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o》 第1节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solo》 作者：七宝酥 文案 没几个人知道…… 曾经的lol世界冠军梦魇，为了把妹，伪装成菜逼打了整整两个月的低端局…… ——我赢了全世界，却甘愿当你一个人的手下败将。 （找不到更多电竞文看，自己写一篇好了) （短篇，甜文，不v；纯属虚构，无原型，别较真） （游戏内容较多，看得吃力不必勉强） 注：solo在竞技游戏中的含义，常用来指单挑，1v1。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甜文 主角：章小满 ┃ 配角：梦魇（应恂） ┃ 其它：傻白甜电竞=.= ============= 第1章 第一面 应恂扔了手里的扑克牌，靠回沙发。 下游。 第一次下游。 和妹妹，还有队里两小孩，玩了一下午扑克，应恂有点犯困，所以这局压根没动脑子，直接乱打，果不其然落到了最后。 末游不止意味着洗牌，开局前，他们四个就商量好，每把的末游都要接受惩罚。 应璇笑得一脸奸诈，冲应恂眨了眨眼：“哥哥诶——” 九岁撑腮看她：“想好怎么整你哥了吗？” 应璇挑唇：“对啊。” re一手抓着一张牌，兴奋不已地来回刮着：“什么？” 他们兴致勃勃，应恂却是疲惫地揉了揉左眼，退役回到宁市后，他一直失眠，眼白的红血丝也没褪下去过。 应璇凑近沙发上的男人，扬起眉毛：“哥，你手机里下了掌盟吗？” 应恂答：“没。” re失笑：“他手机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九岁理着手边的牌，笑出一对明显的大酒窝：“你直接说吧。” 应璇拿起一旁自己的手机，随口一问：“我哥多大了啊？” 九岁：“二十七。” re：“虚岁。” 应璇：“好老哦，到现在都没交女朋友，你们队里都不替他愁的？” 九岁无奈吐气：“嗨——我们队里全是单身狗，谁脱团谁就是叛徒，要架到基地中央接受火刑的。” “我哥都退了，”应璇垂眼瞥着手机屏幕，拇指在上头敲击，她鼓起嘴又快速呼出：“不算你们队里的人。” “梦魇欧巴是我们永远的队长大大喔~”re故意捏细嗓子，拟出嗲里嗲气的女声恶心人。 应恂：“……” 余光瞥见应恂已经一脸不耐烦，应璇微妙地勾了勾唇角，把自己的掌盟亮给他看：“哥，这是我掌盟。” 应恂瞥了眼，id犯罪级可爱。 段位：不屈白银4，总局数1018场，胜利571，失败447。 “这战绩好神啊——”九岁击掌惊叹。 听出了男生话里浓浓的嘲弄意味，应璇呵呵干笑两声：“行了，少挖苦人，重点不是我的战绩，是别的东西。” re颇感兴趣：“怎么着，想让你哥帮你玩到王者啊？” “才不是，游戏对我来说只是休闲，胜负心才没你们那么重，”应璇调出掌盟app「发现」那栏，点进「附近玩家」图标：“这个功能，看见了吗？” 掌盟app，全名掌上英雄联盟，是英雄联盟官方发行的一款手机软件，除去发布各种资讯与攻略外，还能够同步更新玩家的战绩与资料，并且具备社交功能。 附近玩家便是社交功能当中的一项，类似微信里面附近的人。 应恂没理会她。 应璇喊住心不在焉、近乎昏昏欲睡的应恂：“哥！” “嗯……”男人眼皮微掀。 他是单眼皮，完全睁开眼，上眼睑也会盖住一半的虹膜。 参加各大赛事时，电脑前的应恂，即便进入人机合一的无我境界，眼底也没有那种亮晶晶的激动和亢奋，像蒙着层雾一般漠然，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也显得格外目中无人…… 所以粉丝给他起了几个昵称：“漠视王者”、“睡着拿一血”、“眠王”…… 可他有着标致的卧蚕和剑眉，拿奖了，或与队友打闹逗贫，在镜头前偶然一笑，却是相当可爱。 应璇把手机杵到应恂眼皮子底下：“看到了没有，附近玩家，只看女生，从第一个往下数，第十二个，你去加她好友，聊天超过十句以上就ok。末游的惩罚方式就这个。” 应恂：“……” 九岁坏坏地吐出两个字：“有趣。” re笑裂：“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这很璇妹。” 应璇得意脸：“对啊，说不定还能给我哥凑段姻缘呢。” 应恂皱了下眉心：“不玩，换一个。” 应璇扯过身畔的九岁，给自己壮威：“喂——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不管什么惩罚都要自愿接受和执行的对吧。” “话是这么说，”re提出假设：“不过……对方要是人妖怎么办？” “人妖就算了，”应璇回道：“过，哥哥也不用重来。” 九岁闻言，看向应恂：“对啊，你怕个鸡脖，反正人妖几率很大。” 应恂眯了眯眼：“不嫌无聊？” “不无聊——”三个屁孩子异口同声。看从小到大几乎不接触异性的梦魇大神搭讪妹（ren）子（yao），怎么会无聊呢？？ 参与游戏就要做好献身游戏的觉悟，应恂彻底认栽：“快点，”他把自己手机撂到茶几上，言简意赅：“下载。” “喔喔喔，好。”小计谋得逞，应璇供佛般捧起兄长手机，找到掌盟app，末了，她忽然问：“对了，我哥用什么账号加人家妹子啊。” 九岁觑过去：“开他自己的号好了，方圆几百里的妹子肯定主动来勾搭他。” “那多没意思，用我的朴素低调号好了。”应璇在他手机上登录自己的掌盟，马不停蹄打开附近玩家，选好条件，往下拉。 唔……第十二个…… 一个叫「小满」的女性玩家，头像是魔卡少女樱里面的守护兽，小可。 应璇抽抽鼻子，嗳呀，妹子气息……很浓啊。 点进去，无段位，总局数才42场，胜利13，失败29…… 这胜率，碉堡了。 13场里面还有10场都是人机…… 好，就她了。 应璇搁下手机，一左一右，两颗好奇脑袋立马凑过来。 九岁：“哇，这妹子比应璇还牛逼。” re：“不用猜了，绝对是女的。” “你们够了啊，厉害的女玩家也不少好嘛，”应璇把手机推给应恂：“加这个女的，我服务如此到位，底下就看你的了。” 应恂拿起手机，也没仔细瞧下这个号，不假思索就点了最下方的「+加掌盟好友」…… 其余三个人都围过去正大光明地“偷看”。 屏幕上跳出一个白色的提示： 「请输入验证消息」 「验证消息不可为空，赞美对方可提高好友通过率」 九岁：“这个必须得说，不然一般妹子不会通过，这年头妹子可傲娇了，就要夸。” 对对对，re与应璇狂点头附和。 赞美…… 第2节 应恂烦躁地搓了搓头发，随手翻了翻这女孩的战绩记录。 所用的英雄，大部分都是德玛西亚之力…… 敲字：你盖伦 顿了顿：玩得不错 扑哧。 真是好“真诚”的赞美啊。 三人一齐笑喷。 应恂抬眼：笑什么。 应璇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继续。” 确定。 已发送。 客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在等待。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 十分钟…… “小满”还是没有通过。 “这妹子不给力啊。”九岁忍不住嘟囔，打破寂静。 “没回应，算过了吧。”应恂问。 应璇：“不算！我们先开下一局，边打牌边等好了。” re肯首。 应恂兴味寥寥，抬下巴示意应璇：“不打了，肚子饿，去烧饭。” 才雄起一把，结果马上又回到被差遣位置的应璇颇有异词：“又是我煮饭！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应恂瞄了眼九岁：“你跟她去。” 九岁：“不是吧？” “是。” “就他？”应璇对这个才十六岁、看起来只会打游戏的毛头小子表示质疑，生怕他把她家厨房烧了。 “不够？”应恂显然理解有误：“re，你也去，左膀右臂。” “啊？” “嗯。”不容置喙。 应璇瞪她哥：“那你呢，你什么都不用干？” 应恂：“我有事。” “什么？” “去睡会。” 应璇：“靠。” 应恂起身，想往卧室走。 应璇一把拦住他，就是见不得他当坐享其成的甩手掌柜：“不行，你出去买啤酒和卤味，今晚我们在院子里吃。” 应恂斜了眼re：“……re去买好了。” 应璇一字一顿，铁了心要自家哥哥加入大家：“绝，对，不，可，以！” 她转转眼珠子：“你不去买的话，就加重惩罚，和那个小满讲话要超过五十句。” 应恂：“……” 五十句………… 好吧，他选择买东西。 ** 暮春傍晚，风挟着微醺和花香。 应恂慢慢往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走，他个子很高，身材瘦削。 背微微驼着，是经年积累的职业病后遗症。 叮—— 叮—— 两个脆亮的提示音，随着应恂推门而入的动作一并响起。 应恂目不斜视往里走，找到了放置啤酒的货架。 面前摆着的啤酒，有国内牌子，也有国外牌子。 他握起一听白色包装的，迟疑少顷，忽然想到什么，又把啤酒放回原处，回身去柜台边取了只购物篮。 再回来时，啤酒货架前已经站了个妹子，马尾辫，背对着他。 应恂停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等她走掉再上前。 妹子絮絮叨叨地通着电话，声音不算大，但也并非轻不可闻。她语气柔柔的，咬字也极其清楚。 “哎，好，不知道啊。” “我辞职了。” “对啊，就在那实习了一个月，老板太……一言难尽……” “现在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在家好无聊。” “你玩英雄联盟吗？我记得你玩的。” 听见熟悉的词汇，应恂稍微来了点精神。 “我这几天也玩了，他们让我先玩了个很壮的拿大刀的英雄，说最简单，上去就是干。” “我在艾欧尼亚诶，第一个就是这个，所以选了这个……” “唔，大区不能玩？那我应该去哪个？” “我id？等会哦……” 可能是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干站着等，再霸占着货架有点没素质，妹子迅速取了两瓶水果鸡尾酒，丢进腿边的购物篮。 而后才拎起购物篮，回身的同时，她对着电话那头说： “我的id就是我名字，小满。” 应恂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女孩调头，撞上他视线。 她对他颔首笑了笑，抿着唇的，很淡的一笑，藏着一些不好意思，像一种花悄然开放，说不出是什么花，但一定很漂亮。 礼貌地笑完，她略微低了头，自他身边擦肩走过。 应恂一动不动，肢体五官都变得迟钝了。 又像是被激活，有器官在他身体里突跳，也有轮廓在他脑中变得具体。 应恂匆匆回头，女孩早已走出门，不见踪影。 很奇怪，也很奇妙。 只是寻常一天，便利店里，除了少去几样商品，其余一切未变。 可也是这一刻，冰川初融，晨光乍现，他眼前的，天与地，仿佛焕然一新。 第2章 第二面 同一天，章小满家里，也有一场聚餐。 亲戚家的孩子点名要喝rio，她就被妈妈从电脑前喝令出去买。 回到家，她问那小孩：“是这个吗？” “是啊，他就喜欢喝这个，这么小孩子就喜欢碰酒精，说了也不听，她爸遗传基因太强，”二姨忙道谢：“小满，天这么热，真麻烦你了。” 章妈妈失笑：“客气什么，她现在不上班，跑腿是应该的。” 章小满抿了抿唇回：“又不是我不想上班，还不是因为遇到了奇葩老板。” 二姨替她开脱：“还没毕业嘛，现在找到了也未必稳定得下来。” 章小满：“对啊。” 章妈妈瞪她一眼：“不工作就在家老老实实干活，老坐电脑前像什么样子，不务正业。” 章小满：“我去上班也坐电脑前啊。” 章妈妈硬生生被她气笑了：“行，说不过你，我烧饭了，你把桌子收收。” “喔。”章小满应了声，去厨房拿抹布。 她一手擦桌子，一手拿出兜里的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掌盟，争分夺秒了解lol里面的每一个英雄资料。 论文已经定稿，距离被学校召回参加毕业典礼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实在太无聊了，章小满就整天寻思着，要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做。 十天前，她在基友群里问：有没有那种不容易上瘾，每天也不用花费大量精力时间人民币的游戏？求推荐。 第3节 基友余阳明回：lol啊。 基友宋烨：你别听他瞎说，lol已经害得我妻离子散。 余阳明：一打排位就失联，我是你女友我也甩了你。 宋烨：滚你个蛋，你要是我女朋友早就一起撸了，哪会产生不可调和的家庭纠纷。 余阳明a：滚吧，让老子跟你这种垃圾双排，别说上分，不掉段就谢天谢地了。 宋烨：所以我说啊，妻离子散，女朋友甩了我，连你这个儿子也不跟我耍。 余阳明：我儿子？你这孙子，怎么老这么没大没小？ …… 小满忍不住打断争锋相对的这俩爷们：……lol真这么好玩啊？ 余宋二人同时回复：好玩。 章小满：那我也玩吧，这段时间实在太无聊了。 余阳明：好，让宋烨带你，他专注带妹三十年，就是不带老婆。 宋烨：行，小满，我们在艾欧尼亚，你什么时候创号了跟我说一声。 章小满：好。 于是，在电信一区建了号，本以为小满这个id会被占用，没料到，顺利注册进去了。 跟着系统指示，小满使用寒冰射手打完了一场人机，可依然对这个游戏的操作难以熟悉。 她以前玩过网游，都是3d的，所以lol的俯瞰视觉让她不太适应，并且里面角色的技能键位、行走方式也截然不同。 宋烨推荐她下载两个app，一个是掌盟，另一个就是多玩饭盒。 “多看看里面的英雄介绍，出装和打法视频就可以了。”宋烨轻描淡写道。 尽管已经潜心钻研，可……小满手残晚期，十多天下来，依然是送人头好队友。 尤其有几次跟余、宋组队五黑打匹配时，有熟人一见她id，就会在语音里笑着调侃： “今天又是四打六啊。” 深知自己拖尽后腿的小满，只能软乎乎抱歉道：“……对不起，我会尽快熟练起来的……” 宋烨宽慰她：“没关系，带你飞，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强势组合。” 余阳明是不嘲讽会死星人：“什么四打六，三打六，你忘了宋烨那种小学生。” 宋烨炸毛道：“操，看到老子的签名没，日日夜夜，一神带四坑。” 余阳明：“一神，对啊，我啊。” 宋烨：“呵呵，艾斯比。” 小满：“……” …… …… 小满选英雄时，基友首推德玛西亚之力，说容易上手。 所以她也老老实实用德玛，一排进召唤师队列，她就秒点这个英雄，生怕被别人抢了。 临近毕业，大家都很忙，能开五黑的机会很少。 考虑到自己真的很坑，朋友不在线时，章小满就去打人机，多熟悉德玛的技能、出装和操作意识。 她也慢慢了解了这个大块头，在队伍中，到底担当着怎样的角色。 可lol是团战，上百个英雄，光知道一个，只会玩一个也没什么用啊。 章小满不敢玩别的，只能先在app上自行领会。 打开掌盟，她突然看到「发现」那栏多了条信息。 点进去一看，一个附近玩家加她好友，名字叫犯罪级可爱，认证消息： 你盖伦玩的不错。 啊？ 竟、竟然夸她德玛玩得不错？ 玩了十来天了，第一次有人说她玩得不错！ 章小满激动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对方也是个菜鸟新手？ 章小满通过对方的好友认证，迫不及待点进去看ta信息。 ……都玩一千多场了，明明很牛了啊。 白银段位…… 还是个22岁女玩家…… 跟她一个服务器…… 章小满和她打招呼：你好，你也是打lol的女生吗？你好厉害啊。 等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回复…… 章小满翻了会她的战绩，发现她什么英雄都会玩，好羡慕…… ** 吃完晚饭，帮妈妈收拾好碗筷，送走客人，章小满才回了自己卧室。 她坐到电脑桌前，晃了晃鼠标，让显示器亮起来。 今天英雄联盟要更新，她就坐那干巴巴等，进度条走了一半，她觉得好无聊，取出手机，打开掌盟。 她惊喜地发现，犯罪级可爱已经回复了她消息，就四个字。 犯罪级可爱：现在玩吗 20:03的消息。 章小满不由抬眼，电脑屏幕右下角，20:06 三分钟之前的消息！ 牛逼妹子要带我装逼带我飞了吗？ 章小满飞一般打字答道：玩啊，就是我还在更新。 犯罪级可爱：等你 更新完毕，小满登录lol游戏大厅，随即收到犯罪级可爱的邀请。 点下接受，两个人同时跳入一个房间。 聊天框里，犯罪级可爱问：只会玩德玛？ 小满：嗯，只会玩一点点。 犯罪级可爱：那就玩德玛，我开了，过会跟我下路。 小满：啊？下路？ 她玩德玛，余阳明和宋烨好像就没让她走过下路啊…… 犯罪级可爱：嗯 小满：喔 她心想，这个犯罪级可爱，好像很……名不副实啊。说话简单粗暴，单刀直入，一点也不软妹风萌萌哒…… 他们很快找到匹配队伍，进入英雄选择界面，章小满风驰电掣地点了德玛西亚之力。 她们队一个召唤师在聊天栏说：秒选啊。 电脑前的小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毛。 她看见犯罪级可爱挑了戏命师，这是个adc。 除了她以外，还有疾风剑豪，琴瑟仙女，和盲僧。 倒计时一过，游戏开了。 砰砰砰砰砰，五个英雄纷纷在基地现身。 小满心跳得飞快，打开商店，刚要买出门装备，就看到犯罪级可爱在队伍频道说了句话。 犯罪级可爱（戏命师）：德玛，买圣物之盾，两瓶红药，跟着我走 队友们一脸懵逼，因为他们默认的队伍配置是，德玛上单，戏命师和琴瑟仙女下路，疾风剑豪中单，盲僧打野…… 现在让德玛买工资装是几个意思？德玛辅助？ crisli（盲僧）：？？ 放开那女孩我来（疾风剑豪）：？？ 刚买完窃法之刃的琴女也是日了狗了，一边在目不斜视、气定神闲往下路走的戏命师身边疯狂标记感叹号，一边在队伍频道吐槽…… 和九头猪玩得好累（琴瑟仙女）：靠，你不早说要打草丛伦，害得老子要带着辅助天赋打中单！ 犯罪级可爱（戏命师）：一样打 小满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拖着德玛粗壮的小短腿，屁颠颠跟上大长腿戏命师的步伐…… 只剩剑豪和琴女面面相觑：所以，咱俩谁中单？要不要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 第3章 第三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妹子让我把科普放在前面，那就放前面吧 这章没什么东西 第4节 - *琴女=琴瑟仙女，她所说的20是——lol专有名词，lol设定游戏开局二十分钟之后一方才可以投降。在对局失利，队友坑，配合不佳的情况下，玩家可在游戏开始20分钟后发起投降。 *女枪、赏金，都是厄运小姐，同一个lol英雄，称呼方式不同罢了。 *草丛伦（用德玛打辅助的戏称）=盖伦=德玛西亚之力，也是同一个英雄。 *扛塔：就是扛下敌方防御塔的伤害。 *qwer：是lol里面英雄的四个技能键位。 *mvp：一局比赛中表现最好的玩家。 开局了。 大家似乎没有打一级团的意识。 犯罪级可爱就去了盲僧身边，帮他打野。 小满也忙不迭提着自己的大剑跟上，看着他熟练地往一块三角草丛里插眼，然后默默在心底记下了这个位置…… 嗯…… 这里要插眼…… 等待野怪现身的空暇，小满在队伍里问：我过会要做什么？ 犯罪级可爱（戏命师）：站着。 crisli（盲僧）：起码a两下吧？ 小满（德玛西亚之力）：a是什么？ 和九头猪玩好累（琴瑟仙女）：……是abcdefg的a（唱起来了 犯罪级可爱（戏命师）：平砍。 小满恍然大悟：哦哦哦哦哦！ ……她好像都是直接鼠标右键点的…… 中路的疾风剑豪问：下路带妹的？ 犯罪级可爱一声没吭，倒是小满慌忙解释道：对，我们俩都是妹子，如果有犯错的地方还请担待一下>< 宋烨特意吩咐过她：你自己混路人局时，如果有人问你是不是妹子，你一定要如实承认，说点好话，他们也会对你宽容得多！ 和九头猪玩好累（琴瑟仙女）：两个女的？ 和九头猪玩好累（琴瑟仙女）：20 crisli（盲僧）：20你妹。 放开那女孩我来（疾风剑豪）：好好打，剑豪哥哥带你们飞。 和九头猪玩好累（琴瑟仙女）：呵呵。 很快，三只野怪破土而出，小满哼哧哼哧冲上去，分外听话地对着中间最大的一只a了两下。 真的，就两下。 而后，收回大剑，回头看身后的犯罪级可爱，只见她的戏命师慢条斯理地换着子弹，砰砰就是好几枪，野怪倏地下去半管血，干脆利落。 接着，他头也不回去了下路。 小满赶紧跟上。 小满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很重很壮硕的大尾巴。 而且她奔起来，好像都没戏命师走路快…… 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艺术杀戮者，戏命师是lol里面少有的几个走路让人看着很着急的英雄。 尤其团战处于下风时，大家都拼了老命的奔逃。 就他，单手转着枪支，信步自若。 ……大家恨不得替他跑。 两个人停在塔下，对面下路是女枪和机器人，已经在补兵。 犯罪级可爱狙掉几个小兵，往右手边草丛丢了个眼，和小满说：站远点，不要被机器人钩到。 小满立马后退十丈，遥不可及…… 犯罪级可爱：太远，吃不到经验。 小小地，往前挪了两步。 犯罪级可爱标记自己右后方的另一块草丛，示意她这。 小满迈开腿钻进去。 犯罪级可爱这才吩咐道：假如钩过去了，给他一个q，接个e就回。 小满：好。 上路琴女忍不住开喷：你们俩开黑教学干嘛不语音，adc忙着打字还要不要补兵？ 戏命师没再说话。 但没一会，他的补兵数量，就把上路琴女远远甩在了后面。 他的走位相当风骚，机器人就没勾中过一次，索性把注意力放到草丛伦身上。 只是，一旦有了接近德玛、想要钩他的意图，戏命师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狙跑…… 戏命师的打法太过强势了…… 本来还占上风的赏金和机器人，完全被压回兵线后面。 只剩余半管血的处境，让他们不得不嗑起了血瓶…… 蹲在一旁草丛的德玛，一动未动，看起来有些无聊。 电脑前的小满，单手搭腮，呆若木鸡，真的有些无聊。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下下点着不断需要升级的技能栏。 时机正好，盲僧来下路支援，准备冲一波，收人头。 看见戏命师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小满睁大眼，聚起精神，也操纵着德玛奔跑过去。 机器人跑在赏金后面，见同为辅助，却一直什么事不做的德玛小婊砸，冲着他溜得贼快，扛着大剑，一副气势汹汹要来干他的模样，顺手就朝他伸出了机械飞爪。 这一钩，稳稳的。 直接把小满捞到了他们的防御塔下。 啊啊啊啊啊，小满手忙脚乱地摁键盘。 qwerrewqqwerrewq……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于是，我们的盲僧，眼睁睁看着家里的德玛，棒得一下在对手中间砸下大剑，然后开始陀螺一样滴溜溜地原地狂转。 就在敌人塔下。 如同董存瑞舍身炸暗堡一般，视死如归。 所以，防御塔也很给面子的，直接把她一下接一下，轰死在自己脚边…… 盲僧目……目瞪口呆.jpg 人家董烈士好歹炸掉了碉堡…… 你这…… 机器人的一血已经被戏命师收了，女枪也交闪现走远，你他妈不赶快跑出塔的攻击范围，还在原地转圈扛塔？你是金刚芭比跳芭蕾啊你？ 好在戏命师开了大招，极快地在原地架起武器。 本以为已经安全，试图传送回去休整的女枪，察觉到了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可惜，根本来不及闪躲，也没办法闪躲，她就被两发子弹连续狙中…… ——被同为枪手的戏命师，以另一种残忍的方式，送回了老家。 双杀！ 技如其名，完美谢幕。 切到下路，围观完这波战斗的琴女快被逗死了，讥笑道：德玛真6。 与此同时，小满的倒计时也结束，复活在自家基地。 她打开商店，根据以往宋烨教她的套路买装备。 回下路途中，盲僧和戏命师已经推掉了对方一座塔。 没错，就刚刚把小满炸死的那座。 现在两人打算去中路帮忙。 大概是看见小满一刻不停地奔向自己，戏命师驻足。 在等她吗？ 快跑，快跑！ 为什么德玛跑得这么慢……tat 与戏命师顺利会师，他才继续往中路行进。 小满跟在他身后敲字，真挚地问：我刚才那样打对吗？ 戏命师：对。 其他三队友：？？？excuse me？？ 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 ** 第5节 三十分钟，对面提前投降，小满这边赢了。 碾压局，戏命师果不其然成了本局的mvp和carry。 应璇坐在应恂身边，专心致志看完了这场比赛。 她评价说：“哎呦……23个人头，哥哥啊，你还是太骚了，”再叩叩桌子，揶揄笑：“不过男人嘛，就爱在心仪的女人面前现，耍帅，很正常。” 眼睛涩，应恂闭了闭眼，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刚刚那一局，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应璇咂舌，问他：“你以后就打算拿我号追那妹子了？” 应恂嗯了声。 “真的很漂亮？”应璇追问。 应恂没吭声。 其实他买完东西，回到家后。那妹子的五官，已经有点模糊。 他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 可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的恍惚，慌神，以及紧随其后的心惊肉跳，都无比清晰具体。 应璇又问：“我的号就这么给你用，有报酬吗？” “把胜率玩上来还不行么？”应恂端起手边的杯子，抿了口水，润喉咙。 “就这？” “嗯。” “不行，这哪够，我要实实在在的报酬，”应璇笑嘻嘻：“报酬就是你一定要把妹子追到手给我当嫂子，怎样？” 应恂没搭话。 “喂，怎样啊。” “哦。” “哈哈哈哈，好啦，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哥哥，干巴爹哟~” 应璇起身，刚要出房门，就被应恂叫住。 “不要给其他人知道。”他叮嘱道。 “放心啦，没问题。只有我，你，小满嫂子知道，行吗？”应璇嘴巴像是抹了蜜。 应璇走后，应恂又看了看屏幕上本局德玛的战绩，3/6/17。 不禁失笑。 还稀里糊涂蹭到了三个人头。 估计这会挺高兴的吧，比她以往的战绩都好，第一次拿这么多人头。 果真，不出应恂所料，小满很快私聊他说：我居然杀了三次人！！！！！！！！ 12345678， 八个感叹号，激动程度可想而知。 不错。 应恂夸道。 小满：你居然杀了23个！！！！！！！！！！ 这次十个感叹号。 小满：你真的好厉害啊！ 第一次被妹子这么夸，还是颇有好感的妹子。应恂莫名有点赧意，回道：今天超常发挥。 若是平时大赛，他连拿下几场mvp。 有媒体采访，也只是顶着半睡不醒脸说：这是我正常水平。 一场胜利，将小满的游戏瘾完完全全勾上来了，她问：你还玩吗？ 犯罪级可爱：你想玩我就玩。 小满：我想玩的，不过…… 犯罪级可爱：嗯。 小满：刚刚游戏里看到琴女说你打字不好，我怕你又被别人喷，我们开个语音，可以吗？ 应恂：“……” 好吧， 这是个难题。 第4章 第四面 对面突然没了动静，小满只能安静等着…… 过了几分钟，犯罪级可爱才回复道：好。 小满回：就在游戏里开吧？qt语音。 犯罪级可爱：嗯。 再一次开了组，小满邀请他加入语音，犯罪级可爱马上接受了。 小满先调了调麦，担心自己一开口分贝太大会让对方感到不舒服，调完后才发声问： “喂，喂？能听得见我我说话吗？” 应恂没有马上回话，听见这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他心跳在加快。 可以确定，这个小满，就是便利店那个小满。 软软糯糯的，递给耳朵的一块小点心。 “嗳？听不见吗……”见那边悄无声息，小满以为自己耳麦出了问题，在那嘟囔自语。 “听得见。”耳麦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有点缓慢，有点低哑，像夜里的风淌进了电波，沙沙地拂过耳膜…… 小满不禁一愣。 是、是男人声音？ 这就有点尴尬了…… 因为她先前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犯罪级可爱”是个妹子…… 结果对方一开口是这么man气满满的磁性嗓音？？ 细想一下，犯罪级可爱好像也没承认过自己是女的…… 可他也没否认过啊！ 小满咬了咬下唇，有点难堪地回道：“……对不起，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女生。” 万万没想到，你只是玩女号…… “没事。”那边依旧言简意赅。 “开么？”他又问。 “好啊！”小满也想快点再快点地跳过这个无语的话题，飞速点下开始游戏。 两个人进入匹配队列。 彼此间又是一阵静默，男女有别所带来的超级尴尬的静默…… 不能这样，人家这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带我飞， 小满撑着腮帮子，打算和他随便聊两句：“你玩这个游戏多久了？” “没多久。”他回。 “我才玩半个月。” “嗯。”看得出来。 “你好厉害，我前面一直以为你是女孩子……”小满不自在地咬了咬拇指指端，尔后把手放回键盘：“不过知道你是男生后，我心里也平衡一点了……” “……” “你只玩adc吗？” “都能玩一点。” “嗯……” 沉默，继续沉默…… _(:3」∠)_…… 好在找到了匹配队伍，屏幕跳进英雄选择界面。 见队友都在挑英雄，小满看着犯罪级可爱空空的框子：“你玩什么？” “我补位。”可爱答。 小满看到2l召唤师选了圣枪游侠，这是adc，她知道。 那犯罪级可爱……肯定不好再走下路了…… 上单提莫，中单瑞文，少个打野，应恂选了战争之影，他一边修改召唤师技能，一边叮嘱小满：“你跟奥巴马下路，还按照刚刚那局我教的出装。” “嗯……”小满发现，可爱的声线老是懒洋洋的，尤其对比她每次一开游戏后的目光炯炯全神贯注，他仿佛只是打个哈欠，走个过场。 “你不跟我一起走下路吗？”没人在旁边带着她蠢乎乎的德玛，小满有点心慌，语气也变得怏怏的，像一朵小花蔫了下去。 “别怕。”他会多去下路照看她的。 第6节 “好……你打野是不是也很6？”进了游戏，小满买着出门装问。 “一般。” 游戏开始。 bgm里已经有女声在喊，敌军还有三十秒钟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 因为可爱不在，给陌生人打辅助，小满变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蹲在草丛里，和身边的眼面面相觑，有点迷糊，但又要保持高度警惕。 “小满。”可爱叫她。 “啊？” “对面辅助是光辉，躲她束缚和大招。” “好。” 小满跑出草丛，站得远了点。 圣枪游侠仍在补兵，就是走位不够犀利，时常被光辉禁足，对面手长的小黄毛再甩出一道能量波…… 圣枪的很快掉到一半的血线。 小满焦急问：“我要怎么保护他啊？” 可爱回：“骚扰补刀。” 他补充：“对你来说有难度。” 小满：“……” 可爱：“你站远点。” 小满：“什么都不做吗？”好无聊…… 可爱：“可以上去送人头。”他一本正经。 小满：“……”开什么玩笑啦，那她还是不要出去好了……otz 可爱：“如果他们追adc，你上去q接e，别在原地转，往自己塔下转。” “好！”小满还对着屏幕用力点点头，仿佛可爱能看到一样。 过去几分钟。 下路被光辉+ez这对狗男女组合压得略惨，毫无贡献只是在混金币的小满，果然遭到了圣枪游侠的质疑，他在队伍频道不爽吐槽： 不懂为什么要拿德玛辅助？ 老实打上单不好？ 上路的提莫帮小满说话：我们没肉。 圣枪游侠：那也吃装备，下路发展不起来他怎么肉？ 圣枪游侠：在那不知道干嘛，你去家里挂机算了。 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小满赶紧打字道歉：对不起，我是新手，只会玩这个。 圣枪游侠：新手就多去打几把人机ok？ 小满默然。 光顾着喷，提前到6级的ez和光辉已经跑过来，想要趁着大招干一波。 圣枪放着技能往塔下跑，小满赶紧按照可爱教她的，提着大剑冲上去q，可惜只沉默了ez，但也算为圣枪保留了一两秒的喘息时间。 犯罪级可爱提醒她后撤。 可惜小满按了e往回转的时候，已经被对方秒了。 与此同时。 周身泛着幽绿火光的人马，从黑暗岔口的草地奔袭而来，直接将对面二人击退。 打野过来帮忙，圣枪多了几分底气，跟上前去输出。 ez和光辉见形势不妙，往回逃，人马径直冲过去，披坚执锐，铁蹄踏踏！ 他超过他们，瞬间把他们撞了回来！ 小满躺那等复活，目不转睛盯着他们在自己尸体旁边的这波小团战。 她心跳如擂。 虽然一个技能都看不懂，可就是莫名亢奋和激动。 也就短短十来秒，对面光辉和ez被践踏得只剩一丝血皮。 此刻，人马忽然停下动作。 圣枪果断地给了他们最后一击。 双杀。 小满看得近乎窒息，脑袋里不断刷弹幕，我们家adc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 但这场战争里，会玩的都知道，这两个人头，到底是拜谁所赐。 紧接着，小满看到从她被喷开始，就在耳麦那头一声不吭的犯罪级可爱，往团队里打了句话： （战争之影）犯罪级可爱：送你两个人头，底下不要再说德玛一句。 第5章 第五面 小满愣住，复活之后，她的德玛，站基地好几秒钟没动。 可爱是……在维护她吗？ 应、应该是…… 他人也太好了吧tat 小满在麦里小小声说：“谢谢你……” “嗯？”对面大概在野区厮杀得正嗨，技能声音嘈杂，没听清她说话。 “谢谢你。”再一次，她加大了声音，语气也变得更为笃定。 可爱立刻回：“没什么。” 淡淡的，似乎真的不值一提。 可爱那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小满看到人马也回了基地。 砰一下出现在她身边。 与此同时，耳朵边上是他慵懒的声线：“你这么早就看家啊……” 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家里泉水站太久了！ 小满脸蛋微微发热，僵硬地解释：“………………我在看装备……” “要买什么？”人马没有走，就停在她身边。 “不，不知道……” “还是忘了要买什么？” “……”没忘…… “对面ap多，出个振奋。”可爱说。 “好……”小满手忙脚乱地找，她对各种装备完全不熟悉。 “买好了？”人马依然站在她的盖伦身边，好像真的陪着她在柜台前一件件挑选商品，不厌其烦。 啊啊啊还没找到…… 三个队友还在外面酣战呢。 你快走啊，我自己会买的！ 小满内心在呼号…… 好像知道小满正找得满头大汗，可爱提醒道：“法抗那栏倒数第二排倒数第二个。” 小满：“好……” 找到了…… “钱不够……”小满说。 “先出小件。” “嗯。” 感觉他俩老扎在家里不出门，队友们可能要抓狂。 小满下意识看了眼左下角聊天栏，还好，还没人开喷。 因为人马刚把上中下三路都抓爆，目前没有队友敢吐槽他。 “好了。”小满长吁一口气，买个装备都弄出得满身汗，估计她是史上第一个。 跟着人马出了门，小满还是吃力地迈着腿走在他身后。 但就是莫名地，有安全感，很多的安全感。 对每个人来说，游戏都是另一个世界。 在初入一个崭新世界时，如果能遇到一个愿意领着你走，熟悉环境，在面前遮风挡雨的人。 请一定要珍重和感激。 ** 接下来一周，小满都是和犯罪级可爱组队打匹配，她的胜率也慢慢高了起来。 第7节 但是和可爱玩，总有一种…… 躺赢的感觉……？ 好像她不需要付出太多努力，也不需要学习什么技术，默默a一阵子兵，就能看到这个人已经开始carry带节奏了。 团战也不过走个过场。 可爱少言寡语，小满主动和他交流，他才有回应。 其余时间，自己打的自己的，一个人就能当一个团。 小满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深知自己是个大拖油瓶，人家已经尽心尽职地带着她这个大拖油瓶，在他全神贯注打游戏的时候，她更加不敢去打扰他。 所以，这两天，小满的话越来越少，只静静看着可爱超神。 “怎么不说话？”一次下游戏后，可爱没忙着关麦，在那边这样问她。 这两天妹子沉默得有点反常。 “唔，”小满有点为难：“怕影响你打游戏。” 小满继续解释道：“我一说就停不下来，问这问那，啰嗦得要命，你又要玩又要回答我问题的话，容易分心……” 耳畔安静了几秒。 可爱说：“我会无聊。” “啊？”小满愣了下，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不说话，我会无聊。” 应恂说得相当直白，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小满，他这辈子到死都不会碰这种低端局。 即便已经退役，有时游戏瘾上来了，也只会继续去韩服rank。 就像还在队里一样，每天中午起床，下午两点开始打排位，一直到夜里三四点才休息。 他的id，nightmare，仍旧保持着韩服第三的排名。 可这份完全不加掩饰的耿直，配上他低沉微哑的嗓音，立刻让小满的脸噌一下，变得特别烫。 什么啊。 她不说话他怎么就无聊了？ 明明一直在大波kill踹波kill阔抓kill喷他kill、godlike杀得可欢了好吗…… 耳机这东西就是犯罪。 隔得再远，也会让彼此间的对话，宛若亲密耳语。 小满单手托脸，掌心全是左边脸颊的热度，她稳了稳心绪：“主要是我什么都不懂。” “你想懂什么？”可爱问她。 “我现在只会玩盖伦……”小满丧气地拧眉：“也不是会玩，其实我盖伦也很水。” “不想玩盖伦？” “……”这人什么脑回路啊，小满回：“不、不是，我什么都不会，跟你玩学不到东西。” “不想跟我一起玩了？” “……没有！”真不是啊！ 那边没了声音。 不会生气了吧…… “我不是不想跟你玩啊。”小满慌忙解释：“只是想学会这游戏……” “想有参与感，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有战斗的心情，死也死得其所，而不是……和现在一样，坐享其成，你能明白的吧……” 她慢吞吞，小心翼翼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生怕自己没表述好，导致可爱理解有误，不开心。 因为他对自己已经足够好。 半晌。 可爱问：“你想玩什么？” 他的语气变得正式，这反而让小满有点慌张了。 明明刚才还特义正言辞…… “……”小满也不清楚，她到现在还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adc，肉，辅助，打野，”可爱接着问她：“团队缺一不可，你想玩哪个，就可以先在上面下功夫。” “……”小满噤声片刻，回：“你玩什么最厉害？” “adc。” 嗯，我们的世界第一adc，很诚恳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小满想了一会，问：“你和我第一次玩的那局，就是adc吧？” “嗯。” “我想玩对团队有贡献的。” “每个人都对团队有贡献。” “那你能推荐什么适合我玩的吗？”小满想，可爱一定比自己懂。 对面沉寂片刻，说：“玩日女吧。” “嗯？”小满第一次听见这个新名字：“……嗯。” “可以控人，也很肉，”小满听见可爱的语气里有隐约笑意：“死得没那么快。” 她操作还不熟悉，人也一直怂怂的。 肯定不敢一个人单枪匹马走一条路，在野区乱逛，更不敢冲在最前面。 “日女全称叫什么？” “曙光女神，蕾欧娜。” “那她定位是什么？” “辅助，”可爱补充：“给我辅助。” “好！”仿佛拨开云雾看见指路灯，小满豁然开朗，一口应下。 ** 在掌盟上和犯罪级可爱互道晚安后，小满研究了好一会曙光女神这个英雄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刷牙，就登上游戏。 却意外发现跳出一条收到礼物的通知。 犯罪级可爱已为你召唤了两个礼物！ 点开一看，一个曙光女神永久英雄和一个她的泳池派对皮肤…… 诶？？？？？ 她还打算今天冲点券买的。 小满赶紧上掌盟问犯罪级可爱：不用送的啊，我自己会买的otz 对面没有回复。 直到下午三点，那边才慢悠悠有了回答：其他都很难看，我就买了那个。 完全答不对题。 小满困惑：什么？ 犯罪级可爱：皮肤。 小满超级不安：………………orz我会感到亏欠的，自己买就好了，本来你愿意带我玩我就已经很感激。 犯罪级可爱：现在玩吗？ 有人飞快地跳开了话题。 但没用，女人是最扎实的生物，某件事得不到解决，她会一直纠结，九头牛都拉不走。 所以小满仍在不死心地发问：要不然我也送一个什么皮肤给你，你喜欢哪一个呢？ 犯罪级可爱：就当接下来给我辅助的工资，行吗？ 小满：但教我的人是你啊。你别这样，我不喜欢白收人礼物的，尤其你还一直带着我，真的没必要送otz 犯罪级可爱忽然问：男人送女人礼物很怪？ 小满：不是……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也是这迟疑的几秒钟，小满看见对话框那边又蹦出两句话。 犯罪级可爱：不用觉得亏欠。 犯罪级可爱：我在追你。 第6章 第六面 追、追她？！ 小满石化，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她不是没被人追求过，毕竟父母恩赐的基因摆在那，得以让她在这个看脸的世界比一般人多点存在感，上学期间更是没少收过男生递过来的情书…… 但……可爱同学…… 我们似乎才认识不到十天吧…… 第8节 也没见过一面…… 你的感情是不是来得有点太快……就像龙卷风？ _(:3)∠)_ 可是…… 这段时间以来，可爱兄对她关爱有加，各种维护。 她真的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残忍拒绝，只能慌慌张张技术性下线。 一眨不眨盯着桌面上的lol图标，小满极为闹心。 她一动不动，蹙了好一会眉。 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 之后两天，应恂发现，小满这个id再也没有上过线。 鉴于他之前二十六载人生都义无反顾地扎进了电竞事业，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下过功夫。 所以，此刻的应恂，有一些困惑和茫然。 并且这种情绪，如涟漪一般，日渐扩大。 第三天上午，十点多，在确认小满仍未出现在lol好友列表、宛若人间蒸发之后，他跑去敲开了妹妹应璇的房门。 …… …… 听完前因后果，应璇毫不留情地讥笑了自己亲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才认识她一周就表白？？” “你还真不怕把人家妹子吓跑……喔，好像已经吓跑了哈哈哈哈哥啊你怎么这么挫？” “你含蓄点，运筹帷幄点，步步为营点行吗？现在感情都讲究套路的！” “人小满嫂子又没见过你，你现在这急不可耐的样子特像那种在网吧一边抠脚一边吃泡面打游戏看到妹子就精虫上脑的络腮胡子猥琐大叔你知道吗？你那些不论怎么跟你表白示爱你都从不搭理的女粉知道你追妹子是这副蠢样子吗？” “我真是要笑死了下半年的份都要在今天笑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应恂：“……” 妹妹没完没了的嘲笑让他完全插不上嘴。 等到应璇缓了神，应恂才眉心微拧，开口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一向爱憎分明，从不掩藏自己的好恶，感情方面亦然。 应璇慢吞吞点了两下脑袋：“知道啊——我知道——谁不知道你梦魇大神敢作敢当直来直去，但那都是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的相处方式啊！女人不一样的，女人需要神秘！惊喜！不动声色地侵略！这样才能让我们欲罢不能你懂不懂啊？还没认识两天你就完全把自己架到人面前，袒胸露乳的，最没意思了，还会让妹子感到抗拒和害怕，明白吗？” 闻言，应恂眉间痕迹更深。 “到底听懂了没有？”应璇看着自家哥哥，一脸烂泥扶不上墙：“你再等等看，如果妹子回来玩游戏了，你千万别一言不合又表白，你就和她像以前一样正常交流，对她解释说，是自己上次唐突了，希望她能够原谅，如果可以，也希望她给你一个能够让彼此慢慢相处、感受和决定的机会。” “磨叽。”应恂吐出两个字，饱浸着一个纯直男打心眼里的鄙夷。 “怎么就磨叽了。”固执己见的哥哥让应璇微恼。 “有更直接点的方式么。”应恂问。 “有啊，”应璇回道：“把你狂霸酷炫的百度百科链接发给她，告诉她你就是这个人，不相信可以约出去见一面……但是嘛，这个方法对于初入撸坑的妹子来说未必行得通，因为人家压根不看比赛，更不认识你啊梦魇大大，电竞再怎么说，也还是小众的东西。” “……” “行了。”在妹妹这，应恂感觉一无所获，转头回了自己卧室。 应恂仰靠到床头，有些心烦意乱。 他取出手机，打开掌盟，与小满的聊天记录还维持在她消失的那一天。 陡然间，他发现小满掌盟上的状态显示的是游戏在线。 应恂当即从床上起身，去电脑前登录英雄联盟。 可…… 没过两秒…… 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一下是否该按照应璇教给他的方式，去重新和这个第一次见面就颇有好感的妹子来一次崭新的开场白…… 对方就蹭一下，下线了。 下线了。 好像在躲他一般。 不，应该就是躲他。 就这么反感看到他？ 内心的困惑和郁躁在翻倍。 应恂深吸一口气，不想再闷家里，打算出门散散心。 高中时，他曾听见后座的女生窃窃私语期期艾艾说下课一定要去小卖部说不定能见到xx帅哥呢然后嬉笑成一团。 一所中学，几千名学生，这种概率极小的事件，也值得为此兴奋不已？ 当时，他很是嗤之以鼻。 但现在，他也变成了自己最嗤之以鼻的那类人。 应恂怀着这种强烈的自我否定与自我鄙视的情绪，口嫌体正直地走到了小区门口。 他在与小满初见的便利店里，走了一圈，没有。 她不在。 他为什么要来这，他的确很怪。 不过，就在应恂即将败兴而归，从便利店推门而出的那一刻。 他看见一个女孩走进了隔壁的西点店。 这一刻，说死而复生，也不为过。 ** 小满几天没上游戏了…… 原因很简单，她对可爱有歉疚感，狠不下心拒绝他，只能退一步，选择……晾一阵子…… 说不定，晾一晾就凉了呢。 还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矛盾与伤害。 网络也许就这样，没有现实中那种你能找到我我也抓住你的复杂瓜葛。 远隔千山万水，谁也不认得谁，联系少了，交集少了，自然而然就疏远了。 所以，暂a游戏的第三天，小满小心翼翼登上lol，想探探可爱的反应。 不料他不在线。 结果，没挂大厅多久，她就收到了犯罪级可爱的上线提醒。 小满心一抖，吧唧一下关了游戏。 秒退，不留余地。 哎呀？ 说好的看看可爱现在怎么样了她干嘛要像上次一样条件反射般落荒而逃啊otz …… 小满纳闷。 完蛋了，可爱估计更要觉得她是个白白享受他的好，毫无心理压力，转头就无情无义，防他如防贼的坏女人了…… 要是能和余阳明、宋烨他们那样，只当不错的异性朋友就好了…… 非要弄出什么不纯洁的男女关系干嘛呢…… 再没心情坐电脑前，小满决定出去走走，买点面包回来，当明天早餐。 她在香气四溢的货架前徘徊良久，选了几种自己和家人喜欢的口味，端去了收银台。 “一起六十二。”收银妹子说道。 小满刚要拿出包，正要掏钱。 收银妹子阻止道：“有人替你结过账了。” 小满问号脸。 收银员：“是这样的，有位先生走之前留了他在本店的会员卡号和卡密，跟我说他和你是一起的，他有急事要先走，你买的东西从他卡里扣。” 小满脸蛋上的问号更多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同伴……” 收银员非常笃定：“我也怕弄错人，和那位先生确认过好几遍，真的是你。”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啊？小满欲哭无泪：“我可以自己付自己的嘛……” “呃，已经从他卡里扣掉了。”收银妹子有些为难。 “那你能告诉我对方的名字或者联系方式吗？我想把钱还给他。” “这个恐怕不可以的呢，抱歉，我们要保护顾客隐私。”收银员很官方地答着，一面心想，现在年轻小情侣戏还挺多。 “……” ** 回家路上，应恂心情振奋不少。 他认为自己刚刚的举动，完全符合应璇所说的—— 神秘，惊喜，不动声色地侵略。 而他自我肯定和膨胀的来源，章小满，正紧张兮兮地给闺蜜发了条微信： 第9节 我好像被什么变态男尾随了，跟着我去面包店，还给我付了钱，但我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好可怕啊……t.t 第7章 第七面 小满拎着这袋来历不明的面包回到家，把它放在餐桌上，和它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塞到了冰箱里。 小满回到卧室，打开显示器，登录lol，准备私聊犯罪级可爱，解释一番，和他把话讲清楚。 今天的面包神秘恐怖事件，让她觉得……自己对可爱的冷处理，有一点损德，也许会她生活带来不太好的影响。 快刀斩乱麻，这样也不会耽误可爱啊。 方一上线，可爱的组队邀请就发了过来。 小满闪了下神，顺手点了同意，进组。 两人瞬间蹲到同一个房间。 望着自己头顶的犯罪级可爱五个字，小满心塞：怎么下意识就进来了呢。 可爱一声没吭，直接开始游戏，等匹配。 小满开始噼噼啪啪地往房间聊天框里敲字，速度飞快，用语却力求委婉：可爱，我认为……我们认识的时间有点短。 回车。 可爱依然一言不发。 小满继续打字：我可能没办…… 这边“法”字才打了个f，那头已经找到匹配队伍。 唰一下，画面切到召唤师选择英雄界面。 双手在键盘上骤停，小满内心满是哀嚎：怎么办，在这里一个字都不方便讲了tat 只能作罢。 迟疑的空档，队友里面已经有人点了德玛，下一秒就带上传送，俨然一副要“我就要打德玛上单谁都不准抢”的架势。 小满：……她的德玛，被抢了…… 可爱选了深渊巨口，大嘴，是一个后期输出炸裂的ad。 完蛋，她要选什么，看着两排近乎陌生的英雄面孔，小满一脸茫然。 耳边更是悄然无声，没有可爱在语音里面言简意赅的提示与指导，她完全是个白痴。 倒计时即将结束，隐约还记得一点日女技能的小满，赶紧点下曙光女神。 点完她就后悔了，挑这个可爱让她玩，还送她礼物的英雄，他会不会觉得她……还在故意吊着他啊…… 小满万万不敢再选那个蕾欧娜泳池派对的皮肤了。 …… …… 进了游戏，第一次玩日女的小满，赶紧在自家聊天频道和队友提前打招呼：我第一次玩日女，肯定很坑，先和你们说声对不起。 打野的男枪回复她： 嘻嘻呦呦（法外狂徒）：没关系，匹配而已 小满心一下子暖爆了。 竞技游戏就是这样，有胜负心极强的喷子，也有只当是娱乐的和气伙伴。 而这两类人的存在，其实都能理解。 但若有幸能遇见第二种，作为队友，这场比赛的心理负担也会小很多，反倒容易发挥得更好。 小满紧跟着可爱去了下路。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玩大嘴，小满清楚知晓，这个看起来丑萌丑萌的家伙，到后期会变得有多恐怖，光站在那，都能大杀四方。 可爱的大嘴依然没跟她说一个字，安静地吐着黏液补兵。 小满则手握剑与盾，破晓之盾，黎明之刃，一身金灿如朝阳的铠甲，仿若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然而…… 中路冰女切过去看下路。 呃，第一次见到日女这么怯生生地缩在前期脆如糊墙纸的大嘴身后呢！ 小满觉得自己太挫了，象征性地冲上前去，朝对面用了几个技能。 破晓之盾和天顶之刃是连招…… 而小满每次都分开放……放完就一溜烟窜回大嘴身后…… 怕得要死。 可爱一直不和她沟通，开语音更是希望不大，小满只好在队伍里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大嘴停了下来，应该在打字。 没几秒，聊天框闪过他的话。 犯罪级可爱（深渊巨口）：你不停左右走位感觉你玩的很好的样子就可以。 小满（曙光女神）：…… 嘻嘻呦呦（法外狂徒）：…… 就喜欢出肉（德玛西亚之力）：…… 姚公子（冰霜女巫）：666 就喜欢出肉（德玛西亚之力）：学到了 小满单手搭脸，有些无奈。 就不能认真教两句么…… 不过，她现在和可爱的关系比较微妙，不好贸然对他提出什么要求或请求。 只好尴尬地在下路装腔作势。 后来，等级慢慢高了，小满胆子也大了点。 对面ad攻击大嘴，她会冲上去帮他扛伤害，偶尔也能晕人定人。 这局还算顺风，走上路往对方高地上推的时候，大嘴的杀戮宛若噩梦，对面敌人仿佛都是极具诱惑力的饕餮盛宴，只能被他大卸八块，吞咽入腹。 屏幕上不断闪过—— 双杀。 三杀。 四杀。 一身肉装的小满，一马当先，突过去，挥剑斩掉了对方剑豪最后一丝血皮。 团灭！ 超爽！ 小满快从椅子上跳起来。 在原地等复活的冰女幸灾乐祸：哈哈哈哈五杀没了 同躺的德玛：五杀没了+1 冰女：五杀被抢，大嘴气不气？ 大嘴没理会他们，炸完小水晶，提示日女撤退。 两人双双回头，大嘴跳进一旁的草丛，准备传送回去买装备。 很快，小满看见可爱在队伍频道发了一句话…… 犯罪级可爱（深渊巨口）：抢五杀的是喜欢的妹子，没事 队友们集体揶揄起他，小波浪线用得贼销魂。 冰女：哎呦喂~ 德玛：哎呦喂~ 男枪：哎呦喂~ 小满：…… 这局结束，在战绩界面，队友们还纷纷留下一句“祝你早日追到妹子”…… 退回大厅，可爱再一次邀请她组队，小满没有接受。 她前思后想，还是打算把刚刚被打断的话说完。 她私戳可爱：可爱。 犯罪级可爱：恩。 小满：我们才认识十来天。 犯罪级可爱：恩。 小满：太快了啊…… 犯罪级可爱：我没逼你答应。 小满咬了咬牙：……我知道，但是你上次说你追我，就是一种变相的强迫……还有刚才在游戏里，和队友说你喜欢我，也是啊。 犯罪级可爱：好，以后不会再说。 小满心一横：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和你组队了。 犯罪级可爱沉默许久，问她：为什么不和我玩？ 第10节 小满：我应该还是会和现实中的朋友一起玩吧。 虽然他们段位比你高，但都没你厉害，你真的很厉害，你是我见过的玩得最好的玩家了，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开黑也很高兴。 她真诚地夸赞他，希望能把自以为的伤害值降到最低。 小满艰难地敲着字，拒绝一个对自己不错的人真是全世界最困难最磨人的事情了，以至于她眼眶都红了一圈。 这好像是一贯她的生理反应，一激动一紧张，就会退化成哭包子，不受控制。 犯罪级可爱：你怕我是坏人？ 小满：也许我是坏人呢，不知道你喜欢我哪里，你都没见过我…… 小满：网络毕竟是虚幻的，我觉得大家都谨慎一点为好，不是吗？ 对面又沉寂下去。 很久很久没有说话，静如死水。 在小满几乎要以为可爱已经不打算再搭理她从此相忘江湖的时候，他回过来一句话： 「小区门口的adore cake，我办过会员卡，卡号是1756，密码是我手机后四位，手机号码136xxxxxxxx。我很少出门购物，以后你去买面包，就用我的卡结账」 第8章 第八面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小满满身鸡皮疙瘩，一半源于震惊，一半来自困惑。 她心跳急剧，好半天才消化掉可爱的回复。 小满蹙了蹙眉，缓住情绪，问他：今天我去买面包，是你付的钱？ 对方倒是不掩丝毫：恩。 小满突然想起犯罪级可爱是通过附近玩家加的她…… 小满接着问：你见过我？是我认识的人吗？ 犯罪级可爱答得很干脆利落：见过，不认识。 好可怕……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直被离自己很近的陌生人监视着么…… 小满：你怎么会知道我游戏id？ 犯罪级可爱：在全家听到你电话里说的。 小满依稀回忆起自己在便利店和朋友的那次通话：……所以你就回来加我了？ 犯罪级可爱：在那之前我就加了你。 小满：什么？ 犯罪级可爱超级坦白：我和朋友打牌，输了，被罚在掌盟里挑个妹子加好友，他们选了你。 小满：？ 犯罪级可爱：当天下午，我去买啤酒，正好碰到你。 所以呢？ 小满拼命回想着那一天，她在便利店曾与什么路人有过一面之缘…… 可那会她一心扑在和友人的通话上，连购物都心不在焉，除了收银员，哪里还记得遇到过谁。 小满开始抓可爱话语的其余关键词，构建自己所能理解的前因后果。 她问可爱：所以你追我只是打牌输了受到的惩罚，对吗？ 犯罪级可爱非常坦白：惩罚只有加你好友，和你说上话。 小满：…… 这是什么鬼惩罚啦。 犯罪级可爱：不包括追你。 犯罪级可爱：追你是我的个人意图。 小满：…… 这个人……本来暗搓搓到让她心生恐惧，但此刻的清澈坦诚又瞬间中和了这种负面情绪。 小满无言。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追她？ 喜欢她？ 不是只见过一次、哦不对，只见过两面吗？ 世界上真有什么电光石火就用情至深？ 小满鼓气，有些难以理解：我们好像还不太熟吧，我的意思是，我们对彼此还不了解。 犯罪级可爱：27岁，单身，无恋爱史，身高184，体重71，家住明璧山庄6-22d座，应该和你一个小区，开了家网咖，在恒盛广场，每月固定收入， 犯罪级可爱：养一个妹子肯定没问题。 ……嗯嗯？ 小满不停眨巴眨巴眼。 这是什么？闹哪样？ “我们对彼此还不了解”≠要你来一大串的自我介绍和标签啊。 喂，你的脑回路是不是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 小满扶额角：好，好吧，你的情况，我有所了解了。 小满：可是你呢，除了知道我长什么样之外，还清楚什么吗？也许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呢？ 犯罪级可爱：你没男朋友。 小满：…… 干嘛这么笃定？她怎么就没有男朋友了？ 还没等小满敲完字想要回过去跟他小小地呛下声，可爱已经回复说：那你有吗？阳咩咩，还是夜夜夜夜？ 小满快趴桌上去了…… …………他怎么会知道余阳明和宋烨的id…… 犯罪级可爱很快给了她解释：我看过你战绩，除了和阳咩咩、夜夜夜夜这两个id打过几次匹配，没有任何固定组，几乎自己一个人打人机。 言外之意，除了老子，压根就没有过任何一个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把你放在心尖尖带你打游戏的男人。 小满：也许……我男朋友不打lol呢？ 犯罪级可爱：我肯定没这么大方。 小满：什么？ 犯罪级可爱：不玩一样游戏，还允许女友每天和一个固定男性在这个游戏里组队语音七八个小时，我一定不会这么大方。 小满：…… 被看穿了吗……_(:3」∠)_ 而可爱所说的这个“组队语音七八个小时的固定男性”，显然，就是他自己。 小满说不过他，果断换话题：今天面包多少钱？ 她要还给他，一分不差。 犯罪级可爱：忘了。 他记别的倒是很清楚。 小满在心底轻哼一声：62，收银员告诉过我。 小满：等会就给你。 铿锵有力地敲出去这三个字，小满突然发现，她要怎么还钱给他…… 支付宝？ 微信？ 似乎都没有嗳。 不过！ 她灵机一动，刚刚可爱不是说了自己的手机号么。 支付宝和手机号是捆绑互通的，直接在支付宝上用他手机号转账就是了。 风风火火，说做就做。 小满飞速打开支付宝，照着短消息里面他给的手机号，输入，检查了两遍，才按下下一步。 果然有支付宝账户。 小满看了看他的名字，显示不全： nm（*恂） 还算清爽干净的男生名字，头像是v字仇杀队。 金额：62.00 确认转账。 另一边，应恂搁在桌边的手机嗡了一声。 第11节 他稍稍蹙眉，扫了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一条支付宝收钱提示。 他拿起来点开，不禁笑了。 章小满。 原来她姓章。 应恂默念了两遍这个可爱的名字。 六十二块钱，换来了妹子全名，这波不亏。 不光不亏，还赚了。 ** 小满问了句，收到了吗？ 可爱回了个，嗯。 再无下文，他们的对话，好像也这么不了了之了？ 没两秒，可爱又开了盘游戏，还开了语音。 算了，先打游戏吧…… 她这优柔寡断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一件事，就是她似乎并不讨厌和反感可爱欸…… 这一局，队友秒选女警ad，可爱就去补位打野了。 他又选了人马。 进游戏后，小满瞥了他的英雄几眼，发现他跟以往有一点点不一样。 不，是他的人马和上次见到的不一样。 之前的人马，泛着绿莹莹的幽灵火光，看起来阴冷凶悍。 这一次，流光溢彩，盔甲锃亮，尾巴和头毛都泛着七色之芒。 很华丽，也很惹眼。 小满在语音里问：“这是人马的皮肤吗，好漂亮。” 可爱答：“电玩皮肤。” 唔，还是那个懒洋洋的、熟悉的声线，磁实得如同过电，让人头皮轻微发麻。 “嗯。” 游戏过程中，人马每回来下路gank，小满都要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好久。 皮肤真的好好看，会变色，会有一圈彩色的光圈，大招还会有一条彩虹拖在后面…… 咦？ 好像…… 头顶还会冒爱心……？0.0 为什么要在她面前冒那么大一颗爱心啦？ 好吧，只是技能。 她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啊啊啊…… 小满摸摸脸，微微发烫。 小满在语音里问：“上次怎么没见你用？” 可爱答：“太花哨了，不喜欢。” 小满：“……这次怎么用了。” 可爱回：“孔雀也很花哨。” 小满：“啊？” 可爱没有再解释，转头回了野区，隐没至晦暗处。 孔雀…… 直到睡前，小满都在思考这个梗。 可爱所说的，孔雀也很花哨，到底是什么意思。 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满拿起枕边的手机，百度，搜孔雀。 百科里，有好多释义。 小满一个个往下看，一点点往下拉。 「我们知道……雄孔雀身体内的生殖腺分泌性激素，刺激大脑，展开尾屏。春天是孔雀产卵繁殖后代的季节。于是，雄孔雀就展开它那五彩缤纷、色泽艳丽的尾屏，还不停地做出各种各样优美的舞蹈动作，向雌孔雀炫耀自己的美丽，以此吸引雌孔雀。待到它求偶成功之后……」 求、求偶？ 小满猛然涨红了脸。 是这个意思吗？ 小满继续往下看，唔，网络用语…… 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意思。 噗，小满埋在被子里笑出了声。 那个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第9章 第九面 上次的事…… 果然不了了之。 小满继续和可爱撸啊撸，就真的只是，撸啊撸。 可爱很认真，很少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这让小满自在了不少。 他还教了小满一些出装和打法，后者也专心记下。 慢慢的，蕾欧娜这个英雄，小满愈发熟练上手。 以至于有一次游戏中，没过几分钟，可爱的卢锡安就在小满强有力的控制下，拿了对面辅助和adc的双杀。 那边的寒冰回家后，在所有人频道里调戏小满：「对面辅助是妹子吗？下把辅助我」 小满回了三个点：... 可爱对寒冰的话置若罔闻，只在耳麦里，夸奖：“虚弱上得很及时。” 他声线低沉，自带撩人效果。 小满脸微微红，嗯，这算对她技术的肯定吗？ 只是没过多久，可爱突然把那位多嘴的寒冰单杀了一次。 又一次。 第三次。 寒冰忍无可忍。 [所有人]帅气的小二货（寒冰射手）：奥巴马你是打野啊靠，老来抓我？ 他只是想在自家野区拿个红buff而已。 [所有人]犯罪级可爱（圣枪游侠）：恩。 寒冰绝倒。 几次团战，寒冰发现，这位奥巴马也总把自己的大招，头一个往他身上招呼。 日，多大仇？ 先秒c位很正常，但三番五次都这样，甚至不惜潜到他们家这边野区来杀他，针对性很明显啊喂。 结束后…… 寒冰同志特意上掌盟看了看这位死都要和他对着干的敌对adc的战绩。 意外发现，犯罪级可爱和那个叫小满的辅助都是一起打的…… 哦~~~ 原来是绑定下路…… 呵呵呵，难怪对他苦海深仇，仇深似海。 ** 当然，偶尔发挥不错，不代表小满一直不坑。 她坑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有一回打游戏。 小满经历了： 空大x1 空大x2 空大x3 上路狗头果断开喷，虽然没脏话，但字字句句都很伤人。 辅助你脑子进水？ 你的大怎么不偏到国外？ 大得很迷幻。 第12节 你在搞笑？ rc位啊，你晕个肉干嘛？ 输了就全是你的。 操作真心看不懂。 …… …… 最后都快把小满喷哭了，闷在语音里一言不发，静悄悄地，跟在可爱的戏命师后面去上路收线。 耳机里静悄悄的，连可爱都不说什么，懒得说什么。 看来她这局的操作和意识真的很水很水很水水出天际，他都对她彻底绝望了。 提剑戳了两下兵，小满声音轻轻地，小心翼翼说：“好难过，蕾欧娜玩了这么多局，我还这么菜……” 戏命师突然不再打前面的小兵，只是来回左右走着。 看上去有点烦躁。 小满赶紧解释，嗓音更伤感地催促：“你快点补兵吧……不用搭理我的，我就是嫌弃自己，吐槽一下……” “等会。”耳麦里，可爱终于说了两个字。 “嗯？”等什么？ “听他说话。”可爱回。 小满还是不明白：“谁？” “烬。” 烬，也就是戏命师，这个英雄。 嗯？ 小满知道，戏命师的配音一直很好听，但她专注打游戏，一直没太在意。 此刻，可爱刻意让她去听，她赶忙收住情绪，耐心倾听。 果然，不假几秒。 耳畔响起一个分外低沉迷人的嗓音，就来自戏命师这个英雄。 “笑一个吧，大家都在看着呢。” 小满怔住。 哎？ 是……在借用英雄的台词，告诉她要开心一点？ 紧接着，她听见可爱问：“听见了？” “嗯。”小满点头，对着空气点头好像是她的惯性。 “四下普攻，只剩一发子弹的时候，他会说这句。”可爱解释。 “是哦。”小满顺着听。 “但不是每次都说。” “喔……” “只有他认为不错的辅助，才能听见。” 噗。 什么鬼安慰啊。 但电脑前的小满，依然忍俊不禁，笑了好一会。 …… …… 这局艰难的取胜。 直到结束，聊天频道似乎再没什么风起云涌。 五秒一喷的狗头，估计也口干了，不再逼逼。 只是，刚退回大厅的狗头，极快收到了自家adc的加好友。 刚才那局戏命师玩得很不错，是想加个好友以后一起开黑？ 可以可以。 狗头立即同意。 还没来得及开组，狗头就收到他的私聊。 “solo？” 狗头一脸懵逼。 什么仇什么怨？？？ 第10章 第十面 返校前一晚，小满被余阳明不由分说地拉到一个讨论组。 然后，就受到了这俩哥们的围剿和拷问。 一点开讨论组，小满就看到余阳明发来的一张掌盟截图。 余阳明：[图片]这谁啊？ 宋烨：对啊，这逼谁啊，你现在都不跟我们玩了。 小满定睛一看，是……犯罪级可爱的id。 …… ……呃…… 莫名的，脸热了下，小满心虚回道：你们没看她资料吗？是女生。 余阳明：这战绩不太像女生。 小满：你们别性别歧视好不好，厉害的女生也有很多啊，许多钻石王者级别的女主播，操作比你们都要好。 宋烨：把把carry，我们也想认识这个白银！妹子呢，好带我们上分。 小满：你们都黄金了。 宋烨：我和老余研究过这妹子的出装补兵和输出……绝壁不是白银段位玩家该有的水平。 小满继续装傻：真的吗？她好厉害！0.0 余阳明：男的吧，满妹子说实话，咱们成年人不玩虚的。 小满：…… 宋烨：真是男的？ 小满：…… 余阳明：日了，哪来的瓜皮猪，胆敢来拱我们含辛茹苦看着养大的好白菜！？ 白菜满：……真的就只是一起打游戏的朋友。 余阳明：他在线不，我要找他solo。 小满以头抢键盘，这两人有完没完…… 小满回道：不在，你们别这样了，真的只是朋友，一起打游戏，和你们玩怕拖累你们啊，和他就不…… 字打到这里，小满自己都为之一顿。 对哦—— 和犯罪级可爱一起打游戏之后，似乎越来越少有那种负罪和亏欠、自己是个大拖油瓶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好吧，还不是被他惯的。 = = 即便她坑出天际，失误一个接一个，可爱好像永远不会怪罪她。 面对她的迷之操作，他鲜有情绪表达，偶尔会笑一下，就一笑，短促得几乎令耳朵抓不住。 但倘若用心聆听到了，也一定会让人察觉到里头的纵容与无奈。 思及此，小满心软绵绵的。 像什么甜甜的蛋糕被烤松了，又陷下去。 她删掉最后一句话，转而切到犯罪级可爱的聊天框，想了好半天，敲下两个字： 「谢谢」 可爱几乎是秒回：？ 一个问号。 嗯，是他的风格。 小满抿了抿唇，说：我明天返校。 犯罪级可爱：嗯。 小满：可能一整天都不会上游戏。 犯罪级可爱：好。 小满：你呢？ 第13节 犯罪级可爱：不玩。 小满：你不玩？ 犯罪级可爱：你不在，不玩。 哼，鼻腔里溢出一点笑。 这人真是…… 小满咬住下唇，镇压着这股快要挤出嘴角的奇怪能量。 真的很奇怪， 却也相当愉快。 ** 翌日，小满收拾好行李，打车回了学校。 将许久未见的床铺和桌椅收拾妥当，小满拿出笔记本，接上电源。 说不玩游戏，还是心痒痒，手痒痒，打开了英雄联盟。 室友张琪路过她身后，又倒回来，停到她身边：“靠，你也开始玩这个了？” 小满扭头看她：“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玩这个？” 张琪鼻子里出气：“我男朋友一玩这游戏，能坐在电脑前整天整夜不动的。” 小满微微赧颜，这阵子……她好像也是这样。 虽不至于通宵，但也差不多一天都在撸游戏。 一点也不像个乖巧女孩子家家，小满忍不住在心里羞愧捂脸。 “在家无聊嘛。”表面上，小满还是跟室友打哈哈过去。 翘着二郎腿躺在上铺听歌打手游的方舒舒说：“你们在说英雄联盟啊？” 小满：“对啊。” 方舒舒冷笑：“我哥也爱玩。” 小满颔首，加以认同：“嗯，玩的男生是多。” 突地，她想到一个人，与之相关的，还有个让她纠结了好几天的问题。 小满把游戏状态换成离开，回头问方舒舒：“哎哎，舒舒，我想问你一个事情哦，你平时也打网游，你在游戏上遇到过那种……” 她斟酌了下词句：“就对你很好的男性吗？” 方舒舒挑眉，理所当然回：“有啊，当然有。” 还睡那的女生瞬间领悟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摘了耳机，揶揄笑道：“怎么？小满？有情况啊……” 小满手指不自觉地在鼠标上抠了抠：“……嗯……算是吧，有个男生，嗯，追我吧，说见过我，每天都陪我打游戏。” 八卦狂魔张琪立马冲回来：“谁啊谁啊？我们学校的？” 章小满摇头：“不是，都27岁了。” 张琪啧嘴：“老男人啊。” 方舒舒嘶了声：“我靠，27就老男人了？张琪，你别忘了我们也是23的老女人了好伐。不过都27了还整天打游戏？靠谱吗？” 小满回忆着可爱上次和她说起的那一大串的自我介绍：“他说他单身，没恋爱史。” 张琪连翻白眼：“天天打游戏的27岁男人，哪个女人会想要啊，活该他单身。” 可爱，也没那么差吧。 小满赶忙解释：“他说他开网吧，上次他告诉我一堆他的资料，特详细。” 连家庭住址门牌号都有，真的详细得不能再详细……>< 方舒舒：“开网吧？哪家啊？” 方舒舒也是本地人，对宁市各处了若指掌。 小满答：“在恒盛。” 张琪讶然：“恒盛广场？” 小满：“嗯。” 一个名字很快在心里对号入座，方舒舒叫出声：“乌托邦啊？” 小满：“什么乌托邦？” 方舒舒皱了皱眉，似乎在确定答案：“对啊，就是乌托邦，恒盛就这么一家网咖，我们市里最好的网咖，条件超好，一小时二十块，会员卡半价，占了恒盛半个五楼，机子全是外星人的，我哥在那兼职过，我也去玩过几次。” 方舒舒总结陈词：“那兄弟说他开这间网吧？土豪啊。” 好像很厉害？小满心晃了晃，想起可爱和她说的那句—— “每月固定收入，养一个妹子应该没问题”。 不会是真的吧…… 张琪一脸不相信：“我也能编一套说自己是王思聪呢。” 方舒舒抬高手机，噼噼啪啪地按：“你们等会啊，我问问我哥，弄清楚。” 小满还是点头：“好。” 过了两分钟，方舒舒突然嗷嗷尖叫起来，吓了张琪和小满一跳。 张琪跳到她床边拍横杆：“别发神经，有屁快放！” 方舒舒撂开她手，开始念微信：“我哥说，乌托邦现在的老板是应恂。” 小满和张琪两脸懵逼：“应恂是谁？” 方舒舒：“喂，章小满你好意思吗，我一个不玩英雄联盟的都知道应恂。” 小满：？？ 方舒舒：“前年的lol世界冠军啊，他带的tkg站队，拿到了全胜，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完全吊打欧美佬韩国人，比赛一结束，他就退役深藏功与名，我哥崇拜死他了。” 完全不关注电竞只晓得闷声撸游戏的小满眨巴眨巴眼：“……嗯？” 方舒舒长叹一口气：“唉……自己百度去吧，tkg梦魇，有他的百科，” 说着，方舒舒自己也搜了搜这位大神的资料，刚一点进去，她又倒吸一口凉气：“小满，小满！” 她急促的语气仿佛一只手紧紧勒住了小满：“梦魇也27岁宁市人啊！操不会真是他吧？” 小满揉了揉额角，依然云里雾里： “唔，应恂我知道了，是世界冠军，那梦魇又是谁？” 方舒舒，倒。 ** 经过方舒舒半个小时的解释与灌输，小满差不多知道了tkg，梦魇，应恂这三个名字之间的关联。 也知晓了ta们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与荣耀。 曾经如何如日中天，所向披靡，立于世界之巅，是数百万玩家的信仰。 只是脑子还晕晕乎乎的。 自己似乎……和什么很了不得的人物认识了？ 但方舒舒张琪她们说很有可能是假的—— 哪位有才有貌的天外高人会花心思花精力扮女号追平民妹哦。 “他们这些电竞选手都喜欢和网红脸在一起，反正不是你这种。” 最后，方舒舒搁下了这样一句话。 小满坐回电脑前，半天没动静。 好吧…… 信息量犹如狂风骤雨。 她急需消化。 方舒舒见她有点不对劲，提议道：“章小满，你要是真想确定对方是真大神还是骗子，你跟他要张生活照呗，看他发来什么。” 小满呼气：“我没他q.q。” 方舒舒：“混了这么久，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小满嘟囔：“就掌盟和游戏。” 她突然发现，可爱似乎是告诉过她，有关他的一切。 但她对他，其实仍旧一无所知。 百科上有他的长相，搜索页里是他铺天盖地的新闻与消息。 他漠然又镇定地坐那打比赛的样子…… 赢分之后握拳怒吼的样子…… 与队友拥抱，一起把臂对观众鞠躬的样子…… 他在镜头前鲜见微笑的样子…… 他高举冠军赛奖杯时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满身傲气的样子…… 小满一页页，专注翻看着，方舒舒勾着眼瞅她：“怎么样，帅吗——” “不知道，”小满脸发红：“还可以吧。” “他在电竞界算是颜值扛把子之一了。”方舒舒说。 小满没回话，只不由地勾了勾唇，意识到这个不能自控的神态后，她又迅速撇下嘴角。 好怪啊，她为什么要笑？ 方舒舒瞥了她一眼：“那你问他要微信或者q.q啊。” 第14节 小满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她点开游戏里面的好友列表，竟然看到犯罪级可爱在线。 小满定了定心，敲字：你怎么上了？ 犯罪级可爱依旧如常地快速回道：掌盟看到你在线。 小满：你整天看我状态哦？ 犯罪级可爱：闲下来就看。 一个lol大神真的这么闲吗？ 小满表示怀疑。 可她太想要个答案了，也因而跟着心走。 悬在键盘上许久的双手终究落了下去，小满打字问：你有微信吗？ 犯罪级可爱：有。 小满硬着头皮继续叩字：可以加吗 还没叩完，对面已经发来一个单词加数字的微信号，nightmare0103 小满心突突猛跳。 nightmare的中文释义，就是梦魇。 与此同时，她也后知后觉记起，他那时给她的支付宝，好像就是叫什么恂吧？ 对吧？ 点开支付宝确认…… 上次的转账名字…… “*恂” ！！！ 不会真的是他吧？！ 有种濒临心梗的症状，小满呼吸都不稳了。 她小幅度拍了拍胸口，加他微信。 ……欸，微信名还是梦魇的英文。 好友验证很快被通过，小满捏了捏拳，点开他的对话框。 她在迫切中找到条理，连贯而流畅的打字。 一句一句，在心头打鼓。 「我和室友说了你的事」 「她说恒盛的网吧只有一家，去年夏天被一个电竞大神收购」 「那个大神的游戏id叫梦魇，真名应恂」 「所以，」 「你是应恂吗？」 把这些话发出去，小满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蹦出宿舍天花板了。 就是跳得这么厉害啊。 还有手心，全是汗渍。 就在她以为可爱要思考一会才给她回复的时候…… 对面已经不假思索，大方承认和坦白—— 两个字。 我是。 小满：…… …… …… …… 真是啊？！？！ 小满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脑子里快被各种碎碎念填满。 怎么办可爱怎么会是这么有名的人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遇到这种人好可怕也不是可怕就是很神奇啊也很莫名其妙反正这个结果她是承受不来她宁愿对面就是普通人她一定是在做梦嘤要怎么回复他啊她好像还拒绝过他吧会不会很伤这种一看就很心高气傲的世界冠军的自尊心啊我的老天爷…… 小满不知道作何回应，但又不想冷场，只好象征性地敲下三个字，很艰难地，敲下三个字： “真的吗？” 犯罪级可爱：不信？ 什么不信？她没有不信啊。 这人的脑回路还真是一如既往啊！_(:3)∠)_ 小满手忙脚乱，刚想要回，没有。 手机突然一黑，有音乐奏响。 小满扫了眼屏幕，险些没把手机摔下地。 左上角， nightmare邀请你视频聊天。 第11章 第十一面 一个视频邀请，让手机变成了颗地雷。 小满的脸，在顷刻间涨得通红，仿佛随时能冒出烟来。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视频啊啊啊啊！ 突然视频闹哪样？ 不知道别人会害羞的吗？？ 小满探出手指，果断地，按下了拒绝。 嗯，拒绝。 看到重新回到聊天框的屏幕，小满长松一口气。 可爱一如既往，发来一个“？” 小满两颊边的热量一直退不掉，她思度着回复内容，却始终没有打字。 脑袋好乱…… 一团乱麻…… 战战兢兢敲下“可爱”两个字…… 可爱？ 好像不是可爱了…… 是梦魇，还是应恂？ 删掉…… 还是大神吧…… “大神，” 光标闪啊闪，几个字紧跟其后。 “我没有不相信你。” ……她只是，不相信自己…… 对啊。 本是毫无压力能并排同行的人，突然被告知，他实则山巅之花，只是装成尘埃泯于众生…… 就为了她？ 谁能马上接受这种设定…… 好烦好烦。 可这么多烦躁，也掩埋不掉那些零星的、喜不自禁的属于女孩子的虚荣心。 小满手撑额，头在突突跳，有点疼。 但嘴角，又忍不住想要上扬，有失笑的倾向。 真的！ 真的很匪夷所思啊。 不是吗？ 手机屏幕重新亮起，对方回了消息，四个字：叫我应恂。 才稍微晾凉点的脸又急剧升温，小满几乎要捶桌。 让她怎么叫出口啊…… 他们好像还不太熟……就叫什么本名啊…… 可现实中，直呼其名的情况极其常见，并非什么暧昧的事情。 小满感觉自己的心态不好了。 第15节 可爱现在不管跟她说什么，她都能往很诡异的方向延伸。 小满故作淡定回道：还是叫可爱习惯些。 nightmare：可爱是我妹的id。 nightmare：我叫应恂。 小满：…… ><大哥我知道你叫应恂，不用重复那么多遍…… nightmare：打游戏吗？ 小满：现在？ nightmare：我不太会跟妹子交流。 小满拧眉，是她刚才那个省略号，让他因为自己无言以对了吗？ 小满赶紧解释：没有啊，和你说话蛮好的。 以防这句真心诚意的话被对方理解成干涩的客气和安抚，小满还在句末加了张可爱脸。 nightmare：你手机号多少 怎么这么跳脱突然又要联系方式？？ 小满不明所以，但还是给出去了：1338203xxxx nightmare：恩 小满：怎么啦？ 难不成……要打电话给她？ 等了几十秒，确认手机没任何动静后，小满联想到另一个可能，就是—— 这人不会像上次买英雄买皮肤买面包一样，一言不合又要给她什么“物质惊喜（吓）”吧？ 小满迅速叩字，急切问：要我手机号做什么？ nightmare：舒服 小满不解：啊？ nightmare：就存手机里 小满依然迷茫脸。 nightmare：心里也很舒服 小满又笑了，这个人真怪。 好像很少按常理出牌，甜言蜜语也别具一格， 但就是很神奇地，能逗人开心，发自肺腑的开心。 ** 这一晚，小满和犯罪级可爱打了两局匹配。 他们没有开语音，在召唤师峡谷，小满静悄悄跟在他身后，一眨不眨盯着他补兵，杀人，回城，再慢慢carry。 你说，会有人发现，他就是梦魇吗？ 十个人里面，好像只有她清楚吧。 哦不对，可爱自己也知道。 心跳快了又慢，小满都不知道自己在电脑前，时不时咬咬手指，偷笑个什么鬼。 和二傻子一样。 …… …… 第二场结束，小满没忙着下游戏，给可爱发消息，问他：怎么一开始瞒着我呢？ 犯罪级可爱：不知道。 小满：比起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更希望你告诉我呢。 犯罪级可爱没有再回话，接着，下线了。 下线了……？ 小满懵了。 怎么就突然下线了，以为她在责怨他，所以来小脾气了？ 但很快，也就十几秒后，小满收到一个好友申请。 来自nightmare。 小满继续懵，可爱的大、大号？ 鼠标滑过去……最强王者。 一区的最强王者…… 听余阳明他们说，除了演员导演，有不少就是他们这群搞电竞的变态了。 …… …… 还没反应过来，小满被拉进一个房间。 咦咦？ 自定义房间，就他们两个人，一人一边。 要干嘛？ 房主点下开始，赛局开了，进入英雄选择列表。 只有她一个人。 选什么？ 德玛？ 日女？ 自定义游戏的选英雄时间怎么这么慢？ 身上还戴着日女的符文和天赋，就日女吧。 小满火速点下蕾欧娜，进入游戏。 习惯了抱团，只身一人出现在高地，真的有点孤单寂寞冷。 小满在所有人频道打字。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这是要干嘛？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到中路来。 小满完全忘记自己已不是辅助，买了固定的工资装出门，向着中路，不回头地走。 梦魇的卢锡安已经在那等她。 顶着这个崭新而陌生，同时也牛逼闪闪镀了层金的id，他一下子变得光芒耀目不可侵犯。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solo 嗯？solo？ solo？？ 单挑？？？！！！ 小满后知后觉，明白了他的意图。 救命—— 关于您男扮女装这件事，我真的只是想问清楚没有恶意啊，干嘛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和报复我……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tat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过来。 小满的曙光女神，怂怂地跟在小兵后面，慢吞吞挪过去ing……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a我。 小满瞪大眼：？？？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不还手。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发泄不满。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 喂…… 一个世界冠军站着不动让她殴打…… 她才不要这样的泄愤方式…… 再说，她也没愤啊。 日女一动不动。 三秒过去，继续一动不动。 十秒过去，开始闷头砍脚边的小兵，嗯，假装看不见你。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不打？ 打什么><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那我去送塔。 第16节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 说着就往小满这边塔下走，视死如归。 哎，你还真来啊！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停下。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我没有生气，就是很难相信，不过不是不信你。 是……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就不信这些是真的，很玄幻，像做梦，突然之间就认识了一个好厉害的人，你不觉得吗？ 其实…… 是不信自己…… 从得知可爱是那样牛逼的大神之后，突然之间就自卑了。 即便想否认这种负面情绪，但它们依旧势不可挡地倾轧而来，汹涌如涨潮。 突然，圣枪游侠走近她几步。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a我。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你是受虐狂么？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能跟喜欢的妹子单独待在一张图里，我也怀疑是不是真的。 小满心一下子软了。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当然是真的啊。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还是要打两下。 是有多大的执念啊，小满不能理解。 [所有人]小满（曙光女神）：打两下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打了才知道。 小满终究拜服，敌不过他的执拗，a了他两下，就两下，没用任何一个技能。 有点羞愧…… 小满迅速收剑，问面前身穿风衣，手持枪支的冷峻男人：“所以呢？会怎样？”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会疼。 [所有人]nightmare（圣枪游侠）：看来是真的。 小满真真正正在电脑前笑了出来，笑出了声，因为他煞有介事的回答。 她清楚知道，他是电竞界闻之色变的梦魇大大，他是坐拥一家高端网咖的应恂老板，可毫无疑问，他还是那个犯罪级可爱，好像永远只和她开黑的犯罪级可爱。 真的，犯罪级别的，可爱。 第12章 第十二面 直到睡觉，章小满的心都砰砰跳，好像……胸口养了只刚服完兴奋剂的小兔子。 她晕乎乎地洗澡，刷牙，洗脸，最后爬上床，一切都按部就班，只是中途…… 总会不自知地笑两下。 方舒舒留意到小满的不同寻常，好奇问：“所以那人你搞清楚没，是真大神还是假大神啊。” 小满有点迟疑：“唔……” “唔什么唔，有话直说。” 小满耳根发烫，坦白道：“是他……” “卧槽？！”方舒舒从床上弹起来：“真是他啊？！” 方舒舒嗓门奇大，搞得小满又羞又臊：“你声音小一点啊……这么晚了，要被隔壁寝室投诉的。” 方舒舒秒切到气声：“真是他啊……” 在敷面膜的张琪也加入她们：“你确定吗，小满？别被坏人骗了。” 章小满抿了抿唇：“确定啊。” ……毕竟那人就差给身份证给她看了…… 方舒舒：“我的老天爷，小满小满！你什么狗屎运啊！那可是梦魇啊！” 章小满：“……” 方舒舒似乎比小满本人还激动，就差在上铺手舞足蹈：“你下次和他约会时，能帮我要件tkg队服最好上面还有他的亲笔签名，行不行？？？” 章小满：“……什么，我不知道啊。” 他俩还没见过面呢，约个鬼的会啊……>< 身份事件真相大白，两位室友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 小满只能含糊过去，她自己到现在都懵逼，哪有那么清晰的思路能对答如流…… 等室友的兴奋劲过去，整间宿舍重归平静。 小满才得空摸出手机，发现nightmare已经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她，和她道晚安。 发来的时间是11:23。 光顾着和室友说话，都没注意…… 小满赶忙回复：晚安。 发完才意识到，对面应该已经睡了吧…… 微信提示音会不会把他吵醒…… 没料到，那边几乎秒回：还没睡？ 小满：对。 脸又热乎乎地，补上几个字：你也没睡吗？ nightmare：恩，想事情。 看见他老气横秋的回复，小满失笑，回道：想什么呢？ 问完这句话，对面好几分钟没有回复，许久—— nightmare：我们见一面？ ——看上去似乎就是随口一提。 见、见面？ 救救命！行行好！ 小满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啊啊。 前脚刚知道他是电竞大神，后脚就要面基闹哪样？ nightmare：你在s大？ 小满好奇：……嗯，你怎么知道我大学？ nightmare：你朋友圈。 小满：哦，对。 她朋友圈确实有过定位。 nightmare：见吗？ 应恂仍在发问。 小满纠结爆了，有点抗拒，可又有些憧憬。 她也好想看看他是不是和那些网络图片上一个样呢。 小满打字：我是天秤座。 ——借此表达一下她的优柔寡断，左右为难。 nightmare：我是摩羯。 小满：…… 喂，不是要跟你交换彼此的星座资料啊！ 小满还是打算自己做决定，她问：哪天？ nightmare：明天。 小满：…………………… 太快了朋友！ nightmare：不方便？ 小满：……也不是。 nightmare：我去接你。 小满好为难好闹心：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nightmare：见我而已，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单挑大龙。 小满：…… 奇怪又合适的比喻。 nightmare：你什么时候想见了告诉我。 他表示完全尊重她的想法。 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第17节 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犹豫不决啊…… 小满脑袋一热，回他：就明天好了，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几点？ nightmare：中午，11点，吃个饭。 小满：好。 敲下这个字，小满心里面的鼓要把床捶穿。 啊啊啊怎么就答应了明天就面基她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彼此道完晚安，小满开始疯狂思考，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扎什么发型。 完全不想睡…… 要命…… 一定会失眠了…… 失眠的话，明天吊着两个大黑眼圈一定挫爆了…… 她宿舍的遮瑕膏好像用光了？ ……只能跟张琪借个遮瑕。 要穿裙子吗？还是牛仔裤更青春一点？ 披发还是马尾？ 明天见面前去学校门口理发店洗个头吧。 这要怎么睡觉啊tat…… 果不其然，章小满纠结到接近三点，才撅过去。 这一夜，她也睡得相当不安稳，但九点的闹钟，还是不费力地唤醒了小满。 她打起精神，翻身下床，开始窸窸窣窣鬼鬼祟祟地倒腾自己。 生怕吵醒室友。 十点，小满准时出门，去理发店洗头，让小师傅吹了个微微的，空气卷。 和应恂约见的地方是她们学校西门。 往西门走的时候，小满心跳得飞快，突突的，脸也在升温。 一定是刚才的吹风机靠得太近，导致她身上还留有余温。 还有外面的太阳，把她脸都晒红了。 离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前十多分钟就到。 正值大中午，西门全是学生，人来人往。 但她还是远远瞄到了一个男人，也当即认出了他。 ——因为个子高，鹤立鸡群。 而且昨晚也看过不少他的照片了，脑袋里有个印象…… 小满当即驻足，不敢再跑上前。 他怎么也来这么早？ 比她还要早…… 两颊一下子滚烫滚烫的，小满站在不远处，悄悄地，打量他。 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他就站在斑驳的树荫里，头发短短的，干净的板寸，不是玩电竞的男孩子普遍的刘海头。 有点高个子男生常有的驼背，就一点点，不影响。 身上就是纯色的短袖t恤和长裤，完全是一个大男生。 真的27岁了哦？ 平静了一会，小满才低头给他发微信，告诉他，她到了。 果不其然，几米开外的男人也垂眸抬手，瞄了下手机，便心有灵犀地朝着一个方向看过来—— 小满的方向。 看到她了！ 在目光相撞的下一秒，小满非常没骨气地低头，瞄鞋尖，狂瞄，不停瞄。 生怕自己的番茄脸出卖自己。 小满埋着头，还想笑，因为他那个，看似没有焦距的眼神。 让她莫名想起了网络上那些关乎他的，“眠王”、“睡不醒王者”之类的称呼。 也真的是这样。 有的东西，从虚拟走进现实，会有种有趣而新鲜的甜蜜。 小满在原地等了会，等他停到她跟前。 也趁这个时间，整理好面部表情，想让自己看起去大方点，别那么胆怯。 “章小满。” 有个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还是那个懒洋洋的，低低的，并不刻意，很好听。 好像比……语音里面的，磁性更强了…… 他叫她，都不是疑问句式，直接喊出她的名字，本名，连名带姓。 天啊，为什么，完全不敢抬头看他，近距离看他脸。 怎么办？ 小满还是微微垂眼，非常小声地：“嗯。” “章小满。”他又叫了她一声。 就在她面前，有高个子男人，特有的压迫感。 小满：“……” 对啊。 是她啊。 她刚刚也答应了吧？ 干嘛又叫一遍？？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自己倒先笑了。 小满脸登时红了个透，说：“笑什么？！” 有点小恼的语气，还是弱弱的分贝，还是不敢跟面前的人对视一眼。 “嗯，我笑什么？”应恂回。 “我怎么知道你笑什么？”小满嘟囔。 “我也不知道，”他说：“就是想笑，来的路上会笑，等的时候会笑，就自己一个人笑，很怪。” 小满：“……” 烦不烦啊这人，这么直接又微妙的情绪（qing）表达（hua），也只有他会说出来吧。 搞得她也想跟着笑。 见小满不吱声，应恂敛了敛神色，问：“去哪吃？” 小满回：“我随便的。” 把这个问题交给一个天秤座真的好吗？ 应恂：“那就随便吃。” 小满问：“吃什么？” 应恂：“带你去个地方。” …… …… 上了副驾，小满没有再和应恂说话。 她悄悄瞄了眼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白净修长，骨节和脉络贯穿着应有的男人味。 原来那么灵活高端的操作，就是这样一双手，在呆板的键盘上敲出来的啊。 车里很安静，很安静。 他们仿佛回到了游戏语音里，那个相顾无言的状态。 有一点玄妙的尴尬。 应恂问：“听歌吗？” 反正也不知道讲什么，小满回：“好。” 应恂开了音乐。 似乎都是颇有逼格的外文歌曲，一个苍老的男性嗓音，低沉之极，环绕在整个车厢，仿佛在耳边吟诗一般。 和小满平日手机里下载的那些大相径庭。 乍一听，不太习惯，可听久了，竟有些不自觉地被吸引。 小满问：“这是谁的歌？” “科恩，很老的歌了，”应恂一边回着，一边腾出一只手，从身边的置物盒取出一张cd盒子：“这个。” 小满接过去，细细看，唱片封面。 也是一瞬间的，小满的脸涨得通红，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18节 封面上面…… 歌手名字，leonard cohen 专辑名字………… …… …… 《i''m your man》 第13章 第十三面 应恂所说的随便吃…… 果然是随便吃…… 小满被带到一个热闹的美食街，路两旁全是各色小吃，应有尽有。 每路过一个香气四溢的店铺，应恂都会问她，吃吗？ 碍于女孩子的矜持，小满都会摇头说不，其实心里还是…… 有那么一点点，想吃的。 不清楚小满具体爱吃什么，应恂索性多打包了几样，她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来到附近广场上的露天桌椅坐下，应恂垂眼，认真地拆包装盒，一个接一个…… 小满就静静盯，看他动作，一时有些入迷。 直到他掰开一次性竹筷子，递过来交给小满。小满才回过神，接过去，不自觉把筷子头咬在嘴里，脸微微红。 “吃啊。”应恂看向她。 小满轻轻地“噢”了声，夹了块糯米排骨。她小口咬下一块肉，抬眼看应恂，却见他一直没握筷子，只是撑着脸，看她，一点也不避讳。 啊，看什么啦…… 小满怪不好意思的，只能不自在地，像仓鼠那样快速嚼嚼嚼，咽下去，然后说：“你也吃呀，过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应恂在拆自己的筷子。 吃饭过程中，小满不敢和他对视超过三秒，可交流时不拿正眼瞧对方又显得不要礼貌，所以就不停地低头，抬头…… 假装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99%的害羞和1%的尴尬。 “好吃吗？”小满没话找话，惧怕冷场。 “还不错。” 小满问：“你以前来这里吃过东西吗？” “嗯。” 小满无意识地挠了挠头发：“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你们站队的基地在海市？” “对。” “人多吗……”好蠢的问题。 “一群人。” “那生活在一起，还能一块打游戏，应该挺热闹的吧。”小满吸了口奶盖，想象着他的过往。 “键盘声音确实热闹。”应恂答，一本正经。 画面感很强，小满被他冷不丁的幽默（？）给逗笑了，唇畔浮出小小的涡。 一顿饭吃的比想象中融洽，小满暗舒一口气。 刚要捋捋裙子起身，就听见应恂的手机响了。 男人接起电话，随意应了几句，他挂掉电话，问小满：“你下午有安排吗？” “嗯……？”小满不解。 应恂：“以前队里的朋友刚好有活动来宁市，到我那了，也没提前说声。” 小满瞬间理解，赶忙通情达理道：“没事，我马上打车回学校，你快去招待你朋友。” 应恂弯唇：“我没让你回校。” 小满眨眨眼：“？” 应恂：“跟我一起过去，愿意吗？” 小满：“…………” ………………她不愿意…… 不，不…… 也不是不愿意， 就是第一次见面，就要见朋友，她真的完全没准备…… 大概看出了小满的为难和抵触，应恂说：“不想去就不去，我送你回学校。” 小满小幅度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应恂会因此不高兴。 咬咬牙，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拒绝他了…… 忐忑着，上了应恂的车。 他让小满在车上等会，自己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等候的光阴，充满了惴惴不安。 应恂再回来时，打开副驾们，把手里的袋子交到小满怀里，说：“带回宿舍吃。” 小满定睛……诶？是刚才他们吃过的那些小吃…… 她喜欢的糯米排骨，他还多买了两份。 考虑得还挺周道。 心一下子软得像刚烤出来的甜蛋糕，小满深表怀疑，这人真的没和女人接触过？没谈过一次恋爱？ 一路驰骋到s大，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斑驳日影，像滑过去的时光。 小满没让应恂送到宿舍楼下，就停在早上刚碰面的校门口，以防室友看到了又东问西问让她招架无暇。 外面日光，把车厢里，渲染得静谧像画。 应该道别了吧。 小满圈紧了指间的塑料袋拎口，传出一点点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紧接着，她对身边男人说：“到了。那我先下车啦。” “你赶快去招待你朋友吧。”她装作自然地补上一句客套话。 手刚扳上车门把手，小满听见应恂说：“等会！” 他语气急促，好像她马上就会消失，从此杳无音讯一样。 “手给我。”应恂说。 小满愣住，什么？ 车里回归安静。 小满以为自己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应恂说：“手给我。” 小满依旧不明白：“怎么？” 接着，她看到男人的胸膛起伏了一下，答：“就牵一下。” 小满：“……” 小满：“……” “…………” “…………” “…………” 几十秒后，一只白嫩的小手，还是战战兢兢的，慢吞吞的，悬空递了过去。 其中两根手指上，还有塑料袋勒出来的浅红色印子。 小满耳垂通红，像红玛瑙一样。 应恂握住她手，真真正正的握。 他的手要比他大一圈，轻而易举地，就把小满的手，裹在了自己掌心。 从见到这姑娘的那一刻起，他勉力维持的镇定，在当下尽数坍塌。 他的心在发颤，手心全是汗，她一定能感觉到。 小满脸已经烫到不行，心跳得极快，濒死一样。 她完全不敢看应恂，一眼都不敢再看。只能偏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窗外的阳光，树木，店铺，行人，车水马龙。 其实她全都看不进去，一点都看不进去。 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到，被他拉住的手上。 啊，不行， 完全不适应， 好像都要窒息了。 几秒，短短几秒，小满想要抽回手，细微地挣扎。 第19节 没想到的是，还没偏离开他的手超过一厘，应恂再度握上来。 紧紧的，好像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开一样。 ** 都不知道是怎么下车，再跑回宿舍楼的。 小满晃着手里的饭盒，内心好像装了只扑腾的鸽子，随时能轻快飞到湛蓝的天上去。 拉手了。 不是啊，为什么要拉手啊。 为什么要牵她手呢？ 是在跟她讨个说法吗？ 她怎么就鬼迷心窍把手给他了呢？ 所以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吗？ 叮。 她手机响了。 小满拿出来，目不转睛看，是他发来的消息。 “到宿舍了吗？” 小满停下脚步，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回复：“到了。” 啦啦啦啦啦。 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是他打来的电话。 小满接起来，放在耳边。 “到宿舍了么？”他的声音。 几分钟前，刚拉过她的手的男人的声音，在问她。 刚才微信里不是问过她了？小满困惑：“你没收到我回复？” 那边说：“收到了。” 小满：“那怎么又打电话来问？” 应恂回：“为了和你多说两句话。” 小满屏息凝神，排开所有身边的嘈杂：“嗯，你说。” “说完了。”他说。 就这两句，心满意足。 第14章 第十四面 半个小时后，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现身恒盛广场，utopia网咖。 他拎着一大袋吃的，行色匆匆。 尽管全副武装，但他走到前台和网管打招呼的时候，几个在等机的男孩子还是马上认出了他。 “梦魇？” “我地娘，真是觉皇！” “今天运气真他妈好！“ …… 应恂不大适应和喜欢这种粉丝社交，他淡着一张脸，跟他们颔首示意，就走去了后面。 网咖里有几间与世隔绝的五黑包厢，是应恂接手乌托邦之后，开发出来的新项目。 tkg的几个小孩，活动结束后就溜到这来了。 一边打游戏，一边等曾经的老大过来…… 喂食。 没错，投喂。 这群嗷嗷待哺的小狼狗。 九岁第一个迎接了应恂，以及他手里的食物，然后，挨次分发给后面电脑桌前的三个人： re，萌面，贱贱。 曾经的队友们。 ——好像回到当初一样。 吃腻基地餐，想吃外食的时候，就怂恿队长买饭，其他人排排坐，等着吃果果。 应恂走到其中一台空机坐下，等开机途中，他侧目打量着右手边四个狼吞虎咽的家伙，一脸嫌弃： “你们几年没吃饭了？” re舔舔勺子：“一年多没吃老大买的饭了。” 九岁揉了揉一头乱毛：“对啊，”转而问应恂：“老大，你吃过了？” 应恂点头。 “在哪吃的？”萌面问。 闻言，应恂不明不白地笑了下，好像突地想起什么似的。 这种，嗯？似乎有一滴滴心花怒放？情窦初开？的神色出现在长年困乏冷漠脸的老大脸上太恐怖了好吧，萌面着实被惊了一下，回头看贱贱，使眼色：刚刚老大的骚表情是怎么回事？我没眼花吧？ 同样惊悚脸的贱贱狂摇头：没啊没啊我也看到了！ 只是应恂很快拢了脸色，回：“外面。快吃，吃完开黑。” 好哦，好哦，好哦。 几个少年听话地低头扒饭，并开始陷入各种胡思乱想。 打开lol，应恂登上自己的一区大号。 他点开好友栏里，看了看小满的id，是暗的，不在线。 很早前，她就被他单独放在一个分组里。 手掌之下，好像还留着那女孩皮肤的触感与温度。 想到这，应恂松开鼠标，用拇指指腹，回味一般，捻了捻手心。 妈的，想想都开心。 真开心。 只是，他完全没留意到身畔几张贴在一起的啃手惊恐脸。 靠靠靠老大的骚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暗爽什么东西啊日！ 吃完饭，九岁提议开直播，难得一聚，必须留下点什么。 再说了…… 梦魇这种从不开直播，被粉丝戏称为“别人直播间里的男人”，自打退役后，已经好久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了。 他们难得五黑，所以非常有必要借着这个机会，来一发福利回馈。 其他人同意了这个建议，应恂也没反对。 九岁顺手拍了张照片po上微博，并说：我们在梦队的网吧五排，准备开直播，gogo。 果然，微博粉丝都发疯了。 “天啊，神出鬼没的梦魇大大啊啊啊啊啊。” “眠王的侧颜依然英俊逼人嘤嘤嘤qvq” “梦队退役了连微博不更了吗？？” “我就知道每天守着撒比九的直播间会有好事情。” “很强势，九弟这波节奏带得可以。”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们五个人坐在一起开黑，好想哭，真的好想哭，我以为不会有这一天了。” …… …… 难得一见的老队长现身，几个电竞相关博也忙跟着转发。 一瞬间，上百万人涌进了「tkg_九岁乖宝宝」的直播间，只为了看这场“世纪五排”。 屏幕上，观众们都在疯狂刷屏66666…… 满眼的弹幕像马赛克，完全遮住了屏幕上的东西…… 此等阵仗，硬是把九岁乐得笑出了两排小白牙，怕粉丝等得着急，他问其他几个：“我开组了？” “行。”萌面回。 九岁：“排位？” “废话，当然五排了，”贱贱是个臊性子：“快开，磨磨唧唧的。” “知道了。”九岁噘嘴，把他们一个个往房间拉。 应恂最后一个进了组。 只是…… 第20节 才进组不超过十秒，九岁都还没来得及开始排，他就退了出去。 九岁眨眨眼，不明所以：“老大掉了？” 萌面：“？” 贱贱：“？” re：“这是网吧诶，掉个毛。” 应恂淡淡回了句：“没掉，有事。” 九岁＆萌面＆贱贱＆re：？？？？？？？ 直播间弹幕顿时一片哗然： “啊啊啊啊啊啊听见了！！！！！！！梦魇的声音！！！！” “眠王不玩了？” “我八百年没看过梦队的ad了，让他玩一把好不好？” 九岁问：“老大？咋了？你别这时候耍酷啊。” 言外之意：喂喂喂，这直播间里起码有2/3的围观群众是奔着你来的啊，你不来了是几个意思？ 应恂没接话，也不回答。 紧接着，他身边的萌面，就偷瞄到应恂自己开了个匹配组，而后打开好友，邀请了一个id。 小满。 萌面眼尖，更八卦，马上就回头，小声嘀咕着问九岁：“小满是谁啊？” 九岁警惕地摘掉耳机，关摄像头：“什么小满，不知道啊……等会，好像有点熟悉？” re附和：“好像真的有点熟悉。” 啊啊啊啊啊啊啊，九岁点点手指，猛地想起来：“小满，小满！小满啊！！” 萌面：“……” 贱贱：“……所以到底是谁啊？” 九岁：“妹子啊！” 然后和re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是那个吧？” “嗯！”re肯首：“就是那个！” 九岁气声，难以置信道：“我靠……还真勾搭上了啊？” 看他俩眉来眼去，萌面一脸懵逼，迟钝几秒后，还是反应了过来：“难道老大女朋友？” 九岁沉重托腮：“……如果没猜错……应该是……” 萌面和贱贱瞬间惊讶地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他们也明白老大今天那些会突然冒出来的，让人背后渗寒气的骚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恋爱了啊！ 四双眼睛纷纷看向应恂，仿佛要把他透视出一个洞来。 应恂忍无可忍地回头：“怎么？” 九岁有点小憋屈：“不、不、不是诶，你就这么抛下小弟们去陪妹子了？” 他怎么和粉丝交代？ 毕竟弹幕上还在疯狂刷屏，急不可耐地说要看梦魇…… 考虑到群众情绪，re提议：“要不这样吧，我不玩了，你们组妹子，反正好多人都奔着老大来的啊。” “别啊，我们四个是连体婴，分开了会死的。” “那怎么办？”萌面瞥瞥应恂，毕竟老大现在已经陷入爱河双目失明不见兄弟…… 应恂回头皱眉：“谁说我不跟你们排了？” ！！！ 四个小孩顿时欢呼雀跃。 ** 另一边，s大女寝。 一无所知，完全在状况外的小满，只知道…… 一上线，应恂就拉她组队，和她交待了两句，说陪朋友打一把，过会来陪她，并且让她上yy，在那等他就好。 小满开了yy，就收到他的邀请。 点下接受，她不由一愣。 她好像……进了tkg的yy呢，因为房间里的id，全都是很熟悉的id。 上单，tkgjianjian； 中单，tkgjiusui； 打野，tkgmengmian； adc，tkgninghtmare； 辅助，tkgre； 她能清楚听见，几个年轻爽朗的声音在嬉笑调侃，有的甚至稚气未脱，和外面那些背着包骑山地车的小男生无异。 可即便如此，小满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知道，就是这么几个人，每天不知昼夜地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滑动鼠标，只为实现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梦想。 也是这么几个人，在一年多之前的国际大赛，顶着同样的id，创造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小满很听话地，静悄悄地等着。 连呼吸都放慢，放轻。 偶尔听见应恂一两句懒洋洋的声音，她都会忍俊不禁。 还是老样子啊…… 这个人，即使跟朋友在一起，话也很少呢。 二十多分钟过去，她听见一直满嘴骚话的九岁在说“赢了赢了”，应该是一局游戏结束了？ 鼠标咯嗒咯嗒，像是点开了什么东西。 接着，少年惊呼一声：“啊？妹子什么时候来的我们语音？” …… …… …… …… 突然间，yy里一片死寂。 小满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毕竟她和应恂的这些朋友，还都不熟。 只是她不知道，九岁无意间说漏了嘴，让百万人的直播间，也变得尴尬不已，猜疑万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但，也就须臾光景，另一个声线响起。 短短几个字，一样的慵懒低沉，却多了几分曾为队长的严肃呵令： “什么妹子，叫嫂子。” 第15章 第十五面 应恂话音刚落，整个yy，陷入了更为诡异的静默。 九岁的直播间里面，大家开始以一种无法名状的速度疯狂刷屏。 “！！！！！！！！！” “嫂子？？？” “什么嫂子？？？！！！！！！我要个解释！！！！！！” “梦队，是我们想的那种嫂子吗？我不相信！！！”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爆裂的声音。” “快两年没看到活的眠王，一上来就给我们会心一击。” “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呵呵，我为什么要来这个直播间？” “所以嫂子是谁？？有照片吗？” “说好的电子竞技没有爱情呢？说好的电子竞技没有直男呢？” “我粉了这么久的下路脑残cp就这么被拆了？？痛苦捶地！” “←前面，明明是处男cp好伐，我处男cp不可逆。” …… 当然，更多的，还是一堆喜欢跟风刷“666666”的围观群众。 机灵的九岁第一个反应过来，哈哈一笑，狗腿子地应和道：“对对对，嫂子，嗯对！应该叫嫂子！不过嫂子怎么来的？” 应恂沉着声：“我邀的。” 四个脑袋齐刷刷看过去：好歹提前通知我们一下行吗？ 第21节 应恂面不改色。 贱贱回过头，啧啧有声：“这是咱们私人yy进来的第一个女人吧。” “嗯，”九岁摇头晃脑，顺手打开yy，给了小满一个黄马：“也是第一个，拥有tkg歪歪黄马的女人。” 弹幕再一次癫狂： “第！一！个！！” “梦魇大大真的在谈恋爱？还特意找今天公开？” “我失恋了，我死了，大家再见。” “妹子变嫂子，厉害了word魇哥。” “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怎么回事？我只是来看打游戏的啊。” “活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嫉妒心这种东西。” …… …… 而另一头，完全不知那边早已天翻地覆的小满，被梦魇这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弄得好一阵面红脑热。 她一开始以为这人只是随口说说，近乎于一个小玩笑。 结果小孩配合了一下，他还煞有介事地认可起来。 小满的脸更烫了，椅子像火烧，搞得她愈发坐立不安，完全不好意思，再坐在电脑前。 “嫂子”…… 嫂子…… 喂…… 同学…… 朋友…… 干嘛这么突然的，就在他队友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 不对，他们什么关系？ 她怎么就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拉了个小手就算了？ 他都没问她意见呢，作数吗？ 小满单手掩面，不忍看屏幕上的yy列表，耳根都红了个透。 看到九岁给她黄马，她赶紧在公屏上打字，“谢谢。” 九岁差点趴在键盘前：“我的妈，嫂子你可折煞我了诶，老大的女人，把整个频道送给你我们都没一句怨言。” “行了啊。”应恂瞥了他一眼，眼刀嗖嗖，示意他越说越过。 “好，”九岁拧着腰，都不敢再打开看自己的直播间，他大概已经脑补到此刻的弹幕是什么鬼样子了，他侧头问应恂：“老大，还排吗？” “不排了。”应恂退了组。 弹幕又是一片哀嚎和唏嘘。 紧接着，贱贱看到应恂退出游戏，登上另一个号。 id叫……犯罪级可爱？ 贱贱险些嗤笑出声。 然后，应恂就顶着这个过分卖萌的网名，开了一局匹配，邀请小满进组。 re扫他屏幕两眼，又揶揄地和其余队友对视片刻，都心知肚明，不再言语。 继续四个人打排位…… 至于不假思索就离开带妹的那个，就当重色轻友被团队剔除了吧，哼。 * 小满进组，看到房间里就应恂一个人，好奇打字问：你不陪他们玩了吗？ 玩过一局了，底下都陪你。他回道。 小满心跳加剧，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这个人，现在无论说什么话，像有火焰一样的魔力，能烧得她面红耳赤的。 小满继续打字：他们会不会有意见啊……我就这样把你抢走了。 唯唯诺诺的，软绵绵的小点心，是她一贯的语气。 梦魇挽唇，回：他们不敢。 小满也跟着笑了。 就是这个静谧的午后，不过几局匹配的光景，掌盟，各种lol相关微博，微信公众号，百度贴吧，论坛都八卦地发布了曾经的神级选手、第一adc梦魇脱单的新闻和消息。 唯恐慢了一步。 梦魇长年不更快要长草的个人微博，也被几万条评论轰炸得热闹无比，下面各种揣测与喧嚷，吵吵闹闹的，不曾间断。 而这一切，小满一无所知。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宿舍的电脑前，跟在梦魇身后，在下路蹭经验，看着他一如既往的carry。 他顶着不为人知的id，没人知道这张普通外壳下面藏着的人到底是谁。就好像，他真的成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adc。 也是这个令电竞界哄闹不休的下午， 谁都知道，曾经专注打游戏，不搭理任何女粉丝，并且低调到死，从不主动透露私生活的梦队，第一次在大众眼皮子底下，公开了自己和一个女孩的恋爱关系。 只是没有人清楚，他的脱单对象到底是哪位，她姓甚名谁，她的身份，她的年纪，他们全都无从得知。 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对一个女孩子，才叫对她好，才能让她开心，他只知道，只想让她知道—— 我向全世界坦诚对你的爱意，也把你收藏在我心里，任谁也找不到你。 第16章 第十六面 参加完毕业典礼，小满回到家，变回真正的无业人员。 满妈又开始每日一催，小满啊，“找工作”和“找男友”，总得拿一样出来吧。 小满听得耳朵都要生茧，每回妈妈提起来，她都飞快窜回自己卧室，拒绝被念叨。 应恂的事，好像不明不白地就开始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妈妈开口。 再说了，她和应恂也快半个月没见上面，她忙毕业，他……好像去海市参加一个知名数码品牌的官方活动？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很少和她提工作上的事，每天的闲聊，也都是她在倾诉和吐槽，他负责倾听和接话。 回家快一周了，明明住一个小区，却谈得像异地恋一般。 小满也不好意思约应恂，总觉得……女孩子家家，太主动会羞愧难当。 周五晚上，吃完晚饭，小满坐在沙发上刷微博，突然收到一条微信。 应恂发来的： 见一面？ 又是这三个字，简单粗暴。 不过算证明了，对方忍不住想见她了吧？ 小满拿高了手机，到眼边，噼噼啪啪打字：什么时候？ 现在。 他回。 现在？ 小满瞄了眼墙上的始终，八点二十，挺……晚了的吧。 大概感受到小满的迟疑，对面说：我刚好出门。 小满问：出门干什么？ 应恂：倒垃圾。 什么东西。 小满不自觉地咧嘴，敲字：所以重点是倒垃圾，顺便见我一下吗？ 应恂：倒垃圾是借口。 小满在心里长长地“喔——”了声，故意逗他：那我找什么借口出门呢。 应恂：你也倒垃圾。 他的耿直可爱让小满快笑倒在沙发上：家里没有垃圾了怎么办。 应恂：买面包。 ——他居然真的很认真地在给她想办法，能和他见上一面的方法。 这就是二十七岁的男人吗？ 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傻得要命，充满了没一点心机的，干净真挚的孩子气。 小满叹口气，无奈：在哪见？ 应恂：西门。 小满：嗯。 小满从沙发上下来，随便找了个说辞就顺利被允许出门。 出门前，她把头发揪出一个马尾，从手腕上咬下橡皮筋，扎起来。 换好鞋，她在玄关镜子那站了会，觉得不对劲，又把头发放下来，用手指梳了几下，才闪出门。 第22节 到了西门，不出她所料，应恂已经在那了。 他背对她站着，还是短袖t恤，宽松长裤，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穿搭，依旧被他苍白的皮肤和高挑的身姿衬得非常好看扎眼。 小满悄悄走到他后面，他还没注意到。 想叫他名字，可……害羞得叫不出口啊。 那，戳戳他后背，引起他注意呢？这个打招呼方式似乎又显得轻佻…… 索性，拉了拉他衣摆，很轻很轻地，扯两下。 应恂回头，垂眼看身后的小女孩子。 她从来不敢正视他，头顶只到他肩膀。 坐立不安，心绪难定，什么事都做不了。 这是他每次等她的心情。 而见到她之后，他满心里都是愉快，接着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章小满啊章小满，你是糖做的吧。 “你垃圾呢。”她看他两手空空，这样开场道。 她一说话，他就甜滋滋，应恂勾着唇角：“扔了。” “嗯。”她应着，刚要再说什么，应恂已经先她一步开口：“来得路上就扔了。” “啊？”小满望向他，不明其意。 “要腾出手。”他答着，顺手就握住了她一只手，牵在自己手里，这个动作，他在心里酝酿了一路之久。 小满愣了，顷刻反应过来，好啊，这人，刚才还觉得他很单纯，其实坏得很。 “去哪？”应询问。 “不知道诶。”小满脸热热的，因为男人的手心湿濡濡的，全是汗，和第一次拉她手一样，她不忍心拆穿他。 小说里什么干燥温暖的大手啊，都是骗人的吧>< “随便逛逛。” “嗯。” 反正他们小区很大。 他也不怕遇到熟人。 六月底，天已经有些热了。 晚风都带上了些微暖意，吹过去，草木簌簌，很是惬意。 他们没有说话，只安静无声地走着。 拉着手，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相同的路走了好几遍，好像也不觉得枯燥。 来到中心公园的人工湖旁，应恂说：“休息么？” “嗯。”小满点点头。 “喝水吗？”应恂看到不远处有个贩售机，不等小满回答，他就大步流星地去了。 小满一眨不眨盯着他背影，看他停在贩售机前。 弯身，去裤兜里拿钱，过了会，又站起身，烦躁地搓了下脑袋，慢吞吞走回来。 唔，两手空空。 只多了一脸郁闷。 “出门太急了，没带钱，”他闷闷道：“也不好用手机付款。” 小满与他对视半晌，从鼻子里，哼笑出声。 她无奈地拍拍自己的裙摆，连衣裙没口袋，她也没带钱。 见她笑了，应恂也跟着笑了。 “我的。”应恂坐回她身畔，说道。 在lol当中，「我的」有背锅的意思，表示刚才犯了错，导致队伍损失。 “不要紧的。”小满说，她觉得，一点事都没有。 窘意过去，没喝上水的两人，比肩而坐，静静望着面前的人工湖。 坐在湖边长椅上，对岸的树杈上明灯熠熠，映着湖水，像是淌到了人间的星河。 风光那么好，可惜…… 太安静了。 和刚才散步一样，沉默到底。 其实，小满有些害怕这种静默，会让她置身一种“没话聊”“不适合”的尴尬处境。 小满咬了咬下唇，有些小惆怅道：“景色这么好，就是不知道跟你说什么，还不如召唤师峡谷里面有话聊。” 星点灯火里，身边的男人动了动：“那就不说话。” 他说着，再一次握住她手。 只是这一次，好用力。她清楚感觉到，有细微的痛意，蔓延在肌肤脉络。 他微微侧过了身体，一直在看她。 脸颊随着他加重的力道，和他露骨的目光，慢慢地烫起来。 小满紧盯着眼前的湖，睫毛发颤，她知道什么在靠近，男人呼出来的热气罩过来，那么明晰。可她不敢看，更加不敢躲。 她在怕什么，又在隐隐期待什么？ 背上是汗，是凉，她也不清楚，反正反复冲刷着。 心跳得太快了，心梗一般，小满呼吸急促，根本呼吸不过来，喘不上气。 被施了石化咒，完全僵固住。 他停在眼前，近到看不清的地方，湿乎乎的热气撩得她鼻尖发痒：“能亲吗？” 再问她，嗓音哑哑的，磕在耳膜，心也跟着泛痒。 唇瓣微启，小满要说话，也来不及了，有什么已经贴上她嘴唇。 好像，满湖的星星突然炸开了，她脑子里，只剩下亮晶晶的东西。 第17章 第十七面 小满和应恂坐在那里，亲了好久。 只是亲，一下一下，用嘴唇啄她，含吮她唇瓣，却始终没有把舌头伸进来，舍不得离开，又怕冒犯了她。 饶是如此，小满的脸还是烫如火烤，脑袋要炸，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不自觉地揪紧了男人胸口的衣料，绞缠着，轻轻地哼。 …… 半个小时后，应恂把小满送回家，目送她上楼。 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她的步伐，一层一层被点亮，应恂静静盯着，心好像也跟着一度一度发光。 直到这几层的光都灭了，应恂才收回视线，勾唇一笑。 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多了条微信新消息。 点开来看，是他的小姑娘，乖乖巧巧地跟他汇报：我到家了。 应恂知道，但他还是回了一句：嗯。 小满问：你呢。 应恂：还没有。 小满：快点回家啊，好晚了。 应恂：好。 回完这个字，应恂才把手机抄回裤兜里，转身想走，顿了顿，又回头拿出手机，给小满发了条信息。 “到窗口来。” 难道他还在楼下？ 心绪稍平的小满，又不可控地紧张起来，她讶然地张了张嘴，趿上拖鞋，马不停蹄，一路小跑到书房。 书房的窗户刚好可以将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撕拉一下扯开窗帘，小满就瞄到楼底还有个颀长的影子，纯黑的t恤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因为爸妈都在客厅看电视，小满不敢大声喊叫，只趴在窗口不断晃着手机。 楼下的人很快注意到她，遥遥望过来。 只是望着，一言不发。 小满抿唇，忍着那些快冲出心房的甜蜜笑意，她低头给他发短信：快回去吧。 应恂回：再看一会。 小满又抬起下巴看回去，草木郁郁，花圃里的老旧地灯不算明亮。更何况她住五楼，楼层略高，真的不大看得清应恂的五官。 于是，回曰：太黑了，我看不见你。 男人收到消息，当即把手机屏幕调到最亮，然后抬手，悬在自己脸边。 白莹莹的，阴森森的。 小满笑出了声，低头敲字：你这是要吓人吗？ 应恂瞄了眼消息栏，调出手机闪光灯电筒，以更明亮的效果为自己打光，方便楼下的姑娘看他。 瞥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小满笑容愈发灿烂，给他回语音：“傻不傻？会伤眼睛的。” 第23节 闻言，应恂也笑了，把手机放回去，和她说：真的走了，回去再联系。 嗯，小满握着手机，就伏在窗沿上看着，目送他一步三回头，越走越远。 ** 七月初，章小满开始着手找工作的事情。 找工作这事，你想要的一般看不上你，想要你的你又瞧不上它，急不得。 长辈灵敏得很，满妈早就嗅到了女儿已然恋爱的气息，但也没催促她快点把正主带回来瞧瞧。她已经长大成年，要给她足够的尊重与空间。 只是不再整天叨叨着想要女儿找对象的事，所以，小满也就剩下“找工作”这么个压力。 四处面试的缘故，小满打游戏的时间也变得极少。 偶尔晚上回来玩个一两把就开始打呵欠犯困。 她不玩，应恂自然也不会玩。 曾经的奸.情圣地——召唤师峡谷，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冷清。 看到宅男哥哥每天都心甘情愿地出门，不是接嫂子就是送嫂子，应璇难以置信地大呼：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曾经的网瘾少年竟然沦为妻奴？！ 晚上，应璇在哥哥房里蹭wifi，他房间离客厅最近，信号更强。 单身狗应璇一边刷着微博，一边无法理解地问：“你和嫂子每天见面不腻吗？” 应恂在pad上面玩着俄罗斯方块，头也不抬，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腻。” “怎么可能不腻？”应璇好奇地凑过去。 “好看。”还是言简意赅两个字。 “啊？” “她好看，”屏幕上，一排彩色的方块消了个干干净净，应恂继续面色不改：“百看不厌。” 应璇：…………………………？？？？？？？ ？？？ 少女咬着四根手指，瑟瑟发抖，世界好玄幻，我仿佛不认识面前的人是我哥。 应璇决定打击打击这个沉浸爱河目中无人的男人，啧啧道：“哥，嫂子好看，不代表你也好看啊，你看啊，嫂子天天面试，每天见到的都是那些西装革履的体面男人，你呢？” 在接收到男人总算肯纡尊降贵施舍过来的视线来之后，应璇嫌弃地“噫”了声，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天天这熊样，t恤，牛仔裤，要么格子衫，屌丝样，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嫂子估计早就看烦了。” 应恂目光一顿。 “你要换装备！换装备，知道吗？”应璇摇头感叹道：“衬衣，西裤，皮鞋，再戴个简约而不简单的名表，哇哦，想想都好苏，你也27岁男人了，都不知道打理打理自己。” 应恂：“……”辩驳：“她没意见。” “女人才懂女人好吧，嫂子那是温柔宽厚，不好意思跟你瞎逼逼多计较。” “……” 应璇走后，应恂陷入沉思。 ** 两天后，从茂业大厦出来的小满，长长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看到应恂发消息说自己在门口喷泉左侧那条路等她。 小满弯唇，挎上手袋，往那边走。 下一刻，她看到一个有些眼熟，但似乎又不那么眼熟的身影。 是自己的男朋友。 对，只是…… 难以相信的地方在于，他今天居然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皮带恰到好处地勾出他劲窄的腰身。 衬衣也被他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竟透出一股商务精英考究禁欲的气息。 与他平素喜欢的穿搭大相径庭。 不知是日头正盛的缘故，还是这身衣装让他极度不自在，应恂皱着眉，一身的无所适从，一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扯领口。 小满先是一脸懵逼。 继而笑开了，往他那边走。 “喂。”她停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应恂垂眸，见到来人后，眉间的皱褶瞬间抚平：“嗯。” 小满别开眼，失笑，继而问：“你今天干嘛，穿成这样？” “不知道。”应恂答了这样三个字，语气里明显夹着一滴滴烦躁。 小满抿了抿唇，不敢再瞎乐呵：“嗯，上车吧。” 各自上了副驾和驾驶座，小满系好安全带，转眸看应恂，夸赞道：“很帅。” 手刚握上方向盘的男人为之一怔，偏头对上她视线，他的眼底有很明显的情绪在闪动，好像在……索要她的再一次认可。 “很好看啊，你高高瘦瘦的，长得又帅，穿什么都好看。就是，干嘛穿这么正式，”小满回望，莞尔：“我还以为我不小心上了面试官的车呢。” 应璇这白痴果然是坑逼队友。 应恂不自然地干咳一声：“下次不这么穿了。” “没事啊，”小满眼神温柔：“你想换风格也不是不行，毕竟你也二十七岁了，又是……唔，老板，这身衣服还是很合适的。” “不过吧，”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洁白柔软的手指，就这么覆到男人衬衣领口，自然而然地解开了他最上面一颗纽扣：“这么扣不勒得慌吗？” 刚才在外面，她老远就觉得他好像喘不上气。 应恂浑身一僵。 喉结轻滚，咽了咽口水。 应恂的身体反应，让小满也兀地察觉到，自己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好像太……露骨和挑逗，尺度大了些…… 脸一下子涨的通红，飞速地想要抽回手。 应恂已经快她一步，捉回了她嫩气的小手。 小满这下留也不是，拒也不是，只好任由他握着。 他不开车了，抚揉着她手背，根本不想撒开。 半晌，脸几要滴血的小满问：“不回去了么。” “等会，”应恂声音哑哑的，像是太久没有喝水：“这会，还开不了车。” 开不了车。 想亲，想抱她，想把她按在什么地方，需索更多…… 轰一下，小满脑袋被这句他口中这句，过分直白的原因炸得滚烫。 什么意思…… 天呐，她好像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这会，不行。 车里开着冷气，可似乎还是热。 应恂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今天面试怎么样。” “还、还好吧……”小满赧意未退，讲话还有些支吾。 “别面试了。”他突然说。每天看她早出晚归，迎来送往，他也烦了，厌了。 “嗯？”小满抬头，望着他眼睛，疑惑道：“那我去哪工作啊，难道去你网吧？” “嗯。” “你那竟然还差人哦？”小满打趣。 “差人。” “差什么？” “老板娘，”他语气认真地，重复：“差个老板娘。” 第18章 第十八面 盛夏已至，lpl夏季赛也如火如荼进行着。 tkg几乎不费劲地以全胜之姿，成功闯入四强。 lpl是中国大陆最高级别的英雄联盟职业比赛，也中国赛区通往每年季中邀请赛和全球s级总决赛的唯一渠道。 每个夏季赛中，会选出三支国内顶尖战队前往美国参加全球总决赛，所以，半决赛尤为重要，决定了你是否有资格拿到通往世界顶端的门票。 应恂退役后，如今的tkg adc，theone，才十六岁的年纪，就在各大赛事中有着不俗的表现，连解说都不断感慨大魔王后继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小个子里面潜藏着大能量。 今年的lpl夏季赛，已经是梦魇退役后的第二年。 所有与他有过交手的战队，还是难以忘记那些年下路被支配的恐惧。 他玩的大嘴，即便对面是奥巴马、女警这样前期对线能力极强的adc，也照样被压得补兵无力。 今年的半决赛，tkg经理特意给应恂邮件，希望他能来魔都一趟，给队里的这群小子打起鼓劲。 应恂回道：他们现在很强了，别担心。 经理回：我不担心，只是他们都说，有你在更安心。 随后队里几个小子都给应恂发消息，各种撒娇卖萌要他来撑场子。 应恂挡不住，答应了。 并且当晚就和小满报备：我后天要去趟魔都。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去吗？ 第24节 小满在一家文化公司实习，朝九晚六有双休，还算清闲。 收到短信的小满打开日历，瞄了眼，后天刚好是周六诶…… 要去吗…… 小满回消息：待几天？ 应恂答：两天。 小满挠挠发梢，那还好哎，不过……要征得妈妈同意的说。 于是，回过去一个“等一下”，蹑手蹑手跑到妈妈房间。 房门半掩着，妈妈正坐在床边，看电视剧。 小满探了个脑袋进去，笑得甜兮兮：“妈——” 满妈抬眼：“什么事？” 小满把自己整个人放进去：“我周末要去趟魔都。” 满妈按小了电视声音：“公司出差？” 不……和男人出去玩…… 小满不由心虚，声音越发微弱：“和朋友出去玩……” “谁啊，”满妈笑了笑：“你男朋友？” 小满心一跳，果然，知女莫若娘，她谈恋爱的事还是瞒不过老妈慧眼。 小满如实承认，坦白从宽：“对。” 满妈招呼，并拿了张凳子：“你进来说。” “好……” 跟妈妈对面而坐，仿佛审问。 好吧，似乎就是审问。 “谈多久了？” “三四个月了……” “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三个月……” “多大了？” “27。” “比你大四岁，倒还好。”妈妈若有所思。 “……唔。” “住哪啊？” “就我们小区……” “啊？这么近？” “嗯。” “难怪最近老往外跑，哼。” “……” “个子呢？” “高的，蛮高的，我头顶到他肩膀吧。”小满偷偷把自己说高了三厘米。 “长的呢？有照片吗？” “…………有的。” “给我看看。” 小满调出应恂一张照片，小心递给妈妈。 满妈有点老花，拿远了细瞧，评价：“嗯，不错，也干净清爽。” 小满偷偷摸摸扬唇，那是。 满妈把手机还回去：“做什么的啊。” 小满：“……” 完、完蛋了。 她最怕的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回答应恂的职业呢，毕竟上一辈不太懂电竞这种东西，要不说他开网吧的…… _(:3」∠)_开网吧…… 总觉得在父母眼里，像什么地方老大才从事的东西呢。 满妈见她沉默：“怎么不说话？没工作？” 小满支支吾吾：“不、不是的，他有工作，只是，不是一般人的做的工作，不太好说。” “特警？”最近在看刑侦片的满妈脑洞突破天际：“卧底？” 小满，险些倒下。 — 两天后，小满顺利坐上应恂的车，虽然征得同意的过程比较艰辛。 那天晚上，她花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和妈妈解释清楚，她的男朋友真的不是只会打游戏的网瘾少年…… 妈妈将信将疑，直到小满一条条地翻给她看，有关应恂的那些新闻。 满妈才逐渐理解过来，原来这世上，也有一种同样热血的体育竞技项目，叫电竞。 而女儿现在交往的男朋友，就是这里面的，佼佼者。 宁市离魔都不算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便到了虹桥。 把车听到酒店的地下车场，应恂没急着出门，只是偏过身，看向副驾的小姑娘，问：“要口罩吗？” 小满眨眨眼：“外面没雾霾啊。” 应恂失笑：“不是雾霾，这间酒店是他们替我订的，就在赛场旁边，里面肯定会住很多队员和媒体，我担心你被看到，拍到，有麻烦。” 小满这时才“喔”了一声，回问：“你戴吗？” 应恂嘴角上扬：“我是男人，戴什么。” 哎呦真拽，小满抿了抿唇：“那我干嘛要戴。” 他都不惧，她有何忧。 于是乎，两个人都正大光明地下了车，应恂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住小满的手。 女孩子背着双肩包，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说不怕，到底还有点慌。 所以，她也一直低头，不敢和任何迎面而来，擦肩而过的路人，对视。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停在前台，拿房卡，他和小满要了身份证。 小满乖乖从钱夹里拿出来，递过去，他也当即垂眸。 小满急了，挥舞着双手想挡：“喂喂好丑好挫的，别看！！” 应恂勾唇一笑：“已经看过了。” 小满：“……” 应恂问：“什么时候的照片？” 小满：“高二时拍的，很挫的……” 应恂：“没有，很漂亮。” 她那会还是齐刘海短发，别在耳后，眼睛亮亮的，像可爱的麋鹿。 看了会这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前台才说：“先生，这是你们的房卡，帮你们订房间的人，给你们订的大床房，在八楼，电梯左拐就到了。” 小满：“……” 大、大床房？她没听错吧？ 应恂：“……” 跟他说好的标间呢，这些人真是……恶趣味。 — 约好第二天和tkg聚餐，所以应恂和小满先去了客房。 第一次孤男寡女待在同一空间，两人都有些尴尬，应恂更是坐立难安，一会看看电视，一会又翻翻杂志，要么就去喝水，不断地喝水…… 是夜。 应恂担心他一个大男人在，小女孩家家的实在不自在，吃完饭就蹭到九岁他们的总统套间里洗澡。 洗完澡，还留在他们房间，坐地毯打扑克。 他特意给小满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洗完澡睡床，我在九岁这边打扑克，过会就回去。 ——给了她一个完全自在宽裕的空间与时间。 想了想又补上几个字：你早点休息。 结果被tkg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集体嘲笑：是不是男人？禽兽不如！注孤生！巴拉巴拉…… 应恂也懒得解释，一摔牌：好好打。 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跟他们多逼逼。 有些事，他自己都没做好准备。 他想，那姑娘应该也是。 第25节 临近十点半，应恂挥挥手，和队友道别，回到自己的客房。 他轻手轻脚，生怕里面的女孩子已经睡着。 开了门，应恂又回头小心关上，才往里走。 走了几步，他停下了步子，像被什么力量阻住了，无法让他再往前走。 他的女孩子的确已经睡了，是啊，起了个大早，路途劳顿，本应该自然醒的周末，还要陪他来这大老远的陌生地方。 不过，她睡在了沙发上，盖着小毯子，小腿微蜷着。 乌黑的发丝儿拢在洁白的侧脸，像夜里白雪。 应恂出神地看着。 他小时候虽然不爱学习，但也看过不少童话书，他想，睡美人，应该就是这个样。 应恂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小满依然没有醒，一动未动，呼吸均匀。她睡在了沙发，想把床让给他。 傻。 真傻。 应恂轻轻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弯腰把女孩打横抱起来。 这一抱，动作有些大。 怀里的女孩果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男人已经生了些小胡茬的下巴。 “应……”小满瞬间醒了，想叫他名字。 “别说话，”他打断她：“睡觉。” 小满就真的，不吱声了。 他把她抱到柔软的床上，小满侧了个身，能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身后一陷，他也睡上来了。 还关了灯。 黑暗的潮水涌过来，小满一下子好紧张，呼吸不稳，揪紧了床单，有点警惕，也有点慌张。 身后男人动了动，慢慢的，没声音了。 小满的心才放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 一只有力地手臂，就把她带进了胸膛。 小满的身体，也立即僵硬起来。 男人一瞬间离她特别近，她能切身感受到他湿热的鼻息。 “睡觉，”他的鼻尖抵在她耳后，温柔地蹭着她的头发，皮肤。 他低沉停在那，呢喃：“晚安。” 小满的心跳逐渐平缓，没有挣扎，亦是同意，任由他这样背后抱着，抱着自己。 温香软玉，是谁发明了这个词。 应恂痴迷地闭上眼，却毫无睡意，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这一刻，死了也值得。 第19章 一面永远 翌日，不出所料。 掌盟、贴吧、各大电竞赛事相关微博，包括lol官方tgp首页都争先恐后地发布了“tkg前adc梦魇现身赛场酒店，手牵妹子疑似梦嫂”的相关新闻与讯息。 并且还配上了两人的偷拍图，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握着旁边长发女孩的小手。面色自在从容，像是丝毫不惧被拍。 其中一张更是给诸多专注撸游戏的单身狗会心一击——我们这位长年保持冷漠不屑表情的眠王，低头跟妹子讲话的时候，竟然笑了，还是露齿笑，好看得令广大玩家仿佛不认识这个人是梦魇。 梦大神退役后，跟人间蒸发似的，从不出现。 结果每回一露脸，就搞事，各种搞事，搞得整个圈子瞬间爆炸。 这条资讯才发布两个钟头，掌盟下面的网友评论竟一下子飙到了三十多万。 抗压吧，背锅吧等首页屏霸都是事件相关帖，不是在讨论妹子长得怎么样，就是在询问妹子的身份。 只能说，窥私欲是人类的通性。应恂的绯闻，一下子把lpl夏季赛的风头抢去一半。 “妹子我给9分。” “难不成又是哪位粉丝小姐姐？” “不是网红脸好评，身高差好评，服装发型好评……以及，梦队宠溺的眼神好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据说刚大学毕业，梦老牛吃嫩草，呵呵” “上面，小姐姐是长得好嫩好软好美啊qvq” “梦魇真的恋爱了，心被掏空，虽然已经被掏空过一次，这次是真的一点侥幸都没有了_(:3」∠)_” “谈你妈的象拔蚌恋爱！！” “我想知道电竞选手是不是都必须找个漂亮得一匹的女朋友？？我们这种朴实无华中见微光的心灵美girl就没有任何机会？？” …… …… 小满在酒店里翻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脸上一阵阵泛红。 她考虑过应恂的知名程度，但没想过他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 瘫在沙发上，偷偷瞄一眼一旁调电视的应恂。 男人面容异常平静，好像外面的一切喧嚣都都与他无关。 ……果然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早就习以为常了是么…… 可是……啊啊啊啊啊好羞耻…… 不过，再怎么羞耻，还是要跟着他，去赛场上为他曾经的站队加油鼓劲。 再出门时，昨天还抬头挺胸的小满，完全沦为了畏畏缩缩半躲在应恂身后的小鹌鹑，下巴更是不敢抬高一毫。 至于应恂，闹出新闻，反倒更加大方，连帽子都不戴，一身轻松。 从保姆车上下来，门边几个蹲点的粉丝瞄到他，纷纷激动地相互拉扯身边同伴，旋即就掏出手机拍照。 tkg的几个小孩跟在后面，一个接一个跳下车。 见到不远处一撮兴奋得快晕古起的小姐姐，九岁不禁摇头感叹：“真是哥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依旧留有哥的传说。” 一行人搭上手提包，谈笑打闹着往里走。 应恂走在中间位置，他今天别出心裁地穿上了曾经的队服，全黑的款式，完完全全融入了站队之中。 两年了，男人五官未变，气场也不曾减少一点，好像还是那个站立在世界之巅的adc，正在走向属于自己的舞台中央，有一场华丽表演在等他开场。 只是现在，多了个并排行走的人。 他的心上人，有着柔软的小手，被他牢牢握住。 快到后台，走在最前面的萌面突地顿步，以至于后面几个都跟着停下，险些撞上。 因为他被一个……可能身高才到他膝盖的小男孩挡住去路，嗯，小男孩，肉嘟嘟粉嫩嫩的脸蛋，软乎乎的刘海下面，是黑曜石一般亮晶晶的瞳仁儿。 此刻，这小子正一动不动，仰着脸，死死盯住他们。 “喂，你谁家小孩？”九岁从萌面后面，探出半个脑门：“干嘛挡路？” 小满也好奇地望过去，天呐，好可爱，体内深处的所有母性因子在一瞬间蠢蠢欲动。 那小孩不回话，只是把他们一圈人扫了一遍，用奶音以非常老气横秋的口吻问：“你们是tkg吗？” 经理被逗笑了，他知道这小孩是谁，但也忍不住逗他：“是啊。” 小男孩“喔”了一声，先是礼貌地说了声“哥哥们好”，继而又雄赳赳气昂昂放话：“你们都会被我爸爸打败的。” 一时间，一圈人都哈哈大笑。 re笑得最为开怀，回头问：“这谁家的啊？” 话刚问完，一个女人已经闪身出来，一个健步上前捞起地上的小不点，训斥道：“你又乱跑！” 说完便面向tkg队员，笑眯眯抱歉道：“对不起啊，儿子不懂事。” 俨然是这个孩子的妈妈，但一身少女味道，又让她看起来年龄难辨。 看清她的长相后，大家脸色一变，愣了愣，这不是…… 很快，又是一声懒洋洋的催促和轻嘲：“快点，怎么娘俩都喜欢到处乱跑。” 来自不远处的一道颀长身影。 就站在拐角，倚墙而立。 女人再次说了句“不好意思”，便把小孩重新放回地上，牵着他往后台走，一面回嘴道：“我到处乱跑？陆思诚你能不能看好你儿子啊，我真是……” 她声音渐远。 小满才好奇地小声问应恂：“这是谁？” 经理扬起下巴，答道：“那女人叫童谣，刚才叫他的是她丈夫，陆思诚，是圈子里的出名的模范夫妻。” “嗯，模范夫妇，一个中单，一个ad，”贱贱附和道：“他们俩早几年效力电信站队，抱回了属于中国的第一个s赛冠军奖杯。” “女选手？”小满诧异，她从来没见过女选手。 “近几年唯一的女选手，”应恂望向女人消失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前辈。” 九岁揉揉鼻子：“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都有了孩子还在打比赛？”小满愈加疑惑。 第26节 re被她的问题弄得嘿然一笑，回道：“怎么会，他俩都上年纪了，中老年手速打比赛么。只不过退役后没两年陆思诚就投资建了自己的战队，lzhb。” lzhb，一说这个名字，小满就知道了。 是tkg最大的竞争对手。 早有圈内人预料，这届lpl的冠军一定会在他们两支队伍之中诞生。 经理叹了口气，接话道：“唉，说起来，他们这个战队的名字也起得太随意。” 应恂也笑了：“裸装寒冰是么。” 听到这个梗，队里所有人都乐了，九岁拍拍应恂肩膀，故作语重心长说：“老大啊，你要是哪天突然想建队，千万别变得和lpl老醋王一样，起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名字。” “我自然不会。”应恂理所当然挑眉回，他揽住小满肩膀：“再说了，我家这个，只崇拜我，只会喜欢我这一个adc。” 噫——所有的队员狂搓鸡皮疙瘩。 看到大家都有反应，只有小满一个人不明所以。 这种感觉超难受的说。 走到后台的时候，她悄悄扯了下应恂的衣摆问，轻声轻气问：“什么是裸装寒冰啊。” 应恂弯身，俯靠到她耳边：“刚刚那个小孩的父母，那女人很迷一个叫微笑的远古传奇adc，裸装寒冰算他一个黑历史吧，所以他先生给自己战队起了这个名字。” 听完这个梗，小满也忍俊不禁。 他离她太近，见她眼睛弯弯，眸光闪闪，笑得分外娇俏动人。应恂心思一动，也不顾上左右看，顺势在她耳后就亲了一口。 小满当即愣住，三秒后，回魂，憋着一张番茄脸挥舞两条小手臂敲他，喂喂喂别这样这可是在公众场合诶！ 一旁其他战队的吃瓜群众，抽嘴角： 呵呵，呵呵，来一家三口虐狗还不够，又来一对，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 有了老队长在看台的慈爱目光buff加持，半决赛中，tkg表现很棒，以3:0的完美数据顺利拿下决赛名额。 果不其然，要和“裸装寒冰”战队在决赛厮杀。 只是，应恂就陪他们走到这了。其实两年前的世界赛后，他心里已完全告别了这里。 一群小孩送他离开前，他特意叫来theone，给了他一个拥抱，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走后，他才来。他没和这个少年相处过，他也未必是他的粉丝。也许，仅仅因为他是tkg的队员，是他曾经效力团队的一部分，又或者，他在看他身上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时代在更迭，岁月不会为谁驻足，但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总会留下深刻印记—— 草莓，微笑，小狗，诺言，smlz，伞神，chessman…… ——谁曾忘却？ 所以，接下来，小孩们，请不要胆怯地，勇往直前地继续走下去吧。 不论成败，无谓输赢，你们都是一群发光的存在。 你们是这个圈子，永远的星星。 他为之骄傲。 — 回到宁市，应璇吵了闹了好几天，要见嫂子一面。 于是，约了一天，应恂捎上小满，相约在…… 乌托邦网吧…… ……开黑。 三个loler，也就这么点追求了吗？！ 网管特意为老板及其亲属安排了一个三连坐的小包间，开电脑后，三个人登上游戏。 应恂这回用不上妹妹的账号了，只好开了自己的大号。 一打开，n条加好友申请。 全部忽略。 接着匹配，组队，进入选英雄界面。 应璇选了中单球女，应恂还是戏命师，小满现在已经会好几个辅助了。 应璇按下确定，探头去看小满屏幕，看见她的鼠标在琴女和娜美之间逡巡了好半天，最后选了德玛。 噗。 应璇笑出声。 应恂斜她一眼：“笑什么？” 应璇清了两下嗓子：“嫂子……果然很可爱啊。” 应恂冷呵：“需要你说？” 应璇嗤了声。 小满脸微微热，他们应家的人，说话都这么直白的吗？ 进游戏后，在基地现身，自家两个路人立马炸了。 在团队频道不断刷屏问： 梦魇？ 梦魇？ 本人？ 梦魇？ 是本人？ 不胜其烦的男人，立刻屏蔽了聊天频道。 接着小满就看到打野龙姬在所有人频道说：梦魇在我家，你们完了。 对面的小鱼不信，回道：吹比 龙姬：我要是吹比就送你一血，咋样，我要是没吹，你送我一血。 小鱼：行。 两个女孩看着他们打赌，唇角忍不住上扬。 至于剩下的一个置身事外的男人，操纵着自己的英雄就往蓝爸爸那边走。 小满也匆匆扛上剑，像第一次和这个人开黑玩游戏一样，屁颠颠地跟着大长腿戏命师往蓝爸爸那边走。 结果，对面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结伴来河道开了个非暴力一级团，为了确认梦魇是不是真的在对面。 卧槽，对面龙姬诚不欺我。 小鱼绝望地点了个e，非常果断地e进人群，送一血嘤嘤嘤。 帮完野怪，小满和应恂来到下路，开始他们的，打酱油和杀戮。 嗯，德玛负责打酱油，戏命师负责杀戮。 一轮双杀过后，戏命师回城，因为这个英雄的设定，是个艺术的杀手，所以他所有的动作都非常装逼。 包括回城，是单膝跪地的姿态，并且有漫天玫瑰花瓣飘落…… 站位问题，应恂的戏命师这一跪，刚好跪在了小满面前。 也是这一刻，男人打趣说：“小满，你看，我像不像在跟你求婚。” 他说完，又中断回城特效，重新来了次回城，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连与她的傻大块头德玛西亚之力之间的距离都调整到更为适当的位置。 求、求婚？！ 小满的脸蛋瞬间涨了个通红，急促回道：“求什么婚，太早了，你别瞎逗我！” 应恂轻笑一声，从喉咙里滚出去的，羽毛一般，撩得人耳朵发痒。 结果这人还调戏起她来，接连几次做出完整的回城动作，偏偏就是不老实回去，快结束了就取消再来。 小满又羞又气，自己biu一下回基地了。 对面下路的寒冰和扇子妈颇为无语：“……” 大神原来在媳妇面前如此鬼畜么……恋爱的男人好可pia…… 一旁还在跟对面中路小鱼互相消耗的应璇，忍不住翻了个快冲出宇宙的大白眼。 — 三个人一直玩到晚上，下机，打算出来吃晚饭。 应璇说姨妈痛，懒得下楼，让应恂带一份给她。 小满也欣然应允，惹得小姑各种抱腰贴脸撒娇卖萌。 走出恒盛广场，应恂自然地牵起小满的手，一起走进夏天微醺的夜色中。 快到人行道时，应恂松开了手，说手心全是汗。 小满也擦了擦自己的，笑出一口小贝齿：“好像是诶。” 绿灯亮。 小满迈开步子往前走，才走出去两步，突然听见后面应恂叫她：“小满。” 不轻不重的一声，一如往常，以最舒适的温度与力度敲打在她心头。 小满下意识回头。 视线刚撞上男人的脸，却在下一刻，忍不住瞄向了他后方。 因为，刹那间， 恒盛广场的外墙，从乌托邦网咖所在五层往上，所有的楼层，一下子黑了。 像是有人遥控一般，从上至下，一扇接一扇的窗户依次亮起。 第27节 短短百来秒，黑色的幕墙，已经有序地显现出由一个个方格子拼凑而成—— 章 小 满 身边有女人尖叫起来，指示灯红了又绿，大家都忘了行走，纷纷拿出手机拍摄。 人声鼎沸，因为楼体的灯，又有了新的变化，是大家早已猜到也羡慕着的三个字—— 嫁 给 我 小满的心在狂跳，几乎要冲出喉咙。 而面前的男人，就在她面前，逆光而站。 他在笑，有点像大男孩的不好意思，也有些对她的反应的莞尔不禁。 这个人…… 真的是…… 小满的视野在模糊，仿佛泡进了滂沱的大雨。 他怎么总这样，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好气啊，一点办法都没有。 朦朦胧胧的，小满看到应恂向她走近，不假思索地单膝跪在她面前。 “嗯……”跪下了，他想说什么，可是在紧张，她清楚知道。 她咬了咬唇，说他：“这样求婚很土好不好？” “是吗？”男人眨了眨眼，陡然变得局促不安：“应璇说女孩喜欢这种。” 小满偏开头，忍不住笑了，泪水汹涌。 “不土！赶紧跪下跟她求婚！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旁边一位围观的男士大声催促道。 一时间，哄然大笑。 也是这声提醒，让应恂突然想起什么。 他立刻从裤兜里取出一枚戒指，城市的夜晚有万千辉光，他只在手里放了一颗星。 咳。 应恂干咳了一声，叫她的名字：“小满。” 他又叫了一声：“章小满。” 音调正经，连名带姓，煞有介事。 脸颊已经被眼泪渍得湿了个透，小满只知道弯着嘴角。 她哭笑不得，气他也爱他，无奈又激动。 隐约间，她似乎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眶，也轻微泛红。 “跟我结婚，”他说，声音在发抖，只是很快，他稳住了声音，平静有力地重复了一遍：“请跟我结婚。” 我唯一喜爱的姑娘，请跟我结婚。 十年前，我成为电竞选手，我也以为，我会是永远的电竞选手，并且一往无前，为之不懈。 退役后，我精神衰弱了很久，始终无法摆脱游戏里的刀光与剑影，失败与胜利；赛场上的哭泣和欢呼，怒骂和掌声。 直到，几个月前，我在超市见到了你。 我的世界焕然一新，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不只是，不止想当一个电竞选手，我也想成为一个男朋友，你的男人，甚至是，你的丈夫。 感谢你，带我走进生活，带我走进另一种人生。 感谢你，让我见到你，能让我在心里想，原来就是她啊。 真好啊，章小满， 我余生的梦想，原来就是你啊。 ——全文完——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