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做鬼一天半》 第一章:入地上天 一、入地上天 小翠糊里糊涂的跑进一座阴森恐怖、柱子、网子连绵不断的黑色大殿上，惊恐的看着坐在殿堂上的一个蓬头红面的人唰唰唰翻找了一阵花名册，恼怒的把本子用力合上，铜锣般刺耳的声音和胡萝卜似的可怕的指头一齐指向她说：“这里没有你的名子，你是私自闯入阎罗殿！赶了出去！” 立刻有两个红毛小鬼过来架起小翠往外拖。小翠吓得赶紧把眼睛闭上。谁知其中一个红毛小鬼竟然小声告诉她：“快向阎君求求情，你还有还阳的机会。” 啊！小鬼能说人话。 小翠睁开眼睛，看见他那狰狞的面目，还是根根汗毛倒竖。但她从红毛小鬼的眼睛里看见了几分期盼。小鬼拖她走到大殿门口时还急促的说：“快求啊，你是哑巴呀，再不求就没机会了。” 就在红毛小鬼催促小翠求情还阳时，另一个绿发小鬼朝他龇牙咧嘴的笑了笑：“小子，看上了就留下呀，我们有的是地方藏她。” “还不给我扔出去！”阎王的吼叫让整个地狱都颤动，几处蛛网被震落。红绿两个小鬼抓紧小翠的胳膊来回游荡了两下，临出手时小翠还听见红毛小鬼叹气：“唉！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翠真的很笨吗？小翠被扔到黑暗中，阴冷的风擦着她的脸让她的耳朵感觉有鼓在敲似的。是的，小翠是够笨的，笨的她从来不知道求人。她生来就是个犟脾气，小时候，因为打了碗，母亲罚她不许吃饭。她竟然真的一口饭也不吃，直到饿的快不行了，是母亲哭着求她她才吃的饭。 从那以后，母亲再也不敢罚她了。 小翠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不求人，人家就会来求你。 小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进了这阎罗殿，更不知道那个红毛小鬼让她求情还阳是什么意思，她眼见的两个小鬼喊着一、二、三将自己扔出来，她也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被扔向哪里—— “噗”得一声，小翠的身体就像个射出枪堂的子弹一样冲出了黑暗的阴间，刹那间射出了水面，身体砰的一下溅得水花四射，她被一颗水珠托付着冲上了蓝天。 她惊恐的看着这颗托住自己的水珠，真怕它会破碎。翠在继续升空，水珠在变大变薄，马上就能听见它破掉的声音了…… “妈呀……” 翠惊恐中喊起了妈妈，这期间她回头看见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躺在一个池塘边上，跟前有个很熟悉的身影在为那个人做人工呼吸。妈妈惊慌失措的朝这边跑着，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跟在后面跑…… 小翠大声呼喊着：“妈妈……妈妈……我在这里，接住我……”小翠伸出手，希望妈妈能拉住自己…… 虽然小翠就在他妈妈的头顶上飘着喊着，可妈妈根本听不见她的话，继续朝那个躺在池塘边上的人跑去…… 小翠伸长了胳膊想让路过的人们拉住自己，可是他们谁也看不见她，根本没人帮她，任她的身体像片凋零的叶子随风在空中翻滚着…… 小翠绝望的想，完了，只要风一停，自己就会会从半天空中掉下摔个粉身碎骨。不要，那太残忍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死的那么难看……不，决不让自己像个柿饼似的死去。 小翠是爱美的，她想，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死法太难看了，她要想办法保留自己最后一点美丽。 她想起看过的很多电视警匪片，好人如果有从空中坠落的镜头，往往是有东西可以挂一下，或者弹一下。小翠想到这些就手脚乱动，在空中划着弧形。可别说是挂一下自己的东西，就连搡一下自己的硬东西都没有，身边全是凉丝丝的云彩。 小翠眼看自己将一大片一大片的云朵抓成了碎片，绝望的眼泪都下来了。 “嘻嘻，你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是鬼魂，轻的很，掉不下去。就是掉到地上也摔不疼。” 好熟悉的声音，小翠回身见是娇悄悄的颦儿立在云端，手持圆扇俏皮的笑话自己。“啊！颦儿！你知道吗？我是你的粉丝，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多愁善感，你的慧质蓝心……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最爱。” 颦儿立在白云间，用疑窦的眼神看着她：“不可能，你、我在人家想隔了好几百年，你怎么知道我？又怎么模仿我？”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小翠咯咯笑起来：“你也不是频儿，你只是她的扮演者，是你入戏太深了，竟然真把自己真当成了频儿了。” 小翠正笑的放肆，频儿生气的拂了下水袖朝小翠一抖，小翠立刻被一阵香风卷着翻了几个跟头，吓得她啊啊大叫了一阵…… 忽然风停云止，一阵娇笑传来：“看你还敢胡说。哼！” 小翠睁眼看见那红楼梦中林黛玉用惯了的以扇掩嘴状，并且连轻轻的哼了一声也这般像，真是羡煞她了。 这嘤嘤的娇恬正是她怎么也模仿不来的，尽管母亲那样反感她的蚊子般细声细气的说话声，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粗俗，根本做不到超凡脱俗。 想起来了，自己正是想体验一下频儿所喜爱的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时，惊奇的发现了立在残荷中的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莲。那小小的身子立在这枯败的残荷中那么楚楚可怜惹人爱怜，她是弯腰想采它上来的时候踩踏了脚下的石头……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就是这样掉下了池塘……翠摸了摸被撞疼了的头，难道我真的死了？ “呸！量你也没有那份勇气去自杀。” 好个刻薄的颦儿。不，她不是，他只是扮演过频儿的人罢了，和我一样，是个标准的黛玉迷罢了。 小翠深信，如果自己能早出生几年，赶上当年的《红楼梦》中的海选，就没她什么事了。得杀杀她的骄横气。 小翠是轻易不开口的，决定开口就是刻薄的让人受不了的话：“别装了，你不过和我一样是个飘在空中的魂儿罢了，只不过你运气好，演了个让人喜欢的角色罢了。少用戏词来糊弄人，你要把那身衣服脱下来给我，我比你更像颦儿几分也说不定哪。” “好个浅薄的人儿，你哪知人是有七魂六魄的。就像你现在，虽然你的魂儿在这里，可你的身子是在那里的。看，你的母亲在憾哭。这你就比不了我。我是先送走了我的母亲后才脱化成仙的。可你，先你母亲走了，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么敢和我相比，你又怎么可能有我这份悲苦愁怨的心？得了吧，本来想怜你是个清净的人儿，又可怜你没地方去，想接你去我那里小住一下，看来我是多余了。” 小翠听糊涂了，难道这是真颦儿，也就是说自己见到了神仙姐姐。不管是真的假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人，人家是来帮自己的，干嘛要跟人家斗嘴，可是，求人的话不知该自己说。小翠一急眼里竟然聚集起了泪水。 颦儿见了，掩嘴一笑：“行了，少惹我伤心。你去和你的母亲道个别吧，别到时候去了我那里，又怨我强拉硬拽的把你拽来的，不得跟你母亲见最后一面。我可不想听刻薄话了。” 这么说我真的死了？小翠疑惑的看着颦儿。唔，活的糊涂，死得也糊涂。难道我已真变成了鬼？她难道真是自己迷煞喜煞爱煞的真频儿？ 若随了她那蓝莹莹的飘带去她那清丽高雅处，死了也罢。是真颦儿也好，假颦儿也罢，就凭了她这样的人儿这样的声儿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吸引自己的。不说那佳人抚琴吟唱的优雅，光那翠竹摇曳的窗影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了。几回寻了翠竹植于窗前，都被蛮横的母亲连根拔起，说是还不如栽根葱来的实惠。 在自己生活的空间想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也难。没想到死了倒好，竟然有这么个好去处。 第二章:难得知己 二、难得知己 哭闹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长大了的小翠已经不屑和这样的粗人计较。既便是在家里也难寻一个清净之处，道是临家哥哥的小池塘成了她的小天堂。不管是夏日荷花别样红的时候，还是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季节，临家哥哥总听她的意见，将看管荷塘的棚儿留下，让她苦闷了的时候去那里躲避一下，清净一会儿。也就是在那里，她时刻扮演着心中频儿，做着萧湘馆主的梦。 想起他们的好，翠不由努力向地面上看。果然临家哥哥由于给翠做人工呼吸累的满头大汗。 这个哥哥是翠唯一的知心人，他当过兵见过世面的。可惜由于得罪了人，好好的前程断送了，又回家乡来修理地球。 他刚回家的时候，翠成了他的听众。他满腹牢骚，大骂部队的不正之风。然后又安慰自己，回家有啥不好。在哪里能有这份自在？只有在自己的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很快他就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家里人给他娶了个老婆，这女人看上去也还俊俏，就是人厉害了些，把临家哥哥管的像她的儿子。 翠的耳根清净了，可是人也寂寞了。当她发现临家嫂子让哥哥包了村里的池塘后，翠打心眼里感激嫂嫂的精明。这池塘可不光是挣钱的地方，它还是给人带来美带来联想的池塘。 翠从此对俊俏的嫂嫂刮目相看了，每回见到她都朝她笑笑算是跟她打招呼。嫂嫂也客气的说：“来我们家玩。”翠果然就抽空去了她家，可是，人还没进屋，就听见屋子里有种怪怪的声音传出来。小翠听的害怕，跑回家跟妈妈说：“妈，你快去哥哥见看看，我怎么听着哥哥好像很难受。” 妈妈也吃了一惊：“怎么难受了？”翠学了哥哥的声音，妈妈劈头盖脸打了她一顿：“以后不许去他们家玩！大白天的，还知道个羞臊不！” 翠被妈妈打懵了，她捂着脸走出家门，发现哥哥从家里满面红光的出来了。看见翠捂着脸奇怪的问：“怎么了？”翠问：“你刚才怎么了？”哥哥奇怪的看着她：“我、我没怎么啊。”“没怎么你哼哼唧唧的干什么？”哥哥好像明白了，人笑的弯下腰。翠的妈妈看见他这个样子，一把拉翠回家，没好气的关上门：“以后少去那些不照调的人家。大白天的，也不背会个人！” 翠再也没去过哥哥家。可是哥哥却对她更好了，你看他给自己做人工呼吸做的多起劲…… 哎呀，他见这人工呼吸没能把翠给做活竟然哭起来了……翠有些心疼。妈妈也嚎哭的昏死过去，婶子大娘们一起帮忙给掐人中…… 翠有些感动，早知道死了会这么招人疼那早点死了好。翠以为妈妈是不爱翠的。平日里对翠大吼小叫，骂东骂西的，好象她眼睛里只有干也干不完的活才是正经事，好象只有低头认罪式的心里眼里只想着干活的人才是正经人，她根本不知道人是有七情六欲的。 像翠这样爱幻想爱书本爱个干净什么的都是不着掉的人，妈妈粗俗的叫骂让翠愤恨。翠想自己可能是她从什么地方拣回来的吧，要不天底下哪有这么不疼爱自己女儿的母亲。不管女儿的心中有多悲伤，她一味的吩咐你做这个做那个，累的小翠干脆罢工。直弄到母女两个像敌人一样敌对起来。一月两月的不理对方是常有的事，妈妈常常拿翠的不是到邻居家去说道。临家嫂嫂是同情妈妈的，因为她即将做母亲了。 一个做女儿的如此的不孝敬自己的母亲，是遭人唾弃的。况且翠的母亲还是守寡的，里里外外一个人忙活，累死累活没人疼。生个女儿还这么不懂事，惹人可怜的很。母亲好像就要拿翠的不是来换取人家的同情似的。翠被人家笑话她好像很开心，因为有这样的女儿比照着，更显出了她的伟大似的。 临家嫂嫂是同情母亲的，可是临家哥哥却同情着小翠，因为他也和小翠一样遭受着烦人的不被理解的唠叨。常常是翠的母亲去他家絮叨的时候，他就带一点吃的，捎一本书什么的到他的窝棚里来，他知道翠躲在这里。 小小的窝棚成了他俩的天堂，在这里他们俩是不消说什么的，他把书本递过来，顺带放一些吃的。精神的和物质的食粮都有了，他们可以这样对坐上一整天，什么话也不说，偶尔抬头看看对方，相视一笑就什么都懂了。慢慢的咀嚼着食物，细细的品读着诗书，字里行间的微妙自然会把烦恼抛向云霄…… 他们就这样成了知己了，一个会心的笑，一个别人不易觉察的眼神，他们在一起时几乎不怎么说话，他们都是厌烦了噪音的人。 他喝水绝对不象其他的庄稼人一样，咕咚咕咚的，他是抿一口就放下，等咽下了，再喝一口。谁说风雅只是穷酸文人的事，看这临家哥哥，不是一样风雅。 他喝他的水，翠看翠的书。书当然是红楼梦。这是他从部队上带来的唯一财产，也是他不愿意和其他战友同流合污的原因。他讨厌他们的脏话连篇，也讨厌他们拿他打趣。尽管他的妻子是母亲托战友给他做的媒人；也是战友们帮他销售他种出的苹果和这莲藕，但他是轻易不说一个谢字的。 翠有时候问：“你们这些战友真好。无私的帮助你。”哥哥就笑：“你不懂。”翠想问不懂你告诉我啊。可是见到哥哥低头不语后，就不想烦他了。哥哥的战友们由于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和他计较，只在他果园下果的时候，带了老婆孩子来这里消遣一天。哥哥倾其所有，招待他们。 这个时候他是不让他的老婆到园子里来的，因为他老婆的粗俗，也因为他老婆的小气，他怕过后那恼人的唠叨，也怕战友们拿她打趣。他以为老婆是家里的人，尽量放在家里好。 翠是喜欢他这个想法的，如果将来自己找个丈夫像哥哥一样待自己，也就高兴了。 正好可以在家里偷懒，也可以在家里尽情的看她的书…… 第三章、人言可畏 三、人言可畏 想到这些的时候，翠翠的脸立刻烧的厉害，这可大不好，弄不好会让嫂嫂以为自己爱上哥哥了。。 翠看见哥哥哭心理是难过的，他真想扑过去，让哥哥看看自己，自己好好的，没有死。如果……哎呀，不能有如果，如果有了那个如果，那可不雅了。糟糕，看见邻家哥哥哭成这样，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交头接耳的说什么了，快放下！哎呀我的傻哥哥，你没听见人家怎么说你了吗？你还这么紧的抱着我哭，这不是给人家找话把吗。 翠忘了自己是个死了的人，她在空中喊：“快放下！哎呀，你再不放下人家就会说你我的闲话了。” 颦儿见翠急的面红耳赤，嗤嗤笑着：“小丫头好福气，这么帅气的邻家哥哥喜欢你你还不快去附体？” “附体？怎么个附体法？”颦儿从袖中抽出一颗鲜草：“本来我是要用这颗草顺着你在人家天上游荡几天。可是，看见你邻家哥哥如此伤心，我有些不忍心了。” 翠有些兴奋的抓住颦儿的衣袖，这衣袖在翠手里似有若无：“你想下凡？”颦儿娇羞的一笑：“仙境虽好，只是太过寂寞了。偶尔，偶尔也想去人间看看。不过，仙界法则严明，没有极好的事由不好私自离开。” “难道七仙女的故事是真的？颦儿，难道你也是真的颦儿，你身上的草可是那绛珠草？”颦儿点头：“它有还魂的功效。只要将它放的你鼻孔中，会立刻让你魂魄附体。如果吃下去，会让你回到你的前生。不过那是要经过痛苦的起死回生的轮回道才能达成的，一般人受不了那个罪，半道上回来的多，几乎没有人能通得过。” “那我灵魂附体了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颦儿点头：“你很幸运，现在你有三条路可走，跟我走成仙；带仙草还魂做人；要做鬼也只能做一天半，一天半后要不还魂就没机会了，更没机会上天。要做鬼也只能是个没有通过鬼门关的孤魂野鬼。你听明白了吗？要错过了这会一天半，你即成不了仙也做不成人了。” “啊！那我只能做鬼了？”“做鬼也只能是个孤魂野鬼。你不在阎王登记薄之内，你根本没去处。”“那我……”“时间紧迫，赶紧选择。”小翠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颦儿：“你帮我拿个主意。”颦儿冷冷一笑：“这本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人未经过的事都是没有主见的。像我……唉！”颦儿轻轻一声叹息：“你先做一天半的鬼吧。在这一天半里，你可以为所欲为。之后想做人就带仙草还魂，想成仙就骑上这根仙草，它会带你到我那里去的。” 没等小翠答应，颦儿一扇子将翠的魂魄扇到地面上。翠果然听见了人们正交头接耳的议论哥哥跟自己的关系。翠气恼的冲过来冲哥哥的后背用力打了一下：“还不快放下！” 正抱着自己痛哭的邻家哥哥竟然忽悠一下背过气去。翠吓坏了，周围的人也吓坏了，所有的人围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捶后背的捶后背。 哥哥醒了，痴呆呆的看着老婆，老婆大努：“我要死了你也不见的疼得背过气去！” 哥哥的眼泪证实了嫂嫂的话，因为哥哥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当时人们还以为他真是个冷血动物，要么就是怨恨他的父亲没让他考大学。今天看来，他是因为恨他爹，要不看见临家的妹妹死了都哭背过气去。 不可能，就是再恨那也是他爹，是生养他的爹。就是，我看翠和他不清白，也许就是因为他死的，要不不至于这样…… 旁观者的议论越说越清晰了似的，翠的死渐渐被传成殉情，更可恨是有人猜疑可能做下了丑事，遮盖不了了才寻死。你想啊，一男一女，天天在这棚子里，能有什么好事…… 话越说越难听，事好像越说越真。连翠也怀疑自己跟哥哥的关系了。 其实翠是懂哥哥为什么哭的，他为少了一个知音，缺了生活的乐趣而哭的。翠明显看出他是喜欢翠的，像翠喜欢他一样。可是他们是不能成他们说的那种关系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翠。没多少人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纯洁的男女感情。可他们就是这样的。也许他们的感情还没发展到那个时候？翠弄不明白，说自己喜欢他可以，如果说到爱那是差一大截子的。因为他没有宝玉的容颜，翠不会爱上他的。喜欢他是因为他懂翠，也是因为他护翠的原因。 可是看他这个伤心劲难道他是爱上翠了？瞧他哭的，像老娘们一样，一个劲的用手拍打着地哭：“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呀！翠，你不该，不该呀……” 哥哥的话翠是懂的，他说的不该可能是说不该给翠读红楼梦，听说当年的越剧红楼梦拍成电影，，当放到一个信息闭塞的穷乡僻壤时，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怀念自己和表妹没有成功的爱情而悲伤的死去了。 可是，翠不是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人能让翠为他而终止生命，翠是不小心失足落水…… 翠想告诉他这一切，可是任翠怎么用力大声的说他们谁也听不见。道是周围观看的人听了哥哥的话更起疑心了，交头接耳的交换着意见，这更证实了他们的猜测。翠终于明白他们怀疑什么了，看见临家哥哥被他老婆揪走了，有个精明的女人拉了一下翠的妈，朝翠鼓鼓的肚子努了努嘴。 翠见妈妈立刻明白了什么死的，哭声嘎然而止，瞪大一双泪水婆娑的眼睛问：“怎么办？是他，都是他挑唆我闺女和我做对，也是他把我闺女弄成这样的！” “他一个已婚男人，老婆又怀孕了，整天跟翠在这里嘀嘀咕咕。能做出什么好事来？”“就是，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他们俩脸对脸的傻笑哩。”“这算什么，我都看见了，那事干的可欢了。连棚子都快让他们给弄塌了。”“真的？”“我亲眼所见。”翠的妈听不下去了：“妈呀……我的天啊，他一个大男人欺负我这孤儿寡母啊……伤天害理……我要替我的翠伸冤……我要告他！啊呀呀……” 翠急忙阻止妈妈，可是她刚把手扶到母亲的松动的肩膀上，母亲就昏过去了。人们七手八脚的将翠的妈妈送到卫生所紧急抢救。 翠跟在那个说自己坏话的男人身边，想教训一下他。可是这个男人走的很快，翠几乎追不上他。看见他回了家，一把抱住他的女人上了炕，翠有些难堪。但一股好奇让她的脚立在原地没有挪地方，她第一次看见男女之欢。如此丑陋，如此恶心，他们竟然做的如此起劲。这个人原来把自己做过的事按到别人身上了。真是可恶！ 第四章、报复 四、报复 翠离开这个讨厌的人家，想起看看邻家哥哥。可是，看见自己身边围了更多的人，她不知道发生什么，赶紧跑过去。 她看见了一群像治安人员的样子，有人在说邻家哥哥的坏话。翠焦急的分辨：“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她的话已经成了鬼话，人是听不见的。翠看见哥哥的父亲听见了，因为他也是鬼，但他也干着急，他被一道门拦着，想过来帮儿子但脚是迈不动的。翠看见自己的父亲也很着急的朝翠招手，翠想奔过去，可翠是过不去的，因为翠没有那边的通行证， 翠很想跟父亲去说说话，可是，她去不了。 很快翠看见悲伤的母亲回来了，由于对翠的死有了怀疑，精明代替了悲伤，愤怒又激活了她的精神，她破口大骂着往这边跑…… 没用多久，翠听见了警笛声，围拢来的人由一层变成了十几层，可恶的人们都想知道翠那鼓鼓的肚子里的内容…… 成了家的，尤其是做了母亲的女人，心理盛的，眼里看的都是些肮脏的事。翠痛恨她们，像宝玉说的，女人嫁了汉子就都变成了和男人一样肮脏的了。翠是很同意宝玉的话的，真是这样，不管以前是怎么的单纯可爱，一旦嫁了人，成了妇人，羞耻没有了，再隐秘的地方也可以公然亮在人前。那成了宝宝食粮的地方，还有，变成了水桶般的腰都可以暴露无遗。 唔，天呐！谁会想到在翠死了后，竟然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要在公众面前脱光翠身上的衣服，并且是在母亲的面前。平时母亲不允许翠穿一些时髦的衣服，更别说什么吊带衫了。现在她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女儿被一个男人这样动手驳光了衣服，还要检查她的私密处，更可怕的是要用刀子拉开她的肌肤…… 翠穿的很紧的体恤衫被切割开了，翠听见小刀划破衣服的丝丝声，翠的肌肤在一点点暴露出来，她看见了在场的男人们那闪着邪光的眼神……翠无法容忍了，张开尖尖十指，朝这些眼睛冒着邪光的恶人一阵乱戳。 在场的男人们都流着眼泪冲出人圈，翠赶这些男人冲出人群的一刹那，一个伏在妈妈怀里的小孩冲翠笑了笑，口里叫着了声：“翠姑姑。”翠住了脚，慌乱的心忽然就定住了神，冲孩子嫣然一笑，本能的伸手抚了一下孩子的嫩脸。忽然这个孩儿脖子一梗昏迷过去了。他妈妈立刻哭喊惊叫起来。那个正剥翠衣服的人过来朝孩子的头顶和屁股拍了两下，孩子哇的一声哭了，但眼睛还看着翠喊姑姑…… 在场的人立刻吓黄了脸，他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四散逃去。因为他们知道小孩子是能看见鬼魂的，尤其是年轻的非正常死亡的鬼魂，本领是大的，行为是恶的。这也就是人们长常说的人小鬼大的道理。 医生见村民吓成这样，笑着摇了摇戴了口罩的头颅，再次挨近翠，想把捂住翠身体的那一小部分也剥下来。 翠看了看这个人，发现他在剥开自己内衣是的一刹那，他那裆部出现了变化。翠发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里射出了邪念的光，她只好动用自己的威力！四散开来的人本能的又想聚拢过来，看见医生惨嚎着抱头逃跑，大家也都又吓跑了。 母亲也跟吓坏的人一起往家里跑。母亲忽然明白过来了：“难道我闺女不让这样动她？死都死了，还是别让她难堪了。”母亲平生头一回理解了翠，她返回来用了自己的一件上衣将翠大部分裸露的身体遮盖起来。 这个时候，她就是不给翠遮也没人敢看翠一眼了，只要翠看见哪个人朝自己的身体看，翠就戳他的眼珠子。 看见他们狼狈逃走，翠哈哈大笑起来。可能是那个被母亲抱远了的小孩听见翠的笑声了，吓得立刻大哭起来。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所有的人被恐惧包围着逃的无影无踪。翠放肆的笑起来，连天上云彩都让她笑的拧成一团。遮天蔽日，很快雷电交加，倾盆大雨在这定了雨水的秋天落的如此快，还真有些蹊跷。 翠被大雨琳得两手抱头跑进村子最头上的一户人家，进了屋这才发现是主任家。她看见阴暗潮湿的床上，年过半杯的主任正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忙活。翠有些惊讶，这可是她非常敬重的一个人，他是全村的领袖，也是全村人的希望。因为他有个在外贸局当领导的侄子，村里好多加工项目都是他引进过来的。村里人因此有了加工项目可做，也有了可观的收入。 雷雨交加，翠赶紧将眼睛蒙上，还魂草搭碰到了她的鼻子，一股奇香让翠一阵晕眩，她竟然像阵风似地不由自主的飘进那个女人的身体里。 翠看不见自己了，她变成了那个女人，身体里莫名其妙的胀痛起来，而且她感到了难以言表的快感。她极力控制自己别动别动，可是身体在不由自主的晃动人，人也随了那个女人在胡言乱语…… 老主任那光脊梁上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滚，翠感到嘴里有股咸咸的味道，她想吐想从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挣脱开，可是，一阵更加快意的感觉让她忘乎所以，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恶心，立刻将那根还魂草放到胯下，翠像只箭一样被射向了天空。她隐约听见老主任妈呀一声，回头看见他捂着下身在用力踢打那个女人…… 一阵疾风骤雨，翠看见被打出房门的那个书记胯下的女人竟然是在村里教授编织技术的老师。此刻她一丝不挂的被这个刚刚还跟她难分难舍的男人打进泥水里…… 翠狠狠的说：“活该！难怪妈妈老说加工费减了，看来是减给你了。打吧，克扣这些没白没黑熬夜挣点加工费的妇女们的钱，真是丧良心。打死活该！ 翠本来是说说而已的，可是她果然看见老主任把那个女人打死了，她眼见的那个女人的魂一阵风对了几个小鬼走了。 主任踢了踢年轻女人的身体，吃了一惊。他立刻将女人的裸体拖进柴房，赶紧给他的侄子打电话。 第五章、人鬼之间 五、人鬼之间 翠想看个究竟，可是仙草已经把翠带到了颦儿的住处。果然是奇花异草，翠竹成荫。翠立刻忘记了刚才的屈辱，灵魂像被涤荡干净了的雪片一样一会儿飘到这里看一看，一会儿飘到那里闻一闻…… 直到她看见了一只开在小河岸边的一朵兰花想伸手采摘时，颦儿才厉声呵斥她：“住手！你以为这里是人间啊，随便什么花啊豆儿的都能采。兰儿，你站起来让她看看。” 那朵兰花立刻伸展花瓣，抬头就变成了一个身穿蓝的透明衣裙的姑娘。蓝姑娘向翠曲了曲身子：“谢谢姑娘手下留情。”说罢人慢慢又变回了一朵鲜花。 翠惊讶的问：“难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神仙？”颦责怪到：“你说呢？如若不是那还叫仙界？你啊，好好的一天半时间不利用，跑到我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变成一颗仙草不成？” 翠不好说明自己来这里的原因，颦儿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要不想走了，我这就给你找个窝你钻进去就好了。”“啊！钻进去就成了一颗草？”“不，你是棵竹子。看在你当年陪伴过我的情分上，我才来承接你，要不你哪来的这造化。” 翠看了眼刚刚还会说话的蓝姑娘，此刻安安静静就成了一朵兰花，心想就这样的话也很好啊，想变花就变花，想变人就变人，要不就不回去了吧。 可是翠又担心起那个被主任打死的女人来。颦儿看出了端倪，轻轻哼了一声：“既然有这么多事牵绊，还是好好利用完这一天半吧。 翠把还魂草收起来，颦儿又给了她一扇子，人又落到地上。 半道上她遇上了那个女人的魂在朝自己喊冤：“翠儿，你帮我喊冤呐……那个畜生克扣了我的工资，我不陪他睡他就不给我工资，我家里不能没有我啊……翠，你去跟我的男人说，让他告这个畜生！” 翠看着泪水涟涟的女人被拖走了，身上竟然一丝不挂……难道她是被逼？难道克扣加工费的是主任？ 翠想弄明白，她去了主任家，看见他还在打电话：“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她不好好干我就那么推了她一下，她就跑了。”翠听见电话里有个男人说：“跑就跑了吧，她的工资发了没有？”“没有。”主任擦着脸上的汗说。“那就你自己留着花吧，我再给你派个新手去。这回呢可别再动粗了，我给你派个大学生去。” 翠看见主任把粗硬的指头在空中一甩打了个响指：“他妈的太好了！我要开洋荤了。” 翠看见主任跑出来，抄起一把铁锹就在一颗大槐树下挖开了坑。没多大一会儿，坑挖好了，翠看见主任拖出女人的尸体塞进坑里，三下五除二就埋好盖严，然后用脚踩了踩，又压上了块石板。然后抬头看看天：“这老天爷帮忙，谁也没看见她进我的家，谁也没看见我把她给打死了。哼，大学生，来了大学生了……”老主任哼哼着进屋喝酒去了，翠看见他打死个人像没事一样，奇怪的看着他喝酒吃肉，心中透过一阵凉气：“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翠的耳旁还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给我伸冤啊……”“怎么伸冤？告诉你的男人？” 翠想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啊？可是翠正这么想，脚下一飘，身体就腾空而起。 不过中途遇上了强风，把她吹偏了方向，落进了城里一家人家的阳台上。 这阳台上养了很多名贵的话，翠一样也不知道名字。她挨个闻着花的香气，，突然被劈头浇了一头凉水。 翠这才看见这家女主人给这些花淋水，她根本看不见有个女鬼已经被她给淋湿了。 翠连连打着喷嚏，刚刚被风吹了一阵，现在又被冷水浇了头，她有些感冒了，打了几个喷嚏，把花架上的几盆花儿给吹倒了。女主人朝客厅里发嗲：“老公……你快来看啊，这花怎么倒了。” 一个肥胖的男人走过来：“倒就倒了吧，明天再给你买几盆。”“我不嘛，我就要这一盆，你快帮我给扶起来……” 翠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嗲声嗲气，赶忙帮她把花给栽直立了。肥胖男人过来后嘿嘿一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给我捣乱了，我正忙着呢。”“忙什么忙，不就是个破球吗。我不让你看我不让你看嘛……” 肥胖男人一把推开女人，鲜花一样娇嫩的女人身子一歪，小肚子正好碰在茶几上，人就爹啊妈的叫唤起来。肥胖男人甩了电视遥控器：“臭婊子！好好的球赛让你给搅和了。” 肥胖男人摔门而去，鲜花般的女人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翠看见这不像是装，她好像很疼，想过来扶她起来，忽然想起自己要是沾到她她会立刻昏倒的。可是，翠明明看见她的身体里正有血往外流，要不马上送她去医院，她人就会死的。 翠情急中想起自己是可以还魂后，立刻将还魂草贴到自己鼻孔上，她的魂魄就飘到自己的身体里。翠的身体站起就跑，惊得一直守在她身旁的母亲妈呀一声跑了…… 翠跑到电话亭，打了120 ，说了那个女人的住处。然后她从鼻孔里抽出还魂草，她看见自己的身体像个喝醉了就的醉汉一样歪歪扭扭的走到刚才躺着的地方，咕咚一声倒下了。 一阵风撩起了母亲给翠刚刚穿好的上衣，连盖在身上的雨衣也被刮开了。翠想给自己伸展伸展衣服，可她的手怎么也抓不住这件衣服。原来鬼是这样的，可以有比人的本领，但却做不成人该做的事了。翠想自己此刻一会儿人一会儿鬼还一会儿仙的，还真好玩。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不能再浪费了。这一天的时间可得好好利用，别再跑来跑去的，我要赶紧去给那个女人伸冤。 翠找到那个女人的家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哪是个家啊，一件破旧的小房子，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台绣花机器。他们连做饭用的锅碗瓢盆都堆在外面打起的棚子里。 翠看见一个腰弯的像个弓似地男人正在做饭，一个孩子躺在被窝里呀呀直哭…… 翠的眼睛湿润了，难怪那个女人说这个家里离不了她，这那还是个家啊。原来城市里不光高楼大厦，也不光鲜花美酒，还有这么低矮的小房子，还有这么艰难困苦的人家。 翠不知道这个家要是没有了女人，这样的男人和孩子会怎么活。翠想告诉这个男人，你的女人死了，仅仅是为了讨回自己可以养家糊口的工资，她就…… 翠不敢想象一个女人肩上扛了这么一副担子，会有怎样的艰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男人，啊对了，孩子可以看见我。 翠急中生智，跑到孩子身边。孩子果然看见她了，叫她阿姨。翠告诉他：“你妈妈死了，被主任给打死了。” 孩子哭了：“你胡说，我妈妈没死，我妈妈没死……”翠看见男人弓腰走进来，轻轻拍打着刚回说话的孩子：“胡说什么？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妈妈打电话过来了，一会儿就给宝宝带回钱来，给宝宝买好吃的……” 翠哭了，只好再次还魂。这个男人接到了翠打来的电话：“你的女人被主任打死了，就埋在他的院子里。赶紧报警！” 男人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呆呆的盯着话筒半天没说话：“怎么可能，是恶作剧吧。” 男人苦笑了一下：“现在无事生非的人可真不少。” 翠打完了电话，立刻抽身。颦儿说过自己做鬼这一天半可以为所欲为。我要看看我身边的这些人在我死后是怎么评价我的。我要看看他们的真相。可别像自己一直敬重的老主任似的，冠冕堂皇的外表下，竟然藏了如此狠毒肮脏的心灵。 翠先走进了邻家哥哥的家门，听见哥哥正破口大骂：“该！让你胡说。自己的闺女都不想信，还挺这些人胡说八道。活该翠诈尸来吓唬你！” 第六章、初恋情人 六、初恋情人 翠看见母亲被哥哥骂出了家门，心疼起自己的母亲来。毕竟母亲没有说谎，自己的还魂确实吓着了母亲。可怜的妈妈，关键时候还是想到了哥哥，既然你这么信任他，干嘛还听人家胡说伤了哥哥的心。 翠看见妈妈从哥哥家出来，在自己家门口站立着不敢进家门，她怕一推门看见翠站在家里。 翠可怜起母亲来，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一个人拉扯自己，脾气变坏了，人也变粗糙了。有人给她找人家，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翠听见妈妈在祷告：“翠啊，别吓唬妈妈了。妈知道错了，妈再也不听别人胡说了，妈宁愿相信你是不小心掉进池塘的。翠啊，别吓唬妈妈了，妈妈要送你去找你爸爸去。要不，你也把我一起带走吧。咱们一家三口在那边团聚也挺好，你们撇下我一个人，我怎么活啊……” 翠惊讶的看见邻家哥哥从自己家走出来，拉起翠的妈妈：“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你到我家住几天吧。翠的后事交给我去办。” 翠看见妈妈的眼泪哭干了，不过，哥哥这几句话让她干枯了的眼眶里又窜出了些水珠：“他大哥，你不记恨我？”哥哥摇头：“婶，我想把翠先弄回家，别让她在外面风吹雨淋的。我再给翠做几件好衣服去。她长这么大还没穿过几件好衣服呢。” 哥把妈感动了，连翠听了都忍不住抽泣起来，关键时候，还是哥哥最好。要不要看看那个人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亮的家她这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来看翠。按说如此大的爆炸性的新闻，他不可能不知道，亮可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况且他还那么疯狂的追求过自己。 人死了行动起来原来是如此的轻灵，想去哪儿抬脚就到。 亮家的门神想拦翠的时候，听见他们的主人说：“翠是个好女孩。”那挥动在门神手里的剑就停下了。翠趁机赶忙钻进亮家，回头超门神笑笑。门神的铁面并没半点表情，翠有些失落，心想神可能都是铁面无私的，别和人家套近乎了，赶紧办正事吧。 亮家的院子很大，翠在明晃晃的院子里被阳光刺得很难受，她赶紧找了个隐蔽的房间冲进去。 “谁？！” 亮光身从床上跳下来。翠吓了一跳，他也吓了一跳。但翠看的见他他看不见翠，他以为是风吹开了房门，咒骂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又跳到那摇曳不定的床上。 翠看清了床上面是他的嫂嫂在嘻嘻笑着说：“别是你那个老相好的魂闯进来找你吧，听说她的衣服都被人剥光了，现在正等你去呐！” 亮愤怒扇了他嫂子两个耳光。嫂子惊叫一声坐直了身子，翠看见她也一丝不挂的身体后，一阵恶心，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敢打我？”嫂子举起手要还击时，亮惊慌的抱住嫂子哭了：“我怕！嫂子，我怕你干吗偏说她啊……” 嫂子无情的将这个奶油小生推开：“你不是说没和她怎么样吗？没怎么样你怕什么？”亮说：“我是想过怎么样的？我刚给她写了封信，还说了些过头的话，她是不是看了那信才跳池塘死的。” 嫂子歪头问：“你想和她像我们刚才这样？”他点了下头。嫂子问：“你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嫂子，你别问了。”“胆小鬼，说都不敢说，卖弄你识的那俩字了是不？和你哥哥一个熊样。在家的时候不中用，出去干点活就不想别的，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他那点心眼我还看不透？他是怕我和人家……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把你当成你哥来伺候了啊，被以为我看上了你这奶油小生。你看，我现在把你当成你哥了，那也就是说咱俩现在是两口子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快跟我说说。” 亮颤抖着：“我，我不想说。反正看见她就想……”“想什么？她就那么好？有嫂子好吗？”“不是嫂子，你不知道，她身上，她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味，让人见了想是想，可就是不敢下手。”“哼！怨你无能，不敢下手还让人搞大了肚子。你去看看，听说法医都检查过了，再有俩月就纸里包不住火了她才跳池塘！”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她是圣女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她是和谁哪？”“你问我我问谁去？傻小子，还以为你那几个字要了她的命，她早就是过来人了，还在乎你那两个字？” “我还以为……她，她怎么会这样，她原来是假正经啊。”“你以为哪？她那样的娇娇小姐能干得了什么？学考不上，不靠出卖自己能吃的好穿的好？哼！也就你这样的傻瓜还把她当成水仙花供着，其实她早成了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了！” 翠大叫一声抓起身边一个椅子就朝亮和嫂子轮过去！ 翠听见喀嚓一声，看见两个人晃悠了一下，虽没流血，但听见他们俩哎吆了一声。嫂子问：“你又打我？”亮说：“是你打我。”两个人看见门缝的光照中椅子晃悠的厉害。他们立刻尖叫着钻进被子底下。 翠也吓了一跳，她纳闷自己刚才连件衣服都抓不起来，怎么能抓起一把木头椅子。 既然这样，我何不将你们俩的丑事曝光。翠想抓起亮的衣服时又是怎么也抓不住。又抓了抓椅子扶手时，椅子只晃动了一下，难道刚才是自己的意念起作用，根本就没有抓起这把椅子？既然这样，我就再还魂一次，吓吓这两根坏东西。 翠把还魂草又插进鼻孔，她又还原活人样，跑进来掀开亮的被子，朝吓得瑟瑟发抖的亮做了个鬼脸。亮当场吓昏过去，亮的嫂子吓得滚进床底尖声大叫！ 邻居们闻讯赶来，看见这一幕，立刻将亮送到医院抢救。翠怕吓着别人，赶紧将草从鼻孔里抽出来，随后跟进医院。 医院里有很多翠的同类，他们都是里了躯体的魂魄，游荡在医院的走廊里。翠忽然看见了亮，难道他被自己给吓死了？ 亮也看见了翠，他朝翠走来，翠没有动，就站在这里等他。亮过来拉起翠的手：“前面有个花园，我去那里看看。” 翠看见亮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立刻忘记了他刚才的丑行。她跟他走到花园的榕树下，亮摘了朵羽毛般轻盈的花送给她：“你看看，这花多像你，轻盈美艳。” 翠眯起一双丹凤眼：“你难道是死了？”亮点头：“被你吓死我高兴。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道你是否能让我风流一回。” “跟你嫂子似的那样？” 亮点头：“不一定那样，我就是想亲亲你。”翠看着亮撮起他厚厚的唇在朝自己送来，她没有躲也没有闪，当感到自己的唇上有温热的东西贴过来时，翠跳开了身体，看见一阵风将亮刮跑了…… 急诊室里，传出亮的家人呼天抢地的哭声。翠一把抓住要飞走的亮的魂魄，硬拉住他，将还魂草插进他的鼻孔。 急诊室里的亮睁开了眼睛，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他明明已经没了心跳，没了脉搏的。”亮的母亲抱住他：“我的 儿啊你可不能啊……” 翠看见亮也流出了眼泪，他好像能看见自己，翠急忙离开这里。出了医院门，她看见了邻家哥哥正骑车从自己面前经过。翠高兴的跟去，想看看他给自己买什么好衣服。 第七章、替代品 市场上人山人海，哥哥在女装摊上左挑右选，翠看见他挑选的都是些很土的衣服，心里老大不高兴。心想，我以为你的眼光要多高呢，原来就给我挑这个的啊。 最后，翠看见哥哥给自己挑了一件旗袍，这件衣服翠喜欢。翠跟在哥哥身后回了家，发现他把那些很土的衣服给了嫂嫂，只给她留了一件旗袍。 他把旗袍送到翠妈妈的手里：“婶，我听翠说过，她喜欢旗袍。我把他抱回家，你给她换上吧。” “不不不……”翠看见母亲连连摇头：“别让她回家，我害怕。就、就让她在那里换上，就让她从那里走吧。” 邻家哥哥看着吓成老母猪筛糠的母亲，犹豫片刻：“那也得你去给翠穿啊。”“不不不……”母亲还是惊慌失措：“他哥，你是他哥，你给穿一样的。”“什么？”邻家哥哥显出了惊讶的神色：“你不会还瞎想我跟翠有事吧。实话跟你说吧婶，我喜欢翠不光是因为她单纯可爱，还因为她长得像我的初恋情人。老婆你别急，我今天豁上了，把我在部队那点事全给你们说了吧。” 翠很失落，也很伤心，原来哥哥喜欢自己只是这个原因啊。这么说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邻家哥哥回忆起过去的那段时光…… 刚入伍的哥哥是个个方面都恨优秀的兵，他是全连第一个起床的，又是最后一个睡觉的。就在一个清晨他，他当扫完了院子，出去扫大街时，看见一只小狗被一辆车给装上了，他把小狗抱回来，给它包扎了伤处，还用他们家祖传的技术给小狗接上了受伤的后腿。 可是，连队里不让养宠物，他只好将狗狗送进派出所让他们帮忙找主家。狗的主人是个二奶，因为寂寞养了这个小狗。小狗是被养她的大款给扔出来的，她找了好多天了。见到狗狗的时候，她抱住狗狗哭得很伤心。 这二奶把狗狗当成孩子来爱，见哥哥救了它的命，一定要送个手机谢他，哥哥拒绝时她哭的更凶了，说是自己寂寞的只能跟狗说话。送你手机，无非是想让你在我寂寞时能跟我说说话。如果你不要，我也不强求了。 哥哥心软了，见这个美丽的女人一脸失落，他只好收下了手机。没想到，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就拿这个做文章，因为他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人嫉妒。他就是因这件事被通报批评后，他觉得自己的前途没有了，主动要求复原回家的。这些年无论是苹果的销售还是莲藕的好价钱，都是这个女人帮忙给卖出去的。只是借用战友的名义，怕再给自己和哥哥带来麻烦。 听着哥哥的故事，翠感到很美。她听见嫂嫂说：“胡说，你当兵的地方那么远，她怎么帮咱们卖这些农产品？” 哥哥说：“她跟那个男人到咱们这边做生意来了。”“啊！难怪，那你们是不是还联系啊。我还怀疑你跟翠有什么，原来翠只是个替代品啊。就你这个熊样的，怎么还有大款的女人喜欢你？我不跟你过了，我要跟你离婚！” 哥哥叹口气：“不跟你说实话就是怕你这一手。你要是想离婚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们俩没什么，就跟翠一样，在一起说说话，没别的。” 此时，哥哥的手机响了，嫂子抢过电话，摁了听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哥哥，你有空来看看我吧。我住院了。” 嫂子摔了电话：“还没什么，都这骚腔浪调了还没什么！给人家当二奶的而还有什么好货？我这就走，不跟你过了！” 嫂子一激动，动了胎气，人还没有下炕，肚子就疼的她动不了了。哥哥吓坏了，翠看见妈妈来了精神：“快快送医院，可能要生了。” 真是冤家路窄，在医院的走廊里，翠看见了那个被打掉孩子的女人。女人看见哥哥后，一头拱进他的怀里：“大哥，你可来了！你再不来看我我就要跳楼了……” 翠看见躺在床上的嫂子好像忘记了疼痛，跳下来一巴掌扇过来，巴掌带来的风把翠给吹出老远，她看见那个大款的女人扑通跪在了地上。而嫂子由于用力过猛，身体也失去平衡，她一头扑进哥哥的怀里。哥哥抱住她，同时看见嫂子的裤腿上有血渗出，哥哥惊慌的将嫂嫂摁刀床上，送进了产房…… 跪在地上的女人失望的看着哥哥：“你、你不是来看我的？”哥哥想伸手拉起大款的女人时，听见一声断喝：“住手！你是什么玩意，干碰我的女人？”翠看见胖子大款人到话到拳头也到，翠想帮哥哥一把，可是她看见胖子突然咧嘴龇牙的被扭到一边：“我是她哥哥，你欺负她的话我就跟你不客气！” 胖子难过的扭着嘴：“放开放开……哎呀，什么哥哥啊，我就不相信他妈的还有这么纯情的哥哥。臭不要脸的，说怀了我的孩子，我看是怀了你哥哥的孩子吧。” 二奶的眼睛里拥满了泪水，翠相信这不是因为那个大款的咒骂，而是因为邻家哥哥那句保护她的话。翠看见哥哥拉二奶起来，二奶当着大款的面扑进哥哥怀里：“哥……” 大款见了，扭了扭脖子：“还他娘的真像。有你哥哥照顾我不管了。”大款扔下一捆钱，扬长而去。 翠看见二奶的眼泪把哥哥的肩膀都打湿了，她端详着照顾二奶的样子，还别说，她还有几分像自己。 产房里传来嫂子痛苦的叫喊，哥哥慌忙推开二奶：“我去看看我老婆去。” 二奶失望的看着哥哥跑向产房，眼泪像短线的珍珠一样落到那捆钱上，翠明白二奶为什么伤心。在这里，在这里生死关头的一刻，只有自己的男人才心疼自己的女人……二奶永远也不会得到只有的关怀。 翠看见二奶走了，那捆钱被她随手扬在大街上，过路的人疯抢起钱来…… 第八章、前生今世 翠怕二奶想不开，跟在她身后。她看见二奶走进了公安机关，她要干什么？ 在一个接待室里，翠看见了那个弓背的男人，翠听见他语无伦次的说：“你们赶紧的，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我老婆被人给害了。就是那个主任，把她给害了，你们赶紧去救她！” 一脸冰霜的民警冷冷的扔过句话来：“等二十四小时后再来吧……”弓背男人喘着粗气：“我老婆说今下午回家，可是到现在没回来。”民警一脸不高兴：“没看见天下雨啊。道不好走还不兴人家耽误点时间啊。真是的，越是这些残疾人事越多，生怕老婆跟人家跑了就别让她出去啊！” 翠看见弓背男人被熊得脸红脖子粗，他踯躅不前，又不知如何是好。翠只顾站在这里看弓背男人了，没听见二奶跟警察说了些什么，她看见二奶已经走出来，面部表情很冷。她看见一个警察送她到门口，轻轻跟她说了些什么。二奶点头答应着，跟警察握了握手，就走了。 翠回头看见警察跟弓腰男人问起话来，男人说了自己女人的事情，警察让他回家等消息。男人说：“我跟你们一起吧。孩子我托付给邻居了。” 翠知道自己的匿名电话起作用了，警车鸣叫着去了主任家。 很快弓腰男人就看见了自己女人的尸体，他昏死过去。翠更吃惊的看见了二奶在现场。 二奶的举报让全村人吃惊的看到了主任跟他侄子的丑恶面貌，原来他们不但克扣她们的加工费，还以招工为名，将一些长相俊俏的姑娘送到一些娱乐场所，为他们赚取暴利。 主任被抓，全村轰动。二奶听说村里有个长得极像她的女孩，就到处打听。突然有人说：“你看她长得是不是像翠啊！” 二奶惊喜的问：“她在哪儿？”“她死了。就放在那个棚子里，凶的很，没人敢去，连她亲妈也不敢去了。” 二奶吃惊的问：“她是怎么死的？”“嗨！还不是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事。”二奶惊讶的看着这些一脸憨厚的村民：“跟谁？”“还有谁，那个被部队开回来的人呗。要不是他老婆生孩子，早被公安局给抓了……” 二奶没兴趣听下去了，她急急的走出人群，朝邻家哥哥的棚子走来。 二奶看见翠了，她用手撩开一缕盖在翠脸上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喃喃自语：“还真是像。为什么你不跟我……却跟一个小姑娘……你要是要是……我是很愿意的……”翠看见二奶脸上有泪水流下，疑惑不解的重复着他的话：你要是要是怎么样？你又愿意跟我哥哥干什么？ 翠跟在二奶身后又去了医院。 嫂嫂已经生下了一个胖胖的男孩，哥哥高兴的亲着宝宝跟嫂嫂。翠看见二奶酸涩的咧着嘴笑了笑：“还是别打扰人家的幸福了。亲爱的大哥，祝你永远幸福！” 翠看见二奶去了弓腰男人家，失去妻子的男人抱着可怜的孩子，二奶进来他也没有打招呼。 二奶蹲下身，伸出白嫩的手抚弄着他怀里的孩子：“孩子睡了？”男人点头。“我会帮你把孩子养大的。为了绣花姐。”“你跟绣花认识？”男人终于说话了。 “是。我们俩，我们俩曾经是同事。”“后来你就被老板包养了。”男人的语气很平静。 二奶站起来：“是。” “为了钱？” “是。” “你是为什么还举报他？” “因为他不是人。” “人什么样？” “就你这样。” “我？哼哼，我还有个人样吗。” “有。所以，我要跟你一起生活，一起拉扯孩子长大。” “我不用你可怜。” “那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现在无家可归，心更无处可按。我知道你有才，绣花将你绘制的图案送到公司时我看见过。其实被采用了，这些流氓只是想赖那点稿费，所以……” 弓腰男人的眼神里满是愤懑。二奶温柔的再次蹲下身：“你我联手，我懂经营，你会设计，会有让我们直起腰来的那一天的。” 翠不想再听下去了，她不懂二奶这是自暴自弃还是可怜这爷俩。翠相信郎才女貌才是产生爱情的基础，像他们这样…… 翠不知道该怎么帮二奶了，她想请教身为仙人的颦儿，骑上仙草飞离人间。 颦儿在半道上截住她：“给你省省时间吧。你看一眼他们的前世就明白了。” 翠看见颦儿将一面镜子放到自己面前，镜中有个那个被主任打死的那个叫绣花的女人在一妇人的引荐下，与一青年见面，很快亲热起来。不想少妇男人回家，要与青年拼命，两人厮打中绣花一棒子砸在自己男人头上，男人死去…… 翠发现那个死去男人还像主任，抬头想问时，颦儿点头：“正是他。前生她打死他，今世他投胎早了些，没等到她做夫妻，俩人就做了情人。她倒了偿他一命。你再仔细看，那个给他们牵头的妇人就是今天的二奶，而那个偷人妻子的青年今生就只能弯腰弓背的为绣花养孩子，而这个二奶就是前世给绣花和青年牵线的人。她欠这个孩子的，所以，水流千遭归大海，她还是要还债的。” 翠想看看自己的前生，颦儿一拂水袖：“天机不可泄露。”“那他们的……”“他们这些已经存档。你要想知道前生今世，就下去体会去吧。”翠被颦儿推了一把，身体打着转落到地上。 翠的疑惑不解的走在人家的路上，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难道他们都是来还前世的债的？茫茫人海，哪个是自己的债主，那个又是欠自己债的人？ 翠走进亮的家，他曾经是第一个给自己写情书的人，难道他是自己前生的债主？ 当初亮给翠的情书确实打动了她的心，翠真的不知道他在偷偷的爱自己，因为他是班上最小的也是最老实的一个同学，她一直拿他当小弟弟待。可当翠意外的在自己书包里看见了他的那封言辞特别清雅的情书后，她断定他是理解她的，他用的词语没有夸赞，没有奉承，而是将她比做一朵出水芙蓉。就这一句话让这个骄傲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翠动心了。也许正是他这个比喻让她对临家哥哥的河塘那么有兴趣，也许就是他这个比喻让她对残荷中那难得的一株小荷有了怜悯之心，也许…… 第九章、寻找 九、寻找 翠一心想着自己的冤家，亮为什么说给自己写了一封不堪的信？难道遭到拒绝后他恨自己了，又重新写了一封？里面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收到？难道是母亲把它烧了？母亲可没少检查自己的书包，从上初中开始，她的书包就经常受到骚扰，也许……也许母亲就是自己的前世冤家。 哎呀不要那么的也许了，找找看不就知道了。反正自己有一天半的时间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想想亮打动了自己的那封信，真是让他糟蹋了那么美的语句，那样干净的言语出自这样一个人想想都觉得恶心。幸亏自己死掉，要不然有一天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可做不成什么小荷才露尖尖角了。也许他真诚了自己的冤家。 想到这些，翠竟然庆幸自己的意外，这样起码她没有被任何肮脏的男人污染，也不欠任何人的债；更没有看到自己老去的样子，她在人们记忆中永远是年轻漂亮的。 想起自己的年轻漂亮，翠有些想念自己的闺房了。她敢说没有任何人能像她一样将自己的小小闺房打扮的那么温馨漂亮。 她的闺房是很小的，小的只能装的下一个木版床。但她的闺房是漂亮的，正因为小，一只小小的蓝色风铃能将那件粉红的蚊帐衬亮。一顶粉红蚊帐成了她的全部。她把蚊帐当成含苞待放的花朵，自己就是那花蕊。花蕊应该是嫩黄的，所以，她给自己做了一件嫩黄的睡衣。晚上穿着这睡衣躺在这粉红色的蚊帐里，她感到花香四溢，因为这香气正从自己这个花蕊里慢慢四溢，她甚至听见蝴蝶扑到自己的窗上乱撞，她喜欢这景象。还珠格格里的香妃不是传说，人身上真的是有香味的，这香味似有似无，像雾又像风，不经意中就钻进你的鼻孔撩你一下，像调皮的风钻进你的衣裙。 如果不是知道这美丽的蝴蝶是毛毛虫蜕变的，她真想打开窗子，让他们像吸花蕊里的蜜，让她们来品尝自己的香气。可她有皮肤过敏的毛病，只要想到它们的前身是毛毛虫她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哎呀！连蝴蝶也是有前生今世的。翠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么漂亮的蝴蝶前世竟然是那么丑陋的毛毛虫。而前世那么潇洒的青年，今生却成了弯腰拱背的可怜虫。想想二奶前世做下的冤孽，今生她活该给让人家当二奶，活该给人家当后妈。窝还替她喊冤呢，原来都是前生做下了孽。那自己的前生到底是什么？身体里为什么有这样的香气？ 因为这香气，同学们把她当成笑柄，连老师也怀疑过她的人品。一个生活不是很富裕的人，用这么高级的香水怎不叫人怀疑。老师质问过她，舍友翻找过她的橱子，她们没找到他们认为的高级香水，翠甚至连块香皂也没有。她自己也没法证明这香气是来自哪里，她也搞不明白这时隐时现的味道是啥原因。 她曾经一天一换内衣，但香气依旧，味道依旧。她曾经试图从母亲那里寻找答案，但她从母亲那里嗅来的是和婶子大娘身上一般无二的汗味。她曾经怀疑是临家哥哥的池塘给了自己这样的味道，但冬天她脱了衣服照样也能闻的见。只是衣服穿厚了，同学们闻不见了巴了。 由此证明，香气正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自己的前生也许真是一株花，或者是一种有香气的草也说不定。现在身体不在了，香气也没有了，也许自己睡过小床上还留有自己的味道。 翠回到自己家，院子里的火光毁掉了她最后一点梦想。原来母亲回家给自己的女儿发送东西来了。翠看见母亲正将她所有的衣服送进火堆，连那顶粉红色的蚊帐也没幸免。翠哭喊着抢出一件又一件衣裳。她发现从火堆中抢出的衣服更鲜亮，像新的一样，连那顶蚊帐也那么鲜亮。她明白了，原来过去被她看作无用的迷信之举是起作用的。看这母亲给她的衣服和钞票吧，无一列外的在母亲的祈祷声中落到自己手里。 让翠引以为傲的闺房就这样被母亲破坏了，她的香气正在消失，她家院子里的蝴蝶正逃也似地离开了…… 翠伤心极了，她的香味再也找不到了。想解开自己的前世之谜难了。翠想去闺中密友那里看看。翠想在她那里寻找一下自己的感觉。 翠好不容易推开进了女友晴的家门，听见好友在哭。她知道她是为失去自己而伤心，她感动的鼻子一酸（翠纳闷，自己的感觉怎么还在？）看见她正用自己送给她的那条绣了荷花的手绢擦眼泪，样子古典的很。翠很喜欢她这大家闺秀的风范，所以她们俩在学校是很受人排挤的。在大家的排挤中，她们俩自然而然的成了好朋友。 翠靠近了她，听见她说的话，立刻倒退了几步，倒吸了一口了冷气。感情她是激动的哭啊！她的手里攥着手机，话也说的嗲嗲的：“嗳，不去不去吗。” 手机里是个男人的声音：“喂——听见了吗？你去看看嘛，你是学医的，懂得多。也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被那个当兵的给那个了……我、我真不敢相信，翠那样一个人会被个泥腿子弄到手。” 天呐！是她们的班长。他在关心翠的清白。 晴发着嗲问：“你为什么这样伤我，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你吗？”班长说：“正因为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才把这样的重任托付给你，托付给别人我不放心。因为我怕别人糟蹋翠的清白。” “那你自己不会亲自去验证一下？”“听说凡是靠近翠的男人，眼睛都像被抠了一样一片漆黑。我要是去把眼睛弄瞎了你以后怎么办？” 翠看见好友又哭的稀里哗啦了，她说：“你是怕她也把你的眼睛给抠了吧？”“别瞎说。”“我怎么瞎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可知道。”“你知道什么？”“我什么也知道。”翠看见晴手指拨弄着一摞信封，上面都是自己的名字。天！这不是自己的信，怎么在她这里？难道……哎呀，还有亮的几封信也在这里。晴是怎么得到这些信的？ 第十章、原来如此 十、原来如此 翠很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晴终于答应班长亲自去检验一下翠的清白了。 翠长舒了口气，清白不清白的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扣留了自己的信。这件事压倒了翠想寻找自己前生的那个事，幸亏自己现在是人看不见的鬼，要不然这些秘密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翠跟在晴身后，远远的，生怕惊动了她。看她找了好多衣服出来挨个试了一遍，终于有了满意的一件。又浓妆艳抹了一番。翠想你这不是多余吗，你面对的可是个死尸哎。 见晴终于轻移莲步肯出门了，翠才长舒了口气。 晴是学医的，是绝对的唯物主义。因为她已经解剖过尸体，觉得人和动物不同之处就是动物的肉可以吃，而人不能吃人巴了。她是不大相信村里人关于翠的传言的，翠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种地的邻家哥哥。难怪喜欢她的班长会心有不甘。哼，受打击了是不？让你尝尝受打击的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着走着，晴把手机掏出来，酸不拉机的给班长打电话：“你知道吗，当你像条狗似的跟在翠后面摇尾巴的时候，我就是你现在的感觉。爱人被别人霸占，这感觉不好受吧。哼，一报还一报，你终于受到惩罚了。你觉得自己了不起，人家翠就是不搭理你，人家就是喜欢脏不垃圾的庄稼汉。这叫罗卜白菜各有所爱。人家就喜欢那样的你管的着吗？你倒好，人长的白净，又考了个名牌大学，可人家就是不理你气死你！” 电话里先是笑了一笑：“我气死了你怎么办？别误会，我可是专心等你的，为你守身如玉呢。” 晴欢喜的咯咯笑起来…… 电话里絮叨着情话，他们两个人的心近了。翠朝好友大呼：“别上他的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可翠的话是鬼话，晴听不见。 眼见的好友被哄得笑一阵哭一阵的，翠干着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见晴欢喜的去完成班长交给她的任务，翠难过的说：“我不能让你上当。我得去看看这个班长是不是真的对你好。”说完一转身去了班长的家里。 假期过完了，班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歪头将手机夹在脖子上跟晴聊着。可是翠看见他的衣服上有个女孩的照片，他边跟晴说着情话，还边拿起照片亲了一口。翠难过的闭了下眼睛，想夺下那张照片。可是翠拿不起照片，就用嘴吹了一下，照片飞了，班长抓了几抓没抓住，只好由她去了…… 翠吹班长女友的照片，一直吹到晴身边。可是晴忙于打电话，根本没看见。翠跟在好友的身后，感觉到她身上有阵阵香气弄得翠一阵阵恶心。原来人死了各种功能也还是健在，连这嗅觉都这么敏感。 幸亏邻家哥哥将自己抱进了那个窝棚，要不此时太阳当头，还不把自己给晒爆了。 可喜的是翠鼓鼓的肚子鳖了。原来那是一肚子气，是临家哥哥用力吹进去的气。翠可能是被池塘边的石头碰晕的，掉到水里后就没了呼吸，所以肚子里一点水也没有。 好友过来解开了翠那没被法医弄开的胸罩。她的眼睛像那些男人的一样直了。翠不知道她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睛看自己的胸脯，难道你没有吗？为什么这样大惊小怪。 翠看见她很快用她带来的一快脏不垃圾的破布将翠的身子从小到下裹了个紧，还在她的小腹上弄出了个鼓鼓的肚子，然后，套上她给翠拿来的一见碎花连衣裙。 翠纳闷的看着她给自己做完这些事，心想，哥哥给我买了旗袍，你干嘛给我穿这样脏的衣服？ 翠看见晴在给自己拍照，各种角度的都有。然后晴带上相机冲进了班长家。翠紧跟其后，还吹回了那张被自己吹出去的照片。 晴将小翠的照放大了给班长看：“你看啊，肚子都这么大了。”“啊！”翠明白晴为什么给自己身体上塞上那块脏布了。 “看样子五六个月不止了。你说她要不死你能让她怎么办。你听说了吧，她邻家嫂嫂被气得早产了。” 翠听的目瞪口呆…… 晴还是扭身坐到了床沿上，并且被他一把搂进怀里。翠毫不客气的掐了一下班长的手。他嚎叫一声坐起来：“你干嘛这样狠？” “你怎么了？”晴奇怪的问。 “你掐我还装！” “我没有！”两个人斤斤计较的吵着。 “不信你看。” 班长亮出被翠掐疼的手，果然有块淤青。晴吃了一惊，冒出一头冷汗，她知道自己确实没动班长，难道是翠……戚！自己这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也许是自己无意间弄伤了他。 晴娇恬的刮了一下班长的鼻子：“哎呀，瞧你娇贵的，人家爱你吗，掐一下捏一下的，那是爱的肢体语言。” 班长不管不顾的推开了她，跳下床来，用几乎愤怒的声音问：：“怎么样？你们女人都骂男人没好东西，那你们女人呐，有几个好东西？哼，没听时下有句流行的话吗，想找处女，去幼儿园吧。” “你！你这家伙别一网打了满河鱼好不好？翠不好你也不能连我也骂了啊。你不想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验证一下吗？” “验证什么？那层可以伪造的处女膜吗？哈哈……在这以假乱真的年底里，别说是这个了，连人都可以克隆，还有什么是真的。” “你！”晴的脸憋的通红，翠替她伤心，她以为诋毁好友就可以换来他的好感，其实男人是个怪物，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这么上赶着送上门来，他能信任你吗。 这个家伙，既然这么看的开，干嘛还惦记自己的清白。翠看着晴痛苦的样子，吹了吹班长身边那张照片。照片舞蹈般跳到晴眼前，晴跳下床沿，咄咄逼人的问：“这照片是谁？”班长笑笑：“一个女同学。” “是一般的还是不一般的？”班长举手发誓：“天地良心，我连碰碰她的手都没有。不过她也跟翠一样，有了还几个月的身孕了。不同的是翠以死解决问题，人家以钱解决问题。知道吗，生下一个孩子，人家给她五百万。” 翠惊鄂的张大了嘴巴。难怪班长不相信任何人了。 第十一章、骇人的一幕 十一、骇人的一幕 班长摔摔打打的往自己包里装着衣服：“哼！果然都是假正经。我还以为在咱这穷乡僻壤能保留一份纯真呢，原来这世上的纯真也得去幼儿园里找了。他妈的便宜那个种藕的了，那么一个蜜桃儿一样的人，竟然让个臭狗给咬了。呸！” 班长沮丧的仰身倒下，顺手撕碎了那张照片：“你们女人也没有一个好东西。”晴奇怪的看着班长：“你不会是想回来找翠的吧？” 翠经晴这一提醒，突然想起班长回来的第一天就跑到自己家，妈妈见了他一阵夸奖，把个藏在屋里看小说的翠气得关上房门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妈妈是那么看中男孩，就那么瞧不上自己。把班长夸成一朵花，将自己扁的一文不值。不就是没考上大学吗，不就是让我白花了你这几年的辛苦钱吗？我还你还不行。 翠在心里生好闷气，听见班长说：“婶你别生气，翠的成绩很好，只是考试的时候太紧张了。您让她复习一年，她保证能考上名牌大学。” “再复习？你看看我的头发都白了，我再让她白花我一年的血汗钱啊。我不上这个当了，你来的正好，劝劝她，让她实际点，别老想那天边的好事了。好好跟人家到城里打工挣钱去吧。我都养活她这么大了，她在家一点活也不干，你说有她这样的吗？我算伤了天理了，要不不会生出这么个闺女……” 翠只好用被子将头死死的蒙住，要不会被妈妈的话气死的。后来她听见敲门声，也没起来开。翠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这些跟自己一起苦熬了十几年得同学们。班长跟晴算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小鲤鱼跳龙门，再也不用回到这落后愚昧的地方受罪了。而这俩人此刻正是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的不堪，照出了自己的羞愧…… 母亲已经天天拿你们俩数落我了，你干嘛还要上门来羞辱我？翠死死的蒙住头，没有给班长开门。 “哼，难怪她不好意思见我，原来是被那个泥腿子搞大了肚子。你说人家大个肚子能大出钱来，她这算什么？白让人家给睡了？就这么一死了之？” 晴奇怪的看着班长：“你不会真的是想跟翠怎么着吧？”班长气恼的摔了包：“还能怎么着？人都死了！”班长双手插进头发哭泣起来…… 晴奇怪的看着班长：“如果她没有死，还站在你面前，你打算怎么着？” 班长沮丧的抽出插在头发里的手：“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在学校里呆了这一年，有些心灰意冷了。人现在不看别的，就看你是否有钱。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翠谈谈，让她不要羡慕我们，在这穷乡僻壤过一辈子挺好！你说我们俩在别人眼里以为有多了不起，以为我们就一步登天了。晴，你们女生还好点，像我们这些男生，没有钱没有关系的这些男生，压力大的都要崩溃了！看看那些师哥，毕业后有关系有门路的马上春风得意，开好车住好房。而我们这些从乡下出来的人，哪辈子能混上个房？城市里房价高的吓人，大学生找工作还不如农民工吃香。你说我们上这个大学干什么？” 晴走近班长，将被班长抓乱的头发理顺了：“你的心事怎么这么重啊。你回来找翠难道就是想跟她在一起，不想上学了？” 班长推开晴：“我是有这个打算。我喜欢翠的单纯可爱，她不像你似的有这么多心计。你适合在外面混。晴我这不是褒贬你，你能混得很好。因为你具备这个潜质。而我就不行，我跟翠一样，把脸面看得太重。唉！翠走了也好。现在这年月活的这么累，活着有什么乐趣，还是死了的好。” 晴死死的盯着班长看了有一分钟，突然推开他：“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我才不会来找你呢。你是不适合在外面混，你适合跟翠一起自杀！” 晴跑了，把班长家的门上的玻璃都摔碎了…… 他不是我的冤家，可能是晴的。翠知道晴被班长伤了心，就跟在晴的身后进了她粉红色的闺房，怕她想不开。 晴的闺房也是翠给设计的，和自己的闺房一模一样。 翠想和她同床休息一下，也好托梦给她，劝劝她别太伤心了，要真想不开做了傻事，那她跟班长可就结下冤孽了。 外面又要下雨了，翠先晴一步上了床。经过这些时候的奔波和情绪的起落，翠感觉自己像绷紧的弦终于松了口气一样，伸了个懒腰想解解乏。忽然面部有件东西砸将过来。翠看见晴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包括那粉红色的胸罩。呀……翠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和翠一起洗澡了，更明白晴揭开自己内衣时那种眼神是为什么了。 翠看见掉在地上的粉红色的胸罩里添了那么多的海绵，还有，她竟然把翠的雪白的罩被很大的胸罩带回来了，难道她是为了纪念自己还是…… 翠迟疑的看着晴将自己的内衣往她身上套，嘴里还嘟囔着：“你死了，再好看也没有用了。死了死的好！把它留给我吧，给我吧， 让你的肉都跑到我的身上来吧！” 此刻天空喀嚓打了个响雷，翠看见晴战抖了一下，竟然哭倒在地上，自己那件大罩被的胸罩被她扯的支离破碎的惨不忍睹。 翠看见她的眼泪缓缓的流下来，看晴那样难过她有些心疼了。她不明白晴为什么这么伤心，更不明白这伤心好像是自己带给她的，为什么她会这么恨自己的内衣？难道是嫉妒？难道她恨自己？这么多年的友谊难道是在恨的浸泡中成长的？ 此刻哭够了的晴忽然凶狠的将已经破碎的胸衣拿起来用剪刀狠狠的剪成碎片：“你丰满你放荡你美丽都没用了。说什么清纯，道什么性感，你死了！死了！死去吧！哼哼，我用脏布将你包裹了，你的美再也诱惑不了他们了，你马上就腐烂了，腐烂成一堆烂泥，臭不可闻的烂泥！说什么压力大不想去学校了，分明就是被翠吸引被翠迷惑被翠勾走了你的饿魂！哼！说什么我能混好，你就不行，你心里没有我没有我你直说啊，用得着找这些荒唐的原因吗？我让你迷惑他让你勾引他！你再也迷惑不了他了，他是我的了……他只属于我！” 一个炸雷让翠打了个冷战，她战战兢兢的下了床，悄悄退出晴的房间，晴还在低声咒骂着她，她不想听。这是她唯一的闺中密友，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学习成绩几乎并列前茅。她们俩一样是村里人都的骄傲，同样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只不过晴父母都在，条件比翠好点罢了。但这没让晴跟翠有什么隔阂，晴的爸爸打工回来总是给晴买一份礼物，也给翠带一份。晴跟翠就像亲姐妹一样分享着父亲带来的爱。翠有时候羡慕晴，晴就说我爸就是你爸，羡慕什么啊。 难道这些话都是假的？翠伤心的冲进雨里。她想回到邻家哥哥的小鹏里，将晴给自己裹上的那些破旧衣服扯下来。 翠伤心的跑到自己的身体旁，更惊骇的一幕让翠目瞪口呆。翠看见晴给自己缠在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扔到一边，校长的身影正沾了雨水，用一块柔软的纱布将翠的身体一点点的擦洗干净。 第十二章、情为何物 十二、情为何物 由于是下雨天，又因为翠的原因，村子里没人敢出来。翠听见了母亲的哭喊声，毕竟是亲生母亲啊，再害怕，也担心女儿的身体遭受雨水的侵袭。 那个给自己擦洗身体的校长也听见了母亲的哭喊，他有些慌乱的用一件柔软的白色棉布将翠的身体裹严实了，抱进停在一边的黑色轿车里。 翠想跟过去时，看见母亲在雨水里摔倒了，翠心一惊，跑过来想拉起妈妈。可是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敢动，她知道自己要是碰了妈妈，妈妈会不舒服。 翠就这样看着妈妈从雨水中爬起来，一步一滑的走向邻家哥哥的小棚子…… 翠看见妈手里拽了件雨衣来，想必是想为翠遮挡一下这雷雨的。妈妈就是妈妈，她还是关心自己的。翠看见母亲也惊骇的发现她的女儿不见了，她四下里惊骇的看着，她以为她死了的女儿炸尸了，说不定一会儿会拉自己下水。想到这些，她惊恐的“妈呀！”一声扔了雨衣就跑！边跑边咋呼：“诈尸了，诈尸了……” 翠伤心的看着母亲吓疯的样子，心想，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的女儿即便是做了鬼也不是那么凶险的鬼，我打击的那些人就像我活着的时候说尖刻话一样，都是被逼的，我是自卫。 翠很寒心的飘荡在雨中，雨水照样淋着翠这做了鬼的人，她一样冷的瑟瑟发抖。 冷，就想找个温暖的地方暖和一下。可是，哪里还能给翠一点温暖。该去的地方她都去过了，结果让她不寒而栗。她倒庆幸自己死去了，要不她还看不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她还相信这世上有爱情有友情。 翠想，校长一直像父亲一样的爱护自己，在翠失去父亲的童年，他还是自己的语文老师，他教翠认字，给翠解释意思。翠也确实把他当成了父亲来爱戴的。可翠不能说，因为他有自己的儿女，人家一大家子人，不缺儿不缺女。自己何必自作多情。 从今天这个情形上看，他也确实像父亲一样疼爱翠的。尽管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一名普通的教师，他有很多很多荣誉，但他一直没断绝关心自己。看他为自己擦洗身体时的样子，看他怕碰伤了自己时的细心劲；在他抱自己上车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身体尽量护住翠的身体，尽管他并不高大的身躯护不了多少，翠看得出他在尽量供起腰为自己遮挡雨点。 自己亲生父亲的爱已经很模糊很遥远了，翠像一个饥渴的人拼命寻找水源一样，寻着校长留下的车辙一路寻来…… 原来鬼的脚步如此快，竟然比校长的车子还快。翠看见校长的车开进他的车库后，弯腰抱出自己，翠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有两行热泪落到自己的脸上。 他哭了…… 校长的住处很安静，他的几个儿女都已成功的被他培养成材，他现在是个鳏夫，一个人住这么大个院子。 院子被他收拾的像个花园，错落有秩的花卉分明是经过了精心修剪的。还有着别致的青石铺就的石板路比那用水泥硬化了的院子雅致上几十倍。 人和人看来确实是不一样的。有文化的人和没文化的人不一样，有爱心的和没爱心的也不一样，男人和女人就更 不一样了。回想起自己死后这半天的经历，翠真是百感交集。如果翠是因为失脚掉进池塘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的话，那她非常感激这场意外。她是那么害怕被骗，为什么渴望爱又拒绝爱，她对待感情是宁缺毋滥的态度。唯一留存身边的这些感情都是翠最珍惜的，在翠眼里算是真挚的。可是。这被翠珍惜如命的感情里竟然如此可怕，她宁愿把这些感情跟随自己的生命一起葬送的池塘里了…… 翠庆幸自己已经死了，要是自己现在还活着，知道了这些人这些事，翠想自己绝对会自杀的。没有真情，翠不知道人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可是自杀的人是没有权利进入地府的，除非你是注定要用自杀来结束生命的。每年阎王爷是要放几个自杀的名额给人间的。这是为了凑齐他招收的鬼数。 对于没有名额的，尽管你是多么的想死也不让你死。人并不能随随便便的死，即便你自己勉强死了，也不会允许你进入地府，你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因为地府也不愧为一个好的去处，人到了这里成了准鬼后，可以享受一切的鬼待遇，起码有鬼府，鬼伴，还有鬼亲。 一切在人间可以享受的在这里也照样能享受到，包括吃喝用度，像过人间的日子一样，有夫有妻。有的是在人间就有的原配，有的是先走一步的，在阳间的亲人怕他寂寞或者怕他缠魔还活着的亲人，就给他给买个纸做的假人来做伴侣。 往往这样的伴侣要比原配的漂亮的多，因为这是人为制作的，她可以被美化的美轮美奂，年轻漂亮。因为翠的母亲就给翠父亲送去了这么个伴侣，不过给他发送女伴的时候，有言在先，等她百年之后，买来的女伴立刻给腾出位子来。还有文书作证。当时翠觉得这事荒唐可笑。如今看来都是真的。 人对待死人的态度要比对待活人宽容多了，如果大家都是活人，这样大度的为丈夫送去女伴的恐怕没有。大家都想成为对方的唯一，而做到的人微乎其微。 经过这一天的经历，翠把祖先发明的用于表示爱情实验的话想了个边…… 觉得再美妙的语句也没有人鬼间的承诺来的实在。当时看见母亲允许这个纸做的女人来陪伴父亲，并且煞有介事的许下了这样的承诺后，我站在一边笑出了声，觉得可笑的很。现在看来，一切可笑的或者以为不可能的事都是可能的，做鬼后的翠虽然进不了鬼界，但她看得见鬼界的事情，许多老夫少妻的鬼夫妻都是活着的人给配对的。他们尽情享受着来自阳间亲人们的爱，亲人不会吃醋，跟不会阿里拆散他们。这样的事在人间绝无仅有。当真正的妻子过世进了鬼界后，他们真的遵从诺言，将亲人送来的纸人扫地出门。鬼界就多了这些永远年轻。无魂无家的怨女。 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着天也不着地。难道我在人家就没有情债吗？回头看看自己做人的这些年，没有一样情是可以留恋的，曾经的知己经不住考验，曾经的爱意原来有那么龌龊的目的；就连闺中密友竟然也暗藏了那么歹毒的心机。 自己是没欠别人的，可这种无牵无挂的来去有这么没意思，一点也没有情意绵绵的不舍，更没有肝肠寸断的留念。做人如此，做鬼更没念想，想象到不如别看清这一切，即便身处骗局，有点念想总不这无牵无挂好吧？也许人间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有这样一段亲债，哪怕今生欠了来世还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这被人问了无数遍的情为何物，翠今天可以用亲眼所见来告诉大家：情为调料，适量就好。 第十三章、变态人 十三、变态人 翠是含着眼泪走进校长的房间的。一进到这干净素洁的房间，立刻被人家的烟火味包裹，一股香气扑面而来。翠寻找香气的来源，看见床头柜上一炉香正袅袅娜娜盘桓上升。香烟飘到躺在床上的翠的身体旁。翠看见校长向翠的身体上涂抹一种并不好闻的液体。翠还听见他嘴里咕噜着些什么听不懂的话。 翠看见他涂抹的很仔细，连最隐秘的地方也没拉下。然后，他找出了一见白的耀眼的衣服，翠认得那是人家结婚时穿的婚纱，难道校长想…… 翠看见他费力的将翠抱到椅子上，艰难的往翠身上套着。等他把一切弄好了，列嘴笑了一下：“我的莲莲，你终于可以和我照一张结婚照了。” 谁是莲莲？校长明明知道她是翠，为什么要把翠叫成莲莲？翠看见他给自己化妆，除了眼睛是怎么弄也睁不开的外，一切跟活人没什么两样。校长巧妙的做了个热吻的动作将翠的一边脸档住，等他定好的相机喀嚓一声闪过光后，闭着眼睛的翠正好像陶醉在他的热吻中一样。 校长跑过来看到如此好的效果后，高兴的像个孩子是的跳了一下。可忽然他的情绪又沮丧起来。原来他发现他只顾打扮翠了，忘了他自己还是一个糟老头子。这老的本来就不好看，再不好好打扮，在这么年轻亮丽的新娘跟前，可不是相形见绌那么简单，简直连鲜花插在牛粪上都不如。 他不忍心的将这一张不怎么成功的婚纱照给删去了。跑进卧室精心的将自己刮胡剃须的收拾起来。 先是刮干净了胡子，然后是用洗面奶洗脸，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还给自己上了面膜。 翠躲在一边，强忍着笑，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弄干净了脸，竟然擦上了厚厚的一层粉底液。皱纹明显的变浅了，他自己皱了下嘴，看皱纹是不是添好了。等他自己满意后，才搭理头发，不过花白的头发让他很不自信，他拽下挂在墙上的假发戴上。你还别说，一个乌黑的偏分的假发让他立刻年轻了不少。他穿戴的礼服，竟然是西方人二十世纪的那种宽胸长尾的那种。 雪白的衬衫，笔挺的礼服穿戴到老头身上，人一下子变了味，糟老头子成了绅士，他学着绅士的样子，踏着他自己播放的音乐，昂首停胸的跨到翠面前，将手伸进翠的臂腕里，差点忘了翠是个死了。 他见翠差点被他弄倒，赶紧道歉，然后跑到照相机前调焦距和定时间。然后跑过来做着前面做过的动作。 这一张成功了，他喜欢的欢呼雀跃，外面的雷电声好象配合他的激动，也电闪雷鸣…… 他的照相技术很好，很快他就弄出了一张令他满意的一张婚纱照。接二连三的拍了几张后，他一下子抱住翠亲吻起来，翠感到难堪极了，毕竟翠是把他当父亲来敬爱的。可是，这个父亲般的人为什么一直叫翠莲莲，他明明知道翠就叫翠的呀。 接下来更难堪的事发生了，翠看见老师将翠的礼服脱去，又还原一丝不挂的翠。他抱起翠的时候，头是低在翠的胸上，嘴里喃喃的含糊不清的呓语着…… 刚才对他收留翠的感激顿时消散了，莫非他是个变态人…… 翠伸出了尖尖十指，做好了伤害他的准备，如果他要对翠的身体做什么，翠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变成瞎子。 翠紧跟他的身后，眼睁睁看见他将翠放到床上，上下亲吻翠的身体，翠的眼睛里喷射着愤怒的光芒，做了鬼的尖利的指头已经竖起来了…… 变态的老家伙，看招！ 就在翠将指头戳向他那老的只剩一条逢的眼睛时，看见那双没多少光泽的眼睛里竟然有几滴浑浊的泪水落下，并且他还抽抽噎噎的哭上了。那亲吻翠的嘴也抖擞着唠叨起来。 “莲莲，我的宝贝。你别怪我，我杀过你一次，这是第二次。这都怪你呀！谁让你阴魂不散，老是缠着我。我不得不杀了你，因为我不能容忍你成为别人的妻子，也不能容忍你从我的眼前飞走。我要留住你，只有杀了你，你才是我的，做了鬼也是我的。你的魂灵在哪里？听得见我说的话吗？” 校长说到这里，用昏花的眼睛到处搜寻着，可惜他看不见就站在他眼前的翠。 “你的魂灵要是在的话，听我慢慢告诉你，我杀你的原因。” 翠听他这话说的不对，不管他把翠当成谁，也不管他杀了谁，翠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杀的，翠知道自己是失脚掉下池塘的。看来他是老糊涂了，错把自己当她人。 老头好象感觉到翠的魂灵在他身旁，他很自觉的将翠的身体盖上了被子，退后一步跪到翠的面前。 “莲莲，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在你的前世为什么杀了你。记得吗？在我们读书的时候，我是班级里最优秀的学生，你是我们班最漂亮的校花。我从第一天看见你就被你勾走了魂。但我明白自己的相貌和家境与你相差甚远是不配追求你的。但又没办法不思念你，爱一个人的感觉像手心里抓着个火炭，烧的你心焦。为了能有资格追求你，我拼命学习，想以优异的成绩吸引你。可是，你偏偏不是个爱才的佳人，你喜欢捉弄人，把那群傻子一样围着你转的人玩的头晕目眩。而你像只飞舞在他们中间的蝴蝶，虽然他们都想抓住你，可你一会儿亲近这个，一会儿又亲近那个，弄得他们也不知所措。你却自得其乐。” 老头好像累了，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香炉里的香烟立刻被这浓烈的烟草味盖过。老头的眼睛盯着这烟雾，像看一幕故事片一样看着烟雾翻转的变化，呐呐自语：“世事难料，人鬼情未了啊！我知道你的灵魂一直在跟着我，你的秀发一直贴在我胸口，你不管是人还是鬼，你都贴在我胸口上。让我恨，让我疼……” 第十四章、前世冤家 “可你知道吗？”老头的精神被尼古丁提起来了：“看见你这样不尊重自己我是恨到牙缝里的。记得我找过你谈了几次话，你歪头斜眼的瞅着我问是不是你也爱上我了？其实，你是聪明的，我要是不爱你我才懒得管你哪。可看见你这样亵渎我的感情我恨透了你！我问你改不改这样的行为，你嬉皮笑脸的说我又不是你的新娘，你管的着吗？连我的准老公都不管我，你算哪根葱啊？” 老头咬牙掐灭了手中的烟，眼神突然变的恶狠狠的。 “准老公？就这一句话，我像挨了迎头一棍。这么说你要嫁人了？我想问明白的时候，你又像只欢快的蝴蝶飞走了。”老头叹了口气，像面对一个不听话的学生，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老头用苍老的二手划拉了下脸。 “我懵懵懂懂的回了宿舍，听见他们议论你果然要嫁给那个恶贯满盈的黑皮。那个靠打砸抢打出名堂来的无赖……天哪！我当时就懵了，胃里翻江倒海的倒腾着，来不及跑出去，就吐了同学一身。同学们以为我病了，七手八脚的要送我去医院。我知道我没病，我是被这个消息给急得给恶心的。你怎么可以糊涂到嫁给那样一个恶棍！这么多追求者，你嫁给谁我都会默默祝福你的，可你却嫁给那样一个人渣。你别看他威风，爱整哪个就是哪个，可他算个什么东西？大街上要饭的叫花子都比他高尚，难道你不知道他所干地坏事？难道你的父母被什么样的人坑苦了你不知道吗？我心中的女神怎么可以这样糊涂，怎么可以让这样的恶棍践踏你……极度的痛苦在我吐出了黄疸水后，身体极度虚弱，我没力气制止同学们将我送进医院。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昏睡过去的我也不清楚，等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医院里。刺眼的白墙和白色的被子都让我感到飘忽。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可看见灯光后神志清醒了些，然后看见门口的走廊里有人走动，还听见值班医生喊五床的，你该量体温了。说着把冰凉的体温计塞到我的腋下。我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趁着医生给别人量体温，我赶紧贴着墙根的黑影逃了出去。我说逃并不是因为我没钱交不起医疗费，我主要怕自己被医生缠住了难以脱身。我知道这个点你要做什么，我跟踪过你。所以，我跑到你经常路过的那条小巷。”老头本来就小的眼睛此刻迷成了一条线，但那条线里有道凶光往外射，翠看看到后浑身打快乐个冷战。老头冷笑了一下。 “我躲在冬青棵子里，不长时间，果然看见你像朵出水芙蓉一样款款而来。那肃静的白衣蓝群在你身上有无法比喻的好，正衬托出你白莲花般的清纯的气质。可谁会想到这朵白莲花自敢堕落，就要沉入污泥，我要阻止！”老头说到这里激动的站了起来，浑身像被电击了一样颤抖起来…… “你知道吗，在你没看清楚我是谁的情况下，在我不能让自己有犹豫片刻的情况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掐住你的脖子的！我听见你哦了一声……我还听见我的手捏断你喉管时咔吧一声……像采了一朵白莲，掐断它根茎的时候听见卡啪一声。我甚至感觉还像真采了朵莲化一样，我的脸上显出了欣慰的笑容。但看着一朵香气四益的莲花在我的手中渐渐枯萎而不是像真的白莲一样开放在我的手掌中，我迟疑了片刻，慌乱的撒手时看见你耷拉下的脑袋随了绵软的身体咕咚一下倒在地上……我怀疑自己做了个恶梦，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将一颗高傲头颅给掐断了……” 老头像头疯狂的狮子来回在翠的身体旁走，他扯起翠，眼睛盯着翠的眼睛问：“当年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软的像根面条……看见你耷拉下来的脑袋，我疯狂的想给你扶起来！可我怎么努力，那被我掐断的脖子也支撑不起你并不沉重的头颅了。我惊慌的松开了手，你的身体再一次咕咚一下倒在地上……” 老头说到这里，放声痛苦起来，看他情绪也难以压制，翠只好躲远一些，真怕自己会被他感动的也哭起来…… 翠知道，别看鬼说话人听不见，但鬼要是哭起来，人是能听见的。要不怎么会有鬼哭狼嚎这个词。她知道既然人把鬼哭和狼毫联系在一起，就证明鬼的哭泣肯定难听，她不想让自己的哭泣吓坏了老头。她想听他的故事。难道自己是他的前世冤家？ 看他情绪好点了，见他边用手绢擦了擦眼睛，继续朝翠的尸体说：“你知道吗，听见你的头碰到地面咕咚一声，我当时心疼的几乎要裂开了，我怎么可以让你跌倒，怎么可以……我想抱起你来，和你一起跳进黄浦江。可是，你的准老公的车来接你了，我失去了和你双双死去的机会。在一个恶人面前，我竟然放弃了和你同死的决定。我恨他，可以说是他杀了你。我选择了逃跑。你准老公发动的全社会的人都参与抓我的情况，激活了心如死灰的我。我决心用我的智慧和他斗下去。我成功了，他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我为你报仇。可我偏偏在他的眼皮底下将你准备好的婚纱偷走，还剪下了你一头乌发。” 老头好像很欣慰，他扯了扯婚纱：“你看，今天你终于穿上了，不过是和我在一起，不是那个黑皮！”老头脸上现出了幸福的笑容，好像终于达到了盼望已久目的。翠明白了，他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初恋情人莲莲。难道说自己的长相像莲莲？还是自己的前世叫莲莲。即便长得像那也是相隔很多年了的人，他一个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糊涂到张冠李戴。再说…… 翠还没理清头绪，就看见老头坐到床沿上，眉目含情的对着翠的身体说：“我给你说说我是怎么来到这穷乡僻壤的……” 第十五章:恩人、爱人 翠不想听老头来到这山区的故事，因为他的这些故事翠基本上是知道的，从小就听大人们说。说他如何如何是高级知识份子，如何如何来我们这里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知识。怎么样跟一个没文化的乡下丑姑娘结了婚，怎么样被国家领导人颁了奖，怎么怎么成了我们这里的校长，改善了山区的落后教育…… 谁也不会想到，耀眼的光环背后原来有这样一个爱情和凶杀的故事做背景。现在翠明白他是为了逃命才来到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的。也不用说追杀他的人后来是被政府治于死地后他才敢露面往上爬的。他有才又很会经营，如果他不想办法出名，他老死在这乡野也不会有人提拔他当校长，也不会给他一份不非的收入的。更不会让他有机会和精力培养自己的儿女个个成材，出国深造…… 至于他的老伴是个乡下人这一点翠现在已经不足为奇了。多少人把他比做圣人，说他不好色，娶了个又老又丑的乡下婆娘守其一生。其实他守的哪是他的婆娘，而是一个秘密。如果他爱他的婆娘，他不至于明明知道他的婆娘病的很重却不带她去医院医治；明明知道她需要照顾却离家外出讲课。不明白就里的人把他这种行为看作是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其实他是躲避一个他不想尽的义务。尽管这个为他生育了儿女，尽管这个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但他的心里只有莲莲。至于他为什么找个又老又丑的女人，那是他当时的条件不允许，如果换做现在的条件，他会找一个胜过莲莲的，决不会找一个这样的丑女人做老婆。他以为他老婆是乘人之危，根本不去想他是在差点饿死的情况下接受了人家的恩惠，成了人家的人。一个频临死亡的人，占了人家的热炕，像冻僵的蛇得到了温暖，他活下来了。 所有的人都没料到的，当丑婆娘像做梦一样看见自己的男人出名成了公家人，又成了领导后，她跟着他从草房搬进瓦房，从土炕睡上木床，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做梦。家里人都说她有福，她就笑笑点头承认。外面的人指点着她的后背说老辈人的话不错，丑人有福，看看这是不是很准啊。 这女人回到家对着镜子端详半天，也觉的老人的话对，有几个女人像自己这样的有福气？可谁能明白她并不稀罕这样的福气。因为这福气，他不再理会自己，因为这福气，她整天提心吊胆，怕他抛弃自己。幸亏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一直没提离婚这两个要她命的字。 她就在这样提心吊胆和感激不尽的情况下熬着日子，后来儿女们个个都硬了翅膀，飞了……她一下子陷入了慌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除了给孩子做饭洗衣还能干什么。她感到莫须有的悲哀和孤独。她就在这样的孤独中病了。她忍着，没说出自己难受。其实他是看出来她难受的，只是不愿意问。当他准备发挥余热，为更偏僻的乡村进行义务扫盲时，他扔下了已经越来越虚弱的丑女人走了，直到收到家属病危的通知后，才匆匆赶回。 其实，他赶回来的时候，他的丑女人已经咽气了，他当时也痛苦失声，哭得所有的人都动容。一个这么有能力又有身份的人，为一个这样又老又丑的女人哭成这样，真是难得…… 请不要怀疑他当时的眼泪，当他看见这个被痛苦折磨的变了形的人像个死狗一样蜷缩在床上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又冻又饿蜷缩到她家门口时的情形，他一下子良心发现了，酣哭过后，用最隆重的仪式安葬了丑女人，他的良心好象得到了安慰，接下来是电台报社的采访和新闻报道，他这个退了休的老校长又迎来了事业上的第二春。 就这样，他被反聘进城里，赢得了更高的荣誉。 翠本来就不相信世上有多么伟大的人，就连那些信奉宗教的人，做好事也是为了自己死后能有机会上天堂。人的自私心是天生的，人人都有的。翠并不恨这老头的卑鄙手段，只可怜那个女人，她是抱着这样诚惶诚恐的心态为被自己救了命的男人做了一生的奴隶。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光救他一命就够他感激她一生的了，何况还为他养育了儿女。 想到这里翠为校长的女人叫屈，可想想一个人要是让为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做点什么确实是被动的，难过的。看看现在这个老头，他竟然向个毫不相干的尸体做着内心的倾诉，想来他现在说的话是真实的，和他生活了一辈子的丑女人一生也不见得听过这么多的话。 想到爱情这个字眼翠又原谅了这个老头的忘恩负义。听听他还怎么说。 老头忽然好久不说话了，两只昏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翠，翠又紧张起来。 翠再次做好了自卫的准备。啊，此时不能说自卫了，因为床上躺着的只是翠的一个空壳，翠的魂灵已经离开了躯体。 老头蜻蜓点水般在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一口……翠的脸感觉到热了一下。天那，这个老头……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老头重新抱起翠的身体，朝他停在院子里的豪华车走去。 他要干什么？ 翠紧跟其后，看他开车门费力，就帮了他一把，趁机也迅速的上了他的车。 他把翠的身体放在后坐上，用垫背塞住两边，固定好了翠的身体，然后他坐到前面的驾驶座上，还不放心的回头看看翠。 天哪， 翠是头一回坐这么好的车，也是头一回见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样好。翠敢保证，如果不是怕交警他一定得抱着这个尸体开车的。 不知拐了几个弯，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到了一处青山叠翠处，车轻轻的停在一坐红砖瓦房的院子前，老头回头笑望了一下翠：“到了，我们到家了。”言语中透露着无限的怜爱。 翠看他自己下车没给翠开车门，翠着急观看外面的景色想自己开门下车。可翠怎么用力也白费，她这才知道，鬼在某些方面是不能有作为的。 翠只好静静等他先开了房间的门，然后慢腾腾的走过来开了门，小心奕奕的抱起翠的身子。翠随后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回身帮他关上车门。哎，这个倒是能行。老头回身关门时看见车门自动关上了，他吓了一跳，又疑惑可能是自己无意间带上来的，但又难懂自己是怎么带上的车门，纳闷的摇头晃脑。翠高兴的手舞足蹈。 第十六章:小鬼办大事 十六、小鬼办大事 蓦地，翠发现成了鬼的自己性格与做人时不一样了，好象变得开朗活泼了不少。这倒挺好的，其实翠不喜欢自己过去的样子。她其实挺羡慕人家能说能笑的样子。 看见老头费力的拾级而上，翠赶紧上前想帮他一把。门口处门神突然向她举了棍子，翠赶紧躲到老头的身后，用他的衣禁遮盖着头跟进去了。回头看看，红绿两个门神正面朝外站着，对身后的事不管不问。翠笑了，这样的严格认真的门神真好对付。看来，他们的职责就只在那门槛进出间的一刹那，进来了或者出去了，他们就管不着了。 看见老头气喘吁吁的将翠的身体放到一张红木大床上，累得满头大汗。看看被他整理的一丝不乱的翠躺在舒舒服服的软垫上，紧闭的眼睛像跟谁赌气是的。 老头瞅着这双和自己赌气的眼睛，嘿嘿笑了笑：“我们终于成双成对了宝贝。等着我亲爱的，等我和你双双对对共赴黄泉。” 老头说到这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缓步移向厨房，竟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煤气罐，然后缓缓回来紧挨着翠的身体躺下，一只手紧紧的搂在翠的腰间…… 啊！他要自杀！这可怎么办？翠着急的四处蹦跳， 跳到门神面前求他们救老头，他们的眼睛瞪的老大，只顾举起手中的棍棒要打翠。翠只好赶紧逃开。看见老头有些昏迷状了，翠大喊救命。可是近处是没有人的，再说人也听不见她这鬼话呀！据说正常人要是听见鬼话了，这个人离死也差不远了。 可翠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而不去救呀！翠试了几次想把煤气关死，但都无能为力。情急中她竟然忘了自己是可以还魂变成人的，她忘记了她曾经还魂救过人的。 她此刻倒想起那天在鬼门关想帮翠的那个小鬼，心想求求他看看有没有办法。 翠冒着挨打的危险再次冲出门神守护的门槛。翠发现自己不用开门也完全能从里面出来。看来鬼只要想去哪儿，靠意念就行。翠闭上眼睛，说了声去鬼门关！ 翠飘了几飘睁开眼睛果然就到了。守门的小鬼见翠又回来了，朝她扭了一下嘴巴子，意思是里面正在审问鬼魂。吓得翠赶紧躲到一边，但顾不上听里面的动静，只小声向他说：“你快想个办法，有个老头要死了。他是因为我……” 守门小鬼叹口气说：“你本来阳寿未尽，向阎王爷求求情他就放你还魂了，可你笨的要死，连句好话也不会说。” “啊！原来我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呀！”“你以为呢，我都差点让你给急死了。”红毛小鬼跺了下脚。 “你急什么，还魂的又不是你。” “我不是还指望你活过来后，念我个人情，给我送点好吃的来。” “你是鬼，不是人。怎么还惦记吃的？”“人也是鬼变的，人到了都得变成鬼的。鬼是有记性的，尤其对好吃的。”翠歪头想了想：“也是，哎，我问你，你愿意做人还是做鬼？”“当然是做人了，不然人间为什么有那么多医院了还发明那么多的保健品啊医疗器械呀的。” “啊！你连这个也知道？”“哎呀，你们人间的事没有一样是我们不知道的，常言说知道的越多痛苦就越大。比如肯德鸡，它谗的我口水直流。可就是吃不到，这是新兴的外国鸡，我还没吃过哪。” “你在这里没得吃吗？”翠奇怪的问。 小鬼说：“和人间一样，阎王吃最好的，大鬼吃中好的，到我们这些小鬼这里也就只剩些汤了。我本来就是因为吃才送了命的，总不能还为了吃被罚下地狱吧。” “这里不是地狱吗？” “差远了！你没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吗？”“听说过。真有啊？”“没有人怎么知道的。”“我以为是瞎传哪。”“瞎传个球，都是鬼传给人的。” 翠发现这个小鬼说家乡的方言，就问：“你和我是老乡哎。” “废话！不是同乡我为你着什么急？你呀，有你受的。人间没你的位子，鬼俯也不要你，你要飘荡九九八十一年才能正式做鬼。还要经过九九八十一转才能转世再做人。哼哼，后悔去吧你，把那么好的机会丢了，后悔吧？” 翠看着这个红毛小鬼幸灾乐祸的样子，歪头一笑：“有什么可后悔的，这样不是挺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啊！你这样不三不四的你不怕呀？”“怕什么？不三不四的才好，要那三有什么好？要那四做什么？”红毛小鬼眼睛瞪的溜圆：“人总得有个名分吧。你这样算什么？人还是鬼？” 翠嘻嘻一笑：“非人非鬼，非鹿非马，做个四不像其不更好？再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你只不过是个小鬼，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还九九八十一转，我还会久久艳阳天哪……” 红毛小鬼笑的前仰后合……忽然里面传来呵斥：“何人喧哗？”小鬼赶紧捂上嘴，将小翠朝门边上一推，然后小声说：“小鬼办大事。不信你看着，等他们下了班，我把缩命簿给你偷来你瞧。” “哇！你这么厉害？”小翠故意装出惊讶状，然后脸一沉，装出不信任的样子：“骗鬼去吧，你连口好吃的都弄不来，还能弄这么重大的机密文件出来。” 红毛小鬼竖起食指朝翠嘘了一声。翠忽然想起她是求他来救人的，赶紧拉住他的手摇晃起来：“你先给我想个办法救救那个正自杀的老头吧！” 他继续朝翠嘘着：“别急，命不该绝的绝对死不了。像你是错过了还阳的机会，要不你也死不了。” 正说着，听见里面一声吆喝，一个人影从翠们眼前被扔出来。恍惚间翠看见是老头，赶紧跟在他身后回到阳间。 老头果然没死，昏迷了一阵的他睁开了眼睛，他转头看看躺在他身边的翠，惊奇的用手掐了掐自己，疼痛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没死后，伤心的擂胸顿足，号啕大哭…… 老头冲到厨房，发现自己的煤气罐里没气了。这是他一月前买来的，送煤气的见他并不长住，就偷工减料，少给他灌了不少。再就是，他关好了所有的门窗，却忘了看看厕所里的。由于他特别讲究卫生，就是没用过的厕所他也保持通风。这样就只将他熏了个半死，昏迷一阵后就有恢复了神智。 第十七章:索命鬼 翠可是在鬼门关看见过他了，知道他是阳寿未尽，寻死不成的。老头痛苦的回想着自己昏迷时见过的情景，好象是去了个什么地方，也好象是见了些什么人，他记得自己还问过莲莲的魂灵走远了没，他要和她一同上路。 他极力想回忆起清晰的画面，可他越想就越模糊。后来只好呆呆的坐在床前，眼睛直直的瞪着翠：“难道是你又一次拒绝我吗？连做鬼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还喜欢那个黑皮？他陷害了你的父母你难道不恨他吗？你可气死我了！” 老头忽然激动的扑过来扬手要打翠。翠吓了一跳，后来想打就打吧，反正那只是个皮囊，你是打不疼我的。 可是，老头泪水盈盈的眼睛里，愤恨的目光很快就转变成了柔情蜜意的，恋恋不舍起来…… 那高高举起的手轻轻放了下来，用无限的怜爱，抚摩着翠的脸。 这让翠忽然很感动。记得自己的父亲就要去世的时候，也是用这样怜爱的目光看着翠，也这样抬起他无力的手抚摩着翠还不懂事的脸蛋。那种生离死别的不舍和无奈是那样难以形容，心都要碎了…… 翠看见父亲颤抖着嘴唇和那慢慢闭上的眼角边上滚下的那两棵豆大的泪珠，她一无所知。年幼的翠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就是喜欢抚摸自己，但她不知道那是生离死别的最难舍的一抚；她也弄不懂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泪珠子流下来，年幼的翠不知道那是父亲永远离开自己的最后一滴泪水…… 当时她不明白做为女儿见父亲死了是要哭的，哭的肝肠寸断才行。可她太小了，她以为父亲睡着了，她死死盯那凝固在父亲脸上的泪水，一声不出，直到母亲的巴掌落到她的脸上她才哇的一声哭了…… 翠现在懂了，她被老头的哭感染了，想和他说说话，想安慰一下他。可翠说什么他听不见，自己一个劲的自说自话…… “莲莲，你知道吗？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索我的命来了。你转世到我面前，能为别的吗？我急于躲避你，想方设法的出名离开你那个小山村。可没想到，我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当我看见你又长成莲莲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我逃不掉了。因为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正好差点死于车祸。可惜你的索命链子偏了一点，司机代我而死，我连点皮毛也没伤着，更没被车祸吓着，因为我的魂早被你带走了。看见你从我车前走过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我的魂被你抽丝一样的带走了……” 翠疑惑不解的听着这些话。校长继续说：“我走的那么轻……那么情愿……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幸福。至于 车子怎么被撞，司机怎么惨死对我来说都像是个哑剧，震撼不了我。我的眼睛一直跟随在你身体的后面，心也去了。救援的人以为我受了内伤，急急忙忙将我送进医院。当我的神志恢复清醒后，嘴里喊着你的名字。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的脑袋出了毛病，他们哪里知道我的故事，硬让我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可我的心一直跟着你，我知道是你索我的命来了，可你缩错了，这让我觉得愧对司机。我把他的老婆孩子照顾的很好。我也从此吃斋念佛求得佛祖保佑，让我和你化解冤孽，重续旧情。我的祈祷果然奏效，当我每天能看见你的时候，我想这也许是我这些年来义务教育山区贫穷学生所积的一点德起了做用。后来我为了不再牵连无辜，就不再用司机了。我自己开车，只要看见你在我面前一闪，我就赶紧打道回俯，再重要的事也不办了。我不想死，我想活，想在有你的地方好好活。” 老头的话让翠更加迷茫，翠努力搜寻见他第一面时候的情景。 那是翠入学的第一天，妈妈帮翠背了铺盖在前面走，翠紧跟其后，生怕走散了不好找。因为今天学校里的人多车也多。妈妈急着回家收秋，走的很急，翠跟的也很急，就在她穿过马路后，翠听见身后砰的一声，翠看见两个车撞在了一起。翠挣开母亲的手要去看个究竟，可母亲强拉走了翠，说是入学头一天，看那个不吉利。 难道那天车里坐着他？难道他看见了我，以为是我在作怪。天哪！冤枉，翠知道他是因为翠的相貌酷似他的前女友才这样胡思乱想的。看来人家说心里无闲事不怕鬼叫门这句话是太对了。看看这老头，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老头哭诉了一阵累了，倒在床上想睡一会儿，可能是闻见翠的身体有什么异味，他赶紧走向一个药橱，从里面拿出了一包药粉，放到澡盆里，用水冲开了，然后，将翠一点点脱光了。翠看见他的目光是不好意思接触翠的身体的，尽管他那么喜爱这年轻的、饱满的身体，可他怕自己看了会带来邪恶的念头，所以，他宁愿视而不见，只当是抱了个白瓷娃娃。 他将这个美丽的娃娃放进水里，翠的身体很快就沉到了盆底。他好象怕翠呛着一样，赶紧又将翠的头托出水面。可是，他很快想到自己这是多此一举，长叹了口气，将翠轻轻的全部放进水里。他自己隔着水面看着水底下这个飘忽不定的、变了形的翠，眼泪吧嗒吧嗒的落进水里…… 不知为什么，翠见不得人落泪，尤其是男人。翠的心酸了，酸的自己也要哭。哭过之后他又笑，这笑比哭更可怕，连翠这鬼都让他吓坏了，她赶紧蹲到浴盆后面，免得看见他那副尊容。翠看见浴盆底下有水流过来，翠以为浴盆坏了，可她很快发现水的来源不对。 老头的笑停了，他无助的将自己湿透的裤管拉起来。啊，水原来是从他的裤管里流出来的。 停止后，他忽然睁开半闭的眼睛，用几乎可以让全世界都听的见的声音大喊：“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功劳！我虽然命大没死，但你让我落下了这比死还难堪的毛病——小便失禁。无论是接待贵宾还是出访，这个毛病总是毫不放过任何机会让我当众难堪。所以我不得不像婴儿一样垫尿不湿！所以，我只能穿肥大一些的裤子！而你就当众将我的羞处给揭发出来，还用那么纯真的目光揭发你给我造下的这孽！” 第十八章:我要真爱 “我……”翠糊涂了，怎么什么都怨我？你出了车祸怨我，你有毛病也怨，怎么什么都怨我？等等，好想我是…… 翠忽然想起来了，那是她上高二的时候，到饭厅里吃饭，来这里检查卫生的校长经过她的身旁时，翠悄悄桶了一下身边的同学，用筷子指指校长过于肥大的屁股小声说：“像垫了东西。” 同学当时就笑喷了，校长以及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把目光射向她这里，她情不自禁的又看了眼校长的屁股，大家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跟随着看校长干瘦的身体上那过于肥大的屁股。 翠当时是无意的，并没有损他的恶意。谁知道他真就垫了那个，他还以为我是故意让他难堪。哎呀，如果，换了自己，在那样的场合，这么巧合的让他当众出丑，那种心情肯定如站在油锅里一样。他能不恨死自己？天，以后可不敢随便乱说话了，无意间给人家造成那么大的伤害，真不该。 现在回想起来，同学们受到影响后，一个接一个的扭头向校长屁股投去好奇目光的那一刻，他想捏死自己是肯定的。 连翠这发起者也没想到堂堂校长，竟然靠尿不湿维护自己的尊严。他今天要是不说，翠还以为校长的屁股就是和普通人的不一样哩。 翠忽然笑了，笑的眼泪都哗哗的。 翠奇怪的想，鬼也有眼泪呀。这样想来做鬼也没什么不好，不但有七情六欲，还可以不用吃饭喝水。 啊，对了，那个守门的小鬼为什么说因为吃他才断送了性命，难道他是偷东西被人家打死的吗？可是他的他头上也没血迹呀。听说人在死的那一刻什么样，到了阴曹地俯就永远是个什么样了。 看看现在的翠，多漂亮，身上一点污迹也没有，虽然是在池塘里断送了性命，但还没让翠沉到水底的污泥，临家哥哥就将翠捞了上来。 对了，看门的小鬼说翠是有机会还阳的，难道说是遇到频儿耽误了时间才没了机会？ 记得临家哥哥是懂点医术的，他给翠做人工呼吸都做肿了腮帮子。想到这里，翠竟然怨恨起自己的偶像频儿来。 看老头不说什么了，翠就撅了嘴，冒被门神暴打的危险冲出大门，骑上仙草飞上了空中…… 不用翠找，死频儿早等在一朵棉花朵一样的云彩上望着她不怀好意的笑着：“怎么样，找到你的前世冤家了吗？还想跟我去吗？” 那小扇子摇的，有点诸葛亮孔明的味道。 “谁家稀罕你那湿漉漉脏兮兮的烂井台，人家只找算帐，不是你耽误了人家还阳的机会，人家说不定早还阳了！” 颦儿还是那个德行，一副说生气就生气的小性子。扇子一倒就撅起了嘴：“你骂我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骂我的井台。你不是正想去那里做个仙子吗，我还怕你给我弄脏了地方呢。” “谁愿意见识你那烂井台？你快还人家的命来吧。都是你耽误了人家还阳的机会！” 颦儿嫣然一笑，扇子掩了嘴：“都是那红毛小鬼嘴碎，乱了你修行的心了。” “修行？你难道是想度我修行吗？得了吧，连你都脱不了人间的情欲，郁郁寡欢而死，何况我这一介草民。唔，我倒忘了，你是草民才对。为了还人家那点灌溉之情，竟然陪上了一生的眼泪… “住嘴吧你！” “我偏不，谁让你耽误了人家那么好的机会哩。” “你想回阳间吗？我不是给了你还魂草了吗，你吃啊。吃了好跟你的前世冤家再续前缘啊。” “什么？他果真是我的前世冤家……” “我什么我？你不是把你最留恋的人都跟踪了个遍吗？有值得你留恋的吗？他们是你喜欢的人吗？如果你说有，你将仙草插进鼻孔就可以还魂。你这个糊涂蛋，关键时候竟然忘记了这一功能。要不是我帮校长打开了窗户，你那个冤家早就没命了。你要想跟他了却这一情债，可以将仙草吃一节，只要你经得起折腾就行。” “什么？难道他真是我的前世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头，难道你没听见他说的那些话？” 翠奇怪的说：“他喊的是莲莲。” “你可不就是栽在一个莲字上了。” 翠想起自己采莲失足的事，抬头看着颦儿：“难道……” 颦儿笑了笑：“凡事都有渊源，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是你们前世的故事。” 翠说：“原来我也是有前世冤孽的。颦儿，有那么一个爱我的男人，我为什么没有珍惜？” 颦儿闭上眼睛：“凡事都有因果。可能是你们俩从一开始就结下了冤孽，生生世世就这样讨来讨去的，一直没有个了解。” 翠哭了：“我要回到前世，我要知道前世的我为什么这样薄情。颦儿，你也是被情所伤的人，帮帮我，我要回去，回去偿还他的那份情。” 颦儿睁开眼睛，翠看见她的眼睛似两口深井，里面碧水涟涟：“可怜的翠儿，回到前世是要吃很多苦的。而且你要掐好了草节，千万不敢多吃一点或者少吃一点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回去好好想想再决定吧。你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还有一天多点的时间可以做鬼。不要忘了，这一天是你决定做鬼做人还是成仙的最后一天。我那里的位子也不能老是空着，你要不来，我还要再挑选合适的人选。唉！选个我喜欢的人可不那么容易。” 颦儿用她那兰花指将翠朝地下一送，樱桃小口吐出几个可怕的字：“去吧！去炼狱看看吧。你要回到前世，就要经过炼狱般得痛苦，那里的一切都将是你要面对的。见识了里面的一切，你再做决定。记住，只有一天时间了。” 翠感到耳朵边风呼啸着，疾风逼得她睁不开眼睛……但她没忘了回头超颦儿大喊：“我要做回莲莲，我要真爱……” 翠感觉自己扑通一声砸进什么地方去了，脑袋一懵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翠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黑的像锅底一样，不，比翠奶奶用了一辈子的锅底还要黑。 翠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难道这就是颦儿说的炼狱？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怎么见识里面的事情。 第十九章:前前世 翠害怕的缩成一团，活着的时候，听来的和看来的关于地狱里的故事一股脑儿往眼前冒。 可无论地狱的故事有多恐怖，也没人描述过这里的黑暗。翠算是经历过了，如果翠能出去的话，首先要更正的不是那下油锅，滚顶板那样的酷刑，翠得告诉人们，地狱是锅底，是任何黑颜料都染不成的黑。 翠摸索着往前走，生怕脚底下有可怕的机关，所以她手脚并用着往前走。忽然听见卡啪一声，翠看见有个人的五根手指头被夹子夹住了！惨叫是随了那卡啪一声响叫起来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听着如此惨叫声的翠扑到一面墙上，没想到这惨叫声像打开声控灯一样让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一下子着起了火！火把这里的一切都照亮了。 惊慌的翠看见火光中摆得满满的沾满鲜血的刑具，那鲜血好想就是这火的燃料，浓烈的火焰舔食着刑具上的黑血，火更旺了！ 翠看见了双手滴血的人正被这火苗吞噬着，眼看他的身体变成焦炭了，一阵暴风雨扑灭了火焰，那些让人恐惧的叫得上名或叫不上名来的刑具，一起扑向这个人。 颦儿的声音在头顶上飘荡着：“你要回到前世，就要经历那炼狱般的痛苦。你见识后再做决定吧，记住，你还有一天的时间了。” 翠看着这个经受炼狱之苦的人哭爹喊娘的样子，想着自己前世的故事，她咬咬牙：“为了那份真爱，我受得起。我要回到前世……” 翠义无反顾的借着火光，掐准了一节草，张口往里送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整棵草进了她的肚子。 翠恼怒的回身看了一眼，看见红毛小鬼正朝她嘻嘻笑，可是这笑马上就变成了哭：“翠，你咋了？” 翠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进了一个旋转的通道，速度再不断加快，通道两遍全是尖刀，刀尖划破她的身体…… 翠咬牙忍着疼，通道好像在不断变小变窄，她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来…… 窒息过后，翠感到自己被咚的一声定在了地里。 等那个罩住自己的桶慢慢炸裂开，翠看见了混沌一片的雾蒙蒙的世界。她看见自己变成了一棵竹子，依傍在一棵梧桐树下。 树上飞来两只美丽的大鸟，金光闪闪的羽毛张开来，整个混沌中有了声音…… 那是凤求凰的声音，翠感到有一点东西落到自己身上。 “翠你要死啊！谁让你吃下整棵草，害我被你带累回到亘古时代……赶紧吐吐吐啊……” 翠感到后背被人用力拍打，口中有东西不断往外冒…… 最后她吐的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倒在荒郊野外的一个路边上。她感觉这里有些熟悉，就观看起这里的风景。 这一站她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衣衫蓝楼的小孩，肚子饿的发慌，人站立不稳。 翠伤心哭着，都怪那个红毛小鬼，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把还魂草全部吃下…… 翠正伤心着，听见马车声，她急忙喊：“救命……” 马车停下，有个妇人从车里走出来：“哪来的小孩？” 车夫说：“谁知道，这荒郊野外的，不会是被狼叼来的吧。” 翠知道要是错过了这辆马车，天黑了，自己一个小孩在这里肯定会被狼吃了的。就苦苦哀求：“妇人，求你救救我。我没爹没妈，让我给你做个丫鬟吧。我什么都会做，会好好伺候您的。” 妇人笑了一下：“嘴倒是挺甜的。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潘，抱她上车吧。” 这个老潘抱起翠儿时，脸上露出笑容：“妇人，你看着孩子模样还怪俊哩。”妇人好好看了看翠儿：“嗯，是好看。老潘，你就认这孩子做女儿吧。要不我们半道上捡个孩子回去，会让人家说三道四的。你又无儿无女的，白捡个女儿还不好？” 老潘高兴的点头：“行。我往后就有人叫爹了。那妇人您给她起个名吧。”妇人盯着翠看了一阵子：“你瞧这孩子的，可怜见的，长得多招人疼。你今天算白捡个金元宝了，就叫她金莲吧。” “啊！潘金莲？！” 翠感到不妙，想反抗这个名字时，妇人咯咯笑着直夸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好听：“老潘，你看我多有才，你家老爷还老挑我不是，嫌我不会作诗不会作画……哼！这回我让他看看我给你女儿起的这个名字好不好！” 翠紧张的双后将脸蒙上了：不会吧，我的前前世不会是潘金莲吧？天啊，我原来有这么不堪的前前世啊！怎么办？回不去了，难道前前世就是金瓶梅里的潘金莲？也许只是重了名字罢了。 很快翠儿就不这么想了，当她换颜一新的站到这家老爷面前时，老爷摇头晃膀的说了句：“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像老潘那样的粗人，竟然捡回这么个好闺女。妇人，留在咱房里伺候你和我吧。” 翠诚惶诚恐的想拒绝，但老潘已经强摁下她的头，给姥爷太太磕头了：“谢谢老爷太太！快给姥爷磕头。” 翠的头被磕疼了，老爷骂道：“死老潘，怎么对待女儿的。女孩儿娇得很，粗鲁不得。金莲，来来来，坐到老爷跟前来。你今年几岁了？” 翠摇头。老爷又问：“家里有什么人还记得吗？” 翠还是摇头，她哪敢说实话啊。老爷捏着翠的小手：“可怜的孩子，以后我跟太太就是你的亲人，好好干活，我们会对你好的。” 翠抽回她的手，心想，看来书里写的都是真的了。哼，臭老头，你在打金莲的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是你这爱吃醋的老婆要卖金莲到炊饼店了吧。你们这对够男女，哪是什么好心收留人家。一个是想白捡个使唤丫头，一个是想白养个小情人在身边。 “金莲，快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哎呀呀……跑了这一天的路累死我了。哎对了，你听金莲这个名字咋样？” 老爷哈哈笑着：“我老婆什么时候变得有才了，竟然取得这么好听的名字。好，就叫金莲。小金莲，快给你太太打洗脚水来。” 翠答应着，跑到厨房打来洗脚水。 脸盆里水光中，翠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头发是盘在头顶上，皮肤白皙娇嫩，俩眼顾盼有神，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 天啊！自己真变成潘金莲了？ 第二十章:金莲私奔 翠仰头朝天：“颦儿，救我……” “我已被你带累受罚，哪还有本事救你。你就好好的走一遍你的前前世吧。忘记你的今生……” 一阵清风吹来，翠闻见一股清香，迷瞪了一下，她就低眉顺眼的走进了老爷太太的房间。 光阴荏苒，小金莲很快长成了大姑娘。人都说女大十八变，真是越变越好看了。每回他伺候老爷洗脚，老爷都不舍得让她那白嫩的手沾水。金莲害羞的低头说：“老爷，没事的，我给您洗。” 老爷是真心疼金莲，他悄悄跟金莲说：“以后这些粗活让那些老妈子干，你只陪老爷读书写字就行了。” 金莲娇羞的一笑：“我哪有那造化，金莲不识字的。” “老爷教你啊。你看你这么聪明，不识字倒可惜了。来来来，老爷现在就教你认字去。” 聪明的金莲果然是没有辜负老爷的期望，她不但有惊人的记忆力，还很有灵气，半年不到，她就能跟老爷对对子了。 老爷太太越来越喜欢金莲了，太太竟然深明大义的提出让老爷纳金莲为妾，为他们潘家添丁。 其实老爷早有此意，只是碍于太太情面不好亲自张口。今天见太太这么开明，哪有不谢之理。 老爷下床给太太扣头谢恩时，太太提出条件：“等她产下一男半女后，立刻将她卖到外地。她产下的孩子就是我产下的，我是孩子的亲娘明白吗？” 老爷抬头看着这个开明的老婆原来心里有这么狠毒的打算后，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来当年她捡这个丫头的时候就有这个主意了，要不她怎么会让老潘认她做女儿。有了老潘当挡箭牌，即便金莲不见了，太太也不担任何责任。 可是……这么可爱的人儿，卖到外地，自己永远见不到的话可怎么办？ 老爷迟疑着没有答应，太太不高兴了：“既然你想和她做长久夫妻，那好，我走，我带走我娘家的所有家产，看你还怎么之乎者也的做那些酸醋文章！” 老爷急忙答应了。 太太跟老潘说了老爷想纳金莲为妾一事后，老潘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他欢喜的找到金莲，跟金莲说了此事。金莲是一百个不答应：“爹，你老糊涂了，我是伺候老爷太太的丫鬟。” “以后不是了，你也成太太了！”老潘欢喜的说：“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当这个妾还当不成呢，这都是因为你这个好模样，再加上你的聪明好学。你看看，潘家大院里这么多丫鬟，那个会作诗对对子，只有你吗。闺女啊，爹以后也跟着你享福了。” 金莲还是不答应。此事被老爷知道很是恼火，没想到金莲会这么不识抬举。当金莲伺候老爷睡觉时，老爷突然来了雅兴，要跟金莲对对子。 金莲推辞着：“老爷，天不早了，等明天再说吧。” 老爷神秘的笑笑：“明天有明天的事要做。老爷的雅兴来了：“走，快跟我去书房。” 金莲刚点上书房里的灯，突然有阵风就把灯给吹灭了，金莲慌忙找火点灯，身子被老爷从背后抱住，金莲想喊，可是嘴巴被老爷的胡子拉碴的嘴给堵上了。平日里文文雅雅的老爷此刻像头老虎似地将金莲扑到，黑暗中金莲听见自己的衣服被撕破的声音，金莲慌张的连呼吸也不能了。 更让她难以承受的是，她的身体被狠狠的扎进了一个东西，疼的她妈呀一声翘起了头。可是身体被老爷紧紧的压着，像座山压得她喘不过起来，金莲感到这座山在下狠劲的往死里压自己，她知道自己完了。 有了这次重压，金莲不答应也不行了。 很快，潘家就大摆筵席，请来了的本地的名流人士，展示潘太太的大度和潘老爷的福气。老爷的一些文朋酒友闹着要见新娘，老爷只好请出金莲来敬酒。 满堂的客人，看见身穿大红衣裙的金莲步入喜堂时，无不瞪大了眼珠子。 娇艳的金莲一一给客人倒满了酒，但是没有人想端，大家的眼神都没有从金莲的身上撤回来。 潘老爷见了既自豪又有些醋意的说：“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自己家不也是妻妾成群的吗。来，喝酒，这可是你们的小嫂子给斟的酒，不喝就算了。” 潘老爷这话一出，所有的人立刻喝干了杯中酒，金莲奉命继续给客人斟酒，直喝的月上柳梢头。 大家又闹哄着要潘老爷作诗。潘老爷此刻更趁着酒劲卖弄起来：“不，今天是我跟金莲的洞房花烛夜，让她做，让她作一首给你们开开眼。” “啊！这小嫂子还会作诗呢？” 一个书生趔趔趄趄的走近金莲：“潘老爷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有如此美妙的红颜知己。小佳人，做，做一首看看。” 金莲当着众人的面，羞怯怯将衣袖掩面：“老爷，奴家哪会作诗，就别让我在这些才子面前丢人了。” 潘老爷见金莲羞答答的样子，更是诗兴大发，他一摆手：“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你那点才气啊，也只有在老爷面前才敢卖弄。去吧去吧，我们这些人是要一醉到天明的。” 金莲像得到了赦令一样赶紧回屋。书生看着金莲窄窄的后背和那扭动的细腰，简直不能自给……他借口上茅房，却走进洞房。 金莲见书生进来吃了一惊，随后站起来给他使礼：“公子走错地方了吧。” 书生摇头：“你像一盏明灯，引领我走到这里来的。金莲，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人，怎么会跟个老朽同床共枕。跟我走吧，我们俩郎才女貌，我们俩才是天生一对，你跟我走，我要带你到天涯到海角，就是不能让你被这老狗给毁了！” 书生说到动情处，竟然潸然泪下，金莲被他感动，心房颤动了。 一个年轻女子，怎会爱一个老夫子。面对一个英俊书生，又是如此爱慕自己，金莲咬着嘴唇，眼睛里也满含着泪水：“可是老爷他……” “他不是人，仗着他老婆那点嫁妆几乎为所欲为。金莲，我知道你是车夫老潘的女儿。走，带上你爹，咱们一起走！” 潘老爷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新娘就这样被书生给拐走了。 书生带金莲从潘家后门跑出来，他让金莲等在路边，他去敲开老潘的门，书生二话没说跪倒就拜：“岳父在上，小婿给您磕头了。” 老潘也喝了不少酒，今天他可是作为老丈人坐在上座上喝的这喜酒。老潘还醉着，听见书生叫他岳父，奇怪的问：“我就一个女儿，嫁给潘老爷了，你怎么又给我跪下了？” 书生扶住要歪倒的老潘：“什么也别问了，您跟我走吧，要不潘家会饶不了您的。” 老潘提高嗓门：“我是他老丈人，他敬我还来不及呢。” 书生急了，拉起老潘就走。可他哪是老潘的对手啊，被老潘一甩就甩出去老远：“去你妈的，还跟我拉拉扯扯的，你也不看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行不行。老子困了，要睡觉了。” 书生只好说实话：“你女儿要跟我私奔了！你也得一起走。” “啊！”老潘的酒杯吓醒了，他定睛看了看这个书生很面熟：“你不是来喝喜酒的吗，怎么要跟我女儿私奔？” 书生问：“你把你女儿嫁那个老头你也忍心。” 老潘奇怪的问：“嫁你你有这么好的房有这么好的车吗？”老潘拍着停在自己门口的马车。 书生生气了：“我有一肚子学问，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呸！就凭你这一肚子酸水，做醋去吧你。我女儿哪，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 老潘的高声呼叫让书生很害怕，他回身拉起金莲就跑，老潘追上去一拳打晕了书生：“瞧你能的，好像拐我女儿。金莲，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跟着老爷好吃好喝的，跟个穷酸书生一辈子受穷。” 金莲看了眼书生，极不情愿的被父亲拉会洞房。 第二十一章:放种生根 金莲被老潘拉回来，天天被老爷当宠物养在身边。老爷那双树皮般苍老的手像条蛇一样整天缠在金莲的身上，让瘦瘦的金莲迅速的丰满起来。但是她的肚子却一点也没有鼓，这让潘太太又气又急。 潘太太夜里揪住老潘的耳朵问：“你是不是怕她生了孩子我就给你卖了你才不让她生的？” 老潘疼的咧着嘴：“不是不是，我没少忙活了，可是她哪肚子跟你一样，就是不鼓我有什么办法。” 潘太太奇怪起来：“我年纪大了不行了，她这小妖精怎么也不怀孕，难道是你的种不行了？” 老潘不服气 的嘟囔：“母鸡不下蛋，难道还怨公鸡不打鸣不成。再说，我也没少打鸣啊。不信你问金莲去。” “问你个屁！奇了怪了，要是再不生，你我死了也没个摔盆的，留下这家产给谁？” 潘老爷也沮丧的说：“你以为我就不急啊，我比你更急！可是这光我急有什么用？” 潘太太看了眼老爷，突然说：“你明天去娘娘庙里烧香去，求求送子娘娘，给我们送个大胖小子来。” 潘老爷不屑的说：“我一个读书人……” “去你的读书人！明天好好给我烧香去。” 翌日，老潘套好了车，潘太太跟潘老爷去娘娘庙烧香去了。他们俩刚走，书生就进了潘家。原来书生看上金莲的事没逃过潘太太的眼睛，眼看金莲过门都快一年了还没怀孕，潘太太着急啊，她想起了借种这一招。 书生今天一开门，潘家书童就过来送信，说潘老爷今天在金莲房里请客。”书生听了赶忙洗漱完毕，饭也没吃就来了金莲这里。 自从与金莲私奔不成后，他日思夜想潘金莲。人瘦了，书也不看了。想去潘家又怕那晚的事被人家知道后不受欢迎。 今天接到请帖，那书生如久旱逢甘霖，立刻精神了不少。 来到潘家，看见金莲一人吃早饭，欢喜的问：“潘老爷不是要请客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吃饭。” 金莲看见书生，脸立刻红了（因为太太告诉她今天该怎么做）。金莲站起来给书生使礼。书生看着这粉团团的一张嫩脸，配上饱满不失窈窕的身段，简直让神仙也不肯回天上了。 没用金莲怎样，书生按捺不住心中的饥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向了金莲。 …… 书生疯狂过后是无限的温柔，金莲整个人如风中细柳沐浴在春风中，在这谦谦君子娇嫩的手中她千娇百媚，媚态撩人。两人一会儿如鸳鸯戏水，一会儿似天鹅起舞…… 一对玉人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份，这样缠绕了半天，忽然听见门外有潘老爷回府的叫喊生。书生急忙穿衣起床，金莲也慌乱的穿戴整齐。 潘老爷进来看见这两个人后，有些不快：“你怎么来了？”书生慌的不知怎么回答。 潘太太替他说：“不是你下的请柬吗。不过我临时抓你差，跟我去了娘娘庙。把人家书生给冷落了不赔不是反而怨上人家了。金莲，怎么也不好好伺候书生吃饭啊。来啊，让厨房炒菜上酒。” 书生那还敢喝酒啊，急忙推脱家里有事慌慌张张的走了。 老潘一把拉过金莲就要审问。潘太太拉他到一边：“你老而无能还不兴让她放个种？今天这事是我安排的，你要嚷嚷出去你我的颜面何在？” 潘老爷看着粉面含羞的金莲，气恼的挽起袖子就要打。潘太太扯住他的耳朵：“打不得，万一她有了那可是我们的根！” 老潘气气不得，打也打不得，瞪大眼看着这个花朵般的金莲站在眼前哆嗦着：“难怪书中说红颜祸水，就你这个风骚样那个男人见了能不想……” 老爷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都怨你无能！” 说来也怪，金莲跟老爷大半年没有动静的肚子，跟书生一次之后竟然有了变化。 潘太太看着金莲吃饭就吐的样子，拍着巴掌喊起来：“老爷，你有儿子了！” 潘老爷高兴了一阵，忽然想起这种是书生的后，脸拉得老长。 太太小声说：“高兴点，等金莲吧咱的儿子生下来，卖了她，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儿子不是你的种？” 书生这些日子，想金莲想得茶饭不思。想去潘家看她，老潘把着门不让进。金莲这些日子也想他，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那天跟书生见面，也是太太的主意。一大早，太太就过来祝福她：“过会儿书生要来，我看出来了，他喜欢你。你要主动点，一切都顺着他。别害怕，家里没人进来。” 当时金莲还没明白过来，现在看来，他们就是想让书生跟自己给他们生个孩子。孩子有了，可是他们俩却不能见面了。书生他好吗？他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吗？ 金莲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心里越来越想书生了。她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俊朗，更想念倒在他怀抱中的滋味…… 金莲在这无尽的思念中把孩子孕育成熟，瓜熟蒂落的那一天，雷电交加，金莲肚子疼的她扯碎了床围，扯碎了床单…… 她疼的哭爹喊娘…… 太太欢喜的在外面等候着。 金莲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终于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接生婆高兴的出来给老爷太太报喜：“小太太给老爷生了个儿子，是个大胖儿子！” 潘太太高兴跪倒在地：“谢谢老天爷，谢谢送子娘娘……” 潘老爷冲进产房，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惊喜的眼神变了，婴儿太像书生了，这要长大了，傻子也能认出谁是他爹。 潘太太见老爷不高兴，问起原因，老爷叹口气：“你看看那孩子的模样。” 潘太太欢喜的说：“小模样俊俏的很，像你。” “你就别骗我了，你看看哪个地方像我？你以为你不说我不说，卖了金莲就没人知道了。我看除非把这俩人都弄死了才行。” 虚弱的金莲听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她挣扎起身，想去给书生传话。可是，她人还没站起来，老爷就进来了。 金莲看着老爷目光中的杀气，哆哆嗦嗦的求着：“别，求你别……” “别什么别？你跟那个书生死定了！就在今晚。” 金莲突然挣脱了老爷，要跑出去给书生报信，可是老爷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将她摔倒在地，一双手狠狠的掐住她的喉咙…… 第二十二章:两世冤家 金莲窒息了，忽然她看见了一个年轻人也在掐自己的脖子……跳出金莲躯壳的翠认出这是年轻时的校长。 难道老爷跟校长是自己的两世冤家？ 翠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为莲莲时被校长掐死时的样子…… 年轻的校长同样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莲莲。美丽的莲莲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脑袋一歪倒在校长的怀里。年轻测校长紧紧抱住莲莲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 翠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跨进了前世。自己本来就是想体验一下前世的恩怨的，不成想被红毛小鬼一推，将还魂草全部吞下漫过了前世的事。好不容易跨进来了，没想到进来莲莲就被掐死了，这还怎么体会前世的事？ 校长紧紧抱着莲莲哭泣着，看见黑皮的车开过来后，恋恋不舍的将莲莲放下，急忙逃走…… 翠跟在他身后，看见他逃到一座居民楼下时，毫不犹豫的跑进楼道，躲在地下室的拐角处。 眼见的黑皮跑上来敲开了莲莲家的门。莲莲惊慌失措的父母看见黑皮后急忙点头哈腰的问好。 黑皮一轮胳膊：“好个屁！你们的女儿被人掐死了。我一定抓住这家伙，你们快去见你们女儿的最后一面吧。” 莲莲爹娘互相搀扶着走下楼梯，翠看见这俩夫妻除了戴着眼睛，模样极像今世的父母。翠的心碎了，原来自己的前世就是他们的女儿啊。 莲莲的父亲边走边说：“莲莲这孩子不听话啊，不让她跟黑皮来往她不听，你看看，黑皮得罪那么多人，能有好？” 莲莲妈哭泣着：“女儿还不都是为了咱们……要不然，她能看上那个流氓黑皮吗……老头子，是谁啊，谁这么狠心把我们的莲莲……” 翠看见莲莲妈昏倒了，莲莲爸急忙抱起她往外面走，口袋中的钥匙落下，翠看见年轻的校长抓起钥匙开了莲莲家的门。 翠也赶忙跟过去…… 年轻的校长进了莲莲的卧室，看着墙上莲莲放大的照片落下了伤心的泪水。他愤怒的抓起挂在一边的婚纱，缠了几下就塞进自己的包里。 此刻听见黑皮带人回来了，校长急忙躲到床底下。 黑皮翻开莲莲的衣橱：“莲莲妈说给她拿那件衣服？” 一个跟班说：“全给拿过去，她给她穿那件就是那件吧。” 翠看见黑皮把莲莲所有的衣服都装进一个大包，风风火火的走了。 校长从床底下爬出来，跟在黑皮后面。翠听见黑皮说：“就是那小子干的。你们几个人带公安局的人去他家堵着，他跑回家抓他个正着！” 黑皮像个将军似地指挥着几个下手分头行动，他自己将莲莲的衣服送进医院。（黑皮把莲莲送到医院抢救了一会儿） 黑皮把衣服送过来，莲莲妈看了，不满的说：“我女儿最喜欢那件婚纱了，你怎么拿这些穿过的衣服啊。” 黑皮忽然想起了：“对，我回去重新拿。” 黑皮走后，校长走进来，他跟莲莲爸妈说：“叔叔阿姨，我是莲莲的理发师，你们让我最后跟她理个发吧。” 莲莲爸妈点头答应。校长将莲莲的长发剪下，装进包里。莲莲妈说：“你怎么……” 校长含笑说：“她最喜欢五四时期的那个发型了。你看这样不是显得她恨清纯。” 校长给莲莲理了个五四时期的齐耳短发。莲莲爸妈看了也很满意：“如此看来，那给她穿的衣服也应该配套。他爸，莲莲这里就有一套那个时期的裙子，你帮我找出来。” 莲莲看见年轻的校长深情的看了莲莲最后一眼，抽身离开了医院。 黑皮这时候进来，看见了莲莲的发型，问了情况后，立刻吹起哨子指挥医院的保安人员抓凶手！ 翠跟在校长身后跑，生怕他被黑皮抓住。 可是她听见颦儿在身边哭泣：“你个傻翠，你干嘛一步闯到前世来啊！” 翠奇怪的仰头看天。“你别看了，我被带累下界来了。你以为天上少颗仙草就像人间除掉颗杂草似的没人问啊，你害死我了。看来我到了还你又前世那份情的时候了。” “什么又前世啊？你跟我还有什么瓜葛？”翠不知道颦儿身在何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又前世你是我的莲二哥哥，是你送我回老家的，你忘了？” 翠糊涂了，如果说前前世自己是那个潘金莲的话，还能说的过去。毕竟那也是个女儿身啊。可是，颦儿说自己又前世是她的莲二哥哥，难懂你连男女都不分了？ 颦儿的笑好像是从地下传来：“哼哼……别说男女了，你还有托生畜生和草木的劫数呢。不过你什么也别想了，赶紧回到你的前前世，然后顺理成章的在那个时段里死去，回到你的又前世，跟我了结那段情缘。” “跟你还有情缘？你跟莲二还有一腿……” “说什么呢，赶紧的，我被你带来带去，要是误了回归原形的时间，你我都别想找回前世的冤家了。” “你在哪里？”翠纳闷的问。颦儿的声音好像从翠的肚子里传出：“装什么装？你吃掉了我五百年的道行，不是我拍打的急，你吐出了那么几口，你就回到恒古时代，永远做你的竹子了。” “这么说我本来就是颗竹子？” “别问了赶紧回到你的前前世，去看看那个书生去。” 翠感到肚子里有个东西在翻搅自己的肠胃，她的身体立刻被装进时间的滚筒，这回转没多时，翠就从里面给倒了出来。 翠看见金莲已经被老爷掐死。她端详着这个潘老爷，果然与老迈的校长有几分像。原来他果然是我的两世冤家。 翠狠狠的要找潘老爷报仇，却看见潘老爷掐死金莲后，抱住她的身体痛哭不已…… 原来他跟年轻的校长一样，是由爱生恨的。如此说来，就不能太怪他了。颦儿焦急的说：“赶紧回到你是潘金莲的角色中。” 翠好像被谁推了一把，身子扑到金莲的身体上，很快她就回到了潘金莲的角色中…… 伤心欲绝的老爷好像看见金莲好像动了动，急忙喊：“金莲金莲你快醒来吧。我老糊涂了，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潘太太这时候过来，看见老爷抱着金莲痛苦的样子，一把拉起他：“你还是不舍得是不是？让你不舍得让你不舍得！” 潘太太十指尖尖的手又在金莲红红的脖子上掐了一会儿，金莲终于没了动静，她的魂魄离开自己的躯体，哀哀怨怨的飘到书生那里。 她看见书生正望着天空叹气。 金莲过来跟他说：“书生，快走！离开这里，潘老爷他要害你。” 书生听不见金莲的话，还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唉！女人啊女人，你怎么如此薄情，我给你的信如石沉大海，我给你的情如风中杨花……水性杨花的女人啊，你原来贪图的也是荣华富贵，枉费我对你一片痴情！” 金莲看见书生愤怒的咬牙回到书桌旁，提笔愤书，一行行浸透着书生血泪的书稿慢慢变厚。 金莲拿来看着上面的文字，她吃惊得看见书生把自己写成了一个不堪之人，字里行间无不诋毁自己形象。没想到，一对生死恋人，竟然成了冤家。 金莲痛苦的看着这些文字，却渐渐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书越看越多，越看越上瘾，伸手去拿书生刚写好的一张稿纸时，书生由于太过用情，又加上积劳成疾，噗的一生，吐出的一口鲜血，全喷到金莲的头上。 金莲身体立刻显出原形，书生一见，扑上前来：“金莲，我的金莲，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金莲经他这一铺，身子被扑进稿纸里，本来是纸上的故事，她却真真的走了进去…… 第二十三章:书中的金莲 故事里的潘金莲正跟老爷纠缠，金莲竟然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书生笔下的那种感觉，金莲此刻体会的淋漓尽致，直累得老爷汗流浃背…… 尝尽风流快活的老爷休息一会儿后，又要金莲换个姿势伺候他。金莲像个小精灵似地跳到一旁，白皙的胸脯被她戴上了一个粉红的小肚兜，歪头向老爷嬉笑着：“你喜欢我就娶我啊，别让我这么没名没份的伺候你。” 老爷点头答应：“我一定娶你行了吧。快过来小宝贝！” 金莲跳下床，匆匆穿上衣服：“等我做了你小妾的那一天，你想让我咋伺候我就咋伺候。” 老爷按捺不住，想站起来抓住金莲，此刻太太推门进来，看见金莲这满脸的红光以及老爷那放浪样，一巴掌打在金莲面上：“不要脸的小妖精！竟敢勾引起老爷来了。来人，把她给我卖到窑子里去，让她浪个够！” 老爷赶紧用床单缠住身体，扑通跪倒太太面前：“好老婆，你别这样无情。你看我也是这把年纪了，你也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的。我、我这不是想给咱们家留个后吗。” 太太拧着老爷的耳朵拉他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竟然为个丫鬟给我跪下，你要不要脸啊！” 太太又给了老爷一个耳光，老爷捂着脸看着被人拖走的金莲，无限怜爱的跟太太说：“你即便是卖她也别卖到那种地方去啊，她毕竟是从我们家出去的，事情传出去让人家知道了我们家的脸面上也不好看啊。！” 太太心思了一会儿，答应老爷：“好，我答应你给她找个好人家。不过你要是再敢跟她联络，我连你一块卖了！” 金莲千恩万谢，老爷也十分不舍的目送金莲走出了潘家。 你当家太太给金莲找了个什么人家，她给金莲找了一个矮子武大郎做丈夫。 新婚之夜，武大郎掀开金莲盖头时，大郎丑陋的模样让金莲立刻痛哭失声。武大郎不是什么好脾气，平日里他被人笑话欺凌，花钱买个女人来一见自己就哭，难道你也嫌弃老子不成？ 武大郎恼羞成怒，一把扯过金莲来没头没脸的抽打起来…… 金莲被打得摊在床上求饶。武大郎见了金莲这娇花弱柳的样子，立刻来了兴致，他关上房门，一跃跳上床，没等金莲擦干眼泪，就骑在她身上如狼般嚎叫起来…… 金莲闭上眼睛，不敢看大郎的模样，身体被大郎粗暴的揉搓着，渐渐的欲火被点燃，身体从拒绝到接受，从痛苦到快乐，金莲恢复了跟老爷在床上时的风情，这让从未体会过女人的大郎如获至宝，一次次的冲击让他爽的机会晕死过去…… 而此刻的金莲也如飘在云里雾里，一双迷离的眼睛，透出醉人的朦胧的晨光，一对诱人的丰胸，让大郎如饿极的婴儿扑到上面拼命吸食。 金莲被吸允的又疼又爽，身体深处如被大郎打开了闸门，热浪滚滚拥来…… 身材矮小，但很壮实的大郎从日落到日出一直没有停止对金莲的进攻。金莲受不了了，哭喊着求饶。 而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大郎看到金莲求饶的模样，更让他激动难耐，他再一次扑向金莲时，金莲拼命反抗，她拔下金钗对准自己的喉咙：“你再来我就死！” 大郎吓坏了，这么个俊俏的人，这么受用的活宝，他可不想让她死。大郎只好哈哈笑着穿戴好衣服，拍拍金莲的两瓣白屁股：“我可舍不得让你死。起来吧，给老子做饭去。” 金莲刚抓过衣服要穿服，大郎趁她不主意，又一次按倒她：“先别穿，老子还想要。” 金莲嘤嘤哭泣起来：“好大郎，我已经成了你的老婆，天天跟你在一起，你何苦这样折磨我……” 大郎没有怜惜金莲，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撩拨的他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他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像条吃馋了肉的狼，把金莲窝在身子底下，没命的揉搓起来…… 突然听见门板被拍的啪啪响，大郎从金莲身上翘起头：“谁啊？” “是我，大哥，你开门啊，是你弟弟回家了。” 大郎听见弟弟回家，想吃了欢喜甜似的立刻对金莲的身体失去了兴致。他自己穿好衣服，又一把拉起金莲：“赶紧梳洗一下，咱弟弟回来了。你见了他可不要吃惊吆，我们俩虽然是一个娘生的，长相可不一样。” 金莲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又懒懒的洗了脸，坐到镜子前梳头时，看见自己一夜之间由一朵粉嫩的桃花被大郎折腾成了黏花的样子，心里一酸，眼泪又出来了。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随后大郎进来给金莲介绍：“看看，这就是咱的兄弟。” 还松散着头发的金莲转身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兄弟俩，凤目惊得溜圆，柳眉高挑，人也不由自主的站拉起来。 大郎的弟弟武二郎也跟金莲一样，二目圆睁，剑眉倒竖，鼻翼忽闪着粗粗的喘着气…… 这俩人同时被对方的美貌和俊朗惊呆了。身为公差的武二郎听说哥哥买了个潘家的丫鬟回来做嫂嫂，心想肯定是个粗使丫鬟。哪敢想会有这般美貌。 金莲虽然听大郎说弟弟跟他不一样，可也没想到这么不一样啊！大郎见这俩人都傻了，赶紧问：“怎么样？出乎意料吧。” 弟弟经哥哥这一说，立刻恢复常态：“啊，嫂嫂好。我也没什么见面礼，这一对玉佩是我刚从铺子里买的，嫂嫂别嫌弃，收下吧。” 金莲见二郎人不但英俊，还这么有礼貌，这哪是一个娘所生啊，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金莲弯腰还礼，轻移莲步走近二郎，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瞟了他一眼，莺声燕语的说：“多谢小叔盛情。嫂嫂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就、就给你做一顿粗茶便饭吧。” 第二十四章:勾魂的金莲 大郎哈哈笑着：“行，我跟弟弟从小没娘，他还没吃过女人给他做过的饭呢。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成人。看看，这大高个，比有奶吃的都高，谁见了谁夸我有本事。弟弟，今天哥哥娶了嫂子了，往后就有女人伺候我们了。” 金莲一阵风进了厨房，乒乒乓乓不大一会儿 ，几样小菜端出来，一壶热酒也冒着热气端出来，三双筷子，金莲一双双递到这哥俩手里，大郎看着金莲的白嫩手腕，接筷子的空掐了一下，金莲立刻红了双颊。 弟弟见了，害羞的垂下头，一个劲的胡吃猛塞。金莲见了，将自己盘子里的菜夹给弟弟，没成想弟弟站起来说：“我吃饱了，哥，我走了。” 大郎送弟弟出门：“再坐会儿，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金莲也跟出来附和着：“弟弟喝口水再走吧。”大郎看见过路人瞅见金莲后，都挪不动步子了，赶紧推她回家，厉声呵斥：“以后不准随便出门啊！” 金莲回房收拾碗筷，大郎生火烙他的炊饼去了。 武二郎走在大街上，神魂颠倒，如走在云里雾里。他弄不明白，大哥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妖精般的女人，怎么一见到她自己浑身燥热，连话也不会说饭也吃不好了。 二郎走着想着，竟然错过了衙门口。直到同事小朱喊他他才如梦方醒。 金莲收拾完碗筷，坐到床上想心事。她闹不明白武家这哥俩，怎么有这么大的差别。不光个子高点矮点的事，就拿五官相貌，简直也不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大郎的眉眼如老鼠，二郎的眉眼像潘安。嘿嘿……有这样的小叔子，男人丑点就丑点吧…… 金莲暗暗笑出了声。没留神大郎走了进来，看见金莲傻笑，高声问：“你傻笑啥？” 金莲一惊，人从床上跳下来，一看见大郎这个丑模样，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大郎烙出饼香味十足，金莲捏起一个咬了一口，心想，像他的长相一样，模样不怎么好看，吃起来还是蛮香的。 大郎干完了活，腻着金莲亲热一会儿。金莲腻歪歪的半推半就，不过她在闭上那双迷离的眼睛时，心里想得可就是那个高大英俊的小叔子了。 大郎亢奋的浑身颤抖，金莲激动的左摇右摆，口里隐隐约约的叫喊着：“二郎、二郎……” 大郎亢奋过后，听着金莲的喊声，心里十足的不快：“你喊二郎干什么？想跟他睡是不是？” 金莲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看了眼丑大郎，没心没肺的说：“想想都不行啊，他又不是外人。” 大郎这个气啊，他抄起挑子上的扁担就抽打金莲，金莲被打的瘫倒在床上，哭泣着求饶：“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还不行？” 大郎扔了扁担，将炊饼收进箩筐挑出家门，回身将金莲锁在家里。 金莲开窗看见大郎走在大街上叫卖炊饼的样子，简直不相信这是自己的男人。回来坐到床上，回味刚才的一切，突然倒下抱住枕头轻声喊起了二郎。 武二郎此刻也倒在他的床上，像个死人一样俩眼不转眼珠的看着天棚。同事小朱过来喊：“二哥，大哥的喜酒把你给喝傻了，大哥娶了个凶婆娘啊还是个丑婆娘，让你这么难受。” 武二听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你少胡说！我大哥为什么就该娶个凶婆娘丑婆娘。你哥才娶那样的呢。” 小朱见了吃惊非小：“不凶你咋没给我们弄点喜糖来吃？难道像大哥那样的还能娶个天仙来不成？” 武二听了，一把拉起小朱：“你跟我来！” 小朱被武二拉到金莲家，金莲正在床上想入非非，听见门口有人吵吵，起身掀开帘子，看见二弟正跟一个小伙子吵吵，金莲急忙笑问：“二弟，干嘛跟人家吵嘴？” 本来武二带小朱来是想证明一下嫂子不丑，可是却偏偏大哥家门上落锁，小朱有了理，羞辱武二：“啊，你知道今天是你嫂子回门的日子才敢带我来是不是？要是你嫂子真在家你就不敢了吧？” 武二也是年轻气盛，掐腰跟小朱斗嘴：“不信你就等着看……”武二话还没说完，就看嫂子从窗口挑起帘子跟自己说话。 小朱也看见了金莲，俩眼珠子立刻瞪得溜圆。金莲看见二弟带了同事来，腼腆的笑笑：“你看看你哥哥把门给上了锁，让你们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要不，你们俩就从这窗口爬进来，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小朱听了立刻答应着要爬窗户。 武二一把拉住他：“别了嫂子，还是等我哥回来我们再来家吧。你好好放下帘子吧。” 武二说着，一把拽下抬脚要爬窗子的小朱。小朱被拽倒在地，一双眼睛还像馋猫一样的盯着金莲喊：“嫂子，你不是要给我们做好吃的吗，我们这就来啊。” 武二拖着还想再次爬窗的小朱，打手势让嫂嫂赶紧关窗。金莲笑盈盈的看着小叔子拖走他的同事，心里痒痒的有些失落，她怨恨起大郎的作为来。大白天的，干嘛要把门上锁。要不是这样的话，小叔子来了多好。伺候他那样的人吃饭，比给我吃山珍海味都强百倍。 “唉！苦命的金莲，你嫁的怎么就不是武二啊。” 金莲哪里知道，潘家太太给她找了这么户人家，就是折磨她的。让她嫁个丑八怪，身边却有守着个俊青年，时间长了不怕你不出事，一旦出事，不用我收拾你，光你那爱吃醋的男人就把你给打死了。 世上最毒不过女人心。别说被男人打死了，就光这相思之苦就够金莲受的了。这样的日子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包括武家哥俩，也同样遭受着折磨。 大郎娶了金莲如获至宝，可又整日里担惊受怕。像他这样人，家里藏了这么一个女人，那不等于在家里藏了颗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现在这年月，好人绝种了，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自己要不是仗着兄弟在衙门里做事，不知道要吃这些混蛋多少苦头。光这买炊饼不给钱的就能把自己给气死。 武大郎为了不让金莲被外人看见，一直将她锁在家里。除了弟弟见过，金莲嫁过来还没有第二个人看见。他哪里知道弟弟跟小朱赌气让小朱见了金莲一面，就这一面，小朱就给金莲带来了祸端。 无论啥年月，官府的人都是这些地方豪绅们家里的座上宾，也是他们家的狗。平时请他们吃喝，那都是为有一天让他们做狗咬人用的。 小朱今天就在西门庆家里喝上了小酒。这西门庆家开着武馆，做着买卖，可以说是要风来风要雨来雨的人物。 席间有西门庆请来歌女为他们唱曲助兴，要在以往，小朱肯定会乐的手舞足蹈，可今天不行，看看哪个歌女也没有金莲好看，就无限感慨的说：“你说一个懒蛤蟆偏偏娶了个天仙女，这上哪里讲理去啊你说大哥！” 西门庆以为小朱跟平日里一样，又看上哪家小媳妇了，就哈哈笑着：“看上人家媳妇了是不是？想老婆了找个可心的给娶回家啊，要缺钱的话来大哥这里拿。多大点事啊，看把你弄的，像丢了魂似的。” 小朱摇着头：“不行啊大哥，我看就连你这见过世面的人也未必见过那么鲜亮的人儿。你说我丢了魂算说对了，这两天我的魂就不在我身上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能要人命啊！” 第二十五章:惊鸿一瞥 西门庆见小朱说的不像是假话，立刻站起来：“是谁家的娘子把你勾引成这样？”小朱还是摇头：“你猜咱这里谁长得最丑？” 西门庆哈哈一笑：“这还用猜啊，咱这里最帅的和最丑的不都生在武家吗，难道是他家的娘子勾引了你？” 小朱一拍大腿：“没错！就是那个武大郎家的娘子。你说上天太不公平了吧，竟然让他娶了那么个绝色的一个美人儿，我看了心里堵的慌。” 西门庆是个有名的好色之徒，他要听见哪里有了美人，不马上见识一下那会让他如坐针毡的。见小朱被金莲吸引的如此难过，心想，是何等模样的女人，让这个小朱如此难过？难道是他少见多怪？不能啊，光我给他找过的美女也不能够让他如此没开眼似的。难道我们这里真来了仙女？不行，我得去见识见识去。 西门家的酒再美也没味道了，西门庆拉上小朱：“走，带我去看看去。” 其实小朱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挑逗西门庆的。他自从见过金莲一面后，就知道武二喝了哥哥的喜酒回来后为什么会那样了。他见了金莲回来也是脑子不够用了，金莲的笑脸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连老爷升堂的时候他也没有半刻不想她的。以至于老爷发现了他的走神，痛骂了他的不称职。 小朱抽空就拉武二去他哥家喝酒去，武二却再也不带他去了，连他自己也不敢再回哥哥家。每天除了办差就是练武，好像他跟他哥结了仇似地。 小朱自己去过大郎家，看见门上落锁他就喊：“武家嫂嫂，我是你小叔子的同事，他让我来看看你。” 金莲坐在家里绣花，听见小朱的话扑哧一笑：“傻子，谎话连篇。我小叔子干嘛要让你来看我啊，要看也得他亲自来看才行。哎……可恨的小叔子，你咋就不来呢？” 金莲放下针线，慵懒的坐到床沿上，想靠在被子上想一会儿心事。可是外面的小朱叫喊声不断，这让金莲很心烦，她端起盆水，开窗泼了下去…… 小朱喊了半天没看见美人，倒挨了一盆子水泼，过路人见了无不掩面而笑，尤其是在大郎家隔壁卖笤帚的王婆子更是哈哈大笑：“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看看你身上这身衣服，都给糟蹋了。” 小朱从此没再去金莲家，金莲家的窗口安静了几天。金莲思念二郎的心煎熬的几乎要死过去了。 今天突然又传来了小朱的叫喊：“嫂子，今天你看看谁来了？” 正闷坐床头的金莲听见小朱这么喊，难道是小叔子来了？金莲激动的脸红心跳，她像只彩蝶一样扑到窗口，想也没想就打开了窗子掀起帘子，一脸兴奋的往下望去……。 “呀！……” 西门庆果然被金莲的美貌惊着了，如果把所有形容美人的词语都划拉来用到金莲身上，那也不能完全将她此刻的美艳、风情、妩媚、等等优点形容的恰当。懂女人美得永远是那些眼睛毒辣的男人，像西门庆这样的，她是采过百花的蜂王，什么样的花他没见识过，啥样的蜜他没有尝过。可像金莲这样让他迷得立刻如喝醉了酒一样站也站不稳的，也只有她一个。 西门庆巧舌如簧的嘴张开了，但不知说什么好。一双好色的眼睛迷离了，魂早通过窗口紧紧的抱住了金莲…… 没了灵魂的西门庆像根木桩子一样戳在金莲的窗前。小朱见了，狠狠推了他一把：“说话啊，你不是最有本事勾引女人吗？” 西门庆被推醒了，金莲也看清楚了此人不是小叔子后，赶紧放下帘子关好窗子，捂住突突乱跳的心脏，回到床前坐定，任窗外小朱怎么喊她也不肯再开窗了。 晚上，大郎回来给金莲带来了一只鲜花让她插在鬓角上。金莲照做了。大郎借灯光看着娘子的美貌，也感觉自己像喝醉了酒一样飘忽。 金莲见他好像要做夫妻之事，赶忙站起来：“大郎，累了一天了，先吃饭吧。” 大郎哪还顾得上吃饭啊，他现在只想吃金莲了…… 金莲推开大郎：“以后别这样了。” 大郎恼了：“咋了，嫌弃老子了？” 金莲娇羞的低头：“不是。我……” 大郎见娘子吞吞吐吐，更加疑心起来：“你咋了，你嫁给了我，就得依照我说的做！赶紧脱光了等我。去！” 大郎吩咐完金莲，抓起金莲给他预备好的热酒喝了几口，吃了几口菜，胡乱吞咽了些食物，就回身想看金莲的裸体。可当他看见金莲还穿戴整齐的站在这里后，恼怒的扬手就要打。 金莲眼里立刻含足了泪水：“大郎，你娶我来难道就只是为了玩玩的吗？”大郎狠狠的说：“那不是为什么？你还想让我打个板把你给供起来吗！” 金莲泪水涟涟：“你就不想让我给你家传宗接代吗 ？” 大郎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瞪圆了：“你是说你有了？” 金莲点头：“我好像是有了，那东西已经拖了半个月没来了。还有，还有我一直恶心呕吐……” 大郎一听如同见到了观音菩萨一般，立刻伸出双手将金莲轻轻扶到床上坐定。然后从挑子里拿出他买来的酱牛肉想给金莲吃，金莲一闻见肉味立刻吐起来…… 毫无经验的大郎立刻跑到隔壁王婆子家问：“婶子，你快去看看我老婆，她是不是真的有了？” 王婆子正为今天的事纳闷呢，你说这么大个财主西门少爷，竟然跑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站了半天，瞧拿魂不守舍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把个西门少爷吸引成那样那个？王婆子正纳闷呢，见大郎让自己去看看他老婆，她麻利的站起来就走：“你娶了老婆也不请我们喝喜酒。这有了儿子了想起我来了？白跟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 大郎嘿嘿笑着：“小门小户的找个过日子的人，不想惊动大家。婶子，快过去看看吧，以后有了孩子，少不了麻烦你。” 王婆子进了大郎家，穿过厨房进了卧室，金莲正歪在床上养神，听见有人进来，赶忙站起来。 婆子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了，灯光中的金莲像是下凡的仙女，粉红的上衣深绿的裙子，周身映照着一层暗红的光晕，那脸儿如白莲花亭亭玉立的托在荷叶上；那腰身本来就窄，被她丰满的胸脯一衬，跟显得细如风中弱柳…… 大郎见婆子不敢往里走了，急忙喊：“金莲，这是咱隔壁的王婶子，快过来见过。” 第二十六章:金莲巧用计 引来小叔子 金莲轻移莲步，款款走近王婆，给王婆深使一礼：“婶子好。” 王婆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拉过金莲的手：“难怪今天……”婆子看了眼大郎急忙改口：“难怪大郎把你锁在家里，像你这等人物，要是抛头露面，那还了得。” 金莲被王婆夸的不好意思了，想把被王婆捏疼了的手抽回来。可是王婆把金莲的手拉得更紧了，而且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脉象了。 看着王婆眯缝起眼睛捏把金莲脉象的样子，金莲跟大郎都不敢做声了，生怕有杂音混淆了王婆的判断。 王婆捏把了一阵子，站起来一拍大郎的肩膀：“恭喜你啊大郎，是有了。喜脉跳的欢哩。” 大郎一听，立刻给了王婆一些谢礼。 王婆拍打着大郎的肩膀：“哎呀呀，大郎啊，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啊，娶这么好看个老婆。叫什么？”大郎急忙给王婆送过个凳子来：“叫金莲。您看看她这个样子是怀孕了吗？” 金莲被王婆端详低头不敢看她了。王婆笑的眼睛眯缝成一条逢，不转眼珠的看着金莲：“你想吃辣还是想吃酸的？” 金莲犹豫片刻说：“想吃酸的，越酸越好。” 王婆又拍了大郎一巴掌：“听听，人家这是给你怀了儿子了。大郎啊大郎，你说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金莲，你等着啊，我家里有刚摘来的杏子，我这就给你拿去。” 金莲听了立刻欢喜的眉开眼笑：“真的啊！这太好了。大郎，你快给婶子些炊饼。”大郎从挑子里把没卖完的炊饼全给了王婆。 金莲有了喜了，大郎欢喜的停业一天，专门请来了弟弟跟他一起庆贺。这当然是金莲的主意。 武二进了哥哥家，就一直不敢抬头看嫂嫂。金莲一会儿茶一会儿酒的给小叔子倒着，大郎欢喜的给他报喜：“弟啊，今天哥跟你说个更好的消息，你嫂子有了！” 二郎眼睛看着哥哥，心想有什么了？大郎见弟弟不懂什么意思，自己先笑翻了：“你看看我，跟一个毛孩子说这些，他懂什么啊。弟啊，这么跟你说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有小侄子了。” 二郎这才明白过来，欢喜的看了金莲一眼：“啊！是这样啊。那，我恭喜哥哥嫂嫂了。”金莲眉眼含情的看着二郎：“咱们同喜，都是武家的后吗。”二郎欢喜的端起酒杯：“我敬嫂嫂一杯。”金莲激动的端起酒：“谢兄弟。不过往后可能得麻烦兄弟多往家跑几趟了。你哥哥他出去就是一天，天不黑他不回来。嫂嫂有个不舒服啊害个口什么的，还得麻烦兄弟跑腿呢。” 二郎看了眼大郎，大郎醉眼朦胧的说：“这好办。弟弟办完了差就过来吗。以前你不都是回家陪哥吃晚饭的吗。这就是有了你嫂子了，你不怕哥寂寞了才懒了。金莲你知道吗，你没来以前啊，弟弟每天都要回家跟我一起吃晚饭的，人家有请客的，他从来不去。就喜欢跟我一个人吃。” 金莲撅起小嘴：“看来就多了我了。我一来小叔子就不来家里吃饭了。”二郎急忙解释：“不不不是这样。你看你跟我哥过的也不宽裕，我来就多了一张嘴，凭空给家里增添负担。” “呵，还怪上我们了。你不愿意来就直说吗，干嘛还怪到我们头上。我跟你哥巴不得你天天回家吃饭哩。”金莲仗着身怀有孕，说话硬气了些。 二郎尴尬的看着嫂嫂，一张脸窘的通红。大郎见金莲误会了弟弟，急忙打圆场：“你不了解咱兄弟，他真是想给咱省粮食。以前他天天回家不是怕……”金莲猛一下将酒杯蹲在桌子上：“别说了，我知道小叔子是拿我当外人，搅合了你俩兄弟的感情。大郎，要是这样，你还不如休了我，你跟弟弟就能在一起吃饭了。” 二郎听了这话，立刻站起来拱手给嫂嫂赔罪：“不敢这么说。嫂嫂，我哥能娶你这么好……”二郎赶紧改了口：“我哥能娶你这样贤惠的妻子是他的福分，怎么敢因为我让他休了你。如果嫂嫂不嫌麻烦，往后我回家吃饭就是了。哥，那你得同意我的薪水交给家里做伙食费，要不我不答应。” 金莲高兴的给二郎倒上酒：“行，交就交吧，反正交给我保管着，日后也是给你娶媳妇用。” 大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说：“这不是见外了吗，就吃一顿饭。”金莲高兴的给大郎斟上酒：“常言说老嫂比母，有我给你们当家，你们就放心吧。往后你也别把我锁家里了，怪闷的，就在门口支个摊，我也做点小买卖贴补家用。” 大郎二郎异口同声的说：“那可不行。”金莲笑得咯咯的：“看你们哥俩，像商议好了是的。怎么就不行了？”这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没说出原因。二郎见金莲还在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们，就支支吾吾的说：“家里有俩大老爷们，用不着你受累。你好好把家看好，好好伺候我哥就行了。” 金莲好像明白了这哥俩的意思了，她心里很受用。一下有俩男人这么心疼自己，她自然是欢喜的，况且还有这么英俊的一位小叔子也关心着自己，金莲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这一夜，他们仨喝了好多酒，金莲的脸红成了一朵花。从此，二郎天天回家吃晚饭。金莲使劲全身解数，将饭菜调理的色香味俱佳。可是二郎却越吃越瘦，连大郎也看出了端倪，就问：“弟啊，是不是病了？”金莲也关切的看着老二的脸色：“是啊，怎么看着瘦了？” 二郎只好撒谎说：“近来公差多，累了点。”金莲急忙跟大郎说：“大郎啊，赶紧去买点猪下水去，咱兄弟得补补了。” 二郎想阻止，可是大哥现在对金莲的话是言听计从，很快就颠颠的跑出去买这些东西去了。金莲见家里就剩他们俩了，一把攥住二郎的手：“好兄弟，你难道不明白当嫂子的心吗？” 二郎吓得赶紧站起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可以。大哥对我有养育之恩……” 金莲眼含泪水：“可我对你……朝思暮想，难道你……”二郎刚要拔脚走人，金莲风一样转到门前，用身子挡在门板前：“其实我没有怀孕，我不敢跟你哥怀孩子。你想让你的侄子也像你哥那样在人前矮人一等吗？好兄弟，看在嫂嫂爱慕你的份上，也看在你们武家老祖宗的份上，你成全嫂嫂，让我怀一个你的孩子吧！” 二郎惊讶的看着嫂嫂，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金莲看着他的脸，身子慢慢矮了下去，人跪在了武二面前：“求你了……”金莲抱住小叔子的腿呜呜咽咽的哭上了。 自古美女爱少年。像武二这样的英俊少年那个女人见了不心动。同样花般的金莲又有那个男人不爱慕。武二这些日子在家吃饭如同在油锅里滚一样难熬，他也喜欢金莲。可这是他的嫂子啊，他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嫂子啊！ 二郎的心碎了，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儿，一双大手像捧玉器一样小心奕奕的将她捧起来：“金莲，我……” 金莲听见二郎叫自己的名字，激动的一头拱进他的怀里：“别说了，我懂。二郎，成全我吧，我一定好好生一个你们武家的后代，好好的伺候你哥。” 第二十七章:金莲的委屈 此刻，走在大街上的大郎正焦急的提着猪下水往家里走。迎面碰上小朱跟西门庆走过来，小朱看见的大郎后急忙喊住他：“大哥大哥，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大郎气喘吁吁的：“家里等着下锅呢。”小朱看了眼西门公子：“看来今天大哥要请咱们喝酒了，西门公子，去不去？”大郎可不想让这个花花公子去自己家，就急忙推辞：“我家那样的地方怕脏了公子的衣裳，要请改日让我弟弟去饭店里请吧。我回家了。” 西门公子看着大郎的背影，牙根咬得咯咯响：“就这么个怪物竟然……小朱，走，去他家看看。” 此刻，金莲遭到二郎的拒绝后，正伤心欲绝。看见大郎走进来，急忙擦了擦眼泪。大郎不见了弟弟，就问：“兄弟呢？”金莲抽了下鼻子：“还问呢，你这兄弟就是把我当外人，看见你走了，他二话不说就回衙门了。枉费了我这当嫂子的一片苦心。”金莲忍不住又哭泣起来。 大郎见了笑嘻嘻的过来哄她：“别哭别哭，我那兄弟就这样，从小啊我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我不在家他可能觉着别扭，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兄弟正人君子一个，怕单独跟你在一起不好意思。” 金莲恼了：“我是他嫂子，老嫂比母呢！” “吆，才多大年纪啊，急要给谁当母？是给他吗？”西门公子进门听见金莲的话，张口就骂上大郎了。金莲见是这个讨厌的人指着自己的男人说这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我们请你进来了吗？” 随后跟进来的小朱急忙给金莲陪着笑脸：“嫂子，你可不知道，他可是咱这一块有名的西门公子，要钱有钱要人又人！不信你问大郎。” 此时西门公子已经毫不客气的坐到武二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金莲心中一阵难过，想留的留不住，讨厌的赶都赶不走。 大郎见这花花公子进门心里如打鼓般咚咚响个不停，心里也怪罪二郎不该这么急着走，要他在家，这花花公子不敢进来。 西门公子见金莲对自己没有热乎劲，心里倒有些酸意了，心想，我就不信你就心甘情愿的跟这么个又穷又丑的丑八怪过一辈子。就用挑逗的口气问：“金莲妹子，大郎花了多少钱把你娶进门的？” 金莲听见这话，很生气的抄起一把笤帚猛烈的扫起地来。西门公子跟小朱被金莲赶出武家家门后，大郎急忙将门关好，一把拉金莲到里屋：“以后少在门口露脸，就你这张脸要惹祸的。” “能惹什么祸？”金莲不服气的看着大郎：“倒是你，长了一副倒霉相，你才给我惹祸呢！” 西门公子头一回吃了闭门羹，他这个气啊！要是别人，他早一拳将人打死了。可是，这个金莲是他心肝宝贝，他怎么舍得动手。小朱挽起袖子：“要不咱就给她按上个罪名，拿了她！” 西门嘿嘿一笑：“不，这样有意思的女人我还是头一回碰见。不，不能用暴力，我要跟她好好玩玩。小朱，大郎他那个弟弟不是跟你一起共事吗，要是有出远差的事，想办法让老爷差他去。没了他这棵保护伞，我看大郎怎么保护他这小美人。” 小朱见西门公子对金莲是势在必得，心里也痒痒的难受。心想，别看我得不到她，可让你得了我也心有不甘。不过，你得了她我起码还能看见个人，要是让金莲一辈子被这个矮子锁在家里，我连个影儿也看不见，岂不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 小朱回衙门，依照西门的嘱托跟老爷没少嘀咕了二郎的坏话。二郎这些日子也确实每天都回家吃饭，虽然没耽误公事，但老爷眼里没怎么看见他。经小朱这一说，老爷心里不痛快了，好好的一个青年，咋就这么不上进，跟他嫂子有一腿，这还是我手下的人吗？不行，得给他改改这毛病。 没吃几天，有个押解犯人去西安的苦差事，老爷果然派二郎去了。其实这差事二郎挺愿意干的，总算有理由不用回哥哥家吃饭受罪了。尤其是金莲跪求跟他要个孩子一事后，二郎更是坐卧不安。心里替金莲难受，又替哥哥冤屈。 二郎回家跟哥哥嫂嫂道别时，金莲心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她知道这是小叔子躲她，她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了。也许自己在小叔子眼里已经成了个坏女人，在他那里，连起码的尊重也不可能了。 金莲用无限哀怨的眼神看着二郎：“好兄弟，出远门可要小心点。嫂子没啥送你的，嫂子给你做了一双鞋，你带上路上穿吧。” 二郎接过金莲送过来的鞋时，看见金莲在递给他之前，迅速的咬破手指，在雪白的鞋底子上点上了一个红心。二郎的心哆嗦了一下，金莲的眼泪随即滚落下来。看见大郎过来了，金莲急忙抽身回屋，二郎也急忙把沾有金莲鲜血的鞋子装进包裹。 大郎送二郎出了家门，哥俩站在门口，又各自嘱咐了对方一些话。金莲藏在窗户后面，仔细听着，听见二郎的脚步声远了，心碎了…… 她踉踉跄跄回到房中，倒头就睡。大郎回到屋里，不见了金莲，急忙喊：“金莲，你怎么了？” 金莲压抑着悲伤，轻声说：“大郎，我身子不舒服，你自己做吃的吧。” 大郎这些日子碍于金莲身体不适，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今天加上兄弟出远门，他心里也不好受。就将就着胡乱吃了几口饭，也躺下了。 金莲闻到一股酸臭的汗味，气恼的发起火来：“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舒服你也不舒服吗？太阳还老高呢就倒头睡觉，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大郎见金莲生气，怕动了胎气，急忙起来说：“我不是心里也不好过吗。想过来陪陪你。” “我用你陪吗？就你身上这个味能把我熏死。你滚，滚远点！”金莲把满腹的委屈都撒到大郎身上。大郎也没敢对金莲发作，他听王婆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大，他以为这是金莲难受的原因，也没多想，就出去了。 金莲一个人倒在床上，把自己嫁给大郎的前前后后的事想了一遍，委屈越想越多，先是嘤嘤哭泣，后来竟然放生大哭了…… 隔壁王婆听见金莲的哭声，急忙跑出来，迎头遇上大郎：“大郎，你怎么你媳妇了？”大郎委屈的说：“没怎么啊，你看看她这个哭，好像我欺负她了似的。” 王婆打发大郎出去：“女人怀孩子都这样。你到外面转转去，我去好好劝劝她。”大郎听话的出去了，王婆进了金莲家，关上房门，乐颠颠的走过来轻轻拍打着金莲的后背：“孩子，你心里委屈是不是？”本来满腹委屈无处倾诉的金莲立刻投进王婆的怀抱：“婶子……我屈死了……” 第二十八章金莲受难 二十八、金莲受难 王婆偷偷一笑：“可怜的孩子，谁让你没爹没妈咧。”金莲扬起泪水涟涟的脸：“你咋知道的？”王婆假装擦了把眼泪：“你有爹有娘的话，会把你嫁给大郎这样人吗？” 金莲听了立刻又哭倒在王婆怀里：“我的命好苦啊……”王婆拉起金莲：“命运掌握在你手里啊。你有这副好模样，干嘛要一棵树上吊死啊？！” 金莲不明白了，她扬起头：“婶子，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王婆眼珠子转了几转：“你是他买来的，又不是三媒六聘的娶过来的，遇上好人家，给他几个钱就是了。” 金莲突然停止了哭声，她可没有想离开大郎的意思，不为别的，就为他是二郎的哥哥。可是二郎他…… 金莲一想起二郎心就酸的不行了，她继续哭着……王婆给金莲出主意：“孩子别哭，我知道你没怀孕，你是不是不想跟大郎做那个事才撒了那么大一个谎？”金莲没想到王婆连这个也猜到了，慌乱的抬起头：“这事婶子可千万不敢跟大郎说啊。”王婆摇摇头：“我是可怜你才帮你的，要不我咋说你有了呢。金莲啊，别说你自个儿委屈了，就连我这老婆子看见你跟了大郎心里也替你委屈。听婶子的，别哭了，哭坏了身体没人疼你。婶子也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你心里的哭。你跟婶子说实话，要是婶子给你找个可心的人儿你愿意跟人家走吗？” 金莲想起二郎的绝情，尤其想到自己在二郎面前再无颜面后，点头应允：“走！”王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孩子别哭了，哭肿了眼可就不好看了。明天大郎出去后你到我家来一趟。”金莲点头后，王婆欢喜的走了。 大郎回家见金莲不哭了，心里佩服王婆的能耐大，哄女人比自己强多了。可是，他再上床时金莲还是不让他上。大郎怕金莲动气，只好打了个地铺将就着睡了。 女人千万别赌气，一旦赌气什么傻事都能干的出来。此刻的金莲就是生气加赌气，她逆反心理作怪，把对二郎的怨恨发泄到大郎身上。从此不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有空就满街招摇。王婆那里更是她的第二个家，只要大郎回家看不见金莲，到王婆家找准没错。 今天，金莲无所事事的来到王婆家，王婆拿眼睛瞟了眼自己的卧室，对金莲说：“好金莲，今天婶子心情好，想跟你喝上几杯酒呢。” 金莲斜着眼睛看了看王婆：“好啊，我正想喝个烂醉哩。”王婆一听喜上眉梢，立刻端出早就准备好的酒肴。 一老一少俩女人说着悄悄话，王婆把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事说的眉飞色舞……金莲听的如痴如醉。酒也一杯接一杯的喝个没完，王婆的话挑逗的金莲喝得面如桃花，气如牛喘…… 王婆见自己大功告成，跟金莲说：“我出去再买点素菜去，你自己先慢慢喝啊。” 王婆没容金莲说话，就急急忙忙走了，金莲听见王婆把自己反锁在家里，心里好纳闷：“这王婆，怕我偷她家东西是咋的，还把我给锁了起来。” 金莲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去拍打门时，身体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金莲一惊，回头看时嘴巴被一张含有香味的嘴给紧紧的堵上了。 金莲从来没闻过这么醉人的香气，她立刻迷糊起来，身体柔软的像个面人，她感觉一双温热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金莲感觉此人的身体好高大，恍惚中她以为是二郎来了，欣喜的喃喃自语：“二郎，二郎你、你想通了……” “想捅想捅早就想捅了！你这女人，让我如此难受，今天你得偿还我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了。” 金莲感觉自己被抱到一张床上，金莲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床的时候，衣服被一下子掀上来将她的脸盖住，她的身体像个被剥了皮的荔枝，完全从衣服里暴露出来…… “天啊！天下竟然有如此绝妙的美色……” 金莲感觉自己的 身体被一个庞然大物给撞开。金莲疼的喊了一声，接下来一双柔软的对手在揉搓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他搓成了一条泥鳅，浑身的皮肤变得又滑又爽，那让她疼痛的物件此刻像头欢快的小兔子，在她的身体里蹦跳着颤抖着…… 金莲有些受不了了，轻轻喊着：“疼……” 就这一声疼，让那头欢快的兔子变成了一条疯狂的狼，整个人完全匍匐到她的滑爽的身体上，上下啃咬…… 金莲感觉自己被啃碎了，尤其是胸脯上那两朵盛开的花朵，她感到疼是同时，又有麻酥的感觉。她就任他咬了。他不但咬，还用力吸，吸得金莲拿两坨粉肉不断的抽抽。金莲疼，疼的她只想喊。可是她忍住了，她认为二郎从小没吃过奶，自己正好可以补偿他。所以，他怎么用力吸金莲也忍着…… 吃够了奶的他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到金莲的下身，她感觉那是件非同一般的宝贝。金莲渐渐接受了这个宝贝，疼痛感没了，适应了的身体完全被他带动起来，金莲醉了，心身都醉成了仙。她忘记了羞耻，忘记了矜持，她只知道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跟自己最爱的人纠缠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激情丝毫没减，而且还越来越情绪高涨，金莲色身体像搞得像条被抖开的绸缎，浑身颤抖，连声音也抖着…… 这更给她身体里那根宝贝增添了兴奋剂，金莲身体被他轻轻翻转，金莲感到自己的腰身在他手里变成了面条，一扭就转过了身，她的脸冲下，屁股被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真他娘的是个尤物！ 就这一巴掌加上这句话，金莲感到奇怪，这是那个羞涩的小叔子吗？金莲这一翻身身体，遮盖在脸上的衣服被扯了下来，她扭头看见这个超自己用力的人不是二郎。 金莲哎呀一声，想爬气身子。可是，她刚翘起头就被那双柔软的大手给摁住了。金莲的反抗情绪让此人很生气，他把全身的力气积聚到进入到金莲身体里的宝贝上，金莲受不了了，痛苦的大喊大叫…… 原来女人的迎合跟痛苦同样可以让男人兴奋。遮盖强迫金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窥视她已久的西门公子。金莲自己到自己上当了，想缩回自己的身体。可怜她娇小的身体此刻好像是鳄鱼嘴里的肉，狸猫好不容易逮住的老鼠，他玩不够吃不尽是不会放过她的。 金莲的身体本来就消耗过大，再加上伤心和后悔，人渐渐昏迷了…… 金莲的昏迷丝毫没有减弱西门公子的兴致，她甚至把金莲的身体翻来覆去的变化了很多花样供他玩耍。金莲被尖锐的疼痛唤醒，她看见了自己被侧翻的身体上那张狰狞的脸正笑望着自己，金莲感觉那不是人在笑，那是一张野兽的脸，又是一张魔鬼的脸，她甚至感觉还没有大郎的脸好看。金莲就这样被刺痛着，伤心着，她忍不住轻轻喊了声：“二郎，二郎啊……” 第二十九章:王婆的诱惑 此刻正走在回程上的二郎突然感觉心有些慌乱，他不由拿出金莲送他的那双鞋看了看。鞋底子上那朵鲜血还那样鲜艳的眨眼，二郎突然发现这已经干了的鲜血好像在不断变大。 二郎心中一惊，心想这是何故，难道是金莲有难？ 这正是金莲呼唤他造成的原因。常言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二郎对金莲也是爱恋的，只是碍于道德观的约束。金莲的身体此时被蹂躏的鲜血直流。她呼喊自己的爱人，她在向自己的爱人求救。可是，爱人远在千里之外，她喊也是白喊，她想：二郎啊二郎，此刻要是你这样对我，我死了也心甘。可是，这是个畜生在祸害我，他要弄死我才甘心。你回来可要给我报仇啊！ 金莲怀着委屈与痛恨又一次昏死过去。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王婆坐在一旁。 金莲看见她立刻瞪圆双目：“你……” 王婆摁倒金莲：“别动怒，你下身还在流血，我刚给你上了药。等大郎回来你就说流产了。要不，过些日子你这谎可怎么圆。我这是帮你不是害你。” 金莲摸了下自己的身体，殷红的鲜血已经凝结，但身体的疼痛丝毫没有因为那畜生停止了动作也停止。她眼含热泪：“婶子，你怎么这样帮我？要是让大郎知道，我……” 王婆嘻嘻一笑：“他怎么会知道。你是被西门公子用被单包好了抱回来的，没人看见。这西门公子仗义，你看看，还给你留下了这么多银子。” 王婆把十两银子放到金莲的床头，金莲立刻惊慌起来：“你快拿走我不要！” 王婆嘻嘻笑着：“傻丫头，人家这是给你的，你咋不要？”金莲嘤嘤哭泣着：“大郎要问这是哪来的银子我怎么说？”王婆点点头：“也是哈，那，要不我帮你收着？”金莲点头：“婶子，你别走，我害怕。”王婆还是笑着：“我不会走的。你看鸡汤我都给你熬好了。你这是坐小月子，记住，一定要这样说。我得好好伺候你，明白吗？” 金莲此刻倒真有些感激王婆了，要不是她想出这个主意，再过几个月，自己的肚子再不鼓，那谎言不就露了馅了。 可是那个人怎会那么厉害，竟然把好好的自己给搞出了血。这会不会伤身体？金莲用求救的目光看着王婆：“这以后会不会不能生育了？”王婆笑笑：“不会，这血已经止住了。我都查看了，是他那玩意太大，把你那小小地方给弄破了。” 金莲听见王婆查看过自己的身体，羞愧的满脸通红。王婆压低声音说：“没事，你跟我就别害臊了，那个地方我都看过了，还是我给你上的药呢。没事，过几天就长好了。” 金莲慌乱的看着王婆：“那个人，他怎么、怎么会……”王婆婆嘻嘻一笑：“会有那么大的玩意是吧？嘻嘻，我也不知道。虽然我没福气受用他，可看你被他搞成这样，我倒羡慕的不得了。我要是年轻一点，好看一点就好了。唉！作为女人，能得到这样的男人的喜欢那可是八辈子烧了高香了。” 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金莲皱紧眉头，看着王婆深感遗憾的样子：“婶子，你怎么会……”王婆拉下脸：“会这么贱是吧？你是饱婆子不知道饿婆子饥。他在里面弄你，我这外面馋死了。我年轻时的相好哪有一个像他那样有劲的，都是我把他们给干趴下了。” 金莲被王婆逗笑了，她这一笑，颤动的伤口疼了，她倒吸一口冷气：“哎呀……”王婆在金莲额头上点了一指头：“也难怪西门公子对你那么用力，你听听你这声，连我这老婆子听了都有发情的意思。 金莲苦笑不得，不过被王婆挑逗起来的好奇心让她忘记了尴尬，她问：“婶子，你年轻时那么厉害？”王婆把嘴巴凑近金莲：“不是我跟吹，还没有哪个男人能胜得了我。只有一个，不过那人使了坏法子，不算！” 金莲的兴致被提高了，一把拉住王婆：“你说，他怎么坏？”王婆竟然羞红了脸，金莲更来劲了，撒着娇摇晃着王婆的手：“你说吗说吗……” 王婆把嘴巴凑近金莲：“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那时候我守寡，还开了一家店，也全靠我这身本事引人。我也是为了骗他们的钱，就打赌说赢了我的我给他们十两银子，赢不了的就给我十两。他们一个个都不是我的对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都累趴下了。我那银子赚的容易，很快我就把店面扩大了。没成想这私下里的玩耍被他们传了出去，有个坏男人找我来了。我一看这人拉了一车货像是个有钱人，就让他住下了。晚上他来找我，说跟我的打赌。我要赢了他留下货走人，我要输了把店给他我走人，” 金莲听到这里忘记了伤痛，急忙问：“那肯定是他输了。”王婆摇头：“不是他，是我。”金莲好奇的问：“难道他也有西门公子那样的物件？”王婆又摇头。金莲更奇怪了：“那他怎么赢的你？”王婆嘻嘻一笑：“那个坏男人弄了个牛角，你说我能受得了吗？我就这样把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店给输给了那个坏人。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我还用在这里买笤帚。” 金莲听了笑翻了天：“婶子，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被他给耍了……”王婆也嘻嘻笑着打她：“不许笑，不许笑……我当时哪会想到这个。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天晚上要让我知道她耍鬼我能绕了他？” 金莲笑出了眼泪：“怎么那么坏？那你不吃苦头了。”“可不，要不我手里哪会有治这个的药。金莲，你跟我说说，西门公子不会也拿了个牛角祸害你吧？”金莲脸一红，轻轻摇头：“不是。”“那肯定受用是不是？”金莲看见王婆的眼睛都红了，她又轻轻摇头：“不是，疼。”王婆一拍巴掌：“我真想试试。我这辈子还没碰上个这样的呢。” 金莲吃惊的看着王婆：“你，你真想试？”王婆点头点的脑后的发髻都散了：“想！金莲，你这是头一回享用有些不适用。你想啊，大郎那么个小人，能给你什么快乐。只有西门公子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人，你跟了他多快活，要钱有钱要玩有的玩。 我要是你现在就跟了他去给他做小老婆，天天跟他玩个昏天黑地，哪怕玩死了也没白活一场。” 金莲低头轻声说：“不，我不喜欢。婶子，求你，求你帮我把这事瞒严实了，我以后还要做人。” 王婆吃惊的看着金莲：“你还想跟大郎过？”金莲点头：“大郎虽然不好，可是他兄弟俩不容易，我不能走。”王婆的眼珠子转了急转，起身抱着银子回家了。 第三十章 大郎的扁担 30、大郎的扁担 金莲喊：“婶子，你别走。”王婆用下巴点了点怀里的银子：“你难道想让大郎看见这些银子？”金莲只好含泪送王婆出了家门。 王婆回家藏好银子，赶紧去了西门公子家。西门公子听说金莲暗恋她的小叔子，不肯跟自己后，又气又恼。心思了半天，把塞在胸口的一个肚兜掏出来给了王婆，然后嘴巴凑近王婆说了一阵子悄悄话。王婆不住的点头答着，然后西门公子又给了她不少赏钱。王婆作揖谢恩，然后麻利的一路小跑着往回走。 王婆见老远就看见了挑着担子回家的大郎，急忙喊：“大郎——大郎你等等——”大郎见王婆喊自己，就放下担子笑眯眯的等她。 王婆跑过来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呀哎呀……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难道知道金莲流产了。” “什么？金莲流产？”大郎一把拉住王婆：“婶子，你说的这是真的？”王婆见大郎紧张成这样，赶紧把话说的吞吞吐吐的：“大郎，不是婶子说你，你说、你说你……”大郎急了：‘婶子，有话你快说啊，我还急着回家看金莲呢。” 王婆终于肯说了，他把一个红肚兜塞到大郎手中：“你认得这个吧？”大郎奇怪的看了看：“这不是金莲的肚兜吗，怎么在你这里？”王婆压低声音说：“不是我说你，像你这样人就该找个丑媳妇才能好好跟你过日子。你说你偏偏找了这么俊俏个人，她能跟你一条心？这回知道为什么流产了吧？” 大郎被王婆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王婆指头戳着大郎的额头：“你啊真是个傻子！她跟人家乱搞搞得。”“啊！跟谁？”大郎趔趄了一下。王婆把嘴巴凑近大郎：“我刚才给金莲去抓药，碰见西门公子正跟人家炫耀这肚兜，说是他刚从金莲熊胸脯上解下来的，我就明白金莲为什么流产了。” “啊！她借怀孕不让我碰她，她却跟人家……还把我的儿子给祸害了，我……我跟他拼了！” 大郎抽出扁担，回身就能要找西门公子拼命。王婆子一把拽住他：“你停下。你有什么证据说是西门公子睡了金莲？”“你不是看见他拿了金莲的肚兜吗？”王婆嘻嘻一笑：“人家炫耀完了就给扔了，我这才拾起来想交给你去审问金莲用的。这种事，哼！常言说母鸡不调腚公鸡难上架。你回家好好管管你老婆吧，这些天没少往人家那里跑，都是她勾引的人家。” 大郎的火烧到了头顶，他扔了被他视若珍宝的箩筐，抗着扁担就跑回家。王婆两手提了提箩筐，见里面还有没卖完的炊饼，就拾起来全放进自己兜里兜回了家。 大郎冲进家门，回身关上门，一双眼睛被愤怒烧红了，他举着扁担，一步步逼进躺在床上的金莲。 本来就心虚的金莲看见大郎的样子，早颤抖起来：“大郎，大郎你怎么了？”大郎的扁担照准金莲的头就抽下来。金莲赶紧转身把头供进被子里，这下好了，藏了头却把屁股撅起来了。大郎看见金莲裙子上的血点子，咬牙切齿的把愤怒积聚到扁担上，金莲白嫩的屁股没用几下就被大郎打开花了，裙子烂了，黏在金莲的破绽的肉上，金莲被打得翻滚吓床，钻进床底哭喊王婆…… 王婆听见动静后，故意挨了一阵子，听见金莲没命的哭喊，急忙跑进来：“怎么了你们这小两口？哎呀！大郎，你怎么还轮起扁担了？这是咋了？金莲，金莲你快出来。” 金莲哭泣着：“我不敢。婶子，给我点老鼠药，我不想活了……”大郎一听金莲这话，扔了扁担一把把她从床底下拉出来，两手掐住金莲的脖子：“你不想活用不着老鼠药，我这就成全你！” 金莲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王婆见时机已到，感激跑到街上大喊：“快了人啊，出人命了……快来救人啊……” 街坊邻居听见王婆的喊声，尤其是早就埋伏在一边的小朱，听见王婆喊，立刻冲进大郎家，看见金莲浑身是血，眼睛被大郎掐的白瞪着，小朱举棍砸向大郎，大郎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打昏了。 小朱立刻抱起金莲往外跑，跟进来的邻居见大郎被打昏了，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上床。大家看到床上的血迹后，都猜疑起来：“这大郎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咋往死里打？” “唉！大郎打错了算盘了。娶这么耀眼的女人，能有好？” “也是，我看见西门公子也经常在这里转悠……” “嘘……大郎醒了。别说了。” 大郎醒来就哭上了：“哪个好人给我弟弟捎个信啊，让他赶紧回家，要不他哥就活不了……” 有个邻居问：“二郎去了哪里？”大郎说：“去西安了。”邻居说：“我们上哪里给你找人捎这信啊，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不出远门的小生意人。”大郎哭泣着：“那我就完了……” 一个过路人走进来：“出了什么事？”大家一看是个陌生人，就说：“我们也不清楚。大郎想找个人给他弟弟捎信。”过路人问：“那我给捎话好了，我正好去西安。” 大郎一骨碌爬起来：“你见了我兄弟，就说他哥被人欺负了，让他赶紧回来。啊，我弟是……”大郎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朱带来的人五花大绑起来带走了。大郎回身高声喊：“贵人！求你赶紧给我弟捎话去……” 过路人笑了笑：“放心，我保证把话捎到。” 被大郎打烂了屁股的金莲此刻被送进了西门家。西门公子请来了最好的医生给她看伤，上药时金莲疼的眼泪直流。西门公子用香味十足的手绢给她擦着脸：“可怜的人儿，你遭这么大的罪，让我好不心疼。” 金莲低首哭泣，心想，这还不都怪你。可是，金莲只是想了想，没有说出来。毕竟人家给自己找了好医生，又这么关心自己。金莲有些感动的看了眼西门公子，公子见了，立刻抱住金莲的头，假装哭泣起来：“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我再也不让你回去受苦了，金莲，留下来吧，让我好好照顾你。” 金莲摇头：“不，送我回家。我活是他们武家的人，死是他们武家的鬼。”西门公子一听，立刻咬起压根：“你还想回去找死？”金莲说：“是我该打。他打了我出了气就好了。西门公子，谢谢你给我疗伤，送我回去吧。” 西门公子咬着牙：“你回不去了，大郎已经被官府抓了，二郎也……”西门公子见自己说道二郎，金莲马上瞪起凤眼集中精神的那个劲，立刻改了口：“二郎也不在家，你回去谁照顾你？” 金莲强撑起身子，身上火烧火燎的疼，她含泪站定身体，用无限哀怨的眼神看着西门公子：“以后请不要再骚扰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尽管我命苦，我也只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难道我不是男人？”西门公子气愤的看着金莲痛苦的样子，心里又怜又爱又恨，心里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挂念着你那小叔子。哼！等我把他也抓起来，你会自己求上我的门的。 金莲忍着伤痛，一瘸一拐的回到家。见大郎不在。地上那根打烂了自己屁股的扁担还在，就弯腰拾起来，看着上面的血迹，嘴里喃喃自语：“二郎啊二郎，你看见这些会心疼吗？如果你心疼我，我被你哥打死也心甘情愿。” 第三十章:狼的爱情 阮妈怕得罪村里人，只好答应装病。邻居还给阮妈的闺女送信，说她娘病的快死了。阮妈的闺女哭泣往娘家走，被黑狼看见了，他担心阮妈出事，深夜，来到阮妈家趴在窗口往里看。 见阮妈跟自己的闺女有说有笑的，黑狼放心了，正要从墙头上跳出去回山时，墙头上立刻点起了火把。 狼是怕火的，黑狼立刻缩成一团，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逃走，要不然白狼跟自己的孩子就要饿死。 黑狼腾空跳起时，身子被火把打下，重重的跌进村民挖好的陷阱里。 黑狼一夜未归，白狼焦急不安，她走出洞穴四处观看，没有黑狼的踪影。 狼崽子叫唤着要吃奶，白狼只好回洞穴喂养孩子。 深夜，还不见黑狼回来，白狼断定黑狼出事了，她哄睡小狼，自己走出洞穴，闻着黑狼的味找到阮妈的村子。 狼的嗅觉很灵敏，她一直找到阮妈家的墙头上，才没了黑狼的气味。小白狼轻轻叫唤了一声，这是呼唤爱人的声音。 黑狼被封闭在陷阱里，心急如焚，他不能让小白狼也落入陷阱，就跳起来用头撞击压在陷井上的石板。 小白狼听见了黑狼的撞击声，毫不犹豫的跳过墙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当她发现黑狼被囚禁在陷井里时，立刻低头用牙齿咬住厚重的石板，想帮他掀开。可是，任凭白狼怎么用力，沉重的石板纹丝不动。 小白狼知道这是阮妈家，就跳打着窗口向屋里的阮妈求救。阮妈哪敢出门啊，用被子蒙头装睡。 小白狼见求救不成，就再过来用爪子刨石板。可这石板不是土，她把爪子刨烂了，鲜血从石板逢里滴到黑狼头上。 黑狼的头也撞破了，他嚎叫着让白狼快逃！白狼不管不顾的继续刨…… 黑狼的嚎叫惊醒了村民，他们发现白狼后，立刻用火把包围了阮妈家。小白狼颤抖着举起鲜血淋淋的爪子，向人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了黑狼，我保证以后不祸害你们养的畜生了。 可是狼的语言人是听不懂的，白狼哀嚎的声音阮妈听懂了，但她不敢冒犯乡邻，只好再用被子蒙头装睡。 阮妈听见院子里有噼噼啪啪的声音，原来村民把火把全扔到白狼身上，白狼此刻要是跳过墙头，也许会有机会逃生，可是她却将嘴巴伸进石板缝里，想拉出自己的爱人。高高撅起的屁股被火点着了，村民们又把更多的柴草扔进来，阮妈看见院子里火光冲天，白狼一动没动，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天亮后，村民发现被烧焦的白狼嘴巴深深的插进石板缝里。他们撬开石板，惊讶的发现，白狼跟黑狼的嘴巴紧紧咬合在一起，两只狼的脸上满是泪痕，没受到火攻的黑狼也因心痛而死。 这一情景惊骇了全村的人，凶狠的狼原来也有如此感人的爱情。他们没有吃狼肉，而是按照人的葬礼将这黑白两只狼给埋葬了。 阮妈见黑白俩只狼惨死在自己院子里后，痛悔不已，她不顾老头发对，跑到狼洞里，将两只狼崽子抱回家。 村里人见阮妈从此不言不语，只跟这狼崽子说话。都以为她被狼夫妻附体，没人敢近前，更没人敢反对她养育狼崽子。 黑白两只狼崽子被阮妈喂成了两条忠心耿耿的猎狗，它们是阮妈的儿女，又是阮妈的伙伴。阮妈去哪儿它们跟到哪儿。 还清了书生孽债的翠，在颦儿的指导下投身到自己的轮回轨道中，她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个女儿身，不过此刻的她没有忘记前世是狼身的事，可能是颦儿为了节省时间，没让她走奈何桥的原因。 翠现在是一少妇，经常挽了篮子去河边洗衣服。河边的水清澈见底，照出翠俊俏的模样。 “瑞莲，回家来……” 翠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喊她，她现在已经是瑞莲了。看来自己跟莲字还真有缘。 听见婆婆喊，瑞莲马上收拾起衣服，急急忙忙往家赶。不想匆忙中将一只绣花鞋落在河边。 婆婆喊瑞莲回家，是让她挑水做饭的，因为家里来了客人。 瑞莲见家里的客人是些赌徒，气恼的担起担子走出家门，来到紧挨着河边的井台上，眼睛望着水井，郁闷长吁短叹。 拾得绣花鞋的情意看见刚刚回家的瑞莲又来担水，急忙走过来：“大嫂，你看着鞋子可是你落下的。” 瑞莲见有人喊自己，急忙擦了把眼泪，看清楚果然是自己落下的鞋子后，急忙说：“呀，是我落下的，谢谢公子送还。” 情意看了眼瑞莲眼含泪水的样子，问：“你家大哥呢？怎么让你一个女人来担水。” 瑞莲不知如何说才好，说他年老体弱，担不了水？这公子听了其不笑话俺。 瑞莲接过鞋子，轻轻说：“他、他担不动。” 情意听了奇怪的问：“劈柴担水本来是男人做的事，他怎么担不动？” 瑞莲更不知如何说才好了，只得急忙打水上来。然后匆忙离开井台。 情意见了，心生疑窦，跟随其身后到了瑞莲家。听见里面人声嘈杂，吆五喝六的似有人在吃酒席。情意走了进去，瑞莲的婆婆挡在门口问：“你找谁？” 情意慌忙说：“过路的，想讨口水喝。” 婆婆朝厨房里喊：“瑞莲，端飘凉水来。” 瑞莲端水出来看见情意后，立刻止步回房，端出了一碗热水。婆婆见了，一巴掌将碗打翻在地：“谁让你端热水的？这个人是你什么人，你还心疼起他来了。” 屋子里喊叫声最高的一个，听见外面的动静，拄着拐杖出来问：“娘，咋了？” 情意看见了一个拄拐仗的老头，斜着眼睛盯着自己看。 情意急忙说：“老人家，我是过路的，想讨口水喝。” “老人家？我有那么老吗？想喝水有喝不干的河，打不干的井，到我们家来干什么？滚！” 情意被瑞莲的婆婆推出家门，情意听见瑞莲被拄拐杖的男人追打：“你说你这娼妇是不是出去勾搭男人了？你还敢往家里领？” 情意听见自己给瑞莲惹来祸端，就想敲开门解释，不想门开时，拄拐仗的男人一拐打过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竟敢勾引我家娘子，来人，把这个混账玩意给我往死里打！”情意看见瑞莲跑过来关上门，拦住了药出来打自己的人。他见这家人根本不讲理，只好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