马王子呢？”几个人一起骂她是花痴。 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要了酒。夏小若有了上次喝酒的经验，这次注意多了，小口地喝，觉得难喝也忍着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坏女孩就喜欢喝这种难喝的东西？她看了看她们三个，都没有难受的样子。 张红和何珂四处张望着，寻找有没有帅哥。李婷婷笑她们，“真是的，怪不的提议来酒吧，原来是有企图的。” “李婷婷你和夏小若都有目标了，我们也要为自己找一个啊。” “张红你看，那边那个调酒师长得好帅哦。”何珂兴奋地说。 几个人都朝着何珂指着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帅哥。应该有一米八的个头，剪着干净的短发，在为客人调酒。 “要不我们去吧台那边坐吧？”何珂提议。 “呵呵小样儿，看上了？”张红问。 “帅哥看看也可以养养眼嘛，坐过去吧。” 四个人又坐过去，张红和何珂互相使眼色。夏小若笑，看着那个帅哥，她注意到他的手，好漂亮的一双手，弹在钢琴上应该很完美吧？ 那个帅哥朝她们这边看过来，夏小若赶紧收回自己的眼光。 “夏小若？” 那个帅哥叫出夏小若的名字，笑起来，露出小颗白色的牙齿。 “夏小若，他认识你？”何珂奇怪地问。 三个人都看向夏小若。夏小若有些吃惊，她不认识那个人啊。 “夏小若，你不记得了，我们是一个高中的，我比你大一届。我父亲是你父亲的好朋友，我们还一起吃过几次饭，我叫严世翔。” 严世翔？夏小若在脑子里思索着这个名字，印象中没有它的存在。他父亲还是她父亲的朋友，不是官场就是商场里的吧，应该是在她跟着父亲一起出去应酬的时候见面的。夏小若在那个时候只是埋头吃饭，从不去注意别人。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真是有缘。”严世翔说。 “是啊。”夏小若勉强地对他笑，她并不看好她父亲朋友的儿子，就算是一种偏见吧。 她们三个使眼色，笑着给严世翔打招呼。 “我们都是小若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叽叽喳喳地和严世翔攀起话来。夏小若在一边看着他们聊，想起她的父亲。在她很小时候时，父亲对她很好，很疼她，喜欢抱她在他腿上，给她讲故事听，她不听话时就瘙 她痒痒，每天 睡觉前都要亲她，带她出去玩，她看上的东西都会买给她。那时他们有那么多相处的时间，有那么多的话说不完。可慢慢地爸爸的官越做越大了，和她的话越来越少了，人也完全变了。 是金钱和权利害了她父亲，夏小若想如果没有那两样东西多好，就像小时候一样，一家人相亲相爱，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逃离那个家。 夏小若回到寝室后就打开电脑，看到“遥望幸福”的头像还亮着。 “你来了啊，一直在等着你。” “抱歉，总是失约。” “去酒吧玩得高兴吗？” “还可以吧，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喝了酒，感觉离我的坏女孩梦想又近了一步。” “呵呵，谁都希望做个好女孩，只有你是个另类。” “你喜欢过人吗，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喜欢过，我心里也装着一个人。” “哦？怎么没听你说过，还以为你是看破红尘的呢。” “怎么会舍得看破红尘，我还要一生守侯着她。” “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吧？” “是的，我喜欢她的纯洁和可爱，生气时喜欢嘟着嘴，像个孩子。” “原来你喜欢的是好女孩。” “是的，就像你。” “不，我是个坏女孩，我不要做好女孩。” 和“遥望幸福”一直聊到天亮，互相说再见，然后关上电脑，躺回床上。周六不用上课，就用来睡个好觉吧。 第四章 为何如此爱着(6) 可惜好梦不长，正睡得香甜，手机不停地响起来，把夏小若从梦乡里揪出来。夏小若很是气愤，不想理它。对方也真是固执，不停地打来。夏小若接起电话就冲电话里大喊：“他妈的要不要人睡觉啊？”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应该想不出夏小若也会这样说话吧。 “是我，严世翔。” “我管你是姓严还是姓猪，他妈的我......”什么什么，他刚才说什么了，姓严？夏小若顿时清醒过来，不会就是那个我父亲朋友的儿子吧？我的天！ “夏小若，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们公寓楼下。” “做什么？” “我爸爸寄了些家乡的东西来，叫我拿点给你。” “哦，那你等我一下。” 夏小若极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头发也没怎么梳理就跑下楼去。看见严世翔站在公寓门口，经过的人都不停看着他。哎，人长得帅就是回头率高啊。 “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严世翔笑着问。 “恩？”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还在睡觉，被我的电话叫醒了？” “是吧，在电话里对你说那种话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的，只是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满好听的。” “你就别笑话我了。把东西给我吧。”夏小若说，从他手里接过那东西。想想，又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想知道，就是可以知道的。我先走了，你回去还睡一会吧，改天我再给你电话。” 互相道再见，夏小若提着那包东西回寝室。把它扔在桌子上，一点也没有好奇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继续爬上床去睡觉，睡觉的时候是最美好的，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也就没那么多烦恼的事情。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夏小若伸伸手蹬蹬腿，这是她每天醒来时的习惯。她说每天照着这样做会长高，可是她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高到哪里去。除了身高外，夏小若还算是个漂亮的女孩，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笑起来时会让你也忍不住心情愉快。 夏小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说，夏小若，你还是个美人，相信自己。说完自己也笑起来，摸着脸臭美。 眼睛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包东西，想起严世翔来。他怎么就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了呢？真是奇怪。她怎么以前对这人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哎，别想了，还是先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夏小若下床打开那个口袋，一个精致的盒子，再打开盒子，看到的是几瓶辣椒酱。呵呵，这人还真是的，送人辣椒酱？不过夏小若还真喜欢吃辣的，到西安来，每样东西的味道都太淡了，特别怀恋四川的辣。刚来时就四处找川菜馆，吃了几家，就不敢再去尝试了。不是一般的失望。而严世翔，送的东西还真是特别，不过，正合了夏小若的心意。 夏小若找出通话记录，给严世翔发了条短信。“谢谢你，我很喜欢吃辣椒。” 很快就收到严世翔回的短信。“因为我们都是四川人，口味是不会变的。睡好了吗，晚上有没有空，想为早上把你叫醒陪不是请你吃顿饭。” “没必要那么麻烦。” “那就当我们两个的父亲是朋友，让我们也做个朋友。” 夏小若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拒绝他，也不好说讨厌与她父亲关系好的人，只好答应了。 见面约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川菜馆。夏小若去吃过几次，味道不怎么样。 严世翔早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夏小若来了笑起来，露出小颗白色的牙齿。说实在的，他长得还真帅，夏小若是个喜欢看帅哥的人，就算在和父亲一起出去应酬时对他没印象，怎么在高中里也没看过这号人物呢？ 严世翔拉出一个凳子让夏小若坐下，看起来就是一副好教养的样子。把菜单放在她面前，叫她点东西。夏小若看来看去，也就那几样单调的菜，也不知道该点什么。最后点了麻辣豆腐和炒土豆丝。把菜单拿给严世翔，说我的可以了。严世翔看了就笑。 “真是好养，都点最便宜的菜。” 然后自己点了水煮肉片和麻辣鱼。那两样也是夏小若喜欢吃的，不过想着和他还不是很熟悉，要矜持一点。 “这里的川菜不正宗，不过要比附近其它几家好吃点。下次我请你去大雁塔那边去吃火锅吧，‘海底捞’在那边开有分店，味道特别正宗。” “好啊，我最喜欢吃‘海底捞’了。”夏小若兴奋地说，说完又想到怎么能这么冒失呢？眨眨眼，表情像在生自己的气。 “那就说定了，我会遵守我的诺言的。” 菜上来了，严世翔把筷子在茶水里烫洗一下再拿给夏小若，连这种事都这么认真，让夏小若惊讶。想着自己也是个当官人的女儿，从小也被用上层人的思想教育着，怎么就总学不会这种高人一等的思想？在家里还要注意一点，出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来西安有一段时间了，还习惯吗？” “除了吃的上，其他方面都还行。” “呵呵，四川人最喜欢吃了，这点在西安最辛苦。” 严世翔给夏小若夹菜，弄得夏小若很不好意思。“那个，高中在学校里怎么没有看见过你？” “那个嘛，可能是因为我只在那个学校读了高三的下学期吧。”严世翔说，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在学校里很出名，被大家当公主捧着。” 夏小若笑笑，那时还不是因为她家庭的缘故，大家都巴结着她，跟她套近忽。还是大学好，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别人问起她的父母做什么时，她都回答是个普通的工人。她不想要高人一等的感觉，那样会很累的。 “ 昨天见你时是在酒吧，看你在调酒。” “是啊，我在‘红’里面打工。” “打工？你又不会缺钱花。” “可不一样，那是靠自己挣的钱，花起来心里会很安心。” 听了这话，夏小若对严世翔开始另眼相看了。应该算是个转折吧，夏小若越看他就觉得越顺眼，也不那么拘束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菜被全部扫光。严世翔见识到了夏小若的食量，看不出来，那么瘦小的一个人，竟可以吃这么多。 “你吃的那些东西都跑哪去了，怎么不见长肉啊？” “嘿嘿，跑到脑子里去了，支撑我想问题的能量。” “真是个小鬼。” 严世翔说，手放到夏小若头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夏小若愣着了，在原地不敢动。这人，怎么没经过她允许就拍她的头了？像把她当小孩子似的。 在回寝室的路上，夏小若环顾四周，看到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想起上次和白天宇一起走时他说的话，再看看自己和严世翔，应该不会被人误会吧？自己倒没什么关系，他怎么看也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虽然她和他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总也有认识的人吧，万一被他女朋友误会了怎么办？夏小若在脑子里想着这些，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也把自己估量得太高了吧，一看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怎么会被别人误会呢？ 看来刚才夏小若吃的那些东西快被消化了，脑子里总是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 正走着，突然夏小若看见了侣树。他和一个女的亲密地走在一起，从他们附近经过，竟没有注意到她。夏小若停下来，转身去看侣树，心疼痛起来。 严世翔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也转过身去，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怎么了，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好象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夏小若笑，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严世翔也没多问，送她回寝室。在楼下又拍了拍夏小若的头，看着她上楼去。 上楼梯时，夏小若开始回想刚才眼所看到的。侣树和一个女的亲密地走着，笑得那么开心。她不停地想，希望自己是看错人了，只是样子有点相象而已，天也那么黑，看得又不是很清楚，认错人了也是很正常的。对，他不是侣树，我只是太想他，所以才认错人了。夏小若对自己说，安慰自己。 回到寝室，看到她们三个都在。奇怪这几天她们都不出去玩了，反而自己还经常出去。 “从实招来，是不是又出去约会了？”张红问。 “哪里来那么多的约会，你以为我是李婷婷啊。” “小样儿，你是不是长大了，开始说起我来了。” 李婷婷说，向夏小若走去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四个人疯闹起来，夏小若把刚才的不愉快统统都忘记了。闹的声音太大，把管理阿姨引来，听见敲门声，四个人“嘘”赶紧安静下来，装死状。听见管理阿姨离开的脚步，又立即闹起来，管理阿姨不得不再次来敲门，四人又安静下来，等阿姨离开又大声闹。这是她们新想出来的一招，四个人都表现得那么默契，把管理阿姨气得半死。 第五章 为何如此爱着(7) 过了几天，夏小若就靠自己的安慰法，完全相信了那天晚上眼所看到的人不是侣树，她这招是屡试不爽。 想着也有几天没看到侣树了，知道他最近很忙，他们乐队要在学校里举办一次公演，他作为吉它手，应该有很多需要准备的吧。夏小若就自己跑到他们练习的地方去找他。 那地方夏小若去过几次，对侣树表白时，也是在那里。想起那时，他眯着的眼睛，微仰的嘴，摸着她头发的手。哎呀呀，不能想了，想着又要陶醉进去。夏小若边走边笑着，来到侣树练习的地方。他们乐队的成员都在，鼓手陈守先看到她，对她笑，叫她进来。 大家都知道她是来找侣树的，笑着看向侣树。侣树放下手中的吉它，朝夏小若走去，到她身边时仰仰眉毛，然后大步走出去。夏小若跟上。 来到外面的空地上，侣树点了一根烟。夏小若想起自己上次买的烟，都放在枕头下好久了，总没有勇气拿出来抽一根。她看看侣树，她问：“可以给我一根烟吗？”侣树看着她，似乎有些吃惊。夏小若不等他回答，就伸手从他手中拿过烟盒，取出一根。 “借个火。”夏小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她要让他知道她也是个坏女孩。 她回想着电视里看见的女孩抽烟的样子，也照着她们那样做。把烟点着，食指和中指夹着它，放进嘴里用力地吸一口。可是太过用力，夏小若被呛住了，咳嗽起来，手里的烟也掉在地上。想着自己真是丢人啊。 侣树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丢掉手中的烟，伸手拍拍夏小若的后背。 “没事吧？” “没事。”夏小若摆摆手。 “你那样做是为了我吗？” “其实我是......” 夏小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侣树抱住了。她对这个动作始料未及，双手在半空中张张，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你没必要这样，你是个好女孩，就变不成坏女孩。” “我可以的。” “我不要，我要你一直都是个好女孩。答应我，好吗？” 夏小若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侣树放开她，摸着她的头笑。 夏小若喜欢侣树摸着她头时的感觉，像有无限的疼爱。像小时候爸爸摸着她的头，他说小若乖，爸爸给你讲故事。然后把她抱到他腿上坐着，开始给她讲故事。无数个夜晚，夏小若就在爸爸的故事里睡去，睡得很甜很甜。可在爸爸的职位越做越大时，那些故事啊疼爱啊都没有了，他说小若要乖，爸爸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小若想要什么爸爸就给你买。可是他不知道，小若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想要回到 从前。 侣树看着夏小若乖巧的样子，心情就会好好的。他说：“小若，想吃什么，给你买。” “想吃冰淇淋。” “真是个小孩。” 一起去买冰淇淋，夏小若要了巧克力味的，上面还有大颗的杏仁。侣树看着她用舌头小口小口地舔，一脸满足的可爱表情，心生出想保护她的意识，希望她一直都保留着这分纯真。她与他以前所接触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她还是个小孩子，没有太多的欲望。 等夏小若吃完，侣树又给她买了一个，把夏小若乐坏了。高兴地接过来，不经意间看到了侣树以前的女朋友美玲，靠在远处的梧桐树下抽烟。夏小若给侣树说，侣树回头，也看见她。夏小若小心地注意着侣树脸上表情的变化，她确信侣树心里还是装着美玲的。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侣树朝美玲走去，夏小若也跟上。这时白天宇出现了，美玲扔掉手中的烟，迎着白天宇走去。哦，原来她是在等白天宇。夏小若偷偷看看侣树，想着接下来他们三个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白天宇也看到了他们两，低头在美玲耳边说了什么，美玲笑，撒娇似的用拳头打白天宇的胸膛。侣树攥紧拳头，他愤怒了。夏小若拉拉他的手，对他眨眨眼，侣树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的手握住。他们也要在美玲和白天宇面前装着一副亲密的样子。 “好啊，真是巧，我和美玲第一次在学校里约会就遇到你们了，是有缘呢还是什么？”白天宇笑着说，眼睛看向侣树，含有许多夏小若不懂的神色。 “什么也不是。”侣树说。 “呵呵，那要不要来一次四人约会啊？” “好啊。”夏小若说，说完又后悔了，看看他们三人的眼色，吐吐舌头。 “呵呵，侣树你的女朋友还真是可爱，这次你怎么找了这种类型的，不像你的风格哦。”白天宇笑。 什么什么，你这家伙，说话真是难听，怎么不咬到舌头？夏小若瞪了白天宇一眼。 “我喜欢的人你还没有评论的资格。”侣树把手放到夏小若肩膀上，搂着她，夏小若感觉到了他的用力。 “好了，在这里吹风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美玲说。 他们俩都安静下来，那女人说出的话可真有震慑力。 四个人来到“红”，严世翔看到夏小若，给她打招呼。白天宇就开始笑，“唷，这么帅的男人，看来侣树也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啊。”侣树不说话，夏小若趁他们不注意踩了白天宇一脚，白天宇疼了却不敢吱声。夏小若暗暗发笑，小样儿！ 找了沙发坐下，要了酒，侣树却不许夏小若喝酒，出去到旁边的商店里给她买了橙汁。细心地把瓶盖拧开。夏小若开心地接过，不管他的这种关心是出于什么。 白天宇一个人先喝起酒来，美玲抽烟，侣树也跟着喝酒，像在跟白天宇较劲似的。夏小若看着他们这三个人，想着他们以前应该也是认识的吧，到底是种什么关系呢？真是搞不懂。喝着自己的橙汁，看他们三个人。 侣树和白天宇不停地喝酒，夏小若想劝他们，又碍于自己的立场不好说话。美玲说要去洗手间，问夏小若要不要一起去？夏小若疑惑地看看她，想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我说话。点点头，和她一起去。 其实美玲并不是真的要去洗手间，她在洗手间门外停下来，转身对夏小若友好地笑。她说：“这里安静，想和你说说话。” 夏小若看着美玲，说好。 “你想知道一些侣树的事情吗？” “想。” “呵呵，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不知道侣树哪里来这么好的福气了。” 在洗手间外，美玲给夏小若讲了一些侣树以前的事情。她说她和侣树还有白天宇是从初中就认识的，在一个班里，开始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逃课一起吃饭，反正就是黏在一起的那种。但是侣树和白天宇又是性格不同的两个人，虽然他们两个都很受女生欢迎，可侣树比较花心，对女生都很亲密，身边不停更换着女朋友。而白天宇对女生都比较冷漠，除了我外，几乎不和其他女生说话。所以一直都有传闻，说白天宇喜欢我，我每次听了都笑笑，侣树却为此很是生气。也是因为如此，在初三时他们打了一架，两个人都是狠狠地出手，受了不轻的伤。也是因为那次打架，我才知道侣树在乎我。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很喜欢侣树的，但看他身边不停更换女朋友，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所以一直隐瞒着。而那次侣树和白天宇较起劲来，打完架后跑我家楼下来对我说，他发誓他会一心对我好的，会与那些女的都断绝关系。我相信了，于是成为他女朋友。 美玲说到这里时笑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她看着夏小若，她说：“看着你真是美好，侣树以前还没有为我特地出去买橙汁，还把盖拧开。” 夏小若等着美玲继续说下去，白天宇走来，叫美玲回去，说侣树已经喝醉了。美玲在夏小若耳边小声说：“我想今天的话你不会对他讲吧。”说完扔掉烟走了。 夏小若也想跟着去，白天宇拉住她。 “他们两个人还有事，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我不去，我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呵呵，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女朋友了？” “什么意思？” “我最了解侣树这人，他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什么也不懂的小孩的。” “你......”哼，夏小若瞪瞪他，离开了。 “喂，喂，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很危险。” 夏小若不理他，继续走。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侣树和美玲的事情吗？” 白天宇说，然后如他所料夏小若果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笑，走到她身边，并排着走。 经过来时坐的那张沙发，看到已经没有侣树和美玲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到底他们现在还是什么关系，夏小若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在洗手间外美玲又要对她说那些话呢？ 满脑子的疑惑，夏小若却不知道该怎么问白天宇。两个人走着，好长段路都没有说话。 还是白天宇先开口。“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侣树和美玲到哪去了？” “你怎么知道？” “呵，你那脑子里在想什么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这人太简单了。” “那他们去哪了？” “去美玲家了。” “去那里做什么？”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哎呀反正那事和你也说不清楚。你也别去想那么多。” “那你不是美玲现在的男朋友吗，你为什么让他们两个人走了？” “因为我和你一样。” “一样？天，你也是冒牌的？呵呵，我就觉得嘛，美玲怎么就会看上你呢。” 夏小若扑哧扑哧地笑，弄得白天宇又气又好笑。 “一开始我看到美玲就觉得奇怪了， 她和你日记本里描写的女孩一点都不一样，呵呵，现在明白了。” “什么，日记本？你看过我的日记本？” “我......” 夏小若说露嘴了，还是跑为上策，呼啦呼啦跑开了。白天宇追着她，嘴里大叫着我逮到你你就完了。 他们在正在校园里享受着爱情的情侣中间穿梭，引得大家频频注目。夏小若不时回过头去对白天宇做鬼脸，她跑步的速度可是不赖的，高中时跑步还得过全省的二等奖呢。很快夏小若就跑到女生公寓楼下，在门口对着只有几步之遥的白天宇做鬼脸。 “真是的，这丫头。” 白天宇笑，大呼口气，看着夏小若的影子消失在楼道里。想着这时美玲和侣树也应该到家了吧，今晚他们会发生什么呢？白天宇摇摇头，认识了他们这么多年，现在他也尽到了朋友的责任了。可是夏小若这丫头，怎么就喜欢上侣树了？人那么多，偏偏是那个侣树，他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心一定会受到伤害吧，还有可能是她的初恋呢。白天宇再次大呼口起，想侣树这家伙的运气真是好。 第五章 为何如此爱着(8) 也没有多去想侣树和美玲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夏小若想反正自己又不是侣树真正的女朋友，没有权利去管他。第二天看到侣树时，夏小若还是开心地和他打招呼，侣树给她道歉，她笑着说没什么。一起从教学楼走到食堂吃饭，侣树叫夏小若先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去打饭。 要了鱼香肉丝，木儿炒肉片和土豆汤。看着侣树端着个大盘子有些吃力地在人群里穿梭，夏小若心里升起小小的甜蜜。 三样都是夏小若喜欢吃的菜，她问侣树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些，侣树笑，“看过你在网上写的那些小说，记住了小说里你说过的菜。” “但我又没说那是我喜欢吃的菜啊？” “呵呵，你那简单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啊，也不看看我是谁。” 夏小若傻傻地笑，埋头吃那些菜。她觉得侣树还是挺关心她的，不然就不会去记住她小说里出现的菜了。像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小若，有没有兴趣写写歌词？” “什么，歌词？我从来没有写过那种东西。” “没关系，我相信你能写好的。你写的词我来作曲，我想效果一定很棒。” 夏小若听了这句话就开心地答应了，她想着她写的词侣树作的曲万一效果很好，在校园里流传的话，不时可以听着从别人嘴巴里说出这首‘情侣曲’，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是不是就像做上飞机飞上云霄一样？ “那么，这个周六我请你去小寨吃老碗鱼吧，看你小说里出现过很多次老碗鱼。” “好啊好啊。” 今天夏小若可能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她还没有奢求过侣树主动请她吃饭。不过她忘记了不久前和严世翔的约定，也是周六要去大雁塔吃‘海底捞’。 周五晚上夏小若又打开电脑上网，“遥望幸福”已经在了。夏小若笑，她喜欢和“遥望幸福”聊天时的感觉，像很近，又很远，那种距离感让她放心。 “你来了，一直在等着你。” “有什么事吗？” “今天我想给 你说说我的事，以前都是听你说，今天的时间就留给我吧。” “好，我愿意听。” “我想说说我喜欢的那个女孩，这事一直憋在我心里，都快让我得病了。想来想去，只能给你说。我相信你能懂那种感觉。” “呵呵，我们都是为爱情而烦恼着的人。” “她似乎知道我心里有着一个人，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在胡乱猜测着。” “你怎么不干脆点给她说明自己的心意呢？” “我不想，现在还太早，我不敢完全肯定一些事。我现在只想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陪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她会受什么伤害？” “她整个人还是个孩子，十分单纯。可她又处在一个十分复杂的环境里，自己没有应对的能力。” “你不想告诉她你喜欢她是因为你不想让她有负担吗？” “差不多是这样，我只能装做是不经意，不然她会有防备。” “哦，还有这种？一个人关心她就要防备那个人？” “是的，她是个缺少被人关爱的女孩，某个人突然对她好起来她会不适应的，会有所怀疑。” “看来你是很了解她了。” “不知道，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很久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 “呵呵，贾宝玉第一次看到林黛玉时，就觉得林妹妹好生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见到过。” “不过我不要做他们，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空留一个叫人伤心的结局。” “我相信如果那个女孩知道了，她会觉得幸福的。” “为什么？” “因为还有一个如此关爱她的人，就算全世界其他的人都离弃她，她也还有你。坚持下去吧，有一天你会把她娶回去的。” “如果你是她，你就会嫁给我，对吗？” “如果我知道有个人这么关爱我，我会的。可是，我没有她那种命啊。” “别着急，你也会找到一个真正关爱你的人的。” “嘻嘻，明天他约我去小寨吃老碗鱼，太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丫头，祝贺你啊，离成功又近一步了。” “我每天睡觉前都会做祷告的，上帝看到了我的诚意当然要实现我的愿望了。你也照着我的方法做吧，你的愿望也会实现的哦。” “好，我会照着做的，今晚就开始。丫头你早点睡吧，不用陪我了，明天约会时顶着个黑眼圈可不好看。” “恩，那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夏小若关上电脑，双手握拳一副有诚意的样子，闭着眼睛祷告。她说，上帝啊上帝，一定要让侣树喜欢上我，我们要开心地过一辈子。想了一会，又加了一句，也让“遥望幸福”和他喜欢的女孩在一起。 周六夏小若刚开手打开就收到了严世翔的短信。他说，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忘记吧，醒了给我回电话。夏小若想自己答应他什么事了，怎么不记得了。 给严世翔打了电话去，才知道原来答应了他今天一起去大雁塔吃‘海底捞’。怎么办呢，今天又和侣树约好了。没办法，人都是重色轻友的，夏小若装着说今天她有点头疼，真不好意思啊，改天吧。想以此蒙骗过去。可严世翔听了就着急了，“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严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行，一个人在外生病了就不好了。或者我买点药给你吧。” “不用了，真的不用。” “那好，你有什么不舒服了再给我电话。” 终于把严世翔忽悠过去，夏小若大呼口气，然后开始起床打扮自己。寝室里其他三个人还在躺在床上，羡慕夏小若又有约会了。又不免感叹自己，什么时候也交个男朋友啊。 和侣树一起去小寨吃老碗鱼，进去找位置时突然看见美玲和白天宇也在里面，夏小若笑着的脸立即黯淡下来，抬头看看侣树，见他表情也怪怪的。侣树没有多去看他们，拉着夏小若在离他们远一点的餐桌旁坐下。 夏小若想问点什么，咽咽口水，没问出来。 侣树说：“上次对不起，自己喝醉了把你一个人扔下，以后不会了。” “没关系，上次白天宇送我回去的。” “以后和白天宇不要走得太近，他不是个好人。” “恩，知道了。” 侣树看着她乖巧地点点头，笑了。夏小若喜欢侣树的笑，想着自己一定要让他多笑。 白天宇似乎很不识趣，笑着走到他们这张桌子来给他们打招呼。侣树不理他，他又提议，要不四个人坐一张桌一起吃吧。侣树愤怒了，他说：“他妈的我和我女朋友约会你缴进来做什么，滚！” “你们真是男女朋友吗？”带着挑衅。 “那要不要我证明给你们看？” 侣树说，转头狠狠地看了美玲一眼，然后双手捧起夏小若的头，他吻她。 夏小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她张大眼，摸着自己的嘴唇，她希望现在有一个人对她说，刚才侣树真的吻她了。 侣树放开夏小若，笑着看白天宇。白天宇没说话，回到美玲那边了。 “对不起，小若。” 侣树说，摸摸夏小若的头，脸上写满痛苦。 “我......我......刚才......” “你是个好女孩，我会对你好的。” 夏小若笑，不说话了，开始大口吃老碗鱼。侣树把鱼身上好吃的部分都夹到她碗里，堆成一坐小山了。夏小若突然心就暖起来，有一个人会关心她，把好吃的都给她，她是不是又开始变得幸福了？ 吃完后他们准备离开，美玲和白天宇也站起来。夏小若看看他们，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侣树不是和美玲已经分手了吗，那为什么他们两个现在还要这样？侣树拉拉夏小若的手，他说走吧，别去管他们。 在小寨逛了一会，白天宇他们始终跟着夏小若和侣树，侣树笑，嘴角轻轻地上扬。他给夏小若买了一条项链，亲自为她戴上，他说：“怎么什么东西到你那里就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了，我怎么没有发现？” “呵呵，变好看了。” 夏小若脸红了，手摩挲着那条项链。记得小时候爸爸给她讲过一个童话故事，就是说一个女孩能够戴上她喜欢的人送给她的项链，如果那项链上沾上那个女孩的血液，项链就会受到诅咒，那个男人将一生都不能离开那个女孩。夏小若突然想起这个故事，心里震荡了一下，她想，如果她是个坏女孩，就一定会去试试的。 这时白天宇呆不住了，他走到夏小若身边，他说：“小若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谈谈。” “小若别去。”侣树说，握紧她的手。 “侣树，你把她当什么人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让你摆布吗？” “哼，别把自己当成是好人。” “那好，你是好人了，你说说那天晚上你丢下她一个人都做什么去了？ 还有，你以前......” “小若，我们走。” 侣树打断白天宇的话，拉着夏小若离开。夏小若回头看看白天宇和美玲，美玲仍在吸着烟，依然是那么美丽。 本来是个美好的约会，又被破坏了。回去后夏小若心里闷闷的，总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有很多秘密，也许，问问白天宇可以知道答案吧。但是，夏小若又想到，已经答应侣树了，不能和白天宇走近的。如果她是个坏女孩，就可以不那么听话了，撒谎时也可以不脸红，可是，自己现在还不是坏女孩。哎，夏小若叹口气，看来做坏女孩的好处真多啊，自己一定要朝那个方向努力。 要睡觉时又想起了那个关于诅咒的故事，摸摸脖子上戴着的项链，狠下心来。在黑暗中用刀划破食指间，忍着痛，把血液小心地滴进项链的坠子里。这样，侣树就可以和我一直不分开了。夏小若甜甜地笑了。 第六章 为何如此爱着(9) 再次见到美玲是在几天后，夏小若去上课，在教室外看见美玲靠着墙壁抽烟，周围很多人来回走着，都去看她。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见夏小若来，扔掉烟，笑着向夏小若走去。 她问：“逃课没什么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夏小若点点头，鬼知道她怎么就答应了。也许是好奇吧，她觉得美玲找她只能和侣树有关。 美玲走在前面，一路上都没说话。来到学校的水池边，美玲停下，转身对夏小若说：“在这里说行吗？” 夏小若到水池边坐下，美玲站着，又拿出一根烟来抽。她笑，“我是个大烟鬼，不介意吧。” 她抽着烟，看天空。似乎想着该从何说起。夏小若低头摩挲脖子上的项链，那 上面粘有她的血液。 “你是想跟我说侣树吧。”夏小若问。 美玲看着她笑，“是想说他，我们两之间的关系维持着就只有他。” “那你说吧。” 美玲扔下烟，也坐到夏小若身边。她看着夏小若，她们这么近距离地互相看着，还是第一次。 “你真是个好女孩，皮肤这么好，不像我，因为抽烟毛孔都变大了。我想，你对侣树来说，是个很新鲜的类型吧。” 什么意思？夏小若眨眨眼，看着美玲。 “你真的很爱侣树吗？” “恩。”夏小若用力地点头。 .“那他真的爱你吗？” 夏小若困惑住了，她也不知道。 “呵呵，他是不是没对你说过这个字？哎，看来我们一样悲哀，他和我在一起时也从来没说过这个字。所以，其实他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夏小若无话可说，只等着她说下去。 “你不想知道我和他为什么分手吗？” “为什么？”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我只是想让他说他爱我，没想到他也分得干脆。分手后他又和那些女的在一起，身边不停更换着新面孔。最开始我以为他还在乎我，只是为了气我才那样的。可是，一次他打电话约我出去，说是带新女朋友给她看。也就是在那次，我在麦当劳里，第一次看见了你。呵呵，你还是个小女孩，可却是最不容易打败的对手。因为你的单纯，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下手？打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那我就说明白点，我爱侣树，我要得回他。” 夏小若这下傻眼了，她看着眼前的美玲，依然是美丽动人的，可是，这就是个坏女孩。侣树说他喜欢坏女孩的。 夏小若低头不说话，忽然感觉项链被人拉起。抬头，迎来美玲的目光。她笑，她说：“这条项链真漂亮，侣树还亲自为你戴上。呵呵，他连礼物都没送过我呢。” 夏小若不敢和她对视，双手拉住项链，做出一种保护的姿势，怕它被美玲拿走了。 “你是不是有点怕我了？” 是的，坏女孩真是可怕。夏小若心里想，却不敢说出来。美玲仍是笑，站起来，看看夏小若，她说：“我先走了，不过，并不是离开。我的东西，我会让他重新回来的。” 这句话是对我的警告吗？夏小若看着渐渐模糊的美玲，她的美是那么可怕。 夏小若呆呆地坐在水池边，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生平第一次，遇到了这种事情。她想起她的母亲，美玲应该也如母亲那般，而且，还不如母亲。 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人们都说她生得像她母亲，可她知道，她永远也不能如她母亲那般高贵。她没有那种气质。关于母亲年轻时的事情，都是偷偷听到好事的阿姨说的。她们说母亲身边有很多男人，要容貌的有容貌，要钱的有钱，要权的有权，而她父亲，当时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色。可是到最后，母亲却嫁给了他，因为那时母亲怀上了夏小若。夏小若听着这些话，想着小时候一直都是父亲在家里陪着她，母亲总是很忙，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管。她每次想在母亲身上撒撒娇，都会被骂。母亲说，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 而后来，父亲也开始说这句话了。他说，你要记住，你是我夏明辉的女儿。 是啊，我是他们的女儿，可我总是丢他们的脸。夏小若苦笑。摇摇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些。站起来，才发现腿已经麻痹了，一瘸一瘸的，向寝室走去。 一路上夏小若的表情都怪怪的，像在笑，又像在哭。全身好无力，脑中不停回荡着父亲和母亲的脸，他们在笑，她不要看到他们！ 穿过操场时，白天宇在那里打篮球，远远看见夏小若，觉得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地跑过去。叫了几声，也不见回应。 “喂，你怎么了，干吗一副要哭的样子？”白天宇揽过夏小若的肩膀，还从未看见过她这个样子。 夏小若抬头看着白天宇，不知道怎么的，眼泪突然就流下来，大颗大颗。把白天宇一时弄得无措，只能搂过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这是夏小若来这里后第一次哭，她一直想让自己变坚强，受了什么委屈都是忍着，此刻，她终于释放出来，在一个怀抱里。 周围走着的人很多，都看着他们两个。夏小若还好，脑袋埋在白天宇的怀里，什么都可以不看，而白天宇就成了众人指点的对象了。他没办法，看着怀里的夏小若，哭的那么伤心，哇哇大哭，像动物发出的声音。 哭了很久，终于停下来。夏小若歉意地看看白天宇，“谢谢。” “走吧，这里很多人在当成电影看呢。” 夏小若四周看看，看到很多人都看着他们，赶紧拉着白天宇跑开了。脸上还是泪痕，也忘记去擦。 他们又跑到水池边，夏小若看着这个地方，想我是要回寝室的啊，怎么又回到这里了。瞪了白天宇一眼。 “呵呵，还能这样瞪人，说明已经可以不哭了。” “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晕，刚才是谁一直拉着我的手跑的啊，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冤都难伸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一个人好好的走着，谁叫你跑过来招惹我？” “好，你说的都是对的，行了吧。” 白天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夏小若，然后，两个人都一起笑了。白天宇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孩子气的夏小若，突然恍惚起来，伸手去拍她的脑袋。 厄？夏小若看着这个动作，眨眨眼。 “呵呵，夏小若，做我妹妹吧。” “为什么，你不是总针对我吗？” “那不是针对你，只是觉得逗你挺好玩的。” “好玩个屁，我可被你害惨了，总让我在学校里出名。” “呵呵，丫头你说脏话还越说越顺口了啊，不乖，以后哥哥可要打你屁股。” 夏小若听了这话差点没喷出来，这人脸皮还真是厚，瞪了他一眼。 “好了，妹妹，给哥哥说说哭的原因吧。” 没什么好说的，夏小若不想说，她摇摇头，在水池边坐下。埋下头，让自己的脑子清醒，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对白天宇笑。 “现在好了，我把刚才不高兴的事情都忘记了。” 白天宇无奈地笑，真是个小孩子，总是自欺欺人。 其实夏小若这十多年就是靠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坚持下来的。不停地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然后就真以为自己能把它们都忘记。其实，它们早已经被记在心里，只是，不愿意去碰触。 这次操场上在白天宇怀里大哭的事件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出现多个版本。一个是说夏小若向白天宇告白，被白天宇当场拒绝，于是伤心落泪，白天宇看着不忍心，只好抱住她。第二个版本是说他们以前就是情侣，因为闹别扭，所以才那样。还有很多个版本，夏小若听了就想笑，看来什么都是嘴说出来的啊。 可是其他人就不那样认为了，总会相信其中某个版本。无论哪个版本，对夏小若都是不利的，因为学校里喜欢白天宇的人太多，她怎么就可以在众人面前投入白天宇的怀里呢？ 在寝室里李婷婷就开始审问夏小若，无论夏小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李婷婷就是不相信，还说以后要和夏小若划开界限，说她有个侣树了，还要贪心白天宇。 夏小若无语，看着李婷婷真的就和她划开界限了。在寝室里一句话都不和她说，她们三个出去玩也不叫她。每天夏小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去水房提开水，突然就失去了在这个学校里仅有的几个朋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从小就不能交到朋友，是不是注定的？ 夏小若又感到了孤独，本以为，只要逃离开以前的城市，在一个新的地方，丧失自己的历史，记忆，感情和家，就能得到重生。可是，为什么，她依然还是一个人？为什么她总也摆脱不开从前，阴影笼罩着她。 在寝室里她们三个人说话，笑，都不关夏小若的事情。她和她们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形同陌路了。夏小若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然后，也当从来没发生过。可是，醒来，还是她们的脸，和对她的一脸冷漠。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周五她上网，只有对“遥望幸福”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一直都处于无辜的角色。不被人理解，也理解不了人。” “怎么了，一来就说这么悲观的话。” “我以为我和她们是朋友，其实人家从来就没当过我是朋友。说划开界限，就可以一直都不理我，我做什么都会看不顺眼。小声地说我坏话，看到我来就立即停止。我在想，现在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啊。” “出什么事了，她们指的是谁，为什么就要和你划开界限？” “是我寝室里的那三个人，只是因为我和其中一个喜欢的人走得有点近，就说我和她抢。” “这种人不必要和她计较，自己没有那能力就怪在你头上。” “怎么能不计较，没有了她们在这个学校里我就一个人了，做什么都是一个人，那种孤独感你明白吗？” “明白，因为我现在也是一个人。” “哦？你是怎么回事？” “以前也有过两个朋友，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误会，慢慢地大家就走远了，再也不可能回去。”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理解我的感觉了，看来我还不是一个人，我忘记了，原来还有你。”“呵呵是啊，我们就做彼此唯一的朋友吧。” “我知道你也在西安，你就没想过见见我吗？” “其实见与不见也一样，只要能理解对方，心里还装着这个朋友，就行了。” “恩，和你说说话我的心情就好多了，现在，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话了。” “你喜欢的那个人呢，你们的进展如何？” “这几天他很忙，要准备着公演的事情，还有他要期末考试了，我不想让他分心。”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最近也似乎心情不好，我想在她身边安慰她，却又怕因此伤害了她。” “没关系的，时间会解决一切的。我现在也不再多想，静静地看时间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聊了一个通宵，把心里憋着的东西吐露出去，感觉轻松多了。夏小若关上电脑，躺在床上，闭上眼，开始对上帝做祷告。希望我和侣树能够在一起，希望我能早日走出这种孤独感。 第七章 为何如此爱着(10) （七） 平安夜时夏小若收到好多礼物。侣树，白天宇和严世翔都送她娃娃，还有其他追求她的人也送了礼物。一下收到这么多礼物，夏小若好开心，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过礼物了。看着堆放在柜子里的那些礼物，夏小若甜甜地笑起来。侣树送的是一个粉红色的小猪，夏小若把它放在枕头边，抱着它睡觉。白天宇送了洋娃娃，那种娃娃可以换很多种漂亮 的衣服，白天宇笑着说，小孩子，你就慢慢地给她装扮吧。说完还拍了一下夏小若的头，她追着他打。严世翔送了瓷器娃娃，很漂亮精致，却容易破碎。 那天晚上她就枕着这些礼物入睡，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第二天家里打来了电话，说了句节日快乐，然后就对她说，元旦回家的机票已经定好了，那时候你和严世翔一起回四川。也没和她商量一下，就把一切都定下来了。挂掉电话夏小若的心就又开始难受，想着已经跑到西安了，也还是逃不出他们的管制。 没办法，收拾行李，准备好元旦回家。 和严世翔一起回去，家里的司机早已经在机场等着，看到夏小若出来，就把行李提上车接她回家。严世翔也一起去，他说他的父亲也已经到她家了，说是要一起吃饭。 回到家，夏小若已经很疲惫了，可还是要装作有精神的样子，这是家里的规矩。保姆出来接过她的行李，说夫人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了，叫她快去。夏小若走到客厅，给爸爸和客人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上楼了。跑了几步，然后想起家里的教育，赶紧放慢脚步，小步小步轻声地上楼梯。很久没有做淑女了，现在装起来感觉特别扭。 在书房外敲门，等得到回应了才推门进去。大吸一口气，不知道母亲又要说什么。看见她坐在椅子上，戴着眼睛，这时的她，看起来最温馨。 “小若，到这里来，坐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夏小若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母亲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拍拍她的头。夏小若愣住了，这么亲密的动作，她还从未奢求过。 “小若，在西安过得还好吗？” “好。” “有没有结交男朋友？” “没有。” “哦，那就好。不过，你也长大了，也可以找找有没有适合的。” “妈，我不想那么早就谈。” “呵呵，真是我的乖女儿。对了，你和严世翔是怎么认识的。” “在......”突然想起不能说酒吧，那会死定的。“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的，最开始只以为是老乡，后来才知道他父亲是爸爸 的朋友。” “你和他走得近吗？” 夏小若看着母亲，终于明白母亲的意图了。 “也不是很近，只是一起吃过一次饭。” “我看过，他这孩子不错，人品和家庭都很好，这次，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也把他爸爸邀请来吃饭，想让你们能正常地交往。” “妈妈，他是有女朋友的。” “哦？那我一会问问他。下去吧，一起吃饭，也说说话。” 夏小若站起来，和母亲一起走下楼。她真痛恨自己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怎么了，又不是封建社会了，还要为女儿包办婚姻啊？ 坐在餐桌旁，装着一副笑脸，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她知道，父母看中的不是严世翔，而是严世翔的父亲。其实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从来都没有为她着想过。 “世翔啊，你比我们家小若大，也先去西安一年，以后什么事，多照顾小若。” “会的，伯母。” “小若还没有接触过社会，还分不清好坏，出去时很让我头疼。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可以在她身边。” 好个屁。夏小若在心里嘀咕。 “世祥，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天，这么直接就插入主题了啊？夏小若吃惊。 “呵呵，你看，我儿子的脸都开始红了。他呀，还没交过女朋友，不过现在突然喜欢上了一个人。”严世翔的父亲说。 “哦，是谁家的女孩子？” “世翔，你说说吧。”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严世翔说，把眼睛看向夏小若。 看着我做什么？ “莫非是我们家小若？” “是的，伯母，虽然很难为情，不过我还是想对她说。” “不用难为情，年轻人嘛。小若也常在电话里提起你，其实她也是喜欢你的。” 我？什么时候我有说过啊？夏小若想出来申辩，被旁边坐着的母亲制止。夏小若气愤，却又不敢说话，埋头吃饭，不想 再去听他们说什么了。这个家，一刻都不想呆了。 吃完饭，夏小若想上楼回房间里呆着，免得再听这些讨厌的话语。要走开时被严世翔叫住，他对母亲说：“伯母，如果你相信得过我的话，我想带夏小若出去说说话。” “当然可以，你们出去玩玩吧。” 严世翔看着夏小若，她想好，我也正有话要对你说呢。哼！ 一起出去，刚出家门，夏小若就立即放下伪装了，瞪着严世翔，一脸恼怒。 “呵呵，你生气时候还真是可爱。不过，你要先听我把话说完。” “什么话？” “其实，刚才我那样对你母亲说也是有原因的，我只是想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帮我？你那样说怎么帮我了，你不知道，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你听我说，我那样做，只是想摆脱开他们，不想让他们有所怀疑。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如了他们的愿，实际是什么他们是不知道的。” “哦，我明白了，刚才你是说来骗他们的啊？你的父亲也给你施压了？” “是啊，没办法，谁叫他们是父母呢？” “呵呵，找到知音了。怪不得你家里这么有钱还在酒吧里打工。” “是啊。也怪不得你在家里这么淑女，看起来真不习惯。” “没办法，不过离开家就不是淑女了。” “呵呵，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好看。” 严世翔笑，伸手拍拍夏小若的头。夏小若也笑，没有躲开。终于也遇到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了，那种感觉说出来他也会懂的吧。 “要不，我认你做哥哥吧？”夏小若试探性地问。 “哥哥，在韩国可是爱人的意思哦。这是在向我告白吗？” “才不是呢，我们又没在韩国。” “好，我接受。不过有你这个妹妹，也要够我累的了。” 夏小若重重地在他背上打了一拳，朝他做鬼脸，开心地跑回家去了。 第七章 为何如此爱着(11) 元旦节放七天假，夏小若几乎都呆在家里，她没有朋友，也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玩。父母每天都出去，很晚才回来。保姆会向他们汇报夏小若一天的情况，他们只要她在家里乖乖地呆着就会认为她是个好孩子。夏小若感觉好无聊，祈祷着时间快点过去，让她可以快点回到学校。 每天不停看着手机上侣树的号码，期望他能给她来个电话或发条短信，可是白天宇的电话都收到了，侣树就是不给她。是不是她在他眼里根本就不重要，他一点都没想过她？ 夏小若也跟自己赌气， 不主动给侣树打电话，折磨自己。摸摸脖子上的项链，坠子里有她的血液。 终于熬过了七天，夏小若开心地笑起来。收拾行李，和严世翔一起回西安。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地方，夏小若对严世翔说，张开双臂做一个拥抱的姿势。严世翔笑着去戳她腰，那是她最怕痒的地方了，追着他打。 回到寝室时她们三个人都还没回来，夏小若放下行李，开始打扫寝室里的卫生，并帮她们也把床铺好。接到白天宇的电话，他说出来吧，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夏小若想会是什么事情呢，然后就想起了侣树，想起侣树在这元旦七天里都没跟她联系，莫非出事了？夏小若赶紧丢下手中的活跑出去。跑着跑着眼泪就流下了，心里很不安。 在学校门口看到白天宇，他倚着梧桐树抽烟，夏小若跑过去，抓起他衣服就问：“是不是侣树出什么事情了？” 白天宇惊讶地看着夏小若这个样子，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扔下烟，拍拍她的头笑。“傻丫头，又瞎猜些什么，你希望他出事啊？” “不是吗？哦，不是就好。”夏小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笑起来。 “看你那傻样，真是的。” 白天宇说，掏出纸巾给她擦泪水。想了想，认为事情还是不要跟她说比较好，于是又从新编了一个事情给她说。 其实白天宇是想跟夏小若说侣树的事的，在三号那天，侣树和美玲又重新在一起，因为美玲告诉他，她怀上他的孩子了。在上次四个人去酒吧时，侣树喝醉了，美玲把他带到自己的家里，他们发生了关系。美玲给侣树说起这事时，侣树问她想怎么办，她说，只想要他们和好，从新在一起。侣树答应了。 美玲叫白天宇给夏小若说这件事情，她说这是白天宇帮她的最后一个忙了。可白天宇看着眼前的夏小若，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拍拍夏小若的头，说：“请你吃冰淇淋，然后再给你说事情。” 白天宇给夏小若买了巧克力冰淇淋，上面还是大颗的杏仁。夏小若 开心地接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冰淇淋啊？” “呵呵，小孩子都喜欢吃这种。” 哼！夏小若瞪他一眼，然后埋头小口小口地舔着吃。 “喂，快说吧，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 “知道你文章写得很好，想你帮个忙，帮我写一篇对艺术的感悟，下星期要交。” “就这事？晕，你这人真是的，这么急的叫我出来就为这破事，真是见鬼了。” “这是破事吗，小孩子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你妈妈没教好你。” “我妈妈是没教好我。” 夏小若 说，狠狠地瞪他一眼，表情变得怪怪的。白天宇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拍拍她的头。“妹妹乖，写好了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请我吃四次回民街的烤肉。” “好，只要你不怕长胖。” 白天宇笑，坐车去找美玲时一直想着夏小若傻傻的样子。见到美玲，白天宇不免叹口气，他答应过她，最后一次他会帮她的，可还是说不出口。 “呵呵你来了，这么快。” “美玲，我没跟夏小若说。” 美玲抽着烟，看着白天宇，发出冷笑。 “怎么，说不出口？” “她还是个小孩子，承受不了这些。” “呵呵，天宇，你不会是爱上那孩子了吧？” 白天宇不说话，也许吧，不知不觉中，他就爱上夏小若了。她和别的女孩都不同。 “天宇，我怀上的是侣树的孩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想你帮我最后一个忙了。” “放心吧，侣树既然已经答应与你和好了，会和夏小若分手的。” 白天宇竟连夏小若是侣树假女朋友的身份都不愿告诉美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和美玲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唯一的朋友，可他亲眼看到了美玲的变化。表面上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逐渐残忍。所以，他特别喜欢看夏小若笑起来的样子，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 第七章 为何如此爱着(12) 夏小若见到侣树是在回学校几天后，看见侣树提着大袋东西在前面走，她笑着轻声跑过去，在他背后“哇”一声大叫，侣树被吓住了，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去。 “嘻嘻，被吓着了吧。”夏小若得意地笑着。 侣树无奈地笑，伸手拍她的脑袋。“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看我这身子骨能经得起惊吓吗？” “是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万一老爷爷中风了怎么办？哎，看我粗心的。” “死丫头！” 侣树笑着作出要打她的样子，夏小若伸伸舌头对他做鬼脸。 “老爷爷，你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啊？” 夏小若好奇地打开口袋看，全是零食。 “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呵呵，你在做梦了吧。” 侣树笑，一路和夏小若拉着话送她回寝室。到公寓楼下时，侣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夏小若。 “真的是给我的啊？天！” “是啊，好好吃吧，然后长胖点，看你这么瘦。” “你为什么送我这些，是为了弥补这么多天了都不和我联系吗？” “就算吧，为了怕你生我的气，所以买这些来讨好你啊。” 切！夏小若接过那大袋零食，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叫住侣树，说有话对他说。侣树低下头，夏小若趁机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脸，然后笑着迅速跑上楼了。一边跑一边想着刚才的情景，脸好烫，心里却是兴奋的。这次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虽然是她偷吻的，但足够让她兴奋很久了。 回到寝室后夏小若就爬上床，拿出镜子看自己的脸，都红成什么样了，羞！她对自己说。把侣树送的那些零食拿出来，打开一包薯片吃起来，心里一直不能平静。 （八） 夏小若没想到她会看到那个场面，美玲挽着侣树的手，在校园里亲热地穿行。她想那个时候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想哭，却又必须对着他们笑。 美玲看见她，热情地给她打招呼，侣树淡淡的表情。夏小若看着他们走开，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所看到的是事实。没有吃晚饭，上晚自习时也一直想着美玲挽着侣树手时的亲密。他们看起来可真般配啊，自己居然还存有幻想，以为侣树会喜欢自己的。夏小若，你可真是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人了！ 夏小若有点想哭，趴在桌子上，怎么也看不进去书。拿出手机一张张地看偷拍的侣树，对他说，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我在努力变成一个坏女孩，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夏小若收拾好书本跑出教室，她来到“红”，看到严世翔在，坐过去给他招呼。 “什么酒最容易醉，我要那种酒。” “怎么了，脸色不大好。” 严世翔问，虽然酒吧里光线不好，可他还是看出了夏小若的异样。 “问这么多做什么，快给我酒。” 严世翔没办法，给了她一杯不容易醉的酒。夏小若一口气喝完，然后就笑了，大声地笑。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为了一个喜欢的人想变成坏女孩，可他却从来没喜欢过我。” “小若，我们出去说吧。” 周围已经有些人在看向这边了，夏小若还在大声地叫，严世翔无奈地看着她，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点可怕。费了好大的劲把夏小若拉出去，夏小若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严世翔无奈，也在她身边坐下。 “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夏小若没说话，转头看着严世翔，哇的一下就哭出来。撕心裂肺。严世翔把她抱住，“乖，想哭就哭出来吧。” 夏小若哭了好久，哭累了，声音都沙哑了。严世翔拿出纸巾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对我说说吧，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夏小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 下情绪。 “我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他。他说他喜欢坏女孩，于是我就学着变成一个坏女孩。他叫我做他的假女朋友，我就陪着他去欺骗他以前的女朋友。每次见到 他以前的女朋友，他都会对我很好，他要做给他以前的女朋友看。虽然他那样，可我看得出，他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的。呵呵，现在好了，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走在一起好般配啊。我真该为他们高兴，该祝福他们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好痛好痛。” “小若，好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别太难过了。” “可是，我只喜欢他。” “你就把我难住了，我天生不懂得如何安慰人。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说完就开始唱起歌来。夏小若听出来了，是‘三只小熊’。夏小若被逗笑了，又变成以前那个夏小若。 “呵呵，笑了就好，就怕你哭，想帮却又帮不了你。” “谢谢，现在我心情好多了。” “回去睡个觉吧，别想太多，醒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严世翔送夏小若回寝室，在楼下拍拍她的头，“我是你哥哥，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不许不开心。” “知道了，真罗嗦。” “呀，你这丫头，刚才是谁在我怀里哭鼻子了，弄得像一个失恋的人模样。现在还好，居然说起我罗嗦了，看你是不是找打？” “呵呵，哥哥舍不得打我。” 说着握紧拳头在严世翔背上重重打了一下，笑着逃跑了。 一口气跑回寝室，叫自己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明天依然要像以前那样，不要因为侣树和美玲又在一起了就改变什么。相信自己，是可以让侣树喜欢上自己的。加油！ 第八章 为何如此爱着(13) 夏小若没想到她会看到那个场面，美玲挽着侣树的手，在校园里亲热地穿行。她想那个时候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想哭，却又必须对着他们笑。 美玲看见她，热情地给她打招呼，侣树淡淡的表情。夏小若看着他们走开，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所看到的是事实。没有吃晚饭，上晚自习时也一直想着美玲挽着侣树手时的亲密。他们看起来可真般配啊，自己居然还存有幻想，以为侣树会喜欢自己的。夏小若，你可真是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人了！ 夏小若有点想哭，趴在桌子上，怎么也看不进去书。拿出手机一张张地看偷拍的侣树，对他说，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我在努力变成一个坏女孩，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夏小若收拾好书本跑出教室，她来到“红”，看到严世翔在，坐过去给他招呼。 “什么酒最容易醉，我要那种酒。” “怎么了，脸色不大好。” 严世翔问，虽然酒吧里光线不好，可他还是看出了夏小若的异样。 “问这么多做什么，快给我酒。” 严世翔没办法，给了她一杯不容易醉的酒。夏小若一口气喝完，然后就笑了，大声地笑。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为了一个喜欢的人想变成坏女孩，可他却从来没喜欢过我。” “小若，我们出去说吧。” 周围已经有些人在看向这边了，夏小若还在大声地叫，严世翔无奈地看着她，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点可怕。费了好大的劲把夏小若拉出去，夏小若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严世翔无奈，也在她身边坐下。 “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夏小若没说话，转头看着严世翔，哇的一下就哭出来。撕心裂肺。严世翔把她抱住，“乖，想哭就哭出来吧。” 夏小若哭了好久，哭累了，声音都沙哑了。严世翔拿出纸巾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对我说说吧，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夏小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 下情绪。 “我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他。他说他喜欢坏女孩，于是我就学着变成一个坏女孩。他叫我做他的假女朋友，我就陪着他去欺骗他以前的女朋友。每次见到 他以前的女朋友，他都会对我很好，他要做给他以前的女朋友看。虽然他那样，可我看得出，他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的。呵呵，现在好了，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走在一起好般配啊。我真该为他们高兴，该祝福他们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好痛好痛。” “小若，好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别太难过了。” “可是，我只喜欢他。” “你就把我难住了，我天生不懂得如何安慰人。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说完就开始唱起歌来。夏小若听出来了，是‘三只小熊’。夏小若被逗笑了，又变成以前那个夏小若。 “呵呵，笑了就好，就怕你哭，想帮却又帮不了你。” “谢谢，现在我心情好多了。” “回去睡个觉吧，别想太多，醒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严世翔送夏小若回寝室，在楼下拍拍她的头，“我是你哥哥，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不许不开心。” “知道了，真罗嗦。” “呀，你这丫头，刚才是谁在我怀里哭鼻子了，弄得像一个失恋的人模样。现在还好，居然说起我罗嗦了，看你是不是找打？” “呵呵，哥哥舍不得打我。” 说着握紧拳头在严世翔背上重重打了一下，笑着逃跑了。 一口气跑回寝室，叫自己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明天依然要像以前那样，不要因为侣树和美玲又在一起了就改变什么。相信自己，是可以让侣树喜欢上自己的。加油！ 第二天夏小若还是像往常一样下了课就往侣树的练习室跑，她昨天晚上写了一首歌，名字叫“孩子”，这是她答应过侣树的事。进去时只有侣树一个人，没有弹吉它，闭着眼睛抽烟，在想着什么事情。 夏小若轻轻地走过去，在侣树身后用手拍他的肩膀“哇”一声大叫，侣树手里的烟掉在地上。 “呵呵，这回被吓住了吧？” 侣树回头，眯着眼看夏小若，看了好久。 “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我的脸会红的。” 夏小若笑，当作昨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从书包里拿出写的歌词，递给他。 夜已晚得很美丽 天已亮得很分明 我在你的回忆里 是黄昏还是黎明 是否爱的不彻底 我已早已分不清 面对镜子里面的自己 话不投机 也许 我真的傻得可以 竟然还不懂你的暗示 我还把我自己当作是 你最疼的孩子 我想 我真的傻得可以 其实我早已经迷失自己 我还把自己当作是你的唯一 是夏小若想了一晚的歌词，像在写她自己。 第八章 为何如此爱着(14) 侣树仔细地看，嘴角微微向上仰。他笑，摸着夏小若的头。“写得真不错，我一定要好好地谱曲了，在公演时唱它。” “真的好吗？呵呵，我第一次写，心里还很不安。” “当然写得好了，小若是最棒的嘛。说，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去吃火锅。” “ok！一切都听小若安排。” 侣树放下吉它，收拾好和夏小若一起走出去。这次他没再走在前面，而是放慢脚步和夏小若并排走。夏小若察觉到这种变化，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走这么慢？” “不好吗，走快了你总跟不上。” “只是习惯了和你一起时你走我前面，我在你后面看你的背。” “背有什么好看的。” “嘻嘻，比你前面好看。” “死丫头！” 夏小若跑，侣树追着她要打她。两人这么闹，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夏小若在这学校里的悱闻还满多的，关于她和侣树还有白天宇的三角关系就有好几个版本。每个人都觉得很奇怪，白天宇在学校里是很冷漠和女的不容易接触的人，却可以和夏小若一起时笑得很开心。侣树也是，酷酷的表情在夏小若那里就没有使用地方了，竟然可以追着她喊着要打她。传这些的一般都是女的，因为只有女的才会这么无聊，还有一点嫉妒。所以夏小若在学校里和女的怎么也搞不好关系，交不到朋友，还被她们说成是装可爱。 说就说吧，夏小若也不会去在乎这些，反正从小就习惯了，孤独感从来就没离开过。 在学校外的重庆火锅店吃火锅，进去时看到了寝室里另外三个人，夏小若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她们看看 她，没有回应。夏小若噘噘嘴，和侣树坐另一桌。她们三个不时看他们，说着什么，似乎是谈论着她。夏小若并不想让自己多猜疑，可是心情着实被她们弄差了。 “怎么了，你们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侣树问。 夏小若笑，“哪有啊，只是她们看我和你在一起不想打扰罢了。” “有什么不好打扰的？” “她们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嘛。” 夏小若抿着嘴，向侣树眨眨眼笑。侣树用筷子敲她脑袋。“快点东西吧，你全负责。” 点了牛肉，羊肉，香肠，猪脑花，鸭肠，血旺，豆腐，土豆，红薯，和粉条。这些东西都是侣树能说出来的，看来夏小若平时喜欢吃的东西都在小说里出现了。以前看过她的小说，总觉得她应该是个很忧伤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小孩子。 侣树想到这里时嘴角又微微上仰，问起夏小若的小说。 “你是怎么开始写小说的？” “干吗问这个？” “你以前不是都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弹吉它吗，我都回答你了，你也要回答啊。” “就因为想写呗，所以就写了。” “不行，真牵强。” “哼，还好意思说我牵强，你上次回答我时还不是这样说的。” “呵呵，快告诉我，不然以后我就不理你。”侣树笑，自己居然用这个理由威胁她，自己怎么就用这种理由去威胁她呢？真是奇怪，可是没经思索就说出来了。 “天，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快说。” “好，说就是了。因为平时一个人没有什么事情做，太无聊了于是想找样东西来消磨时间。最开始是胡乱写些东西，后来发现自己还可以写小说，就开始写了。发到网上，有人给我留言说写得很好，于是就坚持下来。” “这么简单？” “你想要多复杂啊。真是的，居然会威胁我了。” 呵呵，侣树笑，知道答案他就满足了。 菜上来，大大小小的碟在桌上摆着，侣树吃得很少，夏小若吃得很投入。她现在这吃象，要是被她父母看见了，一定会气晕的，一心要把她培养成淑女，却被她欺骗了十几年。 夏小若很满意自己在侣树面前的表现，不提美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仍然还是那个傻傻喜欢他女孩。 晚上上晚自习，又中途偷偷溜出教室，呼啦呼啦跑到教学楼顶。她喜欢来这个地方，从小学开始。她爬到围栏上坐着，看看天空，想心事。西安晚上的天空有很多星星，数不清。她对着星星说话，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他。她笑，然后哼起曲子来，是在训练室听侣树的吉它弹奏的曲子，乐感很好，听一遍就几乎记住了。 就这样享受着一个人的快乐，没有人打扰，静静地，听不到喧嚣。 可是正哼着，突然听到了身后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夏小若吓了一跳，差点从围栏上掉下来。向四周看看，太黑，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于是大喊了一声：“快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 传来一个声音，“眼睛这么好，居然都被你看见了。” 那人笑，逐渐向夏小若走去，走近了，夏小若才看清，那人竟是白天宇。天，怎么又在楼顶遇到那个家伙了。心里琢磨着，刚才说的话没被他听到吧，还有自己唱得歌这么难听，真丢脸。 “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刚才的一切是不是都被我看见了？” “没有想。” “呵呵，学会撒谎了啊？” 白天宇也跳到围拦上坐下，挨着夏小若。夏小若看看他，嘟着嘴不高兴。 “干吗来偷听我说话啊，真是的。” “你要搞清楚呢，我可比你先来，没怪你打扰我的清净就算好的了。” 夏小若瞪瞪他，没说话。 “其实我每天都来教学楼顶，从小就喜欢这里。以前你来时我都没让你发现，刚才却失手了，喝酒时瓶子掉地上了。” “你也喜欢来这个地方，为什么？” “不知道，应该和你的原因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我和你又不一样。” 夏小若又把头抬起来看向天空，以前在四川时，总看不见星星，就特别希望 能够每天看到。现在终于每天都可以看到了，也是实现了她一个愿望。但她的愿望太多，无法全都实现。 “其实你在这里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从开始到现在。” “什么，你都听见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应该出来给我说一声啊，我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我是好心，想着你知道后就不来这里说你的苦恼了，那你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是啊，是不是我该说声谢谢。真是气死我了。” “放心吧，我不会把那些话说出去的。”白天宇在夏小若耳边小声地说，然后笑。 “你......” 夏小若无语，不再看他。 两个人一起坐着，静静的。有风，把夏小若的头发吹起，扫在白天宇的脸上，痒痒的，白天宇终于忍 不 住笑起来。夏小若白他一眼。 “那算我错了，我道歉。这好了吧？” “就这样就算了啊，也太便宜你了。” “你想怎样？” 夏小若想了想，呵呵笑起来。“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我也要你讲你的秘密。告诉我日记本里那个女孩是谁？” “什么，还要我告诉你？你偷看了我的日记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 “呵呵，只是看了几页而已。” “死丫头，你......” “‘你知道吗，今天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从我身边走过，你的长发飘动，轻轻地微笑着，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还有一个，‘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看见你我一起在云上跳舞，你的手放入我的手中，我的身体都在颤抖，怕这只是一个梦境。可它确实是梦，醒来时还沉浸在与你的舞蹈里，手心已经冒出汗来......’呵呵，白天宇，你还搞暗恋啊，看不出来哦。” 白天宇伸手拉夏小若的头发，他想不出来该怎么惩罚她，又不可能打一个女孩。只好拉着她头发，不放。 “干什么啊你，有你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的吗？” “哼，你还弱女子呢，强悍得我都不敢欺负你了。” “呵呵，快说吧，那个女孩是谁？我认识吗？很漂亮吧？快说啊，要是你不说我就把你日记本上的内容都张贴出去，让全学校的人都看到。” “什么，你张贴什么？” “嘻嘻，我当时还留了一手，谁叫你以前总是害我出丑，我就只好复印了一份留着用啊。” “夏小若你......真想把你从楼顶上推下去。” “别气别气嘛，你告诉我后我就把它们都扔掉。” 白天宇无奈地叹气，自己的把柄居然落入这丫头的手里了，活该他受罪。只好说出来。 “那个女孩是我们学校的，我经常都看见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很漂亮，很可爱。我只是偷偷喜欢她，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就这些，好了吧？” “不会吧，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简直不像白天宇。” “那你说白天宇该是什么样的呢？” “谁都知道白天宇很自以为是，有很多女的追求，对每个女的都一副冷漠的表情，但就是因为这样追求你的人更多。” “呵呵，说得对啊，我也不知道我还是那样的人。” “什么意思？” “他们都只看到我的表面，所有人都那样，不会去揣测我的内心。” 夏小若看着白天宇，觉得他这句话也在说着她。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黑暗中给他一个微笑。是啊，自己也何尝不是这样，没有人会看得见她的内心，都以为她出生好，不愁吃不愁穿，过着上层人的生活，应该是很幸福的。很多人都羡慕她的这种生活，可是，只有处在其中 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才明白那种生活需要多么大的牺牲。 第九章 为何如此爱着(15) 侣树他们乐队的公演在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举行，海报贴出去，学校里沸腾起来。夏小若考完试就出去买了大束鲜花，从来没买过花送人，不知道该买什么好，叫店主把每样花都拿几支。包扎起来，好大一束，沉沉的。 夏小若很兴奋，因为侣树对他说，她写的那首歌他会亲自唱。她想着那首歌唱起时，就把花送上去。早早地来到演出场地，抢了个好的位置。不久人就多起来，暗暗得意自己这个地方最有利了。白天宇也来了，挤到夏小若身旁，看着她捧一大束花就开始笑。夏小若白他一眼。 “ 我说你，有必要弄得这么样吗？” “你不懂，就别说话。” 夏小若说，然后想了想，把那大束花放到白天宇的手里。呵呵，抱了这么久了，手都有点酸痛了。白天宇看着她，怪自己倒霉了。 时间到，侣树他们出来了。夏小若叫起来，举起数码相机拍摄。一张张全是侣树。白天宇在一旁看着有点不耐烦了。 “喂，你也拍拍其他人吧，台上又不是只有侣树一个人。都是同一个样子，看不够吗？” “怎么能看够呢。” 夏小若不理他，继续拍。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拍他，不像以前，总是用手机偷拍。突然音乐声停止了，周围人群的嘈杂声也随之减弱下来，看着台上的动静，不知道怎么了。 主唱把话筒交给侣树，侣树说：“下面我要唱一首歌，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写给我的，希望她现在在下面听，我想对她说，谢谢。” 台下人群一片嘘声，互相看着，议论着，对侣树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呢？ 白天宇用胳膊戳戳夏小若，“写那首歌的人是你吧？” “是的。” 夏小若点点头，很开心地笑。刚才她听到了，侣树说她是他很重要的人呢，呵呵，真开心啊。白天宇不说话，心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认识了侣树这么多年，侣树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虽然一直很花心，可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什么类似于表白的话。就算是对美玲，也只说过会对她好。不像这句话，说夏小若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白天宇皱皱眉头，他想，侣树不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夏小若了吧？ 看看身边兴奋的夏小若，白天宇叹口气。这个夏小若，整一个小孩子，为什么对人这么有杀伤力？ 侣树开始唱起来，夏小若写给他的‘孩子’。 夜已晚得很美丽 天已亮得很分明 我在你的回忆里 是黄昏还是黎明 是否爱的不彻底 我已早已分不清 面对镜子里面的自己 话不投机 也许 我真的傻得可以 竟然还不懂你的暗示 我还把我自己当作是 你最疼的孩子 我想 我真的傻得可以 其实我早已经迷失自己 我还把自己当作是你的唯一 夏小若听着，眼睛有些湿润了。他在唱着她写的歌，那首歌是写她自己，他是否明白他的心？ 突然一个人跑到台上，把一大束鲜花放入侣树怀里，然后抱着侣树吻他。歌声断了，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着，这个女的是谁啊，莫非这就是侣树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孩吗？哎呀，这女的可真大胆啊，居然跑上去吻侣树。 夏小若看着，忘记了手中的相机仍设定着连拍，美玲吻侣树的场面被拍摄下来。夏小若根本没有去注意这些，她写的歌被打断了，这么突然就断了，撕心裂肺般。她以前还想着，在侣树唱完这首歌时要上台去送花的，呵呵，真是好笑，真把自己当成他什么人了啊，她什么都不是，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 白天宇看看夏小若，知道她现在心情一定不好了。 “喂，花还要不要送？” “不用了，已经有人送了。” 夏小若一直盯着台上，美玲抱着吻了侣树好久。分开时回头对着台下的人们笑，依然那么美丽。大家都把眼光注视到美玲身上，她挥挥手跳下台，在人们的惊讶声中消失了。 “她真是疯狂。”白天宇说，然后拍拍夏小若的头，“我先去找她了，你自己继续看吧。” 夏小若没理他，她现在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它了。她叫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哭，夏小若你是最坚强的，要坚持到底。手里的相机还在继续拍，台上的音乐依然继续。周围的人群似乎又忘了刚才，只了一个小插曲，没必要记得。夏小若吸气吐气反复几次，终于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今天是第一次看侣树的演出，一定要认真看！ 第九章 为何如此爱着(16) 演出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好多女生都跑到台上去把乐队的成员包围住，夏小若看见侣树的脸消失在包围中，对自己笑笑，一个人离开。一边走一边看相机里的相片，一个个镜头，侣树低下的头，垂下的发，闭着的眼，微向上仰的嘴。真实地在夏小若的相机里，就不用怕看不见他的脸了。 而美玲吻侣树的相片也在这时出现在夏小若的眼前，夏小若抿抿嘴，相机里比刚才在台上更让她看得仔细。夏小若看了几遍，然后按下删除键，荧屏上显示：真的确定要删除吗？夏小若肯定地按下‘yes’，那几张相片就没有了。其实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吗？ 要到寝室时手机响起来，看了看，是侣树打来的。夏小若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声音，接 起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夏小若笑着说。 “丫头你在哪，出去聚聚吧。” “好，我先回寝室穿一件衣服，晚上有点冷。” “快点，我在学校东门等你。” 夏小若挂掉电话，大步跑回寝室。用冷水洗脸，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滚烫的。夏小若也没去管，擦干脸放下相机就跑出去。 在学校东门看见侣树，抽着烟。夏小若向他跑去，若放到电视剧里女主角就会跑过去，然后男主角张开双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可是他们都不是电视剧里的主角，她只是个小小的角色，看见有人等她就已经满足。 一起去了“红”，白天宇和美玲已经在那里坐着了。夏小若和侣树走过去坐下，左边是侣树，右边是白天宇，对面是美玲。一抬头，就会对上美玲的眼，弄得夏小若很不习惯。 侣树拧开橙汁的瓶盖，那是在来时路上给夏小若买的。夏小若小口地喝，这样就不可以不抬头了，就可以不用看美玲的眼。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有点怕美玲。 白天宇笑着把一大束花递给侣树，夏小若一看，脸就红了。这不就是她买的那束花吗？都快忘记了。 “接着吧，有人不好意思送，就托我当使者。” “我什么时候托过你了？”夏小若问。 “呵呵，我说过是你吗？你自己不打自招了。” 侣树接过花，拍了一下夏小若的头。“谢谢。” “阿树，今天我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美玲问。 “还行，我心脏承受能力不错。” “美玲姐你不知道，你上台去时全场的人都轰动了呢，都在议论着你，那个场面简直......” “这里没有你插嘴地方。” 美玲冲着夏小若说，夏小若愣住了， 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侣树和白天宇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橙汁很好喝吧，我也要喝这种。”美玲说，看看侣树。 “你不是喜欢喝酒吗，干吗喝那东西？” “不行，我现在不能喝酒了。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还要想着身体里还有一个人。” 侣树的脸沉下来，站起身出去买橙汁。夏小若没听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问白天宇，白天宇敲她的头。“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夏小若瞪他一眼，没去多想那句话。 美玲冷笑着，坐到夏小若身边，拉着她的手。突然这么亲密让夏小若感到很不舒服。白天宇警觉地看着美玲，他说：“美玲，还是坐回去吧，别欺负一个小孩子。” “谁是小孩子了？”夏小若不高兴地说。 美玲笑。“小若，其实人都是喜欢小孩子的，所以我也想要一个孩子。” “什么，你想要孩子做什么？” “美玲，你要想一下说这话的后果。”白天宇说。 夏小若看看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真亏了夏小若的单纯，根本没有了解到美玲话里的意思。 侣树买了橙汁回来，美玲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谁也没有再说话。 侣树把橙汁递给美玲，美玲不接。“我拧不开，你帮我拧开。” “他妈的你别恶心我了，啤酒瓶你都直接就用牙齿咬开，这你还拧不开？” “我就拧不开了，我就要你拧。” 侣树把橙汁重重地放到 桌上，夏小若吓了一跳。 “凭什么你就给夏小若拧不给我拧，你还把我当你女朋友吗？”美玲大声地说，眼神好恐怖。 侣树把橙汁瓶盖拧开，然后递给美玲。美玲接过，突然就把瓶口 对着夏小若，瓶里的橙汁都洒到夏小若身上。夏小若惊讶地站起身来，没有地方可躲。侣树抓住美玲的手，朝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声音很响亮。白天宇拉着夏小若走开，夏小若不想离开，边走边回头看他们两个。 一切都是怎么了啊？ 走出酒吧，夏小若甩开白天宇的手，脸上是生气的表情。 “干吗拉着我出来，今天你们都怎么了啊？” “没什么，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哼！夏小若又想走进酒吧，白天宇一把拉过她，把她拉着离开。 “放开我，我不走。”夏小若大声叫着。 白天宇不理她，力气太大夏小若根本就摆脱不开他。夏小若干脆耍赖，蹲在地上，看白天宇怎么拉着她走。正在闹着，严世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没说一句话就对着白天宇打了一拳，打到白天宇的肩，疼得他龇龇牙。手也松开了，夏小若赶紧抽回手。 “没事吧？”严世翔问她。 夏小若摇摇头，看看白天宇。“你有事没有？” “你来试试看啊，被人打了一拳你说有没有事。” 夏小若笑，想着应该是刚才让严世翔误会了吧，把白天宇当成了坏人，而她是在求救。呵呵，想到这里夏小若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笑，你还是人吗？”白天宇说。 “怎么，你们是闹着玩的吗？”严世翔问，对刚才的举动很抱歉。 “你不用感到抱歉，他活该！” “你......” 白天宇气得要去打夏小若，她笑着跑到严世翔身后去躲着。闹了一会，猛然想起侣树和美玲还在酒吧里面，立即掉转头回酒吧找他们。 回到酒吧时，夏小若看见酒吧里特别混乱，她穿过人群，看见美玲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她再仔细看地上，好大一滩血，美玲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夏小若吓得张大嘴。 随后赶到的白天宇看到这个场景，急着跑过去把美玲抱起，走时狠狠地看了一旁站着的侣树一眼。 夏小若拉拉侣树，侣树不动。“怎么了你，美玲出什么事了？” 侣树还是没反应。 “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你们都怪怪的。一起去医院吧，看看美玲怎么样了。” 侣树摆摆手，一个人朝门口走去。夏小若跟上。 “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你不去看美玲吗，她流了好多血呢。” “叫你别跟着我你听到没有。” 侣树提高声音说，夏小若愣在原地。侣树没理她，继续朝前走。 第九章 为何如此爱着(17) 这是第一次侣树用这种语气跟夏小若说话，像是在责备她。夏小若的眼泪就掉下来，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他不能讨厌她。 严世翔看着哭泣的夏小若，第二次看见夏小若哭，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夏小若出去，在酒吧外坐下。 夏小若擦擦脸，对严世翔笑。 “这次这么快就哭完了？” “呵呵，我又不是很爱哭的。”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喜欢的人？” “恩。”夏小若点点头，然后笑着问：“他是不是很帅啊？” “是，很帅。” 严世翔笑，拍她的头。真像个小傻瓜。 夏小若拿出手机，想知道美玲现在怎么样了。好久白天宇才接起来，说美玲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情况有些不太好。夏小若吓得赶紧给侣树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打，侣树都不接。夏小若对严世翔说：“我有点事，先走了，改天给你说吧。” 说完就跑起来，跑到侣树他们公寓楼下，大声地喊“侣树，下来，侣树，下来......”，喊了很多声，周围的人奇怪地看着她，楼上也有人伸出脑袋出来看她。就像看一个被拒绝后不甘心的女子。最后一个脑袋伸出来，朝她吼了声“侣树不在寝室里，别叫了”。 夏小若闷闷地走开，侣树会去哪了呢？今天他们真是奇怪，在酒吧里美玲也是故意针对着她，说些让人不懂的话。她走后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美玲怎么会留这么多血呢？夏小若 在脑袋里想着，头都想大了，怎么也想不明白。 天已经很晚了，夏小若还是坐车去医院，她想看看美玲的情况。到医院里，看到白天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托着头，有些疲惫，又有些痛苦。夏小若走过去，推推他，对他笑。 虽然自己心情也不是很好，但她还是笑，想让白天宇的心情也好点。 “她还在手术室里吗？” “恩。” “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流那么多血？” “不知道。” “我打侣树的手机他不接，去寝室叫他也不在，不知道他去哪了。” “他去哪了和我没关系，你最好别我和提他。” 夏小若吞吞口水，不再说话。坐到白天宇旁边，静静地等待美玲出来。 过了会，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白天宇站起来拉住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是他哥哥。” “既然你们是亲属，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白天宇跟着医生一起去办公室，夏小若也想跟着一起去，被白天宇制止。 “你先呆在这里，一会我送你回去。” 夏小若吐吐舌头，回去在椅子上坐下。 白天宇去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很严肃地对他说，流了太多的血，孩子没有保住，不过人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补补就会好起来的。不过要注意她的精神状况，像她这种年龄的女的发生这种事，精神会受到刺激，情绪不稳定时要注意。 白天宇走出办公室，在门口蹲下。他以前以为，美玲并没有真正的怀孕，只是想用这个来要挟侣树，可是没想到，这次美玲玩真的了。他捂住脸，鼻子酸酸的。他真的越来越不能了解美玲，她心里到底想做什么？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走到夏小若身边。 “医生说什么了，她能好吗？” “傻瓜，有什么不能好的，医生都说她没事了。走吧。” 夏小若站起来，“啊”一声又赶紧坐下去。不好意思地看看白天宇，“坐太久了，脚都麻了，站不起来。” 真是的。白天宇拍拍她的头，蹲下去，把背对着她。“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我揉一会就没事了。” “怎么能没关系，要贴上膏药揉才行，出什么事了怎么办？快上来！” 夏小若说不过他，小心地爬到他背上。 “抓紧了哦，我第一次背人，技术不好小心把你摔下去。” “哼，摔下去了也要死死拽着你，把你也拽到地上。” 白天宇背着她来到楼下的门诊，买了一块膏药，贴在她脚上。夏小若俯下身准备去揉脚，白天宇打开她的手，帮她揉起来。 这人，怎么了？真是的。夏小若笑，看不出来啊，他也有体贴的时候。 而这晚侣树到底去哪了，他们两个在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第二天夏小若早早就起来了，到食堂买了一杯粥，想给美玲带去吃。边走边打侣树的电话，仍是那个精致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夏小若无奈，小心护着手里的粥。 到病房时看见白天宇趴在美玲的床边睡觉，应该在床边守了一夜。夏小若这几天才发现，原来白天宇这人真是很好，以前一直和她作对，还以为他是个坏家伙呢。 夏小若轻轻地走过去把粥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旁边另外几张床上躺着的都是妇女，睁着一双无神的眼打量着她，她吐吐舌头。 “你来做什么？” 夏小若 回过头去，看见美玲已经醒了。“我给你送粥来了。” “谁要你的粥，滚！” 她怎么了，像在生我气似的？夏小若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见没有，滚，别叫我看见你！” 白天宇被吵醒，揉揉眼睛，样子很疲累。 “怎么了，干吗这么大声说话，医生不是说了吗，不能激动。” “你叫她离开，我不要看见她。” 白天宇看看夏小若，站起来把她拉出去，关门时听到美玲把粥砸到地上的声音，另外几张床的阿姨们惊讶地叫。夏小若很委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想看看她。” “她没事的，你以后别来了。” “她似乎很讨厌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不是你，只是她情绪不稳定。” “那她昨天为什么流那么多血。” 白天宇烦恼地抓抓头，想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也解释不清楚，说了她也会接受不了。 “你去问侣树吧，我也不清楚。” “可是我都找不到侣树，手机也关机了。” “呵呵，他是内疚了。” 夏小若听不懂他说的话，脸上是近乎白痴的表情，把白天宇弄笑了。 既然不能在医院里，侣树也找不到，夏小若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放假了，学校里到处都是提着行李的身影，都说在外地读书的人会特别想恋家，可她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她希望一直都上学，那样就可以不用回去面对他们了。 想起严世翔来，他学校先放假几天，说等着她一起回去。夏小若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严世翔说他正想去回民街买点特产回去，问夏小若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夏小若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回寝室里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就答应了。 坐车去回民街，那里的人可真多，大部分是学生，买些特产回去的。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选了猕猴桃片，枣片，和其他一些，两个人买的东西都装在严世翔背来的大登山包里，竟装得严严实实的。夏小若拍拍包，笑着问他：“承受得了吗？” “哼，可别小看我，肌肉可结实了。” 夏小若笑着上下打量他，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买完东西就在回民街吃烤肉，严世翔记得她的食量，给她点了好多。夏小若哇哇地叫着，说声谢谢。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埋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吃饭时不能吃太多，要小口地嚼，要淑女，不能在外边那些街边小吃店吃东西，反正约束挺多的，害夏小若一直都不能舒服地吃东西。哼，她长得瘦小就是那个时候害的。 严世翔吃完，笑着看她吃。她笑，“今天是今年最后一次吃得这么开心了，回去了又要挨饿了。” “回去了我也可以带你出去吃，只要你不让你父母知道。” “真的？” “真的。” “呵呵，拉钩，不许耍赖。” 两个人像小孩子般伸出小拇指拉钩，夏小若开心了，在四川有这个哥哥，可以不用那么寂寞了。 第九章 为何如此爱着(18) （十） 回到家里，又开始过着人们眼中小公主般的生活，夏小若苦笑，自己该算幸还是不幸呢？ 父母都是一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家，家里只有夏小若和保姆，可保姆还要监视着她。我都多少岁了，还要派个人看着我？夏小若心里很不舒服。打了很多次侣树的电话，仍关着机，搞不明白，这人像是蒸发了似的，真是奇怪。 在家里难受地呆了三天，接到严世翔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在她家院子外了。夏小若跑到窗台上看，严世翔挥挥手，夏小若开心地叫起来。又赶紧捂住嘴，可不能让楼下的保姆听见异常。 观察了一会房子外的结构，夏小若终于想出一个偷偷出去的办法来。把房间里的电脑打开，放着音乐，然后用一条结实的绳子绑在窗台上，顺着那条绳子跳到院子里。摔了一跤，仍是开心地跑出去。 “真有你的，这样出来。” “不说了，快走吧。” 夏小若拉着严世翔跑，要离家远一点她才能安心。跑累了，两个人都停下来，看着对方，大喘着气，然后，就一起大笑起来。 “呵呵你看你，脸都跑红了。” “还有你，女孩子哪有这么跑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两个人笑着，真开心啊，这样才叫生活嘛，在家里整天呆着怎么行？ 严世翔带着夏小若四处玩，夏小若对一切都感到好新奇。在这个城市住了十多年了，可一次也没这样晚上出来玩过，原来这城市白天和夜晚是这么的不同。夏小若更喜欢它的夜晚。 一起去了步行街看各种地摊货，在人群里穿梭 ，和人讨价还价。欣喜地买了一大堆东西，还以为自己讨了便宜。严世翔在一边看着笑，并不点明实际上卖东西的人已经把她赚了一把，一直在名牌店里买东西的人，还以为自己挣了。 去了街边游乐场，坐海盗船，旋转飞机，感觉身体的失重，兴奋地大叫。去溜冰，双脚完全不听使唤，死死地拽住严世翔。滑了几圈后以为自己会滑了，放开手开始独自滑，得意地看着严世翔，然后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逗得严世翔哈哈大笑。膝盖摔破了，去医药店买了创口贴贴上，没觉得疼痛，闹着继续去玩。 又去了动玩城，打老鼠，夹娃娃，得到奖品 夏小若开心地对老板说谢谢。然后玩了跳舞机，打游戏，感觉自己还满有这方面的天赋的，一学就会，边打嘴里边呀呀叫着。 真好玩，夜晚这个城市里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看来以前的十几年夏小若是白活了。玩到深夜才回家，看见屋里的灯都熄了，他们应该都睡了吧。夏小若笑着和严世翔告别，轻声地从大门走进房子里。以为没有被发现，正暗暗高兴着，客厅里的灯突然被打开，亮得夏小若睁不开眼。 “你给我进书房来。” 母亲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一直在那里等着她回家。夏小若脑子发热，跟着母亲一起去书房。母亲坐下，上下看着她，她把手里提的大包东西放到身后，埋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把你身后的东西拿来。” 母亲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夏小若把它们都放到母亲手里。母亲拿起口袋就把口对着地板，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夏小若看着那些东西，眼泪就流出来。 “哭什么，长这么大了还哭？” 夏小若仍是哭。 “别哭了你听见没有，养你这么大，就是叫你哭的吗？” 夏小若用手背擦擦脸，艰难地忍住哭。一下子停得太快，气被中途掐断，不由得咳嗽起来。刚才忍住的泪水又流出来。 “夏小若，你就这副德行吗，怎么跟你爸一个样！” 夏小若止不住哭，她知道自己很不争气。 母亲一直坐在那儿，等她哭累了，不哭了，再重新开口。 “先去洗手间把脸洗一下，不知道怎么生了你这个女儿。” 夏小若走去洗手间，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又忍不住哭出来。自己，为什么要这般？洗脸花了很长时间，到确定自己不会再哭时，夏小若走回书房。 “现在，给我讲今天晚上是跟谁一起出去了，都去了些什么地方？” “和严世翔一起出去的，去了东门步行街，街边游乐场，动玩城。” “和严世翔？是真的吗，如果我知道你是说慌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真的是他。” “好，是他我就放心了。我问你，你们现在是什么程度了？” “什么什么程度，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朋友也是可以慢慢发展的，以后可以多和他出去玩。” “真的吗？” “不过出去之前一定要先给我说，要去高级的场所，我叫司机送你们。” “哦。”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都这么晚了，你回房去睡觉吧，这些东西也拿回去。不过以后要记住，这种东西，以后不买也罢。别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夏小若蹲在地上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弯腰对母亲到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把东西扔在床上，衣服都没有力气去脱，就倒在床上。快睡吧快睡吧，醒了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夏小若，你要坚持住。 第九章 为何如此爱着(19) 第二天醒来时父母都已经出去了，夏小若下楼吃保姆准备好的早餐，吃完又上楼去。 在跑步机上跑了半个小时，全身流汗。洗了澡，躺在水里想着什么，又理不清情绪。洗完澡回到房间已经快中午了，时间其实还是可以混得很快的。夏小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眨眨眼。 打开电脑上网，给‘遥望幸福’留言。 “回到家里，日子又回复从前，就像我从未离开过一样。我一直在想，在西安那几个月的日子是不是真实的，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它们都模糊起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遥望幸福’的头像突然亮起来，原来他也在线啊。 “昨天晚上我出去玩了，生平第一次从家里窗台上跳出去，玩到夜深了才回家。说真的，昨晚我真的很开心，想了这么多年，直到昨天才落实到行动。觉得自己又进步了，虽然回家后被骂得很惨。” “被骂时伤心吗？” “当然，有喜就有悲啊，看到自己买来的东西被母亲摔到地上，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止也止不住。可是在我说到是和严世翔一起出去的时候，母亲的语气就明显缓和下来，还叫我以后多和他一起出去。严世翔的家里很有钱，他父亲在商场上很有势力，就是因为这些，母亲就不再怪我。呵呵，你觉得是不是很好笑，她的女儿竟然抵不过那些钱和权。” “出生在这种家庭是你的不幸，可是，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以后会好起来的。” “我想我是彻底绝望了，我想到过死，死了后就可以什么都不再承受了。可是我又不能死，因为我还要爱。我喜欢的人还没有喜欢上我，我就不能放弃。” “你不能想到死，生活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会的，我能坚持住。什么都会有的，我也会离开那个家的。” “在家里感到无聊的时候就上网找我说说话，我一直都在。” “你不出去玩吗？” “这几天遇到一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它们，所以一直呆在家里，让自己的脑袋静一静。” “呵呵，我们真是同命相连啊，终于有一个伴了。” “不，不是终于，其实在你身边也有很多关心你的人，像你经常提的那些，侣树，白天宇，严世翔，他们都是疼你的人。所以对于有些人来说，你还是幸福的。” “呵呵，你还少说了你自己。” “是啊，还有我，我可以做你一生的朋友。” “真的？不许耍赖！” “真的，我发誓。” “呵呵，真开心啊，还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一生这个词呢。” “一生很长的，但只要你不主动消失，我就能肯定地承诺。” “我相信。” 夏小若对着电脑荧屏笑。这个从未谋面的人，从一开始就给她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可以信赖。让我们就这样保持着吧，做一生的朋友。 楼下的保姆在喊她下去吃饭，夏小若不高兴地嘟嘟嘴，应了一声“就来”，对‘遥望幸福’说再见，跑了几步然后又放慢脚步下楼去了。虽然父母都不在家里，但已经习惯小心了。 盘算着日子，是回家后的第几天了，是不是就快要回学校了？ 保姆接到电话，说是夫人打来的。夏小若纳闷着母亲这时候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接起电话，才知道母亲在安排她和严世翔的约会。挂了电话后夏小若很不高兴，母亲说的让她出去玩原来就是这样，还不如不出去。 但是命令不敢违背，夏小若还是换好衣服，司机已经在屋外等着了。她不知道司机会带着她去哪儿，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多年，要是随便把她丢在哪里，她会迷路的。从来没有在城市里逛过，只是每天在车里看着街道一条条变换，却记不住哪条是自己熟悉的。 车停下来，夏小若下车，看见严世翔已经到了在等她。她挥挥手，向他跑去。 “先进去吧，外面太冷。” 严世翔说，拉着夏小若进了一家没看清名字的店。坐下，看了看四周，华丽得让她不习惯。 “在这里能做什么？” “你母亲叫我们来喝下午茶。” “这是茶馆？” “也不算是茶馆，除了喝茶还有其它东西。” 严世翔笑笑，又把她带到另一间房间。里面有一架白色钢琴，放在铺满花瓣的地上，粉红色的灯光照着它，高傲不可一世。夏小若惊奇地叫起来，感觉坐在钢琴旁边时会成为公主。 “要不要去试试？” 夏小若摇摇头。 严世翔走过去，坐在钢琴旁，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动。夏小若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他时，就觉得那双手放在钢琴上一定很完美，现在亲眼所见，吻合了她的想法。 其实夏小若以前也是弹钢琴的，从小就被逼着学，在各种比赛中得奖，穿着公主裙到台上领奖，笑容甜美。只有到那个时候，父母才会抽出时间陪着她，把她领奖的画面拍摄下来，他们会对她说，你是最棒的，会亲吻她。而那些画面也会在电台上播放出来，其他人领奖的画面都被删剪得剩下很少，只她，夏小若领奖的全过程完完整整。她知道，都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可她那时仍会奋力地练习弹钢琴，不停地参加比赛，因为只有比赛那天，她才可以和父母一起过完整的一天，她才会觉得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不过久了就会厌倦的，夏小若长大了才知道，什么都是徒劳。于是从此不再弹钢琴。 “不去弹吗？我知道你弹得很好。” “你见过我弹吗？” “见过，以前我经常参加钢琴比赛，可只要有你在，我就只能是第二名。呵呵，那时候还非常恨你。” “不过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已经不会弹钢琴了，就像你也已经不恨我了。” “为什么突然就不弹了？我记得是高一时就再也不能在各种比赛上看见你了，每次我都得了第一名，可是很不开心。” “得第一还有不开心的？” “因为对手都太弱，我很容易就得到了，没趣。那时我就会想，如果你也参加了这个比赛，结果会怎么样？” “可惜没有如果。” “呵呵，要不我们今天来比试一下？” “不，我真的不能再弹钢琴了，我的手受过伤。” 严世翔的笑容凝固，抱歉地拍拍夏小若的头。手指受伤是夏小若故意弄的，因为她突然明白父母陪着她去看比赛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为了他们的虚荣。他们和她会一起站在摄像头前，她手里还拿着奖杯笑，全市的人都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他们。夏小若明白过来后，就用大锤子狠狠地朝食指和中指敲去，骨折了，就可以不再弹钢琴。 每个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都为她可惜，他们说她的天赋是极高的。夏小若抿着嘴不说话，看父母想发作又不好发作的表情。 第十章 为何如此爱着(20) 和严世翔在这种所谓的高级场所里呆着，夏小若一点都不觉得自在。吃着巧克力蛋糕，喝着不知道什么味道的茶，听着爱尔兰轻柔的音乐，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高级享受吧，就是不丢失身份的表现。对夏小若而言，她更喜欢昨晚那种在大街上走，在人群里穿梭，可以放肆地笑，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在这里，连说话都要降低声音。 夏小若看看严世翔，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适应感。抿抿嘴，还是没有说出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怎么了，总是看我？” “没。” “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有点吧，挺拘束的。” “呵呵，不像昨天晚上吧，玩得多疯狂。不过，你母亲找过我，我今天不能带你去那种场所。” “我知道，被认识的人看到会丢他们的脸的。” “不过，我答应你，下次我一定带你出去，玩比昨天还好玩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说过骗人的话吗？” 夏小若笑起来，严世翔怪叫一声，“牙齿上粘上巧克力了！” 夏小若赶紧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没有啊，哪里有了？抬头看严世翔，已经哈哈大笑了。气得用脚在桌子下伸过去踹他一脚，他“哎呀”叫了一声，夏小若得意地笑起来。笑完后才发现，原来四周的人都看着他们，吐吐舌头，对严世翔眨眨眼。 严世翔拉着她的手跑出去，在外面两个人又狂笑起来，笑得夏小若喘气困难。严世翔用手捧起她的脸，夏小若迷茫地看着他，他笑，“以后，要一直这样，知道吗？” 夏小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额头又被重重地弹了一下。咧着嘴去打他，看见司机开着车来了，里面还坐着母亲。而此时，严世翔正按住夏小若的手臂。被母亲看见了吧，会不会又被骂？夏小若把脸鼓了一下，又一下，看看严世翔，走上车去了。母亲却叫严世翔也一起上车，还叫他去家里吃饭。 回到家时，看见父亲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她们回来，面无表情，扔下报纸就上楼去了。夏小若不解，有好几天没看到爸爸了，怎么回家就这样？又和谁生气了？疑惑地看向母亲，母亲笑，不说话。 吃饭时，父亲也没有下楼来，夏小若想上楼去叫他，被母亲制止。三个人坐在饭桌旁，母亲对严世翔很好，给他夹菜，比对她还好。不时问严世翔一些问题，夏小若懒得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吃自己的饭，吃完后就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不知道严世翔是什么时候走的，夏小若八点多从房间里出来时，客厅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夏小若突然向书房看了看，灯还亮着，父亲和母亲应该在里面吧，会说些什么呢？ 带着好奇，夏小若轻声地走到书房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声音开始逐渐清晰。 “自己在外面闯了祸还要我来给你收拾，夏明辉，你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呵，我又没叫你来。” “是啊，有种你就别被抓进去，还被认出来。派出所给我打电话时，我都没脸出去了。” “你没脸，电话不是你派人打给派出所的吗，不然我又怎么会在宾馆里被抓到？” “夏明辉你给我搞清楚，是谁在外边包女人了，最好想下你怎么向爸交代。” “你爸凭什么管我，还有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就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告诉你，我不怕的。” “好，你就等着瞧。” 父亲向门口走来，夏小若赶紧跑回房间里去，背着门，大喘着气。这个家真是荒唐，还算是个家吗？ （十一） 情人节那天夏小若一开手机就收到好多短信，都是祝她情人节快乐的。可惜啊，夏小若从未谈过恋爱，不知道情人节该如何使自己快乐。一个一个地回复过去，看到没有侣树的，心里不免有点失望。找到侣树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传来精致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夏小若嘟嘟嘴，还是不开机，他到底做什么去了？ 严世翔打来电话，笑着问她，今天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要我陪着你？夏小若骂他，我才不寂寞呢，自己寂寞了吧？笑着说了些话，挂电话时看到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陌生的号码。夏小若本想打过去，想了想又算了，是长途呢，白浪费自己的话费。 玩了会电脑游戏，心里总是不安定，不知道怎么的老想着那个电话号码，终于忍不住又翻出记录来，仔细看了看，区号是西安的。莫非是侣树打来的？夏小若脑子里立即想起侣树，应该就是他吧，怪自己怎么刚才没有立刻打回去。 拨回那个电话，是一个老头接的，他说这是公用电话，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夏小若问那人长什么模样，对方说来打电话的人很多，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 夏小若无奈地挂下电话，万一是侣树打来的，他想跟我说什么话，错过了怎么办？自己真是该死啊，等了这么久他的电话，打来了却没有接到。郁闷了一个早晨，保姆叫她下楼去吃饭时她都没有精神。吃着吃着，想到侣树如果真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应该还会打电话给她吧？想到这里终于笑了，手里握着手 机，怕再有电话来时自己又错过了。 一直等着那个电话一个下午，也没有来电。夏小若不高兴了，什么嘛， 这人真可恶！把手机扔到床上，气呼呼地盯着它。是受到感应了吗，手机终于响起来，夏小若赶紧把它拿起，看了看区号，是西安的，开心地跳起来。 “喂，是侣树吗？” “什么？呵呵，你在想侣树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的，不知道是谁。 “你是谁啊？” “我是你每天想着的那个男人的女人。” 什么男人的女人，夏小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理解了时，不由得张大嘴。是美玲！ “你是美玲姐吗？” “呵，别叫得这么亲密，我可不是你姐。” “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知道侣树的消息？” “什么消息？” “别装了，你刚才不是在等他的电话吗？他在我眼里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打他电话他都没开机。” “哼，是吗？那他会用别的电话联系你吧？” “上午有两个西安那边的电话打来，可是没接到，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你是不是想他想疯了，碰见西安的电话就以为是他啊？上午那两个电话是我打的。” “哦。”原来是她，不是他。 “你真的不知道侣树在哪吗？” “我现在也想找他，可他一直都不开机。” “呵呵，他是在内疚了，想逃避我。” “他为什么要逃避你？” “夏小若，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发生的事吗，想知道我为什么流那么多血？”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的侣树，呵呵，夏小若，你喜欢上了一个坏人。你知道吗，我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孩子？她有了侣树的孩子，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说话了，心里是不是受了很大打击？你不说话也行，你只需要听就够了。我告诉你，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却残忍地把我推到地上，打我踢我肚子里的孩子，那天我在酒吧里流那么多血，就是因为我流产了。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这样杀害，还玩起了失踪，这样的男人你还喜欢他吗？” “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吧？你是在骗我，是不是？” 夏小若的手不停颤抖，跪在地板上，不敢相信。 “我骗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事实，看看侣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他的以前吧，他以前有过很多女人，他......” “够了，不要再说了！”夏小若突然大声吼起来，声音沙哑。 “呵呵，我们都是傻女人啊，我现在已经彻底醒悟了，只想找到他再给他算帐，我劝你也别想他了，小心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不会的不会的，你都是在骗我。” “随你便吧，我也不多说了，你就等着看以后吧。” 美玲挂了电话，夏小若任嘟嘟声一直在耳边响起。她不相信，不相信，一定是骗人的，美玲只是怕侣树喜欢上她，所以才这么说的。对，一定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泪流出来，为什么她会有心痛的感觉，这么真实地痛着。难道，美玲说的都是事实？他怎么会这么残忍，是他自己的孩子啊！ 夏小若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深深地埋在里面。 第十一章 为何如此爱着(21) 过了很久，才把头重新抬起来，泪已经干了，头发粘在脸上。她给严世翔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没事就带她出去。换好衣服，夏小若提着包就跑出去了，也不管自己现在有多难看。 严世翔看到夏小若的模样时很惊讶，头发散乱，脸上毫无表情。还没开口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夏小若就说，“带我去喝酒，不要问我原因。” 现在这个时候酒吧都没有开门，严世翔只好去超市买了两瓶啤酒，给夏小若一瓶，两人就坐在超市门口的石梯上喝起来。夏小若拿着瓶子就往嘴里罐，大口大口。被呛住了，不停咳嗽，严世翔拍拍她的后背，看她很痛苦的样子自己却又不能问什么。不咳嗽了，夏小若又继续喝，以前觉得很难喝的液体，现在却一点味道也没有，只想让自己醉掉，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喝了一瓶，脑袋还是清醒的，又要，严世翔无奈地进超市买了两瓶菠萝啤，这里面不含什么酒精，不会醉。夏小若接过就喝，很快喝完，自己还是没有醉。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酒量还是满大的，怎么还不醉，真痛苦。 “还要吗？”严世翔问。 “我们先坐一会吧，一会去酒吧再喝。” 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旁边倒着啤酒瓶，看起来像是两个失恋的人。进进出出的人看看他们，小声说着什么。一个卖花的小女孩路过，对严世翔说：“哥哥，买支花送给姐姐吧。”严世翔掏出钱，买了一支玫瑰花给夏小若。夏小若笑，这是她收到的第一支玫瑰花，却什么意义也没有。 “谢谢。” “闻闻它的香味，心情会好点。” “今天是情人节，第一次一个男的陪我过，还送我玫瑰花。” “以后孤单的时候就叫上我，我陪你。” “谢谢。” 夏小若淡淡地笑，却生出苦涩。 坐到七点多，天开始黑了，路灯逐渐亮起来。夏小若站起来，“走吧，我们去酒吧，我今天一定要喝醉。” 严世翔带她去了一家比较正规的酒吧，喝酒时虽然是陪着她喝，也尽量少喝。夏小若喝了一杯又一杯，嘴里不停地说话。 “喂，你说我长得是不是很丑？” “不丑，很漂亮。” “那为什么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人追求我？” “有的，只是你不知道。” “呵呵，是吗？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是他没有福分。” “他有时候又对我是那么好，他会摸我的头，会对我笑，会叫我丫头，在我手受伤时他会很着急，会因为我而骂医生，会给我买冰淇淋，会讲笑话给我听。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他叫我做他假女朋友去骗他以前的女朋友，他一定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女朋友的，他说过他喜欢坏女孩的。可是他又把那个女的弄怀孕了，他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说，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夏小若大口地喝酒，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也许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失踪了，手机一直不开机。他真的好残忍，做过后就这样逃走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要是这样的人？” 严世翔终于明白了，又是因为那个男人。 “他真是坏，他是个坏人。呵呵，可是我当初明知道他坏我也喜欢上他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夏小若是世上最聪明的。”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们都是坏人，都是.....” 夏小若还在喝酒，严世翔看她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让她再喝了。她竟然死死抓住他的头发，开始骂起来。很多人都朝他们这边看来。 “小若，走，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家，我没有家。” 夏小若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在人群里穿梭。严世翔去扶着她，她却甩开他的手。 “又不是走不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走得很好吗？你不要以为我喝醉了，告诉你，我夏小若是不会醉的，我还情醒得很呢！” 夏小若跌跌撞撞地走进厕所，严世翔无奈，一直在厕所外等着。进出很多人了，却还不见夏小若出来。他在门外大声喊着：“夏小若，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出来？” 没有回应。 心里生出不安感来，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严世翔冲进女厕所里，里面的女的尖叫着骂着跑出去。 “夏小若，你在哪？夏小若......夏小若......” 一个一个包间敲，终于有一个包间里传来夏小若微弱的声音。 “夏小若，是你在里面吗？” 严世翔用力地把门撞开，看见坐在地上的夏小若，她半睁着眼，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周围吐了很多。他也没去管衣服被弄脏，把夏小若抱起来，走出女厕所，大家都看着他们。 夏小若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嘴里却还不停叫着侣树的名字，不时又哭泣。严世翔不知道该把她带去哪儿，家是不能回去的，她父母知道了不知会是什么后果。于是只好抱着她到附近的旅馆。 把夏小若放到床上，帮她把脏的外套脱下，然后去药店买了一些醒酒药和头痛药，还在商店里买了两瓶酸奶。怕她喝太多酒了明天早上醒来时胃和头会不舒服。回到房间时看见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擦干她脸上的泪痕，看她睡觉的时候脸安静得像个小孩子。可是小孩子任性起来也是很厉害的，比如今天，把他折腾得够累了。 严世翔也很累了，把外衣脱掉躺在夏小若旁边。仔细地看她的脸，让他喜欢了很久的脸，现在就在他的手心里，不由得笑起来。看见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吻了下夏小若的脸，开始睡觉了。 第二天夏小若醒来，头很痛，揉揉眼，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身上，竟然没有穿衣服，这是什么地方？旁边睡着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夏小若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梦境？她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只是在酒吧里和严世翔喝酒，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严世翔躺在她身边，也是光着身子。 “啊！”夏小若捂着脸尖叫起来。 声音把严世翔弄醒，他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夏小若，心里开始惊慌。 “小若。” “啊.......你......你......” 夏小若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来，眼泪也大颗地掉落。 “小若，我......” 夏小若不说话，她已经快要疯了，她的身体好肮好脏，她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别人了。 “夏小若，我不是有意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夏小若不说话，眼神很恐怖。 “小若，原谅我好吗，我会真心对你好的，小若......小若......” 夏小若迅速穿完衣服跑出去， 她不停跑不停跑，心里好害怕。而严世翔在房间里，看着床头柜上的酸奶和药，拳头不停打着墙壁。 夏小若一直跑着，觉得街上的人都在看着她，都在指责她。她跑到一座大楼的楼顶，大喘着气，哇哇大哭。用尽自己所有的声音，也不能把已经发生的事情挽回。该怎么办，怎么办？ 夏小若慢慢走到围栏边，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他们为什么就可以活得那么正常，为什么就只有我不能过正常的生活？眼泪止不住，风吹痛她的脸。 老天，你真是不公平，你为什么要一再地惩罚我？ 看着下面，有了想跳下去的念头，如果跳下去了，就一了百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心也就不会有疼痛。夏小若想，摸摸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是侣树送的，里面还有她的血液。原来一切童话故事都不是真的，她的血仍是不能让侣树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呵呵，真他妈的好笑啊，夏小若，你真是悲哀！ 夏小若在楼顶上站了很久，笑着转过身，下楼去了。仍是没有勇气跳下去，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她活下去。拿出包里的手机看，有很多个未接电话，还有严世翔发来的短信。夏小若不去看它们，把它们统统删除。 不想回家， 那里早已经不是一个家了，现在，她能去哪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这是第一次她这么近距离地看这个城市，太阳下，显出它的丑陋。 在大街上逛了一天，看各色的人各色的眼，越看越觉得自己悲哀。最后在一家旅馆住下，准备在这住一夜，然后明天趁家里没人时回去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她要离开那个家，离得远远的。也不能再去学校，那里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东西。她要去北京，那里有一个她的表哥，从小一起长大，对她很好，定会好好照顾她，且不会给父母说的。 事情已经至此，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夏小若在旅馆睡了一夜，不断被噩梦惊醒，可醒来又忘记了梦里看到了什么。第二天早早醒来，看准时间，知道这个时间里父母已经出去工作，保姆也已经去买菜了，家里没有人。 进房间里迅速地把行李收拾好，要出门时，又觉得应该给他们留一个字条。匆匆留下一句话：爸，妈，我走了，再也不回来。 提着行李，决绝地走出家门，没有回头。 第十二章 为何如此爱着(22) 坐火车到北京，路上一直打表哥家的电话，总是没有人接。想想表哥有可能出差了，就自己先在北京住几天吧，等表哥回家了再叫他去接她。 是早晨到的北京，夏小若第一次来这个城市，抬头看北京蓝色的天空，不由得笑起来。自己现在可以又重生了，没有一切过往。 走出火车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看一张张等候牌上写着某某某的名字，她知道，永远也不会有那样一张牌，上面会出现她的名字。说不出现在的心情，在北京的太阳下，所有的思绪都会被蒸发掉的。 有些口渴了，夏小若去一家商店买橙汁喝，付完钱，正在准备把找的钱放进钱包里，突然一个人迅速地把她的钱包抢走了，夏小若大喊：“站住，把我的钱包还给我。”丢下行李，跑着追那个人。一边追一边喊，周围的人只是看着他们，当成一场闹剧。 幸好 这时一个人跑出来，把那个小偷扑倒在地上，打了那小偷几拳，小偷乖乖地把钱包给那人。 “哼，以后再让我遇见你，我打断你的腿！” 那人说，然后向夏小若走去，把钱包还给她。夏小若打开钱包，看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呵呵，小意思。外地人吧，怎么没有人接你？你这样会很危险的。” “恩，我会小心点，谢谢提醒。” “北京很乱的，尤其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要去哪里，看我能不能送你一程？”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想先在附近的旅馆住下。” “我今天来本是等我妹妹回家的，可是没想到火车晚点了。要不我带你去一家旅馆吧，那里的环境和设施都不错，价钱也便宜。我怕你一个人找旅馆会有危险。”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遇到你这么好的人了。” 夏小若高兴地提着行李跟着那个人走，想着新生活已经开始了，真是开心。边走边看四周，想北京果然要不同些，等联系上表哥后一定要让他带我好好玩玩。 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只是跟着那个人走，穿过一条小巷子，那人笑着对她说，“快到了，前面就是那家旅馆。”夏小若对他笑笑，也没注意到身后走来一个人，只是在一瞬间，夏小若就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 当夏小若醒来时，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没有灯，很黑，心里陷入恐惧里。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就绊到一样东西，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手应该是摔破了，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夏小若哭起来。并不是因为身体摔疼了，而是因为这种恐惧，不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行李也不知道去哪了。夏小若吞吞口水，声音在这里是那么响亮。 哭了好久，似乎是哭累了，夏小若用衣袖擦擦脸，困难地站起来，慢慢地移动脚步。四周的东西好像很杂乱，脚总是碰到物体，夏小若小心地走，手也在摸索，想找到出口。渐渐地，她摸到墙了，不由得笑起来。摸着墙走，终于摸到了一扇门，夏小若用力地拉门，似乎外面是被锁着的，听到锁链抖动的哗啦啦声。拉了好久，夏小若绝望了，自己是出不去的。 眼泪又流出来，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想起电视里看过的一个个画面，被骗后的悲惨命运，夏小若好害怕，怕自己也会是那样的遭遇。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傻，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相信那个人了，跟着他走，什么旅馆嘛。傻瓜，傻瓜，真是个大傻瓜！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出去？ 夏小若的身体不停发抖，她让自己去想西安，想 侣树，想在那里的无数个快乐的日子。想在自己的手被磨破后侣树带他去看医生，吵着要医生给她包扎。现在，手上的伤口还在痛，可是再也不可能有人带她去包扎了。 在那里蹲了很久，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越来越近，夏小若抬起头来，看着那扇门。锁链哗啦啦地响，钥匙开门的声音。门被打开，灯突然被点亮，夏小若蒙住眼，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就是这女孩，云姐你看看。” 一个男人的声音，夏小若记得这声音，就是刚才骗她的那个男人。 夏小若放开手，睁大眼看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三个人。呵，连那个小偷都在，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就是为了让她上当。还有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吧，穿着华丽，眼光上下打量着夏小若。 “运姐，这货色不错吧，应该很值钱。”那个男人一脸奸笑。 女人仍然看着夏小若，目光让夏小若害怕。 “你叫夏小若吧？” 夏小若疑惑地看着她，那女人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样子不错，站起来让我看看。” 说着走到夏小若身旁，伸手想把夏小若扶起来。夏小若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恨着她。 “呵呵，脾气倒挺倔的。”女人笑。 “死丫头，云姐叫你站起来，还不快起来，小心我揍死你。” 夏小若站起来，冲他们大喊。“你们是谁，快把我放出去，不然我告你们！” “呵呵，这话可真好笑，丫头，你去哪告啊， 你以为你还有出去的那天吗？” “给我闭嘴！” 女人说，笑着看夏小若。伸手想摸夏小若的脸，又被夏小若躲开了。 “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我叫云姐，我是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的，走，跟着我走。” “好，我跟着你走。” 夏小若看着她，慢慢地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趁他们不注意迅速推开那女人向外跑。 “死丫头，想跑！” 两个男人追去，轻易就把夏小若逮住了。夏小若不停挣扎，用力地咬了一口抓住她的手，疼得那男人哇哇叫。 “啪！”夏小若被打了重重的一巴掌，嘴角流出血来，咸涩的液体。 “我的人你也敢打，钱九你是不是不想要钱了？” “不是那个意思，云姐，这丫头太不听话了，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 “你看你这一巴掌把她脸打肿了，需要多少天才能恢复，我的生意怎么做？” “云姐，你看我也只是想帮你教训一下她，我......” “钱扣除十分之一。” “云姐你看她可是个好货色，那点钱怎么能行。” “那你卖去别家，看你能得几个钱。” “云姐你别说笑了，我怎么敢卖去别家，借我十个脑袋也不会。好，云姐说多少就多少。” 男人把夏小若又带回刚才那间屋子，敲着她的头叫她乖点，她恨恨地看着他们。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眼光来仇视他们。男人把她的行李包扔在她脚下，女人问：“她的所以东西都在里面吗？” 男人笑，“钱包和手机在我这里，这点就算我们的吧。”说着又把脸转向夏小若，“说，你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 夏小若不说，紧紧地咬嘴巴。 “呵，丫头真是倔啊，我看你说不说？”说着举起手做出要打她的样子，夏小若迎着他，就是不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钱九，那卡里的钱以后再去问吧。” 那个叫云姐的女人走出去，两个男人也抓着夏小若的手臂叫她出去。外面来了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里面下来一个男人，把夏小若的双手和双脚绑起来，用绷带蒙住她的嘴巴，然后把她抱上车。夏小若嘴里咿唔叫着，没有人去管她。 车开启，不知道要把她带去哪儿，等着夏小若的，又将会是什么？ 第十三章 为何如此爱着(23) 这里是个按摩院，却又是一个卖淫的场所。夏小若被这里的老板花钱买下来，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第一天来的时候，夏小若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屋子里，行李放在她的身边，那几个人把她带到这里后就离开了，她在黑暗里独自睡了一晚。她现在没有钱，没有手机，也没有自己的身份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完全逃不出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看见云姐坐在她的身边，在抽烟，姿势很美。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起了美玲，美玲抽烟的时候也是很美丽的。 “你醒了吗？醒了就坐起来吧。”云姐说。 夏小若坐起来，在这种硬床上睡了一晚，再加上昨天受的苦，全身都酸痛。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如果你乖点，你会得到很多好处的，你的自由也会多许多。如果你还继续像昨天那么倔强，你会吃到很多苦头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个按摩院，你会在这里学到一门技术。”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呵呵，对，就是这样，乖点就什么事情都好说。” 云姐笑，拍拍夏小若的脸。“真是好皮肤，这么滑嫩，你凭你这副脸蛋会赚很多钱的。” 夏小若跟着云姐走，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倒像一点人住的模样了，有两张很窄的床，墙壁上贴着明星的海报，很乱，地上到处都是衣服。云姐对她说，这里就是以后她住的地方，和 她同住的还有另一个女人。 夏小若把行李放到地上，云姐说一会有人会给她送饭了。看着云姐走，夏小若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一个大官的女儿，居然呆在这种地方，说出去了真是好笑。莫非，这就是她任性的代价吗？这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 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两张床上都摆放着东西，不知道哪一张是属于自己的。就在地板上坐下，现在她已经不会去在乎这些了。不一会就有一个女的走进来，睁大一双眼上下打量着夏小若，笑着，把一个饭盒递给她。 “你先吃，我再给你说话。” 夏小若接过饭盒，打开就大口吃起来。昨天折腾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也没有去管好不好吃。终于明白，人在肌饿的时候，是不会懂得挑食的。白米饭，上面盖着几片肥肉和几片白菜，这些在以前的夏小若看来是猪都不会吃的食物，现在她却狼吞虎咽就把它吃完了。 吃完饭后抬头对那个女的笑，那个女的也笑。 “看你吃饭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也不去管吃像有多难看。” 夏小若看着她，都是被骗来的人啊。 “我叫秀英，李秀英。你叫什么？” “夏小若。” “以后我们同住这个房间，不知道时间会有多久，但希望好好相处。” “恩。” 李秀英把一张床整理出来，留给夏小若。她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不会这么不爱收拾的，现在在这里，人都变懒了。” 夏小若听着这句话，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流出来。李秀英看了慌了，四处找纸巾，也没有找到。 “夏小若你别哭，在这里哭是没有用的，你要坚强啊。” 李秀英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夏小若，毕竟，她也是这样走过来的。等夏小若哭累了，用衣袖擦擦脸，李秀英才放心了。 “这是我们的命，改变不了，就认了吧。” “你也是被骗到这里来的吗？” “是的，我来北京打工，下火车站时一个人问我要不要找工作，他可以帮我找。那时我才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以为遇到好人了，就跟着那人走了。没想到，就被骗到这里来。” “那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秀英叹口气，这个很难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我警告你一句，云姐对 你说什么你都样照着她说的做，不然，你的生活会很不好过。” 夏小若听了，不再说话，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夏小若知道，这是她的命，她的命从来就不好，认命吧。 第十三章 为何如此爱着(24) 晚上的时候一个女的跑到房间来叫夏小若，夏小若站起来，那女的笑，“你就是夏小若啊，真是漂亮。” “阿惠，找小若做什么？”李秀英问。 “云姐叫她。” 夏小若跟着那个叫阿惠的走，走到一个房间里，看见云姐。云姐看见夏小若来了就拉住她的手，摸了又摸，然后笑了。“来，小若，你先换件衣服，你看你这身衣服都多脏了。” 说着一个女的就给夏小若递来一见衣服，夏小若一看，就傻了眼。大冬天的，给她一条吊带裙子，不冷死她吗？ 可那个女的也不管这么多，就脱起夏小若的衣服来。夏小若一把推开那女的，狠狠地瞪着她。 “怎么，你不喜欢吗？” 云姐问，然后亲手拿起那条裙子，夏小若咬咬嘴唇，想起秀英警告她的话，忍着泪自己把衣服脱了，然后穿起那条裙子。 “真漂亮，夏小若你真是漂亮。”云姐笑，然后把一件大衣披在夏小若的身上，亲自替她扣好扣子。“这样才保暖，才不会感冒。”拍拍她的肩，然后叫人给她化妆。 夏小若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被涂上各种东西，然后，不一样的脸就显现出来。她从没有画过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很不适应，那张脸太美丽，又太成熟。夏小若想去揉眼睛，化妆的那个女的叫了一声：“别揉，会把眼睛的妆揉花的。”夏小若只好把已在半空的手放下来，眨眨眼。 不知道把自己弄得这么美丽做什么，夏小若只知道按着云姐说的话做，不想 让自己没好果子吃。头发也弄好了后，云姐就站起来，叫夏小若跟着她走。夏小若才发现，这个地方还真大，穿来穿去就来到稍微华丽的地方了，人也多起来，声音开始喧嚣。 四处都是男人，他们笑着看夏小若，不时还有人伸手来抱她。每当这时云姐就笑着打开那些人的手，说些她听不清楚的话，然后又带着夏小若走开了。走了好久，夏小若都要以为没有尽头了，云姐突然停下来，打开一扇门，叫夏小若先进去坐一会儿，一会儿她再来看她。说着还把夏小若披着的大衣脱下来，只穿着吊带裙的夏小若就被云姐推进屋里，然后门就被关上。 夏小若看看屋里，心里好害怕，使劲地拉门，门不开，已经被锁上了。她用力地拍门，踢门，叫着放她出去。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好冷，她不要呆在这里，她宁肯回家。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夏小若以为是云姐来了，跑到门口去，却看见一个男人。夏小若吓着了，想跑出去，那男人笑着把她抱住，她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呵呵，小姑娘，今天老子让你舒服舒服。” 手已经开始在夏小若的身上乱摸，夏小若喊着：“放开我，你这混蛋！”大声喊，却没有用。 那人把她按在床上，拉扯她的衣服。夏小若手使劲地打他，脚踢他，嘴在他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人疼得哇哇叫，甩了夏小若一个耳光，脸火辣辣地疼。没放在心里，又朝那男人咬去，男人似乎生气了，用力地连续甩了夏小若好几个耳光。“丑婊子，别不知好歹。”粗暴地把夏小若的衣服脱光，夏小若的泪流出来，全身已经动弹不了。 自己，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夏小若一直流着泪，咬紧嘴唇，在那男人进入她身体的瞬间，嘴唇被咬破了，咸涩的血液流进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男人才离开她的身体，笑着站起来，把灯打开。夏小若用手捂住眼，不要让自己看到自己的肮脏。那男人看了看，笑声就没有了，转而来的是恼怒。他打开门出去，边走边大喊。夏小若赶紧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那男人叫着回来，还带着云姐。 “你看，你不是说她是处女吗，怎么床单上连血都没有？” 云姐看看床，又看看夏小若。 “七爷，不好意思，这次我不收你的钱，下次一定给你找个真正的处女。”云姐笑着说。 “哼，这婊子又叫又咬的，还真装得像处女。” “七爷，您就别生气，走，我叫小红陪你玩玩。” 云姐把那男人带出去了，然后又回来看夏小若。夏小若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睛看着地板。云姐用手托起夏小若的脸，那张脸已经被那个男人打肿了，嘴唇上的血也已经凝固了 “哟，我的天。你看看你这张脸，怎么弄成这样了？” 虽然不是真正的关心，夏小若却又哭起来。这几天，她哭得太多了，似乎就要把一生的泪都流完。 云姐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带她去抹药。她疼得龇牙咧嘴，直往后躲。 “哎，我说你什么好呢，干吗反抗得那么厉害，只会给自己找罪受。” 脸抹上药膏，慢慢得开始感觉到清凉，也没刚才那么疼了。夏小若吞吞口水，很委屈。 “女人 ，最重要的就是一张漂亮的脸，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以后记住了，学乖点。” 夏小若点点头，鬼知道她怎么就点头了。 “你以前做过多少次这事了？” 夏小若没听懂，迷惑地看着云姐。 “不说也没关系，只是我看你身份证上是十八岁，样子看起来也还是个小孩，没想到居然不是处女。” “我......”夏小若想说，却又想自己凭什么要给这女人说。 “是不是被人强奸的？” 云姐突然低声在她耳边问，夏小若不知所措。 “哎，苦命的孩子啊，不过，这就是命，你要认命。” 云姐摸摸夏小若的头，很关爱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夏小若就有点感动了，觉得云姐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 第十三章 为何如此爱着(25) 很晚夏小若才回到那个所谓的自己的房间，李秀英还没有回来，夏小若坐到床上，感觉好疲惫，捂住脸，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几天的时间，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实在让她接受不了。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她以后是不是就会一直过这种生活？夏小若不敢去想。 迷迷糊糊睡着，在梦里似乎听见有人在哭，断断续续的。睁开眼，却看见李秀英在旁边床上坐着哭。夏小若坐起来，喊了一声李秀英的名字，秀英回过头看着她，一双眼都肿了。夏小若忘记自己的脸也还是肿着的，对秀英产生同情，她走过去，在秀英床上坐下，两个女孩，紧紧地抱住。夏小若拍着秀英的背安慰她，自己俨然已经长大了。 过了一会，秀英不哭了，声音沙哑地对夏小若说谢谢。 “你真好，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什么，都是在这里被关着的人，本就应该大家互相照顾。”夏小若笑，用手给秀英擦干眼泪，然后鼓励她要坚强。 “哎呀，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秀英失声说，摸摸夏小若的脸，夏小若龇龇牙向后缩。 “是不是被他们打的？” “嗯。”她们两个又抱在一起，秀英说：“真不是人啊，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夏小若却异常地平静。 两个人抱了一会，又重新躺回床上睡下。夏小若睡不着，现在应该要天亮了吧，家里的人有没有找过她，有没有因为她的出走而睡不着觉？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出走了吧，西安那边会不会知道，有没有人担心她？如果他们心里有她，她也会开心一点，至少还会有人想着她，念着她，她不想要孤独！ 李秀英也没有睡着，她翻下身，拍拍夏小若的床。 “小若，睡了吗？” “没有。” “我们说下话吧，来这里后我就很少说话了，想找个人说说都没有。” “好。” “你想家了吗？” “不知道，我没有家。” “我想家了，我来这里已经快三个月了，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爸妈都很担心我吧，本来他们还等着我来这里好好找份工作给家里寄钱回去的，爸爸一直都有病，得不到我的消息一定又会发病的。我好想他们，我……我……”秀英又哭起来，夏小若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父母的脸，令她悲哀的是，她竟然想不起他们的脸。是不是在家里，她一直在他们面前都是低着头，不敢对视他们，所以才会这样。呵呵，真是好笑，就这么轻易地就可以把他们给忘记了。 “小若，你知道吗，后天就过年了。我在这里，每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也是从客人嘴里才知道后天就过年了。可是，小若，别人可以在家里开开心心地，可以在父母面前撒娇，可以得压岁钱，可是我们却不可以，我们只能够在这地方被关着。” “秀英，想开点，我们有一天会出去的。” “出去？呵，那一天还要多长啊！我听那些人说，至少要在这里呆上一年，才可以被带到总部那边，到那边后，才可以自由出入，不像这边整天都有人监看着。” “总部？那是个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反正比这边高级多了，钱找来还可以自己得一些，这边连个钱都没有。” 夏小若不再说话，如果照秀英那样说的，她不是要等一年才可以出去吗？一年的时间，还要受多少的苦，她能承受得起吗？习惯行地摸摸脖子上的项链，才想起怕把项链弄丢，已经被她放在行李箱的最底层了。现在只有那条项链，可以给她些许的勇气，让她还有意念可以熬过一年，等一年后她真的被安排到总部去，有了自由，她就可以回西安去。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从窗户射进的光亮映出满屋无数飞舞的尘埃。夏小若伸伸手，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现在是多少点了，肚子已经觉得饿，把衣服穿好想出去看一看。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间一间的房间，住的都是像她这样被骗来的人。没听到声响，也许她们和李秀英一样，还在睡觉吧。 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男人叫住，那男人问她去哪，表情凶狠得让她害怕。夏小若的声音颤抖，说她是新来的，不知道厕所在哪里。男人把她带到厕所去，并在外面守着，怕她跑掉了。天，监视得真严密啊，夏小若吐吐舌头。 出来时那男人给夏小若讲了这里的规矩，像她们这样的人只能在哪些地方活动，能做些什么，不能做些什么，听得夏小若直冒汗。回到房间，李秀英还在睡，不知道她要睡到什么时候。一会刚才那个男人就把饭给夏小若送来了，又是盒饭，可她没有去评价饭菜的资格。接过饭盒，几下就把它吃完了。 找出放在行李箱里的项链，把它放在手心里，求它给她勇气。 时间真难打发，一直在屋子里呆着，李秀英在很久后才醒来，睁开眼，对夏小若笑。在秀英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洗脸，夏小若才想起，原来自己这几天都没有洗脸，也没有漱牙。想想不由得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样了。 两个人一起去水房洗脸漱牙，夏小若把从家里带来的洗面奶也带上，秀英看了看，有些犹豫地问夏小若，可不可以也分点给她用。在得到同意后很开心，说来这里后脸上整天都化妆，皮肤都被损坏了。夏小若笑，说她还带了护肤品，回房间后也大家一起用。 夏小若想把李秀英当成是朋友，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也许在共患难的情况下能得到一个好朋友吧。 等秀英吃完饭后跟着她来到一个所谓的活动室，秀英说这里是大家无聊时来的地方。夏小若没到时还想着它会是个什么地方，到了后才知道，原来就是个打牌的地方。全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的，抽着烟，叫嚣着。秀英问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夏小若笑，说似乎是看见了不久后的自己。秀英也笑，说自己刚来时也融入不了其中，慢慢得也就一样了。 夏小若一直在李秀英身边，看她打牌，抽烟，一切都相当熟练。自己没有参与，也许现在真的还接受不了吧。 到了一定的时间有人过这边来叫人，大家就解散各自走了。秀英对夏小若说，要接客了，也许一会云姐会去叫她吧。说完也走了，留下夏小若一个人，她等着云姐，知道今晚的命运，她叫自己学乖点，是逃离不了这里的，就认命吧。 第十四章 为何如此爱着(26) 在这个地方呆了一个多月了，夏小若每天在墙壁上画着正字，算计着日子。不知是不是呆久了的缘故，夏小若现在也学着和她们一样，每天下午才醒来，抽烟，喝酒，打牌。也学会了和客人们调笑，从他们身上搞点小钱。她抽烟的姿势很优美，烟夹在两指间，抬着头，眯着眼，再轻轻地吸一口。曾经她很羡慕的那些属于坏女孩的姿势，在她身上已经全部具备了。 夏小若真的变成坏女孩了。曾经她一心想要，一直努力要做的，突然间就什么都会了。她摸着项链笑，这是不是就是侣树所喜欢的？ 在这里呆的第五十九天，夏小若的身边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李秀英死了，被来这里寻欢的客人活活打死。 夏小若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打牌，旁桌的一个人问她知不知道李秀英已经死了，她还只当那人对她开的一个玩笑，她昨晚很早睡了，很迟起来，根本不知道李秀英一晚都没回房间。那人说不是玩笑，是真的。夏小若当即就骂那个人，说她是不是找不到事情做，诅咒别人死做什么。两人还为此越吵越厉害，差点打起来。 后来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李秀英，夏小若才开始相信那句话。她跑去问云姐，云姐笑着说秀英因为表现好，已经提前去总部了。夏小若不相信，如果是，秀英会给她告别的，秀英的行李都还在房间里呢。 再跑去问那天告诉她秀英已经死了的那个人，那人抽着烟看着夏小若，冷笑着。她说你前几天不是挺能行的吗，现在怎么开始求我了？如果你是真心求我，在我面前跪下来，我就告诉你。 夏小若咬咬嘴，看着那个女人。“扑通”一声，真的就跪到地上。 那女人笑，放下烟，劣质的口红粘在上面。她告诉夏小若，李秀英是真的死了，被客人打死，是因为她的不听话。然后指着夏小若的鼻子笑，说你也会有那一天的！ 夏小若站起来，狠狠地朝那女人脸上打了一个耳光，那女人想还手，夏小若狠狠地瞪着她，目光吓人。夏小若说，以后等着瞧，不要以为我就是好欺负的。 李秀英走后，夏小若就成了一个人了，床也空下来，再没有人每天和她说话，一起吃饭了。她在墙上画正字的时候，旁边也没有一个人在感叹，会说，终于又是一天了，离自由就又近了。她们会抱在一起大声地笑，有时还会搂在一起跳舞，跳她们随意编的舞蹈，唱随意编的歌曲。 可是，只是一个晚上，就什么都消失了，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声再见。命运为什么这么喜欢捉弄人？ 夏小若一件件收拾好李秀英的衣服，把它们整理好放进箱子里，床也收拾干净，干净得就像从来没有李秀英这个人在这里住过。夏小若安慰自己，其实秀英并没有死，她只是自由了，回家去看她的父母亲去了。 开始一个人睡觉，幸好回房间时已经很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没有去想很多。似乎也就渐渐地，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在来这里三个多月的时候，夏小若醒来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她的房间里，揉揉眼，看清是一个小女孩，如她刚来时那般。她笑，想着终于又有新人来了，又是一个被骗来的女孩子。 夏小若向那个女孩伸出手，女孩犹豫地把手伸向夏小若。那是一双柔嫩的小手，还似小孩般，夏小若把那只手贴到自己脸上，想起了原来的自己。呵呵，人的变化真快啊，自己现在已经成什么样了？ 云姐叮嘱夏小若要教好那个新来的女孩这里的规矩，夏小若听话地点头，她已经对什么都顺从了。 新来的女孩名字叫龙可可，夏小若唤她可可。她把两张小床并排在一起，这样就成了一张大床。她抱着可可睡觉，在可可哭时把可可的头拥在自己胸前，她知道在这里适应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慢慢的就会好的，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 可是夏小若又一次见识到死亡，死亡那么真实地在她眼前，令她措手不及。 在可可来这里的一个多星期，一天晚上，可可不知道用从哪里来的刀割腕自杀，她真是坚强，伤口很深，她却一直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夏小若睡得很沉，一点都不知道死亡的临近。第二天醒来，夏小若看到身边的可可模样怪怪的，推推她，才看清床单上有好多血，肆意地流着，绽放成美丽的花朵。 身边又一个人离开她，这次夏小若的心很平静，没有觉得伤心。平静地告诉云姐，平静地把可可的东西从屋子里收拾出去扔了，这个房间里其实只有夏小若她一个人，不是吗？ 这里的人开始议论，夏小若是个不祥的人，和她好的人都会死的。她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夏小若，也不再和她一起打牌了，怕自己也会被她害死。夏小若笑，她才不稀罕她们理不理自己，反正自己从小就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现在只是个延续罢了，命运让夏小若依旧孤独。 日子久了，也就没有耐心再在墙上记录了，今天是在这里的多少天都不会去想，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已经让人失去等待的欲望。 也许，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夏小若已经不想和命运去抗争了。 当有一天，云姐笑着对夏小若说，她的表现非常好，可以去总部那边工作了。云姐握着夏小若的手，就像她第一天来时那样，可是，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夏小若只是平淡地笑，没有原本以为的那么欢喜。 是啊，就要去总部了，可是她不会离开那里，离开那里她又能去哪儿，靠什么来养活自己？生活仍是要继续的。 去总部的前一个晚上，夏小若一晚没有睡，在床上坐着，想着在这里生活的一年，想身边出现又离开的两个人，时间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似乎又留下很多。毕竟，现在的夏小若，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夏小若了。 整理行李，发现以前带来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可以用上的，准备把它们全都扔掉了，突然发现放在最底层的那条项链。它在那里放得太久了，都快被她遗忘了。夏小若把项链取出来，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手摸着它，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流下来，大颗大颗滚烫的液体。 侣树，侣树，我现在已经彻底地是个坏女人了，为什么我觉得，你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夏小若抚摸着那条项链，哇哇大哭。 第十四章 为何如此爱着(27) 去了总部那边，夏小若开始有了自由，没有人监视，手里也开始有了可以自己支配的钱。总部的条件比原来那里高级得多，夏小若呆在里面，熟练地取出一支烟点上，在烟雾里看这里的人，都变得模糊起来。 说起来，夏小若已经来北京一年多了，可是她还没有在北京逛过街。还没有来时，想着要去哪去哪，现在真正地站在这里，却一个地方都不想去。她已经习惯现在这种生活，白天睡觉，晚上工作，离不开烟和酒。 踩着高跟鞋，穿着昂贵的衣裳，戴着贵重的珠宝，画着精致的妆容，无疑夏小若是美丽和诱人的。每天挽着不同的客人离开这里，在不同的床上和不同的人做爱，然后笑着接过那些男人给的钱。她会在钱上留下她的吻，笑着说钱真是个好东西，只有它会完全受她的支配。 夏小若觉得生活可以这样一直延续下去，什么都不用想，简单地重复。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头脑会渐渐地变得简单。 只是在有些时候，夏小若会拿出那条侣树送她的项链，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她会想在西安的那些日子，那些最美好的时光，每天睡觉前对上帝的祈祷，只要侣树一个温柔动作就会兴奋很久的日子，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她是永远也回不去的。 来总部半年多了，夏小若的表现一直是最令老板满意的，她很听话，从不反抗命令。云姐也来总部这边看过几次夏小若，她握着夏小若的手，一副很关心夏小若的样子。夏小若看了就觉得恶心，就会想起刚来北京时被骗来的情景，对云姐一直都是冷淡的。 一次夏小若正在化妆，接到云姐打来的电话，说宾馆那边有一些外地来的老板，需要叫几个人去。夏小若当即就拒绝了，已经离开云姐那里，她不想再为云姐做事情，而且她有过几次去那种地方的经验，都他妈的不把她当人看。挂掉电话后不一会，总部的老板又打电话来，叫夏小若去，夏小若说不去，老板冷笑，说你一向都是听话的，所以我对你也很好，不过你要知道，不听话人的后果。 一句警告，让夏小若想起李秀英来，和她一起生活了几个月，她唯一的朋友。夏小若说好，她会去的。说完眼泪就流下来，好奇怪的眼泪，这一年来她几乎都没流过泪，为什么在想起秀英后她会有难过？她很少想起以前的，只是一个开始，就引来一大堆的记忆。 夏小若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美丽又丑陋的脸，被各种化妆品遮住了本来的面貌，已经迷失了自己。 不过这种难过很快就被夏小若制止下去，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换好美丽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出去了。来到老板所说的宾馆，云姐站在门口对她笑，拉着她到其他的那些女人中去。 云姐说：“姑娘们，要一直保持笑容，这次的客人可不同以往。”夏小若不屑，四处打量着其他的人，有些是她见过的面孔，比她工龄长很多的人。 正看着，一个男人走出来，在云姐耳边说了什么，云姐笑，让大家都跟着这个男人走。被带到一个包间里，夏小若在两个男人中间坐下，妩媚地笑。一个男人把她抱住，叫她喝酒，夏小若一口就把那酒喝完，一群人拍手说好。夏小若放下酒杯，侧身对抱着她的那个人笑，一看，愣着了，觉得这个男人好熟悉，似乎见过。但没有她去回想的时间，她还要继续陪客人。 唱歌，喝酒，尽兴到半夜。那个男人一直抱着夏小若，给她灌酒，把夏小若弄得受不了。幸好自己的酒量大，还可以跟他较量。不过夏小若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和屋里其他男人的不同，有着一种天生的高贵，尽管已经有些醉了，可还是透出一种气质来。夏小若看着那张脸，感觉着他对自己的抚摸，越来越觉得那个人熟悉了。 一屋人都喝得烂醉，夏小若的头也有些疼了。那个男人搂着夏小若，边走边还和一起的另一个男人说笑，夏小若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有人叫那个男人夏明辉，好熟悉的名字啊，夏小若想，却忘记了在哪里也听过这个名字。 那个男人把夏小若带到他住的房间，开始吻夏小若，不知道怎么的，夏小若突然反感起来，有个影象在她的脑子里恍来恍去，把她弄得很烦。夏明辉，她想着这个名字，然后突然记起来，现在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正是她的父亲，夏明辉。 天，夏小若清醒过来，父亲竟然是来寻欢的客人！ 夏小若想挣脱开，力气毕竟抵不过父亲。也许是第一次遇到不听话的女人，父亲有些生气，看到夏小若不停反抗，重重地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夏小若不再挣扎，静静地躺在那里，眼泪大颗地流出来。二十年来，父亲第一次打她，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身份是妓女与客人。 父亲进入她的身体，夏小若咬着嘴，就像刚来北京时做这事那样。眼泪一直不停地流，父亲忙活完了，倒在一旁睡去，他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了。夏小若爬起来穿上衣服，咬紧嘴唇跑出去。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 跑到大街上，大半夜的，街上人都没有几个。风很大，夏小若只穿了一条裙子，好冷。抱紧自己的双臂，高跟鞋嗒嗒嗒地回响。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去哪，脸上的妆已经花了，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陋吧。 走着走着，看到一家网吧，夏小若看了那招牌好久，才决定走进去。办了一张卡，先去厕所里用冷水把脸洗干净，也把自己的脑子弄清醒。打开qq，看见留言铺天盖地地出来。这么久都没有上网了，只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看以前的qq号还存不存在，没想到，在上面又看到以前的那些人给自己的留言。 “遥望幸福”给夏小若留了好多话，他问，你去哪了，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快给我回话，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他每上一次网，就给夏小若留一次言，夏小若一个个地打开，眼泪又流出来。还有侣树，白天宇，严世翔，都在问她去哪了，他们都在找她。可是，为什么父母就不去找她呢？她原以为，她的离开，父母会有伤心的，会受打击，可是，父亲还是可以出来寻欢。原来，她的离开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原来，他们真的一点都没有爱过她。 夏小若笑，呵呵笑出声来。旁边的人看着她，他们说，这个女人怎么又在哭又在笑啊，真奇怪。 是啊，她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第十四章 为何如此爱着(28) 夏小若给“遥望幸福”发了一张笑脸过去，她说她想他了。没想到“遥望幸福”很快就回话了，原来他在线。 “你在哪儿？为什么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呵呵，你居然在线，我还准备趁你不在时给你说声我很好。” “你的ip上怎么显示你在北京，你跑那去做什么？” “我在这边工作。” “工作？你大学都还没读完，去那工作做什么？为什么要消失这么长时间？” “是啊，是挺长时间的，我都以为我已经过了一生了。而这么长时间后，居然还有一个人惦记着我，没把我忘了，想想还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快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你在北京的生活，你过得好吗？你做什么工作？” “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我是谁啊，我可是夏小若，我能让自己受苦吗？你放心吧。” “那为什么一直都不上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一直很担心你。” “因为想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怕以前的人会提醒我的过去，所以就不上网。今天也是个偶然，没想到就遇见你，没想到那些过去我还是忘不了。” “你可以不和他们联系，但至少也该和我联系，你忘了吗，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一生的朋友！”“谢谢你，我的朋友。我都不敢去奢望我还能够有朋友。” “小若，你在那边是不是过得不好？我想我能感觉得到。而且，你消失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都没再写过小说了。每次上网我都在百度里搜索，希望能看到你写的新小说，可是，一篇都没有。我知道你无论再忙都会写小说的，你却没写，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我哪能出什么事呢。”夏小若笑，又捂住脸哭。也许她真的不该来上网的，她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小若，别吓我，快说话，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我是你的朋友啊。” “小若，小若，小若……”消息一条一条地发过来，夏小若看着那些话，哭得更厉害了。旁坐的一个小男孩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姐姐，别哭了，明天你的眼睛会肿的，肿了就不好看了。”夏小若接过纸巾，对那个男孩笑 。她说：“姐姐不哭了，谢谢你。”擦看脸上的泪水，夏小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原本我离开家到北京，是想要从新开始，彻底摆脱开父母。可是我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人骗了，他们把我卖到一个妓院，我在那里被关了整整一年，过着不是人的生活。可是我还是活过来了，并且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没有想过去改变。可是今天，我遇到父亲，竟然是在床上，我只是他的发泄工具。呵呵，命运真是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那边很久都没有动静，也许他是接受不了吧。 “我现在是个彻底的坏女人了，你还把我当朋友吗？”夏小若问，心在颤抖，她怕回答是否定。 “你还是我的朋友，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我只是心好痛好痛，在滴血。没想到你在北京竟然过这种生活。你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还要呆在那个地方？” “我离开了能去什么地方？我现在已经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能够改变什么吗？” “能，你能的。你要离开那里，没有别的地方去，你可以到我这儿来。” “呵呵，你真会说笑话，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你干吗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我们是陌生人吗？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难道我在你心中仍是个陌生人？如果你是陌生人，我为什么还要每天想着你，担心你，怕你过得不好？如果你真是陌生人，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小若，你给我说你在哪，我来北京接你出来。” “出不来了，我也不想出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上网，以后你就当没有认识我这个人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久。” “夏小若，你怎么能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你还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夏小若？” “不是，以前的夏小若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小若，别说这种话，你可以重新开始的。” “没有了，我错过了那次机会，上帝一直都在惩罚我。再见了，忘了我吧。”夏小若关上电脑，怕自己还会有留恋。结帐，走出网吧时看到天已经开始亮了。打车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能见到阳光，在阳光下她会灰飞湮灭的。 睡吧睡吧，让自己沉沉睡去，睡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五章 为何如此爱着(29) （十五） 一个月后，当夏小若习惯性的取出一支烟，在烟雾中看这些充满欲望的男人，女人们，夏小若笑，嘴角轻轻地向上扬。她吐出烟雾，漫不经心，任烟在手指间独自燃烧。 烟雾里，开始出现一张男人的脸，夏小若朝那男人看看，心猛地震动了下，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夏小若觉得在哪儿见过，但想不起来。那是张干净的脸，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显得那么突兀。 一个醉酒的男人靠近夏小若，笑着搂住她。夏小若笑，嫡声撒娇。那个有着一张干净的脸的男人走过去狠狠地把醉酒男人拉开，又对着那男人的脸揍了一拳。醉酒男人摇晃几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夏小若吓得尖叫。 那个有着一张干净的脸的男人拉住夏小若的手，叫她跟着他走。夏小若甩开他，想这人还真是奇怪。 保安来了，醉酒男人大声骂着，保安把那个有着一张干净的脸的男人带走，那男人挣脱开，摇晃着夏小若的肩膀问：“夏小若，你不认识我了吗？”保安拉开那个男人，把他拉走。那男人一直大声叫着夏小若的名字，夏小若呆住了，她在这里的名字叫茉莉，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她夏小若了。脑子里有尘埃在飞舞，逐渐清晰。 夏小若跑过去叫保安把那人放了，把手搭在一个保安肩上妩媚地笑。“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客人，只是怪太痴心，所以刚才发生了一些误会。给我个面子，把他放了吧。”保安看看夏小若，笑着拍拍她的脸，“每次就你的客人多，也最喜欢闹事。”然后把那男人放了。那男人气愤地想去揍那个保安，夏小若笑着拉住他，对保安说谢谢，拉着那男人的手叫他跟着她走。 夏小若把男人带到自己住的房子里，刚关上门，就被那男人紧紧抱住。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皮肤上。那个男人哭了，夏小若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是有眼泪的。 “白天宇……”夏小若哽咽，眼泪也流出来。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哭了好长一阵子。 哭完了，房间里突然就静下来，两个人互相看着，忘记了该说什么。夏小若取出一支烟，还未放进嘴里就被白天宇拉住手，白天宇拿过那支烟，表情严肃。 “你没有权利管我。”夏小若冷冷地说。 “但我有义务管你，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夏小若轻蔑地笑，呵呵，朋友，我夏小若是没有朋友的。夏小若坐到床上，笑着看白天宇，眼神早已不是白天宇当初所认识的夏小若。那个夏小若已经死了。 “小若，收拾东西，我们回西安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喜欢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夏小若！”白天宇突然提高音调，表情变得好可怕。他打开夏小若的衣柜，把那些衣服装进箱子里。 夏小若拉住白天宇的手，她吼，“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就叫我跟你回去，我告诉你，我……”话还没有说完，夏小若的脸就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夏小若反回去也打了白天宇一巴掌。两个人僵持着。 白天宇笑，伸手碰触夏小若那半张被他打红的脸，他说，语气变得温柔下来。“因为我是”遥望幸福“，我说过，我会是你一生的朋友。”夏小若呆住了，她看着白天宇，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原来一开始白天宇就知道是她，居然利用了她的不设防把她的全部真实情况都知道了，包括她的家庭和爱情。夏小若有些气愤，觉得自己原来一直都在被欺骗。 夏小若把箱子里的衣服放回衣柜里，白天宇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放，夏小若生气了，一脚把箱子踢翻，衣服全部都掉在地上。夏小若狠狠地瞪了白天宇一眼，然后打开门跑出去了。 其实夏小若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如果是往常，现在她已经有客人了。可是今天，她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她跑到楼顶，在围栏上坐下，这个城市的楼太高大，而这座楼太矮小，她的视线被遮住了。 夏小若坐在那里，想起以前的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就跑到楼顶，对着远处大叫，数天上的星星，说自己的秘密。而现在，她的心似乎已经麻木了，什么叫开心，什么又叫不开心？夏小若笑，静静地坐在那里，任风吹起她的头发。 白天宇不知在夏小若身后站了多久，像以前无数次在教学楼顶一样，静静地在黑暗里看夏小若的背或是侧脸，看她孤独的样子，自己总会心疼。他靠着墙，想这一年多时间里，夏小若受了好多的苦，变了好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改变。在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么孤独。 在夏小若跳下围栏，准备离开时，白天宇也离开楼顶，回到屋子里，在椅子上坐下装睡着。夏小若回到屋子，看见白天宇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灯光下的那张脸是那么干净。摸摸自己的脸，已经被烟，酒，以及劣质的化妆品损毁，由于长久没有见阳光，整张脸苍白无血色。 夏小若取出一件大衣为白天宇盖上，关上灯，躺在床上睡下。这是一年多来她第一次这么早就睡了，睡得很好。 第十五章 为何如此爱着(30)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透亮了。夏小若不习惯地捂住眼，接受不了这么强烈的阳光。白天宇早已经醒来，买了早餐和报纸，站在窗户边静静地看报纸。夏小若叫白天宇把窗帘关了，白天宇回头对她笑，“这样不是很好吗，今天的阳光这么好。”夏小若气得把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在被子里无聊地闭着眼，迷迷糊糊又睡着。白天宇喊了她几声，见没反应，走到床边把盖住头的被子放下去，见她被憋得发红的脸，样子纯真如孩子。 这丫头，应该如何是好呢？白天宇笑，把夏小若额前贴着的头发弄到两边，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当天黑下来时，夏小若已经坐在镜子前盛装打扮了，白天宇交叉着双臂，靠着墙看夏小若的忙碌。夏小若没理他，打扮好后提着包走出房间，白天宇跟着，一直未开口。 要到时，夏小若停下来，回身瞪着白天宇。“你别再跟着我，我还要坐生意。”“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一个人，又不认识路，当然只有跟着你了。”白天宇笑。 夏小若气，再狠狠地瞪白天宇一眼，踩着高跟鞋进去了。而白天宇被门口的保安截住，不让他进去。白天宇气得跟保安争执，夏小若笑，消失在灯红酒绿里。 然而很快，白天宇又出现在夏小若面前，那时夏小若正抽着眼，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笑容淫荡。白天宇突然推开包间的门，门撞在墙上的声音好大，地板似乎都震动了。那个男人刚想开口骂，脸已被白天宇狠狠地揍了一拳。白天宇紧紧拉住夏小若的手，把她拉出去，夏小若挣扎，想甩开他的手，手却被拉得更紧了，把她弄疼了。 “白天宇，快放开我，我不会给你走的！……听见没有，快放开我！”夏小若叫，另一只手不停地打白天宇，白天宇不理她，仍是拉着她往外走。夏小若被逼急了，朝白天宇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白天宇疼得龇龇牙，夏小若趁这时机逃跑了。 不过很快又被白天宇追上，夏小若大喊：“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你跟我回西安去！”白天宇也生气了。 “我不会回去的！”两个人僵持着，保安过来，那个保安说：“怎么又是你这家伙？”白天宇目光凶狠地看那保安一眼，夏小若使劲挣扎，白天宇依旧不松手。保安拉住白天宇，他们打起来，夏小若的手也被松开了。夏小若揉揉手臂，被白天宇拉着的地方好疼。 就算白天宇有多厉害，也敌不过几个人的力量，很快白天宇被按倒在地上，被几个保安踢打。白天宇咬着牙，眼睛一直看着夏小若，嘴角已经流出血来。夏小若吓住了，她不敢去看白天宇的眼睛，转过身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晚夏小若依旧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出去，折腾到天亮才回去。租的房子在一座旧楼里，木质的楼梯踩起来发出吱吱声和高跟鞋的嗒嗒声混合，灯光昏暗闪烁。夏小若笑，她喜欢现在的感觉，像旧时的胶片电影。 而此时，白天宇坐在夏小若房子门口，她靠着墙，已经睡着了。夏小若看见，手中的包惊讶地掉到地上，一个晚上，她竟然都把他遗忘了。 夏小若摇晃白天宇的肩膀，唤他的名字，白天宇睁开眼，张张嘴唇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夏小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摆天宇抱到床上，在房外冻了一夜，他烧得厉害，身上还受了伤，夏小若看着，眼泪流出来，用手背擦擦眼，准备出去给白天宇买一些药。白天宇伸长手臂，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夏小若抓住那只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看见白天宇竟然笑起来。夏小若再也忍不住了，扑到白天宇胸膛上哭起来，哇哇大哭，像婴孩般的哭泣。白天宇拍拍夏小若的头，这个动作中断了一年多，却仍如往常那般。就像夏小若十八岁那年的冬天，她在白天宇怀里哭泣，操场旁，路过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白天宇拍拍夏小若的头，对她说：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一晃，一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 夏小若哭累了，眼睛红肿地对着白天宇笑，白天宇用手擦干夏小若脸上的眼泪，这个他一直想要做的动作，直到现在才实现。白天宇张张嘴，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他不会再让夏小若流泪了。 夏小若出去给白天宇买药，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熟悉房子外的那些街道，也没有在白天出来过，夏小若揉揉眼，眼睛被刺疼了。她大呼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白天。笑着问路上附近哪有药店，路人表情奇怪地看夏小若几眼，给她指了方向。夏小若奇怪刚才那路上的表情怎么那样了，经过一个橱窗，看见玻璃里面映出的自己，头发凌乱，脸上的妆花了，看起来好丑。 买了一些药，回去时看见一家超市，又进去买了几盒酸奶和面包。回到屋子里时觉得好累，昨晚一夜没睡，可还得打起精神来。白天宇已经睡着了，夏小若用热毛巾敷在白天宇的额头上，擦赶他脸上的血迹，用药膏抹在那些伤口处。脱掉他的衣服和裤子，看他身上四处都的青紫色的肿块，夏小若的心好疼，都是因为昨晚自己的任性，他才会被人打成这样的。 第十五章 为何如此爱着(31) 买了一些药，回去时看见一家超市，又进去买了几盒酸奶和面包。回到屋子里时觉得好累，昨晚一夜没睡，可还得打起精神来。白天宇已经睡着了，夏小若用热毛巾敷在白天宇的额头上，擦赶他脸上的血迹，用药膏抹在那些伤口处。脱掉他的衣服和裤子，看他身上四处都的青紫色的肿块，夏小若的心好疼，都是因为昨晚自己的任性，他才会被人打成这样的。 为白天宇抹完药，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脑袋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夏小若睁开眼，看见白天宇侧着头正看着自己，她摸摸他的额头，还好，额头已经不太烫了。夏小若笑，起床给白天宇倒了一杯水，自己进洗手间里把脸擦洗干净，头发也向后扎成马尾。 白天宇的伤口还需要抹药，夏小若想掀开盖在白天宇身上的被子，白天宇紧紧拽住被子，眼睛看着夏小若，像在质问她：干吗？夏小若笑，“乖，我给你抹药，又不会占你便宜的。”白天宇仍一副窘迫的样子，夏小若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是的。 给伤口抹上药，白天宇的脸都红了，他说：“这下该怎么办，我全身都被你看见了，你要对我负责。”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还穿着裤衩的嘛。” “那要不我把裤衩也脱了？” “真不要脸！”夏小若笑着一拳打到白天宇的肚子上，白天宇哇哇叫疼。 “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白天宇笑，伸手拍拍夏小若的头。 “现在这样就好了，只要你回到以前的夏小若，叫我再疼些也值得。”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夏小若站起来，白天宇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他说：“跟我一起回西安吧，我们明天就走。” “让我再想想。” “你还需要想什么？你还想继续过这种生活吗？” “可是我回去又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我，我养你，我会一被子对你好。” “白天宇……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以后一直都开心地笑，不再觉得孤独。” “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并且会一直爱下去。”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夏小若的头就被白天宇抱住，嘴唇覆盖下来，舌与舌的交缠。夏小若闭上眼，眼泪开始大颗大颗流下来。 “小若，别哭，我不许你哭。” “不是，我只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会一直爱我，我好高兴。” “傻丫头，以后不许你再哭了，答应我好不好？”“好，我不哭了。” “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就回西安去，好吗？” “好。”白天宇笑，拍拍夏小若的头。夏小若突然“啊”一声叫起来，白天宇惊讶她怎么了，见她跑到桌上把酸奶和面包拿到床边，她说：“这些本来是买来让你昨天吃的，谁知道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给，快吃吧，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你也吃。” “我不饿。” “怎么能不饿，今天你也没有吃东西。” “我已经被你气饱了，怎么还吃得下？” “什么，我哪里气你了？” “没有吗，你不由分说地就闯进我屋子里，还赖着不走，霸占了我大半张床，害我睡觉时都不敢翻身，还有，你刚才没经过我允许就吻我，这些不够气人吗？” “呵呵，回西安后我就多气气你，都可以不用做菜给你吃了。” “什么，你会做菜？”夏小若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上下打量着白天宇。 “死丫头，什么意思，我是个工作的人了，一个人生活当然要学会做菜了。” “你已经工作了啊？天，时间过得真快，原来你已经不在学校了，这一年多时间里还真改变人不少。”夏小若叹口气，想起侣树，他现在也毕业了，是继续读研究生，还是也踏入社会工作了？ “侣树呢，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没有，你走后我也没再见过他。” “哦。”夏小若不再说话，在衣柜的最底层找出那条侣树送给她的项链，白天宇看了，问她是不是还爱着侣树？夏小若笑，是啊，自己到底还爱不爱侣树呢？自己的初恋，已经被时间冲掉那些美好的回忆了，如果再见他时，会不会还有当初那种心跳的感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也许没有如果了，也许她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 夏小若把那条项链放入箱子的最底层，开始收拾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才发现，没有一件是适合她以后穿的。既然决定要回西安，就不应该再如现在这般。 她回过头问白天宇：“衣服可以回西安后全部重新买吗？我先借你钱，以后还给你。” “衣服我给你买，但不用你还钱。” “不，要还的，我会找事做还你钱的。” “好，随便你，以后再说吧。”夏小若笑，把来北京时带来的那些衣服放进箱子里。那些衣服已经被放置一年多了，应该还可以穿上。夏小若抚摸着那些衣服，像抚摸自己美好的青春期，现在自己的心已经苍老，还可以回到从前吗？ 行李收拾好，和来北京所带的东西一样。似乎，在北京的一年多时间只是一个梦魇，醒来时，自己仍在西安，仍是那个爱哭爱笑傻傻的女孩。 第十六章 为何如此爱着(32) （十六） 西安回民街的烤肉，永远都是夏小若的最爱。夏小若坐在店里大口吃着烤肉，店外刮风下雨都与她没有关系。 白天宇看着夏小若吃得投入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这丫头，还是对吃那么钟情。他偶尔拿起一串烤肉放进嘴里，一直研究着夏小若吃东西时脸上表情的变化。 “别吃太急，小心咽着。”白天宇看见夏小若几乎没嚼几下就把一大块烤肉吞进肚子里，不免责怪她。 “放心，我的胃好着呢。” “别吃太多了，留着以后再吃吧，反正我还欠着你四次烤肉呢。” “啊？你什么时候欠我了？”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什么时候欠过你呢！你说对吧？” “不对不对，你一定欠过我！”白天宇笑，夏小若去打他，打闹着两人就要跑出店门了，被店员叫回。“喂，你们两个还没有付钱呢！”两个人相视而笑，白天宇付过钱，连说了几声不好意思，夏小若在门口站着大笑，店里吃东西的人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白天宇没好气地敲敲夏小若的额头，撑着伞两个人走了。边走夏小若边问白天宇，他为什么欠她四次烤肉了，白天宇不说，她就一直问，白天宇终于受不了了，只好说出来。 “你不记得了吗，有次你帮我写艺术作业，我答应请你吃四次回民街的烤肉。” “呵呵，好像不止四次哦，我怎么记得是七次？” “找死啊你，有的吃就不错了。”说完夏小若的头又被敲了下，夏小若吐吐舌头。 西安下雨时都会伴着刮风，撑着伞行走真是困难，夏小若还好，白天宇又要撑伞又要护着夏小若，半边身体都被淋湿了。走着走着，伞突然被风吹得向后翻转过来，完全变形了。夏小若看了后一阵狂笑，白天宇仍掉伞，拉着夏小若的手跑起来。 两个人跑进肯德基里避雨，白天宇拍掉夏小若头发上的雨水，夏小若看见摆天宇的半支胳膊都湿透了，笑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撑伞！”白天宇哭笑不得，重重地敲了一下夏小若的脑袋，夏小若大声叫疼。 要了甜筒，夏小若小口小口地舔，看四周坐着的似乎都是进来避雨的人，夏小若戳戳白天宇的胳膊，叫他看四周，然后趁他无防备时沾着冰淇淋抹到他脸上。白天宇才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挥挥拳头，作出要打夏小若的样子，夏小若捂着嘴巴笑。 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样子，夏小若吃完后看了会儿外面的雨，蹦蹦跳跳地又去买了两个甜筒。白天宇摆摆手说不要，夏小若白他一眼。“又没有给你买，别自作多情了。”把两个甜筒都拿在手里，一个舔一口，做出很好吃的样子，不时瞅瞅白天宇，白天宇笑得不行了。 “肯德基应该叫你去做代言人了，看多有吸引力啊。” “嘻嘻，我也觉得。” “哎哟，你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哪天赛过了城墙了怎么办？” “哪有啊，我脸皮这么薄，不然怎么可以白里透红呢？”夏小若拍拍脸笑，白天宇手伸过去捏内她的脸蛋，夏小若嘟着嘴使劲踩了白天宇一脚，白天宇忍住了没叫出声来，夏小若假装镇定，继续舔甜筒。 等了好久雨才停，夏小若站起来，肯德基里面好多人也站起来离开，夏小若对白天宇扬扬眼，像是在说：看吧，我猜对了吧！ 没有再在街上乱逛，怕又下起雨来，两个人回到家里，夏小若进去洗澡，白天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上的招工信息。水冲打在身上，夏小若仰着脸笑，这里让她有了家的感觉。 是白天宇租的房子，不大，却很温馨。夏小若从北京回到西安后就住在这里，白天宇绝口不问她在北京的事，这让她很安心。回到西安，开始想让自己重新做人，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让自己从二十岁后才开始。似乎是做到了，她像个简单的女人，只有简单的想法，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 洗完澡，夏小若走到沙发后面环住白天宇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谁顺着她没擦干的头发一滴一滴地滴进白天宇的后背，白天宇拍拍她的头，放下手中的报纸把她抱在怀里。 白天宇喜欢夏小若在他怀里的感觉，乖巧地，偶尔也会咬咬他的手指头。那些长发，在她身上肆意散开，湿漉漉的。白天宇叫夏小若坐在沙发上，自己拿了吹风机为她吹头发，手指滑过她一丝丝头发，白天宇笑，问她：“是不是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夏小若白他一眼，并不言语。 晚上白天宇抱着夏小若入睡，夏小若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让她觉得放心。她问自己，这是不是就算了爱呢？白天宇常常对夏小若说他爱她，她每次都是笑，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爱上白天宇了。 有时，夏小若也会想起铝树，想起那时执着单纯的爱。想起侣树时就会拿出那条项链，坠子里面她的血液还清晰可见。只是因为一个童话，她就可以把自己的血液滴进坠子里，那时的自己真是傻。夏小若摇摇头，女孩和女人是有很多不同的。 第十六章 为何如此爱着(33) 白天宇在忙着找工作，他以前那份工作因为去北京找夏小若时丢失了，回西安也有一个多月了，面试了几次，仍无结果。白天宇看报纸上的招工信息时，夏小若就在他身边给他指指点点，大声说着“啊，这家公司的要求怎么能这样？”“你觉得这家公司的招亲呢还是招员工啊？”“呵呵，这家企业一看效益就不好。”诸如此类，弄得白天宇哭笑不得。虽说夏小若是在帮白天宇的忙，但这忙是倒忙，害他晚上在夏小若睡着后又重新把报纸看一遍。不过白天宇乐意，他享受着夏小若指着报纸品头论足。 夏小若问：“我是不是也应该出去找份工作呢？” “找你个头，好好学着做家庭妇女就行了。” “我才不呢，那些活都你做！”夏小若噘起嘴，白天宇笑着用食指划过她的嘴唇。 “好好好，一切我都承包了，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我养得起你。” “可是我每天闲着好无聊啊，你出门后我就会闷死的。”白天宇想了想，突然想起以前夏小若是喜欢写小说的，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写了，现在开始仍还可以。白天宇对夏小若说出这个建议，夏小若楞住了，她已经忘记该如何去写了，或者说她有太多的东西不愿意去想起。以前写小说，是因为有太多的话想说出来，把自己的命运分散在一个个主人公身上，让他或她去为自己完成自己的过去和将来。现在，她唯一想做的是忘记，而不是记得。 夏小若笑，她说她没有关系的，他出去后她还可以看电视啊。于是白天宇租了好多韩剧回家，夏小若就边吃爆米花边看韩剧，不时哈哈大笑，不时又流下眼泪。看韩剧会让人的头脑变得很简单，夏小若看着里面人们的悲与喜，然后想想自己，她笑，她知道白天宇很快就会回家，然后会带着她出去到处玩。 一次夏小若和白天宇晚上去东大街逛，看见好多卖狗狗的人，夏小若欢喜地跑过去摸摸这只，又摸摸那只，白天宇笑，在夏小若耳边小声问：“要不要带一只回去？”夏小若开心地跳上去在白天宇脸上亲吻一口。 于是买了一只小狗，耳朵是灰的，看见夏小若摸它时就舔她的手，撒娇地往她身上爬。夏小若笑，就选定了这只小狗了。抱着小狗在街上逛，两个人讨论着该给这只小狗取什么名字，白天宇说在他的老家，很多人都给狗取名叫“来福”，夏小若白他一眼，“还不如叫它”旺财“呢！” “好名字！”白天宇笑，夏小若抱着小狗追着他打。 回到家，夏小若和白天宇一起给小狗洗澡，洗着洗着两人就互相打闹起来。白天宇弄了一手的泡沫抹到夏小若鼻子上，夏小若瞪大眼睛，也随手把泡沫甩到白天宇的脑袋上，两个人就这样疯闹着，把还泡在水里的小狗凉在一旁。小狗小声叫了几声，他们两个没有听见，你一下我一下地甩手上的泡沫。小狗打了一个喷嚏，从盆子里向外爬，整个儿从盆子里摔到地上，“汪汪”大声叫，夏小若和白天宇停止打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小狗抱回盆子里。 “都怪你，看小狗都摔疼了。”夏小若说。 “怎么又怪我了？”白天宇委屈，但又只好承认。 “都是我的错，为了弥补过失我打算晚上帮你按摩。” “去死吧你！”夏小若踹白天宇一脚。 给小够洗完澡，两个人又一起用吹风机为小狗把毛发吹干，白天宇碰碰夏小若的肩膀，问她：“是不是有一家三口的感觉？”夏小若骂他，“你才生得出小狗呢！”说着抱起小狗在白天宇脸旁比试，呵呵笑出声来。“呵呵，真的好像呢，白天宇，它不会是你在哪里的私生女吧？”白天宇重重敲夏小若的脑袋，夏小若摸着脑袋龇牙咧嘴。 “我本来就很矮了，老是被你敲脑袋，小心哪天越来越矮了。” “那样好啊，我把你敲得和小狗一样矮，那我就可以整天抱着你了。” “哼，你已经有了一个私生女了还不够吗？”夏小若说完就先跑了，跑进卧室里把门锁上，白天宇在门外使劲敲门，她就是不开门。怀里的小狗舔舔夏小若的手，夏小若举起它亲了一口。“小狗啊小狗，以后你就叫”小白“，好吗？”于是，“小白”开始走进他们的生活，在白天宇出去上班时，“小白”就陪着夏小若，夏小若每天给它梳理毛发，扎可爱的蝴蝶结，带它出去散布。白天宇老是笑夏小若是把“小白”当女儿带，夏小若噘起嘴，嘴上都可以挂一油瓶了。 “要是”小白“是男的，我就学着小新教它抓小鸡鸡了。”白天宇听了，差点喷出来。 第十七章 为何如此爱着(34) (十七） 九月份，白天宇过二十三岁生日，夏小若想了好多天，终于挑选了一样礼物，跑到白天宇公司楼下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夏小若等着白天宇时心里都在偷笑着，像初恋的小女生第一次约会般兴奋。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夏小若摸摸手里的礼物，是一把剃胡刀，可以把白天宇那把用了很久很旧的剃胡刀换下来了。 夏小若看看表，下班时间差不多要到了，白天宇还没有出来，夏小若忍住了没有给他打电话，在公司楼下走来走去，嘀咕着他怎么还没有出来，一会看见他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居然让她一个人等这么久，真是没心灵感应！正嘀咕着，夏小若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夏小若回过头，手中的礼物掉到地上。她看见了严世翔！ 轰然地，脑子里努力忘记的事情全都冒出来，止也止不住，它们在对夏小若笑，它们被压抑得已经太久了。 夏小若弯腰拾起地上的礼物，身体不停颤抖，有种眩晕的感觉，严世翔扶住她，她甩开他的手，没有去看他，迅速走开了。严世翔唤着夏小若的名字，追了上去，夏小若越走越快，开始跑起来。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严世翔，为什么他偏偏在她以为可以过新的生活时又来打乱她的生活，这个坏家伙，下地狱的家伙…… 严世翔跑上去追上夏小若，拉住夏小若的手，“夏小若......”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夏小若想让自己表现得平静点，却做不到。 “夏小若，真的是你吗？夏小若……” “这位先生，请放开你的手，你认错人了。” “不，不会的，你是夏小若！小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一直在找你，我……” “你放开我......听见没有，快放开我！” 夏小若挣脱开严世翔的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严世翔被打了，却笑了。夏小若想走，严世翔拉住她的手臂，又一下子放开。他说：“夏小若，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夏小若想了想，说好，却始终不去看严世翔的眼睛。 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严世翔问夏小若要点什么，夏小若说她什么都不想要。 “你是不是还在很恨我？”严世翔问。 “我已经忘记你是谁了。” “这一年多你过得好吗，我一直很内疚。” “不用内疚，我过得很好。” “你没读书，也没有和家里联系，你一直都呆在西安吗？” “是的。” “你为什么都不跟你家里联系，你知道你父母很担心你吗？” “哼，他们有什么好担心我的，没有我更好。” “他们不敢申张地去找你是因为他们的那种身份，其实......”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了我就先走了。” “夏小若......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但是我......” “好了，我走了，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吧。” 夏小若站起来走出咖啡厅，她的身体在颤抖，她叫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为什么要让她再次遇见严世翔，提醒她的过去。她本可以就这样欺骗自己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严世翔那么真实地出现，他说的话，还有她的父母。呵呵，真好笑，居然有人会说她的父母关心她，如果他们真的关心她，在北京就不会发生那件事情了。夏小若想起在北京的那个夜晚，她的父亲竟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把她当成一个宣泄的工具。 夏小若笑，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有路人问她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助，夏小若摆摆手，没有谁能帮助她。 一直在街上晃到晚上才回家，白天宇不停打她的电话，夏小若都不接听，任铃声一声声地响。那是她和白天宇一起录制的歌，中间还插有‘小白’的叫声。夏小若听着那首歌笑，她知道有某种东西开始断裂了，以后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像刚回西安那两个月般单纯地快乐了。 夏小若回到家，刚打开门‘小白’就汪汪叫着跑过来，趴在她腿上撒娇。夏小若抱起‘小白’，在它头上重重亲了一口。白天宇早已经回家了，笑着向夏小若走去，走近了，才看清夏小若的脸色不对，眼睛红肿，似乎是才哭过的。白天宇没问，依旧抱着夏小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夏小若尽最大的努力笑，把包里的礼物拿出来给白天宇，“生日快乐！”夏小若说，然后开始在白天宇背上重重地打了二十下，想让自己表现得跟往常一样。 白天宇吃惊，过了一会才明白，拍拍自己的脑袋笑，“看我，我居然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白天宇拆开礼物盒，看到是一把剃胡刀，开心地在下巴比试几下。‘小白’也朝剃胡刀嗅嗅，白天宇摸着它脑袋笑，“这可不是你用的哦，是我的专用品。”得意地朝夏小若眨眨眼，夏小若笑，表情却很僵硬。 白天宇提议出去吃饭，夏小若却觉得很累，她很抱歉，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就睡下了。白天宇在沙发上坐着抽了一夜的烟，他想事情时就喜欢这样，他觉得夏小若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不对他说，她对他的隐瞒伤害了他。 严世翔是新调任在白天宇那公司的经理，开会时，白天宇看见严世翔，心里一惊，觉得这人好熟悉，听到他自己介绍，才想起来，以前曾看见过他和夏小若在一起。 散会后，白天宇没想到严世翔先去找他，他们去了咖啡厅坐下聊天，说了一些毕业后的情况，然后严世翔装作无意地说到夏小若，严世翔说，夏小若失踪后他就一直很想她，可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白天宇以为严世翔是关心夏小若的，想着以前看他们的关系也挺好，于是说起夏小若现在和他在一起，她过得很好。严世翔听了这些话后的表情有些轻微的变化，他终于能知道夏小若这一年多是怎么生活的了，原来她一直和白天宇在一起，她所谓的逃离就是这样？严世翔隐藏得很好，他没有让白天宇看出自己的异常，他把话题转移开，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白天宇对严世翔这人的印象不错，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严世翔时是美玲出事的那晚，他把夏小若拉出酒吧不想让她受到美玲言语的伤害，却被严世翔当作是坏人，不由分说地就揍他一拳，保护夏小若。白天宇觉得严世翔对夏小若也挺关心的，夏小若一定也很想见见他这个老乡吧，于是就邀请严世翔什么时候有空时去他们家坐坐。严世翔答应了，叫白天宇先不要告诉夏小若，说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第十七章 为何如此爱着(35) 晚上下班后白天宇坐严世翔的车一起回家，严世翔买了鲜花和水果，白天宇看见了说这两样都是夏小若喜欢的，她还逼着他每个星期都要送一束鲜花，严世翔笑，问夏小若是不是还跟以前那样像个小孩子？白天宇点点头，又摇摇头。 回到家，‘小白’首先跑过去迎接，夏小若笑着去抱白天宇，看见门外站着的严世翔，愣住了，眼睛瞪得好大，脑子里一时出现空白。白天宇没注意到夏小若脸上表情的变化，笑着招呼严世翔进屋，夏小若推开白天宇，径直走过去把严世翔推到屋外，她冲严世翔大声吼：“你来做什么，你滚，滚！”夏小若身体在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 白天宇不知道怎么了，他拉着夏小若，说严世翔是客人，怎么可以对人家这样？夏小若挣脱开白天宇，她不要看到严世翔，她不想看到自己的过去，她冲严世翔大声吼，叫他滚，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天宇抱紧夏小若，拍拍她的背，问她怎么了，夏小若说不出话来，只是身体不停颤抖。 严世翔把鲜花和水果放在门口，他对夏小若说对不起，夏小若把花和水果都踢到门外，在地上散了一片。白天宇拉住夏小若，示意严世翔先离开，严世翔看看夏小若，关上门走了。他一走，夏小若就整个人无力地瘫痪在地上。 “小若，怎么了？” 白天宇蹲下去，摸着夏小若的头，夏小若看看白天宇，眼泪开始流出来。 “好了，不哭不哭。” 白天宇把夏小若的头抱在怀里，还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却不知道为何她见到严世翔会如此变化，他想是不是因为严世翔叫夏小若想起了她的家庭，她逃离开那里，在心里不愿意去想起，而严世翔的出现清晰提醒了她？ 夏小若哭了好久，哭得哽咽，白天宇拍拍她的背，‘小白’在一旁舔夏小若的脚。 哭累了，夏小若用手背擦干眼泪，她对白天宇说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叫他什么都不要问，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用被子把全身蒙住。她的脑子里混乱极了，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忘记了。这是夏小若从小惯用的方法，每次有难过时就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是这次，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涌现出的是在四川的一个个画面，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在床上捂着脸尖叫，声音凄厉。 白天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听着夏小若一声声尖叫，心里尖锐地疼痛。他知道某个环节开始发生断裂，夏小若受不了什么打击。白天宇给严世翔打电话，严世翔却什么也不愿意说，他只是叫白天宇帮他对夏小若说声对不起，说他曾经伤害过夏小若。白天宇抽烟，在他生日那天开始，他就觉得夏小若有些不同，眼神总是很恍惚，心神不定，笑容也很僵硬。白天宇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这么想，严世翔的伤害也是夏小若去北京的原因，而那伤害是...... 白天宇捂着头，不敢再去多想，他怕他想的会是事情。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夜没睡，抽了一整包烟。 第二天两个人的样子都很憔悴，夏小若红肿着眼打开卧室的门，看见沙发下一地的烟灰，白天宇的眼睛充满血丝。夏小若走到白天宇身前，单脚跪在地上，把头深深埋进白天宇的手心，她说：“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让我们以后都好好的，好吗？” 白天宇抬起夏小若的脸，他说：“以前我一直没有问你突然去北京的原因，现在，我想知道，你对我说实话，夏小若，你为什么去北京？” 夏小若看看白天宇，她笑了，白天宇还是问了，她知道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是想知道的，夏小若想，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也许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点。夏小若在脑子里把那些事情连窜起来，那年寒假回家，父母丑陋的嘴脸，美玲给她打的电话，告诉她侣树的事情，哭泣的情人节，还有严世翔对她的强暴。 夏小若说，那时的她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想到了死，可是站在楼顶准备跳下去一了百了时，看到穿梭的车辆和人群，却又退缩了，因为她心里还尚寸有一点点希望，还有一点点爱，希望自己还可以重新开始，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于是她去了北京，以为在那里她会过得好一点，命运却再次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伦为靠身体赚钱，但是她仍坚持下来了，看着身边两个女人的死亡，她还是存有希望。 夏小若说，白天宇，不知道你听完后会是怎么想我的，但是无论怎样，我想要告诉你，是你带给我希望，给我一种全新的生活，我不想现在这样的生活被破坏，也不想我们两个之间因此有什么隔膜。 白天宇拍拍夏小若的头，叫她傻瓜，他只会更心疼她，怎么会让现在的生活被破坏呢！从第一眼看见夏小若，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从他身边经过，笑容纯真得像个孩子，他就发誓，以后他一定要让她一直这样笑。他恨自己，一直到现在才能照顾她，让她受了这么多不该受的苦。 白天宇说，夏小若，我们结婚吧！ 夏小若看着白天宇，她的眼睛里有东西在明亮闪烁，她点头，把脸埋在白天宇的手心里。 第二天白天宇去公司上班，在电梯里见到严世翔，严世翔笑着跟白天宇打招呼，白天宇一句话没说就朝严世翔的脸打去一拳，电梯里混乱起来，有人拉住白天宇，白天宇甩开那几个人的手，整理好衣服，瞪了严世翔一眼，走出电梯。严世翔擦擦嘴角的血，他想白天宇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嘴角向上仰，露出一丝微笑。去办公室时经过白天宇，白天宇看着严世翔，眼睛里有火，严世翔对秘书说，叫白天宇去他办公室。 白天宇是极不情愿才去严世翔办公室的，他不能原谅严世翔对夏小若作出的那种行为，都是因为他，夏小若才会在北京受那么多的苦，他倒好，整天过着逍遥自在。虽然夏小若叫白天宇忘记这件事情，但是他做不到，他每次想到夏小若在北京所受的苦，看到她脸上时儿浮现出的痛苦表情，他的心就会好痛好痛。 在办公室里，充满着火药味儿。两个男人对峙，互相看着，有点像小孩子常玩的对对眼游戏，两个人对视，谁忍不住先说话了谁就输了，就要接受赢家的惩罚。可是此时的气氛不同。 严世翔拿出一份文件，他笑，“这份文件你好好看看吧，还有准备一下，后天你将会去成都出差。”白天宇拿过文件，在办公室里，他还是得忍住心中的怒火，严世翔毕竟是他的上司，这份工作他来之不易。 去成都出差，那里是夏小若的故乡，有她十八年的记忆，白天宇在公司里看着手里的文件，翻开，又关闭，他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睡觉时白天宇说起去成都出差这事时，他们每天睡觉前都习惯说一些话，夏小若听了只是“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白天宇又问夏小若，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成都走一趟，顺便好好玩玩。夏小若不说话，翻转身去背对着白天宇，她才不想回到那个地方，难道白天宇不明白吗，回去了只能提醒她的过去，让她心痛。两个人沉默了会儿，白天宇把床边的灯打开，他把夏小若的脸翻转过来面对他，他看着她眼睛说：“和我一起去成都吧，我是对你好，那地方始终是你要面对的。” “我不去那儿，我只想呆在这里。” “小若，你不能总是逃避过去，虽然你一直装作很快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痛苦。和我去成都，熟悉你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然后在那里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不去。” “小若......”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夏小若大声说，用被子盖住头，翻转身背对着白天宇。 白天宇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夏小若去成都，白天吃饭时他又提起这件事，夏小若不理他，继续埋头吃饭，白天宇重复，夏小若生气起重重放下筷子。 第十八章 为何如此爱着(36)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只要你答应和我一起去成都，我就不再说了。” “不去！” “去！” “不去！” “去！” 夏小若张大眼睛瞪着白天宇，白天宇笑，捏捏她的鼻子。 “乖，别使性子了，明天一起去吧。” “我再想想。” 真是个小丫头，白天宇敲敲夏小若的额头，已经开始说想想了，其实心里已经答应了，还在嘴硬。 白天宇开始想去成都的安排，公司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准备快速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剩余的时间带夏小若在成都四处逛逛。他记得他还是‘遥望幸福’的时候，夏小若曾在网上对他讲过她在成都的生活，虽然她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却从未在大街上开心地玩过，街边的美食也没去吃过，就连她家附近的街道，她都不熟悉，只是每天坐在车里经过那个城市如同陌生人。 在去成都的飞机上，夏小若一直看着窗外，白天宇看着她，知道现在她的心里一定很混乱，就要再一次站在那里的土地上，迎接她的该是什么呢？夏小若一路上始终没说一句话，看着成都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越跳越快，她张张嘴，轻声说：“我回来了。” (十八） 夏小若的家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她的父母还是有着光鲜的外表，过着各自的风流生活，肮脏无人可知。只是家里少了一个夏小若。 到成都时，夏小若在机场买了一份当日的报纸，一看，笑容便愣住了。头版，就是她父母的照片，照片上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和蔼，那么伟大，笑得那么开心，旁边的文字里写到，他们出资十万元建立了一个资助贫困孩子的基金，会让那些贫困孩子完成学业，并让他们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后面还附带了几个孩子写的感谢信，把夏小若的父母说成是他们的大恩人，说会一声记住她的父母，报答她的父母。 夏小若看着报纸笑了，父母还是老样子啊。 白天宇拿过报纸来看，看见上面夏小若父母的照片，他当时不知道那两个人就是夏小若的父母，还说了一句：“现在的有钱人就是这么喜欢出风头。” 夏小若看着白天宇，很平静地说：“照片上的两个人就是我的父母。” 白天宇愣住，拍拍夏小若的头，把她抱进怀里，“你现在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他们的任何事也与你无关，别想太多。” 夏小若点点头。 车很快就把他们带到成都市区里，夏小若在车上看着那些街道，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经过这个城市，完全陌生，自己一点也不像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的人。白天宇买了一张成都的地图，问夏小若哪些地方好玩，夏小若无奈地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夏小若看着窗外，想起她一直都是这样在车里看这个城市的，她突然雀跃起来，问白天宇会不会陪她熟悉这个城市？白天宇点头，夏小若开心地拍手。 到成都的那天下午白天宇出去办工作，说好晚上和夏小若一起出去玩。夏小若在酒店里仔细地研究地图，用红线画出这一个星期的行走路线，计划着每天应该去哪些地方玩，心里一直很兴奋，跳来跳去，不时看看手表，看见又过了一段时间了，对着手表亲吻了一下。 快四点多时门铃响了，夏小若尖叫着去开门，她想白天宇的速度真快啊，这么早就回来了。打开门，站在那里的不是白天宇，而是夏小若的父母。夏小若惊呆了，站在门口觉得失去了知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父母走进房间里，母亲笑，她问夏小若还是她女儿吗，到成都了也不回家里去。父亲伸手去碰夏小若，夏小若向后退开了。 夏小若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知道她今天回成都并且住在这个地方的，她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她，没有言语。夏小若突然想到了严世翔，是他派白天宇到这里出差的，定的这家酒店，也猜到白天宇会带着她一起回来。 真是可恶啊，这个坏家伙，夏小若咬咬牙。 两方僵持着，母亲一直盯着夏小若看，上下打量，夏小若还是和以前一样怕对视母亲的眼睛。时间一分分地过去，没有谁先说话，他们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白天宇回来了，看见门是开着的，正疑惑，进门看见夏小若站着，还有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 夏小若的母亲抬头看看白天宇，她站起来走到白天宇身旁，她笑，她说：“我是夏小若的母亲，你带着夏小若一起回家吧。” 白天宇看看夏小若，夏小若向他使眼色，不想回家。白天宇懂她的意思，却答应了夏小若母亲的要求，夏小若生气了，白天宇拉着她的手走时她狠狠地用指甲掐白天宇的手，白天宇疼了，却不放手，他希望夏小若明白他，他只是想解开夏小若心里的结，让她能平静地面对。 家里还是那个样子，司机佣人都没有变，他们仍唤夏小若为小姐。白天宇走进这个房子里，就感觉到了寒冷，不由得打了冷颤，房子太大，没有一点可寻的温暖，他现在可以想像出夏小若一个人呆在这个房子里的寂寞了。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父母像是料定夏小若会回家。夏小若坐在餐桌旁，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再一次被他们管制。夏小若的心里很不安，一直没说话，吃饭都小心翼翼，习惯性地又装成淑女。 白天宇看出了夏小若在家里的不同，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眼神惊慌，知道她的害怕。白天宇看看夏小若的母亲，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严气质，而她的父亲，很有一副享乐的样子，似乎很可亲。 吃饭时四人都没有说话，饭后夏小若的母亲叫白天宇跟她一起去书房谈谈，夏小若想跟着去，张张嘴，被母亲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看着白天宇跟着母亲进书房，夏小若有点担心，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父亲对夏小若说话，他说：“我的女儿，你受苦了。”伸手去摸夏小若的头，夏小若吓得尖叫着跑到楼上。 过了很久白天宇才从书房里走出来，夏小若迎上去，问他母亲说了些什么。母亲走出来，看了夏小若一眼，回卧室里去了。夏小若拉着白天宇去她以前住的房间，她说这里好说话，叫他说说母亲对他说了些什么。 白天宇说：“你母亲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不过说以我现在的身份不行。” “那她要你是什么身份？” “你母亲说我必须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事业有成，才能配上你。” “放屁，她还是那么势利。” “其实我也觉得现在这样很委屈你，我没有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白天宇，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每一天都是好日子，我不想你很有钱，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 “可是夏小若，我现在也还很迷惑，你到底是不是爱我？” “你怎么了，若不是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你却一次也没对我说过你爱我。” 夏小若沉默了。 “小若，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 夏小若说，把头靠在白天宇的胸膛上。白天宇拍拍夏小若的头，叫她今晚好好睡，明天他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就带她出去玩。夏小若点点头，白天宇等着她睡着了才关门，去另一间房间睡下。听见关门声，夏小若睁开眼，在黑暗中独自哭了。 第十八章 为何如此爱着(37) 哭累了又迷迷糊糊睡着，整晚不停做恶梦，醒来却记不起梦里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头好沉重。穿好衣服下楼去，母亲已经在沙发上看报纸了，夏小若问佣人白天宇呢，佣人说那位先生很早就出去了。夏小若嘟嘟嘴，准备又上楼回房间里去，母亲说：“先去把早点吃了，然后我有话对你说。” “不想吃。” "必须吃了。” “没胃口，我不吃。” “夏小若，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你还把我当成你母亲吗？” “我知道我现在是在和你说话，但你别想我再和以前一样完全任你摆布！” 哼哼，母亲冷笑，她说：“你是我的女儿，就永远都是，你无法改变。” “可我不是以前那个听话的夏小若了。” 夏小若说，重重地踩着楼梯回到房间里去，门“砰”一下关上，故意气母亲。 心情不好，总是不安，夏小若给白天宇打电话，说她好想好想他，白天宇笑着说她真还是个小丫头，办完事就去找她，带她出去玩。夏小若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好无聊，看看窗外，觉得外面的空气真好，夏小若问自己，为何不到外面走走呢？问完后笑起来，梳好头发就跑下楼，看见母亲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两个人对视了几眼，夏小若转身走了。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不再顾虑那么多，她不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来到外面，夏小若兴奋地尖叫，蹦蹦跳跳，像一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她在电话里开心地对白天宇说，她现在在大街上了，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咬一口。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母亲坐在车上一直跟着她。 中午白天宇处理完事情后就去找夏小若，在肯德基里夏小若一人吃了三个甜筒，用在超市里买来的山楂片蘸着吃，这是她突发其想的主意，觉得真是美味，劝白天宇也这样吃。夏小若笑，“是不是该给肯德基建议一下，以后用山楂片蘸着吃甜筒？” “好啊，你说了后他们说不定还会感谢你的，让你每天免费吃甜筒。” 夏小若说这真是个好主意，说完就蹦跳着去柜台了。白天宇吃了一惊，以为夏小若真的去提建议了，没想到夏小若不是去提建议，而是又买了两个甜筒。怕夏小若吃太多了拉肚子，白天宇抢了一个，夏小若不给，说他真是赖皮，争着要抢回来，白天宇也不给。最后实在没办法抢过来，夏小若拉住白天宇的手大大地在甜筒上咬了一口，得意地对白天宇眨眨眼，白天宇哈哈大笑，拿起夏小若放在桌上的那个甜筒也大大咬了一口，夏小若气得不行。而这些画面，都被坐在车里的母亲看见，透过黑蓝色的玻璃窗看去，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下午和晚上夏小若和白天宇一直在春熙路及其附近玩，吃着爆米花，看到橱窗上模特的画像夏小若就跑过去做一样的造型，让白天宇用手机拍下来，逼着他说她比那些模特都还要漂亮。还叫白天宇也照着那些模特摆造型，她用手机拍下来。白天宇不做，夏小若就跳到他背上去咬他耳朵，引来路人频频注目，两人却哈哈大笑。 两人玩到很晚，夏小若说她不想回家里住了，白天宇摸着她的头叫她乖点。白天宇想用这7天的时间冲淡夏小若在这里的不好记忆。 回到家里，客厅的灯仍亮着，母亲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夏小若不去理母亲，拉着白天宇的手上楼去，母亲说了声“站住！”夏小若仍往楼上走，白天宇拉拉夏小若，示意她等等，夏小若不高兴地噘嘴，丢下白天宇一个人，自己上楼去了。回到房间后又有不安，打开门缝看见白天宇跟着母亲去了书房，经过夏小若的房间时，白天宇突然转身对夏小若做了一个鬼脸，夏小若呵呵笑出声来。 不知道母亲对白天宇说了什么，白天宇只是笑着抱起夏小若，不告诉她，说这是他和她母亲间的秘密。夏小若白他一眼，不说就不说嘛，我还不想听呢。闹着要白天宇抱着她一起睡，说她昨晚就做噩梦了，白天宇捏捏她的鼻子，说等她睡着了他才走，因为她父母在这儿，他不能不尊重他们。夏小若就一直不睡，对白天宇说这说那，白天宇无奈，只好认输了。 在家里的7天时间母亲都没太为难他们两个，没有和夏小若说多少话，却每晚都会叫白天宇去书房谈谈。很少看见父亲，夏小若知道父亲在外面做什么事情。回西安时母亲叫司机送他们去机场，自己没去，也没有在他们离开的那天早晨露面。 回到西安，夏小若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她还是喜欢这个地方。 ‘小白’寄养在邻居家里 ，夏小若去接它时，它竟然犹豫着不向她跑去，似乎已经把她给忘记了。夏小若生气地大声喊‘小白’，追着它要逮住它。“死家伙，才一个星期就把我忘记了，枉费我平时对你那么好，真是没良心！”夏小若逮住‘小白’，‘小白’在她手里“汪汪”叫，邻居拿一块饼干给它吃它就摇尾舔那人的手，夏小若气得暴跳，当时真想把‘小白’踩在脚底下。 抓着‘小白’回家，对它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滔滔不绝长篇大论，‘小白’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白天宇见了笑，他说：“对狗讲那些有什么用，它又听不懂你说什么。” 夏小若瞪白天宇一眼，“都是你，也不管管你的私生女，害它和你一个样儿。” 白天宇听了就抱过‘小白’，摸着它的毛说：“女儿乖，快去咬你妈。” 夏小若跳起来就追着白天宇打，白天宇跑进卧室里把门锁上，夏小若踢门，白天宇就是不开。呵呵，平时都是夏小若跑里面躲起来，现在也轮到白天宇了。不过这种感觉还满不错的，白天宇笑起来。 经过一晚上的“培训”，‘小白’又变得爱对夏小若撒娇了，因为夏小若弄了好多好吃的东西给它。夏小若见‘小白’吃东西的那谗样说：“‘小白’一定很容易被人拐卖，别人给它点吃的它就跟着那人走了。”白天宇顿时表情严肃起来，“看来我也要好好看守夏小若了，别让她也跟着别人跑了。” 夏小若踢他一脚，白天宇叫好痛，夏小若捂着嘴笑。‘小白’抬头看看他们，又继续埋头大吃，白天宇看看‘小白’， 又看看夏小若，说了声真像。夏小若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白天宇早已经跑进卧室里了，又开始了一场踢门。所幸卧室的门还算坚固，不然受他们两个这么摧残早就坏了。 白天宇问夏小若，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夏小若咬他耳朵，还这么早就着急了？其实夏小若不知道，在成都的那7天，她母亲每天都找白天宇谈话，最后一句话都是，我不会让你和我女儿在一起。白天宇在夏小若面前不提起什么，心里却不安。 第十八章 为何如此爱着(38) 早上很早‘小白’就跳上床把夏小若舔醒，夏小若抱着它说：“昨天给你那么多东西吃，现在你肯认我了？”对着‘小白’亲了一口，看见白天宇还在睡，叫了几声没反应，想真是奇怪，平时都是白天宇比她早起的。第一次仔细看白天宇睡熟的样子，越看越觉得他长得真好看。从白天宇的额头向下吻到下巴，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呵呵笑起来。找来口红，在白天宇两脸颊涂抹了两个实心大圆，在额头到鼻子画了一条粗线，看看觉得还不够，于是又把嘴唇也涂成红色，站起来看看自己的作品，觉得效果真是不错，用手机拍了好多张白天宇现在的脸。 夏小若笑着使劲拍打着白天宇，把他从睡眠中拖出来，白天宇睁睁眼，叫着才几点啊，夏小若才不管呢，硬是把白天宇拉起来，叫他快穿好衣服陪她出去，她想吃肉夹膜了。 白天宇穿好衣服就被夏小若拉着出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被夏小若画了东西。走在街上，路人都看着白天宇，夏小若偷笑着，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买了肉夹膜，夏小若大喊白天宇快来付钱，老板笑着看了白天宇几眼，白天宇迷惑不解，回去的路上白天宇问夏小若，为什么好多人都看着他，夏小若笑，“因为你长得帅呗。” 回到家白天宇进洗手间梳洗，夏小若在客厅里大口吃肉夹膜，不时也喂‘小白’一口。突然白天宇叫着夏小若的名字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已经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脸上画的东西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路上那些人都笑着看他，这个死丫头！白天宇气得冲到客厅，夏小若看看他，把手里的半个肉夹膜递给白天宇。“不好意思啊，我把你那个肉夹膜也吃了一半了。”白天宇哭笑不得。 （十九） 回家后就要去公司上班，在公司的电梯里白天宇又遇到严世翔，严世翔笑着给白天宇打招呼，白天宇不去看他。 夏小若的母亲给严世翔说了在成都他们两的情况，她说，在西安就靠你了，一定不能让夏小若和那小子在一起。严世翔叫夏小若的母亲放心，他是真心爱着夏小若，不会让她受苦。 严世翔在办公室里想事情，他在想下一步该做什么，要把白天宇和夏小若分开，硬来是不行的，他想走近他们，最好是改变现在这种僵硬的局面，让他们能接受自己。 中午夏小若跑来公司和白天宇一起吃饭，抱怨说她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哦，白天宇笑，“不是还有‘小白’陪你吗？” “那小东西，似乎是恋爱了，和楼下那家的公狗打得火热，都不大理我。” “呵呵，没关系，我陪你。”“你又不能一直都在我身边。” 夏小若嘟嘟嘴，白天宇笑着捏她鼻子，叫她别任性了。严世翔看见，过去跟他们两个打招呼，两个人都不理他，继续朝前走。严世翔似乎不介意他们这样，中午饭也在他们旁边吃，夏小若和白天宇的亲密，的确刺痛了严世翔，但是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严世翔在吃饭时突然想起了侣树，他想起侣树是夏小若在大学里很喜欢的人，现在也没见夏小若与侣树见面，侣树会在哪儿呢？严世翔的嘴角开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转机来了，打电话叫人去调查侣树，要给他最详细的资料。严世翔觉得，侣树的出现，一定会让夏小若和白天宇之间出现裂痕，他就等着看好戏吧。 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严世翔就改变了策略，毕竟想让夏小若在短时间内接受他是很困难的，而分开她和白天宇，也会让他开心。 而夏小若一直被蒙在鼓里，她现在很少去想起侣树，白天宇也从未在 她面前提起，其实，白天宇是知道侣树在哪儿的，他还在和侣树见面，他不愿意提起，是怕夏小若会因此离开他，在爱情这件事情上，人人都是很自私的。 而当严世翔拿到关于侣树的资料，他哈哈大笑。文件袋里还有很多照片，上面有白天宇看望侣树时的样子，资料上写着，侣树现在在监狱里，因为把人打成重伤，被判了两年牢，并且在下个月，侣树就会被放出来。严世翔拿着那些东西笑，他说，白天宇，看你下个月如何是好！ 严世翔给夏小若打电话，他每天都会给夏小若打一个电话，虽然每天夏小若的态度都很不好，不断拒绝接听他的电话，就是接起来说话也没有好语气，他还是坚持。今天夏小若也拒绝接听他好多个电话，他发了条短信，问她，想知道一些侣叔的事情吗？果然，很快严世翔就接到夏小若打来的电话，她的反应快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她原来还如此在乎侣树。 严世翔约夏小若去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谈，夏小若挂电话时手都在颤抖，她曾经有一度，以为自己忘记还有侣树这个人了。夏小若翻箱倒柜，她想要找出侣树送她的那条项链，她不记得自己把那条项链放在哪儿了。 屋子里一片凌乱，夏小若把柜子里的东西都往地上扔，‘小白’似乎还很开心，在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跳来跳去，夏小若急得都快哭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地乱扔呢？找了好久，终于在衣柜的一个角落找到那条项链，夏小若颤抖着把项链拿起，紧紧握在手心里，捂着嘴哭了。 在咖啡厅里，夏小若和严世翔面对面坐着，严世翔把文件袋放到夏小若面前，叫她自己打开看。夏小若强装平静，把文件袋打开，照片出来，一根一根竖着的铁杆两侧，坐着白天宇和侣树，侣树的长头发没了，短短的平头，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额前掉下几缕头发，一双眼忽闪忽闪。一张张的照片，全是白天宇与侣树的见面。 夏小若抬头看严世翔，问侣树现在在什么地方？严世翔表情很严肃地说他在监狱里，夏小若听了张张嘴，手在惊慌中把咖啡杯碰翻，咖啡流出来，一片狼籍。侍应生过来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严世翔叫侍应生把桌子擦干净，再来一杯咖啡。 “小若，你没什么事吧？”严世翔问。 “没事。” 夏小若把照片放在桌上，取出文件袋里的资料看，知道在她去北京那年，侣树因为把人打成重伤被判了两年牢，而那个受伤者，竟然是美玲。夏小若不明白，美玲是侣树的女朋友，为什么侣树还能把美玲打成重伤？夏小若苦笑，难道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残忍地杀害，还可以把自己的女朋友打成重伤。 夏小若把资料和照片都放进文件袋里，还给严世翔。她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什么，脑子里乱极了。 白天宇下班经过这家咖啡厅，看见夏小若坐在里面和严世翔说着什么，白天宇拨通夏小若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楼下的花园里和‘小白’一起玩。” “那你早点回家，我回来做好吃的给你吃。” “好的。” 白天宇在玻璃窗外，看见夏小若拿起电话又放下电话，却说自己在花园里。这是夏小若第一次欺骗他，白天宇没有截穿她。 夏小若放下电话就向严世翔告辞，她说：“谢谢你告诉我侣树的事。” “以后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吗？” “恐怕很难。” “给我个机会，原谅我。” “以后再说。” 夏小若走出咖啡厅，白天宇看着她坐上公车离开，然后再站在公车站台上，等下一班车，他想给夏小若一点时间。夏小若先回家，赶紧把房间里收拾干净，不留下她寻找东西的痕迹。 第十九章 为何如此爱着(39) 收拾完后，夏小若看着整洁的房间出神，她拿出手提包里的那条项链，只不过几十块一条的普通货，她问自己为何要如此珍贵它？传来锁转动的声音，夏小若赶紧把项链放回手提包，‘小白’叫着跑去迎接白天宇，白天宇笑着把‘小白’抱起，过去在夏小若脸上吻了一下。 “去花园玩得开心吗？” “开心。” 夏小若笑，白天宇却发现她今天的笑不同，却忍住了没去多问。 两个人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量使自己和平常一样。晚上躺在床上，两个人都睡不着，夏小若想着侣树的事，白天宇想着严世翔到底对夏小若说了什么。都想不出结果。 第二天白天宇去上班后，夏小若按照严世翔给她说的地址坐车去监狱，一路上她的心都跳得好快，她想着一会儿见到侣树时，她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手不停攥紧衣服，好紧张，这么久没有见到侣树了，他会不会还记得她？也许，他早已经忘记她了吧，对他来说，她夏小若什么都不是。 与监狱里人员联系，在见面室里坐着等侣树，夏小若手伸进手提包里不停磨搓着那条项链，紧张得不行。然后铁门打开，回荡着“哐铛”的声音，夏小若看见侣树向她走来，恍惚十八岁那年，第一次遇见侣树。 夏小若对侣树笑，侣树坐下也对她笑，他伸出手，在半空中却停下来，他笑，却和两年前有所不同。夏小若伸出双手去握住侣树的手，她摸着那双已经粗糙的手，把它放到自己脸上。夏小若笑，她觉得自己还是爱着这个男人，从最初开始，她就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感觉着那双手的温暖，夏小若哭了，眼泪顺着滴落在侣树手上，侣树用大拇指擦掉那些眼泪，眼泪还是源源不断流出来，侣树突然用手盖在夏小若的双眼上，眼前一片漆黑，夏小若眨眨眼，眼泪就停下来。 侣树的手心里一片潮湿，他看见夏小若不哭了，摸摸她的头。夏小若笑，一如十八岁时，每次侣树摸她的头她就会很开心。 见面时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握着手互相看着，看守员说时间到了，侣树该回去了。侣树放开夏小若的手，站起来离开，走到铁门时又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夏小若笑，夏小若对他眨眨眼。 与侣树见面的事夏小若没有对白天宇提起，只是，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平静地面对白天宇了，她不能够欺骗自己的心，她真正爱的人只有侣树。 自从那天看见夏小若和严世翔在咖啡厅里见面后，白天宇明显感觉到了夏小若对他的冷漠，有时他吻她，她都会躲开，眼神不再热情。白天宇看着夏小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对他撒娇，不再天真地对他笑，两个人相处时她一直看电视，很少说话，等他睡下了她才睡，也不把脸枕在他手心里。 白天宇不知道他们间发生了什么，但裂痕却真实存在，并且在逐渐变大。白天宇叫夏小若 跟他谈谈，夏小若总是躲避他。白天宇去找严世翔，在经理办公室里对严世翔大声吼，严世翔只是笑着看白天宇，自己已经成功一步了，现在就等着侣树从监狱里出来，白天宇和夏小若就可以彻底完了，而他，等着在他们三人都受伤时再出现，夏小若就会是他一个人的了。 任白天宇在办公室里大闹，严世翔笑而不语，秘书敲门进去问严世翔要不要叫保卫人员，严世翔摆摆手。他站起来走到白天宇面前，他说：“夏小若是不会属于你的，你就等着瞧吧！”白天宇气得挥起拳头想去揍严世翔，手挥到严世翔脸前停住了，严世翔却推开白天宇的手，一拳重重地打在白天宇左脸上。 “这是你上次揍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严世翔整理好衣服，走出办公室，白天宇擦擦嘴角的血，心里气得不行。 晚上回家，夏小若已经躺在床上了，最近她都这样，避开白天宇，这样他们就可以不正视面对，白天宇坐到床上，拍拍夏小若的头。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们谈谈吧。” 夏小若没动。 “起来，我们必须谈谈。” 白天宇掀开夏小若身上的被子，抓着她双臂把她拉起来。 “谈什么啊，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夏小若突然朝白天宇大声吼，吼完自己都惊讶了。 “小若，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给我指出来，我不想你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让我看了心里难过。” “我现在的心很乱，需要一段时间来考虑。” “考虑什么，你给我说，让我们一起面对。” “不可以，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夏小若，你还把我当成你男朋友吗，还有什么事是可以对我隐瞒的？” “你还问我？那你问问你自己，你又一直对我隐瞒了什么？” 夏小若气鼓鼓地说，拉过白字盖过自己的头，转身背对白天宇睡。白天宇看着夏小若的背发呆，他不知道她指的自己对她的隐瞒是什么，在脑子里不停地想，觉得自己从未隐瞒过什么，除了...... 白天宇想起侣树，以前夏小若问起他和侣树还有没有联系，他回答说没有联系。难道夏小若知道了这事儿？不会啊，侣树现在还在监狱里，夏小若又怎能见到侣树呢？这和严世翔又有什么关系，夏小若是在和严世翔见面后才发生变化的，到底严世翔对夏小若说过什么？ 白天宇想不明白，他只是好心疼，他觉得自己在逐渐失去夏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