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梦魇》 第一章 血红的阴霾〈1〉 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言言还在忙着复习功课,第二天学校要进行第五次摸底考试。这时好朋友雅如打来电话,说是自己要去学校图书馆拿本资料,但是害怕黑,希望言言能陪她一起去,言言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到了学校,好不容易和门卫说通了,可门卫将图书馆的门打开后就走了,并嘱咐她俩临走时不要忘了通知他,他来锁门。 正要进去时,雅如突然怕了起来,她说:“言言,你进去帮我拿好不好?我害怕黑。”言言早已习惯了走夜路,根本不怕黑,就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进去了。 言言到了图书馆二楼,可刚到楼梯口,就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水,图书馆哪来的水?言言借着手电的光线,竟然看到了曼佐的尸体躺在血泊里,她的侧脸贴在地上,隐约能够看到曼佐的后脑壳已经没有了,脑浆也流了出来,身上有多处被划破的血痕,血泊里还有零碎的玻璃片。 言言惊呆了,发出一声尖叫,失足滚下了楼梯,接着便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她发现自己正在家里,奶奶可吓坏了,问:“好些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呢?幸好你这个朋友把你送回家来了,没事了,医生说了,就额头擦破点皮,上上药就好了。” 奶奶是陪在言言身边唯一的亲人。言言似乎天生就得到许多,有令人艳羡的容貌,高傲的气质和优渥的家庭条件,在学校又是尖子生。如果真的要说在她的生活中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在她七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去了美国工作,这十多年来言言一直是和祖母相依为命的。 言言看了看身边的雅如,正想问她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惊奇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言言害怕极了,她担心以后都不能再说话了,她拼命地叫喊,却无法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奶奶告诉她这是因为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暂时性说不出话的。奶奶将言言搂在怀里,说:“孩子别怕,奶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 正在此刻,言言突然又回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曼佐的惨死的画面成为言言内心挥之不去的阴霾,那是生命留下的血红的印记,是黑暗在向美好昭示着自己的权威。 似乎灰暗的东西总能给人造成更大的震撼和影响,言言在不能说话的这段时间里,经常把自己锁在屋里,窗帘拉得紧紧得,灯也不开,整个屋子就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世界。 言言向来是一个胆大的女孩,可这次却无法承受曼佐的死带来的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她每天夜里都噩梦连连,梦中曼佐突然站起来,身上像是被血雨刚刚淋过一样,还在不停地往下流,脑浆顺着额头流下,眼珠一点点地消失。她朝言言走来,面目狰狞,发疯般狂笑,整个图书管回荡着惊悚的笑声…… 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言言已不堪忍受,她感觉自己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绷紧,她开始害怕睡觉,害怕那让她恐惧的画面再次呈现而她却无能为力。 班主任听说了言言的情况,就去到她家,见到了言言的奶奶,一阵关心的话过后,建议奶奶让言言接受学校心理老师茵绮的辅导。 由于言言不愿意出门,茵绮就来到她家进行心理治疗。 几日之后,言言在茵绮的帮助下心情好多了,同时她的病情也有了好转,又可以说话了。言言回到了平静的学习生活中去,同时她和茵绮也成为好朋友。 这样的生活仅短短地维持了几个星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言言身上,她开始出现幻觉,曼佐重现在言言的视线中,不同的是曼佐不再笑了,而是对言言恶语相向。 “你知道吗?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的出生宣告了我的死亡,我本可以有幸福的家庭,是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我的出现是对你的诅咒,我决不会放过你!”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究竟为什么你这样恨我?” “你当然不认识我,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在这世上的降临,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父亲让我妈将我打掉,妈妈不愿意,他便制造了一场车祸,妈妈在车祸中流产,幸运地是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我,就胎死腹中。” “那已是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非要让上一辈的恩怨持续到我们这一辈来?我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啊!” “我不甘心,凭什么你可以一家团聚,而我妈妈却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凭什么你生来就有亲人陪伴,有人关爱,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我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一天,就去到那个冰冷的阴界,成为游走的孤魂。你知道我在那里是怎么过的吗?那里的野鬼用沉重的锁链锁住我的肋骨,将我拉到断魂桥,到无影林,到更多更多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地方……” “既然你早已经死了,为什么你的尸体会在那天出现在我们图书馆里?” “那不是我的尸体。你害怕了吗?那你就害怕了?你知道吗,我承受的惊恐比你多得多!” 言言看她那么激动,忍住内心的害怕,走上前去安慰她,没想到她一把推开言言,向她大喊:“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受过的苦你也要受!”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言言不解。 “在阴界有一个魔镜,通过魔镜,我们可以看到生活在人间的亲人。尽管我很恨你,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你和我身上流的血液有一半是相同的。我透过魔镜知道了你。这十几年来,由于我的怨气太重,使得阴界不得安宁,这也让我受了更多的苦。我一直在等待机会逃出那个地方,来找你报仇!” “你是我的妹妹吗?这是你的真正容貌吗?”言言问。 “不,我比你大几天,不过我是不会认你这个妹妹的。这不是我的长相,这是那个叫曼佐的女孩的容貌,我只是附在她的身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通过那个魔镜知道你所在的学校。其实那晚在你到图书馆之前曼佐就已经到了,图书馆的管理员没有看见她,以为里面没人了,就把灯关了,她刚收拾东西要走,门却已经被锁上了。” “是你杀了她?你不认识她,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 “不,与其说是我杀了她,不如说是你害了她。”那女孩冷冷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女孩走近言言,在言言耳边轻声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不仅如此,你还会遇到更多你想不到的事情。”言言听了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那女孩得意地笑了笑,就消失了。 这些都是真的吗?还是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没有人能拒绝厄运的降临,就像我们看到美好的事物孤独地走向泯灭,却无力改变它们抡为一杯黄土的宿命,而只能收拾心情,勇敢地直面它一样。 言言借着稀薄的月光,趴在鱼缸面前,鱼缸里的水却呈现出她姐姐所说的“阴界”的模样,那些画面接连不断,其中有一连串画面是关于“弃婴”的,这些弃婴都是还在妈妈肚子里时就因各种原因不能存活下来,最后来到阴界,他们被安置在一个专门的区域。婴孩被冰冻着麻药感受着深入骨髓的寒冷,等到身心都冻僵后,一些恶毒的僵尸就会用自己的拳头去砸婴孩身体表面的坚冰,而每一拳婴孩都能体会到,他们的骨头似乎都要被震碎了。等身上的坚冰破除后,僵尸会把婴孩扔向满是骷髅的火海,以融化他们身体内部的坚冰,火海内的毒气、骷髅散发的恶气融入婴孩的体内,火会炼烧婴孩的心,使其忍受撕心裂肺的巨痛,并且炼就他们的无情。 好多弃婴长大后折磨新的弃婴,成为一种规律。还有小部分弃婴的中怨气太重,阴界容不下他们,他们整天要受孤魂野鬼的折磨,等到僵尸都休息时,他们便游走在阴界与阳界之间的那部分领域。那些婴孩的怨气是致使万物死亡的毒气,所以那片领域什么也没有。 之后,水中浮现几行小字:我在阴界就经受着这样的折磨,现在我找到了你,我要你陪我! 接着,言言姐姐的脸呈现在水中,把言言吓了一跳,只见言言姐姐的双眼周边发紫,像是淤血,很快蔓延整个面部。与此同时,她的双眼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突然破碎了,伴随着的,是鱼缸也炸裂了。鱼缸里的鱼散落在桌子上,有的鱼肚已经翻开,有的头和身子成了两半,还有的挣扎了几下也死了。 言言第二天找到茵绮,说:“最近发生好多怪事,我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不知道那些是我的幻觉,还是……我想证实那一切。” 茵绮见言言有些精神恍惚,问:“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因为曼佐的死吗?” “不,不是的,是家里的事,你能不能帮我?”言言心想如果那个女孩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毕竟是家里的丑事,她也不便和外人说。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看到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你还没出生啊?” “是啊,那时我还在我妈的肚子里,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我?” “就算我能帮你,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过了十八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再去追究都没有一点意义了。” “你没看见那女孩的眼神,她有多恨我,我想弄明白,否则我也不会心安的。” “那好吧。我想我们可以试试,我用药物帮你进行催眠,让你回到你在你妈妈腹中那段时期,你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 “那好,那我现在就开始吧。” 茵绮给言言注射了一定量的药物,然后按照催眠的程序让她全身放松,之后的就顺理成章了。 …… 第二章 血红的阴霾〈2〉 言言回到了十八年前,还在她妈妈的肚子里。 很快就听到了妈妈的叹息声,我能感觉到妈妈在抚摸着我,能感觉到妈妈在体会着她细腻的生命,和希望她早日降临这个世界的急迫而渴望的心情。 爸爸回来了,带回来两条鱼,看样子他心情很好。“乔雨,瞧,我给你买了两条黑鱼回来,马上我给你烧鱼汤喝。”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公司不是整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吗?” “我让别人去做了,公司尚且有那么多员工帮我分担,但你我可要亲自好好照顾的,还有我们的小宝贝儿。” “你先别忙,我想和你坐下来谈谈。”妈妈很严肃,话语中能听出她有些生气。 “怎么了乔雨?什么事惹得我的老婆大人不开心啊?”爸爸开着玩笑。 “叶陶是谁?” 爸爸先是不说话,他好像在想应该怎么说。“是我大学的一个同学,现在我们有业务往来。怎么了?你认识她吗?”爸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大学同学?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那么多大学同学跟和我有业务往来的合作伙伴,我哪能一个个都跟你介绍啊,你说对吧。”爸爸在故作轻松。 “没什么了,你去忙吧,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了,你好好坐着就行了。” 过了几天,妈妈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爸爸在那儿忙里忙外了。妈妈把他叫过来,她从提包里拿出一些照片,平静地说:“一般的大学同学,会有这么亲热的照片吗?”爸爸没敢看那些照片,一切似乎都在他预料之中。 “也许我说出来才会安心,我早就想跟你坦白,只是没有勇气。没错,我和叶淘交往了一两年了,可是自从你怀孕了,我就跟她提分手了,真的。看在我们还没出生的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会再见她。”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不会连这都没听过吧。你用什么可以跟我保证?” “你也看到了,我这些天来,一直很努力地做个好丈夫,你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 “那我这一两年来蒙在鼓里,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什么都行。” “我要你再给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百分之二十?” “如果我现在拿这些照片起诉离婚的话,我想我得到的会更多。而且等孩子出生了,我不会让他认你这个父亲,我只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怎样背叛我们母子,抛弃我们母子的。” “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做对谁都不好。” “那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这个家呢?” 爸爸好像很可怜的样子,之后他说:“那好吧。” 此后的几个月日子过的还算平静,但是夫妻俩的感情已不复从前。 言言在妈妈的肚子里八个多月了,一天,她爸临时要出差,要是平时他的一些工作能推掉他就推掉了,可是这次不得不由他这个董事长出面,他便把家里一切事都安排好,然后再走。 爸爸走的当天晚上,已经是凌晨了,言言妈妈突然感觉有些饿了,就去拿些吃的。 她路过客厅时,看到言言爸爸的书房有些暗淡的光亮,忽明忽暗。爸爸不走了吗?那会是谁在他的书房里呢? 妈妈走进去,看见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背对着她,躺在地上。那女人一手托起侧脸,一手拿着言言父母的合照,她的面前就是烛台,她将那些照片放在烛火上烧。 妈妈有些害怕,她悄悄地退出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难道是鬼?还是我看花眼了?对,一定是我看花眼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想到这里,妈妈深呼吸,再次打开门,谁知刚打开门,那穿着白衣的女人就脸正对着她,在隐约的光线下更显恐怖。 “啊……”妈妈很恐惧,不禁大叫起来。 那个女人就是爸爸的情人——叶陶。 叶陶的脸色煞白,看着被吓到的母亲,她很不以为然,“你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整天都跟失了魂一样,你以为用钱就可以打发我吗?”她满是幽怨。 “那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假戏真做了?我们有言在先,只要你勾引到他,让我有了他出轨的证据,得到一些股份就行了。没想到你那么不要脸,拿了我的钱,还抢我老公,竟然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不守信用,现在竟趁他不在家,跑来跟我算帐!” “那场车祸!对,就是那场车祸,我的孩子没有了,我远本想离开他,和孩子单独生活,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可是,你却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 “够了,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说是什么都不要,可等到孩子生出来时,就会来要钱了。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让别的女人为我丈夫生的野种和我的孩子争财产!”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是你!”叶陶的情绪很激动,她拿出了准备好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看着叶陶步步逼近,妈妈害怕至极。 “你不是很疼你的孩子吗?你不是想让她快点出生吗?就让我来帮你吧。”说完,叶陶就用匕首在妈妈的肚子上划了下去。妈妈丝毫没有逃脱的能力。 就这样,叶陶按住妈妈,左一刀右一刀的,言言还没到十个月就被活生生地取出来了,而妈妈满身是血,她的手还抖着,艰难地呼吸着。 叶陶举起这个身上也有血的婴孩,眼睛一眨不眨,她仇视着婴孩,对着婴孩说:“你陪你的姐姐去吧!”说完便要把她往地上扔。 “我的孩子!”妈妈使尽仅剩的一点力气起来,她的眼里布满血丝,她要伸手接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最终沉沉地落到了地上。 “不!”原来是妈妈做的一个噩梦,她被梦惊醒了,她喘着粗气,害怕极了。因为叶陶的确是她派去勾引丈夫的,车祸也是在她发现叶陶假戏真做还怀了孕才让人去撞她的。 言言此刻为妈妈的恶毒感到惭愧和吃惊,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她很疼言言。 她还能感觉到妈妈自从做了那个梦后,内心的不安。 第三章 血红的阴霾〈3〉 几天后爸爸回来了,他看上去有些疲倦。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跟你说个消息,你或许会很失望。” “什么?” “自从我和叶陶相爱后,我就打算和她一起生活,就把公司的资产悄悄转移到了国外,想留给我和她将来用。自从你怀了孕,我想对这个孩子负起作为一个爸爸该负的责任。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我听了你的话,忍痛和叶陶分手,可没想到你竟然制造一场车祸,使她流产了。你的心真是太恶毒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叶陶之后气不过,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是你派她到我身边的,你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股份,不择手段。我一直忍着不说,就是担心你会提高警惕,发现我的事。现在你想干什么都行,离婚也可以,到时我大可以留给你一个公司的躯壳。” “看得出来你很得意啊,也对,我要公司那一个空壳干什么用呢?所以啊,我要想办法,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你的那些卡,还有你的电脑,也许这就是夫妻吧,当了那么多年夫妻,还是有感情的,你可真是不聪明,那些密码还没改,还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改了。” 爸爸听到这脸色刹那间都变了。家里的氛围很压抑。 言言看到这里,内心五味杂陈,这就是自己的家人吗?这就是一直以来自己尊敬的爸爸妈妈吗?如果看到的这些确实是真的,那么那个女孩岂不真是自己的姐姐?她们有同一个父亲,命运却如此纵横交错,一个是被捧在手心疼着的幸运儿,一个却成为被父母连累而亡的无辜的冤魂。 “你是要继续留在我身边呢,还是要和那个狐狸精做一对苦命鸳鸯?可惜啊,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不知道当她长大了得知自己的父亲是个寡廉鲜耻、寡情薄意的人的时候,她会怎么想。而且你过惯了有钱人的时候,突然间什么也没有了,就好像一个人被宣判了无期徒刑,比死还难受,那会是什么滋味啊?” “你在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你啊?你不是向往你的爱情吗?那你就去追求啊?你不一向都倡导精神财富吗?” 爸爸不再说话了。那天,他喝了好多的酒。在第二天,他向叶陶提出了分手。 言言哭了,茵绮看她情绪很激动,立即终止了催眠。 “你怎么了,你看到些什么?” 言言没有说话,只是哽咽。 茵绮给她倒了杯水,说:“你什么都不要想,现在高三正是紧张敏感的阶段,不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即使你现在很伤心又能怎么样呢?人可以珍惜现在,把握未来,但是却不能挽回过去。”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那个女孩还会来找我,她说她不会放过我的!”她哭着,声音颤抖。 “我不知道你看到些什么,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以前的事就是书里的故事,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暂时把这本书合起来,专心备战高考。” “我知道了。老师,我先回去了。” 言言晚自习放学后回家无心复习,只在那儿发呆,突然她听见卧室的门开的声音,她以为是奶奶,可当她转过头看的时候,却看到了她“姐姐”,那女魂的头发披散下来,一身白色连衣裙,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和身上被鞭子抽过的痕迹,伤痕很深,每一条伤痕上都爬满许多蚂蚁,那些蚂蚁又黑又大。 言言不由地表现出来恶心,那女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嫌恶心了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 “既然你觉得难受,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难道只是为了吓我吗?” “你怎么有脸说这些话?我变成这样都是被你害的!他们发现我偷偷跑到阳界,就把我抓了回去,他们,他们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我,抽打完后又在我的伤口上倒上蜂蜜,越来越多的蚂蚁爬到我身上,又疼又痒。” “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我沦落到这份田地,不还都是你害的!” “当年发生什么事我已经知道了,那时他们上一代的情感纠纷,不关我们的事啊,不过我们家的确亏欠你,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还是赶快去投胎,好好做人吧。” “投胎?哼,你想的可真是轻巧,我已经没办法投胎了,只要我和我母亲的怨气不消除,我就不能投胎。”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你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曼佐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害了她,她不也是无辜的吗?” “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折磨你。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叫曼佐的女孩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说。” “那天晚上我本是要找你,却看见她在那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原来是图书馆的门锁上了,她却来没来得及出去,她知道自己那晚是出不去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刚到阳间,对什么都很好奇,好奇这个原本属于我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我时刻记着我来阳间的任务是什么,就是找你。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我会慢慢折磨你。我在阴界的时候就开始思考用什么方法折磨你,后来我想到了,我要到你的梦里,在你的潜意识中控制你。可是我不确定以我的能力我是否能做到那一步,刚好看见曼佐,就在她身上做了个实验。” “在她的梦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进一间屋子,屋子很大,但除了一张桌子其他什么也没有。不一会儿她的梦中出现了两三个人,其中的两个男人在说话,我指着其中一个男人对她说‘他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做了许多好事,但他每做一件好事,他的脸就会难看一分,面部器官也会走形,可他不怕,仍然为大家做着好事。到了最后他变得越来越丑,直至达到面目全非的境地。’说到这时,我看到曼佐对那男的的敬仰之情。 她说‘他可真是个好人,牺牲自己去帮别人。’你们人可真是虚伪,当那男的将脸转过来时,曼佐看到了他的脸,吓了一跳。那个男人脸很白,白得没有血色,他的眼睛已经变得畸形了,长得很难看,也很吓人。曼佐差点要叫出来,但她忍住了,也许怕伤那人的自尊心。可是那人长得太恐怖了,多年来做善事却让他越来越丑,他向曼佐走来,曼佐不断退后,她害怕极了。 她看见那男人生气了,她不知道他会对他做些什么,于是她做出了很极端的事情,她使劲打自己,头还拼命往墙上撞,还用桌子上的玻璃往自己身上划,她情愿了结自己。 一个深爱着那男人的女的看不下去了,她为男人愤愤不平,就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按住她往桌子上撞。一边撞着,一边还说‘我就让你想死也死不了’。她的脑壳碎了,掉了,她却怎么也死不了,我就这么看着她的脑浆流出来。 当她醒来时,她已经和梦中的自己一样的模样了,因没人及时抢救,她死了。当我看到她醒来后还在做垂死的挣扎时,我就想如果那个人是你该多好。” “如果我死你就能复活吗?” “当然不会,至少我心里会好过点。” “难道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 “你不是我,你没有体会到那种被折磨却无力抵抗的滋味。” “你可以呆在我家里,让我来照顾你。” “你真是太幼稚了,你以为我能在阳间呆多久?我要是在阳间呆太长时间的话,人的气息会慢慢侵入我的身体,到最后我就会灰飞烟灭。” “啊?” “你要记住,这是你们家欠我的。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会那么容易就了结的。我妈妈在人间不仅要忍受被抛弃的痛苦,还要忍受和亲自的分离之痛。她真的好可怜,她为了找到我,看看我,去找了你们人间所谓的‘高人’,那人让她服下药,她便可以顺利到达阴间,可是她也只能在那儿逗留仅仅两个小时,并且在那两个小时内她必须忍受万箭穿心的痛苦。为了我,她义无返顾。”说到这里,她不禁哭了起来。 等情绪平静了一些后, 那女孩接着说∶“她刚到阴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那是个毫无生气的地方,你们人当然忍受不了那阴森森的魔狱。妈妈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她的女儿还在这里受苦。 那会儿我正被野鬼逼着去给那些生前由于长期得不到关爱最终抑郁而死的人送饮草。一般没有哪个鬼愿意去给他们送饮草,因为那些鬼生前长期压抑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他们会比别的鬼更加残暴,其他的鬼只有欺负柔弱的鬼去给他们送,以免自己会遭到袭击。饮草是鬼的食物,如果那些抑郁而死的鬼得不到自己应有的事物,就会更加暴躁,以至用攻击别的鬼来发泄。我去给他们送食物,时不时会遭到他们的毒打。 妈妈看见了我,也许这就是母女之间的心灵相通吧,她感觉我就是她找的女儿。她向我这边走来,问我是谁,毕竟在曾经在妈妈肚子里几个月,妈妈的声音我一直没有忘记,我不由地叫了一声妈妈。妈妈看到我的处境,一把拉住我便跑。 等我们躲过其他的鬼后,我们坐下来,说了好多话,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很爱我,她还给我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叶子’。我开始时还以为她也死了,才会来到阴间。后来发现在妈妈和我说话的时候,老是会露出痛苦的表情,药力不停地发作,我知道其中原由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她吗?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对于刚刚相认的母女来说,两个小时的施舍是多么的吝啬。妈妈临走之前说‘我记住我孩子的样子了,你也要记住你的名字,妈妈永远爱你。’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消失,那种痛苦你是无法体会的。” “你妈妈在哪儿?为什么你不去找她?她一定很想你。”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你应该了解我为什么那么憎恨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爸妈早就远走高飞了,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你抢走我的一切。” “难道你妈破坏别人家庭就对了吗?” “不许你说我妈妈!”说着,她就打了言言一巴掌。 “你等着吧,我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哈哈哈……”那笑声使得言言打了个寒噤,看着叶子越来越远的背影,言言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第四章 梦断兰桥〈1〉 言言第二天将叶子这几天来找她的事告诉雅如和茵绮,希望能从她俩那里找到解决办法。茵绮安慰她说这是由于上次曼佐的事在她心里还留有阴影,再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言言告诉她们她所说的和上次曼佐的死没有关系,可是没有人相信她,她明白,在现在这个时代说有鬼魂来纠缠,对任何人来说都无疑是天方夜潭。 在学校里,有一个男孩一直关注着言言,就是姜越,两人是同学,不过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姜越成绩优异,是个开朗阳光的男生。 姜越发现言言这段时间总是神情恍惚,很为她担心,就在下课的时候,将一张纸条放在言言的课桌上,言言看了看姜越,姜越冲她一笑,就走出教室了。 言言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言言,你或许认为我有些冒昧,或许你只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同学,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或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向我倾诉,我可以尽我所能帮助你。快高考了,集中精力学习,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言言没有在意,继续想着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言言沉入了梦境,殊不知,她开始了可怕的七日梦魇,这天正是梦魇的第一天…… 无边的荒漠铺卷到烈日最刺眼的光辉,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死气沉沉的,令人窒息。言言找不到出路,就一直往前走。 不知是哪里来的乌鸦,它们在言言周围断断续续地飞来飞去,言言已经顾不得害怕,她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保护自己不流血,一旦她流出一血哪怕只有一滴,这些乌鸦都会来咬啄她,吸她的血。她抱住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可是却离太阳越来越近,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滴在沙漠,被沙漠的谗吻吞食。 言言的嘴唇变得干裂,她已喘息困难,最后终于倒了下去。她不相信自己的生命就在此终结,尽管已全身无力,尽管喉咙已干哑得就连发出丝毫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她仍然凭着仅剩的一点力气向前爬。 这时一个声音轻轻地传来,那声音飘渺虚无,“看到前面的那几块大石头了吗?石头间有一片四叶草,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把那四叶草拔出。”这或许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但对于言言来说却是个福音,她仿佛预见当自己拔出那片四叶草时,这一切就会结束,她就会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去。 她仿佛被注入新的活力,拼命地往前爬…… 终于爬到了那几块石头面前,她颤抖着伸手去拔四叶草,却发现怎么也拔不出来。她有些慌了,她不相信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四叶草终于被拔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耀眼的金光,言言本能地用手挡住了光线。 当她感觉到身边被清凉的气息围绕时,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如果说刚才遇到的荒漠让言言感到无助和恐慌,那么这一刻她所看到的就令她毛骨悚然。 旷远的夜空,空荡荡的,让人感到压抑,言言置身于高耸的陡崖上,对面的远处也坐落着山峰两个山峰间是破损的兰桥,兰桥上只有锁链可以供人扶手。 言言感到身边凉飕飕的,相比之下,恐惧可给她带来的是切入骨髓的寒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这个山峰还容不下她走二十步。 “这是梦,只要我跳下去,我就可以从梦中醒来。”她这样想着。 “千万不要跳,否则你就会没命了。”仍然是那个声音,“走过去,顺着兰桥走到对面那个山峰去。” 言言看了看对面的山峰,看了看那个摇摇欲坠的兰桥,“不,这根本走不过去!”她大喊,可是没有人回应。 “或许真能够得救。”言言这样安慰自己。 她扶着桥上的锁链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她刚迈出两步,风就更大了,桥晃得愈加厉害。言言的手不断地发抖,她深呼吸,尽量使自己镇定。 言言又向前走了几步,前面那个山峰上的人看得就更加清楚了,是一个老婆婆,她在熬汤给孙女喝。孙女是个痴儿,她目光呆滞,老是死盯着某一个东西傻笑,眼神专注却无神,好像受过什么刺激似的,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让人心生悲悯。 奶奶悉心地照顾她,从她的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她对孙女的爱怜。言言看到那位老奶奶对自己孙女的爱护和照顾,那女孩虽然是个痴儿,但她奶奶仍旧对她不离不弃。由此言言想起了她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光。 言言奶奶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她见多识广,早年游历过好多国家,她有良好的修养,她虽然清高,但她对言言的爱不亚于任何一个祖母对孙女的爱。言言从小就受着奶奶的熏陶,耳濡目染,言言也就出落成一个幽雅、端庄的女孩。 言言想起奶奶抚养她,教育她,使得她有健全的人格,丰富的情感和幽雅的举止,满怀感恩之情。 就在言言小步小步地走在桥上时,又看见有一男一女向那祖孙俩走来,看上去他们是夫妻。 那个男的充满了敌意,他对老人说:“这孩子还这样,干脆扔了算了,你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还顾着她?你就算再养着她,等你死了,她怎么办?我们可不会把她带在身边的。” “她毕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一点父女之情都不念?孩子已经这样了,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们也应该尽一尽自己的责任了,你们毕竟是她的父母。”老人说得都快哭出来了,她担心自己死去后孙女儿没人照顾。 “什么父母?你以为你能骗我们多久。从我记事以来我就清楚,你只宠爱大哥,他老婆生出的孩子天生痴愚,你就把我的孩子抱给了他,他的那痴儿抱给我们来养,我和我老婆一直蒙在鼓里。你把我们骗得好惨。从来你就偏心,你还让我们白白养别人的孩子。将两个孩子掉包这样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 “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们,但孩子是无辜的,在我死后你们照顾她好不好?你们毕竟养育过她,你们之间也应该有感情啊。” 看到老人苦苦地哀求,言言感动了,她忍不住想落泪,此刻,一个声音再次飘来,和在沙漠里的那个声音一样,“千万不要哭,你一旦落泪,同样会坠入深渊。”言言便强忍住在眼眶中回转的泪水,她对那个声音毫无怀疑,她认为那是指示她逃离险境的明灯。 眼前的一切突然回到了十一年前,女孩的爸爸的养父就是刚才那个凶狠的男人,他叫陈焕,是个工人,每天的工作都要做十八个小时以上,经常回到家还没吃饭就倒在床上睡了起来,工资还少得可怜,由于人品有些问题,别人也不愿意和他深入接触。相比之下,他大哥过得就比他好多了,他是个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博士生,在一家外企担任总经理职务,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时光又追溯到老人年轻的时段。老人年轻时是个话剧演员,并主演过许多优秀作品,可那时演员赚的钱并不多,她丈夫死得早,于是她不得不独自一人支付起她和儿子的费用。那时她还年轻,两个孩子都还小,朋友都劝她再嫁,她总觉得再嫁会被别人说闲话就一直坚持着,似乎要证明没有男人照样能过好。可是终究没有挺过去,随着时光的推移,老人越来越感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的艰辛,她开始考虑找个男人和自己一起分担。 不久之后,老人和追求她很久的一个高干子弟结婚了,那个男的身居高位,在两人结婚前,他就给予她一家帮助,老人一开始就很感激他。但这种帮助往往是有附加条件的,眼看老人和她年幼的儿子的生存成为了头等大事,老人屈从了,后来那个高干子弟就成了孩子的继父。 老人身受着男人的疼爱,但那个孩子在继父家中并没有得到家庭的温暖,继父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而是在精神上摧残他,单说那深入骨髓的歧视就让人难以忍受。孩子程燃继承了亲生父亲的孤傲,他不停地提醒自己,无论周遭给了他怎样沉痛的打击,他都要坚持下去。 第二年老人和那个男的生下了他们俩共同的孩子,就是陈焕,虽然陈焕和程燃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陈焕从不肯称呼程燃一声“哥哥”,程燃成为他眼中的“下等人”,那种超越种族仇恨的蔑视使程燃切肤之痛地感受到他要让自己变成人上人,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折手段地追逐以至拥有足够的钱和权奠定了他的人生目标。老人看出了儿子的品性,可是却做不了什么,毕竟她和儿子现在的生活都是那个男人给的,在那个灰暗的年月,是那男的使他们摆脱了困苦。尽管老人对他没有爱情。 也正因为儿子对命运的不断抗挣,老人越发感到对不起儿子,但她此刻还不能离开陈家,因为陈家正身陷政治旋涡,她想陪孩子的继父走过这一段。 大起大落的政治命运使得孩子的继父还不能平衡心中的落差,他将自己的苦恼和愤懑都发泄在孩子和孩子的母亲身上,无端的指责和骚扰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但是母亲好像并不痛苦,因为她有精神支柱——程燃。 程然的不懈努力果然换来了他想要的,他便要带母亲脱离苦海。此时她的丈夫也恢复原职,她就毅然决定离开陈家,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就是后来他们生活的地方——上海。她什么也没带走,她认为有了儿子程燃就已足够,纵然她感觉很亏欠小儿子陈焕。 一些不知道实情而又好嚼舌根的人说老人在陈家落难时离开陈家,又和某某人结婚,过上优越的生活。因此老人落了个水性扬花的骂名。 程燃的确很优秀,但也许是长期受到不公待遇和精神摧残,使程燃的灵魂加速地走向堕落。他用他毕生的经历研制一种药物,这种药物注射在动物体内,动物就会出现抓狂,就会不断地向穿着与自己毛色一样的衣服的人进攻,凡是被注射过这种药液的动物咬伤,那人就会因精神衰竭而死。 程燃一直独善其身,他不愿情感羁绊住他的脚步,即使如此,齐兰的出现还是激发了他尘封多年的热情。齐兰是程燃的合作伙伴,她虽然没有娇媚的长相,但却带有一份英姿飒爽的感觉,也许就是这独特的气质和她不俗的谈吐深深吸引了程燃。 两人就这样相遇相知直到相爱。 对于程燃的所作所为,齐兰并非不知,但她了解程燃的性格和脾气,她知道就算她劝他也是徒劳,程燃是听不进去的。 直到那一天,齐兰算真正地进入程燃的世界,那天程燃带齐兰去了他的地下实验室,很大,光线也很暗,看上去有些恐怖。程燃打开灯,齐兰吓了一跳,看到了更为惊竦的画面,墙上趴的有蝙蝠,有蛇,地上有蟑螂,有蚂蚱等数十个动物,他们像是标本,一动不动,每一个动物都好像时刻准备进攻别人。 第五章 梦断兰桥〈2〉 “这些动物都被我注射了我发明的药液,所以它们都比我们平时看到的要大个好几倍,只要我把它们放出去,给了它们指令,它们就会按照我的指令去进攻指定的人。你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死吗?他们会出现幻觉,他们心底最怕什么,幻觉中就会出现什么。” “像你这样一个出身高干家庭,又有高学历,现在在公司还出任要职,按讲你应该过着优越的物质生活,你为什么要选择做这些危险而又害人害己的事呢?” “没错,我的确各方面就算说不上是高人一等,但也能让好多人垂涎欲滴。我应该是这个社会上的精神贵族啊,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我完全可以利用我的条件得到我想要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只有驾驭人的思想和精神才是我想要的行为快感,我可以不断地工作、赚钱来满足我的物质需求,另一方面我可以在这个地方不断研制新的药物,更好地控制别人,以满足我的精神需求。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很难想象像你这样一个人会有这么……” “会有这么可怕、堕落的想法是吗?”程燃不自然地笑了笑,笑容中有很多无奈,还有别人读不出的空虚。 “你可以跟我说你已经害了多少人了吗?” “不,你错了,我没有害过人,我是在为这个社会清除垃圾,他们罪有应得。” “他们就算做得有什么不对,也有法律来制裁他们,可是你这样只会给你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你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一旦这事被人发现,你该怎么办。更何况在别人毁灭的同时,你也在自我毁灭!” “你不要劝我了,我有我的选择,每个人最终都是要孤独到走向泯灭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难道还认为你是在孤身奋战吗?你现在有我,有你母亲,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应该照顾到我们的感受。你以为你母亲对你所做的事一无所知吗?你毕竟是她的儿子,她养育了你那么多年,你是什么性格的人她能不知道吗?赏赐你带我去见你妈,她留下我单独说话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你是个胆子特别大的人,你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前面是铜墙铁壁你也要闯,他知道你在陈家受了委屈,所以一直感觉愧对于你。她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在做什么,但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她还让我多劝劝你。你知不知道你妈有多爱你,多疼惜你,你不能总做些不让她放心的事啊。她现在也已风烛残年了,你还要她老人家为你操心多少?”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母亲受苦受了大半辈子,她一直竭尽全力不让我受到伤害,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在陈家我饱受精神上的凌辱,母亲无论做任何帮我的事只能使她也受继父的责备。那时我就告诉母亲,我发誓将来不会再受制于人,我可以不靠陈家,照样让她过上好的生活。” “在那样的环境下塑造你这样的意念和想法很正常,但你母亲已经苦了大半辈子,你还要让她每天为你担心吗?” “难道像我继父那样的人就应该安枕无忧吗?我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像他那样的人渣,留着也是祸害。” “你把你继父怎么了?你用这些你所谓的杰作杀了他?” “没错!他该死!半年前我就杀了他。” “半年前?那时我们已经认识了,当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站在我面前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会有这么阴暗的一面。” “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我为你感到惋惜,你明明有许多好的选择,结果你却走上了这条路。” “这些都是我的继父和我那同母异父的弟弟给我的,是那个灰暗的年岁留给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为什么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完全颠倒了?好多人都曾有过不为人知的惨淡的人生,我们应该有勇气去直面它,解决它,而不是像你这样满心怨恨!你杀了你继父,说他不配像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在使世界变得更加纯净。可是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这是在打着光荣的旗号在报自己的私仇呢?如果你说的都对的话,那你带着你满怀怨恨的心活着,不也是在使这个世界变得污浊吗?” “够了,你是在指责我吗?对,我要用我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来报复这个丑恶的人类社会。我没有错,我永远都不会错,我在执行我的任务,那就是让罪恶的人受到惩罚!” 齐兰转身要离开,程燃赶忙拉住了她,说:“你要干什么去?”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做着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却不知道竟然是这,你太可怕了,我不确定我能否接受你这样的一个人,甚至和你携手一生,请让我走吧,给我一段时间让我重新考虑一下,你也再想想清楚,你做这些事究竟值不值得。” “你受不了了?你难道不能接受我的一切?” “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你现在很堕落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一个人能有那么可怕的想法,更何况你还杀了人,那是犯法的,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吗?就当是为了我,还有你的母亲。” “连你也不能理解我?” “黑和白是不能颠倒的,就算那些人得到了惩罚又怎么样呢?你就会开心吗?如果你愿意结束这一切,我仍然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过平凡而正常的生活。” “要是我不愿意呢?” “那我们各过各的生活吧。”说完,齐兰便走了。 程燃突然猛得追上前去,“你不能走!”他拼命楼住齐兰,“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会认为我的人生了无生趣,上天没有对我有丝毫眷顾,但有了你就不同了,你给了我生活的色彩,给了我面对世事的勇气,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你不是说你一直想要个完整的家吗?我们俩一定能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请相信我!” 齐兰转过身来,说:“那你也为了我放弃这些好吗?” “你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行吗?” “恩。”说完,两人就一起走了。 与其说程燃答应考虑考虑,不如说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放弃,他视他的那些心血为报复社会的资本。齐兰对他来说固然重要,但是他的“事业”占据更加重要的位置。他只是想拖延时间,以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老人那边还不知道儿子和齐兰有了矛盾,还在催促着儿子快些结婚,程燃好不容易才蒙混过关,之后说公司还有事需要他立刻收拾收拾要出差,就先走了。 谁知程燃还没走多远,老人的小儿子陈焕就来到老人的家中,老人看到小儿子,也十分开心,但接而又想: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一直在陈家过得好好的吗?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会来这儿,你大概已经忘了有我这个儿子了吧,也对,从小到大,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程燃,我在你眼里算个什么东西!” “焕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这样说妈妈很心痛,妈妈是爱你的啊。” “够了,你只爱你儿子程燃和你自己,你为了你自己的幸福,离开爸爸和我,别人都说我有个不安分守己的母亲,在外面竟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儿。” “我敢保证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爸爸的事,倒是你,我的确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把你这一套留给程燃吧,听说他现在过得特别好,你对他好点,他能亏待你吗?” “孩子,你别这么说,快过来让我看看,这么多年没见,妈妈好想你。” “我看你现在过得不挺好的吗?真难得啊,竟然能想我。” “能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我们不生活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这些在你离开陈家时就应该想到了,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戏。” “你既然那么记恨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你难道不知道?我爸在半年前去世了,哼,当真是离开了啊,我们陈家的事你也不不闻不问了,就算还有一个儿子在那,你也不关心,老爷子死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你不能什么事都责怪妈妈,我们毕竟分居两地,我曾打电话到家里去,你爸接了都跟我说你不在,还让我不要再打过去。他好像还吩咐了保姆,不让你接我的电话。” “人都死了,你当然说什么都行了,反正死无对证嘛。” “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也不用再解释什么了。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这你也知道,我可不像你的宝贝儿子成绩向来就好,还找了个好工作。我爸也一直在给我找工作,但我都干不来,那时的确是挑东捡西的,后来我爸也死了,给我留的遗产很快就被我挥霍一空了,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 “你现在住哪,你在这里除了我还有熟人吗?” “我把最后的一点钱拿来坐火车来找你了,我在这里除了你和程燃还会认识谁呢?” “那你住在哪?” “我才到这儿,能住哪?” “要不这样吧,程燃今晚不在家,你先住在这吧。你是想让我帮你找份工作,还是给你一笔钱……” “那好吧,你还是给我找份工作吧,我有了稳定的收入,就不会再来麻烦你了。”陈焕便拿着他仅有的一点行李去了客房。 老人在上海也只有程燃一个亲人,要给陈焕找工作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但要是不给他找到工作,以他那么刻薄,他一定会说是老人故意不给他找工作,不让他过好。 老人只好给程燃打电话,但又不能说是陈焕,因为他担心陈焕以前那样对他,他会记恨陈焕,就谎称是自己的一位故友的儿子来了上海,还没找到工作,希望他帮忙找个工作。 程燃通过自己的一个是工程师的朋友那里帮陈焕找到一份工作,是在工地里当工人,的确比较苦比较累,但其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陈焕虽然对工作不满意,但还是接受了。不久,他便在程燃回来之前搬了出去。 可是之后的一天程燃去工地去找他的那个朋友,遇到了陈焕,陈焕并没有看到他。程燃指了指陈焕问朋友:“他怎么会在这儿?” “开什么玩笑?你不认识他吗?他不是前一段时间你介绍来工作的吗?” 程燃明白了,便说:“哦,瞧我这记性。” “你是个大忙人,整天忙这忙那的,像这些小事还用麻烦你的记忆储存吗?” “哈哈。”两人笑了起来。 言言看到这里,她为老人夹在两个儿子中间左右为难而为老人感到为难,又为老人的良苦用心深深地感到母爱的伟大。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桥上所看到的一切总会是言言不自然地想起自己,她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爸爸远到美国,母亲究竟爱不爱她,她还不知道。不经意间,又想流泪。 言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这时言言又踏出了一步,可是那块板子却掉了,落到无底的深渊。言言下意识地往下看了看,云雾稀薄,山峰陡峭,言言立即闭上了眼。 这样的情势使得言言不得不看着前方,看着那总是让她想要流泪的画面,而要是真的落了泪,就也要从桥上跌落下去。 言言又看到齐兰去程燃的办公室去找他,“程燃。” “兰兰,你不是出差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我身体不大舒服,就先回来了。” “怎么了,去医院了没有?” “去过了,没什么事。” “那你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说你会考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呃,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你还要敷衍我到什么时候?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那好,马上等我下班,你跟我一起回我家吧,我妈这么久没见你了,天天都念叨着你,陪老人家一起吃顿饭吧,吃完后我再跟你说。” “那好吧,等下班后我再来找你。” 第六章 梦断兰桥〈3〉 等程燃下班后,他们俩一起回到程燃的家,老人看到久未见面的齐兰,分外热情。 他们三人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当然了,程燃和齐兰都各怀心事,但谁也没在老人面前说破。 齐兰吃饭的时候突然看到落地窗外有一个身影,因为是在晚上,外面也没有灯,只有暗淡的月光。齐兰隐约能看到那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那男人似乎一直在盯着他们看,伴着树叶被风吹得发出飒飒的声响,显得格外阴森。 “你在看什么?”程燃拍了拍她。 齐兰回过神来,“没,没什么。”又往窗外看了看,那人已经消失了。 “多吃点菜。”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往齐兰碗中夹菜。 饭后,程燃和齐兰先走了。程燃说:“还去那个地方?” 程燃所指的是那的满是“杀人工具”的地方,“不,那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地方,我以后都不会再去了。”齐兰的反应很激烈。 “好,那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吧。” “恩。”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着,谁都没说话,也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如果程燃一意孤行,也就意味着他们俩的感情走到了尽头,要是程燃愿意为了她放弃那些,那齐兰会忘记在程燃的内心还有那么可怕、阴暗的一面吗? 齐兰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至少这时候是平静、和谐的。 走到一片树阴下,凉爽的风吹着,吹皱起齐兰的心绪。“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是要和我在一起,还是要继续执迷你的‘事业’?” “前面有长椅,这会附近正好没人,我们做下来慢慢谈。” 坐在长椅上,程燃说:“如果我不答应,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程燃,难道你更看重它们吗?” “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就算你今天为了我放弃那些,你也并非觉醒。既然这样,那我们分手吧。” “对于你我尚且能留住,但要为了你,把我多年的心血都白百浪费掉,我做不到。” “你真是太可笑了,我已经说了如果你选择你所谓的‘事业’,我是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的。你也了解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也是不能改变的。既然你已作好选择,我无话可说。” 程燃说:“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齐兰正想说程燃莫名其妙,哪知程燃说:“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那可不见得,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便要走。 程燃顺手在附近的一棵树后拿了一个好像是早已准备好的棍子,朝齐兰后脑勺打了一下,接着齐兰就昏倒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一部分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就这次,齐兰被程燃袭击,就没有人看到。 程燃把齐兰带回了家,使齐兰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就出去了。 程燃住的是别墅,一楼的大客厅有几面很大的落地窗。在晚饭时,齐兰看到的没错,的确有个男人在向里面窥视,那个人就是陈焕。 他显然还没达到目的,还在往窗内看。 这时程燃从他身后拍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看到程燃,虽然他从未把他当哥,但毕竟心中有鬼,也没敢嚷嚷。 事实上,程燃并非刚刚才看见陈焕,早在晚饭时他见齐兰害怕吃惊的表情时,就已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陈焕,只是毕竟是家丑,不便张扬,就假装没看见。 “你怎么会在我家?”他的口气很不好。 “我,我只是路过,我怎么会知道你家在这?笑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我妈就是让我给你找的工作,现在你也有工作了,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们?里面住的还有我妈呢,告诉你,以后我还会来找你,我用的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程燃走到老人的房间,说∶“妈,你最近是不是见陈焕了?” “怎么会呢?他又不在上海。” “你们毕竟是母子,见面也很正常,哪天让他来家里住住也行。” “恩,早点休息去吧,晚安。” “晚安。”程燃把门带上。 老人内心有些不安,她太了解儿子了,儿子眼中决容不下一粒沙子。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在表现出他的不满,这点从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就能看出来了。这么多年来儿子童年时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使得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老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程燃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还在昏迷的齐兰,他有些犹豫了,他在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难道对吗? 仇恨很快掩盖了负罪感,他抚摩着齐兰的头发,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电脑感我办完了我要办的事后,就和你轻轻松松地度过一生。” 这时,齐兰也醒了。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没办法,既然你不支持我,我只能这样做。” “放我走!” 齐兰起身要走,程燃拉住她,说∶“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留恋?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也交往了一段日子了,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既然爱我,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的一切?” “我不是没给你机会,我能为你做的,愿意为你做的都做了,可你呢?你又为我做了什么?难道让你为我做一丁点改变都那么困难吗?” “那现在为你做改变,会晚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为你放弃那些你不喜欢我做的事。” 齐兰点了点头,两人相拥在一起。 其实,这知识程燃在敷衍齐兰。即使对于自己曾受过的侮辱,他可以忍气吞声,但几年前他得知了一件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程燃的生父也是政府官员,十分优秀,但是他生性孤傲,不大合群,所以也很少有朋友。程燃的继父同样也是政府官员,不同的是他为人圆滑,和同事们处得很好。他们俩要竞争同一个职务,按讲一切都应该是公开化透明化的,但程燃的继父利用自己的家世企图压倒程燃的生父。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程燃的生父没有被打垮,而且他也不是好惹的,自己受了委屈和不公的待遇,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尽管他家境平平,但他靠着自己搜罗来的多年程燃的继父及其家眷行贿、受贿的证据,预备告倒他。没想到,程燃的继父也就是陈远不知是从谁那得到的消息,知道了他的把柄掌握在程燃生父的手中,就先他一步以莫须有的罪名将程燃生父程志送进监狱,那时陈远的父亲在检察院一手遮天,他的决断一般都成定局。陈远想让程志永远说不出话来,但这并不是其父亲说这并不是他的能力范围,陈燃变买通了监狱里的人在程志的饭菜里下了毒。就这样,程志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监狱中。 陈远的父亲知道了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后,骂儿子不应该这样草率,但是一切已经发生,他又不得不给儿子善后,所以他又想尽所有办法修改了程志的死亡见证,程志的被谋杀就平白无故地成为“心脏病突发”。 几年之后,陈远娶了程燃的母亲,一个谋害自己父亲的男人成为自己的继父,这大概就是人生的悲剧性吧。 陈远原以为这件事会隐瞒得很好,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程志遇害的真相还是被程燃知道了,程燃的母亲多次在他面前说他父亲根本就没有心脏病,但是她一个女人有没办法去调查,有几次去询问,都被别人搪塞过去,在几个月过去仍然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她放弃了。 程燃决心自己长大后一定要查出父亲死的真相,果然通过多种渠道,他知道了谋害父亲的真凶正是自己的继父。 程燃决定用同样的办法将继父至于死地,可是他可以巧妙地运用的一些手段将继父陷害入狱,而又不被别人怀疑是他做的,但他却没想到正当他要进行下一步计划时,陈远的父亲却将他救了出来。陈远官复原职,程燃的计划落空。 不过,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便想出了研制可以控制动物的新药物,通过这些动物对人的袭击,达到控制人精神的的目的。自从他成功后,就一直等待时机的到来…… 就在半年前,程燃安排在他继父身边的司机告诉他说,就在那几天陈远要到上海出差,程燃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到了。 陈远到上海的当晚,和当地的官员一起吃饭,吃完饭后,他已经很醉了,就让司机送他回宾馆。不一会儿,看着在车上就已睡着的陈远,那个司机拨通了程燃的电话,告诉他陈远这会儿穿的是粉红色的t恤。程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拿了一只幼鼠,那只幼鼠粉粉嫩嫩的,当然了,被注射了程燃特制的药液后,它的体形就扩大了好几倍。 程燃命令它去陈远所在的地方,司机看见了那只幼鼠,正想帮它开车门,谁知那知幼鼠自己就从车窗跳了进去,一个猛劲地朝陈远脖子上咬了一口,任务完成后就立刻跑回主人那了。 凡是被这些动物袭击的人,当时不会有什么感觉,更不用说觉得痛了,他们只会被袭击之后身体剧烈运动或是精神处于紧张状态时开始发作。 司机将车窗锁得严严实实的,随即甩车门而去。 第七章 梦断兰桥〈4〉 过了一两个小时,陈远醒了,看不到司机,他还以为是司机下车买东西了,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这么晚了。咦?奇怪?怎么这么晚了还不送我回宾馆?他纳着闷儿。 此时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了,只有昏黄的路灯还亮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想打开车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发现车窗怎么也打不开,奇怪的是车门也打不开了。他拼命地拍车门,大声地叫他司机的名字,却发现没人理睬他。当然没人理睬他,他的司机正去程燃那邀功,而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又一个人也没有。 陈远却不知道这一切,他还打电话给他的司机,可是电话却连信号也没有。 他开始急了,也就是在这时,毒性发作了。他看到自己的车正在水里,不,应该说是在海里,能够感觉到巨浪不停地翻滚,他的车也随之颠覆,他的头撞到玻璃上和车顶上,流出血来。 头越来越晕,可是求生的意志却一直没有减退,他用脚使劲儿蹬车窗,企图逃出去。 玻璃碎了,他从车内逃离。其实这些根本不存在,只是他的幻觉而已,如果他的旁边有人的话,旁边的人就只会看到他满头是汗,还不停地在车里蹬脚。 他认为他从车中逃离出来了,他感觉自己正处于大海的最深处,因为他怎么游都游不上去,而且很快头上的血融入了海水中,伤口隐隐作痛。 渐渐的,他的眼前都是自己的血,血弥漫到整片海洋…… 不知怎么的,血海霎时变成了火海,陈远被一个巨大的火圈包围了,那火焰至少也有两米高,陈远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睛。正在他被烟呛得直咳嗽时,却看见程燃的生父站在他面前,“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你杀了我,你还抢了我的妻子,让我的儿子认贼作父!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他上去就掐陈远的脖子。当然,程志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这不过是陈远的幻觉,事实上,他正在自己掐自己的脖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死了,而就算他的尸体被发现,也会被判断为自杀。 事情过去半年了,没有人将陈远的死和程燃联系上,程燃也没有因为陈远的死而开心半点。或许他选择了复仇这条路,就选择了与快乐和幸福诀别。 程燃和齐兰只是合作伙伴,他们在完成两家公司合作的同一个项目后,齐兰就要回自己的公司了。 过没多久,齐兰打电话给程燃,说是她父母想见见程燃,希望能一起吃顿饭,可是程燃说他正在北京,公司临时指派的,还没来得及通知她,还要两个礼拜才能回去。齐兰只好帮他向自己的父母解释。 什么出差,只不过是程燃的谎言,他同样向公司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他是去了那个被齐兰称为“地狱”的地方。别人绝对想象不到他对他的“事业”抱有多大的热忱,那个看似成功的男人竟有如此堕落的灵魂。他继续寻找那种药物所需的成分,并进行提炼,再注射到那些已被训练过的动物的体内,以保证下一次计划的顺利进行。 一天,程燃公司的董事长给齐兰打电话,说是公司的一些资料还在程燃的抽屉了,除了程燃其他人都没有抽屉钥匙,可给他打电话,老是关机。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齐兰明白了,她知道程燃去了什么地方,可是在程燃的上司面前,她又不得不帮他圆谎,便说家里还有事需要程燃处理,她会将钥匙送过去。 齐兰挂上电话,就去了程燃钟情的那个“地狱”。 那个地方由于光线射不进去,比较暗,齐兰借着手机的光小心翼翼地走着,她似乎绷紧了神经,担心随时会有哪个动物突然袭击它。 果然,她找到了程燃,程燃看见她,竟然没有一丝吃惊的表情,好像这些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一样。 从齐兰的脸上,却能看得出她深深的失望。 “你的承诺仿佛就在昨天,你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可如今,你却欺骗了我。既然你办不到,为什么还要说你愿意为了我而改变?” “是他害死了我父亲,又让我没有尊严地活着,你让我怎么不恨他?怎么容许他逍遥地活在这个世上。” “害死你的父亲?你是说你的继父?” “是的。” “就是因为这个坚定了你杀他的信念?” “没错。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会找到这里的,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其实你明白我想要什么,我的人生追求是什么。但是,你是个有良知的人,而且你不允许自己的男朋友是个你们所谓的‘不正常’的人。” “我是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却一再让我失望,其实我本来是想离开你的,但后来我发现你怀孕了,于是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看来我还是信错了你。”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他也很快就会不存在了。我决定把他打掉,从此我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再有任何人牵绊你了。” 程燃追悔莫及,“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这个孩子负责,我会做一个好爸爸,好父亲的,兰兰,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走了。” 程燃拉住她,“我承认,在你告诉我你怀孕之前,我还想着我的那些计划,但现在不同了,我不仅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不要抢走他这个崭新的生命。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小家庭。 齐兰深呼了一口气,心想∶此时此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分明地感觉到他的紧张,似乎还有一丝渴盼。 也许是出于对孩子的考虑,所以齐兰还是决定答应再给程燃一次机会。 程燃的确是要和齐兰好好过他们的生活的,或许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激起了他人性中善良的一面。 程燃和齐兰不久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陈焕很快又找到程燃,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什么?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你给我找的那是什么工作,工资那么少,我只想要你再给我一大笔钱,我可以做做生意什么的。” “你凭什么跟我提出这样不平等的条款?我没有输给你,我不需要支付什么来换取我本来就拥有的太平。” “看来,你是把我当无赖了,那你应该知道,无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是不会给你的。” 两人起了冲突,不欢而散。 程燃回到家,把陈焕来找他的事告诉了老人,老人能感觉到儿子的不满和烦躁,眼看儿子好不容易成家了,刚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她也能看出来儿子没有了以往的霸气和争斗心。想到这里,她有了主意,不如也给陈焕找个对象,说不定他也会慢慢改变。 也许是因为陈焕自身也有成家的想法,他和老人给他找的对象很快结了婚。 几个月之后,齐兰快要生了,一家人都期待着这个生命的到临。 在孩子出生的那天,齐兰难产,经过医生抢救,她才保住那条命,但是让程燃没想到的是,生下的那个女孩儿天生是个痴儿。 这对追求完美的程燃无疑是很大的震撼,怎么会这样?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认为她和齐兰都有健康的身体,而且都很优秀,所以生出的孩子也应该是健康的,聪明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谁都无力回天。 程燃是个七尺男儿尚且伤心至此,那齐兰呢?程燃很快想到了她,齐兰跟他一样,是个凡是都追求完美的一个人,自己的孩子天生痴愚,作为母亲,更多的是心疼孩子。 难道真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遭到了惩罚?程燃想,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为的是这个孩子长大了不会有害人之心。 老人知道自己的媳妇生了,立即赶到医院,没想到却听到这个噩耗。 程燃一向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坚强,这次孩子出现这样的事,他发现自己很脆弱,竟然问老人他该怎么办。老人也伤心至极,看到儿子从小就历经坎坷,好不容易成家有了孩子,竟然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 正在这时,那边陈焕通知老人,他老婆早产,现在正在医院。 老人得知自己的另一个儿媳妇也是今天生产,并且在同一家医院,她突然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如果陈焕的那个孩子也是个女孩,那就把两个孩子调换。老人为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那会对小儿子不公平。可是毕竟程燃是自己和心爱的男人生的,而陈焕……并且程燃和齐兰做什么事都尽善尽美,又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尤其是齐兰。于是她作出了这个看似荒谬的决定。 老人把决定告诉了程燃,程燃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并决定等孩子换过来,齐兰的身体有所恢复后,他就带着老人、妻子和孩子离开这个城市。 事情办好后,出于愧疚,老人决定让程燃一家三口走,她要留下来照顾小儿子陈焕一家以作一些弥补。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陈焕夫妻俩看到孩子痴愚,也不能接受,可是他们想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一定到将她养大成人。看见媳妇哭得那么伤心,自己毕竟也是母亲,知道母亲那种对孩子的心疼,老人决心以后一定要尽自己最大力量帮助他们一家。 言言看到人生的这出看似“闹剧”的悲欢离合,为两个刚出生的婴孩还没有什么意识,就因大人自私的想法交换了人生而伤心,她想到她和叶子的不同命运,如果她和叶子的命运也交换了,在阴界受折磨的就是她了,也许就在此刻,叶子的心情,她感同身受。但言言又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怕她会坠入深崖。 可是好景不长,若干年之后,陈燃偶然听到老人给程燃打长途电话,电话中老人说∶“齐兰还不知道那不是她的孩子吧?燃儿,你和焕儿虽然不合,但是现在他的孩子毕竟也是你的孩子,你也要好好对她。你的孩子现在过得也很好,别担心。” “什么?你刚才说得什么?”陈焕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老人立即挂断了电话。陈焕一直追问程燃现在人在哪里,使得老人不敢轻易再给程燃打电话。此后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陈焕的老婆整天以泪洗面,想要回自己的孩子,老人也曾动摇过,但一想到程燃,她还是决定将错误继续下去。 陈焕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更加感觉老人对自己的不公平,这也正加深了他对程燃的恨,他将孩子留给老人养着,自己带着妻子去找程燃,可是中国那么大,他们又怎么找得到程燃一家呢。 于是陈焕和妻子就过上了寻找的日子。 第八章 梦断兰桥〈5〉 好久之后,他们在苦寻无果的情况下又回来了,出现了言言刚开始时看到的那一幕。 “你看看这个痴傻的女孩,你还把她当宝贝养,也对,谁叫她是程燃的女儿呢。没办法,我是没那个本事找到那个狡猾的家伙了,不过他做了那么多伤阴德的事儿,还抢别人的孩子,迟早会遭报应的。” “他毕竟是你哥,你怎么能这样诅咒他?” “他当过我是他弟弟吗?作哥的会看自己的孩子是个痴儿,就抢走自己弟弟的孩子吗?” 老人有口难辩。她看得出,陈焕对她的恨远胜从前。 “不过,我的确知道了一种方法,可以救这个孩子,可以让她成为正常人。” “什么方法?快告诉我!” “那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就是把一个人的脑髓作为药引,然后再将它放入相同的一个人的血液里搅拌,再把蛇胆、蝎子汁一齐放入,让她服下。” 老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用自己的脑髓来换取孙女的幸福,“我的脑髓可以吗?但蛇胆和蝎子汁要怎么找呢?” 陈焕恼怒了∶“不论是程燃,还是他女儿,你都可以豁出命去,而我,你却从不会在意。你放心吧,我就知道你为了她什么都肯干,所以事先就把蛇胆和蝎子汁给你准备好了。” 接着,陈焕扔给老人一个匕首。老人看了看孙女儿,她还在喝着奶奶给她煮的汤,还在傻笑,眼中看不出一丝忧郁,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别人,甚至没有和她朝夕相处的奶奶。 奶奶用匕首将自己的脑部打开,取出脑髓,再用匕首划开自己已经褶皱的皮肤,血液流了出来,救孙女的程序顺利进行。 奶奶眼看孙女喝下“解药”,欣慰地笑了笑,就死去了。 试问,陈焕心中那么多怨气,他巴不得凡是和程燃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又怎么会愿意真心帮她呢? 陈焕在找寻程燃无果的情况下,他发誓一定要报复他的女儿,于是他想到了这个办法。一方面他可以杀了他眼中偏心的母亲,程燃是个孝子,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死后,一定特别痛苦。另一方面,他可以杀了程燃的女儿,出了心中的一些恶气。 可陈焕没有想到的是,女孩喝了那碗“药”之后,对陈焕面露凶光,“你杀了我奶奶。” “你,你怎么好了?”他显然很吃惊,他没有想到那些药真治好了她。 “我要用你的命来祭奠我奶奶。” “就凭你?” 女孩上去就打他,却被他一下推倒在地,“你以为你有那个力量和我抗衡吗?你既没有你爸的阴谋权术,又手无缚鸡之力,你能怎么着我?除非你让你的混蛋爸爸也来,他妈死了,他女儿危在旦夕,他能不来找我麻烦吗?” “啊……”女孩抱着头大叫,陈焕和他妻子在一旁不知所措。 女孩很快口吐鲜血,那血是绿色的。女孩看着陈焕,眼珠发绿,她径直向陈焕走去,猛得一下子咬住陈焕的大动脉,陈焕发出惨烈的叫声,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女孩摆脱开了。女孩好似玻璃一般倒在地上就碎了。陈焕也就像中毒了一样,向前狂奔,跳下悬崖。 妻子立即跑向前去,拉住丈夫的手,可是丈夫还是掉了下去。 妻子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言言虽然不能体会女人失去丈夫的悲痛,但是她还是非常怜悯这个女人,自己的孩子找不到,唯一陪在自己身边的丈夫也死了,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言言想安慰安慰那个女人,可是自己自身难保,她不得不先过了这桥再说。 不一会儿,程燃和他妻子出现了,齐兰看着自己的弟妹哭得怎么伤心,也动了恻隐之心,尽管两人没相处过,但齐兰毕竟也是个妻子,能够体会丧夫之痛。她哪里知道,自己的悲剧之处,在于事到如今她仍旧不知道自己养了多年的孩子竟是别人的女儿,而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在她到来的前一刻死了。 程燃如果事先知道陈焕和他妻子在这儿的话,他是不会来的。就在前一天,程燃突然头疼得厉害,还发起了高烧,吃的药却怎么都不起效。程燃自知自己一向很注重身体,而且近期并没有着凉,怎么会生病呢?程燃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直觉告诉他,是他母亲出事了。尽管有种种顾虑,他还是决定回上海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他刚刚赶到地方,就看到母亲的尸体躺在面前。程燃立即跪倒在母亲面前,放声哭了出来,他本想让母亲安度晚年,没料到母亲就连死都死得那么惨,齐兰在一旁安慰他,也哭得很伤心。 陈焕的妻子看见了他们俩,仿佛看见了希望,她上去就拽程燃的衣服,“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她好像抓狂了一样。 程燃此时怎么还顾得了她,便一把把她推开“你给我滚!在我面前撒什么泼!”齐兰倒是对她的话感到好奇,于是扶她起来,问∶“你刚才说的什么?什么孩子?” “她是刚才受了刺激,她疯了,别听她胡说!”程燃担心事情败露,打断了她们。 陈焕的妻子哪会管他,就对齐兰说∶“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实……” 程燃再次打断她∶“我妈无缘无故就死了,我刚才只看见你和陈焕,是不是你们下的毒手?现在陈焕刚死,我还没跟你算帐,你却在那儿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既然你问心无愧,怎么不敢让我把话说下去?” “你说吧。”齐兰好像察觉到什么,程燃见状也不好再阻止。 “在你身边那么多年的孩子是我的女儿,而我们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才是你的孩子,都那么久了,你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吗?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不是可以化验dna吗?到时你就知道我并没有骗你了。” 毕竟是血脉之亲,齐兰怎么会没有感觉呢?特别是程燃在孩子出生之后就要搬家,而且他是个孝子,搬家却不带他妈。有一次孩子从楼梯上滚下来后流了很多血,到了医院,医生要家长输血,程燃对齐兰要给女儿输血的举动反应得过于激烈,最后还是程燃为女儿输的血。但是,齐兰只是想自己多心了,因为不管从哪方面都找不到原因,孩子怎么会不是自己的呢?即使不是自己,那她怎么会以自己孩子的名义出现呢? 陈焕妻子的话解释了自己的疑问,尽管早就有怀疑,可是当真相摆在面前时,齐兰还是难以接受。 齐兰看了看程燃,冷漠地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隐瞒了我那么多年,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告诉我,你还要阻止,你究竟居心何在?你怎么那么狠心,竟然把我们的孩子送出去!” 陈焕的妻子接着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孩子天生就是一个痴儿,你丈夫嫌弃她,不要她,婆婆向来就偏心,咱们俩是同一天生产,是婆婆把两个孩子掉包了,她怎么能这样?为了你们一家的幸福,不惜牺牲我们,我和陈焕也是好多年后才知道的。” “程燃,你好狠心,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个痴儿,你不但不心疼,还嫌弃她,抛弃她,你居然绝情到这个地步,我真的想象不到,如果哪天我变成丑八怪或者是变成了残废,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程燃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怕你伤心,怕你接受不了,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解释好吗?” “这样说,反而是我的责任了?哼,不用再解释了,这么多年,你未向我提起这件事,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舍弃,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们的事情以后再谈好吗?你应该看到了,我的丈夫和婆婆都死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现在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 “好,你放心吧,她现在在宾馆,我会带你去接她。可是我的孩子呢?”“就在陈焕跳下悬崖之前,你的孩子就死了。” “什么?”齐兰差点晕过去。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我只看见那孩子突然间像疯了一样去咬陈焕,陈焕推开她,她倒在地上时,就像玻璃一样碎了。” “不,怎么会这样!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要不是你不要我们的孩子,她也就不会死,她才多大啊,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恨你!”齐兰拼命地捶打程燃。 言言为齐兰感到悲哀,不论是因为有这样可怕而绝情的丈夫,还是因为刚知道事情真相就和亲身女儿天人永隔。对于自己亲生骨肉,谁都有难以割舍的情怀,为什么爸爸妈妈却狠心离开我?言言很费解,也很伤心。 齐兰已无法再若无其事地和程燃继续生活下去,她打算把陈焕的孩子还给那女人后,就离开程燃。 第九章 梦断兰桥〈6〉 齐兰的心思,程燃当然了解,他坚决不允许陈焕老婆带走孩子,他知道齐兰和孩子虽然没有骨肉之亲,但是这几年来,齐兰一直对孩子疼爱有加,两人之间的母女情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割舍的?程燃如今把孩子当作砝码,他知道齐兰也舍不得孩子,所以,要想留住齐兰,必须先留住孩子。 “我告诉你,既然孩子已经换过来了,那我们养的孩子就是我们的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以后你就不要再提孩子的事了。”程燃凶狠地对陈焕妻子说。 齐兰惊讶地看着程燃,她没有想到和自己相处那么多年的丈夫竟是这样的人,做错了事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事事岂能尽如程燃的意?他侥幸逃过一次又一次劫难,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次他是不会称心如意了。陈焕的老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唯一的渴求就是能和亲生女儿团聚,也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可以不怕以任何代价来和程燃拼。 她也想过用法律手段要回孩子,可是陈焕曾跟她说过,程燃很有本事,在哪方面都吃得开。她担心程燃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得不到孩子。 于是,她便跪下来求齐兰∶“我求求你,你把孩子还给我吧,你知道母亲对孩子的爱,你就把她还给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程燃走到她面前,说∶“你别痴心妄想了,那是我和齐兰的孩子,你走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都够可怜的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夺走别人的孩子?” “除非我死,否则,谁都别想要走我的孩子!”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陈焕的妻子,她痛恨天理的不公,她决定作最后一搏。 她拿起老人用过的那个匕首,向程燃刺去。还没等程燃反应过来,齐兰就已挡在程燃前面,陈焕的妻子没想到会这样,程燃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你给我滚!” “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兰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已生无可恋。事实上,不只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敢告诉你真相,我怕你不能原谅我。还记得在我们结婚前,我到你家,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弟弟陈焕。” “我知道,我知道。”程燃哽咽了。 “我当时没在意,可没想到后来的一天,在我下班的路上,他突然出现了,他告诉我,他就是那天在你家我看到的那个男人。他还说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我曾经听你说过,而且看他的确跟你有几分相似,我就相信了他。他让我给他钱,他说他知道你的秘密,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会把你的秘密全抖出去,让你名誉扫地。我以为你的杀人实验他也知道,所以就把钱给了他。没想到,给他的钱,他挥霍那么快,他又多次向我要钱,最后我实在不能忍受了,就一口回绝了他。他说只要我答应再帮他办最后一件事,他保证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不,你让我说下去,要不,我死了也会感觉愧对于你。” “我说你别再说了,你不知道,那是我设下的圈套!” “什么?你什么意思?”齐兰一脸惊谔。 其实,齐兰和程燃口中所说的是同一件事,只是齐兰还接受不了,那件让自己觉得愧疚那么多年的事,竟然是自己的丈夫设计的圈套。 自从齐兰和程燃都看在吃饭的时候看到陈焕后,陈焕根本不在意程燃之后对他的警告,而是跑到程燃工作的地方向他提出一系列不合理的要求。程燃很恼怒,但他后来想出一个办法。由于他一直不愿意放弃他的杀人计划,也不想失去齐兰,可是只要他和齐兰再在一起,齐兰迟早会发现他还在做着那些事。齐兰是个善良的人,也正是因为她的善良,导致她如果做了错事,会特有犯罪感。程燃抓住她这个特点,他告诉陈焕,只要陈焕帮他做一件事,他就会给他一大笔钱。 “我告诉你齐兰下班后经常走的一条路,她是我女朋友,你问她要钱,她要是不给你,你就跟她说,我的秘密你都知道,她听了这些话自然会给你钱。” “你的秘密?看来你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呀!说出来听听。” “你那么多废话干嘛?你问她多要个几次,在我给你钱之前,她给的钱足够你花一段时间了。要几次之后,她总会忍受不了的。到时你就让她帮你做一件事,并承诺只要她做到了,你就永远不会再纠缠我们任何议和一个人。” 接下来,就发生了下面的事…… 陈焕得罪的那些人知道了他还有一个这么有钱有势的哥哥,便策划了一起绑架案,他们并不知道陈焕和程燃的关系势如水火,程燃巴不得亲手了解了陈焕,以洗当年之耻。他们还指望绑架陈焕来勒索程燃,进而大发一笔横财。 当然,这些都是程燃为陈焕编的借口,用以搪塞齐兰和他们的母亲。 陈焕刚被人“绑架”后不久,那些人就往程燃家打电话,当然,那些人都是程燃找来的临时演员。 电话是程燃接的。 “告诉你,你弟弟陈焕在我们手上,要想让你弟弟活着回家,就乖乖地拿出三百万来换你弟弟的命,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好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报警的话,当心你弟弟的命!” 挂上电话后,老人一脸焦虑。 齐兰也在那里,看到程燃的神情,她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因为这些都是陈焕事先安排的,可她却不知道,陈焕也是受程燃指使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那么差?”齐兰小心翼翼地问。程燃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从未隐瞒过程燃任何事的齐兰,也开始躲避程燃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燃儿,我刚才怎么听到陈焕的名字?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陈焕被人绑架了。” “什么?”老人显然受到了惊吓,晕了过去。 老人昏迷的那会儿,程燃和齐兰谁都没有说话,程燃做在沙发上抽着烟,齐兰不知道这些都是程燃的阴谋,她一想到自己给老人带来那么大的伤害,还让程燃为此担心,她就非常自责。 等老人醒了,齐兰给她倒了杯水,老人无力地推开。 “燃儿,怎么办?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不管是对你,还是对陈焕,我都亏欠得太多。老天也不眷顾你们,让你们波折连连。现在你弟弟被绑架了,该怎么办啊?” 程燃和齐兰都明白老人的良苦用心,以前,老人知道程燃和陈焕不合,所以在他们面前都直接称呼陈焕,可这回却说了“你弟弟”,目的就是为了程燃能顾及兄弟之间的血脉之亲帮帮陈焕。齐兰看到老人的伤心、着急,更加重了她的犯罪感。 “妈,你就放心吧,我虽然向来和弟弟不合,不过在像这样的大事面前,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的。” 在不幸来临时,程燃尚且可以放下私人恩怨,而自己却成为肇事者,齐兰越想越愧疚,可是一想到这事过后,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平静地生活了,也算值了。 程燃开始筹集资金,他当然只是做做样子。 等程燃筹集完那三百万后,那些人又打来电话,这回是老人接的。“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是按照你说的,一分钱也没少。” “你们没报警吧?” “没有,我儿子还在你手上,我们怎么敢糊弄你们,钱我们会给你,千万别伤害我儿子。” “你放心,只要钱一到手,他对于我们来说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我们自然会放人。” 接着,程燃到了指定的时间时,独身一人带着“三百万”去指定的地点。 齐兰和老人在家里等着,不过她们各自担心的都不一样。齐兰在担心陈焕是不是在利用她把程燃约出来,在一个有利于他的地方,先把钱拿走,再将程燃杀死。而老人是在想她的两个儿子能否安全回来。 第十章 梦断兰桥〈7〉 她们两个一直等到很晚,电话也没有想过,她们焦急万分,却束手无策。 到了第二天清晨,电话终于响了,绷紧了一晚上神经的老人和齐兰忙去接电话。 在得知电话那头就是绑匪,齐兰问:“钱你们手到了吧?那你们什么时候放人?” “钱我们是收到了,可是人嘛,那两个我们都不准备放了,他们俩现在都在我手里。我让他们跟你说话。” 齐兰和老人在家为他们担惊受怕得一夜没合眼,可他们倒好,程燃和陈焕为了犒劳那些“临时演员”,请他们吃饭,他们就又疯玩了一晚上,第二天又装模作样地办他们的“正事”。 “妈,我给他们送钱事,其间他们又提出额外的条件,我不同意,与他们发生了口角,现在他们不仅言而无信,而且连我也不放过。” “不,不,怎么能这样?” 电话被绑匪抢了过去,“告诉你,你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我们手上,以前那三百万是换你一个儿子的命,你这两个儿子,你说该用多少钱来换?” “你说,你说,我们会想办法的。” “我呸!多少钱都没用了,他俩得罪了我们,想就这样离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那你们想怎么样?” “三百万换你一个儿子的命,你要哪个儿子,你自己挑一个吧。” “不,我两个儿子都要,我求求你,你把他们还给我吧,他们要是不在了,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这是你的事,告诉你,明天中午我会再给你打电话,到时找一个人来把那个要救的人带走。剩下的那个嘛,哼!你们要是敢耍花样,你就等这给你两个儿子收尸吧!” “我……” 没等老人说完,绑匪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那人说了什么?”齐兰问。 “他们说钱还要,但是程燃和陈焕就只能一个回来。” “什么?什么叫只能一个回来?” “他说他们俩就只能有一个活着回来,还说明天等他们电话,再去把其中一个领回来。” “啊?那该怎么办?” 两个女人没了主意。 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到了第二天,老人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电话声响了,牵起了两个人的神经。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好了,你说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们这就去。” “只能一个人来 。” 绑匪把时间地点告诉老人后,就挂断了电话。 老人和齐兰考虑再三,决定让齐兰去。齐兰心里是这样想的:老人年龄已经那么大了,不能再冒险了。这事既然是陈焕主使的,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用意,但到时见了面,一切都好商量。可怜的是,程燃的老母亲却蒙在鼓里,为这事操碎了心。 齐兰去准备准备,看着老人唉声叹气,她心有不忍。 按照陈焕事先吩咐的,齐兰在老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写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了几个数字:23,15,25,1,15,3,8,5,14,8,16,1,14。但是齐兰却不知道这几个数字到底代表什么。 齐兰在去的路上,内心忐忑不安,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看到齐兰来了,程燃和陈焕以及那几个绑匪按照事先计划的那样,由那些绑匪先和齐兰谈条件。 齐兰看着程燃和陈焕被绑着,还很心疼程燃,她以为他也是受害者。 谈到最后,那些绑匪还是坚持要那些赎金和只放一个人。齐兰照原来的约定,将那个写了数字的纸条交给了绑匪,绑匪打开纸条看了看,接着就将陈焕放了。齐兰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绑匪就问她:“这是谁写的?” “是他们的母亲。” “哦,那好吧,把陈焕放了。” “不,你们把程燃也放了。” 那些绑匪怎么会听她的话呢?他们把陈焕放了后,就把他和齐兰都推出去了,任齐兰怎么敲门,他们都不开。 “这该怎么办?是你说不会伤害程燃我才答应的,可……” “你别着急,那些人不会伤害他的。” “你让我写的那几个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都别问了,放心吧,你的程燃不会有事的。” 等他们回到家里,老人见陈焕安全到家,上去就搂住他,“还好没出什么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人又往陈焕身后看了看,问:“程燃呢?怎么不见程燃回来?” “恩……”齐兰不语。 “妈,这还用问吗?人家只要放一个人,我既然回来了,那程燃当然就被留那了。”陈焕不耐烦地说。 “什么?那他会怎么样?他们会把他怎么样呀?” 这边齐兰和老人还在担心着,那边程燃就已经回到家了。 “燃儿,你没事吧。” “没事。”程燃从没以那么敷衍的语气和老人说过话,就连齐兰都察觉到了不对。 程燃回自己的卧室,老人正想再问些什么,齐兰拦住老人,说:“我去。” 齐兰走进程燃的卧室,看到程燃心情好像很沉重,她问:“你怎么了?对了,他们怎么愿意放你了?” “你去救我和陈焕的时候,你给那些绑匪的那张纸条是谁写的?” “是伯母写的,怎么?出了什么事吗?那纸条上写了什么?” “你难道没看吗?” “没有。”这些都是陈焕嘱咐齐兰说的。 “上面写的是几个数字,每一个数字都代表在英文字母表中字母的序号,拼出来就是‘我要陈焕’。这回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放了陈焕了吧?” “怎么会这样?那,为什么他们后来又放了你?” “你以为他们真得敢杀了我?他们只不过是小混混,真正杀人的事他们做不出来。等你们走后,他们告诉我这些,还嘲笑我说,我那么重视的母亲,在生死关头,还是救自己的小儿子。他们不杀我的原因,一个是他们不敢,一个是他们认为与其让一个人死,还不如让那个人痛苦地活着。” 齐兰这才明白,原来陈焕是要挑拨程燃和老人的感情。 老人对这些还一无所知,看到程燃这样,她以为是程燃太累了。 此后的日子里,每次齐兰在程燃家里吃饭,都能感觉到家里压抑的气氛。程燃不再像以前那样老是说笑话哄老人开心,不再和老人交流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当然了,这些只是在齐兰面前做做样子,当齐兰不在的时候,程燃依旧和老人谈天,有说有笑的。老人对此也很纳闷,她还以为是程燃和齐兰在闹别扭,老人就一再作程燃的思想工作。 不同的是,与毫无愧疚之心的程燃相比,齐兰感觉很对不起程燃和他母亲。 陈焕果然自那事以后就不再纠缠齐兰了,而齐兰哪里知道,程燃用那三百万中的四十万“打赏”给那些绑匪后,剩下的那二百六十万全都落到了陈焕的银行帐户里,要不陈焕怎么肯就此罢休。 齐兰在临死前说出这事后,心里轻松了好多。她一直以这件事为她人生中的污点,她的道德和品质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这么多些年来她都受着良心的谴责。 “我好想向那么忏悔,但是我没有勇气,我怕说出来你不会原谅我,因为我知道你的母亲在你心中占据的分量有多重。我一直安慰自己,那样做就可以换来我们一家人今后的平静生活,没想到,我是拿我的良心去换的。” “对不起,对不起,那次的事是我一手操纵的,为的就是让你感觉你欠我的,那以后你再要离开我的话,想起这事,你就会原谅我,就会陪在我身边了。” “你用我的良心来杀我!”齐兰拼命地推开程燃,但最终还是死在了她又爱又恨的那个人的怀里。她死得那么不甘,充满怨恨。 言言看着那个可怕的男人,阴险而狡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将自己深爱的饿两个女人当作利用工具。 一家人本可以和和美美,结果却家破人亡。现在就只剩下程燃和陈焕的老婆了,程燃抱起齐兰走了,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留下陈妻一人呆坐在那儿,静静地感受着失去亲人的折磨…… 言言还差一步就要踏上那片悬崖了,却因为看到那悲情的一幕而出神了,失足摔落,还好及时抓住悬崖边的藤蔓,可是那藤蔓已经不结实了,刚抓住它就要断。 言言身子悬在半空中,她想这次一定难逃一死了。可是就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自己还有大好的青春,她不能轻言放弃! 想着,她就顺势蹬上去,就在她爬上悬崖的那一刻,藤蔓彻底断了。 第十一章 阴差阳错〈1〉 言言第二天醒来,已是满头大汗了,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骨骼好像已经碎了,撕裂般疼痛。她不禁放声大哭,是要把在梦中强忍的泪水宣泄出来,还是释放内心的恐惧?她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系列的怪事,难道它只是个噩梦?既然是噩梦,为什么又如此真实? 莫非是诅咒?难道真的存在那个所谓的姐姐?她已经开始了对自己的报复了吗?既然要报复,做这些噩梦又起到什么作用呢?言言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情愿相信这些只是纯粹的噩梦,噩梦总会醒来,到时一切梦魇都会结束。至于那个“姐姐”,只是幻觉罢了,是曼佐的死于非命给她带来的刺激。 言言擦了擦汗,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舒展身子。正当这时,她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左胳膊上有四叶草的印记,言言不由自主地用右手将印记捂住,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刚刚做的梦又像电影一样快速地在她脑海中播放着片段。 “不!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言双手抱住头,散乱的头发贴在满是泪水的脸上。 言言猛得站起来,跑到卫生间,拼命地洗脸,尽量地使自己清醒,还不停地冲洗胳膊上那个四叶草印记,可它却像胎记一样,无法抹去。 言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镜子中呈现的那个四叶草印记,并轻轻地摸着它,言言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印记是在时刻提醒她梦魇一直陪伴着她。 到了学校,雅如看到言言脸色不好,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言言如实告知。雅如笑了笑,说:“你呀,一定是白天胡思乱想,所以到了晚上才做噩梦。”言言想解释,可是他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即使相信,也没有人能帮助她。 到了晚上,言言坐在床上,不敢入睡,她担心还会进入那可怕的梦境。 午夜的钟声敲到第十二下时,言言还是入睡了…… 言言已是读大二的学生了,她的男朋友叫蓝铭,两人正处于热恋之中。蓝铭一向骄傲自负,他是读生物系的学生。 蓝铭最喜欢做实验,在学校组织的项目中也曾有杰出表现,学校决定在他读完大学后资助他出国留学,言言准备到时陪蓝铭一起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年就过去了,蓝铭如愿去了美国留学,而言言却因为自己相关手续还没有办妥不能去,两人相约蓝铭在美国再等言言一阵子,等她办好了手续就去美国找蓝铭。 过了两个月后,言言把一切手续都办妥了,她开心极了,想象着她与蓝铭再次相遇的场景,感到幸福。 言言与蓝铭的相识是在三年前,那时他们都只是大一的学生,尽管算是在校新生,但他两人不俗的气质和优异的成绩就已经使他俩成为学校里的有名人物。 一次,言言去找她的一个好朋友,她那朋友是读生物系的。也许是学生太多,言言怎么都没有找到,这时她遇到蓝铭,于是向他询问,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她那朋友,也因此得知那男孩就是蓝铭。 一个简单的相识,展开了一段复杂的恋情…… 言言是个安静的女孩,她喜欢静静地看澎湃的海浪撞击冰冷的岩石,绽放生命的壮美;她喜欢静静地看缠绵的雨水滴落在沉沉的屋檐,如婉约诗般轻柔;她喜欢静静地聆听柔美的花蕾开放的声音,体味怜人的娇红带来的第一缕清香。也许正是她的安静,让她的生活如蓝调般沉醉,也如蓝调般压抑。蓝铭的出现使她藏匿已久的热情爆发了出来。 与言言相比,蓝铭的情况就不那么如意。他从小就没有母亲,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一直是和父亲生活的。父亲是个酒徒,断断续续地打着临时工,拿的工资也特别少。蓝铭考取大学后,校长同意他学习之余可以帮忙负责学校打扫来减免些学费,蓝铭果然没让人失望,在勤工俭学的情况下,成绩仍然名列前茅,还获得一等奖学金。 言言自从知道蓝铭的情况后,放了学,也帮蓝铭打扫、整理。 那天,两人一起来到学校化学实验室进行清理。言言读的是新闻学,对眼前的那些化学物品知之甚少,她一边收拾,一边请教蓝铭那些液体是什么,蓝铭都耐心地为她解答。 言言第一次发现原来清理也成一种有“乐趣”的事,因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分担。言言喜欢看蓝铭细心地清理那些物品,喜欢看他解答时专注认真的样子,喜欢看他凝视自己时深情的眼神。 "把那瓶硫酸拿下来,将它盖好,再放在第二层。”蓝铭这样吩咐道。 也许是那瓶硫酸放得太高了,言言需要踮起脚,她摸索着那瓶子在哪,可不巧的是她将瓶子碰倒了,里面的硫酸流了出来,蓝铭见状,急忙将言言推开,自己的手腕却被滴上了溶液,烧伤了一部分。蓝铭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言言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蓝铭依照自己所学的知识将硫酸清洗掉,但手腕上仍然留下疤痕。言言搂住蓝铭,心疼地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蓝铭安慰着她。 此后,两人的感情更好了。 言言带着必要的行李飞向了美国,她的爸爸妈妈得知后立刻去机场接她。言言先回家和父母团聚,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多年的分居两地使大家体会到了一家人团聚的幸福,同样出于这个理由,使他们中间又似乎隔了一层,对对方都好像很陌生很客气。 或许是当前处于的气氛过于压抑,言言吃了一点就回自己的卧室了。 言言拿出手机给蓝铭打电话,她开始时想给蓝铭一个惊喜,就没有通知他。可是电话那边一直都没人接。于是言言决定第二天到蓝铭就读的那所学校去找他。 到了蓝铭的学校,言言先去了校长室,说了自己来就读的事,由于言言学习成绩向来优异,再加上校长和言言的父母都是老同学了,校长告诉她办好手续就可以上学了。 “校长,我想向您问点事,您知道蓝铭吗?”言言问。 “蓝铭?不是从中国来的那个高才生吗?他我当然知道,的确很优秀啊。怎么?你找他?” “是啊,他是生物系的学生,我暂时还联系不上他。” “哦,是这样了,我只知道他们那个系最近在研究一个课题,你去他们系的研究室去看看吧,应该能找到他。” “好的,谢谢。” 好不容易找到了生物系的研究室,言言等他们研究结束,学生一一走出来却不见蓝铭的影子,她拉住一个学生问:“请问蓝铭在里面吗?” “在啊,就在里面,你进去就能看见他了。” “谢谢。”言言开心极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言言仍然没有找到他。“蓝铭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语道。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扭回头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言言不解。 “我是蓝铭啊。”那人说。那是一张英俊的面孔,眉宇间透露着不识人间烟火的傲气,同样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言言。 “怎么可能?别跟我开玩笑了。”言言以为那人在恶作剧。 “我没有开玩笑,言言,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让你很难接受,但是我确实是蓝铭啊。你跟我来,我慢慢跟你说。”言言也想弄清楚,就随他去了。 他们在学校里花园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那男孩说:“你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爸是个酒徒,他平时打我骂我,我都忍了,但他还不让我上学,说家里负担不起那么 昂贵的学费,我不愿意。可是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违抗他的意思。后来我偶然一次机会得到一张人皮,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我骗我爸说我到外地打工,从此以后我就将那张人皮带上,成了后来你所知的那张脸孔。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那几年我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寄回家一些钱,也就隐瞒了下来。平时我在街上遇到我爸,他也没有认出我来,我也装作不认识他。那四年我凭自己的努力和争取,没有靠任何人,争取到了直接保送到美国读书的资格。来到美国,我不需要隐瞒了,不需要掩藏自己,就不再需要那张人皮了。我以为一切都会按照我的计划来,直到你的出现。还记得我们在国内时的学校生活吗?那是我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快乐,从没有一个人像你那样关心过我。言言,你来到了美国,我们又可以再在一起了。”说到这里,那男孩显得很高兴。 第十二章 阴差阳错〈2〉 言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蓝铭,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而且他会有什么企图呢?如果是他,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正当她这样犹豫着,她眼角的余光落到了那男孩手腕上的疤痕,是曾经的烧伤,形状都一模一样。言言再次打量他,除了那张脸不同外,身材什么的都和“以前”的那个蓝铭一样,不过“现在”的这个蓝铭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 也许是学业上的成功给他的骄傲吧。言言这样想着。 “怎么了?你还不相信我吗?”那男孩打断了她的思绪。 言言将他有疤痕的那个手轻轻地拿来看了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男孩笑了笑。言言说:“我相信你。” 此后言言和“蓝铭”经常在一起。 一天晚上,“蓝铭”在家做实验,他住的那个房子简直是个实验的空间,里面实验的材料、器材和相关的东西应有尽有,蓝铭称他为“天堂”,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除了一个他的一个囚禁者知道,没有任何人来过,包括言言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蓝铭”住在学校宿舍里。 “蓝铭”对那个囚禁者说:“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都是和你女朋友在一起,你女朋友可真是既漂亮又单纯,我说什么她都信。哼,她这个蠢女人!” “你不要伤害她,我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那个囚禁者竟然是真正的蓝铭,而那个囚禁他的人真名叫凌琛。他和蓝铭上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认识的,二人都是读生物系,而且都酷爱做实验。不同的是,蓝铭去美国是为了读书,而凌琛是回家。他们一见如故,聊起天来越来越发现共同语言很多,他们无话不谈,从学术方面谈到生活经历,再谈到自己的情感。也正是因为这样,凌琛对蓝铭的事知道得非常清楚。 他们下飞机时已是凌晨一点多,凌琛说他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建议蓝铭先到他家住一晚,第二天再去学校报名,蓝铭欣然答应。 蓝铭来到凌琛家,自然而然地为眼前自己所看到的吃了一惊。他看到那些各色各样的液体,完备的仪器,他一方面感到十分惊诧,另一方面又好奇凌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蓝铭摆弄着那些液体,这里的确是每一个爱好实验的人心仪、满意的地方。 正当蓝铭在做实验时,凌琛端来了两碗饭,说:“先吃饭吧,吃完后好好睡一觉,我对美国比较熟,你醒来后我带你去那学校。” “好,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蓝铭吃了后不久就感觉全身松软无力,倒在地上。凌琛听到声音,手里还正拿着吃过的碗筷正往厨房走去的他扭过头来,脸上闪现着怪笑,还带着一丝狡黠。 他慢慢朝蓝铭走来,将碗筷放在桌上,他在蓝铭面前蹲了下来,说:“药物学的确是一门很精神的科学,说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 “你什么意思?”蓝铭这才觉察到了危险。 “亏你还是个理科生,怎么连这点逻辑思维都没有?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读医药学的,在飞机上知道你的情况后,才发现你的条件太符合我所需要的替身标准了。我也就比你大两岁,在美国的一所大学学习。自从我得罪我所在的那所大学的校长的儿子,校长就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勒令我退学,我没能力去其他学校就读,就在家里白白呆了两年。我的青春、自尊、骄傲成为最廉价的奢侈品。我爸让我先到中国去散散心,回国后到他的公司工作,我听了他的话,但没想到在回国的途中竟然遇到了你,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要利用你再去上学,我要有所成就。还好,我以前在主修药物学之余还修了生物学,所以和你有共同语言,很快博得你的好感。”凌琛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可以断送别人的前途。”蓝铭无力地说。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要怪只能怪你太相信别人。你放心,我会把你的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 就这样,凌琛在蓝铭的照片上在做了手脚,接着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蓝铭”。 由于凌琛对蓝铭的事大多都了解,所以在言言面前也隐瞒了过去。最重要的是蓝铭手腕上的烧伤,凌琛知道其中原由和言言不久也会来美国找他,他便用他所学的邪门歪术将蓝铭和自己除头颅以外的身体都换了一下,因为凌琛的父母也生活在美国,平时他还要去看望父母,所以他们俩的头不能换。凌琛至今还在庆幸他和蓝铭的身材体形差不多。 凌琛在校有出色的表现,深得校长和老师器重,他还成为多个研究项目的学生代表。同时,他和言言相处得也特别好。让他没想到的是言言家庭条件那么好,他又开始准备借此利用一番。 很快,他们俩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言言至今还不知道他不是真的蓝铭,想到他自小丧母,父亲还在中国,就提出让“蓝铭”去见他的父母。凌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言言的爸爸妈妈对凌琛十分满意,言言对此开心不已。她父母还提出周六有一个舞会,希望凌琛也能来参加,凌琛欣然答应。 到了周五,舞会开始了,言言一家和凌琛一齐来了,言言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各界名流都纷纷过来打招呼。凌琛正巧碰到了曾私用职权勒令他退学的校长,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校长,校长与他的目光交汇时,看到凌琛看他的眼神,读出他的眼神中有厌恶,有仇恨。校长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曾经勒令退学的学生,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言言看到凌琛总是注视着那位校长,以为凌琛想认识他,就带凌琛走到校长面前。言言的父母和那位校长是世交,她说:“伯伯,这位就是我男朋友蓝铭。蓝铭,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mr.ck。” 凌琛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说:“早就对您有所了解,今天很荣幸见到您。” 校长说:“我也早就听说过你,高校的高才生,很有前途啊。” 他们还在闲谈,舞会的舞曲奏起,大家纷纷进入舞池跳起了舞。凌琛邀请言言去跳舞,他们刚转身离开,校长猛得一闪念觉得“蓝铭”像自己曾经遇到的一个学生,他的眼神、气质都特别熟悉。校长和凌琛只有一面之缘,况且已经事隔两年,校长早已遗忘凌琛的长相,但凌琛两年前去找他时,眼神时的那种怨恨是他久久不能忘记的。何况据他所知,这个“蓝铭”是从中国留学到美国来的,而凌琛虽然是中国人,但一直都在美国读书。 “应该不是他。”校长自言自语道。 舞会还没结束,凌琛对言言说他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休息,言言要陪他,他拒绝了:“你现在离开也不合适,你爸妈还在这呢,我们俩都走不大好。” “那好吧,你路上要小心。”言言将凌琛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后,舞会结束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校长这时接到电话,是凌琛打来的。 “校长,你好啊。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凌琛的话语中带着挑衅。 “哦,是蓝铭吧,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找你谈谈,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 “现在啊?是不是有些晚了?要不改天吧。”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我们就在你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吧。” 校长刚想说今天太晚了,可那边凌琛已经挂断了电话。校长只好赴约。 等校长到了约定的咖啡厅,凌琛看样子好像等了一段时间了。 校长坐下来,点了一杯黑咖啡。凌琛看了看,说:“校长你也喜欢黑咖啡?” “是啊,虽然很苦,但是很香醇。就像人生,虽然坎坷,带有阵阵苦涩,但其中却有深意,我们也就在这些苦涩中品味,纯净、升华自己。” 凌琛想: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你不点的也是吗?没想到你一个年轻人也喜欢喝那么苦的咖啡。” “恩,纯粹个人偏好。”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吗?” “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虽然已经过了两年,但我一直没敢忘您。想当年我也在旁边这所高大、神圣的教学楼里学习,这个充斥着黑暗、不公的地方,你恰恰将我的理想、报复深埋在这百年的土壤里。哼,你在我的人生中画上里一个永远抹不去的污点。我那时就告诉自己,我不能忘记这次耻辱,更不能忘记给我耻辱的人!”凌琛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曾羞辱过他的人,眼神里透着寒意,那寒意像是一道剑光,可以将人杀死。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不是凌琛吗?怎么改名叫蓝铭了,是不是你用那个名字没有学校收你啊。哼!”校长很轻蔑地说了一句。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不得已才顶替别人,我连自己都不能做,难道不讽刺吗?是你让我成为一个可笑的悲剧!” “那有怎么样?我可以把你从天堂打向地狱,就说明我比你强,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把我怎么样?更何况,我现在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说不定我哪天心情不好,就告诉谁,那时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了。”他显然不把凌琛的愤怒与不甘当回事。 凌琛忍住了恼怒,说:“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既然赶告诉你,就不怕你对别人说,我可不是当初那个我,你以为凭你还能在左右我的人生?哼!” “我来不是听你这些废话的,如果你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校长本来并不想和凌琛纠缠太久,但凌琛的话激起了他的不满,他说:“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还能怕你把我怎么样吗?” 接着,校长随凌琛走了。 等他们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街道,校长看凌琛向前走,渐渐地不见了踪影。他很好奇,便走向前去看个究竟。 这时,他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场景,是片无际森林。他抬头看,一个满月,上面还有烟灰色的雾在上面飘忽不定。 第十三章 阴差阳错〈3〉 夜,因为有月而更显孤独,月下只有校长一人。 他转回头,来的路不复辨认了,树与树之间间隙很小,很难看到更远处有什么。 校长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可景象依旧没什么变化。 “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他又疑惑又害怕。 “你怎么站那不动了,我就在你前面。”是凌琛的声音从前方远处飘来。虽然是校长讨厌的声音,但此时却成为他看到光明的希望。 他急切地向前跑去,像是一个在沙漠中呆了好久的人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条河流,殊不知,那却是海市蜃楼。他的希望在看到凌琛的那一刻破灭…… 凌琛站在一片空地上,那片空地左右延伸着,看不到尽头。他的手中还持有击剑运动所使用的佩剑。 “我这是在哪里?你带我出去。”校长质问凌琛,明显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错了,你不应该说‘我’,而是应该说‘我们’,这个地方只有你我两人,但我们俩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出去,你把地上那把佩剑捡起来,让我们一决高低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这是无稽之谈,哼,我会离开这破地方的。” “就凭你?你长眼了吧?你难道还没看见这根本走不出去吗?从这到现世的通道就是那个月亮,那月亮现在还正烟雾迷蒙,只有用我们其中一个的鲜血才能净化它,当它受到净化后,就会发出万丈光芒,照耀那个活下来的人,渡他到现世。” 校长又往周围看了看,相信了凌琛的话。他捡起了那个佩剑,手有些发抖,他拼命使自己沉住气,朝着凌琛大喊了一声,就冲向前去。 他的剑刚要划到凌琛的身体,凌琛就后退,接着腾空,再消失,转而又出现在他背后。校长刚要刺去,凌琛再次消失,就这样反反复复十多次,校长已是精疲力尽了,汗水侵湿了他的衣服。他刚停下来喘口气,凌琛就在他的背后重重地划过了一剑,鲜血化成血滴飞向那抡满月。校长本来年纪就有些大了,这一剑就让他明显招架不住,他趴倒在地上。 凌琛走到校长面前,校长吃力地转过身来,说:“别,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凌琛将自己的剑端指向校长,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你的神气哪儿去了?你不是看不起我吗?哼,像你这种人渣,死了,倒是让这世界干净多了。”说着,他又顺着校长的脸往下划了一剑。 “啊……”又是一声惨叫,“求求你不要杀我,求你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校长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那如果我让你去死呢?”凌琛这时就像一个陷入仇恨沼泽的人一般,无法自拔。 “啊?不,不不,求求你,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我要你给我跪下!”凌琛命令道。 校长立即跪下了,说:“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别杀我,饶了我吧。” 凌琛蹲下来,说:“你看你这怂样儿,这就是叱咤学术界的大人物吗?你可真是让人鄙视,一把年纪了,还不干人事。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儿自尊,恩?”说完,他站了起来,用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校长的胸膛。 校长所流的血在这时再次化成血滴飞向月亮,去净化满月上的烟雾,烟雾渐渐散开,最终满月发出万丈光芒,凌琛被这光芒“吸去”,可还没一会,校长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得起来,他抓住凌琛的双腿,面目狰狞地对他说:“即使我死,我也不让你活成!哈哈哈哈哈哈……” 凌琛恶狠狠地说:“你给我滚开。”说着,还一边试图挣脱他的手。 “我不会放手的,要死我们一块儿死!”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你自找的!”说完,他眼都不眨地用剑将校长的头砍下。凌琛顺利地回到现世,并说:“我很快会让你儿子来陪你。” 凌琛回到家,看到蓝铭还靠在墙角,嘴唇发白,已有部分白发,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皮肤松弛。 凌琛要把他扶到床上,蓝铭凭着能使上的一点力气推开了凌琛。凌琛自知无颜面对蓝铭,说:“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没办法,我不允许我失败,我只能成功,这辈子就算我对不起你了,要怪只能怪你倒霉,遇上了我。我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身份,也感谢你在你临死前帮我完成另外一件事。” 蓝铭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起码不会那么痛苦。”他转身要走。 蓝铭立刻拉住他,“不,你说清楚,你还要利用我做些什么?” 凌琛甩开他,就去自己的屋了。 第二天,上午放学后,凌琛去接言言,言言关心他问:“休息一个晚上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恩,你先等我一下,吉森找我有事。” “吉森?是谁啊?”凌琛故意装作不认识。 “就是昨天为你引见的那个校长的儿子,你要不要陪我?” “不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平时就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哎?他找你什么事啊?” “昨天他爸不也参加舞会了吗?他和同学去搞个什么活动就没去,好像是他让他爸帮他做个什么资料,今天得用,却找不到伯伯他人了,打伯伯手机也关机。这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也去了,就跑来问我了吗?再让我帮忙找找。” “哦,呵呵。” “那我去了?”言言刚要走,凌琛拉住她,言言看他表情有些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你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言言看到吉森,问他:“还没有联系到伯伯吗?” “没有啊,真是的,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我那资料还赶着用呢。” “是不是临时要出差啊?” “我打到他们学校了,没有啊,还说今天一上午都没见他人。言言,你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问问他们和我爸在一起吗。” 言言打电话给她爸妈,她爸妈也说昨晚舞会结束后就没见校长了。 吉森叹了口气,说:“没办法,下午再找他吧。哎?你马上干吗去?” “我和我男朋友去吃饭。”言言指了指站在远处的凌琛。 “那个是你男朋友?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们认识吗?” “哦,你们当燃不认识了,他从中国来到这才两三个月,你们俩又不在一个学校,他除了学习,平时也不去其他地方。” 凌琛看到言言和吉森正朝他这边看,他担心吉森认出他来,如果被他拆穿,那他的一切计划都不能实施了。他立即转过身去。 吉森正想去打个招呼,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对言言说:“言言,那你陪你男朋友去吃饭吧,我那边还有些事。bye!” 第十四章 阴差阳错〈4〉 吉森走后,言言和凌琛去吃饭,凌琛一副心事憧憧的样子,言言问:“怎么了?心情不好?从刚才吉森来找我到现在,你都好像不开心,都没怎么和我说话。” “你多心了,我没事,吃饭吧。” 饭吃到一半,凌琛接到电话,是家里打来的,说是他爸公司里出了事,让他赶快回家一趟。凌琛向言言谎称同学急着要的一份资料被他放在抽屉里了,但抽屉的钥匙还放在他那,所以他要立即回学校一趟。 凌琛回到家后,得知他家公司由于诈骗而被查封,他爸爸也锒铛入狱,他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没有什么人脉关系,亲戚见他家没落了,这会儿都避而不见。这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富裕家庭的凌琛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也正是发生这件事,让凌琛坚定了实行早已盘算好的计划的决心。 三四天过去了,吉森还没有等到他父亲回来,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有些急了。这时言言的爸爸给吉森打电话,说是吉森的父亲让言言爸爸帮他找的档案找到了,既然校长还不在,就让他先把档案拿回去。 吉森去言言家,言言一家都在一起吃饭。言言爸爸让吉森先留下来吃饭,吉森便留下了。一会儿凌琛从洗手间出来了,言言母亲说:“蓝铭,过来吧,你们还不认识吧,这位是吉森,他爸爸和我们是世交,他也是言言的好朋友。这位是蓝铭,言言的男朋友。” “你好。”吉森先打了个招呼,主动向凌琛握手,凌琛也笑了笑,就坐下吃饭。 吃饭时,言言父亲问吉森:“好几天都没见你父亲了,上次的座谈会听说他也没去。” “父亲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就算临时出差,也会给我打电话的。” “你也别着急,他毕竟是大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恩。” 也许是心虚吧,饭桌上凌琛一直不敢说话,他还不知道吉森认没认出他来,也许心理作用吧,他老感觉吉森时不时地盯着他看,他坐不住了,起身要走,说:“伯父伯母,我刚想起来,我的论文还没写完,下午就要交了,我得回去写论文了。” 言言父母便让他先走了。 凌琛走后,吉森若有所思。言言爸爸问吉森:“吉森,你觉得蓝铭这小伙子还不错吧。” “我和他没接触过,也不知道他为人怎么样,不过既然是言言看中的,就应该不错了。” “恩,我和言言她妈妈都挺喜欢这小伙子的,为人老实,也很优秀。” 吉森开了个玩笑:“啊,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我和她妈妈是准备将他们俩的婚礼定在这个星期天,也就是大后天,到时你一定要来。” “一定会的。” 从那天凌琛在言言家遇到吉森,他们俩正面接触后,凌琛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他担心吉森随时都可能揭穿他的身份,那他的计划就不能再实施了。 言言那边和凌琛筹办婚礼,蓝铭那边在凌琛家受苦。蓝铭的神经一天天走向衰竭,皮肤越来越松弛,皱纹越来越多,头发也大多变白。凌琛这样对他,一方面是试试他发明的新药物是否有效,另一方面还有更深的用意。 想想这还真是讽刺,言言要和折磨她真正男朋友的人结婚,却以为自己将走向幸福,而那个凌琛还另有所图,如果言言知道了真相,她又会作何感想? 正当凌琛观察蓝铭身上出现的现象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吉森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你现在有没有空,可不可以出来见个面,我有话想跟你说。 该来的总归要来,不过,也是时候到他了。凌琛想着,嘴角还微微上扬。他给吉森回了个短信:你来我家吧,我家就在兰心花园,你到了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出去接你。 半个小时后,吉森来到他家。凌琛去给他漆杯咖啡。 吉森向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端来咖啡的凌琛,说:“你果然不是真正的蓝铭,你是凌琛,对不对?” “我想你也该认出我了。” “那天我去你们学校找言言,就看到你了,不过那时只是看你有些熟悉。直到上次在言言家我才人出你,长相倒是其次,主要是你的眼神,它似乎是你的标志,高傲而又充满仇恨。” “仇恨?你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不过仇恨也是你们给我的,我的前程就是被你和你爸毁的。” “我开始时还不相信,以为是人有相似,更何况你除了长相和气质没变,体形、身材都和以前完全不同。就算是我和我爸不对,又能怎么样呢?” 吉森和凌琛本是同校学生,比他们低一届的一个读文学系的女生叫凯瑟琳,被称为校花的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才华出众,常有优秀作品发表,她能歌善舞,是大学中文艺部的部长,身边不乏追求者,凌琛就是其中一个。 很快凌琛博得了凯瑟琳的好感,他们俩谈起了恋爱,同样追求凯瑟琳的吉森仍然不放弃,他对凯瑟琳展开了更加猛烈的追求攻势,这让凌琛很反感。 后来吉森在凯瑟琳和凌琛中间作梗,再加上凯瑟琳忽然凌琛本来就刚刚谈恋爱不久,感情还不稳定,凯瑟琳对凌琛有了很深的误会,吉森乘虚而入,和凯瑟琳在一起了。他担心凯瑟琳以后知道了是他的阴谋,就让校长也就是他爸爸帮忙找个借口让凌琛退学。校长说了他一通,不过他向来宠爱儿子,就利用手中职权勒令凌琛退学。 事情发生一年后,凯瑟琳出了车祸。那天吉森和凯瑟琳一起去看电影,吉森让凯瑟琳先等他一下,他先去买些吃的。就在那会儿,一辆车开过来,凯瑟琳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吉森看到后,立即跑过去,大声叫喊她,凯瑟琳微微睁开眼睛,吉森说:“你怎么样了?我,我刚才看见那辆车里好像是凌琛,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都一年多了,他还不放过你!”眼见凯瑟琳气息更加微弱,吉森立即将她送到医院,她的命虽然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 事实上,制造这场车祸的不是凌琛而是吉森派的人。这一切都是吉森的爸爸杰克的阴谋。杰克因身居高位,常常利用职权聚敛钱财,几年下来,他就得到巨额不益钱财。他将这些年来自己的收入都记在电脑上学校的帐簿里,并设置了密码。一年前凌琛在偶然间打开了那个密码,由于杰克并没有注明自己的名字,所以凌琛也不知道是谁的,就没有在意。之后不久,不知道校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以为凌琛会在意这事,担心凌琛迟早知道那是他的帐,如果以此想要挟,那他不仅钱财要有巨大损失,说不定还会名誉扫地。杰克不便他人涉足此事,就让自己的儿子帮忙调查凌琛。刚好吉森早就觉得凌琛不把他这个校长儿子放在眼里,对他也极为不满,便想利用这次机会出一口恶气。凌琛平时不怎么和其他人往来,和他走得最近的就是他的女朋友凯瑟琳了,吉森就想尽一切办法将凯瑟琳抢到手,这样以来,他不仅报复了凌琛,而且可以通过凯瑟琳了解到关于凌琛的情况。 杰克在知道凌琛对自己不构成威胁后在是不放心,他对吉森说:“如果现在让他退学,他只会想我是因为你和他挣风吃醋而帮你消除他这个眼中钉。”吉森对爸爸的这个如意算盘表示不满,“那我岂不是很冤枉?” “你还会怕他?你说你是让他误会你,还是让他知道那帐簿的主人是我?”吉森不说话了。 一年后的一天,吉森在卧室里和凯瑟琳打电话,这时,杰克进来了,吉森慌忙地说声“我爸进来了”,也许是有些匆忙了,吉森按错了键,没有挂上电话。电话那边的凯瑟琳刚要挂上电话,就听见有些不对劲。 杰克问:“跟谁打电话呢,看见我就急着挂掉。” “没,没谁啊。” “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是跟凯瑟琳吧,你怎么还没和她分啊,天天就会和她一起大把大把地花钱,她母亲得癌症是她家的事,你瞎凑什么热闹,她没钱给她母亲看病也和我们没关系,干嘛把我辛辛苦苦挣的钱给她用?你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你可别忘了,当初让你追求她也是为了利用她,现在利用完了,你可不要假戏真作,我可是得有个和我们家门当户对的儿媳妇。” “知道了。对了,听说凌琛自从退学后就一蹶不振,整天呆在家里。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那女的我再玩几天就把她给甩了。” “凌琛他那是自找的,要不是他掌握了我受贿的证据,也不至于有后面的事发生。” “那小子平时不是很傲吗?我就不相信他现在还有傲的资本,敢看不起我?” “不过你做什么事都能有他那份拼劲儿就好了,行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他就走了。 凯瑟琳那边立即挂断了电话。她十分吃惊,她没想到自己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他们的谈话,仍然蒙在鼓里。凯瑟琳哭了,哭得很伤心。是她信仰的爱情出卖了自己,还是自己不够执著,没有坚守她和凌琛的感情?她感觉很对不起凌琛,凌琛对她是那么深情,那么信任,可她却听了别有用心的人的话,离开了哪个真心对他的人。凯瑟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和吉森挑明吗?如果真那样做,以吉森的性格,他一定会报复凯瑟琳和凌琛的。更何况,凯瑟琳的妈妈得了癌症,她根本支付不起巨额的医疗费,就连她妈妈这几次化疗的费用都是吉森出的。 第十五章 阴差阳错〈5〉 吉森看到自己的手机通话刚结束,开始担心起来,她如果听到我是耍她的,倒还没什么,要是她听到爸爸说的关于他爸爸受贿的事,那不就糟糕了吗?凌琛尚且不知道那是他爸爸的帐簿,如果凯瑟琳一怒之下去找凌琛,他们把知道的说出去,那该怎么办?他为以防万一,去把这事告诉他爸。 凯瑟琳在当天的日记上写道:凌琛,对不起,在世俗面前,我才发现我的爱情不名一文,我好像被沉重的现实枷锁拷牢了,没有能力挣脱。我不奢望能再次得到你的爱,我也不配。我真心地祝愿你幸福快乐! 校长得知凯瑟琳可能听到他和吉森的对话后又气恼又害怕,“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利用完了不就没事了吗?还和她纠缠在一起,这回可好,她要是真听见。你老爸我就完了!” “你放心,我惹出的祸我会收拾的!”说完转身要走。 “你到哪儿去?” 吉森头也不回就走了。谁都不知道,一个邪恶的念头已经在他脑海中酝酿出来了。 接着就出现了凯瑟琳出车祸的那一幕。 凯瑟琳和她母亲住在同一家医院,她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成了植物人,痛哭流涕,有好几次都差点昏死过去。吉森和他爸爸还故作关心,前来看望。 校长多次虚伪地对凯瑟琳母亲说:“凯瑟琳是吉森的女朋友,我也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难过。至于她和您住院的费用都由我们来出。” 离开医院后,校长说:“这事办得不错,以后除了我们俩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事了。” “我在凯瑟琳被撞后把责任推到了凌琛身上,说我看见车里的那个司机就是凌琛,这样就算她死了做了鬼也不会来找我们。现在她这样,最好就不要醒来,即使她醒来也是会去找凌琛算帐,我们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两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就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别人的前途和青春。 凌琛说:“你和你父亲一样自私,一样自以为是,我能把你怎么样,你父亲也同样问过这个问题。” “你见过我父亲了?”他显得很惊异。 “当然,他的下场告诉了他答案。”凌琛表现出了得意。 “你把我爸怎么样了,你快说!”吉森双手攥住凌琛的衣领。” “你如果对我恭敬点,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会带你去见他。”说着,还猛地将吉森的手甩开。 凌琛先是问他凯瑟琳在哪所医院,吉森就像掌握可凌琛的弱点一样,说:“没想到都两年了你还惦记着她,我还真为你感到悲哀啊,你苦苦思念的那个人竟然向我投怀送抱,死心塌地。” “你给我闭嘴!”随即就是一拳。 吉森被打倒在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说:“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放了我爸爸, 我就告诉你凯瑟琳所在的医院。”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笑吗?你根本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父亲在我手上,我让你没命回去都行,至于凯瑟琳,你不告诉我也没什么,我也可以调查出来,只不过问你会省我的事。” 吉森知道自己已没有优势了,他站起来,告诉了凌琛凯瑟琳所在的医院。“你带我去见我父亲。” “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对了,你还没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只想跟你说,你既然和言言快要结婚了,你就好好对她。” “看不出来啊,你也会关心别人。” 吉森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他一直很孝顺,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就变得更加乖张,对什么都不在意,所以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他虽然从小就在美国生活,言言在中国,但两人一直都保持联系,吉森把言言当作他唯一的好朋友。 “你跟我来吧。”凌琛把吉森带去地下室,然后转动一个好似机关一样的东西,又是那片森林,凌琛说:“那天我也是将你父亲带到这里来的,只不过那次这片森林是他出现的幻觉,是我在他的咖啡里下了药使他产生幻觉的。我也用我的生命做赌注,不过到最后我顺利地逃离了这个地方,从那以后,这儿就成为我私人的领域,我可以随意驾御这儿的一切。” “我没兴趣知道这些,快告诉我我父亲在哪?” “就在前面那片空地上。” 吉森跑了过去,凌琛在其后走着。突然吉森转过身来,向凌琛的眼睛扔去一些粉末,凌琛顿时感到一阵阵的巨痛,“哼,这是你刚才在拿咖啡时,我看到了你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一个面容特别痛苦的人,我知道一定是受你的折磨,那时我就意识到你是个危险的人物了,所以趁你不注意,拿了一些你的可以蛰伤人眼的药物粉末来,谁叫你家这些东西一应俱全,我想你自己都没想到你害人的东西最后却害了你。”接着,他对凌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发泄一通过后,吉森赶快去找父亲,可到了那片空地时,吉森惊呆了,是一架骷髅,头和身体已经分开。吉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架骷髅就是父亲的遗骸。 他跑过去,把凌琛拉到骷髅面前,由于吉森太过激动,而且用力过猛,凌琛几乎是跪着趴在骷髅的面前。 “你告诉我,这个是谁?你告诉我这不是我爸,它不是!” “这里只有一具遗骸,你爸也是死在这里的,你说不是你爸的,会是谁的呢?”凌琛好像并不担心什么。 “我杀了你!”吉森已经愤恨到了极点,他拿起那儿遗留下来的校长用过的佩剑,向凌琛砍了过去。 一剑下去,凌琛的身体刹那间变成了碎冰,消失不见了。吉森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看着父亲的遗骸,泣不成声。 这时,吉森感觉自己的面前好像出现一个人,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凌琛,他的双眼已经好了,仍然放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吉森显然很吃惊,凌琛说:“我刚才就跟你说了,这儿现在是我私人的领域,它不同与我们生活的地方,它是个神奇的领域,拥有它的人在这里是不死之身。刚才还多亏你对我砍下了那一剑,否则我不能重新恢复真身,眼睛也就不会好。” “你想怎么样?” “我在你父亲临死时就跟他说过‘我很快就会让你儿子来陪你的’。你说我想干怎么呢?” “我知道我今天是走不掉了,你动手吧。” “动手?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们父子俩一样仗势欺人?我要取你性命的确很容易,但我不会那样做,我给你一次逃命的机会,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在这个时间内逃走,十分钟过后我会用三分钟找你,如果我找不到,你自然会被送到现实世界。” “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我?”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好,我还要带我父亲一起走。” “随你便,正好帮我清理垃圾了。” 吉森抱着他父亲的遗骸拼命地跑,一边还流着泪说:“爸,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还没过几分钟,吉森脚下的那片地突然间大幅度下凹,让人躲闪不及,吉森和那具遗骸都掉了下去,接着周围的地又合了起来,旁边的泥沙将其抚平。就这样,吉森和他父亲永久地被埋在那片土地。 凌琛走了过去,他面无表情,没有该有的喜悦,是因为没有了仇恨让他感到空虚吗?还是什么原因?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凌琛转身走了,留下的还是那片月,那片森林,那片空地,还有沾染着怨气的佩剑…… 第十六章 阴差阳错〈6〉 凌琛回到家后,他走进蓝铭的那个房间,说:“刚才来的那个人看见你了?你不要指望他能救你出去,因为他自己就已经没命了。”说完,他正要把蓝铭的那个房间的门关上时,却意外地发现蓝铭的旁边有一个手机。 他走过去拿那手机,蓝铭不愿意却又使不出劲来阻止。 手机上是已经编好但还没发出去的短信,上面写:言言,当你看见这条短信时,我大概已经遭遇不测了,要和你结婚的那个人并非真的蓝铭,他的真名叫凌琛,我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企图,你一定要小心他,恐怕真的蓝铭已经遭他毒手了。 凌琛看了看蓝铭,说:“没想到他趁我倒咖啡那会儿做的事还不少,他一定是嘱咐你如果你见我一个人回来而他没回来的话,就立刻把这个短信发给言言。看来他也知道我不会放过他,可惜啊……我也警告你,虽然我觉得对不起你,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头了,你最好老实点,要不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凌琛是个恶魔,一个不折不扣的杀红了眼的恶魔。 他拿着手机就走了。蓝铭看着凌琛远去的背影,他几乎绝望了,唯一的希望如今也已破灭,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平静地等待死亡。 言言对这些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她还在筹办着婚事,开开心心地要嫁给“蓝铭”,还准备让吉森做她的伴郎。她打电话给吉森,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听,当然没人接听,吉森被活埋了,手机落在了凌琛手里。 凌琛第二天就去了凯瑟琳所在的那家医院,看着“沉睡”的凯瑟琳,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靠着凯瑟琳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泪水在眼中回转,很难想象像他这样一个绝情冷血的人,对自己深爱的女人还哟这样深情、细腻的一面。 “一年前我知道你出车祸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家医院,再加上我那时自己的事就没处理好,就没来看你,对不起,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怪我的,是吗?等我把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医生走进来,问凌琛:“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 “有好多天没人来看她了,她的母亲前几天刚刚去时,没有家属来,我们就按照医院的规定处理尸体了。” “哦,好。那凯瑟琳呢?她怎么办?就是这个女孩。”凌琛指了指凯瑟琳。 “如果继续住院的话,那就麻烦你再把费用交一下。” 考虑到凌琛家里也破产了,再付住院费有些困难,凌琛说:“我接她出院,你跟我说一下在家调养需要注意哪些就行了。” 等医生说完后,凌琛就把凯瑟琳接回了自己的家。 到了晚上,凌琛有去到蓝铭房间,说:“明天我就要和言言结婚了。” 蓝铭狠狠地看着他,凌琛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快你就会感谢我了,因为我准备把言言还给你。我的爱人就曾被人夺走,我体会过那种滋味,从明天开始你的前途还是你的,你的爱人也还是你的。” 蓝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骗你啊。你也看到了,我的爱人现在也回到我身边了,她成了植物人,我只想以后好好照顾她。不过我当初为了隐瞒我的身份,对言言编了一些谎言,她也相信了。你现在这副模样也说不通啊,我已经见过她父母了,你这样跑过去,他父母也接受不了。” “那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了,不能因为这就给难住了呀。 “我们把头换过来,我再给你喝些我自制的药,你的身体就会恢复到从前了。” 凌琛拿来了药,这对于凌琛来说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小瓶药,但对于蓝铭来说则是意味着他的自由、前程和幸福。 应不应该信任凌琛成为蓝铭此刻最头疼的问题,万一是凌琛又有什么企图怎么办,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了,不如就拼一次。蓝铭这样想着。 由于蓝铭没有力气,凌琛就将药帮蓝铭喂进去,然后说:“休息一晚,明天你就会好了。至于我们的头,明天再换过来,不会耽误你去结婚的。晚安。” 凌琛转而去了凯瑟琳的房间,先将她的脸和身子清洗一遍,清洗完后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凯瑟琳的手,说:“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过得好一些,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到了第二天,是言言和蓝铭结婚的日子,蓝铭的皮肤、头发已恢复得和从前一样了,凌琛也起得很早,将他和蓝铭的头换了过来,并嘱咐他:“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包括言言,要是说了,对大家都不好,我也想过些平静的日子了。”蓝铭答应了他。 凌琛告诉蓝铭婚礼举行的地点,蓝铭说了声谢谢就马上跑了过去。 到了结婚的地点,蓝铭看见久别的言言,上前就将她紧紧地搂住,说:“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恩。你去换换服装吧,我也要化妆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举行结婚仪式了。” “好,我这就去。”阔别已久的幸福让蓝铭分外满足和珍惜。 他们俩就在庄严的大教堂交换了戒指,确定了一辈子的相守。 婚礼结束后,来宾都在吃饭,言言也去换了衣服,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言言,当你看见这条短信时,我大概已经遭遇不测了,要和你结婚的那个人并非真的蓝铭,他的真名叫凌琛,我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企图,你一定要小心他,恐怕真的蓝铭已经遭他毒手了。你或许不相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到他家就会知道,他家在兰心花园。 这正是吉森发给言言的那条短信,是凌琛用吉森的手机把在这个短信发出的,还在后面添加了一句,目的是为了引言言到他家去。 言言看了看还在那边和亲戚朋友打招呼的蓝铭,她一再安慰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又传来了手机短信声,言言查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他手腕上的那个烧伤留下的疤痕,根本就没有了,因为凌琛知道那个疤痕,他就利用各种办法制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疤痕出来。但这疤痕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消失,你可以看他的手腕,现在就已经没有了。 第十七章 阴差阳错〈7〉 言言内心是很害怕很矛盾的,她担心短信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她嫁错了,她失去了幸福。她很想去求证,却又不敢去求证。言言最终决定去揭开真相。 事实上,前一天凌琛给蓝铭喝的那瓶药确实可以让他的皮肤和神经恢复以前的活力,同时还会让蓝铭身体上的任何一个伤口愈合,疤痕也会消失不见。 言言把蓝铭叫来,说:“亲戚朋友都已经打过招呼了吧?” “是啊,你家的亲戚可真多啊,呵呵。” 言言不知道如何开口问,这时,她看到了旁边有一杯水,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让蓝铭坐下来,假装闲聊,然后装作不经意碰倒了杯子,杯子里的水倒到蓝铭的袖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擦。”言言一边道歉,一边将蓝铭的衣袖解开。 果然,蓝铭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不见了,而言言全然不知这些都是凌琛的阴谋,她惊奇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真正的蓝铭,什么话都没说就跑了。 蓝铭有些不知所措,他也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疤痕不见了,但没怎么在意,反倒是言言的突然离去让他担心,就悄悄地跟在言言后面。 言言到了凌琛的家,他家的门没有关,言言直接就进去了。蓝铭看到言言进了凌琛的家,他不知道言言在他们结婚的这一天为什么会来这,而且言言是怎么知道的?蓝铭有许多的问号。 言言看到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一看,她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蓝铭!不,确切的来说凌琛,他和蓝铭的头交换后,又喝了暂时让人肌肤衰老、头发变白的药,简直和蓝铭在他家受苦时的模样一样。 言言立马走了过去,她在凌琛身旁蹲下,禁不住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谁?是那个叫凌琛的把你折磨成这样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别哭,我没事儿。”凌琛假装安慰着言言。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不,你别过来,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不要伤害言言,我求你了!”凌琛对着言言身后的那个人说。 言言扭过头,看到真正的蓝铭正站在她身后,可她却不这样认为,她现在视他为她和蓝铭的仇人。 言言立刻挡在凌琛前面,说:“我不许你碰他,你把都他折磨成这样了还不肯罢休吗?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不,言言,我才是真正的蓝铭,他是凌琛,你别激动,听我跟你解释行吗?” “事情都到现在这一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的阴谋永远不会败露吗?” “言言,你别上他的当了,你不要理他,我们走,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凌琛说:“言言,我才是蓝铭,我自从来到美国就惨遭他的毒手,前几天一个男的来,好像是你的好朋友,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叫吉森,他说要是没见他在来就说明他已经遭遇不侧了,就让我立即把他已经编好的短信发给你。可谁知手机被凌琛发现了,他就把手机拿走了,今天我趁他走后,凭着仅有懂得一点力气才找到了手机,把那条短信发给了你。我怕你不相信,又告诉你看他手腕上的疤痕。” 蓝铭这才明白为什么言言看到他手腕时脸上吃惊的表情,他赶忙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手腕上的疤痕怎么会不见了,言言你千万别相信他,他十分奸诈狡猾,你别中了他的计。” 言言看了看凌琛的手腕,烧伤的疤痕清晰可见,她将凌琛的手腕伸向前去,说:“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怎么那么卑鄙,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什么人皮?多么荒谬!要不是当初我看到你手腕上的那道疤,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更何况吉森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会骗我,会害我吗?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吗?”言言越说越激动,她扶起凌琛就要走。 “我走不了,我根本就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就算能回去,你看我这副面容,你认为你爸爸妈妈能接受我吗?”凌琛虚伪地说。 “那怎么办?” 凌琛让言言离他近些,小声地说:“你到客厅把桌子上那个蓝色瓶子中的水泼向他,他就会浑身无力,到时我们有的是时间找医治我的药。” “好,我知道了。”说着,言言冲出门外去拿那个蓝色瓶子。 “你跟她说了什么?” 还没等蓝铭反应过来,言言就把那瓶子里的“水”泼向他。其实那哪是什么水,而是硫酸。接着,蓝铭就被烧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凌琛说:“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从不亲自动手杀和我无怨无仇的人,但蓝铭又必须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我只好借你的手杀他。” “你也说他和你无怨无仇,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他知道了太多我的事,而且他的死有利于我下一步的计划。” 言言已抑制不住愤怒,她把她刚刚拿的瓶子往桌子上一摔,瓶子露出了尖锐的部分。她要杀了他,为蓝铭报仇。这人把蓝铭折磨地那么痛苦,又假借她的手杀死了蓝铭,还欺骗了她那么久的感情,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可是她一个女孩又怎么斗得过凌琛,正在他们争斗得特别厉害时,言言突然动不了了,接而倒在了地上。 是凯瑟琳,竟然是凯瑟琳!她苏醒了,是她刚醒来时看见言言正要地凌琛不利,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就找了一个棍子,朝言言的头打去,言言昏了过去。 “你,凯瑟琳,你醒了?”凌琛欣喜若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我以前听吉森的话,误会了你,结果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 “没关系,都过去了。” “那天我出了车祸,吉森跑过来时说那辆车的司机是你。” “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恩,从此以后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呢?” “我当然也愿意。” “那好,你穿上这女孩身上的衣服,不要问我为什么,以后我通通都会告诉你。” 凯瑟琳照做了,等她换好后,凌琛又将凯瑟琳和言言的人头做了对换。同时,他也换好了蓝铭身上的衣服,将他们俩的头都“物归原主”。 凌琛拉着凯瑟琳,说:“走,我们回到我们的婚礼那去。” 在出门之前,凌琛将好像是早已准备好的汽油淋在了蓝铭、言言所在的那个房间,火势越来越猛,蔓延整个别墅,凌琛看着,说:“一切都过去了,就让那些永久地成为历史。” 言言被烟熏醒了,可是却逃不出去,最终被活活烧死了。 婚宴那边大家都祝福这对新人…… 几年过后,言言的爸爸将他那个拥有上亿资产的公司交给了他的“女儿”“女婿”,凌琛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第十八章 情殇〈1〉 当钟声敲到了第六下,熟睡的人们起了床,开始新一天的日程。言言醒来,她应该比别人更感觉轻松,因为早晨的钟声是解救她的福音,谁都不想被噩梦缠身。 难道醒来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吗?不,很快言言感觉到脸上有被火灼伤后的痛,她轻轻地摸了摸脸,是疤,是被火灼伤后留下的疤。言言不敢相信这些,她甚至认为自己仍然在梦中。她拿来镜子,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是那么得丑陋,脸上被火烧过留下的大片大片的疤,红红的,硬硬的,甚至还淌着点脓。 “啊……”言言吓得一声尖叫。镜子摔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言言的心好像突然落入冰窖,她不愿相信这一切,更不敢面对这一切。 奶奶听到言言的惨叫声立即跑过来,她刚一推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言言抬起了头,奶奶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面容如此可怕的人,她吓得昏迷了过去,她还没认出来那就是自己的宝贝孙女儿。 言言立刻过去看看奶奶怎么样了,叫了几声奶奶都没醒,她感到一切都似乎坍塌下来了,她想叫雅如和茵绮来,可有怕自己的模样连她们都会被吓晕过去,可是奶奶不能有事,她就打电话给茵绮,说是奶奶晕过去了,希望她来看看,因为茵绮也学过医。言言没有通知雅如,因为她知道雅如平时胆子很小。 茵绮接到电话后立即赶了过来,刚看到言言时她也不敢相信那就是她平时见到的那个漂亮阳光的女孩。眼前的言言头发凌乱,脸色很差,流的眼泪和脸上的浓混在一起,模样已不复辨认了。 “老师,快救救我奶奶,快救救她。” 听了声音,茵绮才确定她的确是言言。“好,你别着急,她只是受的惊吓太大,我给她抹点药,她一会儿就会好的。” 等茵绮给奶奶上了药后,又和言言一起将她送到卧室休息,之后茵绮就问言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言言把做的梦告诉茵绮之后,说:“我知道你会认为这很荒谬,可是你再看看我这张脸,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叶子恨我,她恨我,她不停地诅咒我……” “叶子?叶子是谁?” “叶子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纠缠我的女孩。我该怎么办,老师?我在梦中是被火活活烧死的,醒来之后我的脸就变成了这样,我以后要怎么生活下去?我这副模样连和我相依为命的奶奶都被吓到了,我要怎么面对我的老师和同学?她是要折磨我到生不如死的,她说过。在梦里我遇到了爱情,我会真的深陷爱河,她就是想让我情至深处再失去,让我体会到痛苦,再再我醒来时,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巨痛,而且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从一开始,我就处于被动状态,她可以随时找到我,可以控制我的梦,而我只能被动地接受,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帮你调整心态,其他的我也是爱莫能助,毕竟是你家庭的恩怨纠葛,那女孩能控制你的梦,我就不能。我也不能到你的梦中帮助你。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你能解决当前的难题。” “如果我知道怎么办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既然是上一辈的恩怨,我想你应该和你爸妈说说这事。” “他们都在美国,就算他们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就能帮我摆脱梦魇?或许到时还会连累他们。”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去学校,我帮你跟你们班主任请几天假,这几天你在家好好看看书,把伤养好,我会给你带药来。我会帮你查查资料,看有没有办法利用人的思想使你摆脱梦魇。” “恩,好。” “马上你奶奶醒来,我自会和她说明一切。” “奶奶她会嫌弃我吗?” “傻孩子,怎么会呢?你可是你奶奶从小就领到大的。” 言言这才安心。 等奶奶醒来,茵绮告诉了奶奶事情的原委,奶奶看着已被“毁容”的孙女,心疼至极。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没想到他们上一辈的恩怨要你来承担。”奶奶仰起头,哭着大叫:“叶子,你心里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吧,她是你妹妹,是个善良的女孩,别再折磨她了。她一直由我养大,也没得到多少父母的关爱。看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你饶过言言吧,我把我的命给你!孩子,不要再有怨恨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奶奶你别说了,我没事。” 看见祖孙二人哭得如此伤心,茵绮不知道怎么劝慰,就悄悄地走开了。 茵绮刚一走,只见桌子上的花瓶移到了半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言言和奶奶都知道这是叶子的仇恨和挑衅。 “还有五天,记住,还有五天。” 究竟还有五天什么?五天的诅咒?或者是再过五天,叶子就要回去了,一切再回到从前?要不,就是还有五天的梦魇。不,这无疑是不好的念头。 雅如听说了言言的情况,她很担心言言,可是谁有能力阻止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呢?雅如在班里除了言言还有姜越这个朋友,她把言言的不幸遭遇告诉了姜越。 姜越一直很喜欢言言,听到这个噩耗,他也感觉不可思议,不过他还是决定去看看言言。 到了言言的家,言言的相貌让他很是吃惊,他尽量不表现出来,他害怕他表露出来的惊慌会伤害到言言。 “不要看我,别看我的脸,求求你,别看我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姜越立马转过身去。 “请不要拒绝我,我想帮助你。” “你认为你能帮到我什么?帮我把脸变得跟以前一样?还是帮我摆脱梦魇?你已经了解了我的情况,但你不会了解我的心情。” “或许在你眼中,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但是看见你这样,我也很难过。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说完,他便走了。 言言没有把他的话当一会事儿,她让奶奶先休息,自己回到了卧室。 言言好想暂时离开人群,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不面对任何人。她坐在床上,却看到手腕上的那个四叶草,其中一片叶已经变成了红色,红得像血,像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 对于言言这个想要将有阳光的时间拉长的人,越是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又是一个可怕的黑夜隐隐浮现,梦魇是一个无形的大手,拉住了言言…… 言言已经提前结束了大学课程,她不断地打电话约朋友出来玩,她想用极度的疯狂和快乐填补内心的空白,以疲惫赶走自己的胡思乱想。 很难让人想象,在言言娇小的身体里竟然潜藏着这样巨大的能量,在和佑恒彻底断绝联系后,她就把全部精力放在和学习上,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将大学课程修完。希望这样,时间就可以因为被充分利用而过得更快些。她坚信能够模糊悲伤的除了眼泪就只有时间了,以时间来推移情感,时间越长,感情越淡,就像不断稀释的茶。 可是毕业之后,言言才发现藏匿于内心深处的那份情感在她记忆模糊的时候,再次忽悠而出。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将她所受的伤疗好,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心里还期许着什么,她知道她和佑恒的那段回忆是她抹不去的情殇。 电话声响了,这恐怕是她自毕业以来最喜欢听的声音了,因为这个声音向她传达的是忙碌的时光就要到来。 果不其然,是言言的好朋友沉思,她找言言ktv唱歌。 “言言,在家呢?出来玩吧,唱唱歌,你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要考研究生的吗?” “嗨,你用不着这样说,你一打来电话我不就会出去了吗?” “好,我这就去你家接你。” 十分钟之后沉思来到言言家门口,言言发现沉思开了一辆红色跑车,很漂亮,开起来也显得很帅气。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多了辆跑车啊。开起来感觉不错吧。” “怎么?羡慕还是嫉妒啊?上车。” 在去ktv的路上,沉思问言言∶“你整天玩到疯,好像无忧无虑,如果你真的像看上去那么潇洒就好了。事情都过去一两年,你也应该看开了,寻找一段新的恋情不比现在强吗?” 在沉思面前,言言可以没有秘密,她不需要用各种各样微笑的表情来演示内心的无助与悲伤。自从佑恒在和她交往的过程中又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言言毅然决定离开佑恒。言言哭得很伤心,因为他们俩事先约定,等大学毕业后两人就订婚,结果佑恒却违背了他们俩的誓言。过了一个星期,言言收拾好心情,重新面对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她的冷静和欢笑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不在乎了,只有沉思,知道言言还放不下。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决定放弃佑恒,并不代表我能接受其他人。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好。” “可是你并没有放弃佑恒啊,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嗨,我本来是不打算跟你说的,可是看你这样,我真想如果有办法能让你清醒就好了。告诉你吧,佑恒和那个在你之后的那个女孩分手了,这个你早就知道,但你知不知道还没过多久,他又另结新欢了。而且那个女孩你也认识,听说是你以前的同学,具体是谁我也不大清楚。” 言言听了,差点晕过去,她多次幻想佑恒要是再和别的女孩谈恋爱,她会是什么反应,结果都是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反应那么强烈,而是很平淡很冷静的面对。她现在这个样子她自己都很吃惊。 “这样的男的,你再为他伤心流泪值得吗?别再傻了。” 言言还是忍不住哭了,沉思尽力安慰她,却无济于事。言言说∶“沉思,你陪我去喝酒吧,我好想喝酒。” “别这样,他根本不值得,你别把自己搞得又伤心又伤身的。” “求你了,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只想喝酒。” “好,好,我陪你去喝酒。” 因为佑恒的背叛,言言不只一次借酒销愁,她想麻痹自己,即使只是暂时的。 由于言言喝得太快,又太多了,感觉胃不舒服。她一手捂着胃,一手还拿着酒杯要继续喝,沉思怕言言的身体撑不住,硬是把酒杯抢了过来。 好像是言言的一个习惯,每当她喝醉酒时,她总会唠叨和佑恒的那些陈年往事,再将自己的痛苦一下子倾泻出来。沉思也已习惯了她的习惯,每当这时,她也总会安静地倾听着,因为她知道,她是言言唯一的倾诉者。 第十九章 情殇〈2〉 等言言喝到不能再喝时,沉思将她扶上了车。 沉思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轻音乐回荡在车内,言言渐渐醒了。 “谢谢你,每次我喝酒都要拉着你,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了,该怪我了。” 看到言言醒了,还开起了玩笑,沉思放心多了,“那有什么的,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你放心好了,他要是敢怪你,我就找他麻烦。” “呵呵。对了,你什么时候买的这辆跑车了?我怎么才知道?” “当然了,是才买的,不对,是我男朋友送的。” “哇,好野啊!”言言又看了看车,“不过,你以前不是说过你男朋友家庭条件很一般吗?他怎么有这个钱送你跑车啊?” “你当真是不关心我了,那个在一两个月前就分手了,果真你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啊。” “什么呀,你自己有了新情况都不跟我汇报,现在反而说我的不是了,你可真狡猾。这个是谁?我认不认识啊?” “呃,你不认识。” “有时候真羡慕你,你对于感情,拿得起放得下,我要是你的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真得变得拿得起放得下的话,你也就不是言言了。” 两人笑了笑,不知道是出于无奈,还是自嘲。 数天过后,言言的一个朋友魏萌萌建议她们一起去杭州玩。言言立即答应了,她本来就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再加上她认为旅游是散心的最好方法。 一起去旅游的人很多,出了魏萌萌和言言,还有沉思、马瑞翔、史静和佑恒。 他们约在火车站门口集合,到了约定好的那天,言言和沉思才刚到火车站,言言就看到不远处佑恒正朝这边走来。 “他怎么也来了?”言言显然对佑恒和她们一起去旅游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们这次去旅游的活动都是魏萌萌安排的。” “那怎么办?要不你马上跟萌萌说一声,就说我临时有急事,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不太好吧?来都来了。” “这样总比到时候见面尴尬强吧。” “这倒是,那你先走吧,马上我跟魏萌萌说。” 言言正要走时,不巧味萌萌突然出现在她们俩后面,拍了她俩一下,言言吓了一跳,看见魏萌萌,言言还来不及走,就只好自己跟她说了,哪知萌萌却说∶“好了,就别再编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佑恒也一起去吗?那又有什么的。你还想一辈子躲着他?再说了,是他对不起你,要躲也该他躲你呀。你可得给我点面子,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好不好?咱不跟他说话就是了。” 魏萌萌又使出了她的杀手锏——向言言撒娇。言言最终决定留下来,“真服了你了,那好吧。” 佑恒见了言言,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两人都在回避对方的目光。 魏萌萌见状,忙分散大家注意力,“喂,火车快到点了,走吧。” 在火车上,大家没有在火车上谈笑风声,好像已经达成一种默契一样。 言言也一路不语,她眼角的余光能够看到佑恒不止一次地往她这看,但她不愿看佑恒,并不是因为不愿面对他,而是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傲气。她一再告诉自己,即使心里对佑恒还心存爱恋和不舍,但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佑恒面前决不会表露出来。 倒是魏萌萌察觉到气氛不对,又是找学校里的一些新潮流当话题,又是开玩笑的,除了言言、沉思和佑恒,其他人都假如了魏萌萌的话题。 言言带上了耳机,边听歌边看车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她的mp4里下载的歌曲大多都是她和佑恒在一起时一同听过的。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尽管有着别人看不到的柔弱的一面。同时,她又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也正是因为她的多愁善感,给予了她怀旧的性情。 她听着那些对她来说有“意义”的歌曲,回想着过去的种种,每一次的回想都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痛,但她喜欢“享受”着这种折磨,从折磨中体验幸福,就蓝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很病态。 在听歌的时候,言言不只一次忍不住想哭,但她还是咬住嘴唇,闭上眼睛,抑制悲伤的情感。 佑恒太了解她了,言言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佑恒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毕竟两人彼此深深了解过,深爱过。佑恒看见言言这个样子,知道言言又想以前的事了,依现在两人的状况来看,佑恒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言言身旁安慰她了。 言言拿出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了,的确有些累了,就躺下睡了。 大家都在那儿,沉思也不方便说什么,就发短信给有恒:“她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了什么。” “你还爱她吗?” “都已经过去了。” 魏萌萌看看马瑞翔和史静,他们俩还在谈情说爱,热恋中的男女,总是感觉不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马瑞翔是佑恒的好朋友,谁要是有什么事,对方都知道。 史静就是佑恒背叛了言言,交往的那个女孩,她是一个颇有城府的女孩,很轻浮,在校园中随处可听到她和某某男孩的“历史”。佑恒会放弃言言,选择史静,谁都感到很吃惊。对于佑恒和史静事,言言也都了解得很清楚,他们的事就像噩梦一样,让言言既想去接触,又害怕接触后会害怕。她害怕她知道佑恒和史静的事后,会难过到自己支撑不下去。 言言也清楚史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但是她不能用任何恶劣的语言去说她,毕竟现实把她和史静摆在了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即使是史静费尽心机将佑恒抢到手,言言再对她的人品有任何不好的评论的话,别人也只会说言言没有风度。 佑恒和史静分手后,马瑞翔以一种玩玩的心态和史静交往,他也知道史静的人品,在史静追求佑恒时,他还劝佑恒不要搭理她。可马瑞翔在和史静交往时,竟然谈着谈着就投入了真感情了。就连那些鄙视史静的女生都不得不承认史静在“对付”男生方面的确有一手,只要她略施伎俩,男孩就坠入情网了。 史静迄今为止都没有找到一个她真正喜欢的男孩,她好像喜欢从不停的恋爱中找到自己的优越感,好像她能够驾御一切男孩甚至是他们的爱情。 下了火车,言言照旧带上她的耳机,听着音乐。史静和马瑞翔就因为没休息好而走在路上都没精打采的。 魏萌萌的伯父在杭州工作,知道魏萌萌和她的朋友要来,就事先预定好了酒店,他们几个的吃住都安排好了。 他们刚下火车都很累,就准备先休息一下再出去好好玩玩。可是就在安排房间的时候出现了分歧。史静坚持要和马瑞翔住在一起,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就不好安排剩下几个人的房间,就连魏萌萌和沉思都看不下去了,魏萌萌说:“你们小两口天天在一起,也不嫌腻歪,如果你俩一个房间的话,那佑恒和我们三个中的哪个人一房间?” 史静喜欢在任何地点都成为焦点,她喜欢别人迁就她的感觉,她想让别人都知道她的男朋友有多重视她对她有多好。她知道马瑞翔一定会迁就她的。也正是她的做作和哗众取宠,让别人更加厌恶她。 这次还真出乎史静的意料了,马瑞翔向来就把佑恒当他最好的朋友,再说他也不想把佑恒弄得那么尴尬,这次就没听史静的话了。结果大家决定马瑞翔和佑恒住一间,史静和魏萌萌住一间,言言和沉思一间。 言言和沉思已经休息一晚了,她们都很有精神,言言把她的笔记本弄好,上网查查资料什么的,沉思洗了个澡,边吹头发边说:“你看史静那矫情劲儿,也就男孩能忍受的了。要不是魏萌萌和她关系好,就魏萌萌那性子,刚才那时,她早就治史静难看了。” “没办法,就她这样的女孩,照样有那么多男孩围着她转,再看看我们俩,规规矩距的,也没有什么男的欣赏。” “你还怨她吗?” “以前怨过,不过现在想想,我能怪得了她吗?要怪只能怪自己爱的那个男人不专一,就算没有史静,以后也会有别的女孩。” “想开就好,要不这几天让你们日日相对的,多难受人呀。” “呵呵,不会了。” “你以前来过杭州吗?” “来过一次。那次是初三毕业,成绩一下来,我们几个玩得好的就一起结伴出去旅游,杭州是旅游的最后一站,那里很美,而且有一个……” “喂!你们睡了吗?”言言还没说完,那边魏萌萌就按响了门铃。 “你怎么来了?你不睡吗?” “在火车上已经睡够了,倒是史静,昨晚只顾谈情说爱了,这会儿睡的比谁都沉。” “哦,你过来是要做什么的?” “我这不是来问问你们今天下午我们干什么去吗?怎么?有什么建议?” “言言来过杭州,你问她就好了。” “言言,你来过杭州吗?没听你说过啊。” “是啊,又不是出国,有必要天天挂在嘴边吗?下午我们到处溜达溜达,去看看名胜古迹什么的,拍拍照片什么的,再看看有什么美食店。” “反正就是按普通的旅游模式就是了,对吧?反正问你关于学术方面的,你的见解多得是,问你玩方面的,你就那么死板。” “呵,那你定吧,反正这次活动你是主办方,一切活动你负责组织。” “嗨,当我没问,走了。” 下午那几个人都醒了,几个人一起结伴出去玩,好像已经成为一种固定的模式一样,马瑞翔陪史静到处购物,吃东西,沉思和言言边走边聊边看,就佑恒孤家寡人,没心情玩,边走边摆弄手机,魏萌萌可没闲着,一会儿过去陪佑恒,一会儿又跑去言言那边,问有没有看到不错的衣服。 就这样过了两天,一天下午,言言要出去买东西,就让沉思陪她一起去。 等买完东西后,走在回饭店的路上,她们俩老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们,两人立即放快了脚步。过了一会儿,就在转弯的路口,有两个男人挡住了她俩的去路,她们转过身要走,跟在其后的那两个也显身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现在只要叫一声,路边的人就都会过来,到时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你们别担心,我们没有丝毫恶意。”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会跟踪我们吗?现在还拦着不让我们走。” “你们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也许我们这样的做法的确欠妥,但请相信我们,我们确实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警察。我姓葛。” “警察?” “没错,这是我的证件。” “凭什么让我们相信?如果真是警察,那跟踪我们干什么?我们犯法了吗?” “哦,这倒不是,只不过我们正在办一个案子,需要你的帮助。”其中一个人指着言言说。 “我?”言言也很诧异。 “言言,我们刚到杭州,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要真的是警察,怎么会找你帮忙,证件谁不可以做,你一定要小心。”沉思这样告诫言言。 “你们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要不你去我们办公的地方。” “你们要真不是警察的话,我们又怎么放心和你们一起走呢?”沉思问。 “呵呵,你有这样的考虑很正常,你可以陪她一起去。你们不带的有手机吗?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话,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你们的家人或者是朋友。” “那好吧。”言言答应了。 “言言,你……” 沉思还想劝阻,但言言说:“没事儿,我们要钱没钱,要色没色的,而且我看他们也不像坏人。” 那几个人果然没骗她俩,他们真的是警察,早在言言她们来到杭州的第一天,那些便衣警察就注意到了他们,确切来说是注意到了言言。 第二十章 情殇〈3〉 事情是这样的,杭州警察在办一个案子,是一个连续有九个大学女学生被先奸后杀的案子,很可能是一人所为。他们一直在怀疑是一个叫李硕的男的干的,但是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他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呢?” “你先看看这个吧。”那个警察拿给言言一张照片,言言看了照片,感觉很吃惊,她从未见过一个和她长得如此相象的女孩,就连沉思看了都很讶异。 “这个人是谁?” “她是那个嫌疑犯最爱的女孩。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了吧。” “你是想让我冒充她,去接近那个叫李硕的男的是吗?再搜取他作案的证据,对吗?” “果然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就是聪明。” “这跟那没什么关系。”言言好像并不领情。 “你怎么知道言言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莫非你们还做了调查?”沉思问。 “我们自然不会随便找一个人来协助我们办案。那次我们在路上见到你后,就对你展开了部分调查。” “要是言言真答应你,她岂不是很有危险吗?” “我们既然请求你们的帮助,就一定会做好保护工作,这点请你放心。” “那真是让你们失望了,我想我没必要因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就去冒生命危险,那样对我不公平。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帮你们。”言言拒绝了。 “你难道想让更多的人受害吗?”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说。 言言和沉思还是走了。 “怎么办?原本想让这个女孩帮忙搜集证据,可现在,那女孩根本不配合,你看他那样,什么‘那样对我不公平’,又一个贪生怕死的。” “她的确没那个义务必须协助我们,我们让她做的确实很危险。”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没有她的帮助,我们又得从长计议。” “再等等吧,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会回来的。” “我看不见得,她一副就怕麻烦惹上她的样子,怎么会回来帮我们完成那么危险的任务呢?” “从她临走时那一丝犹豫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我们的希望。” 言言的确有些犹疑,她其实很想答应下来,究竟为什么拒绝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对自己本能的保护吧。 “他们也不想想,不是专门从事这个职业的人怎么会答应做这么危险的差事。” 看言言沉默不语,沉思说∶“你怎么了?动摇了?你想答应他们?”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你。这不是小事,稍微处理不好,可就是性命不保的事。” “我想帮他们的忙。” “嗨,你就是这样。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吗?可是也不能拿这开玩笑啊。” “你了解我的……” “我确实了解你,你当然不仅是因为那个,最重要的是,在这些大是大非面前,如果你躲躲闪闪,结果造成更多的人受害,你会于心不安,对吗?” “我心里想什么被你看得透透的,那你怎么看呢?你支持我吗?” “怎么说呢,我自然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反正,你一定要保护自己。” 她们回到饭店,言言在打开房间门时,再次与佑恒的目光相遇,佑恒正要把手中刚插进门的钥匙拔出来,好像要和言言说些什么,可是言言在佑恒身上的目光仅停留了两秒,就进了房间,佑恒欲言又止。 沉思跟佑恒说∶“一起喝杯咖啡吧。” 咖啡厅里的萨克斯曲扬起自由散漫的风情,两个人搅拌着咖啡,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似乎都要问对方些什么,但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晚上,魏萌萌说她叔叔要请他们吃饭,言言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没去,其他几个人都去了。 魏萌萌的叔叔果然出手很大气,选的饭店都那么豪华,他们几个还说这次一定要好好撮一顿。那叔叔对言言的印象也挺深刻的,一眼见看出了缺了一个人。 “你们这好像人没到齐吧。” “这个言言,总是让人忘谁都忘不了她。她身体不舒服,不能来了。”魏萌萌说。 “她身子可真是娇贵,动不动就不舒服,也对,人家整天作学问,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时间照顾。”史静怪里怪气地说。 “好了,不说了,大家吃吧。”叔叔听出了史静的口气。 那边他们在开心的吃着饭,那边言言还处在忧虑之中,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她太知道这次的决定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了,因为这次决定会成为她爱情的预言,她和佑恒之间爱情的预言。 第二天,言言去找了那几个警察,那个坚信她会来的警察看见她时很开心,说∶“我们先来说一下你将要扮演的角色吧。” “你好像对我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两人相视一笑。 “李硕以前女朋友的照片你已经看过了,他们两人是高中同学,感情一直很好,两人成绩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学校里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很看好他们俩。他们俩还相约一起考到北京。” 正当两人各自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后,李硕却发现自己深爱的那个女孩原来一直都在骗他。那个女孩和李硕都出生于官宦之家,李硕的爷爷位高权重,但是出了名的清高。而那女孩的爸爸,一副世俗的嘴脸,找个机会就想向上爬。自从女孩的爸爸知道她和李硕在一个班时,就让女儿想办法接近他,和他做朋友,拉好关系。 有一段时间,李硕的爷爷生病住院了,他正式因为担心会有那么一些人趁机送礼,巴结什么的,所以就向外瞒着自己的住院地址。女孩的爸爸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就让女儿从李硕口中套出了老人所在的医院。 他的确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大包小包地拎进病房时,也许是溜须拍马过了头,老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拿起输液瓶就向那男人头上砸去。 李硕喜欢的那个女孩叫林琳,她和她爸爸不同,她是个高傲甚至有些傲慢的女孩,她也觉得她那样做有些卑鄙,但是为了她爸爸,就不得不如此了。 也许就是林琳的优秀使得她眼光也很高,李硕确实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用林琳的话来说,就是“当男朋友的话,还有一段距离”。 李硕遵守了两人之间的诺言,因此在他的志愿表上,清一色的都是北京的学校,可是林琳却选择了距北京甚远的深圳。 李硕如愿被北京的一所高校录取,当他开心地告诉林琳这一喜讯时,却得知了那个对他来说如同当头一棒的噩耗。他情绪激动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女朋友在和他开玩笑,可是现实终究摆在眼前,林琳面无表情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我只是在利用你来打发毕业前那一段无聊的日子。”她当然不能说出真相,因为她不能“出卖”她的父亲。 “不会的,我不相信,你明明对我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伤我?是不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们共同面对。” “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我从没想过和你一起考到同一个城市去,一直都是你在一厢情愿。”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让我抱有希望?” “对不起,我从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想考到北京,我是故意往离北京远的地方考的,就是为了以后不要再见到你。” “就算你不喜欢我,还不至于讨厌我吧,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就连让我看你一眼都不愿意?” “我们两个再见面,对对方都是一种折磨,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你,我知道我已经伤你够深的了,让你以后还要面对我,你会更痛苦。你对我很好,我再这么折磨你的话,只会让我更有犯罪感。” “有一点犯罪感你就受不了,那我呢?我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在你身上,你最后却给了我这样的结局。” 还没有人用这种责怪的语气和林琳说话,林琳一时气不过,扔下一句“你自己的情感找错了倾注的对象,你怪谁”就走了。 李硕没有拦住她,他还想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戏剧性的一幕再次上演,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似乎倾盆的大雨总是光临那些心情暗淡的人。李硕站在雨中,全身湿透了,他想大病一场,最好在病床上躺好长一段世界。 心情差到极点再加上暴雨淋着,他很快晕倒了。 第二十一章 情殇〈4〉 等李硕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还真正躺在病床上,旁边是他的好朋友董思成。 “我这是在哪?怎么?是医院吗?”李硕说话时有气无力的。 “是啊,是林琳给我打电话,说你没带伞,而且以你的性子你应该在站在那,让我过去看看。” “看什么呢?她心里只有她自己,还关心我做什么?”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啊,人家关心你,你还这样说她,她要是知道了不伤心才怪。” “你知道什么呀!”李硕对他大喊了一声。 董思成立即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看李硕心情不好,就没问。 也许是林琳的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从此以后,他变得意志消沉,上了大学,他经常性旷课,和同学打架斗殴。 李硕是个在感情方面一根筋的人,林琳的事对他来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还对林琳充满幻想,直到那一个电话打来,才让他彻底绝望。 是几年后,李硕的高中同学打来,要组织同学聚会,邀请李硕也参加,事情说完后,那个同学说∶“你不是和林琳约好一起去北京的吗?怎么我在深圳还见到她了?我上次跟她打招呼,她没看见我。后来几次再看见她,她都是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了,还挺亲密的。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分手了吗?” 听到这里,李硕一下子就蒙了,果然只是自己傻傻地在等待,虽然事情已经过那么久了,可李硕还是无法面对,他好想一头撞在玻璃上,之后永远不要醒来。但是他知道他不会这样做,真的那样做又有什么用呢?是用鲜血来昭示自己的愤怒和不满吗?那样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自己而已。 他开始不愿相信爱情了,也不愿再向任何人付出自己的真情了,他开始怀疑是否还有真正的爱情存在。他要报复,当然不是要报复林琳,他至今不忍伤害林琳,伤害那个他深爱的女孩,他要报复的是爱情,报复这个社会! 他开始寻觅和林琳长得像的女孩,然后和她们交往,一个星期之后再对其先奸后杀!李硕这种恶劣行径,任谁都为之愤恨,难道被伤害、被欺骗就可以推脱他的责任了吗?就能解释他的荒唐举动吗? 接下来,他的疯狂就换来了九个无辜的女大学生的不幸…… “看来他很爱那个叫林琳的女孩,很爱很爱……” “痴情没错,错就错在他拿法律开玩笑,也该到他为他做的事负责的时候了。” “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只要去一个叫‘心夜’的酒吧就行了,到时不用你跟他搭讪,他看到你自然就会过来主动跟你说话的。” “为什么?” “他虽然不敢面对林琳,可他敢面对和她长得像的女孩啊,我已经看过了,你跟那个林琳长得至少有七分相似,他一定会想办法接近你的。” “那他会不会对林琳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怎么说呢?我们也不能保证,毕竟他是他,我们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我们会尽我们所能不让你受到伤害。”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明天晚上怎么样?这两天我们先向你说明一下你应该注意的,再给你准备几件我们给你塑造的那个性格的女孩所穿的衣服,还有,你会吸烟,会喝酒吗?” “偶尔喝酒,不过也只是心情不好时喝,我不会吸烟。” “那马上我让我们这儿的一个女同志教你。” “没这个必要吧。” “我既然让你学,就一定有这个必要,这不,就她。” 来了个女警察,那女的知道后,就开始教言言了。刚才的那个和言言对话的警察,就是葛,说∶“你们在这儿,我去给你找已经准备好的衣服。” 不会是很暴露的那种吧,言言心想。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些衣服简直是言言从未想过要穿的衣服,惊艳而且暴露。 “不会就让我穿这种衣服吧?”言言还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 “我想没这个必要。” “那就让我来介绍一下你所扮演的角色。你是在一所大学上大三,是个十分叛逆的女孩,家庭条件优越,不喜欢被父母管束,心地善良,但对谁的关心都不喜欢直接表露出来,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呃,懂了吗?” “这有什么难懂的?只是,我怕我做不好。” “没事,你放松点,那样更自然些,呵呵,说不定这事过后,你没准儿成影后了。”葛还不忘开玩笑。 “我一定会尽力的。” “那这两天你先找找感觉,明天晚上就开始正式行动,到时我会给你一个迷你跟听器。” 言言离开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很多,就这么一直走着,走到累,走到走不动。 回到了饭店,沉思问她∶“你还是答应了他们是吗?一个早就能猜到的答案。” “呵呵,他们呢?” “都出去玩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特别累,就没出去,你们那秘密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呢?” “明天晚上,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本来体质就差,别出来一次把身体搞坏了,那可就不值了。” 那边佑恒、魏萌萌他们四个去了灵隐寺,到了门口,佑恒说∶“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魏萌萌拍了他一下,说∶“喂!你搞什么深沉啊,这几天都没见你跟以前似的玩儿了,就你这心情才真得求求神拜拜佛,说不定拜完后又活蹦乱跳的了。” “呵呵,你这说的好像是他被哪个哭死鬼附身一样。” “我不信佛,不信佛还去拜佛,没那个心,还不如不拜。你们去吧,出来时给我打个电话。” “什么出来啊?还没坐牢呢,呵!”那三个进了灵隐寺,佑恒一个人在外徘徊,他的心绪被言言打乱,但和言言相比,他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也正是因为这样,言言比他更痛苦,因为越善于遮掩自己内心的人越累,越痛苦,心里再难过,哪怕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表面上都是开开心心的。言言正是如此。 别看魏萌萌平时嘻嘻哈哈的,没想到拜起佛来比谁都虔诚,史静还笑她装模作样,至于魏萌萌拜佛时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马瑞翔应史静的要求,到处拍照片,马瑞翔一边拍一边说∶“静静,你记不记得,我们还没谈的时候,我在学校里拿手机到处拍的时候拍到了,结果你朋友看见了,她告诉你后,你过来找我算帐,说我偷拍你。” “都多久的事了,早忘了。” 虽然史静笑着说这话的,可马瑞翔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 要说刚开始时,史静和马瑞翔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感,他们俩谈恋爱还是有一定缘故的。史静有一个姐姐,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在音乐方面特别有天赋,曾多次在小提琴比赛中获奖,史静从小就崇拜姐姐,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姐姐那样光芒四射。 也许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参照物”,各方面都很普通的史静就很受母亲冷落,她爸爸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对史静的关怀也很少,但史静从没有抱怨过。那时的她很单纯,也从不苛求什么。 史静的母亲很疼爱史静的姐姐,在家里,史静好像是个外人,她经常会感觉自己好像是住在饭店里,有人提供吃住,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却被人忽略。史静并没有因此嫉恨姐姐,她和姐姐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没想到的是,史静的姐姐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丧生,这的确是一件悲痛的事情,但是史静妈妈的一些反应却使原本伤心的家人矛盾重重。 史静失去姐姐,心里也很难过,但她知道妈妈一定更难过,所以天天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安慰妈妈,她知道姐姐对于妈妈来说有多么重要。可是,她妈妈一次哭的时候说的话着实让她很寒心。 史静的妈妈自从史静姐姐去世之后,整天郁郁寡欢,还好乱发脾气。一次,她又和史静爸爸吵起来了,爸爸摔门而去,妈妈大哭起来,史静拿来毛巾给妈妈擦脸,却被冷冷地推开,妈妈对史静哭喊∶“你给我滚,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什么都不如你姐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她?”史静刹那间说不出话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认为虽然妈妈平日对她关心很少,但还是很爱她的,没想到,妈妈竟然说这话,这让史静大为震惊。 第二十二章 情殇〈5〉 史静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哭得很伤心。 妈妈在事后回想了这事,也感觉自己说的话太伤人心了,就去安慰史静,史静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就没有说什么。 史静以为自己以后好好孝顺妈妈,会取代姐姐在妈妈心里的位置,可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次妈妈对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并不是偶然的,因为以后每次妈妈哭得特别厉害时,都会指着史静说,为什么死的不是她,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她。 史静无法接受妈妈的这些话,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是妈妈亲生的。与此同时,她的思想开始受妈妈影响了。她也认为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姐姐各方面都比她强,妈妈也特别爱她。她无法再面对妈妈,面对自己,长时间的抑郁导致了她最后得了精神分裂。 她经常能见到“姐姐”,当然了,是她扮演的一个角色,她有时在照镜子时会看到姐姐,姐姐冷冷地对她说∶“你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你难道还没发现爸爸妈妈根本就不爱你吗?尤其是妈妈,她说出那样的话,可见她有多厌恶你。你只要留在这个家里,他们看到你就会想起我,只会让他们更痛苦,你应该跟我一起走。” “姐姐,求求你,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受不了,他们是爱我的,你千万不要带我走。”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那么寂寞吗?以前我那么疼你,你闯祸都是我帮你担着,你才不会挨妈妈骂,现在我知识让你来陪我,你都不肯。你好自私!” 一边是妈妈的刺激,一边是姐姐的讥讽,史静似乎不堪重负了,她整天精神恍恍惚惚,上课注意力也不集中。这引起了她班里一个男生的注意,那个男生成绩很好,看着成绩急速下滑的史静,他出于好心就主动要帮她补习,这让感觉一直没人关心的史静很感动。 那个男生身边有好多女生暗恋他,史静也渐渐地喜欢上了他。也许就是出于这种情愫,他们俩再约出拉补习时,史静都会精心打扮一番。 一次,那个男生约她出来吃饭,这把她高兴极了,忙着翻衣柜挑衣服,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的。 正照着镜子,“姐姐”又出现了,她说∶“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你真是自作多情,你哪里好?告诉你,他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我,要不然他怎么会理你?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你哪里比得上我?” “你别再说了,你刺激我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甘心,我们俩不一直感情很好吗,那你为什么老是要说这样的话来中伤我?” “我各方面都比你强,又讨爸妈喜欢,你呢?” “不,不……”因为又受了姐姐的刺激,史静在和那男生吃饭时都没什么精神。 史静那一段时间几乎都生活在妈妈和“姐姐”的双重压力和刺激下,史静的精神分裂越来越严重,她有好几次都听了“姐姐”的话,差点就自杀了,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她突然清醒过来,才保住了性命。 那个男生看史静好莫名其妙地无故发笑,还经常突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男孩也认为史静神经有问题,不再敢跟她有任何来往,史静更尝到了人情冷暖,她开始告戒自己不要在乎任何事,因为只有不在乎才不会伤心,她之后就变成后来那个玩世不恭,好玩弄别人感情的女孩。 史静原本和马瑞翔都不怎么看好对方的,只是在一次史静差点又因“姐姐”的缘故而丧命,那次是在河边,幸亏马瑞翔路过,才把她救了下来。史静还是挺感激他的,就和他谈起了恋爱,马瑞翔当然不知道她的那些“历史”,他和别人一样,只看到一个对什么都毫不在乎,把男孩玩得团团转的史静,他同意谈恋爱,也只是玩玩而已。 两人时间一长有了感情,史静感觉有了别人的关爱,病情也好了许多。 魏萌萌拜好佛后,看那一对那样,装模作样地说∶“佛门重地,别在这儿谈情说爱!” 等他们都出来时,看见佑恒竟在那儿抽烟,“你小子怎么了?平时也没见过你吸烟啊,人家出来都是散心的,你这倒好,反而忧郁起来了。” “你就别颠我了,我是在这儿闲着无聊。” “闲着无聊你怨谁啊,让你一起去你又不去。” 那边言言和沉思也没闲着,两人出去购物,好像购物是女生附属的爱好一样,乐在其中。 “我怎么感觉有人老是跟着我们看?”言言说。 “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是不是上次的事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了?你已经同意了,我想他们还不至于那么无聊,把跟踪你当乐趣了。” “不是,我就感觉有一双眼睛总往我们这边瞅。” “怎么会呢?我怎么没感觉?要不怎么说你敏感呢,我们才来杭州几天啊,就能招来这么多事?”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吧。” 言言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让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交往,她的确不习惯,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警察让她扮演的那种女孩的感觉,到了第二天,她还是独自一人在街上溜达。 “你好。”一个陌生男孩跟她打招呼,那个男生长得很帅,一看就像是女孩心中白马王子那一类型的。 言言突然想到了魏萌萌当初劝她也去时说的一句话,“说不定还会有艳遇”。想到这里,言言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花痴,不自觉地笑了笑。 那个男的看见言言莫名其妙地发笑,问∶“我的样子很好笑吗?” 言言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对不起,不是的,我走神了。呃,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不过我们可以做个朋友。我叫李硕,你呢?” 言言先是一愣,她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遇到了那个男的,一时之间她不知如何是好,就像一个初来乍到的演员,还没熟悉剧本和角色,就被人拉去演主角。 “我叫洛也琳。”这是警察给她取的名字,“琳”是为了让李硕有中熟悉感和亲切感。果然,李硕看到眼前这个和林琳长得很相似且名字也有共同之处的女孩,眼神中都多了几分专著。 两人边走边聊,如果不是言言事先就知道李硕的事的话,李硕还真给她能留下特别好的印象。言言心想∶真没想到,在这样阳光纯洁的面庞下竟然是那么得下流和龌龊。 在路上,他们俩有说有笑,言言很辛苦地掩饰真的自我,扮演另一个不熟悉的角色,李硕毕竟不是傻瓜,也能看出来,他问∶“你是不是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接触?” “没有啊,我很喜欢交朋友,只不过今天身体不是很舒服。”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言言刚拒绝就意识到自己表现得不够主动,还好李硕也没说什么。 言言立即联系了葛,说她和李硕的相遇过程,葛说∶“真没想到会那么快,今天晚上就正式行动了,到时别忘带窃听器,我们这边好随时了解你们那边的状况,也好保护你。” “恩,好。” “你也别太紧张,还有,你以后不要来这了,要是被他发现,一定会起疑心的。” “好,我知道了,但是以后我怎么联系你们呢?” “你不是有窃听器吗?我们会随时了解你那边的情况的。” “好,那我走了。” 第二十三章 情殇〈6〉 到了晚上,言言换上了葛给她拿的衣服,穿上去感觉全身不自在。沉思看了看言言,说不出是什么表情,“这还是我们那个不管是说话做事还是穿衣都一本正经的言言吗?”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自己也感觉挺别扭的,穿成这样怎么出去啊?” “这有什么难的?街上都会有穿这种衣服的女孩啊,也不算很暴露啦,款式还不错。” “你就别酸我了,那些都是什么人啊,小泰妹,我能和她们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虽然是相同样式的衣服,你的可比她们的高档多了。”沉思开玩笑说。 “嗨,你就知道酸我。” 巧的是,史静初次来杭州,竟然也知道“心夜”这个酒吧,并提议在当天晚上他们几个一起去那个酒吧玩。言言和沉思原本打算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可这次想躲也躲不了了,就算她这次借口不去,可任务还是要执行的。到时要是在酒吧里遇到了,反而更不好说。 “还真是巧,那你怎么办?”沉思问言言。 “能怎么办,反正如果这次在酒吧真见到李硕,还照原计划进行。他们要是问你什么的,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我又不需要做什么事都向他们交代。”果然是言言的脾气。 魏蒙蒙和佑恒那四个先到了酒吧,几个人说说笑笑,喝香槟,吃东西。这时候,言言和沉思来了,史静见了言言,阴阳怪气地说∶“嗨,有些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管是什么活动,那些人不是不去,就是晚到,摆身价吗?” 言言正感到压抑,没想到史静又说了这话,她便冲回了一句∶“有些人甘心平庸还抱怨别人高调,嗨,真不知道应该说那个人心理不平衡,还是应该说那些被那种人抱怨的人太出众。” “你……”史静说不出话来了。 言言下意识地看了看佑恒,这个目光没有惊动任何人。佑恒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香摈,他总是这样,言言也正看不罐他这样,因为她还坚信佑恒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言言好想大声骂一句,佑恒,你这个混蛋,你女人被别人欺负了,你还一句话也不说!你真窝囊! 马瑞翔不想大家太尴尬,找了个话题,大家就叙开了,只是史静还不服气。 言言一人喝着酒,不经意间看道路李硕进来了,李硕自然也很快注意到了言言。向言言笑了笑,就到吧台那边坐去了。 言言拿了杯鸡尾酒走了过去,她的那些朋友这才看到了言言穿的那件衣服的样式,魏萌萌不禁感叹了一句,“好白皙光滑的后背啊,刚才只看了正面,还不知道这衣服是这样的呢?以言言的性格是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啊,莫非是为了配合酒吧的格调?这也露太多了吧。” “那你就少见多怪了吧,越是平时保守正经的女的,她们真要张扬起来就越大胆。”马瑞翔好像听有研究。 佑恒朝言言那看了一眼,无法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什么东西。 言言挨着李硕做了下来。李硕打量了一下言言,说∶“打扮得很漂亮啊。” “谢谢。” “那些都是你朋友?” “是啊。” “我看你很面熟,你一直就在杭州吗?” “不是,我和我朋友都在深圳,是来杭州旅游的。”这话的真实性只有一半。 “深圳?”李硕若有所思。 “怎么了?” “你在深圳有没有遇到过和你长得很相象的女孩?” 言言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林琳,但还是调侃说∶“我长得就那么大众化吗?” “不是,我有一个朋友和你长得很像,后来也去了深圳。” 言言和李硕说话的时候,两人离得很近,有说有笑,看上去好像很暧昧。 史静借题发挥,说∶“这才来杭州几天啊,就泡上了这么帅的男孩,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我当她是多正经呢,没想到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人也是会变的。” 其他人都挺听不惯史静说话的口气的,但碍于马瑞翔在旁边,大家也不好发作,而且她与魏萌萌关系很好,魏萌萌是出了名的讲意气,自己的朋友受了委屈,她第一个站出来抱不平。有这两个好人缘儿的在,史静更加肆无忌惮了。 不过,对于言言的举动,那几个不知情的都很吃惊。 沉思暗暗地观察佑恒的反应,佑恒似乎不敢朝言言那边看,一直注视着手中的那杯香摈,好像这是他做的逃避性的选择。 言言和李硕聊了一个多小时,这回史静是真的很费解了,“他们不会早就认识了吧,怎么聊了那么久?言言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平时也没见她和哪个男的聊那么久那么起劲。”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沉思实在受不了史静那冷嘲热讽的劲儿。 很晚了,言言要和他们回去了,李硕问了她的电话号码,她把葛给她配备的手机的号码告诉了他。 言言他们走了之后,李硕还留在酒吧里,吸烟,喝酒。 回到酒店,沉思问她那会儿他们都书了些什么,言言显然已经很疲惫了,“什么都别问我,我好累,只想休息。” 第二天,言言起床了,打开窗户,感受着明亮而不刺眼的阳光,她好想和佑恒一起牵着手出去散步,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的举动,她感觉好对不起佑恒。或许就连沉思都弄不懂言言的想法。他们都知道是佑恒的背叛结束了他们俩的那段高调的恋情,言言有一段时间还得了忧郁症。言言的追求者很多,但是言言却从不为所动,她反而感觉她要是再和别的男的在一起了,就是在背叛她和佑恒之间的感情。 言言细腻而又专著的情感让佑恒很有压力,佑恒是个很现实的男孩,言言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弱点,就是把爱情想得太唯美,承受不了现实的负荷,但她却相信佑恒是一个可以永远保护着她,让她活在爱情童话中的那个人。结果她才知道,佑恒并不是。 言言去喝早茶,看着手中拿的那本《苔丝》,更觉压抑。合上小说,什么都不想,享受着那份不平静。 那几个人也来吃些早点,魏萌萌拍了拍言言,说∶“吃过吗?” “还没有。” “是不是还兴奋得吃不下去东西啊?”史静插进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昨天啊,我想像你这样的女孩还没干过像昨晚那样的事吧,衣着暴露,和男的搭讪,还是在酒吧那样灯红酒绿的地方。” 按说,如果是言言处处找史静的茬儿,别人还能理解,毕竟史静曾是言言和佑恒之间的第三者。可是事实上却是言言表现得很大方,而史静一直硬缠不放,这一点谁也不知道原因。 “这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马瑞翔看见针锋相对的一幕又上演了,立即叫了史静,“静静,你看这几种面包,你吃哪一个。” 魏蒙蒙在史静过去之后,问言言∶“昨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史静那样,我们都会认为很正常,可你,还别说,你昨天那样我们都挺吃惊的。” “我为什么要照你们的思维方式去过我的生活?我难道不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不管你做什么,老姐我都挺你 。还别说,你那样打扮还挺漂亮的。”边说边拿起言言放在桌子上的《苔丝》,笑了笑就把书放下了,说∶“我帮你拿点吃的吧。” “还真有点饿了,好,谢谢了。” “跟我还客气。” 沉思晨跑回来了,也许是刚锻炼完很有精神吧,一向很少说话的她,竟主动问今天要去哪玩。 “这不正讨论着的吗?” 沉思对言言说∶“我先去换一下衣服,你帮我点些吃的。” 没一会儿,佑恒拿言言和沉思的早餐都拿来了,言言也觉得奇怪,但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讶异。佑恒没有说话,他压根儿也没打算说什么,这也许就是他们俩之间的默契,佑恒的沉默就是他要说的。 言言有一种暖暖的幸福,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佑恒那种沉默中带有酸酸的味道,那是在乎的意味,言言感觉好像有一种热气充胀着,激动不已。 两人坐在那里五分钟,其他人看到了,知道他们俩的事,也都没有过来打扰。言言吃着佑恒拿来的早点,沉默不语。她一方面想让佑恒赶快离开,好让她平复一下心情,喘口气儿,另一方面她又想和佑恒多在一起一会儿。 佑恒还是离开了,拿走了言言的那本书,留下了几个省略号。 沉思过来了,她坐下来,问言言∶“今天晚上你还去那个酒吧吗?” “那么好的天气,那么好的早餐,我还不想去想那么灰暗的事情。” “ok。那你今天还和我们一起出去吗?” “好啊。” 佑恒的一个无言的举动,让言言有了个暂时的好心情,她开开心心地和他们玩了一天。尽管她知道到了晚上,她还有不愿意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的,她只希望能够尽她所能享受一分一秒的快乐。 第二十四章 情殇〈7〉 言言有些犹豫了,她原本答应参与那个危险的行动,一个原因是出于正义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气”佑恒,她不甘心让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孩在她面前有什么优越感,她要让佑恒知道,没了他,她也仍旧过得很开心。可是佑恒的这一举动,言言再次动摇了,以她对佑恒的了解,如果佑恒对她没有一丝情意,他是不会那样做的。言言害怕她再继续下去会激怒佑恒,他会知难而退。 可是当言言想到佑恒不顾及她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伤心时,她还是决定继续下去,坚持她的自尊和原则。 晚上,言言打扮打扮,去了那个酒吧。 还没等来李硕,她的那些朋友们又来了,这让言言有些苦恼,却不好发作。 言言坐在吧台旁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就把她从坐椅上拉下来,两人双双跑出了酒吧,逃出了言言那些朋友的视线,这着实是将她从尴尬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是李硕!言言千百次地幻想过自己爱的那个人,不顾世俗的目光,不遵循陈旧的传统,即使在众人不认可的情况下,也愿意为了争取他们的爱情而带她走。只不过这次拉他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所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佑恒,也不是处于流言蜚语的逆境,更不是奔向浪漫唯美的爱情! 李硕奔跑的姿势和佑恒有几分相似,他没有回头看言言,只是紧紧抓住言言的手,这让言言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是她又暗自思肘,这是在成全李硕的疯狂,让他继续自己肆无忌惮的举动,还是李硕真得因林琳长得相似而把她当作真的林琳,实现自己内心真实而沉默的情感。 两个人,手拉着手,却各自想着别人…… 佑恒愤怒地站了起来,从心底,他早已厌倦了那个放肆的家伙,他似乎要追上前去,教训在大庭广众之下拉言言走的那个大男孩。可是他立即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如今,他已不是言言的什么人了,甚至还是其他某一个女孩的男朋友,别说言言是被李硕拉出来的,就算是言言随便拉一个陌生男孩,他也没权指责什么。佑恒握紧了拳头,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 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史静之后,佑恒又谈了女朋友。魏蒙蒙看到佑恒反应这么强烈,又开始开起了佑恒的玩笑,“怎么?心里还想着人家?还喜欢就去追啊,我们都挺你。言言长那么漂亮,别咱们学校的男生都没追上,反而出来旅游却被一个陌生人追到手了!” “陌生人?如果是陌生人,会第一次见面就跟人家聊得那么火热?陌生人回拉着她手往外跑,她还一点都不拒绝?”史静的话很刺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别无聊了,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佑恒以愤怒掩饰自己的恐慌。 “好了,别装了,喜欢就是喜欢,还不承认!以前谁不知道你俩那段轰轰烈烈的恋爱?怎么可能那么深的感情说没就没?”魏蒙蒙并没见好就收,反而说得更加露骨。 “我先走了。”这次佑恒又以逃避掩饰自己的虚伪。魏蒙蒙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对服务员叫了一声,“服务员,给我一瓶xo!”其他人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像这些家长里短,魏蒙蒙是从不会过问的,更不会因这点小事动气。但谁也没敢多说什么,以他们对魏蒙蒙的了解,这十劝魏蒙蒙只会火上浇油,其他不会起任何正面作用。 倒是史静有些反常,虚伪成性的她,平时从不暴露自己真实的一面,在别人面前总是伪装成一个单纯、傻乎乎的女孩。可这次出来旅游,她说话越来越尖刻,尤其针对言言。 史静没好气地对魏蒙蒙说∶“你瞎掺和什么啊?会有人领你的情吗?多事!” 魏蒙蒙没有反驳,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她在史静面前像是一个忠实的奴仆,随时听命于史静,在她面前,魏蒙蒙没有个性,没有脾气,并且对此心甘情愿,如教徒信仰神灵那般理所应当。 酒吧里的灯红酒绿并没有惊扰他们那小小的沉闷的氛围,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想,自己的顾虑,像是一个只属于私人的封闭的世界,谁也不能介入、涉足。 李硕跑着跑着突然停下,两人急促而明晰的喘息使得周遭显得神秘。他转过身,深情地看看言言,那眼神安静而强烈,却清楚地流入言言的瞳仁,灌溉她的心田。 “想听听爱情与生命摩擦的声音吗?” 言言看着他。无言。充满期待。 “你相信我吗?” 言言再次把手伸向前去,李硕拉着她的手向前奔去。这次对言言来说,不管李硕是在作秀,还是真情流露,言言都愿意于此刻迷醉。 他们跑到一个封闭的跳水场地,言言还没来及反应,就已随李硕从10米跳台跳下。随之水声响亮、透彻…… 言言不会游泳,在水里很辛苦的挣扎,有些喘不过气。李硕挽住她的脖子,亲吻她。言言拼命挣脱,两人最终露出水面。 言言无法容忍李硕的行为,刚要给李硕一个耳光,就被李硕紧紧地拥入怀中,轻轻地耳语∶“琳琳,琳琳……”听上去好像是对“洛也琳”亲切的称呼,但言言很清楚,那是李硕对林琳浓浓的爱意和怀念。言言的新再次被这个痴情的大男孩所融化。 史静心绪颇不平静,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看着面前镜中的自己,紧皱着眉。这时镜中多了一个人,是魏蒙蒙。史静扭过头,四目对视,谁都没说话。 他们那些人被突如其来的一些事被搞得晕头转向,他们天马行空地聊着,但谁都没有再开玩笑。 史静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马瑞翔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说:“我们现在走不走?都十一点多了。” 大家也不想再继续压抑下去,听到这句话,大家都好像被宣布刑满释放一样,都纷纷同意。 言言和李硕手牵着手来到了言言所在的那家酒店,正好碰到佑恒迎面走来,佑恒很生气,却又无理指责。言言假装没有看到他,继续和李硕亲热的地聊天。 李硕走后,言言回到酒店,在电梯门口再次遇到佑恒,两人进了电梯,还是没说话…… 言言已经很累了,“今天怎么回事?”沉思一边吹着湿湿的头发,一边问言言。 “我当时都莫名其妙的,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 “你们刚才去哪了?” “去,嘿,去疯狂了。”说到这里,言言俏皮地笑了笑。 史静和马瑞翔没有回酒店,马瑞翔陪史静在外面吃小吃,魏蒙蒙也跟在旁边。“静静,你怎么了?这几天看你心情都很不好。”马瑞翔对史静总是很体贴。 “没有啊,我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你,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言言?” “我有不喜欢她吗?” 魏蒙蒙向马瑞翔使了个眼色,“静,你和蒙蒙先吃着,我去那边再买一点来。” “你想说什么?”史静问。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吗?你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害你自己。” “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废话了,我在受伤害的时候,为什么别人没有停止对我的折磨?让我来告诉你,一切都还没完,没有游戏还没结束就叫停的道理!” “可是我从来都没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够了,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静静,那家烧烤已经卖完了,你还想吃什么?”马瑞翔回来了。 “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史静好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和马瑞翔有说有笑,魏蒙蒙跟在他们俩后面,沉默不语。 到了凌晨一点多,正是大家都睡得很熟的时候,史静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她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的路,最后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巷子,昏黄的路灯隐约映出巷子里的那个人,是个男人,他背对着史静,很有古时候刺客头子的架势。 “那事你办得怎么样?”不同的是,发话的是史静。 “一切都按照你要求的做的,我们既然有约定,我就一定会把事做得妥妥贴贴的。” “等事情办完之后,我就把剩下的钱打到你的银行帐户上。” “好。你为什么那么恨那个人?”那个男人将脸微侧了一下,但仍旧看不清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只要把我向你提供的关于那个人的信息记住了就行,其他的你少管。”史静虽然有求于他,但依然那么盛气凌人。 史静悄悄地回到酒店,进了房间,史静还以为不会有人觉察,谁知道魏蒙蒙一直都在等她。史静见到魏蒙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史静的眼神中有丝丝幽怨。 “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吗?而且精神还特别好。” “不要用这种讽刺的口气跟我说话!有什么直说!” “你怎么这么晚还出去?去哪里了?” “屋里太闷了,我出去散散心。” “凌晨一点多出去散心?哼,为什么你做什么都要瞒着我?”魏蒙蒙的眼眶湿了。一向男孩化的她,终于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你管我?” “我没管你,只是关心你。你出去时我就知道了,我原本想跟出去,但怕你生气,就决定呆在这儿等你。” “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别再让我为你担心了好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 “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管我!我累了,要休息。” “静静,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那么关心你,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态度?” 史静的心也软下来了,“我知道了,你以后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 “好了,你一定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魏蒙蒙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晚上,言言一个人去了心夜酒吧,等的有半个小时,李硕还没来,言言正准备走时,李硕突然出现了。这次他打扮得没那么随便,相反似乎显得很深沉。 言言说:“现在才来啊?来杯酒吧。” 李硕一向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可是他今天的到来却显得异常平静,似乎有什么心事。 他将言言拿来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每次你都给我拿鸡尾酒?”李硕随口问了一句,很明显他的思绪根本不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 “因为,我觉得它和你一样精致。”言言的话语中有挑逗的味道。 “呵呵。”李硕笑了笑。 “你说你家是在深圳?” “是啊,怎么了?”言言尽力掩盖内心的不安与恐慌。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琳的人?” “不认识啊,怎么了?” “也对,你怎么会认识她呢?”李硕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看你有些眼熟。” “是吗?那看来我们很有缘了,呵呵。”言言有些紧张,但还不得不跟他调侃,因为她怕被李硕看出端倪来。 “明天晚上,你还在这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李硕说完便走,把言言的目光甩在了身后。 此时的言言,内心是很矛盾的。她一方面很为自己的担心,不可否认,在一个和连续犯罪案件有关的人面前,她是弱小的,她还不想因为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而丢掉了性命。另一方面,她同情起了李硕,她认为她能充分理解李硕柔情的一面,她坚信,一个冷血的人的眼神中是不可能涌动出那样的深情,射人心魄。 言言担心是李硕设下的圈套,想查出她的真实身份,自知不方便去找葛,就打电话给他,问他该怎么办。 葛让她按照李硕所说的去做,言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葛便一再强调他们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出于自己的信用,也出于自己的好奇心,言言决定第二天赴约,尽管等待她的可能是…… 言言还是很紧张,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她担心万一就因为这么个不相识的人莫名其妙地死了,那岂不是很亏。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第二天清晨四点多才睡着。 才睡了两个多小时,言言就醒了,她慵懒地起了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疲惫却又那么清醒。 她简单地将自己料理了一下就出去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走在大街上,阳光越来越温暖,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但言言却感觉前所未有的空虚。 言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街的尽头,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怕的吧?言言暗自嘲讽自己。她转身要回酒店,可是她刚一回头,却看到了那张让她吃惊的脸——是李硕!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十五章 情殇〈8〉 不是约好晚上在酒吧见的吗?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莫非他一直跟着我?言言有一连串的疑问,可是却没有发问,脑子里的疑问被内心的恐慌和害怕取代,她似乎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李硕好像看出了言言的紧张,但他并没说什么。 “闲着没事出来逛逛?” “恩,是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硕并没有回答言言的问题,他看了看言言,笑了一下,那笑容不训却又那么无邪。 “你今天穿得挺清纯的嘛。” 言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往常穿的衣服,没有在酒吧里那么丰姿绰约。“呃,呵呵……”言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我不是说今天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不是说好了晚上的吗?” “既然都已经见了面,何必还等到晚上呢?” 一切来得都太突然,言言完全没准备好,“呃…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而且我逛了一上午了,有些累了。” “什么事也不急着今天处理,而且,到时有你休息的时候。走吧。” 言言感到后背一阵凉,她害怕极了,甚至想自己发了什么神经要来杭州。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她选择的余地了。眼下她只能跟着李硕走了,她几乎抱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了。 她突然想起裤兜里还有跟听器,于是她趁李硕不在意的时候把跟听器放在衣服上不显眼的地方。赌一把吧! 李硕带着言言一直走,在路上李硕很平静,让言言感觉不到一丝危险来临的征召,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李硕的那张脸,那张俊朗而精致的面庞,她好像看到了李硕对林琳矢志不渝的爱,听到他被抛弃后在雨中疯狂的呐喊,整个人陷入无底的绝望和痴痴的等待之中。 尽管想到了这些,但是言言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她转而又想到了九个女大学生的惨死,她们是无辜的,却成为别人爱情的殉葬品,仅仅是李硕的自私,就让九个生命走向结束。说不定他只是一个打着“情圣”放纵自己的家伙。想到这里,言言又暗自为自己担心。 原来李硕是带言言去一个高中的校园,校园很大,他们走了好久似乎都没到目的地。言言实在不明白李硕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这是哪里?” “是我读高中的地方。” “你读高中的地方?” “恩。”李硕低着头继续往前走,没看言言,他的步子迈得很沉重,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以往的记忆上。 言言还想问些什么,可是见这情形也不好再发问。 他们来到校园后的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只生长着一棵树,因此显得很突兀。 “法国梧桐?没想到在这个校园里竟然种的会有法国梧桐。”言言边说边走向那棵树,开心得像个孩子。 李硕看着轻步跑过去的言言,露出欢喜的表情,那笑容很干净,没有丝毫的做作。 “这棵树是六年前种的,我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没想到这树还在。” “六年前?”言言看了看李硕,“这树是你种的?” “是我和我最爱的女人种的。” 言言没说话,她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李硕会跟他说这。是信任她吗?还是他认为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说这些也无所谓,全当发泄了。 “是林琳吗?就你昨天说的那个。”言言特别强调是昨天。 “没错,就是她。那时我和林琳刚谈恋爱不久,感情……感情很好,我们提到法国,她说她喜欢法国,喜欢法国的巴黎,喜欢法国梧桐。于是我找来了法国梧桐的种子,在植树节的时候我们俩共同把它种下。”李硕靠着那棵树坐了下来,把双手放在蜷起的腿上。他说得很认真,像是一个已经老去的人在过去的故事里追忆自己的似水流年。 “种下树后,她很开心,开心得像个孩子,我还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在我们共度的时光中要一起照看这棵树。” 言言没说话。 “你们两个长得真非常像,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她回来了。她离开了我四年,这四年我一直在等她。” 言言仍旧没有说话。 “你好像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好奇什么?好奇你们两个的故事?还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难道都不应该好奇吗?” “这些都是你的事。” 李硕刚要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他们两个安静地坐在树下,安静地享受这片阳光。 那边佑恒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喝咖啡,看着言言的那本《苔丝》,体会着苔丝的悲哀与绝望。但是佑恒读不下去了,他没办法深入得感受女主人公的细腻情感。他了解言言,她是个感情细腻而敏感的女孩,她爱读小说,爱看电影,主人公的悲欢离合中放肆自己的感情。 佑恒放下书。史静走了过来。 史静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她拿起那本书看了看封面,一边把书放下,一边笑笑说,“你怎么也看起这种书了?哦,对了,该不会是送给言言的吧?我记得以前言言的这些小说书都是你负责买的。” “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老是对我这态度?我记得你跟我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么温柔那么……”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还和翔谈,你不要忘了他还是我的好朋友!”佑恒的语气很冷也很尖锐。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没错,我以前的确玩弄了你的感情,可是,”史静又靠近了他,“可是我后来是真的喜欢你了,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的,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正准备好好爱你的时候,你却知道了……” “你认为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我对这些没兴趣!翔才是你的男朋友。这回你最好不要再玩什么花样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在玩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佑恒拿起书便走。 史静在他身后,难以克制自己的感情。“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就算以前我玩弄了你的感情,我对不起你,但我已经知道我错了。”她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佑恒。“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佑恒用力放开史静的手,狠狠地看着她,说:“你真是个令人生恶的女人!” “对,我令人生恶,言言令人生爱对吧。”史静也火了,大叫出来。 咖啡厅里的人都往他们那看。 “看什么!”史静有些歇斯底里了,其他人又各做各的事了。 “你干什么?你还没闹够吗?” “你还爱着她,对吗?你还爱着言言,是不是?你告诉我!” “你别再问了,我和她不可能了,她不可能再接受我。况且,况且我也有女朋友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吗?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再为难言言了,可你这借口也太低级了吧。” “信不信随你,而且言言又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女孩,你认为你能怎么得了她?即使能,我也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佑恒走了,撂个背影给史静,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你到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佑恒刚走几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沉思,显然刚才那一幕她都看到了,看到史静的挑衅与纠缠,看到了佑恒的无奈和愤怒。 两个人目光对视,沉思低下了头。 第二十六章 情殇〈9〉 史静着实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乱扔东西,大叫。等到她没力气了,便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夕阳的余辉一点一点地洒在宁静的早坪上,洒在言言和李硕干净的脸上。 “休息好了吗?” “恩,我们马上去哪?”言言问完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平静。 “跟着我走就是了。” “恩。”李硕伸手,把言言拉了起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倒真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李硕带言言到了他家。“这是我租的房子,你随便坐。” “你这儿倒一点也不像单身汉住的房子。” “很干净对吗?” “你还挺会整理的嘛!比我的房间干净多了。” “那是因为我不常回来。你坐那啊,我给你倒杯水。” 言言打量着这房子,房子不大,装饰也很简单。她还以为像李硕这样的富家子弟应该是像马瑞翔那样干什么都大手大脚,无论在哪方面都不会委屈自己。所以当她看到李硕住的条件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 言言接过水,说:“还真想不到你会住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不会?” “像你这种出身名门的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自己,吃要吃最好的,住要住最好的。” “出身名门?” 言言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马上转移话题,“你怎么想起来带我来你家了?” “来听我讲故事啊。” “啊?什么?”言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李硕大步走到言言面前,拽开言言的外衣,“你要干什么!”那水杯摔到了地上,一片一片的,都是言言的恐惧。 李硕拽着言言里面那件背心,“你放手啊!” 他停手了,可是言言知道情况更加得糟糕,因为李硕手里拿着那个跟听器。完了,言言似乎预见了自己悲惨的结局,那几个女大学生死亡时的惨像又浮现在她眼前。 “刚才我拽你衣服的时候你怎么那么紧张?是怕我发现这个,还是以为我要怎么着你?” 言言没说话,她不敢出声,好像一出声悲剧就要上演一样。 “你不要紧张,也别害怕,我早就知道你是谁。”李硕看了看言言,接着说,“那群笨警察,他们智商低也当我是白痴。” 怎么办?跟听器被他拿掉了,他们要找我也找不到,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怎么办啊。言言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你放松些,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看出了言言的拘谨。 这句话无疑给言言一颗定心丸,她知道李硕既然这样说,就绝对不会伤害她。李硕没必要骗她。 “也许你会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那些警察早就盯上我了,只是没确凿的证据,这些我都知道。他们发现我都是对长得像林琳的女学生下手,可是他们却不了解那些都是些什么女孩,奢侈,淫荡,放纵。他们找你想让你帮助搜集证据,因为你长得太像林琳了。他们算准了我会上钩,不过也确实如此。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就是你身上露出来的气质,是那几个庸俗的女人都没法比的,你很单纯,也很纯洁。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尽力伪装成那种庸俗,堕落的女人。可是你终究不是,你的气质和你每次做那些挑逗的动作的时候流露出的尴尬和害羞让我看出了破绽。再加上,上次我拉你跳下水的时候,你的跟听器露了出来,我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一定还奇怪我为什么早知道却一直不拆穿你。” “因为林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放不她,还等着她。自从我知道她从来没爱过我,我就开始堕落,开始沉沦。我知道她不可能回头了。我疯狂地寻找那些和她长得相似的女孩,当然了,如果是那些长得相象但为人正经的女孩也就算了。想想,我倒也给这社会除了几个祸害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很想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和一个长得像她的好女孩在一起。你们俩不只长得像,而且气质也很一样,一样高贵得不识人间烟火。” “什么叫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你怎么了?” “你会知道的。” “你告诉我!”言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担心李硕。她的确动摇了,因为李硕的痴情,因为他的执著。 “你和她一样倔强。” “我不要听你跟我说这些!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的。今天晚上,我们俩的最后一次约会,在心夜酒吧,希望你能来。” “恩,我一定会去。” “你先回去吧。” 言言走了,她知道她想要的答案李硕终究会给她。走之前,她看了看李硕的背影,单薄而寂寞。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言言还无法从刚才的紧张与压抑中解脱出来,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李硕,虽然不是爱,但这喜欢是那么真实。她开始迫切地希望晚上的约会快点到来。 我怎么回事?除了佑恒,怎么还会有人让我……他是个杀人犯啊,他做了那么多坏事,难道痴情就能够宽恕他的罪恶吗? 尽管很疲惫,言言还是不愿意休息,她害怕一闭上眼睛,一切都会结束。近来发生的事的确是梦魇,但她还是想继续下去,继续未了的故事。 很快到了晚上,言言看了看时间,她认真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为了以美丽的面貌见自己喜欢的人,去赴最后的宴席。 言言刚要走,魏蒙蒙出现在她面前。 “你干什么去?还要去那个酒吧?” “你怎么了?”她看到魏蒙蒙眼中的凝重与担忧,为此十分不解。 “不要去。那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有些人也不是你应该接触的。” “你究竟要说什么?”魏蒙蒙的话让言言莫名其妙,但她隐约能感觉到魏蒙蒙知道些什么,想要告诉她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要问,我是你的朋友,你处了几年了的好朋友,我不会害你。你答应我只要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管。”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啊。”她想起了李硕说的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说不定她可以从魏蒙蒙那知道怎么才能帮到李硕。 “别问我了,答应我今晚哪儿都别去,老老实实地呆着,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好朋友,我只想看到你好好地生活。”能看出来她内心很挣扎,不顾满是疑问的言言,跑了出去。 言言无力地倒在床上,她真得累了,眼前的状况根本由不得她。蒙蒙肯定知道些什么,可她却不肯说。 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今天晚上真会发生什么事?谁能告诉我?言言感觉头都快炸了。 “静静,你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好,怎么了?”马瑞翔像宠着小公主一样宠着史静,史静可不买他的账,对他忽冷忽热的,并没有搭理他。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啊。” “你烦不烦啊!又没什么事。”马瑞翔不说话了。 “咦?沉思?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看到沉思一个人走着。 “啊?”沉思才意识到史静和马瑞翔都在旁边,“你,你刚刚说的什么?” “以前总是看到你和言言在一起,最近你们俩怎么没在一起了?” “呃……”沉思这边还不知道怎么说,那边史静就发难了,“怎么?见不到她想她了?言言很好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喜欢她?你既然喜欢她你跟我谈什么?!” “我,静静,你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对,我小题大做,我发神经行了吧。”说完史静就走了。 “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在意。”“没什么,快去追啊。”沉思向他使了个去追史静的眼色。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压抑,用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方式包裹住。 第二十七章 情殇〈x〉 言言穿上平时穿的衣服,很清纯很漂亮。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言言这样安慰自己。而且就算只是为李硕考虑,她也要去。她担心李硕。 她到了酒吧,李硕还没到,不过她也习惯了等待。以前等佑恒,确切来说仍然在等,现在又等李硕。可是她又开始担心李硕的安危来了,万一他们正在一起,警察冲了过来把他带走怎么办? 李硕还没来,言言的那几个朋友都来了。他们跟言言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在他们的老位置,沉思一个人走过来,“今天你回归本色了嘛。” “呵呵,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下去了。” “你被他识破了?” 言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言言,你变了,我们两个一直是无话不谈的,自从来了杭州,你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跟我说,我只知道你每天要约会,和那个杀人犯约会,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不要说他杀人犯。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你怎么了?你在护着他!以前你就是这样护着佑恒的,不允许别人说他一句不好。现在你又护着这男人。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已经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了,你也不愿意跟我说。尽管我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随时都可能会伤害你。” “他不会!他有的是机会伤害我可是他都没有,他是个本性善良的人,我相信他。” “你当初也是这样相信佑恒的,可结果呢?” “不要再提他!李硕是李硕,佑恒是佑恒,你干嘛把他俩放在一起?” “你一直不愿意从过去的事情中走出来,我也想你能找到一个人好也疼你的男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李硕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有分寸的。他马上就要来了,你先过去吧。” 沉思走后不久李硕就来了,言言看到他,很开心。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两个人会意地笑了笑。 “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的?”言言问。 “过得很颓废,很堕落。我和那些女孩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一次又一次地追求刺激和快感,证明自己还是有能力控制一些人的。”刚说到这,言言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哦,没什么。” “你是个理想主义者,把什么都想得很美好,尽管你也承认这个社会中阴暗的存在,但你情愿不去面对,用简单明净的色彩来涂抹你的周遭,生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这样说来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呵呵,只不过……”话刚说一半,李硕朝言言的身后看了看,言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佑恒,言言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言言,晚上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饭好吗?” 言言知道佑恒话的深层意思,他是在向言言示好,也是暗着让她做出选择,是跟他走,还是留在那。如果换作以前,言言一定会什么都不想,不管谁在旁边,只要佑恒一句话,她都会跟他走。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她不想再为佑恒做什么了。对于佑恒的背叛,她找不到原谅他的理由,而且她和李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不了,我和他一起吃。”佑恒看了看李硕,没说话就失望地离开了。 佑恒刚走,李硕说:“你爱的人是他对吧?”言言吃惊地看着他。 “有几次我们俩在一起时遇到他,你看他的眼神告诉我你爱他,而且很深。因为你的眼中有被爱灼伤的光芒。” “好了,别说了。” “恩。” “你今天说的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又开始纠缠这个问题了?” “我想知道,告诉我。” “我不想沉沦下去了,我要结束这样畸形的生活。” “你是要去自首吗?”言言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可她很清楚李硕自首也就意味着死亡,他的罪足以判死刑了。我可以帮助他,只要我不做证不就行了吗?这个荒谬的想法在言言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言言都特别吃惊,我这想的什么? “恩。”李硕回答的时候并没有看言言,而是看着杯中的酒与酒中摇曳的灯光,他的回答带了些敷衍。 这时,好多警察冲了进来,酒吧顿时安静了下来,言言也蒙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是李硕吗?”问的那个是葛。 “是。”李硕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和慌张,他好像料准了会发生这些事。 “现在我们怀疑你涉嫌……”后面的话言言已听不清了,她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微微自言自语道“不要,不要”。她好想拉着李硕冲出人群,但她也很清楚她不能这么做。 言言的那些朋友也纷纷跑过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言言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对葛说:“他已经要去自首了,会不会……” “别说了,就算我去自首,我的罪也够判死刑了。”李硕不想看到言言在那些警察面前低头。 “不!”言言很激动。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就个我们走吧!”一双冰冷的手铐就这样拷在了李硕的手上。 “我可不可以跟他一起去?”言言问葛,或许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言言!你在说什么!”“他的事你别管!”沉思和魏蒙蒙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很严厉地斥责言言。 “你们别管我!”言言好害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李硕了。她只有用大声的叫喊掩饰自己的恐惧。 李硕拉着言言的手,温柔地说:“听话,不要跟来,好好呆着。回你应该去的地方。”末了,他往言言手里塞了一个纸条,不禁让言言的心好像突然被猛抓了一下。之后李硕就被那些警察强制拉走了。 第二十八章 情殇〈Ⅺ〉 他们刚一离开,言言就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我不会让自己死在那些警察手里的! 不好!言言忙追了出去,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李硕被拉进警车的前一刻,他挣脱开警察,向马路中央跑去,一辆车疾驰而过…… “啊!——”言言抱头大叫,并冲了过去,一把把李抱在怀里。 “不!你怎么能这样!”言言泪如泉涌。 “言言,今……今晚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李硕血不住地外涌,“你……让我……干净快乐地……度过生命……最后时期。我……我爱……你……”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言言将李硕的身体,不,将李硕的尸体紧紧地搂在怀中,朝着空中,李硕的亡魂飞去的地方大叫了一声,之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言言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她努力地回忆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一切又都混乱了起来。直到回忆起李硕的死,便再一次泪如泉涌。 “都过去了,就当是一场噩梦,别再想了。”沉思看到言言醒了,哭了,便安慰她,尽管知道安慰也不起什么作用。 言言没有任何回应,依旧盯着天花板,泪流不止。魏蒙蒙那些来看望言言的人看到她这个状态,也不好说什么。 “我要回家。”言言的声音是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沉思看了看佑恒他们,他们点了点头,沉思说:“好,我们回家。” 离开了杭州,那个充满太多意外的地方。他们回到家都没再提在杭州发生的事情,杭州之行对其他人来说知识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可对于言言来说却是巨大的痛苦。佑恒给了她一个很深的伤疤,李硕的事无疑是让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了,以至于回到家后不久她又住进了疗养院。 言言的朋友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经常去看她,尤其是沉思,不过多数是沉思一个人说给言言听,言言依旧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一起去杭州的那些人中只有史静自从言言住院后没有去看过她,不过史静那段史静好像一直都挺忙的。 其实,言言的那些朋友去看她的时候好像都各怀心事,大家似乎都想单独和言言说些话,可是都因旁边有人而没说出口。其中魏蒙蒙是最明显的一个。早在杭州的时候,魏蒙蒙对言言就多次欲言又止。 一天晚上,魏蒙蒙在确定了言言身边没人之后,便偷偷溜进了她的病房,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到言言苍白而憔悴的脸。 魏蒙蒙坐在言言身边,将言言额头上的头发抚去。言言此刻已经睡着了。 “也许我早就应该告诉你,那你或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我真不忍心看你那么痛苦。我对不起你。”魏蒙蒙哭了,好像发生了这些事,就决定了那么多人的伤心和绝望。“我明知道会是这个局面,却还看着它发生,对不起,对不起。” 魏蒙蒙等情绪稍微稳定了后,擦了擦眼泪,说“我真不明白,史静抢走了你的佑恒,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你,还要折磨你。在杭州的时候,有一次她半夜出去,我正好那晚失眠,醒来时没看见她,还担心着她,就出去找。我看到她朝酒店外跑去,我感觉不对劲,也没有叫她,就跟在后面。她是去见一个中年男人,我当时虽然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还是多少能听到些他们说的什么。不过我还搞不懂究竟是什么事,直到李硕死的那一天,我又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就是逮捕李硕的那个警察。后来你要回来,我就说我要先去跟我叔叔说声,便利用你们收拾行李的那一天去调查这件事。我去找了那个警察。我给了他一笔钱,他是个惟利是图的人,顾及了一会儿后还是把真相告诉了我。原来是史静把你的资料信息给他的,包括你的照片,并告诉他你的行踪。还刚巧你长得和警察通缉的要犯最深爱的女孩长得神似,据说李硕犯罪也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缘故。那个警察一方面收取静静给他的好处,一方面又可以抓到李硕,他当然就照她的话做。史静给他支招,让他立功,同时史静的目的也达到了。她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她料定你在接受李硕给你的感动之后会对他动心,还会对他有所愧疚。她就想让李硕死在你面前,让你痛苦,后悔。我想她自己都没想到事情都按她想的那样进行得那么顺利。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她出去的那晚我就拆穿她,如果我提早调查这件事,你就不会这样了。我早就有所察觉她会对你不利。对不起。” 魏蒙蒙舒了口气,“说出来舒服多了,尽管挽回不了任何事了。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尽快康复,开开心心地生活。” 魏蒙蒙走了,病房里空留月光。这时,言言旁边的柜门开了,史静从里面走了出来…… 自从言言住进疗养院后,佑恒的话更少了,以前他还会找马瑞翔一起出来消遣,可现在他也心事重重。马瑞翔深知佑恒对言言还有感情,了解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就约他去了酒吧。 “你怎么了?言言那边住院了,你也跟着抑郁。” “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不陪你女朋友了?”“她着段时间都不怎么搭理我,本来今晚我都跟她约好了的,她临时又变卦。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时候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时候她好像不是她了。” “没发现啊。” “你当然没发现,你平时又不注意她。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 “什么事?” “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打的是她手机,我知道她当时是在家里。电话通了,可却是个男人接的,声音很低沉也很诡异。我当时很奇怪,静静一直和她妈妈生活在一起,家里并没有男人,我说我找史静,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她的朋友。他说好,这就帮我叫她。听上去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啊。可是我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史静依旧没来接电话,电话那头也突然挂断了。” “后来呢?” “过了半个小时,我又打电话给史静,问她前一个电话接的哪个男人是谁,她却说手机一直都在她身上,而且她家里没来过什么男人。” “会不会是打错电话了?” “我自己的女朋友,号码能拨错吗?而且手机显示屏上也显示是她的名字啊。即使拨错了,怎么正巧拨错到一个认识她的人的手机上去呢?” “你有没有问她?她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问?她都那样说了,我要是再问,她该又说我不信任她了。你知道的,女人一向很麻烦。”他耸了耸肩膀。 史静没有去赴马瑞翔的约会,的确事出有因。她去了墓地,在一座墓碑前她止住了脚步。她望了望那墓碑,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恐怖的笑容。显然她是有备而来,她拿出了背包里的斧头,朝墓碑前的那片土地砍去。只见墓碑上贴着的照片上是同言言一模一样的脸。 可出乎史静意料的是,她看到的知识一层一层的泥土,别的什么也没有。 “跑到哪里去了?她不是死了吗?尸体难道也会自己爬起来?不可能!她一定还没死!哼,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最后还是要给我乖乖地躺在这里面。”她狠狠地撂下斧子,拿起包就走了。剩下那堆烂泥和冷冰冰的墓碑。 第二十九章 情殇〈Ⅻ〉 沉思第二天一大早照例去看言言,陪她说话,当然都是说些开心轻松的话题。言言的心情也比以前好多了,起码会主动和别人说话了。 一天晚上,沉思从医院回到家,刚打开卧室的门,立刻被眼前血腥的一幕给惊呆了,只见她的床上有好多黑色的死猫的尸体,血疯狂地蔓延整个床单。猫的尸体工整地排成一个“言”字,周围还有好多猫的碎肉和皮毛。沉思一声尖叫,就昏了过去。 沉思的妈妈听到尖叫声马上跑过来,看到沉思倒在地上,还有床上的死猫,也差点晕过去。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报了警。 沉思醒来时,想到那一幕,又恶心地吐起来。 由于警察没有线索,将现场清理好之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发生了那件事后,沉思变得害怕猫,害怕血,更害怕进她的卧室。她的妈妈给她换了卧室。可是沉思还会经常梦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死猫堆里,然后从梦中惊醒。 沉妈妈看到女儿总这样被困扰折磨,万分心疼。她突然想到那些死猫排成一个“言”字,不禁大惊失色。 “沉思,会不会那事是言言干的?” “妈!怎么会呢!我和言言可是好朋友。” “那为什么那些死猫会排成一个“言”字?” “如果真是言言干的,她也不会蠢到留下自己的名字啊。” “她不是受了刺激吗?说不定她现在神经有问题,她在神经和思想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做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呢?正常人哪会做这种事?” “不会的。” “不行,你以后还是离她远点,万一真是她做的,这次是死猫,下次还不知道会弄什么呢!” “可她根本就没离开过医院!而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和她可是多年的好朋友!”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反正离她远点就对了!” 沉思反复想着妈妈的话,还是决定以后少和言言接触, 佑恒也去医院看言言好多次,看着熟睡的言言,他说了好多真心话,说他依旧爱着她,看到她这个样子自己有多痛苦。每次佑恒走后,眼泪都从言言的眼角流出。 转眼三个月已经过去了,言言也出了院。在她住院的最后一个院里,他们那几个死党的感情发生了很大变化。沉思自从妈妈的劝阻之后很少去医院看她了,佑恒不再像从前那样经常和马瑞翔出去玩,而是默默地去看言言,要不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倒是魏蒙蒙经常去医院陪言言。他们几个之间也很少再联系。言言出院刚两天,魏蒙蒙来找她,说她既然出院了,大家就聚一聚,毕竟好久没在一起了。 他们去了ktv,与其说是在那里唱歌,不如说是在那里拼酒。他们相互开着对方的玩笑,言言也喝了不少,马瑞翔已经开始发酒疯了。沉思和佑恒坐在一起,两人一直都低声说些什么,没怎么唱歌也没怎么喝酒。 言言去了卫生间,洗手时史静出现在她身后,言言从镜中看到了她,装没看见。 “看来你被伤得还真挺重,在疗养院里待了三个月才肯出来。” “想在疗养院里待的好像不只我一个,你不也挺喜欢那里的吗,三天两头去。” “你什么意思?”史静神色变得紧张。 言言走到史静面前,平静地说:“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时不时还去看我。”说完便走了。 史静当然不会认为言言会怎么着她,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言言的话给她带来的不安。因为这次她发现言言和以前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更让她纳闷的是言言的话,她印象中自从言言住了院,就没见过她了,为什么言言还说她经常去看她呢? 言言和史静一前一后地回到包间,魏蒙蒙趁着包间里的吵闹,不声不响地坐到史静旁边。 魏蒙蒙一脸严肃地说:“言言已经出院了,她受的伤害够深的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切就此打住。你好好过你的生活,她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干涉她的生活了?没错,我是讨厌她,可是我又没有害过她,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史静对魏蒙蒙的话很不解,同时也惊讶于魏蒙蒙对她的态度,魏蒙蒙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和态度对她说过话。 “你自己做的事还用我说吗?我可以不跟别人说,可是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我也不会再原谅你。言言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袖手旁观!” 史静为自己抱不平,她一点也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伤害言言的事,她想,也许是魏蒙蒙喝多了,要不就是因为最近冷落了魏蒙蒙,她心里不好受就乱发脾气。 魏蒙蒙说完后又过去和他们拼酒去了。 马瑞翔喝嘴了酒开始“找事”,“沉思,你看这些人中数你和佑恒喝得最少。这可不行,我们大家好不容易出来聚一聚,你和言言又是好姐妹,现在她出院了,你怎么着也应该多喝几杯表示表示啊。” 才一会儿工夫,沉思不知不觉就被马瑞翔和魏蒙蒙灌醉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竟然哭了起来。 言言过去安慰她,却被她推开。沉思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当时在场的所有的人说的,“尽管我多么努力,多么努力,还是无法取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我努力做好你的女朋友,我已经尽我所能了。为什么?我对你的爱你视若无睹,让你留恋的还是那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恋情。我算什么!”沉思的这番话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一直以来沉思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生活得很平静,没有什么大悲大喜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她也很少在别人面前提及她男朋友。 “谁欺负你了,是你男朋友吗?跟我说是谁,我帮你出气!”魏蒙蒙醉醺醺的,还不忘要给自己的好姐妹出气。 言言也为感情所伤,她了解这种感觉,不过她也很清楚,沉思和她一样都是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人,等她清醒后还是会后悔自己说过这些话。为了保全好友的颜面,她还是要阻止沉思继续说下去。言言拉着沉思,“我送你回家。” “你别碰我!为什么!就算你被他伤害,可你还是得到了他的爱,他的心全在你身上。我陪在他身边,把我的爱和关怀全都给了他,他却忽视我。” 大家都不知道沉思说的究竟是谁。 沉思突然在佑恒面前蹲了下来,哭着说:“让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哪怕你知识试着忘记,试着接受我、爱我都行。言言和你的故事就让它告一段落吧,你认为她还会接受你吗?不会的。你们俩之间的那道裂痕永远也抹不掉!我才是你现在能把握得住的。我一直都知道,虽然我们已经恋爱有一阵子了,可你爱的、心里想的还是言言。我顾虑你的感受,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告诉他们我的男朋友就是你。我心甘情愿和你秘密交往,你却漠视我对你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没有人会想到沉思的那个从未露过面的男朋友是佑恒。佑恒低着头,不去迎接任何人讶异的目光。 原来沉思的新男朋友就是佑恒,送她跑车的也是佑恒,沉思忙着约会的还是佑恒。真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了。他们都明白我的痛苦,却还要给我制造痛苦。言言一时难以接受。 “佑恒,你他妈的混蛋!”魏蒙蒙拿起酒瓶就朝佑恒砸去,沉思急忙地挡在佑恒前面,没有丝毫犹豫。酒瓶砸到了沉思的头上,血一个劲儿地往下流,之后她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