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ng》 第1章 忘然说:“不准爱我。” 莒东被这四个字震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怀抱那些红的有些俗艳的玫瑰看着她走远。 忘然是怎样细嫩的女子。高挑的身架里尽是通透的灵魂,纤细的手指温良如玉。一头长发,干干净净的面颊。 挽起头发,身着黑色吊带长裙,洗礼那个看似有宽厚肩膀男人愚蠢的告白。踏入missing吧。 呢喃的气愤袭面而来。找了不那么明亮的地方落座。抬起右手,微拢滑下耳边的长发,手腕上微微闪亮,剔透的红色水晶。她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宠溺的拍了拍身旁女子的头。一点点回忆开始泛滥,几乎沉陷时,一个声音打破朦胧。 “再安静下去,都融入背景了。” 浅浅看了来人一眼,轮廓干净的男人。没有经过她的允许,直接落座在她对面,说:“不怎么开心,却不像失恋。” “wrong deduce”忘然抬头说。 他的笑声很好听,晃晃手中的杯子起身离去,带有示威的奇怪味道。忘然拿起杯子浅啜一口,微皱眉盯着陌生人离开的方向。 不太远的地方,金诚维低低笑道:“果汁?”然后极快的融入朋友的侃笑中。 2004年8月5日,金诚维,剑眉薄唇。 中午下班,忘然踏着高跟鞋噔噔的走出写字楼。她实在不太喜欢急急忙忙的午饭,或者周围唧唧喳喳的麻雀。又是那个叫莒东的男人拦住了她。忘然眼睛看着不远处。 “那个,对不起,昨天……”她被语言打搅,时常觉得言语不具说服力。 “我并不是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不,不是,是……想……但是我……” 忘然看着眼前高出她一个头的人,干净的脸,规矩自然的头发。脸微微泛红。紧张的不断的摸后脑勺,她并不是厌恶他的告白。只是她有过的,让她再期待,那种没有办法超越的感情,这个良善的男人,给不了。看着他带着紧张的饿微笑,这次遇见他,好象第一次那样没有任何不安的情绪。 “能一起吃午饭吗?”他小声的问。忘然说能。然后那人又孩子一样的笑了,眼睛是清澈的光亮和喜悦。 这顿饭吃的生硬,莒东基本上只是看着忘然吃。那条松花鱼,忘然没有动过。服务员拿过菜单时忘然把钱递过去,起身离开,莒东愣愣的站起来,叫住她。忘然转过身:“我很讨厌吃鱼。” 从决定开始到现在,忘然尽力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温暖的人。这个容易被感动的女子,在八月的太阳下脸有些苍白。兴宇路的路口车有点多,抬手抚一下额头,怎么晃到这里,红水晶在手腕上无力的晃动。 “苦情女?” 声音从前面传来,哪里听见过。费力的抬起头,吸引人的笑容,不陌生。额头点到来人胸膛,厥过去,那个剑眉薄唇的男人搂住她,大概是中暑了。抱起她,有点轻,忍不住瞧瞧怀中女人的脸。不那么漂亮,却从头到尾的纤细。放她在车后座,慢慢的开车。镜子里苍白的脸,眉蹙起。 一个小时过去了,等着她醒来,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起身。 “向北。”那女人蜷紧身体,喃喃道:“幸向北。” 金诚维停住,走近床边看者这个纤细的女人,是一点眼泪噙在睫毛上,他好奇了,盯着她。漂亮的眼睛一点点记住这女人的眉眼。她也许不太清醒,似乎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盯着她出身的脸。 “喂?” 男人才回过神,她已坐起。 “你家?” “恩”他笑道:“第一次有女人睡在我的床上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他站起来,腿蹲得微微发酸。 “好有歧义的句子。”她下床,光着脚走出房间,找到一面镜子简单的挽起头发。抬起胳膊的时候,那男人从身后环住她的腰。镜子里通红的脸,手放下,头发再次落满肩头。 “很柔软的腰” 那女人转过身,推开他,半闭起眼睛短促的瞪他一眼。然后径直抱起鞋离开。她关门的样子很好看,那男人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么唐突,可是,他喜欢她蹙眉的样子。 夏天的夜晚不安静,金诚维处理完工作,倒在床上,恻过身子,另一边的枕头上有两根清晰缠绕的头发。白皙的手指轻轻拿起来,发起呆。电话响起,半晌接通,听筒那端的声音让他有些惊讶。 第二天上班,刚放下包。叶文丽就凑过脸来,“昨天跑哪里去了,今天要来一位新经理,老徐早该走人了。”忘然略微应付几句便有些恍惚。最近似乎很容易出神。什么时候被叶文丽拉回现实,“又在神游了,新经理马上就来了。”她见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睛不由得看向门边,徐经理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叶文丽笑道:“钻石级。”徐经理站到一边,说:“大家安静,这位是新上任的经理,欧小姐。”那个女人走上前,气质很好。脸上职业性的微笑很有亲和力,“我是欧欣蕾,大家可以叫我欧小姐或者欧经理。这位是我的助理feely.那个叫feely 的男子向大家简单的自我介绍,礼貌又简洁。忘然觉得他的眉眼似曾相识。她在寻找那种熟悉的角度,徐经理恭敬的请欧欣蕾进办公室。临近下班时叶文丽和其他同事调侃着:这个欧欣蕾真不得了,典型的四有嘛。“忘然整理着人事资料。照片里的人清秀中带着一丝冷冽。那个feely叫幸言叙。”幸言叙?“重复喃喃这个名字,直到众人欢呼雀跃道下班。呆了半天才理好东西。 准备离开时有人叫住她。 “许忘然。”面前的人看着她的资料卡,面带微笑。而她身边的男子更是盯着她看,那个一袭而来的眼神让她不自在,却像包含着某些。 “你一般都最后一个走吗?”这女人真是有一张漂亮的脸。杏眸里流淌的是满满的自信。 “偶尔。”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发呆忘记了下班时间吧。提包,道了再见离开。 一段时间的莫名感让这个纤细的女人有些吃不消。她跑到江边吹风,却发了很久的呆。中午顶着晕忽忽的脑袋去上班。甚至连一同走进电梯的金诚维都没有认出来。看者眼前似乎没有焦点眼神的女人,金诚维不知道她怎么又把自己弄的昏昏沉沉。看她把脸贴在镜子上力图清醒。脸上的温度在镜面留下一小块白白的阴影。好待门打开,她又飘一样的走出电梯门。金诚维的指尖触着那白白的阴影,淡淡笑了。 阴天。厚厚的云层带给人浓重的压迫感。忘然走出写字楼。 “许忘然。” “幸言叙?” 这人笑道:“你应该有时间吧。”这女人发愣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没有男朋友的人下班时间总是多余的。去喝点东西,介绍个地方吧。”许忘然望着他,她确定这张脸有熟悉的气味。 “missing吧” 离工作的地方不算远,环境也不错。乖巧的服务生走到落座的两人面前。 幸言叙看着服务生,笑着说:“红酒,谢谢。”幸言叙转过头看着许忘然:“今天就不要橘子汁了,是需要酒来帮忙的时候。” 服务生把酒倒好,幸言叙望着许忘然:“果然是神游狂。”那女人心里疑惑着,脸上却陡然白了一下。她说,“幸向北是你哥?” 声音很轻。“恩。我以为你会很早就猜到。” 酒摆在两人面前,幸言叙递一杯给许忘然。许忘然慢慢的喝着,手腕上的水晶碰的杯子叮叮响。幸言叙沉默了,许忘然一言不发的看者桌子。两年前的那个人,那份在心底依旧刻骨却带稚嫩的情感。刻意不去记起,却突然被提及。 豪华的西餐厅,漂亮的女人杏眸闪亮,对面的男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那晚接到电话惊喜吗?”将刀叉放下,欧欣蕾看着金诚维。 男人笑笑:“觉得危险了。”的确危险,有这女人在的地方,总是觉得有压力。作为前女友,她算很特别的一个。他很好,漂亮,能干。对她却在怦然动心后只剩下欣赏,再简单不过的欣赏。 “放心,我不会妨碍你。”说完,欧欣蕾看着金诚维。 金诚维开玩笑道:“看起来我魅力不减。”两人都淡淡的笑了。 开车送欧欣蕾回家,欧欣蕾下车前吻了金诚维的脸颊。“如果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也不错。毕竟……” “毕竟我们都是优秀的男人和女人。shally,你有点喝多了,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女人下车,进入馨苑前转身笑笑,挥手再见。 金诚维没有直接回家,把车停在兴宇路口,下车,想到那个纤细的女人,失笑。 幸言叙看着眼前这人喝红的脸。沉默半晌又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幸向北他…” “不要讲”。那女人双手抵住额头,“我知道。” 第2章 幸言叙没有再说话,安静的陪她喝。 什么时候许忘然走出missing吧;幸言叙,你怎么能突然出现让时间倒退。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他从这个世界消失的那瞬间是多难过。他在难过,那个笨女人许忘然什么都不明白。我怎么会不清楚呢,幸向北,我一直都懂,只是,不安自己的敏感,不舍你去决定。微醉的脚步有些凌乱。雨点砸下来,行人快步移动。第几次撞到别人后,摔到路边,靠这车身坐下来。下雨了,幸向北,下雨了。 选了一张cd,出店门时在下雨,大步走近车边,前光镜里有人影模糊。把cd甩进车里,走过去,蹲下身,听见那人喃喃道:“下雨了,幸向北,下雨了。”是她!金诚维惊喜的叫她:“喂,喂。”居然对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女人如此心跳。 “又是你。”那女人笑笑。雨水,杂掺了一点泪水弥留在脸上。“怎么又是你。”金诚维拉她起来,“喝酒了?”第二次望这怕趴在他肩头的女人。还好,这一次,只是睡着了。雨水,带者橘子淡淡的清新气味。 放她在床上睡好,拿出她的手机准备给其中的某个人代假,却诧异她的通讯录几乎是空白。选定叶文丽发完短信,回头看着沉沉睡着的人,她这情况,明天醒得早吗? 他在床边敲打着键盘,眼睛微微有些干涩,凌晨的时候,忘然睁开眼睛,望着那男人的侧脸,很好看。伸出手,想摸一下那双也有长长睫毛的眼睛。金诚维有点被惊吓。放下电脑,“吵到你了?”声音是温柔的,感觉上很不真实。 “怎么又是你。”那女人蜷紧身体。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的?”关上电脑,坐在床旁边。 “什么习惯?” “睡觉时蜷紧整个身体。” 她没有说话,安静些许。许忘然坐起来,“摸一下,你的眼睛。”那男人的微笑是轻轻的,闭上眼睛,许忘然略凉的手指放在上面。心跳的声音在房间里仿佛清晰。 “你叫什么?” “许忘然。” “擅自帮你请假了,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思考,晚安。”他走出房间,嘲她微笑,关灯离开。许忘然想,他的微笑是能安定心神的,是久违的可以让人产生感觉的生物。 打开房间,床头的时间,九点又二十五。放下干净的用具,包括新买的长裙,他觉得,它适合她。转身,离开。 许忘然醒来时,临近中午时分,她看看周围,再陌生不过的环境,什么让她比在家更安心的入睡了。酒精吗?还是,真的有些累。看着床边的东西呆了很久,想起来怎么回事后,拿起东西走进浴室。那个眉眼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居然有一丝细心……长裙很合身,把桌上的cd顺手放进机仓。坐在沙发边,蜷腿,抱住。头发散满肩膀。 “here tonight,frozen in time,forever i will keep you in my arms,in my heart that”s where i will find you and i know for sure you are hurting i am the cure……………………“这旋律有一种力量,埋在两膝的脸渐渐发白,闭上眼,多年前的浮沉在思维的,上上下下,来不及分析对错,微露的只是头角上什么颜色的光晕。 “许忘然,你准考证掉了。” “……” “许忘然你没礼貌。” “谢谢。” “许忘然我们在一起吧。” “……” “你倒是吭声啊” “吭。” “幸向北,你昨天和你们系花去图书馆我不高兴了。” “幸向北你这件衣服我不喜欢。” “许忘然我们结婚吧。” “不行。” “为什么?” “法律不允许。” “我是无辜的,我很正常,我比一般人还正常,为什么不允许?” “因为你比正常人正常。” “你思维能不跳跃一次吗?” “许忘然,不是那样的。” “不要解释。” “许忘然……” “不要叫我,有就是有,我们分手。” “我不分,我……” “少废话,再见。” “许忘然,你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分手。” “许忘然,你怎么不听我说,我没有在解释。” “许忘然,你怎么可以半个月不见我。” “许忘然,我要走了。” “许忘然,你来送我吗?” “许忘然,我再也不回来了。” “许忘然……” “许忘然……” 我不适合你,你太温暖。 “许忘然。”有人在叫她。 “幸向北。” “许忘然。”那男人捧起她的脸,“许忘然。” “幸向北,你真的没有回来了。” “恩?你声音好小,我回来了。”这个男人半跪在她身边,提高声音喊:“许忘然。”之后的很多时间里,他不辞辛苦,尽力让她不轻易陷入过去。 虽然辛苦,却小心的珍惜着她模糊的爱。像忠诚者,跪拜信仰之王那样。 那女人的眼睛里,有坚决的阴霾。看着他,低底说:“是你啊。” “这是我家,当然是我了。” “这样啊,我忘了。” 铃声从卧室传来,金诚维去拿出来:“是你的。” 伸手时,空荡的手腕有很多单薄。陌生的号码? “喂。” “幸言叙?” 她的表情是复杂的,但有本能闪过的惊讶。听不见听筒的声音,只是她急急的问:“你在哪里?” 那女人光着脚从他面前跑开,门发出闷响,他回过神。望着桌上的袋子,突然惊奇自己的莫名其妙与愤怒。颓然倒在沙发里,闭上眼睛试图休息。他有些乏。阳光扑进房间,桌上的食物有明亮的色彩。 广场的人不多,幸言叙坐在台阶上对许忘然打了个响指。忘然坐到他旁边。两人沉默很久。幸言叙先开口:“给你看个东西。” 许忘然低着头,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子。意识到自己把鞋子忘在金诚维家。他,会疑惑吗? “你在听吗?” 许忘然抬头。幸言叙无奈的笑笑,“我没有想过会遇见你。虽然几年前有过想找到你的念头。因为清芸姐说,你很特别。而向北跟我说起你时,咬着牙笑笑说:”她啊,就是那样吧。“我问他具体什么样。他回答说:”就是我喜欢的那样。“不过有一点绝对不会错,你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神游狂。”许忘然试着一点一点的平和,她努力了两年。那些就好比一个复杂的结。重新被提起,只可以被慢慢的解开,扯直,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他那段时间一直睡不好,打算回去跟你讲明白的那天,我要送他去机场,他坚持不让……”幸言叙低下头,“当初上大学时他就说不习惯左边开车的吧。” 又一次都没有说话,幸言叙似乎在回忆之前的某些事情。“这是他回家后睡不着时弄的东西。事实上,他那段时间根本没有怎么睡过吧。你可真够狠心的。”许忘然接过幸言叙递过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手指摩挲着,她的心又被狠狠的击中了,毫无保留。她不知道他回家后的任何事。她也不让自己去假设,相反,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没日没夜的睡着。素姨说是她太年轻,幸言叙说是她当时太狠心。 找不到坚固的理由去打开,她会摆脱不了。久远的字迹让眼眶灼热,呼吸顿时间断开来。 “不看了。”许忘然递给幸言叙。记忆里最隐蔽的痛尖锐过心脏。她不要再知道更多。幸言叙也许理解,但有更多的不解,毕竟,幸向北自己有一个。她总是模糊的表达,人们难以也没有时间去细细的解答。许忘然站起身。她想走走,不一一定要去哪里,只要走走,只想整理一下被开启的混乱。 也许谁也逃不过——我们都会有别人。 脚开始清晰的难受,她想睡觉。街道越来越熟悉。不远,如果没有记错。是那男人的家吧。要去那里拿回自己的东西吗?他在吗?可是,她实在太想睡一觉了。倚在门边,拍门。很长时间才有人把门打开。金诚维拉她入怀,紧紧的抱住她纤细的身体。那女人低低的笑道:“我想睡。”暖暖的呼吸扑在肩膀上,透过薄薄的衣服接触肌肤。有些痒,细细碎碎的痒。心里有一个声音,让金诚维颤抖,有一点爱上这女人了。 小心的替她擦脚,窄窄的,瘦瘦的。忙完后看着她,怎么会这样。清楚的感觉爱上这女人了。看这她蜷起身体,已经熟悉的姿势。忍不住抱起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许忘然睡在他怀里。眉蹙起时手指抓紧了他的衣服。天完全黑下来时,金诚维也置身在大片的黑暗里拥着她。电话响起,金诚维快速拿起电话。 “shally?” “晚上有空吗?” 怀里那女人的手指松下来。他压低声音:“没有,有点事情要处理,晚点打给你。”轻轻放下电话。那女人的身体什么时候舒展开来。指尖碰碰她的脸,失笑。莫名一种幸福感。 想在missing吧的初遇,想在兴宇路的中暑,想开门时她的疲惫。这女人的活力,只有一次吗?还是,她遇见了困难。向北,那个人是叫幸向北吗?他是谁呢? “你叫什么诚?”思绪被她突然开口打断。 “金诚维。” “金诚维,谢谢你。”安静良久。 “好象有那么一点爱上你了。” 许忘然睁开眼睛:“骄傲的男人如果爱上一个需要很多爱的女人,会累到不得不放手。”他记得她那样说过,早知道结局还同他走过,是不是她也爱过他。 “会吗?” “会。” “我希望可以试试。” 许忘然闭上眼睛:“没有必要,生活要是用来实验,遗憾往哪里放。”可是这一刻她贪恋他给的温暖,竟然不想离开。 欧欣蕾想是不是他女朋友在他家。那男人对事情永远直接表明的态度常让她烦恼。虽然一年前是她提出分手,然而他的爽快答应和眼里毫无的眷恋使她伤心。欧欣蕾心里有种怨。 记忆里一丝他的挽留都没有,她的挫败感储蓄了很久。 金诚维醒来的时候,七点整,打开卧室,床上整整齐齐,一切照旧,窗帘打起。早晨的阳光打满地板。自己的影子清晰在地板上。追出门,电梯口走出欧欣蕾。 许忘然是与欧欣蕾在大厦门口擦肩而过的。欧欣蕾回头看着她。心里明朗了一下。 放水杯在欧欣蕾面前。 “你起床的时间跟过去一样。” “是吗?”金诚维笑了笑,“对了,你刚刚上来,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头发很瘦的女人。” 长头发?很瘦?“许忘然?”欧欣蕾失声。 “对,你认识她。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欧欣蕾放在包上的手短暂的凉了一下。“没有,见过她一次。”她昨晚在这儿?“ “恩,”金诚维站起来,“要一起上班吗?” 欧欣蕾点点头,漂亮的微笑端庄在脸上。幸言叙说过,她的笑有一种诚意。 第3章 欧欣蕾走进办公室前到许忘然桌边。 “昨天你没有到班。” “昨天我代她请假了,是我……”叶文丽话没有讲完,被欧欣蕾打断。 “是吗?可我已经决定辞退你了。” “请问,为什么?” “迟到,旷班,够了。” 她的确有,众人哑然。许忘然看着欧心蕾的眼睛,里面有若隐若现的愤怒。许忘然道:“这样啊,好的。”乾宾大厦门口的相遇。她在想,每个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输不起的。 回到办公室,欧欣蕾趴在桌上,她怎么了,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搬着东西走出写字楼时,那女人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厌食症。 “许忘然,你怎么可以不吃东西。” “怎么就不可以了?” “你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吃东西。” “反胃。” “你必须吃。” “幸向北,哪有你这么凶的男朋友。” “许忘然,哪有你这么折磨人的女朋友。” 失笑,是啊。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会呢?身后的脚步声清晰。许忘然转过身,抱着不太多的东西。 “猜到就是你。” “是吗?” “幸言叙啊,那个,你哥哥,我说幸向北,没什么遗言一类的吗?”她感觉她的思想是混乱的,每次看到幸言叙她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幸向北。所以会让自己尽量去告诉自己,她不记得了,她早就能释怀了,原本,也是的啊。她想。 “什么?”幸言叙懵住,双手接过那女人递过来的盒子。 “比如说留了什么话?” “没有。”他记得是她拒绝看幸向北的记事本。“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工作吗?我可以帮忙,还有,欧欣蕾不是故意的,只不过……” 她想到了什么,说:“那个金诚维是在这栋大厦上班吗?” 幸言叙呆了一下,愤怒在脸上显露出来。“许忘然,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是,没有人能要求你必须一辈子缅怀幸向北。可是在我面前你能不能做个样子。据说两个晚上都在他家过夜吧,那应该是我找你出来的那天。我还真傻,还帮幸向北解释一大堆,人家在意吗?哦,对,你健忘的,幸向北不知道放哪里了也很正常。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东西“啪”的掉在地上,幸言叙生气的离开。 她只是想证实自己被辞退的原因。却被幸言叙的训斥惊住。他不是才提醒她人生总有遗憾吗?对幸向北,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 “许忘然,你下次能不能少看点书啊。” “……” “你这样再搬一次家,我能不成残废吗?” “话那么多,我自己来好了。” “喂……喂,别乱动,我好不容易摆好的。”书还是大幅度的掉下来。 “……” “许忘然你能啊……”走向前,男生声音里似乎有不满。 “幸向北你生气了啊?!”视线里的身影走远,女生吼了一句。 “我自己也可以搬。”嘀咕着蹲下来,书散了一地,许忘然无从下手。蹲在旁边使劲思考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让开,你那么笨弄不好。”男生很快的排好书,搬起,顶端的《researching lost time》又掉到地上,封面脏了。许忘然捡起,擦了一下,如旧,又擦了一下。 “算了,回去我帮你弄……” 许忘然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尖锐一声撕下封面。重重把书甩在书堆的上面。走到前面。 “许忘然你生气了你。” “……” “许忘然。” “怎么不行啊,你幸向北多有耐心啊。”许忘然停下来,走到那人眼前,抬头望着他。好看的笑容,总是明朗的不得了。许忘然脸一下子红的厉害。 “走啦!”那人伸出腿踢踢许忘然:“别没事就对着我幻想。” “幸向北你居然踢我。” 幸向北艰难的回头,“不行啊,我女朋友我不踢谁踢。” 许忘然愣了一下,有点儿呆。脸上持续着绯红。 那男生走了几步转身,“许忘然你再给我发呆试试。还不快点,很重的。” 许忘然走到男生面前,“哼,这叫嗤之以鼻。”然后昂着头大步走在前面。 “你就不能分担点吗?” “不行啊,我有严重的虐夫症呢。”没有转过身,脸上的高温肯定会让他笑话。 身后“哄”的一声巨响,许忘然连忙转过身。宝贝书全掉在没干的地上。 “那个,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许忘然微笑的看着幸向北,“幸向北,你最讨厌了,什么时候滚回英国再也别来找我了。”女生特有的高音让男生捂住耳朵。 “再这样大声我真不来找你了。” “好啊 .”女生用更高的音飙完这两个字快步走到前面。 幸向北,我记得说分手时我声音很小的,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再来找过我。为什么? 重新整理把地上的东西放进盒子里,突然发现手腕上空空的。脑袋“嗡”的安静了。去哪里了,掉到哪里了吗?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她把东西扔在地上,一路上寻过去。是不是太心急的缘故,她没有找到那条链子。颓丧的坐在广场台阶上。忽地脸埋在手心哭起来。知道幸向北出事后,素姨曾说,小然,你要哭出来,一个人可以哭就可以恢复。可是她记得自己没有,到离开素姨来到在这里她都没有哭过。 然而现在的哭泣,是不是只因为她发现已经丢失了唯一的他。 幸向北,我不懂自己。不明白我到底要什么,不明白我在矛盾什么。 幸言叙合上笔记本。靠在椅子里休息。他话说重了吧。因为自己看到了幸向北的难过,因为曾经崇拜他们的固执,因为欧欣蕾的前男友是金诚维,还因为什么…… 敲们声,他睁开眼睛。“要一起吃饭吗?”欧欣蕾看着这位合作了两年的助理。思维敏捷,细心幽默。 “不了,有些事情要处理。” “私事?”欧欣蕾带笑的看着他。 “是啊。”他把手里的笔记本放进包里。拍拍她的肩,“不是说前男友也在这里吗?抓紧机会啊。” 欧欣蕾白了他一眼,幸言叙开玩笑说:“太不高雅了,呵呵。” 敲门的声音持续了很久。一下子分不清楚来自哪里。费力的开门。低着头,“你找错门了。” “大白天我还会找错人吗?” 好不容易抬起头,眼睛却不想再闭上。这个人,软软的饿头发,漆黑的眉眼,漂亮的下巴更是熟悉。许忘然上前抱住那人。 “幸向北。我看到你了。” “我知道你想我就来看你了。” “幸向北,幸向北。” “笨啊你。”那人轻轻揉乱她的头发,温柔的笑着。 “幸向北,幸向北……” 幸言叙在楼道口,打她的电话没有人接。门没有完全关上。推开,许忘然躺在地上难过的蜷起。 有些不安的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许忘然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累,紧皱着眉头,整个身体蜷缩在病床上,手指紧抓着被角,指骨清晰凸现。 金诚维坐在沙发里。幽暗的烟雾淡淡升起。指间微弱的光亮闪烁着不安的情绪。今天听说她被辞退了。电话里的那个幸言叙,为什么可以让她光着脚跑出他家,很重要吗?他很重要吗?没有准备的爱上她,然而却有此刻清晰存在的思念。摁熄烟头,残蒂竭力散发烟草独有的香气。也许,她在那里。 开车到missing吧,一阵没有节奏的心跳,他并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想见她的念头让他没有办法坐在家里。是不是她会在这里,一如第一次相见那样。她在干什么,她会不会想到他? 今晚的missing吧格外热闹。深褐色的吧台放满蜡烛。店长的生日。店员客人闹成一片,也许,来的很不时间。熟悉的waiter走过来,热情的招呼他。往日里结识的朋友凑过来。“你冬眠了吧。”他笑着回答:“忙。”一饮而尽手中的酒。 什么时候才哄笑着出来,是喝多了一点吧。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走在路上,脚步有点不稳。怕是很晚了,路上的行人不多。眼睛重重的干涩。 想沉沉睡一觉。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睡意。他一向能很好的掌控自己。 不知道撞倒了谁,没有说对不起。走道车边,整个人松懈在车座里。呆望着窗外。马路那边,人群稀疏的道上,有人坐倒在那里,是被他撞倒的那个人。穿这米色的针织衫。那人站起来,抬手微拢滑下的头发。这个动作让他清醒过来。看着那个人很慢的走在路上,让他只能很轻很轻的跟在她后面。他和她之间这样安静的距离。连夜都是吵闹的。所以身旁跑过去的那个人,突兀的不只是打破这份平和。更是让金诚维停下了脚步。那人用力的拉住许忘然,几乎让她跌倒。微微皱眉。在不那样远处看着他们。 “你就不能明天再出院吗?”她病了?病了才这样吗?像枯枝败叶走在夜里。许忘然看着辛言叙,额上噙着汗水。扬起嘴角,桃之夭夭。 “辛言叙,我回家而已,不要大惊小怪。为什么要待在医院,我又没有生病。再说……”她停住,低下头,上下触碰着左手腕,“我好象梦见幸向北了。但是,感觉上真的看见他了。”她似乎在思索着,低头喃喃的说着。 辛言叙整个人柔和起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许忘然。是不是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容易让她想起他来。 “好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说。”牵过她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许忘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是还在想着什么。由辛言叙拉着,向转弯出的家里走去。 抽完一支烟时辛言叙从楼道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辛苦。而嘴角游离的苦笑,却在那明朗的脸颊上格格不入。那声很重的叹息,在金诚维周围设下重重疑问。不知道几时回到家中,窝在沙发里,睁眼全是不解,甚至有太多太多的担心。点燃一支烟,回过神来时将烟熄灭。回房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他一直是闲适的啊。 她在这林间的木椅上坐好久了。园子里有很多嬉闹的孩子,他们都很小,连欢呼声都是小小的在空气中飘荡。闭上眼睛,试着放松下来。“呼……你让人好找。”幸言叙弯着腰喘气,“啪”的一下坐在她的旁边。许忘然睁开眼睛,望着辛言叙。 “你没有带电话吗?怎么打都不接啊。” “恩。” “你还倒”恩“的理直气壮。真是,我累死了。”许忘然的头尖锐的疼了一下,短暂而清晰。 “许忘然,你下次最好把手机带在身上。”眼前的人大口的喘气。额前的发系被汗水浸湿,白皙的皮肤泛起劳累的绯色。一会儿站直身子,“听见没。” “幸向北,你挺能跑的。” 来人恨不能把她劈成几片。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心口。 “干嘛?”许忘然脸通红。隔着薄薄的布料,听见了他咚咚乱跳的心脏。很突兀很用力的跳动着的心脏。然而不顺畅的呼吸那样清晰的传来。挣开他的手,“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把手机带在身上,行吗?” 幸向北帅帅的笑起来,“这么听话啊,还是我老婆乖。”那样纯净的笑容,不只是好看。许忘然呆呆的看着他,嘴角小小的扬起弧度。 “说了多少次不要对着我幻想。” “什么叫对你幻想?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迎上他的眼睛,许忘然认真的问道。 “那个,就是……”幸向北一阵语塞。 许忘然踮起脚,在幸向北的嘴角轻轻的吻了一下。幸向北呆住的时候,许忘然快步走到前面,脸上热热的,她还是不习惯吧。 “许忘然。”身后幸向北大声叫她,转过身,他走过来:“怎么这么短,三秒钟都没有吧,下次,要大胆一点。”停了一下,他凑过脸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我很高兴。” 许忘然觉得有些窘,踢他一脚,说:“放心,绝对没有下次。哼。”正欲转身,幸向北一把抱住她,许忘然没有动,他说:“这样,让我感觉不是只有我主动。我更有信心,懂吗?”他把头搁在她的肩膀,小声的叹息。 “我有主动,我不会轻易放弃,你也要相信我。”许忘然小声的对他说。幸向北的拥抱加大了力度,许忘然的眼睛忽得就酸胀了。曾经以为,她的世界只要有素姨在就是幸福的,可是遇见了幸向北,她开始不害怕会失去素姨的那天,因为他在就好,幸向北在就好。她只想一直一直在一起。 “拜托。呆的够久了。”幸言叙无奈的笑道。 许忘然站起身,“有点饿了呢,你呢?” “这样啊。”幸言叙站起来,“带你去一个地方,东西绝对合你的胃口。” 许忘然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幸言叙拿出手机,“喂,shally.有事吗?” “当然了,你在哪里,那个案子的相关合约会议今天提前了,你过来吧。” “我有事,你让徐副经理同你去吧,昨天我跟他商讨过了。” “不管你什么事,总之过马上来。” “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你就当我放假吧,我挂了,要努力工作啊。”合上电话,冲许忘然笑笑,“走吧。” 餐厅比想象的远,不过菜真的做的不错。幸言叙把许忘然送到路口就走了,说是要去看看欧欣蕾今天的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向不远处家里走去,想到吃饭是问起欧欣蕾的时候,幸言叙是这样回答的:“她啊,聪明,反应快,人漂亮,很要强,而且占有欲相当吓人。不过,她人心很善良,其实很体贴人的,就是很少表现在别人面前。恩,有时候在我面前,又像个小女生,还是很可爱的,其实她挺好的。”回味那一句,其实她挺好的,拿出钥匙开门,一边不知道是谁的烟蒂让她皱皱眉。坐在床边,原来手机落在床上。打开来,五个未接来电,两个幸言叙的,还有三个是相同的陌生号码。一条同样号码的未读短信:“我想见你,金诚维。”她突然站起身,原来是他。正想着,手机闪烁起来,按下接听键。 “是我。”声音很干涩,显得有点陌生。 “恩。”她走到窗边。 “有时间会过来看看你,早点休息。”许忘然挂掉电话,楼下一辆黑色丰田驶出路口。心突然快速跳动一阵,转身打开门,门边的烟蒂让她停止脚步。 “欧欣蕾,我就在你家外面,你在家吗?” “我在家里,你进来吧。”然后很快的挂断电话。幸言叙喃喃道,“这女人。” 欧欣蕾替他开门,问喝什么。幸言叙说冰牛奶,欧欣蕾走进厨房说:“又是牛奶,你幸言叙还没断奶啊。” 幸言叙笑笑,坐在沙发里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说:“要是生气了敢情就直接点啊。” “哪敢啊,人幸言叙想玩消失就消失的。”欧欣蕾把牛奶放在桌上,问:“吃过晚饭没?” 幸言叙端起来喝掉一大半,“安啦,不是空腹。对了,案子怎么样。” “我也才刚回,东亿的经理名副其实。一点……”欧欣蕾话没说完,幸言叙说:“那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欧欣蕾点点头。 “饿了没。” 她摇摇头,“还好。” “什么叫还好啊,我给你煮点面好了。” “不用了。” “别小瞧我啊,连幸向北都向我讨教过厨艺。”“真的不用了,再说我的厨房里什么也没有。” “你还真是,行,我带你出去吃点什么。走吧。”说完就拉起她的手。欧欣蕾急忙抽回手,“你也忒不行了,还20世纪的新女性啊。” “什么啊,我这样能出去吗,你也要给我时间换身衣服吧。”欧欣蕾急道。幸言叙看看她,一身粉色的长裙软软的穿在身上,头发随意披在肩上。 “你别给我换成套裙,就这样挺好,加件披肩就成。这样穿把你显得温柔多了。” 欧欣蕾瞪他,幸言叙笑笑,“好了,走吧走吧。”金诚维从会议室出来,把文件递给旁边的秘书。 “整理一下,打印出来后交给jeff.还有,下午,我请假。有什么事直接找jeff.” “好的,金先生是不是生病了,精神不太好啊。” “是啊,相思病。”金诚维打笑道。 第4章 把车停在兴宇路,步行去attention ear。金诚维走到西侧的cd架,伸手拿起一张黑色的碟盒。转身看到许忘然静静站立的背影。店里的音乐没有间断过,只是静下来听歌词,让许忘然停滞了思维。 “……you are my one and only and i know for sure you are hurting i am the cure……” 他看见她回头,脸上迟疑着,也终于是一抹微笑,“金诚维。” “不错,还记得我的名字,许忘然。”是的,还好,她似乎经常跳跃的思维还有他的印象。 车里,浅浅的旋律让他们都在发呆。要说些什么,我想问的太多。金诚维手指不断敲打方向盘。而许忘然,靠着车座,看着窗外,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就这样的安静,到底时间怎么绕过他们流到这里。面包店烘烤的气味传来,有一种岁月发酵的浓厚香味。 “好象,瘦了一点,比之前。”许忘然还是看着窗外。只不过换了一个方向,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因为会在冥冥中小小泛起停留在他那里的念头。 “恩,瘦一点,笑起来不是会好看一些吗?” 她微挑了一下眉毛,“认真不起来。”收回视线,看着金诚维。 “试试让你爱我。”金诚维盯着她的眼睛,“我认真了。”凑过身体,在她的嘴唇上印上自己的。许忘然很快的想推开他。 铃声响起,迟疑一下拿出手机。那人心情似乎不错,声音爽朗。 “许忘然你带了手机吗,真是难道。” “恩。” “你在哪里,出来请我吃饭。” 许忘然轻轻笑出了声,一旁的金诚维,皱眉。那个幸言叙,他好奇极了。 “你笑什么,不愿意啊。” “恩,我在兴宇路。” “我们很快就到。” “你们?” “还有我老板,就那女人啊。” “恩,知道了。”挂上电话,抬手微拢头发,看这金诚维,“要一起吃饭吗?” 幸言叙今天心情大好,关上车门就对欧欣蕾说:“我简直就是天才,小时侯怎么就没发现呢?”欧欣蕾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从认识以来就这样。每次成功的谈成一笔案子就很幼稚的自夸。这个聪明的脑袋里不知道成分为什么那样复杂。 “我们去吃饭,有人请客。” “谁?” “许忘然。”反光镜里欧信蕾脸色变了一下,有惊讶有疑问。“她是我哥以前的女朋友。”转弯的时候影子打在幸言叙脸上,“然后……” “然后她到现在一直无法释怀。”欧欣蕾突然明白了一些,望着他的背影,她记得他讲她哥出事时有多慌乱,他记得他曾咬牙切齿的说要看看那个女人。她也记得那时的他眼睛里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情绪上波动太大。“言叙,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点点朦胧的气氛被尖锐的刹车声撕裂。 “你叫我,言叙?” 欧欣蕾望着他转过来的脸,突然一记心跳,脸似乎在灼热时,听见他没心没肺的大笑。 “好肉麻。” 欧欣蕾气打一处来,“停车。” “干什么?” “没胃口。” “都到了,诶,免费的耶。” 欧欣蕾狠狠的瞪他一眼。 金诚维陪许忘然站在兴宇路口,天色暗下来行人渐多时,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近一些,就好象少男少女时期最初的青涩那样,他对她,是很动心的。许忘然安静的站在他身边。 “你喜欢吃什么?” 金诚维看着她依旧不正视他的脸,说:“没有特别讨厌的。” “是吗?我不太会做菜。” “言外之意是什么?”浓浓的期待感弥漫开来。 然而她没有再回答,是被幸向北宠坏的习惯,学不大会主动的去表达什么。可是,幸向北懂她吧,懂的那样深刻。金诚维,你明白了多少。 下车的欧欣蕾看到路口的金诚维,有一些挫败感和尴尬。说不清的尴尬。转身欲离开,幸言叙一把拉住她。“没什么不好面对的,都是过去。”他的表情是没有见过的坚定和少许霸道。斑马线上,欧欣蕾试图把手抽回来,可幸言叙却拽的紧紧的。 “嗨,许忘然。”幸言叙调皮的笑道,“男朋友吧。”和幸言叙一起出席那的饿地方,像很暖的晴天里那种没有杂质的心情。“对了,带朋友来了,你认识的,炒你鱿鱼的那位。” “我该说些什么。”欧欣蕾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就说说你想吃点什么好了。”许忘然笑着。欧欣蕾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很熟悉。 然后是四个人一起吃日本料理。用餐途中,金诚维没有怎么说话。反倒是幸言叙和许忘然聊得热烈,欧欣蕾时不时参加一份,晚餐也算用的开心。 “已经开始接受金诚维了吗?”幸言叙站在许忘然旁边。 沉默半晌,她看看夜空,低低说:“今天晚上有点凉。” “当然了,夏天都过了。……”说到这里,幸言叙突然停住,笑笑,是呀,夏天都过了。转身,“进去吧,风是有点冷。”他在想,许忘然应该在试着接受了,不管是什么程度,她的性格,没有坚决的说没有,就是在考虑了。这样,也是好的吧,他抬头看看夜空,稀疏的星星,“哥,这样,也是好的吧。”喃喃说着,星光泛滥起来。 金诚维有太多问题想知道,然而送那女人回家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许忘然在进门前,金诚维拉住她。手心被她的指甲微微刺痛。拿近发现食指的指甲断开。 “在哪里不小心折断了。” 看着她。 “我会处理。” “我帮你。”她会忘记,许忘然容易选择不记得。 所以许忘然坐在金诚维旁边,看着他轻轻握起她的手,小心的沿着指头剪掉断开的指甲。温柔的气息湿润了每一根手指。粉色的指甲映出她此刻的淡定。他的头发有股好闻的气味。想起第一次遇见他,那种多情却调皮的笑容,似乎不曾再看到。指甲齐齐剪下,爱情滋长开来,也许,已经在试着爱他。 金诚维有双漂亮的手,修长的手指,整齐干净的指甲。放下许忘然的手,抬头看到她盯着他的眼睛。清瘦的脸荡起笑容,桃之夭夭。禁不住拥她入怀,那女人也终于轻轻抱着他时,心里巨大的喜悦泛滥开。 也许真的是这样,她开始用她的方式接受他。 金诚维下班后直接去她家,开始喜欢看她轻手轻脚准备晚饭的样子。 “不要一直看着我。” “恩?” “我会紧张。” 朗朗笑声传散在呢喃的空间里。金诚维转过身,仔细看看她住的地方。她种了很多仙人球一类的植物。而她的卧室,不大,一张床,桌子,形状特别的凳子和堆在床边很多很多的书。走近,书堆上的照片鲜亮起来。金诚维看着照片里趴在那男孩肩上的许忘然,绚丽的微笑,明亮的眼睛。放下照片,看着那书堆里奇怪的一本,封面是很浅很浅的绿色。上面的笔迹还有陈旧的气味。 “《researching lost time》,幸向北做给许忘然的封面。”下面两个干净利落的字,“很丑。” 走出她的卧室,突然有强烈的压迫感,照片里的男孩,还稚气的脸,漆黑的眉眼很是舒服。手解开上衣的一颗纽扣。 “你种了很多仙人球。” “不会突然死掉。”她把菜放在桌上,顿了一下,用力的说。 轻笑,坐在桌旁,对面的许忘然看着他,“在看什么。” “锁骨,很漂亮。” 失笑,“对我有幻想啊。” 几个字重启记忆。金诚维站到她旁边,“懂我的意思吗?”以为她是在想这句话的含义。许忘然站起身,微踮脚吻上金诚维的唇。他一丝惊讶,搂着她,深情的吮吸她的唇。许忘然看着他,“我懂。”幸向北说,下次要大胆一点。 缠绵的拥抱让许忘然心跳不已。金诚维松开她。 后来是买了《悠闲假日》的碟一起看。 金诚维说:“其实爱上一个人很简单。” 许忘然盯着屏幕:“要先花很长时间去忘记。” (全文完) 第5章 搬去金诚维家的那天,天气很晴朗。 日子一天天的过,由不习惯一点一点改变。说不上有多特别,但有一种温暖。从新的工作下班回来,接近六点半。金诚维总是在七点差十分到家,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这个时刻,慢慢习惯着那男人开门时脸上的笑容。窝在那张很大的单人沙发,翻动书页,抬头看看时间,七点。低头,眼光轻扫在纸张上,合起书,抬头,低下头,又打开书本。七点零五分,盯着书,手指指尖来回摩挲在书面上。她专注每一个细碎的声音。 八点四十五分,门开了。金诚维进来,看着走过来的许忘然。微笑。在他面前停下,“你去医院了。”抬手点碰她的鼻子,轻昵。“这么好的嗅觉。”坐在沙发里,放松身体。 “你怎么了?”许忘然走过去。 “胃痛。”他闭着眼睛。 望着他的脸,几乎听得见他的呼吸声。他与她始终不一样。他病了,知道自己去医院,不需要告诉谁,也不用谁陪伴。她正想着,被他的话语打断:“倒杯水我吧。” 从来没有想过这栋大厦会停电,所以在灯光突然熄灭的瞬间,许忘然一时间愣在那里。听见房间里金诚维的声音有焦急。 开门进去,看不清他的神情。窗子外面的灯火遥远,他似乎在轻笑。 “不要紧,也许有什么事故,很快就好了。”他走到她身边。 “喝掉。”举杯子到他嘴边。 握在手里满满的温热,浓浓的香味泛在嘴唇上。 “怎么让我喝这个。”他有些好笑。 “牛奶暖胃。” “哪里看来的?”微俯身看着她,那样不清晰。所以眼里直接从容。 “幸向北教的。” 听到这个名字,哪怕她说的自然,都有低落和恐惧。紧抱她在怀里。 听她喃喃道,“杯子摔坏了。” 什么摔坏了都好,只要你在。她的头发有橘子的气味,淡然而清晰。 灯亮起,他身后纤细的胳膊在途中放下来,来不及回应他的拥抱。黑暗给人莫名的勇气。 “看看刚刚的文件丢失了没有。”从他怀里出来蹲身捡起碎片。对他的阻拦,第一次纯真的给他笑,“我来就好。” 金诚维知道自己在作出改变,具体变得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当他将内心的情感释放,缓慢而真诚。他能感觉到忘然的交付。虽然小心翼翼,却足以让他欢喜。他明白,当这个爱的环境温暖舒适,才可以让她停留长久。适应她适应的习惯,用她接受的方式爱她。然而某些不允许进入的情绪,他给她时间。等她甘心交付脆弱。 起初的时候,忘然总是难以入睡。那些缠绵的温柔过后,她安静的在夜里等待。有时候外面能看得见月亮。她伸出手,试着感受月光。光影斑驳的夜色,她突然想起素姨的大衣柜。深红的木头散发岁月的气味,整洁的旗袍,骄傲而孤独的栖息。忘然还可以感觉到那些衣绸,划过肌肤,如水冰凉。偶尔金诚维轻轻拥过没有入睡的她,头埋在忘然颈间,说,安心睡觉。他的手指温暖,抚在身上是晴一样的感触,忘然在这种安抚下会慢慢入睡。只是惊醒时,这男人精致的脸,依旧不真实。 忘然的手纤细,但并不那样修长。只是瘦的厉害,戴上金诚维的戒指,显得摇摇欲坠。金诚维说我爱你的声音特别好听,真实,坚定,安然可信。她记得素姨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左手中指上,像刚渗出的血一般鲜亮,有一种浓浓的凄凉。她突然想回去看看素姨。 所以在四月的一个阴天,忘然踏上去苏州的火车。她拒绝金诚维的同行。许久不曾回到那里。那幢安静灵巧的宅子。 素姨从来不对忘然数落什么规矩。幸向北说,素姨简直是隐士的生活。那个时候,许忘然听见这句话,狠狠的瞪他。素姨没有工作,每天只是修剪料理院子里的花草,练习钢琴,画一幅国画,多为桃花。偶尔出去旅行,也从不交代去了哪里。这种生活,清闲安静,有一股奇怪的韵味。忘然淡然的性格,也许因为如此。素姨即使在很冷的冬天,也会穿着旗袍在屋里忙碌。那一件件摸起来极有质感的旗袍,素姨把它们放在特定的衣柜里。忘然小时候,曾经躲在这个大大的衣柜里,红木的气味夹杂着冷香,给这些高贵的袍子们增添了神秘。忘然最喜欢那件浅绿色的旗袍,裙底到膝盖上几寸,领口竖起,沿着精致的盘扣手工绣有兰花。忘然曾经偷偷穿过,却不是素姨那副模样。 到苏州的时候,找了落脚的酒店。第二天下起小雨,缠绵而细腻。忘然站在门外,宅子在一片潮湿里宁静。以一种像极等待的姿势存留。猛然涌出的眼泪,不知道因为伤感还是心痛。失去素姨的那些日子,忘然几乎是绝望的。素姨烧掉那封不明的信件,沉默了几日,在一阵疲惫里突然离开。医生说因为长时间心力交瘁,忘然不懂,素姨的清净里有怎样的操劳。离开幸向北,她能伤心流泪,没有了素姨,却是长时间长时间的沉默。有一种说不完整的崩溃,延续到今日。 去临近城郊的寺庙看素姨。在湿乎乎的檀香气味里,忘然无法自持的颤抖。那种很深的疲倦和伤感,在回去的途中,日发沉郁清晰。忘然回到之前自己的住处,拉掉床上大大的白布,掀开被子裹在里面,带着一股长久不见阳光的潮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她回去金诚维那里。他并不在家。她发现自己如此需要一个拥抱,打开热水,呆坐在浴室里,水流刷过身体,沿着有些干燥的皮肤,腾起阵阵热气。裹着大浴巾缩进被子里,极快入睡。梦里,是不安稳的。她追赶着一个背影,欲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听见素姨的声音说,忘然,叫叔叔,忘然。她又一阵猛跑,再抬头时,那个背影不知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没有前面,也没有身后。她害怕了,蹲下抱住自己,向北,帮帮我,向北。几乎要嘶声竭力的喊出来,向北,向北。用力醒来后,眼泪胡乱的往下掉,忘然忽的呜咽起来,心口堵住的地方,因为哭出声而越发畅快。 八岁的时候,家里来过一位客人。忘然记得他身材高大,眉目俊朗。其他的,现在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是素姨叫小忘然喊陈叔叔,忘然便唤了声陈叔叔,然后上楼。家里从不曾来客人,忘然记得素姨摔了玻璃杯,说,她叫许忘然,这一生都叫许忘然。你听清楚了。那是素姨唯一一次发脾气,也是唯一一次,忘然看见素姨坐在大木椅里流泪,一整夜。 她有些晕眩,起身进入浴室,想洗把脸。皮肤接触到冷水的瞬间,大脑尖锐的刺痛。曾经就是那样的相爱了,为什么那个人可以消失不见。她感觉一阵阵的寒冷,几乎有些窒息。突然就哽咽的抱住自己,幸向北,幸向北。水溢出容器接触身体,在皮肤上唤起冷冽的回忆。 谢清芸说,爱情并不只是执着,也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许忘然在江边蹲了很久,听她不停的说,也不清楚自己听进了什么。站起身准备离开,脑袋因为长时间缺氧一阵恍惚,跌进江的时候她居然很清醒。谢清芸慌了,站在那里睁大双眼,漂亮的嘴唇颤抖。许忘然说,救我。她没有想过死,她希望自己活下来。身体并没有思维理智,她胡乱在水里挣扎。水很冷,真的很冷,冷到说话都吃力,她说救我,断断续续的说救我。已经爱到没有办法,可不可以只自私一次。谢清芸终于大喊出声的时候,许忘然一下子没了头顶。等到路人把许忘然拉起来送回岸上,谢清芸已经通知了幸向北,他拨开人群过来,一下子就生气了。 “许忘然你疯了,你就是这样的能耐吗?你在任性什么,你幼稚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真的生气了吧,不过,他好像理解错了。许忘然不会自杀,更不会在这么冷的冬天选择跳江。她哆嗦着,“幸向北,我很冷的,你能不能待会儿再骂我。”幸向北脱下外套胡乱裹在她身上,“见鬼,怎么都湿了。我们回去。”话说着,眼泪一下子掉在许忘然没有感觉的脸上,那一点暖意,让许忘然坚定了内心的情感。她咬了一下手指,“还不把车开过来,我要冷死了。” 回去处理干净,幸向北在沙发里垫了鸭绒被,许忘然窝在里面,对他笑,“真好,暖和。”幸向北坐在她身边,搂着她。许忘然说,“我喜欢你这件毛衣。”幸向北安静了许久,说,“谢谢你,有这样的坚定。”“真的啊,那我以后都这么坚定,你不要跟她们走,好不好。”“你哪有那么乖啊。”幸向北笑。拿起放在旁边的毛巾,帮她擦头发。是啊,她哪有那么乖,还不是轻易就相信了眼睛多于他,轻易就下了决定,怕麻烦,不喜欢被左右,所以也轻易的没有了他吗?他离去的路上,伤痕不断在蔓延,时间没有终点,尘封太久的画面。 周围的事物显得陌生,开门进来的金诚维看到地上的水渍,坐在一边的许忘然。蹲下身捧起她的脸,她哭了。水渍吗?勾起了某种难过?她望着他,哭道:“怎么办,又想起来,又记起他。向北,向北,根本不能够忘记,金诚维,怎么办。”她开始捂住头,金诚维很紧很紧的抱她在怀里,他乱了,听见幸向北就乱了。他们曾经很用力爱过吧。他花了很长时间让她安静下来,看着她的脸,微蹙的眉。关上门出去,手指间的光亮闪烁了一晚。 这几日,许忘然精神都不太好。金诚维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她只是笑。 忘然去看心理医生,闭上眼睛任记忆敞亮。她滔滔不绝,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她哭闹,那个高挑的女人抱着她,安抚她的脆弱。她已经在压抑的思念里粉身碎骨,她想念幸向北,想念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想念他干净的脸,想念他一字一句的喊她许忘然。可是,她害怕听见他悲伤的声音,他说,你不愿意了解,他说,我要走了。他说,许忘然我很爱你。他说,我们以后去湖区好不好。他说,你不可以没有我。 情绪过后,满脸狼狈,她收拾好,然后离开。 有一次,她的医生带她爬山,在山顶,她的医生说,我们一起用最大的声音喊别人的名字,好不好。数完一二三,她没有喊,却听见她的医生撕心裂肺的声音,山谷里一声一声的回响,她的医生,泪流满面。两个女人望着对方,都笑出了眼泪。 那晚回去,金诚维在书房工作。她静悄悄的进门,大口喝水,然后兴高采烈的洗澡,好像心里沉淀的什么物质在笑出的眼泪里逐渐消失。 “你回来了。”金诚维看到打开书房的忘然,惊讶道。 “对啊,你这个工作狂被人洗劫一空也不会知道。”她笑眯眯的对他说。 他显然是震惊了一下,面对她并不好笑的笑话,走过来用力的拥抱她,她也用力的回应他,然后说,“忙什么都没发觉屋里有人进来了。” “纽约的新经理来视察,要准备一下。” “是吗?”许忘然假装好奇的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文件。林亚威这个名字显赫的立在那里。她想起山谷里一声一声回响的名字,林亚威。林亚威。 “这就是那个人。” “是。你认识的吗?”金诚维发现她眼里的异样。 许忘然摇摇头,突然淡淡的笑了。 那一天金诚维很晚才回来,许忘然一直在等他。 他回来时身上带有酒味,许忘然深吸一口气,“哪里潇洒去了。”金诚维笑了笑,“公事。”其实许忘然知道,他今天会给新来的经理接风,只是她不知道,这两个优秀的男人,一见如故,多喝了几杯。她问他,那个人好吗?是什么样子,穿什么外套,用的哪块手表?金诚维笑呵呵的问她,帮谁打听。她一时语塞,低下头。他凑过来细细吻她的脸,说。“他今天穿一身正装,把办公室的女人迷得七晕八素,盖过了我的风头,戴了一块样式不符身份的表,有些旧,怎么?”许忘然挣开他的怀抱,问他。“真的吗?你确定那是一块样式普通的旧表。”金诚维坐直身体,“当然了,我第一次观察人很仔细,第一次看见你,我也注意到你的手链。”话说出口他马上后悔了,可是她没有异常,反而问他。“是不是蓝色的数字。”他点头,等着她解开他的疑惑。但是她在一丝高兴的微笑后没有言语。金诚维说,“你是不是该交代点什么。”许忘然望着他,认真的说,“那是一块情侣表。”她想起她的医生,每次安抚她的时候,手腕上蓝色数字的旧表,滴滴答答的声音,依旧清脆。 “何以见得?”,金诚维来了兴致。 许忘然靠在沙发里,望着前面,低声说,“我的医生,她戴着一块旧表,她曾经在山顶用力的喊一个男人的名字,那个男人的名字,叫林亚威。她没有结婚,无名指上却带有戒指。跟其他医生不一样,她不笑。她的名字很好听,叫华依一。”金诚维问道,“什么医生,你见了什么医生。”“心理医生。”许忘然望着他,“我想安静的和你在一起,我想你的爱不再小心翼翼。”金诚维的内心一下子被感动装满。他吻她。 许忘然的眼泪几乎要落下。她忽然很感激这个男人的出现。她见过她的医生酒醉后狼狈的干嚎。他放开忘然的时候,忘然说,“我的医生,她一直爱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可是,如果她身边也有一个你,她能很幸福。”金诚维笑了,“你这是赞扬我吗?”“不,是感激。”望着他的眼睛,忘然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