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圣主》 第一章 叙明日歌
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多久,是在黑夜中升起光明,清气与浊气分离,天地有蛮荒之时。 蛮荒的天是红色的,上有天道:“万物本性为恶便是凶”如此便有蛮荒凶兽,妖魔,那时的树高可达天,却为红,鲜血淋漓,乃人血,人血祭木,通天建木,通天路,众妙之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有一日,天裂,横跨蛮荒,有一音如洪钟大吕“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德经》出,众妙门开,天痕出道法,人族求神通,修仙术。 一人,骑黄牛,持戒尺,封凶兽,杀魔王,屠妖祖,断通天建木!从此天蔚蓝,如水波。风清香,沐人心。 人族崛起,修长生仙法,悟天地之道,繁衍无数,杀魔除妖,千百万年间驱妖于极北冰寒之地,驱魔于极南烈火之地,驱凶兽于洪荒凶残之地! 北方之地“周朝”应天而生,修众妙之法,主战,镇守北地与妖相抗! 南方之地“秦国”应地而生,修众妙之体,主战,镇守南地与魔厮杀! 东方之地“大唐”应人而生,修人心之道,无战,与蛮荒凶兽以蛮荒之地为界,互不侵犯,盛世之地! 很久很久以后,当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当日夜分明,当大地不在颤抖时,当大唐人民在嬉笑之时,一声熟悉的巨响传荡蛮荒之地,惊天动地。 这声巨响如此熟悉,撕裂一道裂痕,横跨蛮荒,愤怒的咆哮至蛮荒深处传荡,甚至夹杂惊恐,天痕中有血溢出,化作漫天烈火,燃烧起蛮荒之上那片无边无际,蛮荒之地的天再次变的血红。 此火燃烧了整整七日,如同天鬼在嘶吼咆哮,如此诡异恐怖。 一具尸体,大到万丈,至天痕中掉出,被黑芒笼罩,砸落在蛮荒中心,自此天痕恢复,但是大地轰鸣,整个蛮荒之地都在震动,再听不到任何凶兽咆哮,似乎一切都化作灰烬一般,死寂沉沉。 蛮荒之地的边缘,一道白色所画的痕迹通往无边无际的远方,似一条白色的蛇,缠绕在蛮荒的边缘,如此普通却显得诡异,一眼看去让人不寒而粟。 白线之外百米,一颗干枯的白杨树下站着三人,身穿青色儒袍的长须男子,一身黑甲不怒自威的将军,还有一位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老和尚。 “梦蝶庄周,庄周梦蝶,天裂吗?此番又是一念梦幻,倒是把你二人引来,有趣有趣。”儒袍男子轻抚柔顺的长须,似想笑,但又笑不出来,那神情如同戏台上正准备变脸的戏子,这样的表情从一大儒脸上表现出来却是显得有些恐怖,甚至看到一丝隐藏的狰狞。 “何来梦幻!”将军嗤之以鼻,神情满是不屑“天若有劫那便捅了这天便可,战!我辈修道之人何惧一战!” 老和尚合上手,干枯苍老的手似乎完成这合手动作都有些勉强,竟然有些颤抖,他道了声阿弥陀佛,伸起干枯的指头指指天,声音无喜无悲“我们抬头了。” 儒袍男子,黑甲将军面色大变! “闭嘴!” 两人同时叱喝,似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神情惊恐,指着老和尚,再指着蛮荒,最终放下了手望向了天。 他们的神情有些呆滞,但是往更深处去看却是有一丝明悟,那丝明悟的中心是一丝恐惧,如蛊虫爬在心头。 人渺小得如同星辰中的沙砾,但是他们有思想,有思想便会成长,一万,十万,百万甚至千万人中他们总会抬头看看这世界,看看这世界的不同,看到了,成长了,但是也怕了,因为更加明白了自己的渺小。 “我们看到了,怕了”沉默被儒袍男子打破,他整理下衣衫想要心中杂乱如同衣衫一般被整理的平整。 “看到了就怕了。”黑甲将军一双剑眉紧皱,双眸中泛起了一丝血色,一股莫名的威慑带着滚滚血腥朝着四周笼罩,似听见无数冤魂在其中吼叫,要从莫名的虚空中撕裂而出,男子再也没有将军气势,神色狰狞,光是一丝厮杀的念想竟然让这片天地空间不稳,这瞬间便要裂开。 啪! 一把戒尺,如此突然,但是却又来的刚好合适,打在黑甲将军肩上,打乱了黑甲将军的念想,打破了他的恐惧,镇压了这片即将混乱的空间。 三人神色一惊,反应过来后,面带尊敬之情,望向一旁干枯白杨,拱手弯腰,行大礼“先生好!” 一头黄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白杨树下的,它打着响鼻,斜眼望着三人,似乎在回应,那不屑的眼神从一头黄牛眸中出现让人哭笑不得,但是三人却显得很尊敬,很严肃,倒是让这头老黄牛十分满意。 啪! 那莫名出现的戒尺莫名打在黄牛头上“你这畜生倒是一天学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要是哪天我死了你就不怕这三人剥了你的皮,切薄你的黄牛肉用来涮肉吃?” “此法可行!” “牛肉壮体!” “和尚不食肉!” 一个人影出现在黄牛之上,这个男子身影极为高大,单衣之外穿着一件黄色的罩衣,似乎就是为了要与这黄牛显得颜色搭配一些。 “哈哈哈,大黄牛,你且听明白了?在这世间上除了我之外可又有两人惦记你这身老黄牛肉了!” 老黄牛打了个响鼻,直接闭上了铜铃大小的眸子,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人,正所谓眼不见,牛不烦大概便是这个意思。 “你三人为何不跨越那条白线?” 三人并未抬头望向先生,如同犯了错的学生,低头不言,应该说不敢言,做错的学生不正是这样,不敢面对,低头,沉默。 不过这沉默是短暂的,因为强大如他们又怎愿意如此懦弱,懦弱的他们如何能站在这片天地的至高位置? “因不知明日!” “因不知何时战!” “因不知为何不知!” 三人回答迥然不同,一人不知明日,一人不知何时战,一人不知为何不知,但是仔细一想却是大相径庭,只因二字“不知。” 他们并没有得到回答,当他们直起身子看去的时候,那头黄牛驮着那位叫先生的男子正朝着白线而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歌声远去,人亦远去,穿过白线,踏入蛮荒昏暗之山。 三人沉默了只是片刻,儒袍男子似乎想到什么大笑道:“梦蝶庄周,庄周梦蝶。我庄周始终存与梦中,并未踏出,不语,不语,明日惧也。” “我孙武,乃人间战神!”黑甲将军怒声喝道,眉头皱成八字,哪里看得出战神雄威。 “皆是一场梦而已,庄周是,孙武是,我释迦摩尼是!只有先生,他不是!” “阿弥陀佛,佛由心生,生死一念,明日歌,明日歌,明日未到,却怕明日。” 老和尚叹口气,略微摇头,却是一步向西而去,他的行走慢似蜗牛,但是其身后却是骤然佛光万丈,整个人神圣庄严,一步一莲花,一花一世界。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儒者摇头,身子一动,化作万千星光,璀璨烂漫,穿越空间,化作星空蝴蝶,双翅抖动,斗转星移,天地变色! 黑甲冷眼望着漫天佛光,落地莲花冷哼道:“邪魔!”指着星空蝴蝶,双眸闪过杀意“外道!” “下次相遇!一并杀之!” 脚踏修罗海,杀意滔天去,黑甲将军踏天离去! 明日歌至始至终三人都明白明日歌,因为明白所以怒了,他们怕明日,所以火了,所以展现自己滔天力量,但是他们始终未能有勇气迎上明日,始终没有踏过那条如蛇般缠绕的白线。 白线之内,那属于蛮荒的世界,本是凶残此时却透露着一股阴森,因为这蛮荒的天太黑,黑的让人厌恶。 骑着黄牛的男子,从腰间取下黄色的酒葫芦,大口饮下葫芦中酒,大呼过瘾,看着这天皱着眉头道:“黑的让人讨厌。” 讨厌二字一出这片天骤然变色,漆黑猛地被打破,一道光至黑夜中升起,如同生命之火瞬间点亮了这片世界,照耀了一切,驱逐了黑暗。 黄牛停下脚步,寸步不进,光明路前方出现一道黑夜。 准确来说是一道人影,那道身影所在之地便是一片黑夜,任由着光辉万丈,照明一切,那片黑色丝毫不动,黑的让这头黄牛心慌,呜呜的低鸣起来。 骑着黄牛的男子大声吆喝道:“朋友,喝酒不?好酒!极北的冰寒之泉,极南的彼岸花果,炼制这一壶彼岸。” 行走的黑夜停下了脚步,似乎是被男子的吆喝,不对,应该是被男子吆喝的酒所吸引了。 “彼岸花开,能否忘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开酒一壶,梦醉梦醒,一念彼岸。” “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莫名响起,似乎被两人谈话吵醒,哭的很厉害,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痛苦,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婴儿的啼哭勾引起了一丝悲伤,这丝悲伤让整片黑夜动荡不堪,最终破碎幻灭,温柔的光滑照耀而下,似乎因为光华的温柔,婴儿的啼哭渐渐小声,直到消失,最后只听到沉睡的呼吸声。 “一壶彼岸,是否可尝?” “明日是否是彼岸?” “明日?谁知?彼岸?一壶而已。” 第二章 清晨中的少年 蛮荒之上天痕现,天启大陆传言四起,掉落尸体乃是上古之神,夺其神身,噬其神魂便可白日飞升,入神界,补封神之位,与天同寿,长生不死! 妖,魔,人,三族强者得此消息疯狂涌入蛮荒,夺封神契机! 蛮荒大乱,血流成河,妖血,魔血,圣血,如海般吞噬蛮荒,血染天地! 每位强者对应虚空星辰,那一年天启大陆的星辰坠落无数,绚丽成世间最美丽的画卷,如玫瑰一般,绮丽下炼狱无边。 蛮荒之战持续一年,天地失色,奔溃星辰天象,倾盆大雨,黄河决堤,洪涝汹涌,黄河两岸死伤无数,满目疮痍,哀怨冲天! 那一日,一人身骑黄牛,至大唐而出,往蛮荒而去。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雪。” 身骑黄牛,口念战诗,先生手持戒尺,一尺挥,天地稳,二尺挥,黄河静,三尺挥,万物复苏,春风弥漫。 先生之旁有一黑袍男子,身穿黑色罩衣,手持桃枝,力破妖魔大能,轰退人族圣人,镇压蛮荒凶兽! 三族退,蛮荒静。 蛮荒之外,那棵枯死杨树复苏,一日之间成长三百三三米,杨树之下一村庄依树而建,名曰“天行” 大唐启明三十二年,离天痕之事过去十六年,这段时间蛮荒之地安详宁静哪还有一丝凶地可言,只因蛮荒边缘,杨树之下,“天行”之地! 远远望去,那百丈杨树雄威壮观,枝桠摇动发出轻微沙沙之声,因其高传很远,似乎在隐藏这枯木逢春的奇迹一般。 杨树之下遍地桃花,中无杂树,粉红如海,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嘿!山丹丹那个桃花儿开哟!少年们是英雄喽,嘿” 声音略带些稚嫩,不过听起来倒是英气,一群孩童朝气蓬勃,为这杨树下桃花林增添了调皮的生机。 孩童们唱了,跳了,就是水中的鱼儿,他们是离开水能活,能兴奋的鱼儿。 五名孩童一边高兴的喊叫一边不停的朝着身后望去,那神色中有欣喜,有激动还有一小丝的恐惧,不过这恐惧在那带头少年唱出少年们是英雄喽后荡然无存! 少年,英雄,多么美妙的词语,撩动了这些少年稚嫩激动的心。 “大哥,你说要是被发现了回去被打屁股了怎么办?”孩童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是个小胖墩,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不时回头看,眸中害怕之意显露无疑。 “呸呸呸!大头胖,我们早过了打屁股的年纪,喊你不要来你非跟着来,现在害怕就赶快回去!不然到时候遇到荒兽尿裤子,哈哈哈!” “宁安,你才尿裤子,你全家都尿裤子!”大头胖双眸通红,显得十分生气,嗷嗷大叫。 显然,十二岁了还在尿裤子这件事情让大头胖这小子十分恼火,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随着生气这十二岁孩童的身子竟然泛着红光,逐渐胀大起来! 这瞬间,围在大头胖身边的三名孩童立刻退开,哭笑不得,十分无奈,指着他想说些什么,不过想着又觉得好笑,本想捂着嘴,思索片刻却干脆不掩饰,直接大笑了起来。 “这****的大胖头,就不能改改这随意就怒的脾气吗?看我们大哥,脾气多好!英俊潇洒!”宁安大声喊道:“苏启大哥,上!你是我们的骄傲!” 这群孩童中带头的就是苏启,十六岁,青春期嘛,也是闹腾的很,他扭头对宁安竖起了一个中指,很是鄙视,随即脚步移动,速度极快,如同移形换影瞬间来到大胖头身前! 双眸通红的大胖头看着眼前黑影闪过怒喝一声便是胖手拍去,震裂风声呼啸,力量极为强大。 苏启脚步一顿,身子朝后倒去,以脚后跟为中心,下沉,环绕一个圈,迅速来到大头胖身后。 苏启口中怒喝“吒!”带动灵气,吒声如轰鸣,随即手中亮起绿光,灵气涌动,便是一掌朝着大头胖后脑勺拍去! “够了!再闹就滚回去!” 狠狠的一巴头,颇有些威严的叱喝,大头胖身躯上的红光慢慢消散,他憨笑的摸了摸后脑勺,转身看着苏启憨笑道:“大哥,我要吃烤霹雳猪!” 众孩童汗颜 苏启摇头苦笑,大头胖是小伙伴中最小的,最受大家照顾,却也是最受大家欺负的!当然,大头胖也是无脑冲动事后忘记的主儿,从来不会记仇,这也是大家喜欢和他闹腾的原因。 苏启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翘,很是玩味,好似邻家的少年郎准备翻过红墙偷看花窗里的那一抹春色,透着一股子坏意,他指着宁安对大头胖严肃说道:“大头胖,大哥给你个任务。” “嗯?大哥说!俺一定勇往直前!” “嘿嘿。”苏启指着宁安道:“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屁孩给老子赶进蛮荒去!” “啥?”大头胖愣了一下,随即却是满脸兴奋之色,打了个响鼻,看着宁安如同看着烤霹雳猪一般,满脸都是渴望! “你你要” 宁安还没说完便看到大头胖怒喝一声,带动肥胖的身躯奔跑起来,如同一头小牛犊朝着其怒冲而去,大地都有些震动,烟尘弥漫。 “我滴妈啊!吃人了啊!”宁安大叫一声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绝尘而去。 “大胖头!你爷爷的,给我哎呦,你妹的,住手,你顶我屁股做啥!我去!你这不要脸的蠢货!啊!啊啊!” 苏启几人看着宁安狼狈样子,捧腹大笑,却也迅速跟上,嬉笑之间倒是很快来到蛮荒之地的边缘。 围绕蛮荒边缘那狰狞如蛇的白线丝毫不能引起这五名孩童的惧怕,反而越临近蛮荒之地这些小鬼头越是兴奋!如同吃了仙丹一般。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这事儿要是让天启大陆其他人知晓便会感叹这哪是不怕虎?简直就是不怕鬼啊! “程俊,程洁,这次行动可就靠你们两兄弟了!今日屠熊!明日便是天行的少年英雄!啧啧啧,我们几兄弟要出名了!” 宁安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瞪着大头胖,显然还是有些怒气,不过想起少年英雄几字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好似吃了仙丹准备飞升了一般,那眼神,好似满面桃花。 少年嘛,总是离不开这虚名,他宁安可就是想要这虚名!不,不是虚名,而是需求,他们需求英雄的称号证明他们的不凡,他们是天行的少年,既然要与天同行那自然要与众不同,否者如何天行? 程俊有些严肃,看着满冒金星的程洁便是学着苏启一巴头扇过去,笑骂道:“别受到宁安这小贱人的蛊惑,听大哥的,你又不是体修,战士冲锋你就是找死!” “哎哎哎!程俊你这说的啥话?我是那种人吗?你宁安大爷本着纯洁有爱的心提醒一下程洁小弟弟懂不?别以为你们兄弟两个我就怕,大爷我可有大哥撑腰,大哥可是啊” 简单直接的一脚,宁安已经狗吃屎趴在地上,苏启拍了拍手,想想看不对,手不脏嘛!又重新跺了跺脚好像要跺走晦气一般,笑道:“别听你们二哥的,他连他老子都坑,更何况是我们?跟着大哥走,有熊掌吃!” “大哥,上次你不是说跟着你走坑遍天行每家每户,怎么变成吃熊掌了?”大胖头咀嚼了下手指歪着头道:“不过吃熊掌我喜欢,有得吃俺就喜欢!” 大胖头一脸的满足,好像自己吃的不是手指,是那经过煎炒蒸炸多番工艺最后做出的美味熊掌一般,咀嚼的有滋有味。 大胖头虽痴迷而且有点傻,傻的有点开心,有点让苏启想给他巴掌的冲动,但是躺在地上的宁安却是捧腹大笑,左手杵着地,右手握拳不停的捶地:“哈哈大哥我笑不过了就连大胖头都知道你的座右铭言哈哈哈” “咳咳”苏启斜瞟一眼宁安,道:“有仇有怨的给老子上,揍他,揍死他我偷桃源酒给大家分福利!” 趴在地上狂笑的宁安瞬间蹦起来,扰了扰后脑勺笑道:“刚刚我表弟附身啊,各位别介啊!我有点蠢,有点傻,大家忽略就好!” 开玩笑,桃源酒,那些老不死都在争的东西,兄弟几个怕是要把他屁股揍开花了! 切 宁安的不要脸顿时引起一阵唏嘘,不过这一切宁安可丝毫不在意,不要脸总比被群殴划算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可是大哥教导的! 望着苏启,宁安一脸崇拜,显的很做作,当然也是故意做出。 对于这不要脸的兄弟苏启也十分无言,选择直接无视,望着眼前古树参天,幽暗寂静,双眸中闪过精光,同时也有些严肃。 “陷阱对貘熊的伤害不一定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巨大,甚至可能面对暴怒中的貘熊,切记不可大意!” “哈哈,大哥,要不要那么紧张,有我们天行五帅在,一头貘熊而已,一根指头!”宁安竖起中指对着大头胖笑道:“小胖子,你说二哥说的对不对!少年英雄怎么能畏首畏尾!” “我叫蒋睿宸,睿智的睿,宸星的宸,不叫小胖子!大头胖也不是你能叫的!”蒋睿宸板着胖嘟嘟的脸,显然还在记恨宁安提起尿床的事情,狠狠的瞪着他! 蒋睿宸小虽小可这脾气也是有小胖子的倔强,不过这倔强 “二哥,你说什么?嗯,我是小胖子,蒋睿宸是小胖子,小胖子是蒋睿宸!” “乖!”宁安嬉笑着捏了捏蒋睿宸肥嘟嘟的脸,递出了一只鸡腿,回头神色得意的扫过苏启几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老成样。 “哈哈,小胖子,告诉二哥!”宁安指着被云雾缭绕的参天古树叱喝道:“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如同小丑在嘲笑,彻底让宁安石化在苍茫古树之下,他哪里会想不到小胖子不给苏启面子明显是不明其中道理,有点二,此时他却比小胖子更二,二的让人忍不住,不对,是根本不想忍的大笑! “哈哈哈” 活力的青春在这笑声中如同调皮的精灵,回荡在古树幽寂之间,惊动一只只小麻雀拍打着弱小的翅膀朝着未知的蓝天白云飞翔而去。 少年不正应该如此,有英雄梦,有活力,初生牛犊本来就应该不怕虎何必强求其一定要怕虎?天行的少年不怕虎,而且他们有打虎的能力!这便是天行的少年,他们骄傲却从来不自负。 第三章 苏启的箭 嗷呜 恐怖阴森的狼啸声在幽暗密林间传荡,凄厉,有些可怜,不过更多的却是让这幽暗显得恐怖,好似走到墓地一般,自然而然让人打寒颤。 这是蛮荒边缘的荒狼,一群被魔气所感染迷失了自我的可怜野兽,只有本性的杀戮支撑着躯体,行尸走肉。 身体端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例无虚发! 嗖! 寒光凌厉,式如闪电,破空瞬息,噗铿 利箭势如破竹,噗的一声穿透荒狼头颅,威势不减,狠狠撞击于五米之外黑耀岩之上,撞开火花,箭身狠狠插入黑曜岩中,箭尾剧烈颤动发出嗡嗡之声,似乎在不甘力量被这岩石所困! 五道身影瞬息间出现在荒狼之旁,苏启神色冰寒,径直而去,从黑耀岩中抽出完好无损的利箭,随即其手中光华一闪,利箭自然消失不见。 “第五头了,那貘熊应该在蛮荒外围照成了不小的影响,这些荒狼都暂避其凶芒!”苏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看来玄冰冻的陷阱对貘熊照成的伤害不小,加快速度!” 宁安等人神色略带些兴奋,脑海中似乎回绕起了少年英雄此话,嘴角上翘,显得有些得意之色。 “切记不可大意,貘熊可是高级灵兽,力量不可小视,尤其是其可能掌握了脑海中传承的技能,小心阴沟里翻船!”苏启声音颇为严肃,凌厉的神色扫过一脸兴奋的宁安,眉头微皱,有些不放心。 “安了大哥,兄弟几个又不是会尿床的小屁孩,区区貘熊!我五兄弟手到擒来!” “大哥放心,我们心中有数,不会大意!”程俊拍了拍程洁肩膀:“切记听大哥指挥,不要胡乱行事!” 程洁用力的点着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双手捏紧,兴奋之中显得也有些紧张,“巅峰灵兽!巅峰灵兽!我程洁不会退缩的!” “啊!我草!”宁安,抱着脚纵身跳起来,痛苦的嘶吼着“该死的,大头胖,你不知道你力量多大吗?二哥的脚都要被你踩烂了!” “我不是尿床得小屁孩!”蒋睿宸狠狠的瞪着宁安,一字一句,阴阳顿挫,胖嘟嘟的稚嫩脸装作发怒的样子,看着倒是可爱的很。 不过他的确在发怒,而且做出了很愤怒的样子,当然,这也只是发怒他却不会生气,这便是蒋睿宸,有些无脑有些傻,很纠结自己尿床的事情,会怒但是却不生气,一个可爱的小胖子。 尿床可是他心中的痛,二哥老是提起不是想让我揍他的节奏吗?既然如此,我可不能留手! “你啊,就是嘴贱。”苏启哭笑不得,劝说道:“好了,都不要闹了,好好的严肃气氛都被你们打乱了,我们” 吼!吼! 轰隆!轰隆!轰隆! 凶残的吼叫,如同炸雷,炸烂了幽静,轰隆的巨响彻底把古老森林炸醒,惊弓之鸟纵然而飞,显然那巨大的吼叫十分恐怖,它们只有觉得远离此地飞跃在天空之中才能安全! “不对!” 苏启眸间闪过凌冽,两声吼叫截然不同的声音说明还有另一头灵兽 出现另外一头灵兽可就十分不利,他们有绝对的力量面对受伤的貘熊,但是再加上另外一头灵兽凶险太大! 嗷呜!嗷呜!嗷呜 没等苏启做出决定那一声声凄厉的狼啸从他们身后接连起伏的传荡,凶残恐怖!饥饿的,残忍的! “荒狼群!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荒狼群!”宁安面色微变,手中寒光一闪,一柄漆黑如墨的古剑出现在手中:“看来今天注定倒霉!老子们杀出去!” “杀!区区狼群有何惧!” 啪! “唔哥,你打我做啥!”程洁显得十分委屈,眼泪汪汪,自己哪里做错了嘛!男儿便是要有冲劲嘛! “听大哥的,形势不对!有蹊跷!” “走!”苏启没有多说什么,接连起伏的狼啸中至少有不低于二十头的荒狼,二十头荒狼肯定有狼王,狼王算的上中等灵兽,再加上如此多荒狼,硬碰而上绝不明智! 苏启头也不回的朝着林中那两声凶残巨吼所在地冲去!步履如风,速度极快! “风起!” 程俊,程洁体内灵气聚集,手捏法决,随即指尖画着一道道符篆,一股莫名微风一吹带动清香,符篆瞬间没入大家身体之中!几人只觉身体一轻,脚下有风,速度瞬间提升一大截! “宁安,程俊!照顾好他们!朝着貘熊那里跑!记住,不可正面战斗!” 苏启,冷静下令,随即纵身一起,脚下灵气涌动,吸住树身,迅速窜上巨树,神色冷冽的注视着幽暗之中那一个个幽绿光芒!它们来的十分迅速,距离蒋睿宸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以这速度,片刻便可追上蒋睿宸! 宁安放慢速度紧紧跟在蒋睿宸的身后,手持古剑,一脸严肃,他虽一天嬉笑,嘴贱,但是他的兄弟就算拼上这条命他也不会让其受到任何伤害!兄弟我可笑,我可欺,但是他人?不好意思,吃老子一剑再说! 这是宁安的原则,同时也是苏启,程俊,程洁的原则,天行少年的原则,不过不也正是好兄弟的原则? “大胖头,跑快点!你不是一直好奇女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吗!要是你追上程洁,下次去偷看隔壁花姐洗澡我们就带你去!” “偷看花姐洗澡!”未知却不让其知道的东西可是撩人的很,大头胖可是纠结了一年了,但是苏启几人就是不准他去,此时听到宁安说的话完全就是打鸡血一般,大头胖怒声吼道:“该死的程洁!你等着!不追上你我誓不为人!” 显然,大头胖是不知道誓不为人到底为何意,不然嘴角也不会露出得意的笑容,也是傻的天真。 大头胖双眸通红,身体上冒起一丝丝血红光芒,他怒吼着,脚下速度却是快的如风一般,朝着程洁拼死命的追去。 “哈哈,大头胖,就是要这样的气势!” “大头胖,你程洁爷爷就算让你一条腿你也追不过!” “啊啊啊!程洁!不超你我誓不为人!” 看着嬉闹中的关心苏启嘴上笑道“乱来。”但是心中却是很暖,随即扭头望着迅速靠近的荒狼,神色冰冷,身体端直,站在树干之上,取出玄铁炼制的弓箭,架箭从容,拈弓得法,弓满如月! 双眸如电,锁定最前方那两道拳头大小的幽暗绿光! 嗷! 声音远在百多米之外,不过一股肃杀之气已经回荡在幽暗之中如同地狱中嘶吼的幽灵,传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苏启嘴角微微上翘,显得有些邪气,不过神色中更多显露出的却是一丝不屑。 修长的手指握紧纯黑色的弓,这弓黑的只能用黑来形容,似乎只有这修长白净的手才能握紧这黑,紧的如同即将奔腾而出的烈马。 手指微动,也只有这修长的手指才能触碰到紧绷弓箭的箭头,轻轻一点如同蜻蜓点水,随即白净的手重新有力的握着这弓,一切做的如此的自然。 似乎什么都没做,苏启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这丝光亮并不来至眼,而是来至被其修长的让女生羡慕的指尖所碰之处。 玄铁的箭头有一丝丝黑气在环绕着,似乎被下了符篆,一股阴暗在箭头隐藏着,那是毒蛇,丛林之中最为恐怖便是这些毒物,最为阴狠迅速便属蛇。 苏启握着不是弓箭,握着的是毒蛇,刁钻的毒蛇,显然在锁定食物,正准备借助苏启的力量让自己觅食之时更加凶猛! 嗷! 巨大的黑影,从阴影中冲出,低沉阴冷的吼叫标示着困兽出笼的凶残,自然这凶残需要血与生命来浇灭。 高达三丈的身躯,黑黄的毛发如同枯草一般随风摇曳在风中,四足强壮,充满力量但是与浑身的毛发看起来显得如此不搭。 强壮为生命,枯黄毛发是死亡,这便是荒狼,介于一种死却又生着的凶残灵兽。 它是狼王,骄傲,嗜血,幽绿的眸中有一丝血红,明显很暴怒,它需要血,对于荒狼来说血肉是活力,只有血肉才能让它更强壮,不会被死气侵蚀的最终化为枯骨! “那么,不好意思。” 苏启嘴角上翘微微一笑,右手指尖轻微一松,显得很惬意,似乎很享受指尖与弓箭分离的那瞬间,笑容很邪,他起身,双膝微弯,如同紧绷的弓。 轰! 强大的压力把如腿般粗壮的枝桠压弯,达到一个极致,如同弯月一般,随即猛然反震,借助这反震苏启身子如同弓箭射出,猛然冲向远方。 苏启并未回头,不是他自负,也不是他觉得这一箭而去不能照成任何伤害,他自信,他射出的箭绝对不会放空,因为这箭出自他手。 幽暗的光华如同夜幕中的鹰,隐藏在黑暗,丝毫不被发现,但速度却恐怖,一定是出手便是啄下你一块肉! 如蛇如鹰,这一箭岂会放空? 狼王示威的吼叫还未来得及传荡幽暗便瞬间停顿,似乎被一颗巨大的鹅卵石堵住了喉咙,顿时发不出声。 狼王感受到恐怖的危机,兽,天生对危机便敏感至极,更何况生活在蛮荒天天与死亡接触的狼王! 躲?它能明白被锁定,明白那如鹰如蛇般的勇猛凶残!如何躲得过?所以它抬起了前爪,也只能如此,只来得及如此,用自己坚硬的利爪去迎接势如鹰蛇般的凶残! 泛着银色寒光的箭头带着呼啸与狼王冰寒坚韧还带着泥土的利爪撞击而上! 狼王显然对坚硬如玄铁的利爪十分有信心,不过两者撞击之后箭头之上却是骤然传出一声嘶哑尖啸! 是猛禽的嘶吼!箭头之上的一丝丝黑气骤然爆发而起,化作无数黑光包裹坚硬的利箭猛然旋转起来! 空气被撕裂咆哮,那是急速的旋转后产生的强大力量,这瞬间的爆发如同急速奔腾的烈马狠狠撞击而上! 这瞬间根本不是一支箭,而是一柄沉重的黑色巨锤,强大的力量卷起狂风,刮起了无数枯黄的叶,落叶随风而落,略显秋悲之意。 狼王的利爪被这股爆发的烈马猛然撞开! 黑色的光芒如同迅猛的猎鹰,发誓要啄下狼王的一块肉,同时也做到了,如寒风般猛烈的吹入狼王幽绿的眸子,溅起浑浊的鲜血,好似燃烧冒着黑烟的烈火,又如同泼墨般散开在这幽暗的空间之中。 第四章 好大一个坑 轰隆!烟尘随着一阵阵卷起的强风瞬间朝着上空卷席而去,重新卷起那些还未落下的缤纷黄叶,让这枯黄的秋意更加显得凌乱,就好似一副秋风吹,烟尘卷落叶,秋意萧瑟图。 在这秋风萧瑟中,那道灰黄的身子略过了秋叶烟尘,狠狠摔倒在地,巨大的身体推动泥土,碾压出一条泥泞的路,直到狠狠的撞在远处十人合抱的古树之上溅起无数石块如同箭雨般朝八方激射而去,响起阵阵破空呼啸! 石块飞溅的呼啸,压过了秋风卷席落叶沙沙,而之后,那一声声惨叫让这秋意更添了一丝凄厉。 嗷! 嗷 后续疾驰而来的普通荒狼被激射而来的石块击中,皮肉如同被炸开一般,还有枯黄碎裂的黄叶,融在了那烂开的血肉之中,如此血腥,一头头荒狼随着痛苦嘶鸣倒在地面翻滚!把硌人的石块挤压入了潮湿的土地,把枯黄的秋叶碾轧成了一丝丝碎渣。 有两头倒霉的荒狼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黑,痛苦,那是皮毛被技术最好的剥皮人剥下,血肉裸露在寒风之下的痛苦,它们栽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虚弱的低鸣,痛苦无力!只有那一片片黄叶落在它们身上,略微能看到起伏才能明白它们在痛苦的挣扎着。 “嗷呜!” 反应过来的狼王从带着黄叶,蠕虫的泥泞中爬起,右眼被一支黑色的箭插入,不停有鲜红的血液流出,十分狰狞,痛苦使得他低声嘶吼,喘着粗气,愤怒,那吞吐的一口口白气此时如同一丝丝血色暗红不停围绕着狼王! 它浑身死气环绕,瞬间包裹黑箭,猛地抽出,任由血色飞溅如花,飘洒在了秋叶上,带着那不甘落地的秋叶,随着哀嚎,跌落到了尘埃中。 它仰头吼叫。 野性之下,愤怒无比,只有杀! “嗷呜!” 狼王的命令!捕猎!它们就是最为杰出的猎人,奔腾在荒林之间,掀起落灰尘,发出阵阵愤怒咆哮!在幽暗中如同幽灵般穿梭,如利箭般迅猛! 接连起伏的狼啸让苏启神色一愣,眉头微蹙“这狼王倒是有些智慧。” 狼王控制狼群往两边形成包围圈,并未直线追逐,既然知道暗中有一个善用弓箭之人,直线追击无疑是嫌自己死的太慢,荒狼本就急速,往两边包围也浪费不了多久时间,同时远离了暗中弓箭威胁。 不过苏启倒也乐于如此,他的本来目的便是想要降低荒狼的速度让他们在荒狼追上之前赶到貘熊与另一灵兽战斗之地。 灵兽也是兽,在这天地间吸收灵气壮大己身成为更强大的兽而已,它们强大的同时野性也得到释放,对于领地之争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同时它们有一定的智慧,受伤的貘熊,一头未知的灵兽,狼群 这一切单独来说风平浪静好似那无风落地的黄叶,但是如若放在一起,啧啧,苏启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以灵兽已经稍微开启的智慧与更加疯狂的野性,不来点惊涛骇浪,不来点狂风吹,黄叶舞,实在对不起这兽字一说啊! “如若能坐山观虎斗倒是算的上坑到下家了,啧啧” 嘴角翘起,那微微邪气的笑容如若被宁安等人看到定会幽幽叹气,要知道每次大哥露出这样的笑容那肯定就是要坑到下家啊!不过坑人嘿嘿,宁安可算的上苏启的最佳搭档。 老话说的好,大哥不闹二哥不跟,大哥二哥一起坑人可是让大头胖等人都心惊胆颤!每次他们心中倒也有感叹“还好是自家兄弟!”不然估计他们都要鸡犬不宁了! 苏启在高空林间跳跃,以灵气吸附在脚底这样跳跃倒是非常快,好似在悬崖上敏捷的羚羊,快而不乱,稳如泰山,很快便追上了宁安几人。 “大哥!呼没问题了?呼” 蒋睿宸咧着嘴,大喘着粗气,满头汗水,刚想停下来只听程洁笑骂道:“大头胖,不行了是吧?不行就承认自己尿床,小屁孩尿床又不是什么大事,别憋在心里,哈哈,小心憋傻了一辈子都离不开尿床,哈哈。” “该死,程洁,我蒋睿宸今天一定要压扁你!啊啊啊!压扁你!” 停?可不能停下来,程洁明白身后的凶险,不能让蒋睿宸有丝毫放松! 程洁带着蒋睿宸往前奔跑,宁安与程俊却是放慢速度与苏启汇合! “如何?” 宁安与程俊神色都有些严肃,与貘熊争斗的两头灵兽就已经够呛,现在追击而来荒狼群,形势严峻! “水镜像。”苏启盯着远方,神色略有些玩味:“你们忘了?灵兽始终没有脱离兽性。” “嗯?” 宁安与程俊稍愣片刻,随即却是眸中一亮,相互对视一眼,嘴角上翘略带坏意,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苏启的招牌笑容。 “嘿,小程俊,不错嘛,竟然能猜到大哥的心思,看来以后我们天行二坑又要多一人了!嘿嘿,大哥,要不回去我们去偷看花姐洗澡去吧?这次带着大头胖与程洁,让他两个去见识见识!” “说些屁话!”苏启狠狠瞪了宁安一眼,冷声道:“要是被蒋叔的竹条抽,你他妈别往我家跑!” “哈哈,玩笑话,玩笑话!自家兄弟,我们的原则坑天,坑地,坑人但是不坑自家兄弟!”宁安打了个哈哈错开了这个话题,开玩笑,天行里的那些变态长辈,那一竹条抽下去怕是要被抽成赖皮狗了,可不得,可不得! “切,你宁安也会怕的?青阿姨可是我们天行公认的第一美女,她一出现蒋大叔岂敢放肆!” “你爷爷的,你可不知道,每次我老妈出马之后回到家可比被蒋大叔竹条抽了还恐怖!啧啧,想起来就害怕,要不是遗传了我老妈的美我差点都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 “” 欠抽啊!这个宁安自恋的让人想抽他!苏启和程俊在心里早已握着带着倒刺的皮鞭把宁安抽了数遍,相视一眼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宁安咧嘴一笑,看着两人抛了个媚眼“两个小帅哥,不要嫉妒哥的帅,哥只是个传说!” “程俊,你程家拿手的引雷秘术你学得如何?” “嘿嘿,大哥,多的不说,引动几道雷劈人我还是做的到得!” “嗯,记住,给我劈!只要劈不死大哥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啧啧,大哥,你知道这秘术非同一般,我可拿捏不好,不怕不劈死,就怕”程俊突然神色一变,十分委屈,如同一个大姑娘般幽怨的望着苏启:“大哥你坑我!劈不死就是坚强的后盾,劈死了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青姨剥我皮啊!” “咳咳,口误,口误,劈死了大哥带着你跑去大唐去,大唐的书院牛逼的很,应该能震住青姨。” “大哥,你坑我!” “你大爷!”苏启愤怒道:“我哪里坑你了!大哥不是说带着你一起跑吗!” 程俊神色有些扭捏,那样子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都要流泪了。 说好的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是这也太坑了吧,程俊难过说道:“我我打不过二哥啊!大哥,你说说看,你这不是坑我是什么?说好的坑天,坑地,坑人但是不坑自家兄弟的啊!” “额”苏启想说些什么但是觉得喉咙如同被鹅卵石堵住了,卡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很是无奈。 相比之下宁安那个笑容如同夏日的向日葵,笑的如此灿烂如此坏,如此夸张,夸张的又要引起众人鄙视了! “哈哈哈,不错,好大一个坑!哈哈!” “啊!大哥!你踢我做啥!” “程俊,你这贱人,坑你的是大哥,你再电我一下试试看!小心哥剑不留情!” “啊!疼!啊!屁股啊!啊!啊!” “呜呜两位哥,我错了!” 痛苦的嚎叫听的程洁与蒋睿宸打了个寒颤,生怕跑慢了被追上来的宁安牵扯进去,全都拿出了吃奶般力气拼命往前狂奔!带动漫天落叶尘土,笼罩了身后那哀嚎的可怜孩子…… 第五章 意气风发的少年 “嗷” 压低声音的嘶吼,如同喉咙中有一口浓痰堵住,嘶哑难听,好似孤魂野鬼在嘶叫一般。 狼王示意狼群放慢速度,它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在前方酝酿,众多灵气似潮水般的朝着一个地方聚集。 狼群中迅捷的奔走出两头比其他普通荒狼大了一倍的荒狼,它们与狼王聚集在一起,一前一后形成包围攻势朝着前方谨慎走去,坚硬的利爪与泥土,石块摩擦发出轻微的噶擦声,稍微一用力那石块便被碾压成颗粒,力量十分恐怖。 小心翼翼,它们是最有耐心的猎人,朝着前方包围,身后的二十几头荒狼也是小心跟上,不过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深怕惊动前方的猎物! 狼王身子骤然一紧,左眼闪过一丝凶煞光芒,身体似乎有一道火蛇,从脚底蹿到身体各处,最终蹿到其脑中,蹿到那还沾染着鲜红血液的右眼,本来合拢的伤口在火蛇的冲击之下再次裂开,留下鲜红的血液。 狰狞的面孔,锋利的獠牙,独眼,溢出的鲜血,凶残,仇恨,极度的负面情绪如同利箭狠狠的刺入狼王的心脏。 那陌生却如此熟悉的背影,稳如泰山,捏弓自如,拉开的满月,即将射出的黑箭,此时这片天似乎安静下来,只有无尽的嘲笑传来,嘲笑声如此刺耳,如同一根根针刺入狼王的毛发,皮肤,甚至刺穿了其血管,一丝丝鲜血从皮肤溢出,显得如此恐怖。 痛楚无疑是刺激愤怒最好的调料,对于狼王来说也不例外,痛楚之下的狼王如同是被人用火点燃了毛色苍黄的尾巴了,痛的惊呼一声朝着那拉弓之人便是猛然冲去。 狼王一动群狼咆哮,声势浩瀚,奔跑的轰鸣,震动大地,泥土飞溅,野花碎裂,一股腥臭的腐尸味道夹杂着野花野草的芬香传荡,有些怪异,不过往往有香不就有臭?虽然怪异却也显得自然。 随着这自然片刻间,随着狼王全力冲撞,血本大口,尖利獠牙撕碎了那拉弓之人后如同泡沫一般彻底碎裂! 呼! 突然来的狂风吹的太急,不自然到了极点,这幽暗林中出现狂风呼啸无疑是火山岩浆中出现凡人游泳一般,叫人哪能相信? 狼王显然就是十分不可思议,不仅仅是狂风,而且他尖牙之上有着油腻滴下,带着孜然,盐巴还有鸡肉的香味,这味道断然是美好的,但是这不是它想要的味道,它想要的是撕裂血肉咬碎骨头的脆感!那种鲜血淋漓撕裂仇人的痛快! 怎么会是烤熟的鸡腿?虽然它不知道鸡腿,更不知道烤熟的鸡腿撒上孜然与盐巴的美味,但是显然它被戏耍了,它愤怒的吼叫但是止不住身子! 冲击的惯性被那突然急迫刮起的狂风呼啸加强,犹如一颗滚落的巨石般狠狠的朝前砸去,翻滚,碾压,那威势实在恐怖! “兄弟些!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 苏启叱喝着,便是信手拈来,拉弓满月,黑箭窜出如蛇如鹰,箭出如风,封喉之箭,不见血自不退,一头普通荒狼甚至连痛苦嘶叫都未发出便被一箭贯穿头颅,轰然倒下,带着惯性撞像一旁的巨石,撞出一个恐怖的凹陷! “大哥,你又坑我们,打死了算你的,我们的功绩呢?你别想一人独吞!”程俊显然刚刚被苏启坑怕了,一字一句可都细心听进去了,看吧,这一听就发现不对劲了,可不能被大哥坑了! 说是说可做又是另一回事,程俊可不会忘了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对于一个同样喜欢坑这一词的青年可是非常乐意见到此刻的情景的! 程俊,程洁两兄弟相视一眼,神色骤然变得严肃。 “古有符法,以血为引,以灵为基!” “符凝天力,万法莫测,通天彻地!” “风!风起云涌!”程俊右手指头轻轻一弹,一滴鲜血飞出,手捏法决随即食指伸出,沾着鲜血迅速在空中画出一道隐晦难懂的图案,只见古字“风”隐约闪现,顿时狂风大作,轰隆作响。 “火!火动燎原!” 同样的手势,同样的方法,只是画出符文不同,符文隐与天地中顿时一股轰隆咆哮而出!烈火焚烧! 风火相遇必成势!风火之势可通天! 两人力量必然是不可通天,但是这风火相遇无疑让两者威力成倍的疯狂增长!瞬间便卷席了方圆百米,那烈火燎原的疯狂吞噬如同愤怒的野兽,肆意的破坏燃烧这百米空间一切! 荒狼最为惧怕的便是火攻,此刻火如同狂风一般卷席而来顿时引起慌乱,此时的它们根本顾不上狼王一开始的命令拼命往前冲出,此刻哪还有一丝狼样,完全就是落荒而逃的狗,那嗷嗷的嘶叫,混乱的奔跑,甚至还有被石块绊倒的。 稍微慢上一步的荒狼被火焰那么轻微的飘然而过瞬间便如同被海浪扑打,那火焰如水一般瞬间侵蚀这头倒霉荒狼全身,不到片刻,凄厉的惨叫便黯淡消散,音灭狼死! 凄厉痛苦的嚎叫比叫魂还要难听,甚至带着一丝恐怖悲凉之感。 不过这兄弟几人似乎习以为常了,痛苦的嘶吼丝毫不能让他们的心荡起丝毫波澜,不是因为冷血,而是一种必然,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们是猎人,如果猎人没有杀死猎物的心必然被猎物撕裂成碎块成为美餐一顿。 他们很清楚自己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们不是娇生惯养的贵族,不是看到血会吓得苍白的无知少年,在危机重重的蛮荒外围见血似乎就是常见的事情。 猎物的血,自己的血!苏启见得太多了,第一次他与宁安被老爷子赶入蛮荒之时他们便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天启大陆是个缤纷多彩同时危机四伏的世界,妖,魔,修士,荒兽,等等,强大的人实在太多。 老爷子把他和宁安赶进蛮荒外围之时说过一句话“人生可平凡,可精彩,我不强求你们。” 平凡?开什么玩笑?天行出来的人怎么能甘于平凡?要成为少年英雄的他们必定是要在天启大陆横着走的人!坑天,坑地,坑人,这三坑的口头禅可不是说着玩的!想要坑强者自然必须要成为强者!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说的可是非常好,苏启就觉得这句话是形容他们几兄弟的,不是自恋,也不是自傲,因为只有从少年开始努力才能变成英雄! 五人,后天凝血境界,若有外人知道五个十几岁还在凝血境界的少年说自己是少年英雄那必定是嘴中咀嚼的青菜都会喷出,还会一边擦拭着嘴一边嘲笑:“枯朽的柴火如何逢春化作苍天巨树?可笑,可笑。” 但是若有人知道五个十几岁还在后天凝血境界的少年在这蛮荒外围混的如鱼得水他们必然会惊叹“这一定是书院,玄天观,各方势力培养的厚积薄发的天才少年!佩服,佩服。” 人哪,就是这样,众说纷纭,所以要坚持一个本心,苏启有一个本心,苏启的兄弟们也有一个本心,那便是“鱼我可得也,熊掌我亦可得也。”这并不矛盾,只有你有强大的实力,一切都可是你的。 少年嘛,英雄嘛,鱼啊,熊掌啊,的确,少年不就应该意气风发?少年不就应该有如此的梦与实现梦的勇气吗? “一身能擘两雕弧。”苏启骤然大声喊道!意气风发! 安宁手中古剑微颤,心中有激情在燃烧,大声笑道:“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程俊神色严肃,望着眼前火焰,似踏入那保家卫国的弑杀战场,面对敌人,一声英雄愤慨!拔剑刺去! 吵嘴的程洁,蒋睿宸两人反常的安静下来,一种烈火在燃烧他们的心,似乎英雄,少年,兄弟,这一切在编写着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梦。 稚嫩的面孔,稚嫩的声音,但是有他们听得懂的激情澎湃,涨红的脸,叱咤的吼“纷纷射杀妖魔怪!” 第六章 此为坑 意气风发的少年,高昂的诗句,凄厉的惨叫,似乎格格不入,不过也是相对,此时对于苏启几人倒是心情愉悦,因为他们在坑人,不对,是坑狼! 此时的狼王在风卷残云之下稳定了身影,四足猛的抓住地面,激起无数石块飞溅,硬生生的踏出一个三米坑洞,它昂头愤怒的吼叫,神色中不甘,警惕,望着眼前情景若是非要说些什么恐怕只能用人类的欲哭无泪二字形容了! 将近三丈高,站起身子如若巨岩的貘熊,浑身棕毛炸起,褐色稠密的毛发之中留下丝丝鲜血,巨大熊头歪歪斜斜的扭动着,龇牙咧嘴,仔细看去那尖牙缝隙之中还有棕黄的毛发连带着血肉,貘熊咀嚼两口咕隆一下吞入肚中,斜眼望着狼王,眸子中十分愤怒! 貘熊的对面是一头很普通,应该说看起来很普通的森林之王,虎,云从龙虎从风的虎,它的大小,样子根本与普通虎毫无区别,但是它能站在貘熊的面前便足以说明了其很不普通。 貘熊可是高级灵兽,能与高级灵兽一战的自然不是弱者。 “咦?”苏启微微皱眉,刚刚有一丝错觉,他竟然感觉那虎发现了自己,那眸中的光似穿越狼群,穿越幽暗看到了自己一般。 这丝错觉瞬息间被如雷般的吼叫打破,雷声乃怒,怒气冲天! 这怒自然是三灵兽中最为强大的貘熊!两强之争突然冲出无数荒狼,挑衅?貘熊心中也只会出现挑衅二字!区区一个荒狼王,中级灵兽,挑战自己的权威? 找死!哪怕是狼群! 貘熊后背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疼的大声的怒吼,巨大的声浪带着无形的气浪瞬间卷席狼王而去! 威吓! 不过此时的狼王能退?狼群虎视眈眈之下若狼王退它这狼王也到头了,不过接下来发生了一件神秘事件,让其想退也无法退! 就在其低声嘶吼的那瞬间狼王嘴中骤然刮起狂风,那带着口水粘液,腥气油脂的鸡腿瞬间飞出!化作一道黑影,迅速的谁都未反应过来! 狼王蒙了,貘熊蒙了,只有不知情况的狼群愤怒的嘶吼着,这是它们王的骄傲,王不惧貘熊,既然要战,狼群无惧! 尼玛,坑爹啊!此时瞪大了独眼的狼王心中那个恨啊!心中那个怒啊!如同是被冥河中的厉鬼咬了一口,那眼神,那浑身竖起的毛发,啧啧,让人不敢想象! “噗” “大哥,你这招真坑爹!那貘熊被如此恶心的鸡腿一砸,不砸死狼王才怪!” “啧啧,按照我的说法大哥应该让程洁在鸡腿之上制作一道火符,火烧貘熊才是更为刺激,说不准等下还能吃到烤全熊呢!光是想想就口水流下三千尺啊!哈哈!” “啥?烤全熊?大哥,我不要熊掌了!我要烤全熊!蒋睿宸要烤全熊!” “咳咳,等着,等着,待会带回天行烤去!你们要多学学,知道这叫什么吗?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大哥,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在坑狼王吗?善之善者也是什么鬼东西?是说我们坑狼王我们很善良吗?”蒋睿宸手中鸡腿都忘记咬上一口似惊呆了一般望着苏启,似乎还在很认真的想着这其中的意思。 “善善良你妹,你不要和我说话。” 苏启直接选择了无视,多么好的说法,善之善者也啊,自己多么睿智,怎么一到大头胖嘴中就变味了,好似发霉的土豆又酸又涩,更重要还发青难看。 “大哥,我” “闭嘴!不然别说烤全熊,哥连一根熊毛都不给你!” 有道是打蛇打七寸,这威胁人自然也要拿捏住七寸之位,你看,蒋睿宸一听到熊毛都不给立刻闭嘴,甚至连手中的鸡腿都不敢再啃,所谓一物降一物倒是有些这个道理。 轰隆!轰隆! 大战一触即发!貘熊浑身泛着土黄之光,如同滚石一般带着巨大的力量便朝着狼王冲去!这凶悍的力量狼王被撞上不死也得脱成皮! 狼王自然要退,其身后的狼群自然也不会傻傻撞上,暂避锋芒。 狼速度极快,自然不是熊能追上,这第一次冲击除了带起尘土飞扬,泥泞四溅外什么都没有,不对,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至少在地面硬生生的冲出了一条三米宽的土路,两米深,三米宽,长十米 “那熊真傻!要是宁安大爷是他,随便抱起一块巨石那么一扔,以这力量,这速度,绝对一扔一个准啊!一扔一个血肉模糊啊!” 轰隆! 似乎正要印证宁安所说的,貘熊抱起身前一个巨石便朝着最近叫唤的那头荒狼狠狠扔去,力量如此强大,带着剧烈的呼啸之声!嘭! “咦” 宁安瘪着嘴,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啧啧的笑了两声:“这力量,还是猛的哈,哈哈。” 此时的貘熊浑身如同被火点燃,燃烧了起来,原本柔和的土黄色光芒如同是炙热的火,耀眼,闪的无数荒狼眸子生痛。 稍微一愣一头荒狼已被貘熊举起,尖利的熊爪泛着银光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撕裂开了荒狼的身体,鲜血狂飙而出,奔腾在貘熊的身上如同火上浇的油让那土黄色光芒的火焰燃烧的更凶,更猛,如同燎原一般! 除了狼王没有任何荒狼能抵御貘熊的攻击所以狼王上了,跟随狼王的两头精英荒狼也上了。 短短时间两头荒狼毫无反抗便砸成肉饼,撕裂两半,它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狼王随着身上冒起的丝丝黑气身体胀大了三分之一,利爪之上被黑色的死气缠绕变成最为凶残危险的毒牙,狠狠的朝着貘熊的身体抓去! 黝黑的寒光一闪而过,两头精英荒狼已经扑到貘熊身上,凶残的獠牙,狠狠的撕咬,那是凶猛的攻击,它们便是用如此凶残恐怖的獠牙撕裂一切猎物! 血水聚集而成的浪花飞荡而出,绚丽的如同寒冬鲜嫩的梅,红,红的娇艳欲滴。 一头精英荒狼的腹部生生被划开一道半米长的伤口,血肉模糊,如同被街上的屠夫用未摩过的刀子砍出的肉末子,因为刀钝所以血肉沾粘如同被生生挤压变扁的。 飞溅的血梅后便是血肉模糊,硕大的肠子都淌出,白色,红色,看起来十分恶心。 貘熊也付出了代价,胸口被狼王死气弥漫的利爪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淋淋痕迹,无数黑气在上面残绕,化作一只只厉鬼在撕咬貘熊胸口上的肉! 于此同时其后背,一头与精英荒狼差不多大小的黄色身影闪过扑到其上,是虎,虎从风,速度极其快,只看黄光闪过瞬息便退去。 貘熊后背被撕咬下一块血肉,撕扯下了米长的皮肉,如同被剥去皮的西瓜露出其中鲜嫩的红肉,不停留下嫣红如同泼出的水,飘散在天空,被阳光照耀,倒映出无数血光闪烁的光。 貘熊愤怒,狼王遭殃,虽然它退的快但是依旧被那厚实的熊掌拍在背上,拍出了一个凹陷,拍飞出去,如同短线的风筝,摔了一次,飞出去,再飞出去,直到力量消散狼王已经地面撞出七八个三米坑洞,撞倒了七八棵铁松木,撞散了无数松叶,飘散的如同迎秋的风。 另一头精英荒狼直接被貘熊扭断了脖子,它依旧不解气,不停撕咬着荒狼的尸体,撕扯,血肉,吞食,不到片刻貘熊便真正成为一头血熊,狰狞的如同血海中走出的凶兽,它似乎千年未进食一般,疯狂的撕咬吞食着眼前荒狼的尸体。 一道清风刮起,随后清风便不再清,刮起了一丝丝血色,刮起了浓郁的血腥,飘散,传荡在四周。 第七章 一字为攻 带着血色,带着血腥的清风吹过之后再次吹起了一道清风,这道清风比较急促,好似雷雨将至黑云密布前的最后一道清风,急促的带动飘落的铁松木树叶如同龙卷一般朝着貘熊卷去。 一道黑影,骤然出现,顺着这急促的最后一道清风化作一道残影瞬息远去。 这道急促清风的目标是貘熊,这道黑影的目标同样是貘熊,清风的速度极快,黑影的速度同样快,两者相辅相成速度更快,风难以琢磨,清风瞬间化作狂风! 疯狂撕咬着着荒狼尸体的貘熊身子猛然一抖,它坚硬的如同钢铁瞬间撕裂荒狼的利爪举起遮挡在了自己右眼前。 貘熊是侧对着那道化作狂风的清风,它感受到那狂风中夹带的强大力量,那股力量并不能威胁自己的生命,所以那道黑影选择了攻击它的右眼,侧面的右眼是一个死角,一阵风就算急促的风它也并未在意,毕竟再急促也只是一道风而已,最多不就是吹动毛发而已。 不过当这道风近了,当这道风化作狂风,当貘熊感受到那股力量已经很晚,晚到它只能勉强抬起厚实的熊掌用利爪去阻挡。 利爪,熊掌,貘熊最强大的攻击,如若用来防御同样也是最强大的防御。 黑影显现了,那是一支箭,漆黑如墨,玄铁打造,不择不扣的玄铁箭,泛着黝黑光亮的芒,催促着狂风猛然撞击在熊掌之上,利爪之上。 这一箭的力量貘熊觉得自己的掌自己的利爪应该能挡住了,就算有那狂风催促也应该能挡住。 可惜这不是一般的箭,这是苏启射出的箭,苏启说过自己的箭是蛇,是鹰!蛇擅于隐藏,如若不在真正攻击之时隐入黑暗踪迹难寻,鹰,迅猛,鹰如若锁定目标俯空而下必然一击必杀! 蛇与鹰,两种极端,却是两种迅猛,接连一起碰触的火花也必然是璀璨。 箭是特殊的箭,因为箭尖上沾有苏启的血形成的符篆速度更快,隐藏了声音,消音的箭,多么美妙的无声胜有声。 苏启十分满意自己射出的箭,一直都是这样。因为不满意他就不会松手,如此简单!就如同孩子满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酒徒满意自己的酒葫芦,屠夫满意自己的屠刀一般,他满意自己射出的箭,美妙的很。 这一箭如此满意,如此完美,苏启看着自己满意的那支玄铁箭,如蛇,如鹰般盯死了貘熊的右眼,如风般吹入貘熊的右眼,不过这道风是寒风,是万年雪山上冰寒至极的寒风吹下,冰冷凄厉! 寒风吹起了血色的花,吹动了貘熊如山般的身躯,它跪在地上捂着右眼疯狂的嘶吼着,它疯狂的拔出那支玄铁箭竟然硬生生的折成几段吞入口中,用那尖利的牙硬是把玄铁箭咬碎,玄铁碎片夹杂着几颗碎裂的牙齿吞入肚中。 貘熊浑身燃烧了起来,土黄色属于大地的光芒转眼变成血红,貘熊疯魔了,兽性让它疯,失去无数岁月陪伴自己的眼睛,疼痛,燃烧了它最后一丝理智。 貘熊的速度变得飞快,这似乎是疯了之后理所应当产生的效果,人疯了恐怖,这熊疯了更加恐怖! 貘熊疯了,荒狼就遭了殃,它的速度太快了,直接赶上了荒狼甚至还要超越了普通的荒狼,力量,速度,血性,疯狂,都超越了,如何打?如何搏? 剩下的就只有围攻,狼王呼啸一声,此时它只能带头冲锋,貘熊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如若击杀貘熊吞了其妖丹,绝对能突破瓶颈,甚至打破灵兽冲击元兽都有可能! 只有突破灵兽凝聚妖元力后才能继续冲击,打破元兽境界成为妖! 妖,任何生物都能成妖,一棵草,一朵花,甚至一粒沙,一颗石头,一条鱼,自然包括这一熊,一虎,一狼,只不过想要被称为妖可没那么简单。 凝聚妖元之力突破本体限制,化作人身,这可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有些特殊产生灵智的生物可能修炼千年,万年才能化身为人,这是一个艰苦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他们对人类修炼者来说也是大补之物,它们百年,千年凝聚的纯净灵气足以让修行者省去几十上百年的修行。 人有几个几十上百年?有修行便有屠杀,从古到今自然如此。 人,得天独厚,这也是为何妖修炼到最后要化身为人,因为只有人才是最契合这天地之道。 有妒忌,有屠杀,这也是人与妖之间世代为仇的理由,很直接,不过仇恨这种东西也并没有太多深刻的理由,有血,便有恨,有恨之后一切就十分简单。 强大,狼王想要强大,就算黑暗中影藏了那该死的弓箭手它也要赌一把,击杀貘熊,抢其妖丹逃之夭夭!只要突破,眼前的损失算什么?有了实力就算百头,千头荒狼它都可以重新聚集,因为它是强者! “啧啧,这狼王要拼命了,看来这妖丹还真是勾引人啊,不对,是勾引狼,大哥,连你的威胁都不顾,看来狼也疯了,哈哈。”宁安摇摇头,似在欣赏,欣赏这疯魔之后的狂。 “兽始终是兽,就算有灵智后也始终是兽,毕竟未成妖始终带有兽性影响本心,如若是你我定然不会如此,这就是******的区别,不过” “不过什么?”宁安眉头翘起,略有疑惑。 “那头虎,有些不一样。” “区区一头虎而已,大哥,我替你拍扁它我们晚上加餐,烤全虎。” “再见!” “大哥!” “以后出门不要叫我大哥,我丢不起这个脸,你完全就是为我长脸的货啊!” 苏启自然说的是反话,这反话自然也是玩笑话,倒是没有多大意思,不过此时苏启心中有点烦躁,烦躁就要找些话来说说解解闷,开开大头胖的玩笑自然是妙哉。 不过苏启始终还是很严肃,因为搞不懂一件事情,如果只是搞不懂,苏启还不会如此严肃,因为此时他连搞不懂的究竟是什么一件事他都未想明白。 “你纠结什么?”一向冷静的程俊看着苏启皱眉的样子依旧冷静,不过心中却也思考起来,思考究竟什么事情让大哥都如此纠结。 “你指那虎?就算聪明些又如何?连貘熊都敌不过有何惧?我一剑而去定让其血溅五步!”宁安抖了抖手中古剑,神色傲然,区区一头虎,意思很明显,天行的少年何惧任何挑战? 说是这样说宁安却是朝苏启递了个眼色,左手隐晦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随即当做什么都未发生大声叫嚣道:“大哥,让我去!待我一剑灭杀了这蠢虎,我们天行的少年别说虎了,就算是一头龙也屠得了!” 苏启眸中一亮,瞬间便影藏起来,深邃的眸子中有一只鹰影藏暗中,低头的瞬间犀利中闪过肃杀之意。 “原来它真的看到我了。”苏启再次朝虎望去的时候正好迎上虎也朝着其所藏之地看来。 这次两双眸子才算的上真正意义上的对视,此时的苏启想通了自己并未想通的一件事情,神色骤然一紧,右手一拍腰间,灵气一闪而过,摸过腰上简单普通的袋子瞬间其手中便多出了一柄玄铁剑! 收回了弓,握紧了剑,此时苏启完全换了一个样,气势骤然一变,没有任何慵懒,没有任何嬉笑,也没有射箭中的那份满足优雅,严肃中肃杀之气骤然而生,只有杀过人的人才会有这股肃杀之气。 他与宁安都有这股肃杀之气,因为他们杀过人,而且不止杀过一个! 他喝道,只说了一字!为“攻!” 第八章 一件很简单的事 这一次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因为不能屈,因为苏启道出一字“攻!” 这一字很简单也很容易懂,说的直白一点攻便是打,只不过这个打是朝着要命的方向打,就像幽静的巷子里传出的厮打,争夺地盘的混混,用着手中生锈已钝的刀子砍向对方。 苏启用的是剑不是箭,少了那股子影藏起的凶狠反而是凶芒毕露。 朝着最近的荒狼冲刺而去,手中的剑平稳的刺出。 苏启的剑很直,直得如同他的挺直的腰,笔直的刺出夹带着浓郁的灵气,那玄铁剑的剑锋泛起光亮,如同瞬间开了锋,笔直的一剑刺出。 苏启不擅长用剑,所以明白剑藏于锋这个道理,锋自然是剑锋,所以他用最简单的方法,笔直的刺出,让剑锋与狼身产生最亲密的接触。 笔直的一剑之后却有数剑跟上,杀人的剑必定要快,只有快才能让人退无可退,宁安擅于使剑,所以他的手,他的剑都如此快,就算苏启先行出手,他的剑,释放的剑气依然能跟上苏启的节奏甚至能更快。 荒狼还未反应过来那柄笔直的剑已经刺破其皮肉,刺碎其骨头,狠狠刺入其腰间。 苏启的剑刺出了枪的感觉,这是宁安对苏启的形容,虽然苏启不善用剑但是他善于让自己的力量与剑的力量得到最完美的释放,如同他射出的箭。 苏启并未朝着荒狼的头刺去,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剑没有荒狼的快,所以只能找荒狼的身体,这个摆在面前的大目标,如同一米前的箭靶,就算一米我也射不中红心但至少能射中箭靶吧? 宁安的剑很快,剑气更快,凌厉的剑气还未等荒狼感受到身子上传来的疼痛便已刺穿其眸,眸流血之前那柄黝黑古剑势如破竹的刺穿其眸,刺穿其头,碎裂其骨,夺其生命。 两人的配合很完满,行云流水般的便结束了这一切,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就是这默契让他们能在蛮荒的外围生存下来。 这默契并不是天生的,是无数次的合作,毫无保留的信任。 正如当年他们第一次遇到进蛮荒捕杀灵兽的猎人,那猎人强大,比他二人联合起来都要强大,猎人想杀他们,如此他们自然也只能杀猎人,不死不休! 苏启用自己的身体,血肉,阻拦了猎人的剑,宁安的剑快,也只有宁安的剑能趁着这瞬间的时机刺穿猎人的心脏。 猎人的尸体很恐怖,宁安当时如同屠夫一般把自己的剑当做屠夫的刀把猎人剁碎,他以为苏启死了,他惊恐,无助,一边砍一边痛哭,直到被那微弱的声音叫醒。 自此后宁安拥护苏启为大哥,不为别的,就为眼前的大哥能为自己挡剑,就为那几乎可以说是用命去信任对方的信念。 荒狼呜咽两声倒在地上,没有更多的反抗,因为苏启和宁安的配合绝对不会让它能有任何反抗。 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都很满意,满意的是自己刺出的剑,满意的是站在眼前的人。 此时的苏启才算是真正的与眼前的老虎对视上。 也正是这时苏启才真正明白这只虎的不同,因为他从那双棕色的眸子中读出了属于人的想法,不是说虎真的是人,而是他的智慧达到了人的智慧! 当兽达到了人的智慧便是要成妖的表现,眼前的虎怎么看都不像那种要成妖的凶猛之物,不然如何会被貘熊打压到如此地步?为何找自己合作? 对,合作,苏启很惊讶,他竟然明白了这头虎的想法,他明白了它寻求合作的意图。 “这大千世界,奇妙的让人惊叹。” 苏启道出了这一句不是为了向这头虎表达什么,只是觉得惊讶,觉得这世界很是神奇,如此奇妙的事情怎么让自己遇上了呢?看来自己注定是幸运的人。 那瞬间苏启真有抓这头虎的冲动,不过想想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家找自己寻求公平合作,自己惦记人家的身体,这样总是不好。 再看看此虎隆起的腹部苏启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 既然合作,既然是公平合作,那就无法想太多,先解决眼前困局才是根本。 虎告诉他的消息很简单,很致命,四周有人,有很多人,影藏在暗中的狼,他们才是真正的狼,影藏的深便是要准备一击必杀。 苏启做了一个决定,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反手紧握着玄铁剑朝着貘熊便是冲锋而去,他冲的快,速度快,他此刻的心思也快,迅速杀掉貘熊! “杀!” 奔走之余苏启冷冷的道出此字。 除了蒋睿宸一脸兴奋其余几人都是神色微愣,不过并未表现出过多,而是听从大哥的,拿出自己最强大的力量,杀!大哥剑指貘熊,那便迅速击杀貘熊! 虎,奔走于苏启前,苏启行走于虎后,瞬间一跃竟然就如此骑上了虎,虎夹带着极强的冲击,敏捷奔走于貘熊之间。 宁安神色微变,脚下速度更快,他知道苏启想做什么,所以他刺出的剑便要更快,只有剑更快才能帮助苏启,这便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任何提示,只要看到对方想做什么他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协助。 大头胖咆哮两声,身子骤然泛起血光,一股带着这片大地独有的气息卷席在其身,这片大地是蛮荒,他身上有的是蛮荒的气息。 奔走的几秒时间大头胖的个头骤然增长了一倍有余,衣服都被其撑破,那些抖动的肥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膨胀,收拢,继续膨胀再收拢! 肥肉转化为肌肉是一种怎样的变化?大头胖此时硬朗的面容竟然带着一丝英俊,对于兄弟几人来说恐怕让他们觉得变化最大的便是这容貌二字,力量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大头胖变帅了,瘦了,不对,不应该说瘦,先前是胖那现在就是壮!一块块肌肉如同用刻刀雕琢出一般,显得如此完美,如此有力量。 不过的确也很有力量,蒋睿宸就是这样向前冲,如同一座小山,普通的荒狼如若靠近几乎就只有被撞飞的份,生死不知。 蒋睿宸就夹带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口中大吼道少年英雄,狂奔起来,朝着貘熊冲撞而去,蒋睿宸的攻击很直接,很暴力,如同巍峨雄山上滚落的巨石,带动阵阵轰鸣,掀起狂风,踏碎大地,飞溅泥泞。 蒋睿宸的力量很强大,很暴力,这便是体修的攻击,身体是最强大的武器! 本朝着貘熊撞去的身子在那片刻突然朝一旁移动,一旁正是游走在貘熊之前的狼王,狼王乐意更多的人攻击貘熊,他也见到,感受到这股力量朝着貘熊狠狠撞去,哪想到那道人影竟不按照常理出牌,连带一旁的它一起撞上了! 狼王就算速度再快此时也来不及退走,因为他的攻击方向正好与蒋睿宸冲击方向一直,就这样,很简单,随着一声轰鸣两者狠狠撞击在一起! 尘土飞扬,骨骼碎裂,狼王必然反击,但是它滞留在空中的身子却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狠狠朝前撞去,那利爪被这样一带动反击便显得有气无力,好似女人在撒娇一般只是在蒋睿宸胸肌之上流下几道红痕,显得如此暧昧。 轰! 再一次巨响,这次的巨响是狼王猛然撞击在貘熊之上,貘熊就算再暴怒,再强壮,在蒋睿宸冲刺撞击加上狼王巨大身体的惯性之下也只有不甘倒地! 貘熊愤怒的用利爪朝着狼王头颅拍去,就如同夏日的大力士抬起手掌狠狠的要把身前的西瓜拍碎,很果断心中也很坚定,一定要把眼前这可恶的西瓜拍碎。 避无可避,狼王恨,但是它没有丝毫办法,凭借本能它只能朝着貘熊最脆弱的颈部狠狠咬去,置身凶险之中只有击杀貘熊狼王才有一线希望,这头狼王很聪明,同时也做出了最聪明的选择。 虎如风般赶到,轻轻的如同一道风,不过这风却也是最为猛烈的风,是山顶之上刮过的如刀子般的风。 既然狼王挡住了貘熊如钢铁般的身躯那这道刀子般的风便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定要从貘熊身上撕裂下一大块足以致命的血肉! 于此同时虎背之上那道笔直的身影跳起,修长的十指紧紧相扣,握住剑柄,盯住了貘熊的另一只眼,剑势从上到下,借着坠力,借着身体重量笔直的刺出一剑,笔直的好似林中的老竹,宁折不弯,这是一股意,苏启也是顺着这股意刺出! 貘熊在倒下的瞬间,一切攻击都在空中,不论是狼王锋利的獠牙或是老虎刀子般的风,还有苏启从天而降笔直的一剑,一道黑影错开了虎,错开了狼,错开了狼与熊之间狭窄的空间。 黑影如同一道清风,钻入了最难钻入的缝隙,卷起了漫天尘埃,速度太快了,只留下风与尘埃,宁安的剑弯折到一种极致的地步好似压弯了的柳叶,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片压弯的柳叶的锋利。 宁安的剑如期而至,似乎和苏启说好了一般,笔直的老竹刺入貘熊的左眼,压弯的柳叶同时刺入貘熊的心脏,这是商量好的屠熊那么他们就相信对方一定能刺中这一剑,毕竟狼王在前抵挡住貘熊的身躯,这是多么完美的辅助!如若错失岂不可惜? 他们不会错失,所以这貘熊很自然的就被屠了,似乎就是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如同酒徒喝自己最喜爱的酒,赌徒摇出了五个六,他们刺出了必胜的一剑。 第九章 笑是可以传染的 在近乎完美的联合夹击之下貘熊也只能饮恨于此,它不甘的爆发出自己最强的力量,浑身血肉,灵气,瞬间爆体而出,那股力量如同千万柄重锤,如同巨石碎裂后激射出的千万颗碎石,疯狂的朝着八方卷席而去。 苏启,宁安退的很快,有一道光亮比他们后退的身影更快,那是程俊画出的一道符,是一个字,御。 程俊喘着粗气,手指放在虚空中微微颤抖,这御字符他写的很勉强,因为能力不到,不过终究是写了出来,他也脱力了,浑身灵气皆用于写出这道符。 御字化作金光溃散开来,瞬间便笼罩上苏启,宁安与蒋睿宸的身影,化作一片片鳞甲,如同晨辉中泛着金光的石头,坚硬,辉煌。 当然那光辉自然不会忘记合作者,那头普通却不普通的虎,只不过它身上的光辉要稍微暗淡些,毕竟兽的身体总是要强大的多,少点也正常,而且程俊也没有能力再加强这道御字符了。 轰鸣,巨大的爆炸,无数如重锤般的力量轰然朝着众人身躯砸去,威势如狂风爆卷!那股力量强大的瞬间便把众人击飞,何为风吹叶落?便是形容此时。 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卷席之下众人如同被秋风吹起的枯叶,随风狂卷最终狠狠砸在地上,冲起,再次砸在地上,无数坑洞随声而出,看起来如同蜂巢的凹陷,很是恐怖。 身上的金光已经溃散,鲜血如同顽皮的孩童从嘴角溢出,苏启随着最后一声轰鸣艰难的从坑洞中爬起,他甚至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去擦拭,因为时间紧迫,因为那幽暗的森林他看到了有人影在其中闪动。 宁安也迅速爬起,他的方向与苏启不同,速度依旧是那么快,他的剑依旧是那么快,他的剑朝着狼王而去,势如闪电! 林中传来整齐迅速的脚步,如同野地之上行走的军人,步伐如此整齐,震的这片幽暗都在颤动,威吓阵阵! 苏启冲到貘熊之前笔直的剑再次双手举起,反握,狠狠朝着貘熊眉心处刺去,刺入三分随即用撬,笔直的玄铁剑都被撬弯,苏启撬的是貘熊的头骨,坚硬的很,坚硬的让这如同老竹的剑都弯了。 咚! 随着一身脆响,狼王的痛苦呜咽同时响起,貘熊头骨裂开,宁安的剑也刺入狼王的心脏,随着无力的呜咽,血沫子从胸口涌出,狼王很不甘,它想诅咒眼前的少年,不过它甚至一声嘶吼都吼不出来又如何谈诅咒,狼王就这样不甘的被一剑穿心而死。 剩余的十几头荒狼从貘熊最后余威中反应过来看到的便是自己王的身影倒下,它们甚至连一声嘶吼都未发出,狼本就残忍,既然狼王灭这十几头荒狼第一时间想的便是退,疯狂的,如风般的退走,因为此地太过恐怖!它们害怕,害怕的浑身发抖,毛发竖立。 逃?它们逃的了吗?它们的命运从踏入此地便已经注定,从苏启听到的一声破空声便已经注定。 这一箭很直,不论是轨迹或者力道都很直,如同扔出的标枪,卷起狂风,瞬间便穿梭数百米之地狠狠刺穿一头荒狼的身躯,箭势不停,直接穿透了荒狼的身体,如同一柄出鞘的剑,瞬间把荒狼撕裂成两半。 这一箭很强大,这一点就连苏启都不得不承认,不过这一箭不完美,因为声音太大,当然这也可能是为了示威,告诉苏启他有绝对的力量可以击杀他们。 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如同狂风的奏乐,如同烟花腾空前的嘶鸣,当然,这嘶鸣是要见血了,没有丝毫意外,一箭,一狼,血腥四溅,这天都突然安静下来。 苏启沉默了,他手中握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球体泛着土黄色的光芒,极为浓郁的灵气弥漫着四周,其上似乎还能看到有一头貘熊的影子在咆哮。 貘熊的妖丹,这颗妖丹让苏启有一拼的想法,不过这是之前,望着那飞出的箭支他立刻打消了脑海中的想法。 后续的箭没有第一箭强,不过那一箭只是告诉苏启那一箭的主人很强,后续的箭是告诉他暗中有十几个甚至更多善于射箭的弓箭手,这是威胁,因为苏启等人根本抵挡不了幽暗中射出如此多的强力箭支。 黝黑的玄铁甲,两米的身高,他的出现如同悬在天空的巨石狠狠的砸下,砸的苏启心中轰隆不绝,那人从黑暗中走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甚至能感受到极为浓郁的血腥从其背后涌动而起,刮起一阵血腥的风,让这天地间气息骤然变得粘稠,粘稠之中是血的味道。 很硬朗的面孔,只不过有一道从眉心到眼角的疤让他看起来很狰狞,如同出笼的恶熊,气息狂暴。 这个气息与那一箭相似,苏启明白威慑的那一箭是此人射出,感受到此时他散发出的威势他明白那一箭还不是他的全力。 整齐的步伐轰隆响起,苏启扫一眼过去便能看到不下百人从男子身后走出,他们依旧身穿玄铁,步伐整齐稳若巨石,再离男子身后五步的距离他们停下,瞬间又变得很安静,静的如同狩猎的猎豹。 能迅速战,能迅速静,苏启明白这是一支从战场走出来的队伍,他不明白这样的一支队伍为何会来此,这样的一支队伍为何会为难他们?或者是想让他们身后的人做些什么? 苏启还未想清楚却见士兵让开,五道身影从其中走出,三女,两男,一长一幼,一女将军,一书生,一和尚。 走在最前的女子身穿白色素裙,蓝色如星河般的束带收在腰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除了发丝瀑布间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簪子。 那是一个如同秋风般的女子,这是苏启看到她第一眼后做的评价,秋风平常,这女子穿着也很平常,但是无人能忽视秋风,可能因为秋风冷,秋风萧瑟,秋风悲凉。 这个女子给苏启的感觉便是如此,柔弱的如同一道秋风,但是脸上坚毅的神色却是夏日之光如此炙热。 这种柔弱却坚毅的反差让人忍不住会被起吸引,就好似夏日眼前的一杯冰镇酸梅汤,真的想上前去饮一杯。 不过这一切并不能让苏启惊讶,惊讶的是出现的几人没有一人的境界他能感受得到,后天境界,凝血,炼肉,凝聚最强血脉,炼化最强肉身,只有如此才能踏入先天。 苏启感受不到他们的力量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而是他们影藏起来,自己境界不到,感受不到。 先天,先天境界便能聚拢气息,如若凡人,所以此时的苏启深深的邹起了眉头。 尤其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玄甲将军,他甚至能感受到天行一些前辈才能有的气息,对于他们来说,先天如狗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可以一战,但是现在,并无丝毫可能。 走在前的女子想说什么,可能是要解释,不过被一个士兵打断,他从后方奔走而来,浑身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身躯都被盔甲包围看不出火烧的严重,只不过他的眉毛已被烧光,无眉的脸庞,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滑稽。 士兵低头小声的说些什么,苏启隔得远也听不见,不过他不用听,他知道士兵在说什么,因为这是他和那头虎的合作,看来那头虎并没有背信。 苏启从未想过会把背信这一词用在一头虎身上,不过此刻他心中也终于放下心来,嘴角露出久违上翘的笑容,笑的很坏,笑的很贱。 嘭!随着一声轻响,本站在蒋睿宸旁一脸警惕的程洁如同泡沫一般破碎,溅起无数水沫随着一阵风吹到远方,掀起了烟尘,夹杂着笑容,这笑容是蒋睿宸发出的。 笑容是个好东西,可以传染的,蒋睿宸笑了所以紧跟着苏启笑了,宁安笑了,程俊笑了,大家都笑了。 第十章 和尚与书生 年幼的女子勃然大怒,她的行为根本没有人想到,当想到之时她已经出手! 一道七彩的光划过一道彩虹,七彩的光雨如同一幕动人的画卷,这画卷朝着一人奔腾而去,程俊,此时场中最弱的便是灵气耗尽的程俊,她生气,想要教训一个人,这人自然是此时最弱小的程俊。 苏启大惊,兄弟几人中速度最快的宁安已经冲出,但是宁安始终境界不到就算他再快也快不过此女本名法器一击。 黑甲将军本要出手,不过停了,因为有两道身影已经冲出,他有很有意思的看着那两道身影,似乎想看看他们速度究竟有多快。 书生向来很自负,因为他来至书院,他是书院的书生如何能慢?如若他慢岂不是打了天下书院的脸?打了书院先生的脸? “北风吹白云。”天地灵气涌动,不过这灵气有些不同,充满了书生气,充满了书卷之气,这股气属于才气,这是天地间一股力量,儒道之力! 神色平静的黑甲将军此时才真正动容,那百年都不张开的嘴张开了,说了两个字“儒道。” “铁叔,你是说古书上的儒道?不是灭亡了?才气稀薄如纸,如何还能成器?” 说话的是那位女将军,银色软甲穿身,她的容貌如同雪山上盛开的雪莲,但是这朵雪莲很不同,因为英气逼人,她的声音如同她冰冷的脸一样冷,冷人让人无法靠近,毕竟谁又愿意靠近一个冰冷之人? “若兰,这天地间有先生做不到的事情吗?没人有知道,除了天行的那位,所以我霍铁才想走一遭天行,看看从未有人踏入的天行究竟是什么样!” “万里渡河汾。” 诗中有风,才气涌动,那便是风起云涌之势,那股风如此迅速,刮起书生的身体,带动其身躯似乎万里之地能瞬息度过,书生也如此诡异的站在了程俊的身前。 “心绪逢摇落。” 稀薄如纸的才气瞬间卷席而来,才气依旧稀薄不过才气带动的却是庞大的灵气,才气就是一把钥匙,一把解锁的钥匙,门的那头是这天下的灵气。 才气虽弱,但是以才带灵竟然如此强大,不知才气融入灵气或是灵气融入才气,总之这股力量很强大,在场的人也无人能解释的清楚,恐怕只有眼前这书生或者这书生也在懵懂之中。 “秋生不可闻。”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是一个身穿儒服的男子,头戴高冠,手提蒙笔便是一点而出,念叨:“不可闻。” 书生手持蒙笔,朝前一点,冷声道:“可破。” 才气入掌,澎湃如浪,就这一波浪,那道彩虹破碎,一道虹光朝着少女骤然冲去,少女面色微变,右手一挥虹光消失。 书生朝那道模糊的身影微微躬身表示敬意,随即那道身影散去,澎湃的灵气散去,才气散去,一切重归生嬉笑道:“谈一谈,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是更好?” 苏启几人早已聚集一起,和尚站在他们之前不言不语,双手合拢,憨憨一笑,不过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山一般,给人极大的压力。 书生,和尚很强大。当然,在苏启兄弟几人心中他们却是很可爱,因为他们出手帮助了自己化解了危机。 他们爱恨分明,他们恨那少女但是喜欢这和尚,这书生,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善意,一个带有善意的朋友,如此年轻,如此强大,值得一交。 “我叫白玉堂。”书生扭头望着程俊善意的笑道。 “嗯?”程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忙道:“谢谢。” “他叫和尚。”书生打趣的说道。 一直憨笑的和尚扰了扰头依旧憨憨的说道:“我不叫和尚,我叫竹玛,你们可以叫我竹玛和尚,但是不可以只叫和尚,因为和尚难听” 气氛略有些有趣,可能是白玉堂打趣的话也有可能是竹玛憨憨的表情,总而言之气氛很融洽。 “我们两个来至书院。” “书院?” 苏启神色一惊,宁安等人同时也是一惊,“书院”这个在天启大陆之上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在天行的前辈之中津津乐道存在,据说天行和书院有一定关系,所以天行的前辈说遇到书院的人不要怕,是友非敌。 而且他苏启认识一个大哥,大哥是书院的人,苏启信服那个大哥,所以他有些吃惊。 据说书院的大门先生用蒙笔写了几字,左是“天上地下”,右是“有教无类”,这便是书院的宗旨,只要你愿意学,无论你是谁,这其中不仅仅说的是人,就算是妖,是魔也同样如此,所以有教无类。 当然,你能学到什么是谁都不清楚的,唯一能知道的是书院教你认字,教你古人学识,教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个奇妙的地方。 苏启有时候想问书院会不会教人泡妞!会不会教人打架!但是不敢问自己那位大哥,怕被骂,眼前出现了书院的人,而且还是不熟悉的,嘿嘿,所以他想问问。 苏启走近了白玉堂小声的问道,他觉得问竹玛肯定没有用,那就是一个憨憨的和尚,和大头胖一样,问了和不问没啥区别嘛。 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最后听到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宁安心中被撩的痒,竖起耳朵就是怎么都听不到两人的声音,气的大骂。 “老师给了我一壶酒,让我交给你父亲?” “我父亲?”苏启神色一惊“难道传说是真的?” “传说?什么传说?我从未听过还有传说一说啊,兄弟,你快说说。”白玉堂双眸放光,似乎要找到什么隐密了,如何能不兴奋。 “传说先生有龙阳之好,喜欢我父亲。”苏启的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如同蚊虫嗡嗡。 “啥!”白玉堂大吃一惊,随即发现自己失态了小声道:“为何不是天行的前辈?”显然白玉堂要为自己老师解释一下,就算龙阳自己老师也肯定是男人那一方! 苏启指了指自己,意思很明显了,有龙阳之好咋会有我! 此时穿越云层万里,往极北而去,有一座万年雪山,常年不化,有一个老者,一头老黄牛,围坐在一推篝火前,火上乃是一锅汤,汤色乳白,一股浓郁的羊肉味道传荡开来。 老者与黄牛都馋得留下晶莹的口水被寒风吹过结成冰凌子,老黄牛的牛蹄子不知道怎么夹起筷子的,就要伸手,不对,是伸蹄子夹筷子,吃炖羊肉。 不过老黄牛被老者恶狠狠的蹬了一眼弱弱的收回了蹄子显得极为委屈。 此时老者才心满意足的夹起来一块羊肉往嘴中送,刚送入嘴老者突然站起,面色大怒,不过想想片刻他却重新坐下心平气和的把嘴中羊肉嚼烂吞入肚。 优雅的做完这一切老者才再一次站起愤怒的骂道:“逆徒!” “别抢!老牛,你别抢!老子只是骂一句不代表我吃完了!” 通天的杨树下有桃山,桃山之上漫天桃花,有一个面容硬朗的中年男子慵懒的躺在桃树下,喝着桃源酒,很是惬意。 “咳咳。” 中年男子被呛到了,没人会想过他竟然会被酒呛到,男子眉头微皱,冷哼了一声“逆子,找打!” 这个故事的结果是什么呢?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瞪着那个同样面色苍白的青年骂道:“大爷的,你坑你自己就算了,怎么连我也坑进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双手合拢一个念叨阿弥陀佛,一个念叨无量天尊 第十一章 好聪明的女子 “话说,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苏启和白玉堂站在角落的阴暗里商量着,就算他觉得眼前人不错,而且还是书院的人,但是他也要问清楚,因为他不明白,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戏剧化。 就好像你在自家吃着火锅,涮着新鲜的牛肉,突然有一群人冲进来威胁你大半天然后发现好像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是威胁,应该是坐下来一起吃滚烫的火锅,涮新鲜的牛肉,喝辛辣的杜康才对。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却又发生了,所以他就疑惑了。 “不是,但是也是。” “什么鬼?”苏启盯着一脸尴尬的白玉堂,如果不是眼前这伙子自己打不赢他非要抽他,不是就不是,何为不是但是也是? “这个”白玉堂学着竹玛一般憨憨的笑了笑道:“老师叫我来阻止他们的所以我们不是一伙的,但是白裙子那个女孩还有那个女将军我却又是认识的。” “阻止?阻止他们围攻我们?” 看到苏启面色有些不善白玉堂赶忙道:“兄弟,话不能这样说嘛,哪来的什么围攻嘛,相反他们可是帮你杀了逃窜的荒狼的。” “屁话!”苏启怒骂道:“书院之人难道都是坑蒙拐骗?那头虎告诉我这群人来此地已有一段时间,而且貘熊,那头虎,还有这狼群都是他们引导而来,你难道要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有心的?” “咳咳,不论有心或无心这事情不是没有发生吗?兄弟,看在我的面子要不这件事情就这样?” 白玉堂一脸苦涩,摇着手,指着自己,表明自己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妈的,给我来软的。”苏启心中暗骂一声神色却也苦不堪言,小声道:“我发现了这事儿早已让我那兄弟偷偷逃出与那虎跑去天行报信,白哥不知啊,天行的那几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倔强,要是我就这样退缩了回去不被抽死也要抽个半死啊!” “抽你?”白玉堂嘴巴有点抽搐,他才不相信谁敢抽那个男人的儿子,但是偏偏人家说的又有理,他又不是天行的人怎么知道天行的人会怎么做。 仔细想想真的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白玉堂无奈的笑了笑道:“依你所言应该如何?” 要是遇到拳头大还不讲道理的人估计苏启就头大了,不过既然能松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如白玉堂说的,的确还没有发生什么,而且白玉堂此行是来送礼的。 送礼之人你总不好过多为难,虽然苏启不在意这些礼数可是天行里那些爱面子的老前辈可容不得他如此,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要不这样,这事就这样算了。”苏启盯着那平素却不平凡,柔弱却坚毅的女子道:“此事过罢,不论你们有何想法或者想让我做什么,此事也作罢。” 这如秋风般娇弱却像夏日光芒般灼热的女子动了,她这一动却是双膝一弯跪在落叶泥泞之上,眸光直直的朝着苏启看去:“求各位公子成全。” “洛禅依!你起来,本公主命令你起来!你求他做什么!”洛禅依这一跪如同一把火烧到一旁少女的脚底她愤怒的吼道:“那人只想看我大唐皇族丢脸而已,你给我起来!就算没有过门你依然代表着我大唐皇族的脸面!区区一个天行我大唐百万铁骑顷刻间便可将其化作废墟!我李玥” 啪! 那是一巴掌,洛禅依如李玥说的那般起身了,但是她起身扭头便是朝着李玥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你闭嘴!” 洛禅依并不想扇这一巴掌但是却不能不扇,所以她眸中是充满善意的,充满善意的一巴掌不知道能不能打醒李玥但是至少把她打蒙了,站在那里沉默了,不再说一句话。 好聪明的女人,在场能看懂这一番作为的都感叹洛禅依的聪明,这跪,跪的好,这起身也起的好,这一巴掌打的更好! 苏启知道他为什么跪,因为天行的前辈们就算洛禅依跪也没有用,也不屑她这一跪,所以她只能跪给苏启,宁安他们这几个天行的少年看,这是打的同情牌。 与此同时她转身的那一巴掌打的十分妙,不论是打醒了李玥或是打蒙至少她给足了天行少年郎们面子。 一跪,一起,一巴掌,这其中的涵义妙不可言,妙得此时苏启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难道像疯狗一样的吼叫着护我天行威名?如此便太可笑了。 “希望几位公子能带禅依进天行一趟,不论成与不成这份情禅依记下了。” 洛禅依把难题扔给了苏启,天行的面子她给足了,给的非常足,抽了大唐公主一耳光,如若此时苏启为难反而落下一个为富不仁的噱头。 白玉堂是来送礼的,说了洛禅依是朋友,照理说朋友的朋友便也是客人,这客人又跪又扇巴掌的给足了面子天行这群少年又如何能拒绝? 苏启想做那无耻的贱人可是这关乎的是天行的名誉,所以苏启只能无奈又无耻的做了一会正人君子。 “至少你要告诉我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苏启是大哥,大哥说的话宁安几人都不会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他们是天行的少年郎有自己的傲气,他们比书院的书生白玉堂还要傲气,所以人家讲理的时候他们没有办法一剑斩去。 白玉堂松了口气心中嘀咕了声完美,的确,他赶来就是想要这样的结局,此刻的结局就是完美,此事后续会如何颠簸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老师交代的事情他做到了,朋友的情意他也顾忌到了,自然便是完美。 白玉堂松了口气,苏启也同样松了口气,这群人太聪明了,和他们打交道实在太累,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苏启想了想,皱了皱眉头,片刻神色舒展看来,对着宁安笑道:“小青阿姨掉在地上的豆腐,打不得也拍不得。” “”宁安无视了苏启的话,这件事情反正他也不想管,既然不想管你说什么我也不想听。 程俊保持沉默,毕竟人家白玉堂才刚刚帮助他,现在说些什么不符合他的道德标准,毕竟只要明白了不是敌人那他程俊就没有意见。 至于大头胖,回应苏启?他只会摇头晃脑的说“大哥,我不喜欢吃豆腐,我想吃肉。” “” 好吧,苏启也只能静静的听洛禅依道来,毕竟出动了大唐的军队,将军,他们想在这蛮荒中图谋什么呢?貌似应该会十分期待。 第十二章 因为我是白起 嗯,苏启几人本来有一丝期待,不过当洛禅依说出其想法他们又觉得有些荒唐了?这种事情能成? 不过如若他们真的把他们囚禁起来威胁天行似乎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可能却是永远也不可能,因为天行的人真的很神秘,也真的很强,而且这里的距离也太近了。 难道天行的人真的没有发现什么?这可能?自然不可能!他们之所以放心让苏启等人离去是因为小孩子家的游戏他们出手似乎就有些以大欺小了。 天行的人不论少的还是老的都骄傲的很,所以不屑出手,当然,他们信心的来源是他们自己的实力还有桃山上的那名男子。 所以当苏启他们听到洛禅依的想法后想劝这个天真漂亮的姑娘不要想太多了,虽然她真的是如秋风般的女子,让人怜惜,不过这貌似没有什么联系,那些老前辈不会因为一个可怜的女子而做些什么。 苏启他们自然明白洛禅依肯定准备了很多,多的让人眼前一亮报酬,不过这一切又与天行何关?天行注定不是一个能用钱买通的地方。 了解事情经过苏启他们觉得这个名叫洛禅依的女子真如同秋风般的悲凉所以他们并没有劝说,很不忍。 不是不忍提前告诉她最终的结果,是不忍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而不去尝试一下,,这个女孩挺倔强,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不过这个世界倔强就如同一道清风,有时候吹口气也就散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叫李韵的男人?”宁安皱着眉头问出了苏启想问却觉得有失自己大哥身份的问题。 这才是好兄弟嘛,为大哥分担,苏启很是满意,他总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可以为那个人奔走蛮荒,不顾凶险,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个故事,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吧。 好吧,总体来说苏启有些羡慕那个叫李韵的人了,这样一个怜若秋风,美若青荷的姑娘为他奔走,谁不羡慕? 洛禅依平静若镜湖的面容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却是沉默并没有回答。 白玉堂叹了口气,竹玛一路上都在和大头胖聊些有的没的,相反那个女将军听到宁安问出这个问题身上气势却是骤然一变,如同暴风而过即将落雨。 “若兰,没事的。”洛禅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笑得无奈,笑的让人心酸,也笑的让那女将军的气息平复了下来。 “我霍若兰” 霍若兰想说些什么却被霍铁的大手拍了拍肩膀,随即沉默了下来。 气氛突然间变得压抑的很,就好似草原上刮起的风,呼啸着,迅速,但是感官上却显得很平静,平静之下有好似狂风继续再酝酿,这种矛盾的感觉压抑到了极致。 这矛盾却被疾驰而来的一人一虎打乱,来得及时,来的好似春风般温暖,那一缕春风让人忍不住称赞。 来人自然是程洁,望着兄弟们和多出的不认识之人眉头皱的如同要贴在一起了那般,这感觉至少程洁是觉得莫名奇妙的。 “白起叔叔说几个人出去就要几个人回来,所以把我赶出来了。” 苏启等人自然是皱眉,不过那位霍铁将军却是神色微变,脱口而出:“小子,你说的是杀剑白起?!” “什么鬼东西?”程洁莫名奇妙的看了一眼霍铁,神色很不高兴,自己虽然小,但是小子这两个字岂能让这个陌生人叫出。 霍铁摇头摇头并未再多说什么却是庆幸自己并未带来那三百勇兵,如若这白起真是那杀剑白起,这事情不见血又如何对得起几人去几人回的简单一句话。 霍铁突然间觉得自家小姐与洛禅依这次冒险上天行十分不明智,但是劝不了,所以他的步伐稍快了几步,站到了霍若兰之前。 …… 天行的门很普通,普通的让人觉得别扭,这就是堂堂天行?为何如此儿戏? 三百三十三丈的参天杨树之下是一座山坡,山坡之上种满桃花无数,常年盛开。 参天杨树宏伟,漫山桃花多姿,只有这坡下,这天行的门显得有些太过寻常,桃树错开留下的大路之旁有一座竹屋,竹屋方圆百米围绕着满是高耸老竹。 这就是天行的大门,老竹开路,木屋耸立,看起来的确不起眼。 不过远处,有一把躺椅,一套木桌,还有炭炉,沸腾的泉水,早已沉淀在茶杯中的老茶。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人,身穿白衣,仔细的盯着炭炉上陶瓷中沸腾的泉水,他是一个很有时间观的人,煮茶的泉水要达到沸点后三分十五秒,所以他在等待,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他很认真,所以站在竹屋前的人都很安静,不敢多嘴。 男子很平常,一身白衣也很平常,不过他很认真,认真的状态之下他就是一个完美的男子,不是很帅,但是认真的让人觉得实在是很帅。 “好了。” 男子微微一笑,随手一挥,炭炉中的火灭,温度彻底被隔绝,他扭头笑道:“这泉水我可煮,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不过这煮茶之法却是差了点,小姑娘,不如你来?” 小姑娘指的是自然是洛禅依,洛禅依就这样一笑,走上前,边走,边道:“为长辈煮茶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洛禅依自然的坐在男子对面,手法很温柔,拈茶,泡水,去茶渣,她很认真,和坐在他面前的男子一样,认真的很美丽,美丽的如同百合一般。 她如此认真,男子也很认真的看着她泡茶,似乎要偷艺,要知道这茶可不是每天都有人帮他泡,学学总是好的。 两个很认真,认真的人没有人打扰,一道清香的清风又有谁会去打扰呢? 这第三泡才是最美妙的滋味,茶汤清透,苦味略少,醇香更重,也只有这第三泡才能让老茶煮出真正的味道。 男子两指夹起茶杯,很是认真,他认真的拿着,同时认真的抿了一口,然后认真的对洛禅依道:“不错。” 洛禅依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因为男子开始铭第二口,看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没有人会忍心去打扰,所以她一笑回答。 抿一口茶香,沐一轮明月,男子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第二口后说出了第二句话:“有人受伤没?” 男子问的是苏启,问的很认真,所以苏启很老实的回答道没有。 抿第三口茶,杯中茶殆尽,男子深吸一口气想让茶香更长久的留在嘴中,肺腑之中。 过了片刻,男子笑了,笑的很认真,所以他很高兴,他高兴这自然是心情好,所以很认真的说道:“你跪下,其他人可上山,他们下山你自可起身。” 男子心情很好,因为这三口茶,所以他不打算为难他们,所以他让李玥跪下。 没有人说话,苏启他们自然是觉得这是应该,白玉堂代表书院觉得这也是应该,霍铁微微皱眉觉得男子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霍若兰不在意此事,所以唯一能为李玥说话的是洛禅依。 不过她没有为李玥说话,就像她扇了李玥一耳光一般,她觉得自己应该扇,所以男子让李玥跪下的时候她觉得李玥应该跪,不是她想让李玥跪,而是这没有办法,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认真的如此可怕。 李玥很委屈,同时也很愤怒,她觉得不公平所以她的神色变得阴沉了起来,声音也冷淡了:“凭什么!” 她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为什么,她出手了,意图伤人。不过这又如何?她堂堂大唐四公主对一个人出手会如何?普天之下谁能如何?让她跪?凭什么?她是大唐的公主,所以他可以傲气的说凭什么! “凭什么?”男子眉头微蹙,不过并没有生气,神色很平常但是语气很认真,他道:“因为我是白起,是天行的守门人。” 第十三章 不是梦 白起说的很自然,很平常,同时也很认真,就好似品茶之人在论老茶的滋味,酒徒在谈老酒的醇香,白起自然觉得天行的守门人便是有滋有味,而且老而醇香。 既然他是守门人自然要做守门人该做之事,虽然他同意了让他们上天行,上桃山,但是他同时觉得自己是苏启等人的前辈,有人想要伤害他们,而且站在自己面前了,他不做些什么似乎说不过去。 所以他让洛禅依泡了一杯茶,这便是给了山上那位面子也同时给了自己一个说法,这样便可让他们上桃山,至于伤人之人虽说未伤人但是他心里不爽,对,就是很不爽。 他很不爽,同时他也有些怒,虽然这杯茶让他放松了些,但是想伤人之人一定要跪! 这一跪是给苏启他们一个交代,给桃山上天行所有的人一个交代,同时也给自己守门人一个交代 “对了。”白起轻微瞟了李玥一眼,随即望向霍铁,随意说道:“大唐?很了不起吗?” 李玥大怒,她瞪着霍铁,她觉得身为大唐骁勇将军,霍铁一定会为大唐愤怒提剑与眼前之人不死不休。 不过她错了,错的很离谱,霍铁同时也听懂白起的话。 白起说的不是天启大陆堂堂大唐帝国很了不起吗?而是说的大唐的四公主李玥很了不起?能了不起在天行想伤人而觉得无所谓? “我大唐有书院。”身为大唐人,身为大唐将军,霍铁总是要表达些什么才行,他明白白起的话,但是大唐不能用很了不起?这样的问句来形容。 “书院?”白起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不过说话依然很认真而且带着一丝敬佩:“书院的先生我见过,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把小白送过去。” “小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这一次真的没有人能听懂。 “二叔我已经长大了”白玉堂哭笑不得,望着眼前自己又敬又惧的人,显得很是无奈。 “好吧。”白起很随意的笑道:“小白,你们书院代表大唐吗?” 好吧,既然二叔要这样叫白玉堂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书院,代表大唐。” 白起再次皱眉,李玥却是心中一喜,霍铁心中叹了口气。 洛禅依再次往木桌上紫陶茶杯中倒上清透醇香的茶汤,尊敬奉上道:“前辈,茶凉了便失了醇香。 白起终于再次笑起来,称赞道:“你这小姑娘很不错,这事情你自行解决吧。” 白起手持紫陶茶杯,缓慢躺在躺椅上,品了一口茶很悠然的说道:“倚剑登高台,悠悠送春目。苍榛蔽层邱,琼草隐深谷。” 白起自顾自的吟起诗,很是潇洒自然,霍铁却是面色大变,上前一步挡在李玥之前。 白玉堂走出,站在霍铁之前,躬身抱拳,行大礼。 洛禅依不急不慢的走到李玥身旁。 “凤鸟鸣西海,欲集无珍木。鸴斯得所居,蒿下盈万族。” 白起喝完紫陶杯中茶,舒服的身了一个懒腰,一杯茶,一首诗,真是妙哉。 他并未起身,白玉堂,霍铁已经退开,因为李玥已经跪下,她的脸显得很苍白,神色很空洞,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洛禅依叹了口气,她明白今天对李玥的打击太大了,堂堂大唐四公主,高高在上如若繁星,此时却只能跪下。 她只对李玥说了一句话,很简单的一句话:“他杀过魔族将军,妖族妖王,秦国郡王。” 魔族将军,妖族妖王那是何等的大人物?秦国郡王?她可不认为自己此时能比得过一个秦国郡王! 所以她怕了,很怕,怕他真的会出手,因为他出手眼前没有人能阻拦,所以她跪了,跪的很苍白,跪的很痛苦同时也跪的很庆幸。 白起没有再理会什么,躺在躺椅之上闭眼休息,不再理会众人,很简单的意思,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人觉得李玥可怜,因为做的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代价不是命已经很庆幸了。 众人离开朝着桃山上而去,只有霍铁站在李玥的身后,他没有走,就这样站在李玥的身后,这是一种态度,她不会为李玥争辩什么,但是身为大唐将军他不能离开。 李玥没有跪多久,霍铁也没有站多久,远方便莹莹走来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女子。 一头瀑布木簪束缚,手提木盒款款而来,盈盈一笑似乎这燥热的天气都变得凉爽了片刻,她的头发是绿色的,和青草绿叶的颜色一样,看着淡雅,她的笑看着也是淡雅,总之这是一个温柔,清雅的女子。 “妖族!”霍铁神色一惊,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看到那双竖起妖媚的眸子他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危机! 强者二字自然从霍铁脑海中荡漾浮现,所以他再次站到李玥身前。 “不用紧张,我并无恶意。”女子淡雅的一笑,表示一下自己并无恶意,手中食盒放在了白起身前的石桌上。 “宁安说你喜欢清淡一点但是人总是要食些肉的味道,一盘卤牛肉,一碟青菜,一碗豆腐脑,对了,还有一盘红烧鱼。” 女子随意的介绍食盒中的菜,但是白起却是坐不住了,早在女子出现时他已经站起,他接过女子的食盒严肃道:“青姐。” 青姐,这个称呼在天行是善良,随和,对了,还有美如画,她是一个完美的女子,操持家务,对人随和,谁人不想娶一个这样的女子?青晴,一个美如画卷带人如阳光般的好女子。 人人都说宁安的父亲宁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娶到青晴这样的好女子。 不过随和的人发起脾气来可是非常暴躁,所以天行的人很怕青晴生气,因为她生起气来除了宁兴没人拦得住,记得有一次有人灌醉了宁兴可是被青晴从桃山追到蛮荒,那可是极为恐怖。 宁兴的身体不好,所以沾到宁兴的事情这随和淡雅的人很容易发怒,不过天行的人也很了解,所以只要能帮上宁兴一家的事情都是义不容辞。 白起当年一人一剑,入蛮荒,战荒兽,夺青果为宁兴治病。 为买一味药,他接下击杀秦国孝渊郡王的暗杀任务,为了一丝希望他冲上天行挑战桃山上的男子。 白起败了,所以他成为天行守门人,但是桃山上那位也出手为宁兴续命。 宁兴说过:“此生有知己白起足以!” 宁家欠了白起很多,所以只要能做的青晴都会做,就比如这一日三餐,虽然是小事但是这是青晴能做的,所以她就做了。 白起接过食盒片刻青晴就这样如一片秋叶般的跪下。 “嫂子你这是做何?”白起面色大惊,赶忙把青晴扶起:“是不是老哥的病?我去找尊上!” 白起转身就要上桃山不过被青晴拉住了,她摇头严肃道:“尊上帮我们的太多了,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尝试。” “你要去蛮荒!” 青晴还未说话白起严肃道:“我去!如若那头老龙还敢拦我我” 白起面色骤变,身体向后一倾便要倒下,青晴忙扶住白起,让他稳稳的躺在躺椅之上,严肃道:“小叔伤本就未好,宁兴与宁安还需要小叔照顾,那个办法也只有身为妖族的我能试一试,也只能我去。” 白起想要大声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强行蠕动喉咙舌头最终都只能发出呜呜好似要哭的声音,他想动,却怎么都动不了。 “小叔,宁安很调皮,还需要你多鞭策鞭策,我”青晴本想多交代一点什么不过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因为她想要交代的事情这些年白起都在做。 她后退一步,再次跪下,白嫩的额头低下,与棕黄的大地接触,随后她直起身子,朝着霍铁走去。 霍铁并没有做什么,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意,他盯着青晴清亮却带着一丝妖娆的眸子,李玥也茫然的看着。 他们离不开那双眸子,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看,心中一直想要移开却是无能为力。 “这一切是梦,是空白,如此变好。” 青晴温柔的口吻,温柔的说道,霍铁与李玥神色迷茫了片刻,随即她便朝着天行外坚决的走去,她没有回头,因为不能回头,她怕泪水会流下但是泪水已经流下。 这一切是梦? 不是梦!是真实,是真情,所以她才会流下泪,不过正是因为会流下泪水才让她更坚强,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朝着蛮荒而去。 第十四章 浇水的,锄地的 天行,桃山,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之处,桃山之上有桃树,桃树之下有木屋,木屋之外桃木围篱,木篱之内清心淡雅,喝茶的,下棋的,打鼾的,甚至还有打牌,摇色子,大声吆喝的人。 怎么说呢?桃山并没有给洛禅依与霍若兰神秘莫测的感觉,相反却是红尘气十足!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行?很多人猜想过,天行桃山会否像西方天庭神殿的戒律山辉煌雄伟,或者灵山佛教的空灵幽静,或者稍微有一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这些都没有,因为天行就是天行,一群想要行走在天地之上的人定然潇洒至极,至于红尘?人本就身在红尘何须远离红尘?修大道?红尘不也在大道之中?所以天行的人无所不乐,做自己想做之事,图的便是一个顺心,顺了心不是才能走的更远? “有些意外?”白玉堂望着天行,望着那些木篱也笑道:“师傅说过,天行之人修的便是一种顺心,顺其意,所以自然很普通就好似我书院的梅山一样。” “阿弥陀佛,师兄,梅山是梅山,桃山是桃山,梅山没有如此多人。”竹玛并没有因为桃山的普通或者红尘影响任何,本心稳定,只是反驳了师兄之话,他觉得梅山是梅山,桃山是桃山,总的来讲应该是梅山缺人,缺人气。 “屁大点话,出家之人要清心寡欲,你操心啥缺人。”白玉堂有些不满,环顾着四周,听到买定离手几个字到是有些心痒。 “师兄,师傅说过吃喝嫖赌最为凶险便是这赌字,你吃喝嫖一辈子能花费多少?可能你很有钱不在意这些,但是摊上赌这无数金银可能顷刻间化作泡影。” 白玉堂嘴角有些抽搐,最终冷哼一声“俗气!” 竹玛这和尚怎么说呢,给苏启的感觉就是专门给自己师兄添堵,而且堵的让人心醉,人可以严谨,但是时时刻刻都严谨岂不无趣? 宁安几人忙着回家与苏启道别后便朝自家院子而去,所以接下来也只有苏启带路,倒是显得有些无聊,还好桃山不高,桃山的路也不长,不过桃山的空气很清香,给人一种清香舒服的感觉。 阳光挥洒,让整个桃山笼罩一丝淡雅的光晕,清香随着清风,桃花也随着清风,仔细看看这整片桃山都随着清风,给人一种随风而动的错觉,显得很是潇洒,似乎站在红尘浪涛之中,不争扎,乱心,随之而动,看似顺着红尘却也是红尘顺着。 这种错觉给人一种逍遥之感,嗯,怎么说呢,就好似“逍遥游戏人间”任你乱世何在,我潇洒游过,一阵风,一片云,看尽世间红尘。 当他们回过神来已来到桃山之顶,三百三十三丈杨树之下,不得不说每每看到这杨树都会有一种生命的启迪之感,那种枯木逢春后生命的欣喜是一种让人非常舒服且高兴的感觉。 很简单的木楼,院子很大,院子中还是桃树,不过多了些花草还有虫鸣,显得更加自然。 木篱前有一个怪异的画面,一个身穿便衣的老者,手提木桶,手持木瓢,随意的舀水一撒便是一道急促的雨水而去落在桃山桃树之上,他的动作很慢但是每每一动就好似这天地有阴,雨落桃山。 老者身后跟着一个壮实的中年光头男子,他的行为更怪,为何怪?因为他左手指尖略动,锄头在手指上风速转动就好似风车一般,但是他的右手却是捧着一本书,神色很是认真,那坚毅神色似乎被书本难倒,皱眉,苦涩。 总体来说这是两个怪人,不过这两个怪人却是同时停下手中之事,因为有人来了,而且来桃山山顶,一般来桃山山顶皆是有事相求,所以他们停下了手中之事。 “小启,这次你们倒有些乱来了。”老者放下手中木桶,木瓢,来到苏启身前揉了揉他的头,嗔怒中却带着慈爱:“不过也很好,年轻人嘛就要不畏凶险,要有探索之心。” “你这老头竟说些废话,要是没有那几人捣乱老子今天都能帮着这些小崽子组织一次全熊盛宴了!要是老子在,直接一拳全部轰成渣渣!” “粗鲁不堪!尊上让你锄地,让你看书是锻炼你心性,你还是如此暴躁岂不白费尊上一番苦心。” 中年男子大怒,喝道:“老匹夫,你再说老子粗鲁不堪我一拳轰的小启都认不得你!” “心静如水,心静如水!你天天看书看到粪坑里去了?” “粪坑你妹啊!” 男子怒喝一声便是丢下锄头一拳轰去! “这是什么鬼?”白玉堂本以为要看到一场好戏,可是这拳头怎么变了方向?这方向一变这味道可是变得又酸又涩了。 竹玛挡在自己师兄身前,若以拳头来说他觉得自己的拳头要比师兄的大,师兄的强,所以他站在了师兄之前。 佛光涌现,竹玛身后顷刻间显现出不动明王的身影,手中一拳挥出,不动明王拳,大开大合,乃是厚实如山,汹涌如海般的一拳,如山,如海所以底蕴深厚,所以不动明王,这便是不动明王拳,一拳而出,稳若山海。 苏启才刚刚反应过来,两个拳头已经撞击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普通一佛光普照,拳头,很硬,这攻击也很硬,硬的如同山上的玄晶石,所以这撞击所产生的力量也是很大,大的如同刮起一阵雷雨前的狂风。 竹玛退,一退再退,之后就没有再退,因为白玉堂的手放在了他的身上。 白玉堂很生气,他明白这一拳师弟接的很勉强,而且这不应该是对那老头出得拳么?怎么会朝着自己这方?这些人明摆着欺负人啊!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口中一念便是战神加持,光环回绕,似万马奔腾嘶叫而来,有风吹兮变为狂,狂风中不动明王,明王之下拳若雄山,这一拳,加持才气,加持战神之力,力大无穷! 竹玛并未再退却也进不了丝毫,哪管他力量如何强大,哪管不动明王亦或战神加持他依旧前进不了丝毫,若他的拳是雄山那眼前之人的拳便若深海,力量澎湃,深不见底,给人一种哪管你攻势滔天依旧一并容纳的霸气。 竹玛脾气很好,毕竟他是修佛的,但是那些禅坐苦修的老僧都会有怒,更何况是这小和尚? 竹玛小和尚眼见自己进不了丝毫,所以怒了,不动明王一怒为何?山河裂,所以他换了一拳,左手再次挥出一拳。 明王一怒山河裂,这一拳就叫做山河裂,明王一怒山河裂,右一拳不动明王,左一拳山河裂!一拳两式,名为不动明王山河裂! 没有虚幻的拳影,只有厚实的两个拳头,如雄山般的两个拳头打出雄山般的力量,所以这天地间狂风呼啸的更激烈,显得竟然有些灼热。 轰隆! 雷鸣的轰鸣显得如此剧烈,刚才是雷雨前的狂风骤然狂卷,此刻双拳相击雷鸣如兮,力量恐怖! 桃山上喝茶的,叫骂的,打纸牌,摇色子,任何寻欢作乐的人都停了片刻,往桃山上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随后依旧喝茶,打纸牌,寻欢作乐着,不过片刻他们便停止了,吆喝着,朝着屋内走去。 因为狂风有了,雷鸣响彻了,所以这雨自然要有,所以那老者轻轻的舀一瓢水然后随意一挥,所以桃山之上随着狂风雷鸣后下起了大雨,寻欢作乐的人叫骂着回到屋内继续寻欢作乐,雨继续下,这雨淋湿了桃山变得空谷,淋湿了壮汉与竹玛,白玉堂,所以拳头相击后那股强大的余威消散了。 “金银幻虚!” 白玉堂皱着眉,但是眸中却是惊讶,惊讶这两人竟然出现在天行,惊讶这两人竟一人浇水,一人锄地! 第十五章 我苏启,如同天行此名 金银幻虚!听到这个名字洛禅依与霍若兰再也平静不下来,此刻他们也不能平静的下来,如若他们还能平静如何对得上金银幻虚这四字? 金银幻虚,金不幻,银若虚,在天启大陆的名声很不好,但是却很让人忌惮,因为他们是杀手,是大陆上最强的一对杀手。 两人为钱杀人,只要你出够了钱不论是妖族,魔族,亦或人族他们都会为你服务,所以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多了之后他们在天启大陆的名声自然就不好了。 没有雇主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不过他们会让所杀之人见到他们的真面目,这是自信,亦或者可以说是自恋,因为他们相信那时的你绝对见不到清晨的柔和光辉。 金银幻虚已经沉寂几十年了,有人认为他们接了不可能的任务而纷纷死于非命,这是最好的传言,很多人都喜欢,所以自然众人都把这个传言当真,所以很高兴。 不过显然遭人恨的人一般都很长命,他们二人也是这样,在天行这里远离了一些血腥干起了浇水锄地的活儿。 此时拿着锄头的金不幻说出了找打二字,不过这二字真吓得刀白玉堂吗?当然吓不倒,白玉堂就这样铮铮铁骨的站着,站的很直,意思也很明确,等你来打! “孺子不可教也!”金不幻冷哼一声,再次捧起了书,根本不再理会白玉堂。 他觉得白玉堂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众人心思各异,相对于来说心情稍微好一些的就是洛禅依,不过同时她神色也很严肃,她想要强者出手,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真的能出得起那个价格吗? 白起,自不用说,一柄杀剑从不为钱与利益杀人,否者如何称之为杀剑?他只杀自己想杀之人。 至于金银虚幻,她刚想开口就被苏启打断了:“银老,金叔,父亲呢?”他想帮帮这个让自己有好感的女子,所以先问,也有此一问。 银若虚摇摇头道:“小启,这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尊上自有决定” “公子爷,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可怜人,书院的先生管不了,尊上也管不了,你自然不要管。”金不幻虽然依旧看着书,但是谁都听得到他的语气中有一丝怒,这丝怒很冷,如同北方呼啸的寒风,如同阴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 金不幻自然觉得苏启这善良的小辈被可怜的语言所蛊惑了,他不否认事情的对错,但是这有何关?这并不是天行的少年出事,除了天行,就算大唐,大秦,大周覆灭都与自己无任何关系。 说道这里金不幻回过头冷眼扫过白玉堂道:“公子爷的身份你是听孔莫先生说的吧?他的目的可不是让你泄露公子爷的身份,此事你们书院会知,希望你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你是想帮助别人,但是你想过没有?公子爷若是出事,大唐会死多少人呢?” “我没事了。”苏启微微一笑,他觉得金叔说的有些严重了,解释道:“我命好,肯定长命百岁,嘿嘿。” “公子爷,你命不好。” 金不幻叹了口气本还要说什么却被一声平静冷淡打断:“好了。” 金不幻,银若虚神色骤然肃敬起来,放下手中之事,躬身行礼道:“尊上。”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子,普通的就如同巍峨之中的青松,他的身子很直,笔直的给人一种能撑起这片天的感觉,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的似乎是天地中心的莫须湖,不起丝毫波澜。 他很干净,浑身都很干净,干净洁白的似百合一般,不过它的周围却是散发着一股酒气,他手中还拿着一个酒葫芦,酒气从其中散出,光是那酒香就让白玉堂等人差点稳不住心神,似乎要醉了一般。 稳固心生,灵气运转一周天白玉堂等人才回过神来,此时才算能清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很高,这是白玉堂的第一映像,此时他方才明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涵义,因为这才是真的高,不只是身体,还有那精神,看着他就好似看到身后这三百三十三丈杨树,看到撑天而起的连绵山脉,好似传说中的金鹏展开双翅撑起一片天地。 白玉堂突然想到自己是来送礼的,赶忙从腰间储物玉佩中取出一个泛黄老旧的酒葫芦,还有一封干净整洁的信,尊上亲启四个楷书一笔一捺好似如写字的人一般,正气浩然。 男子看到那封信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酒葫芦已到金不幻手中,金不幻很认真的拿着,同时眸子朝着那封信瞟去,可惜看不到丝毫,当然这只是下意思的,因为他很紧张信里的内容。 银若虚还算稳重一些,但是也有期待,有欣喜,似乎正在看一个新生儿出生一般,是如此的愉悦。 有一个人很认真,没有人比他更认真,他也带着期待,带着希翼,希望。 男子的眉头皱起,皱了很久,皱的这片天都乌云密布,云层此起彼伏好似汇拢一起的眉,相互冲撞,汇聚,变得有些凌乱。 金银二人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但是望着苏启眸中是担心,同情,就似看着一头受伤的小羊在草原中争扎,他们不忍。 苏启的神色也变得有些黯淡,不过片刻却又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打破了阴沉,打破了平静:“父亲,孔莫大哥说了什么?”苏启说的很平静,同时也很放松,这么多年来什么准备他都做好了,又如何会怕呢? 但是真的不怕吗?苏启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总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眉头舒展开来了,望着苏启,被称为尊上的男子也是苏启的父亲,苏默,他微笑道:“去书院吧,见见你孔莫大哥,有办法了,有些辛苦,但是你是我苏默之子,这世间没有任何凶险能拦住你。” 苏默,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切的对与错他坚信靠自己的双手便能决定,但是关于苏启的事情,他苏默虽然依旧叫苏默但不会沉默。 “真的!” 苏启本就在笑,但是现在却是大笑起来,笑的很真挚,真的有办法!就算再难,就算难如上青天又如何?他是苏启,天行尊上苏默之子,他有他的骄傲,对于他来说这世间的难不算是难,只要他愿意去做! 这不是骄傲也不是自信,那是一种信念,相信自己的信念,只有相信自己才有自信,才能骄傲,才能成功。 苏启没有见过书院的先生,不过书院的大弟子孔莫几乎年年都会来为其行金针,舒筋脉,为其治病。 苏启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是孔莫大哥说过,先生和父亲都觉得他活不过双十便会魂归与天。 死亡,这个词语从小到大围绕在苏启的身上直到今时今日可以更加平静的面对,但是苏启也会怕,但是他相信父亲,因为父亲说过不会让他死!他相信孔莫大哥,因为孔莫大哥说过一定会找到医治他的办法! 父亲是天行的尊上,是自己的父亲,永远不会骗自己。 孔莫大哥是天启大陆先生的弟子,是自己的孔莫大哥,是天启大陆最厉害的大夫,他说一定会找到办法那就不会骗自己! “我苏启!”黑云散开,没有了狂风,没有了暴雨,他迎着那从天而降如此神圣的光辉大声叫喊道:“我要改变命!我要如同天行此名!与天同行!” 他是如此激动,激动的风都肆虐起来,激动的这光似乎都明亮了许多,激动的一切都变了许多,不过这变却是朝着更好的方向而去,变得欣喜,变得愉悦。 第十六章 她始终不是昙花 “恭喜!” 最先说话的是白玉堂,因为他不是长辈,也比苏启大不了不多,虽然他不知道信的内容但是它明白那封信对这个少年很重要,光辉下的他显得如此骄傲,真正的露出了少年的英姿。 很帅气,好吧,虽然没有他白玉堂帅气不过也勉强是个帅哥,所以应该说一声恭喜。 “阿弥陀佛,恭喜恭喜。” 竹玛不明白,但是他能感受到苏启很高兴,虽然他与苏启真的不熟,但是出家人总是要恭喜一番不是? 金不幻,银若虚没有说话,面色一喜但是随后却很是严肃,因为眼前的少年,他们的公子,同时也是疼爱的后辈要真正意义的下山,不只是去蛮荒边缘,而是要去大唐,去书院,而且为了那磨人的病不知道受到如何的艰辛,代价。 “尊上!”洛禅依说话了,她明白自己也只有此时说话,否者再无机会,她的声音很温柔,如同一阵春风,不过这阵风刚说二字便被打断。 “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苏默很平静的看着洛禅依,双手背负在身后,这是长辈的形象,大人的形象,同时也是强者的形象。 洛禅依想过很多话,甚至想一一列举出脑海中背过的无数清单,灵药,神兵,或者钱财,晶石!但她发现站在眼前男人面前自己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应该说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打动眼前这个人,似乎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沧海一粟,自己如何能说动他? 不知道如何说动所以她很聪明的说了一句话:“尊上想要的,只要晚辈有的,你尽可拿去。” 洛禅依说的很潇洒,很果断,因为她不知道什么能让眼前的尊上心动,所以只要你想要的,我有的,你尽可拿去。 这是他们两人的对话,没有人插嘴,不过众人也在幻想这站在世间顶端的男子会如何开口,他又会要什么。 “你没有我要的。”苏默很冷淡,转身离去“启儿,进来。” “尊上!”洛禅依怎可能让他走,不可能让他走,这是自己的希望,就算没有你想要你只要你同意,我能用很多的代价请眼前金银幻虚出手,但是这一切没有他的同意她什么都做不到。 洛禅依朝前走去,她想追上苏启,追上天行的尊上! 金不幻很简单的朝前踏了一步,他好似巨山就这样竖立在洛禅依之前。 一声啼鸣,一道火光似血,辉煌之火瞬间满面散开,如同天女散花,随后汇聚成火,火中欲火而生形成一凤,此凤自火中而来,她是凤,欲火而生的凤,百鸟朝凤的尊者! 绚丽的火光环绕如同爆开的烟花如此美丽,这美丽让金不幻微微皱眉,这里面就连他都感受到不容小视的潜力,当然也只是潜力,所以他就是双手朝前一握。 这一握没有任何绚丽,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握,金不幻身子再次踏前一步,这一步凤凰似火般的焰散开,化作点点零星好似草原上可燎原的星火,这是凤凰的火,她不甘所以要燎原。 不过这里是桃山,不是草原,她面对的是金不幻,不是会给他燎原机会的人,所以金不幻踏进了火焰,破了啼鸣的火凤,双手握在了洛禅依的双肩,所以凤消散,火灭亡。 “你很不错,就是太年轻。” 金不幻很简单的说了一句,他对洛禅依的评价极高,这个小姑娘前途无量,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所以今天她无能为力。 一阵秋风就这样被吹断,就好似一刀两断的刀斩断了这道秋风,斩断了那一丝争扎。 洛禅依并没有放弃,她的声音依旧是很之女洛禅依的命!” “命?”苏默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却略带了一丝兴趣“你的命,的确有些意思。” 是有意思,不过也只是有些意思,苏默指着苏启道:“若是我要你嫁给他你愿意不?” “老爷子!”苏启神色怪异,连尊称都忘记叫了,老爷子完全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嫁不嫁的完全让苏启凌乱了。 不只是苏启,金银二人,白玉堂,竹玛,所有人全都凌乱了,不是扭头转身而去?为何会回头说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妙语? 这暴风雨来的太突然也太猛烈了,就好似乌云都未汇聚就来了暴雨,完全是违反了自然现象,但是却出现了。 暴风雨过后是什么?凌乱,不过凌乱之中却带有平静,显然洛禅依就是平静的那个人。 “为什么?”洛禅依有此一问,问的是苏默,问的也是自己。 她与李韵有婚约,一凤一龙,是大唐佳话,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切其中夹杂了无数利益,恶心的让她想吐但是偏偏又吐不出来。 三皇子是大唐年轻一辈骄傲,是人中之龙,但是那又如何?就因为利益她就要嫁给他? 也是因为利益,所以他的父亲兵部尚书洛益不能让三皇子死去,所以她上了大明寺知道了有一味药可以救回李韵。 人人都知道李韵是在战场中被魔族所伤,是英雄,但是为何要让他死去?大唐皇族风起云涌,整个大唐上层除了洛家竟然没有人想要李韵活过来,就连皇上都沉默了。 权力之间究竟是如何翻涌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她明白,如若自己这未婚夫死去接下来她洛家也不会好过,甚至灭亡!所以父亲把能动用的一切都交给了她务必让她一定抢回那味药。 这一切本不应该让她来承担但是她却是唯一能去做这件事的人,所以她走出了大唐,好友白玉堂告诉他上天行,告诉她能说动让那位少年帮助她最好。 一切她都做了,虽然并不是那么如意但是毕竟她上了天行,见到这世间站在巅峰的人,天行的尊上很淡漠,淡漠的如同一杯白水,但是她一定要试一试,就算付出了这条命她也要去尝试! 但是为何又是嫁与不嫁?凭什么又是嫁与不嫁?这不公平,但是这上天什么时候让她公平过? 男人总以为自己可以左右一个女人的命运?我洛禅依不允许,所以我让我自己变强。 上天似乎又公平了,她有天凤的血脉,所以她注定要成为这世间的强者,终于,她喘口气,因为她终于能对自己的命运说不! 但是为何,为何那个自己不想嫁的男子要被魔族重伤将死,为何自己刚刚站起又被那命运的巨浪狠狠的拍打在地!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些时间! 她真的是大唐人民茶余饭后的天之骄女吗?不,她只是一个在命运中争扎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坚强女子!她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坚强的女子! 她想起了苏启的呐喊,似乎重新听到了要与天同行的怒吼,那是他对命运的呐喊示威吗?那么自己能做什么?她喜欢昙花,就算绽放美丽的那瞬间只是一瞬间,但是那便够了。 但是她始终不是昙花。 “父亲,他真的很可怜。” 洛禅依没有想过也没有想到苏启此时竟然会为自己说话,虽然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但是很温暖,虽然说的是她很可怜但是这不能改变那句话中的善意,所以温暖。 “谢谢。”洛禅依笑着说道,笑的很真挚,谢也谢的很真挚,就好似春风拂过,吹动了一缕绿,带起了一丝光,美而温暖。 第十七章 削皮,选择 俗话说沉默是金,不过此刻的沉默就显得特别压抑就好似喉咙中被塞满了鹅卵石,甚至都要堵塞到嘴中,难受的要命。 沉默随着一阵清风拂过而消散,这道清风似乎是特意要来打破此时的平静,来的及时,如同干涸大地沐浴的春雨。 “你想帮她?” 苏默还是如同天山之上寂静的一潭水,如此平静,只不过他转过身子并没有继续离去,这也已经表达了一些事情,然而这事情便是转折点,所以他问自己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没等苏启开口他继续问道:“你知道帮助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苏启来不及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不明白究竟洛禅依想要如何帮,自然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这个代价必定不简单。 “会死人。” 天行的尊上说会死人,就是很危险,要付出生命,所以苏启沉默了,生命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病,一种痛,所以他无比珍惜生命,所以涉及到生死他不知如何回答。 当然,天行的尊上出手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天行出现在世间后他从未出过天行,此时会出?所以他说出会死人。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诛心,让苏启无话可说,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我愿意。”洛禅依很平静的说出,甚至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 她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的表情,失落?难过?或者愤怒?似乎这一切的情绪并不能表示或者达到什么,所以为何不微笑?所以他笑着说。 “你呢?”此时望着苏启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的根本不是一个父亲的眼神,他要苏启做出选择,以生死来做出选择。 “你想要改变生死,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你就要面对生死,如果连选择你都做不到就待在桃山了。” 作为一个父亲苏默说的很刻薄,作为天行的尊上他说的很严肃,这世间太多要选择的东西了,时间长了会要命。 苏启沉默了很久,没有人打扰他,也没有人能打扰他,选择这种东西可以有外力推动不过在天行尊上面前若有外力必成飞灰,所以没有人出声。 苏默变戏法的伸手从虚无中提出一篮桃子。 那些桃子粉红鲜嫩,**饱满,泛着桃香味,看着便极为诱人。 他从篮中取出一个桃子递到苏启面前,同时也递过去一把小刀。 这件事情苏启做过很多次了,非常的熟悉,他很自然的接过小刀,开始认真的削皮。 削皮并没有什么声音,这片院子很安静,没过多长时间,他削好了一个桃子礼貌的送到父亲身前。 苏默看着如此仔细的他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认真说道:“吃桃子削不削皮也是一种选择,这个选择你做了不下千次。” 苏启拿着桃子的手僵了半天。 “皮,不好吃,所以削皮比较合适。” 这是他的解释,不过似乎显得有些坚强而且没有意义。 “不论结果如何,你始终做出了选择,虽然简单,不过选择便是选择。” “父亲?” “甜或者酸,削皮或者不削皮,逃避或者面对,生存还是死亡,这些始终都是问题。” 苏默看着自己的孩子,平静且认真的说道:“生命就是由无数道选择题构成的,谁能避开?更何况是你?” 这个更何况也只有苏启明白这个更何况,是想说更何况是他这个从小被定义活不过双十年月的人。 苏默指着洛禅依道:“这个小姑娘也是,她可以选择上桃山或者不上桃山,她可以选择与你们接触或者不接触。” “她做出了选择所以她改变了一丝固定的命运,然而这丝命运却在你身上。” 苏启再次沉默了,苏默也给了他沉默思考的时间。 片刻,苏启很认真的说道:“若是父亲会如何选择?” “我?”苏默神色有些戏谑,片刻后笑了起来,笑的很认真,说的也很认真“为何会有天行?” 天行,人人说是与天同行之意,只有天行的人才明白最重要的乃是顺心而行,不顺心如何与天行?若不顺心与天同行又有何用? 一定要做出选择,那么便做顺心的选择,这是父亲想要告诉儿子,苏默想要告诉苏启的。 “孩儿明白了。” 苏默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淡然“选择是个极其艰难的东西,所以顺心便好,明白归明白,有些东西三思而后行总是不会错。” 苏默走了,走的很果决,走的很淡然,也留下了一句话“从今天起你便是书院老六。” 意思很简单,这是苏启的身份,从今天起苏启不能用天行尊上之子这个身份,他是书院老六,书院先生的第六位弟子,这就是他下桃山的身份! 苏启的身前多了一个方正的黑色木盒,没有任何光华,没有丝毫娄金的花纹,黑的好似一片夜,夜的让人沉醉。 苏启整理了一下衣衫,显得更庄重,他跪下,额头与这片桃山的黄土接触,三个响头乃是离别之情,几滴泪流下,被黄土吸收滋润着天行的土地。 苏启很认真很小心的抱起盒子,盒子两端多出了黑色好似蟒皮的带子,他背在身后,深吸了口气,望着此时快要落山的似火夕阳想要怒吼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金不幻继续拿着锄头,低头看着书,根本没有多看苏启一眼。 银若虚叹了口气,随手舀了一瓢水就这样泼了出去,平淡的水化作一面水镜,这便是镜花水月,水镜的另一面是山下。 “公子爷慢走。” 苏启沉默了片刻,揖手,躬身,很认真的行礼,随后转身不再回头,踏进了一方镜花,一方水月。 白玉堂等人同是行礼,这是晚辈对长辈理应有的礼数。 没有人再多问什么,就算想问也不是在此地。 “记住自己说的话。”苏启踏入镜花水月金不幻就放下了书,他神色无比的认真,说的话也很真挚,真挚的如同一柄刀横在你的颈脖。 洛禅依的身子顿了顿,再次回身,并未多说只是再次行礼,随后离去。 人离去,镜花水月自然化作泡沫,苏默的身影顺着清风,顺着黑暗走出,如同一片夜,夜的漆黑,夜的寂静。 他走到果篮之前,伸手拿起来削好皮的桃子,认真的咬了一口。 可能因为天行的桃子的确很甜很水,所以苏默笑了,笑的很认真,吃的很认真,所以耗费了一些时间才吃完这个桃子。 “他的确长大了。” 苏默笑,因为孩子长大了,从一个婴儿到现在可以做出选择的男人,这是长大的表现,任谁见自己孩子长大不会高兴?天行的尊上也不例外。 “你最后那句话倒是有些多余,不过也很好。” 多余是因为没有人能对天行,能对他食言,很好是因为金不幻很关心苏启,这样很好。 “尊上,那女子” 银若虚没有问出,也不敢再问,忙揖手,躬身,不敢说话。 苏默望着银若虚,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我知道你关心启儿,不过有些事不可明,能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望着余辉,这片夜很黑,同时也很亮,因为光落下夜便笼罩天地所以便亮,苏默的眸子很黑,黑的似夜空,深邃:“选择生死” 突然他笑了,笑的很不屑但是样子却很认真,这表情实在让人难懂,他一步踏出,迎着最后一抹光辉踏出,随即黑暗降临 第十八章 一群很帅的人 山下,一群人顺着夜幕下的第一道夜风,微冷的夜风,离开了天行山下,朝着蛮荒而去。 苏启有些奇怪白起叔为何不说些什么,不过也只是有些疑惑,揖手,行礼之后也自然离去,他想走的快些,因为脑海中不停的回忆起了一幕幕画面。 那些画面有些矫情,是回忆,是记忆,是灵魂,是活在这片天的证明。 镜花水月通往山下自然是想要苏启就这样淡然的离去,没有任何道别,因为显得过于矫情,天行的少年下山从来不需要矫情,所以顺着夜走最为合适。 “兄弟们!我会回来的!你们等我!” 苏启紧了紧身上蟒皮般的背带,昂首挺胸,少年该有少年的英姿,就算是黑夜行走也要抬头,挺胸! “这究竟是什么?这就是天行的态度?这就是天行的手段?” 这突兀,或者不耐烦甚至愤怒的声音是李玥,她嘲笑道:“一个少年有何用?” 她连续问了四句话,不过归根结底就是最后一句,一个少年有何用? 很直接,很讽刺,是嘲笑!后天凝血境界?呵呵,送死? “请公主善言,这是我书院小师弟,凭你还没有资格说。” 白玉堂很不爽,虽然他想装的绅士一些但是仔细想想面对这些皇族你越绅士她越放肆,所以白玉堂准备要强势!所以用了没有资格四字! 李玥很愤怒,愤怒白玉堂怎能如此对自己说话,自己是堂堂大唐四公主!她想骂却不知道如何骂?难道骂书院?这样的事情想想便让她哆嗦。 “书院”李玥突然神色骤变,望着白玉堂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没有询问的语气,因为李玥根本不相信,用了质问,她想质问白玉堂开什么玩笑!本公主看起来有那么傻? 白玉堂用食指搓了搓鼻尖,冷哼道:“本大爷说的话你可以不听,但是你必须记住!苏启!是我书院的小师弟,李玥公主说话客气点。” 没有用请,因为这是书院的骄傲,书院的人谁能对他不客气?就算大唐公主也不例外! 虽然莫名的多了个小师弟白玉堂觉得有些别扭,但是既然天行的尊上说了那肯定是老师一早的决定,因为天启大陆没有人能强迫书院的先生收徒。 而且天行尊上的儿子,这个小师弟貌似来头太过惊人了,白玉堂有些不喜,自己日后还能用身份去欺负小师弟吗?嗯,这个问题是值得好好思考的,师兄理应竖立威信才对。 李玥沉默了,不再开腔,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这骄傲的枝头鸟显得如此渺小,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望着苏启的神色闪烁不定也不知道怀着什么打算。 “你的身份除了书院只有我与若兰知道。”洛禅依用神识传音,解释了一些事情。 随后便不用传音,认真说道:“苏先生,你想知道些什么?禅依知无不言。” 一语双关,苏启想知道的她会说,同时她也希望桃山上发生的苏启不要说。 “还需要些时间来适应。”洛禅依传音道。 苏启稍愣了片刻,然后又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答道:“不需要知道什么。” “小师弟,你确定吗?”这句话是竹玛问的,同时也是一语双关,确定不需要知道什么?确定要帮助洛禅依? 苏启虽说有些不适应,不过却也很快接受了多出的两位师兄,因为他们和孔莫大哥一样,对自己只有善意与关心。 苏启做事很简单,做人也很简单,保持一个顺心,白玉堂与竹玛自然是让自己顺心之人,毕竟这个世界善意与关心才是最明显能感受到的。 “我有些怕。”苏启挠了挠头,憨笑了一小下道:“我不喜欢赌命,所以有些怕。” 此时苏启动作,笑容才真有些像一个十六岁的孩童,不过他说的话却是让八十岁老者都皱眉摇头的,整体来说显得有些别扭。 “你没来之前我是小师弟,师兄们都照顾我,你来了,你是小师弟,所以我会照顾你。” 竹玛表情很严肃,阴阳顿挫,一字一句,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很重要所以理应说的慢些,说的更认真些:“师兄很强!” 竹玛不善言谈不知道怎么让小师弟更放心所以说自己很强,想表达自己强大的能保护他! 然后他指着白玉堂道:“师兄更强!” “嗯,哼!” 白玉堂很满意的哼了一句,没有多说,他觉得这样才像一个强者,要有风范,就像见到尊上一样,尊上很冷淡,随意的一个眼神却酷毙了! “看来回头要问问师弟尊上平时的样子,强者就应该内外兼修,面子可不能落下。” “谢谢!” 两个人同时说话,两个人同时谢谢,虽然都是谢但是谢的意思却不同,不过终究是谢也是同时说出,倒是显得有些默契。 相互都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对视一眼,略微一笑,便也并未再说什么,有些东西过了便矫情,此事不需要矫情。 “不要怕。”白玉堂拍了拍苏启的肩膀,挺直了腰让自己显得更加高大上一些“小师弟,这大陆上流传着一句话。” “噢?师兄请说。”苏启很尊敬。 “书院的弟子是最强的!” 白玉堂似在宣传一般,此时就如同一个传播教义的老道在告诉苏启他作为书院的弟子应该知道些什么,应该明白些什么!或者用这样一句话,作为书院的弟子你不用怕,因为你是最强的! 这句话有些蛊惑人心的味道不过苏启听到了觉得很帅,特别帅,而且看着白玉堂坚硬的面容,冷淡却严肃的语气觉得更帅! 书院的弟子真的很帅,至少这是苏启的感觉,就好似孔莫大哥一般,虽然给人很平静,似乎雄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淡定,但是他真的很帅,而且对人很温和,做事很认真。 他记得书院出的《逍遥游记》中说过这样一句话,何为帅?面容可谓帅,动作可谓帅,气质可谓帅,但终究是形,认真可为心,一人用心便是最帅。 苏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认真,真的会很帅,比如说洛禅依面对自己父亲情时,竹玛师兄对自己说话时,白玉堂师兄说出书院弟子是最强之时! 嗯,真的很帅,和这样一群很帅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很帅!很认真!所以这些人真的很不错,他突然觉得前路似乎并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他们有光,光在亮,心在跳! 第十九章 一只冻死的兔子 莽荒夜与众不同,因为蛮荒夜不会静,似吼叫,似咆哮,不时传荡的野兽之声让这夜很凶险,恐怖。 就好似在墨水中滴下一滴血,虽红被黑荡漾开,但是那墨却不再是墨,虽黑但是沾了血腥,沾了杀意! 莽荒的夜就是沾染了血的墨,漆黑如墨的夜之下荡漾着无穷的杀机,凶险,野的气息! 进入黑夜后的莽荒就算霍铁,白玉堂都显得很沉默,时刻释放者神识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一粒沙,一棵草的轻微都逃不过他们双眸。 不过他们的速度很快,因为霍铁早已安排了那三百士兵在前方探路,虽然小心不过影响不了速度。 一炷香后白玉堂示意众人停下休息片刻,他注意到苏启跟的有些勉强,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在他神识之下已明白半柱香的急速奔走已让苏启体力达到极限。 白玉堂不知道苏启身后背的是什么,有何等强大的手段,但是它必须要让小师弟保持最好的状态,莽荒之地自然不能开玩笑。 李玥不满的哼了一声自然在说区区一个后天凝血境界拖后腿的坏话。 苏启并未理会,神色很是严肃,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蛮荒,相对于眼前几人来说他在莽荒中的经验更多,好比一个资深的猎人。 打量着四周苏启收拢心神,闭上双眸,宁静的如同一颗随风而动的野花。 洛禅依本想说句什么却被苏启举手示意打断。 苏启小小的一个动作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清湖,荡漾起了众人的警惕。 李玥小声嘀咕道“不知所谓。”有书院的白玉堂先生,骁勇将军,一个区区凝血境界小子装什么高深莫测! 李玥自然是看苏启各个方面都不爽,甚至说有些厌恶,因为今日受到的屈辱皆是来至天行,自然连带着恨上苏启。 霍铁很冷静,虽然不知道天行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会与之上路,为何会是书院的小师弟,但是他觉得苏启很不凡。 不是因为书院或者天行的关系,因为他很冷静,冷静的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冷静的不像一个后天凝血境界进入蛮荒后该有的表现。 他们已经前行了几十里,这里的天更黑,这里的夜风更冷,这里若是出现妖兽也是更强,为何他还是如此平静? 苏启的起身打破了他的思考,苏启行走的很慢,闭着眼睛,鼻骨微微起伏着,似乎在闻什么味道。 竹玛一直站在苏启身边从未离开,苏启走他自然走,虽然神色中有些疑惑,不过这是无条件的相信。 竹玛的双手捏成拳,不动明王山河裂的起手式,此手式开山裂河! 苏启的行走方向是往回走,往回的路上有一个将军,手持银枪破山河,他是大唐第一女将霍若兰,若兰芳香,一枪封喉! 战场上她有若兰花的美名,因为她名若兰,美也若兰,所谓若兰,清幽若心,出手都如同若兰一样美,银枪封喉! 这柄银枪没有拦住苏启的去路,而是一枪朝苏启所去之路刺出,如同花一般的银枪沾染夜晚的一滴潮湿泛起若兰无数。 若兰花动人,银枪笔直,直的如若花茎。 枪头刺入挡住苏启前路的四米巨石,此石乃霖黄矿石,坚硬堪比钢铁,在银枪若兰之下如若豆腐,枪身入石身,随即石块飞碎。 霍若兰没有给石块飞溅的机会,双手握抢,再次往前一刺。 双手一握,枪身更笔直,如同霍若兰人一样,笔直的一枪,开门见山! 开门见山,枪法入门的基础,笔直的一刺,笔直的一破,霍若兰把此抢刺出了破门破山的威势!飞溅而开的碎石根本没有溅开的机会便化作飞灰。 苏启闭着双眸,竹玛站在他的身前所以霍若兰便朝前走去,为苏启所走之路开路! 一人,一枪,山石破! 苏启的速度不快,不慢,似乎是为了与霍若兰刺出的枪开出的路配合。 五百米,银枪笔直如同银龙,开了五百米的路,没有一丝声响,挡路之物皆化为飞絮,这力量恐怖的让这黑夜都颤抖。 眼前是一颗普通的铁松木,很不寻常,因为铁松木下有一只兔子,浑身白毛凝起了冰晶。 不寻常是因为这只兔子是被冻死,在这湿热之地冻死自然不寻常。 苏启微微皱眉,脚下一踢,一粒小石子随着与靴子接触飞出撞击在冻死的兔子身上。 轰! 巨大轰鸣骤然响起,如同上百战鼓集体一锤,气势恐怖,很是阴冷! 不动明王山河裂起手式早已等待多时所以佛光涌动,两拳轰出,拳如山,山便是明王,明王如山稳如雄山,拳如雄山裂山河! 与拳接触的是一阵风,一阵卷席着兔子血肉带着腥味冰寒的风! 拳如山河,理应不动如山,但是这风拂过,竹玛双拳化作冰晶! 竹玛神色严肃,拳式一变,狠狠朝下挥去。 佛光化作火,不动明王行走在烈火之中,一拳而出,八方火凶! 佛火烧身,相传不动明王未成佛前为救陷入火海之人不顾凡躯冲入火海,烈火燃烧之中便是佛火烧身,于此同时不动明王拳便在烈火中出了第二式“佛火烧身” 竹玛浑身佛光化作万千佛火,自然这寒风碎裂,冰寒消散。 这道佛火照亮了这片天,无数黑影出现在远处林中,它们走的更远,远离了这片光亮,远离了那恐怖的佛火烧身。 黑影是蛮荒外围的妖兽,它们惧怕这佛火,只得远远逃离。 竹玛非常恐怖,因为他只让佛火燃烧了眼前的寒风,甚至身前的铁松木都没有任何损坏。 这是对力量控制的极好的表现,同时也是竹玛心善的心性,因为他不想让眼前这颗生长百年的铁松木就此烟消云散。 这便是竹玛的佛意,纯洁的善心。 虽然霍若兰不屑竹玛的善意,因为战场最不能有的就是善意。 她很佩服竹玛的力量不过却也显得院的老五,大唐百姓中的竹玛先生。 第二十章 前方已经开战 “幽冥二老!” 银枪伴身,霍若兰盯着铁松木手中银枪握的更紧如同握着一把火! 苏启能感受到眼前大唐第一女将军身体中的愤怒,那股火似乎下一秒将要冲破这看似柔弱的躯体燃烧这片夜! 那股气放不出所以霍若兰把火宣泄在眼前的铁松木之上,她转身,离开,带走一缕灰尘。 灰尘是铁松木破碎化作飞絮后成为的灰尘,随着霍若兰转身后荡起的一阵风化作一个回旋朝着四周卷着而去。 “这可惜了。” 竹玛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了声阿弥陀佛,一本正经的说:“若兰将军,树总是无辜的。” “我高兴。” 留给竹玛的是一个消散的背影,行走的月光下孤傲如雪。 “竹玛师兄。”苏启略带提醒的说道:“千万不要在女人生气的时候说道理,因为你说的一切都是没道理。” “师弟这是何话?道理就是道理与生气有何联系?” 竹玛说的很认真,看苏启的神色也很认真。 看着这认真的神色苏启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和竹玛师兄说说情情爱爱? 苏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秒人,所以想到便是脱口而出:“师兄有喜欢的姑娘没?” “啊?”双手合拢的竹玛顿时乱了一下,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急促很多。 “哈哈,开玩笑了。” 苏启也是醉了,这小和尚,不对,这和尚竹玛师兄还真有趣,以后路上看来不会无趣。 要是竹玛知道苏启所想定要让这个不听话的小师弟尝尝不动明王拳的味道,让他明白何谓佛者不可亵! 这个小插曲就此错过,因为大家都很严肃,严肃那道寒风,严肃幽冥二老四字。 幽冥二老这个名字苏启看见过,在书院出刊的《逍遥游记》有过简单的记载。 幽,幽魂,修南荒蛊术,操纵人之魂魄。 冥,冥寒,修极幽冥寒之法,冻魂灭心。 不过这幽冥二老之后有一个注解,这个注解很简单,很不屑,很搞笑“不知所云” 不知所云,不知是不明白,至于不知所云苏启觉得就是不知所谓,就是很不屑。 不明白,不知所谓,很不屑很直接,这是差评,嗯所以苏启同时也很不屑这幽冥二老,毕竟他很喜欢编写这本书的两个人,书院的先生,书院的大师兄孔莫大哥! 既然他们都很看不起这幽冥二老,苏启自然也看不起,不过看着大家严肃的表情他心里总觉得别扭。 苏启是很顺自己心意的,既然觉得别扭他就要询问“这幽冥二老很了不起吗?逍遥游记上的评价可是差评!” “逍遥游记?”白玉堂淡淡的看了一眼这可爱的小师弟,淡淡的说道:“小师弟,逍遥游记上评价的倒是不错,但是编写的人有问题。” 自己的便宜师傅还有孔莫大哥有问题?先生不是很伟大很牛逼的一个人吗? “咳咳,小师弟不要误会。”看着那大失所望,大惊失色的神色白玉堂笑骂道:“我的意思是大师兄和师傅自然很强,我们还差他们一点。” “阿弥陀佛,师兄你又说谎话了,我们差的很远,师傅是世间真神,真佛,师兄是圣人。” “这打住,你这个狂热分子,哪里有一丝修佛人的淡然之心!” “你们要争执走远点。”霍若兰有些烦躁,这些书院之人为何总说些有的没的?难道没有发觉形势很严峻吗?! “若兰将军,这可不是争执,我白玉堂也不喜欢争执,不过有些事情我书院不能插手。” “的确如此。”洛禅依叹了口气,眸子中依旧院的弟子根本不可插手。” 洛禅依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玥,并没有劝说什么,因为事实只能自己去接受,如若不能接受劝说有何用? “不能退,退了会死很多人的。”霍铁很平静,很认真,他指着远方,大唐京都的方向:“皇位之争与我们何关?” “我们只需要入蛮荒,夺药便可,幽冥二老又如何?一并杀之。” 军人的话,军人的令,就算前面有头龙又如何?是龙那便屠龙!如若屠不了那也要去试试,身为军人就是前方是刀子也要踩下去! 他有一柄剑,杀人的剑,所以往前便好,有人拦在前挥剑便好。 “霸气的很,帅气的很。”苏启笑道:“就是要有霍铁将军这样的心性,人嘛,本就要顺心,既然想好了便做,有阻拦便挥剑,挥刀!” “苏先生可代表书院?”霍铁很认真的问道。 “不,此时我代表自己。”苏启回答的也很认真。 “好了,好了。”白玉堂有些不耐烦道:“你这小子,好人你做了,还要师兄做坏人?” “闯一闯也没啥,不过有个问题。” “白先生请讲。”霍铁很尊敬,因为白玉堂能帮助他们完全是看重他与洛禅依之间的友情。 一个重情义的人理应的到尊敬! “若是没有机会,我书院不会拼命,会退。” 白玉堂说的很直接,霍铁有他们的背负,白玉堂也有自己的顾忌,为了一个三皇子他不会拼命,更不会带着师弟们拼命。 白玉堂有很多可以为之拼命的人,但显而易见为了这三皇子是不可能的。 “理应如此。” 霍铁心中不会不喜,送佛送到西这种事情也要看是送谁,本就是局外人,别人能伸手拉你一把已经很不错了,人,不能贪心。 “走吧。” 沉默寡言的霍若兰提前打破了可能出现的沉默,朝着莽荒深处而去,手握银枪,只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不得不说真的很帅。 “嘿,摆着张苦瓜脸做啥?人嘛,难过是一天,开心是一天,开心一点总是好的。” 李玥有些失魂落魄,速度慢下来,自然离苏启就近了,看着这小姑娘那深沉落魄的样子苏启却也是劝了一声。 李玥看了苏启一眼,随后认真赶路。 苏启尴尬笑了笑,也不再自讨没趣。 “小师弟,你是怎么感觉到不对劲的?” 白玉堂很奇怪,要知道自己都未发现,难道自己的感应方面还不如后天境界的小师弟? “味道。”苏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来过此地不下百次,这里的兽味太淡了,应该说一路上兽味都很淡。” “所以不论在何时何地停下都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虽然冰冻包裹了血腥味,但是仔细闻闻还是闻到了。” 白玉堂有些打趣的说道:“啧啧,你这鼻子都快赶上貘熊了。” “师兄,一路上兽味都很淡,他们是故意的,就好似为我们开辟了一条干净平整的石路,让我们走的更快些。” “所以?” “估计前方已经开战。” 第二十一章 不敢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蛮荒的青山便是城墙,两百多名战士守在山上方圆之地,身穿玄铁铠甲映着月光反射着寒光,冷漠望着山下长得似妖的人。 山下是两三千长得似妖的人,低声嘶吼着,那犄角,那反古的毛发,狰狞的面容,虽似人但早已不是人! 妖人,被强行打入妖魂后以妖兽血肉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断其人魂,炼成妖身,灭其神志保留兽性。 妖人无五识,只留兽性,控其兽魂,掌其生杀。 其主所指之处,刀山火海义无反顾,凶残如斯。 近了看去,战士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沾染,上面有凹陷,是被重物拳头砸出的痕迹,刀也钝了,那是砍杀无数次后刀锋卷了,钝了。 嘴角的血,他们没有拭擦,就让血如此流下被夜风吹干,结疤。 他们的手有些颤抖,是因为挥刀太多次后手脱力,或是肩膀脱臼,不过身上的疼痛没有让他们发出任何低鸣,他们依旧站的很直,一只手握不住刀那便一双手,身子站不稳那便相互靠着支撑着,只要能挥出一刀那便挥出一刀,不会浪费最后一丝力气。 “不愧是我大唐的精英,光凭这份不屈的战意就算我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战场上只有生死,要么他们生我们死,要么我们生他们死。” “冥寒,我喜欢这些魂所以略有所感而已,死的话自然是他们死,我幽魂可不想成为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说话的是两个老者,头发是花白了,脸上也有了皱纹,但是气色却是十分红润,眸子中闪过的精光好似黑夜中的豹子,望着山间几十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就像看着已到手的猎物。 身穿紫袍的老者手中微微一动,勾了勾手指,一股无形的风骤然吹出,他的眉心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是一弯月,紫色的弯月。 紫色弯月十分诡异,也泛着诡异的紫光,那紫色的光好似一条条斑斓毒蛇,毒蛇的血盆大口是死去战士的眉心。 噗的一声后眉心是血洞,血洞没有血流出因为都被诡异的紫蛇吸食殆尽,老者舔了舔嘴角,好似干渴之人看到那一片梅,那滋味自然美妙。 死去的战士站起了,双眸空洞,动作木讷,好似机器,举起手中剑,对准山上人。 夜风来了,来的有些激烈,来的非常冷。 光暗了,是那一朵黑云遮住了圆月,遮得如此彻底,遮得如此干净以至于这片山岚显得如此黝黑。 角声满天寒月夜,莽荒燕脂凝夜紫。 夜风嘶吼如号角轰鸣,吹动血腥闻血煞杀意。 没有任何嘶吼,没有任何呐喊,夜风就是出征的号角,听到号角的战士出征了,他们举起刀,很平静,就这样冲锋。 黑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好似水中晕开的墨突然间被完全舀出,然后滴落了一滴血,清水再次变得浑浊,带着血的浑浊。 鲜血飞溅,猩红化作烟花绽放,好似无数绽开的玫瑰。 不过这绚丽之下太过残忍,但是那些冲下山的战士眼神却显得那么平静。 “我就说大唐的兵有点傻,不就是尸体吗?死去的人还有何价值?有何感情?” 冥寒并没有回答幽魂,对于幽魂的做法冥寒不喜欢,不过战斗之时何谈喜欢?不喜欢?所以他并没有反驳幽魂。 “嘎嘎。” 幽魂阴测测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好友不回答而生气,反而好好控制着那些行尸走肉的战士冲入了战场的第一波。 “既然你们想杀,那就再让你们杀一次咯,愤怒的魂魄才是最美味的,啧啧。” 战士狠下心,痛苦的挥出一刀,斩了眼前已死却重新站起来成为敌人的战友的头颅。 失去了头颅的尸体并没有倒下反而手起刀落,斩下了生前战友的一只手。 “啊” 战士愤怒的吼叫起来,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愤怒,因为无数把刀把生前的战友四肢砍断,尸体还在颤动,但是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不只是他,所有战士都愤怒的吼叫起来,对战友挥刀他们很伤心,难过,必须砍下头颅四肢让他们无比愤怒,布满血丝的双眼变得更加血红。 杀! 杀!杀!杀! 他们要杀出一条血路,杀到紫袍老者身前,拼了这条命也要砍他一刀! 这群战士很强,被血与战争力量洗礼过,但是面对数千妖人,他们再强又如何抵的住妖人众多?面对被杀死又站起来的战友他们痛苦的哭着,挥舞着一刀又一刀。 刀卷了他们用刀柄砸,刀柄变形了他们用拳头,用身体!他们不会退!不为大唐,不为荣耀为死去的战友! 。。。。。。 “幽魂!我要你死!” 一柄银枪,一道银亮的身影,愤怒的娇喝! 霍若兰身穿银甲英气逼人,一双白净俊秀的脸上被愤怒袭满,神情有些狰狞,但是并不丑,反而眸子冷淡的如同孤冷的若兰花。 枪很直如若持枪之人,霍若兰也很直,所以开门见山表达自己的愤怒。 银枪一刺,一挑,开门见山。 长长的银光如若星空挥洒下的银河,这银河是长炼,是一柄巨大的银枪,狠狠挑起,开门见山,很直接,力量很恐怖! 这道长炼横开了一道三丈宽,十丈长得沟壑,无数妖人化作飞灰,残肢断臂,鲜血四溅,如同凭空从地面升起一道修罗血海。 那道白银如月的身影站在沟壑大唐战士一面,手持银枪,怒目而视,她真的很愤怒,愤怒的想杀人! 所以这一式开门见山她夺走了上百妖人的命,让他们的血填充这沟壑中的空洞。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一式开门见山来的突然,天外来枪,力量强大,所以消耗很大,不过她握枪的手很紧,握的很认真,没有人会怀疑她下一枪的恐怖! “啧啧,禅依小姐,哪来的污秽之气,臭的让人直恶心。” 白玉堂持着一柄扇,不停的煽动着,似乎这天地中真有那臭的让人想吐的污秽。 白玉堂身后跟着洛禅依与李玥,洛禅依很平静,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动荡他的本心。 李玥倒是皱起眉头,显得很是难过,好似真被无数臭气绕身,痛苦难言,不停煽动着手想要煽除那恶臭。 一旁是霍铁,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神色有些阴沉,步伐走得很稳,所以他握弓的左手也非常稳。 他就如同一座雄山,给人浪涛般澎湃的凶悍,他的眼神犀利,如同草原上的雄鹰,因为只有如此他的箭才能射的准! 铁箭霍铁,他的人,他的弓,他的箭,就是铁,最坚硬的铁,他是大唐骁勇将军,军中铁箭,霍铁! “若兰小姐,铁箭霍铁,书院的白先生。”幽魂皱了皱眉后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看来我们幽冥二老的名声还是依旧硬,不过还是洛禅依小姐面广,竟然能把书院的白先生请来。” “白先生的意思代表书院吗?” 这句话几乎是下意思问出来的,因为书院的意思很重要,如若白玉堂是代表书院,事情就太过棘手,不得不让人谨慎小心。 “噢?要是我说我代表书院会不会吓死你?”白玉堂煽了煽画满了山河的扇,颇有一番游戏人间的公子范儿,调笑的看着幽魂。 “白先生说笑了。”幽魂的眸子很冰冷,不过脸上依旧是笑着,倒是把皮笑肉不笑发挥到了极致。 “说笑?”白玉堂的小脸冷了下来,手中的山河扇也合拢了起来,扇柄不停的打着手掌冷喝道:“什么时候太子的奴才也敢敢问我书院的事!” “白” “难道太子真以为大唐是他的?还是他现在已当自己是大唐之主!” “白” “还是他觉得我书院也要受到太子府管辖!” 说话是一个学问,很难学的学问,唇枪舌剑便是这个道理,白玉堂虽没说一句脏话但字字诛心,诛的幽魂心神荡漾,诛的他只敢说两个字。 “不敢。” 第二十二章 月下一战 夜了,随风,不敢,随心。 幽魂随心,所以说出不敢。 这不敢二字说的很淡然,说的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阴冷,好似阴沉的谋士丢下命令的箭令。 这的确是命令,因为寒夜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道光比寒夜还要寒,似峰顶刮下的冷,似雪域飘下的雪。 这道光出现的太突然,就好似从虚空中刺出,似乎等待了千年就等待闪耀这一瞬。 光是一柄剑,剑身明亮如月,气息冷若冰寒,剑柄有一双修长的手,因为手指长所以握剑很紧,所以刺出这一剑很快。 这寒月一剑目标是那夜中若兰。 霍若兰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那光亮如月,冰冷似寒,但是她连转身的时间都来不及。 她的手很有力,所以速度也很快,虽然不能转身但是枪可朝身后刺出,霍若兰身子朝前倒,双手握抢朝后用捅的力,这是回马枪,很别扭的回马枪,所以不是刺而是捅。 这一枪也只有她捅的出来,所以霍铁绷紧的左手突然抬起,右手多出一支铁箭,拉弓如满月,箭出弓弦如火。 铁箭速度太快所以看起来就是一串火焰,然而箭也的确化作了一串火焰。 回马枪,枪头与剑锋相对,月下剑,若兰枪! 天启大陆天机阁出过兵器之榜,这月下剑,若兰枪皆上了兵器百榜,月下剑七十九,若兰枪八十。 这也是兵器榜七十九对八十,第一次月下剑对若兰枪。 若是正面对战,月下剑,若兰枪,鹿死谁手谁能知?但是那支如火的箭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幽魂,冥寒根本来不及替月下剑的主人抵挡这一箭。 所以月下剑退了,为了避开那一箭,所以若兰枪捅的更快,霍若兰转身的更快,因此捅变为刺,双手握抢,狠却直的刺出。 这才是真正的回马枪,霍若兰也看到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月下剑的主人,月下人。 月下人很普通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名字不能普通,否者如何配的上月下剑?为了映衬所以他为自己改名为月下人。 月下人退的很快,真的很快,以至于霍若兰的枪头也只能在他的右腿上留下一个血洞,并未能洞穿。 那串火,那支箭,穿越了两人之间的空间,瞬息间没了身影,火光也消散了,只有很远之地响起一声轰鸣,很远但是都能传来,足以说明那支铁箭的强大! 这一切似乎结束了,难道就真的结束了? 幽魂露出了一丝冷笑,他的确不敢,真的不敢,不过那是在世间,在大唐不敢,在这莽荒,呵呵,只要书院人不死,李玥四公主不死,其他人死了又能如何? 那两百多名战士动刀了,刀都已经不锋利,但是刀上有气势,属于刀意,两百多道刀意狠狠斩出,斩的如此果断,斩的如此意料不到。 霍若兰只来得及以枪横档,银枪枪身弯折,霍若兰嘴角溢出鲜血,她在退,不停的退。 冥寒出手了,他的双手被冰晶覆盖,那是属于千里地底的冥冰,坚硬若金晶,寒冷如极北,这一拳挥出便是寒风刺骨,有风在呼啸,风寒天。 这一式名为风寒天,寓意这风可寒天下,于此同时那拳意也如此冰寒,寒得这方圆十里之地都飘起了雪花。 白玉堂出手,他并未念战诗,未动才气,手持山河扇便是那么轻轻一敲。 轰隆骤响,有长河至地而起,汹涌浩瀚,有山至天山砸下,凶悍如斯! 月下人没有动,也不敢动,因为有一双鹰眼盯着他,有一支铁箭锁定了他,他不能帮助谁,只能以最强大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箭,箭若未动他人便不敢动! 月下人不动,霍铁也不敢动,因为月下人的速度很快,倘若他多射出一箭便会失去锁定月下人的机会,月下人速度很快,剑也很快,他的剑是最大的危机,让他重新快起来比幽冥二老还要恐怖,所以霍铁只能用箭锁定他,让其不能动! 幽魂的身影很诡异,诡异的就似幽魂,他的身子再飘,但是飘得极快,似随风,片刻便来到霍若兰身后,手中亮起一根紫色毒针,便是冷笑着刺去。 霍若兰只得转身,以若兰枪刺之,枪光绽开如花,百朵花,这一枪名为百花齐放,白朵花,白道枪影,封锁一切攻势,凶悍如波涛,层层而去! 这一枪幽魂硬接,脚下移形换影,走的是幽魂步,极其诡异,同时也非常快。 百枪只有三枪刺中,皆不是要害,幽魂以身法避开,受了点轻伤。 他的后背,面对两百多名战士他不惧,因为这两百多名战士被其秘法所蛊惑,望着霍若兰他嘴角咧开,冰冷的笑“此时的你又来得及回马枪?” 霍若兰的确来不及,所以她依旧是用那半步回马枪,用捅,捅的目标是幽魂! 这一枪捅得很突然,桶得很无力,所以后劲不足,幽魂准备硬接,紫色毒针骤然胀大,化作一柄剑,没有剑柄,剑尖也很坚,似剑的针。 针尖与枪头相碰,枪力量很大,不过后劲不足所以被针尖拦下。 噗! 一道长炼,是血,飞溅而起,好似一道弯月,那是刀斩下照成的伤害,溅起的鲜血。 霍若兰骤然回转,仅存的力量瞬间爆发,一枪刺出,没有任何花哨,不是开门见山,不是百花齐放,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枪,很直的一枪。 枪很快,捅了幽魂一枪,幽魂的速度太快,幽魂步太诡异,所以霍若兰没有刺中所想的心脏,只刺中了左肩,幽魂的身影飘然离去,不过溅起了更多的血,好似泼墨般洒出。 “怎么可能!”幽魂不停的推算着,自己算漏了什么?为何那两百多名战士会突然清醒,而且是偏偏能在那瞬间清醒! “嗯?” 冷静下来的他闻到一股香味,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的皱纹好似波浪一般叠在一起。 “那支箭!” 幽魂停在月下人身旁,望着霍铁,神色非常阴寒。 幽魂与霍若兰的交手结束,霍若兰轻伤,幽魂伤的有些重,至少此时不能轻易再出手。 冥寒也退走,平静的望着白玉堂,平静的望着白玉堂手中的山河扇。 “不愧是兵器百榜第十五的山河扇,很强!” 冥寒说得很强不是指白玉堂,而是指那把扇的主人,山河苑的主人,白玉堂的母亲玉玲萱,天启大陆知命境界强者。 “后天” “先天” “阴虚,阳实二境” “破虚” 随后便是天与地的沟壑“知命三境”知人命,知地命,知天命! 至于再往上的神圣境界“道玄三境”冥寒不清楚不过也不用清楚,因为这辈子他注定走不到那一步。 光是知命境界的一把山河扇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了,道玄三境若是有这样的人出手,恐怕太子的一切算计将会化为乌有。 “怎么咯?不服?”白玉堂随意的笑道:“你没有我命好,你不是玄天观观主的儿子,你不是山河苑主人的儿子,所以这辈子你注定在我面前抬不起头。” 玄天观,天启大陆道教之本,山河苑,天下山河汇聚之地,强者众多,就算天启大陆的顶尖势力也不愿得罪。 冥寒沉默不语。 “对了!我还有个师傅,书院的先生,我还有个叔叔,天启的杀神。还有被称为圣人的大师兄” 第二十三章 天机阁的君子剑 白玉堂把父亲,母亲,老师,师兄,几乎自己能搬得出来的人都搬出来了。 他要表明一件事情,我上面有人,而且是很多人! 为何要表明?因为白玉堂感受到了危机,山河扇中传来一阵荡漾,那是知命强者出现在四周的提醒。 淡淡的笑容随着夜风吹散而开,笑的很随意所以笑声很淡雅,给人一种很是潇洒的感觉。 一声笑都能笑出如此感觉白玉堂有些知晓暗中的人是谁了,神色阴沉,望着黑夜打开了山河扇扇面。 白衣书生,笑声是从一个白衣书生的口中传出,书生容貌俊朗,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发飘飘如同他的笑声一样很是潇洒。 中年书生腰间佩了一柄剑,剑是兵中君子,携之轻便,佩之神采,故而佩剑者多是文人书生。 世间有这样一句话描绘书生。 书生们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他们佩剑嘛,不过是附庸风雅,充当门面。或是用来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左右不过是个摆设,当不得真的。 从黑夜中走出的这中年书生真的很像描绘中的那样,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身子也说不上强壮,有些单薄。 他的笑如同黑夜中绽开的一朵火焰,很亮很温柔,同样也很淡然。 他的名字在天启大陆很响亮,因为他是天机阁阁主,人称君子剑的欧阳正,同时也是踏入知命境界的大陆强者之一! 他是一名书生,佩着一柄君子剑,他腰间所系便是兵器百榜排名第十四的君子剑。 “白玉堂,你很不错。” “那是自然。” “不错,比你那三位师兄要无耻的多。” “” “当然,无耻的人自然要活的久一点,很显然你是个聪明人。” 欧阳正的话很直接很明确,你白玉堂很无耻,你报出了如此多人我自然不敢杀你,既然如此聪明那么你就知趣离去。 “我” 欧阳正打断了白玉堂的话冷淡说道:“我算漏了一个人,那个人竟然能破掉幽魂的控魂之法。魂香草,聚魂术,那人我要了。” “那道火箭燃烧了魂香草,他躲在暗中准备聚魂术,在千钧一发之时利用聚魂术使这两百多人清醒,砍了幽魂一刀,此人真的不错。” 能被欧阳正称赞不错的确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欧阳正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认为暗中的人很聪明,自己应该收为己用。 当然,如若那人不愿,那便一剑杀之。 “你动了杀意?”白玉堂很严肃的说道,随后却是阴测测的冷笑了片刻“若是你想被青峰师兄追杀至天涯海角你倒是可以有这个想法。” “何意?”欧阳正的眼睛眯起,对于白玉堂的威胁他可以不理会,但是却不能不防着书院的二师兄,那个疯子青峰,手持青锋剑,剑断黄河的青峰。 十六年前黄河决堤,那是先生还未出手之前,青峰一人一剑,横断黄河两岸,若没有他,当年死的人必是数倍以上,所以黄河两岸传起了一个传说,一个称号“剑断黄河青峰”。 这是属于青峰的传说,也是属于青峰的功绩,当然!这也证明了青峰的强大,黄河之势,宽百里长十几万里,每秒汹涌的黄河之水就算知命强者都不敢轻易去截留。 偏偏那个男子当年在黄河边救人入知命,刚入知人命之境便只身硬抗黄河汹涌,一人一剑,如此潇洒,如此恐怖,恐怖得欧阳正都要非常重视! “他是书院的老六,苏先生。”这句话是洛禅依回答的,欧阳正在威胁帮自己的人,不论是谁自己总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虽然还是借用了书院来威慑。 “书院老六!”欧阳正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因为这世间没有人敢冒充成书院的弟子。 “你想杀我小师弟?”白玉堂呵呵笑道:“请随意。” 虽说的随意但是山河扇已经完全打开,有万道河有万座山在其中显现,波涛汹涌,威势浩瀚。 “我与书院并无恩怨,而且我天机阁与山河苑也有些许合作。” “你在和我攀关系?”白玉堂嗤之以鼻道:“那就放我们离开,免得小爷我秋后算账!要知道白玉堂扇下从不留活人!” “你很嚣张。”欧阳正的笑脸已无,被一个后辈如此讥讽,他很生气,所以要做些什么。 “嚣张又如何,有本事你杀了老子!”白玉堂小心肝在跳动但是表面上有恃无恐,这是一场谈判,他不能输了气势!否者霍若兰等人真的会死的! 欧阳正抽出了君子剑,君子剑长七尺,宽三寸,不多一分不少一厘,因为君子所以完美,不会多一丝一毫,这便是君子剑,兵器百榜第十四的君子剑! 剑出若君子,欧阳正用的是君子剑的第一剑,仁者不忧。 这一剑好似秋风吹拂,很忧愁,如同夜风般也很寒冷,仁者不忧中的忧愁一剑,忧伤的让人哭泣,哭泣之下是悲痛,悲痛之下是百颗头落,剑太快,太锋利,以至于尸体都是过了片刻才倒下。 血流出,如溪,流入霍若兰开门见山所刺出的沟壑之中,显得如此讥讽! “好一个小人剑!”白玉堂大怒,手中山河扇随手飞出,顿时化作千万长河,巍峨雄山,天地而上,上有雄山,下有长河,彻底封锁住欧阳正一切退路。 霍铁闭上眼,深吸口气,当他睁眼之时愤怒的情绪已经平复,只有双眸闪过的精芒证明此时他愤怒到了极致。 气息沉如深海,身如峰巅,手握铁弓,很稳,就好似拿起一片羽毛,轻抚过一池春水。 下一刻春水破了,穿越夏秋直接成为冬寒,铁箭很冷,冷若冰寒,一箭射出乃天山之上刮下的极致寒风,冷中含杀!杀意涛涛如浪!好似万千冤魂冲出地狱,凄厉凶煞! “退!” 霍若兰冷然下了命令,护着剩下的百名士兵迅速远离此地,此时气力九不存一的战士如同屠夫刀下的肉,留下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能退,虽然不甘,但是将军下令,军令如山,他们只能退! 留得青山在,他日可疯魔!他们想报仇,自然不能无力,无能的死去! 幽魂,冥寒,月下人三人身影皆动,想走?君子剑欧阳正亲自出手他们必须在这短时间内能杀多杀,杀多少! 千米外,古林中,守在苏启身旁的竹玛眉头皱起,显得很是着急,他理应着急,他不认为师兄几人能赢欧阳正,差距太大,就算有山河扇,有霍铁的铁箭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加上他也战胜不了欧阳正,但是至少能分摊一丝危险! 但是他又不敢走,小师弟才后天凝血境界,要是他走了小师弟可不就是待宰的羔羊?他如何能走! “就不应该让小师弟来的。” 竹玛有些后悔,不是不满苏启的实力,而是觉得出现了一个知命境界,自己根本不能保护好师弟而有些自责。 “竹玛师兄,没事的,最小的师弟往往是最受宠的,所以保命手段很多!”苏启咧嘴一笑,示意竹玛不要担心。 他轻柔的,好似取下桃山最大最甜美的桃子一样放下了背在背上的黑色木盒。 木盒的中间有一处圆点轻轻的泛着光,那是黑夜中唯一的一颗星辰,如此显眼,指引着方向。 苏启的中指放入圆点之上,随即星辰黯淡了,咔的一声,木盒打开,朝着两方缓缓的退开,就如同钱塘江上的退潮,柔缓却好似夜在打开,有一种说不出的完美的美感。 。。。。。。 第二十四章 夜下那一箭 “仁者不忧!” 依旧是这一剑,不过这一剑不再如秋风般忧愁,这一剑乃是明悟,明悟君子之意,为仁者所以不再忧愁。 这一剑不再如秋风却是很直,因为这是仁者之意,君子之意,抬起了头可明天地,挺起了胸可容山河! 笔直的剑,剑势从下往上挑起。 欧阳正的动作很别扭,因为从下往上挑理应身子会前倾,但是他的身子很直,哪怕一丝弯曲都没有,所以很笨拙,好似步履蹒跚的幼儿。 君子要直,君子剑要直,君子剑法更要直。 那看似笨拙的动作中却含有君子大意,这一剑带着君子之势,轰然而起。 一剑,挑起了万道长河,在剑往上挑的顷刻间轰隆溃散,化作漫天暴雨,骤然扑下,瞬间湿润了方圆三十三里之地,暴雨持续下,密集的雨滴压得蛮荒的古树都抬不起头,如同低头小姑娘在雨中娇羞着。 剑彻底挑起,欧阳正的双手笔直,剑从挑起化作刺,一剑刺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欧阳正感受到威胁那便一剑刺之,破了这危墙! 众多巍峨雄山便是危墙,所以这一剑便笔直刺出,危墙碎,那一剑如君子一般直,所以这巍峨雄山压不弯其腰自然破碎,化作虚无。 三支箭,来的很虚无,位置太刁钻,看三箭如同看到数万血海中冲出的怨灵,咆哮凄厉,迷惑人心。 “知者不惑!” 第二剑,剑式一变,一挥,一刺! 万道剑气倾盆而出,若此时的雨为暴雨,那么这一剑就好似天上倒流下的天河,比雨密集,比雨汹涌,哪管你数万怨灵,万剑之下一切皆为虚无。 不知,那便一剑,一剑不知十剑,百剑,千剑,万剑,万剑之下一切便知,知者不惑,不知,破碎一切便知,这便是君子剑第二剑,知者不惑! 怨灵被万剑斩杀,铁箭被万剑击碎,不过铁箭的碎片以更快的速度激射而出,化作更快的无数箭。 始终碎裂的铁片不如箭,后劲不住,当其飞临欧阳正身前时被幽幽的一朵剑花尽数挡下。 山河扇的确强,但是白玉堂面对的是知命境界的强者,凭借山河扇,差了太多! 白玉堂脸色苍白,突然身子一弯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握着山河扇的手更紧,重新直起身子,高昂着头,属于儒者的傲气,有傲骨,才气回荡! 白玉堂要拼命了! 于此同时霍铁的身前漂浮着十支箭,十箭便是一个极致,霍铁一次也只能射出最强的十箭!霍铁心中没有拼命这一词,他有的只是完美的射出十箭!哪管你知命,哪管你君子,定要射你十箭! 洛禅依口中吟唱着,隐晦难懂的声音,好似一种鸟的啼鸣,这也的确是鸟的啼鸣,不过是百鸟朝凤的凤鸣! 凤鸣响起,野火燎原,这漫天的暴雨骤然消散,化作茫茫白雾,白雾都只持续了片刻,因为凤凰浴火而来,天地间只有灼热何来白雾。 知名太强,只能拼命,只有拼命! 欧阳正神色依旧平静,并没有不屑这些无谓的反抗,相反有些赞扬这些年轻人,能在知命之前有勇气动手已经足够让他重视,毕竟年轻一辈又有几人敢对知命强者动手? 拼命的节奏就好似上百战鼓轰鸣,激情奏响勇往直前的士气! 一声不应该有的惨叫让这严峻的节奏顿时乱了,这声惨叫很痛苦也很突兀,因为此时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意料不到。 那痛苦的惨叫很刺耳,很尖,就好似春楼的老妪在门口被哪家的公子爷踢了一脚,扇了一耳光,声音惨而且极为难听。 声音的源头是飞洒的鲜血,鲜红的刺眼,一只断臂就这样自由落体般的朝地面的沟壑中坠落而去。 悄无声息的便破了幽魂三人联合的攻势,解了霍若兰的困杀之局,那是一支箭,血红的箭,因为红的暗,所以在这黑暗中如此的不起眼。 这支箭没有丝毫的声音,属于苏启的箭,没有声音,影藏在黑夜的一箭。 这是夜下的一箭,夜的如此暗,如此红,好似天被撕裂开,残破的一片夜。 箭的速度非常快,似乎这夜所在之地瞬间便可到,所以从射断幽魂的左臂的瞬间也如夜风般吹到了欧阳正的身前。 欧阳正神色凝重,甚至有退一步,避开这支箭的冲动,这支箭来的太突然,来的太快,也来的太强! 欧阳正双眸猛地闪过精光,他没有退,反而是朝前一踏迎上了这支血红的箭! 欧阳正改为双手握剑,身子一扭转,趁势便是狠狠一斩! 若要斩必须心中无惧,因为斩必须往前走,只有往前才能真正的是斩,斩出这一剑! 没有任何剑影,只有一双手,一柄剑,一道剑影,勇者之剑只需一剑。 君子剑第三剑,最强,最霸道的一剑,此为“勇者不惧!”因为只能往前,只能一斩而下!所以霸道,所以强大! 没有听见巨大的轰鸣,是因为君子剑与那支血箭之前出现了一丝裂缝,这片夜真正的出现了一道裂缝。 裂缝一出瞬间化作百丈,吞噬一切狂暴奔腾的力量随后瞬间消失,消失的突然,只看到一丝夜裂开,然后扩大,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 那道裂缝极为恐怖,就如同莽荒深处荒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了一切奔腾力量后悄然退走。 欧阳正悬浮在空中,神色很复杂,震惊,愤怒,谨慎,那支箭让他感觉到了真正的危险!如何能不惊!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谨慎! 修长的手指握剑握的更紧了些,眸中泛着精光,他在推算,作为天机阁阁主他最为自豪的便是推算之术。 越算,越想,欧阳正越严肃,眉头深深的皱起,皱的两撇眉都好似要冲破万重山相拥相抱。 两道身影从远方的古林,黑夜中走出。 竹玛的双手很平稳的摆动着,但是手已经握成拳,若有任何危机,就算拼了命他也要替小师弟拦下。 苏启,左手抬得笔直,因为他手中有一张弓,弓如此黑,黑的远方的白玉堂等人甚至不知道他手中握着什么,好似握着这片黑夜一般。 夜下的那一箭自是出自苏启之手,右手放在弓弦之上,苏启并没有拉,只是做好了射下一箭最佳的准备。 夜本就是寂静的,不过被先前的喊杀斗法所打破,此时夜随着那一箭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微冷的夜风吹着,响着,好似要吹散场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吹散这静悄悄的压抑。 离欧阳正七百米之外苏启就停下来了,他不能再继续往前,因为知名境界的速度很快,只有保持距离他才能在欧阳正冲在他身前之前射出手中的一箭! 气氛很微妙,也很严肃,好似两位棋圣对垒,难住了,在思考,迟迟不敢落子。 终于,随着君子剑回鞘的一声铿响气氛稍微轻松了些许。 欧阳正认真的望着苏启想看出些什么,但是好似望着黑夜,只有黑,望不见任何。 “这是什么弓?” 收回君子剑的欧阳正问道,他必须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张弓竟然会让自己如此忌惮。 “家传弓。” 欧阳正微微皱眉再次问道:“此弓何名?” “夜!” 第二十五章 男孩与女孩的对话 “好。” “好!” “好” 欧阳正说了三个好,这三个好有欣赏,有喜欢,愤怒。 他喜欢能射出这一箭的年轻人,因为他有才,能破解幽魂的魂蛊,能射出威胁自己的一箭,试问这样如向阳花的年轻人又有谁人能不欣赏? 当然他更加喜欢的是那一张弓!“夜!”这张弓何等的强大?让他的君子剑都颤抖!如若他能使用这张弓,必然在知命境界中立于不败之地!如何能不喜欢? 那张弓好似绽放的昙花让他爱不释手,但是却留不住!这如何不怒?弓之下还有箭!眼前的少年并没有拿出箭! 这可以是不屑拿出箭,也可以说是威胁!欧阳正自然不会觉得是不屑。 威胁?你竟然威胁我?威胁我天机阁阁主!威胁我君子剑欧阳正! 他欧阳正怎么能不怒! 面对欧阳正的三个好苏启的回答非常的犀利,好似完全听不懂欧阳正在说些什么一般,认真说道“我也觉得好。” 放在剑柄上的手有些微颤,微挑着眉,看着苏启平静的面孔欧阳正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不愧是先生教出来的弟子,欧阳正佩服!” 欧阳正转身,朝着莽荒更深处走去,走的很淡然,好似一阵清风,随意的来,随意的走,潇洒之间无人能留。 大树一走幽魂等人自然不敢再留,尤其是那逼人的箭,随时悬在他们心房之上,压迫,恐惧,此地谁还敢留? 妖人如潮水般退走,随着幽魂三人朝着欧阳正追去,退的很是杂乱,就如同他们此时的心情,心烦意乱。 当妖人消失在视野间后苏启才松了口气,虽然放下了弓但是并没有收回弓盒之中,因为不敢!因为面对知命强者他根本没有机会从盒中取出“夜” “哈哈!小师弟,真有你的!” 白玉堂笑着拍打着苏启的肩膀,恨恨道:“那种不要脸的人就应该射他个百八十箭,妈的,明明伪君子一个还要称自己为君子剑,完全就是犯贱!要是小师弟,你怎么了!” “嗯?” “你流鼻血了!” 苏启面色微变,指尖触碰到那股温热后忙擦净,神色严肃非常:“师兄,你带着他们往莽荒里跑!不要停!” “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快!” “洛禅依你要做什么!”白玉堂神色骤然一变,一把拉过苏启。 就在那瞬间,牙口相碰的声响如此清脆,苏启甚至闻道一股子清香从自己颈脖之处传来,当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到白玉堂身后。 洛禅依眸中带着贪婪,嗜血,痴迷,那种感觉就似看到紫气升腾的仙丹一般,痴迷的让人癫狂! “这”洛禅依被白玉堂一声怒喝喊醒,神色变得清明,望着苏启尽是惊讶之色。 “我我怎么会想要把他吃掉怎么可能”洛禅依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此时就算清醒,她似乎都能在夜风中闻到那一丝淡雅的清香之味。 吃了他!吃了他你的力量就会成倍增长!你不是一直怨恨命运不公吗?吃了他,吃了他你的命运便会改变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不!”洛禅依愤怒吼道:“我不会听你的!”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几乎要被遗忘的李玥有些害怕,所以小声询问道。 她从来没见到洛禅依如此恐怖的样子,那种愤怒,那种痴迷,这怎么可能是大唐天之骄女应该有的?她不应该是骄傲,温柔,淡雅的吗? 洛禅依深吸了口气,恢复平静,并没有询问什么,只是微微欠身道了声抱歉。 “走!”还未等白玉堂说什么苏启一个字打断了他。 “小师弟这” “相信我,再深入三百里,有一片草原,荒原,那里可以暂避,但是不可深入!” “你会飞吗?”苏启咧嘴朝洛禅依轻柔的笑道。 “嗯。”她有些茫然的点头。 “能帮我吗?” “嗯。”先前的那一幕如同恶魔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应该被吓到了吧?他真的就能毫无保留的相信我吗?既然他相信我那便好。” 洛禅依再次望向苏启之时笑的很开心,就好似暂放的昙花,笑的很美,很认真。 “小师弟,你确定?” 白玉堂收回了山河扇,不停用扇柄拍打着手掌,拍的很急,他的心也很急躁,因为山河扇里传来了危机的提醒! “我们荒原见。” “我在荒原等你!”白玉堂一言不发,扭头喊道:“霍若兰,组织着他们,跑起来!” 竹玛沉默了少许,取下自己手腕处的檀木佛珠递给苏启道:“被佛法灌注,可稳定心神。”这句话是说给若禅依听的,不是不信任,而是担心。 “安了,师弟我福大命大,哈哈。” 白玉堂带着众人穿过了空地,窜入了黑夜中的古林,似乎为了让苏启放心所以他们虽走的很急但是很稳,急中不乱自然不用担心。 苏启的微笑消失了,杵着眉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才对若禅依抱歉道:“对不起,拖累你了。” “很危险?”洛禅依表现的很平静,甚至有些好奇的望着苏启,神色非常的认真。 “嗯。怎么了?”苏启摸了下侧脸,洛禅依如此认真的盯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 洛禅依手杵着下巴,认真的看着苏启,认真的说道:“你难道不怕死吗?” 这提问还真让苏启醉了,哭笑不得的说道:“姑娘开玩笑吧,谁能不怕死?” “那为何还要留下?” “我有这个能力。” “有能力就一定要留下?” “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你不也留下了?” “我不一样。”洛禅依很严肃“你们是为了帮我,不然何故于此?所以我必须留下。而且” 若禅依有些不高兴,娇声道:“如果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叫我姑娘,我喜欢朋友叫我禅依。” “这好吧禅依小姐。” “哈哈,你叫的真笨拙,就像个小孩一样。” “拜托,我们真的不大,你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花一样的年纪,真不应该来蛮荒这个鬼地方。” “花一样的年纪吗?”洛禅依沉吟片刻,抬头望着天,望着星辰,望着圆月喃喃道:“今天的月真圆。” “苏启,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要在这莽荒中过中秋呢。” “这是强颜欢笑吧?”苏启心中想着,却叹了口气,嘀咕道:“一个小姑娘家装那么多心事做什么?活的那么痛苦。” “你不也一样。”洛禅依哼了一声,娇声反驳,但是却有些开心,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说她是个小姑娘? 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但是全天下的人都不认为她是个小姑娘,尤其是她的父亲唉 “你可以试着和我说说心事,人嘛,心中装了太多苦水总是要倾述一下,倾诉好了估计就舒服了。” 苏启从草地间拔下一根绿草,叼在嘴间,轻笑道:“话说,倾述可是要付钱的,要不这样,到时候你也给我泡壶茶喝。” 洛禅依迟疑了很久,望着远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一缕夜风,片刻后似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了,所以装做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说道:“那你也要把你的事情和我倾述,这样才公平些。” “把你的手给我。” “嗯?”洛禅依有些疑惑,迟疑了小会儿缓缓抬起左手。 手指很修长纤细,非常干净,所以很漂亮,就好似陈列在柜台上的白玉一般。 所以苏启很认真也很小心的抬起了洛禅依的手,生怕让这白净沾染一丝灰尘,苏启的动作非常的温柔,滑动檀香佛珠,滑过如溪般触感的轻纱袖口,滑到了洛禅依的手上。 本还想着这串佛珠有些大,但是戴在洛禅依手上却是自动收紧,佛珠都变得小些了,这样就很是完美,苏启很满意,所以笑的很开心。 “戴在你手上真漂亮,就好似黑珍珠一样。” “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洛禅依噗嗤一笑,说道:“真会说话,要是你去了大唐不知会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呼地一声,夜风骤然袭来,很急促,很冷。 苏启神色微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看来聊天结束了。” 第二十六章 照亮了她的心 空气变得炙热,带着一丝血腥味飘散而来,远方古林有轰鸣,是有参天巨树而倒,如同示威一般,还有兽吼,音如嗥狗,声大如雷! 是在示威,因为古林中妖兽不敢动,只因一个人,一张弓。 苏启拉开了弓,天地之间灵气自然汇聚而拢,拉弓弦的手破了,有血流出,被澎湃的灵气包裹,血流动而开,化作一支箭,箭呈血色,就连汇聚而成的灵气都变得血红,很是恐怖。 弓弦传来清香之味,如同上古庙宇中燃起的素仙檀香,奇香四溢,沁人心肺,不过此异香顷刻便被灵气所包裹,锁住化作乌有。 只是这短短的一瞬洛禅依心神沉醉,差点失神,她忙吸口气,重新稳定心神,望着苏启的神色变得非常怪异,似有一种喜欢,还有一丝惊恐,更多的是惊讶疑惑。 “洛禅依,洛禅依,你一定能克制得住的!”洛禅依神色清明,更加坚定,手中多出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红褐木块,灼热的气息从木块中散发而出,有些狂暴,好似奔腾的火焰。 夜风停歇,苍木倒地的轰鸣停顿,黑影至古林中而出,浑身赤红,其状如牛,猥毛,低鸣嘶吼,音如嗥狗,是食人《逍遥记》中有记载,凶兽穷奇! 穷奇并没有踏出,瞳孔中竖起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红光,诡异非常,盯着那拉弓的少年,盯着那白裙飘飘的少女在原地来回走动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苏启的身体绷紧着,没有丝毫放松,他在等,在拖,时间越长,白玉堂他们走的更远,便更安全。 不知道是否是察觉了苏启的想法穷奇不停的嗥叫着,显得有些焦急。 嗥! 无数如豹,如牛的野兽从林中冲出,低头嘶鸣着,它们浑身泛着灵气,显然皆是灵兽,跟随在穷奇之后咧着嘴,开獠牙,喷出那难闻恶心的血腥之气。 上百头灵兽,这声势何其浩瀚,尤其带头那赤红的穷奇,堪比人类知命境界的强者,厮杀起来凶悍不畏死! 穷奇举起赤红的爪子,猛地一拍,地面如蜘蛛丝般迅速裂开,百米,千米的裂痕,瞬间便碎裂到苏启脚下! 既然苏启站的如此直,如此稳那便破了这地,让这地面碎裂你如何能直! 洛禅依轻纱随风动,右手轻轻往上依托一下,红褐的木块飞出,见风骤长,粗壮的枝干,古铜般的树身还有那赤红的枝叶,随着风在飘动,随着风荡漾出炙热之气。 此乃凤凰栖息之地,火树梧桐! 气息如火,汹涌澎湃似海浪般卷席四周,火树梧桐落地扎根,稳固方圆十丈之地,地裂停止,苏启身体依旧稳若雄山,站立笔直! 他拈弓的指尖微微一松,他依旧满意自己这一箭,弓弦如满月,劲道十足,箭出如风。 不过他微微皱起了眉,因为他明白,这一箭对穷奇照成不了太大伤害,妖兽的身躯太坚硬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停歇,再次拉弓,很自然流畅的再次射出一箭。 双箭相随,拖起长长的血光,好似星空中刮过的红色流星,绽放着璀璨的红芒,甚至卷席了火树梧桐的炙热气息,让这夜空燃起了通红的火焰。 穷奇爆起,身子猛然朝前狂奔,速度快的化作一道赤红之光,好似天边划过的一道虹,朝着双箭而去,骤然虹光大盛,化作百丈,气息如同千万惊涛骇浪! 轰隆声响似惊雷响彻无数,震的穷奇身后上百灵兽痛苦嘶吼,耳目流血,甚至有灵兽不堪巨响声波倒地晕死过去。 上百灵兽的危机并未解除,因为那漫天火焰随后而到,好似一头火凤至天外飞来,火是焦躁,是炙热,是焚烧。 火凤之火就就算只是一星半点儿也可燎原,更何况此时如漫天云层汹涌惊涛的炽火! 因为它们不是穷奇所以后果自然凄惨,火凤的星星之火如同风般落在它们的毛发之上随后如潮水般漫延而开覆盖在其全身。 此火如水,贴身而燃,如水般打湿了众灵兽之身,任你如何滚动我水自然笼罩你身,如此便不灭,这便是凤凰不灭之火! “走!” 苏启面色苍白,状态很虚弱,靠在火树梧桐树身,似乎连站都站立不稳。 百丈虹光消散,穷奇百丈真身显现,踏落大地,这片大地都承受不住穷奇山般躯体的强大压力,彻底破碎。 层层裂开,翻卷,塌陷,烟尘就好似清晨的浓雾彻底笼罩了穷奇的身影。 尖啸的啼鸣,凤凰之声回荡,烟尘感受到凤凰气息如潮水般退开,凤凰无垢岂容烟尘肆虐,火光冲天而起,双翅绽开长达百丈,照亮黑夜如若曜日。 夜空中的凤凰骄傲的不屑这片黑夜,所以让这片黑夜亮起,这道光在黑夜中绽放彻底照亮了眼前所见一切。 展开的双翅是梧桐的枝桠,漫天涛涛火焰汇聚了凤凰的虚幻身躯,照亮黑夜的双翅拍打着,凤凰好似东升的旭日一般升腾而起。 只听狂风大作,烈火奔腾,凤凰已不再,此地自然黑暗,只能看到远方,在夜空中的凤凰,如光般远去。 穷奇跃出尘埃,前蹄狠狠一踏!数十头倒在火中的灵兽轰隆爆开,血肉聚集,化作无数血光丝丝缠绕在穷奇身下。 四蹄奔腾,血光好似一朵鲜红的云,浮着百丈穷奇化作一道虹光迅速朝夜空中的凤凰追逐而去。 黑夜的天空,一滴血滴落,带着浓郁的血腥之味跌入塌陷碎裂的沟壑之中。 那滴血好似有万般的不甘,所以滴落在沟壑之中急速扩散开来,好似奔流而出的江水汹涌填满了此地凹陷沟壑,只不过那江水是血,好似修罗之海。 血海之上数十头灵兽在烈火中翻滚凄厉,好一副炼狱修罗之画!凄惨恐怖! 穷奇很愤怒,就如同它身下那团翻滚的血云,它的颈部有一道红痕,一道被利器划伤后愈合的红痕,它受伤了,滴落了一滴血,荒兽之血一滴似河,自然能填满那满地裂痕沟壑。 它明白少年很虚弱,所以他追的很急!少年的箭可伤它但是不能杀它!所以它一定要吃了那个少年! 四蹄奔腾,穷奇好似踏着血海,释放强大的气息,荒兽特有的凶残之势压迫的古林中的无数灵兽,妖兽,匍伏颤抖,惊恐心颤。 “还好吗?” 苏启没有靠着梧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用手扇着风笑道:“夜空中凤凰,真的好漂亮,不过就是热了点。 “热?”怎么可能会热,她早已隔绝的热,否者苏启如何受得了火树梧桐散发的灼热! 洛禅依没有拆穿这蹩脚的谎言,善意的谎言你去拆穿很伤人的,虽然这个谎言傻的那么可爱,傻的很让人心疼。 身后的男孩应该隐藏了很多心事吧?为何他依旧如此开朗?为何他能随着心意来帮自己? 他看不穿眼前的男孩,他很随和,甚至李玥表现得瞧不起她后他还能在李玥难过的时候说出安慰的话,在众人愤怒拼命之时他从黑夜中平静的出来,如清风般解决了不能解决的危机。 他有时候很傻,很天真,有时候却冷静的如同经历无数厮杀的金甲将军,总之他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 有时候洛禅依会想他为什么帮自己?因为与父亲的对话想要证明自己?因为白玉堂?或是因为心中善意? 此时她才明白,这一切不重要,因为眼前的他是真的能在危险的时候站在你面前的人,她心中觉得很对不起他,真的很对不起,不应该把他拉近这浑浊的污水之中,他的心是那么的透亮,照亮了她的心。 第二十七章 我们欠他一条命 “小心!” 苏启惊恐大喊,身子骤然暴起,朝着洛禅依扑去。 “嗯?”洛禅依从清泉般的心思中回过神来,转身的瞬间只见苏启焦急,还带着一丝决然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如此近,近的她的心都停止跳动,呼吸甚至都忘记。 “不!” 洛禅依心都要停止,呼吸都要忘记,因为那道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那道剑气袭来的如此快!如此亮!如此直!好似夜空中的白昼,洒下的星河。 洛禅依看到了红色的光,似玫瑰般鲜红,那股让她痴迷的清香袅袅升起,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有甜腥蹿上喉咙,最终苏启强压制,囫囵吞下。 随即气息骤变,如一柄剑狠狠刺出。 她狠狠撞在如金桐般坚硬的梧桐之上,褐红的三角枝叶随着清风飘落,好似要染红眼前一片秋意。 她的双手紧紧的搂着一个人的腰,那个照亮了她心的少年,他的身子虚弱无力,甚至头都软弱的倒在了她玉枕般的香肩。 “苏启!苏启!苏启!” 她大声喊着,声腔激动,好似在热闹街道中与父母走丢的小女孩,无助,害怕,眸中都出现了淡淡的雾气,竟是一下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血气,嘴角溢出了一抹红。 一丝冰凉从嘴角传来,洛禅依神色一顿,露出了惊喜。 “不要怕,不要停。” 苏启擦拭了洛禅依嘴角的一抹红意,就这样,随后虚弱无力的倒在洛禅依温柔的怀中,闭着眼,皱着眉,好似一个做了噩梦的孩童,嘴巴微动着,很是难受。 洛禅依深吸一口气,就这样靠在梧桐树上,抱着苏启身子没有动弹,深怕自己稍微一动会成为让他更痛苦的原因。 但是她的眸子好似冰冷至极的冥风,盯着远处的一片黑夜,说了一句非常冰冷甚至让人心颤恐怖的话:“若是他死,我一定会让你还有你身后的人为其陪葬!” 她知道这一剑是谁,当今太子的李世伟的最忠诚的下属,大唐狱庭,酷史李明!一个很普通却让大唐官员无比憎恨害怕的名字! 她要让李明甚至他身后的人陪葬,李明身后的人自然是太子李世伟。 “好大的口气。” 夜空中传来了一声冷哼,不过洛禅依没有听见,因为她听苏启的话,不要停,所以她只来得及放下那句有杀意的话!当然她也不会在意那人听到了会如何回击。 李明离开了,穷奇踏着血云追了上来,又转瞬离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那个中年书生,君子剑,欧阳正! 他一直盯着夜空中那只愤怒的凤凰离去的方向,过了许久他才转身离去,朝着莽荒之外离去,喃喃道“大唐太子,大唐书院,有趣极了。” 莽荒外围的天有一道火光,是凤凰,夜空中的凤凰,照亮了一片天,就这样急速的翱翔在莽荒之下,可谓非常之嚣张! 凤凰的身后有一片红云,似血,浑身赤红的穷奇站在红云之上,百丈身躯好似上古的妖神,残忍,愤怒,疯狂! 今夜是十几年来蛮荒外围最为冷清的一夜,万千妖兽根本不敢外出,躲藏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望着夜空中的美丽凤凰,还有身后奔驰嗜血的穷奇。 穷奇是莽荒外围的霸主,这霸主施虐狂暴谁人敢招惹? 不过穷奇的神色越来越烦躁,那小姑娘的灵气,丹药难道不会耗尽吗?要知道支撑这凤凰翱翔需要的灵气极为恐怖! 要知道这蛮荒不仅仅只有它穷奇,照这样下去马上就要追出属于它的范围了! 这样自己还能追下去吗?追下去的结果是如何?还能吃到那少年?或者和其它荒兽分享? 它非常愤怒,不甘,望着女孩冰冷的神色,望着她怀抱中的男孩它近乎要发狂了! “该死!” 古林中的白玉堂望着瞬间飞跃而过的凤凰面色一喜,他远远的望到了一眼小师弟的身影,心中疑惑,“为何要被洛禅依抱着?” 片刻后呼啸而来的穷奇让他神色大惊,随即怒火冲天! “该死的畜生!” 白玉堂打开了手中山河扇,神色阴沉,随即严肃道:“霍若兰,你和霍铁将军切记小心。” 山河扇化作百丈,撑开山河!带着严肃的白玉堂与竹玛腾空而起!疾驰而去! “竟然燃烧了五年的寿命!白玉堂疯了!”李玥大惊失色,不可置信。 “他没有疯。”霍若兰冷淡的看了李玥一眼,语气很冰冷“自觉高高在上,你认为谁都可以为你而死,你自然觉得他疯了,何其可笑!” 李玥只有傲娇,受到挫折后便是沉默,如果光是这些霍若兰不会生气,毕竟李玥出生皇室,自然娇气如玉。 但是欧阳正出现后她别说出手,甚至连一句话都未说! 李玥有强力的法器,但是她并没有动用,只因她觉得敌不过欧阳正,最重要她明白欧阳正根本不会对她出手,所以她不惧却也不敢出手! “有何可笑,你厉害你怎么不跟着白玉堂去,你怎么不燃烧寿命去追!”李玥受不了霍若兰的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天行的人就算了,你霍若兰是我大唐臣子,你没有资格! “注意你的身份!”李玥愤怒吼道。 “身份?”霍若兰哈哈大笑起来,神色骤然一冷:“论身份?呵呵,你想拿身份压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若兰冰冷甚至带有杀意的神色让李玥有些不知所措,她自然明白霍若兰不敢对自己动手,但是她不敢看霍若兰的眼神,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 “若兰,够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铁叔!我只比她大三岁,我爷爷,我父亲,我的叔父,他们都是为了天启大陆的和平而战,是大唐的支援军!死在了对抗妖魔的战场上!在她这个年纪我已经是大唐大秦对抗魔族的银枪若兰!懂得了与战友同生死共抗敌!” “然而她呢?” “够了!若兰!你过分了!” 霍若兰深吸口气,盯着李玥,盯着沉默的百名战士娇喝道:“我要你们记得!我们欠他一条命!” 霍若兰想要追上去,但是她受了伤就算追上去也只能成为累赘!铁叔为了保护他们只能眼真真的看着!对于一名战士来说这是痛苦的! 霍铁痛苦,霍若兰痛苦,这上百铁血战士痛苦! 李玥,盯着远方,沉默不语,不过杏眸间却闪过一丝坚定“只要能救三哥,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值得!” 第二十八章 好傻,好天真 穷奇的速度快,但是终究快不过百鸟之王凤凰,它的攻击强,但是相隔太远,只能召些神雷烈火,始终弱了些,皆被凤凰奔腾的火焰吞噬一空! 它的身后,那百丈的白玉之扇追得如此急,汹涌滚滚的天河,巍峨云间的巅峰,那股力量不可小视! 当穷奇每次发动攻击之时必有一座雄山,一条长河横跨而来,如裂地的巨锤,开河的利剑,穷奇不能慢,只能用身体硬抗!就算荒兽身体再强!硬抗山河扇的强烈攻击也让它受了伤! 那是一条天河,因为的确是至天而下,天已微亮,远方有一道调皮的光华好似要撑开黑夜的束缚,露出可爱的面容来。 透过那一丝微亮可看到云层之中隐现的巍峨雄山,雄山悬浮在半空,天河坠落便是至这空中雄山坠落,泛着点点光华如同坠落人间的星河。 穿过云层,穿过空间,铺洒在这片土地,形成一条宽三百丈的天河如同一柄锋利的刀,斩开了两地的分割线,朝着远方的未知之地汹涌而去。 天河的那一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清晨的光辉彻底冒出了头,散落在这片草原之上泛起了一抹红色的光辉,好似财神爷无意间掉落在人间的红宝石,投着无比的富贵之气。 这里是荒原,清晨似宝石,傍晚如黄金的富贵之地。 当然,这里的富贵是显现在你的眸中的,就好似镜花水月,一触即破,富贵之下影藏的是一条条斑斓的毒蛇,它们穿梭在宝石,黄金之中,美妙绝伦,远处望去就像一片滚动闪亮的宝石之河,好一副绚丽富贵却暗藏凶机的美妙绝伦。 一片火,失了方向,好似坠落的流星,落到荒原边上的一片汹涌之中。 河流如此的急,好似崩腾的烈马,瞬间便把那片火浇灭,两道人影至奔腾的河流中冲出,带起一道晶莹,坠落在荒原齐腰的绿草之中。 洛禅依脚尖一点,一跳,好似一只飞舞的青鸟,顺着风便是百丈之外,她没有停,想要祭出梧桐却是牵动内伤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带着炙热燃烧了眼前一片荒草。 斑斓扭动的影子感受到血中散发的灼热还有那恐怖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退的很快,很惊恐。 凤凰是百鸟之王,天生便是这无数爬行生物的克星,它们自然会恐惧,尤其是那可以点燃荒原草的血!就好似最炙热的圣光要净化它们这些污秽! 蛇群退了,洛禅依失神了片刻,却是眼前一黑,身子无力的倒下,倒在苏启的身上,倒在这片茫茫无际的荒原之中。 。。。。。。 “不行!我不能倒下!洛禅依,你是最坚强的,你不能睡下去!苏启说过不能停!” 洛禅依重新睁开了杏眸,突然面色一红,自己,自己怎么会趴在他的胸膛上晕过去,好羞人。 苏启有些洁癖,很爱干净,衣服上随时都散发着一股清淡的皂香,洛禅依从没有离一个男人如此近,闻到那股清香的皂香只觉有一头小鹿在心中乱撞,脸红的好似一个熟透的苹果,可爱的很。 她想把苏启推开才想起他受伤了,趴在他的胸膛上细细的打量着他。 面色很白净,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显得有些苍白,高挺的鼻梁,硬朗的轮廓,好似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文弱的文弱书生。 很清秀,身子也很香,一个爱干净的男孩,而且很善良,能保护你,这样的男孩不是最容易打动人心吗? 她仔细的看着,看的很认真,直到他的眉头皱起好似非常痛苦她才反应过来,忙起身,从梧桐的空间中取出了一粒泛着紫色气晕的丹药。 这下她却犯难了,苏启昏迷了自然吞不了丹药,应该怎么喂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难道要像小说中一样以唇喂药?可是那是汤药,自己手中是一颗丹药,丹药如何以唇喂? 老人说过一句话倒是很贴切的形容了此时洛禅依的心态,“怀春的少女,关心则乱。” 堂堂一个修行者哪里还用想凡人的方法?一道灵气不就把丹药送入喉中?而且小说中本就是为了剧情的动人,娇羞,达到感人的地步,否者你用勺用唇又有什么区别? 洛禅依很少和其他人接触,修行,看书可谓是她生活的全部,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是不错,但是书中的东西不一定皆能用于现实。 洛禅依是个很聪明很冷静的姑娘,若是平时她自然能想到这一切。 苏启说过洛禅依不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的确,她再聪明,再怎么冷静她依旧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她依旧有着少女的心,只是被刻意的表现所掩饰了。 所以一个人的奋不顾身打动了小姑娘的心,小姑娘的心乱了,自然想到他的事情便各种凌乱,害羞,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小说中的男女主角,想到那些很美但是却很傻的画面,比如说以唇喂药。 这是一个很美的画卷,就好似远方旭日东升的光辉,带着一丝温热,绘画着动人。 那是一个姑娘,她的动作有些颤抖,很是娇羞,但是神色中带着坚定,做着小说中以唇喂药那动人,可爱的傻事儿。 时间似乎都停格在了这一刻,东升红日洒落着温暖的光,照耀在男孩和女孩的身上,泛起了一圈光晕,隐约有风吹过,吹动四周嫩绿娇滴的的小草,随风飘散着,飘散着那一抹动情,飘散着那一抹盛开的昙花,美丽的很,就好似初恋般的感觉。 可惜了,苏启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否者他的脸肯定如同此时的红日,不对!甚至比红日更红,红的发烫,烫的意乱。 口中的丹药顺着她的唇,顺着她唇中冒出的清香灵气顺利的滚落到了他的喉,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去。 只是蜻蜓点水,却好像触电一般,几乎是在眨眼间洛禅依就结束了这一切,抬起了头,右手不停轻抚着胸口。 “不争气的东西,你跳什么跳。” 她在骂谁?骂的自己,骂自己的心跳,骂她为什么跳的那么快。 好傻,好天真,真的好似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的确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且是一个很坚强的十六岁的小姑娘。 想了半天,洛禅依最终用了提的方式,提着苏启的腰带,自己毕竟是女儿家,要矜持,怎么能在他清醒之前看到自己背着,抱着?想来想去也只能用提着,不过她提的很小心,甚至用灵气衬托着,不会让苏启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多么聪明的姑娘啊,她这样想着,笑着,大步的往前走着,迎着东升的旭日前进。 她不知道要走去哪里,但是她相信苏启,苏启说不要停,那么大步向前就好。 第二十九章 她的血在燎原 “好热啊。” 洛禅依走在荒原之上,抬起右手,用轻纱遮住那灼热的光华,她俏丽的容颜下神色显得焦急,因为她觉得累,很累,更重要的是她觉得热。 荒原之上的确热,但她是凤凰!堂堂凤凰如何会惧热? 她太虚弱了,受了很重的伤。 穷奇的神雷烈火威力的确没有本体出手强大,但是那始终是堪比知命境界荒兽的攻击!哪怕是最弱的攻击也可撕裂方圆百丈之地,可断河,可裂山! 梧桐很强大,兵器百榜排名二十,绝强的防御法宝!但是阴虚境界的洛禅依无法发挥其完全力量,能唤出那一丝凤凰魂力已是极限。 她挡下了穷奇一切攻击,保护好了苏启,但是她同样受了重伤。 “唉,你怎么就不能醒醒呢?就算只能陪我聊聊天都该多好,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洛禅依娇艳的容颜还显得有些稚嫩,尤其是现在嘟着嘴的不满,就好似被人抢了糖葫芦的小姑娘,委屈急了。 “你说,这里的草为什么那么美丽?像宝石一样,要是你醒来你一定要送我一颗大宝石。” “我不是贪财噢,母亲生前说过以后我的夫君一定要送我全天启大陆最大最亮的宝石我才能嫁给他,所以你要好好表现才行,虽然尊上让我嫁给你但是你不好好表现我才不会考虑你呢。” “我真的没见过你那么傻的人,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为什么要挡那一剑?” “是母亲说的大男子主义吗?但是母亲说过,男人天生为了权力,总是觉得女人低一等。”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母亲说的那样,你是那么善良,要是我的父亲像你一样就好了。” 自言自语到此处洛禅依的神色有些黯淡,下意识的就流露出那种平静的如冰般的冷漠,甚至连周围的闷热都冷了几分。 这时的她哪还有那十六岁小姑娘的样子?好似经历了无数生死的老人,神色淡漠的让人心疼。 只有重新看到苏启的时候她才略微笑了笑,继续像个小姑娘般嘟囔着“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心事吗?你醒来我就讲给你听。” 说道这里他想了想,表情变得很严肃“不过还是要像我说的那样,你也要告诉我你的事情,那样才公平。” “我很喜欢被人保护的感觉。”洛禅依笑了,好似绽放的玫瑰,那一抹嫣红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娇羞“那时候我才能真正发现自己是个十六岁的姑娘。” “其实我就只是想当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没有那么多恩怨没有那么多阴谋” “你要赶快醒来啊一个人我不喜欢一个人” “紫源丹我都喂你了,你肯定会醒来的,你肯定会没事儿。” “那那可是我的初吻我会对你负责的一定会让你没事的。” 她的样子好害羞,好似红彤彤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走在正日的烈阳下她显得如此娇小,但是这娇小的身躯却有无比的坚强,就好似向阳花一样,勇敢的迎着阳光。 这是一个外表似昙花内心如向阳的女孩,她真的很了不起。 斑斓的蛇越来越近了,它们感受到少女的虚弱,凤凰的气息越来越弱,它们要吃了这少女,吃了这头落魄的凤凰!这是多么的大快人心? 手臂粗细的蛇好似漫天的浪,咧着嘴,毒牙泛着寒光,上面有一丝晶莹,滴落在地上冒起一丝黑烟,腐蚀的毒液,很是恐怖! 热已经过了,太阳在慢慢下山,清晨太阳在她的前方,此时落日已到了身后,她甚至开着玩笑说道:“苏启,你看,我超过了太阳了。” 不知是对苏启说,还是对自己说,这句话显得很欢喜,但是她的面色却很苍白。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走不动,而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如此走下去了,否者她们二人都看不到明日的东升之日。 洛禅依祭出了梧桐,化作九丈九大小,无数耀眼的晶石从树身之上抖落下来,掉在地。 这时的荒原已经被完全染上了一层金,远远的望去就好像是传说中的金子麦穗,接天连地的层层金,富贵的要流油了,奢华的很。 不过太阳终究会落山,这层层金消散一空,变为黑,黑的如同漫天的毒草,冷风吹兮,响起呼啸,凄惨兮兮。 风停歇,声响却未停歇,一声声的破空好似弓箭手射出的箭,那一片黑暗,好似一片箭雨。 梧桐树骤然亮起,有火在外围燃烧,瞬间照亮了方圆百丈。 万千的毒蛇,好似箭雨,至天飞翔而来,毒牙在火的照耀下如此显眼,泛着寒光。 它们很聪明,并没有朝着梧桐树冲去,而是直接飞跃过梧桐树,所以下起了一场雨。 这场雨被火光照的如此透亮,如此晶莹,如同清晨的露滴。 这份晶莹的美丽在烈火的烘烤下化作黑烟,无数的毒气,包裹着未蒸发的毒液滴答的落在梧桐撑起的火焰之中。 火焰中不停有黑烟冒气,黑烟聚而不散,在火焰中奔腾,最终化作虚无,飘洒黑夜之中,不过这火势却也是弱上了一分。 洛禅依神色异常严肃,这瞬间又是一片斑斓腾空而起。 这片斑斓还未滴下那致命毒液却听凤凰一声啼鸣,无数火焰好似花海一般卷起,瞬间笼罩黑夜中那片漆黑的天。 痛苦的嘶叫,那竟是一声声闷声嘭响,那一条条毒蛇竟然自爆! 荒原的蛇浑身是毒,爆开的血液带着极恐怖的毒好似倾盆大雨,汹涌而来,不要命的毒液攻势极为恐怖! 洛禅依秀眉皱起,望着黑夜,十分忌惮。 若只是群蛇她有一拼机会!但是这些毒蛇是被控制的,能控制荒原无数毒蛇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很是阴险,想要生生耗死洛禅依。 洛禅依很果断的收回了梧桐,但是这片天却静止了,根本没有任何毒蛇敢袭击而上,这一切因为洛禅依卷起袖口的轻纱。 洛禅依的动作很慢,很温柔,洁白的手腕好似冒出头的荷尖,带着一丝粉嫩。 下一秒围拢的群蛇瞬间退去,退在十米之外。 她皱起了眉头,因为真的很疼,没有小姑娘是不怕疼的,不过她的神色却是那么的坚定,倔强的好似一匹小烈马,勇敢的朝前走去。 洛禅依踏出一步,骤然,荒原中燃起来一片火,属于凤凰的火,属于洛禅依的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的血在燎原! 滴答,滴答,嫩白的手腕不停有血滴下,化作炙热的凤凰之火,随着风在燎原,随着她倔强疯狂的心在燃烧。 朝前望去,不知道是风吹动那草原,还是蛇爬行蠕动压得草原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一切此时都不再重要了,因为这片草原已经被点燃,放肆的燃烧了起来。 洛禅依脸色很苍白,她没有停止,认真的往前走着,已经变做右手提着苏启,她的左手是垂下的,因为血要顺着滴下。 夜风中,烈火中,她的动作如此的优美,好似山河苑的舞姬,优美的挥出如灵山白玉的手臂,在烈火中溅起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玫瑰,散落在远方。 鲜红绚丽的玫瑰散落在荒原,如此的美丽,如同此时燃烧的火,跳起动人的舞步。 玫瑰落地便是凤血,让这片火燃烧的更猛烈,随着风燃烧的更远,燃烧万千斑斓毒蛇的身。 她就好似天上的凤凰下落到凡间,走在烈火熊熊之中,如此恰然自得,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走过了一座座山坡,点燃了一片片火海,她的血,滴落了荒原滴落了一路 第三十章 被调戏的莫楠楠 荒原的边上,那条至天而下,轰隆流淌的天河,隔断了两片天地,就好似一柄锋利的刀,一刀两断,断开了一切。 荒原的这边,一个十七八的年轻和尚,站在那里,踌躇不安,想要离去却不忍离去,想要过河却不敢过河。 荒原的那边,一个青年书生,手持一柄山河扇,身体笔直,望着前方露出一丝笑,笑的很冷,冷的让人致命。 青年书生的前方,百丈穷奇匍伏不动,它的身上站着一个中年将军,身穿黑色玄甲,手持血红魔剑,身披血色披风,随风飘荡,站在那里,好似站在一片血海之中。他的脸看不到,因为带着一副修罗面具,显得非常邪恶! 白玉堂知道他是谁,魔族大将军,溯凤。 她的身后站着一位姑娘,身穿香风琉璃裙,一头蓝发随意的披着,随着风儿动,轻抚着那秀美好如林间清泉般秀丽的脸蛋。 她的神色很冷,不是寒冷,而是那种从死地中走出可以漠视一切生命的冷。 她往前走,走到了魔族大将军溯风之前,走到了穷奇的额头,她继续向前走,穷奇却是深深的趴在地面,让自己的头更贴地,让头上的魔女走的更生也看的更清楚了,就连琉璃群裙摆无数镶嵌的孔雀羽都看的如此清楚。 她很美,竖起的眸子很妖异,很妖媚,但是她很冷,冷的就似天山上的万年冰块,就算白玉堂如何敲,如何砸,冰块始终生背对着这美丽的姑娘,望着河对面那傻和尚怒声骂道:“师兄的话你都不听了?快去找小师弟!然后带着他离开蛮荒!” “我”和尚张嘴欲说,却是不知如何说,想想后双手合礼,半躬着身,这次他没有道阿弥陀佛,因为他很严肃,他觉得这严肃的时刻阿弥陀佛已经不能安稳自己的心:“老师保佑,师兄保重。” 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做听话的师弟,因为他相信师兄,所以他要赶去救小师弟。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女子冷冷的问道。 “一人足矣。” 女子很是不屑,嘲笑道:“书院的人都这么自信?” “理应自信,否者溯风将军就不会出现在此不是?” 白玉堂打开了山河扇,随意的扇着风,显得很轻松惬意,似乎正准备去踏个青,寻条河,吟首诗,快意人间嘛。 “其实你拖延时间也没有用,荒原早有埋伏,你以为小和尚就可以幸免于难?”她笑了,笑的很开心,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能不笑吗? 扇子停了,白玉堂的眉头终于皱起了,没有了那种潇洒自然,所以女子笑的很开心,很爽快。 “你布的局?” “天启大陆想杀你们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是我们魔族。” “书院有教无类,哪管妖,魔,人,我老师何曾偏袒过?” 穷奇头上的溯风声音院管那么多。” “有本事你算计我老师去,算计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算计老子,算计老子师弟!草你妹!” “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只有小孩子才会去算计,放心,你不会死,计划中就没有杀死你们这一条。我们需要的只是先生的一个态度,书院的一个态度。” “该死的,吓死大爷了,不过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白玉堂心中松了口气,神色下意识的变得更自然些。 “书院的人也怕死?”看到白玉堂的表现女子嗤之以鼻,很不屑。 “莫楠楠,你****吗!哪个不怕死!你难道不怕?”白玉堂,狠狠的拍了两下扇柄,显得很是愤怒。 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可能不怕死!就算真的要死白玉堂也不想死在人类和魔族的阴谋之上,因为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安宁的笑话! 莫楠楠愣住了,自己堂堂魔族公主,青年翘楚,十九岁便踏入阴虚境界的强者,竟然被骂了!而且骂得如此的难听! “你想死吗!”莫楠楠怒了,非常的愤怒,她想杀了眼前这口出狂言的书生!所以提起了剑! 此剑名孔雀,兵器百榜第三十一,剑身清幽,好似一抹春色,青的很,所以那剑上有毒,名为孔雀翎,毒的要命! “动不动就提剑,日后谁人敢娶你!” 白玉堂略微摇着头,就如同看到一个让人操心的妹妹,实在是恼人的很。 等待他的自然是一剑,非常快的一剑,莫楠楠的速度很快,这柄剑很轻,所以几乎瞬间便刺到了白玉堂喉咙之处。 这柄剑自然是刺不下去,因为两者之间隔着一座山,那座山如此的坚硬,是一柄扇,山河扇,硬的孔雀剑都微微一颤。 莫楠楠收剑,瞬间再刺出一剑,一剑化万剑,剑势为半圆围拢而来,如同孔雀开屏,有一丝丝死气环绕在万剑之上,这一剑名为“孔雀开屏”卷席着阴虚境界凝聚的一片死界,刺破了那段雄山。 白玉堂双手微动,山河扇开,万山出,耸立天地,哪管你孔雀开屏,那管你万剑齐发,我自群山抵御。 山河扇很强,兵器百榜排名第十五,是山河苑之主,知命强者玉玲萱的本命之宝,孔雀剑自然破不开。 “有本事不用山河扇!” “咦?这个注意不错,免得胜了你,你不服。” “看剑!” 再一次孔雀开屏,不过这一次却是撑开了一片界,这片界无数死气疯狂涌出,好似打开了地狱的通道,阴邪至极! 此乃突破阴虚境界之后撑起的一片领域,此领域凝聚天地死气,阴虚境界最强大的手段便是撑开的那片死界,凝聚的一片领域。 莫楠楠绽开的领域中有一头孔雀,灰白色,至黑暗中飞出,每一次颤动都有无数死气环绕很是恐怖。 “刚刚突破阴虚凝聚死界,还未明白那一丝生,莫楠楠,你比我这个天才还差远了!” “阴虚,阳实”本为两境,二者一死,一生。至死地而重生,便能凝聚生死界。 死与生自然是不可分离,好似因果一般,所以阴虚,阳实二境也被人称为生死二境,生死不可分,自然而然两境便合称为“阴虚阳实”。 莫楠楠的确才突破阴虚境界,并未凝聚出一丝生力,她比白玉堂弱些,不过白玉堂受了伤,总体来说二人实力此时倒是平衡。 不过在场的人从未见过白玉堂出手,自然不知道他的手段根本不在领域之上,他是千百年来独一无二的修士,他修的是儒道,唇枪舌剑,以诗会战的儒道! “可怜孔雀初得时,美人为尔别开池。池边凤凰作伴侣,羌声鹦鹉无言语。” 才气惊人,卷席天地灵气,竟形成涛涛狂风。 翩翩公子,欲触蝶之翅,那是一个儒者,捧着书,念着词。那是一位公子,借着才气,踏青而来。 有一孔雀,围着儒者飞舞,好似知心的友人,开屏展现最美得一面随好友欣赏,触摸。 一柄扇,错开万剑,错开死气,点到了那尖尖如冒头荷花的下巴,轻轻往上挑起,显得好不轻挑。 莫楠楠很是诧异,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自己领域中的孔雀竟然竟然提不起丝毫杀意,那柄扇竟然如此轻挑的挑起自己的下巴? 莫楠楠气的要发疯了!自己堂堂魔族公主,年轻一辈的翘楚,万千魔族倾慕的对象,多年未见白玉堂,今日竟被其调戏?! 第三十一章 一丝不苟的青峰 莫楠楠气急败坏,所以彻底张开领域,化作一头孔雀,孔雀冲天而起,随即遮天盖地,开屏而来。 孔雀时而为莫楠楠,时而为一柄剑,飞天而来,此为孔雀东南飞,一剑,一人,一孔雀,卷起万千灵气,惊天一剑!内含阴毒! “雕笼玉架嫌不栖,夜夜思归向南舞。”白玉堂深吸口气,面色有些严肃,手中山河扇收回,而是伸出右手,干净洁白的好似天上的雪。 “如今憔悴人见恶,万里更新求孔雀。” 天地间儒生动了,伸出了手,才气磅礴,带着金光,好似传说囚禁青鸟的金笼,骤然笼罩而下。 “儒生显世!”溯风修罗面具瞳孔之处闪过一道血光,朝前踏出一步。 骤然停止,他转身,朝着身后古林望去,未动却提起剑,并未用握,而是保持持剑,可以一剑刺出! 莫楠楠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白玉堂亦是,对战不能分神,而且这孔雀凶残,如同开了锋杀了人的剑,白玉堂困的有些艰难。 “热眠雨水饥拾虫,翠尾盘泥金彩落。多时人养不解飞,海山风黑何处归。” 一词作罢,儒生更加凝视,一位儒者,几千年前的儒者,失去的圣魂,自数千年后再次凝聚而出。 “我乃儒,儒道至圣!” 白玉堂叱喝,腾空而起,金笼灭,白玉堂彻底成为天地间,几千年那圣者,儒生!手持折扇便是一敲而去。 这一动带动的是一股法则,这一动是几千年前的圣人儒生动,那股力量属于白玉堂却更属于那逝去的儒者英魂! 这股力量穿越时空,时间,越过了风吹,越过了草动,来到了荒原之上,白玉堂之身。 那只孔雀,那柄剑,那个人,至东南而来,孔雀东南飞,一剑,犀利的好似破空雷电,冷的如同东南吹的寒风。 面对白玉堂,莫楠楠明白自己败了,不过只是力量不敌不代表自己刺不出这一剑!就算败,就算死,她也要刺出这一剑,她是莫楠楠便不会退,高傲的孔雀何惧一死? 莫楠楠很疯狂所以神色显得很平静,那不是决然,而是一种自然而然,这样的心性就算身融儒魂的白玉堂都不由动人。 骤然间气势大变!白玉堂速度更快,挥扇的速度快的如同瞬间刮起的狂风! 荒原三百丈天河的水在奔腾,澎湃而起,白玉堂看到了所以他的速度更快,不择余力。 莫楠楠看不到,因为他专注这一剑,她看到的只是白玉堂的速度更快,所以他更专注,更认真的刺出这一剑。 噗! 有血在飞,飞到了孔雀之身,飞溅到七彩琉璃裙,流到裙摆上的孔雀羽,如此鲜红,美的让人不知如何形容。 这一剑刺穿了白玉堂的肩膀,剑柄都低在肩头之上,莫楠楠的手都触摸到了白玉堂的肩头,所以她面色大变,望着白玉堂不知所措。 白玉堂的神色很坚定,不过嘴角微颤,显然这一剑很痛,痛的身为儒者的他都有些忍不住,但是他持扇的右手依旧很直,伸到莫楠楠身后,略微一抖,撑开了山河扇,撑开了儒道,数千年来第一次,儒道真正的力量澎湃而出。 才气灌入山河扇中,带动属于儒道的力量,彻底激发了山河扇的力量,万千天河倒灌而下,数千群山冲天而起,那其中还有一头绝美的孔雀至山河中翩翩而起,散发圣光,有儒者身骑孔雀而来。 山河扇的目标是莫楠楠身后,滚动的荒原天河,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子冲起,夹杂这条天河,这条天河不知深多少里,就算澎湃而起遮天的河水也丝毫不见河底淤地。 通读《逍遥游记》便知悬空之山名为英鞍之山,流下之水名涴水,这条河除去天河之名真名为“涴河”。 至天之山流涴河之地,涴河中有异兽,名冉遗,此乃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其音似兽嘶,一怒可掀河。 涴河之水重如山,冉遗一怒可掀河自然是涴河,那股力量何其强大! 白玉堂不敢硬拼,所以全力撑开山河扇。 涴河的水冲破了万千长河,激碎了磅礴雄山,力量十存无一,不过仍旧卷席两人身子猛然朝着涴河坠去! “找死!” 溯风动了,他不可不动,因为他很怒,所以血剑在手,一剑挥出。 手中剑名修罗,兵器百榜第十!此剑一出便是修罗血海,所以名修罗! 涴河之上变为血海,溯风全力催动这一剑,便是一斩,此斩名秋风灭,所以万千血海之上刮起了一阵风,这阵风如此悲凉,凄惨,就好似上古战场入秋后刮起的第一道风,刮起了万千战意与不甘! 秋风灭,灭掉了滔滔不绝涴河水,威力减半,不过依旧雷霆,斩断了冉遗三足! 这片涴河瞬间铺洒上了一层鲜红,好似夕阳散落在涴河的通红,美艳却凄厉,所以那声惨叫传荡方圆十里! 这片涴河被染红,变得更加汹涌,如同那一剑斩出的修罗海,仅仅一剑,堪比人类知命境界的荒兽冉遗便被斩了三足,灰溜溜的逃窜而去,哪还管的上在涴河中随波逐流的白玉堂,莫楠楠二人。 溯风想入河救人却不能救,只因古林中走出一人。 身穿青袍,头戴流云高冠,他的身子很高,所以他站得很直,如此显得更直。 他的容貌一丝不苟,为何如此形容,因为太干净,他的着装一丝不苟,因为太整齐。 他整个人就只能用一丝不苟来形容,就好似一柄笔直的剑,站在他的面前你心中会想起一个形容词,君子。 君子,宁折不弯,所以他的人很直,动作很直,就算行礼之时腰也只是折不会弯。 “修罗剑,溯风。” “书院老二,青峰先生。” 两人同时道:“别来无恙。” “为何阻拦我救人?你师弟也在。” “你已经救了。”青峰说的自然是斩了冉遗三足,冉遗逃窜根本不敢对落河二人有任何心思,因为害怕。 “涴河的水可不简单。” 溯风说的很严肃所以为表敬意青峰同样回答的很严肃:“我的师弟同样不简单。” “你书院出来之人太过骄傲,傲之必折。” 青峰干净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笑,好似涌出的清泉给人一阵清凉之感,他道:“不骄傲的年轻人白活了这一世,书院的弟子宁可骄傲的死也不愿白活这一世。” “溯风佩服。”青峰的话让溯风不得不佩服,若是他人说溯风不会理会,因为笑话不一定很好笑,但是青峰说他便觉得很佩服,似乎“人”理应如此。 这便是君子之话,说得有理,而且自身能证明此理,如此才能成为君子之理,若是不能证明自然便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这是你书院的局?”溯风疑惑,于是便问,问得很直接,他有些气愤,因为他有被欺骗的感觉。 “依旧是你们的局,你们想要书院的态度,书院自然得表现大度些。” “比如说?” “我要收一名弟子。” 书院老二,青峰先生要收弟子,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大唐的年轻一辈都会围堵书院,因为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他是青峰,一剑断黄河的青峰,拯救黄河两岸的青峰!他就是年轻人的偶像!崇拜的几乎狂热了! 第三十二章 两柄剑 “谁?”这句话溯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他心中早已明白这句话,但是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下意识的依旧问出,所以他几乎也是下意识的冷声道:“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正如你未出手因为你相信莫楠楠,或是相信我师弟,当你相信那么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荒谬!” “有何荒谬?我自认为天下间教人最好的唯有我书院。” “人与魔势不两立!你书院如何解决?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莫说我魔族,恐怕你人族诸国根本不会同意。” “有教无类不是口头说说,我书院不是没有妖,不是没有魔。” 青峰说话真的好似清风一样简单,但是溯风听着却是深深皱眉,不敢苟同,他道:“没有魔族皇族,没有妖族皇族,为什么?我想你书院应该清楚。” “笑话。”青峰终于冷笑,就算冷笑都笑的如此规规矩矩,给人有些机械之感“你妖魔二族能与人合作,为何我书院就不能收魔族皇族为弟子?至于妖族皇族” 青峰稍微有些轻松的笑道:“我书院既说过有教无类,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这世界没有规矩便没有方圆,正如你青峰一样,你不一向循规蹈矩!” “首先,我青峰从来不循规蹈矩,只是觉得人就应该直,这是我的君子之道。”青峰顿了顿,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从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因为我的目标便是打破眼前这一片方圆,至于规矩,我的剑便是我的规矩。” 青峰说的话没有错,修行修行,何为修行?不就是打破眼前的方圆?方圆破自然规则破。溯风无法反驳。 他们聊天也聊的差不多了,因为有一人从古林中,青峰走来之地走来。 一身白衣,整洁干净,腰间悬挂君子剑风雅潇洒,他是欧阳正,君子剑欧阳正。 在外围的欧阳正感受到溯风的一剑便瞬间赶来!魔族!虽然他不喜欢那些年轻人,因为太狂傲,但是他们是人类这千年来最绚烂的野花,绝对不能死在魔族的阴谋之下。 “青峰!”欧阳正有些惊讶,望着溯风,沉思了起来,片刻笑了,笑的很开心! 君子笑的像个街头泼妇一样,如此大声,如此放肆,自然是很愤怒的表现。 “大唐的太子真是有意思。”欧阳正总结了这句话,总结的很到位,同时也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他很生气,生气的不是受到欺骗,而是堂堂大唐的太子竟然会做出如此不堪的行为。 “大唐之主的地位真的如此重要?” 欧阳正这句话问的非常傻,不过非常认真,所以青峰与溯风为表尊敬也很认真的回答。 “不重要。”青峰的回答。 “重要。”溯风的回答。 欧阳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望着青峰,神色平静下来了,认真说道:“试一剑?” 青峰平静规矩的表情终于笑了,笑的很开心,不再那么木讷,他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自然是等你的一剑,青峰想要与君子剑一战,因为他要证明自己的青锋剑,自己的剑道。 不是为了胜利或是为了名誉,只是为了剑,为了自己的剑,明白挺直了身子刺出的青峰一剑。 溯风站在一旁,很严肃,他是修罗剑,比二人都强,但是他尊敬每一道剑意,尊重青峰的剑斩黄河,尊敬欧阳正的君子剑。所以他很严肃的见证的这一战。 这一战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涴河的水第一次断了。 涴河的边上,形成了一处内湖,长十里,宽十里,深五里。 内湖的底部有无数沟壑,仔细看去那是无数几百丈,上千斩的剑痕,肆虐得这片土地满目疮痍,只有恐怖的剑意让这片内湖如同深海巨浪一般翻滚咆哮了数年。 这一场战很精彩,属于剑与剑的对决,精彩自然便惊动了一些人,比如说荒原中一座不起眼的庙宇中下棋的二人。 一个头发花白好似一座雄山的老者,一个身体笔直好似青山穿插云霄的年轻男子。 年轻人下的棋,落的子,布的阵名为困龙,任你真龙凶残,我自困之,所以棋盘上的棋子形状非常像一头盘起的龙,仰天咆哮却是无可奈何。 老者的身后站着一名少女,面容清秀,扎着两道麻花卷,眸子很大水汪汪,脸颊有两抹嫣红,好似滴水的蜜桃,望着棋盘嘟着嘴嘴,可爱的很,怜人的很。 年轻人的身后站着一个骄傲的男孩,他的衣服是金的,头发是金的,眉毛是金的,就连竖起的瞳孔都是金的,他很帅,不过因为浑身金显得有些土气,他很高傲,抬着头,眼高于顶,神色中流露出来的是对任何都不屑。 他站在一旁不敢放肆,他高傲是因为本身就很高傲,所以不管你是谁他依旧这幅高傲的神情,不过他很尊敬,尊敬下棋的两人,所以他连呼吸都很平静。 “困龙,困龙,好一个困龙,这条龙真的傻。”老者摇头苦笑,略微叹口气,神色有些黯淡。 “我书院会择明主,老师说过,书院不灭大唐永昌盛,更何况不是还有老人家你吗?” “书院的老大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告诉你,你这招只对你老师有用。”老者摸了摸胡子,嘴上说着不屑但是那神情却是很高心,好似吃了蜜一般。 一旁站累了想蹲着的小姑娘看着老者的样子大笑道:“太宗爷爷不害羞,老大不小了还喜欢听好话,老人家要稳重知道不!” “乱说。”老者吹胡子瞪眼,哼了一声“老人家就是要年轻人敬佩,小蛮还小,这些事情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太宗爷爷叫小蛮要多和孔莫哥哥学习,孔莫哥哥说过为人之道需以谦虚为本,莫要浮夸,否者徒添笑柄。” 老者瞪着孔莫,孔莫神色依旧淡然,甚至还微微一笑:“书院藏书阁有一书,讲究为人之道,据说那本书的编写老人家你也是参与了的。” “”老者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要是反驳自是打脸而且不起效果,他摸了摸雪白的胡须笑道:“为人之道,尊老爱幼,此乃大善。” “孔莫尊老,同样爱友。” “竟然尊老你理应为我说话,虽是假话但是毕竟舒心,所以为善。” “可尊老,但是不能坏幼,在他们面前自然实话实说,子曰” “停!”老者罢了罢手,愤怒道:“子曰你个头,叫你少读书多走走你不信,看吧,现在变成个呆头鹅了。” “孔莫哥哥不呆,她帅着呢!” “你这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找打!” “太宗爷爷说要多像孔莫哥哥学习的。”小蛮嘟着嘴,泪眼汪汪,双手背在身后,盯着脚看,那样子委屈极了,好似被打湿的小水仙,娇滴滴的委屈。 “老子收回那句话!” “爷爷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水,姑娘泼出去都收不回,更何况是话!” 老者石化了,两者有联系吗?偏偏小蛮说的好似大道理一般,偏偏她还装的那么委屈,被打湿的小水仙自己如何能忍心再浇任何一滴呢? 老者杵着眉,很是痛苦,挥了挥手,苦笑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听你孔莫哥哥的,你去找那小和尚去,把他带回来。” “嘿嘿,好的好的,小蛮一定不辱使命。”得到这个命令,小女孩可是笑的开花了,一蹦一跳的便跑了出去,哪里还有委屈,简直就是怒放的向阳花啊,一脸幸福。 “小金,你也去吧。” “是,师傅!” 男孩躬身,行礼,一丝不苟,随即退出庙宇,速度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金光,乃是一头大鹏,金翅大鹏,展翅高飞! 第三十三章 我们是活着的(二更) “好了,两个小屁孩走了,该说说书院的想法了。” “老先生觉得应该有什么想法?” “落子啊。”老者抬起一颗白字,在指尖转动了片刻,看着棋盘不知如何落子,随即朝着困阵之中落下一子道:“我落下这子你知道有何用否?” “无用,困龙已成。”孔莫平静落下黑子。 “先生觉得自己是困龙之人?” “老师并未如此觉得。” “何意?”老者再次落下一子,盯着孔莫,想从他的明晰如星的眸子中看出些什么。 风起了,呼呼的风声,很大,很急,这是下雨前的节奏,荒原要下雨了,这场雨应该很急,很大,毕竟整个荒原的草都被吹动了,好似一双大手拂过,压低了它们的头。 “风来了。”孔莫落子,严肃道:“雨也回来,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这个回答老者并不满意,他指着棋盘中盘起的龙笑道:“难道他觉得自己是困龙?” “并不是老师觉得,老人家,你不也这样觉得?” “老师说天启大陆是我们天启大陆人的人间,天启大陆与天启大陆的人是被困住的,所以困龙自然是困住了天启大陆与人间的人。” “这些是天行的那位说的?先生就确定能相信他?” “这与相信与否无关,那年的天裂开了,他的出现,小启的出现,莽荒中心的尸体,这些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尊上不会说谎。” “为何不会?”老者摇头笑道:“当年的他便是天滴下的一滴血,如此邪恶,如此恐怖。” “尊上恨那片天空的人。”孔莫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有恨那便失去了公平,所以他说的话不能全信。” “他”孔莫深吸口气,似乎要说天大的秘密,所以就连他都有些紧张:“他要破了这片天,但是他有牵挂,所以老师把他劝下来了。” 老者面色大变,怒声道:“祸害,他就是个祸害!难道非要逼我天启走上绝路?!” “此言差矣!” “你们书院总是自以为是!”老者起身了,他怒指着困龙,白胡子都颤抖起来“不论是困龙的天,还是困龙!都在棋盘内!如何走?要知道有些东西圆满了是会破的!破了人会死的!” “天启大陆有这片天,天启大陆也困了天下人,不论这片天与那片天有何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也相安无事?” 孔莫并没有因为老者的愤怒而有什么表现,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老者起身了,朝着庙宇外走去,他同样起身朝着庙宇外走去。 此时的风刮的更大了,这片天都彻底黑了,黑的好似一片墨洒下,黑的阴沉,阴的心沉。 风吹得老者的白发有些凌乱,吹的孔莫整齐的衣衫都在飘舞。 迎着大风孔莫继续说道:“老师有句话让我告诉老人家。” “说。”老者平静了下来,不过语气依旧很是沉重。 “我们是活着的。” 老者愣了,愣了很久,他这一愣甚至这片天的狂风都停了刹那,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天,低头喃喃“是啊我们是活着的” “老人家,你总是告诉我不要去想,总是说相安无事,总是说棋盘中的困龙还有天,但是你忽略了这件事情。” “是啊。”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随着风声传的很远,似乎传到了人间天下一般。 “我忽略了活着这件事情,那条龙虽说被困,但是始终是活着的,只要是活着就想打破困局,冲出棋盘。” “此乃人心。”孔莫躬身,行礼,严肃道:“小辈入知命境界中知人命之时,明白了红尘人间,明白了何为凡尘,何为人心,明白了人,为什么要活着。” “所谓大义?” “本心。孔莫觉得大义这种东西在老师身上,因为老师觉得还未到我们扛的时候,所以现在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遵循本心。” “好一个本心,照你这一说我真无法回答,不过你书院做的事情就一定对?三族又真的能同气连枝?” 老者摇着头,对于孔莫之话他有些赞同,有些不赞同,这些正常,毕竟一千个人一千种想法,这便是思想,若是让这一千人思想必须一样还有所谓活着? “雨要落了。” “答非所问。”老者背着手,鼻尖微微耸动,他很讨厌这种答非所问的答法,虽然他知道孔莫说便肯定有联系,但是他要去想,要去伤神,所以不喜欢。 孔莫摇头苦笑,指着天道:“风雨欲来,人人都会打伞,人人都会躲雨,我们书院做的只是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场雨,明白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同一片雨中,而且风雨欲来。” 轰隆,惊雷轰动,霹雳而现,一道闪光,如龙,划开了这片阴沉空虚的荒原,打破了平静,照亮了庙宇中两人的身影,老者的神情很严肃,年轻人很淡然同时也很决然。 “落雨了,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撑伞。”老者说出此话好似松了口气,好似年轻了几岁,身子都硬朗起来了,走进庙宇中,边走边笑道:“先生倒是收了个好徒弟,棋未完,我不会承认输,所以继续。” 大部分人都会撑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孔莫笑了,笑的很认真,所以他欣然答道:“虽然老人家老了,但是有句话叫老当益壮,所以孔莫不会让子。”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老当益壮!” 老者放肆的笑容传荡在庙宇之中,很大声,瓦片都差点要被震掉了,音色有些颤抖,似乎是为了老当益壮几字儿激动不已,不过也是,谁又愿意承认自己老了呢? 没有人愿意,所以这老当益壮几字很容易让上了年纪的老人高兴,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稀里哗啦豆大的雨滴随着风儿跳起了舞蹈,舞蹈很急,就好似天启大陆西方小国中的一种恰恰舞,动作轻快好似风中摇曳的青草与野花。 外面下着雨,里面下着棋,对于里面的两人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生活,也是一种活着的表现,因为思维在转动,会去想,会去做,会去看天,会去躲雨 第三十四章 夜弓,晚箭(三更求收藏) 苏启非常喜欢雨,因为他觉得下雨的时候天会变得朦胧,会变得好看,好似洒下了一片水幕,而且会变得很干净,苏启与雨一样,都很爱干净,所以自然喜欢。 不过这一次是第一次苏启不喜欢雨,因为他淋湿了,从雨中醒来,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人被淋湿了,是一个姑娘,带着他行走在荒原中的姑娘。 他醒来,看到了火,一望无际的火,不过这火随着雨渐渐熄灭,就好似炙热的绽放,温柔的死去,所以火消失在了雨中。 四周真正的成了一片荒原,因为草被烧成了灰成为了一片黑,覆盖了方圆不知多少公里。 灰烬之下是无数烧成黑色缩卷起来好似一个个煤球的蛇,这些蛇死了,死的不能再死,因为被烧成干硬的灰炭了。 荒原上燃起了火,苏启觉得太不可思议,当看到她手腕处的伤口他心疼的好似一朵野花被瞬间摘取,与根茎分离的那种痛。 他愤怒的望着远方,那里有灯笼般大小的棕色眸子,百丈的身躯,弯曲在荒原之中,高昂着尖如箭头的头,竖起的眸子十分妖异,吐着蛇信,雨打湿不了它的身体,它的身体泛着阵阵绿色的光芒,四周的一切都被腐蚀,凋谢,化作黑烟蒸腾而上。 这是从死亡之地爬出的生物,充满着死亡的气息,侵蚀着四周的一切。 这条蛇苏启叫不出名字,因为其力量并未达到知命,没有记录到《逍遥游记》中。 “夜”的确有震慑知命境界的力量,但是苏启发挥不了,他射出的箭能让知命境界皱起眉头但是不能让他们死所以他再次放下了箭盒。 依旧是按上那个星点,箭盒打开,苏启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夜,虚无,他就是伸手,然后抓住了什么东西,取出来。 苏启抓住的是一片夜,那片夜被他从箭盒中抓住所以这片天更加暗了。 如说雷云滚滚后天色阴暗,此时苏启所站的这片天就彻底化作夜,夜晚,因为伸手不见五指。 当苏启站起时这片夜聚拢,最终化作一支箭,黑色的,好像在箭身上撒了一层墨一般,透着一股浓浓的沧桑之味。 不再伸手不见五指,因为夜聚拢成一支箭,被苏启抓在手中,既然抓住这片夜自然天便亮了起来。 这条蛇很惊恐,因为当苏启打开箭盒之时眼前的两个人影彻底消失了,突然的消失让它感到不安,天的黑让它惊恐,当苏启的人影再次闪现已经张弓射箭。 它甚至没见到苏启张弓射箭,它看到的只是天黑了,然后天亮了,之后这条蛇高昂的头垂下,然后身如山般倒下,轰鸣声那瞬间盖过了天上的雷。 那支黑得如夜晚降临的箭重新回到了苏启手中,他很严肃,很认真的把箭放入箭盒之中,让它重新化作盒中的夜晚。 弓名“夜”箭名“晚”。 “夜弓晚箭。” 握着夜弓,拉开晚箭,苏启就是掌握了一片黑夜,在这片黑夜中是属于他的世界,不到知命不可破,不到知命不可躲。 那是一种领域,不属于生死,不属于知命,甚至不属于这片天地,因为那是一片黑暗,不属于这片天地的黑暗。 至于那只叫不出名字的蛇自然死了,此时的苏启也是跪坐在地上失了神。 这是他病后跌落境界第一次张开“夜”弓,射出“晚”箭。 他的身体几乎瞬间便被掏空,灵气,血脉,甚至魂力,短暂的那一刻他失神,因为伤害太大,大到此时的他根本承受不住。 不过就算苏启知道最后的结果他也会射出这一箭,不因为危险,因为她受伤了,为了自己受伤了,所以他很愤怒,一定要杀了最愧祸首,一定要杀了那条蛇! “这次倒是托大了。” 回过神来的苏启苦笑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根本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虚弱的连指头都动不了。 他现在的状态很恐怖,五脏六腑都极度的衰弱,血管变得暗红,是虚弱,因为其中流淌的血只有一丝,他的心脏急速的跳动,好似一个勤奋的搬运工不停造血,流淌而出,想要补充消失的血液。 血液瞬间的掏空又如何能短时间补充,苏启几乎要窒息了,跪坐着,奋力的想要催动身体中的残余一丝灵气。 一切都是徒劳,身体实在太虚弱,而且体内一直传出阵阵好似撕裂的疼痛。 苏启没有放弃,一直在尝试,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希望。 要说苏启后不后悔射出那一箭的话苏启肯定会苦笑,但是不会后悔,苦笑是因为自己真的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的消耗。 至于后悔?这样的事情苏启不会想,也根本不会,他修的便是一道心,顺心。 他心中堵着一口气,那口气名为愤怒,还有心疼,所以他必须要起身射出那一箭,因为这样才能让自己顺心,让自己舒服,让自己看着她才不会觉得那么愧疚。 “咦?” 苏启神色微变,有些惊喜,他的丹田传出一股温热,竟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回荡而出,还有属于生命的气息,那其中有苏启认识的灵药还有他认不出的妖魂。 一道道紫气好似初生的旭日在苏启的丹田缓缓冒出了头,紫气带着灵气,药力,生命气息好似一条清凉透彻的小溪流入苏启干涸的经脉,血管。 紫气在升腾,苏启破碎的经脉,撕裂的肌肉在紫气之下缓缓修复着,一阵阵瘙痒夹杂着疼痛,这是种痛并快乐的体会。 雨下的很大,很急,当苏启恢复了一丝活动的时候强忍着手脚上的剧痛把雨中沉睡好似美人鱼般的小女子抱到自己怀中,他从弓盒中取出了一把油纸伞,伞面靠肩上,正好能挡住她的身子。 做完了这一切苏启才松了口气,全心的放在丹田上那团蒸腾紫气之上。 丹气如红日升腾到苏启心脏之内,疯狂的跳动,鲜红的心脏被紫色的丹气包裹,好似浪涛一般在澎湃,鲜红的血液带着一丝金色,迅速从心房中涌出,补充枯黄委靡的血管,五脏六腑重新开始运作。 浓郁的死气被强大的生命之力挤压,冒出身体,那是至极至纯的血脉力量。 苏启的筋肉裂开,恢复,再裂开,再恢复,来来回回九次,血肉才彻底稳定下来,并未再出现撕裂的损坏。 仔细看去,苏启的毛发泛着淡淡的金光,是血脉中流出的那丝金光在改变其身体。 就好似正午那辉煌的炙热,虽热但无不透露极致的活力与生命,那朵向阳花在荒原绽放,在这燃烧的只剩下枯萎的荒原,在那无数卷曲成煤炭的毒蛇,绽放的好似那春雨后的暖阳,带着光辉,带着生命,带着属于她的心。 第三十五章 让她更暖些(四更,求支持!) 破镜了,好似明静的一片湖面被一颗石子打破,荡起了无数强有力的涟漪。 苏启早可破镜,突破凝血境界,进入炼肉,锻炼凡体肉身,强如金刚! 何为厚积薄发?便是此时,他压制了多年在凝血境界的底蕴彻底被紫源丹带动,就好似打开阀的水库,那一股股精气,血脉,疯狂的涌出,甚至带着神圣的淡金色。 完美凝血。 让血脉凝聚到极致会汇聚一滴神圣之血,神圣之血能在短时间内修复内脏致命的伤害,只要不死,便可逐渐恢复,这便是完美血脉。 “书中所说,这完美凝血会凝聚出一滴神圣之血,金黄” 苏启喃喃念道,他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此时他血液泛起的金黄消散了,重新变得血红,血液中流淌的强大生命力此时虽然不弱,但是苏启明白并没有一开始那么生机勃勃,完美凝血应后产生的通体金光异象也并未显现。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启想不明白迟疑了片刻索性便不再去想。 “可能是因为那病的原因吧或者伤势太重了” 苏启小心的扶着洛禅依的身体,起身,然后怀抱着她的腰。 想想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苏启调整了下身上的东西,扶着洛禅依,随后把背着的箭盒调整到胸前,微微蹲下,使得她的身体轻柔的趴在自己背上,然后苏启起身,朝前走去。 破镜了,强有力的生命之力在苏启体内奔腾,不过这依旧不能短时间恢复他的消耗,就好似即将枯死枝桠,就算有水,有肥料,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滋养才能恢复当年的生机。 但是这是荒原,苏启不能等,只能往前走。 他来到那头蛇的面前,轻轻一点,蛇的头分开了,头骨早已被那一箭碎裂了,所以苏启很轻松的取出了泛着青光的妖丹,随即转身离开。 至于蛇的身体,苏启可以收在箭盒的空间之中,不过他不想,他甚至连这妖丹都不想取,但是这妖丹有大作用,不得不取。 让他看着心烦的一条蛇就让它成为这片土地的肥料,成为荒原无数妖兽的口食,这样可能他心中还能略微高兴一些,毕竟这条蛇伤害了那么美丽的姑娘,就应该得到如此下场。 苏启把妖丹捏在手中,一道道青丝至妖丹中流窜而出进入其身体,这是纯净的力量,妖兽的精气神。 苏启并没有吸收这股力量,而是让其随着血脉在自己身体中流动运转。 妖丹有很大的妖气,狂暴的气息,只有至纯的血脉才能洗净妖元之力中的一切负面之力。 苏启胸中郁结,只感觉一口腥甜涌入喉中,他强行咽下,伤上加伤。 不过这一切苏启觉得是值得的,因为当清澈只剩下天地元气的力量进入她的身体之后,那紧皱的柳眉稍微舒展了,痛苦的表情也缓和了片刻。 苏启很高兴,所以他更加迅速的提取妖丹中的力量,至于身体中的伤反正破镜了一定会恢复的,男人嘛,多受点伤无所谓了,因为男人是钢铁,女人是柔水。 其实他自己心中明白,完美凝血后没有显现出凝聚完美血脉后应该有的异象,是因为他的伤势太重。 血脉中的生命之力正在逐渐的减弱,因为苏启始终在伤害着自己的血脉,就算最终恢复,完美血脉也不再完美。 此时的他也想明白了为何金色的光芒又会重新变回鲜红,因为完美血脉在逐渐减弱。 对于修行者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哀嚎,一定会立刻停止,调息打坐,吞食妖丹中所有的精气神,重新凝聚出完美血脉。 不过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完美血脉又如何?没有她这完美血脉又如何能完美? 苏启真的觉得她好温柔,当然,也很厉害。 他不敢想象当时睁眼望见的漫天火海,荒原在燃烧啊!因为她这只凤凰在滴自己的血。 那一幕幕就好似一道道寒风吹进了苏启的心,但是心中却有一丝暖意,好似阳光般温暖。 “她好漂亮,就好似仙女一样又那么温暖” 苏启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面带笑容,好像好像花痴笑的好似一朵向阳花的花痴。 洛禅依醒来了,大雨依然在下,稀里哗啦的声响拍打在油纸伞上,传来了一阵寒冷,所以她卷缩了下身子,靠在苏启后背便更紧了些。 她没有娇羞,因为她太累了,太虚弱了,没有精神和力量去娇羞。 她这一动,身下的人很惊喜,他没有回头,只是很欣喜的说道:“醒了?” “嗯,醒了。” 她很虚弱,所以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放心,一切有我的,你会没事的!” 洛禅依没有回答苏启,因为她又闭上了双眸,长长的睫毛相互靠拢了,她太累了,所以回答了苏启一句再次睡了下去。 她这一睡苏启就好似泄了颜色的花儿,枯萎了起来,他的脚步更急切了些。 他没有再净化妖丹,妖丹的力量洛禅依身体已经不再吸收了,强行灌输只能拖重伤势。 荒原中他明白有一人肯定能救她,所以,走着,走着,苏启的脚步越来越快。 远处望去就好似在狂奔,因为稀里哗啦的大雨还未落地便一头扎进了少年的怀里,一片雨幕中有一丝的不和谐,好似窗边的落地帘被剪短了一截,不落地,仿佛失了美丽,看着让人觉得荒诞诡异。 雨水冰冷的很,因为他太快了,油纸伞向后倾了一段,只能遮住他身后的佳人,他的头发,眉毛,被雨水席卷得杂乱无章起来,就好似未满年岁的小屁孩拿着毫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涂画。 苏启好像一个疯了魔的修士,与疯魔不同的是那些修士只知道疯狂杀人无神,他很有神,眸子中传出的是坚定,他此时疯魔是只知道疯狂如魔般的往前奔跑。 他的速度快,自然雨便好似箭,他的双眼都只是微张着眯着眼看这片世界,显得有些朦胧,脸都呈现青紫,好像是一颗颗细小石子飞撞之后照成的。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他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他怕自己停下来以后走不动,又怕身后的小女子等不了那么久。 直到有一刻,苏启清醒了过来,因为他可以睁眼了,眯着看世界的朦胧显得清澈了,因为雨被那把油纸伞挡住了,稀里哗啦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击打才再次传荡到耳中。 “慢些,声音太大,睡不着。” 声音非常平静却很好听,真的是大雨倾盆滴落油纸伞的声响太大吗? 不然,因为白净好似莲藕般的手臂撑起了一片狭窄的空间,虽然小,虽然窄,但是却能为苏启遮挡落在脸上的雨。 “醒了就不要睡了。” “可还是很困。”声音有些不满,有些累,柔弱的很,好似蜻蜓点水,听着好似有些娇,有些羞。 “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吗?你还想听不?”苏启没有听她的困,脚步没有停,嘴上同样没有停,他需要身后的她保持清醒。 洛禅依提起一点精神来了,所以双手搂着苏启的双肩更紧了些,她身子有些虚弱,所以怕冷,不过终究是清醒了,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感觉身子上传来的温暖她的脸上微红,好似夏日树荫下的姑娘,有一丝娇羞“我有些冷。” 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搂的更紧些,这解释好像有些坚强,不过在稀里哗啦之中,那个朝前赶路的男子并没有想那么多,要说他有些不解风情他却让体内灵气流动的更快,让身体发烫些,让她更暖些。 这便是温暖吧?你认为呢?至少她的心中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的嘴角像花瓣一样微微的翘着,很甜,很美,暖人心 第三十六章 女大三月抱金砖 一个少年,一个女孩,一把油纸伞,若是用茕茕孑立来形容倒是有些贴切,毕竟这天,这雨,那幕是如此的大,天地一线。 孤独,雨幕,显然是矫情与孤独的画面。 可惜两人不喜欢也没有茕茕孑立的感觉,虽说只有一把油纸伞撑起,但是有相互的体温在暖着,自然心中是热的,如此显得这天地一线的雨幕也不是那么冷,这自然是一种特殊的感受,似有些****夹杂在其中。 若要说一个女孩,或者一个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除了那种矫情的好似蜂蝶的女人估计正常人都喜欢能温暖自己,保护自己的男人。 苏启是一个暖男,这是洛禅依心中所想,所思,所以那种感觉好似一丝丝苏边之地的丝滑绸缎滑过掌心,很舒服。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洛禅依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可能是想要更深切的了解他吧,那种女人家的小心思不是就要剥丝抽茧了解自己喜欢的人吗? 洛禅依心中本就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子,她心中很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心中很强烈的想了解苏启。 “我啊”苏启停顿了片刻,望着雨,然后又开始行走,严肃的说道:“年轻的时候我是一个很残忍的人。” 年轻残忍这两个形容词就好似被敲烂的核桃,果实粘连在了核桃壳上被压扁了,落入灰尘中,拍不干净了。 如若一个年轻人被冠上了残忍二字的话,的确,他身上已经拍不干净了,因为沾了很重的血腥味。 苏启在说一个故事,有些长,就像小溪中的鱼儿挣扎着去大海的磅礴,洛禅依也没有打断,在很认真的听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那段时间没有时间的概念,之后也没有人告诉过,我也没有去想过,问过可能是不想去想起吧” “我学过刀。”苏启苦笑了一小会儿,说道:“那段时间我才彻底明白原来杀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所以我杀了很多人妖魔人” 说道这里苏启好平静,平静的好似一块冰,丝毫没有动荡,给人很冷,但是说话的时候却依旧温柔“不想问我为什么?” “肯定有理由的。” “其实并没有理由若一定要理由因为当时我怕” “怕什么?”她很好奇,好奇天行尊上的独子会怕什么?同时也很心疼,因为害怕而杀人吗?这虽然不是什么好理由但是她勉强能接受。 “我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苏启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就算其他人觉得自己疯狂嗜血,但是他不想让她这样觉得。 洛禅依笑了,就好似看到笨拙的小孩在讨人欢喜一样,这笑自然是觉得心中很舒服,因为苏启向她解释不就是在证明在他心中她很重要? 笑声让苏启有些尴尬,不过洛禅依轻轻拍了拍苏启心口的位置,好似拍打豆腐一样,很小心,生怕破了,疼了。 “不要怕,有我在。”这句话说出洛禅依很害羞,她的头埋在了苏启后劲之处,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小女子藏起来自然是害羞的不得了。 苏启想说自己当年怕是因为有病,活不过双十年,活不过二十岁这分钟他自私了,不愿意说,而且孔莫大哥不是找到方法了吗?自己何须要让她担心呢? 找了很正经很大义的理由搪塞了自己的自私,苏启还是有些心虚所以继续笑起来,装作很开心,然后悄悄说道:“这荒原上有个老头,厉害的很,我用刀就是和他学的。” 洛禅依觉得苏启这个话题转的太快,太没有技术含量,不过她也没有打破,说道:“君子佩剑,柔弱了些,我喜欢佩刀的人,不是说剑不如刀,而是刀很霸气,让人觉得很安全。” 这是在表白?外人听来好像是的,不过洛禅依和苏启都不觉得,就好似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刀嘛,本身看着就比剑要霸气,那老头也说过,人间的花魁都喜欢霸气的男人。 花魁啊,本就是金笼子里的金丝雀,害怕外界的很,自然想找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不懂武功,不懂看人,只懂花月所以就看配饰了,佩剑柔弱,佩刀霸道这是凡人眼中最直接的看法。 苏启觉得自己不落俗气,不过此时却落下了俗气,受到夸赞时应该风轻云淡,才有高手风范,这是苏启教导自己那几个好兄弟的。不过此时他却是俗气的笑,笑的声音有些大,显然很是开心。 “像个孩子一样。” 趴在苏启背上的佳人娇声的说道,有些羞怒,明白了自己那句话说的太羞人了,那么直接的夸赞,就差自己没有投怀送抱了,能不让人羞吗? 苏启忍不住再偷笑了两句,感受到颈脖处有些羞怒所以急促的呼吸他才忍住,不过心里很开心,好像这雨下的也不那么急了,不那么冷了。 “雨下了好久了你也走了好久了” “嗯?”苏启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句话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我好累但是很温暖。” 洛禅依微笑着,虽然苏启看不到,但是他觉得肯定很美,美的肯定是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 “来蛮荒的时候其实我想过我可能会长埋在这片带着沧桑的土地下,成为沉睡的幽灵,永远的沉睡因为我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苏启说的很坚定。 “我有我的责任,必须要去承担的东西,虽然不喜欢。” “我陪你。” 很简单,很直白,这句话就算是有些傻的两人也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一个明白自己在表白,一个明白他在表白。 “你是书院的弟子,先生说过,书院不干涉朝政。” “嗯”苏启思索了片刻,说道:“这好办,我可代表天行。” “啊?”洛禅依有些惊讶。 天行那么神秘,据说不亚于书院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 “不行!不行!” 洛禅依说的很果断,很绝对!她不想把苏启牵扯进来,太过污秽,肮脏,虽然他自己说自己残忍,但是在她心中他依旧是那么纯真善良还有些孩子气的男孩。 那是一种保护,就好像苏启保护他一样,她也想保护苏启,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不要让他参与大唐皇室的勾心斗角。 “我会解决的,相信我。”洛禅依的话不容置疑,因为语气很平静,不容你有一丝反驳。 “听你的。” 苏启也只能如此回答,当然,当她危险的时候就算她也挡不住自己,这就是男人的责任。 嗯苏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虽然年纪相貌不达标,但是他有想保护的人,有想保护的人便是男孩到男人的成长阶段。 “我当时还以为父亲在开玩笑,还是他们看得明白,这世间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苏启父亲当时说让洛禅依嫁给苏启,那不是玩笑话,因为天行的尊上不会说玩笑话,两人当时不明,此时也不明他说的话。 不过现在明与不明已经不重要了,桑树上的桑椹你采摘了,那一丝甜入喉咙了,难道你还要去纠结为何树上会有桑椹? “我叫苏启,苏醒的苏,启迪的启,十六”苏启有些笨拙的挠挠头道:“其实再过几日中秋之节才满十六” “我心里年龄肯定二十好几了得,你放心,我成熟着呢。” 洛禅依噗嗤一笑,眼弯弯如月,她道:“洛禅依,洛水的洛,禅意的禅,依然的依,十六已满了三月。”洛禅依故意把三月说的重了些,感觉苏启有些尴尬,她笑得开怀,绽放如飞雪。 尴尬归尴尬,苏启觉得自己的幸福面前可不能胆小,稍微直了直腰,大声说道:“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月抱金砖,这样很好!非常好!” 女大三抱金砖,这是句俗话,说的是年长的女人懂得照顾人,苏启自然耍了耍小聪明,反正是女大三嘛,又没明确说三年,正好是三,那就和三月结合一起了,真是妙哉。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很温柔的笑着,没有反驳,反而很赞同他的话,道:“嗯,女大三月抱金砖。”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感觉吧,是那么温暖。” 洛禅依心中如此想到,苏启心中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一个少年,一个女孩,一柄油纸伞,并不显得茕茕孑立,相反他们笑的很开心,好似春季的暖风来了,吹绿了山河间的风,如此的温暖。 第三十七章 浑身金的须折(二更求支持!) 两人聊了很多。 当然不会聊什么人生哲理,诗词歌赋,十六岁应该有个十六岁的清纯活泼,所以苏启聊他在天行的生活。 种桃树摘蜜桃偷喝酒打鸟蛋 尤其是下雪之后守株待兔,再配上山鸡,树上掏来的鹌鹑蛋,那滋味,可比京城的兰亭酒楼都要撩人的多,莽荒的野味妙趣横生,味道鲜美,而且自己动手,妙哉,妙哉! 她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所以听的很认真,很欢喜,带着幻想,好似雏鸟仰望着天空,待有一日想展翅自由。 说道展翅她望着阴暗的天空,看到远处有一丝金光,好似黑云被撕裂开来,闪电从云端的深处劈下,好一道惊雷闪电。 “看来雨要下的更大了。” 苏启皱了皱眉,这雨啊,下了那么久,湿气太重,他的身子骨都好似发了霉木头,有一股潮湿的,僵硬得很。 “光”洛禅依迟疑了片刻,神色有些严肃“不是光。” 她说的光是指不是阳光,不是闪电,在这荒原之上,其它的光自然便是妖。 一道凌冽的光芒至苏启眸中闪过,他从箭盒中取出了“夜”弓。 洛禅依轻拍苏启的肩膀示意他放下自己。 苏启站的很直,洛禅依举着油纸伞为他遮着雨。 两人望着天地一线处传来的那丝金光反而平静下来了,那种平静是一种清凉的泉水,从喉咙处流到了肺腑之中,凉爽回甜,是一股清香,弥漫口鼻,清香馥雅,是信任让他们无惧。 金光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从一道光化作一片光,苏启盯着远方,眉头微挑,冷哼一声,左手抬起,笔直,右手拉弓,用力。 站立如山,气势如海,眸光如鹰。 所以远方的那道金光很远便感受到了那支箭的寒光如雪。 苏启的箭不会有任何气息,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只要箭未射,未到你身,你便不知其凶。 凌冽的箭光自然是苏启故意释放,这是震慑,他受伤了,洛禅依伤势更重,这不是逞英雄之时,这一箭如若能不射自然不射,此时的他惜箭如命,因为要保护她。 那道金光很骄傲,就如同金的颜色,自认为尊贵如何会被区区一支箭威胁?虽然那支箭的确很强! 对于有些人来说骄傲这种东西比命还重要,因为是天生的,妖族的王者,金翅大鹏,傲得前面是剑,是刀他也会凶猛冲上。 他的名字叫须折。 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源至一首诗《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劝你不要顾惜华贵的金缕衣,劝你一定要珍惜青春年少时,花开宜折的时候就要抓紧去折,不要等到花谢时只折了个空枝。 他觉得作为一个年轻人,自己的少年时便要像这首诗一样,花理应在盛开之时折下,花谢了空枝在手有何用?他爱的是年轻时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后悔,就算用命赌上这一生,自己的青春也不能如同枯朽的木材或是连线的木偶。 这也是为何他会拜孔莫为师,至于随处惊涛骇浪的人族之地?那又如何?自己想去那便去,哪怕自己死在人族之地又如何? 心里只想做自己想做之事,为了所想哪怕刀山火海一笑而过,这无疑就是一种骄傲到让人敬佩的信念。 所以感受到那一箭须折感受到更多的是兴奋,所以双翅一展,速度更快,快过风,雨,雷,电,几乎瞬息间便来到苏启前方的天地。 那一箭自然射出,没有任何声响,真的就如同一片夜,若不是须折金闪犀利的眸子一直盯着那双手,那张弓,那支箭的话根本就感受不到射出的这支箭。 为了表示尊重他并未保持妖身,而是化作一身金袍的少年,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金色长枪,释放如阳般炙热的光。 化作人,妖身之上的两道身影自然显现,昏迷的两个人,一个女子,一个男子。 女子苏启不认识,男子一身白袍他很熟悉,所以苏启怒了,非常怒,不顾伤势的再次拉开弓弦,射出第二箭。 再次射出的一箭同时让须折怒了,但是怒中还有一丝痛快,因为他感受到了危险!能让自己感受到危险,多么痛快的事?他的骨子里有的就是好战!那是傲骨,战骨! 他刺出了一枪,就好似刺出了一片辉煌,东升的太阳,缓慢的一枪,就好似一条线,天地一线,东阳之下。 此乃耀阳三枪第一式“东升” 东升之日,代表万物复苏,代表天地第一缕光,所以这一枪变为光,破开了黑夜,让这片天变得朦胧,变得微亮,好似清晨。 若说苏启的箭是拂过的一片黑夜那么须折的抢便是带动一片晨辉。 光与夜对决。 光强烈,夜黑暗,支离破碎,光与夜的碎片划破了天地间的雨幕,燃烧了起来,好似一颗颗火焰流星坠地而去。 火焰中有空间,是一块块夜光,让火都黯淡下来。 最终相互抵消,火焰流星未坠地之前便消散,化作粉末,随着雨流淌在荒原无边土地之中。 须折很兴奋,双手握抢,举朝天,不用刺,而是用斩,用砸,霸道恐怖! 晨辉消散,随即是炙热,那光烧燃起来,烧燃须折所悬浮的那片天。 雨幕彻底变为蒸汽,白而且朦胧,不过瞬间便消散,因为天空的黑云都消散,强烈的阳光横扫在这片大地之上。 正午的阳光最为烈,最为凶猛,最为霸道,所以不用刺,而是用斩,用劈,用砸! 这一式名“正日”寓意如同此枪,霸道,毫不留情,就好似燃烧的火焰山带着雄伟不可抵挡的气势从天砸下! 这一式很强,强到苏启都只能准备再次拉弓,再次射出一箭。 疯狂! 天上的须折疯狂,地上的苏启疯狂! 一个是为了战意!一个是为了人,为了情! 天上少年的身后有他必须救的人,白玉堂,身后有他必须保护的人,洛禅依。 所以苏启的战意滔天,哪管你烈日雄山,哪怕你天塌下了,我必然要站在前面撑着,顶着。 这就是安全,洛禅依站在苏启身后一脸的幸福,她的幸福很简单,因为有一个就算死亡在眼前也会站在她前面的男子,对于女子来说这不就是天地间最幸福的事情? 身后的洛禅依不怕,她很坚强,虽然此时没有雨她依然打着伞站在苏启的身旁,想要替他遮住刺眼的光。 所以苏启很轻松,拉弓的同时他甚至笑道:“你看,那少年浑身金色,土里土气的。” “还是你帅,整洁的素衣,淡淡的皂香,虽然也有些土。” 她的话让他挺直了腰,面带笑意拉满了弓,好似满月。 第三十八章 雨终停(三更,^_^) 一道身影,好似荒原上奔腾的雪狼,夜空中吹过的疾风,如此快,带着金光如佛,如同深邃中劈出一道闪电,瞬息间来到苏启身前。 身影并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向一旁飞驰而去。 那道身影苏启看的很清楚,是那么的狼狈,全身卷缩着,抱着光头,佛光金闪,是竹玛。 显然,这么快的速度不是他一人能完成,不过他的话也传到了“自己人。” 远方传来沉着有力却带着一丝惊恐的佛号“阿弥陀佛”随即便是听起来掺不忍睹的剧烈轰鸣! 苏启与洛禅依神色有些怪异,不过倒是放下心来,苏启也收回了这一箭,收回了“夜”。 天空中须折“正日”这一枪自然不会收手,因为眼前有苏启射出的第二箭,正面迎接这一箭,须折双眸中闪烁着兴奋与疯狂之色。 远方的震耳欲聋还未停歇天上便传来一道惊雷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苏启很贴心,略有些冷的手掌捂住了洛禅依小巧的玉耳。 天上绽放着璀璨的光辉,比烟花更绚烂,她盯着天空看,真的很美,轰隆震耳,但是有他的手掌,虽然有些冰但是却显得如此温暖。 她笑了,笑的很开心,就好似看到年幼的时候母亲牵着自己走在年味十足的夜晚,缤纷的烟花,如此的多姿,回想起,好似镜花水月却如此动人心魄。 何为不打不相识?不就是现在,须折心中很是兴奋,苏启的箭很强,若不是看他苍白的脸色他铁定是要提出再来一箭这种无理的要求。 看着眼前浑身金的须折苏启神色也有些怪异,武痴的意思估计就是形容站在眼前的须折了,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好不讨厌 苏启不喜,所以严肃道:“叫师叔。” “” “怎得?瞧不起我这个师叔?” 须折斜眼瞟着苏启,并未回答不过意思明显,后天境界的小伙子?就算有箭又如何?又不是自身实力,后天炼肉?把自己肉身先练强壮再说吧,弱的跟小草似得。 “你师傅没叫你尊师重道?我是长辈,你理应行礼。” 未成年的小脾气?呵呵,苏启有脾气,须折却又骄傲的很,咋能叫出师叔二字?留给苏启的自然是一身金灿灿的潇洒背影。 一直没说话的小蛮看着苏启此时窘态笑开了怀“苏启哥哥,你连一只小鹏鸟都搞不定,小心太宗爷爷把你逐出师门。” “说的什么话,我何时拜那老头为师了?只是和他学了几年刀而已,现在我头上可是顶着先生弟子的名头!”说归说苏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老头儿如何?身子骨还硬朗吧?” 须折骄傲的让人嗤之以鼻的声音响起“要不是你的姑娘,我必刺你三枪。” 小蛮大怒“死鸟,我砍你三刀!”娇嗔的样子,两根乌黑小辫子跳动着,那种邻家小妹妹还带着有些豪放的感觉当真是女中豪杰。 尤其是砍你三刀竹玛听到只能暗自嘀咕着阿弥陀佛“看来老师说得对,书院外的女人都是老虎。” “禅依!禅依!” 众人一惊,朝前走去的须折也是转过身来,洛禅依倒在苏启怀中,好似折断了的桃枝,柔弱无力,失去了活力。 论医术,常年待在书院被大师兄熏陶过的竹玛自然是翘楚,但是把脉之后他却沉默好似一潭死水。 “她的凤凰真血几乎耗尽,若最后一丝真血消散必死!” 这自然是让竹玛很难接受的结果,好不容易与师兄师弟聚集在一起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生如此严重之事,好似走在天山的雪地之中,他想望着天骂老天不公。想骂佛,自己却又是修佛的,如何骂? “孔莫大哥肯定有办法。”小蛮可爱的样子变得很严肃,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很压抑,所以他道出了一线希望。 “除非大师兄有足够的凤凰真血。” “和尚,你去哪里找凤凰真血?神经病吧。”嚣张的声音不用猜便知谁,主要是须折十分不爽竹玛说的方法,凤凰真血?他们妖族禁地恐怕还有些,但是来得及?等赶到怕是佳人早就香消玉损了。 竹玛并未生气,没有呵斥须折长幼不分,而是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欣喜道:“对!金鹏真血虽不能融入洛禅依体内,但是可以让其真血不再流失!否者她根本活不到师兄面前。” 有人说眼神可杀人但是眼神同样也能感人,年轻人是感性了,就算须折是个武痴也能看出大家的期待还有心中伤感。 为了让这种感性伤感的感觉淡一些须折很不耐烦的说道:“不就是金鹏真血嘛,本公子从不缺血。” 须折指尖轻轻划过眉心,一滴泛着璀璨金光的金色血液流淌而出。 似听到波涛的轰鸣,流水的汹涌,这滴真血好似一条长河,源源不绝。 “要不了那么多。”竹玛赶忙说道,要知道取出真血对须折的伤害也是颇大,虽不至于重伤,但是少不了虚弱十天半月,而且还会损失一定修为。 “哆嗦什么,血这种东西不就是越多越好,本公子送出去的血从来不收回。” 须折的速度很快以至于众人还没来得及细心品味大鹏真血的清香辉煌一切便已重归于平静。 重归平静的还要这天地,浑厚的黑云中散发出一丝光幕,从黑云中穿梭,落在地上,照亮了这片阴暗,也照亮荒原上几个焦急的年轻人。 秋季的雨长绵,若是在黄河边上下了这场悠悠长雨必定又是决堤的命运,说不准又要青峰剑跃黄河斩开那汹涌咆哮的惊涛。 雨停了,终于停了。 远方黑沉沉的天晕开了一片光明,大到遮盖了这片天的光幕泼洒而下照亮了阴沉。 雨后的荒原,过膝的草压底了头,要是放牧的娃儿在此估计还会高歌两声,牛羊也会因为嫩草的潮湿而变得胃口大开。 不过这是蛮荒的荒原,没有那放牧的娃儿,没有那胃口大开的牛羊,反而有破涛汹涌好似决堤的黄河在肆虐的声音,非常奇怪,奇怪的让人不由望天上,往光幕看去。 第三十九章 兵器百榜第十 那声响很大,大的好似把整条黄河都搬了过来一样,抬头望去 “哇!黄河!”须折惊讶了,瞳孔中金色的眸子在跳动着,显得如此的兴奋所以一向觉得自己应该很淡定很骄傲的他竟然哇了一声。 黄河的确是黄河而且是汹涌的黄河 黄河在追着一头荒兽,苏启熟悉,因为那头兽让自己动用了弓,而且那头兽让自己受伤,按推理来说如果没有这头穷奇此时的洛禅依便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苏启很惜命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拼命,但是此时若是有人敢阻拦他带着洛禅依去找孔默大哥的话他一定会拼命而且会杀死阻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或者兽。 穷奇上有一人竹玛熟悉,因为不久前才见过一面,逼得他远离了师兄独走荒原的魔族大将军溯风,想起此时趴在自己背上昏迷过去的白玉堂这佛自然是有佛火,所以怒目金刚。 当然,此时竹玛的眼中有些多余的情绪,是激动,兴奋还带着一丝可怜兮兮。 那道黄河他自然熟悉,那是书院的一柄剑,剑可斩黄河的青峰,书院的二师兄青峰! 见到师兄竹玛自然激动,兴奋,当然还有一丝可怜,自己被欺负了,看到师兄当然会有一丝可怜,所以竹玛下意识道了声“师兄保佑。” 没有道阿弥陀佛是因为草他娘的阿弥陀佛,自己念了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佛保佑自己,所以自己是佛,自己保佑自己才是真理。 至于老师老师又不在面前,此时能保佑自己的当然是自己还有师兄,自己要尊敬师兄自然便要道一声“师兄保佑” 当然,做师兄的还要保佑师弟还有师侄,所以他凝聚起了佛身准备管他是谁都要拼个鱼死网破,至少也要扒他一层皮下来! 黄河悬浮在天上,翻滚着,好似天河时刻准备倾泻在这荒原之地。 黄河之下,荒原地面,穷奇的十丈巨身显得很巨大,尤其是龇牙咧嘴,口吐血光配上狰狞的样子,硕大的眼珠,赤红的毛发,好似随着身上的将军才从修罗血海中血战而出。 将军披着鲜红战袍,面带紫金修罗面具,手持修罗剑,他站在那里就是一片修罗血海遥遥相对涛涛黄河。 黄河之上有正气,君子正气,缠绕着黄河好似要与其一同化龙飞天一般,浩然正气,涛涛黄河,养育一方生灵之河自然缺不了这震慑人心的正气。 欧阳正站在青峰之旁,君子不怒不嗔,所以欧阳正并没有太多表情,轻抚着君子剑镶着七颗宝石的剑柄很是认真,只不过他的眉头微微挑起,似乎掺杂了一丝杂念。 “青峰,这一点,你比我强。” 欧阳正索性把剑柄插在地上,抽出了一道光,随即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剑柄上的七颗宝石泛着璀璨的光,好似一道彩虹闪烁在荒原嫩草露珠之上,至于剑柄的主人那道光抽出自然是要战,既然要战何须多言? 欧阳正面对修罗剑溯风没有青峰那么轻描淡写,他始终在推测自己能刺中溯风几剑,越想越心烦意乱所以他轻抚剑柄想要平静。 可是轻抚剑柄并不能让他平静,感受到剑柄上宝石的凹凸反而让他更加意乱,索性不再推算,刺上一剑再说。 “这一点,我承认。” 青峰是个很诚恳的人,诚恳到能欣然接受别人的赞扬而且嘴上还不会谦虚,当然,这是他理应有的骄傲。 稍微扶正了略歪的流云高冠,拍了拍青衫上沾染的少许灰尘,干净一些,青峰有些洁癖,而且对战高手他觉得应该更整洁些显得更尊重。 做完这一切他也并没有慢上欧阳正多少,因为天上的黄河早已随着正气翻滚而在咆哮。 随着青峰踏出一步轰隆 天地间安静了,那是因为声音实在太剧烈,震的那瞬间所有人都短暂耳聋了,满天的黄河蓄势待发了许久终于倾盆而下。 穷奇在不安的咆哮,那两柄剑让其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害怕自然愤怒,愤怒便是不安,所以咆哮。 浩然君子剑,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欧阳正双手持剑,举过右肩,一斩而下,勇往直前,此为勇者不惧。 斩下乃力度最强,毫无任何回转余地,力量皆用于此,所以这一斩斩得是勇往直前,斩得是毫无退路,此为君子之道,勇者不惧。 勇为勇敢,为天地正气使然,无论前路为何,一斩而下灰飞烟灭。 忧虑?一斩而下! 疑惑?一斩而下! 君子之勇,斩忧虑,斩疑惑,占一勇字所以强! 天地阴沉彻底晕开,被金色的光华晕开,露出了晨曦的光辉,君子剑便带动希望,勇气,晨辉,那道剑气炙热的好似一颗太阳,动人的好似星空流星,凶残的好似万军冲击! 溯风右手搭在左手,左手搭在剑柄上,血色披风随着风剧烈的飘动着,一眼望去除了红的鲜艳便是波涛涌动看得让人眼花头晕。 溯风没有动,他在等,等另一剑,青峰剑,青如青天,利如巅峰的青锋剑。 青峰与青锋剑自然不会令其失望。 青锋剑,兵器百榜排名第十六,其锋如峰,其刃如峰,此剑便是山上山的青峰之山,耸立在万峰之巅,所以其锋自然在万剑之上,青锋剑只占一字“锋!” 剑如其人,青锋剑锋利,青峰犀利,所以此剑锋利的可斩开黄河! 青峰并未握青锋剑,因为剑在天,在黄河之中。 所以黄河倾泻而下却从中硬生生被斩开。 那是一柄剑却给人最巅峰的青峰之感,青峰破开黄河,青锋破开黄河,不知是青峰亦或是青峰,总之这一剑强大,锋利,避无可避! 君子剑浩瀚,青锋剑锋利,一人斩下,一人刺出。 溯风可说是站在一处非常不利之地,因为站在荒原之上,地面之上,如何避开飞来二剑? 穷奇的嘶吼截然而止,因为它听到了一丝声音,铿的一声,怎么说呢?那不是金属敲击发出的声音,是摩擦但是却不像。 声音是从穷奇的头顶发出,是因为那双强有力的手拔出了剑,修罗剑,拔的太快,所以听到铿的一声,那是拔剑而出,剑出剑鞘之声。 修罗剑,兵器百榜排名第十,血海之中铸造而成,乃大凶之器,挥剑间血海翻涌,万千冤魂化作血红骷髅蜂拥而出,如厉鬼,似地狱。 兵器百榜,指兵器,同样指人,兵器百榜名单会变,如何变?自然指兵器之主,主强则榜变。 兵器百榜很直白,是兵器的排行同样也是天启大陆实力的排行,修罗剑,溯风,兵器百榜第十!何惧双剑?自是一剑挥,血海出! 第四十章 三柄剑(求个支持啊) 才晕开升腾的辉煌顷刻间便黯淡,并不是黑,天依旧有光,不过光并不亮,阴暗,而且这光是血红的,就好似打翻的墨顷刻间侵蚀了柔软的整张宣纸,只不过那墨是血红的。 所以这幅画虽然显得暗红但是却如此刺眼,因为红的好似这片天的每一处都沾染了鲜血。 “此为修罗血海。”溯风冷淡说道,好似一名剑客在介绍自己的佩剑 这是踏入知命境界感悟天地而生的领域,溯风一生皆在杀戮之中,生于杀戮他觉得自己死自然也是死于杀戮,所以他感悟的杀戮,感悟修罗,修出了这片修罗血海,杀戮之天。 血海之中有两面世界,一为浩然正气,二为青峰,正气乃剑,青峰亦是,二剑各自撑开一片世界,乃欧阳正与青峰的领域。 正气浩然如日,辉煌在血海之上,好似海上升日,此为君子正气,浩然加持,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君子三道,他欧阳正勇往直前。 青峰乃山,是直,亦是君子之腰,挺直的山,挺直的腰,这是青峰的剑,青峰的君子之道,乃是一直,直可破万物,可破黄河,他坚信!亦是可破这血海! 两人皆是君子,只不过所求剑道不同,一人以古人君子之理悟剑,一人以天地一字“直”修天地最直之剑! 所以欧阳正的剑有不忧,不惑,不惧!修大道理,修古人心。 青峰只有一字“直”修的乃是自己之心,哪管你天地崩塌,黄河决堤,我自一剑挺直而出! 剑之理,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明悟得深,谁的境界强,条条道路通京城,三千大道,道道通天! 溯风是比青峰,欧阳正还要老一辈的人,如若他是人类强者,必然会为两位后辈赞不绝口,因为皆是如此精彩绝伦,皆是如此绽放,好似荒原之上最为盛开的野花,虽然是野花但是绽放得让人惊讶。 可惜他不是人类,他是魔族,人类的敌对,所以此时的他收敛起了任何赞叹的情绪,变得很是冷淡,所以这片修罗血海刮起了风,下起了雨。 这雨有些暗红,就好似泡得极浓的临江大红袍被瞬间倒在这片血海之上形成了这片雨,所以感觉又苦又涩,加上血腥味的点缀更让人毛骨悚然。 浩然正气在这场好似大红袍泡出的倾盆大雨下光芒黯淡,那辉煌的光都被染上了暗红茶渍,不过此时欧阳正的剑也斩到溯风三尺之外。 但是也仅仅只是三尺,再也不能挺近丝毫,因为君子剑之前有一道宽大的红痕,那是一柄剑,如此宽,就好似开山斧一般,不仅是宽而且还长。 这便是修罗剑,不同君子剑,不同青峰剑,走的乃是大开大合之势,就好似开山斧,宽大的剑身,血红的颜色,望去便能感受到浴血而出的疯狂与弑杀。 真不能进丝毫? 铿的一声,君子剑挑起,在挑起的瞬间微弯折的剑身重新挺直,重新斩下,这一斩朝着溯风的右肩斩下,只要溯风想持剑便必须被斩。 因为代替君子剑的位置一道青锋抵上,这道青锋抵开了君子剑,抵住了修罗剑剑身,所以欧阳正与君子剑才有这斩下的机会。 天地骤然一响,血海翻涌得把如日的浩然正气都覆盖,把这片天都覆盖,好似这血海都要冲天而上,化作头头凶残巨龙,咆哮着朝八方扑去。 血海中一道青峰挺直而起,刺破了遮日的巨浪,迎上了数颗狰狞鲜红的龙头。 一切轰然而碎,血海的中心,修罗剑朝上一抬,修罗剑剑身太宽,青锋剑能抵住修罗剑却抵不住修罗剑太宽,稍微提起,修罗剑便没过溯风的肩头,迎上那勇者不惧,如巨山,如战锤,如雷霆的一剑。 “咦?” 溯风退了一步,疑惑自然也是从他嘴中发出,他疑惑,疑惑的是自己的右肩此时一柄剑已经刺上,便是那道锋利非常如青峰的剑。 青锋剑虽锋利但是只刺破了皮肉,并未刺进骨头,因为修罗剑实在太大,剑身一转便挑开了这诡异如风,锋利如峰的一剑。 这一剑虽说未刺出想象中的伤害但是至少代表了一件事,二人可以刺到溯风,若能刺中自然能刺出致命的伤,就怕刺不中。 修罗剑,被排在兵器榜第十位可不是浪得虚名,持剑可攻可守,攻,大开大合,开山裂地所向披靡,守,如盘山之龙守雄山之势,守的滴水不漏。 有个很久远的故事古人有鬻盾与矛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无物不陷也。” 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 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什么都不能刺穿的盾与什么都能刺穿的矛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一起,矛与盾本身就是对立的。 不过修罗剑很认真也很讽刺的反驳了这个故事,它的盾替战场上的溯风裆下了无数锋利的矛,它的矛替战场上的溯风刺穿了无数坚硬的盾! 这便是兵器百榜排名第十的修罗剑,溯风与它同上战场无往不利,死在他们搭配之下的人已经数不清,就好似溯风脚下的血海一样不知多深。 修罗剑的盾与矛欧阳正与青峰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从来就未想过要破开修罗剑盘龙般坚硬的盾。 刺不破不对,应该是此时刺不破,青峰觉得总有一天他与手中青锋剑定能刺破修罗剑的盾,不过不是现在,所以现在刺不破自然便绕开。 “惠剑?”面具之下传来了嘶哑的声音好似滚沸的茶水。 “不错。”溯风再次开口道:“所以我理应趁着这个机会将你击杀于此。” 海浪如云去却回,北风吹起数声雷。 暗红的云层压低了身姿,这片天暗下来,有些黑,就好似血液凝固之后的颜色,好似把黑与红的染料丢到云层之中染上了颜色,所以云更浓郁,暗沉。 雷声骤然炸响,好似行军的战鼓震的人心动荡,稀里哗啦的雨声急切了起来,落在血海之上荡起的尽是涟漪,有血滴飞溅而起好似即将盛开的血莲。 血红的背景让溯风的声音显得更加肃杀,那修罗面具被暗红衬托的如此狰狞,血色的长袍在血雨中飞溅,并未被打湿反而荡起阵阵涟漪如同这片血海一样。 被血红渲染的身影举剑,修罗剑剑刃对准青峰,欧阳正,身影动,血海动,这一剑名为修罗斩,斩断血海,斩断生机,斩杀一切,灰飞烟灭。 欧阳正皱起眉头一剑挺出,知者不惑,这一剑要斩断心中疑惑,心中不解,还有那一丝不安,君子何惧一战?剑出如风,风化万千,刺破血雨,好似一艘战船划破浓郁的血雨雨幕,一往无前。 青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在赞扬欧阳正的剑,他闭上了眼,青衫随风动,他显得很淡然,如同他此时的心境,惠剑占得便是惠字,哪管你好似千军万马,哪管你万浪惊涛,哪管你血雨倾盆,我自保持一颗惠心,刺出笔直如青峰一剑。 最弑杀,最浩然,最锋利,三柄剑,嗯,就如此,站在了一起,战在了一起。 第四十一章 第五魔将,挑夫 狂风随心肆天地,万里血海遮荒原。 这便是众人所观,所想,心惊不已,这股力量强大的惊心动魄,似乎肺腑的呼吸刹那间都停止了,那股压迫都可致命让人差些就喘不过气。 “这就是知命境界的战斗?很强大!”须折很是兴奋,他心中的战意在沸腾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只能感叹。 当然,对于他来说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能踏入知命!这信心源自他的本心,他本就认为自己生来便要注定要踏入知命境界的强者! “阿弥陀佛。”竹玛绕了饶头始终憋出了这句口头禅,因为他真不知道此事自己应该做什么。 “苏启哥哥?”小蛮呼喊着一脸沉重,似在思考什么的苏启,时间宝贵如何能失神? “我知道,师侄,你背着魔族公主,小蛮,禅依就麻烦你照顾了。” “师兄,带着他们走,去找孔默大哥。” 苏启只说了简短的两句话,虽简短不过也道出了一件事,他苏启此时不走。 “小师弟,不要耍性子,二师兄正是要我们速度退去,我们若安全他便能安然退走!” “和尚师叔”这四字须折憋了很久才道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叫。 直接叫师叔?不不不,这和尚不一定实力就比自己强,自己凭什么直接叫他师叔?但是他不叫就是忤逆了“尊师重道?”想来想去他便在师叔前面加了和尚二字,这样显得趣味些,玩味些,自己叫的舒服些,如此便是很好。 “听他的,我们赶快走。” 对于苏启这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炼肉境界少年喊他师叔?做梦,所以须折直接用他来称呼。 不过须折也挺佩服苏启的,所以这次他并没有与苏启争论师侄二字,让他占点便宜,毕竟断后这种工作挺艰难的,须折如此想到。 “不可能!” “哦?什么不可能?” 不可能是竹马严肃道出的,什么不可能是从远方传来的,那声音很低沉,感觉很累,就好似魔族黑山,山路十八弯上的挑夫走到了半山腰,停下来歇息,劳累的询问。 那种声音好似沙子卡在了喉咙之中,随着声带动,沙子在滚动,发出的嘶哑。 这独特的声音竹玛认得,可以说恨不得一佛掌把声音的主人拍扁在地,但是他做不到,因为声音的主人比他强。 声音好似挑夫的嘶哑,声音的主人同样也是一个挑夫,远方的过膝嫩草被天空血红的海染得有些暗红色,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子从远方走来。 看似走得慢但是当他的声音完结他的人便已走到众人十米之外。 佝偻着腰的挑夫,双肩的扁担都压弯了,下面吊着的是两口大缸,显然两口大缸非常的重,否者也不可能把那黝黑如铁的扁担压的如此弯。 “我竹玛不可能丢下师弟!” 竹玛盯着挑夫,怒目金刚,双手合十,全身气势凝聚,面对眼前的挑夫他除了拼命想不到任何办法,因为他很强,他是魔族第五魔将挑夫,阳实境界巅峰,即将踏入破虚境界的强者! 他呢?才踏入阴虚,才凝聚出身体中的死界,阴阳都未平衡,还未把握住自己的生死,如何能斗?只能拼命。 “你不会丢下的。”挑夫很佩服竹玛的勇气所以说话的时候略微让自己显得不残忍,似乎是不想再吓坏这些小花朵,他的声音很平静“你们都会死,我会为你们挖坟,埋葬,不会让你们暴尸荒野。” “噢?这可不像第五魔将挑夫的作风。”苏启上前了几步,站在所有人之前,眸子微眯着,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好似在看一个老熟人,但是那笑容却有些冷,甚至带着一丝讥讽,耐人寻味。 “你是?”一个炼肉境界的小青年?挑夫不相信,因为一个炼肉境界的小青年哪来的勇气站在自己面前?他可是堂堂第五魔将! “第五魔将很了不起?” 挑夫眉头皱起,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好似被扒下一层外衣,然而他也只穿了一件灰黑的背心,被扒掉还剩什么?所以他很不高兴。 不高兴自然要发出愤怒的威胁:“我会把你煮了,吃了你。” “你敢!”这句话是竹马愤怒喊出的。 不过他喊完之后却是冷了片刻,因为他看到苏启回头那双冰冷的眸子。 那是双怎样的眸子?冰冷的目光好似从九幽冥海深处的光,凶狠的就像远古弑杀的恐怖妖神! 那双眸子就连高傲的须折看到都有些害怕,竟然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发现自己的胆怯时他很愤怒,当他再次抬头看去那双眸子却如此的平静,透亮,好似一面倒映星空的镜子,无数星辰在转动,眸子很黑,黑的就如同离去的黑夜。 苏启微微一笑很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去找孔默大哥,放心,这里有我。” “小心。” 竹玛并未再说什么,因为那双眸子中是信任,那温柔的笑容把很大的责任交给了自己。 他相信师弟,所以他决定自己做好师弟交托给自己的责任便可,转身,背起师兄便朝远方奔走。 “小师弟竹玛师兄相信你!”望着远方竹玛目光越来越清澈,越来越坚定,眸底那看不见的深处也越来越愤怒。 清澈因为他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坚定是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做到此事,愤怒就是因为愤怒,没有其他,若一定要用点什么形容的话只能说现在这尊佛并不温善,有杀人的心。 竹玛等人走了,走的很快,但是因为荒原很平所以还是能见到身影,若是要让身影彻底消失得话应该还是需要少许时间。 只要还能看见身影挑夫自然便不急,所以他愿意留点时间给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觉得他很有趣,吃了他应该很美味,至少比那清心寡欲的和尚好吃,估摸着也只有那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才能与他一拼吧。 挑夫很兴奋,这样的美味很少见了,他也戒吃人肉很久了,但是眼前的年轻人让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那种勇气,那种信任,那种那种很想很想吃了他的**! 第四十二章 茶女的故事 “知道吗?我已经戒吃人肉很久了。”挑夫似乎在回忆什么久远的故事,显得有些感慨,有些忧愁甚至还有些痛苦与愤怒。 “我知道。”很平静也很平淡,但是却出乎意料的回答。 “你知道什么。” 挑夫的神色冷淡了起来,原本佝偻着的身子好似也挺直了几分,因为愤怒他的眸中有寒光闪过,自然是杀意,他愿意等这片刻便是想听听眼前的少年究竟要说些什么,或者是说他知道些什么。 “你害怕。” “小子,你知道的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再说一遍,我是魔族第五魔将!阳实境界巅峰!即将破镜踏入破虚境界的强者!我怕什么!就算是知命境界的强者来我也不惧!大不了一死!” “你说的太多了,还是像六年前一样,你怕什么?自然是你怕死。” “胡言乱语。”挑夫冷哼一声,略微挺直的身子却稍微又再次佝下“看来我们没有什么好讲的。” “为何没有?因为你怕?”苏启冷眼望着挑夫,眸中的讥笑之意更浓。 “一派胡言。”挑夫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急,就好似冬日的雨夹雪,不寒而粟“我会让你最后死,看着他们死!” 挑夫心烦意乱,却也坚定了心中所想,他有些微嘲,嘲笑的是自己,嘲笑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少年说的情绪不稳。 拖延时间,这自然是他觉得苏启想要做的,很好,你的确拖延了一时片刻,所以我也给你点仁慈,让你见到朋友一个个死去,最后再杀了你!吃了你! 这无疑是残忍的,所以挑夫很喜欢,他喜欢见到眼前少年的勇敢,机智,同时他也十分期待他的疯狂到绝望一直到死这样的人肉最为滋润,柔软,十分妙哉,而且那灵魂的滋味会让人痴迷的。 他动了,佝偻的腰向前走了一步,虽然肩上挑着担,吊着两口大缸但是他的速度却丝毫不慢,如同疾驰的猎豹,瞬息间便到数百米之外。 他很激动,很兴奋,就好似翱翔在荒原之上的秃鹰寻找到猎物,那双眸子中冰冷,残忍,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顷刻间他营造的所有猎人气氛,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凶残好似青花瓷般砰然而碎,一块块带着青花的瓷片落下,落在他的心间,揪起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的心不冷静,好似有凄厉的鬼叫在耳边传荡。 他的心非常的疼,如同被一根针刺穿了心脏,那种剧痛。 只因耳间传来一阵很冷淡的声音,传来了一句能让他心神瞬间崩溃的话。 “茶女是我杀的。” “就凭你?” 挑夫的身子挺直了,挺得如此直,就好似天行山下那片竹林中的老竹,挺直的同时也是他心中强烈到极致的愤怒! “嗯,就凭我。”苏启咧嘴一笑,道:“茶女的故事有些凄美,有些感动,她让我明白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 “不管你是谁!”挑夫不愧是挑夫,不愧是第五魔将,就在这短暂的几秒时间他便已经恢复了烦躁的心,让一切重新变得冰冷至寒“我会杀了你,死无全尸那种!” 挑夫故意强调了死无全尸一词,因为他很生气,很愤怒!必须要杀了他!他甚至可以不吃他,但是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因为他触碰了自己的最伤痛,触碰了自己的最爱! “看样子你想听听茶女死前说了些什么。” 挑夫沉默不语。 “看样子你也追不上他们了。” 看到远方飞腾而起的金光远去苏启终于放下心中所念,望着挑夫,略微摇头,神色中带着回忆,但是他望着挑夫的眼神却满是鄙夷,因为他看不起眼前的男子。 “茶女给我说了一个故事,是关于魔山的一位挑夫还有山腰上一个单纯善良的茶女的故事。” 挑夫双手有些抖,挺直得腰略微一弯却被一声叱喝重新挺直。 又是因为一句话,一声叱喝。 “她说过,她希望你能挺直了腰。” 这句话有其他意思,这意思苏启大概能明白,当然最清楚莫过于挑夫了,因为这句话表达得是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很平淡的那种,日出而耕,日落而归,她为自己煮好家常便饭的那种生活。 他与她的认识好像是必然的,是上天的安排,因为他是魔山山脚的挑夫,她是魔山山腰的卖茶女。 他每天都会路过山腰,路过那间茶铺,虽然不累但是他依旧会去休息一下,坐一下,喝一碗凉茶,因为因为那里有她。 她的笑是如此的甜美,如此的温暖,就好像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暖胃,暖心。 不知过了多少年,可能是因为魔山上有她的日子他从来不会去计算时间,所以不知道是哪一天他鼓起勇气与她表白,他很忐忑。 她还是那么温暖,还是那么温柔,但是她那天笑的却是那么的开心,所以自然而然他们在一起了。 茶女就是一朵泛着芬香的茶花,看着如此美,闻着如此香,挑夫从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答应自己,所以说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猜不透,摸不着。 挑夫觉得如此美丽,温柔的茶女和自己在一起他理应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参军,修行,最终成为了魔族第五魔将。 不论挑夫走了多远茶女始终跟着他,从来就没有落后过,所以她成为了魔族第六魔将。 这一路是坎坷的,但是他们在一起扶持着,一路前进,他觉得是开心的。 他觉得人肉好吃,她为他烹饪却从来不吃,因为她不喜欢,但是他觉得这些是小事情从来没有在意过。 直到有一天茶女说她想回魔山,就想守着自己的茶铺,就想回到每次等他从山底到茶铺日子。 他答应她等下一个任务完成了就回去但是他失约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茶女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容越来越少,神色越来越憔悴了。 在名誉,权利,男人所想得到的一切面前挑夫忽略了很多东西,让他最后悔的便是忽略了她的心。 直到那一天茶女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把他送走的那一天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可以放弃一切只要有她在 不过一切都晚了,他甚至连茶女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从此以后挑夫的名字在战场上越来越响亮了,因为挑夫杀了太多人多得他自己都忘记杀了多少人 是因为愤怒?不,只有挑夫明白,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逃避。 害怕茶女离去的事实 逃避茶女离去的事实 他承认自己的懦弱,但是也承认自己的死去,有些人死去却是活着的,有些人活着却是死去的,茶女活在他的心中,他随着茶女的死去心也死去。 这句话有些矛盾,却也不矛盾,全看人心如何理解吧,至少,至少他是如此理解的,死去又如何?那便死去,只要随着她那便是好的,毕竟有茶花的清香,毕竟他沾满血腥的灵魂只有那一抹茶香能洗净。 好似闻道那抹茶香,真的好香,香的动人心碎,香的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便不再形容,那么,香就是香,如此的香 第四十三章 你真的是他? “她最后说了些什么?” 挑夫憔悴布满皱纹的脸在颤抖着,他的身子的确挺直着,但是他的头是低着的,一滴滴泪水流到迎风而飘的草上,与草上的雨水融合,最终流到满是泥泞的黄土中,融入了大地。 他挺直了腰是因为她说要他挺直了腰,他流泪因为思恋,他真的好想她,想的要发疯了,但是她早已经逝去。 她真的留下了什么话吗?他想听,所以他擦干了眼泪,浑浊的好似被雨水侵蚀的泥泞一般的眼睛望着苏启。 没有希望,没有感情,甚至连绝望都没有的眼神应该就是如此吧?只剩下了浑浊,浑浊的就像一滩泥水。 “我从来没有后悔与他在一起。” 苏启没有用她说,也没有用第三人称,他觉得这句话必须原封不动的说出,多加了一个字都不行,因为那个女人是如此的坚强,如此的爱一个人,这是理应给她的尊重。 “没有后悔吗?” 挑夫笑着,但是在哭着,声音也在颤抖着。 哭着,笑着,颤抖着不过他依旧挺直了腰,挺得很值,就好似油纸伞的伞柄那么直。 “我对不起你茶女” 深吸了口气,挑夫极力的调整自己的心,用温柔平稳的动作轻轻的放下挑着的两口大缸,取下了铁钩,握紧了扁担,然后再次挺直腰,望着苏启。 他的眸子依旧是浑浊的,但是多了一股子阴冷,多了一股子凶狠,多了一丝杀机。 “那就是茶女当时用来装山泉的缸?” 苏启似乎丝毫没有在意挑夫展现的杀机,望着两口陶缸,想起了那道坚强的身影,颇有些感叹。 “是的。” 挑夫的回答极短,不是因为就回答了两个字,而是因为他的语速极快,两个字只用了一个字的时间,因为他此时眼里只有疯狂,举起扁担朝着苏启狠狠的砸去。 既然敢留在此地苏启自然是有办法,望着一脸疯狂的挑夫苏启讥讽的眼神消失了,反而带着一丝欣赏。 脚尖一点,苏启好似一阵风,迅速朝后退去,同时他手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被他射死的那头妖蛇的内丹,他的行为很简单,很直接,张口,吞下。 骤然风起,是那扁担强大的力量挥动着刮起的狂风,带着扁担万斤之力狠狠砸下。 箭盒挡在胸前,苏启只来得及吞下那颗妖丹扁担便已经狠狠朝着其胸口抽去。 一声炸雷,苏启的身子好似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远方倒飞而去。 挑夫很疯狂,自然不会停手,他的速度很快,快的衣服都承受不住那股力量,麻做的衣被撕裂,一丝丝麻线随着风抽在他的手上,造成啪啪的巨响,于此同时他的扁担随着麻线飞舞瞬间穿越了一切距离来到苏启头顶。 随后便是震耳欲聋,好似初春的惊雷让天空阴沉的云都更凝聚了一分。 这一扁担砸下苏启必定是脑袋开花的命运,不过这一切自然不可能。 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扁担自然的砸下,然后自然的停住,因为扁担之前有一道光,这道光抵住了扁担好似惊雷般的攻击。 光淡了,挑夫也看清楚了,是一柄刀,长三尺,宽三寸,刀身平整,颜色赤红,看上去好像是在血水里浸泡了太长时间,血水都侵入了刀身,染红了刀身,但是刀锋是亮的,光滑的,锋利的,所以有光。 刀身是黯淡的,只能看见一片赤红,就好似某些年间天上显现的那一抹赤红弯月。 这柄刀并没有记录在兵器百榜,因为见过这柄刀的人几乎都死了,为何用几乎?因为有一个人见过却活了下来,但是他却从未提起过这柄刀还有那个人,那场战斗 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挑夫,他活下来但是活的生不如死,所以今日见到这柄刀他反而有一种轻松之感。 为何轻松?因为他终于不怕了,见到这柄刀他心中所想便是杀了持刀得人,不会再怕,不会再逃避。 但是他心中却又有一丝疑惑,所以当这柄刀挡下了他的扁担之后他一个翻身退到十米之外。 力量很强大,就算有这柄刀苏启整个人也被砸到了泥泞的地上显得有些狼狈,不过他很快就站了起来,并没有擦拭身上的泥泞,而是望着挑夫,很平静的望着。 在这平静的目光下挑夫很疑惑,所以问出了一句话“你真的是他?” “为何不是?”苏启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显得很机械,只是举起刀,刀指挑夫。 “你太弱了。” 这是在说一个事实,并不是讽刺苏启此时的实力,因为当时那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恐怖了! 苏启眉头微微一皱,始终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挑夫看不懂,苏启也不愿说,那关乎于自己的病,他不想提起所以举起刀往前走了一步。 苏启的力量在急剧的提升,那股气息从后天炼肉到先天墟鼎,聚神聚神巅峰还在提升。 “怎么可能!” 挑夫瞳孔紧缩,此时的所见所感如此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一个后天境界怎么可能眨眼突破先天?甚至马上突破阴虚阳实境界? 难道还要突破破虚?甚至步入知命? 挑夫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甚至很疯狂,只要杀掉眼前之人便可,但是此刻不论是平静亦或是疯狂都顷刻间被打破,剩下的除了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为何愤怒?因为挑夫可以确定眼前的苏启便是当年持刀之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杀妻之仇?挑夫虽然有短暂的迟疑但是这迟疑也只是眨眼所用的时间,他举起扁担冲天而起,骤然而下,便为砸!这一式名为火烧云! 何为砸?便是凝聚一切之力,从上往下,瞬息挥出,在结束从天而降的急剧之力,这一砸的力量大得惊人,就如同一座雄山从天而降,被空气摩擦发出了霹雳啪啦的声音。 是火苗炸开发出的声响,天空中苏启肉眼所能见到的临界点,有一道光,好似流星,在急剧下降,破开一切,阴沉的云,阴沉的天在这瞬间如同被燃烧了起来。 阴沉沉的天,黑沉沉的云被那颗流星点燃,顷刻间便燃烧了苏启抬头所见之地,所以他见到一片本应该傍晚才能见到的美景,火烧云,如此的美。 火烧云随着流星的降落被卷席,好似一阵风瞬间被吹动,吹到了流星之旁,包裹着流星,卷席着,咆哮着,最终一切都化作一团火,燃烧得剧烈,燃烧的恐怖,就好似天裂开后落下的一团天火。 第四十四章 除了疯还剩下什么 这一砸很强,强到苏启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也仅仅是皱起眉头而已。 对于他来说“怕?”这是很遥远的词语,毕竟因为病他怕了很久,从小到大就在怕,因为面对的是死亡。 不知什么时候他会学坦然了,就算可能病治不好会死,他也不会怕了,只是会有些感叹,有些后悔,舍不得一些人。 对于一个能坦然面对死的人又如何会怕你的一扁担?就算这扁担是人世间最强的一扁担。 苏启这些年来一直告诫自己一件事情,自己很有可能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所以每一****都很珍惜,不说一定让自己不后悔但是也尽量做到让自己不后悔任何一天。 不过有希望了,自己不一定会死,这自然是兴奋的,高兴的,疯狂的,所以你这区区扁担如何能要我命? “我的命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掌握。” 他的声音很冷,如同他此时的表情,他不怕死但是也不想死,因为他舍不得的太多了,亲情,友情当然,还有爱情 想到这一切苏启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想到那娇弱,漂亮却有些苍白的脸他又显得很愤怒。 此时那团火只离他区区百米所以他也来不及有其他想法做出其他表情,所以他脸上带着愤怒而挥出了这一刀。 没有花哨,并不像挑夫的火烧云,看着如此恐怖害怕,苏启只是面色愤怒挥出这一刀。 面色虽然愤怒但是苏启的神色是平静的,他挥出的这一刀同样也是平静的,没有任何光华,很暗淡很普通的一刀,就如同这柄刀的刀身一样黯淡。 这一式名为“一刀” 的确,名字就叫做一刀,因为就只有一刀,没有花哨,没有声势,如此简单的一刀。 只不过刀挥出的曲线很直,握刀的手很直,握刀的人也很直,所以这柄刀很直,直的好似一柄剑一样,但是偏偏这是从上往下挥出的一刀。 倾盆大雨后的荒原是潮湿的,无数的水滴落在地上润湿了荒原,荒原吸收不了如此多雨水所以汇聚起了无数的水滩。 此时水滩在震动,水滴在跳动,无数的水滴转着圈,好似飞舞,好似绽开的花,然后在汇聚。 这水滴形成了一层浪,这层浪随着那一刀而动,倾盆而起。 这是刀势所引起的异象,苏启这一刀是朝着天上的那团火挥去,所以这大地上的所有水滴被刀势所牵扯朝着那团火冲去。 那团火离苏启只有十米,正好与凝聚起来的所有水滴撞上。 好似腌制好的鲜鱼瞬间倒入油锅的那种滋滋声音,白茫茫的水汽弥漫了开来,笼罩了那团火,笼罩了聚集的水滴,笼罩了苏启的身体。 一切显得如此平静,除了鲜鱼下油锅那种带着诱惑的滋滋声。 滋滋声乍然停止,不对,不是停止而是被更大的响声所覆盖,是一声炸雷般的巨响。 狂风随着炸雷自然而起,很急很狂躁,同样,风自然是疯狂地所以瞬间就把茫茫雾气吹散一空,同时显露出了两道身影。 苏启的身影看起来略有些矮小,因为他的双腿陷入地底,泥土已经没过膝盖,因为巨大的力量,所以他陷了进去。 不过苏启的身子依旧很直,刀也很直,抵住了那根扁担。 此时的扁担已经通红,好似才从岩浆中拿出的钢铁,红得灼热,那股热把一里之地的水蒸发殆尽,无数没膝的绿草低下了头,变得枯黄,最终化作粉末随着风消散在这片荒地之上。 这一扁担并没有取得挑夫想象中的成果所以他再次抬起,再次狠狠砸下。 趁你病要你命乃是战斗的基本,苏启身陷大地之中,活动迟缓,挑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一砸,再砸,持续的砸,砸到苏启半个身子都陷入了大地之中。 挑夫很疯狂,他自然应该疯狂,因为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一天不想杀眼前的人!只要能杀了他就算需要付出生命他都欣然接受,不要命肯定除了疯狂也没有其他形容词能形容。 相反苏启还是依旧那么平静,他的境界在不停的提升,直到现在,阴虚境界。 丹田上的妖丹在疯狂的转动,澎湃的妖元之力至丹田扩散,扩散到全身,不论是肌肉,经脉或是穴道中都已经充满了妖元。 此时,不吐不快! “够了没?” 苏启望着不停砸下的通红扁担神色从平静到冷冽,所以他的刀动了。 “此刀名为赤刀。” “长三尺,宽三寸,刀身赤红。” 这是苏启第一次在挑夫面前介绍自己的刀,他在很多人面前介绍过自己的刀,不过听到介绍的人都已经魂归星海,苏启此时说自然是想杀人,杀他面前的挑夫! 他与挑夫本就是不死不休,但是他有些欣赏挑夫,所以不介意花这少许的时间为挑夫介绍自己的刀。 他欣赏挑夫是因为此时他的疯狂,他的奋不顾身,还有他的爱。 当年苏启很欣赏茶女,因为茶女可为了爱放弃自己的生命,茶女的眼神他不会忘记,因为那是爱一个人的眼神,所以他自然觉得茶女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吞食妖丹对苏启的伤害很大,换一个人他不会多言,吞食妖丹一战便可。 不过眼前的是挑夫,所以他想多说几句,他想知道茶女究竟爱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究竟她爱的值不值 虽然晚了,但是也是值得的吧虽然晚了虽然她燃烧了生命送走了挑夫 六年了,当挑夫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他要拼命,因为要杀了他,所以苏启觉得茶女也没有爱错,因为在杀他与任务之前挑夫选择了前者。 这个选择如若早一些可能又是另一种结局,不过这一切也只是感概,事实就是事实所以苏启自然要杀了挑夫。 面对疯狂的挑夫苏启的神色很严肃,他得了病,很严重的病,所以当年他很疯狂。 疯狂的学刀,疯狂的找人磨刀,杀妖,杀魔!因为小小年纪的他很害怕,所以他学了世间上最为霸道的兵器“刀”因为他觉得自己要霸道,面对任何危机,面对任何不喜之事一刀劈下便可。 现在他有希望,治疗的希望,所以从前的坦然面对现在变得灼热了,因为他必须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他有要保护的人,有要爱的人! 人有不舍,人有爱。 有句话说的很好,不疯魔不成爱,爱到极致不就是疯狂? 挑夫疯了,爱的深,爱的疯狂,他求得是赴死,只要杀了苏启! 苏启疯了,爱的深,爱的疯狂,他求得是活下来,所以必须要杀了挑夫! 此时的他们除了疯还剩下什么? 第四十五章 我们继续看戏 稍有些远的地方,竹玛他们所要抵达的地方,那座看起来有些残破但是内在却非常坚实的古老庙宇。 庙宇入口的门不知道是在哪一年的岁月中被鲁莽闯入的人撞碎了吧,所以入口显得空荡荡的,因为当年的门很高,很大,就算站在门口的两道身影很直也很高大却依然填补不了这阵空虚之感。 “看来他拔刀了。” 被小蛮称为太宗爷爷的老者摸了摸下巴那白如雪的长须有些感叹:“看来他又想疯狂一下了。” “年轻人本就应该疯狂,只不过当年他被你教的有些无情而已。” “什么叫无情?大道本就无情,他要学刀,他要磨刀,自然理应无情,否者他能活到现在?” 显然,老者对孔默说的话很不赞同而且嗤之以鼻。 “他毕竟是个孩子。”孔默皱了皱眉,没有反驳,只是有些感叹。 “身为大唐子民他理应拿起刀,捍卫我大唐的荣耀!” “你又错了。” “哼!有何错?”吹胡子瞪眼,老者显然不是一个在乎自己行为在后辈中印象的长辈,所以有些为老不尊。 “前辈才说过小师弟的父亲是外族,所以与大唐有何关系?” “他是我李霸天教出来的弟子,如何与大唐没有关系?他天行在我大唐的地盘上,如何与我大唐没有关系?” 李霸天自然是有些怒气的,瞪着孔默心想自己为何会有个如此木讷的后辈?不说其他,难道就不知道尊老爱幼顺从自己几句话吗? 孔默显然不知道顺从为何物,所以他说的话是极具杀伤力的。 “十六年前,尊上一人,一桃枝,平息了莽荒的****,这些应该够了吧?” “至于小师弟”孔默沉吟了片刻道:“生为知命,小师弟天赋异禀,可以说这天地间没有比他更优秀的弟子了,前辈教他刀,我想应该是赚了。” “放屁!放******狗屁!他就算天赋再好老子不愿意教他还不是学不到!”李霸天气的快吐血了,偏偏孔默说的话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所以只能耍无赖了。 是的!就算天赋再好老子不教你还不是学不到! 这近乎无赖的话竟让有大智慧的孔默不知道如何反驳了,是的,管你天赋异禀,我不教你依然学不到。 李霸天很得意,无赖又如何?反正自己都老得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耍耍无赖让自己开心点不是很好?人嘛,自然要活的开心,尤其是老了之后。 所以两人之间有了短暂的沉默,沉默之后李霸天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担心,有些怜爱。 “他的病,真的有办法了吗?” “嗯,有了。” “什么办法?” “不可说。” “我是前辈!” “我怕你会告诉他,那样一切便都毁了。” “你不相信我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老人家?” 孔默终于叹了口气打断了这连续不停的对话,他望着李霸天很平静,但是他的语气却很严肃:“就因为如此,他是你唯一的弟子,你对他的爱不比尊上对他的爱少,所以” “好了。”李霸天打断了孔默,不想听到所以之后的话,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治愈苏启很难,难到他不能作为旁观者一样看下去。 “唉,我不知道那两个神经病在算计什么但是你说得对,面对有些事情他们比我冷静,冷静的可怕。” “前辈看着就好,相信我,相信老师,相信尊上,小师弟一定会没事的。” 连续用了三个相信,虽然相信的人不同但是总归来说就是想让李霸天放心,所以孔默说话的语气有些慢,让自己想强调的事情更深刻一些。 “你这小子啊,当年我就觉得你聪明。”李霸天摸着胡子,说话高深,显然是觉得自己眼光是多么的正确,眼前的孔默,远方的苏启,自己的眼光,嗯怎么说呢? “慧眼识金。”孔默似乎摸透了李霸天心中所想,所以提醒说道。 “对对对,慧眼识金,人啊,老了,记性也差了许多,连一个简单的小词语都忘记了,看来不能不服老啊!” “老师说过,其实前辈是活得最年轻。” “哈哈,那个糟老头子这样说的?嗯,不错,看来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他来了。”孔默打断了李霸天的笑声,提醒道。 “嗯?” 李天霸朝着庙宇之前的九百九十九道石梯看去,的确,在最底有一个人走上了石梯。 看起来走的很慢但是几乎是在片刻他就来到了庙宇之前,来到了两人之前,就好似一阵疾风。 虽然很快,但是为了表示尊敬所以每一道石梯上他都留下了一道脚印,踏的很重,脚印很深,显然这个人是很愤怒的,否者不会拿石梯证明自己心情。 “霸刀?太宗陛下?或是叫你李霸天?” 站在李霸天面前的是一位中年书生,一身白衣随风飘,两袖清风踏梯来,腰间虎头金丝带,挂着一方番天印,他的手很修长,放在那翻天印上,然后然后就没有了动作。 他没有等待李霸天的回答,而是望着孔默,剑眉皱着,盯了他半天才冷冷说道:“你就不怕我发疯?” “你不会,毕竟十六年前的那天你并没有踏入蛮荒,所以今天你依然会看着。”孔默微微一笑,道:“不过魔君的手的确伸得远,就连大唐的太子都忍受不住你的诱惑。” 书生没有解释什么,因为眼前的人既然敢当着李霸天说出此话便已经证明了此事,自己也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 “堂堂魔君屈身与我大唐后辈合作,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愤怒呢?” 书生摇头道:“他很聪明,并没有与我合作,只是卖了我一个消息。” “哦?卖?你答应了他什么?”李霸天略感兴趣,他原本以为李世伟腐朽到无可救药了,没想到竟然给了自己一丝意外。 “今年我魔族并不会掀起战争。” “就为了这个不确定的消息?” “就是这个消息,足够了。” “你究竟在算计什么。”一脸沉默的孔默皱起了眉头,神色间有疑惑,不过更多的是用生。 “我在算计什么?这一切不都在你的算计下?书院的大弟子,孔默。” 未等孔默说话书生继续说道,语气微转,略有些兴趣说道:“倒是你,你在算计什么?我小女,妖帝的独子,你书院真是好大的算计!” 好大的算计书生是吼出来的,因为有怒气自然要释放,自然就用吼,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真的怒了。 “我书院是教导学生最好的地方,不论是魔族亦或是妖族。” 这是孔默给的回答,很简单也很直接,就是说我书院要教导他们,说得简单但是这一句话的背后却是十分的不简单,不简单到魔君,这位白衣书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句话书生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 否认?孔默又说错了何话?的确,若要说教人,天启大陆恐怕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能与书院相提并论。 但是这又如何?这又能说服自己?自然是不可能。 孔默当然知道是不可能,所以他继续说道:“这片天是我们的天,不论是人,是妖,是魔,我们土生土长。” “土生土长”书生微眯着眼,自己独自念叨了一遍土生土长四字。 这四个字看似简单但是代表了太多,孔默的话说的简单,但是自从妖,魔,人诞生后便从未停止过战争。 “你我都明白。”孔默这次说的很严肃,因为这句话他理应说的非常严肃:“这片天,离不开人!离不开魔!离不开妖!” 书生眸中闪过精光,盯着孔默若有所思,这句话是要告诉他什么?或是代表书院的态度?书生不得不多想,因为他身为魔族魔君! “对于这件事情你心中已有所想不是?” 孔默问,书生并未答。 不过片刻书生却笑道:“你相信我?” 孔默摇头。 “你不怕?” 孔默依旧摇头不过这次却并未沉默,这是原则问题自己必须回答所以孔默说的非常的认真,语气也有些缓慢:“书院从不怕,以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怕。” “有趣,这趟出来倒是值了,至少知道你书院依旧没有变。” “书院不会变,从前,现在,未来,都不会变。” “那便够了,我们继续看戏。” 三人都望着远方,看戏?看什么?自然是看荒原,看荒原上发生的事情。 但是他们看得又只是这些吗?魔君问了,孔默也回答了,不相信。 魔君相信书院的宗旨不会变,但是猜不透书院究竟想做什么所以只能道出继续看戏此话。 孔默不相信魔君的“那便够了。”他明白他说的这些远远不够,若没有那丝变数,若不是魔君没有算到那丝变数,今日不会如此温和,也不会如此安静看戏。 魔君现在又真是只想看戏吗?没有人明白,孔默猜不透,李霸天猜不透,所以他们便站在此地,那么魔君也只能站在此地,如此最后也只能站在这庙宇前,看着那九百九十九道阶梯,思考那九百九十九道如此深的脚印,随着略有些凉的风,看着远方的戏。 第四十六章 美好,悲伤,美丽 呼呼 声音很大,很急促,就好像山底的挑夫一口气挑着货物爬到了山顶之后那种身体,心身累到极限的急促呼吸。 急促的呼吸比较凌乱,因为是两个人的,他们吸气呼气很急促所以胸膛起伏的很厉害。 苏启的右手塌着,肩头的衣服被撕裂,好似被火漂过所以很黑,而且烧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圈,衣服粘连在皮肤之上,看过去也只能说血肉模糊了。 他的右手不说废掉但是此时也无法动弹了。 挑夫认为苏启很会用刀,所以他明白若是不能废掉这柄刀自己根本杀不死苏启。 为了暂时废掉这握刀的手挑夫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的腹部有一道刀伤,长一尺,几乎要把其腹部对穿了一条口,伤口不算深但是一直在流血,就算他是阳实巅峰,丹田凝聚生死可源源不断制造生机也治不了这伤。 伤口是刀伤,上面有刀意,刀意好霸道,霸道的劈开生死,彻底破坏了挑夫阳实巅峰能自行凝聚生气的优势。 挑夫可谓好算计,想废了苏启用刀的手,那自然便赢了一半。 苏启自然也在算,算好了阳实境界最大的依仗,废了这依仗自己的劣势便一扫而空,毕竟妖丹只让他短暂突破了阴虚,还未凝聚那一丝生气踏入阳实。 若是让生死凝聚,生机不停,这一战苏启耗不起,只能一刀见血!一刀两断,断了生死! 断了丹田上的生死又如何?挑夫不惧,他本就未想过要死,他所求的也只是死,杀了他就算死又如何?他不在意。 挑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今日一战不论胜负他都活不下去了,这些年他杀了无数人也受了无数伤,这些暗伤在涌动,就是等待着此时,要他的命! 这也是为何他不是第二强却被派出,因为他要死了,他会死的轰轰烈烈,会不要命,所以派他前来无疑是最好的,不要命的人谁能拦得住他? 只不过魔族失策了,挑夫也失策了,没有人会想到挑夫会遇到当年杀了茶女的那人,所以挑夫彻底疯了,当然,这疯疯得很冷静,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杀了苏启。 挑夫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珍惜每说一句话每说一个字的时间。 “刀很强。” 很简短,三个字,因为此时挑夫惜字如命,也因为他不想和苏启多说什么。 “自然。”很自信的回答。 挑夫的眼神很冷,却也很伤,但是那眸子中的最深处却有一丝温暖。 “是因为即将要来陪你了吗?” 挑夫笑了,笑的很冷冽,笑的很疯狂,也笑的很温柔,所以他举起了满是刀痕的黑色扁担。 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伤势太重太疼或是因为太兴奋,太高兴。 他奔跑了起来,他浑身都在泛着血光,他就好似从血海中冲出来的修罗,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温柔。 这样的情绪,这样的场景,对,是要赴死,只不过在赴死之前一定是此地最璀璨的,因为这是他此生以来最强的一砸,带着生命,带着疯狂,带着温柔,带着一切 不得不说苏启很佩服,真的很佩服。 佩服的是挑夫这个人,佩服的是挑夫与茶女的那段情,为之不要命,这才算得上真正的爱情吧?爱的如此动人心魄,爱的如此心酸痛苦。 挑夫与茶女,他们的眼神相同的如此温柔,在赴死的时候竟然会有如此温柔的神色,那应该是多么的温暖? 苏启这样想着,这样走着,左手拿起来右手吊着的赤刀,拿着刀便往上一挥道:“一刀!” 这一刀不够!远远地不够!苏启要用自己此时能挥出的最强一刀来迎接这片疯狂中的温柔。 刀朝上挑起随后朝下砍下! “两断!” 一刀两断! 世间最霸气的便是刀,因为一刀两断!刀只要砍下那便一定是两断,任何事物在此刀之下都会分离为两断! 这一次赤刀不再沉寂而是散发出炙热的寒光,为何说炙热?因为太亮,亮的好似太阳一般,但是因为刀光是寒的,这炙热自然不会是炙热,所以刀光冷冽! 这道刀光刺破了苏启眼前所见一切,包括大地,包括天空,包括那片血海。 血海被这强烈冰寒的刀光刺破了一个口,随即这个口疯狂的扩大,刀光激射到了血海之中,激射到了血海中战斗的三人。 刀光冷冽,很霸气! 破开血海不是因为此时的刀光此时的刀气达到了破开血海的力量,而是那股刀意!那股刀意为一刀两断!没有劈不开的所以血海自然裂开,因为刀意霸气到已经超越力量。 这刀光自然伤不到踏入知命许久的三人,但是这刀意却让他们震惊不已,这股刀意如此霸气,霸气到能劈开一切!霸气到只有一刀两断! 三人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名字,最霸气的名字,因为名字中带着霸,带着天,霸天!能霸天如何还能不霸气? 骤然,血光奔腾而起,如同黄河决堤后的疯狂,疯狂的冲出,疯狂的与刀光碰撞。 那血光彻底爆炸开来,如此的璀璨,若是一定要用什么来形容那肯定是除夕之夜大唐整个京都升腾起烟花的那瞬间才能与其相比。 一朵朵血色的玫瑰绽放在这片阴沉死气的荒原之地,照亮了这片荒原,虽然只是那一瞬,但是弥漫一切的花海已经让人痴迷。 苏启看到了一个男子在花海之中奔跑着,如此的开心,如此的温暖,他在呼喊着,呼喊着最美丽,呼喊着最温柔。 那一刀苏启很果决,自然是最强。 挑夫失策了,当苏启的刀挥出之时挑夫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因为苏启左手握刀竟然与右手没有区别,握得依旧那么紧,握得依旧那么直。 挑夫有些失望,是的,他失望不能杀死苏启。 但这也仅仅是失望,这完全不能影响此时他的心情,所以他奔跑了起来,他要释放自己一切的光辉与璀璨。 他记得茶女说喜欢玫瑰,虽然有刺,但是玫瑰是代表最热烈的爱情,茶女说过她对他的爱就如同玫瑰,是最热烈的爱情,为之付出生命也是温柔的爱情。 那么,让我生命中最后的璀璨,绽放出最美丽的玫瑰花海吧 挑夫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奔跑了起来,所以这片天成为了最美丽,最璀璨的玫瑰花海。 苏启视线有些模糊了,他好像看着那奔跑的男子带动着世间最美丽的玫瑰花海朝着星空绽放而去。 星空的那头有一道他终身不会忘记的目光,是属于茶女的,属于茶女的就算赴死也是那么温柔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都是那么的温柔。 这是苏启最后的想法,他很感慨,也很累,所以闭上眼,陷入了那段开头如此美好过程如此悲伤最终如此美丽的爱情 第四十七章 时而的伤春悲秋 应该是睡了有一段时间了吧,至少苏启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他应该要醒了,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自己要去做,还有很多事情自己要去确定,所以他醒了。 怎么说呢?苏启并没有感受到身为伤患应有的待遇。 不是说环境,条件,而是人,此地除了他再无一人。 眼前的环境苏启很熟悉,熟悉的蒙古包,熟悉的羊毛床,熟悉的香木桌,熟悉的马奶酒的味道,还有熟悉的羊肉香味。 不对,怎么会有马奶酒和羊肉的香味? 苏启流下了口水,他太饿了,刚醒那会儿因为很惊奇,忙着环顾四周竟然忘了五脏庙那些琐碎的事儿。 蒙古包出口入口皆是一个口,所以苏启满是渴望的眼神不自觉的朝着门口望去。 那调皮的姑娘,梳着两个马尾辫,笑的很甜蜜,走路还一蹦一跳的,活像只兔子,也不怕把碗中的马奶酒打倒了。 “嘿嘿,孔默哥哥说的没错,苏启哥哥会在这时候醒过来,不多一分,不少一秒,真是厉害呢。” 话说完小姑娘已经把马奶酒还有泛着奶汤的羊肉放到了香木桌上,然后拍了拍手,一副任务完成了的样子,坐在香木凳上呆呆得,有些惆怅,有些伤感。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天真的小姑娘脸上让人又爱又怜,忍不住想去拍拍她的小脑袋告诉她小孩子想那么多做什么? 但是她的伤感却又让苏启想起了一些事,想起了挑夫与茶女,然后他也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多的可能是一种感叹吧。 “也不知道星河的彼岸是灵魂的归出吗?挑夫又能见到茶女吗?” 苏启希望星河的彼岸是灵魂的归出希望挑夫真的能见到茶女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怎忍心让他们不相见? 想沉默思考很安静的气氛。 直到咕咕声来临之前这一切都显得如此伤春悲秋,如此文艺伤感,就好似明湖边上一颗孤独寂寞的垂柳。 小姑娘噗嗤一笑,看着苏启,说道:“饿了就快吃,这可是我亲手煮的羊肉,亲手酿造的马奶酒哦,苏启哥哥很久没尝到了吧!” 提到很久小蛮却突然神色一变,扭开了头,嘟着嘴,根本不正眼望着苏启,应该是很生气了。 小姑娘家的脾气啊就好似六月的雨,说来就来,不给你一丝准备,所以苏启又是惊呆了,又是无奈了 揉了揉因为躺久了有些酸痛的脖子苏启才直起身,下床,随手披上挂在一旁的羊毛毯子,殷勤的朝香木桌小跑过去。 都是六月的雨了怎么会解风情呢?小蛮看来是想眼不见心不烦所以直接把身子扭了过去,留给苏启又黑又长又漂亮的马尾辫。 “哇!好香!还是妹妹煮的羊肉好吃,不像蛮荒外的那些老厨娘,生怕你哥我多吃她一块肉一样,骨头上的肉重来都是剃过的,别提有多郁闷,而且奶汤浑浊的很,跟妹妹做的比起来,就像就像” 苏启一拍大腿,惊呼道:“就像****一样难吃!” 说完他还大口的吸了口汤汁,那种咻的吸声终于把小蛮逗笑了。 “苏启哥哥怎么知道****的味道很难吃?难道自己尝试过?啧啧,做妹妹的可不知道哥哥竟然那么重口味!” 小蛮故意提着香木凳,坐远了些,一副我没有你这个哥哥那种嫌弃表情差点没让苏启吐出一口老血,尤其现在在喝着汤汁,好似卡在喉咙处了,堵得好紧,有些疼,苏启费了好大力才把这口汤吞下去。 这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要塞牙缝,不过苏启还好,至少喝得是香喷喷的羊肉汤不是? “哥哥。” “嗯?怎么了小蛮?还在生哥哥的气?哥哥也不是不来荒原找你啊,有些事儿,耽搁了,大头胖可是天天念叨着让你去天行呢。” “哥哥。” “啊?” 苏启忙拍了一下额头,苦笑道:“这个哥哥这次来得急,忘了带礼物你看” 苏启吞吞吐吐的还未说完却见那可人清纯的小姑娘落下了一滴滴如水晶般的眼泪。 老人说得好,女人是水做的,既然是水,当流泪之时又如何忍得住呢? 小姑娘哭的很伤心,那种伤心不是被欺负,委屈流下的泪,而是那种痛彻心扉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种心痛。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了!” 苏启忙起身,来到小蛮身前,一边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荒原上哪头不要命的荒兽欺负了小蛮?哥哥马上砍了它来下酒!哥哥” 哥哥二字后苏启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那双纯洁好似清泉般的眸子带着愤怒还有痛苦的神色望着自己,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略有些尴尬。 轻拍着小蛮后背理应说些什么的他却不知道如何去说,这是让苏启很心烦的事情,但是作为哥哥又如何能在妹妹面前心烦意乱? 苏启依旧还是那副尴尬的样子,也不知道此时的尴尬是不是装出来的,总之他不想让此刻的气氛再沉默下去。 “那个小事情嘛,孔默大哥不都说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你还小,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 “我不小了!”小蛮愤怒的起身,用力的打开了苏启的手,根本不理会此时一脸惊诧的苏启,转身便跑出了蒙古包,只有几滴晶莹在苏启不可置信的神色下滴落到地,绽起了几丝灰尘。 苏启张口想说什么,只不过人已经不在,所以就只能沉默起来。 端起桌上的马奶酒他一口而尽,他愣了片刻 马奶酒的度数有高有低,苏启喜欢喝酒,但是身体差,酒量差,所以每次喝酒便是酩酊大醉,因为这些所以小蛮酿的马奶酒度数都不高。 她不劝哥哥莫要喝酒,因为她知道哥哥喝酒是因为心中有事,既然不忍去改变那么便让酒的度数低些,这样也能让他少醉几场不是? 一阵寒风透过蒙古包出进都是一处的门户吹了进来,就好似一个调皮的孩子用一阵寒冷吹得苏启打了个寒颤,更加紧了紧身上的羊毛毯。 唉 叹气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无奈伤心在其中,苏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但是有些情况下又如何不伤春悲秋呢? 但是伤春终究是伤春,悲秋终究是悲秋,自己终究是自己,自己不是那伤春悲秋所能左右的人,自然穿上衣,朝着蒙古包外大步走去。 第四十八章 想活得潇洒一些 多么美好的景色? 一望无际的草原,伸手可触的白云蓝天。 这种景色应该不需要太多的形容词,只能自己去想,自己去感受,甚至可以伸伸手去触摸触摸。 只是时不时会有大风吹来,让人措手不及,吹得发丝凌乱,吹得绿草弯腰,但是吹得好似心都要随风而去,吹到那蓝天白云之处,尝尝所谓白云是否能如棉花糖般柔软,蓝天是否真如绸缎般丝滑。 这种感觉是不错的,至少心肯定是能静下来,所以苏启整理了下微乱的黑发,吹皱的衣衫,朝着远方迎上自己的人迎了过去。 古人迎这一字真是表达的淋漓尽致,迎,表达的是一种气氛,一种心情,同样是自己的情感。 若是不喜之人就算迎上去也不能用迎,因为迎的虚伪,此刻的迎正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所以迎的开心,迎的喜庆,自然便没有了寒酸。 “咦,小师弟,你这身体倍儿棒啊,刚刚看着小蛮妹妹哭着跑出来,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作为师兄的我只能大义灭亲,灭了你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这就算没了寒酸这个开场白也着实的惊艳了,惊艳的苏启只能露出一副无辜的笑容。 其实苏启一直都认为一件事情,就是白玉堂就算修的是儒道至圣但是他依旧是个痞子书生,这点估摸着是永远也改不了啦,你看,现在不就又开始了? 白玉堂一把勾着苏启的脖子,小声说道:“小师弟,艳福不浅啊,洛禅依那里还没搞定现在又招惹了小蛮妹妹,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场浪子啊,小生佩服佩服。” “妹妹,是妹妹。”苏启无奈的打断了白玉堂,之后自然也是严肃的开口:“禅依那里?” 说道洛禅依白玉堂神色也是严肃了起来,不过倒没有显得紧张之类,这倒是让苏启稍微放心下来。 “大师兄说问题不大,不过需要一个药引子,必须要等你醒来。” 苏启皱起眉头,仔细思考了片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认真的望着白玉堂。 “咳咳,小师弟啊。” “嗯!师兄请说。” “这个嘛,还是你自己去问师兄去,我也不好说什么。”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小蛮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严肃的喝道:“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小蛮说不同意?而且如此严肃?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若说苏启此时不凌乱那肯定是不可能,不过越凌乱之后苏启却越显得冷静,冷静之下必定便要思考一些关于自身的事情所以他摸索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神色稍微有些明悟。 这丝明悟被赶过来的小蛮看在眼里,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同时也委屈了起来,但是骨子里透着那股反对的意见却是没有改变的。 “哥哥,不可以。” 小蛮的话很简单,“哥哥,不可以”很重要的事情说多了倒是会显得词不达意,简短的同时也说明了小蛮更坚定,对于此事她的想法很直接,很简单。 “以小师弟的天赋,不出数年肯定能突破先天二境,甚至冲破至阴虚阳实境界,寿命数倍增长,区区一年寿命有何不可,小蛮,你太小题大做了。” 白玉堂调笑道:“小蛮妹妹啊,修士为何修?修的是顺心,自然,力量,很多人所求还是那寿命二字,一年寿命对于修士来说” 白玉堂下文还未说出便被粗暴的近乎嘶吼的声音打断:“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苏启哥哥他” 一个女子不顾矜持,不顾影响的大声吼叫,这说明她真的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够了。”苏启冷哼了一声道:“一年寿命而已,一件小事,何必纠结于此?” “小事?!”小蛮愤怒道:“什么都是小事!你们也觉得我小!但是你知道不!你是我的哥哥!唯一的哥哥!我” 小蛮还未说完泪已涌出,她觉得好丢脸,觉得好难过,她扭头想跑开但是手却被苏启抓到,抓的很紧。 苏启的目光很温柔,动作也很温柔,他轻拭着小蛮眼角的泪水,语气很平缓所以是那么的柔和。 “小蛮,有些事情哥哥想去做,怕这辈子会后悔。”停顿了少许,似乎神游了片刻苏启温柔的笑道:“如若是小蛮受伤了哥哥同样义无反顾不然,我会后悔的。”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还记得哥哥给你说的何为天行吗?” “与天同行,潇洒人间,顺从心意可是” “好了,小蛮,要知道不论是与天同行亦或潇洒人间其实皆是一个道理,顺从心意。” 苏启捏了捏小蛮略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蛋笑道:“哥哥想顺从自己的心意,没有为什么,因为想活的潇洒一些。” 小蛮望着哥哥很委屈,但是看到哥哥温柔的笑意还有眸中深处闪烁的坚定她妥协了,她不知道怎么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小蛮真的不想哥哥痛苦。 “我知道了。” 小蛮就好似被雨打湿,低下了头的牡丹,显得那么楚楚可怜,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啊,有太多的看着心痛却无能为力的事情,所以剩下的只能是祝福祝福还有祈祷 当然,一脸无辜还有委屈的可不止小蛮一人,白玉堂表情可谓精彩绝伦,小蛮生气,蒙了,为何生气?无辜,此时看她得委屈样白玉堂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偷了小孩子糖葫芦的小痞子啊? 那种感觉十分不好,有点委屈,有点觉得对不起小蛮妹妹。 不过这可难不倒身为痞子书生的白玉堂,为了讨这个可爱的妹妹欢心他一拍山河扇,儒雅笑道:“小蛮妹妹,哭哭啼啼作甚?你不是与白哥哥说想去蛮荒外面走走吗?此事结束白哥带你去京都一转!那可是天启大陆最为繁华昌盛之地。” “什么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啊,锦罗绸缎啊,应有尽有,大街小巷遍布小吃,尤其是一品香酒楼的明湖蓝虾,那味道杠杠的!就连你白哥哥这一生修儒道读圣贤书的高人都忘不了每年九十月尝尝那蓝虾滋味。” “白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小蛮抹了一把眼角泪水,用很期待,很可怜,总之是让白玉堂不忍心,很怜爱的那种神情望着他,好似望着希望,望着期待。 望得白玉堂男子气概油然而生,拍着胸膛打包票的说道:“放心,一切都教给你白哥哥。”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兄答应了便是因果若是没有做到可要遭天谴的。” “嘿嘿,小和尚说的不错,白哥哥,你可是答应我了的哦?做不到可是要遭天谴的!所以不能食言哦!” 小蛮做了个鬼脸,别提有多可爱了,那个小和尚叫出口也让一旁的竹玛显得呆萌,呆萌,一片和谐之景。 “白玉堂,你也不怕闪着腰,你觉得你能从霸刀前辈手中带走她?笑话?” 声音很冷,声音的主人很美,美得很冷而且很妖异,那双竖起的棕色眸中除了讥笑还是讥笑,这让白玉堂大怒! 不过怒归怒,转身的瞬间他的面色却是回归平静,扇着山河扇,一脸浪子笑意道:“魔族的小公主何时变得尖牙利嘴?倒是件奇事,还好当年” “你闭嘴!”莫楠楠怒视白玉堂,她的神情十分愤怒,呼吸急促,那双眸子泛着妖异的红光,勾人心魄。 当年之后是什么?那是一件让莫楠楠觉得是终身耻辱的事情,却也是天启大陆各大势力心惊胆战之事,要是当年事成,恐怕南方边境,秦国与魔族的平衡之势将会彻底打破。 当年之事不可提,不可说,白玉堂自然不会无趣到点燃一个小女人而且是很强的小女人的怒火,所以轻扇着山河扇,望着远方,叹了口气,望着远方,喃喃念道。 “荒原长云暗雪山,孤峰遥望天行路。一手山河道故人,妖娆之女怒笑颜。”白玉堂顿了盾,随着一声唉“魔女不念当年情,孔雀一剑舞九天,最难消受美人伤。” 不点燃怒火?非也非也,白玉堂只是觉得那样做不儒雅,所以准备作死而已所以所以白玉堂跑得比兔子还快 “莫楠楠,当年小生拒绝联姻提议也是形势所迫,不然秦朝岂不倾尽全国之力暗杀小生?而且你那么凶” 那声音有些不甘,有些委屈,像个小女人一样,还真有些白面书生的弱小之感 但是这声音,这些话,传到她的耳中就好似一把火,燎起了心中狂风肆虐的草原,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那么冷“白玉堂,你死定了。” 第四十九章 我长大了 短暂的叙旧倒显得非常活跃,而且有些哭笑不得。 白玉堂那小贱小贱的模样自然是让一切沉重悲情烟消云散的清风,吹的人好生舒爽,有这样一个痞子书生相陪自然是人生一大乐趣。 所谓兄弟之情不就是如此?需要的时候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挺身而出,难过时却也能搂着你的肩膀偷偷地给你说一句“兄弟,人生何其短?及时行乐方为上上之策!” 苏启觉得自己是一个心思复杂的人,为何复杂?可能因为那病吧,所以自己会想很多,想的自己心烦意乱,想的自己害怕,学刀,学了霸刀,学了无情之刀。 六年前苏启很感谢一个人,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为爱情付出生命一笑而过的女人。 她是茶女,本是魔山山腰卖凉茶的普通茶女,但是为了爱情她可以成为魔族第六魔将,为了爱人可以付出生命而且觉得温暖。 古人有句话形容了人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知所谓,无法苟同,多少人,多少对,他们把这句话贬低的一无是处,踩到脚下,踩到无数尘埃颗粒之中。 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真正在生死面前也能相拥一笑? 人活在这世上不知道后续的人生会发生什么,但是终究是一个字“活”没有活如何来的以后? 大爱有很多,有人蛰伏,为了终归有一天能手刃仇人,这是大爱。 有人苟活,为了让这一族血脉能有一丝传承,这是大爱。 地震之中,母亲为了保护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撑起了一片坚强温情的空间,这是大爱。 大爱,在这片世界中有很多,可能你不知道但是依旧在发生。 苏启不反驳那句话,也不苟同,因为这个思想本身就太过极端。 以前他是个极端的人,手持赤刀,一刀两断,杀了很多魔,妖,荒兽 至于现在他是一个相信世间情意,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十六岁少年! 世间是有黑暗,因为天地本就有相对,有阴阳,有白天黑夜,有阴冷龌龊,有大爱无私。 若有可能苏启希望自己当年没有遇到茶女,没有遇到挑夫,可能要多年之后挑夫才能回过头来反思到自己的错,但是终究他们是活着的。 但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所以他很感谢茶女,因为是她把自己从阴暗的一面拉了出来,觉得人生虽然有阴暗但是自己一定要活得有爱,这才不枉在人间来了这么一趟。 挑夫苏启当年觉得他很可恨,他如何能辜负,如何能不顾那么爱他的茶女的感受?难道茶女真的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游子终归会回家,一时的迷途终归知返,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太重,重得挑夫对生命失去了渴望只有对他的仇恨。 苏启很想抽挑夫,他觉得茶女拼了性命便是让你活下来,想让你好好活着,你却如此就去陪她了。 但是换做他一个为自己付出了生命的爱人就这样逝去他又会如何?能做的比挑夫更好吗?苏启觉得自己不能,自己一定会被仇恨推着向前走。 其实挑夫也是个可怜人,他的爱也让苏启折服,他告诉了苏启爱就是爱,就是往前走,就算死亦无悔。 劝人最常用的话可能就是“不要想太多。”但是这句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因为说话的人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吧。 想了太多,苏启有些头疼,觉得人生果真是如同小说一般精彩,有太多的舍不得事,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但是这一切终究是一个篇章,在这副篇章中他明白了爱才是能穿插人生的灵魂。 他有一个想法,自己应该写一本书,关于挑夫和茶女的爱情,不是为了告诉别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爱情理应受人歌颂,多么美妙的想法 虽然时不时会想起自己的病,会觉得有些心酸,有些害怕,但是苏启终究学会了坦然,学会了更深刻的去感受身边的爱。 父亲对自己的关心,前辈对自己的关心,兄弟们的关心,小蛮的关心,禅依的关心这世间虽然有阴暗但是至少在他面前,在他眼前,更多的是温暖的爱 苏启微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躲闪的白玉堂,望着怒气冲冲的莫楠楠,无奈道阿弥陀佛的竹玛,一旁嬉笑叫好的小蛮,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人生嘛,不就是要活的开心些? 顺心,顺心意才能开心,所以苏启很顺心意,他希望自己,自己身边的人都能活的开心些,这样便很知足了。 这是一个少年,心中充满爱的少年的可爱想法,不过这样很好,非常的好,好得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暖阳光,好似灿烂绽开的向阳花。 他不忍心打扰欢笑,所以慢慢的朝着一边走去,目光的镜头,熟悉的声音,苏启同样是笑着,走去。 站在他的面前,苏启整理了下衣衫,衣衫本就平整但是他觉得应该更平整些,因为眼前的男子就是世间最平整的男子。 躬身,辑手,苏启认真道:“小弟见过孔默大哥。” 孔默很平静,不过眸中带着一丝欣赏,语气倒是严肃:“许久不见,长高了。” “也成熟了。”苏启微笑着说道。 “这说得倒也是理,的确成熟了。”孔默略沉吟片刻,神色上似乎觉得些不妥不过还是上前拍了拍苏启的肩膀,语气自然是那种作为哥哥的严肃,平静“这世间有太多觉得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终究只是觉得不应该,你做的并没有错。” “我明白,只是有些感慨。” 孔默的手停顿了片刻却再次拍了拍苏启的肩膀道:“活在这世上只要有情便有感慨,无可厚非的是你做得很好。” “大哥。”苏启神色有些无奈。 “嗯?怎么了?”孔默依旧严肃。 “上次你说过,谈话之时会少拍我肩膀了。”苏启苦笑着,自然显得有些委屈。 “好久不见了,理应拍两下,不过你长高了,肩膀也宽了,手感不是那么好了。” “” “好了,去吧,不用我教吧?” “我长大了” “嗯?好吧,的确长大了。”说到的确长大了孔默平静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笑,笑的很认真,很开心,就好似一缕清风拂面而过,如此清新舒爽。 孔默大哥的生活从来都是一板一眼,一丝不苟,挑不出丝毫不妥,苏启想着这是不是洁癖啊,他觉得自己有点小洁癖,但是若与孔默大哥来比简直就是白净的丝绸与洗脸的毛巾了 不过苏启很喜欢孔默大哥的笑,因为他的笑没有丝毫杂质,就是心情好而笑,觉得应该笑,不是那种为了笑而笑。 在他的笑容下苏启觉得自己身子更挺直,更高大了! 自己长大了,身子也更挺直了,身材也更高大了,心也长大了,明白了情意,明白担当,明白责任,所以苏启很高兴,笑的好似随风而动的无际草原,心中浩瀚,可装天地。 第五十章 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蒙古包里一切都很整洁,一丝不苟,就如同躺在纯白羊毛上的那位姑娘,乌黑的秀发卷起,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着,很简单很整洁,但是很美丽。 她就好似生活在青山中的仙子,真正能用上不食人间烟火这个词语,就算她沉睡也是如此优雅,修长的睫毛,弯月般的巧鼻,朱唇好似一抹嫣红让人沉醉。 不过她的秀眉却是稍微皱起,好似做了恶梦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了一样,看得苏启好生心痛。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就好似永远也看不腻,当然,若是能永远的看着苏启觉得自己也绝对不会看腻的。 这样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呢? 苏启心中不明白,但是觉得温暖,而且有些窃喜,这应该便是第一次遇到恋爱的感觉吧。 记得第一次见面苏启觉得她很聪明,很坚强,怎么说呢,按照人世间的说法这样的女人就叫女强人吧,不过她却是那么的可爱。 当父亲让她嫁给自己,自己好生凌乱,心中虽然觉得这完全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但是心中却又有些期待她会如何回答 当她答应之时他觉得不可思议之后却又觉得她好可怜真的好可怜 一个如此聪明,坚强的女子如何能面对这么多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而且还要依旧表现出那么的淡然,露出那样如月光般微醺的笑容。 面对穷奇如此危险,她几乎没有想过退走,不论当时她想的是什么她都走进了他的心。 她说过一句话“若是他死,我一定会让你还有你身后的人为其陪葬!” 他明白,她说道就会做到,就算是拼了性命她也会去做,就好像挑夫一样,付出生命又如何? “你啊,表面上太坚强了,若不是短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恐怕你依旧是那副高冷的冰山美人样吧。” 苏启略微摇摇头,笑着,想着,她坚强,坚强的如此可爱,她可怜,可怜的自己如此心疼。 为了自己她燃烧了自己的凤凰真血,几乎燃尽,生命垂危 苏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内心,他当时只知道拉弓射箭,射杀那条燃烧自己愤怒的妖蛇! 苏启记得红尘间有一句话“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该怎么去解释呢?苏启认为一见钟情只能说好感,不可能像故事说的那样一面之后爱的死去活来。 何为死去活来?并不是光是嘴巴上说说,为了心中的她或是他你能不顾危险,你能保护她,除非身死,否者你都会站在她的前面!这才是真正得爱的死去活来! “怎么办?你走进我的心里了我不想死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到迟暮之年与你相守相依” 苏启自言自语的说道,所以幻想着,所以笑的很开心“今晚月要圆了,记得你提过中秋,今年的中秋我能陪着你,真是不错啊!” 苏启轻柔的握住她的手,温柔小声,生怕吵醒了她“会有一点疼,会留下一条疤痕,不过很细小,不要怕,我一直在的。” 苏启的动作很快,指尖轻轻的朝着她右手手腕处轻轻一划,划开了一道红痕,一道伤口。 伤口并没有流出血,过了片刻才看到伤口处有一丝嫣红,但是极少,甚至都不能凝聚成一滴血流淌而出。 苏启好心疼,心疼得手上速度是那么快,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口,就这样随意的一划,根本没有那么小心翼翼。 一道鲜红一闪而过,不过只是瞬间之事便消失,因为苏启的手腕已经与洛禅依的手腕相依相靠。 仅仅是这瞬间苏启面色便苍白起来,神色憔悴,不过他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目光如此的认真,他在看自己觉得最美好的,最喜欢的,最爱的,就是如此简单,所以看得如此认真。 帐篷之外,一声娇喝,莫楠楠竟是化作魔身,魔气萦绕,一双魔角至发间而生,好如弯月,十分诡异,一双竖起眸子泛着妖异绿光带着摄人心魄的魅惑之力。 “阿弥陀佛!” “莫楠楠,你发什么神经!” 竹玛,白玉堂控制了莫楠楠左右手臂,但是魔族之人力气非常之大,若是不用术法根本难以控制。 莫楠楠此时状态近乎疯狂,若是动用术法必定六亲不认,白玉堂这是万分纠结。 他正想叫师兄却感到一阵狂风骤然袭来,等他刚反应过来忙叫到:“小蛮妹妹,不可!” 不可?为何不可?就算有理由此时也已晚矣,莫楠楠甚至连哀嚎都无便已经昏迷过去,白玉堂赶忙用手一扶便把莫楠楠抱入怀中。 “小蛮妹妹!你这是为何?”虽说莫楠楠脾气暴躁但是终究被自己调戏良久,有有那种一丝情意也能说得过去,此时被小蛮一击而晕白玉堂自然有少许怒气。 小蛮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盯着白玉堂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感觉就好似看到一个野人一般,好生好奇,又露着一丝坏笑,看得白玉堂底气不足,唯唯诺诺,哪里还有一丝痞子书生之意? “白哥哥喜欢这位魔族的姐姐?”小蛮这眼神啊,就好似抓到了什么秘密在窃喜一样,十分得意。 “怎么可能!她就是个凶女人!”白玉堂立马否决,小蛮说的话太可笑了,自己怎么会喜欢那个凶婆娘?悦椿楼里还有那么多姑娘等着自己呢!那才是一个个温柔似水,一个个 “该死的!”白玉堂心中凌乱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抱着莫楠楠的缘由此时他想着悦椿楼的花魁竟然浮现了莫楠楠那凶婆娘的面容“自己喜欢她?不可能,不可能!我白玉堂喜欢的是温柔听话,柔情似水的姑娘!” “小蛮妹妹,你想太多了。”白玉堂调笑道:“要喜欢,我也喜欢小蛮妹妹这种甜美可爱型的姑娘嘛。” 小蛮虽小但可是个小人精,白玉堂的调笑怎么可能让她这个性格开朗甚至又表现的有些大胆的小姑娘害羞?白玉堂自然是在自掘坟墓。 “白哥哥,你真的喜欢小蛮吗?你是要娶小蛮吗?” 晴天霹雳白玉堂明白了,自己是遇到很角色了,偏偏自己还不能在妹子面前表现的那么不要脸,毕竟是妹妹啊!聪明如他自然是笑着,不说话,然后转身 “白哥哥,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要带着那个姐姐往房间去!你你你,你下流!” 白玉堂简直一口老血喷出,逃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的冲到远方的蒙古包中遵循了打不过跑得过的原则性问题! “小和尚。”小蛮笑嘻嘻的,甜美的很,就好似路边盛开的小红花。 “小蛮妹妹” “叫姐姐!”小蛮不高兴,嘟着嘴严肃说道。 竹玛憨憨得想学师兄师弟一样摸摸头发才想起三千烦恼丝已经剔除,所以他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显得如此滑稽:“小蛮姐姐说,竹玛一定去做!” “我担心苏启哥哥。”小蛮这次是真的嘟着嘴,有些心烦意乱。 “小师弟不会” 竹玛还未说完却是面色一变,猛地朝前一步踏出,站在小蛮身前,手结大罗金刚印怒视前方! 他光溜溜的脑袋上满是汗水,压力,压迫,数道恐怖气息甚至让他喘不过来,他稳稳的站在小蛮之前就好似一个怒佛金刚,稳如泰山,不论发生什么,拼了命他都不会让身后的小蛮受任何伤!因为他的命是她救来的!没有她自己恐怕早已躺在荒原冰冷的荒草之上了! 第五十一章 此时?自然一口干! 蒙古包的远方,那好似天山般的地界之上出现了许多道虚影,那虚影盘旋在天山之上好似围绕天山耸立而起的怪异孤峰,颇有种怪石嶙峋之感,只不过这怪石显得太过巨大,虚影都太过显眼。 那如天山压顶般的压迫正是从天山之外环绕的众虚影之处传荡而来,相隔甚远却让竹玛如临大敌,就算此时他怒佛金刚也显得渺小如沙。 “天山中的荒兽。”小蛮并未害怕但是神色十分严肃,颇有些担心的瞟一眼苏启所在蒙古包。 靠近天山之地除了小蛮与李霸天这强悍的老头外并没有人敢长期居住,小蛮远离族人,此时就算呼救也来不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书院的大师兄身上。 手捧古书,手持戒尺,这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显得柔弱得很,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柔弱的教书先生,天山上的荒兽远远的释放威压却并未靠近。 “安。”孔莫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靠在身后固定的圆木栏杆之上,翻过一页书,熟视无睹般继续看起书来。 这是否有些不负责了?当然,这只是话说的太简单的缘故,不过当孔莫说出“安”小蛮与竹玛却是放心下来,自然不是因为此字,而是因为此字是他的大师兄,她的孔莫大哥说出。 他既然让他们安心那自然便没事,这是无条件的信任,不是因为孔莫多么强大,多么神秘,而是因为有他在除非他坠入无间地狱否者任何歹人越不过雷池一步! 这老天似乎都被孔莫的自信与随性所感染竟然印证着他的话,竹玛与小蛮身上那股威压消散一空,世界貌似重新安静,天上似乎有鹰飞过,地上好似有风卷席,一切不安烟消云散,除了鹰,继续飞,风,继续刮。 安静却也显得不安静,因为一直安静看书的孔默小心翼翼合上古书而且把戒尺悬挂在腰间。 合上书自然是此时不适合看,戒尺悬腰自然是不动武,不动武那便自然是要会客。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孔莫一步踏出跨过数十米来到竹玛身前的一处石桌之前,就这样随意坐下说道:“小蛮,为兄许久未喝上你一壶羊奶酒,未吃上一口炖烂的羊肉,你且多上些让我在朋友面前挺直了腰!要知道你的手艺一般可是尝不到的。” “嗯。”小蛮答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去了。 至于竹玛自然是傻傻的跟在这个小蛮姐姐身后,大师兄不用保护自己自然要保护好小蛮,所谓师弟大了不中留便是这个道理了,不过孔莫倒也是乐于看师弟跟在小蛮身后那傻和尚的样子。 “我们年轻时候估摸着也是这个样子。”声音雄厚,中气十足,自然是一个壮汉嘴中道出。 只不过这个壮汉实在太壮,高达一丈,披着迎雪貂貂毛制作而成的大衣,黄色的头发被一根根整齐的梳理过,虽然长但是不凌乱,只不过随着风会有些发丝飘出让他显得有一丝忧郁气色。 “年轻?年轻之时你可不是此样,那可是一拳冲击,所向披靡,那样子霸气的好似当年的太宗陛下。” “太宗陛下”男子沉吟了片刻,想到些往事脸上的忧愁却是放松了少许,不过也只是少许,他依旧看起来那么伤春悲秋,他道:“太宗陛下守天山几年,天山上的荒兽便恨他几年,要是天山之巅的那几个老家伙真的生气了怕是也有些麻烦。” “不是还有你吗?我们的盟友,天山四王,虎王” “嗷” 声音很稚嫩,好像在打哈欠一般,这声音打断孔莫的话,他显得很欣喜,道:“顺利?”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两位老友之间很有默契,所以此时的孔莫脸上也挂起了一丝忧愁,好似清水中的墨晕不开,凝聚着,皱着眉头。 “咦,竟然是虎王。” 小蛮显得很轻松但是望着虎王却很严肃,至于身后的竹玛却没有想那么多,他端着一口大陶罐,身后用背篓背着一大缸马奶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深怕陶罐中乳白色的汤汁洒出。 “小蛮姑娘,许久不见。”虎王微微笑着,不过笑的很勉强,因为他的笑有一丝伤感。 小蛮抱拳,来了江湖儿女行礼的那一套,并未多说什么,示意竹玛放下陶罐,放下酒缸,她先是放了两个瓷碗又觉得不合适,拍拍竹玛肩膀让他辛苦些再去抱一缸马奶酒来。 嗷 稚嫩的嚎叫显得清醒了些,虎王貂毛大衣鼓动了两下,接着又是不满的嗷嗷嚎叫。 听到这一声声稚嫩的嚎叫虎王才真正露出笑容,很认真很幸福的笑容。 他轻柔的拉开貂毛大衣的缝隙,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瓷碗被碰倒,滚落在草地之中,万幸没有破碎。 石桌之上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那还未长出牙的小虎口不停的咀嚼着飘香四溢的羊肉块,后面发现嚼不烂竟昂着头一口吞下。 这下出事了,羊肉卡在小家伙喉咙之处,吞不下去,痛苦的嗷嗷大叫了起来。 天山四王之一的虎王可是乱了分寸,那速度之快,小蛮还未反应过来他便是几大口马奶酒给小家伙灌进去。 有马奶酒自然卡住的羊肉下肚了,但是小家伙蹒跚两步却是一头趴在石桌之上打起了呼噜,显然是喝多了的节奏。 “” “” “这小家伙,就是贪睡了些,不过很听话,吃饱了什么都不用管。”虎王笑着,说着,显得很开心。 孔莫淡淡的看着,淡淡的笑着,最终却叹了口气。 “他”小蛮自然指的是小家伙,但是始终没有说出些什么来。 气氛好像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这尴尬随着竹玛抱来另一坛马奶酒后烟消云散,虎王举起酒坛,看着孔莫笑道:“酒量还是那么差?” 孔莫好像也是来了兴致,端起酒坛笑道:“这些年侥幸随着二师弟,三师弟练了些酒量,应该不会差。” “你的酒量应该练练,不然春花秋月你如何留恋?” “所以我练了,准备与你喝上一坛。”孔莫很认真的说道。 “如此喝!” 他很潇洒,与年少之时好似并无分别,只不过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忧愁之色。 “若是当年你有这丝忧愁恐怕悦椿楼花魁就不会看上青峰了。”孔莫笑着,喝着,眉宇间同样多出了那一忧愁。 一抹忧愁锁春秋,道使心中万般意,当年年少轻狂笑,此时?自然一口干! 第五十二章 当年情 “你决定了?” 孔莫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咀嚼的有滋有味,喝了口奶白色的羊肉汤,吐出一口白气,好不舒爽。 “没有所谓决不决定,这是注定的。” “他比你强!甚至比你和她联合起来还要强!”孔莫有些忧愁,他不会去劝他,因为这是他的选择,自己无法劝说的选择。 “如何?”虎王回答的太随意,喝了一大口酒,摸了摸小家伙身上柔软的绒毛笑道:“机不可失。” 孔莫今日真的有些伤春悲秋,叹了许多气,这本不应该是一个稳重的教书先生应该有的状态,毕竟自己都伤春悲秋如何教导学生?让学生愤世嫉俗? “如今你来?” “嗯”虎王想了片刻,很认真的说道:“想来想去,我差一个人人情,所以今日来还上。” “谁?” “当年来这里学刀的少年。” “哦?”孔莫少有的露出了惊讶之色,提起了些兴趣,笑道:“偶然?” “孔莫。”虎王神色很认真,语气很严肃。 “嗯?” “我记得多年前我便与你说过,我虎最不相信的便是世间的偶然,因为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发生之后如何能用偶然形容?” “的确有几分道理。”孔莫点点头,若有所思。 “是我无能,让她身受重伤甚至不能维持人身。” 孔莫没有劝说,只是停下了筷,放下了碗,很认真的听着,这是礼貌,同样也是作为好友的重视,那便是聆听。 “那****被那头老龙缠住了,小家伙快出生了,她被迫逃到蛮荒外围虚弱的甚至遇到一头貘熊都要逃窜。” 老泪纵横?虎不至于,因为他是天山四王的虎王,最霸气的虎王但是此时的他依旧是眼眶湿润,不说泪眼婆娑,但是估摸着也伤心到极致,不然不会让这位面临死亡都丝毫不惧的男人流泪 “我杀了蛮荒所有的貘熊。”虎似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的确,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轻描淡写,甚至有些残忍,但是这些又如何? 是的,这些又如何?就如同他要去杀了那条老龙,注定是一死,但是这些又如何? 对于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虎,把男人二字写得如狂草一般,宣泄得淋漓尽致。 “我倒是挺佩服那条青蛇。”虎微叹道:“希望她能成功,那样倒是一番美事。” 孔莫迟疑了,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虎说的人是他认识的人,而且是自己认识,眼睁睁看着,却又无能为力的人。 看着孔莫如此,虎沉默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口欲言却又迟疑了片刻,短暂的沉默了少许最终才说道:“那只是一个希望?” 孔莫脸色很难看,就好像一件崭新的长衫被人撕裂了,露出那狰狞的难看。 “第一次见到你露出这样的神情。” “人生的确有太多迫不得已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孔莫今天叹息了多次,叹息到他都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后悔了,但是这一切顺着本心却又不得不做。 “其实你很好。”虎的手很长,稍微倾下身子手掌便落到孔莫的肩膀之上,这自然是熟悉,安慰的拍上一拍:“至少你做的事情顺从你的本心,这样的大趋势不正是你们书院想要教导的吗?” “就好像天行二字。”虎有些感叹。 “老师与尊上理念相同,所以自然走到一起。” “太宗陛下那老头子呢?”虎不得不尊重,尊重之余又显得桀骜不驯,所以多出了老头子几字。 这个称呼颇有些长了,一旁的小蛮听到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来,小蛮笑,那不争气的小傻和尚自然也是跟着笑,显得滑稽不已倒是让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稍显得淡了些,就好似一阵风吹过,有点冷,却冷的爽快。 “难过嘴上那一关。”想到那倚老卖老如同孩童般调皮的老头孔莫也有些无奈。 就像李霸天说的,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的人了,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活,这种真理还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人生本就应该如此才应得上顺心二字嘛。 “看来聊不了几句了。”虎的眼神很温柔,很暖,是一个父亲的眼神,望着趴在石桌轻微打着呼噜的小家伙他笑得很安心,很顺心,自然非常开心,一扫先前忧郁。 孔莫眉头微皱,因为天上有一只鹰,飞的很快,很急,那只鹰孔莫认识,是书院前去南方支援秦国抵御魔族进攻的学生养的传讯疾鹰,这只疾鹰只对自己传讯。 这只疾鹰到来那便是南方秦国的边缘出事,魔族来犯。 孔莫抬手,疾鹰稳稳落在其手臂之上,解开绑在其脚上的红绳孔莫夹起一块羊肉朝天扔去,疾鹰腾空而起。 从细小的竹筒中掏出卷起的纸卷,摊开,规规矩矩的篆体,上面写有四字“大举来犯” 孔莫起身,眉头紧皱,望着虎,道:“蛮荒的凶兽也有参与?” “貌似。”虎道:“刚才发现原来天山之上竟然隐藏了一群魔族,想到欠一份恩情,来还清,顺便想要拜托些事情。” “你” “什么时候你孔莫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快去吧,这里有我在,有那老头在,而且离天行那么近你还怕出什么事?” 孔莫辑手,弯腰,这一切动作很慢,所以非常认真,他在道别,可能是最后一次道别,他道了珍重二字,他本不想叹气但是在离开的瞬间始终忍不住留下了一声叹息。 “这小子”虎不屑的摇头道:“依旧不如我。” 不如真的不如?或是不能用不如来说,只是想缅怀一下当时年轻气盛,相互追逐比拼,自认为他真的不如,不是不如,只是缅怀,就好似一坛老酒,慢慢回忆总是有趣,很不错。 远方的天是黑的,不是天黑所以黑,天虽然阴暗,但是依旧有光亮,但是那片天好似头顶有大片雷雨云,遮掩了一切光芒所以显得就好似天黑了。 那雷雨云是魔气,很强的魔气,环绕在天空缓缓挺近,颇有些黑云压城城欲摧那种感觉,压迫有些大,让一旁的小蛮与竹玛都有些喘不过气。 一道圣光,带着书香之气,环绕而起,魔气压迫顷刻消散,白玉堂出现,他站在虎身前,颇有些尴尬,却是学着大师兄那样拱手弯身,尊敬道:“见过虎哥!” 虎没有看白玉堂,而是打量着远方魔气,过了少许他才说道:“你师兄走得急,坛中酒还未喝完。” “虎哥知道的,当年我最恨的便是喝酒养鱼行为,尤其是像大师兄这种!简直就是养鲸鱼!不可原谅!”斩钉截铁,语气严肃,看来孔莫当年的酒量甚至酒品都值得品味。 “你们师兄弟几个中倒是唯有你最为滑头,真不知道你如何担当儒道传承这样的大任。” “嘿嘿,借用虎哥当年说的一句话。” “哦?” “干了这一坛,你这哥哥,我认了!” “不错。”虎笑的很开心,好似看到当年年轻气盛的自己,当年孔莫,青峰,还有那默默无闻的书院老三,四人以酒会友,喝得孔莫烂醉如泥“你这弟弟,我认了!” 这便是当年情啊,虎很感叹,感叹的有些多了,所以轻抚了小家伙一下,随后起身,朝着那片黑色的天走去,他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让人如此安心 第五十三章 清风至东来 荒原之上,天山之地,以天地为分,九层之数,天地之初造字以纪数,起始于一,极于九。 前玄用九,乃见天则,有道初九之数,潜龙勿用,正所谓极于九,天地不以十,因九为极致破十便是上天,天山为九层便也是为求某日升天而起,踏入所谓长生神地。 九层山为九座山,一山更比一山高,估摸着是说“山外有山”此话,九层为等级,九层之下为凡,九层之上为神,其实对于虎来说九层之上只是住着群顽固不化,有时附庸风雅的蛮横前辈而已。 天山之上乃荒兽之地,书院《逍遥记》中曾提过,天山九层,取乃九天之数,汇聚天地荒兽,一草一木一花,一风一雨一石,皆为荒。 此话并未夸大,而是因为天山九层九层天,一天之地皆乃荒。 九层天上古之时便有,聚集天地所有荒兽,岂能用数字计算? 不过按照苏启的想法是书院的先生,自己这个未见面的便宜老师应该是当时兴起想探索天山荒兽,却发现这个浩瀚工程好似天上繁星,所以便用这“一草一木一花,一风一雨一石,皆为荒。” 总而言之,天山之上荒兽多的真是真是连书院先生这个巅峰人物都懒得去计算了 荒兽多,若是踏入天山可算是到处可见,但是也不能用密集如沙来形容,不过今日,看那密密麻麻就好似拥挤沙砾的无数荒兽呆萌之头就算是知命强者估摸着也是头皮发麻,一溜烟拍拍屁股走人吧! 荒兽呆萌?那也只是远远看去,近了看,那兽头自然是狰狞,就算不龇牙咧嘴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流着的哈喇子虽然没有腥臭之气但是看着也满是野味。 他们竖起的眼眸都盯着一个方向,他们在第一层,可能是二层,三层,或者更高层下来的,他们为何下?只因虎王下令,御外敌。 何为外敌?自然是前方聚集一团黑气,身骑地狱烈马,身穿黑玄魔甲的三千名魔兵,没有名字,就是一身黑,外加魔气滔天的魔兵。 当然,就是一身黑也只是这些荒兽的想法,毕竟这是自己家门口啊!你这遮天蔽日的太嚣张了吧?比数量?啧啧,这些如狼似虎的荒兽可是准备分分钟冲出,撕裂这些无故出现的魔族杂碎。 “听令,天山荒兽,莫踏出天山一步。” 声音苍老,自然有那苍茫之气,不过悠远声大,就好似深山传来的黄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之气,又好似一阵寒风瞬间吹熄了这无数荒兽灼热,蠢蠢欲动的心。 嗷 嗷呜 嗷嗷 呜呜 声音怪里怪气,一群气势滔天的荒兽声音怪里怪气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搞怪?荒兽搞怪?说出去怕是笑掉大牙,不过这群荒兽可不是真的搞怪,而是有点委屈那是虎王,他们的王! 眼见三千魔兵朝着他们的王而去他们却听到九层之上神的声音不得不止步于此,如何办?委屈之下有询问同时也有愤怒! 他们愤怒,三千魔兵毫无感情,他们怪里怪气吼叫,三千魔兵毫不理会。 所以三千魔气齐声怒吼:“杀!” 杀,自然是杀!此杀为修罗声,大如雷霆,震慑天地间! 地狱烈马奔腾,三千地狱烈马奔腾,身体之上燃烧着黑色好似地狱之火的火焰,火焰似巨浪,连接天上魔气有一种魔神下凡,黑炎遮天的恐怖气势。 这是气势,强大的气势自然有强大的力量,所以这股黑炎浪潮很急,急的就好似黄河绝提,就好似狂风卷席。 风,至天地而起,狂风卷席乃天地之势。 一道狂风,随即化作数,千,最后为阵,此阵为一阵风,也为阵法!万千狂风顺势而动便是狂风呼啸,飞沙走石,风为阵其力可撕天,裂地,断河,可磨灭眼前一切之物。 风中有呼啸,呼啸无谓风声,风声为虎啸,虎啸威猛,荡谷飘风,故虎啸风生!这正是所谓风从虎! 一声呼啸惊天地,比这火焰更浩瀚,比这冲锋更汹涌,一头虎,乃虎影,虚影匍匐在这天地之中,随即奔走,奔走在风阵之中,风从虎,虎亦从风,风阵起,遮天地,虎影出,威武浩! 风入火,火未灭,火更汹涌,所以虎影进,虎影进,风更凶,便为撕,便为裂。 汹涌之火好似被一刀斩开!那是一道线!有光,风吹进,所以火裂,裂为两断! 一裂,狂风进,所以狂风呼啸,颠覆烈火,万千狂风化作万千虎王,万千虎王张口吸。 风倒卷,火随风,天地亮,魔气消,黑炎灭,皆入虎王口! 这片天明亮,因为魔气消,光芒露,光辉撒落之下三千地狱烈马倒地已死,死的很直接,很凄惨,好似风干,一切精血,魔能消散殆尽,除了那已经干枯的身体。 地狱烈马死所以其身上的三千魔族士兵站起,手持黑色长枪,魔气恍然,寒光一闪三千魔枪掷出,如此整齐好似群鸟展翅,其势之强如同群鹰捕杀! 魔枪整齐,其势迅猛,如此快,快的好似电,瞬息刺到虎三尺之前。 三尺之前再无丝毫进,不过枪击枪,抢挺近! 两尺半! 两尺! 一尺半! 一尺! 半尺! 眨眼之间无数涟漪起始于天地之中,魔枪与虎之前! 涟漪之后为破碎,好似打破的镜面,一道裂痕带动无数裂痕,魔枪与虎之间空间彻底破碎,破碎之后枪枪夺命! 枪的确夺命!不过这枪并没有那双手坚硬!没有那双手凶悍! 虎左手提着酒坛,酒坛中酒未完自然不能放,所以他左手抬酒坛,因为酒坛中酒少了所以饮酒便免不了要仰头,所以他一边仰头饮酒,右手一边朝前拍去。 并没有什么轰鸣,就是那简简单单的一拍,造成的是沉闷低沉就好似装满水的水袋突然爆开的那种咚,枪尖扁了,枪身弯了,所以无力,自然落地。 如此简单,无数魔枪尽数落地,咚的一声插入地底,一柄柄魔枪插地,魔枪身后是三千魔兵,所以这一切显得如此讥讽,搞笑。 这是实力的差距,差距太大!这三千魔兵不敢相信,眼前一切不可置信! 这三千魔兵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拦下书院大师兄!三千魔兵能拦下书院大师兄为何拦不了“虎?”天山的虎王真的如此强大?强大到可以披靡第一魔将朔风?甚至更强的魔君? 在不可思议的同时发生了一件让这三千魔兵欣慰的事情,虎饮酒,酒从嘴角漏出一丝,那一丝是鲜红的,是血! 既然有血那虎便受伤!所以这让觉得不可思议的魔兵们心中欣慰。 欣慰?何为欣慰?就是饮酒流的这一丝血? 虎轻蔑的看着这群魔兵,这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他也的确开口了:“我燃烧了生命,你区区三千魔兵还能抵我这片刻,的确值得欣慰。” 燃烧生命?这三千魔兵懂!明白!所以他们明白这一趟自己得目的想要达到便只能拼命!就如同虎所说,燃烧生命。 虎自然明白这三千魔兵心中所想,他也明白他们肯定能如此做,毕竟魔兵就是魔兵,心中只为魔君,又如何会在乎生命?他们生来修行,便是为魔君赴死,这是魔兵,属于魔君的魔兵。 虎明白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所以风拂过,真正的是一缕清风随东来,就好似太阳初升的第一缕清风,只不过这清风带着一丝灼热。 “这一式名为清风至东来。” 虎再次喝下一口酒,嘴角的血迹被酒水冲刷干净了,酒顺着虎的嘴角低落,低落到空中,低落到那一缕清风至东来的清风中。 当酒滴入至东而来的清风中点燃了清风中的一缕炙热,太阳东升的第一缕清风带着阳的热卷席大地,因为远所以热消散,轻抚人身便是暖,不过因为有虎,所以风从虎,带了这丝热,卷席了大地。 酒滴入是因为虎想闻到酒燃烧后挥发的香气。 “我一直认为自己这清风至东来少了些什么。”虎一边走,一边说,说的很认真,因为他非常在意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道:“我终于明白,清风至东来少了我最喜欢的酒,我喜欢酒自然这一式便要沾上酒,这样清风才能称得上清风,才有香,才合我的胃口。” 第五十四章 迎客松下迎客亭 天山八层天山顶之处有一棵迎客松,迎客松下有迎客亭,迎客亭中有二人。 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看起来颇有一番大智慧,大学问的书生,一身白衣,坐在亭中横椅,左手拿白玉松花瓶,这是酒瓶,所以瓶中有酒,他轻抿一口,往八层天上朝八层天下望去。 目光穿梭八层天,停留在天山之外那片有清风在,有火焚烧的空地之上。 书生感叹了一声“他算得上这百年来最盛开的野花之一,可惜,今日之后也将被长河淹没,化作一滴黄河水,或成为一缕清风飘。” 书生对面是一位不怒自威,不过此时却是皱着眉头神色有些暗淡忧伤的老者,他满头白发随风而动就好似一头狮子,虽然安静的坐着,但是似乎这片天瞬间就要被其撕裂。 显然,忧伤的同时他很愤怒。 老者的愤怒不是针对眼前的书生,他针对的是八层天之上,九层天中那些顽固不化,极为讨厌,被那些荒兽视为神的一群老头。 书生比较能理解老者此时的心情,认真说道:“有句老话,老而不死为妖,这妖字很有意思,可以是智慧或是愚蠢,甚至可能是愤怒,疯狂。” “他们只是愚蠢。” 愤怒?疯狂?老者显然觉得用这些词语都是不正确的,他们只能用愚蠢形容。 书生起身,老者也起身。 书生笑了笑,指着八层天一座山峰,那山峰很特别,远看去被黑影笼罩,近看便恐怖了,因为那座山峰被一头龙所盘旋。 驼头,牛耳,蛇身,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须,额下有珠,口吐烟云,身绕雷霆,蛇身盘旋,好一个盘龙绕山,吞吐**的神话气势。 不过这头龙有些不同,为何说不同?因为龙须苍白,龙鳞脱落,那脱落的龙鳞之中竟然还有恐怖的白毛长出。 龙身生白毛,那是九天气数已尽,即将坠入阿鼻地狱的趋势,那生长的白毛是尸毛,若尸毛通体这老龙要么把自己炼为龙尸,要么就如此盘卧山中,以盘龙之势,安葬于群峰之中。 “这头老龙若是趁今夜月圆之夜以盘龙之势腾空而去,趁月满光亮,吞吐龙珠而食月之精华可能还会成功,至于此刻”书生摇头,神色略带玩味:“这便是天注定让他死。” 为何如此说?因为盘龙远方,一座孤峰,其上盘旋一片青云,青云之下青蛇盘山,那青蛇昂着头,棕色竖起眸子泛着冰冷阴寒。 青色的蛇鳞泛着浓郁的青光,透过青光,蛇鳞缝隙之中可看到一丝丝血痕,这头青蛇在拼命,燃烧了生命与灵魂,所以此时青蛇很强,甚至可以面对天敌不惧,与这将死老龙拼死一斗! 仅是一瞬,孤峰上青影已无,那头老头浑浊无光的眸子猛的一缩,随即便是惊天动地的轰鸣。 这头青蛇很固执,是那种南山在前毅然决然的固执,南山在前如何?南山在前便撞断南山! 南山上一秒是南山,那么下一秒因为她这南山便不能再是南山,所以她撞断南山,义无反顾的撞上让自己恐惧的天敌,龙! 如何形容?书生不知道如何形容,老者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只知道声响很大,这声响不用形容,因为这一切对于那老龙那青蛇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撞断南山,毅然决然的撞上,所以南山断,南山裂。 “若是年轻之时,我一定会帮上一帮,这青蛇是美好的。” 书生说的很认真,声音很重,就算此时巨响传荡,狂风肆虐也阻挡不了他的话传入老者的耳中,所以老者,叹气书生,也叹气。 伤春悲秋? 那倒不至于,书生更多的是一些佩服,并不是谁都有勇气朝南山撞去,就算明知是送死也要撞。 这样的做法应该是愚蠢,但是没有人会觉得青蛇愚蠢,都只会如书生般感叹“这青蛇是美好的。” “孔莫走了,看来你与他的约定并不作数。”老者面色温怒。 “非也。”书生摇头笑道:“我说我与他约定不进攻只是我说给你听的,不一定我与他的约定就是如此。” “你敢骗我?”老者神色冷了下来,眸子就好似刀,很犀利,很冰寒。 “却也不能如此说。”书生笑道:“准确来说小生只是与太宗陛下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无伤大雅?”老者笑,笑的很大声,就好似狂风在吹一般,吹散了云,吹散了风,吹散了天边即将落下的阴沉还有雨。 李霸天出手,很急,非常的急,就好似暴风雨,来得如此迅猛,没有一丝丝防备。 李霸天出手的确很急,不过书生退的也很快,书生并没有想过还手,而是后退几步,退到迎客亭之外,然后停下。 李霸天掌刀如此恐怖,刀气透过空间,斩出,不过好似被柳叶轻微的拨动了一下,刀偏离了一丝,所以书生身子一偏,躲过。 骤然,一根柳枝迎风而来,错开书生,错开空间,来到这股刀气之上,柳枝卷,柳枝身后柳树扎根,柳树之上一个身穿青衫的老者大声叱喝“万柳随风,心随意动!御!” 柳枝便求这御字,改变刀气之方向,可惜柳枝裂,刀气霸道,岂能容你柳枝放肆? 轰隆! 那是天上有山,山落天山,那是一方印,翻天印!兵器百榜第五的翻天印! 山落,翻天印落,落在迎客亭之上,镇压一切,镇压刀气! 刀气的确恐怖!可惜这里是天山,这里同时是八层天与九层天的交界处,迎客松下迎客亭! 迎客松抖动,随即张开,飞到翻天印之上,翻天印,迎客松,再加上这颗柳! 绝对是杀不死李霸天的,他们都明白,但是困住他片刻却是足够了! 李霸天并没有再出手,而是朝前走了一步,狂风呼啸,那颗柳树柳枝飞舞,无数柳叶落下,好似被刀子也的确是被刀子割下无数柳叶。 翻天印剧烈震动,迎客松化作一老头怒声叱喝,猛地一脚落地,落在翻天印之上。 猛然摇晃的迎客亭终于安静下来,李霸天在蓄力,准备踏出第二步。 李霸天是霸刀,太霸道,太强,所以他蓄力之时甚至还能冰冷的朝着迎客松望去:“传闻第八层有一棵老松受到天打雷劈,看来就是你,不过我也知道是你。” 迎客松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是他神色依旧很平静,他是个老头,比李霸天还要老很多的老头,所以不论什么在前皆能平静面对。 “在这迎客亭下我端坐数百年。”李霸天冷声说道:“烈日我陪你,阴雨我陪你,在第一百八四年,你出现,与我对饮十年,对弈十年,我以为我二人乃好友。” 迎客松神色有些暗淡,欲言又止。 书生淡然望着这一切,朝柳树,迎客松行了个礼,大步朝山下而去,书生不知道李霸天要说些什么,就算他说动了迎客松又如何?他只需片刻,所以不再浪费,所以书生行动! “当年我教他刀法,我带他来见你,他尊称你一声前辈,你送他一缕青云炼体!你都忘了吗!迎客松!” “他他不该来的不该来到天启大陆死,可能才是他的归宿唉” 迎客松叹息随着叹息老者逐渐木化最后重新成为迎客松耸立在翻天印上同时响起那声怒吼,李霸天带着脏话的怒吼“放他妈狗屁!你这狗娘养的!” 李霸天很愤怒,愤怒自己认为的好友会如此行事,同时担心,担心自己唯一的徒儿,所以大唐的太宗陛下这一秒成为维护徒儿的倔强老头,街头脏话不绝的蛮横泼妇。 第五十五章 秋风秋雨秋下人 书生行走的速度很快,一层天就在眨眼之间的事情,因为走得很快他干净的白衫都沾染了灰尘,袖口被剧烈的风吹裂,一根根洁白的丝线好如野花般肆虐在狂风之中。 说到书生自然要提到酒,历来书生文豪都要沾上这“酒”字,不论说酒之味道,或喝酒后醉生或是梦死这都是一种绝妙的感觉。 此时书生左手所拿的白玉松花瓶都裂开了,经受不了那急速所带来的剧烈如刀般的锋利,晶莹的酒滴随着狂风卷而消散一空。 按照往常书生就算如此快,衣也不会裂,瓶也不会碎,更不会滴落丝毫美酒,但是今日不同往常,因为书生太急了,急的根本不会想到分神去做其他事。 他很急,很快,但是在天山之外依然停顿了片刻,因为虎,站在他的面前,因为虎洒落了酒坛中所有酒,因为酒洒落所以那东来之风如此急,如此迅猛,如此灼热。 书生与虎之前有一道沟壑,被清风与火隔开,书生若是想要朝前那么必须迎上火,迎上东风,迎上虎! 风起,火燎,好似一头猛虎在奔腾,就算书生也不由停下片刻,眸中闪过无比赞扬。 不过也只是片刻,赞扬也只是赞扬,这并不能打断他的脚步,因为他那平静的眸子中有一丝灼热,属于贪婪的灼热。 不再犹豫了,书生用一笑泯之告诉虎自己很看好这朵野花,不过今日自己也要亲自了解这朵野花。 辣手摧花,这是多么美妙却又让人痴迷的事情?尤其是这朵野花绽放的如此美妙,就像眼前的火,耀眼,美丽,炙热好如升腾的烟火。 书生向前走,火猛然卷席,却又安静熄灭,就好似火义无反顾的扑到水上,所以火灭,灭的如此简单,灭的如此迅速。 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眼前的男子实在太强了,强的过分,他淡然道:“再给我百年时间。” 没有下文,因为虎只想说这句话。 “嗯?”书生愣了片刻,笑的很开心,也很认真:“我喜欢你这样的人,骄傲,也有骄傲的实力,你可以让开,也可以停止无谓的争斗。” 书生说的争斗自然是虎燃烧生命,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也给他机会,他觉得这朵野花真的很香,可能因为四周升腾而起的酒香所以他动了恻隐之心。 “有些事不能退。” 虎的手拍下,那一拍收拢了天地中所有的风,如此激烈迅猛,这天地的云都被吹散因为这风实在是太猛烈。 云散,风起于掌中,掌中有一道风,有一丝火,虎的掌夹杂天地的风与火,炸开绚丽的灿烂。 火起,风响,天地间起始于风与火之中,好似燎原之火遇上灭世之风,两者相得益彰产生了映红天之火,焚烧天之火。 书生被风与火淹没了,天地起始于风与火,就算他也避不开,既然避不开那就往前走,书生的行为很简单,如同李霸天一样往前走了一步。 天地起始于风与火,但是当书生踏出一步那么一切便始于脚下,风落到其脚下,火落到起脚下,然后就这样,消散。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一切始于脚,风与火也燃烧在脚,书生的白鞋化作飞絮,燃烧在火中,成为飞灰。 书生的手已经到虎眼前,那是一个拳头,有些苍白但是好似长枪般挺立的拳头。 虎想用手挡住,但是那拳头速度如此之快,自己根本来不及。 哗啦,天河而来。 轰隆,雄山耸立。 天河与雄山,看到此处自然明白有山,有河,又在荒原的就只有白玉堂了。 天河朝着那个白泽有力的拳头滚滚而去,而山的目标却是虎,山如此强,攻势如此猛烈,硬生生把虎撞飞到十米之外。 这一切在眨眼间便成,当拳头瞬间碎裂天河之后,这一拳却是落空了,没有击中拳头所出的目标,而是击中一柄扇,山河扇。 山河扇很强但是此刻也是扇柄微弯,倒飞而出,数百米之外白玉堂靠着木栏,脸色苍白,不停咳嗽,一抹抹红色的嫣然飞散在荒原之上显得很是凄厉。 书生前行一步,来到白玉堂之前,略微皱着眉头,却是一掌拍下,这一掌不杀人却是要废掉他修行的根本,因为眼前的少年让自己感觉到了耻辱。 不过这一掌却是停顿了,因为掌前有一柄剑,此剑书生很熟悉,因为剑身清幽,好似一抹春色,此剑是他赏赐的,兵器百榜第三十一的孔雀。 用剑之人自然不用想,书生笑了,大声的笑,笑的很开心,那是发自内心真正的开心,他道了声“不错。”随后再次踏出一步,离去。 “不错什么?” 莫楠楠面色苍白,握着剑的手在抖,美如牡丹,好似孔雀的她脸上毫无血色,不过她确昂着头,一如既往的骄傲,只是这一次她是站在书生,魔君,他父亲的前面。 “自然是你敢站在他的面前,敢站在他面前出剑的人自然不错,咳咳尤其是你。” “你没事吧?” “死不了。” 两人望去,书生所去之地,小蛮与竹玛站在原地根本动不了,和尚怒佛金刚,佛光耀眼,但是人根本踏不出一步,只有冷汗不停流下,没有丝毫阻碍,滴落在荒原草坪之上。 书生的目的很明确,苏启所在的蒙古包,这次他走的略慢了些,一边走,一边整理一下衣衫,如同一位即将用餐的贵族,整理的一丝不苟,直到此时他平静的眸子中才展露出一丝狂热,带有喜色。 啪啪啪 直到此时,被书生一拳击碎的天河才落到地面,被击碎成水滴,从天落地,自然成为一场雨,这是天山之外秋天之后的第一场雨。 秋色之中没有雨总是少了些味道,秋雨纷纷总是带着一丝秋意悲色。 伤春悲秋形容的好,因为只有秋,那种一切都要凋零才能用悲秋形容。 “我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蒙古包内响起了颇有些沙哑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帐篷内只有一个男人,自然是苏启。 他掀开了羊皮做的帘,从帐篷内走了出来,他的神色很苍白,就好像病入膏肓那种苍白无力,他出现倒是与这秋,与这秋来后的第一场雨显得如此搭调。 秋雨是带着一丝悲伤的,他的虚弱正好对应着,秋雨纷,秋风冷,秋雨秋风秋下人,苏启这个秋下人做的如此好,当他出来是如此衬景。 苏启稍微眨眼,似乎要把眼前的这一抹秋雨秋风秋悲之色碾碎,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书生却又是如此高大,把秋保护在身后让他如何也碾碎不了那丝秋意的悲。 远方的荒兽吼叫着,有些凄厉,因为他们眼见虎王受伤后却不能有丝毫动作,他们悲,他们伤,他们恨啊! 这场秋雨模糊了他们的身影,却压不下他们的嘶吼,这一切显得如此衬秋,衬从蒙古包中走出的那秋下人。 “你终于出现了。”书生重新变得生如此痴迷。 “让我吃了你。”书生说的很直白,很简单,就是想吃了你,没有解释,因为不需要解释,只需要告诉眼前的人自己想要做什么。 苏启倒是显得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直到此时他才不耐烦的挥挥手打碎了那秋悲之意,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想吃我的妖族,魔族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书生笑了,笑的很开心,他觉得眼前的小伙子很有趣,至少比很多人都有趣,所以他略微提醒道:“我和他们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苏启反问。 “我很强。”书生很认真。 “有多强?” 这个问题书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指着南方笑道:“我是南方魔族的君主。” “嗯,的确很强。”苏启不否认书生的强大,不过他依旧很平静,说道:“你就那么自信一定能吃到我?” 苏启这是反问,也有很多意思,你魔君觉得你能吃到我?就算能吃到你又觉得你吃到是你想要的? 秋风再起,秋雨连绵,秋风秋雨秋下人,这秋下人不仅仅是衬景的,他会怒,自然要说些威胁的话,威胁?好像此时能威胁魔君的也就只有这句话。 虽然听起来有些忍俊不禁但是很有用,所以魔君沉默了 第五十六章 不枉一场 天有些阴沉,天山的天阴沉,荒原的天阴沉,这阴沉一直接连到了蛮荒之外,天行的上空。 那三百三十三米的高大杨树,枝高叶茂,所以当狂风吹来总是会有连绵不绝的沙沙声,就好似低沉的吟游诗人在吟诵,吟诵着阴沉下的一丝伤秋。 伤秋之下是桃山,桃山山顶有一人,正在下山。 他走的步伐不快不慢,但是一步就在十几米之外,所以显得他走的很快。 他走到桃山之上一处木屋院外,他未进院子,因为他在此等人,有人要走出木屋,走出篱笆栏外,所以他就在此等。 嘎吱木门有些陈旧,嘎吱的响声显得有些刺耳,让这阴沉多了一丝生机,让篱笆之外的男子转身。 走出的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袍,有些瘦弱,他面色上有一丝红润,但是怎么看都是回光返照那种动向,他微微佝着身子朝门内望去,淡然一笑,随后关门,挺直身影,好似百年老竹。 “出来了。” 篱笆外的男子微微一笑,这阴沉的天似乎都要变得温暖些,他的心情能让天气环境为之动容,这是多么高深莫测?如此之人天行之上只有一人。 “自从小启去学刀之后很少见你笑了。”男子叹了口气,望着阴沉的天有些苦闷:“这天不应该那么阴沉。” “那便不阴沉。” 苏默开口,天上的阴沉散去,桃山之上,杨树之上,悬挂着皓月一圈,如此亮,洒下白色的光华让天行染上一抹光晕,如此美丽与神秘。 阴沉散去,皓月当空,群星闪烁,好似在一块黑布上撒上一把细砂,如此美妙。 “对不起。”苏默再次开口却是带着歉意。 男子沉默,没有说话,神色却有些悲凉,再次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沙哑,就好似在沙漠中暴晒了三天三夜一般:“我从不相信世间有命这一说法,因为命都是自己造成的。” “的确如此。”苏默同意男子的说法。 苏默如此答应让男子倒是显得轻松些,笑道:“那么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相反是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多活了这十几年,能看见宁安长大。” “宁安长大,我放心了,小青也放心,所以就算天塌了也阻拦不了她。” “让她去发泄一下,这些年她很痛苦,我会让她放下心中这个结,这样我离去,倒也死得其所。” “会更痛苦。”苏默似在回忆什么往事,神色悲伤入秋,叹气伤神。 “其实”男子顿了顿道:“有酒不?我要最好的桃源酒,你应该不会吝啬吧?” “酒,管够。”苏默笑了笑,扶在篱笆上的手指轻轻一点,两坛酒随着明亮的月光出现在篱笆之上,苏默在篱笆外,男子在篱笆内。 两人自然相视一笑,随后打开酒坛,还是那熟悉的动作,两人凑着酒坛边上深深的吸口气,十分陶醉,然后一起道:“好酒!” “酒是什么酒?” “自酿桃源酒。” “为何名桃源?” “我家娘子喜欢桃花,所以酿出桃花酒,我会酿这桃花酒是因为她,她是源,也是缘,所以取名桃源。” “酒好,名更好!这酒管够不?” 这是当年男子上山遇到苏默的第一场对话,如今看来十多年转瞬就过,似乎一切历历在目。 “当年你小气了,我宁兴第一次喝酒不够就是你造成的,哈哈!” “今日我赔你!所以这酒管够!”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惜,今日不同往日,那种酸气的很,文雅的很的话,只是管够,那便喝,喝完一坛不够!那就再喝一坛! 他们之间很爽快,说话爽快,做事爽快,什么都爽快,所以觉得对不起就会说对不起,觉得酒好喝那就喝,就是那么随性,这也是天行的一贯作风。 “其实”宁兴接上自己刚才想说却未说的话“你也放开一些,小启虽然这些年被病魔缠身但是活的很潇洒,你不妨也试试,像你儿子那样,真正贯穿何为天行。” 苏默略微摇头,擦拭一下嘴角溢出的醇香,严肃道:“无所谓放不放的开,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不然这里。”苏默指了指脑袋与心:“我不想没有灵魂,我不想没有心。” 秋风呼呼地刮,是有些冷了,毕竟秋来了,阳光少了,冷风多了,更何况是在圆月之下?这秋风肆虐的更加欢畅。 不知道是何理由,两人似乎都觉得天有些冷,紧了紧衣领。 宁兴没有再劝,而是看着天上的星。 苏默没有再说,而是喝着坛中的酒。 两人做的不一样但是此刻他们想的事情估摸着也差不多,都在想人,想自己对不起的人,真的很对不起,所以他们二人都很痛苦,也是那秋风下的伤心人。 “倘若倘若我能见证那一天,我必定与你杀上去!这样你也显得不孤独。”宁兴叹了口气“可惜了。” “你的心意,永存与心。”苏默认真且严肃说道。 “如此倒也算不枉朋友一场。” 不枉朋友一场,不枉这是多么感慨却又高深莫测的话? 不枉朋友一场。 不枉夫妻一场。 不枉兄弟一场。 不枉父子一场 有多少人可以用得上不枉?不枉,不留遗憾?又有多少人能不留遗憾? 很多人说不枉估摸也是自我安慰占据多数,因为这样真的很难,难得是因为你的人生在波荡起伏,就如同汪洋上的一叶扁舟,当你想不枉,想回头看之时眼中有的只是惊涛骇浪,回不了头也转不了帆。 这秋风真的很烦,烦的苏默真想撕裂这风,但是这秋风又送着那道黑影下山,他却不忍心去打断这秋风,不想去打破那秋风瑟瑟,剑客一去兮不复还的那种情怀。 苏默先前打破了阴沉的云,此时远方的云却又飘了过来。 苏默没有让这云散开而是任由这云飘到天行之上飘到三百三十三米的白杨树之上任由着云遮掩了皓月任由着天行的天昏暗下来用黑夜为他送行 “再见” 无比的忧愁叹息,声音闯荡在黑夜之中。 骤然间苏默举手一挥!天地顿时明亮,皓月光辉照耀天地! 随即狂风骤起,吹起了漫山桃花,起舞纷纷,最是一秋别样红。 秋月之下悲风啸,漫山嫣红别样红,萧瑟白杨吟游诗,不枉天行走一回。 他下山了真的走了也永远不回来了不过他说过,不枉那便是好的无论是什么选择无论选择后的结果是什么 第五十七章 笑歌行 天行的山下,因为皓月照耀着所以那片老竹林非常的明亮,可以看到那竹屋,可以看到那石桌,可以看到躺椅上那一身白衣的男子。 他一身都是白,腰带是白,鞋袜是白,甚至腰间的剑鞘都是白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姓白或是他个人喜欢白,毕竟白很洁净,很直白,就好似他的剑。 他的身子微动,却是猛然起身,他握着剑,准备狂奔而去。 他又停了下来,因为竹林之外有一人缓缓走来。 “大哥!”白起很激动,却也很担心,忙道:“嫂子的事情我会解决,大哥大哥” 白起说不出来话了,因为他的声音哽咽,或是因为躺在躺椅上许久不能动弹没有喝水的缘故所以他的声音都很沙哑,若不是他俊美的面孔,壮硕的身躯,外人恐怕都以为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老头了。 白起说不出话来是因为痛苦,为何痛苦,因为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已经无能为力,所以他痛苦。 “有什么好想的?人生来来去去,有来就有去,何须介怀。” 宁兴上前,拍了拍白起的肩膀,笑道:“要知道你可是杀神白起啊!” 白起挺直的身体此时却是耸着肩,可能是因为心中痛苦想要畏缩一些吧。 “站直了!你可是白起!”宁兴严肃喝道。 白起挺直了身,神色依旧是皱着眉,很痛苦,很悲情。 相反宁兴却是笑了起来,道:“这样才好,挺直了后我拍你的肩膀才正好合适。” “大哥!”白起觉得明明如此秋悲之色却笑是为何?安慰我?让我想的开或是释怀?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不是那个意思。”宁兴很平静,也很认真的说道:“我要死了。” 白起想说些什么,或是上桃山去找尊上,但是望着桃山上的漫山嫣红他知道了,所以低头,他难过,所以回答的很慢,很难过“我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宁兴很认真的问道。 “宁安的肩膀,今后由我拍。”直到此时白起才一扫秋伤,严肃,认真,就好似他准备出剑时的样子。 今夜的风很大,刮得这些百年老竹都弯了,为何弯?是因为风?还是因为杀神的压迫?因为老竹弯着是为那个男人送行。 数千老竹弯身送,寒风吹袭秋叶行,天行漫山嫣红飞,孤影独去笑歌行。 宁兴是笑着离去的,自然,他对死看的很开,他很知足,就像他对苏默说的,能看到宁安长大,这已经够了,他知足了。 “我本是十多年前将死之人,在天行喝了尊上十几年酒,享受了十几年天伦之乐,我宁兴这辈子倒也够本了。” 笑着走,顺心而去,这才是天行的人应该有的状态,至少至少此时的宁兴是很坦然,男子坦荡荡便是如此,这才是让人尊重之人。 宁兴走了,漫天桃花飞舞为其送行,数千老竹弯身为其送行皓月辉煌着,秋风吹拂着,冷着,但也热着,虽然秋悲着,但也坦然着,君子坦荡荡,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消失在黑夜 荒原,那帐篷之前,苏启与书生之前,有一道金光炙热,辉煌而起。 那是一柄金色的长枪,光芒如此耀眼,就好似瞬间炸开的烟火,那股力量极其恐怖,朝着书生的胸口刺去! 金枪之后是赤刀! 苏启猛地朝前踏出一步,他的身子离书生更近,所以赤刀离书生也更近! 一刀,就是一刀,那名为一刀的一式,因为专一,所以快!快到书生都来不及躲,只能握拳击去! 金枪很快,这一式须折酝酿了很久,从虎出现面对三千魔兵之时他便已经酝酿,所以这一枪是他刺出最强的一枪,耀阳三枪最后一式,辉落。 名辉落是因为这一式中蕴含极为恐怖的肃杀之气,只有落日余晖那血色的最终辉煌才能衬托得好似融入水中的一滴血,如此贯通,所以太阳落辉了,金光也转换为肃杀的血光! 太阳的余晖谁能躲得开?就算是书生,就算是魔君也不得不惊叹这一式如此的与落日相衬。 “可惜了。”书生是真的觉得很可惜,因为此时不是落日,这一枪不是最强的“你还弱了些。” 对于这一枪书生很赞扬,只不过这一枪的主人与他相比起来实力真的太弱了,他是躲不过这一枪,但是这一枪又能伤到他吗?自然是不能。 血红的光破碎了,那柄金色长枪落在那双干净洁白的手中,书生就是轻轻往前一送,抢势折返,任由须折如何拼命始终控制不了金枪攻势。 金枪刺入须折的右小腿,本是刺入其骨准备刺断其骨,在千钧一发之时赤刀却是砍在金枪之上,砍偏了金枪的攻势。 苏启的赤刀看似慢但是快的让书生都有些侧目,他并没有用全力因为他不想杀了须折,毕竟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断其一腿,足矣。 可惜,可惜,苏启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必然不会。 须折是孔莫大哥的弟子,便是自己师侄,当着自己这个师叔的面你想断我师侄一腿?这自然是苏启绝对不允许的。 “你退。” 苏启的话不容置疑,那是前辈对后辈的命令,这命令让须折很不爽,但是看着苏启再起的刀势须折一咬牙却只能退去,因为抢脱手,此时他无法对书生造成任何威胁。 书生太强,他自然不在意须折的离开,毕竟他的目标就在眼前,逃不走,那就很好,至于这刀稍微有些麻烦而已,不过这场算计没有点麻烦如何会有意思? 书生笑了,笑的很开心,就好似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所以他再次伸手,他的手就是自己最坚硬的武器,所以足够接下苏启这一刀。 苏启这一刀真的慢,真的不快,但是书生无法避开,这也是为何他伸手,同时他也说道:“可惜,你不是当年,生如知命,多么让人惊叹,可惜了。” “真的吗?”苏启咧嘴一笑,好似在嘲讽,不过更多的是高兴。 高兴堂堂魔君也会为自己惊叹,高兴堂堂魔君竟然会此时小看自己。 小看?其实并不能说小看,只是感叹当年与现在,强者与弱者,仅此而已,书生并没有太多其他想法。 知命,苏启此时的确没有知命,没有那么强大,但是当一个知命境界的人学会了一柄刀,就算他境界跌落了但是他的刀不会变,因为他明白了何为刀,自然有天地为其争鸣。 一刀自然两断,手起刀落。 刀自然落,这刀势非常强悍,书生动容,他不容许有丝毫意外所以他双手齐出,双手夺白刃。 多么直白,多么强悍?能如此接刀,如此恐怖的,天底下也只有这位书生,这位魔君。 当书生的双手卡住了一刀两断之时,他的神色微变,右手反握,握住刀刃,左手却是一拳,朝东而去。 东,有一道风与一道身影自然吹来,身影是虎,虎来便是一拳,拳大,拳凶,便是犀利! 虎的拳强大,比此时苏启的刀强大,所以就算书生也不想硬生生的让这一拳就这样对着自己脑袋轰来,所以书生这一拳用了八分力量,准备一击重伤虎! 书生神色变了,终于变了,因为虎竟然轻易的被自己一拳击飞!并没有想象中山与山的对碰,虎就好似风筝,被一阵狂风卷的远去。 外人看着虎自然狼狈如此,只有书生明白,自己这一拳被卸了,虎根本没有打算与自己雷霆相抗。 这时苏启骤然曝起,赤刀血光澎湃,那血光中的寒光刺的书生眉头皱起,双眸微眯。 这瞬间刀已离手。 刀离开了苏启的手,离开了书生的手,是飞出,如同天外飞来的流星,目标是书生的左眼。 第五十八章 飞来一刀 天似乎稍微暗了一些,一阵寒风带动着几小丝黑发随着风飘动,就好似天边落下的一丝温柔,温柔的落到了荒原之上。 这丝温柔似乎不那么温柔,发丝落地,化作枯黄,那是凋谢,凋谢了一方莽荒之地。 枯黄的草,干裂的地,就好似远古的旱魃走过了这片天地,草落了,地裂了,被烈火燃烧而过,一切化作虚无,化作飞灰。 书生的头微偏,不温柔的发丝自然是刀过之后断下,断的那么果断,那柄赤刀早已化作血光,顺着攻势好似弓箭,飞入了天山之中。 “很不错。”书生笑着,很冷淡,眸中有寒光,怒而不露,光是这目光便可杀人。 没有所谓魔气,没有所谓强者的气势,光是凭眸中的寒光就好似一柄柄刀子,割着苏启身上一块块的肉,凌迟般的痛,痛的苏启龇牙咧嘴,但是他是笑着的,笑的很开心。 “嗯?” 书生面色一变,回过头,望着那道血光应该是望着那柄刀,名为赤刀的刀! 天启大陆用过赤刀的只有两人,苏启是其一,另一人自然是教他用刀之人,李霸天! 赤刀的速度非常快,就好似一块被磁铁吸附的钢铁,瞬间穿越天山八层天,朝着迎客松下迎客亭中吸引着它的光源而去。 “来得好!” 李霸天大笑,望着赤刀所来之方向。 这是飞来一刀! 所以李霸天化掌为刀,一刀劈下! 应该说苏启学得好,苏启与李霸天使刀都是同样的霸气,不愧是同出一源,只是一刀,只是两断! 强烈的刀光遮盖住了一切,赤刀在燃烧,整个刀身疯狂释放着强力血光就好似一片血海在奔腾,在嘶吼,在咆哮。 无数的人影从赤刀的血光中奔腾,骑马的将军,挥剑的剑客,长枪挺立,身如立松! 那是属于李霸天最辉煌的时代一道道人影就好似一幕幕辉煌的战绩,证明着当时属于李霸天的强大! 这些人影是那个时代死于李霸天刀下的强者,他们身死但是意识不灭,意识化作一道道强者气势融入了赤刀之中,所以这柄赤刀非常强大! 强大的让那棵柳树心惊,强大的让迎客松重新化作人身,神色严肃。 迎客松朝着九层天望去随后他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 翻天印遇上赤刀,所以八层天狂风暴起,雄山破碎,这片地在裂开,顺着山脉,顺着土地。 光是这短短的瞬间,随着轰鸣数十座雄山破碎,滚落,好似雷霆的声音在传荡,在威吓,也在证明属于李霸天与魔君的强大! 老龙在这强大的威势下,退,一退再退! 他本以为在这两股强大的力量下只要不想死就应该退,因为那股力量早已不是此时虚弱的他可以抵御的,更何况伤势比他还重的青蛇? 可惜,老龙失误了,为何失误?自然是想错了,因为青蛇本身就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又如何会怕死?只能怪老龙老了,思维迟钝了。 老而不死为妖,可惜此时老龙老而要死,自然一切都在幻想保命,思维乱了自然想不明白这简单的事情。 被那青蛇蛇尾横扫而上,老龙痛苦嘶吼,他终于怕了!身为高高在上的龙,身为蛇的天敌,可惜此时他怕了这蛇!因为他要命!所以怕不要命的青蛇,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烟尘中,在拼命 刀锋利,正所谓一刀两断,那便是一刀两断,不论眼前何物,天或地,山或海,一切皆为两断! 翻天印退,带着一丝裂痕,退走天山八层天。 老柳树化身千丈,万柳飞絮,可惜,赤刀太强,两断刀法太霸道,老柳树一分为二,确是一刀两断。 一半柳树骤然暴涨,无数柳絮,柳叶编制成为一道柳墙,防御之力非常强悍,不过也仅仅是抵御了片刻,柳枝墙从中间瞬间裂开,从头到尾,砍做两断,化作无数柳叶偏偏,飞舞在漫天烟尘之中,颇有些烟尘柳叶飞,万般不在心的凌乱。 不过老柳树也在这瞬间躲开了致命一击,剩余的一半柳树落荒而逃,好似一条狗般逃入了墙角的狗洞,逃去九层天! “你逃得了吗?” 李霸天很嚣张的笑着。 的确,你以为你逃得了?区区一颗老柳树想在赤刀与李霸天的组合下逃走?这样显然不够,若是迎客松倒是有这可能。 不过上天注定要让老柳树逃走,因为他之前站着一人,便是一棵松,迎客亭旁的迎客松。 因为迎客松在前,所以刀势一顿,收放自如,李霸天回刀,转身骤然离去,他的目标,天山之外书生魔君!刻不容缓! 他想过一刀重伤迎客松,他也的确做得到,但是迎客松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他在求死,自己一刀下去迎客松必死无疑想起种种,李霸天收回刀,叹口气,带着愤恨还有无奈离去 “好聪明。” 书生赞叹,这聪明称赞的是眼前这少年眼观大局的局势,如何搬回劣势?李霸天脱困一切自然成功。 这一击苏启酝酿了很久,从须折一枪到他的一刀,到虎的拳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在证明一件事情,为了击退或是说砍上他一刀,所有的攻击都是一场阴谋。 直到飞出的那一刀的那一刻书生都依然认为苏启的目的是为了在最佳的情况补上一刀,所以自己断了几缕发丝。 几缕发丝的断落让他很兴奋也很愤怒,自然是被眼前的小子惊艳到了,他本想说换个人估计避不开这一刀,他是魔君,所以他避得开! 所以他带着一丝讥讽的笑。 不过苏启同样回应了他更加爽快的笑容,他想过一刀砍中书生?抱歉,这么荒唐的事情苏启怎么会去想?自己此时的实力呵呵以卵击石不是苏启的作风,所以他笑的很爽快,因为堂堂魔君算错了自己一刀。 这一刀魔君算错了,错的很离谱,可能是因为苏启的刀很霸道,一往无前,一刀两断,让他没有想到这一刀除了对他还能如何? 对了,还因为他眼中的自信,不惧,勇敢,这一切让他这一刀看起来如此犀利,让书生都赞叹这一刀的确让他偏头了。 书生觉得自己能躲过苏启的一刀,是自信。 苏启认为书生能躲过自己这一刀,是了解。 苏启了解自己的一刀,也了解书生的实力,所以这一刀自然便是飞去一刀,对于李霸天便是飞来一刀,对于此时的局势便是天外飞来一刀,因为这一刀打破了劣势,天外飞来一刀,没有人猜到,飞来的如此突然,如此不可思议。 “好一个飞来一刀。”书生不得不赞叹。 第五十九章 这里,离天行并不远 “很好。” 书生,同样也是天下巅峰强者,魔族魔君说出二字“很好” 他说很好那便不仅仅是赞扬,是认可,能得到他的认可自然是不得了,因为这世间能被他认可的年轻人真的不多,苏启让他很重视,非常重视。 既然重视,自然魔气滔天,这片天阴沉而下,因为所谓天空已暗,被魔气所遮掩。 没有什么恐怖的,不像传说中说的魔君一怒遮天蔽日的骷髅魔气卷席天下,只有魔气,如同黑云的魔气,让这片天阴暗,就好似深夜,无月的深夜。 月黑风高乃杀人之夜。 当年他只是一名书生,他却要杀一个杀手,他不知道如何去杀,所以看古典,听到月黑风高杀人夜,顿悟。 看着天,无月,看着地无光,那便是最好的杀人时机。 “这片天地,无光。”这是魔君对苏启说的,他此时不是书生而是魔君,魔族魔君,所以残月般的魔角出。 不知道为何,看着那残月魔角苏启反而不怕,就好似看到了一切的真面目一般,不过他也从来不怕,这些年来生死的煎熬早让他学会了一件事怕有何用? 就是“怕有何用”四字。 很难,苏启用了整整十年才明白,所以他面对死亡不会怕,只是有不舍,所以看着现在的魔君他只是朝着天行望了望朝蒙古包中望了望 这一式名为月黑风高,名如其意,就是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是魔君制造的世界,一片黑夜,因为黑,所以这片世间最是杀人合适,所以看到这片夜,也注定了你下一步的结局。 苏启笑了笑,望着这片黑夜,他笑的很真挚:“听说我出世之时,天,是最黑的,比月黑风高更黑。” “既然是黑夜,那么就在黑夜结束,让我吃了你,属于魔的一切,说不准你不一定死。” 很近的距离,苏启根本就没有看到魔君,没有看到书生的一身儒袍,但是他感觉到书生出手了,看不到一切,但是一切好似狂风吹动,咧咧作响,月黑风高,自然有一人朝着他靠近,是杀意,那股杀意如残月,似孤星,落下,便要杀人。 “夜真黑,就连星都没有。” 他与魔君的距离真的很短,短的只是伸手的距离,那种压迫就好似远方的天山狠狠砸下,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那股力量真的太强大了。 虎怒喝,直冲而上,却被黑夜中一阵风吹倒,握拳的右手断,血液飞溅在黑夜之中甚至连血红的色彩都看不到,他倒飞而出,重伤。 就是那么简单,你虎从风不是?那我便让一阵风与你相抗,仅仅是这阵风便让虎无力抵抗,这才是属于魔君的力量,天启大陆顶端的几人。 就算你是千年来最盛开的野花之一又如何?野花始终就是野花,就算你疯狂的生长,那又如何?我轻轻一阵风便能让野花断,喜欢风?那你便随风而去。 不是虎不强,而是相对于魔君来说他真的太年轻,所以结局是注定的,他很是无力,虽然在咆哮。 更年轻的是有人在,便是此时魔君面前那位少年,面对这如此黑的夜,他没有刀所以举起了箭盒,他甚至连弓都没有来得及取出,箭盒便已经被夜中的强风吹飞,飞的很高,高的苏启此时无力去拿,也无力去接。 黑夜中露出一道光,洁白的光,就好似黑夜中降临的仙人,似乎要照亮这片黑夜,但是苏启很严肃,因为那洁白的光是一只手,如这道光一样洁白的手。 这只手苏启见过,也认识,是魔君的手,这只手伸出黑暗,所指之处正是苏启胸膛。 苏启无法躲过,也无法抵挡,就是望着那洁白的手,他退了一步,虽然退一步没有用,但是退一步至少回到蒙古包中,他扭过头去,朝着床榻之上,羊绒之下看去。 这一转身他看到的是一道倩影,柔软的好似羊绒的身体抱住了他,紧紧的抱住,随后那道倩影带着她一退再退。 一颗棕红的梧桐树起始于白净的手与苏启之间。 梧桐乃凤栖息之地,沾染凤气自然坚硬无比,所以成为最佳的防御之盾。 梧桐很坚硬,兵器百榜第十三,足以说明其强大之处。 梧桐一出,千丈而生,万千黄铜般的梧桐叶聚集而起,就好似最坚硬的盾,阻拦一切攻击,梧桐叶疯狂的生长,就好似受到时间的眷顾,受到天地的眷顾产生了奇迹。 梧桐生来便是让凤栖息,凤巢之地,保护世间之凤,这股力量不可小视,就算是魔君的手也停顿了。 不过也仅仅是停顿,倘若是一位知命强者控制这梧桐也能抵挡一时半会儿,但是洛禅依始终不是知命,度过生死,她突破阳实,境界力量自是数倍而增,但是魔君太强了,强到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好似浮云,真的就是一道清风。 虽说阻挡片刻,但也只是片刻。 漫天黄叶飞舞,还未落地便已经枯死,被魔气所侵蚀,属于棕红的梧桐叶此时变得黝黑,就好似放入被墨所融入的水中浸泡了十天十夜,黑的就如同此时的夜。 “你怎么醒了。”他有些惊讶,有些无奈,哭笑不得,他觉得不应该让她面对这一切。 “你需要我。”她说的很简短,因为她觉得他需要她,所以她醒了,似乎觉得太简短有些不好,所以她又微微一笑,道:“你真的需要我。” 她说的很认真,这不仅仅是需要,同样也是面对,她的血炙热,在沸腾,她同时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血液里有他,那是最真实的纯在,流淌在血液中,身体里。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她的脸红彤彤的,似乎觉得有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却很不好意思,毕竟她是骄傲的凤,人世间的凤,如此娇羞,自然不好意思。 “输血。”他回答的如此简单,不是不想多说些什么,而是眼前的情形不容自己多说什么而且抱的很紧,闻到那股清风而来幽静香气苏启很陶醉,脸有些微红。 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是没有放开苏启,依然紧紧的抱着,他很严肃,望着苏启一脸的红与满足她有些嗔怒:“那么危险,你就不能认真些吗?” “认真?”苏启回过神来,看着她,看着那透亮好似天上星辰的眸子他很认真的说道:“我很认真。” “我不是说这个认真。”她有些急。 “你说的是什么认真?”他笑道。 “你”她有些无奈,不过却很释怀,柔声道:“要是能与你一起离去,那样也是美好的” 她靠在他的胸膛,虽然有些娇羞,但是说的很认真。 他抱着她,自然是幸福与享受的,这样的感觉他不想失去,也绝对不能失去,所以他很绝对的说道,说给她听,同样也是说给这片夜,说给那书生,说给那白净的手的主人。 “这里,离天行并不远。” 第六十章 持剑踏夜来的剑客 远方的夜出现了一道光,有光至夜中出现,这道光不属于魔君的手,自然是月黑风高之外的世界强行突破而进。 这道光一出现瞬间万丈,黑沉沉的云散开了,露出的自是那豪情万丈的满月之光。 月黑?如若月黑自然我满月在天,照亮一切。 满月现所以这月黑便不黑,所以天地骤然起风,风狂,卷席一切黑夜,朝着满月而去,自然是要遮住满月,遮住一切光华。 可惜了,风与夜能遮住这光?遮住满月? 满月不是满月,满月中出现一人,那人至月中持剑而来,所以这风与这夜丝毫遮不住满月中那人与那柄剑。 月色自是消散,月色化作寒光,寒光乃一剑所发,剑动寒光现,寒光现这夜与风破。 这月黑风高中月变得不黑,因为寒光代月,风自然不高,因为剑斩夜风。 这片世界再次出现了光亮,就好似黑夜中行走的游子,点着灯,照亮了一切,因为光所以夜消散,一切重归平静。 这片天依旧是荒原上天山之外的天,这片地依旧是蒙古包下苏启所踩的地,只不过黑夜之前他只身一人,黎明之后他怀抱佳人。 一柄剑就好似天地与的沟壑,阻拦了魔君前进的手。 这柄剑太强!强到魔君都神色骤便,他退了一步,是不得不退,如若不退这剑所指之处乃其眉心,这剑若是刺入眉心之中显然是让魔君不能接受的,所以只能退。 这一退苏启身前便出现了一道身影,青色长衫,黑发飞舞,手持古剑,踏夜而来,这是一种豪情,也是一种潇洒,潇洒的让人嫉妒。 仔细看去他就是普通的一位男子,但是认真体会他那种淡漠一切,潇洒人间的意境却让人心痒难耐,因为谁都想像他一样,能那么潇洒人间走一回。 唯一不足的是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有一丝丝淡淡的秋伤,这丝秋伤抹不去也淡不了,不过也正是有这一丝秋伤他才是他,才是那持剑踏夜而来的剑客。 “大秦剑阁阁主宁兴!” 魔君语速有些快,自然是比较惊讶,同时也有些感叹,感叹这一切如此的戏剧化。 “许久不见。”宁兴说的很平淡,很自然,可能也就仅仅只是许久不见,平淡的回答魔君的话。 “十六年前,莽荒天破,据说你踏入了那方的世间,硬闯天外天而陨落。” “嗯”宁兴略有些回忆,却是咧嘴一笑道:“那边的天很大,可惜不如自家的天蓝。” 魔君不明白宁兴说的话,因为他不相信这句话仅仅只是字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他道:“你归隐天行?” “我要死了。” 魔君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眉头皱起,却是略微摇头,苦笑,无奈,他叹道:“原来,这一场竟然是闹剧。” 李霸天手持赤刀出现魔君身后,他本意一刀劈下,看到宁兴便停下,听到宁兴所说脸上皱纹皱的更厉害,但是又能如何?只得叹息,但是又觉得叹息似乎并不能表达什么好意,所以轻微的一笑。 “不是闹剧。”宁兴剑入鞘,望了望身后抱着的两位年轻人笑道:“小启,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勾搭上别人家小姑娘了?” 洛禅依大羞,赶忙脱离了苏启的怀抱,很快整理好衣裙,尊敬自然的行礼却没有说话,因为不好意思,也因为这剑阁阁主略带笑意玩味的神色。 “宁叔。” 苏启回过神来自然是尊敬,他也明白一些事情,所以准备问但是被宁兴打断。 “小启,你看那边。” 宁兴所指的是天山一层天,苏启看去,看到的自然是密集的黑影,无数的荒兽,还听到一声声愤怒的咆哮。 “这是?”苏启不明,所以问。 “这是愤怒。”宁兴转身对虎凌空一点,一道剑气冲入虎丹田之内,封锁了其燃烧生命的秘法。 宁兴来了,自然这一切没有必要,他也明白虎所想所以他道:“那头老龙一定会死。” 他说一定会死那便一定会死,所以他的剑出了。 没有人看到他出剑,他的剑太快了,唯一能见证他出剑的便是天山的八层天传出了一声哀嚎。 很凄厉,很惨烈,就好似大唐宫中太监入宫前的净身之痛,痛的如此突然,结束的也如此突然,随后天山的八层天开始断裂。 一座座山从中被切开,切痕如此平整,就好似巷子中卖切糕的老者一刀切下分成两半的切糕那种整齐。 然后然后宁兴离开了,离开的很突然,朝着天山而去,就这样突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宁兴的身边多了一位美丽动人的妇人,青色素裙,长发被很普通的木簪子盘着,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望着他神色中是那么的温柔。 “苦了你了。”虽然没有任何语气,但是说的非常认真,她泪眼婆娑。 他知道她为什么哭,所以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你肯定会走上这一趟,虽然虽然你已经知道那是一个谎言。” 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十六年前孔莫所说,十六年后可以龙魂续命。 续命其实是一个谎言,也是宁兴示意,因为他想让她少担心几年,能多过几年的幸福生活之后的事自己离去后时间会吹淡一切的 “那头龙应该由我来杀。” 虎开口了,这不仅仅是在说自己,也在为小青说,因为宁兴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你安排的这一切又真的是他们所想要的? 宁兴迟疑了少许,的确也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他指着天山一层的无数荒兽道:“他们需要你,你都明白固地自封的危害你就应该释放他们,这是你的责任,因为他们相信你。” 对于此事虎无话可说,他看着天山一层的众多族人更加无话可说,所以他无法说些什么,只能沉默,思索,思考这已成定局之事。 对于宁兴的来,话最多的应该不是小青,不是虎,不是苏启等等是魔族堂堂魔君。 但是身为魔君他又能多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证明什么,只能清风一笑,道:“好算计。” 第六十一章 如此我便去了 “这无所谓算计。”宁兴很随意的回答,带着淡然的笑:“只是凑巧被我赶上了。” “不过你真的觉得一切就那么简单?” “自然不简单。”魔君说的算是认真,望着苏启神色重归了平静,他毕竟是他,是堂堂魔君,自然事不成那么就不会多想。 “不仅是简单。” “阁主有何高见?” “这天地间能赢你的不多,但是能阻止你的却也不少。” 魔君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宁兴想要表达什么?讥讽?这种事情又有何意义? “这里,离天行并不远。”宁兴说出了与苏启相同之话,当然,可能是因为苏启说过此话所以宁兴觉得自己应该添上一句,继续说道:“天行人多。” 这人多二字并不是说天行人多,天行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宁兴此话是在威胁,威胁魔君这天启大陆能阻止他的人在天行有很多。 宁兴的威胁不得不让魔君动容,不过也是动容却不会受到威胁,因为魔君非常的骄傲,也有骄傲的资本。 看他如此,宁兴有些好笑,所以笑,笑出了声。 “为何笑?” “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 魔君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这句话实在无厘头,死与笑?说坦然?自然不是。 迟疑了片刻,魔君却也笑了,笑的异常大声,有些狂傲之气。 “你为何笑?”宁兴笑问。 “我在魔都等你。”魔君只留下此话,然后只留下了狂傲的笑声,所以踏笑而去,去的如此潇洒,就好似宁兴踏剑而来的那般潇洒。 都是潇洒的人,所以自然不用再多说,留下“魔都等你”如此便可。 魔君明白宁兴想做什么,他也有些期待,期待这剑阁阁主一剑行魔都。 “他走了。”宁兴说道,这句话是对苏启说的。 “宁叔真的没有办法吗?” 宁兴摇着头,小青低着头,苏启很伤感。 “有生便有死,这没有什么好伤感的,而且我多活了十六年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我陪你。”小青抬起头,泪水已经抹掉,但是眸子已经是红的,虽然抹掉了表面却抹不掉他的内心。 “宁安他需要你。”宁兴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如何劝,所以说出了宁安,因为若自己离去也只有宁安能留住她的归意。 “你早就想好了是吧?”小青在笑,笑中却再也忍不住通红的眼中蕴含的伤心雨水,滴滴,滴落:“你去了我更不能让宁安孤独面对这一切!你早就想好了!你好狠心!好狠心” 小青用力敲打着宁兴的胸膛,敲得很用力,但是敲得也很短,她痛苦,她伤心,晕倒在那狠心的男人怀中。 “青姨她?”苏启很担心,担心这样的状态,如此温柔贤惠的青姨如此的脆弱痛苦,他如何能不担心。 “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宁兴自顾自的说道,说给自己听,说给小青听,说给苏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宁兴能淡然面对自己的死,但是他无法淡然面对小青,无法面对宁安,这便是不舍啊,踏入红尘皆有不舍。 “不回天行了吗?”苏启还带着一丝侥幸,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不自觉得就问出来,他虽成熟毕竟年岁就在那里,难免会带着一丝侥幸,年少自然对希望想得很多。 “不了。”宁兴回答的很慢,因为说的语气很重,很认真:“这些年欠你青姨很多,最后一月我准备陪她到处走走。” “不回去看看宁安吗?”苏启声音有些哽咽,心中有股气堵着,伤心的气,所以很痛苦。 “看了那么多年了,总要习惯他不在眼前。” 苏启没再说话,因为不知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对了,跟着青峰去吧,别回天行了,不要总是舍不得,长大了自然要多闯闯,闯出点本事才不辱没天行的名声。” “小侄明白!”苏启拱手,躬身,行礼,认真答道。 “如此我便去了。” 如此便去了,那便真的去了,他没有再和任何人多说什么,因为那一句“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已经把自己想说的一切都说了,既然说完了,也完成此行的目的那便去了,不浪费了,之后的每分每秒他都不愿意再浪费了 “这一切来得真快,去的也快,就好似一阵狂风。” “暴风雨前的狂风。”白玉堂有些感叹。 “不过雨未下,你们便已经狼狈不堪。”李霸天似不屑白玉堂的感叹,所以讥讽的笑道:“还好你没念出首文绉绉的诗,不然我必是一刀砍下。” 白玉堂怒道:“为老不尊。” “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去了,还会在意为老不尊这种闲言碎语?” 这句话可是说的放肆,要知道他可是李霸天,谁敢当他的面咒他死? 除了他自己也只有那不孝的徒儿 所以李霸天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苏启的话扭头看向了虎,他的神情有些低落所以李霸天这个多事的前辈自然要去唠叨两句。 “他说的没有错,你不觉得如此死,死的很没有骨气?你的族人需要你,而且以后的天启是无法预知的,你心系族群便要站在最前,这才是身为虎,身为你应该做的事。” 虎,走动了几步,走到石桌之前,望着熟睡中的小虎,望着天山一层的众多族人,虎啸下山,如雷阵阵,随后他坐下,轻抚着小虎的绒毛,认真的看着,想着。 这一声虎啸让众荒兽退回,不再围绕着天山第一层边缘,这是虎的命令,虎需要思考,天山一层的众多荒兽也需要思考,因为今日他们感受到了第九层的态度,这让他们心中如中天雷,久久不能平息,所以自然要思考。 没有人打扰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安静的思考,任由此时的冷风吹着才能平静他的心。 青峰来了,他来的有些急,所以青衫有些凌乱,感受到此时的安静他虽然心中略有疑惑不过却放下心来,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也有时间整理自己凌乱有皱褶的领口。 他整理的很仔细也很安静,就好似此时,狂风之后,没有暴雨,所以宁静下来,没有人能想到这安静的地方,安静的蒙古包,刚刚迎来了那么多的不安静。 不过这一切都在青峰整理好了衣衫,拍打干净了灰尘,扶直了流云高冠,朝着前踏进。 第六十二章 这便是魔君 魔君收回了魔角,自然便重新成为了那儒雅书生,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好一个文弱书生之样。 谁能想象,他就是魔族魔君?天启大陆巅峰的强者? 算计天行,算计书院,算计着荒原天山还有山下太宗,他一人算计天启大陆最巅峰的几大势利,这样的魄力,这样的决心,这天地间这样的书生也只有他一人。 虽然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但是他也明白了一些东西,书院与天行彻底走在一起了。 “这其中究竟有何意?” 皱着眉头,今天他皱眉头的次数真的挺多的,以至于他不高兴所以再次皱起了眉头。 真的是不高兴而皱起了眉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因为他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眉头是皱起来,眸子中是严肃的。 书生头顶的这片天不应该如此黑的,虽然有乌云在酝酿着雨水但是依然有着光亮,此时连光亮都没有,黑云压的很低。 有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风雨欲来风满楼那种壮阔之感。 此时,这片天黑了,黑的很彻底,这是属于魔君的月黑风高杀人夜。 黑夜对上黑夜 能看到的是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证明着什么的就是这百里之地雷霆万丈,大雨倾盆而下就如九天之上天河泄漏,洪涝这一方蛮荒之地。 有很多人感受到了这一方世界的异动,因为他们熟悉一股力量,属于那书生,那魔山之下魔都之中的魔君力量。 魔君全力爆发力量? 是谁?能让他全力出手 那股不熟悉的力量却如此熟悉好像十六年前的 天启大陆各方强者安静不下来了。 魔君偷偷潜入蛮荒那股不熟悉却又熟悉的力量直指天行 究竟发生了什么?天行究竟想做什么?魔君又在算计什么? 天行有桃山,桃山之巅有木屋,木屋之外有木桌,木桌之上有木篮,木篮之中自是桃山之上硕大美味的鲜桃,泛着粉红好似十八岁少女害羞的小脸。 有一个老者很随意的吃着没有剥皮,只是用清泉洗过的鲜桃。 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喝着茶,不过此时停下了,因为他的茶洒了,滚烫的茶水洒落在他的裤腿上他却无动于衷,但是他的眸子中有光在跳动,显然他的内心此时起伏的很大。 这两人真的很厉害,因为十米之外,木栏之旁,有一头老黄牛,一个中年,一个老者。 这头老黄牛很是舒服,因为老黄牛在享受着中年男子提来的清甜泉水,时不时还咀嚼一个鲜美的桃子。 “老牛,你说他们在想什么?莽荒中出现的那股力量?为何给我尊上的感觉?但是尊上明明就在眼前!” “哞” 金不幻提开了清泉,拿开了鲜桃。 “哞” “你他妈再不说人话老子几拳把你轰下桃山!” 老黄牛愣了,露出讨好的神色,蹭了蹭金不幻衣袖,终于道出了人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 金不幻转身离开。 “金老弟,别走啊,不是老牛不说啊!我什么鬼都不知道,又怕回答得你不满意,只能利用凄厉的嘶吼表达老牛的心痛啊” “” 三人,呸,不对,应该是二人,一牛,他们站在木栏外嘀嘀咕咕着,看着木栏内的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 木栏内一人喝茶,一人吃桃,最终开始了喝酒。 这酒喝了很久,从白天喝到黑夜再喝到白天。 他们没有聊什么,只是看着日出,落日,白云,蓝天,黑夜,星辰与喝酒 最后,老者骑着牛,趁着日出的紫气东来而去。 至于他,随手一挥,示意金不幻等离去,带着满身酒气进屋。 那是要趁着酒劲好好睡上一觉。 金不幻,银若虚,二人离的稍远一点,一个锄地,一个浇水,但是却并未离去,他们要守着,直到木屋中的他醒来。 对于他来说可能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非常有这个必要,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锄地,浇水,从不离开。 蛮荒之中的那片天地,雨停了,雷云散了,露出了光,从天上照印到地面,就好似调皮的孩子终于露出了头,所以争强好胜,没过多久便让这片天充满了光。 虽有光但是暴雨后的痕迹依旧在,所以泥泞的很,随便一踩便是浑浊的泥水肆溅而开,偶尔会有几只花蝴蝶飞过,它们飞舞着,随着光远去,身上有些许露珠所以在光下它们是那么的美丽,显眼。 书生就站在这片泥泞中,踩在浑浊的泥水之中,任由泥水浸入他的裤腿,渲染上了一层层的土黄色,看起来真有些脏,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依然那么宁静,就好似一颗雨水中挺拔的老松,站得如此直。 可能是因为他的这片淡然,泛着光辉的花蝴蝶落在了他的身上,花蝴蝶显得如此惬意,他的身上有一丝暖意所以花蝴蝶欢喜的很,竟就这样不想离去。 他看着远方,认真的看着,凝重的看着,因为远方有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在他的眼中很清楚,不过也仅仅是清楚,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一身黑色好似黑夜包裹着的罩衣,其余便一无所获,他看不透,所以很凝重。 他没有开口,因为有一丝鲜甜堵在了他的喉咙之处,而且他也明白自己开口也没用,那道黑影就这样离去,来的深沉,好似杀人夜,去的淡然,如同清风拂 那道黑影离去的很快,没入了蛮荒之中再也没了踪影。 他的嘴角终于溢出了一丝鲜血,受了伤,这口血到了嘴中,这个温柔书生却是神色一冽,反口一吞,让血重回肚中。 书生就是那么骄傲,而且也那么固执,不过也的确应该如此,天下书生千千万万,他是最不同的一个自然就是最骄傲与最固执的,骄傲到他不愿让自己的血落在这片大地上,因为他觉得这片大地如何配得起让自己的血落下? 没有人会觉得他的骄傲不可理喻,因为他是他,是书生,是魔君,行事从来便不与他人苟同。 “警告吗?” 书生凝重的神色突然好似春风中的雨,化开了,随着阳光自然是露出了笑。 “没想到天行与书院也会怕。” 此地没有人,书生说的话也没有人听得见,除了停靠在他身上泛着光辉的几只花蝴蝶。 他的笑好似温暖的光,让花蝴蝶异常的舒服,所以拍打着双翅。 他走了,走的如此突然,让花蝴蝶反应不过来,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反应过来,因为它们双翅已断,决然是活不了的。 享受了温柔自然要明白了残忍,这是书生心中所想,所以花蝴蝶随着光辉,泛着光亮,如此美丽的落在浑浊的泥水中,挣扎了几下,被泥水所污染,然后沉入,失去了挣扎。 美丽的瞬间也是随着恐怖的凄厉而逝去。 这便是魔君,是全天下除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书生。 第六十三章 我有酒,饮一壶可否?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文绉绉的,喜欢卖弄风骚的,自然也只有白玉堂了。 今夜的月很圆,因为今日是中秋佳节,所以自然有些感慨。 可能因为搬弄古人的诗词没有人理会所以白玉堂叹了声,道:“闲吟秋景外,万事觉悠悠。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 “如此良辰美景,不枉一秋之色,你们这些呆子难道不觉得把酒问青天才是最为衬景?” 不得不说白玉堂活跃气氛其实非常之好,可惜,那石桌之前坐了一个来至天山上的老者,老者的对面是李霸天,他的旁边是虎。 至于小虎,趴在站在一旁手持一壶的苏启肩上,打着嗝,醉眼惺忪,显然是吃饱了喝足了的劲头。 洛禅依,莫楠楠,小蛮这三位懂事的姑娘,自然是在蒙古包中聊着属于姑娘之间羞人高兴的话题,避开了蒙古包外的严肃。 对了,还有一位苦力,竹玛,他这小和尚可是悲催的很,又要端肉,又要送酒。 佛家不是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可惜,任由白玉堂如何劝说讥讽,竹玛只是憨憨一笑,无谓肉香酒醇。 自己奔波着,虽不说自得其乐不过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是在对自己的考验!若是连区区酒肉都抵挡不住还何谈修佛? 对于此话白玉堂也只有恨铁不成钢,频繁与苏启饮酒,衬托出那潇洒儒雅的气质倒是真有些把酒问青天的意思。 李霸天牛饮一口,一把抓起羊肉放入嘴中,大快朵颐,自然是不想说话,不想理眼前的老头。 吧唧吧唧的声音传荡着,好似故意要显露出这声音,让人无奈,哭笑不得。 “老友。”迎客松叹了口气,然后并没有说什么,似乎也只是为了叫上这一声老友。 李霸天显得有些不耐烦,大饮一口马奶酒,不耐烦的说道:“道歉。” “对不起。” 迎客松很认真也很真挚,他的道歉自然是能让人接受的,不过有一人不能接受,自然是苏启。 苏启不接受道歉,因为这件事情若成了他便要死,所以这不是道不道歉能解决的问题。 倘若自己真的死了,你跑在我坟前说声对不起?有何用?无用,所以自然不理会。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他是长辈。 苏启没有回答,李霸天也没有回答,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改变不了,那是事实,已经固定了。 苏启修的是顺从心意,所以心中不接受,那便不会接受,不会因为眼前的他是谁。 “喝一口?” 最终还是苏启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喝一口是对迎客松说的,不过也仅仅只是喝一口,客套一下,没有其他意思。 既然是喝一口,那么便喝上一口,马奶酒的滋味是醇香的,自然是不错的。 苏启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随意笑道:“无所谓错与不错,道歉与不道歉,你做了选择其实就不应该来这一趟。” 迎客松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不过他又淡然的笑了笑,似乎同意苏启说的话,不过他依旧说道:“有些事情应该要做,比如说道歉。” 苏启愣了片刻,把最终嚼碎的羊肉吞下肚,望着天上满月辉煌,道:“我不会接受,所以并没有用。” “应该要做与是否有用无关。”迎客松说的很平淡,只是眸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因为他明白失去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我已听到。”苏启没有再看迎客松,因为不想看,他心中也很难过,但是那又有何用? 失去的东西真的不是你想找便找得回来,眼前是现实,不是小说,不会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剧情。 我已经听到了,这自然是下了逐客令,并不是苏启不近人情,而是此时,此刻,迎客松来的十分不合适,因为没有人希望他来。 既然不希望,那么我就请你离开,很简单的意思,很直白,没有人有异议,所以迎客松走了。 走的很孤寂,因为他本应挺直的背变得有些佝偻,在明亮的月光下很是显眼,所以显得很孤寂。 迎客松走了,桌上留下了一根松枝,虽然苏启不接受道歉,但是这些是他觉得应该做的,所以便做了。 李霸天叹了口气,望着远方离去的黑影,他无法开口让他留下,所以只能开口让他收下:“收下吧。“ “为何要收?”苏启笑的很随意不过说的很认真。 李霸天不知道如何回答,想要让这一切显得风轻云淡,就像深巷中淋过一场雨,想让一切变得清新些。 这片天淋过雨,清洗过浑浊,显得的确干净清新,不过这也只是景却不解人心,人心这种东西注定不是天上的雨能清洗干净的。 不过还好,人间有一物“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拔刀柳絮身边舞,识曲解韵色与空,西楼顶上依斜阳,几缕清风几寸情。 苏启没有拔刀,不过有这无际草原在身边舞,不用识曲解韵,依着这圆月在天,享受清风的几寸情便是最好的享受。 所以一杯接一杯,不用行酒令,不用对诗词,只是趁着清风,几位好友一饮而尽,忘却世间烦恼,与酒做客,这才不枉顺心宗旨不是? 月光如银散落荒原,一片片光亮照耀着,随风飞舞着,偶尔会有一些飞禽走兽奔走而过,此地野味十足,也算几个对饮之人并未起狩猎之心,不然这些飞禽走兽估摸着怕是要遭殃了。 没过多久,饮酒之人多了一人,带着醉意,嘴中咕哝着“黄金白璧买歌笑,我自逍遥与天行,一醉累月轻王侯,一心求仙朦与月。” 须折真的喝多了,他可是醉了一场,睡了一觉又再来的大角色。 “这小子。”白玉堂摇头,指着他,略带嘲笑:“大师兄可是收了个酒鬼,若是以后到了书院,估计他会像个老鼠一样翻遍整个书院找上那一壶彼岸。” 苏启正准备笑说两句却只听须折高喊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苏启你不要太寄怀。” “不错不错!这句话有大师兄的味道!”白玉堂笑嘻嘻的伸出了大拇指,然后劝着劝着的灌酒。 须折可不用劝,那是见酒便收的主,这不,不一会儿便醉醺醺的道着愁啊愁不愁倒地了倒在月光下,满园香草中,可惜,他真的醉了,不能仰头望着皓月与漫天群星的璀璨,不过他也是美好的,因为醉在了最开心之时。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苏启喃喃着,思考着,望着天,浩瀚的星空,明月,笑着,举着杯,对着月,对着星空柔声道:“我有酒,饮一壶可否?” 第六十四章 何为自信? 若要说上清晨之色,最是那一缕朝阳红印天,带着一丝暖意,随着一道清风自然而然的吹拂在了这片荒原之上,那蒙古包前。 清晨露浸心,湿寒透骨凉,这清晨的露水不可谓不寒,因为一丝暖意让寒减少了少许,所以那石桌旁,嫩草上,几个卷缩的身子动了动,翻了个身。 “哦天好冷” “不对操蛋!” 卷缩的一道身影猛的起身,浑身湿透,满脸露珠,那头发都被浸透成一缕一缕的,狼狈的很。 眯着眼偷瞄了身旁,长须口气,身子一抖,随即山河扇手中扇一扇,衣衫干净整洁,那扭成麻花的发丝也顺畅了,随着清风飞洒着豪情。 “咳咳” 握着拳头,捂着嘴,咳嗽两声,不过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结果,躺在地上的两个身子翻了个身,脸朝天,背朝地,那可是真正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只不过身上湿透看起来狼狈不堪,就好似濒死的落汤鸡,搞笑的很。 男子抬脚就要朝着最近的身子踢去,不过却是停下来,望着四周,还没有人出现,松了口气,低声怒道:“这次师兄就绕了你。” 当目光看向另一边熟睡的少年时,他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嘴角微微上翘,好一个坏坏公子模样。 “嘿,起来了,起来了!” 一脚随着喊声响起然后自然是惨叫 那身影被踢飞,然后随着惨叫滚呀滚,滚过了泥泞,碾轧了青草,就好似就好似青蓬双辕上的轮一身的金光此时真正的变成了土黄,夹杂了浑浊的泥水,狼狈不堪。 当土黄的少年起身罪魁祸首看到,大笑:“好一个土鳖少年!” “白玉堂!” 少年腾升而起,手持金色长枪,一挥枪便是一道落辉而出,耀阳三枪之落辉一来便是最后一式,少年须折愤怒了!他一定要把那一脸痞子样的书生刺个对穿才解心头之恨啊! “师侄,此时正当清晨,旭日东升!你这落辉虽然强,但是失了其意!若我是你,起身便迎着旭日使出耀阳三枪的东升,随着天之意,这一枪估摸着我还会退一下。” “闭嘴!”须折怒喝! “要不骄不躁。” “小王一枪捅死你!” “生如浮萍,早将生死度外,生如何?死亦如何?” 白玉堂感叹,一脸苍茫,实乃大儒看破生死之意,但是了解了他先前的动作只能感叹好一个戏子书生! 戏子书生自然是撑开山河扇,朝前一送那一枪一人,就这样入了山河扇中。 “不尊师重道,今日我便替大师兄教教你,好好在山河扇中给我待着!” 书生霸气侧漏,好似金甲将军,又有持扇的儒雅潇洒,再加上他那俊美的样子,若是在京城的铜雀楼估摸着又要俘虏不知多少少女的春心。 “白玉堂,是男人就放我出来!有本事大战三百回合!” “冥顽不灵,好好待在里面反省!” 随着叫骂,山河扇一关,一切变得清新宁静,清风拂来,白玉堂忍不住深吸口气:“空灵在天心清透,清风轻抚身若轻,若有一鹤下京都,那便是最好不过了,你说呢?小师弟。” 苏启早在白玉堂抬脚准备踢他的那瞬间便已经清醒过来,他非常警觉,不过看到白玉堂的做法之后他却哭笑不得。 “四师兄,开个玩笑,有些过了吧?” 苏启的确觉得有些过了,须折虽是骄横了些但是很有原则,何必要欺上一欺? 白玉堂神色严肃了起来,用山河扇拍了拍手掌,似乎是在整理脑海中的辞藻:“首先,不要叫四师兄,四与死相仿不吉利,叫我白师兄便可。” “再其次,我的做法丝毫不过。” “愿听师兄详解。” “大唐京都才俊良多,皆是家底殷实,若不压压他的气焰,恐怕依他脾气大唐上下势力都要被他得罪遍。” “书院并不怕,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他被人阴死了,我们为他报了仇又有何用?年轻轻狂实乃正常,但是无脑就有些过分。” “以他的脾气,被你压迫了后还不把气发在京都无数才俊之上?” 音如黄鹂,随着一阵清香扑鼻,苏启已明白来者何人,所以神色中带着一丝温柔的笑。 “至少会有些分寸,不会下杀手。” 她迟疑了片刻,望着白玉堂不停拍打手掌的山河扇,随后笑道:“也的确如此。” 明眸如星,她平静的看着白玉堂,神色中没有丝毫异色,但是就是这平静却让白玉堂皱起了眉头来。 “你在想什么?”白玉堂露出一丝苦笑,问道。 她摇了摇头,随后望着天山的方向,带着一丝敬佩,道:“天山一部分荒兽离开了,静悄悄的离开了。” “悄悄离开?” 苏启不解,不解悄悄离开为何你明白,我却不明? 不过仔细想想他却有些尴尬,不明?自然是因为自己醉了一场,醉的如此彻底。 “洛仙女,你守了一晚?”白玉堂打开扇面,扇了扇,让水墨的山川出现,飘洒着,带着一丝韵味,加上他那略带玩味的笑容,可谓别有一番书生样。 “守一晚又如何?未守一晚又如何?” 洛仙女自然不在意此事,为何要在意?她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不过也不代表她不反问两句,所以她平静的说出了很不平静的一句话“她也守了一晚,而且唠叨了一晚,不过这倒是真性情。” 她对着白玉堂说的,不过却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摇了摇头,就好似清风诉说酸涩情,让人感受到一丝苦涩,还有一丝责怪。 “她” 白玉堂迟疑了,想说的没有说出来,可能想说不能说才是让人最为痛苦的,所以他如青叶的眉头皱起,就好似打开了骨盅的赌徒,喝了酒徒的烈酒一样,有痛苦还有酸涩 “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江山如画却怎能比拟?”白玉堂一把抄过石桌之上还剩半壶的酒,对着青天,白云,对着东升红日,一饮而尽。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你能明白吗?” 白玉堂对着青天白云,东升红日所说,但是他究竟对谁说,也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想让听见的那人知道。 “你们。”白玉堂指着苏启,因为苏启就站在洛禅依身旁,那自然就是指着他与她“很难比我和她还难” 这句话苏启听明白了,所以他觉得自己作为男方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他指着天道:“古人说难于上青天,但是青天又如何?” “上青天乃凡人所说,自然说难到根本无法做到。”白玉堂收回了山河扇,背负在身后,望着苏启,严肃得很,就好像看着书院之中学字的学生,一丝不苟。 他微笑,反问:“虽说上青天乃凡人所说,但是凡人从未忘上天之誓,以风筝带人也有上青天之说,他们能做到我苏启自然不会退缩。” 沉吟了少许,他在想什么,脸上带着笑意,所以说的很高兴:“她与苏启所想一样,所以苏启必不负她。” “不负”白玉堂没有回头,因为这片青绿之旁多了一人,好似孔雀般美丽却孤傲的女人,他道:“荒兽出了,天启乱了,身为书院,造福天启。” 她神色暗淡,带着一丝笑,笑的自然是苦涩,带着一丝冷冽。 “若” 她愣着。 “若世间平静,我便如师弟一般,就算青天难又如何?我必不负她。” 她笑着,有些娇羞,似乎等了很久,有些难过,却有一丝清泪留下,为了不负二字真的,真的很难,难得她刺不下那致命的一剑,难到她明知不敌却要真的刺上一剑。 难到就算天下都在笑话她也义无反顾。 “与我一样那自是最好的男子。” “哈哈,小师弟,你好自恋。” “自恋?不,是自信,自信能做到自己所承诺的。” “自信好一个自信” 第六十五章 顺心二字 荒兽真的走了,因为他们认为的神颠覆了他们所想,因为天山第一层之前多了一座亭,亭中多了一人,“虎”他们的王,亭旁多了一棵松,迎客松。 迎客亭与迎客松在天山之前,那便是说迎客便是在天山之外,若要在天山之外迎客那天山的主人便必然要出天山之外。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天山的这场病必然要治的,所以天山的迎客亭必然要在天山外,天山的迎客松必然要在天山前。 亭中必须要坐着一人,荒兽中公认的王,他虽不是神,但是他做了神不能做的,那便是付出生命无怨无悔,所以虎遇险九层不让荒兽出那便是断了对神的敬畏,所以这些荒兽自然要出。 虎,坐在迎客亭中,他的酒量真的很好,此时他依旧在喝着酒,只不过喝得不多,而且他的身旁少了小虎。 不过他身前多了一人,带着流云高冠,大唐人眼中一丝不苟的二先生,剑断黄河的青锋剑青峰。 这柄青锋剑很直,就如同清风这个人,所以他说的话也很直,面对眼前许久未见的老友,他道:“还好,你这个懦夫最终想明白了。” “明白?”虎轻微摇头,没有反驳,只是朝前一抓,因为前方吹过一缕清风:“就好似这风,我抓不到,所以不明白,此时也不是明白。” “风?”青峰微眯着眼,然后又舒展开,笑道:“你既然明白此时不明白那么日后就有明白的机会。” “似懂非懂?” “倒也不是此意,你想,若你一心求死,那么死便是懂,此时你活中所要懂的便是另外的东西。” “先前之意也为懂?”虎有些惊讶,青峰的话有些诘屈聱牙,但是又有些朦胧之意,还真就是似懂非懂之意,明却也不明,不明却又明些少许。 “为何不为懂?其实世间真有那么多懂或不懂?他人认为的不懂难道对于你自己就真的不懂?”青峰有些不屑,带着嘲笑,丝毫不留面:“若你真的迟疑那么你懂不懂也毫无意义,还好你当时懂,现在也快懂。” 两人似乎说了很多,青峰说完便离开了石桌,站了起来,依旧是先整理自己的青衫,待到一切平整不苟后他才朝着亭外走去。 两人这期间没有再说什么,虎沉默,不过他有着自己心中所想,所以一口把坛中酒饮尽。 青峰没有看,因为话说完虎若明自然要喝酒,毕竟他就是那么爱喝酒之人自己何必多说,既然他明自己便可离去,就算他不明自己也应该离去,不过他从来不信他会不明,所以他虽然想一丝不苟但是依旧是带着笑容离去的。 就好似此时东升的日,笑的明亮,明亮得虎一饮而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所以虎不会去做这略带些伤感之事,好友若明就好似清风拂面,所以青峰任由清风拂面显得潇洒惬意。 今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 有白玉堂与苏启的不负。 有青峰的话,有虎的明。 不负让两位女子明,自然不平凡。 青峰之话让虎明朗,依旧不平凡。 不过若让天启大陆之人觉得不平凡的依旧是那静悄悄的离开,极少人知道的离开,属于荒兽的离开。 固避自封,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荒兽再也未出过荒原,除了极少部分。 极少部分,就是这极少部分,因为天山九层知道若要强那便要走出蛮荒。 自从战败之后天山九层怕了,怕再一次的失败,所以他们想蓄积,待力量强大到可以不惧一切便冲出蛮荒。 他们怕了,或是等的时间久了所以与魔君合作了。 没人知道魔君答应了他们什么,不过此时也不用知道了,魔君走了,走的很直接,因为他们所要做的没有做到所以自然魔君也不用在意自己所答应之事。 不过谁又能明白九层之上的心思?若他们依旧想固避自封又有谁可以离去? 那头龙老了,真的老了,他们也许是觉得那头龙该死了,所以当宁兴出手没有遇到任何阻难。 荒兽本就追寻古法,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所以荒兽自然要出去走走,行走于天地才能明白何为强者,不然总有一日夜郎自大只能追寻灭亡之路。 迎客松本是一棵松,也只想当一棵松,可能偶尔会饮酒作乐,下棋聊天。 他心性淡然但也拒不了所谓族人兴旺之事,他可以死,但不可见荒兽衰败。 这是责任,身为天山迎客松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的责任。 就好似屠夫觉得自己举刀剁肉,酒徒觉得自己开壶饮酒一样,那是浸透到了骨子里了,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 所以苏启说过,这是选择问题,不是怪与不怪,谅解与不谅解。 说句简单点的,大道三千,皆为道,只是所行之道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无话可说。 没有人能说他是错的,只不过他做了违心之事,不说古往今来,就说说凡人短短数十年,又有几人能说一生未做违心之事? 迎客松就这样,高高的耸立在迎客亭旁,天山之外,任由清风拂过,任由枝干飞舞,若这天山平静他便平静,若有人要越过天山那便要踏平这一亭,一松,一虎。 这是他们的选择,为了什么?大道理?大责任? 这一切都不是,此时的选择对于他们来说便是顺心二字,他们所做便是顺自己心意而做。 这其中是有大道理,是有大责任,但是这一切都在其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所以他们所做之事只是随心,也正是要有这番心态他虎才是虎,他迎客松才是迎客松。 感受到这一切所以青峰走的很轻松,走的甚至有些愉悦,毕竟老友若能顺心那便不枉自己所行一趟。 青峰是个翩翩君子一丝不苟,也是个愤怒屠夫剑斩一切,他的行事不拘一格,按照他在书院教导学子所说那便是“人生苦短,道理万千,若你连心都不能顺为何以道德持身?徒添笑柄而已。” 不过认真去思考,的确是如此,多少人连自己心之所想都未知便把道德加持在身。 大道理人人都懂,没有必要在你身上再次宣扬,若不随本心,这修行修来何用? 修行本意便是修自己所不能做到之事,若你修行后还如以往一样那你为何修?修为何? “遥叹天上神仙,细想仙凡为何,我自心随本心,徜徉天行人间。”青峰念叨着,大步的走着,随着东升之日,随着缕缕微风,就好似顺心之人踏上顺心之路。 第六十六章 他,究竟是谁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马蹄声响如雷霆,将士出城耀金甲,气势如山雄海啸,坚硬如钢铁铿锵。 此乃良将,勇兵! 出乃最强之矛,退乃最强之盾! 攻是矛,防是盾!两者并不矛盾,因为他们属于大唐将士!是这片土地,天启大陆之上最强的将士! 他们好似一片耀眼的光辉,照耀着京都百丈城墙,雄威古朴的厚实城墙就好似铺上了一层金,如此辉煌,颇有些传说仙人黄金城之势。 没有黑云压城城欲摧,因为在这片辉煌之下所谓黑云早已烟消云散,有他们在永远不会让黑云出现在京都上空! 他们是骄傲的,骄傲得他们坐下战马都仰着头,低沉的嘶吼着,骄傲得他们的身体挺直的就好似一柄剑,一柄可以刺破苍穹的剑。 百米宽,九九米高的城门都被整齐的队列所排列,就好似切面整齐的金砖,镶嵌在这雄伟的城门之上,风吹的更急了些,吹响了将士出征的嚎叫。 青海长云暗魔山,京都怒视山海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魔都终不还。 魔族强攻秦国边境山海关,书院大先生代表大唐带领书院学生,秦兵与魔族开战与山海关外楼兰平原之上。 魔族举国进攻山海关,如同一柄修罗血枪,若没有书院大先生及时赶到山海关早已被破。 秦国战神孙武带领秦国精锐转战魔都,想断其粮草补给却不妨被兵器百榜第十的修罗剑溯风,带领十魔将,十万魔兵围攻,最终败退,被困楼兰平原莫虚泽中。 战神被困,秦国士气低落,魔族攻势凶悍,大先生以猎鹰传信告知,速援。 大唐明宗陛下知魔族事变勃然大怒,共派四十万大唐将士马不停蹄,连夜赶到山海关助大先生对敌魔族,营救孙武之事! 这一批便是最后一批大唐将士。 他们不为秦国而战,为大唐百姓而战,所以战势昂扬,誓要破魔。 全城百姓出门迎送,他们不出声,目送大唐将士离去,所以战马的嘶叫显得如此的清晰。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送将士千里却心随而去,没有人知道四十万战士去后又有多少人胜利回京?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大唐的百姓今夜注定无眠,但是他们心中却是骄傲的,自豪的,这就是一个民族的民族心,一个国家的爱国心,大唐的百姓都有,所以他们愿意为大唐而战! 人走了,茶凉了,围在主道上的百姓逐渐退去了。 大唐京都天启大陆最繁华的古城,万般琼楼玉宇,身在高处,美不胜收,古楼耸立,万花围绕,这座古城,古香,古色,古的雄伟,古的霸气,古的让天下之人不得不服! 若论古,皇宫之内数千年来无一变化,倒是真古,不过若要论古香,古色,在京都之中也只有一处,大唐京都铜雀楼。 “北登铜雀上,西望古夕落,繐帐空苍茫,陵田纷漠漠。平生事已变,歌吹宛犹昨。” 他身在铜雀楼,站在木栏台旁,饮着酒,看着天,伸手好似要摸那一缕秋风之意“长袖拂玉尘,遗情结罗幕。妾怨在朝露,君恩岂中薄。高台奏曲终,曲终泪横落。” “好词。” 他身后自然传来赞叹,说的是此词,也只是说此词。 铜雀楼八层,此间为青雀“啾啾青雀儿,飞来飞去仰天池。逍遥饮啄安涯分,何假扶摇九万为。” 此间青雀,是铜雀楼最高贵房间之一,接待之人皆是王侯将相,风云强者,像如今这样只有两位年轻人吃食饮酒倒是有些少见。 “词是好词,但是小师弟却言不由衷,你心不在此词之上。” 好一个翩翩公子,手持山河扇,盈盈清风间,沾手赋词,登铜雀,遥看骄阳潇洒的就好似那阵风,放荡不羁。 扇着扇,朝着铜雀楼下望去,他颇有些头疼,杵了杵太阳穴。 铜雀楼下那铜雀雕像之前,跪着一人,****着上身,背负着荆条,他就这样安静的跪在铜雀像前。 铜雀像前人如流水,不过都稍微离远了他,自然是不想得罪,所以他跪在那里倒是非常显眼,尤其是他背负荆条,再加上他的身份,让人不得不想的非常多。 他叫李明,非常知名,知名到大唐的百姓都广为流传“若你再调皮乱跑李明便会把你抓去。” 这是对小孩说的话,但是非常有用,每当小孩调皮听到李明二字便会战战栗栗不敢乱动。 其实也算是俗语,不过被传遍了,传久了,李明便在这些孩童心中留下害怕的阴影。 大唐百姓对李明的了解无非便是太子李世伟的幕僚,大唐狱庭酷吏。 不过这个名字若是放到大唐各大势力,官员王侯之中那可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那根针,就算鸡蛋也能给你挑出骨头来的恐怖厉鬼! 李明被明宗陛下重用,之后太子大刀阔斧整治大唐贪官污吏时明宗陛下便把其派到太子手下当那一柄可以杀人的大刀。 所以李明真的杀了很多人,而且杀的都不是简单之人,一城之主,一郡之王,或是朝廷中尚书大夫,谁能逃过他的整治? 他就真的如同一柄杀人的刀,杀掉了所谓的贪官污吏,在他的整治之下朝廷众官怒不敢言,大多数人对太子倒是又敬又畏。 所以他的身份对于现在来说基本上就是太子的代言人,能让他模仿古人负荆请罪那必定是太子示意,不然李明就算雷打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有损太子面子之事! 只能是太子示意那么这件事就太值得人深思了,是谁?李明又做了何事?就算太子都要放下面子让李明示好? 最主要的是李明在此地跪了两天两夜,一直未离开。 这就恐怖了。 来往铜雀楼的皆是王侯将相,大官,大商,当着这些人之面驳了太子的示好?无疑便是打脸! 但是更加让这些高官贵族惊讶的是东宫竟然如此平静,太子竟然无动于衷! 他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就好似秋风秋雨,早已吹到这些高官贵族的心里,秋雨滴落了,显得有些冷,有些不寒而粟。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七章 真的不重要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铜雀楼中议论李明之人自然很多,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关乎着大唐太子颜面之事自然便要摆在明面上来,不论议论之人有心或无意,总之这件事情搞得满城风雨,李明负荆请罪两天两夜传遍京都。 有人说李明失宠了,他是太子的一条犬,估摸着前些年犬吠的声音太大,有些恼人了,所以要被丢弃了。 若这件事属实,满朝官员却是欢喜的很,若李明真失宠,没有权利他的下场自然是惨烈的,就好似屠夫砧板上的猪肉定是要被剁成肉沫才能解满朝文武之恨! 可惜,现实却很讥讽,他们虽说的开心,但是此时还真没人敢对李明做些什么,就算他是跪着的,看起来低人一等却依旧没有人敢上前招惹。 为何? 因为李明是一只疯狗,若真失势是万幸,若只是一场戏,那么这个玩笑就大了,惹上疯狗之人可不仅仅只是会招惹一身骚而已,必定是要被撕下几块肉的。 所以众口铄金君自宽,李明自是知道铜雀楼之上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本就不在意,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地位,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要自己没有做错,那么这铜雀楼上的达官贵人依旧是怕他的! 但是他跪了两天了,太子的面子给足了那人,自己可以跪着,但不可以丝毫不做,不然太子真的会生气的。 他依旧跪着但是他却拱起手。 就是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铜雀楼上无数达官贵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站起来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些,不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当然,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好奇。 大唐达官贵人都很好奇,都想知道他是谁。 “先生,蛮荒一剑实乃李明不知先生身份,书院乃大唐书院,我李明乃大唐官员,如若知晓怎会对书院先生出手,李明负荆请罪,跪两天两夜,是诚意,希望先生原谅。” 轩然大波起,一句句话就好似一道道狂风,一**惊涛,如此的汹涌,涌进了铜雀楼,让铜雀楼众人心惊不已。 “书院的先生?蛮荒一剑?” 这两句话表明了很多事情,不过最重要的是李明终于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书院的先生就算明宗陛下见到都要敬上三分。 书院在大唐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知识,正义,还有热血,那是天下学子汇聚之地,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得罪书院的先生? 书院的先生之前要加上姓氏,是为了分别开谁是谁同样也是对那唯一的一位先生的尊重。 那位先生的弟子便按照入门高低来排,大先生,二先生 李明究竟是得罪了哪位先生呢?书院的创始人?倒是没人会如此想,毕竟李明真的对他做了不敬之事可以自刎谢罪了,因为大唐万千学子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 先生的弟子的话想想二先生那剑断黄河的霸道一剑众人便不寒而粟。 再其次,书院为了天启大陆的和平稳定常年奔波在秦国与周国之间抵御妖魔,他们是大公无私的,被凡人称之为圣人也不为过,你偏偏去招惹这一群被百姓视为圣人之人 如此一来太子为何让他跪在此地倒也说得过去。 不说那先生的弟子,单说在其中教学的各位老师便是不得了。 黄槐老先生,明宗陛下早年的老师,教其书法,道其天理,虽一生并未踏入修行,但是他教导的学生遍布大唐大江南北,就算当今天子见到都要称声黄老的人,你区区酷吏敢招惹? 王旭圣老先生,大唐的画圣,前礼部尚书,辞官之后便醉情与山水之中,水墨雕琢之中。 这位可不得了,当年明宗陛下带兵支援秦国,被魔君亲自带人所困,王旭圣老先生就凭一笔一画,硬抗魔君半日,直到书院大先生与战神孙武带兵而来才解决当年困境。 王旭圣老先生也因为当年动用秘法后伤势过重不得不废了一身修为保命,最终辞去尚书之位踏入书院教导大唐青春学子。 当年便是有藩王辱骂王旭圣老先生为老不尊,就仅仅这四字,明宗陛下削其番位,把其赶到偏远蛮荒之地试问谁又敢对他指指点点? 书院之中的老师不论修为高低,皆是大智慧,大功德之人,大无私之人,对于这群人尊敬都来不及,谁闲着没事做敢去招惹他们? 最终铜雀楼上的达官贵人总结了一下“这李明真是脑壳被门夹了。” 众人自然爱看这笑话,毕竟疯狗咬到了硬骨头,这骨头硬到疯狗牙齿都被嘣断了,所以这铜雀楼的优雅包间之中偷偷的笑了起来。 笑开了怀,笑的舒爽无比,笑的讥笑至极。 但是没人敢笑的大声,因为这铜雀楼中还待着那未知的先生,他们可不想得罪连李明都要跪两天两夜负荆请罪之人。 铜雀楼中那些人讥笑恶心的嘴脸李明不用看到心中也想得到,脑海中也浮现的出来。 不过这一切又能如何?你们讥笑吧,你们高兴吧,我李明会一一记下你们的名字。 李明是一条疯狗,恶狗,不过却是非常听话的疯狗,因为他很聪明,明白自己的一切是如何来的,自己失去了眼前的一切会如何,自己又如何能不失去眼前的一切。 他聪明,所以他早就在城中布下眼线,也告知了太子自己所想。 想起当时太子深沉的拍了拍自己肩膀他便明白,对于这件事情太子非常满意,太子满意他便不可能成为太子与书院交好而丢弃的牺牲品。 “铜雀楼中那小子真是可恶啊。” 李明自是恨的咬牙切齿,但是越恨便要越冷静,他知道自己做的够了,再跪下去便是损了太子面子,这件事得不偿失。 所以他说出了那番话,便是要让青雀中另一位先生说话。 “那小子年轻骄傲,但是有那位在便会懂得些分寸。” 李明是如此想,他自然而然应该如此想,毕竟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大唐京都,就算书院也不可能当着铜雀楼中如此多达官贵人驳两次太子的面子。 李明的想法没有错,心思缜密,若用心智如妖来形容也不如过。 可惜他遇到的不是走寻常路的二人。 一人放荡不羁,随心所欲。 一人心思淡雅,只求二字顺心。 所以他的想法,做法,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真的不重要。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八章 依松人 虽不重要但是八层之上依旧传来一道声音,声音自然是桀骜不屑的,还带着一丝愤怒之绪:“你西一百二十三丈处,那檀木大门实在碍眼的很,砸了它,你便自行离去。” “西,一百二十三丈” 这个数字自然引起了众人好奇,不过他们稍作一想,稍微一看却是眉头紧皱,窃窃私语起来。 说话的声音经常来铜雀楼自认风雅的贵人们都知道,因为那个声音真的是如此的桀骜,桀骜到他人根本模仿不来,也不敢模仿! 那道声音属于白玉堂,书院四先生白玉堂! 虽说白玉堂很不喜别人叫他四先生但是不得不说有这个名头,在大唐就好似免死金牌一样,想要招惹你可要掂量掂量。 白玉堂可是在铜雀楼中放下过诳语“我上有老师,父母,下有众师兄弟,西有山河苑,东有玄天观!身在大唐有书院!” 此话并不押韵,也无华丽辞藻,非常白话,非常直接,只是简言的介绍了下自己身世。 虽是白话可这话可不得了的很,撇开书院不说,山河苑,玄天观,一个乃山河强者汇聚之地,一个乃天启大陆道教根本之地。 山河苑苑主与玄天观观主之子这个身份不论放在哪里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否者魔君也不会如此看重甚至想撮合白玉堂与莫楠楠的婚事。 当然,婚事也是魔君的想法,当年他拜会过玄天观,那小姑娘与那小男孩也有一丝感情基础,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这若能成便是一桩完美的婚事。 不过光是传出这想法便逼的白玉堂离家出走,拜入书院门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年轻人年轻气盛,而且还憋着一肚子火来到大唐,应该做些什么呢?自然是要让大唐的所有人记住自己。 白玉堂做到了,贵人中的嚣张跋扈,百姓中的翩翩先生,当年黄槐老先生还笑谈过“白玉堂不去做戏子真是浪费一身戏骨。” 总之白玉堂短时间便在大唐崛起,让人人都知道了书院四先生这个称号,贵人中不可招惹的名单,铜雀楼中被佳人日日思念的潇洒书生。 他是成功的,自然是骄傲的,所以说起话来可十分有底气,他很愤怒,愤怒你兵部尚书何德何能让我师兄弟二人在青雀间中等上两天两夜? 兵部尚书洛绪书院白玉堂 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说四先生不是与那凤女洛禅依是好友?” 众人不明所以铜雀楼后门,无数奴仆打扮的身影穿插而出,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此事查清楚然后写下来递在自己主子面前。 这是个严肃的事情,做不好可要丢了性命的,所以他们走得快,跑得急,转眼间便消失在远方漆黑的深巷之中。 “师兄,此事是否有些过?” 苏启眉头一直是皱着的,从来没有舒缓开来,此时也是,只不过听到白玉堂说的话觉得似有不妥。 砸门便是打脸,打脸之人是兵部尚书洛绪,当然,兵部尚书这个身份不是苏启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洛绪是洛禅依的父亲。 所以这门是否应该砸? “你还不明白吗?”白玉堂扇柄抵着额头,摇头苦笑道:“你那佳人我估摸着也不在这尚书府中了。” 苏启起身,望着远方,神色严肃,不知道思索什么,不过却也没提反驳之话。 “兵部尚书想更进一步,难。”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们都上当了,大唐的明宗陛下想要证明些事情。” “师兄是说三皇子受伤是假?”苏启倒吸口凉气,突然间思绪清晰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如此阴险肮脏。 “倒也不假。”白玉堂随意一扇扇道:“只不过在洛禅依等动身后大师兄便医治了李韵。 白玉堂指了指铜雀楼外,道:“君王之家最为淡薄的便是亲情二字,但是当今太子做的太急切了些,明宗陛下不满了,所以才有这负荆请罪之戏。” “若不交好书院,这皇帝之位可做不了那么安稳的。” “明宗陛下的年纪大了,该为大唐寻找下一任明主。” 白玉堂说了很多,苏启却只能苦笑带过,似乎自己真的被卷到一场非常激烈的争斗之中了,自从李明跪在铜雀楼前便把自己推到了这场争斗的浪尖之处。 这是一个局,苏启好似看到东方东宫一处有人在对着他笑,说了四字“请君入瓮。” 苏启很聪明,但是心机算计之事不仅仅是聪明便可解决,他缺了些经验。 他虽缺了经验但是白玉堂这个护犊子的浪荡书生可看不下去,所以他就简单的出面,说了简单的一句话,让李明砸门。 东宫之处,一颗松旁,一男子依松而靠,闭着眼,饮着茶,他穿的是最普通的儒生衣袍,戴的是最淡雅的书生方巾,他整个人都很淡雅,但却不是那种文弱书生,他很高,也很壮硕,不怒自威,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他的脸是迎着光的,所以有一道光辉洒下略有些刺眼,这样便不会有人可以平静直视着他。 松微动,是一阵清风,是一道黑影,便是一个人,此人奴仆打扮,在东宫中随意穿行,速度极快,直到来到这颗松前他才稳稳停住身子,拱手,弯腰,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腰弯的很低,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衬显出依松而靠男子的身份。 “如何?” 男子说的很简短,闭着眼,似乎很享受刚刚挂起的那股清风。 “你西一百二十三丈处,那檀木大门实在碍眼的很,砸了它,你便自行离去。”奴仆打扮的人说的快但是咬字稳,所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说完这句话,然后静待依松人的反应。 “他说的?” “不是。” “噢,那便是白玉堂。” 这奴仆没有说话,因为不敢说话,因为依松人大拇指与无名指捏着一根松。 “奴才知错,请太子责罚!” 这奴仆跪的过程甚至都不敢发出声来以致于跪的那么轻。 依松人留下的只是背影,不过却也传来了指示:“备车。” 很简短,跪着的奴婢如获大赦,忙站起,走得很快,刮起了一阵秋风,吹的松枝乱颤,吹起了几根松针,落到了一旁的鱼塘中,万千锦鲤蜂拥而出,就好似朝圣一般,围绕着松针而动,显得如此壮观瑰丽 第六十九章 砸门狗 【, 世人皆知李明是大唐酷吏,是太子李世伟最忠心的疯狗。 世人也知铜雀楼西,一百二十三丈处有座府邸,是当今兵部尚书洛绪住处,洛绪可是三皇子李韵的恩师。 这些年来,太子与三皇子的明争暗斗不知死了多少人,也没人会去细算,毕竟尸体都丢进了那肮脏污秽,腥臭无比的暗沟之中了。 不过像今日这样,让李明去砸兵部尚书洛绪府邸大门这种事情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大家心里都非常想知道,这洛绪究竟是如何得罪了白玉堂?这也是东宫那奴仆下跪原因,因为他没有查到关于这方面任何一丝消息。 不说他了,就算世间任何人来也查不到,算不到,只有当事人,苏启与洛禅依,还有一旁的旁观者白玉堂才明了。 如此,这让李明纠结的事情必须要选择了。 是就此拂袖而去?但是他此时裸着上身可没有袖可拂。 既然没有袖可以拂那就只剩下荆条可以抽。 李明思索了片刻便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他起身,抽出了身后的荆条,朝着一百二十三丈外那面目可憎的檀木大门而去。 李明以往觉得檀木大门,大气,古朴,的确是万中无一的好门,看起来如此可爱,现在却如此可憎,可憎又能如何?他只能抽出荆条,抽烂那檀木大门才行。 人群中自是有尚书府的人,眼见此事必然要急忙回去报信。 他们在白玉堂刚说完话就转身,报信,反应非常之快。 可惜,他们快,李明自然更快,既然想清楚,那么要抽兵部尚书的脸就要抽的爽快一些。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斟酌过,只能不了了之,洛绪他能如何?难道找他?要知道白玉堂可是当着铜雀楼放出的话,你如何能找到我李明的头上? 至于书院那面,李明可不杞人忧天,毕竟那都是群狂人啊!尤其是黄槐那老家伙,护犊子的很啊! 啪! 真的好似巴掌的声音,抽的真响,也抽下来一大块檀木,轰隆的倒在地上,被李明一脚踢到角落里去。 人群中两个小斯打扮的男子便朝李明冲去大声喝道:“天子脚下,岂容你放肆。” 这两个小斯说话倒是很讲究,张口闭口便是天子脚下,说的好似李明在抽宫门一般。 不过作为酷吏最不怕的是什么,就这是吓啊!我李明天生吓人的难道还会被你们几个野猫野狗吓到? 两个小斯还未靠近李明便被其手中的荆条抽在地上,踩在脚下,然后两个小斯自然成为他的垫脚石所以他能抽的更高些,抽的更快些。 这些年洛绪暗中给李明使了不少绊子,毕竟党派不同李明也能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这愁与怨可是结下了。 奈何兵部尚书身份太高,自己若没十足把握,请他喝茶便是天方夜谭。 上天是眷顾李明的,这不,瞅见他心中不愤不就给了他打脸的机会? 而且打脸之后麻烦事找不到自己头上,这样的好事哪里找?点着灯笼都找不到啊!所以李明砸的很认真,一块一块的抽,抽的保证这檀木大门是永远无法恢复的才行。 青雀间中白玉堂看着那木屑纷飞中的李明,笑的开怀的很:“小师弟,你看看,这典型就是报私仇嘛,这李明还真够无耻的。” 相比之白玉堂的轻松惬意苏启就是阴云密布了,虽先前他未阻止,但此时远看着那木屑飞溅却总觉得有些过了。 白玉堂知小师弟想法,随意的笑道:“不出一炷香你便会觉得这门砸的好的!” “为何?”苏启想不明白,心中添堵,自然不好受。 白玉堂摇着头,趴在栏杆边,很有兴致的看着李明砸那檀木大门。 不仅仅是白玉堂,整个铜雀楼的贵人们可都有兴趣看这场砸门好戏。 要知道李明砸的可是兵部尚书的门啊!这种好戏此生能见几回?估摸着一回都见不到,所以自然该好好欣赏,看场好戏,最是妙哉。 李明砸的爽,府里的人听到巨响自然来得快,不过李明这踏入阳实境界的强者可能在你赶来之前解决不了一道檀木门?虽然这门有些大但终究不是宫门,所以自然被砸烂。 当尚书府年迈的老管家出现后那雄威壮阔的檀木大门早已化作无数木块,跌落在门旁的角落之中,不得不说李明还做的挺利索,至少除了谭木门,其余之地没有任何一丝损坏。 “杀千刀的酷吏!老头子和你拼了!” 老管家气的抓头拽胡,捡起一旁散落木块便要拼命冲上。 这时候的李明自然是退走,白玉堂说的事情自己已经做完,接下来的这趟浑水便不由自己踩了。 李明来得快,去的也快,老管家追不上他的脚步,府里的奴才丫鬟些看老管家都气的魂儿快飞天他们怎敢出? 李明走了?不然,他只是换好一身官服尊敬的站在铜雀楼的门庭。 没有了负荆请罪,李明就在那里站着,来往的人依旧离他远些,除了不想得罪也有一丝怕在其中,这便是李明这些年得到的唯一好处。 很多达官贵人都怕他!怕某一日落到这疯狗小人手中。 李明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不论你觉得我是小人也好,疯狗也好,终究,你是怕我的,既然你怕我,我还何须在意你想些什么? 不论别人说些什么,至少他站对了位置,所以水涨船高,就算只是一个酷吏,奸臣,那又如何?至少他能多活些年月。 李明清楚的明白自己想活的久一点需要做些什么,明白些什么,所以他去砸了兵部尚书的门,然后穿好官服,等在这里。 难道尚书府中就没人来处理此事?洛绪呢?这一个个问题就如同一个个谜语,隐晦难懂,如何去猜?根本没有头绪去猜。 李明站在那里等谁?谁又能让他毕恭毕敬的等在那里?仔细一想贵人们心中自然了然,不过任有一丝不甘,毕竟这戏份才到精彩难道就要就此截断?那样还真是有头无尾让人可惜。 看到李明站在铜雀楼下,白玉堂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道:“小师弟,门我已经替你打开了。” 苏启愣了片刻,似乎在琢磨着这句话,不过依旧礼貌道:“多谢师兄。” “走,师兄送你下楼,顺便迎一个人,毕竟让他家的狗使力了,若不见见主人倒显得我们二人小气了。” 第七十章 要知名 白玉堂走的慢,苏启跟在他身后自然也走得慢,不像他们两日前上楼一样迅速。 这自然是白玉堂故意为之,他要让铜雀楼的人都看清楚,看仔细了。 的确如他所愿,所有人都看的很仔细,甚至还有不少红牌佳人议论着。 不过他们无非说些那小少年白净俊俏,只不过眸中有些木讷少了些白公子的潇洒倜傥,最重要的是那白公子一手折扇翩翩动,眸中勾勒调笑意。 不少红牌可说是直接对白玉堂抛去爱慕幽怨神色,仔细瞧瞧甚至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手中调琴之手都顿了片刻,这就好比铜雀楼历年来的花魁出现一般,只不过一人吸引的是狼,一人吸引的乃花,各有妙处。 被如此多红粉佳人指点议论这对苏启来说自然是不自然,不过看到那些对师兄投去爱慕的众女他不由觉得“自己的师兄有那么受欢迎?” 别说,白玉堂此举还真是有一番炫耀嫌疑,让自己小师弟好好看看,他师兄可不仅仅是修为高,这万花丛中过的手段同样高明。 见苏启有些扭捏白玉堂笑道:“初次见时,你可不是如此,本以为我师兄弟二人乃同道中人。” 他有些尴尬的笑道:“人多放不开。” 其实苏启有些话并没有解释出来,很多东西他都是从书院的《逍遥游记》中看到的,口头上占占便宜也是正常。 但是倘若说道实处,从小到大不是蛮荒便是天行两处走,只是那几年与太宗学刀时去过魔族,妖族,但那些经历哪能和粉红佳人温柔乡比?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苏启最多也只是和宁安几人做做偷窃沐浴之事罢了。 “哈哈,也对,你就是个小处男,说再多也只是说,没体会到实处怎能明白当中快乐。”白玉堂偷偷笑,小声道:“要不今日师兄就带你破了色戒?” 色戒苏启哭笑不得,却不知为何想起了竹玛师兄,略带一丝怪异神色,道:“当年竹玛师兄怕也是来过?” 白玉堂面色一沉,冷哼道:“不要提他。” 白玉堂瞬间兴趣全无,脚步加快,极为不想和小师弟站在一起,这如此春花秋月,红粉樱花之地,提个和尚,这不是完全扫兴嘛!虽然那个和尚是他的师弟但也不能例外。 铜雀楼的人看的很清楚,所以想的很多,比如说白玉堂身后少年是谁,难道是李明嘴中的先生?但是这先生未免也太小了些,一看就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处男嘛。 于是乎,在那种奇怪的让人难以言喻的目光之下苏启走出了铜雀楼的铜雀门。 只能说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吧,就好似秋风刮起秋叶落的那种巧合,他们出的时候一张青蓬双辕也停到了李明身前。 青蓬双辕在大唐中不算高贵,但也不差,不过比起经常经过铜雀楼的锦绣双辕,百鸟朝凤等便显得毫不起眼。 不过就是这不起眼,连铜雀楼的慕容大家都亲自出门来迎。 不过慕容大家虽来迎但并不卑,她站白玉堂旁,并未走下台迎。 “什么风把你慕容大家都吹来,前日我来怎不见你来迎。”白玉堂有些不喜,不过更多是带着调笑的语气。 慕容大家的神色不悲不喜,很是院迎你。” 先生之前未加姓氏,说的是谁苏启心中明了,趁着她转身也看清了她如月般清亮的长相。 靥笑春桃兮,云鬓堆翠。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风回雪舞,好一个冰清玉润之容。 “老师乃万千学子的先生,日夜忙碌,岂会有时间来这烟花之地。” 听到此话,苏启便明白这其中有故事,而且这故事还和那便宜老师有关,难道是一段孽缘?啧啧,书院先生的孽缘,为何没写在《逍遥游记》之中?苏启有些叹息。 “烟花之地?白玉堂,你倒是说说,什么叫烟花之地?你若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我便去你书院讨个说法!” 慕容大家杏眸怒瞪,倒是另一番美妙,不过这美妙苏启和白玉堂可没有心思去欣赏美女咄咄逼人起来可比男人舞刀弄枪要恐怖的多,就连白玉堂这一双妙口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 此时的苏启倒也明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道理,于是乎苏启便想着这女人能不得罪便尽量不得罪,尤其是这京都的女子。 “烟花之地便是” 苏启上前隐蔽的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角。 “小师弟你莫要拉我!今日我便与她辩个高低,免得没了我书院声誉!” 苏启愣住了。 不仅仅是苏启愣住了,整个铜雀楼看戏的人都愣住了,本想着又是一段闹剧,没想到引出一个惊人消息。 白玉堂的小师弟不是那传说活佛转世的竹玛吗?是修佛之人,是个和尚,此时这清秀少年是谁? 长了头发的竹玛?众人断然不会如此想,那么便是书院的先生收徒了,以后书院多了一位六先生。 这个消息对于大唐来说是比封侯拜相都让人震惊,世人皆知书院先生不收徒则以,一收徒必然是惊动天启大陆各方势力。 大先生,稳坐大唐金榜榜首,年轻一辈第一强者。 二先生,稳坐大唐金榜探花之位,天启大陆最年轻的知命强者。 三先生,并未上金榜,因为从未见过他出手,无法判断其实力,但是兵器百榜之中大半神兵出自他手,光是这一点便可名扬八方各族。 四先生白玉堂金榜第十一,五先生竹玛金榜第十五,但是他们并不是孔莫,青峰那一辈之人,年轻了,再过些年月,踏入前十是必然之事。 大唐金榜由大唐提出,天机阁纪录,纪录的便是大唐八方之地最强大的年轻人,这个金榜是实力的象征。 当白玉堂叫出小师弟二字,铜雀楼上的众人皆是联想到大唐金榜,金榜有一百排名,这一百人便是大唐骄阳的崛起,是最盛开的野花,他们在想那年轻的少年是谁?金榜百名中人?或是金榜即将又有变化? 不论如何,他们被震惊到了,今日,明日,甚至许多天,大唐中必然都会议论他,先生新收弟子,书院老六。 铜雀楼上众人此时更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相比起此事,砸兵部尚书大门似乎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毕竟这件事情最终都会院先生收弟子之事必定传遍大唐! 书院的六先生,苏启,是必然要在大唐知名的! 第七十一章 少年自有真情意 “慕容大家,四先生,你们二人见面总是要吵上一吵都成为这铜雀台的佳话了,要不我上告父王为你二人完婚?” 来人一声儒袍,举止淡雅,不过眸大清明,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他很高,比白玉堂都还高,而且很壮硕,若让大唐百姓来点评那肯定是上过战场的书生。 一般书生偏柔弱,若是那种上过战场的书生便是刚柔并进,完美得很。 他是个书生,是个依松人,同样是个战士,是个将军,上过战场,杀过敌军!但终究待在京都便不是在战场所以他尽可能会让自己更加像早年的书生之样。 李明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大唐太子,李世伟! “慕容见过太子。”一切风平浪静,慕容雪依旧如雪般美丽宁静,找不出丝毫嗔怒之样。 白玉堂自也是带着笑容,看了看李明,然后对着李世伟笑道:“那件事,两清了。” 李世民微笑着,让自己显得更认真些,语气也缓和些,道:“六先生,你看此事如何?” 苏启愣了一下,毕竟没想到他会略过四师兄直接来问自己,不过略作一想他便道:“初次见面,苏启。” 苏启的回答让李世民有些诧异,不过笑意却更浓,朗声道:“六先生的确是个妙人,初次见面,李世伟。” 这仅仅是相互介绍,也只是相互介绍,不过这介绍却略有些让人胆寒了。 因为介绍他的是书院四先生,白玉堂。 铜雀楼管事大家,慕容雪。 大唐太子,李世伟。 这是一出戏,在借势,是白玉堂与慕容雪联合演得一出“铜雀楼台要知名” 目的很直接,告诉所有人苏启的身份,告诫所有人他背后究竟有谁看着。 俗话说赶得快不如赶得巧,李世伟正好赶上了,那么他自然也不介意再用些措辞来把他推的高一些。 这一切做给谁看呢?其实不用想也能知道,便是与兵部尚书交好,属于三皇子的那一党派,告诫他们莫要动心思,小心鬼敲门。 李世伟也有他的想法,顾名思义也是想朝着书院靠拢一些,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十分的难。 这是个好的开端,若书院门中有人与兵部尚书交恶,那么对他来说自然是好的。 苏启很聪明,自然能想到很多,比如说白玉堂与慕容雪在演戏,两者自然是为自己好。 至于李世伟,苏启不太喜欢,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不过人前礼数别人给了自己便要做足,这是基本道理。 有个好的开端李世伟觉得自己便可以撬开这扇门,虽说有不愉快,但是一切都在初次见面后烟消云散,待人处事,他有他的手段。 不过西一百二十三丈外的尚书府估摸着是不会给他机会,所以那满头白发但是走路不输年轻人的老管家几乎是跑步而来。 看到了李世伟等人老管家才停下身影,整理衣衫,尊敬对三人躬身,行礼。 “太子好。” “四先生好。” “慕容大家好。” 大唐之人最重礼仪,老者为尊,三人倒也一一回礼。 随后老管家便道出了他的目的:“请问谁是苏启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这老管家倒是聪明,就好似根本不知苏启身份,如此就算先前有什么冲突那都是苏启与尚书府的事情,绝对算不上党派之争,这样也算是断了李世伟先前说的那句话。 这也是洛绪对铜雀楼,对铜雀楼中人,朝廷两党之间的回答,这是私事,自然自行解决,劳烦不了你太子亲临。 李世民依旧带着笑容,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对着白玉堂道:“四先生不如便与我在铜雀楼中静候六先生?” 老管家面色一变,想说什么,抬头却被李明那双明亮好似野狼般的眸子盯着,里面有血丝,带着一丝疯狂之意。 老管家毕竟不是修真者,气势一弱便说不出话,甚至有些胆颤。 “麻烦了。” 麻烦是对师兄说的,对慕容雪说的,也是对老管家说的,麻烦他们等,也麻烦老管家带路,不过李世伟并没有听出其中意。 苏启站在老管家身前,自然挡住了李明的目光,让老管家松了口气,对苏启投去一丝感激的笑,随后转身,带路。 如此,铜雀台前的人便也散了,铜雀台前的戏也完了,至于尚书府中会发生什么是个秘密,可能不用多久大唐便会传遍是何事导致,不过此时大唐无数贵人不知,所以自然多了许多在大唐奔波的奴才身影,倒是苦了他们,毕竟如若知情人不说,谁人可知这其中猫腻? 苏启一直很拘谨,可能是因为即将见到洛禅依的父亲,或是眼前的老管家的确老了,自己理应给他尊敬。 不论是为何,老管家还是比较喜欢身后的年轻人,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他依旧提醒道:“我不知发生什么,但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总是道理。” 门都被砸了还能说出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得不说,老管家的修养很好,或者他看的方向不一样吧,毕竟对于他来说门烂掉还可以修,但是人死了便不能再活。 这也算是提醒,虽然苏启是书院六先生,但是此时书院的先生不在大唐,大先生抵御魔族,至于二先生,虽然强!但是在京都中依旧有比他们年长的,比他们强大的。 苏启听出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善意,所以停下了脚步,辑手,躬身,道:“多谢老人家。”随后继续跟上。 老管家不知道身后略有些好感的年轻人会怎么想,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了,他指着前方的院子,严肃道:“尚书大人便在那方。”随即他离去,自然是去看看门,毕竟尚书府府邸的门一直开着也不是个事儿,总该想个法子修好。 天气有些阴沉,光不是很多,所以显得有些压抑。不过还好,有秋季独有的秋风起,落叶飘,倒是让这阴沉稍微带着一缕诗意。 就好似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苏启想到这词,只不过忽略了最后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这一句。他此时应该是就算如此绊人心,当日当时依相识。 少年自有真情意,此时他真有些思念她了,还真是应了那句短相思兮无穷极。 他整理好衣衫,让自己显得更得体些,带着温柔的笑意,带着少年真情意,朝着那院中而去。 第七十二章 便是此理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古人道“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虽情深了些但也不是无病呻吟,就像此时,这焜黄华叶衰徒添了一丝凝重的气氛在那一老一少之间。 老也不能说老,不过鬓角倒也添了些许白发。 年轻倒很年轻,不过却显得很是稳重,不卑不吭,站在那里,礼数有加。 不过两者皆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沉默。 一人抬头望天,秋色,沉默。 一人低头行礼,秋叶,沉默。 便是这如此沉默之景导致大家都很沉默,若是有春还可赞下院中群花,可惜,此时皆已凋零,此地只有秋黄落叶,寒风丝丝,怎么看都带着一丝伤悲之意。 继续沉默下去?苏启做不到,他本就想赢得一丝好的印象,于是乎说道:“过些时日,院中梅花开了,这院子倒是一处踏雪寻梅的好地。” “噢?”他有些兴趣了,笑道:“梅未开时枯枝桠,倒是鲜有人年轻人知道这未开之梅。” “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为高洁志士,自是与梅陪之。” 这句话自是奉承,他听多了,不过总也是喜欢听的,而且是一个小辈说的,此话讨人喜,所以他转身了。 他转身,他自然也抬头。 身材高瘦,萧疏轩举,身穿青衣,一双丹凤眼直视苏启,似乎要看穿其魂魄一般,不过所见依旧是那不卑不吭,举止淡雅。 “你就是苏启?” 苏启不喜欢这样的问答,是你叫我来,你会不知?不过他依旧回答道:“是。” “书院的先生收你为徒?” “是。” “你理应在书院认真读书修行。” 这句话带着不同的意,所以苏启并没有说是,而是严肃说道:“春花秋月亦是修行。” “春花秋月乃上天之景,乃是自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任是自然。” “淑女有婚约在身,如何自然?”洛绪向前走了一步,这句话很直接,婚约,有威慑,他向前走一步更加强威慑,倒是把这语言用的恰到好处。 其他事苏启可以退一步,不过此事他不能退,所以他也往前走上一步,严肃,认真,说道:“一纸婚约,锁一生幸福,如何忍心!” 洛绪愣住,微眯着眼,语气加快,也变得越加严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道常理,如何能变!” “日夜轮回便是天在变,天都可变这婚约为何不可变?”苏启回答的很严肃,很认真,所以皱起了眉头。 他不喜欢这些事情约束到她,她肯定不喜这些话,所以他自然也不喜。 “那是当今圣上,明宗陛下同意的婚事!”洛绪自然知道年轻人的思维是拗不过的,所以便往上抬,抬出了皇命一说。 “倘若当今圣上,明宗陛下同意解除此约定” “闭嘴!”苏启的话未说话,被洛绪一声怒喝生生打断:“如此之话,简直大逆不道,陛下之意岂是你可决断,就算你是书院先生我也可告知圣上,将你打入天牢!” 其实这句话并没有如此严重,只不过洛绪怒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掌握不住这个局势了,若是眼前之人,似乎明宗陛下还真能做出收回皇命成就一番美事的行为,毕竟他是书院先生亲收弟子。 打一棒给个甜枣这应该是上位者都会做的事情,所以他又缓缓说道:“你真的喜欢我家禅依?” 对于这个问题,苏启想也不想便要回答却被洛绪再次打断,他道:“你要明白,三皇子是我弟子,继我衣钵,他与我女儿便是最为相配。若你喜欢便应放手,执迷便是伤害,自私。” 这句话洛绪觉得合情合理,合乎规格,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当今圣上亲口允诺,谁能反对? “禅依不喜欢他,所以不会幸福,我若放手才是真的害了她。”苏启很严肃,也很坚定,这便是少年的真情意,无人能动摇。 “你!”洛绪很生气,此子如此冥顽不化,若不是看在他是书院先生的弟子他早就把其乱棍轰出! 作为堂堂尚书,理应做到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但是遇到一个早已把一份情谊扎根到心底的人,你去劝说如何能如意? 图名?眼前少年小小年纪便是书院先生亲收弟子,日后前途不可估量,自己给他什么名? 图利?对于书院的先生,洛绪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利益可以打动他们。 洛绪看得出眼前少年眼中的真诚,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疯狂,仔细想想书院就是一群疯子,自己还妄想劝说一番,实乃自讨苦吃。 “书院与大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可因你们小孩子的过家家而影响什么,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见禅依了。” 洛绪下了逐客令,不喜苏启,眼见心烦,自是让其早些离去。 苏启心冷了,洛绪明白劝不了苏启,苏启又如何不明白洛绪根本不会顾及禅依的幸福,就像白玉堂所说,“兵部尚书想进一步,难。” 难,如此便只能把希望放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凤女洛禅依身上。 当年洛禅依出生,大唐京都之上有凤翱翔,西圣神庭圣女踏祥瑞而来,收凤女洛禅依为其唯一传人。 西圣神庭乃西方最强大的宗教,自人之教化开始便出现,号称神隐之地神之代言,也是天启大陆在破虚境界之下唯一能动用神隐之地神力的教门。 神隐之地,踏入修行之人皆知,那是天启之上,另外一界,星海之外的世界,被天道规则限制,只有踏入破虚之人才能触摸其门。 据传说蛮荒之时,若能达破虚,便可白日飞升踏入神隐,不知何时,神隐之门被封,从未打开,除了十六年前的那一次,天上掉落了神之尸,夺其神魂便可飞升入神隐,补其神之位,长生不死。 当年便是此消息,引发了八方各族强者混战,蛮荒咆哮,最终被书院先生与天行尊上压下。 不过此事便更加证实神隐之地,于是乎谁不愿长生?谁不愿得神位? 西圣神庭的声誉在修士中达到巅峰,甚至超越书院,成为天启最强势力,最狂热宗教。 于是乎兵部尚书洛绪自然而然打了一手好牌,弟子为三皇子李韵,女儿是日后西圣神庭圣女,若二人结为连理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事情有些变化,随着西圣神庭势力越发壮大他发现女儿似乎有反抗之心了,这次让其去蛮荒采药本想让三皇子被大先生医治后装作负伤而去,在蛮荒英雄救美,以增进两人关系,却万万没想到陛下心系三皇子安微竟日夜陪伴 这本是好事,却彻底打乱了洛绪谋划,这不,反倒让外人插上一脚。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女儿竟提出悔婚这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自古以来如何有女方悔婚说法?更何况那婚事是当今陛下所允。 他能如何?打不是,骂不是,最终只能将其送到太平寺中反省,希望能早日断了那凡尘思。 至于苏启,他自是认为区区少年不足为惧,就算是书院四先生好友又如何?小孩子家打打闹闹难道还真能让书院先生出面?还能让白玉堂身后玄天观,山河苑出面? 大人物总是要顾全大局的,所以洛绪不以为然,依旧安然在尚书府中俯瞰一切。 当李明跪在铜雀楼台他只是略微觉得这少年估摸着有些背景,太子愿与其交好。 当李明砸府邸大门他大怒,就算得知是白玉堂示意他也只认为是小孩子玩的过火了,毕竟他是白玉堂,如果仅仅是过火些他又能如何? 可惜,“铜雀楼台要知名”这场戏演的实在是太拙劣但是太惊心动魄,好似一团火,瞬间把他的思绪烧的干干净净,所以他决定要见一见这个少年。 这一见,不如不见,尚书大人非常生气!竟然怒形于色!对于上位者来说怒形于色可是大忌。 显然,对于权力他已经痴迷到了极致“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为高洁志士,自是与梅陪之。”这句话的确很好,不过就算洛绪满院皆梅,傲香扑鼻又能如何?他始终只是衬托梅而已。 洛绪下了逐客令,他也明白,正如师兄所说,禅依定已不在这尚书府中,所以他留下也毫无意义,不过苏启依旧保持该有的礼数,辑手,道别,然后退去。 当转身之时他稍微有些感叹,回想这些年禅依的处境他有些心疼,心疼了,苏启望着阴沉的天,眸中的光好似一团火,这团燃烧的火是坚定的意,这意自是真情意,所以帝王允婚又如何,只要她愿意,他自带她远走高飞,海枯石烂,情意不减,便是此理。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七十三章 藏刀三用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这秋真有些寒,不过这寒比之心中寒却又逊了三分,苏启走在尚书府的廊中,脚步很快,自然是希望早日离开这薄情之地。 遍地黄叶,自然枯景,秋风而过,黄叶而落,落在苏启肩头。 他没有去拍落黄叶,而是任由其落在其身,他走的步伐虽快,但是稳,以至于当他走到尚书府那空荡无门的门庭之前时身上还沾染着几许枯黄。 踏出门庭之前苏启停顿了片刻,仔细整理了衣衫,自是把那几许枯黄扫落在地,他,不想把关于此地任何之物带出,哪怕是这几许枯黄。 走了,那自然便是走了,便不会回头观望。 尚书府到铜雀楼,区区一百二十三丈,这一百二十三丈苏启走的速度很慢也很沉默,在思考着什么,想着什么,望着阴沉好似水中晕开的墨一般的天空,他显得心烦意乱,所以伸手朝天上抓了那么一抓。 似乎为了衬景,秋风骤然刮起,一片枯黄落叶将要拂过那胡乱挥动的手掌。 “这天真的有些暗了。” 苏启有些感概,片刻却神色一凝,骤然严肃,猛地收回胡乱挥动的手掌。 哗啦,好似大片黄叶飘落相互碰撞,叠加在一起的声音,不过抬头却只有一片黄叶。 这声音是从苏启的袖口传出,所以袖口被撕裂,裂开的锦布就如同飞舞的落叶,随着几次旋转落在这冰冷的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显得有些孤寂。 苏启停下了,他明白自己走不了。 他没有背箭盒,只因他认为见长辈背负着东西自是不好,所以他的手朝着腰间摸去。 他的腰间自然拴着漆黑的刀鞘,一个打扮书生之人,配着一柄刀,自然有些不衬景,不过这是白玉堂要求的,不背箭盒但必要带赤刀。 这一世界已不是真实世界,这是属于秋风秋叶的世界,属于破虚境界修士的一方领域,这世界中有生死之意,所以有秋风能吹动秋叶。 踏过阴虚阳实,明悟一丝生死开辟自己的领域便是破虚,打破世界本身束缚,这是他的领域,便是他的世界,所以苏启跑不了,退不了,只能握刀。 “区区后天炼肉,你认为你的刀有何用?” 声音是冰冷的,从四面八方传来,但不见人,所以苏启的眉头皱起,神色越加深沉。 境界相差如此之多,那人竟依旧阴沉在黑暗,这说明此人是杀手,遵循本能,就算再弱小的对手也不会让其看见其身。 破虚境界的杀手比刚踏入知命的强者还要恐怖,因为他们无影无踪,能在你最无防备之时,刺出致命一剑。 苏启听金叔讲过,当年他破虚之时接了一个刺杀知命修士的刺激任务,当年他便是暗中跟着那知命修士三年,摸清了其一切习惯,最终在风花雪月场所,阴阳交合之时一剑要了那知命修士小命! 他还笑谈他甚至没有伤到那知命修士身下佳人一丝一毫。 所以一个合格的杀手是恐怖的,尤其是破虚境界的杀手,简直是要命的最佳利器! 秋风夹杂着秋叶吹来,吹得很快,快得苏启刀都拔不出,所以手持刀柄朝前一送。 秋风吹到,天地间响起一道惊雷。 秋风乱了,黄叶肆虐的飞舞着,这声音之大,大到突破了破虚的领域,传荡而出,响彻整个京都。 这骤然出现的炸雷如此恐怖,震的铜雀楼台后门的清波河一阵荡漾,整条清波街上的秋树如同被狂风肆虐而过,万千秋叶飞舞而去,随着旋转,随着突起的秋季狂风,吹到更高处,弥漫了整片天空。 朝铜雀楼内望去,漫天黄叶秋然舞,就好似一条长龙,如此美妙,真是秋景最绝妙之处,也只有此秋,此日,此时,随着那声雷,才能造成着黄叶秋然舞的美妙之色。 铜雀楼内之人,无人欣赏此景,因这雷声之大,传荡京都,这是扰民,定是修士之间的交手,是谁?谁敢冒着被京都禁军乱箭射死之险在铜雀楼台前交手?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铜雀楼八层,青雀间,一白衣男子破窗而出,手持山河扇,群山现,天河荡!威势浩瀚! 他的身后有二人同出,一人身材高挑,湛然若神,眉宇间透着王者霸气。 一人琉群飘飘,身姿而落,随风而起好似嫦娥仙子,光彩朦胧。 书院四先生,当今太子,铜雀楼管事慕容大家。 三人同出,那便是大事,大家自然而然想起一人,他们才听到的,应该是书院六先生的那位年轻人。 想到这里,众人惶恐!谁?竟然敢在京都对书院六先生出手! 惶恐后自是愤怒,书院代表大唐,你歹人竟敢在大唐京都对书院六先生出手,这无疑是狠狠扇了铜雀楼台上众贵人狠狠一巴掌。 所以,数十人至铜雀楼内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论铜雀楼中贵人们究竟有何想法,终归一句,此时发生之事无人敢无动于衷。 秋风自是吹得太快,所以苏启拔不出刀便横刀与身前。 虽未出刀但刀意在,这刀意就如同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到那秋风秋叶之中,破了秋风,乱了秋叶,如此恐怖的刀意! 刀意虽强但抵不过漫天秋叶,苏启衣衫碎裂,满身伤痕,虽能见伤中有血,但是血未流出,苏启就这样站在青砖地上,十丈之地的青砖就如同苏启身上的伤痕,随着一声声彭响,碎裂而开,泛起袅袅白烟尘。 雷声起始于青砖之上,刀柄与秋风之间,最终也消散于此。 苏启退了三步,不过就是退这三步,他拔出了刀。 左手并未离开刀柄,因为先前的秋风秋叶非常之强,他刀意虽乱了秋叶不过最终能挡下那秋叶之刀便是靠这漆黑刀柄。 这刀柄名为藏刀,有三用。 一为藏刀,便是收刀与刀鞘之中。 二为防御,藏刀乃天外陨石燃烧后的陨铁锻造而成,非知命不能破。 三为惊雷,顾名思义,便是天地惊雷,哪管你在何地,被何困,这惊雷皆会传荡而出,此为传讯,是白玉堂要求,三师兄安置在其上的一道惊雷法门,目的便是苏启若受到威胁能在最短时间传到他们耳中。 按照白玉堂所说,苏启被魔君惦上,就算在京都也不得不防,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不,苏启得到藏刀不到两天便动用此法。 对于这秋风萧瑟下的暗杀,苏启抵不过,自是只得传讯,此地离铜雀楼如此之近,支援只是片刻便能赶到。 第七十四章 可惜 苏启眉头依旧是皱着,神情严峻,不敢掉以轻心。 他依旧在这破虚杀手的领域之中,不出领域便不得安全,他自不敢大意,却是闭上双眸。 当年学刀,除了“一刀”“两断”苏启再学一刀。 此刀为“慧刀”却也明“笨刀” 慧与笨虽相反,但却有一话“笨鸟先飞早如林” 并不说笨,苏启很聪慧,学刀更是天赋极佳,徒儿聪慧自是确凿无疑,否者他李霸天也不会容自己刀道没落。 为何称“笨刀”因此刀并不是一刀一式,而是千刀万刀,八方之刀。 何称八方之刀,因此刀所去乃八方之处,千刀万刀,自能明你破绽。 这一刀,刀势简单,便是一砍,一横,一送,但这三刀却是刀起手之根本,可顾八方之敌。 一砍,一横,一送,三刀,苏启从学刀到现在从未停止练习,以刀意编织刀域,以刀域所感八方之势,便可动千刀,万刀,寻那一刀之慧,寻敌之破绽。 此乃刀域,苏启生便为知命,自能学会,明悟刀意后虽因病从头修炼,但是其意却明,虽伤神,但依旧能凝聚一米之地的刀域。 双眸一闭,天地变黑,苏启脑海便如无星无月的风高之夜。 骤然,这黑中光芒照耀,那是一柄剑,一柄隐藏与黑夜中的剑,但是那柄剑此时在苏启脑海中却亮如明月。 但是那柄剑太快了,快的苏启刚看到,那柄剑已破了苏启一米刀域。 刀域破,使得那剑顿了片刻,所以苏启整个身子朝地倒去,左手握藏刀,以横挥出,右手持赤刀以送朝天送。 那剑被横着刀柄所抵,苏启赤刀朝着那持剑手腕而去。 这一切诡异的让黑暗中的人惊诧,他根本未想到眼前少年竟如此倒下,以剑柄挡,以赤刀割其手腕。 刺入一米之地,感受到那阻拦他已经神色微变,此时更是明白,银色面罩下神色冷冽,却是释放最强之力,手持剑朝下狠劈! 你看明我一剑又如何?我以雷霆手段碾压一切,杀手此时只能如此做,也必须如此做,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一剑砍杀眼前少年,否者只能退,不然遭受那数十高手围攻今日他无法逃脱。 力量相差甚远,苏启境界不够,力量不足,体内真元运转不上,藏刀被劈,狠狠砸在其胸口,赤刀却被那强大的秋风如同重锤般击中朝着远方黑夜中飞驰而去。 苏启整个人狠狠砸在青石砖上,方圆十丈青石砖都破碎,裂开,变做一块块硌人的坚石。 硌人的石头的确非常硌人,至少苏启感觉后背传来阵阵刺痛,若不是身强体壮必定被那坚石硌的渗血。 苏启的眸子是冰冷的,就如同夜空中巡视的大鹰,他算过无数遍杀手应会如何做,所以这一剑劈下他自然算到。 当他倒地,青石板碎裂,虽然杀手一剑劈下但是他的身子已经朝一旁滚去。 这便是“慧刀”的基础“慧心” 慧心便如其明,心慧通明,算尽其剑之式,既然能预测那自然能躲避,谁说战斗便是一味勇往直前?鸡蛋碰石头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杀手这一剑本就蓄势不足,更不用说此时变招式,当苏启朝一旁滚地而去他便明白杀人无望。 但是剑势无法改变,所以他只能弃剑,窜入茫茫黑夜之中,破虚杀手,恐怕就算知命强者来临也无望在这黑夜中找到其踪影,所以众人把心思放在那杀手遗留的剑上。 剑失去了杀手的控制自然变得弱,所以慢,甚至连落地时间都无便被山河扇挡下。 有一人比众人的眼神还要快,能如此快自然是最近之人,那便是苏启,他收起了剑,朝着一旁走去,众人疑惑之时他已经捡起藏刀,收回赤刀。 至于剑,没了踪影,苏启重新背上了箭盒,剑自是在箭盒中,他握着藏刀看着四周,片刻觉得似乎有些无礼,于是便拱手,行礼道:“多谢。” 众人并没有帮上忙,眼睁睁看着那杀手逃离本就是尴尬万分,此时见到苏启行礼道谢却是赶忙还礼嘴上道着六先生有礼了,定会严查凶手之类斩钉截铁之话。 苏启并未与众人有过多的接触,甚至连白玉堂与当今太子都被撇在一旁,只因慕容大家一句话:“楼主有请。” 楼主,自是铜雀楼楼主,整个大唐京都也只有铜雀楼楼主自称楼主。 慕容大家话完后一朵睡莲至苏启脚底升起,到铜雀楼九层之上。 这过程很快,几乎是在眨眼的时间,不过也仅仅是这眨眼的时间让人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楼主见了书院的六先生了。 在大唐有个小习俗,是关于书院与铜雀楼的,每当书院的先生收徒那么必定会让铜雀楼的楼主见上一见,若楼主高兴那么铜雀楼便会大宴三日。 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规定,但是当苏启随着那一朵光华流淌的睡莲登上铜雀楼第九层时今夜的京都注定是无眠的。 从苏启被刺杀到他登上九层这一切都有一人看到,那人是当朝兵部尚书洛绪,他就这样,站在早已被砸烂的府邸门口,任由寒风吹拂,吹过他的衣衫,吹过院落,吹到那只有枝桠却无花的梅枝之上。 站在府邸门口他习惯性的会深深的吸气,因为每到冬日,内院的梅花香会随风飘到前院再飘到门外,飘到大街,飘到来往的宾客鼻中,残留一丝韵香。 不过今年他站在门口早了些,毕竟未到冬,梅也未开,所以他吸不到那股沁人心扉的香气,如此便是皱着眉头。 当杀手出现洛绪便已经站在门口了,毕竟书院的六先生是从他的府邸走出后遭到刺杀的,若是出了何事他兵部尚书脱不了干系,就连皇室都不想招惹书院更何况是他兵部尚书? 不得不说他非常欣赏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了,面对破虚境界的杀手苏启的从容不迫,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杀手剑稍微一顿,但是这一切对于对于一个后天境界的修士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不是后天境界的修士。 这一点是所有人都坚信的,不然这个年纪才后天境界能被书院的先生看上? 好一个深藏不露,这恐怕是当时在场所有高手对苏启唯一能形容的了,他做的太完美了,完美的让破虚杀手的剑落空,光是这一点便让书院的六先生,苏启这个名字被他们记在心中。 “老爷,秋了,天气冷,不宜在门外待久。” 老管家托着黑貂袍,来到洛绪的身后,劝说着。 洛绪并不打算穿上黑貂袍,倘若这天气就穿黑貂袍岂不是说他人老弱不禁风?他的声音随着瑟瑟秋风传荡道:“你觉得此子如何?” “书院之人皆是天下修士领军之人。”老管家如此回答,自然是对苏启的评价非常之高。 洛绪同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府内而去,黑暗中自是一声叹气随着秋风飘荡“可惜,我想要的他并不能给我。” 第七十五章 一饮而尽 忽逢雪梅林,中无杂树,白雪飘花,落英缤纷,最是一番飘然之意,好似书中洞中洞,天外天之感。 苏启站在雪梅林外,此时这番看去倒是那寻梅之意,寻梅而来,寻梅而闻,所以他神色微愣,喊出了此地之名“寻梅!” 此地正是寻梅,书院《逍遥游记》中有一首曲,形容这寻梅。 冬前冬后雪白山,西北西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冷风袭来何处香?互相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 前方是美,后续这凄,苏启不知为何会想起寻梅之地,应该是此地冷?或是《逍遥游记》中着重的描写了一下?总之他自然而然的想到此地。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天地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此情此景的确让人痴迷,让人沉醉,看那梅花,闻那梅香,似寒冷都少去许多,这便是景意,有时意到便可短暂忽略外在。 让苏启惊讶的是那股梅香竟然沁入心肺。 梅香勾起来一样东西,灵,所谓灵乃天地之气,强身,锻体,乃突破后天之根本。 这天地之气,因为有灵所以被称之为灵气,为何说有灵,因为灵气可沟通天地,若天地是海,那么灵气便是水,一个世界演化最终到适合生存便离不开灵气。 这丝香气属于天地中最为精华,属于海洋中的生机,带动的是苏启浑身的窍穴。 “咳咳” 似乎是雪梅林中太冷了,苏启抵不住这寒冷,咳嗽了起来,这一咳有血至嘴角流出。 “这是!” 雪梅林中的声音有些惊诧,不过也只是说出“这是!”二字,便再未多说。 “你是那可怜的孩子。” 可怜?或许他人这样觉得吧,但是苏启不会这样想,所以他很认真的擦拭了嘴角的血,整理了衣衫,晚辈自应该尊敬,所以他说的语气稍微慢些,显得严肃却不失礼貌。 “可怜无非是自怜自哀,我是一个幸福之人,不争百年,只争朝夕。” 风起了,刮来了一方飘雪,很雪白,却又有一丝沧桑之意,苏启站在这沧桑之中面带微笑,闻的是那寻梅之香。 是啊,如若自己真的活不过二十,为何要去争百年?珍惜朝夕之时便可,苏启不会让自怜自哀耽误自己一丝一毫。 时间对于他来说很珍贵,怎可能会浪费一分一秒? “心性不错。” 声音很慈祥,很温柔,就好似一抹阳光倾斜在你的身上,很舒服,让这寒冷消融,很惬意。 心性不错,苏启也认为自己心性不错,他微微一笑,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一阵困意上头。 “这” 苏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因为困了,所以睡了,他并没有倒在白雪之中,被一缕梅香托着,他睡得很香,就好似躺在秋日的柔阳之下,说不出的享受。 “不争百年,只争朝夕,书院的倒都是如此想,你们这些小的是这样,老的也是这样。” 她有些感慨,有些幽怨,就好似这片寻梅之地夹杂着梅香在飘的雪,飞舞着,如同铜雀楼中最善舞的大家。 “李耳,你在哪里呢?在做什么呢?你让他出现无非就是想让我在京都之中替他威慑他们你这老师你这先生,为何不负责?” “哎” “梅姨。” 一身白雪长裙,一头长发如瀑,她很美却也很冰冷,冰山美人一词便是形容这女子吧,她就是飘散着梅花香的雪,白的如此美,冷的如此香。 “小雪,清楚了吗?“ 慕容雪眉头微皱着,自然是不清楚,不过她却犹豫了许久,似乎在整理一些思绪。 寒风带着雪与梅香,她也开口了,既然思索了许久自然开口便是惊人。 “万人之上。” 万人之上,慕容雪只说了这一句话,也只准备说这一句话,所以说完此话她的目光便落在一旁熟睡的苏启身上,打量着,似乎想看出此人有何不同,为何能被书院先生收为弟子。 慕容雪打量着,寻梅之中那声音也许久未传出。 风继续在刮,雪继续在飘,那梅香也传得更远,香得沁人心扉,那雪也冷得入骨,她好似一枝梅,奋力伸开了枝桠,冲出了墙头。 美好的东西展现在世间才是美好的,美丽的人站在这雪中自然是更美的。 苏启醒来了,醒在一片梅香之中,他以为他还在寻梅之地,不过仔细一想此地少了寻梅之地的寒冷之意,所以他心中疑惑,自然睁开眼。 “嗯?好香。” 这香是属于梅香但却不属于梅香,因为夹杂着一种更加醇厚的味道,能让人变醉翁的味道。 “酒!?” 苏启有些惊讶,毕竟好香的梅香,好香的醇酒。 “酒名寻梅,你也喜欢这味道?” 声音很好听,但是声音的主人明显是不知道说什么,硬生生把一句问句说的那么生硬平淡。 白色的帘,白色的被,白色的枕,映入眸中一切皆为白。 好似重新走入了寻梅之地一般,苏启嘴中不由说道“好白。”只是白,不冷,所以苏启能很清楚的明白这里不是寻梅之地。 鼻息前微微飘来的丝丝闺房清香,夹杂着梅香,酒香,似乎真的有一种让人痴醉的效果,让苏启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自然侧头,然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尴尬。 “这” 话说的迟疑,停顿,因为苏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自己为何在这里?躺在你床上?貌似有些不礼貌,但是苏启觉得自己应该礼貌些,所以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 “躺在床上说话,很不礼貌。” 又是一番冰冷的话却好似一盆火在苏启的脚底烧了起来,好烫人,好尴尬。 单衣一件,自己起床却是失礼了,但是自己的衣服呢? “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看光了你?” 这句话有些过分了,苏启自然是有脾气之人,既然你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带着一丝气愤自然速度便快,所以翻开被子,起床,下床,行云流水,他行礼,严肃,道:“多谢慕容大家照顾,我这就离开。” 如此就想离开?苏启自然觉得很正常,可惜有人不会让她离开。 她还是如那雪一般,说话如此的冷,高傲的好似雪中那一枝梅“你不能走。” “为何不能走?” “梅姨说的。” “梅姨是谁?” “你不知道?” 她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他更疑惑不解,两人对视了良久,明白对方并没有说谎。 他更疑惑。 她却显得很随意,指着一旁酒杯,随意说道:“你不是喜欢这寻梅?” “嗯。”他显得有些腼腆尴尬,定不是因为他身上单衣,可能是因为她的随****,他可没想过端庄大方的慕容大家是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女子 “坐。” 他坐下,坐在檀香木凳上,倒是有些须凉意,不过苏启此时也自然的忽略了一些。 酒滴落在酒杯中荡漾起了清脆的流水声随着阵阵梅香,酒香,飘香着,丝丝醇香好似绸缎般撩动着心间,此时苏启真有些酒虫上头,馋了 轻微的碰撞,瓷与瓷的清脆,晃荡着带着一丝梅色的清透酒水,晃荡开那绸缎般丝滑的清香。 他与她一饮而尽 第七十六章 开门...关门 酒是香的,人是美的,但是他的心是乱的,所以他开口,说出了自己想离去的意图。 她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所以她说过此时苏启不能走便自然不能让苏启走。 美丽而倔强的女人就好似林中深处的清泉,自然是透心凉,凉的苏启哭笑不得。 “为何?” “你别又说梅姨说的。” 慕容雪诧异的看了一下苏启,并无他意,只因苏启把她想说的抢先说了。 那这样她应该说什么呢?苏启的眼神很真诚也很严肃,她理应说些他应该听的,虽然这些事情让她有些心烦。 说心烦的事自然要饮酒才对,她托着腮,倒着酒,若有月色,倒是一番朦胧的美人醉酒图,说不出的诱惑。 “有些事情,很复杂,所以你才会在这里。” 复杂?杀手?这一切对自己应该算不上事儿吧?这是自信,自信的自然是自己的实力。 慕容雪不明白苏启为何有如此的自信,他仅仅是一个后天修行者,就算他表现的实力让人侧目,但是那又如何?如若不是他有书院六先生的身份,估摸着出了她的闺门不到片刻便死于非命。 “没有那么简单,很复杂。”慕容雪眉头微皱,不喜,不喜眼前这自信得过负男子“你最好谨慎些,就待在书院少有在外走动。” “可笑。”苏启觉得很可笑,非常的可笑,嘴角自然流露出不屑,他看到了她的眉头微皱,看到了她的不喜,不高兴,苏启很不高兴,所以笑的有些木讷“有劳慕容大家关心了。” 话完应该要走了,苏启也的确起身,没有丝毫逗留之意。 “我说过,你不能走。”慕容雪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但是多了一丝严肃,而且她的眸中还带着少许的紧张,瞳孔微动。 苏启并没有理会,只觉得这事情有些搞笑,莫名其妙,所以大步向前,疾步如风。 疾步如风,自然刮起一阵风,这阵风至房中而起,吹的急,卷着梅香,带着雪花,如绸缎般的卷在苏启之身,阻其去路。 “让开!” 苏启的声音很冷,如同那刀子劈砍而下带动的裂空声。 他转身,她看到了他。 他举手,自上而下,一挥。 此为掌刀,掌刀而出,刀意凌厉。 这股刀意只有一意,便是霸,苏启所学便是这世间最霸道的刀,这刀意自然是世间最霸道的刀意。 慕容雪不想伤到苏启所以用的自然是破虚境界的域,也属意,所以梅花雪飘。 可惜了,若要论意,这世间又有几人所修之意能比上霸刀二字? 几乎瞬息,慕容雪的领域被撕裂开,苏启大步踏出。 慕容雪就如同刺杀苏启的破虚杀手一样,愣了片刻,当她回过神只来得及娇喝道:“不要。” 娇喝的声音自然是大,不过也敌不过苏启速度的快,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推开了房门,不要二字随着门开而传荡而出。 外面是喧闹嘈杂的,因为人很多,万千灯笼点亮自然是人影川流,不过当第八层的那一扇门打开一切就变了。 光影闪动之下黑影停息,抬头,朝着八层而去,那里有这几日震惊京都之事,就好似一阵寒风吹冷了所有青年才俊之心。 安静了,所以“不要”二字传荡的很远,至少在这铜雀楼中人人皆可听。 万人瞩目的感觉应该是不好受的,至少此刻的苏启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似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动,难受的很。 青雀间打开了,有两人迅速走出,可惜,苏启退了一步,关上了门。 “师师弟我我也是醉了” “咳咳,四先生,六先生倒是真性情。” 白玉堂翻了一个白眼,看着眼前穿着素朴,一脸俊朗的太子爷,道:“别和我说啥你对慕容雪没兴趣,整个京能有几个年轻人对慕容雪没点心思?” “四先生爽快。”李世伟笑而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事儿查的如何?” “京都有一寺。” “天明寺!”白玉堂神色微变,眉头皱起,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 “洛绪竟然把亲生女儿送去天明寺藏着!真是好计谋!真当我书院破不开天明寺的门?笑话!” “书院自然是破得了。”李世伟严肃道:“但是没有大先生,二先生,难。” “大先生抵御魔族,二先生奔跑于蛮荒之中,三先生足不出户,四先生,你真认为天明寺的门有那么好打开?”李世伟在提醒,提醒白玉堂不要做无为之事,因为没有意义。 白玉堂神色凌冽,盯着当今大唐太子,真的,这世间还没有几人敢如此看李世伟。 李世伟并没有生气,很是自然,他笑着,随手一指,指的是八层之下,他道:“天下才俊,我只欣赏书院之人。” 白玉堂没有说话,不知如何回答,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回答此话。 “四先生,我二人相识多年。” 李世伟笑着,笑的很开心,指着青雀,指着铜雀楼,笑道:“这一切都是属于大唐,但是离不开书院。” “的确。”白玉堂同意此话。 “大唐,书院,本是一家。” 眉头不能一直皱起,毕竟不礼貌,白玉堂扇着山河扇,严肃道:“万人之上。” 李世伟眸子微愣,神色显得严肃,嘴角颤动,最终叹道:“你也猜到了。” “不然为何慕容雪会宣告出阁?除了他又有谁能让梅姨如此!” 李世伟哑口无言。 “呵呵。”白玉堂笑着,笑的很开心,所以他扇山河扇的速度很快,一阵阵凉风吹拂着,吹动无数灯笼,乱了无数黑色影子“他真的错了,错的很离谱。” 沉默,因不知如何回答,错?万人之上所做之事又有谁能说错? “为何?”他忍不住问。 白玉堂会回答?自然不会,只是随意的笑道:“你们自然会明白。” “洛禅依与他根本不可能,若是想要” 白玉堂猛地收回山河扇,神色冷了下来,随意呵了一声“若是想?想要什么?我师弟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他想要,我这做师兄的便会站在他身后。” “书院” “你不用多说,我书院就是如此,随心所欲,这是大唐百姓之心,大唐书院之心。” “随心所欲。”李世伟念叨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望着铜雀楼的繁华,望着万千灯笼下扭曲的阴影笑道:“希望如此。” 李世伟走了,因为留在此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的背影在绣花灯笼扭曲的阴影下显得有些阴暗,但是却很直,直的如同战场上的红缨长枪,泛着寒光,带着冰冷。 白玉堂站在青雀间外,没有进屋,就这样站着,山河扇也没有扇着,他做得更多的是注视,注视那些朝八层望来之人,他的眼神很严肃,很犀利,所以变得霸道,因为他要威慑。 第七十七章 衬景,衬心 青雀间旁,这是属于慕容大家的闺房,因为此间在八层中心,所以她便住在这里,不过这铜雀楼中也只有她才配得上此间,因此间名“雪” 雪自是美与冷,飘絮飞舞,雪花绽落,也只有她配得上此名,配得上此间。 不过这雪此时非常的怒,所以满屋飘雪,寒风肆虐。 “我” 苏启自然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这满屋的飘雪寒风让他识趣的沉默。 寒风的呼啸,白雪的舞动,因为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在此情况自然需要男人来打破,苏启上前,拿起酒壶,倒上两杯,哈哈笑道:“你不是喜欢这寻梅酒吗?” 苏启先干为敬。 可能是苏启真说对了,也可能是慕容大家觉得他说的话有些无厘头,所以她一口饮尽,面色都有些微红。 “梅花飘雪白伊人,清雅静心饮寻梅。” “好酒,好人。” 苏启开口,说了很多句,自然是真心夸赞之话,不过多少也带着讨好之意。 慕容大家没有开口,只是托着下巴,好像有些微醺,看着苏启,秀眉微弯,杏眸泛光,说不出的诱惑。 “这样真的很尴尬。” 气氛微妙的尴尬,苏启受不了这飘雪纷飞,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要不你说两句话?” “说话?”她看着苏启的神色有些变化,不过更多的还是沉默。 “是啊说话。”苏启再次倒上一杯酒,道:“比如说天气真好啊,这飘雪很美啊,都可以啊。” “你真的觉得飘雪很美?” “真话还是假话?” “都说说看。”她提起了些兴趣。 “你比这飘雪美。” 她笑了,相信这句是真话,所以很自然的说道:“那假话呢?” “你比这飘雪美。”说完这句话苏启微微一笑,把手中把玩了小会儿的夜光酒杯放到嘴角旁,却是先深吸口气,认真道:“这酒好香。” 皱起的柳眉,弯弯如月,肉玉般光滑的嘴唇微微抿着,她疑惑,好奇,所以问道:“为何真假皆是一样?” 苏启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随意些,笑道:“雪美,自然是美,但是谁又能永远站在雪中呢?因为太冷。” 她没有说话,所以他只能闷声的把杯中酒喝完。 不过屋中的飘雪倒是停了,这对苏启来说定是个好兆头,所以他想说,雪都停了不如再来喝上一杯? 可惜他并没有开到这个口。 “你走吧,白玉堂在外面。” “嗯,我” “不用多说什么。”雪的确冷,她也依旧如此冷,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什么。 “如此,苏启打扰了。” 他也并不是个拖拉之人,既然如此爽快便不用扭捏,起身自然走。 手放在檀木门上,苏启顿了片刻,背对着她,道:“寻梅,配飘雪,真的不错。” 随着谭木门独有的嘎吱声,门关上了,这空荡的房间也只有她,针落可闻。 不知是否习惯了这安静,她依旧是托着腮,望着前方,时不时饮上一杯酒。 这大唐京都,想与她共饮一杯之人怕是能从铜雀楼排到西边大城门去了,不过她依旧喜欢独饮,因为她像雪一样冰冷,像梅一样傲,而且她又如此美。 “一样的话,真假真是个有趣的人。”一笑百媚生 “师兄。” “噗” “师兄,你还笑” “我能不笑吗!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被慕容雪强暴了呢!哈哈。” “师兄,你不要污蔑人家姑娘清白。” 白玉堂神色有些怪异,不过更多的是带着一丝调笑之意“走,进青雀间再说。” “她没和你说?” “梅姨和我们书院有什么联系?” “这个”白玉堂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山河扇道:“这个你先别管,先说你和慕容雪之间的事情。” “我和慕容姑娘能有什么?”苏启笑着不过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 是啊,他们有什么?应该有什么?自己就穿着一件单衣从慕容雪的闺房中走出,你说能有什么? “铜雀楼宣布,慕容雪出阁了。”白玉堂拍着苏启的肩膀,摇着头,严肃道:“师弟,以前我觉得大师兄是我偶像,但是现在我改变了!你才是我的偶像!” “师兄!这!究竟怎么一回事!”苏启表情真的很无辜,不过他的确真的很无辜,但是他应该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啊! 想到自己开门之时慕容雪的“不要”二字苏启想到了很多东西 梅姨万人之上 仔细想想,这之间联系起来却是针对自己的,不过这是针对自己的保护。 可是,至于要“出阁?” “我能猜到你心中在想些什么。”白玉堂神情严肃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这大唐京都是天启大陆最强大的一城,同样,其它的一切它都是最至极的,不论是黑暗,肮脏,恐怖,或是美丽,精彩,痛快。” “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简单。” 苏启沉默。 “所以这一切很好,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白玉堂再次拍了拍苏启的肩膀,继续道:“说的倒有些严肃了,给你说件让你开心的事情。” “有她的消息了?” “难道只有她的消息才是好消息?”白玉堂哭笑不得,随手抄起左边酒杯,笑道:“看来古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倒是真的如此。” 苏启有些失望,望着窗外,略有些失神。 秋风拂过,并未看到大雁南飞,有的只是漫天枯黄,最繁华的城市也抵挡不了这自然的萧瑟,多了一丝悲情在其中,让人好不感慨。 “怎么了?” “师兄,这城市真热闹。” “的确,琼楼玉宇,繁花似锦。” “可惜。” “可惜什么?” “心不在此?” “嗯?”白玉堂再饮酒一杯,笑道:“你心在哪?洛禅依?或是慕容雪?” “师兄,给你说个事儿。” 苏启神色并没有变化,也显得轻松,所以白玉堂也并未放下酒杯,甚至开始为苏启倒上一杯。 “我可能活不过二十。” 安静了,除了北风在吹,除了秋叶在飘,还有那酒壶中一道道清透的酒水流出的清脆。 透亮的夜光酒杯被醇香清透的酒水装满,然后溢出,流淌在泛着檀木清香的木桌上散开,直到酒,顺着檀木桌的边角滴落在地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白玉堂才反应过来,收起了白瓷酒壶。 他们二人喝了许多酒。 白玉堂中途劝过,既然身体不好,为何多饮?小酌便可。 苏启也回答过,时间宝贵,世间繁华,若不潇洒走一回活着又有何意义? 他同意他的话,所以自然便喝的有些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有小二送来了能牵动他心神的酒,泛着飘雪梅香的“寻梅”酒。 酒自然是好东西,但同样也是醉人的,抬头望望这繁花似锦,望着那秋风瑟瑟,黄叶纷飞,又有谁不想多饮两杯? 更何况饮酒二人都有心事,只是不想说,所以不说,所以饮酒,一直到眸中带着唏嘘,看那酒杯重影,看那天地颠倒,不及一杯寻梅碰杯。 这可能便是酒可衬景,可衬心吧 。 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书院-副院? 有些迷迷糊糊,但是抵不过那一抹微光顺着窗而散落,洒在脸庞,有些温热,,所以二人醒来了。 趴在桌上,横躺地板,也亏这是青雀间,无人出入,否者书院两位先生醉酒的微妙姿态又要被京城少女们议论个几天了。 “这酒,真是醉人。” 白玉堂想从地板上起来,但是阳光晒着却是怎么也不想动,所以就翻了个身,移了下位,让全身笼罩在懒洋洋的微暖之中,那叫一个享受。 “这糕点不错。”苏启随意夹过桌上青花盘中的桂花糕,尝了一口,很是称赞。 “来来来,给师兄丢一块过来。” 苏启哭笑不得,自己这师兄倒是真心随意的很,不过这性子他倒是很喜欢。 白玉堂也是牛嚼牡丹,纯粹为了填填肚子,到最后直接把青花盘拿到了身旁,晒着阳光,吃着桂花糕,有滋有味的很,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就是享受生活,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久,多嗮了会儿阳光,进行着舒适的光合作用。 “对了,师弟,昨天喝多了,都忘了和你说了,大师兄让飞鹰带回来一封信。” “恩?大师兄是嘱咐了我什么?” 说道这里,白玉堂皱起了眉头,用山河扇敲打了几下头,显得有些心烦。 苏启看他这样,倒是有些不解了,神色也认真了起来“是有事?” 白玉堂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这不仅仅是有事啊!是摊上大事了。” “大事?” “小师弟知道书院-副院吗?” “副院?” “百年前天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天下武将出副院。” “天下武将出副院?”苏启神色微变,放下了吃了半口的桂花糕,仔细的听着。 “当年副院有三位院长,大周的庄周,大秦的孙武,还有我书院的大师兄!” “三国中的年轻人,若是想从军,想要有一番作为,必定要从副院毕业。从副院毕业之人几乎遍布了三**部,当年也正是有他们才能力压妖魔二族,所以副院可谓是天下将领的启迪之地。” 大周的庄周,大秦的孙武,书院的孔默,三人同为副院院长,这阵营光是想想便能让天下军人为之痴迷,而且能得到三人同意毕业之人,试问,三国中哪国不渴望? 白玉堂的介绍很少,其实也就是把天下武将出副院此话稍微润色,承托了少许,可能他觉得这种事情不用介绍的太多,也有可能是副院的辉煌早已是过去,没落了,何必重提? 微风透过窗,穿过光,轻浮起了衣衫,此时苏启重新拿起了那块未吃完的桂花糕,放入嘴中,咀嚼,吞下,做完这一切他搽拭干净嘴角的糕点碎渣,整理了衣衫,起了身,道:“四师兄,走吧。” “喂喂喂!说了多少遍,喊你不要叫我四师兄,这称呼叫着不吉利。” 苏启出了门,踏入了嘈杂,走进了红尘。 至于白玉堂,抱怨了两句,丢了两颗桂花糕入口,语无伦次的叫嚣着要让小师弟懂得什么叫长兄为父,尊师重道。 芳华绝代,估摸着也只有芳华绝代能来形容这耸立在京都红尘繁华与芬芳清心的铜雀楼。 出了门,仿若隔世,并不是说真的隔世,可能那楼中留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所以苏启觉得铜雀楼与此时所看的这片天有不同。 是因为这是独一无二的铜雀楼?还是因为铜雀楼中的人?这可能需要时间的沉淀苏启才能想的明白吧。 走过了繁华,走过了应该是走过了人群,毕竟京都的街道上比肩继踵,想要片叶不沾身的走过可是个难题。 白玉堂并没有一起同行,因为他要去书院叫上那群伙伴。 苏启并没有去书院,因为白玉堂说信中有写,入书院前,立副院名。 所以苏启便只能大步朝着最热闹的凯旋街而去,因为凯旋路的尽头是皇城,在皇城之旁有一巷,坐落了一院,名为“书院-副院” 苏启走路很有特点,特点就是行走的有些木讷,因为他的抬膝总是那么高,一步总是那么远,平视自然能够望远,也能注意身前,抬头,并不特意挺胸,却又股自然的老竹坚挺劲儿,黑发束的极紧,并未梳道鬓,只是用方巾随意扎着,便是一丝不苟。 他的衣服也很普通,青衫一套,极为干净,若是靠近还能闻到那一股皂香之味,非常讲究,随着行路,系在腰间的藏刀微微摆荡,他的藏刀也很普通,如同他人。 前几天前他用藏刀在铜雀楼外,尚书府前制造了一声惊雷,震惊了铜雀楼与京都贵人,他用赤刀差一点便能割到那破虚杀手的手腕,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不过当他走入这喧闹人群之中他又是如此普通,就好像藏刀的造型一样普通,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人群中,他并不意外的能看到一些走在寻常中却又时刻注视自己的目光,在朝阳的照耀下,似乎一切都显露无疑,他们也略微回避了注视他的目光,重新行走在人群之中。 苏启朝着城北走去,凯旋路的尽头,离皇城最近的一条巷,名为百花巷,据说当年此巷是被副院的学生取名,因为大唐的大先生孔默,他们的院长之一给予他们一个任务,便是让此巷百花盛开。 他们做到了,此巷据说到了春天百花绽放,花香四溢,都能弥漫整条凯旋街,能飘到那最威严古朴的皇城之中。 待他用了很长时间走到百花巷之后却是疑惑的,站在巷口他能看到巍峨的皇家建筑,仿佛能闻到那些宫殿里历史的味道,但是如此靠近皇宫的地方,便是副院的所在之地?就算如此,但是为何如此冷清? 怀着如此疑惑他走进了百花巷,并没有看到百花中的任何一花,除了残败破旧,并没有一丝花香,除了陈旧的灰尘。 终于,在小巷的尽头,他看到了学院的正门,两侧的石壁被青藤覆盖,阳光穿过留下陈旧的斑驳,没有名字。 就是这里?他想问问人,但是巷子里极为冷清,不像铜雀楼外凯旋街中那般热闹,站了半响都无人经过,只是略有些残败与破旧的院门默默的与他诉说这里的寂静,这般的静,接近皇宫与凯旋街的地方,应该是无比清贵,寸土寸金的地方,现在竟好像是无人问津的废墟。 这就是“天下武将出副院”的副院?苏启想得有些多了,这副院是没落,但是没落到整条街无人问津?不应该啊。 当年是发生了何事?苏启真想把白玉堂揪过来问问,问问这被称为书院-副院,天下武将出副院的副院,究竟发生了什么? 。 第七十九章 翻墙而入 安静了很久,自然也陪伴着残破的小巷很久,他想问些话,不过对着小巷问话不免显得太傻,所以他望向了破旧院门一旁被青藤布满的石壁之上。 走到院门旁的石壁下,伸手拉开那还带有些潮湿的青藤枝叶,终于看到石壁之上刻着二字,那是“书院”二字,字里透着一股儒雅沧桑的笔劲儿,深刻字迹里曾经鲜艳的漆早已被无数年的风雨侵蚀的斑驳,便是石壁上本身表面都侵蚀的变成黑绿色的深,甚至有了剥落的迹象。 苏启沉思了片刻,想到“天下武将出副院”那何等的豪气心中有些莫名,手中抓住的青藤往下一拉,那百年沉寂,被人忘记,显得斑驳萧瑟的“副院”二字终于露出了面。 斑驳的字迹,斑驳的深漆,一切都显得那么落败陈旧。 他来不及感叹什么,似乎是因为这座沧桑副院的挣扎,经过苏启这一拉,无人打理多年的青藤终于被挣脱,蔌啦啦的向地面倾斜,惊起了好些烟尘。 苏启向后退了好几步,以免被陈旧的青藤尘砾沾着,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 青藤落地,烟尘消散,不多时,那早已被青藤覆盖,很多年未见过天日的石壁终于随着那一声蔌啦啦好似低沉的嘶吼,重见天日。 斑驳的石壁上刻着四字“书院-副院” 字迹中透着那股儒雅潇洒的劲儿至今似乎都能清晰可见,只不过刻字之上沾染了青藤的残枝落叶,还有那经过风雨所侵蚀后的残破痕迹,若不是知道这四个字本身是什么,可能第一眼都已经看不出是何字了。 苏启看的很认真,也许是对这种陈旧怀有历史气息的东西比较感兴趣,他的指尖触摸到了“书”字,一丝冰冷窜到了指尖,有些寒,有些冷,有些沧桑斑驳,深沉难言。 苏启收回了手指,朝着百花巷巷口望去。 那里陆续的多出了几人,苏启看不清他们的穿着,不过应该很普通,不然又如何在人群之中跟踪他呢? 他们一直在偷偷的看着,直到苏启拉下石壁上的青藤,露出了那“四字”他们终于按耐不住了,这书院的六先生究竟要做什么?还是书院对副院又有了什么想法? 此事事关重大,若未了解清楚便上报等待他们的也只能是午门斩首,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大到这片天会变色的。 他们朝巷子里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却被一阵清风吹乱了脚步,他们不敢动了,双膝下跪,因为一人来了,来的如此快,他是当今大唐太子,李世伟。 “从哪里来?”他冷淡却不失严肃,眉头微微的皱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此的显眼。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回答那便只有一字“死”他们是奴才,不忠的奴才后果可想而知。 有风至巷里刮了出来,刮起了青藤落下的残叶灰尘,刮起了斑驳的沧桑,拍打在了跪在地上的奴才,然后又随风吹出了巷外。 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他也在此开口了:“随风滚吧。” 随风滚吧,说的如此简单,似乎是为了衬托那吹出的斑驳沧桑而说,然后,这几人就真的躺在地上滚了起来,直到滚出巷子,直到滚到他看不到,然后他抬腿,迈步,如此挺直的朝着巷内走去。 他们只见过一面,但是他好像分外熟悉,远远的便笑道:“六先生,几日不见你可是闻名京都了。” 苏启辑手,正常的礼数,这是尊敬,必不可少“不知太子来此,有失远迎。” 李世伟的神情一变,再变,最后有些疑惑:“有失远迎?” “自然。”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没有那么复杂。” “嗯”李世伟迟疑了,望着那被拉下,随意散落地面的青藤,脏水,头有些疼,所以再次说道:“真的没那么简单。” 李世伟很头疼,头疼苏启的有失远迎,头疼苏启身后那早已斑驳得只剩沧桑的书院-副院。 “这就是个落败的教学之地而已。” “而已?”李世伟摇着头,指着地面满是灰尘的青藤,残渣,严肃道:“这些是历史,是过去,大唐昌盛,凯旋街热闹,就这百花巷如此陈旧冷清,以六先生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这些是那些人不想记起的。” “那些人?”苏启依旧那么平静,语气依旧那么淡雅,他道:“哪些人?” 巷中的风有些大了,因为是秋季的风所以尽管有高挂的阳还是显得有些冷,所以显得苏启的声音有些小,所以他再次开口“你是那些人吗?” 风吹的急了,吹得李世伟宽大的儒袍都咧咧做响,那一丝丝发就好像疾驰的雨,随着风不停的拍打在肩。 他在等他的回答,他也在思考他的回答。 “这真是一个赌博。”他笑道。 “我不喜欢赌博,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我相信我自己,所以这并不是赌博。” “六先生真是好坚定的自信。” “你不也一样?否者你为何要出现在此?” 苏启不喜欢这样的对话,因为这其中总是有太多的揣摩,推测,但是他又不得不如此,因为这是京都,因为他修的是顺心,眼前的人让他很不顺心,所以自然要明确。 “多大的把握?” 这句话是作为大唐当今太子问出,公私分的很明,不过真正深究起来他和苏启也没有什么私交,所以他往往更多看的是苏启的身份,看的是书院的态度。 苏启自然也明白这些,所以遇到这样情况他回答的也很直接“我相信我。” 他相信自己,无关书院,只是说自己而已。 这不是书院的态度,只是苏启的话,是苏启的态度,这句话能让他满意吗? 苏启不知道,因为他露出了很爽朗的笑,他笑的很大声,这百花巷本来就很安静,所以声音传荡的很远,似乎都要传到那巷子之外去了。 他走了,他们并没有聊太多,聊了些琐事,他答应查寻洛禅依之事,然后留下了一块腰牌。 然后他翻越那斑驳但是因为青藤脱落而稍微有了些生机的石壁,终于,这几乎被历史遗忘,被青藤缠绕,被苔藓布满的陈旧院落,迎来了这百多年来的第一个客人,而且他进来的方式是如此的特别,翻墙而入。 就好似当年那些年轻的学子迟到后一样,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相似的让百花巷的秋风都吹的如此欢愉,吹起了那无数历史遗留下的尘埃,吹上了天,吹出了百花巷,然后消散,彻底的没了 。 第八十章 书楼有人 陈旧的气息的确有,苔藓在苏启脚下不甘的扭动着,不过苏启站得直,站得稳,放眼望去那些古老建筑上的青瓦都被一缕缕蜘蛛网缠绕,甚至还有不甘的飞虫在上挣扎。 苏启绕过了前院的教学楼,朝后而去,似乎因为脚下苔藓的不甘所以他走的比较慢,腰也挺的笔直,一眼望去便能看尽全院之景。 一榕树,一池塘,边缘深到膝的杂草,此地真的很久没人来了。 池塘里不时传来几声呱呱的清亮叫声,似乎是被苏启这突来的翻墙客人打扰了,有些不喜。 苏启微微一笑,虽然放眼望去真的没有什么,除了青砖红瓦还有少许点缀坚挺的松,榕,与时不时呱呱的池。 很简单,很安静,苏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毕竟读书之地,若是点缀的复杂还是什么读书之地?清心静心方为好。 让他略有些惊讶的事情是绕过前院,那写了书楼的地方,惊讶的是书楼的门是开的,惊讶的是那楼外有一个靠椅,靠椅旁还放着一本书。 走进了看,那本书苏启非常熟悉,是书院编写的《逍遥游记》,他本想拿起来翻上一翻但是又觉得此事不礼貌,所以就站在一旁等待。 略微有半炷香的时间吧,苏启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似那被人遗忘在杂草中厚重的石凳。 秋日,有阳,自然会显得有些慵懒,苏启打了个哈欠,想着是否无人,所以上前敲了敲书楼的门。 砰砰砰。 书楼本就空旷自然敲门声便传荡的远,所以书楼中那略有些慵懒与不高兴的声音响起了。 “好了,别敲了,老头我知道你在外面,年轻人,要不骄不躁,等上一等又有何妨。” “前辈,小生等了,不见踪迹,所以敲门示之。” “依你这意思怪我喽?” “不存在怪与不怪,为表礼貌,所以敲之。”苏启回答的很认真,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没必要的误会。 “你这句话说得好,不虚假,倒是和我胃口。你就是从天行来的那个小子吧,你父亲可好?” 苏启眉头一皱,知道自己身份?此话是试探还是真的知道?如若真的知晓他父亲的前辈为何要在这书楼中等自己? 随意的秋风吹过,吹起了靠椅旁的《逍遥游记》哗哗的翻页声很清脆,苏启很喜欢书本翻页的脆声,毕竟书本中一幕幕是那么的让人向往,惊奇,就好似化身成了一只青雀遨游在天际,那种感觉舒爽的不能言语。 “嗯?” 苏启上前,拿起了《逍遥游记》正好,那阵秋风停了,吹到了第一百六十八页。 那一页的内容吸引了他,他看的很认真,楼中也传来了声音,好似一抹清泉,流淌了出来。 “书院副院一番新,千里学子来如云。天下武将明日起,胸中五车载书卷。百花巷中百花盛,笔端黄河倾冰砚。尘落百年如一日,来年副院更光辉。” 那人念得是第一百六十八页的一首诗《来年副院》,这风吹得如此巧,他念得如此巧,也如此巧的,这首诗的意也融入了他的心。 好一个副院,好一首诗。 来年定是千里学子来如云,更光辉。这是这首诗给苏启的意。 当他回过神来,右手捧着的书已不见,那靠椅也不见,书楼的门关上了。 他上前敲了两下门,并没有回应,索性推开了。 楼中墨香味自然是浓郁的,楼上的采光口一抹抹阳光让原本会有些阴暗的书楼亮着,那一本本书安静的待着,静等着有兴趣的人翻阅它,打开它。 书多如海应该就是这个概念,中间回旋的楼梯,从底部一直到顶的巨大书柜,一丝不苟,整洁干净。 和外面比起来,这书楼好似天天都有人细心打扫过,而且是那种非常细心的,因为那阴暗的角落中都没有丝毫的尘埃,似乎是那种爱书如命的痴人住在此地了,爱看书,也爱惜书,甚至不愿让它们沾染上任何一丝灰尘。 一眼望到顶,苏启看到一缕烟,没想到这满满的书本中还飘起了一缕烟,那种袅袅升起的烟,在这书海中真的非常特别,给你一种翻越高山欲见顶的冲动。 苏启觉得很有趣,抬头高喊着:“前辈,小生上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所以苏启高抬步伐,朝着中心的回旋楼梯而去。 苏启走着,脚步的声音传荡在空荡的书楼中,似乎是因为脚步的声音实在是大了些传荡的远了些,所以书楼顶上的人开始说起了话。 “你父亲如何?” “家父一切安好。” 很正常的对话,长辈的问候,这让苏启更加疑惑,让他的脚步也走的很快,那急促的步伐传荡在书海之间,起伏不断,显得有些杂乱了。 “李霸天呢?” “一切安好。” “哈哈哈,李霸天这家伙,一辈子绝学传给你却得不到你一口师傅,真是笑话。” 苏启生气了,走的更快,发丝都飘然在身后,他的声音有些急,说的快但是回答的非常认真“师傅二字在心中不在嘴上,我答应过他,会将霸刀传遍天启。” “哦?看来他知道你会来副院。” 苏启脚步稍微慢了片刻,随后走的更快,直到在回旋楼梯间奔跑了起来。 “副院可不简单,你觉得你真的能在京都站住脚?” “我天行之人,顺心而为,不去做又怎知站不住脚?若我苏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又如何配做书院的六先生。” “书院的六先生?很了不起?” 顶楼的人有些不屑,这不屑让苏启心中思绪飞舞,这前辈究竟是谁?来此地为何?见自己为何? “书院六先生自是了不起。” “等你先坐稳这副院院长再说。”低沉的声音中有些兴奋,就好像看到一处极佳的京剧要开幕了一般,兴奋之情不言而喻。 苏启奔跑了一半的楼梯,速度越来越快,他本想一跃而上但始终觉得不礼貌,对这书楼的不礼貌,所以始终选择用双脚,就算是奔跑也不会错过任何一节木梯。 楼上的人并没有再说话,楼中的人奔跑的更迅速,终于,随着光越来越亮,随着那一阵阵秋风吹过透风窗口,吹到了楼内,吹起了苏启凌乱的发丝,他,终于来到了楼上。 来到了那专门开辟出来的一片空间,随意打的地铺,摆放烛台的小桌,显然那老前辈应该经常来此吧,毕竟一切都那么齐全,那小桌旁还摆着一盘瓜子儿,就算不看书,在这楼上吹吹风,吃吃瓜子儿,看看京都的风景那也是分外好的。 没有见到人苏启自然是有些失望,不过望向窗外,一片京都秋景倒是让他心中稍微舒爽些,毕竟这古老的都城古香古色的味道真的能让人静心。 稍有些冷的秋风吹干了他鬓角的细汗,他随意的笑了笑,然后自然的躺在这现成铺好的地铺上。 有光,那便让光洒在身上,有风,那便让风吹拂在身旁,苏启很久没看书了,一时起意,拿起了一旁的《逍遥游记》,看着,回味着,历史的气息随着秋风,随着秋阳,回荡在这满是书香的古楼中。 这个少年自然也沉迷在其中,他是如此的享受,随心而享受这片在京都的少许静心。 。 第八十一章 月下秋风有少年 嗯秋风有些凉,秋阳有些暖,这书中字有些精彩,不知何时,顺着这秋风暖阳,他斜靠席子打起了盹。 可能是难有的宁静吧所以他睡的比较沉,直到秋阳都快落了,直到秋风都比较寒了,直到那楼下传来小蛮妹妹不喜的叫喊,他才缓缓醒来,伸起了懒腰。 “噢?竟然睡了那么久。”他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些尴尬,大声回应道:“这就下来,这就下来。” 小蛮是叫他吃饭了,这一叫,他醒来却也发现自己还真有些饿了。 “是自己开厨了?”苏启有些小心的问道,显然,这一觉错过了许多东西,对于一个睡到此时什么都没做,醒来就可以吃饭的家伙,苏启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不去了。 “不然呢?我们可不是苏启哥哥这个大少爷,只晓得吃饭睡觉看星星。” “哥哥错了,哥哥错了,下次一定要叫醒我。”苏启这会儿可是连整理衣衫的心情都没有了,赶忙朝着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笑道:“妹妹初次来京都,觉得此地如何?” 小蛮轻微的跺着脚,似乎再思考着,然后嘟嘴不满的抱怨着:“建筑马马虎虎了,但是不准骑马奔驰,小蛮不喜欢。” “不过那凯旋街有好多小蛮没吃过的小吃,真的很好吃,下次带苏启哥哥去尝尝。” “你啊,一天就管不住那张小嘴,小心以后长胖了嫁不出去。” “切,才不会呢,小蛮就算吃再多也不会长胖。对了苏启哥哥,给你说个事儿。” 傍晚的秋风有些冷,吹得小蛮的脸都有些红,她有些害羞,说道:“哥哥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银子?” 苏启对银子的概念还真不是那么在意,所以妹妹这样一问他还真有些好奇:“需要花钱?” 苏启的声音离小蛮越来越近,直到他走出了回旋梯,来到了小蛮身前,小蛮才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里的人好现实啊,就只要那二三两碎银,小蛮都说拿妖晶换他们都不愿意。” “哈哈,小蛮妹妹,那些人是不知好歹的家伙,要知道你那随便一颗妖晶都抵得上数万两白银了,要是他们知道这其中价值估摸着肠子都要悔青了。” 一脸春风之色,可惜此时吹的是秋风,不然白玉堂那满面春风却是非常衬景,他笑道:“小师弟,笑死我了,你知道吗,老五那小子拿不出钱来竟然和人家讲佛经,讲半天被人家骂穷鬼,哈哈哈。” “堂堂书院五先生,被人骂穷鬼,真是丢我白玉堂的脸,还好,你师兄我把那捏糖人的师傅请来了,以后就喊他专门在我副院捏糖人了。这不,说不准日后会有些小年轻求学而来,这糖人就当对他们慧眼识副院的奖赏了。” “师兄真是有心了。” “走走走,不得不说,小蛮妹妹的手艺还真心不错。” 白玉堂一把搂过苏启的肩,搂着他便朝书楼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笑,似乎是在笑老五对着捏糖人的师傅说佛经的事情,越说越好笑,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可让小蛮羞的好似桃花一般。 “该死的白哥哥,等苏启哥哥借小蛮银子了我定喊小竹玛拿银子砸你,哼!” 前院,池塘旁,一个圆桌,六个凳子,六个人,他们坐下,自然动筷。 六个人,六菜一汤,很完美的搭配,都是素菜,自然是为了照顾竹玛,所以竹玛显得很高兴,不停的给大家夹菜,竹玛长得高,手也长,几乎照顾了每个人。 前院吃饭本是很好,杂草被除,灰尘已扫,就连那池塘的边缘都清理干净,所以在这样干净的环境下用餐是一种很好的享受,不过前院却也是第一时间能发觉有人闹事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停下了筷,放下了碗。 副院的大门是敞开的,因为觉得关的太久了应该要长时间打开才对,毕竟副院重启了,这件事情应该让京都的人都知道才对。 京都的人的确知道,那些人也要做些反应,所以书院的大门来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人,年龄不过十四,身子挺的笔直,眉宇间那种骄傲的气焰让人有些嫌恶。 不过他的确能骄傲,他是京都年轻一辈的修行疯子,年龄不过十四但是其修为竟然已达到先天聚魂。 修炼出第二元神,踏入聚魂境界,在同年龄中他便是京都第一人,所以他从来不把自己与同龄人相比,他的目标是更远,更强大的人,比如说此时在那圆桌上聚餐的人。 此行他是来捣乱了,他也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挑战白玉堂等人,所以他站在门前,不满的吼道:“谁是苏启?” 几人愣了下,望向他,他随意的笑道:“吃饭。” 于是乎大家又继续开始动筷,并没有人理会他,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不过在他们心中自然觉得这一切很自然。 少年很恼火,恼火为何没人理会,恼火自己如此直接的开场白他们竟然无动于衷,于是他抽出了腰间的刀,那柄刀很弯,也很亮,就好似天上的弯月,释放柔和的寒月之光。 这柄刀叫弯月,兵器百榜排名第八十八的弯月刀,少年也是大唐金榜第八十八位之人,并不是说他实力强大到如此,而是他的潜力非常之大,所以天机阁将其写入了金榜第八十八位。 显然,整个大唐的修行之人都很看好这个后辈,年纪十四,实力同辈第一,自然他非常骄傲,骄傲的他认为自己可以向书院的先生叫板! 刀很弯,秋风大,寒月下,秋风拂。 百花巷内吹起了一道风,这道风随着离副院的门越来越近而越来越大,自然也越来越急。 这一式叫月下秋风,那位少年也姓秋,叫秋生,所以他自认为这一式与他非常相配,有秋字,有月下,还有手中的弯月。 弯月刀刮起了秋风,秋生挥动着弯月带动着秋风,让其狂暴!狂暴的秋风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捉摸,如此的迅捷让人无法触摸。 秋生很卖弄,自然也是心中想卖弄,因为那些吃饭之人是如此的不理会他。秋生很骄傲,所以非常怒,所以要卖弄。 秋风中升起了一抹弯月,那秋风就好似黑夜中看不透的云层,就这样拖着弯月走了一遭,这一遭便是与副院的大门亲密的接触了片刻。 没有任何轰鸣破碎的声响,有的只是狂风的呼啸,有的只是那弯月略有些璀璨的光滑。 强大的刀气,随着弯月而出,随着狂风而暴。但是却控制的如此巧妙,只在那一亩三分地中自顾的肆虐。 副院的大门,那与岁月度过数百年,有些老旧,连鲜红的漆都有些褪色的门在被削。 就好像削苹果一般,削的如此认真,只不过这次不只是削皮,而是连肉都一同削掉。 月下的秋风如刀一般,削掉那一亩三分地中属于红漆大门的根据地。 那一抹弯月很亮,那一股秋风如刀,这便是月下秋风,月华之下,秋风如刀。 不一会儿功夫,副院的红漆大门从老旧厚实的红木变成木工厂下那一片片丢弃的木头飞絮,累积在地上,一层一层的,堆积成一个金字塔般的木絮堆。 直到这时,众人才放下了碗筷,抬起了头,朝着那空荡大门,一抹弯月下的少年望去。 。 第八十二章 京都的世界,你来吧(二更) 秋生很高兴,当然了,这能不高兴吗?那些人不理会自己,现在终于理会自己了,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让他们重视自己,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话了。 “你们谁是苏启?” 这次苏启起身了,不为其他,因为碗中空,饭饱神虚,所以他有了点兴趣理会那站在弯月下,空荡中的少年。 “你是谁?”他问道。 “你是苏启?” “你是谁?”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 秋生不高兴,不过他还是依旧昂着头,骄傲的回答着:“我是秋生,大唐秋家,族长之子,大唐金榜八十八!” “你就是苏启?”秋生发问道。 苏启就这样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其他。 “我要向你挑战!”秋生说的很坚定!那双剑眉都挑起,显得十分兴奋。 “挑战?”苏启的神色有些空洞,他虽然知道秋生的目的,但是他依旧觉得这些真的是事吗?真的有意思? 他很随性,所以不介意说话伤人“对你有意义?” 意义?这件事当然有意义!如若没有意义今天秋生也不会走这一趟。 他知道走这一趟自己代表什么,自己需要做什么,或者自己应该让眼前的人怎样,才能达到家族,或是自己,或是这京都那些人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他心里想的倒没那么多,很单纯,他想挑战,挑战这突然出现的书院六先生! 因为他一直认为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是他秋生的! 属于他的东西被抢了那他自然要证明他不如他,他才是应该站在那位置上的人。 就那么简单,秋生想的很简单,没有那么多代表什么,为谁做什么!他很骄傲,很自私,他只想证明自己!证明给全京都的人看! 秋生思考了一会儿,虽然他坚定心中想法,但是意义这种事情总是要多思考片刻,他认真说道:“有意义。” “哦?”苏启说的很直白,很随意,因为他并不在意此事“对我没有意义。” 秋生神色微变,毕竟年轻,脸上自然流露出了怒气,他需要证明一些事情,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傲然“要知道,你连大唐金榜都未上!” “大唐金榜?”苏启回头,望着白玉堂,笑道:“很了不起吗?” 白玉堂点着头,也是笑道:“还真有点了不起。” 苏启再次看着那一脸骄傲的少年,想解释些什么,却又笑了笑,可能觉得这事情有些无趣吧,所以他指着池塘,道:“我在想明日是否应该去市场里买些锦鲤放进去。” “嗷嗷。” 睡意朦胧,走路左右摇摆,似在蹒跚学步一般,小虎这小家伙到了副院就不见踪影,此时似乎饿了,所以出现了,讨好的来到苏启身边,蹭了蹭他的裤脚,一副怨天尤人的神色让苏启忍俊不禁。 随手丢了一块妖晶,小虎才算打起精神,一口咬住,囫囵吞下,随后留给苏启的就是毛茸茸的圆润屁股,这小家伙可是骄傲的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倒是个享受的主。 如此年幼便能吞食妖晶,这一点让门口的秋生都惊讶不已,所以他很兴奋,他说道:“我和你打个赌!” “赌?”苏启不是很喜欢,不过倒也愿意听听秋生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我想要那只虎。” “稍安勿躁。”苏启摆了摆手,示意捏着拳头的小蛮无需急,消消气,他道:“若你输了呢?” “我秋生怎可能”秋生迟疑了少许,想想觉得自己提出来的赌,自己太傲娇似乎也不好,他道:“你想如何?” “还算有些礼貌。” 苏启指墙西面角落,略微一愣,那原本被灰尘斑驳而上的柴房竟然已被整理的如此干净整洁,这倒是有些让他伤脑筋了。 “对了,你用的是刀对吧?” 这不废话?秋生还是点了点头。 “行,那若你输了,便在这柴房中劈柴一年吧。” “什么?劈柴?”秋生有些惊讶,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侮辱我?想到这里他神色略微有些阴沉。 “小小年纪不要把人心想的那么复杂,很累的。”苏启自然猜得到秋生想什么,想表达什么,他道:“当年我学刀便是从这劈柴开始。” 这回秋生还真提起了点兴趣,道:“你也使刀?” 这兴趣不是因为苏启也使刀,而是秋生认为竟然你也使刀,那么我赢了你便赢得更加理所当然,能在你最强大的地方赢了你那才是真的赢。 此时他的心就好如手中握着的那柄弯月,十分的敞亮,似乎觉得这秋风吹来都有些爽快之意,倘若不是此时自己敞开心笑略显的对书院不尊重,那样应该会更好。 “你可以走了。”苏启挥了挥手,示意秋生离去,毕竟这秋风吹得很爽快,爽快的他想大笑,但是笑出来又太直接了,毕竟对方只是个十四的孩童而已,这真的会伤了人家的心的。 苏启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家伙,十四岁的孩童秋生,只是心高气傲了些,本心也并不是多坏,何必给人家太多负面的阴影呢? “走?”秋生愣了片刻,他来这一趟砸了人家的门,人家还同意自己的要求,现在还淡然的让自己走? 他望着手中月,望着月下木絮,他突然道:“不论输赢,副院的大门我定会让其完好如初。” 然后他就走了,秋生很骄傲,但是所谓骄傲并不是不理智,他本想下马威,但是却被轻易驳回,以至于本想装出的气无处可发。 既然想装作生气都生不了他便认为此行,此人是一个妙人,自然不会咄咄逼人,相反他认为自己做错了,所以明日之后不论输赢,自己都应该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那自然是把月下的木絮扫除,让副院的大门重新敞亮! “这小子还挺有趣的。”苏启伸了个懒腰,朝着后院而去。 没人拦着他,因为不知道拦下他来问些什么,所以苏启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平静的目光中。 当苏启的身影消失了,然后,那个不正经的白玉堂突然道:“你们猜小师弟要做什么?” “男人,自然要靠双手打出一片天。”须折说的很自然,然后有些不屑白玉堂竟然问出这样无聊的话。 “苏启哥哥应该是想要收徒吧?” “阿弥陀佛,我也认同小蛮姑娘的说法。” “你不会是想开局吧?”莫楠楠望着白玉堂一脸的鄙夷,不过却也说的很认真:“你赢得一半要上交给我。” “喂喂,莫楠楠,你知道为啥劳资要跑来书院吗,就是因为你太霸道了!要知道,现在我打得过你了!” “你可以试试。”那双泛着星光的眸子盯着白玉堂,如此的平静,就好似那高山深处的清泉。 “你”白玉堂狠狠的一拍山河扇,怒道:“涴河前你对我刺的那一剑我还没找你算账的!” “谁让你当年对着全天下的人说不愿娶我。”莫楠楠很委屈,但是他很骄傲,所以就算再委屈也依旧那副高冷的样子,只不过说话的声音稍微有那么一丝的哽咽,就好似那道吹来的秋风,真的如此萧瑟。 “那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开个玩笑不行?” 莫楠楠心头一喜,依旧是那副冰山美人的样子,不过语气却是略带着一丝激动“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 “师弟,我去铜雀楼组局去了,你照顾好他们。” 白玉堂走的很快,甚至动用了才气,念出了秋风至东来,随着秋风,踏着才气,去的如此快,去的如此狼狈。 莫楠楠笑了起来,很高兴,那朵冰山上的雪莲也有绽放的时候,就是此时,真的很美,小蛮赞叹道“楠楠姐姐真的很美。” “小蛮认为姐姐美吗?”莫楠楠妖娆的一笑,很妩媚,好似那飞舞在冰雪中的雪女,雪花绽放好似黑夜中的烟火,月下的昙花。 “美。”小蛮说的很认真,因为她真的认为莫楠楠很美。 莫楠楠笑的很开心,因为她离他真的很近,近的她认为自己再也不会与他分开。 这一夜,众人都很开心,因为至少在这京都有了一个归宿,一个能让他们自己掌握,能随心所欲的地方。 压抑的太久的人都需要释放,每个人都有心事,但是,人便要顺心而为不是?那样才能活得开心。 副院的他们年轻自然气盛,骄傲也要顺心,他们都是顺心而为的年轻人,这是多么潇洒自在的想法?修的便是二字“顺心” 就好似那个小小的赌局,秋生顺心而说,苏启顺心而答,因为结局注定所以白玉堂顺心的去组局。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如此的好,如此的妙,如此的让人想笑,虽然他们都明白日后会面对的是多么的艰难,但是那又如何?来就来吧,我面对就好,他们就是如此顺心,顺心的让人羡慕。 那么,京都的世界?你在我们的面前又能如何呢?你想要如何呢?我们并不在意,你来吧。 【中华养殖网是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http:///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第八十三章 那壶酒,很醉人(三更) 东宫之处,一颗松旁,一男子依松而靠,闭着眼,饮着茶,他穿的是最普通的儒生衣袍,戴的是最淡雅的书生方巾,他整个人都很淡雅,但却不是那种文弱书生,他很高,也很壮硕,不怒自威,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这个描写有些熟悉,自然是因为那男子依旧是依松而靠,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情,只不过那照应着他的温暖阳光此刻换做了那一抹弯月盈盈而已。 虽然寒月并不刺眼,但是他就是如此,希望日月的光照耀着自己,就算寒月不刺眼,在此地,也依旧无人会平静直视他,就算是他最忠心的那条狗,大唐酷吏李明,就算站得直,也是望着那万条锦鲤游动如同朝圣般的池塘之中。 “他还是出现在了副院书楼中。” 依在松下的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举杯邀明月,显得很逍遥惬意。 “太子爷,听说秋家的秋生明日准备挑战书院的六先生。” 他依旧如此的轻松惬意,似乎对李明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听说四先生正在铜雀楼开赌局,赌明日输赢。” 说道此事,他才稍微提起了兴趣,笑道:“你怎么看?” 这句话李明根本没有思考,回答的很直接:“秋生必输。” “李明。”他转了转酒杯,在思考一件事情,略有些高兴。 “太子爷请说。” 说话这门艺术李明可是拿捏的很好,太子爷既然不说,那便是要自己问。他一直把自己放在奴才甚至一条忠狗的角度上,但是奴才也是恶奴,忠狗也是恶狗,所以他很能明白当今太子李世伟的心思。 “当初我能看上你就是因为你比其他奴才多了一丝大局观。” “太子爷秒赞。”李明躬身行礼,自然是道谢,对于他来说这是句夸奖,不然他早已成为那颗松下掩埋的枯骨了。 “你很疯,所以只会做疯的事情,恰好这些事情是我想疯的。” 这句话的本意自然是说李明很疯,而且是条听话的疯狗,你何曾见过听话的疯狗?所以这条狗是世间难求的,所以李世伟自然看上了他,还为他取了李这个姓,告诉了全天下,这是我李世明的狗,听话的疯狗。 “奴才懂了。” 就算他身居高位,大唐的酷吏,但是他永远明白一丝大局观,就是想活命,就想当着大唐的酷吏而且一直活下去,他怕死,所以他永远明白自己的地位,就是那条疯狗,所以永远以奴才自称。 “那壶酒很醉人,你喝了吧。” 他走了,踏入了黑暗,自然是离去,所以他能留下的便只有那句话,还有松下石桌上的那壶酒。 秋的夜自然是凉的,秋风自然吹的很萧瑟,但是并没有那种壮士断腕的悲壮,相反,李明非常的冷静,只有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丝光,是疯狂。 是的,他现在的确很疯狂,那么,应该做什么呢? 他拿起来那壶酒,没有像离开的那位一样,举杯邀明月,逍遥惬意在,他喝的很粗鲁,打开了酒壶上的盖。 那醇香的烈酒随着欢泼的月光显得如此的晶莹,那种一闻就能感觉胃部一热的味道实在让人痴迷。 这是好酒,大唐公认的好酒,皇宫的贡酒,烈阳。 那股烈酒醇香甚至都迷倒了池塘中的数万锦鲤,跳跃而出,好似要越过龙门,化作冲天飞龙与那暴遣天物的疯狗抢酒喝。 烈阳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衣领,衣领湿透,顺着流下,流到胸口,那股酒味真的好浓,浓的好似一个醉酒的酒徒。 此时的他,的确变成了一个酒徒,所以朝着院外而去,有些步履蹒跚,但是若你真真切切的望到他的眼你就能发现他根本没有一丝醉意,有的只是那种疯狂到极致的疯狂。 酒醉了应该做什么?尤其是他这个被大唐公认的酷吏,他自然是要闹事,要疯狂的闹事,闹得越大越好,这样才不可惜那一壶烈阳。 满园皆是酒味,因为那股烈酒之味实在是太浓了,浓的这萧瑟的秋风都吹不散,浓的满园皆是醉意,似乎都有些不现实了,但是这院中偏偏又是最现实的地方。因为那是大唐太子李世明的小院,这院中怎会有不现实?若是不现实那李明又怎可能满身的酒味就离去? 今夜的大唐注定又要不平静了,毕竟太子的小院酒味那么重,明显是喝多了,既然喝多了自然会有些疯狂的事情,更何况那只疯狗咬人真的很痛。 嗯,温暖的阳光,就好似调皮的孩童,终于从捂着自己的被套中露出了头,不过这样子好像已经持续了太多年了,所以大家真的不太在意那一抹红日,只知道天亮了。 天的确亮了,人也醒来,自然这冷清的市场也热闹起来,那些空腹自然是不甘的响起,所以聊嗑的小早点铺便是一天的开始,那么多人,那么热闹,一张方桌上可围满了人儿,毕竟这家可是这一片地儿而最好吃的馄钝了,每日一早可不能错过。 然而,这小早点铺却也传来了关于许多昨夜的荒唐消息。 “你们知道吗?要说那李明可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竟然敢与书院的四先生叫板了。” 说话的是个小老头,身子也不太利索,清晨的天微冷,他略有些迟钝的搓着手,宽大的衣袖都洗的泛白了,但是左手依旧不离最近京都流行的玩意儿,那两颗摩的发光发亮的核桃,显然,人老可心不老,这跟随潮流的东西可不能落下。 所以说起昨夜之事更是两眼放光,兴趣使然啊,他这个年纪似乎也就对这些八卦消息分外关注了。 “这回那李明怕是撞到铁板上了,要知道四先生可是京都最张扬的主儿,太子都不愿轻易得罪。” “周先生,你快说说,昨夜都发生了啥儿?”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周先生,周老头的话,他有些不喜,略微扇了扇口鼻处,不满的骂道:“你这臭叫花,要听就站在一旁听,多嘴作甚,惹得我周老不开心,我这馄饨都不吃,直接走了,懒得和你们说那些趣事。” “就是,你这小叫花,一旁待着,有得听就不错了,还多嘴,想多嘴去醉乡楼去,那里有人说戏,别说多嘴了,就算你想插嘴都行,哈哈哈。” 小叫花啊就是个小叫花,小乞丐,也是个十五六的年轻人,他就在这小集市中帮帮忙,讨点食吃,心思倒也细腻,灵活,他每早都会准时的蹲在馄饨铺子这里,不为别的,毕竟京都中的妙事儿他也只能在这小馄饨铺听到,这也算是他唯一的乐趣吧。 【中华养殖网是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http:///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第八十四章 翠花,上碗馄饨(四更)求收藏 小叫花学乖了,也不开腔,就这样龇牙的笑着,认真的听着,老周看他这样微微耸动鼻尖,身子挺直了些,好似要更加显露出自己与小叫花的不同一般。 小叫花也没在意,依旧笑着,显得有些憨傻,于是老周便也徐徐道来。 “铜雀楼的慕容大家出阁此事料想大家都已清楚。” 众人点点头,神色中尽是失望之色,可惜又能如何?只得感概感概,略带无奈,加上有些嫉妒神色。 “出阁是什么?” 好奇宝宝小叫花被众人瞪了一眼,立刻捂嘴摇手,表示自己再也不开腔。 他不开腔但是却不妨有人不喜,愤慨说道:“你这老头,好生无礼,慕容大家岂容你玷污。” 那是一个书生,年约二十,不嫌弃浑身汗臭的小叫花,拍着他的肩膀,自然是想衬托自己的不同,毕竟你们嫌弃的,我可以平等对待。 不过二十始终年轻了些,不算老练,他不停摇动山水扇的行为出卖了他那显得搞笑却无奈的心思。 当然,识趣的是无人拆穿他,他也可以继续装下去。 书生虽看起来穿着普通,但是那腰间吊坠,碧玺黄明玉也是值上十几两黄金,这小馄饨铺的人自然不想得罪这看似穿着普通实际有些钱财的书生。 书生不想与老周他们同坐一桌,于是乎丢出一锭银子,喊老板重新端来一个新桌,擦拭干净,邀请小叫花坐下,笑道:“小兄弟,想吃馄钝,随便叫。” 随后他又丢出一锭银子,丢给老周的,老周虽老,手脚迅速,于是乎那一锭银子好似变戏法般的被其收入袖口之中,看得人目瞪口呆。 “说说看吧。”书生招呼着老板娘下馄饨了,然后静坐着,听下文。 拿人钱财替人说书,古往今来再正常不过,所以老周一点说书的架子都不摆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昨日四先生带着书院聘礼奔赴铜雀楼。” 说道这里老周看了看书生,看其没有丝毫不喜才继续说道:“铜雀楼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那可是醉生梦死之地,四先生快意花丛,流连忘返也算正常。” 白玉堂经常出入铜雀楼之事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倒也习以为常,不过提起了白玉堂提起了书院还有太子党,那自然是不同的一番韵味,众人都竖起耳朵,好一副听戏之样,着实的有些好笑。 “重要的来了。” 老周咳一声,清下嗓子,然后装做很严肃的样子,说的自然也很严肃“据说醉醺醺的李明闯入铜雀楼中,一把抢过四先生怀中佳人便要登那人间仙境。” “等等。”书生打断了老周,不屑道:“你这消息确保真实?李明那酷吏岂敢与四先生争抢!” “先生,这不是说李明喝醉了嘛,小老儿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有半分虚假,全是我那在铜雀楼做大厨的儿子带出的消息。再说了,小老儿怎敢欺骗你是吧。” “倒也有几分道理,谅你也没这胆量,继续说吧。” 老周嘿嘿笑了笑,道:“大家也都知道,四先生快意花丛,一位女子,自然不会让他大发雷霆,毕竟这全京都哪家小姐不是四先生的囊中之物?” “但是,四先生开了一个赌局,赌今日百花巷内,秋家族长之子秋生对六先生的挑战!” “六先生?六先生是谁?怎没听人提起过?”旁人一脸疑惑。 “呸,这你都不知?慕容小姐出阁便是因为六先生,前几日就连太子都亲自跑去铜雀楼与六先生一叙。” “这算什么,听说六先生泡了洛尚书家的千金,但是洛尚书不同意,最后六先生命令李明去砸了洛尚书家大门!” “等等!等等!”书生听的有些糊涂了,打断道:“你是说六先生与洛禅依小姐有染,然而慕容小姐还依旧出阁?” 显然,这年轻书生关注的重点只是闭月羞花的两位姑娘,看他那一脸愤慨,叹息,小叫花都有些不忍。 毕竟小叫花面前都摆了三个空碗,而且还在继续,他自然要劝劝请自己吃混沌的好人,于是道:“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切勿被女色所误,皈依我佛荣登西天极乐。” “” “” 小叫花继续狼吞虎咽,书生一脸平静,望着老周几人略微一笑,却有些僵硬。 书生想说些什么,却被小叫花稚嫩带着不满打断“翠花上馄饨了,你这馄饨的肉都少了些,可不要偷工减料,小心坏了招牌。” “客观,稍等,这就上,包馄饨的速度快了,可能有些料不足,我们家的招牌可是百年招牌,童叟无欺。” 老板娘翠花是个实在人,并不会因为小叫花的身份而有丝毫嫌弃,顾客至上,这也是百年老店生意一如既往的准则。 “小叫花哪来那么多牢骚,有得吃就不错了。” “这位客官可莫要如此说,我们店虽小,但是每个顾客的意见我们都会接受。” 翠花实在得有些过头了,不过他的实在却是京都百姓们最喜欢的,所以啊!来这里吃的人都会喊两声“翠花上馄饨了。” 久而久之,这百年小店虽没有名字却被安上了翠花小馄饨这个小巧带有善意的名字,老板娘也是欣然接受了。 那位客人被翠花一反驳自是待不下去,冷哼一声便要离开,却被一人拍拍肩膀示意坐下,他刚想叱喝两句,却是心中一颤,腰弯着好似那被狂风压的快断的青竹,身体不停的打着颤。 那人众人很熟悉,因为他的名字在京都应该是无人不知,因为他的坏,坏到骨子里,坏到让京都的人怕到了骨子里。 记得京都的孩童最怕的就是两个字,李明。 因为每当他们哭泣,父母都会讲一句话“再哭李明那个恶魔便把你抓去吃了。” 这句话很简短,但是真的那么有用,传播久了试问现在的哪位孩童心中不怕那李明恶魔?那据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恐怖如斯。 不仅是孩童啊,这恶魔酷吏的威名可是让这些成年人都恐惧无比,毕竟牢狱的凌迟酷刑,五马分尸,据说都是这李明创造的,想想便不寒而粟。 尤其是被这样的人拍拍肩膀那种舒爽那位中年男子表情还要微笑,但是真的比哭还难看。 不过这酷吏李明倒是显得很轻松惬意,随意说道:“翠花,上碗馄饨。” 【中华养殖网是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http:///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第八十五章 小叫花 “大”他害怕极了,声音自然在颤抖着,以至于他的身体,他坐下的凳子,甚至他身体稍微触碰到的桌子都在颤抖“大人” 清晨的风,有些冷,李明的声音也有些冷“我不喜欢浪费。”然后他便离开,坐到那小乞丐旁,坐在那书生对面。 “什么时候慕容大家也能被你这等人惦记?” 李明说的丝毫不客气,不过他当然也不需要对这年轻书生客气?毕竟他凭什么让他李明客气? 书生没有说话,有些倔强,但是持扇的手却和五步之外的那位男子一样,有些抖,不过他抖的动作小,倒是并没有打扰到那狼吞虎咽的小叫花。 “听说,昨夜我喝醉了?” 李明捏着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不过说的很随意,这馄饨店也很随意的静悄悄。 看似随意却也不随意,因为大家并没有在动勺,当然,有一人例外,就是那小叫花。 不知是饿伤了,还是因为不认识李明,小叫花依旧吃的很香,吃的很快,甚至连那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那咕哝,咕哝的声音很响亮,也很刺耳。 小叫花如此的显眼,毕竟他与馄饨店的人那么的不同,就连那声“翠花,上馄饨喽。”都叫的如此响亮。 不过似乎自己的声音真的过大了,所以小叫花抬起了头,这才发现,不是自己声音太大,而是这四周实在太过安静,他甚至连煮混沌的水沸腾的声音都听得到。 “这是怎么了?” “你真可爱。” 这声音没有人反驳,也没人敢反驳,毕竟这是他说的话,太多人怕他,甚至怕得发抖,怕得不敢离开座位。 “你也是来吃馄饨的?” 李明点了点头。 “你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你很聪明,不过我只是个小人物。” 小叫花看着李明,李明也看着小叫花。 停顿了片刻,书生五步外的中年男子抖得越加厉害,所以那凳子,桌子与地面接触,抖动,发出了轻微得声音。 这声音打破了这平静,所以李明不喜,他想说什么,小叫花却是先说道:“你是李明吧。” 李明有些惊讶,看着小叫花的神色有些不同了,毕竟小叫花是真的那么不同,不同的让自己都有些惊讶。 沸腾的热水,噗通,噗通饺子皮与筷子,与肉粘连一起那轻微得触碰声都听进了耳中。 不多时,那栈板上屠夫剁肉末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看来那生意真心的不错。 不过他们家的肉真的新鲜,起得早些的人,天未亮的时候都能听见那杀猪的嘶叫,爽快的笑声,还有碰杯喝酒的愉快。 翠花小馄饨也是用的他家的肉,所以虽然现在剁肉的声音有些吵闹,但是李明并未皱起眉。 轻微得一阵风吹过,清晨的这阵清风略有些凉,所以几步之外那中年男子颤抖的更厉害,真的是吓坏了。 “散吧,散吧。” 声音出奇的整齐,全部起身,这地方就好似地狱的门户之前,谁敢在此久坐?说句简单点的,八百年前他们就想离开了,对啊,就是这短短的一会儿,他们都感觉八百年都过去,那叫一个心力憔悴,好似与死亡擦肩而过 “哎哎哎,别散啊,别散啊!” 唉,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得他们想用一根根银针去扎那小叫花的手指,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让他知道乱说话要付出的代价是多大! 小叫花这样一说,颇为絮絮叨叨,那些起身的客观却也再次停下了动作,毕竟那魔鬼抬起了手,示意了下,谁敢走,或者应该这样说,谁嫌自己命长了? “翠花,馄饨上快点。” 李明抬手示意就是想说这句话,催翠花上碗馄饨?似乎还真是这样但是依旧无人敢走却也无人敢坐这就算是真正的坐立不安吧,倒是挺贴切。 “小兄弟,你倒是真有趣。” “你以为我想救那先生是吧?” 小叫花说的自然是一开始不满,想要离开的那位中年,此时那中年都还在抖着,甚至根本未听到小叫花在说些什么,毕竟恐惧上头就好似接受凌迟处死的错觉,站在悬崖的边上,后面有双手准备轻轻那么一推,他又哪来的心情去欣赏那巍峨雄山,云雾缭绕? “难道不是?”李明摸了摸下巴,习惯性的动作,因为这样给人一种略带潇洒,若是在狱庭中审问犯人还有一种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错觉。 所以李明很喜欢这摸下巴的动作,不过令他略微惊讶的是还有一人竟然也喜欢这动作,虽然显得很稚嫩,但是从他的动作与眼神中,他看得出,他真的与自己很像。 “自然不是,他死与不死,与我何干?” “那为何?”为何说那句话?为何打断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挑战自己?一个小叫花?貌似不太现实吧。 “我要吃馄饨,还要听故事,你应该明白这需要气氛。” 气氛,这真是个重要却又奇妙的东西,说实在话,虽然现在李明基本上不会有那些经历了,但是他一直都认为,儿时一个院落之人拥挤在两张拼起的桌上吃的大锅饭真的比百香楼中的蓝海鲟鱼还要来的有滋有味。 所以他很赞同小叫花说的气氛二字,就像酒徒喝酒,酒香就是他的气氛,屠夫砍肉,钱财便是他的气氛,这种气氛不能丢,丢了可惜了,丢了也失去本有的味道了。 “若是换个地方,还真想与你喝上一杯。” 这时候,翠花端着馄饨上来了,翠花不漂亮,但是脸上很干净,身上很干净,所以自然给人一种特有的好感。 她那粘着面粉的手随意的把装馄饨的碗放在桌上,说道“客观慢用。”便离去,真的好潇洒,哪像这小店中故意端坐的男子。 李明笑了笑,然后自然端起碗,拿起勺。 翠花老板娘家的馄饨真的好吃,好吃的李明都忍不住继续开口了:“你想知道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小叫花很有兴趣,问道:“简单也可说说。” “昨夜我喝多了。” “嗯,听说了。” “搅了四先生开的局。”李明吹了吹碗中热气,尝了口猪骨浓汤,很是享受。 “就是刚刚老周说的六先生与秋生比斗之事?”小叫花两眼放光,对于这比斗之事,显然他非常有兴趣。 李明点点头,却也摇摇头,笑道:“不过这事情倒有一个好处。” “好处?”小叫花搓了搓手,忙问道:“啥好处。” “你与我一同前去,我便告诉你,你敢吗?”李明盯着小叫花,说的很认真,以至于他的语气都缓慢了,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沙哑。 “有何不敢。”小叫花回答的很明确,眸中也很明亮,他很认真,在他心中真觉得有何不敢? 他不是馄饨店上这些人,他一直都认为他与他们不同,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么高贵,所以他不觉得自己能有让对方夺取性命的理由,所以他有何不敢? 这想法有些天真,不过也是事实,也让李明很惊讶,所以他笑开了怀,笑的很开心,笑的站了起来,指着馄饨店中人,笑骂道:“你们啊,还不如这个小叫花。” 没人敢开腔,因为他们真的怕死,所以他们连一丝憋屈的样子都不敢露出来。 “副院据说要重开,你可以去试试,我觉得他们会收你。”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副院要重开,全京城经过昨夜谁人不知?” “我小叫花不知。” “那么,你马上便可知了,就好似这座城中人,他们都会知,不过我很欣赏你。” “为何?” “你比他们潇洒,哈哈哈” 李明与小叫花的对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直到他们的人影消失在巷口,这馄饨店中人才松了口气。 那书生,抬起李明吃过的那口碗,高举想狠狠砸下,不过却停顿了,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他放下碗,愤恨离开,好似要装作潇洒,却如此的不潇洒。 然后一切又回归正常了,不过秋生与苏启比斗之事,副院重开之事就如同纷飞的朵朵蒲公英,随着那阵有些清凉的微风,吹遍了大街小巷 【中华养殖网是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http:///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第八十六章 这个年代 东宫之处,一颗松旁,一男子依松而靠,闭着眼,饮着茶,他穿的是最普通的儒生衣袍,戴的是最淡雅的书生方巾,他整个人都很淡雅,但却不是那种文弱书生,他很高,也很壮硕,不怒自威,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他的脸是迎着光的,所以有一道光辉洒下略有些刺眼,这样便不会有人可以平静直视着他。 这样子这描写似有些熟悉,不过也的确熟悉,他就是大唐太子李世伟,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 他的一旁跪着那天那个奴才,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连李明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记住了他的声音,他也并不想知道太多。 “事,如何?” “天香楼已重开,已人满为患。” 放下手中茶杯,他笑了笑,道:“这秋家有些意思。” “还需几日,秋家之事并不确定是否与那人有关。” 李世伟并未再开腔,而是望着池塘中无数游动锦鲤,他本想把茶杯中茶水洒落到这万锦池中,看那万千锦鲤朝圣般的奇景,不过似乎觉得看得多了,有些无趣,所以才把茶杯放下。 当他放下茶杯,跪在青草上大理石板的奴才,才准备起身,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算了。” 这奴才停下。 “许久未细看这属于我的城市了。” 李世伟朝前走去,他很高,在地面倒出很长的影子,那爬动的蚂蚁似乎都被吓到,以为天阴了,要下雨了,所以连那干枯的蝉躯体都扔了,朝着洞穴急忙赶去,可惜他走的慢了些,走的路线直了些,所以他逃不过那一脚。 但是这一脚又会落下?并没有,因为他脚下一道风起,吹开了这小小蚂蚁,让其逃过此劫。 “我不想让你死,你便死不了。” 他走了,那黑影自然不在了,蚂蚁重见阳光自然又跑回那丢失的蝉尸之地,运着那蝉尸,缓慢的朝着洞穴移动。 这句话真的好霸道,我不想让你死,那么哪管你多么弱小,就算如同蚂蚁一般你也死不了。 但是反过来呢?若我想让你死,那么哪管你多么强大!就算是秋家!也一样死! 李世伟很高兴,也很生气。 望着清风,虽然是望不到的,但是他似乎望到了一些人,在议论纷纷,那些话随着清风吹到自己耳中。 他笑了笑“愚蠢啊。” “不过也算做了些好事。” 李世伟自然愿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秋家一直处于中立,此时竟然针对苏启,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父皇,不知你看到此事会做何感想呢?” 为皇之道,乃制衡之道,若不平衡,那么这大唐京都的天也不再平静。 李世伟有些兴奋,这几年并没有什么大动静了,因为基础已经扎实。苏启的到来就是在宫中那平静不起波澜的望月池中丢下了一块巨石,将要掀起轩然大波,不过这石头能砸死多少鱼呢?能掀起多大的波浪呢?这需要一股力量去推动。 这场游戏开始了,李世伟的姿态非常的强硬,他必须强硬,因为那前面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之上有一个位置,那个位置睥睨天下,是大唐权利的至高之位,他!势在必得。 所以,他要让这京都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游戏,知道书院六先生与秋家秋生的比武。 所以,昨夜,李明醉了,白玉堂也醉了,他们闹得很大,闹得整个京都无人不知白玉堂的赌局被破坏了。 李世伟自然要为这件事情道歉,所以昨夜他买下了百花巷,副院大门正对面早已关门的天香楼。 他把东宫中最好的厨子请了过来,让他掌厨,重开天香楼。 这是一种态度,他与书院保持友好的态度,而且天香楼开了便自然不会再关闭,因为副院开启,天香楼必开启,这是他要对京都的人说的,不过这句话,需要在一个恰当的时候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口才能震慑那些摇摆不定之人。 他真的非常期待今日苏启与秋生的比武,至于比武的结果? 他笑的很开怀,这早已是注定之事,秋生必输,因为李明看过苏启的一箭,光是那一箭又岂是秋生能接得下? 先天聚魂,对于十四岁的少年来说秋生真的很不错,是翘楚之辈,可是这又如何?这样实力又岂能登上大雅之堂? 面对书院的弟子没人会轻视,那么肯定是秋生破境了,阴虚?十四岁阴虚境界,这样的人实力,这样的天赋就算李世伟也不得不感叹秋生这个小子真是个天才。 可是这样又如何?就算他登上了大雅之堂那也只是个孩童,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不得不说李世伟真的很了解苏启,相信苏启的实力,相信苏启能凭借后天炼肉击败秋生。 越境挑战之人并不是没有,不过那也是有一个概念的,如若秋生真的踏入阴虚,那么不得不说秋家的确应该有这个自信。连越两三境?可能吗?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不可能。所以他们真的很自信。 李世伟也很自信,他自信那少年既然接下来这个挑战,那么便有必胜的把握。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相信,应该是从那双眸子中看出的吧,毕竟那双眸子透露出来的一往无前碎青峰的感觉让他无法忘记。 拥有这双眸子,这样神色的人又会惧什么?既然不惧那么秋生自然输了。 李世伟一路上都微笑着的,面对着清风,面对着花香,面对那温柔却稍有些刺眼的光芒,他很开心。 “京都,你是属于我的,不会有也不可能有第二人在父王手下接过你。” 说苏启自信,那他李世伟又如何不自信? 他们可能有一种共同的想法吧,那便是所谓勇往直前并非一味笑谈。 前面有未知? 怕什么? 前面有恐惧? 怕什么? 前面有生死之险? 怕什么?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止他们二人,至少他们晓得的便有很多。 这真是个漫山野花盛开的一个年代,有很多挑战,很多凶险,但是这又能如何?他们有自己决定而且一定要达到的目标,那么为之付出生命又如何? 成王败寇,这个形容词很贴切,只不过成便生,败便死,所以天启的很多人,京都的很多人,他们早已准备好了,准备好这个世界的开幕,磨好了刀,擦好了剑,就差开幕之后大步往前走了。 所以,这个年代,注定会很精彩。 【中华养殖网是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http:///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第八十七章 起风了 东宫有人出,潇洒人间行,他就是望一望,走一走,然后去那百花巷,去天香楼,找人喝上一杯。 他出了东宫,消息自然传到许多人手中,兵部尚书洛绪也是其一。 他并未出门,而是在院中,坐在那略微有些凉的石凳旁,桌上放着一杯来自江淮西部的大红袍,是为了提神,因为昨夜他一夜未睡。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挺多也挺麻烦,就如同那狗皮膏药一般,粘在他胸口,想扯掉还需要忍住那三分疼痛。 他的对面也有一杯茶,同样是来自江淮西部的大红包,他在等人,等一个能与自己平起平坐之人。 茶既然泡好了,说明那人也快到了,不过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人便已来到院中。 中年男子,估摸年过五十,不过雄风依旧,头带流云冠,身穿银丝山河袍,他并不是那瘦弱萧瑟之感,而是魁梧凶悍,不过面孔硬朗,看起就是山中猛虎一般,气势便压人一等。 他倒是很随意,来的随意无人见,坐的随意好似老熟客。 “你还真当这里是茶馆了。” “这里如何不是茶馆?” 洛绪并未说话,他知道男子说的何意,自己大门被砸,如此敞开,不是迎门接客的茶馆又是何意? “洛绪啊,你真不怕我秋家完全倒戈相向?”男子代表秋家,他的身份也自然呼之欲出,秋家族长,秋雷。 雷车驾雨龙尽起,电行半空如狂矢。 这秋雷之后大雨磅礴,他秋雷有这一雷,便是想说其人如雷,他处事雷霆手段,当年打压副院之事,他带头冲锋,自是有明宗示意。 不过当年副院始终打着书院名头,又有谁敢动? 无人敢动之时,他率先而动,这便是雷霆之势。 他行事如雷,当年也因行事而占据主导地位,试问当今天子如何会不喜欢听令之人?所以他秋家,副院之事后步步高升,当年本有封王机会,秋雷却委婉拒绝。 副院之事完结之后秋家却显得沉默低调,稳固发展族中产业,从不参与皇族间斗争,保持中立姿态。 功高盖主这句话时刻被秋雷紧记心中,他要告知明宗陛下,我秋家原做你手下屠夫,就只是街巷中那砍肉屠夫。我可为你一怒杀人,不过之后我依旧做我的屠夫,卖我的肉。只不过这肉却卖的非常之好,卖到大唐地域大街小巷,仅此而已。 这些年来明宗陛下身体不太好了,经常寻他这屠夫聊聊天,喝喝茶。 秋雷明白,这是在警告,警告他勿要起任何歪心思。 秋家现在真的很强大,那是因为明宗毕业额外的关心,所以就算秋雷只想做这卖肉屠夫明宗陛下也让这卖肉屠夫多年以后成为大唐第一家族。 第一这个字眼太显目,以至于秋家的一举一动皆被大唐之人看在眼中,就比如那简单的比武,就算是真的简单比武外人也不会相信,自然认为秋家要有大动作了。 副院开启,对谁影响最大?秋家?明面上似乎真的如此,因为当年秋家带头封了副院,若副院开启,岂非打脸? 这件事秋雷本不想管,打脸?身为大唐第一家族,这打脸就真的是打脸?就算被打脸他若不理会也只是得个胆小怕事头衔无伤大雅,但是若他出面,这局势便显得复杂了些,就好似一阵瘆人的寒风吹入了衣领之中,让人不得不紧紧衣领。 但是那紧衣领的人是当今圣上,明宗陛下,所以这件事情非常麻烦,麻烦得他甚至想杀了眼前之人。 “秋雷,明宗陛下老了。” 只是一句老了,洛绪不敢再说其他,因为明宗陛下就算老了也真的很恐怖,恐怖得他就算有心思也只敢说上他老了二字,仅此而已。 秋雷没有说话,因为他不能也不想说话,因为秋家是大唐第一家族,若是说话便会被推上风头浪尖,身为家族族长,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洛绪如何不知秋雷想明哲保身?但是他不想让秋雷明哲保身。 副院之事当年是他力挺秋雷,因他二人有同窗之谊。 洛绪能走到兵部尚书这一步也少不了秋家的支持。 他们一直都是互惠互利的局面,直到洛绪收三皇子李韵为弟子,并让其女洛禅依与李韵定下婚约那日。 洛绪希望秋雷能支持自己,支持三皇子。 秋雷不可能同意,所以二人不欢而散,洛绪全力支持三皇子李韵,秋雷与洛绪绝对保持距离,不参与其中任何事。 秋雷明白自己所站的位置,皇家之争向来无情,他秋家走到这一地步也不是皇族能轻易打压,这一切的前提是秋家有这个实力。 倘若有一日秋家不是大唐第一家族,没有这个实力,那么秋家便也失去了话语权。 为了得到话语权秋家付出了太多了,多少族人性命秋雷数不清,记不清了,因为那是一段痛苦的事情,痛苦到就好似一根根针不停刺破皮肤,刺穿骨骼的那种痛,以至于他秋雷都不愿想起。 面对皇族之争,明哲保身,保存实力,日后不论谁人登基,他秋家依旧是秋家,依旧是大唐第一家族,无人能动,这才是他秋雷作为族长应该做的。 所以今日他来了一趟尚书府,路过那被砸烂的门,他甚至心中叫好,砸得他心头好生舒服。 “一切的阴谋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显得如此脆弱。” 秋雷的回答,就好似狂风暴雨中那道犀利惊人的雷霆,轰隆的巨响,传荡在这院落中,震动了无数黄叶,刮起了数道狂风,秋叶随着狂风卷起,显得非常放肆。 洛绪起身了,他从狂风中捻住了一片放肆的黄叶,然后重新坐下,把黄叶放在石桌之上,重新抬起了那杯红的好似血的大红袍。 “你无法明哲保身。” 你最心爱的幼子陷入其中,你如何能明哲保身?除非你放弃秋生。 洛绪很理解自己这个同窗,他不会放弃秋生,因为当年的秋夫人生下秋生后因病而逝,秋生是秋夫人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证明。 秋雷行事如雷,但是他重情,尤其是爱逝去的秋夫人,那么,关于这道回忆,他永远不会让他在这世间消散。 秋雷的神色有些暗淡,略微的嘲笑了一番自己,摇了摇头,手中茶杯被他随意扔出,鲜红的大红袍飞洒而出,就好似战场上被一刀砍下飞溅而起的鲜血,玫瑰般的红,红的如此鲜艳,红的如此触目惊心。 那道鲜红,随着风吹开,化作一朵朵鲜艳,然后被风托起,朝着远方散开,然后最终落在尘埃之中,掀起了一丝丝几乎可以忽略的尘埃。 最终,这杯大红袍,还是被他泼出了,洒出来,落入尘埃中。 然后,秋雷,就这样离开了,走的很快,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行走如雷,如风而散,只是吹起了阵阵狂风把这院落中还未开花的梅树压得很低,枝桠几乎都要被压断了。 不过这道风随着时间逐渐平静了下来,摇摇欲坠的未开之梅也终于松了口气重新摇曳起自己的枝桠,显然,它们要展开自己的生命,因为梅花,即将要开了。 洛绪笑了,他笑的如此的难以捉摸,就好似那泼出去的大红袍,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他的笑声也很大,传荡出了这小小院落,传到了院外躬身守着的老管家,老管家叹了口气 起风了,不过这风是从院外,从京都外吹来,吹来了一抹萧瑟,吹来了一丝寒冷,吹散了那平静的湖面,吹醒了湖中的锦鲤,让这平静的湖面荡漾了起来,开始不平静了起来 。 第八十八章 好刀 吵吵闹闹的,就算苏启在书楼顶层那隔间休息也能听到那嘈杂的好似闯入了热闹集市一般,只不过少了那叫卖声,少了屠夫剁肉的凶悍,少了讨价还价的争论。 那么,这集市自然便不是集市,那么,这些人聚集在此地原因苏启也自然清楚。 今日之事他想过,他也想如此,因为在京都之中他真的还没有踏进这个舞台。 他要做很多事情,很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难如上青天的事情,他需要的不止是实力,他需要的是踏入这个舞台的入场券。 他代表的是谁? 京都豪门只会有一个念头,书院。 不过苏启明白,他此时代表的是副院,副院是书院的副院但是孔默大哥也说过副院需要他几人重开。 当年副院又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落败自此? 当年的副院有三位平起平坐的院长,书院的大先生孔默,大秦战神孙武,大周国师庄周。 这三人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三人,代表的是书院,大秦,大周! 副院是书院的先生提议,让三人成立,目的便是要消除三国恩怨,达到有教无类之誓。 可惜,这件事情最终被大唐帝王压制,那么副院重启最大的阻力也理应是大唐京都各方势力。 当他还没有踏入副院之时太子李世伟到来,虽然他二人说的不明确,不过至少苏启明白副院重启宫中的态度。 你能重启那便重启,若你重启不了一切便是一个笑话,就好似那吹拂而来的秋风,只不过稍有些冷,会让人紧紧衣领,也仅此而已,随即消散,也无人会注意。 能重启便重启?对于苏启来说这副院必须要重启!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大唐站住脚,才能在京都说上话! 一个小小集市都有无数争论更何况是堂堂大唐京都?这件事情注定困难重重,不过那又如何?他决定要重启副院那么便一定会重启副院。 困难?他学的是何刀?霸刀! 霸刀,霸道!他决定要做这霸道之人,若有阻拦一刀挥之便可! 遥远一点,那高空之中,联排的人字铺开,移动的很慢,随着白云而动显得比较潇洒,那是高飞的大雁,飞往南方过冬。 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迥且深。方舟安可极,离思故难任。孤雁飞南游,过庭长哀吟。翘思慕远人,愿欲托思音。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 他有些感概了,多日不见他有些思恋了,望着那南飞之雁他微微抬起了手,似乎想去抓住什么,抓住清风?大雁?或是那一丝秋思之情? 他的神色微有些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放下手,躺在席上,透过那天窗望着蓝天白云,望着那大雁南飞,他想让心思安静下来,因为外面真的有些吵闹。 痛定思痛啊,总有着这么一丝错觉。 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 好像是应该做些什么。 刀出鞘了,就是简单的出鞘,苏启双指为剑,放在刀柄之上,往前一推,一送,藏刀出鞘,藏刀中的赤刀化作一道红光,如同一抹单一色彩的彩虹,顺着天飞翔而下,落在副院大门之前。 铿的一声,非常清脆,那是刀身与地面接触,刮起了一阵狂风,吹起了巷中长久未扫过的尘埃。 因为长久未扫所以灰尘很重,感觉这巷中都起了一层灰蒙蒙,好似沙尘来了,众人顿时停止了议论,都朝对面的天香楼围去。 站在楼中才看到那刀的模样,赤红色的,这样的刀少见但也不是不能见到,所以众人并不觉得好奇,他们心中是有一丝怒意,因为他们觉得这刀的主人实在太不礼貌。 但是他们不敢说什么,因为那是一刀出鞘,这出鞘代表的太多了,代表刀的主人有些不喜了。 不喜什么?自然是吵闹,众人围坐在天香楼中,很是不爽,但却没有更多的作为,因为对面是副院,他们又坐在天香楼。 天香楼昨夜被太子买下,谁不知太子对副院书楼中那人的示好?他们若想表示什么被赶出天香楼那才是欲哭无泪。 刀身没有颤动,但是那一股子刀气在肆虐,所以阵阵风不止,卷席的漫天都是尘埃。 这阵阵风的确狂,但是少了一场雨,要是能来一场狂风暴雨倒是真的能清洗干净这百花巷,洗净尘埃,透出那股子属于副院百花巷应有的磅礴朝气。 那股刀气,很霸道,非常的霸道,所以当众人坐下之后面色都略微阴沉了起来。 天香楼很大,所以楼中有很多人,这些楼中人要么看戏,要么赌博,毕竟天香楼中可有赌局,他们都下了赌注。 大部分人买了秋生,因为秋生在大唐的名气真的很大,他是年轻一辈他那个年纪第一人,这是大唐京都公认的,没有人反驳,因为他的弯月刀真的很犀利,兵器百榜第八十八名。他人也很犀利,同龄人第一,大唐金榜第八十八名。 双榜八十八,加持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上,那么莫大的荣誉,也证明了属于他的强大。 所以大部分人认为这次苏启必输无疑,书院真的很骄傲也很强大,若是这次能打书院的脸倒是不容错过的好戏,他们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可是非常愿意看这有趣的事情。 众人的想法,众人知,因为他们想法皆一样,所以都有相同的默契,让这百花巷吵闹了起来。 百花巷外,那被无数奴役的骄傲小斯挡着路,他们是达官贵人家的奴才,站在这里挡住了他们认为的平民百姓。 这些奴才也真心烦躁,也不知昨日那酷吏李明是发了什么酒疯,竟然和书院的四先生大闹一场,搞得满城风雨,搞得四先生的赌局传遍京都大街小巷,搞得那么多人都前来围观,真是头疼啊。 不过人群突然散开了,他们还未窃喜便被那漫天尘埃所覆盖了。 在迷茫的尘埃之中,他们甚至连咳嗽都不敢,只敢挺直了身躯,让自己在这场狂风尘埃中站得更直,让天香楼中的主人看到,至少他们可没有落下他们的面子。 这种时候退一步回去之后那恐怖的责罚让他们胆寒,哪管那漫天尘埃扑面而来,浑身皆是,甚至满嘴尘埃黄土,他们依旧挺的那么直。 突然间,风起的更汹涌了,那股风随着刀气肆虐,猛然卷席八方。 随着黄沙,只看那无数黄沙尘埃竟幻化成无数刀影,排列成阵势,好似万马狂奔般,随风好似雷,瞬间狂卷到百花巷巷口。 那一秒真是一道狂雷声响,无数刀气轰然冲出,那站得挺直的身影终于站不住了,刀气并没有丝毫攻击之力,但是那股刀气,带动的那强烈狂风吹得他们站不住脚,后退,后退,退出了巷口,然后倒地。 又起风了,只不过这道起风更加的狂暴,更加的肆虐,透露着一股霸气,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好刀!” 。 第八十九章 他们的态度 刀风未吹出巷口,只因那刀气游刃有余,收放自如,所以当那些小斯退去,巷内的尘埃飞散,那刀气自然散开,化作虚无。 直到此时,那狂风呼啸之声才消散,仔细看去,这百花巷真的干净了许多,而且还多了许多人气,因为那群小斯退去,无数看戏的百姓却是涌入其中。 大唐百姓不说民风彪悍但也不是怕事的主,你看,那副院的六先生都让他们进了他们还怕什么?一个二个自然涌入百花巷中。 不过出奇的是他们并没有如同那些贵人一般,吵闹如集市,他们反而很安静,那是一种尊重,大唐的百姓对书院的先生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书院说过有教无类,说的也不仅仅是族群之分,还有贫贱之分。 哪管你是路边乞丐小斯,或是高官大人之后,只要你能通过书院考试那么你便能入书院之门,不会因为你的身份钱财有任何区别对待。 书院在城中建有一书楼,便是面对穷苦人家,你说考试难,那么书楼为你敞开,书楼中的先生会为你讲解,你可以学到想学的知识,只要你勤奋,当你自觉可入书院了那便在书楼报名,有专门的老师进行考核,你若通过,便可在书院中学习。 这件事情当时还有达官贵人嗤之以鼻,说书院假装清高,若是有教无类为何还要行这考试之事。 黄槐老先生怒之,在城边摆了书桌,邀请全城孩童以笔墨写字,只写一字,人。 长三丈,宽三丈的华菱宣纸上满满写了数千人字。 黄槐老先生在这数千人字中只选了一人入书院,他道:“书院是天下之书院,但是书院是才情之书院。不懂可去书楼学习,那是书院给全天下学子学习的机会,你若学有所成自然能入书院,你若学不进也能在书楼学习做人之道理,这有何不可?” 没有人觉得不可,天下人都觉得理应如此。 书院给了你机会学习,那么你便要努力学习早日踏入书院,而不是因为自己不努力或是愚笨而怪罪书院不敞开大门。 大门已经敞开,而且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都在敞开,只不过那是需要你努力才能踏入的,若是人人都能踏入,那些努力学习辛苦一辈子只为进入书院听一堂课的学子岂非笑话? 所以当年,黄槐老先生重新备了一张华菱宣纸,上面用小篆体写了一字,贱! 小篆工整,因为黄槐老先生觉得这字一定要工整,免得那蠢笨之人看不出自己所写为何字。 这贱与孩童的人字合为两字,便为一词“贱人” 黄槐老先生骂脏话了,但是京都的百姓都觉得黄槐老先生真的很可爱,因为每当一个孩童写出一字他都会那么认真的做点评,告诫他这人字应该如何写,这人字又作何解释。 书院中的先生,不论是黄槐老先生,还是王旭圣老先生,还有很多先生,他们都会定期到书楼中授课,教导努力学习的学子。 他们那么的认真,便是为了能让这些真正想学的学子早日悟到自己所学而能踏入书院学习更深层的知识。 书院中不可能教导你人之初性本善,这些启蒙之理可在书楼听课。 这一切很简单,很让人理解,那达官贵人只是气不过自己孩子进不了书院大门而已。 但是气不过又能如何?那些皇家子弟要入书院学习一样要通过考试,非常公平。 这是气度问题,也是自以为是,所以那顶撞书院表示不满的贵族被削去了爵位。 因为书院是天下人之书院,觉书院不公那便是觉得天下人不公,大唐的达官贵人犯不起这得罪天下人的大不道。 这件事情平息了,书院在大唐百姓中的声望更高,因为书院中的所有先生是那么的严谨,是那么的认真,真的让天下的学子学到了太多的东西。 也正是他们的努力付出才能得到天下人的认可,所以大唐的百姓十分尊敬书院的所有先生,因为那是他们的启蒙老师,也是他们儿子,孙子,甚至子子孙孙的启蒙老师,这样之人,谁人不尊? 所以他们今日来其实是为了助威!助威自然是为六先生助威,虽然他们并未见过六先生但是六先生那一阵风已经博得了他们的好感。 他们觉得六先生很可爱,苏启又岂不是如此觉得的? 是啊,他与这些人无亲无故,连面都未见过一次,虽然他们被那群小斯堵在巷外,但是他们加油的声音却随着一道道秋风吹到了苏启的耳中。 自己认为他们是可爱的,那么自然便要做些事情,毕竟相比起天香楼外站着的那群泼妇骂街他真的很喜欢大唐的百姓,那是满满的善意与鼓励。 所以赤刀出鞘,这柄好刀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以至于刀气卷,狂风刮,让百花巷显得如此干净,就好似家中来客自己理应整理屋中卫生,然后开门,迎接。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天香楼中很多人对苏启的行为自是嗤之以鼻,为何?因为书院是大唐民心所向,这突然冒出的六先生,名不经传,却没想到那么多百姓为支持而前来。 古人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水从古到今指的都是百姓,书院是百姓民心所向,那么他们这些贵族?皇族呢? 不过身为大唐皇族都不与书院争这民心,他们这些所谓贵族有能有何言语?只能适当表现自己不满罢了。 所以当秋生提出挑战苏启,他们下意识的便同仇敌忾起来,认为这是属于大唐贵族与书院的争斗,虽然明争暗斗多年,但是这样摆在台面上的东西一直都是那么有趣,就好似孩童手中的糖葫芦,让他们看起来便觉得如此有滋有味。 这一切应该怎么开始呢? 自然是秋生踏入百花巷开始。 那么秋生何时踏入百花巷呢? 书院的六先生出刀了,那么秋生自然也快到了。 大家如此想是对了,自然是对的,因为巷口出现了一道身影,有些倔强,但是很坚强,有些傲气,但是又表现的很平静的少年。 他穿着很简单,一件短衫,因为他要用刀,长衫虽华贵但是显得过于笨重了,对方竟然是用刀之人那么自己理应用自己最强大之时拔出最强一刀。 他不像昨夜那么冒冒失失的,而是在巷口拱手,躬身,行礼,那是学者对老师的礼。 其实秋生仔细一想便明白昨日自己真的很不对,竟然被自己的嫉妒冲昏了头脑,要知道他虽未拜入先生门下成为六先生但是却是踏入书院的学子,黄槐老先生他们悉心教导自己待他如亲孙一般,自己做的那一切实在是太让他们寒心了。 错就是错,秋生不会用自己的年纪说话,因为小所以不懂事?对于秋生来说这便是笑话,所以今日来此,来到百花巷,看到那如此干净的百花巷,秋生很是严谨,所以行礼,这是他的态度,他认为自己应该有的态度。 苏启有他的态度,所以他吹走了百花巷的灰尘,迎进了善意的众多百姓,也是为了迎那骄傲也有些可爱的小子秋生。 秋生有秋生的态度,所以一到巷口便是行礼,看到百花巷的干净,感受到那稍微多些的朝气,秋生不由自主的带着笑意,所以他走进巷中走的很慢,显得很尊敬。 他们都有自己的态度,都是顺心之人,他一怒可斩副院大门,虽然那大门的红漆都斑驳了。 面对秋生,他显得很轻松,比如此时,他都还在书楼中喝着茶,当然,他是笑着喝茶的,显得比刚才要淡雅惬意的多 。 第九十章 争吧,争吧 秋生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天香楼前,副院门庭之处。 他是背对着天香楼的,因为天香楼中有其不想见之人,比如说李家,孙家,那些挑拨自己怒气之人。 秋生真的很聪明,至少比起李家,孙家那些不成器还自认为是人才的家伙好的太多。 但是他真的非常骄傲,以至于他就算知道是挑拨也觉得无所谓,自己顺心而为,自己就是气不过书院老六的位置被他人所得,自己就是要试试那书院六先生究竟有何能力。 就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又能如何?他想的简单,就是要与苏启比一比刀,看看究竟谁强! 不得不说他此时有些喜欢苏启这人了,毕竟这百花巷内真的很干净,干净的自己都有些期待百花盛开,学子穿梭在其中那幽香带着欢喜的情景。 再说了,自己眼前那柄赤红的刀真的很不错,虽然弯月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危机提醒,但是他明白,这柄刀不普通!非常不普通! 突然,赤刀动了,只是微微一动。 秋生左手剧烈的震动,弯月刀在害怕,震动的如此厉害!秋生右手轻抚刀柄,好似轻抚着秋水一般,如此温柔,弯月刀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时秋生望着赤刀的眸光带着灼热,不说苏启刀法如何,光是这赤刀已经让秋生兴奋了起来,因为这刀真是好刀。 能让此好刀臣服之人又岂会是蠢材? 这真是个惊喜,至少他认为自己认真准备这一夜真是准备的值了!那阵秋风真是吹得如此舒爽,那南飞的大雁看起来也很顺眼了嘛。 “何时出刀?”他高兴的问道。 他这一问,天香楼中吵闹的人也安静了下来,不论是谁,就连顶楼与白玉堂饮酒的太子与那些王侯都停止了闲聊。 不过他们并未起身前去檀香木栏旁,毕竟苏启还未出现,这刀还未动,他们自然不会起身,不过显然他们对此事十分有兴趣,所以连手中白溪夜光杯都放下了。 “白玉堂,你这师弟实力如何?本大爷一半身家都扔进去了,莫不要” “嘘”太子略微摇摇头,示意不要打扰。 这看起来身体有些肥胖,穿着蟒袍的中年男子兴趣淡然,举起白溪夜光杯一饮而尽葡萄美酒,显得微有些无趣。 “咦!”李世伟突然起身,走到檀香木栏旁,朝着远方,百花巷巷口望去。 李世伟这一走其余几人皆是起身,与他同样,连成一排,还真有些像那顺着秋风飘去的大雁,挺应景的。 “咦?” “咦!” “还真是她!” 身穿蟒袍,一脸福气的中年男子,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只因他并不是修真者,所以感觉到一丝冰寒之意。 他道:“这意境我再熟悉不过了。” “平肩王,我记得当初你好像追求无果还被赶出了铜雀楼。”说话的是个身穿青袍的男子,一副调笑之样,与白玉堂一般,持一柄扇,随意扇着,看起来书生之样,但是那眸中偶尔闪过的寒光却让人不寒而粟,颇有些阴霾之感。 不过随意说的话可是不简单,他调戏的可是堂堂平肩王,虽是继承其父王王位。 当年平肩王为救明宗陛下被妖族魔族围攻在莽荒之地,力竭而死,虽说帝王之家最淡的便是这亲情但是明宗陛下却是个念旧情之人,所以他非常疼爱这个后辈。 不过究竟是疼爱还是想让他成为一个只知道贪图玩乐的废物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现在的平肩王可不是数百年前那一戟可战数位魔将的军中将领,只是个被明宗皇帝宠坏了,三十多一事无成还眼高于天的废物! 平肩王李华与太子的关系非常亲近,有人想过可能是他更明白明宗陛下的心思吧,所以更偏向太子,不过皇家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而且正赶上太子与三皇子明争暗斗! 平肩王很自然的忽略了青袍男子的话,笑道:“当初与青峰,虎,等人其明的秋分明,意气风发,现在也只是这阴霾丑样,就凭你?有何资格嘲笑我。” “我有无资格并不是你说了算,当年我可自废这一身修为,又岂是你这连修行都未踏入之人可比。” “好了。”李世伟打断了两人,冷声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自家人这句话略有些微妙,平肩王自然可以与其说自家人,但是秋分明呢?秋分明此时可是坐在秋家总管的位置之上,秋家天南地北四大商会皆受其管辖,这样之人若是全力支持李世伟岂非是秋家全力支持太子? 这自家人三字若有外人那便是说给外人听。 然而这阁楼之中若要谈得上外人之人也只有白玉堂一人。 不得不说当李世伟此话出口白玉堂都略微有些惊讶的看了秋分明一眼,直到秋分明对其笑了一笑并未反驳他才明白这其中微妙关系。 想到这里白玉堂不由有些恼火,就连那稍微凉的天气,那出现在巷口的佳人都未理会,一口饮尽白溪夜光杯中紫葡萄酒。 “此事并不用生气,我那侄子也是心高气傲被人挑拨而已,四先生应该明白。” 白玉堂明白,不过他应该明白?白玉堂可不傻,面对秋分明这一天沉迷阴谋诡计中的人他只是保持一丝怒气,并不开口,如此便好。 不过不开口就行?这恐怕不行,因为秋分明微笑着说道:“为表诚意,我秋家百草堂愿提供副院开学之后学子需要的一切灵药如何?” 百草堂乃京都第一药房,收集天下灵药之地,炼体,疗伤,破境灵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百草堂找不出的。 这就是百草堂,夸下天下灵药归一房这种海口的药房,但是却没人敢反驳,因为百草堂就是这样之地,这是用事实证明出来的,不需要类似烟花一般华丽的形容描绘,很古朴之地,很夸张之地。 “四先生可愿接受秋家诚意?” 接受秋家诚意?还是接受太子诚意? “我那紫金腰牌赠予六先生了,见金牌如见我。”李世伟终于开口了,沉默了半天他开口自然是语出惊人,不过他也始终解释了一翻“他说他只代表自己。” 只代表自己?这句话很自信,不过这句话哪来的自信?李世伟始终觉得这自信是从书院这里来的,所以他不妨直说。 白玉堂略微一愣,当然了,这句话就好似百花巷中那即将绽放的百花香味,这自信不正是让副院重启的基准?若没这自信这副院如何重启? “难。”平肩王李华一直都是皱着眉头的,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难,最难之处在于此事似乎在挑战皇家权威了。 而且这件事情首当其冲的应该是秋家吧?秋家可是当初封闭副院最大的功臣,秋家就不怕如此会动摇第一家族的地位? 或者 平肩王那略有些小的眼眯起来,就好似只剩一道缝隙一般,看起来挺滑稽,不过这滑稽之人却是朝皇宫的深处望了一眼,因为他的滑稽并没有人能看到他双眸深处那一丝带着阴霾的平静,他笑道:“秋分明,你觉得你侄儿能胜六先生吗?” 能胜?是否能胜?输后如何解决?胜后又如何解决? 秋家站在风头浪尖之上,胜不是,输自然也不是,那么,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解决? 这件事情可不仅仅是事后的利益可以弥补之事,那是关于书院的权威,关于皇族关于大唐贵族的权威。 书院与大唐的权利最终会触碰在一起,肯定会碰出绽放如野生玫瑰般的火花,而且还会很香,不过这香中似乎会多些血腥,真是让人难以揣摩,不过这世间不正是这样?利与弊,权利不正是上位者玩的游戏? 只不过这游戏,可能会玩的太精彩而已,不过有明宗陛下与书院先生,这闹,又能闹到何处去? “争吧,争吧,不争争大家的傲气都要被磨平了。”李世伟笑了笑,顺着呼呼而来的风声说出了此话,似乎想让话随着风吹向远方,吹到那皇宫中,吹到京都各大府邸,吹起那早已沉寂许久的争斗之心。 。 第九十一章 秋生,你可知错 白玉堂没有回答秋分明的话,也没有附和李世伟的话,反而对李华的话非常有兴趣,笑道:“秋生的确不错。” 秋生的确不错,他们几人都觉得秋生不错,是个好苗子,日后肯定是大唐震慑一方的大将军,是修真界的一颗闪亮明星。 “你们觉得我与秋生比如何?” 白玉堂依旧是笑着的,不过问的很认真,只不过他的神色比较轻松,因为他知晓这些人会如何回答。 白玉堂问的这么认真却是让秋分明有些不明,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年轻一辈第一高手,被先生称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儒道至圣的唯一传人!你让秋生和你比?如何比?就算秋生再心高气傲也有自知之明。 “四先生说笑了,秋生不能与你比。” 因为白玉堂说的认真所以秋分明回答的也很认真,因为阐述的是一个事实,不过可能因为秋生是他秋家年轻最翘楚之人所以秋分明面上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再认真的说了一句话:“四先生论辈分怕也比秋生高上一辈了。” 你比秋生高上一辈,又如何能与之相比? 秋家是骄傲的,秋分明也很骄傲,所以自然要反驳上两句?要知道他当年可是与青峰,虎,齐名之人,让他承认不如书院?秋分明做不到,修行不如青峰,所以他废了自己一生修为,专攻谋权之数。 就算你青峰再强又如何?你一人能面对大唐第一家族?你一人能面对大唐铁骑?不能!那么,倘若自己能控制这些,谁又能说他不如青峰? 话好像有些不对了,因为天越来越寒冷了,那一丝丝飘雪竟顺着秋风吹进了阁楼,吹到他们所在,旋转飘舞起来,不过说实话,这飘雪还真的挺好看的。 因为飘雪飘了进来,所以白玉堂知道聊不上几句话了,那便长话短说,虽然长话短说不过他说话的音稍微拖长了些,嘴角还带着笑意,自然是配合自己那桀骜不驯的性格,他道:“论修行,我不如六师弟。” “不如?”李世伟双眸闪过震惊之色,不过更多却是带着一丝喜色,没想到这六先生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多惊喜。 “什么鬼!”李华肥胖的脸似乎都被这消息震惊的扭曲了起来,那肥胖的脸,肥胖的身躯,加上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总之,这震惊却是少不了。 就连一向冷静的秋分明都停下用折扇敲打掌心的动作。 没有人会质疑白玉堂说的话,因为堂堂四先生不可能对他们撒谎,那么这件事情可真的非同小可。 不用质疑,多年之后白玉堂必定是人世间修为站在顶峰之人,就连魔君当年都想与白家联姻,除了白玉堂身世之外看重的无非也是他那惊为天人的天赋。 这个被世间巅峰强者都看好之人告诉他们还有一人修行天赋比他还高! 变态中的变态?似乎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了。 李华不由咦了一声,因为气温急剧下降,他都打起了寒颤,四人也从这冰寒之中回过神来,朝着那冰寒源头望去。 她的出场,无论何时都是那么惊艳,就仅仅是一身白裙,长发随意的披着,顺着秋风稍微飘动着,就好似随着空中的飘雪起舞一般,如此的冰冷,如此的美丽,似乎也只能用动人心魄来形容望见她的第一眼。 不过她却是如此的冷,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会做,她就这样朝前走,走到副院那被砸烂显得非常空洞的大门。 她声音真的很好听,很空洞,就好似从云中传来的黄鹂低鸣,如此悦耳,不过她的话却是问的如此直接,带着那丝冰冷明显是生气了“这好好的门,如何会碎?” “小秋生要被教训了。”秋分明扇着扇子,略微摇头,哭笑不得。 为何哭笑不得?只因秋生说的一句话。 “小姨,是侄儿鲁莽。” 对于这件事情,秋生真觉得自己鲁莽了,所以说话之时他略微低下了头,那么骄傲的一人竟然会低头?他可是他那年纪一辈的第一人,骄傲的好像铜雀楼的青雀间一样,那可是耸立在京都最高处之地。 就算他叔叔秋分明来此他也不会低头,显现出这认错姿态,但是她不一样,她是秋生的小姨,从小教他做人之理的小姨。 “你还知道我这个小姨?”虽然声音中带着责怪,但是始终是温柔的,她脸上也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天地间的风雪骤然停了,让人不得不在感叹她的美貌同时感叹她修为的高深。 慕容雪可不是花瓶,她是未来铜雀楼的接班人,修为踏入破虚境界的强者!这一辈修士的梦中情人。 那么她来到此地?似乎是为了证实那出阁之事? 不过这件事情还用证实吗?早已传遍大唐,已经是一个事实,所以她今日出现在了此地。 秋生也知道小姨想说什么,虽然他真的很尊敬,很爱戴自己的小姨,但是今日之事关乎自己的顺心,他不会退让。而且小姨是自己唯一的小姨,难道会因为这件小事怪罪自己? 不过他还是小心问道:“小姨是来阻止我的?” 秋生不得不问啊,要知道小姨发起火来那可是连书院大先生都要退避三舍,秋生可不希望自己美丽的小姨因为此事而心情不好?所以问得都有些小心翼翼,再加上他本就才十四而已,那稚嫩的脸庞显得如此可爱。 慕容雪不由一笑,其实怎么看自己家的秋生都是那么可爱,修行天赋那么好,虽然有些骄傲但是本心善良,姐姐在星空的那头也会很骄傲自己有秋生这么一个孩子吧。 她纤细白净的手放在秋生浓密的黑发间好生蹂躏了一会儿,那自然是很久没见秋生,有些想念。 “小姨,那么多人看着的。”秋生略有些尴尬。 “嗯?”慕容雪,神色一冷,声音也高了一个调子,道:“人多如何?难道谁还能评价我慕容雪行事?” 评价她慕容雪行事?咳咳,大家自然不会,就算评价那也是私下偷偷,可没人敢当面说慕容雪的坏话。 开玩笑,以前孙家的世家子弟就是那么说了慕容雪一句下贱,你知道如何? 不用铜雀楼出手,秋雷这秋家族长,亲自潜伏在孙家府邸之外,当那人一出府邸便被秋雷一刀断去双腿,堂堂孙家世家子弟,当着家门之外被一刀砍掉双腿?这是何等的屈辱? 这件事情被闹到明宗陛下那里也只是象征性的罚了秋雷几千两银子,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所以谁敢说她慕容大家坏话?可没人想被秋雷这个破虚境界巅峰,半步踏入知命境界的强者蹲守,那可是会被吓得六魂无主啊! 既然无人敢反驳,那么慕容雪自然要说她想说的话,道:“秋生,你可知错?” 秋生倔强,但是犹豫了很久,还是泄气了,有些委屈道:“秋生知错。” “你不知。” 慕容雪说的很严肃,可不是开玩笑所以秋生有些不解,那透亮的眸子中露出了一丝疑惑,自己不知?不知何事? 秋生是背对着天香楼的,所以慕容雪把秋生拉到了自己身后。 秋生没有反抗,他似乎猜到自己小姨要做些什么了,但是他想了想,想要站在小姨之前,却被小姨拉着动不了,所以只得像个乖孩子般站在小姨身后,显得如此可爱,不过他那单纯可爱得稚嫩脸庞真的很可爱,长大之后必然是可以祸害京都少女的美男子,当然,秋生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 第九十二章 我认,我知 “秋生,告诉他们你小姨叫什么?” 秋生略带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我小姨是京都第一美,慕容雪!” 这小秋生,还真有些有趣,这节骨眼上还能拍下马屁,虽然没人否认他说的话,但是这场合说怕有些不合适?就连慕容雪都是稍微一愣,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心中却是欢喜,毕竟这可是自己最疼爱的小侄说的话,而且是夸自己的话,能不开心吗? 因为秋生被慕容雪拉在身后,只有一人看到他偷偷的回头,朝着副院里面瞟了一眼。 看到的那人自然是在最高处,百花巷中最高处自然是那耸立的古朴书楼,苏启就站在金丝木栏旁,认真的看着这一切,看到秋生悄悄的回头他不由笑了起来,骂道:“人小鬼大。” 苏启也不过十六,大不多少,不过既然秋生是慕容雪的侄儿,苏启也自然把自己放在一个长辈的角度上,看到秋生的小动作,也自然如此笑道。 他知道慕容雪要说什么,他觉得这女子真的很坚强,当然,对待那些人也很强势,她真的很不错。 似乎她想做的事情与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无分别,那么这件事便不应由她承担,毕竟整个京都都知道她出阁了。 苏启猜不透铜雀楼梅姨的想法,但是他明白这一切的做法都是善意的,只是委屈了她,那么作为一个男人,苏启要做些事情了。 慕容雪说话的声音不大,不过说的话却是顺着秋风吹拂到了天香楼每一位自认为高贵之人。 “我家秋生还小看不透事情但是不代表我慕容雪会放纵你们随意加害他。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躲。”慕容雪转身拍了拍秋生的肩膀,严肃说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毛竹嘴尖皮厚腹中空。” “秋生,你可明白?”慕容雪严厉娇喝道。 “秋生明白!” “你明白什么!” “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秋生应与君子相交而不是被小人谗言蛊惑。” “很好!”慕容雪真是毫不客气,她指着天香楼,神色平静,但是语中冰寒让人胆颤“我之话,你们皆明,多说无益” “明?如何明?” 慕容雪很嚣张,那么让其一直嚣张下去脸面何存? 孙家老二孙铭自然要反驳,不反驳如何对得起家族?如何对得起兵部尚书大人?如何对得起府中养伤的三皇子李韵? “这事情略有些有趣了,看来老三卧病不起并不影响这些支持者的信心啊。”李世伟随意的笑了笑,他很愿意看这场戏,因为这场戏是开端,对之后争斗的开端,自然是越精彩越好,最好就是狠狠的打压李韵那一党派! 他始终是笑着的,但是这笑似乎有些不寒而粟,因为书院的黄槐老先生说过,太子李世伟有皇者风范。 何为王者风范?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最是帝王无情啊! 这便是帝王的无情。 王者风范有褒义,也有贬义,不过都是因人而异,至少,对于帝王来说,利益重于情意。 并不说无情,只不过两者之间作为帝王分的很明确。 李世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无人可知,因为人心叵测,可千变万化,一个瘦弱的乞丐气愤了都可提刀杀人,更何况掌握如此大权力之人? 这也是苏启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京都,不喜欢李世伟,不喜欢洛绪,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相当的利益之上,如若有一天自己成为一个废物,被书院抛弃了呢?可能会适当性的嘘寒问暖,但是绝不会再有任何多的相处。 当你没有实力你便会被打出这个舞台,跌入尘埃之中,无人理会。 众人都明此理,所以当孙铭说话之时整个天香楼都很安静所以显得他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大让孙铭都不由一愣,心中略有些寒意。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说的话,毕竟他是大唐孙家,大唐能与秋家一拼的孙家!同时孙家也是三皇子李韵最忠诚的支持者,他必须要保全三皇子的颜面,箭到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冷声道:“无知小儿,为一己私欲挑战书院六先生,你可知你在何地学习?”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孙铭站到了天香楼六门敞开的大门口,他神色严肃,厉色说道:“大唐以孝为先,尊师重道,师为父,你如此做便是不孝!请问这不孝之人有何颜面弹劾其他之人,妄想把罪名安在他人身上!此为推卸!连担当都做不到你如何敢说你是我大唐子民!” “我有何不敢!” 秋生真的还小,而且真的很骄傲,对于挑战苏启之事他不也是被激起了火?所以面对咄咄逼人的孙铭,看到略微皱眉的小姨,他愤怒的说道! “闭嘴!” 慕容雪冷喝道,反手便是一耳光! “我让你找你姨父学习刀法,有何错?你被人挑唆却找你姨父定下约战之事,你可知错!” “姨父?” 秋生懵逼了,不只是他,孙铭也是,天香楼中人同样如此。 出阁大家知道,可没想到慕容雪当着大唐各大家族贵人之面竟然说的如此敞亮!难道不知女人家最基本的羞耻之心? 羞耻之心?这恐怕也只有想针对秋生,针对慕容雪的三皇子派系才会如此想,至于其他人,只觉得铜雀楼的慕容大家果然非同凡响,七窍玲珑。 大唐最重孝道,不孝这个罪名若是安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上他还能在京都待着?恐怕只能被罚去那偏远莽荒之地,或是派去前线震守边关! 孙家与秋家素来有仇,若是秋生被罚去边关,暂且不说他是否能活着回来,边关征战,尤其是戴罪之身,皆是送去最前线,再加上三皇子派系暗中为难,秋生这个天才注定是废了! 慕容雪一切的推算皆被秋生一句“我有何不敢”彻底打破,所以她反手便是一耳光。 聪明的秋生如何不知?他恨透了孙铭那小人,眼中满是怒火,不过这一丝怒火看在孙铭眼中却是天大的机会! 废了秋生对于秋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他如何能错过这个机会? “慕容大家!既然你已出阁,便是为妇之人,你可认?” 孙铭这句话慕容雪不能不认,因为姨父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当着大唐各大家族或是四周大唐百姓她都不可不认。 所以她只能说“我慕容雪自然认。” 她明白孙铭要说何事,但是偏偏自己打断不了,因为那是为妇之道,是书院的先生与铜雀楼的梅姨所说。 既然认,孙铭再次踏出一步,怒声喝道:“慕容雪!你可知妇道三从四德!” 慕容雪的神色有些冷,她想发怒但是却不能,因为今天看着此处的人太多!若是她怒,不仅仅是秋家!书院,太子派系,铜雀楼都会受到牵连! 这其中引发的连贯事件已经不仅仅是太子与三皇子的争斗,所以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我知。”慕容雪显得稍微冷静了些,因为她不能怒,所以只能冷静,但是被安上大道之理,此时真不知如何反驳,所以她只能压制怒火,那爱上自由的飘雪也只能无奈,屈辱的飘落在地,被秋风一吹化作晶莹,消散 。 第九十三章 孙铭的三从四德 孙铭咄咄逼人,喝道:“既然你知!告诉我何为三从四德!” “孙铭我要杀了你!” “闭嘴!”慕容雪回头冷眼望着秋生,她的眸中带着杀机,虽然那杀机并不是针对秋生但是这恐怖杀机足以让秋生压制住心中愤怒。 此时慕容雪已经没有牵着秋生了,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现在极为愤怒的原因。 秋生的左手放在刀鞘,右手握着刀柄!若不是小姨那冰冷的眼神他早已拔刀出手,虽然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孙铭的对手! 但是那又如何?自己从小随着小姨长大,母亲生下自己便归往星空,小姨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如同母亲一般照顾他,不论是春雨纷纷,夏日当空或是秋雨萧瑟,冬雪冰寒,小姨,没有缺失过自己的春夏秋冬,没有错过自己任何一次生辰。 若说这辈子秋生最痛恨的是什么那便是痛恨欺负小姨之人。 他的脑海中已经深深地烙下了一道杀意!这杀意只为杀一人,那便是再次踏前一步,逼小姨说出三从四德之人! 小姨天性便是爱逍遥,无拘无束,为何待在铜雀楼中?那正是因为铜雀楼中她可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之事! 她可随梅姨游戏人间,甚至被书院先生带到过传说中荒兽九层天的迎客亭中喝茶,如此潇洒惬意之人如今被逼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那是多么屈辱? 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小姨为了保护自己承受了如此的屈辱!那么孙铭一定要死! “三从!何为三从!”因为慕容雪许久未开腔,孙铭怒喝道! 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人站出来为慕容雪说话,因为不方便,也因为他们皆是来看戏。 三从四德,是书院先生与铜雀楼梅姨所说,作为书院之人白玉堂虽愤恨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澄清,慕容雪身为铜雀楼日后的接班人又如何能质疑梅姨所说? 那是恩情,如何能去反驳? 她终于开口了,反而轻松了些,略带着笑容,说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她笑的有些淡然,显得似乎轻松了些!这让孙铭非常的高兴!要知道慕容雪很反常,既然反常那便会有失误所以他高声喝道:“慕容雪!何为四德!” “孙铭,你真当我秋家无人吗!” 秋分明从楼上走下,他走的很慢,但是每一步都很冷,因为他的声音极度的冷,他的神色非常之阴霾,而且他的身后跟着分量如此重的三人! 大唐太子李世明! 大唐平肩王李华! 书院四先生白玉堂! 再加上他秋家秋分明! 这样的阵势试问谁敢招惹?不过这仅仅是招惹之问题?这是党派之争,无所谓怕与不怕,得罪与不得罪,他孙铭敢站出那便是有恃无恐。 大唐骁勇大将军之子于秋华起身,朝着秋分明走去,笑道:“多日不见,分明兄这修为让为弟看不清了!深不可测啊!” 修为?在场谁人不知秋分明当年自废修为,一心攻权谋之术? 这深不可测真是个讽刺! 于秋华身旁站着一人,颇为英俊,不过头发之间也有少许斑白,但是他的面容却显得很年轻,看来是操心多了,所以提前白了这少许烦恼丝。 秋分明扇着扇子,望着眼前拦路之人平静说道:“唐宇,你唐家好好的打铁不做,跑来此处作何?” “唐宇并不打铁,你秋分明也并不卖药。” 唐宇很直接,既然你我二人都不做老本行,那么你何须问我作甚?这句话显得很不耐烦,当然他还是对当今太子行礼,这是应有的尊重。 太子出面,众人本应起身,道声好!但是这声好可没有那么好道,因为有人要打脸!他自然要打脸!他打的就是太子的脸!所以他说话自然很快,很大声,而且运转了修为,增强了底气喝道:“慕容雪!何为四德!” 李世伟神色冰冷,白玉堂大怒! 李华这毫无修为的平肩王抬起手狠狠的便朝于秋华一耳光扇去! 李世伟还未来得及说话,白玉堂也还未展现怒火,至于李华那一耳光便是更慢了。 有一句话,在他们之前,那是“我草” 这句话的原话应该是“我草你妈勒个逼!”这是秋生唯一会说的脏话,但是他说出我草便掐然而止。 因为他在骂这句话的时候左手按着刀柄很用力,右手拔刀更用力!因为他拔刀一定要见血!因为他杀意从未如此重过! 但是他愣住了,因为我草你妈勒个逼从身后传出了!那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愤怒,但咬字的速度却并没有那么快,似乎是为了让在场所有人听的更清楚! 不过让秋生彻底懵逼的事情是他的刀被夺了! 秋风之中,那铿的一声拔刀如此的清晰悦耳,就好似那太明湖的湖面被扔下了一颗青色的小石头,真的非常清脆。 “竖子岂敢!” 孙铭没有看到秋生拔刀,但是他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有人会阻拦他,而且他还真希望慕容雪没有阻拦成功,那竖子真的拔刀朝自己砍来。 那么自己真的会让他砍上一刀,他心中甚至会大笑这一刀砍的好,似乎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的身子还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手还伸出指着慕容雪,他想大声叱喝慕容雪管教无方却听有人传音喝道:“二爷,退!” 提醒他的人孙铭很熟悉,那是他们孙家最忠心的客卿,修为踏入破虚境界的剑客!隐藏在那普通百姓之中。 当听到他说退,孙铭义无反顾的退!退的非常之快! 不过孙铭退的再快又有何用?毕竟那道身影是如此的快! 他非常失误的是一件事情,便是咄咄逼人之时学古人一般,一步一句,所以他离慕容雪很近,他已经走过了天香楼与副院的中间之处还要往前,他的背后是一柄名为赤刀的刀! 身影很快,自然也很快出现在慕容雪的眼前,出现在秋生的眼前! 慕容雪很震惊,但是她并未阻拦,很自然,因为他为她出头了她何须阻拦?她只是轻声道了一句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得到的“小心” 孙铭退不了,因为背后传来了一阵秋风,那秋风夹杂着恐怖的刀气,那刀气就如同一支箭,直插孙铭心窝! 那柄刀孙铭知道是书院六先生的,他从来没想过书院六先生会出手,如此突然的出手,他甚至都来不及做任何准备这说好的套路便完全的不一样了,那本来偏向他的天枰瞬间就倾斜了,让其显得如此狼狈! 若光是狼狈就狼狈吧,也就算了,但是他清晰的感受到身后赤刀传出的恐怖杀意与那股霸气到让其胆颤的刀气! 这柄刀!为何如此霸气?霸气得他竟觉得自己好似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那股压迫太恐怖! 秋风到了!这大白日的天竟然黑了! 众人明白,这并不是天黑,而是刀意!因为这一式名为月下秋风!既然是月下秋风,那么月要亮些这天自然要黑些,这天要黑些那秋风才自然会冷些。 秋风至百花巷中起,刮得很狂,刮得很急!若不是因那尘埃早被先前的刀风吹到了巷外可能此时已经是漫天黄沙。 “嗯?”慕容雪略微一愣,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味道很醇香,那股香“寻梅!” 对!那就是寻梅酒的味道!那味道慕容雪自然不会忘记,因为那寻梅是她最爱的酒。 。 第九十四章 黄林郡第一剑 【,怎么会有寻梅酒的味道?慕容雪非常惊奇,为何会有寻梅的味道?这醇香来的那么让人措手不及,让人心都有些沉醉。寻梅的醇香真得很浓郁,甚至都散开传到天香楼中。那一股股梅花扑鼻带着一丝微寒的味道真的很怎么说呢,只是众人都想饮酒了,想一尝那寻梅的滋味。慕容雪朝着那道身影望去,然后她笑了,笑的很开心,至少他身旁的秋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秋生也朝着秋风中的那道身影望去。右手握着一柄刀,那柄刀的刀身比较弯,成弯月趋势,所以他用的是一送,一刀送出,月下秋风。他很潇洒,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刀出手后会遇到什么阻拦,所以他的头是昂着得,为何昂着?因为他左手握着一个梅花白瓷壶。梅花白瓷壶是专用来装那一汪寻梅的,苏启就这样仰头喝着,喝的很急,所以酒至他的嘴角流下,被秋风刮起,带着那特有的梅香,环绕了这片小天地,让人心痒难耐。骤然!黑下来的天亮了!因为秋风之上的月猛然炸开,那比烈阳还要刺眼的光芒瞬间卷席了这一方天地!孙铭本欲出手,双眸却不妨被这强烈光芒闪的刺痛,张不开眼。双眸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形容的一点不错,你看,那孙铭看不到,感受到身前身后两柄刀的威胁,终究是乱了分寸。这两刀!真是杀人刀!持刀之人真是杀过人的!孙铭想高喊“竖子岂敢!”但是这句话有用?自然无用,否者苏启出刀作甚?刀意已起,这便是刀域,已把孙铭圈在其中,用点不雅之话去说他此时便是那待宰的肥猪罢了,虽然这头猪还真是不肥,甚至有些瘦,不过那命运却是注定的。自己真会被杀?难道就因为自己说的那几句话?书院何时如此嚣张?他却忘了一件事,书院一直都是如此嚣张!只不过不屑与其争斗,可惜他今日得罪错人了,得罪了苏启!苏启很生气,看到孙铭咄咄逼人,看到慕容雪淡然笑意,他很生气,不过作为旁观之人他很冷静,也有自己打算。直到秋生开口骂人欲拔刀相向苏启明白等不了,所以出手,夺刀!你既然以手,指之,那么便断了一手,应该不为过,不为过?苏启自然觉得不为过,因为他已动杀心!若不是此处在京都!若不是他在等一个人!他必杀孙铭!孙铭也是堂堂阳实境界,却被吓乱了分寸,不是因为书院先生的名气,而是因为身后那柄刀!还有这控死他的刀域!那霸气的刀意冲天而起,似感觉万马奔腾而来,又好似晴天一道惊雷!总之,他明白自己逃不掉!自己要死在此刀之下!有一种绝望叫做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就算那刀意似秋风也是这世间最狂暴的秋风,就算那黑月如此冰寒最终也被那狂暴刀气撑炸!绽放最璀璨的光辉!慕容雪一直看着苏启,所以当苏启猛然转头时她顿时一惊,柳眉微皱,拉着秋生便往副院退去。一退,再退!却是退不到副院了!因为被一阵领域所包围,属于破虚境界的领域!光暗了,因为那属于破虚境界的领域笼罩了此地,虽暗!但是那空中炸开了的秋月却化作了一点点星光,虽然暗淡,却始终没有让这片黑暗彻底的黑了下来,还有光,所以慕容雪看到了那道黑影,看到那柄泛着寒光的剑!破虚境界的杀手!慕容雪眸中闪过惊讶之色,不过瞬间便明,是那日刺杀苏启的刺客!破虚杀手甚至比知命强者还要恐怖!就比如此时!若是一位知命强者出手慕容雪还能立刻回神,反击!但是当这破虚杀手一剑刺来她反应过之时根本来不及还手,只能一退再退!直到再退不了!秋生想往前一步,挡在小姨之前,却被小姨稳稳的拉在身后。黑夜中的剑太快了,快的慕容雪只来得及把秋生拉在身后!那杀中剑早已锁定其胸口!甚至让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用的是剑,飘雪剑,兵器百榜排名第四十三的飘雪剑,但是她甚至连从自己开辟的虚空中取出飘雪剑的时间都无!那柄剑实在是太快了!你只见剑光一闪,那柄剑便已来到你身前,刺穿你胸膛!当看到这剑光一闪,慕容雪已猜到此人的身份。大唐黄林郡第一剑客,剑光一闪,萧峰!二十年前,萧峰离开黄林郡便消声灭迹,再未出现在天启大陆的风云之中。这数十年是天启野花盛开的年代,无数天才成长,无数天才陨落,所以萧峰的消声灭迹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只是可惜了一个天才,可惜了那剑光一闪的威名罢了。天机阁阁主君子剑欧阳正说过,萧峰的剑只适合隐藏在黑夜,例无虚发。这句话并不是贬低,而是道出了萧峰剑光一闪日后的出路!隐藏在黑夜之中,例无虚发!一剑出必致命!这形容的是杀手,欧阳正也道出了萧峰适合做一个恐怖的杀手!萧峰的剑非常之快,他的剑快得毫无声响,所以只有隐藏在黑夜之中才能让这如此快的剑变得更快,才能让这剑光一闪直插你的胸膛。杀手?作为一位杀手你便不能让世人知道你是谁。很多人猜测过萧峰死因,但是极少人会认为萧峰会隐藏在阴暗之中做一名杀手!因为当时的萧峰是如此的傲气!甚至听到君子剑欧阳正如此评价可行万里路,到那天机山天机阁与君子剑欧阳正一战到底!也正是那一战后不过多久萧峰便消失了,大部分人都猜测他重伤已死。萧峰隐藏的非常深,因为真的,世人几乎都忘了黄林郡的第一剑,就比如今日,站在天香楼中又有几人能看到这一剑就立马想起他就是当年黄林郡的第一剑,当年的剑光一闪萧峰?萧峰合格的成为了一名杀手!一名只为孙家杀人的冷血杀手!孙家对他有恩,那么,当孙铭生命受到威胁他必然要出手,虽然他知道出手之后的后果!不过不就是一死吗?死,又有何惧?那么,就让我还清孙家的恩情,刺出这最后的几剑,然后安心的去吧。 第九十五章 碎裂的钢铁剑 苏启一直未出现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出现了。 既然你想杀我,那么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敢来杀! 白玉堂与李明在铜雀楼中那一闹,闹得让秋生挑战苏启之事京都皆知,作为一个杀手,想要杀人便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就算这时机在光天化日之下。 苏启出刀之时,便是那杀手刺出一剑之时。 为何苏启认为萧峰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只要能有必杀机会都会刺杀自己?只因杀手弃掉了自己的剑。 苏启清楚的记得金老说过,一位真正合格的杀手,剑就是他的命,若是丢弃了剑那便是丢弃了命。 当时苏启有些不赞同此话,毕竟生命如此珍贵岂能拿剑相比?不过他却一直相信,若是杀手连剑都能丢弃逃命,那么杀手的目的很明确,是一定要杀了他!哪怕是堵上性命也一定会杀了他! 这样的杀手无疑是恐怖的!苏启不希望身边有一位破虚境界的杀手随时埋伏,隐藏!那样的话除了在书楼中他不会睡得安慰。 那夜的风吹的有些急,他自己也有些心急,所以他决定让这秋风吹得更猛烈些,让这杀手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所以这件事情闹大了,闹得满城皆知。 孙家自然是知的!他们乐意见到此事,他们的确希望苏启死,因为苏启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策划。 杀书院的六先生?孙家起初并不想如此!但是洛绪说过,若是苏启出门他未送之,那便杀之! 孙家想要上位,想要成为大唐第一家族,想要吞并秋家,那么便一定要得到当今陛下的支持! 明宗皇帝会支持他们?开玩笑,皇权之数玩的就是平衡之数,若是孙家透露出这个想法等待他们的必定是凌厉手段!毕竟大唐明宗陛下不介意重新扶持起一个家族与秋家抗衡,虽有些麻烦,但是斩草必须要除根! 想要当今陛下支持绝无可能,那么,就只能考虑新的陛下了!毕竟明宗陛下老了,是该到了退位的时候了。 明宗陛下也知道自己老了,所以对于太子与三皇子的争斗他看在眼里却从未阻止! 从未阻止? 孙家可能这样认为但是洛绪丝毫不如此觉得,因为自己安排三皇子的蛮荒之行被明宗陛下硬生生的打断了,最重要的是幽冥二老失踪了。 幽冥二老失踪,他们身为太子最强的客卿之一,突然失踪太子却无动于衷,那么这些事情实在太反常了。 然后女儿回来了,却告知要与三皇子解除婚约!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如此一来他这一派系岂不是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 此事绝对不行!就算洛绪知道苏启是书院的六先生也绝对不可!所以他通知了孙家族长,孙泉,此子必杀之! 苏启走出尚书府时洛绪就站在阴暗之中,他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谁人会联想到是他安排的这一切?他甚至连自己都骗了进去。 这便是权谋之数,有些时候,想要明智脱身那便要把自己都骗进去!谁会认为洛绪请杀手在自己家门口杀人?除非疯了。 洛绪那几日真的疯了,因为自己算计的一切出现了太多变数,那个变数就是苏启!所以最好让苏启消失在京都,消失在大家的眼前!然后怪罪在萧峰的身上,萧峰会死在不知名的小巷之中,那么就算书院如何震怒,罪魁祸首死了又能翻起多大的浪?难道还要颠覆大唐不成? 大唐与书院,同气连枝,书院不可能颠覆大唐,那么大唐最多扔出几个官员,扔出几个小家族,死上个万人,平息怒火。 这件事情,除了孙泉与他,无人知,就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没有参与这件事情,那么又还会有谁人知? 准确的应该说知道此事的只有萧峰,也只有他一直在想办法如何刺杀苏启。 他的确想等苏启出刀后再出手!但是他从未想过这刀并未对着秋生,而是对自己有恩的孙家!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刀中霸气,也明白了孙铭的必死之局!那么,自己若要破了这必死之局便只能出剑! 这剑不能对苏启出!因为来不及,因为苏启动作太快,而且他离苏启有些远!那么目标就只能放在慕容雪身上! 苏启既然能为慕容雪出头便不可能见慕容雪被自己一剑刺死!所以剑光一闪,萧峰已来到慕容雪身前!那一剑也即将刺破慕容雪胸膛。 苏启大惊失色!这一剑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萧峰这一剑刺的如此完美,让苏启甚至忘记了他要刺杀的是自己!他甚至觉得难道萧峰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慕容雪? 这绝不可能! 苏启来不及想其他的,因为萧峰的剑真的太快了! 那柄剑如此的平淡无奇,就仅仅是一剑,没有任何剑气,没有任何光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那一剑却是致命的,可以夺取慕容雪这个破虚境界修士的性命! 苏启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仅仅是简单的转身。 他看到了一丝鲜艳,那是一抹血色,被寒冰所冻结,那剑的确刺到她的胸膛之上,不过却是微微一顿,因为慕容雪张开了属于她的领域,一片白雪世间。 她也只能来得及如此做,不过这一切远远不够的,她心脏被那剑气击上,一口鲜血忍不出喷出,这口气泄了,领域自然破了,所以那柄普通的剑破开了剑身上的坚冰,准备再次递进,刺穿那雪女的胸膛,让此地的灵气消散,让那翩翩白雪化作尘埃。 “嗯?” 萧峰疑惑了,自己的剑竟然不能再刺入丝毫。 这柄剑很普通,就是普通铁匠家制造的钢铁剑而已,若是没有他剑气的加持,这柄钢铁剑早在慕容雪冰封的领域下冻裂成无数碎块。 不过这柄钢铁剑最终还是逃不过碎裂的结果,因为那只手握住了钢铁剑的剑身。 那只手很白净,也很修长,不过那手上却被一股黑色的光华环绕着,那黑色的光华萧峰一眼望去就好似望到无边黑夜,惊得他后退了一步,然后只听到叮当的响声,钢铁剑的剑身碎裂,掉到地面,响声很清脆。 萧峰反应过来之时手中也只有剑柄一个,仅此而已,他很震惊,非常震惊! 震惊苏启来的如此之快,震惊那白净的手竟然如此强大,震惊自己所望到的那一片黑夜! “你是!” 。 第九十六章 好醉人的酒香 他甚至连那黑夜中的人影都未看清便被那股强大气势压迫的下跪!多么的屈辱!堂堂剑光一闪萧峰竟然连人都未见便臣服在那气势之下! 他能如何?就好似大海中的一片叶,若不是这片海稍微有些平静他早被撕裂成碎块了。 他不知道之后莽荒发生了什么,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能见到的,他害怕,所以当那气势一松立刻便退出莽荒!这十六年来他甚至连踏入莽荒的勇气都无! “这怎么可能?他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此地?他究竟是谁!” 一声惨叫打破了萧峰的思索,声音他很熟悉,是孙铭!听到孙铭的惨叫他回头,然后,他终于明白这一切! 他并不是要杀孙铭!只是全力出手让自己看到他的破绽!进行刺杀!只不过自己也没想到他并不会杀孙铭! “哈哈,哈哈,好算计。” 萧峰,笑了,笑的很开心,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他一个刺客竟被算的清清楚楚!恐怕若自己出手刺杀苏启,他早已想过数种方式擒拿自己! 这个少年真的很恐怖! 孙铭已经停止了惨叫,他盯着苏启眸中全是愤恨之色,因为他右手手掌已跌落尘埃,那种钻心的痛让他无比的恨! 他几乎都要命令萧峰立刻击杀苏启但是他不敢!所以他想怒斥,他想提剑刺之! 不过当他抬头,却却不敢动弹! 因为这片天真的黑了!那不仅仅是领域的范围了,因为他抬头,所能望到竟是一片漆黑,是深夜中毫无光的夜!看到这片夜,他真的怕了! 他连天香楼都看不到了,因为这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为何怕?因为完全封闭的空间那是属于知命境界的手段! 不仅仅是他!此刻站在天香楼门口的众人目瞪口呆! 李华那一巴掌扇的如此响亮,打破众人的沉默,于秋华面色不改,硬是受了李华一巴掌!不过这又如何?只要能压制秋家!一切皆是值得! 不过不过众人为何不开腔?让这一巴掌显得如此响亮? “滚开!” 一柄山河扇开路,谁人敢拦? 唐宇?于秋华? 他们自然想拦,但是听到山河的咆哮他们明白自己拦不住!若要拦那便是公然与书院作对!只会把书院推向太子党派系!所以他们选择了退让,于此同时也转身朝后望去。 毕竟他们一直未听到孙铭的怒喝,也未听到慕容雪的回答!这不禁有些奇怪! 当他们转头之时就好似在赌坊中全部压下却一把输干净的那种表情,非常夸张!但是对于此事来说却丝毫不夸张! 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要知道此处有不少破虚境界的强者!悄无声息的消失谁能做到?孙铭?慕容雪?究竟是谁? 白玉堂一直盯着天香楼外,自然能看清楚一切!他也明白师弟想做什么,但是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那杀手怎会掉头一剑刺向慕容雪? 不仅是他,很多人都看到了!破虚境界的杀手!当那柄剑刺到慕容雪胸膛之时他们明白,此事完蛋了! 眼见慕容雪死在刺客剑下他们无动于衷?铜雀楼与书院!秋家还有宫中!能不问责? 他们甚至都拔剑,提刀!他们明白阻拦不了所以更不能让凶手逃窜!若凶手逃窜他们岂非要被打入天牢?乖乖的娃啊!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没人希望慕容雪死!但是谁能阻拦?他们看到那剑光一闪便已心中明白!那可是被天机阁欧阳正看好的致命之剑!除非有知命境界的强者在此,不然谁能阻拦! 但是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感受到了什么? 知命! 我草了!知命啊!知命强者的气息啊! 本以为一阵秋风如此清爽却瞬间变成了龙卷风!而且是当着众人面变的!你说他们能不我草吗? 他们望到了那道身影,瞬息出现在了慕容雪身旁,握住了那柄铁剑,然后他们想看到然后之事,但是然后他们一眼漆黑如夜,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那一抹秋风吹过,本想吹起一丝尘埃显得文艺些但是这地面却如此干净。 白玉堂心急如焚!那日青雀间中酒醉,虽是迷糊但是他记得小师弟说过!他可破镜,重归知命!代价是半年寿命! 一天知命,半年寿命! 半年寿命对于苏启来说太重要了!病未治好,他活不过二十岁!上次蛮荒换血救洛禅依,损失了一年寿命,此时再去半年,岂非只有两年半的寿命? 白玉堂相信老师与大师兄肯定有办法,但是小师弟的寿命急剧缩短是谁都没想过的!若是如此下去别说找到救治办法了,这才进京都多少天?竟发生如此之事!他责怪自己!自己这个师兄不负责啊!怎会让师弟拼命到如此地步! 白玉堂找不到师弟,他明白那是属于知命的领域!但是他面色狰狞,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于秋华,同样恶狠狠地说道:“于秋华!你骁勇大将军府可真有能力!” 于秋华没有回答,因为这一切出乎预料,有人传音提醒了他,但是他根本不可能相信,怎么可能? 书院的六先生,那据说才后天境界巅峰的修士你告诉我他刚刚突破了知命境界,张开了知命创造的一方小世界,把孙铭抓了进去? 开玩笑吧?你肯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但是看到众人一脸诧异,惊讶,还有严肃,似乎似乎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传音那人也不可能骗自己。 嘭。 一声脆响顺着一股酒香飘荡而起,是于秋华失神得退了一步,撞到了一旁檀木桌的边缘,因为失神所以用力,那檀木桌都被撞得移动位置。 这一动,桌上的青翠瓷壶应声而倒,一道清泉顺着破碎的酒壶流淌而出,缓缓散开,那浓郁的酒香瞬间卷席了四周,甚至把那一开始飘进的寻梅酒味都冲淡了少许。 但是那两种酒香却又相融,摩擦出了更加璀璨的火花,绽放出了更加醇香的味道,那种醉人的气味。 这酒香真的很醉人,此时的于秋华也真的很醉人,这一切都是什么鬼? 莫要说知命了,只要这六先生是个破虚境界的修士他定会立刻掉头走人,否定孙铭几人这次打压太子派系的算计! 而且传音的那人说了什么?出现了杀手!那杀手是黄林郡第一剑客萧峰! 萧峰何时成为杀手了?而且要刺杀书院的六先生,铜雀楼的慕容雪! 若是慕容雪死了,若是书院六先生死了!这大唐京都的天恐怕都要变上一变!他骁勇大将军府绝对逃不过问责! 这一切谁承担的责任最大?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天香楼顶楼太子!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 。 第九十七章 此夜多了些星光 这片夜很黑,望着浩瀚的黑夜甚至连一丝星光都无,黑夜,黑的让人心悸。 刮起了一道风,在这黑夜之中自然无秋风这一说法,只是一道寒风,这道寒风刮起便没有停过,更让此处增添那丝阴霾。 慕容雪有些虚弱,不过她站得很稳,因为这片世界的主人扶着她的。 身后的秋生早已惊讶的不知所措,望着苏启,他的神色一变再变,然后最终有些苍白,显然是不可置信。 那双眸子是漆黑的,黑的深邃,看不到丝毫光亮,就好似无底的洞,吞噬了一切的光,如何不让秋生害怕。 没有瞳孔,看到的只是漆黑,这样的一双眸看起来真有些恐怖。 不过他的表情面对着他们依旧是微笑的:“没事吧?” 慕容雪摇头,微笑道:“没事。” “这是怪我,考虑不足,太急了些。” 其实也不能怪他,引蛇出洞非常精妙,只是没想到黄林郡第一剑竟然是孙家的杀手。 源源不断的生机化作一丝丝星光点点,飘散在慕容雪身旁,随着一道风刮起,有飘雪而落,随着星光舞动,倒是一番黑夜中的绝美画面。 苏启转身了,面对的自然是萧峰与孙铭。 他朝前走了一步,就仅仅是这一步,孙铭似感受到天地间张开了那可吞噬星空的血盆巨口,那股沧桑之中透着极为恐怖的灭杀意志,他竟提不起丝毫反抗之力。 “为何?” 站在这虚空黑夜中,萧峰显得有些潇洒,好似行走在青山绿水中一般,倒是微让苏启有些欣赏。 “没有为何。” 萧峰问他为何是知命,他生来便是知命,所以根本没有为何。 萧峰不是如此想,所以他嘲讽的笑道:“铜雀楼前你便可杀我,看来你是想寻出我身后之人,如你所愿?” 萧峰想多了,的确也想多了,寻出他身后之人并不是自己要做之事,他只想将其俘虏或必要时灭其性命,仅此而已。 至于今天发生的那么多,或者说苏启能看到那么多,全因慕容雪出现,孙铭咄咄逼人,最终导致秋生拔刀。 这一切都是因为刀出鞘了,只不过针对的人不同,所以这世间真的是那么奇妙。 “你想死?”苏启淡然的问道。 这句问句真的有些奇怪,不过苏启虽然淡然但是问的却如此认真。 那么萧峰会怎么回答?回答不是,或者回答是?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回忆,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随意的笑了笑。 “死很简单。” 这句话说得让孙铭有些暴跳如雷!什么叫死很简单?你死给我看看? 其实孙铭又误解了苏启的意思,他的很简单指的是我杀你们,很简单,不然呢?还能有其他解释? 这不怪苏启话没说清楚,只因孙铭一点都不想死,不然你看萧峰,他就很明白苏启的意思,反而还能坦然的回答道:“没错。” 是没错,看这片世界,这片黑夜的世界如此稳固,如此分明,这样的实力又岂是他萧峰能敌得过的? 以前他看到过这片黑夜,虽然可能是不同的黑夜,但是他害怕了黑夜,怕得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所以他真的就隐藏在黑夜之中,做了那剑光一闪夺人性命的绝顶杀手。 这杀手一做就是十六年,他欠了孙家的救命之恩,那么这十六年的杀手便是还情。 萧峰想做杀手?不想!自然是不想!肯定是不想!否者他为何会因为欧阳正的那一句话而去挑战欧阳正?欧阳正乃成名已久的知命修士,当年他才踏入破虚境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然是愤怒! 当年的他身为黄林郡第一剑,如此年轻,自然是比秋生还要骄傲的人物,所以他骄傲的就算自己死也要刺上欧阳正一剑!让其知道自己之剑乃正大光明之剑! 他败了,重伤,那还是欧阳正已经手下留情。 他不想死,想要踏入知命,与欧阳正一决高下!不过他真的伤势太重。 孙家的老祖,知命修士孙浩天救了他,用知命境界的生命之源救了他,这份恩情太重,这是救命之恩! 孙浩天看好他,因为他相信萧峰终有一日能踏入知命行列,若如此,孙家多个知命境界的强者坐镇必然能稳定数百年地位。 孙浩天老了,若百年之后他归西而去孙家必须要有一位知命修士镇守,否者定被秋家吞并!千年心血毁于一旦。 萧峰依然很有信心,直到遇见那片黑夜,自己未见人便已跪,他的自信终于崩溃了,匍匐在了黑暗之中,做了那自己厌恶的杀手一职。 十六年过去了,也彷徨了十六年,随着夜晚的风,隐藏在月光所不能见之地十六年,十六年啊!他的骄傲磨平了,所以就算这黑夜中的风再冷他也能如此的坦然。 没再次见到这黑夜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如此坦然,仔细回想能不坦然吗?自己十六年都生活在黑暗之中。 一抹剑光寒月随,斩秋风,断生机,最是一番杀人夜,莫谈夜黑,莫说心冷,此为无间地狱路,选择便无悔。 何为无悔?此时便为无悔!所以萧峰能踏出黑暗,显现光明中。 他笑道:“十六年间,藏黑夜,寻杀机,断人命,饮露水,享夜风,今日,看夜才明,此时夜并不能束缚我之心。” 然后他指着夜说道:“此夜多了些星光,好似烂漫人生。” 这十六年他生活在黑暗中,时而仰头看,十六年陪伴他最多的便是天上夜空中的星光,毕竟夜是如此暗,星光是如此可爱,所以他的身体微微有些亮。 那是一道道星光,属于黑夜中那一抹光亮,就好似月光洒下湖泊中的白磷银鱼反射出的光芒,一点一点,好似黑色的绢布上点上的那一抹白,看起来如此自然,当然!这一切也相当自然。 自然得苏启都略微有些惊讶了,看着萧峰的神色都略有些不一样,不论如何,他认为自己在见证一个人的开始到结束,不论此间有何情,不论先前他有何敌,他愿意见他的剑达到巅峰,这也算对一个剑客的尊重。 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谁人不懂,谁人不明?但是所谓江湖中总有那么一抹惺惺相惜的,可能那是痴傻的,或是无趣,甚至让人觉得有病的,但是那又如何? 苏启对自己的刀很有自信,哪怕是见证了萧峰燃烧了一生而踏入了知命,那又如何?相反,他很乐意见到这一切,也愿意给他时间去完成这一切。 就如萧峰说的“此夜多了些星光,好似烂漫人生。”若谈人生千百年,或不如那一瞬顺心之意,随黑夜,抚夜风,如此,让这夜中星光更璀璨些不是妙哉? 。 第九十八章 无怨无悔 这片夜很黑,就如同研磨开顺着流淌的墨汁,你若文艺些闭上眼可能还能闻出那一丝香味,因为那丝香味很淡,不过这香味顺着那研磨开的墨汁流淌着传荡开来。 嗯这股香味又是那么的熟悉,都不愿意用相同的措辞去形容,只愿闭上眼闻上一闻,深吸一口气,让那股香气顺着口鼻沁入心扉,就好似炎热的夏日噗通跳入了那清凉的小溪一般,舒爽的很。 香味至苏启左手起,那是黑夜中闪过一抹光华的梅花白瓷壶,因为夜黑,你看那泛着光的白瓷壶上梅花却是如此清晰,灵动的好似要冲破这固定白瓷的束缚飘洒在这黑夜之下,天地之中。 梅香扑鼻来,最是一番逍遥意,你看,那黑夜中的一颗星额外的亮,就好似感受到这梅香迷人一般,越来越亮,越来越近,拖出了一条长长好似星河的尾巴。 那星光真寒好似一柄寒光毕露的宝剑,随着梅花香而来,真有那闻梅舞剑雪花飞的意境与潇洒豪情。 可能因为那星光真的好似剑光所以萧峰抬起了头,盯着那划过夜空而来的流星然后稍微低了低头往苏启看去,然后他的嘴角竟露出了笑容,看得一旁的孙铭不由心头一紧。 孙铭不得不多想,因为萧峰真的好反常,哪还是那听之命之的杀手?为何?他竟然感觉到一种只有老祖才有的豪情意志,那种感觉让他大惊失色! “难道”孙铭眯着眼,望着那逐渐从黑暗转为光明而变得高大的身影不再开腔,而是尽量让自己融入这黑暗之中,可惜这片黑暗又有谁看不到他?只是并没有人会注意他而已。 “你的刀很好。” 此时苏启左手一壶寻梅,右手持赤刀,自是一翻潇洒,所以让萧峰看着都不由笑道:“那酒也不错。” 握着寻梅的左手朝着天上那颗划过夜空而来的流星挥了挥,他笑道:“你的剑也不错。”然后他望了望手中寻梅,似有些不舍,不过还是扔出道:“至于这酒,自然有酒友相陪才是最妙。” 萧峰哈哈大笑,笑的很痛快,所以他拿着白瓷瓶便是仰头大口饮酒,这寻梅是好酒,他自然要痛饮,这样才痛快! “你不记恨我?”萧峰不由这样一问,不过想想却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刺杀他,自己又杀的了吗? 望着那颗流星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苏启有些茫然,随后严肃说道:“自然记恨!我恨你想杀我,我恨你伤了她,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欣赏。” 苏启为何欣赏?因为他是黄林郡第一剑?因为他是破虚境界杀手? 这一切是,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他原来这十六年怕的是这夜,然而他现在踏出了心中障碍,终于守得明月开,终于等待那黑夜中出现了星光,他的手伸出,向着那流星而去,因为那流星真的是一柄剑。 那柄剑名为闪光,因为在黑夜中当它出鞘真的像闪光一般,如此璀璨,不过却是一闪而过剑斩夜风。 那柄名为闪光的剑并不知名,甚至没有排进兵器榜前百,不过这柄剑却是最适合萧峰的,因为从学剑起闪光便陪着他,不论踏入巅峰或跌入深渊,陪他的这柄剑始终没变过。 当剑入手,他顺着剑柄之处倒出一汪寻梅,清心的梅香顺着剑身流淌,甚至带动着一丝飘雪舞动,随即萧峰一抖剑身,寻梅肆溅而开,梅香传荡八方,他仰头再饮一口笑道:“好剑!好酒!” 随即他左手握寻梅,右手持闪光,就这样别扭的把双手放在胸前,放肆笑道:“多谢!” 苏启看着他想起欧阳正的评价,不由嗤之以鼻,这样豪爽之人,你评价其只能做黑夜杀手?苏启并没有看不起杀手,反而觉得杀手恐怖如斯,但是人!你倘若因为自己的剑适合在黑暗中出手就做那杀手? 这样无疑是搞笑且让人嘲讽的。 这也是束缚那么多年让他永远踏入不了知命之因。 知命光从字面之意便是认识自己之命,倘若你的命都随着别人的话,随着害怕而选择,那么你如何能踏入知命? 踏入知命但求二字“顺心” 你萧峰愿意做杀手?不然,所以自是不顺心,那么你如何顺心而知命? 这是一种道理,一种境界,就好似一个圆,你把自己完全圈在了圆中,却想在圆中找到另一片天? 这圆中的圆始终就是圆,除非你踏出了圆才能知晓这圆外可能有方,可能有不可思议。 待在这圆中那么多年了,萧峰踏入破虚境界巅峰也那么多年了,他害怕那夜,躲进了欧阳正的话语之中成了那黑夜中的一抹光。 就算这光再亮,始终也只是黑夜下的光。 萧峰累了也不想了,所以他明知刺杀后自己会生死也无怨无悔,因为他想释怀,想走出这束缚自己的黑夜。 连生死都无所顾忌了自然不会再恐惧这黑夜,也不会再听从欧阳正的话。 这一切都是他踏出圈的契机,直到此时,直到进入此夜,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怕此夜,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就好像打开了终年的心结,也打破了那圆圈的束缚,他自然也一步踏出了那圆圈。 这也是为何苏启欣赏萧峰,因为他跨越了自己,踏出了那一步。 对于苏启来说,从小顺心而为的他本就是应着知命的心而去做,生如知命的他早就踏出了那圆,虽然他又跌入了那圆中,但是那又如何?这圆束缚不了他,因为他的心早在圆之外。 顺心而为,多么美妙的一句话,却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不过至少,此时站在苏启眼前,那一心只想挥剑的萧峰真正的只想挥剑,并无他想,看他仰头喝酒,举剑而望的画面是多么的自然。 想想这片夜,他许久未踏入了,想想这夜中人苏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但是认真再思考思考为何这片夜又重新撑开?他不由有些恼火,望着孙铭的神色自是冰冷。 他想杀了孙铭,不过却没有这么做,因为自己已经削掉其一掌,那么杀他便不是自己做的了,留给其他人吧,至于是留给谁,不用想,肯定是身后那眸中火光熊熊的少年。 这场比试变了,是苏启与萧峰的比试,苏启杀过很多人不过依旧不喜杀戮,因为不顺心,少时杀那么多人是为了磨刀,也是心中害怕,那么此时呢?感受到萧峰浓浓的战意苏启思考了片刻,微笑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只是觉得若你萧峰想战,那便来,你剑意纵横我自横刀劈去,如此便好,想战便战!也算了去你一翻执着。 萧峰的确踏入知命了,不过这些年无数的杀戮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就算此时心中灵动踏出了圆圈,知晓了自己的命但是他也无命再去顺心而为了。 他若不入知命或许还能拖着他这残破的身体多活些年月,但是当他踏入知命,这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根本承受不住踏入知命的天意。 做了十六年的杀手,无数致命的伤早已深入骨髓之中,若不是孙家需要他这个破虚杀手用千年灵药为其吊命他也早踏入星空深处了。 他的身体就似破碎后被粘连起来的青花瓷,那一道道裂缝清晰可见,知命强大的意境冲入他的身体也让那无数伤痕彻底的裂开,不过那又如何?他一辈子所求便是以剑入知命,此刻踏入了,就算刺出一剑之后自己归西而去也无怨无悔。 萧峰看透了,所以他在黑夜下大口饮酒,高兴的望着自己当时为逃命而丢弃的剑,他会握着自己的剑,在京都绽放属于他的辉煌,哪怕只是一瞬,无怨无悔。 。 第九十八章 无怨无悔 这片夜很黑,就如同研磨开顺着流淌的墨汁,你若文艺些闭上眼可能还能闻出那一丝香味,因为那丝香味很淡,不过这香味顺着那研磨开的墨汁流淌着传荡开来。 嗯这股香味又是那么的熟悉,都不愿意用相同的措辞去形容,只愿闭上眼闻上一闻,深吸一口气,让那股香气顺着口鼻沁入心扉,就好似炎热的夏日噗通跳入了那清凉的小溪一般,舒爽的很。 香味至苏启左手起,那是黑夜中闪过一抹光华的梅花白瓷壶,因为夜黑,你看那泛着光的白瓷壶上梅花却是如此清晰,灵动的好似要冲破这固定白瓷的束缚飘洒在这黑夜之下,天地之中。 梅香扑鼻来,最是一番逍遥意,你看,那黑夜中的一颗星额外的亮,就好似感受到这梅香迷人一般,越来越亮,越来越近,拖出了一条长长好似星河的尾巴。 那星光真寒好似一柄寒光毕露的宝剑,随着梅花香而来,真有那闻梅舞剑雪花飞的意境与潇洒豪情。 可能因为那星光真的好似剑光所以萧峰抬起了头,盯着那划过夜空而来的流星然后稍微低了低头往苏启看去,然后他的嘴角竟露出了笑容,看得一旁的孙铭不由心头一紧。 孙铭不得不多想,因为萧峰真的好反常,哪还是那听之命之的杀手?为何?他竟然感觉到一种只有老祖才有的豪情意志,那种感觉让他大惊失色! “难道”孙铭眯着眼,望着那逐渐从黑暗转为光明而变得高大的身影不再开腔,而是尽量让自己融入这黑暗之中,可惜这片黑暗又有谁看不到他?只是并没有人会注意他而已。 “你的刀很好。” 此时苏启左手一壶寻梅,右手持赤刀,自是一翻潇洒,所以让萧峰看着都不由笑道:“那酒也不错。” 握着寻梅的左手朝着天上那颗划过夜空而来的流星挥了挥,他笑道:“你的剑也不错。”然后他望了望手中寻梅,似有些不舍,不过还是扔出道:“至于这酒,自然有酒友相陪才是最妙。” 萧峰哈哈大笑,笑的很痛快,所以他拿着白瓷瓶便是仰头大口饮酒,这寻梅是好酒,他自然要痛饮,这样才痛快! “你不记恨我?”萧峰不由这样一问,不过想想却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刺杀他,自己又杀的了吗? 望着那颗流星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苏启有些茫然,随后严肃说道:“自然记恨!我恨你想杀我,我恨你伤了她,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欣赏。” 苏启为何欣赏?因为他是黄林郡第一剑?因为他是破虚境界杀手? 这一切是,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他原来这十六年怕的是这夜,然而他现在踏出了心中障碍,终于守得明月开,终于等待那黑夜中出现了星光,他的手伸出,向着那流星而去,因为那流星真的是一柄剑。 那柄剑名为闪光,因为在黑夜中当它出鞘真的像闪光一般,如此璀璨,不过却是一闪而过剑斩夜风。 那柄名为闪光的剑并不知名,甚至没有排进兵器榜前百,不过这柄剑却是最适合萧峰的,因为从学剑起闪光便陪着他,不论踏入巅峰或跌入深渊,陪他的这柄剑始终没变过。 当剑入手,他顺着剑柄之处倒出一汪寻梅,清心的梅香顺着剑身流淌,甚至带动着一丝飘雪舞动,随即萧峰一抖剑身,寻梅肆溅而开,梅香传荡八方,他仰头再饮一口笑道:“好剑!好酒!” 随即他左手握寻梅,右手持闪光,就这样别扭的把双手放在胸前,放肆笑道:“多谢!” 苏启看着他想起欧阳正的评价,不由嗤之以鼻,这样豪爽之人,你评价其只能做黑夜杀手?苏启并没有看不起杀手,反而觉得杀手恐怖如斯,但是人!你倘若因为自己的剑适合在黑暗中出手就做那杀手? 这样无疑是搞笑且让人嘲讽的。 这也是束缚那么多年让他永远踏入不了知命之因。 知命光从字面之意便是认识自己之命,倘若你的命都随着别人的话,随着害怕而选择,那么你如何能踏入知命? 踏入知命但求二字“顺心” 你萧峰愿意做杀手?不然,所以自是不顺心,那么你如何顺心而知命? 这是一种道理,一种境界,就好似一个圆,你把自己完全圈在了圆中,却想在圆中找到另一片天? 这圆中的圆始终就是圆,除非你踏出了圆才能知晓这圆外可能有方,可能有不可思议。 待在这圆中那么多年了,萧峰踏入破虚境界巅峰也那么多年了,他害怕那夜,躲进了欧阳正的话语之中成了那黑夜中的一抹光。 就算这光再亮,始终也只是黑夜下的光。 萧峰累了也不想了,所以他明知刺杀后自己会生死也无怨无悔,因为他想释怀,想走出这束缚自己的黑夜。 连生死都无所顾忌了自然不会再恐惧这黑夜,也不会再听从欧阳正的话。 这一切都是他踏出圈的契机,直到此时,直到进入此夜,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怕此夜,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就好像打开了终年的心结,也打破了那圆圈的束缚,他自然也一步踏出了那圆圈。 这也是为何苏启欣赏萧峰,因为他跨越了自己,踏出了那一步。 对于苏启来说,从小顺心而为的他本就是应着知命的心而去做,生如知命的他早就踏出了那圆,虽然他又跌入了那圆中,但是那又如何?这圆束缚不了他,因为他的心早在圆之外。 顺心而为,多么美妙的一句话,却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不过至少,此时站在苏启眼前,那一心只想挥剑的萧峰真正的只想挥剑,并无他想,看他仰头喝酒,举剑而望的画面是多么的自然。 想想这片夜,他许久未踏入了,想想这夜中人苏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但是认真再思考思考为何这片夜又重新撑开?他不由有些恼火,望着孙铭的神色自是冰冷。 他想杀了孙铭,不过却没有这么做,因为自己已经削掉其一掌,那么杀他便不是自己做的了,留给其他人吧,至于是留给谁,不用想,肯定是身后那眸中火光熊熊的少年。 这场比试变了,是苏启与萧峰的比试,苏启杀过很多人不过依旧不喜杀戮,因为不顺心,少时杀那么多人是为了磨刀,也是心中害怕,那么此时呢?感受到萧峰浓浓的战意苏启思考了片刻,微笑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只是觉得若你萧峰想战,那便来,你剑意纵横我自横刀劈去,如此便好,想战便战!也算了去你一翻执着。 萧峰的确踏入知命了,不过这些年无数的杀戮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就算此时心中灵动踏出了圆圈,知晓了自己的命但是他也无命再去顺心而为了。 他若不入知命或许还能拖着他这残破的身体多活些年月,但是当他踏入知命,这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根本承受不住踏入知命的天意。 做了十六年的杀手,无数致命的伤早已深入骨髓之中,若不是孙家需要他这个破虚杀手用千年灵药为其吊命他也早踏入星空深处了。 他的身体就似破碎后被粘连起来的青花瓷,那一道道裂缝清晰可见,知命强大的意境冲入他的身体也让那无数伤痕彻底的裂开,不过那又如何?他一辈子所求便是以剑入知命,此刻踏入了,就算刺出一剑之后自己归西而去也无怨无悔。 萧峰看透了,所以他在黑夜下大口饮酒,高兴的望着自己当时为逃命而丢弃的剑,他会握着自己的剑,在京都绽放属于他的辉煌,哪怕只是一瞬,无怨无悔。 。 第九十九章 有人拦路 京都的天,真的是很辉煌,因为此地是天启大陆最辉煌之地,这里有最美好的风景,最雄伟的城池,最强大的实力,最古老的历史,那种味道是任何都代替不了的,就好似清风中升起的袅袅炊烟,看似平淡却蕴含了太多东西。 那清风下本应该热闹的好似锦鲤飞跃的龙门之前,但是此刻却显得那么的静悄悄,这天香楼好似也不那么香了。 不对!倒是说错了,毕竟这天香楼中还有那浓郁的酒香,怪就怪于秋华真的如此笨拙,竟会撞到檀木桌,让那壶酒跌落在地,让那两种酒香水乳相融,真的让他们如此醉。 醉,当然不仅是醉那股醉,还有那突如其来的知命之气,那消失一空五人。 白玉堂站在副院与天香楼的中段,他是背对着副院的,因为他这双震慑人心的眸子想要盯着那醉的不知去向,可笑至极的天香楼中众人。 白玉堂特别想叫出你们想死吗! 然后他就真的吼出来了:“你们想死吗!” 太子正对白玉堂,这句话首当其中便是他,他虽面色微变,却并未说甚,而是朝着百花巷中走去,想离这天香楼正门远些。 这是白玉堂的怒火,他李世伟又岂没有怒火?只不过他不是白玉堂,不能像他那么潇洒的吼出来,有时候他也挺羡慕书院的这些弟子,为何他们能想做什么做什么?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什么人管的了他们吗? 不过,那又如何?管得了又如何?他们依然做自己想做之事,他们依旧挺着胸,高抬着脚,跨步的如此大,如此傲气。 无怨无悔,朝前一步,我愿随春风,随夏风,随秋风,随冬季寒雪朝前一步一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白玉堂还没有更进一步发火,因为发不了火,他们出现的如此突然。 他们消失的那么突然,出现的也如此突然,就好似那夏日的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如此迅捷。 不过这一次的出现却让天香楼显得更安静了,安静也是因为除了那刀以外多出的那柄剑。 那柄剑的气息如此强大,强大到他们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天根本平静不下来。 的确,这天真的平静不下来了,因为黑了,那片黑夜出现在了这片天空,京都的天都黑了起来,这种莫名的黑让人恐怖,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偏偏这黑夜中有星光点点,让人真的感觉好似黑暗来临了,毕竟有群星闪烁。 那无数星光陪伴了萧峰很久,因为无数次的黑夜他仰望星空总能看到它们,它们是在黑夜下属于他的寄托,那么他真正踏出了那片黑夜,这星光自然能出现在这黑夜之中。 这是属于两位强者的天地,天香楼中众人无法开腔,所以只能静悄悄。 本有人想说在京都之上展开知命世界你难道想死?若京都护国大阵打开,就算你知命又如何?难道能与京都一城之人相比? 自然是不能,但是也要看京都的那些人想要压迫这二人不,很明显,护国大阵并没有任何想要开启的意愿,他们同意了这两人即将要做之事。 那么,这两人便是今天的主角,又有谁能左右的了他们的想法? 这无关苏启是书院的弟子,也无关萧峰是黄林郡第一剑。 只因一人,有些感慨,他就在皇宫中的登天楼,他站在顶楼,也是护国大阵的中枢。 因为站得高看得远,所以他才登上了登天楼的楼顶。 登天楼就叫做登天楼,这略有俗气却非常霸气的名字,楼上站得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人,若是苏启在此肯定会送上两件大披风,毕竟老态龙钟的样子证明了他们年纪真的不小了,虽然他们的面色还算红润,虽然他们可能根本不觉得这楼顶的风冷。 他们就在这里站着,看着,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敢打扰,因为这片黑夜星空出现的原因也是他二人的放纵而为,那么又有谁敢打扰与反对? 从登天楼望去,能俯览整个京都,也能看到天香楼下那几位年轻人,然后这目光也自然放在他们的身上了,毕竟他们挺耀眼的,这些野花盛开的那么茂盛,让这两位老者很欣慰。 说起天香楼前,最为狼狈的就是孙铭,因为他实在有些碍眼,大煞风景。 出现在现实中,孙铭大喜之,自然便要退走,退到天香楼中都不起用,他知道自己必要退出百花巷,退到孙府中才行! 他疾驰离开,没有人阻拦,甚至连言语都没说上两句。 毕竟京都被笼罩在黑夜星光下,然后那夜风刮得那么急,那么肆虐,那么狂躁,他又如何离去? 苏启没有出手,因为百花巷又迎来了两位客人。 这两位的出现有些怪异,非常的格格不入,但是他们出现在此地并没有人觉得不妥,因为那二人来的很及时,挡住了想离去之人的道路。 年长的男子虽身穿江南巧手坊的柔软雕花青袍却依然遮不住他那从骨子里透露出的一丝疯狂味道,毕竟他就是大唐疯狗的代言人,酷吏李明。 另一位,倒是颇为年轻了,而且穿的很破旧,一眼看去就是个小叫花,不过他就叫小叫花也就是一个小叫花。 这个小叫花与众不同,不是因为他站在李明身旁,而是他从出现在百花巷,出现在众人眼前就是那么的自然,丝毫不会因为此地强者聚集而产生任何害怕之意,甚至面色上还带着好奇,惊喜,那种奇妙的让人无法去形容的感觉,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叫花啊。 风吹得有些急,吹得孙铭的衣袍咧咧做响,他只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往前走,就算拼命也要冲出百花巷,此地不能再待! 不过他却没有冲出。 你问为何? 只因李明说了一句话“小乞丐,你可愿意亲自捉拿这对书院不敬的龌蹉小人?” 小乞丐没有回答,不过却是朝前走去,虽然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很强但是他并没有怕,就这样朝着孙铭走去。 至于孙铭呢?呵呵,自然是非常气愤,他觉得这是一种耻辱,李明竟然让一个小乞丐来对付自己!他想哈哈大笑但是却没有,因为他只想抬起手一巴掌把这小乞丐抽飞到角落,让他死的与狗一样! 他并没有成功,小乞丐很自然的走到他身旁,甚至把破烂的上衣脱掉,绑住他的双手他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他想用力,却使不上力,他明白自己中毒了,能封锁修为,让你短暂成为废人的莫闻香。 他突然想起那一道夜风,那道夜风如此平凡,但是似乎多了一丝灰尘,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没想到是无色无味的毒药莫问香。 双手被小叫花绑紧了,打了很多个死结,因为小乞丐真的怕孙铭跑掉所以那么用心的打了如此多结,既然如此,孙铭自然也跑不掉了。 。 第一百章 持刀而来秋风相送 巷口传来不堪入耳的咒骂,不过此时又有谁会去理会呢?皆看那升天二人。 当然,此升天只是单纯潇洒的御空而去,身为知命御空而行实属正常,只不过这两人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真的有些潇洒。 举壶饮酒,持刀而踏空去,另一人同样的动作,只是右手持剑而已,两人就如此,喝着酒,御空而行,到了那无法触摸的黑夜之下。 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在他二人眼中似乎成为了一件轻松的笑料。 不过真的是笑料吗?不然,为何登天?只因那一剑已挥出! 剑光一闪,星辰而落,那骤然卷起的狂风就好似画卷之上猛然挥霍的笔墨,来的如此快,闪光瞬间已到苏启十米之外。 黑暗之中自有黑云,苏启腾空再起,一片黑云好似泼洒的墨水,倾盆而下,好似洒落的瀑布,那轰隆的声响震耳欲聋。 萧峰剑势一变,用的是开门见山这一式,这一式正如其名,开门见上,直接却辉煌,大气浩然,一剑而去开门见山好似能开破山峨! 剑气与黑云相冲瞬间散开就好似宣纸上画那梅花的枝干,滴上一滴墨,然后就这样一吹,让墨随风而散,散的如此快因为风如此急,散的如此美丽好似花儿绽开。 骤然! 散开的墨重新聚集,吹起的风至东而去,东方正是萧峰一剑刺来之地。 苏启的身影闪现,此时他刀并不在,只不过他的掌却是随意一挥,心动,天意动!这片黑暗动,群星动! 一丝风,夜风,冷风,寒风,不过在这季节上用上秋风却最为合适。 这丝秋风随着苏启一掌而出,骤然吹起,至东而去,带着萧瑟。 他人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萧瑟,应该是这阵秋风吹出了秋风的味道,何处秋风至?萧瑟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问。 对于苏启来说,京都很陌生,他就是这孤独的旅人,自然有些应景。 这一式出自虎的清风至东来,只不过此时这风是秋风,在这黑夜之下吹的更冷,更急。 这道秋风来自很高的夜空,因为苏启所处也很高,这片天也挺黑,真是印证了那月黑风高之势,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一式自然是杀人式,所以秋风疾驰,与那星光相碰。 萧峰眉头微皱却剑势不变,依旧是开门见山,只因这片夜中自有光亮,他能看到夜中之人,也能感受到那秋风疾驰,那么一剑而去,开门见山,可破山岳,可斩秋风! 没有巨大的轰鸣,只有那顺着撕裂的声响就好似秋风刮的声音,只不过这秋风稍微有些小了,萧峰迎秋风而山,斩夜空而去。 苏启神色微凝,右手一挥,赤刀已出,赤刀一出泛着一抹暗红,在这夜空中好似那抹血月,诡异恐怖。 这是杀人刀,饮过太多强者血,所以这刀都变得赤红。 长三尺,宽三寸,这刀是如此的完美找不到丝毫瑕疵,所以苏启轻抚着刀身都是如此顺滑,只不过刀身略微在颤抖,那是激动,因为它来到了这片熟悉的天地! 赤刀对京都的天地非常熟悉,好似归家的游子一般,带着一丝思念,不过更多的是疯狂的霸气!因为赤刀最辉煌之地便在此! 那是一种念,也是属于刀之意,苏启有所感所以嘴角上翘了一些弧度,他明白,赤刀想在这片天地随心所欲的绽放辉煌,展现霸气! 你开门见山,一往无前青峰碎,那么我自是用同样的一往无前之刀! 苏启是双手握刀,往夜空而举,那本被开门见山一剑斩断的秋风顿时狂躁起来,竟然瞬间朝着八方散去,狂躁了这一方夜空之地,如墨的黑云竭力反驳都无法改变被那狂躁秋风吹散的命运! 一柄刀影从黑夜中起伏,苏启举刀,刀影狂暴,刀气肆虐,当秋风吹散了黑夜中的云,苏启双手举刀,一刀劈下! 铜雀台后那条清波湖剧烈的颤动着,无数波纹荡漾开来,仔细看去那是河中生物疯狂的游动,它们害怕,感受到致命的危机,在这湖中疯了起来。 秋风本是清冷,就算稍微有些大也不至于狂,但是此刻的秋风就好似那磅礴涌动的黄河水一般,汹涌澎湃,卷席了整个京都。 清波湖两旁失去了青翠的柳树在摇曳,好似要被那狂风断了腰肢,不过这厄运随着那咔嚓的声响来的如此迅速,让这些看起来沧桑萧瑟的老柳留下了一声声凄厉好似秋风中孤魂的叫声。 清波湖旁耸立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柳被这世间本不应该有的那狂暴秋风压断,光秃的枝干拦腰而断,虽还有些藕断丝连但是树身基本已倒在地,在这狂暴的秋风下看起来如此凄惨。 街道之上门户早已关上,当这片天黑之时他们便早已收摊关门,听着门外那如同秋风中孤魂的折断声,看着那一棵棵被命运压断了身的老柳树他们不由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不舍,毕竟这老柳陪伴他们成长,每当夏日,他们便会在湖边柳下嬉戏,这是多么的惬意? 天真的孩童趁着父母惊讶感叹之时拖来了凳子,站了起来,看到了外面的场景竟一下就哭了出来,那视为朋友的老柳树为何就断了?难过,自然就哭了出来,真是好生可怜。 那条小巷中,大家都熟悉的翠花馄饨店,老板娘翠花也是早早的收了摊,此地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她,她站在这狂风中,望着巷口也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小会儿,风更大了,似乎也不得不离去了,翠花也进屋了。 城东的墙头上,虽秋风狂躁肆虐但是那高高挂起的旗帜却屹立不倒,不知道为何,当秋风吹到这有着大唐标志的旗帜之前竟会显得如此柔顺,就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这让原本准备保护旗帜的大唐士兵不由绕绕头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京都很安静,因为黑夜来了大家都提前躲进了屋中,但是京都却也不安静,因为那本不该有的狂躁秋风吹遍了京都大街小巷,似乎是一种宣誓,也是一种证明,证明他来了,是它来了,也是他来了,是他持刀而来,秋风相送。 。 第一百零一章 关于勇气 那柄剑非常的亮,而且这开门见山拖出了一道恐怖的火焰,那是急速的摩擦所产生的还带着尖啸,再加上被那秋风剧烈的吹着显得火焰吞吐得如此汹涌。 剑来临,如此快。 苏启的刀自然也劈出! 就是一刀,此式也名一刀,如此霸气,一刀而去灭神杀魔! 黑夜之中骤然亮了,不是剑光的亮,而是那星辰骤然散发出的强烈星光,好似那即将爆炸前的回光返照看得如此心惊胆颤。 苏启的刀往前,自不会变,一刀斩下,哪管你剑势如何强大,哪管你星辰之光如何璀璨,我自一刀砍下,灭杀一切。 这刀太过霸气,因为本身就是这世界最霸道的刀,也是那一刀两断的第一刀,霸气无边! 萧峰明白,所以剑势骤然变了,萧峰的剑非常快所以他刺的剑光如此多,他的手,他的身影随风而动却比风快上许多,所以你都只能看到那无数残影,看的眼都有些花。 铿!铿!铿! 声音连串的响起,而且越响越快,快到几乎都听不出来那是连串的声音! 无数光点绽放而来,就好似那夜空中划过的流星雨,越过黑夜自然越过秋风,然后与苏启的一刀碰上。 仅仅短短瞬息,苏启能感受到赤刀攻势偏了,赤刀刀身被击中不下百剑,每一剑都激发出那强烈的星光一点,力量如此恐怖。 就好似群星坠落一般,苏启这一刀霸气无边,斩上了群星坠落,群星虽落但是依旧阻拦不了那一刀只不过这一往无前的刀竟然攻势稍微偏了。 就是这偏的一瞬,萧峰退开,再次聚起元力,夜空中的群星彻底的亮了起来,就算这黑暗再黑也遮不住星光的璀璨,因为那些星光真的如此倔强!就算冲不出这片黑暗又如何?他的星光自然是要照亮这片黑暗,让这黑夜不再黑!让心中透亮如白日! 这一剑萧峰思考过许久,这许久有些长,因为有十六年,当他潜入黑暗,望着那夜空中的群星就在一直思考这一剑。 如何让黑夜中绽放出那黑夜都不能抹灭的光芒呢? 黑夜起,星空亮,苍茫天地间,眸中所见,黑夜群星,若天地有黑暗那么夜空便有星光,所以在黑夜中不能抹灭的光芒也只有那璀璨群星。 那么,自己的剑为何要隐藏在夜中?就算自己行走在夜中为何不能正大光明的刺出那一剑? 如何让星光绽放得让这夜都遮不住其光? 那个念头想想就是如此美妙,每当夜风吹过他都会望望天,然后看看剑,那种迫切的想法就好似街边酒徒酒壶空后看到那一坛杜康美酒一般,如此的兴奋,如此的心痒难耐。 抬头看夜,群星在闪烁,所以那一剑的光如此的璀璨,虽说在夜中但是却带来了光明,这种微妙的感觉真的不错,至少再刺出这一剑的时候萧峰带着笑容,显得很轻松,显然,他对这一剑非常满意。 这一剑叫做“明黑夜”。 你看那剑如此炙热,你看那群星如此明亮,这代表的是一颗心,炙热明亮的星,这颗心带动群星随着夜风,骤然落下。 快!太快了!萧峰刺剑的速度那么的快但是却又潇洒的好似那夜风拂过湖面轻微摆动的柳枝,真是不可思议。 一剑一星,短短瞬间,这片黑暗便被群星照亮,那躲在屋中的大唐百姓还以为天地正常,等开窗一看却又心悸的关上了窗,那光好刺眼,那气息好恐怖,他们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 黑夜中的星真的可以如此的亮,虽然被包裹在这片夜中但是丝毫包裹不住那璀璨到震慑人心的光明。 萧峰持剑至光明中而来,他藏在黑夜,终于今日从黑夜中踏出,他这光明,明亮了这片黑夜,这一剑明一切,最重要明了其心,所以这一剑他刺的如此顺,如此顺心,仔细看去那嘴角都稍微带着一丝弧度。 这样自然而来,心如明镜台,这一剑通透,剑气纵横,恐怖如斯。 京都的大街小巷都亮了,就连那墙角处的一丝阴暗都没有放过。 你看,那阴暗的角落中,那条受伤的小狗,它本在自顾自的舔着伤口,颤抖,害怕,但是被那光照着它似乎撑起了心中那丝勇气,缓缓的爬起,拖着那只受伤的腿,虽然有些瘸但是并不影响它从黑暗中走出,从阴暗的角落走到了光明的世界。 安静的大唐变得不安静了,因为那不应该有的狂暴秋风吹上了天空,漆黑的夜化作了光明,那一道道刻画着古朴兰陵花纹的木窗被打开了。 那些大唐的子民被那光明所吸引,因为光明之中有一股意志,那是勇气! 勇气就好像是一朵绽放开来的向阳花,随着风舞动着,朝着光明迎了上去,那是多么的惬意,就好似随意在常林宣纸上宣泄而开的字画,自然之间带动着不惧一切的潇洒豪情。 他们为何关上门户?自然因为恐惧,因为这天都变了,他们又如何能不怕? 他们为何又打开窗?因为光明来了,他们心中那潮湿的火堆被光明照亮,烘干,然后燃了起来变得火热,有些胆大之人甚至来到了大街之上,望着黑夜中的光明,思考着关于勇气的话题。 这十六年来若要问自己缺失的是什么可能以前萧峰会踌躇不安,甚至避之不答,但是现在他能清楚面对自己隐藏了十六年的心。 那心隐藏在黑暗中十六年了,十六年啊!那么长的时间总是会让他的心变得冰冷潮湿,虽然他每夜都要望望那星空,虽然他会杀人证明自己还活在这世界上,不过仔细想想看这十六年自己活得那么懦弱不堪。 你看那被秋风压断的柳枝,它都藕断丝连在命运下挣扎,一颗植物尚且如此,自己竟然为了心中的恐惧而浪费了多年的生命,这是何等的不堪?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磨难,行走在悬崖之巅,生死之边,你瞧那打猎的猎人,在奇幻深林之中如此多的未知凶险,他依旧义无反顾,因为他心中有念,所以无惧。 自己的念呢? 黄林郡那间小宅中坐在小黄木桌旁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的外婆。 自己是那么的让她骄傲,自己也一直认为是外婆的骄傲,那间小宅中就他和外婆相依为命,当他成为黄林郡第一剑,水涨船高,外婆始终坚持要住在那小宅中。 外婆说过,人一生不能忘本,这间老宅是老祖留下来的,是一切的基础根源,不论你走多远始终有这个小家在等着你。 他还记得那次走,外婆对自己说的话。 “峰儿啊,外婆老了,也走不动了,只能在家里等你,外婆煮最肥美的鱼,炒亲自种下的小青菜,等着你。” 等着你,这等,一等就是十六年。 萧峰回去黄林郡过,不过没有站在外婆的面前,还害怕,害怕外婆见到自己的自甘堕落,见到自己的颓废痛苦,他不想让外婆再担心,所以每次都只是远远看上一眼,让人送去一些金银细软。 他如何不知外婆需要的不是这些?只是想静静与他坐一坐,为他乘上一碗饭,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 当他从黑暗中走出才明白自己想去做什么,想刺出这一剑,想去见见一直在黄林郡等着自己的外婆。 这一剑是勇气,这一剑透出的意志是勇气,知命的心境能影响一方天地凡人的心境,他们看着这剑便与萧峰一样,添了那一丝勇气,所以他们打开了窗,走出了门,正大光明的看那勇气一剑。 突然才发现,原来勇气一直在身边,只是太过后知后觉。 你会后悔吗?后悔自己因为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而失去了太多东西吗? 你应该会吧,我也会,所以我给你们勇气,让你们站在光明之下。 不论是那只受伤的小狗还是带着迷茫害怕的大唐百姓,他们在那光明之下寻找到了一种共鸣,关于勇气的共鸣,关于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豪情意志。 这一剑名为“明黑夜”这名字如此普通,就好似在那洁白整齐的宣纸上随意的画上了一笔,就是那么随意但是却非常合心意,所以上九天如何?下五洋又如何?不能阻我丝毫。 这一剑明了黑夜,明了恐惧,明了知命,顺了心意,所以这一剑是那么的完美,完美阐述了关于勇气二字,虽然晚了点,但是他依旧如此璀璨,虽然晚了点,但是这剑依旧是那么豪情,虽然晚了点,他最终踏出了那一步,那就是好的 。 第一百零二章 很高兴认识你 一刀砍下,两断挥上! 一刀两断! 这是刀法,属于赤刀的刀法,专门配赤刀的刀法,一刀两断! 勇气,苏启感受到了,强大苏启亦感受到了,不过那又如何?哪管你青山绿水,哪管你天河巍峨,我自一刀而去,一刀两断,断山河磅礴,断青山绿水,一刀即可断一切! 这就是一刀两断刀法,那是比勇气还要咄咄逼人的霸气!这霸气是这天地间最宏伟之势,霸道而来谁与争锋! 无人能争锋,哪怕是这关于勇气,明黑夜的一剑! 那柄剑明了黑夜却破不了这黑夜,当遇到那霸气无边的一刀这勇气一剑毅然而上,不过他也明白这一剑破不了这一刀。 刀断了这光明,来到了那群星之间。 群星坠落那浩瀚的声势比那澎湃而下的天河还要来的磅礴的多,正所谓群星落,碎天地,这群星落的威力不容小觑,尤其是那群星之中那柄剑,关于勇气,关于照亮这片黑夜的剑。 苏启看到了那人,一脸英气如此自然,持剑好潇洒的萧峰。 他想起了宁叔了,那也是如此霸气,如此潇洒,刺破魔君月黑风高的一剑。 不过苏启不是魔君,萧峰也不是宁兴,所以这一剑不可能刺破此时黑夜,那一刀两断迎刃而上。 一使刀狂越九霄,长挥剑痴踏沧浪。 这一剑磨了十六年,可斩沧浪明黑夜,可惜这刀乃这天地间最霸道的刀,可以一刀两断的刀。 风停了,在那剑与刀的触碰之处一切都停止了,哪管是这片夜中游动的好似墨的云还是那吹得好比黄河汹涌般的秋风,都停了,停的如此突然,然后随着那明黑夜的光消散。 随之而来的那一刀让这片明亮的夜重新变得昏暗最终重归那片夜,夜的如此暗,暗的就像那未晕开的砚台。 很多人都看着那片天,想看清楚光明重归黑暗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人看到,因为那片夜太黑了,不过大家也猜到了结局,因为黑夜无光自然无星,那么一切便了然于心。 当众人沉寂在那勇气中却发现光明失去了,他们似乎有些感慨,感慨那光明来的如此快,来的如此勇却最终不敌那黑夜。 那磨了十六年的剑啊,难道就如此消失了?真的就如此消失了? 突然! 空中传来巨响! 你看,好似那在夜空中的星辰爆炸开来,那光芒瞬间照亮了一切!这片黑夜完全被光芒所笼罩! 何为夜?因无光所以有夜,此刻这夜中自有光那么这夜也就消散了。 不过这光来的如此突然,消散的也如此突然,但是天上的夜消散了,正常的光,温暖的光洒到了人间。 那丝热属于勇气的关于热,如此的让人舒爽,因为这夜被打开了,那种勇气就似一柄剑那般锋利,也的确是一柄剑。 但是那两人呢?他们并没有望到,有些失望,但是仔细想想那些飞在天上的人不是要成为天人?所以他们的行踪也自然不是他们所能猜测的。 不过有些人却能看到他二人,是京都南门守城的战士,那本在大唐战旗之下奇怪那秋风为何如此温柔的几位青年。 他们自然是望见了黑夜与光明,望见了那一剑,那一刀,以及那两道因为有些远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的身影。 他们很激动,那可是知命境界的前辈,能入知命之人岂能不尊重?而且那一剑如此的让人激动,那一刀如此的霸气无边! 那二人站在百丈城墙之上,竟是吹着秋风饮着寻梅,显得好不潇洒,哪还有那黑夜降临一剑明心境的恐怖之意。 那一切太快了,就连天香楼前的众人都未回过神来一切便消散一空,他二人便来到这城墙之上。 “那就是传闻中太宗陛下的赤刀?”风有些大,萧峰问的声音不大,所以站在远处的士兵并未听见,若是听见那无疑比天上来声惊雷还要刺激,毕竟太宗陛下可是与书院先生一样的传奇,虽然那段传奇已很久未出现但是那霸刀一出谁与争锋? “是的。”苏启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背处多出的一道血痕,若有所思。 萧峰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了鲜血但是他依旧挺直了腰,扬起嘴角,他笑道:“可惜了,十六年磨的一剑终究不知道能否刺破那片黑夜。” 这个问题苏启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有把握那柄剑能否让自己的黑夜出现缺口,不过很危险,否者他二人也不会被阻,那黑夜也不会如此轻松的露出光明,那群星也不会如此轻松爆炸而开。 仔细想想才发现这秋风吹得有些寒了,远处的一片片落叶随着秋风而行,想要吹上这城墙却无奈城墙太高,始终吹不上,最终也只能折腾几圈飘远而去。 苏启想了片刻还是指了指自己左手手背上好似一条龙在飞腾的血痕笑道:“谁又说得准?不然它为何出现?” 苏启说的它指得是手上的那道血痕,那道血痕是一道印记,是关于霸刀与京都护国大阵的印记。 是的,最终那一刻,能悄然无息让一切恢复平静的也只有京都的护国大阵了,所以他二人被送到了这战旗之下,所以他左手手背多了那一道印记。 “这倒也是。”萧峰饮一口寻梅,伸出手去触摸那光,虽说还是有些秋风吹着冷但是至少有光,有热,他也并不在黑夜之中,所以自然是高兴的事情。 “你准备离开了?” 萧峰转头望了望身后的京都,并没有迟疑,笑道:“自然离开,此地不适合我,而且你也知道,我恐怕没有多久好活了。” 的确,那一剑是萧峰巅峰的一剑,踏入知命的一剑,但是那也是萧峰最后一剑,萧峰若想苟延残喘些时日便不能再动剑。 萧峰也的确不想动剑了,因为他心中有牵挂,黄林郡中那小屋有老人等待雏鸟的归巢。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养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萧峰觉得自己不孝,自己这十六年活得就像个笑话一样,自己对不起小宅中等待自己归去的外婆,那么最后的一番岁月他想尽孝道,可能晚了,但是不去做一切便真的晚了。 曾几何时他想要站在这京都之上让世人仰望,成为巅峰强者的存在,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强如何?不强又如何?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找不回。 失去了时间,即将失去生命,还好,自己还能尽一尽孝道,否者自己真的会抱着遗憾而去的。 他指着京都,望着秋风下起伏的落叶与那光的辉,道:“京都没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你能否成功。” “事在人为。” “所以我这一剑会等着。” “何必呢?” 萧峰说的这一剑会等着,那便是等着,他要回黄林郡尽孝道,他不会出剑,因为出剑会死,但是他也会出剑,当苏启遇到困难之时他会出剑。 “没有何必,今日若你执意出手我注定一死,虽然你也不会好过。” 萧峰真的很骄傲,回到了当年的萧峰,说的话也是那么的骄傲,是的,我会死,但是你也不会好过,这就是他的骄傲,这也是他能知晓欧阳正评价之后去与他一战生死的勇气,这个人真的很不错,至少苏启是这样觉得。 有些人的行为真的很难让人理解,就比如当年他寻欧阳正一战之事虽有人会说他神经病,但是那又如何?人生总有些事情要去做,并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能理解。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中老人,所以我会在黄林郡尽孝。”萧峰背靠着城墙,笑道:“你对我有恩我不得不报,所以我会尽量多活些日子。” 我会尽量多活些日子,争取能活到你需要我出剑的时候,这句话似乎听起是有些伤春悲秋的,但是萧峰却说得如此自然,而且是带着笑容的,显然他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高兴,他对家乡,对外婆的思念也越加急切。 “你不要说些什么无需之类的话,因为说多了矫情,而且说多了我也听不进去。” 苏启有些无奈,哭笑不得,不过也不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萧峰生不起恨,就算他刺杀过自己一次,这个杀手走出黑暗后一如既往的倔强,就好像他为了一命恩情做了孙家十六年的杀手一样。 这是个传统的男子,虽然他在黑夜中害怕过,不敢踏出,但是他始终是那个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子,比如就在此时他竟然对着京都大声的吼着,就是一个啊!吼的如此大声,随着秋风传荡的很远,那飘舞的秋叶都被这声啊带动的更狂,飞的更高,似乎都要爬上这高大的城墙了一般。 “苏启,我走了,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萧峰走了,真的走了,就这样走了,顺着秋风他跃下了这百丈城墙,然后他还一挥手,挥动起了一道清风,这道清风带动着那本要不甘落下的黄叶再次往上飘起,最终如愿以偿的飘上了城墙,在百丈高墙之上飘舞,似乎为了感谢送它们上来的那人儿所以它们始终在舞动,虽然看起来有些萧瑟但是始终是美好的,就好似那股勇气,飘洒在这天地之间久而不散 。 第一百零三章 副院的大门空荡荡的 秋风拂面心悸动,望京都,看世间,却是一片萧瑟意,好似那一汪清泉,但是那一汪清泉下却潜伏一条条毒蛇,所以望着萧峰离去苏启有些感叹,那么,自己又要面对这比自己黑夜还要黑的暗涌了。 抬头问秋风,萧瑟之意何在?苏启略微摇头,朝着城墙而下,他并未如同萧峰一般随着秋风跃下,他一步步走下,似乎想多看看这京都,多看看这京都的美似乎才能忽略那黑暗中的潜伏。 那一片片枯黄的叶随着苏启走下了城墙也起舞在了他的身旁,百丈宏伟下,秋叶纷纷舞,长路漫漫,闲言碎语,自己自顺心而去,那么往前走,不后退,那么自然能走到自己想去之地。 副院,多了些嘈杂,也多了些杀气,因为大唐的军部来了,那是骁勇大将军的部下,他们为了大唐的安全而镇守四门,如今也是为了大唐的安全而来到副院之前。 带队之人乃骁勇大将军于正的副将,林正,此人为人刚正,行事刚正,就好似他那柄长枪一般是一个很直之人,所以自然见不得那些歪门邪道。 最主要他是破虚境界的强者,所以当他来后副院外的气氛就变了,那秋风刮起了斑驳的枯叶,卷上了天空,似乎正是要告知此时气氛的严肃。 林正身穿白银麟龙甲,手持白银麟龙抢,好吧,的确很白,在斜阳下也很闪,不过这一切又能如何? 这又能如何?有这样想法之人也只有一人,就是那桀骜不驯,心比天高的白玉堂喽,他就站在副院门前,望着林正,随意说道:“这秋风倒是吹得有些急了,竟然把林副将吹到我副院来了。” 林正并未理会白玉堂,而是持枪而立,严肃道:“查!” “喏!” 林正身后百名大唐士兵,持枪而前! “谁敢!”白玉堂大喝! “有谁不敢?”林正声音很冷,不容置疑,军部之中将令不可违,违令者斩!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违令,依旧持枪踏出! 这时候在场似乎也只有他能挡住他了,所以他自然也就站了出来,他很高,身子很直,在这场中也无人配得上他弯腰。 既然无人配得上他弯腰那么他眼前之人自然也就要弯腰,行礼,只因他是大唐太子! “参见太子!” “林副将,这其中恐怕有误会。”开门见山,也只能开门见山,因为李世伟知道林正是个典型的军人,对于自己的职责绝对不会有丝毫懈怠。 “本将不接受任何误会,另可错杀不可放过!” 林正太正直了,太规矩了,就好似方正的木桌,改变不了,除非桌角断了,碎裂,否者他就是他,他依然是那刚正不阿的林正林副将,这也是为何他能负责京都四门安全,因为他的一生从无纰漏,所以这一次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纰漏。 “有人举报,副院窝藏魔族公主莫楠楠,妖族皇子须折!” 很简单的一句话,很直接,用上了窝藏,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这事情中的蹊跷与严重那上百名士兵随着林正而继续往前走了一步。 “我看谁敢!”白玉堂怒喝一声,山河扇开,就站在门前好似那一片雷云,随时便可电闪雷鸣! “四先生,你可知道窝藏魔族妖族之罪?” 看白玉堂如此好似要拼命一般林正不得不停下来提醒一下,书院他林正非常尊重,他身后百位士兵也很尊重,这大唐百姓皆很尊重! “我书院有教无类,何罪之有?” 书院有教无类天下皆知,所以也有妖魔二族之人来书院求学,因为当他们踏入书院,大唐便相信书院能解决一切,但是这次不同,莫楠楠,魔族魔君最疼爱的小女儿,而且魔族正与大秦全面开战!此刻莫楠楠出现在此便不能不抓! 须折,妖族未来之主!虽妖族此时并未与大周开战!但是光是妖族皇子身份他便有万般理由拿下须折。 “此事需陛下定夺。” 有教无类四字乃天启的先生所说,林正不知道如何反驳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说实在话,在他心中是尊重先生说的话,但是受命于身,为保大唐百姓安危林正必须要拿下二人,所以他也提醒白玉堂,此事需陛下定夺。 他受命陛下,只要陛下开口那么一切自是简单。 不过这口真的有那么好开吗? 妖魔二族与人族的征战世世代代,大唐无数战士前仆后继,那是一种仇,就算大唐百姓如何开明也无法忘记的仇,因为他们的子女,兄弟,真是战死沙场,真是被妖魔二族所杀! 你看,当天香楼外的大唐百姓听到莫楠楠与须折的身份神色都变了,他们无条件的信任与尊重书院,但是书院至少要有一个解释,为何如此? 光是一句有教无类并不能安抚他们之心。 他们显得很安静,他们自然是想听到书院的四先生说出一个能说服他们的理由,那么,他们自然也能接受,所以他们很相信,很期待的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迟疑了,他不知道如何去说,因为大唐的百姓是如此的相信书院,但是这一次他的确没有更好的理由去解释,没有更好的理由难道就只能看着莫楠楠与须折被林正带走? 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么就一定会发生冲突。 为何林正会知道?有人举报,那么那人为何举报?这一切显而易见。 书院落下了把柄,那么这些大唐的贵族们自然愿意见到如此,要知道大唐的百姓始终是大唐的百姓,不是书院的百姓,这便是他们所想,这也是两者之间最根本的矛盾。 处在矛盾的浪尖,林正只能前来搜查,他自希望白玉堂不要做出反抗否者便真的引火烧身了。 “李明!” “在!” “请四先生回东宫喝茶。” “李世伟!你!”白玉堂怒不可耐但是李世伟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肩上。 他想反抗却浑身无力!他盯着李明,眸中怒火冲天! 莫闻香!又是莫闻香之毒! “切不可乱来,庭狱有李明照看,相信我。” 李明拍了拍小叫花,道:“四先生先前在天香楼多喝了几杯,还不快去扶着。” 天香楼的人皆在看,所以没人走,但是太子与小叫花扶着名义上喝醉的四先生走了,那么副院的大门岂不是空了? 这样的结果似乎无可奈何,但是若副院中真的有莫楠楠,须折二人,那么这一切便大有文章。 若真是书院所为,那么是谁想告知众人此事?似乎是想拉着大唐的所有贵族与书院对立啊!这无疑是打击书院笼络大唐百姓最好之法!如此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他们不会离去,因为一定要看到林正真的将莫楠楠与须折拿下他们才能确定心中所想,他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那种常在上位者的下意识让他们端坐正常但是他们心中的火已经燃烧了起来,正准备浇上一杯烈阳酒,让这火燃的更猛烈些。 “林副将,大唐奸细一般由我庭狱审问,这人我带走自然无异议吧?” 妖魔二族之人自然能被称为奸细,那么庭狱带走奸细自是正常毕竟守城之将并没有审问细作的能力与权力。 “妖魔皇族,非同小可,理应由军部看押,庭狱之中颇为杂乱,若是出了乱子你李明担不起这个责任!” 于秋华自然不能放任人被庭狱带走,庭狱是太子的,人是书院的,太子现在与书院交好,人若被庭狱带走剩下之事便不好运作!所以此事必须由军部掌握!父亲征战在外,军部之事一手由尚书大人洛绪操办!只有将人带去军部,三皇子派系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李明担得起这个责任?自然是担不起!但是他必须担,因为他是太子的狗,太子示意了那么李明哪怕豁出这条命也不能退!因为太子怒起来会死很多人,他怕死,所以不可退! “何时军部也能左右庭狱之事?还是于正大将军示意的?若是大将军示意我李明自是无话可说,毕竟我庭狱势小,而且大将军身负皇命,既然是皇命我庭狱自然听之从之。” 林正面色一变,他是大将军于正副将,过命的交情,虽说不愿参与那些皇族之争但是也不容这顶欺君罔上的帽子被压在于正头上,庭狱直属天子管辖,若是大将军都可来左右庭狱岂不是说其可以左右当今天子? 这株连九族之罪可无人敢碰!就连于秋华都倒吸一口凉气暗骂这条疯狗咬人太凶。 但是箭已出弓,如何收?收不回,也不能收! 于秋华严肃道:“大唐律法有明确规定各司其职,李大人,林将军保证京都安全,理应由他先排查,确定后再将人押到庭狱。” 确定?只要李明此时带不走人那么如何确定还不是军部一句话?于秋华相信暗中注视着这一切的尚书大人早已有了安排,只要人被军部拿住,一切就好似清风,迎刃而解,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了。 所以他与李明一样,皆不能退,因为退一步并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人间炼狱。 副院的大门显得那么的空荡荡,也的确空荡荡的,那么就看谁能鸠占鹊巢了,风吹的更急了,更狂了,好似先前黑夜中那人间不可能存在的狂暴秋风一般 。 第一百零四章 嗯,然后呢? 那阵不可能出现在这人世间的狂暴秋风出现在了百花巷中,那么这阵秋风下的人也自然要出现。 他不算高,也不算强壮,身穿青衫,站在副院空荡荡的大门之前,但是他来之后却并没有人再觉得副院的大门空荡,毕竟那狂暴的秋风是如此的急,如此的狂。 他并未持刀,自然是不想持刀相向,所以他依然握着那壶寻梅。 “你们来我副院有何事?” 对,此刻他是副院院长,那么自然用我副院一词,说的很在理。 于秋华没有开腔了,林正也停下了脚步,林正停下他身后百名大唐士兵自然停下。 这阵秋风吹的可真爽快,李明心头为这秋风叫好随即认真拱手行礼,说道:“庭狱李明见过苏院长。” 既然苏启用的是我的副院,并未牵连书院,那么这件事更简单不过,所以李明也强调了苏院长三字,这三字咬字很重,所以大家都听得见。 对于李明来说这是好事,对于于秋华来说却必须要说些什么,既然苏启并未用书院的身份来牵连那么他自然要把书院牵扯进来。 “六先生,听说副院中藏有妖族皇子,魔族公主?不知真假否?” “嗯,然后呢?” 于秋华稍愣片刻,他没想到苏启会这样回答,或者是他想装作不知道?于是乎于秋华带着疑惑说道:“我相信六先生定不会是那窝藏妖魔皇族的大凶之人,不过接受举报后我军部不得不彻查此事。” “嗯,然后呢?” “然后?”于秋华望着林正,若有所思道:“然后呢?” 林正微皱眉,自然是不喜苏启的态度,也不喜于秋华此时问自己,但是此时的他是来执行公务,所以义正言辞说道:“然后请苏院长允许我到副院一搜,执行公务,请苏院长理解。” “既然你叫我苏院长我自然能理解你,不过这搜查却不用搜了。” 林正有些疑惑,眸中带着一丝光芒闪动,望着这久来不散的秋风,他严肃道:“为何不用?” “为何?”苏启嘴角带着一丝弧度,他突然笑了,笑的众人莫名其妙,笑的李明都感觉心中一噔,他总觉得苏院长下句话会有些惊人,当然了,我们的苏院长并没有让他失望“因为我可以告诉你,他二人是在我副院。” “完了”李明急了,就算是他这个酷吏都急了,显得十分不解,但是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帮腔,思绪飞速的转着,他在思考,思考这苏院长,六先生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思绪就好似天上闪烁的星辰,又随着那狂躁的秋风起伏不停,然后最终,在他脑海里,星辰不再闪烁,秋风不再起伏,只因他想通了一件事,随之他望着苏启的瞳孔紧缩着,他想到了一些事情,然后思绪飞速的旋转着,理清了一些思路,随之他觉得苏院长实在太过恐怖。 林正没想明白,不过他认为苏启只要敢如此说便必有什么依仗,所以他在思考,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的话。 但是于秋华可不如此,因为他太过兴奋了,他没想到苏启会承认的那么爽快,于是乎他几乎是命令的喊道:“城门军,给我搜!” 古人说过人总是会得意忘形,于秋华就是如此,可能是先前他被苏启和萧峰打击的过头了,所以急切的想赢回一局,可惜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林正的身份,也忽略了为何苏启能如此平静的承认这一切。 其实不说他了,就连天香楼中的众贵人都与于秋华的想法一样,他们许久未见到书院出如此大的错误了,所以当这错误一出他们急切的想把握住!那种心态就好似争抢糖葫芦的孩童,自然不会想那么多了。 他们也自然的认为城门军去搜是再正常不过,也认为林正不可能不去搜。 可惜,他们都忽略了林正为何能守大唐四门,因他刚正不阿,所以明宗陛下才会让他,才会放心他守大唐四门! “拿下。”林正说的很严肃,非常的严肃,以至于于秋华非常高兴,以至于天香楼的贵人也十分高兴。 可惜,可惜,拿下的并不是副院门前的苏院长与李明。 “林副将!你这是作甚!”于秋华怒喝道,心中气愤,眸中全是怒火,满脸不可思议,就好似那燃在火中的红炭,燃的发烫! 当然,感觉自己是那火炭的可不止于秋华一人,天香楼的贵人也是如此。 唐宇本想上前解救于秋华却被人拦下,那人唐宇非常熟悉,应该说整个天香楼都非常熟悉,他们甚至都没发觉原来他竟然来了。 众人本想问好他却点头微微示意,表示不用,然后朝前走去,他的前面是百名大唐将士,所以他礼貌的朝一旁让开表示尊敬,但是这一动作折煞了众多兵士,他们皆是收回长枪,挺直身躯,以最佳的状态表示自己的尊重。 “林将军,秋华也是为了我大唐百姓安危,心急说错了话却也能谅解。” 是的,于秋华说错了话,而是说了非常严重的话,因为他越权竟想像林正的兵士下令,这在大唐律法中乃重罪!当然,这重罪也与造成的后果成正比,没有人听于秋华的这自然便是一个笑话,林正也想借此把于秋华压下,他虽不喜皇权党派之争但是也不愿见故人之子做这掀战之人。 但是他来了,这事件变得越加严峻了,似乎并不是他林正能左右的了。 林正本欲行军礼却被他一句形势严峻无需多礼打断。 什么叫形势严峻?自然是指妖魔二族皇族之事。什么叫无需多礼?他在告诉他这件事情你无需多管。 他出现了,林正也能想通一些事情了,毕竟举报副院这等严峻之事若是后面无人示意就算确定了消息又有谁敢举报? 事情清晰了些,当然,这一切也是因为变数太大了,很多事情放在斜阳之下,散发出了动人的光辉让世人看见,所以他不得不出现。 他出现后这件事情似乎就变得无法缓和了,只因他是大唐的兵部尚书洛绪! 他的鬓角都有些斑白但是并不能掩饰住他那双好似利剑可以杀人的眸子,他很平静的望着苏启,自然是很平静,他也不能不平静,因为现在的苏启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个知命境界的强者无法让他表现出不平静。 “六先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老夫却是看走眼了。” 这声六先生说的好生疏,似乎想要划分界限一般,当然,为何要划分界限恐怕也只有他二人心中清楚。 光是他清楚能行吗?自然不行!所以苏启严肃道:“既然刮目相看,苏启想寻个吉日亲自上门拜访。” 寻个吉日亲自上门拜访?这晚辈似乎显得太过拘谨了些,但是洛绪的眸子却阴沉了下来,神色也逐渐变得不平静了。 “我尚书府大门与你副院一样,门未好岂能迎客?” “哪里的话?”苏启随意转身,指着副院空荡的大门笑道:“这门是我让秋生削了。” “是的,姨父让我削的!”秋生搭话喊道。 苏启挥了挥手,示意秋生过来,秋生此时倒像个乖巧的后辈,急忙跑到副院门前,慕容雪看到这一切忍俊不禁,却也跟了上去。 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吗?苏启本想揉揉秋生的头却看到秋生背对着众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总觉不是好事,所以这揉头的动作便变成拍了拍肩,他道:“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说的吗?” 秋生,拱手,行礼,认真说道:“姨夫说副院的大门太旧了,打开的时候有些费力,那样的话有朋自远方来显得不太尊重,不如削掉,所以秋生就削掉了大门。” “尚书大人,你觉得此话可在理?” 这句话似乎不能算不在理,但是也不能算在理,所以洛绪笑了起来,这声笑有点像夏日奔驰而来的雷阵雨,因为瞬间便收住了,所以洛绪便自然的略过了这个问题,然后严肃说道:“六先生,私藏妖魔皇族可是重罪。” “嗯,然后呢?”依旧是这句话,不过苏启却是面带着笑容。 为何面带笑容?因为苏启心中平静不了,他觉得若自己不面带笑容肯定是怒不可遏的,所以他只能面带着笑容。 洛绪出现了,苏启自然能联想到很多事情,比如说萧峰那夜受谁的示意?比如说今日于秋华与孙铭又是受谁的示意,再比如说,为何林正会出现在此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在他出来后自然而然便联系到他的身上。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然而然,因为似乎也联想不到别人了,所以苏启也回答的很简单,就是“嗯,然后呢?” 洛绪站出来便是一定要闯副院,擒拿莫楠楠与须折,否者他也不必出这个面,那么苏启与洛绪便站在对立面了,这是无可避免的,虽然苏启真的想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她知道的话真会痛心的。 但是这一切,真的无可避免,这是不顺心啊,但是又能如何?他只能顺心的站在此地,阻拦一切想踏入副院之人。 。 第一百零五章 你的确很剑 嗯,然后呢。这样的回答自然不是洛绪想要的,所以他指着副院的大门,道:“这门既然开了,那么便需要人进,苏院长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我能说不欢迎吗?”苏启很认真的问道。 “自然不能。”他回答带着笑容,就好似在谆谆教导一个后辈,细心的解释着。 可惜,这样的解释不是苏启能接受的,所以他说的很简单也很直接,道:“我不欢迎你们。” 就好像有些小孩子脾气了一样,苏启的回答在众人看来自然是很倔强的,不过他也的确很倔强,他就站在这里,今日又有谁能进? 不欢迎?洛绪真的觉得他太孩子气了,这件事情能用是否欢迎?貌似不能吧?所以他不厌其烦的重复了那句话:“苏院长,窝藏妖魔皇族是重罪?” “重罪?”苏启靠在门框处,本想举壶,却是摇了两下面带苦笑,那道秋风把白瓷壶中唯一的寻梅香味吹散了,别说酒了,就连酒香都闻不到了,对于苏启来说这无疑是让人难过的。 他望了望慕容雪,得到的是一个白眼,这白眼都好生漂亮,有些可爱,不过她递给了他失望的信息,出来太急,事情也太急,这种时候怎能想到那些庸俗风雅的东西? 好吧,有些失望,所以苏启只能摇一摇手中白瓷瓶,然后有些愣神的问道:“对了,尚书大人说什么重罪?” 洛绪的耐心是不错,直到此刻他依旧如同那私塾中的耐心先生,只不过他说的话有些恐怖,所以他的语气略带随意些,让这恐怖的话听起来不那么恐怖“午后处斩。” 午后处斩,真的,没有人能像洛绪一般说的让这四个字不算恐怖,就好似提起江南做的金竹毛笔随意的宣泄出了四个字一样。 这样不恐怖的恐怖话才能让人细想,当细想之后才能觉得这其中的可怕,你看,那秋生就这样夹在两者中间,感受到那种秋风吹,感受到那种提笔宣泄都有些细汗从鬓角冒出,那种自然而然让秋生太过不自然了,所以他有些害怕,鬓角冒出了细汗。 “如何斩?” “” “” 秋生无言,自是不知道说什么,慕容雪无言是不知道如何帮助苏启,那么天香楼上的无言就是无言的怒火,他们认为苏启实在太嚣张了,他们应该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苏院长吃点苦头。 再看看,看的更细致些你能看到李明宽大的银丝袖口处在微微的颤抖,太刺激了!真的,李明觉得站在这里听苏院长说话真的是刺激的很?他的话总是那么目中无人,总是那么目空一切。好吧,这两个词有些重复了,但是丝毫不会影响李明对苏院长的佩服。 他不知道苏启有什么依仗,书院?这个依仗的确大,但是苏启说了他是苏院长,那么就是不想把书院牵扯进来。 撇开书院,苏启此时的实力? 知命修士似乎不至于可以狂到无视大唐贵人,大唐军部的节奏吧? 那么他的依仗难道真的是那人吗? 李明看着苏启的神色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就好似池塘外那摊滴落的浑水,总之他此刻心中非常复杂,所以也只能静待下文。 “午后自是午时三刻,想知道为什么吗?”洛绪手中多出了一瓶酒,那是青花瓷酒壶,不过酒壶上画的不是青花而是火凤,看到火凤苏启心中想起了一人,所以自然有些苦涩。 “这酒是小女酿的,也是用梅所酿,虽说没有那寻梅滋味但是总能闻到一番梅香扑鼻。” 洛绪递出,苏启自然接,因为那是她酿的酒他自然想尝尝。 “不可。” 苏启微微一笑,把白瓷梅瓶摇了摇,然后对着慕容雪也是微微摇了摇头,所以这不可自然也无用,苏启打开了这火凤酒瓶。 嗯,梅香扑鼻来,带一丝寒意,似能望见那一枝梅花出墙来,翩翩白雪相迎欢那种略带诗情画意的错觉。 嗯,这种感觉像她,她的出现就好似诗情画意一样所以苏启很确信这是她酿的酒,于是大口饮了一口。 李明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明白为何苏启要喝这酒,他似想起在那莽荒的夜空梧桐树化作飞天火凤带着苏启与洛禅依离开的场景。 这酒应该有毒!不对!肯定有毒!李明坚信这一点!因为他是个聪明人,太子说过,为何看上他?因为他有大局观,就是因为这大局观所以他确定这酒中肯定有毒。 几乎很多人都是如此觉得的,他们知道洛绪定不敢毒死苏启,那么肯定是压制知命修为的药物!因为这个局只要苏启发挥不出知命强大的力量一切便注定了。 不过这酒,无毒,走过天南海北,莽荒妖魔之地的苏启没少中过毒,毕竟这世界有专门的毒修,恐怖得很。所以他能很确定这酒中无毒。 竟然苏启确定了酒中无毒那么洛绪自然没有放毒,他看着洛绪,洛绪也看着他。 说实话洛绪很欣赏眼前的年轻人所以自然也很想杀他,他甚至早在酒中放下了剧毒,可惜最终他还是选择递出无毒的酒。 他知道禅依酿的酒眼前小子会喝,但是若用这样方式去做可能他也会失去太多,比如说女儿,比如说自己唯一在争斗中享受得那丝快乐。 至于苏启?这家伙碍眼至极,若是能早死那是早超生的事情,他洛绪并不会在意。 既然他接了酒,喝了酒,洛绪也开始讲起了关于午时三刻后的故事。 “午时三刻乃阳气最盛之时,人的影子最短,旺盛的阳气可以冲淡杀人的阴气与不甘的怨气,所以就算死后想化作鬼魂都无丝毫可能。” 这个解释似乎有些无厘头了,怎么扯上的鬼神一说?当然洛绪自然也笑道:“其实对于这个解释我也不赞同。” 苏启点头,表示他也不赞同,这样的无厘头与午后处斩相结合起来更像是宣纸上吹散墨汁太用力,没吹出梅花枝干却吹了个满纸皆黑,显得太过喜剧效果了。 既然这个解释大家都不赞同洛绪也道出了另一个解释,他说的时候语气稍微阴沉了些,阴阳顿挫,把话说的更明白些,所以让听者感觉更恐怖了些。 “午时三刻,人的精力最为萧索,处于伏枕边缘,所以此刻处决犯人,犯人也是懵懂欲睡的,脑袋落地的瞬间也许痛苦会减少很多。” 这个解释倒是人道多了,还有体谅犯人的因素,不过这句话真的好生恐怖,因为洛绪说的好生认真,就好似今日午后真要处斩一般!处斩之人是谁?洛绪早有所指。 可惜,那男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还略微笑道:“的确是好解释,这样的解释我想大多人都是认可的,可惜,就算真能减轻痛苦也无人愿做那被斩之人。” “的确,无人愿做那被斩之人,所以苏院长此刻可否让开?” 这威胁真的好似没有威胁一般,他说的如此简单,如此轻松,甚至让空中狂暴的秋风都稍微沉寂了下来。 洛绪想杀人,这是个事实,不过究竟能杀谁?洛绪谁都不能杀,因为他要让书院站到大唐贵人的对立面,所以自己必须要把心中想杀的人掌握住,这是决心,他必须要掌握住,因为不如此他如何能打压太子一派? 秋家都站到太子一派了,自己不做些什么似乎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洛绪想过,可能是自己逼的太急了吧,不过那又如何?你秋家终究只是家族,他也明白秋雷是个明局势之人,只要他与三皇子局势大好他不信秋家还能支持太子。 苏启笑的很大声,停止得很突兀,因为他要大口喝酒,等咕哝喝下几大口,等那衣领处都满是梅香飘舞后他才停下,然后一把抹干嘴角酒滴,咧嘴一笑“午后处斩之地在哪?” 洛绪愣住,剑眉微微朝着眉心靠拢,他眼睛稍微眯了眯,似乎想看清苏启究竟想做什么,可惜他终究没有看清,所以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苏启没有思考,而是略歪着头,嘴角微微起伏着,看起来有些邪气,但是他的嘴是咧开像笑一样,这表情好生恐怖,他说的声音也好生冰冷:“我倒想看看,谁能斩我!” 那阵稍微小了些的秋风再次狂躁了起来,就如同此时苏启说的话一样狂躁,秋风就在这里,倒想看看谁能让这阵秋风停歇! 没人说话了,不是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不知道如何去反驳苏启说的话。 是的,在大唐,尤其是在大唐京都!谁能斩他?就算是明宗陛下也不敢如此吧?所以他有何惧?他会怕有人真的能将他午后处斩? “书院并不是天下无敌。”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一击必杀,将书院硬生生的扯进来,洛绪的想法苏启自然明白。 “你想知道吗?” 这句问话有些莫名其妙,就好似此时莫名其妙又变得狂躁的秋风,大家想问,洛绪也自然问“知道什么?” “我觉得你理应佩剑才最为潇洒。” 洛绪皱着眉头,淡然回答:“我本身便佩明宗陛下赐的晓阳剑,晓阳之下,斩灭昏暗。” 昏暗有所指,指的是暗,暗自然有夜,夜就是属于苏启的知命世界,这暗有所指倒是指的非常明显,面对这样之话,苏启回答的也很直接“你的确很剑” 。 第一百零六章 那条清河 风吹得急切了些,这不是秋风,因为当苏启说那句话时他让秋风停歇了,因为秋风的声音有些大,停歇了后才能让眼前之人更加听明白自己所说。所以这股风是至洛绪的袖口飘动而吹起,这是一股怒风吹散了八方之地。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洛绪不想让苏启的声音传荡开来所以故意刮起了这道风让苏启说的话消散在呼呼的风中。 总而言之,大家都比较沉默所以洛绪刮起的这道风相对于平时显得更嘈杂了些,倒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对于他二人的对话并未有人插话,只因不知如何插,而且他们也左右不了此时的局势。 就似清波街那被吹断了的老柳树,它们就这样断了,左右不了狂暴的秋风压断它们的身躯,他们自然不是那愚蠢的老柳,所以躲在天香楼中暂避锋芒。 至于林正,他是最讨厌这样之事,所以他保持了沉默,实在有些麻烦,他想去城墙上迎着秋风炖着雪山羊肉,喝杯小酒,那样才惬意,可惜不能如此。 而且他真的刚正不阿,所以他真的想知道这其中事实,于是在那阵风还未停歇,秋风还未起始之时他道:“苏院长,这是在大唐,一切决议需陛下决定。” 他说的很直接,他也并未说此时要硬闯而入,只需要陛下一句话,一切迎刃而解,至于大唐的百姓,他们会相信陛下与书院的决定,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仅此而已。 林正违背了洛绪的话,洛绪让其不用理会此事但是林正理会了,所以那道风一直未停歇,洛绪的袖口咧咧做响,显得非常不自然,他要打破这样的僵局于是朝前一步而去。 他上前一步,苏启自然一步迎上,于是乎,掌起,清风起,因为苏启感觉到一丝威胁,能让身为知命的他感受到威胁那自然也是知命之人。 这从虎身上学来的清风而去的确很强大,而且很潇洒,那种饮酒挥手清风自在指尖的感觉就好似行走在风景如画的江南明湖上吟诗作对,文绉绉的却饱含杀机! 不过清风而去自然不够,所以苏启依旧抽刀。 这是拔刀一式,名为抽刀断水,你看苏启身前,他与洛绪所站之地,隔着一条清河,那条河上有一人,持剑而来。 他所持之剑名为清水,兵器百榜第三十二的清水剑,他所用剑式是清河三剑的第一剑,清河而来。 清河随着他刺出的剑,流淌而来,那清透的清河之中透着连绵不绝的剑气,这股剑气也只能用清河形容,因为如清河般连绵,透彻,说不上浩瀚但是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滚滚剑气。 这剑如河般连绵自然也是坚韧,所以这一剑很难被破,你只能迎接这连绵清河。 那人是孙家老祖,踏入知命数百年的强者孙浩天,他的精气神浩瀚,所以这清河看起来如此的不容被破,因为其中蕴含的剑气实在浓密,密的就好似清河中只有剑,剑就是清河,清河便是剑。 所以苏启拔刀的不算慢也不算快,因为要稳,因为清河而来自然是连绵,所以自己拔刀一定要稳,所以这拔出一刀因为稳所以一定能断水,这一刀也名为抽刀断水。 可惜这是清河而不是清水,所以这一刀虽强悍,虽斩到了清河的中心之处让清河乱但始终没有斩断清河,不过那剑气却也四散而去,即将要毁坏这一方之地。 清河中持剑之人不得不收剑,因为这一方之地属于百花巷,属于副院,为何副院数百年来虽没落却并未摧毁?因为不能摧毁,因为他代表着书院,大唐,还有军方! 天下武将出副院,这不是开玩笑,这是个事实,如何能证明这个事实?你看,知命强者,手持兵器百榜三十二的清水剑都停了这一剑生怕真的毁了副院的墙。 当他出剑之时林正也已握枪,不过清水剑收了他自然握枪的手也松开了少许。 林正自然是比不过清水剑,只不过刺破溃散而来的几道剑气还是能轻松应对,一向刚正不阿的林正林将军今日倒是略有些偏了,当然,他这偏的原因有很多,多的他自己都不想去提,所以也没人会问。 不过大家也明白一些事情,因为林正的父亲,三十年前战死沙场的破虎将军林轩正是副院最后一批毕业的学员。 林正自然不可能去副院学习但是父亲从小便与他说过副院,所以对副院他有一种另类的亲切,副院没落了多年,如今燃起了一丝火苗,他怎能让其如此抹灭在阴谋之下?虽然自己做不了多少,但是始终能说得上话。 就比如说此时,洛绪冷声道:“林副将,查!” 林正站在原地,并未下令,他未下令他身后百余士兵自然不会握枪挺近。 “这是为何?”洛绪冷言道。 “知命之事理因由护国大阵处理,我没有这个权利而且也没有这个实力。” 林正看的出来,洛绪也看的出来,整个天香楼都能看的出来苏启拔刀有些勉强,与萧峰一战他们最后虽未看清楚但是此时看来他的确受伤了,所以他并没有动用自己最强大的一刀两断,而是选择了抽刀断水,这可以掌握清河三剑破绽的一刀。 可惜,这一刀都未断了这清河也说明两者之间的差距,受伤的苏启与踏入数百年知命,状态完美的孙浩天这一战苏启并没有胜算。 但是孙浩天真敢全力出手? 不敢,他只想拖住苏启,随后林正入副院,一切显得如此完美,可惜,刚正不阿的林副将今日多了些多愁伤感,多了些伤春悲秋,想要展现一下除了刚正之外的一种情怀意志,所以他并未踏入副院大门。 不过他也的确说了一些事实,并没有人反驳他说的话,因为在这摆在明面下的情况中没有人会正大光明的告知众人我某某某想与书院作对。 因为他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不可能因为妖魔皇族在副院而纷纷动手。 看着这样的局面苏启才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对林正感激,不过看着眼前之人他却越加严肃。 那一剑他看到清河,所以当清河结束他来到了书院大门前,洛绪之旁。 他就是京都的知命强者之一,孙家老祖,孙浩天。 “六先生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佩服!”这句话孙浩天说的是真心话,眼前青年多少岁?十七?十八?这么年轻入知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似乎也只有眼前此人,他如何能不佩服? 佩服之下是深深的忌惮,所以他严肃的说道:“但是六先生还能接下我几剑呢?” 这句话有些乘人之危,就连孙浩天自己都承认,所以他那老的有些斑白的长须都在不停的飘动着,随着风飘动着,虽自然,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怎么说呢都略显尴尬了。 不过他依旧说出了这句话,苏启也回答了这句话:“你还能接我几刀呢?” 孙浩天笑了起来,笑的很突然,笑的这片天满是浓郁水汽,虽未下雨但是却感觉身处水潭之中,满是湿气。 他的眉毛微微挑起,那是一种轻蔑,不屑,我的确佩服你如此年轻踏入知命,你可以骄傲,真的可以骄傲,但是你却不能无知,在孙浩天眼中苏启就是太无知了,竟然受伤之后还能对自己说如此的话。 “无知。”他既然心中如此想,自然也如此说。 “如何无知?” 孙浩天似乎不想回答这样无知的话,他在思考怎么彻底控制住苏启,难道展开自己的世界困住他? “你不敢。” 苏启说得如此突然,但是一针见血让这老头眉皱的很深,两条眉朝着眉心靠的越来越拢,抬头纹就似一条条泥鳅在他的额头上狰狞的浮动着,显得很难看也在说他真的老了。 “你怕早死。” 还是如此的犀利,但是不得不说苏启很能看透人心,可能是他比较顺心所以看事情便比较清澈吧,也有可能是在他眼中孙浩天真的很老了,所以他能看到孙浩天的知命气息虽然浩瀚但是却充实着一股浓郁的死气。 作为知命修士最怕的是什么?自然是就死,孙浩天怕死,因为他死去后孙家会遭受大难,这也是为何他十六年前会不惜耗费知命生机去救治萧峰,因为他相信萧峰能踏入知命!那样就算他死,孙家也会多出一位知命强者镇守! 可惜失策了,他认为萧峰踏入不了知命所以这些年来就好似潮湿老林中的蚂蝗,孜孜不倦的吸干了萧峰最后一滴血。 没有人想过萧峰今日会突破知命,也没有想过萧峰消失了不再出现,他甚至连见萧峰一面说上一句客套的话都来不及,因为萧峰不再欠他也对京都没有丝毫留念。 孙浩天急了,急是因为孙家没有知命修士的坐镇最终会死的很惨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比如彻底的表现出自己忠诚于谁,所以今日他会前来,刺出这一剑。 是啊,他怕早死,所以不敢让自己的清河世界受到更多的伤害,但是秋家已经没有办法了,必须孤注一掷,然后清河流淌的声音响起了,很清脆,不算湍流,但是带着一丝沧桑,那条清河,出现在了世间。 。 第一百零七章 司命阁前狮吼功 好熟悉的画面,消失的还是那么的突然,苏启自然是进了孙浩天的世界,也只有知命撑开的世界能如此悄然无息的带走他。 不过,副院大门外依旧无人动。 那是一把刀,长三尺宽三寸,浑身赤红,那就自然是一柄赤刀。 这柄赤刀就这样入地三分,插在副院之前,若想进副院之门便要通过此刀。 仔细看去,赤刀有些不同,为何不同自然是因为不平凡,不平凡是因为那赤刀之上有一道金黄在飘动,旋转。 看的仔细些,那是一条五爪金龙,洛绪就站得很近,所以看得非常清晰,甚至能看到那每一片龙鳞之间相隔的那道金丝般的痕迹。 连鳞片都看得清自然也能看见更细小的龙须甚至那龙首之上龙眼之中那竖起瞳孔闪过的冷漠,无情。 这条龙洛绪见过,非常的清楚,因为每日上朝,玄武门前都有一道墙,那道墙上有一幅画,那幅画是当年太宗陛下所画,画的就是一条五爪金龙,那条五爪金龙并不是单纯的一幅画,因为他代表的是一个人,一条龙。 那个人是太宗陛下,天启大陆第一刀,霸刀李霸天!他的名字霸气,他的刀也霸气,他的实力自然也是霸气到那一辈的人都心惊胆战。 所以这世间有很多人都会模仿他,制造那赤红色的刀!因为赤红色的刀已经是太宗陛下的标识,千年来天启大陆多了太多的赤红刀。 当苏启的刀展现出了也没有人会与当年的太宗陛下联系上,就算当那一刀两断刀法现世,也并未有人与太宗陛下联想到,因为太宗陛下离开的太久了,他的人,他的刀,他的刀法,都成为了传说。 那么,当有一柄强大的赤刀出现,那赤刀上还有一条五爪金龙在环绕呢?而且洛绪能清晰的感受到这条五爪金龙有护国大阵的气息,那么,这一切便自然不同凡响。 他的身子站在赤刀之前,他的身子还算高大所以自然能挡住赤刀,挡住那看似小巧却细致到鳞片的恐怖金龙。 能看到这一切的除了他还有几人,李明,林正,慕容雪,还有秋生。 他们五人自然挡住了其余人的目光,所以洛绪未动让天香楼中之人觉莫名其妙。 大局观,这是一种微妙的东西,其实简单一点就是一个观棋之人,能看清整盘棋的动向,所以就在洛绪都还在思考这其中利弊之时他噗通便跪下,大声喊道:“太宗陛下啊!太宗陛下啊!” 每句的结尾他都用了啊,为了表示惊叹,不过夹杂他语气之中的不可思议,还有那近乎疯狂而且音拖得很长的啊让众人感觉他似乎有那种惊讶的要疯,高兴的要狂的错觉。 太宗? 太宗陛下? 李明发疯了吧? 于是乎天香楼众人鱼贯而出,他们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没有凌乱,有序的出,因为那个名字实在是让人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就算看不到人,就算只听到李明喊出他们都不敢大意。 然后他们就出现在了副院的大门前,然后这件事情洛绪便瞒不住了,那刀身围绕五爪金龙的赤刀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神迹! 对于大唐贵族来说此刻的赤刀就是神迹!因为他们对那条五爪金龙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他们都能清晰的数出五爪金龙九千九百九十九片龙鳞。 这是太宗陛下的刀!他们确定无疑!因为那条金龙是护国大阵阵灵五爪金龙的一丝意志,这意志无法被模仿,而且那意志的气息他们每日都感受得到,若是这都能作假那估摸也只能是太宗陛下亲自来作假了。 秋分明,原来他并不叫秋分明,不过据说是他废了修为那日进入秋家的老宅,然后秋家老太爷便同意他改名为秋分明。 改名是大事,所以他需要秋家老太爷承认,秋家老太爷也同意了,因为分明便是要分开阴阳,分开黑白,让自己成为那观棋之人。 有人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秋分明嗤之以鼻,为何要做观棋人?就是要观清楚之后改变局势,就是要看清阴阳黑白然后踏入,让自己胜利。 所以如此骄傲的他却也是第二个跪下的人,因为他秋分明真的分明,真的分清了眼前的局势。 他当然不会如同李明一样用啊来结尾,因为略显的有些痴傻,所以他跪下之后颤抖得说道:“拜见太宗陛下!” 这句话说得很清楚,说得很简洁,就是参见太宗陛下,但是这句话却比李明有力,因为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承认,好生有礼,然后他二人的话就如同战锤,响奏了战歌,很有力,很震慑,很霸气。 这片天的秋风本消失,但是在这好似重锤的战歌之下又吹起,吹起了落叶,吹起了那起伏的声音,传荡而出,传在了百花巷外,传得很远,好似传到了皇宫那高三十三丈,宽十三丈的宫门。 宫门前有两人正在飞奔。 这样本显得不礼貌,而且有些犯上的意思了,所以城门外坚守的百名大唐士兵甚至都握紧了长枪一定要格杀勿论。 那股肃杀之气让两道身子慢了些,不过也仅仅只是慢了些,那扎着双马尾的灵动少女举起了一样东西,在阳光下泛着紫色的光晕,看起来就好似紫兰花,或是那翩翩起舞的紫兰蝶,总之挺漂亮的。 这漂亮的东西自然会让人多看一眼,这守在宫门口的百名大唐战士自然也看的真切,于是乎他们先挺直了腰,然后半跪在地,那看着比较凶狠的长枪都放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响。 “参见陛下!” 那灵动少女手举的物品是当今圣上明宗陛下的紫金腰牌,见腰牌如陛下亲临,可随意出入皇宫。 于是他们半跪行礼,然后那两道身影如风一般快,在他们跪下的同时他们也进入了皇城之门。 突然,他二人停了片刻,往后看了一眼,那方向正是百花巷,副院的方向,他二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小蛮,还有那跟屁虫竹玛和尚。 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心中更急,所以回头之后跑的更快,带动了一丝秋风,吹入了皇城之门,略显的有些萧瑟。 他们进了皇门之后一个太监迎上了他们,应该不能算迎上,因为太监就是行礼,然后与他们一样朝着皇城内跑去,他的公服有些大,所以跑起来有些别扭,但是他跑的却很快,就算小蛮与竹玛想要跟上都不得不全力奔跑。 三人速度都很快,穿梭在皇宫之中,没有任何人阻拦,因为小蛮手中紫金腰牌,他们见到都要跪下哪还有心思阻拦?不过当他们跪下之时那三道身影却也消失,他们都在想这又是哪家冒失的贵人了,在宫中如此无礼。 然后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两旁的花越来越多,好似闻到了百花香,好似来到了数百年前的百花巷。 此处真的很像百花巷,不过却比现在的百花巷更像百花巷,因为宫中这巷中真的是百花盛开,花香传遍。 到了这里,太监的使命便完成了,所以他停下了,然后躬身行礼,直到小蛮与竹玛进入了这满是花香的巷子中他才退去,似乎很怕这个地方,所以他退的很快,很快便不见身影,消失了 宫中有一百花巷,巷中花香数百香,过花巷,过百香,却见一楼立天地,那楼名为登天楼,那楼下有一阁,名为司命阁,司命知天命,有楼欲登天。 这就是皇宫深处,司命阁,登天楼,这司命阁中有一人可解副院之危,他是大唐大司命,可知天命,断生死的大司命! 同时他也是大唐护国大阵的阵驱掌控之人。 当护国大阵驱动,化解了苏启与萧峰二人之间知命攻势小蛮与竹玛就按照商量好的从副院侧墙翻出。 书院的五先生,还有那手拿紫金腰牌的少女,暗中的人无法拦截,因为没有理由拦截,所以任由他们朝着宫门而去。 这一切洛绪阻拦不了,所以他知道后也就现身了,他自然要在这对金童玉女拿到免死金牌之前先把副院中那妖魔二族带到军部,所以他显得很急,所以孙浩天都出手了。 时间紧迫啊!这司命阁那么大,这登天楼那么高,自己应该怎么让大司命知道自己来找他呢? 翻山越岭,一间一间,貌似太不现实,好吧,那么小蛮就只能拍拍竹玛和尚的肩膀,然后帮他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僧袍,道:“看你的了。” “嗯!” 竹玛认真的点头,然后吸气,气沉丹田,嘴张大,有一道雄壮的狮影出现在其身后,显得极为恐怖,这是狮吼功,竹玛闲着无聊学的,因为当年白师兄有时候听不清自己的话所以他特意向三师兄学了这狮吼功,目的就是要让他人听的更清楚,听的更清晰。 “大司命” 秋风乱了,就连身后百花巷的百花香都被这巨大的声浪吹乱了,那百花香随着秋风,随着声浪,传的很高,传的很远,至少这大半个皇宫之人都应该听的清楚! 毕竟这狮吼功便是有此妙用,你想听不见?不行!绝对不行!我狮吼功自是声大如狮吼,传的那么远,传的那么高,你想听不见都不行! 达到这样的效果小蛮笑的很开心!他觉得这狮吼功真是妙!妙不可言啊! 。 第一百零八章好嚣张的萧张 今日的天有些昏暗,就算太阳高挂也无法驱散这属于秋的萧瑟,那种气息是有一种壮阔,英雄赴死的壮阔。 今日自然无人会赴死,只不过形势有些严峻,洛绪心头也在计算那小姑娘,那小和尚应该到了何地。 这一算他的眉头微微挑起,可能是不想皱眉,所以故意挑起,毕竟皱眉而起的抬头纹显得他有些老,洛绪不服老,自然不想皱眉,所以他起身。 这当然不算是对太宗陛下的不敬,毕竟他已跪,光是这柄赤刀,这一丝金龙意志并不能改变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那两位已经进入皇宫了,估摸着也到了那地,所以他必须快,快如闪电,然后如同秋风一般迅速退走。 大多数人只知洛绪是兵部尚书,嗯,就是兵部尚书,然后什么都不知了,这里说的不知自然是指他的境界,他的实力,无人见过他出手,所以自然不明白他境界。 不过当洛绪拔剑后,这一切的不知便成为了惊叹,惊叹洛绪原来如此深藏不露,惊叹那尚书府中的一枝梅原来如此锋利! 洛绪拔剑,剑为晓阳,晓阳之下,斩灭奸臣,斩断黑风。 这是晓阳剑,也是尚方宝剑,见剑如见明宗陛下,所以那些本欲起身之人却是起不了身,又再次喊出“拜见陛下!” 他们叫的高兴,叫的兴奋,高兴洛绪带着尚方宝剑,兴奋洛绪竟然是破虚境界强者!如此说来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副院中妖魔二族定要被拿下! 既然如此,是否他们也可以着手抹黑书院之事?这事情可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至于这些贵族外,被无数小斯赶到百花巷外的大唐百姓,听到太宗陛下,听到明宗陛下!看到无数达官贵人都跪下他们自然也是跪下,连头都没有抬起又怎么能看到或者感受到这些贵人之心? 他们只是疑惑这好好的比武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像略有些扫兴?不过太宗陛下!那是何等人物?如若他回归大唐哪还有那些妖魔嚣张之事?所以他们心底还是算高兴。 他们高兴之余却是有一人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疑惑,惊讶,这是谁?竟然敢不下跪,竟然如此无礼,所以他们抬头,看到了之后心中却也释怀。 原来是他啊。 如果是他倒是会这样,毕竟他如此嚣张,也如此萧张。 当年萧峰之外有萧张! 他们不是兄弟,是对手,因为都姓萧所以京都之人总是会拿他二人比较。 而且两人用的都是剑,只不过一人是轻巧似柳的剑,一人用的是那可斩山,可裂河的开山剑!兵器百榜第四十二的开山剑,萧张! 开山剑如同他名字一样嚣张!开山剑长六点六尺,宽一点一尺,总之开山剑的长不愿是整数,开山剑的宽也不愿是整数,所以这柄开山剑看起来正如同一块门板一般,如此长,如此宽。 就算萧张是七尺男儿,但是他背着这剑还是如同背着一块门板一般,显得如此滑稽,如此搞笑,但是他背着这块门板却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很稳。 此时他从走变做跑,就算背着如此宽大的开山剑他的速度也如同清风一般快,越过了人群,越过了长墙,来到了副院之前。 然后出现了一副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画面,为何说滑稽呢?因为开山剑真的太长太宽了,以至于当那柄剑出现在洛绪面前时甚至把洛绪整个人都挡住了。 那柄开山剑就耸立在副院大门前,但是那柄开山剑如此宽,如此长,再加上开山剑的主人嚣张也如此高大,所以这一人一剑竟是硬生生的把副院的大门堵住了。 一开始副院大门空荡荡,刚刚副院大门人满为患,直到现在!副院的大门才算真正的有道门,因为那人与那剑真的太高,太大,也太嚣张!竟然把整个副院的大门都堵住了! 洛绪微眯着眼,声音有些冷“萧张!”他怒,所以喝道:“我等捉拿妖魔奸细你拦我作何?犯上作乱,勾结妖魔!斩头大罪!” 萧张就是那么嚣张,开山剑就是那么壮阔,所以他似乎听不到洛绪的话一般,他的长发有些凌乱,应该是太嚣张所以他的发丝也那么嚣张不愿被束缚,所以随着风中凌乱。 他说的话很平淡,但是怎么说都太嚣张,因为他只说了二字“来战!” 忽略了洛绪的话,忽略了那斩头大罪,忽略了洛绪尚书的身份,只说了二字“来战!” 这是个疯子,非常嚣张的疯子,而且他还是司命阁守门之人,他嚣张的站在此地又有谁能以罪名拿下他? 就好像他守在司命阁的司命殿外一样,未经通传你想进司命殿?可以,来战!只要你战胜我自然可进司命殿! 但是他是谁?司命阁的守门人!嚣张的破虚境巅峰高手,嚣张的开山剑,嚣张的萧张!同境界想要赢他之人屈指可数! 他是秋分明他们那一辈之人,也是那一辈之人最为嚣张的一个! 他不是最强,但是最为嚣张,他可战孔默,可战青峰!可战虎!可战萧峰! 当年他比他们都弱!但是那又如何?来战!战便可变强! 所以世人都说他是个疯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也承认自己是个疯子!但是疯子又如何?自己为战而生,自然要战!如若不战这一生还有何用? 如若不战,这一生还有何用?这是当年萧张站在天香楼顶楼嚣张的吼出来的。 他这个人性子孤僻,一心好战,他很嚣张,死在他手下之人也挺多,所以他并不讨喜,只是落下了嚣张之名! 不过他真的很强,虽说他因为进入司命阁后早已被排除在大唐金榜之外,但是若要真算起来,前十之中必有萧张之名! 十六年前青峰黄河悟剑,踏入知命,斩断黄河救万民与洪水中。 十六年前虎踏入莽荒之后再未出现。 十六年前,萧峰彻底消失,成为黑暗中的剑! 所以十六年前他也进了宫门,去了司命阁,成为司命阁的守门之人! 十六年后的今天,萧峰出现了,入了知命,然后离开了,萧张很高兴,也很气愤,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与萧峰战!因为他要死了! 他虽嚣张却不是痴傻,当年萧峰不厌其烦与他战了不下百场,虽然世人都知他二人不是兄弟但是萧峰却当他如弟般照顾!所以今日萧张很气愤!自然很嚣张!自然嚣张的堵在副院大门然后嚣张的对所有人说道“来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零九章嚣张一剑,开门见山 萧张一出,他说来战!那么真的就战吗? 洛绪沉思了,萧张来的太快也太嚣张!时间根本对不上!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就是那二位去皇城之前萧张就已经出发来到此地。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萧张能如此嚣张的站在他面前不仅仅是因为他嚣张,这其中有深意,毕竟萧张再嚣张也不敢对明宗陛下不敬,他手持晓阳剑,萧张依然无动于衷。 那么这一切是大司命的意思还是明宗陛下的意思? 事情闹得如此大,宫中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就算是萧张此时前来也并未表示他受命而来,只是站在副院大门,说出“来战”二字。 估摸着思考了一阵风吹过的时间,就是那么短,就是那一道秋风吹过有些冷。 洛绪最终收回了剑,但是他并未走。 他在等一件事,那便是那两人究竟如何,他要说一句话。 然而,苏启与孙浩天并未出现,他们就只能站在副院门口,那些跪下的贵人也站了起来,他们不傻,洛绪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们甚至连皇宫的方向都不敢望去,就望着那嚣张之人与那柄嚣张之剑。 这一切最终的节点不是洛绪也不是萧张,所以他们同样再等。 等的时间有些长了,等得那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了。 等到了这秋风再次吹起,等到了那滚滚清河的轰隆再次响起。 他们抬头,却什么也望不到,他们只听到那声音,秋风吹的肆虐,清河滚滚如战鼓响彻。 然后,萧张还是依然嚣张的站在那里,只不过似乎觉得无人上前所以他略感有些无趣。 突然!副院内传来大鹏的尖啸!传来阵阵孔雀的啼鸣!副院内竟然开战了! 此时似乎秋风应该吹得更急切些,但是秋风并未吹,因为秋风被那嚣张得气焰所压制,萧张那恐怖泛着寒光的眸子盯着洛绪。 此时他不能动,因为他动了副院的大门就敞开了!然后这些人鱼贯而入那么副院中那二人他也无法护住。 萧张盯着洛绪,洛绪也只是略微一笑,也没有离开,就这样站在萧张之前。 他在等,等待萧张站不住想回头的那一刻!不过他认为萧张不会回头,因为回头后局势只会更加严峻,萧张只能期待身后那少男少女真的强悍到可以......可以吗? 萧张终于拔剑了! 因为身后大鹏与孔雀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所以他必须拔剑! 他拔剑也仅仅是从地面把剑拔出来,但是因为开山剑实在太大,所以你看地面都留下了一个很长的缺口! 萧张的速度很快,眨眼便冲入副院,冲到了那池塘旁。 这时候他才看到了一些东西,他没看到人,但是看到了池塘旁摆放着的一个大木棒子,棒子上有蒿草卷了一圈又一圈所以大木棒子的顶端显得比较臃肿。 这东西在京都的巷子中很常见,所以很普通,也没人会发觉什么,因为那就是一根大木棒子,卷了无数层蒿草之后成为了插糖葫芦的糖葫芦棒子! 若是白玉堂看到这糖葫芦棒子便会恍然大悟!然后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但是萧张不是白玉堂,他看到这糖葫芦棒子只是稍停顿了片刻,然后猛地朝着书院后院冲去。 萧张的速度快但是他也明白他的速度并没有那柄晓阳剑,并没有那柄白银麟龙枪快!所以他稍微停了片刻让大家如同他一样可以把目光放在四周,放在八方,然后就在这间隙的片刻他爆发出豹子般的速度,如同一颗飞出的巨石,朝着副院的后院而去! 可惜,可惜,他的速度真的很快,所以他第一个冲到了萧张之前然后斩出了晓阳一剑! 并不是说他的速度是在场最快的,只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像众人一样朝四周而看,因为他明白发生了何事,所以他不用看,只需要挡住萧张即可! 萧张并未停顿脚步,因为不能停,所以那柄巨剑被横举而起!然后一砸而下! 这才是真正的开门见山!也只有萧张与他的开山剑才能把这一式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开山剑真的太大!真的可以开门!可以见山! 这次的开门见山不仅仅是开门,而是要斩那晓阳!砸那晓阳!让那晓阳退去! 晓阳一剑,张开万道光辉,每一道光辉便是一道凌厉剑气,每一道剑气皆可破石裂地! 晓阳的光辉飘洒着,就好似那莽荒荒原落山之时的金黄一片,绚丽无比,剑剑夺命! 然后除了这一剑多出了三道身影,有用刀的,有用剑的,但就是没有用枪的!林正就好似没有看到这一切似得,一直在盯着池塘旁的糖葫芦棒子。 一根柳枝挡住了一柄剑,一道身影挡住了一柄剑。 柳枝不是柳枝而是柳剑,这柄剑名为飘雪剑,兵器百榜第三十三的飘雪剑,如柳飘飘,如雪飘飘,寒风而来,那是天山上吹袭而来最寒冷的风,夹着雪,似可瞬间冻结一切的寒风。 这一式就是专属飘雪剑的剑法,天山寒风落。就仅仅是天山寒风落,不过仅仅这样便已经够了,天山的寒风就是那最锋利的剑,可以刺破眼前任何,冻结眼前任何! 而且那人也是如此美,慕容雪,飘雪剑,天山寒风落!如此美,如此冰寒,剑随天山寒风而落! 相比起慕容雪,他的小侄秋生倒是显得很直接! 秋生没有用刀,而是用的秋风落,秋风落是秋家最快的步伐,就算在天启大陆上也能算排在前五的轻功,随着落叶而落,落下千万步,落在千万处! 所以这出刀之人却无法出刀!因为他是破虚强者!他的刀很强!然后眼前的秋生没有动用任何攻势,只是走在他刀的面前,他无法落刀!因为这一刀下去秋生必死! 试问在京都中谁敢杀秋生? 没有人敢,就算是明宗陛下想要杀秋生都必须要斟酌此事的后果三思而后行!至于此时这柄刀的主人根本不用想!这刀他不会落,所以他只能绕开! 但是他绕得开吗?秋风落为何叫秋风落?因为秋风吹起万叶而落,处处皆落叶,处处皆秋生,这里不是宽广的平原,他动用不了自己破虚的速度绕开秋风! 还有一柄剑,没有人挡,所以那柄剑朝着萧张的腰部刺去!因为开门见山,大开大合,所以他的后背才是最为空旷,才是最能刺中的! 不过这一剑落空了,因为开门见山实在是太嚣张了,勇往直前!一剑战破晓阳! 萧张身中数剑,鲜红的血就好似涓涓细流浸透了他的青衫,让他的脸,让他的神色显得更嚣张! 他可以让开,或用剑挡住洛绪的剑,但是这样便斩不开前路,斩不退洛绪!那么他就进入不了后院!虽然此时并不知后院的情况! 所以他只能用一剑!最直接,最霸道,最嚣张的一剑!开门见山!这才是真正的开门见山!不用思考,以伤搏伤,目空一切的嚣张! 所以洛绪退了!退得稍微有些远! 所以身后那柄剑刺空了,当然,萧张也留下了一些东西给他们,那就是笑声,哈哈大笑,如此嚣张的笑声!这才不愧为他萧张的行事!如此嚣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一十章 那又如何? 斩开了晓阳,自然错开了身后一剑,然后萧张便如此嚣张的来到了副院的后院。 这时候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但是他却停下了。 他停下了自然把剑也放下,众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此地萧张应该是最强的!所以他在思考他们,他们也在思考他在思考什么。 突然萧张又举起剑了,宽大的开山剑被他扛在身后,看起来好不霸气,然后他就这样走在了洛绪身前三米处。 说实话三米对萧张来说并不远,就是开山剑的长度多出了那么一点而已,只不过他此时是扛着剑的,所以从侧面看去略有些萧瑟,毕竟那晓阳一剑的光辉还未消散。 那晓阳的光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的剑伤并未再流血但是在晓阳的光辉下显得如此狰狞,所以他盯着洛绪看起来也非常的冷冽。 因为萧张是扛着剑所以洛绪自然收回了剑。 就在洛绪收剑的瞬间萧张出剑! 这剑如此快也如此大,就好像一柄巨伞,笼罩了洛绪身前一片。 洛绪面色一惊,萧张行事不可理喻他自然认为萧张敢出这一剑!所以他脚踩秋风落而退去! 萧张的速度变慢了,好像只是把动作换了换,把背着得剑换到了前方,然后就这样随意的挥两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开山剑,于是乎他大声的笑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因为萧张的笑声太过于嚣张,他嚣张的对象是当朝兵部尚书洛绪,谁也不愿去触那个眉头。 “好一个秋风落!” 叫好之人是秋生,因为先前他便动用秋风落逼得那一剑无法刺出,只不过他的秋风落一往无前,洛绪的秋风落却是转身逃窜,怎么看两者之间的区别似乎都很大。 秋风落属于秋家不传秘法,洛绪为何会?因为他与秋雷当年乃挚友,不过他今日所做的一切似乎并不是那挚友行为,然后他还动用了秋家的秋风落,秋生自然便来讽刺一番。 不过终究秋风还是平淡了些,秋生也年轻了些,洛绪又如何会在意秋生所说?所以他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没有人拦他,就连萧张都没有拦他,因为此时已经没有必要,此时也没有理由去拦下他。 不过他真的就能如此走了?他走到了副院的大门,他想继续往前走,却是停顿了下来。 为何停顿自然是走不了,因为那把刀动了,那是知命的刀,也是知命的意志,又岂能让他轻易离去? 刀动苏启自然出现,那只手,洁白却有力的手握住了那柄刀,然后刀自然是抬起,对着洛绪。 清河滚滚而落,他出现,那苍老充满腐朽气息的人自然也出现,他手持清水剑,起手式为剑断清河!清河三剑最后一剑,以命搏命的一剑!光是这起手式已见这百花巷满是清河之浪,滚滚在秋风之下。 因为这起手式所以洛绪的眉头不是挑起,而是终于皱起,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眼前的少年是能让沉淀在知命百年的孙浩天忌惮之人,那么,眼前的少年实在太恐怖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却必须说什么“你为何拦我。”因为必须要说些什么所以这几个字有一点生搬硬套,显得比较僵硬,也略有些莫名。 是啊,我为何拦你?你说我为何拦你呢? 没有为何或不为何,我想拦你便自然可以拦你。 难道你以为这位满是恶臭,尽是腐朽之人又能替你挡住我? 这一切是苏启的内心独白,自然没有人听到,不过也的确很气愤,他本应愤怒但是却怎么也愤怒不起来,因为他知道,愤怒并没有他手中的刀管用。 看他如此平静,洛绪的眉皱得更深,他不怕苏启生气,甚至不怕苏启出刀,因为他站在一字之上“理”京都皇城,如此多人,他站理,那么你苏启出刀便是在斩理!如若你斩理那么副院便也没有继续开启的必要了。 洛绪猜得对,所以苏启举刀并未动刀,他道:“尚书大人果真算漏无疑。” “妖魔皇族,人人得而诛之!苏院长窝藏之罪我洛绪自然定不了,不过明日早朝我会上报陛下秉公处理。” “何为秉公处理?”苏启问的很淡然,依然举着刀,依然望着洛绪,也不知想些什么。 这句话问住了洛绪,秉公处理自然是午后处斩!但是谁能处斩书院的六先生?更何况现在他还多了一个身份,副院的院长! “午后处斩!” 洛绪没有回答苏启却帮他回答了,不过午后处斩之后他还是说了些话,他道:“我是踏入知命之人!若是这护国大阵不留我,谁能留我?” 这不留我自然是留不下我,倘若留不下我我便能做许多事情!比如说像多年前那样,提刀,杀人! “这柄刀你应该知道是谁的。” 两句话似乎完全没有联系仔细想想却又完全联系的起来。 这柄刀是太宗陛下的,虽然太宗陛下早已隐退,成为传说,但是若他回归大唐,说一句话,就算明宗陛下也不得不顺从,所以这句话的威胁非常大!也非常冷!比那天山吹下的寒风冷,比慕容雪的天山寒风落那一剑还要寒得多! 此话,并不诛心,只是威胁,就是简简单单的威胁。 洛绪转了个身,面对皇宫方向,然后拱手,行礼,说道:“陛下知民意。” 你以太宗陛下作为威胁我如何回答?那便是大唐民意!不论是太宗,或是明宗,二位陛下皆是大唐的陛下,那么他们注重的是什么?自然是大唐的民意! 所以你以陛下威胁,那么我便以民意回驳,就好似清风还有流水,如此的顺,顺得苏启刹那竟不知如何回答。 然后苏启思考了片刻,却说出了一句话,一句让萧张都哈哈大笑表示称赞的话! 那句话就是四个字,很简单,很直接,却让洛绪根本不知如何反驳的一句话,因为真的太嚣张! “那又如何?” 是的,顺民意与我何干?他们知民意那又如何?自己需要的是朋友安好,这才是自己的心意。苏启修的是顺心意,所以你洛绪说的这一切与我何干?我只需知道自己想做何事,去做何事,那便是好的。 所以你说得一切,那又如何?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落有血 这样的话,洛绪不知如何回,骂他大逆不道?似乎说不过去,骂他什么呢?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但是洛绪此时有些头疼,不想再纠结此事,所以冷然说道:“苏院长请自重。” “自重?” 苏启正思考如何回答之时萧张却是怒声道:“自重你小姨妹哦!洛绪,有本事来战!” “无稽之谈。”洛绪冷笑,自然是为何要战?如何要战?他已经达到目的,离开便可。 “林正,你这维护京都安全职责丢到肮脏的水沟了是吧?” “尚书大人,我想请问这糖葫芦棒是为何?” 林正不理会,所以询问,这也算提个醒,苏启此时与洛绪对峙并无丝毫用处。 无用?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挟持兵部尚书洛绪大人,他的人抓走了莫楠楠,须折,那么似乎也只有抓住了他才有些用处。 换个人苏启的刀早已砍下,就算眼前有一位知命强者又如何?但是他的身份偏偏如此的让他揣测纠结,倘若真的出刀那便是不死不休之局,自己日后又如何面对禅依? 洛禅依,洛绪,父女,爱的人,所爱之人的父亲,他又该如何抉择? 他抉择了,但是根本不想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远方的风从百花巷的巷口吹进而来,那种萧瑟的忧愁还有无声的愤怒似乎都与那风一同吼叫了出来,那呼呼的风声中夹杂了太多的感情,愤怒,质疑,纠结或是他真的忍不住想出刀了。 倘若他出刀了洛绪会如何? 那么下一秒真的出现了,因为苏启的刀真的挥动了,然后自然有血肆溅而开,就好似那被一剑刺破的小红花,残破的花瓣连风都托不动,最终坠落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之上,就好似泼洒而出的水墨,不过这墨却是鲜红的,如此的显眼。 苏启出刀,自然见血,这血自然是洛绪的。 就在苏启愣神的瞬间,白银麟龙枪终于出枪!因为这枪不能不出!因为洛绪是朝廷命官! 这一枪并不算杀招,因为是从下往上挑起!意图挑开的自然是这一刀! 这一枪名为挑青松,哪管你青松耸立,扎根深入,我一枪挑起,青松离土,那条银龙就这样挑青松,挑赤刀,然而苏启的赤刀被挑飞了! 在知命之前刀被挑飞!这是致命的错误!孙浩天自然不会放过苏启的失误!一剑刺出! 剑如光,光下为清河,这一剑不能慢,必须快!孙浩天刺出的是清河三剑最快的一剑,越清河! 滚滚清河而起,孙浩天在清河这面,苏启在清河那面,两人相隔一条清河,似乎太远了!但是当孙浩天刺出这一剑之时,他的人在清河那面但是他的剑已经刺到苏启胸口外三尺之处! 这一剑太过凶险也太过快!他找的时机也非常之好!苏启甚至还能看到洛绪眼中那一丝肆虐的杀意!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自己与他,早已不死不休! 是的!洛绪与苏启早已不死不休!从那****走出尚书府门外已经不死不休! 洛绪不可能让苏启成长下去,因为苏启在就是永远挡在自己身前的巨石!书院,副院,洛绪不明苏启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是他明白若苏启若成长到可以影响大唐局势的时候一切便晚! 洛绪自然想让苏启死!所以他对孙浩天说过一定要让苏启死! 可惜了,洛绪肆虐的杀意闪过一道诧异,神色变得更加深邃,因为剑越清河的剑势略微一偏,刺其胸口的剑降下三分,那么刺的自然不是苏启的胸口,就算刺中也只是重伤不至死! 可惜之后却再次出现了一声可惜,虽然是两个人心中的独白,但是也真正的说明了一件事,他们并未把握住这契机,那么便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契机。 孙浩天的可惜自然是剑刺不中苏启了!因为那柄宽一点一尺的开山剑出的很快,并不是攻,而是横档在苏启胸口! 开山剑,大开大合,可攻可守!除非孙浩天这一剑强大到可以瞬间刺破开山剑,才能在苏启毫无防备之下刺中他的身躯! 不过这可能吗?自然是不可能,所以孙浩天收剑了,免得落下一个蓄意谋杀书院先生的话题! 他出剑出的很好,重伤苏启那么自己身为知命修士最多不过惩罚,或是去那边关镇守个数十年,几十年的时间三皇子理应登上大唐皇位,那么他,他的家族,自然水涨船高。 他收剑也收的很好,这只是开个玩笑,想切磋一番而已,毕竟他的剑没有刺到苏启,所以大唐或是书院都没有任何理由怪罪与他。 这一切都是眨眼之事却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简直是惊心动魄!倘若那一剑真的刺中,京都恐怕真的要布满乌云几日,然后下几场暴雨,让京都之人明白,原来书院生气这天会变色的。 可以说在场之人除了洛绪与孙浩天,没有人想看到苏启重伤或是死去这样的局面!大唐,书院,相辅相成,大唐的贵人是想从书院手下夺回一些民心但是并不想与书院不死不休! 洛绪自然也不想,但是此时却不能不想!因为眼前的少年不是那么简单的少年,他是书院的六先生,是副院的苏院长!他与他不死不休,那么与书院呢?自然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铿! 这一切眨眼间,脱手的赤刀也顺着秋风落下,插入百花巷干净平整的地面,然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赤刀怒了,苏启怒了,赤刀上那条悬浮的五爪金龙飞起了。 苏启的手上有一道血痕,那是一道印记,是在那片黑夜与群星相碰之时护国大阵发动后在他握刀的右手手背上留下的印记! 那道印记是五爪金龙的一丝意志,这丝意志的作用可大可小,因为要看站在阵法中枢那两人的想法。 可是当苏启怒了,那五爪金龙同样怒了,这怒的又岂是苏启与阵灵,登天楼上同样有一人怒了。 他虽不掌管护国大阵,但是他掌管整个大唐! 他虽老而将死,但是只要有他在一天,这大唐始终是他的大唐! 他的书法老师是书院的黄槐老先生! 他的丹青老师是书院的王旭圣老先生! 他的启蒙老师是书院的先生! 那么,试问!有他在的一天!有人能挑拨他与书院的关系吗? 这个可能性有或无?无人知道,因为帝王之心最为难测,但是至少现在他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于是乎,护国大阵的态度取决于登天楼上的这两位,有一位已经不高兴了,另一位虽然表现的很平淡但是当五爪金龙的意志透露出时他也没有丝毫动作,就这样站在登天楼,握着摘星院特质的星云茶杯,饮着江南特有的猴魁茶,还算惬意。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的背影 登天楼上有人怒,也有人惬意的品茗这江南清香猴魁,所以对于苏启做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没有心情与时间去理会,毕竟生气与品茗可是大事,那么自然随你而去。 在两人的放纵之下,悬浮在副院之前的五爪金龙越来越大了,就好似滚滚的长江流淌而来,那种浩瀚的气息卷席在八方之地,让这古朴沧桑的副院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凶险。 五爪金龙幻化的不算大,也不过十丈,比起百花巷都要小得多,但是那股气息却是牵动着天地间,这不,他们头顶的天都暗了下来,无故飘来数朵大到让人惊叹的雷云,挡住了原本散落的光华,让晓阳之光化作乌有。 苏启并未做什么,所以五爪金龙也只是用那双满是威严,透露沧桑凶悍的眸子盯着场中一切。 龙这种生物向来喜怒无常,至于这条五爪金龙,当年跟着太宗陛下征战天启八方自然更是霸气无边,倘若一条霸气的五爪金龙生气起来会是如何? 洛绪不敢想象,副院中那些贵人同样不敢,因为五爪金龙是护国大阵阵灵!相比起护国大阵他们有多么渺小? 最重要护国大阵代表的不仅仅是护国大阵。 洛绪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开,毕竟这件事情到了此时似乎自己去纠结思考也并无作用,始终一切还是握在自己手中,他也有理由去说一些事情!毕竟大唐始终要重视民意。 仔细想想,副院窝藏妖魔二族皇族之事应该已经传遍京都大街小巷了吧? 那么,自己又怕什么?无需忌讳,因为就算明宗陛下也不得不仔细听听大唐民心,那么他此时需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走出百花巷,回军部,审问,所以他自然朝前走。 他的路被苏启拦住了,很直接,横刀拦路,仅此而已。 “你敢拦我?” “有何不敢。” “我所为,乃民心所向!”洛绪说的轻松,带着笑意,似乎闻到了司命阁前那深巷中飘来的百花香,深吸口气,自然是享受做派。 可惜,又是一个可惜,这个可惜自然是洛绪想的太简单也自然是苏启行事太过霸道。 “我可斩你!” 就是四字,我可斩你!你大唐兵部尚书又如何?此时我斩你又有谁能阻? 其实能阻止苏启的人在京都很多,他们都在观望此地,自然不会让苏启斩出那一刀,但是这与苏启说的话并不矛盾。 洛绪继续往前走,然后看了看自己右肩流血的伤口,显得有些轻松,就好似在谈论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一样,说的也很简单:“你看,你已经砍过一刀,我并不否认你能砍下第二刀。” 刀落血自然流,已经流过,我为何还怕你刀落? 其实洛绪又如何不明白这其中道理? 他喜欢自己女儿,那么他又真敢一刀砍下他的头颅?他的依仗不止这些,但是光是这一条苏启就不能真正的斩下他的霸刀! 因为斩下要死人! 因为他真不能杀他! 所以洛绪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他没有出刀,因为不知道如何出刀!因为他知道他出刀他不会反抗! 这真是诛心啊! 五爪金龙消散了,化作一道金光回到他手背的伤痕之中,但是这天上的雷云并未散去,似乎因为苏启心情沉重的原因,那黑沉沉的雷云中翻起了点点雨滴,顺着秋风,斜着刮下,显得有些萧瑟,有些冷。 秋雨凋落百花巷,金龙消散秋色意,问心酸,聊天真,最是一番刻骨痛,他并未出刀,所以人都散了,散的很快。 没人知道为何苏启不出此刀,知道之人也不在此处,所以他们不明也不愿在此地思考此事那么自然离去。 林正微微提了一句军部依旧属于大唐,这是在提醒,也仅仅是提醒。 离开的人离开得不算静,因为秋雨飘着所以为了躲雨他们走的急,鞋面与地面急促的碰撞产生的杂乱声响让苏启的心更加烦躁以至于那青衫被秋雨打湿了他依旧无动于衷。 “苏院长,此事我禀报太子,庭狱这方尽可能会出面协调此事。” 苏启双目有些无神不过依旧明白李明在说什么所以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萧张也走了,他要去哪里谁也不知道,总之他留下了一句话“我白来了。” 是的,他认为他白来了,他认为苏院长的气势,苏院长的态度应该更强硬!就算不砍下那一刀也不应该让洛绪离去!你看,登天楼上的两位都放任了这件事为何你还是没有出手? 因为这些萧张有些烦躁,甚至有些生气,萧张行事自然不同,但是他似乎也不甘心如此,所以迎着秋雨,扛着开山剑,挺直着腰,大步离去,任由秋雨飘零在身,在剑身。 副院门前的事情闹得有些大,按理不应该如此收场,但是事实总是不能如愿,所以那少年的身影站在百花巷中,站在副院与天香楼的中心显得有些渺小,至少在那秋雨下是有这样的错觉,哪怕他今日踏入了知命也总有他做不到之事。 因为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位知命啊! 所以当众人离去后,不对,还有两人,慕容雪与秋生。 那萧瑟的身影动了动,动便是要走,所以他走进了副院,慕容雪有些担心,跟了进去,秋生呢?带着好奇,带着莫名的敬畏也跟了进去。 他们没有待在大院而是去了后院,可能进了书楼之中吧,毕竟那里要安静些,也能让他想清楚很多事情。 比如说,面对这样的形势他应该如何做呢? 慕容雪不知道苏启在想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认为眼前这比自己还小上三岁的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京都上空的乌云缓缓的散开了,这散开并不是消失,而是笼罩的地域更大了,让那秋色中萧瑟的冰冷散在了这座古老的城市之中。 不过这还真有些萧瑟,有些冰冷,你看,在这场飘洒的秋雨之下清波街那些被肆虐秋风吹断腰肢的老柳显得那么的痛苦无助,就好似书楼中正在朝顶处阁楼而去的他,那就是他的背影,却不得不再次动用萧瑟这种有些矫情却满是失落的词去感叹。 。 第一百一十三章饮茶的,饮酒的 【, 京都今日的天依旧是那么灰蒙蒙,漂浮在副院上空的雷云早已散开的好似一顶草帽一般罩住了整个京都,满城皆秋雨,朦朦胧胧秋雨落,万家灯火照心明,整个京都,都显得静悄,都沉寂在那秋雨之下萧瑟满天飞的意境之中。 不得不说,大唐之人都略有些感性,这种感性是带着那种文绉绉的气息,是京都朝雨泡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你看,无数矫情的学子诗人都登上了清波街,清波湖的清波亭,他们自然是举杯论这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大雨。 那种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意境略带着一丝专属于秋的漫漫随着漫天秋雨传荡在了千家万户。 一位年轻的学子望着朦胧秋雨正想说句什么却见一道黑色的光,那道光实在是太黑了,黑得就好似一片夜,所以就算是在这略带阴暗的朦胧中也显得如此清晰。 学子望着那瞬间远去的黑光低头沉吟道:“一夜入秋来,新雨细秋城” 他这一念,众人皆是抬头,他们望见那道黑得好似夜的一片光,他们还未轻叹那光黑得如此夜,那道夜便已经消失在天际。 他们这一抬头,那位口中喃喃道的学子却是一拍手中折扇,笑道:“万人红尘望,寻夜不得踪。” 不错 好诗 于是乎那位学子一旁的学童提出笔墨,开始研墨,研墨自然要写字,他写的是狂草,略带一丝潇洒的风骚之意,把这一夜入秋来,寻夜不得踪的意境飞洒的刻印到了手中白扇,做完这一切的他显得十分高兴。 这是京都一处所发生之事,属于大唐的意境,当然,这也属于情怀,万人从红尘中望到那片夜却不知道那夜为何疾驰而去,能看懂那道夜的人在京都自然是有人的,比如说登天楼中的那二老。 一人饮茶,一人饮酒,看似格格不入但是二人却可碰杯饮茶,饮酒,这种另类看起来倒是颇有一番风味。 饮酒自然是不比饮茶之人,所以连干三杯之后他便摆摆手,示意停上片刻。 “这猴魁茶本要小口慢品,但是你这喝酒之人如此爽快,我却只得相陪了。” “我大唐李家,无人喝酒小饮!喊你换饮烈酒你却不干,也是扫兴。” 刚说到这扫兴他二人却是抬头朝楼外望去,看到了在那秋雨朦胧中消失的一道黑,一片夜。 看到了于是乎饮酒的老者有些不爽,虽然肺腑中有烈热在汹涌他都倒酒再次饮上一口,可能酒太烈了所以他都不由深吸了口气。 “做出这不爽姿态作甚。” 饮酒的老者冷哼一声,指着远方道:“他难道不知道手持何刀?” “持刀又有何用?” “那柄刀属于太宗的,属于我大哥的刀!他若持刀而来,我一声令下大唐何人不听?” “你这老之将死之人一天想如此多是为何?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而且天行上的人也有分寸。” 饮茶的老者说了分寸二字自然也是告知饮酒的老者有分寸你便要放心。 是的,饮酒的老者不仅仅是因为持刀的少年不来找他而生气,对天行的忌惮才是他心中最为在意之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老之将死四字,饮酒的老者显得很烦躁,甚至有些恼怒,他道:“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一只脚都踏入棺材之中。” 饮茶的他并没有反驳这句话,于是乎继续品茗,然后笑的:“老了老了,老了又如何?这片天地终归是他们的世界,我们老了终究会逝去,只能在星空的深处观望这一切。” 可能是饮茶的人太过淡定,太过轻松,所以饮酒的人也慢慢收拢自己略有些烦躁的心情。 带着秋色有些寒的雨顺着秋意吹到了楼中,吹到了酒中,吹到了茶中,两人也不知在思考什么,总之登天楼,这大唐最高之处显得有些安静,虽然因为高所以风大,但是依然影响不了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安静。 这种安静似乎让饮酒之人有些不喜,他道:“何时我们的烟灰大司命还会服老了?要知道你司命阁的传承都还没有着落,你要是早些去了可不行。” 提起传承二字,饮茶的他再次抬头,然后朝着南方的一处望去。 顺着他望的方向望去,饮酒之人略有些惊叹,然后不再说话,于是乎他们二人之间又开始打造起此时京都最安静之地了。 重复的场景,重复的意境,重复的秋雨吹到了杯中,不同的是这次开口的是饮茶之人。 他笑道:“明宗,还记得当年我为何取名为烟灰?” “生于人间第一缕炊烟,归于红尘最后一丝尘埃。”他不耐烦的说道:“这句话,这一生你让我重复无数遍了,对于这个游戏你依然乐此不彼。 第一缕炊烟,最后一丝尘埃,这样的形容有些莫名,但是又都体验在了他的身上,他是司命阁的大司命烟灰,知天地之意,懂凡尘人间。 炊烟属生,尘埃为死。 大司命,明天地生死之意,所以烟灰之名按在他的身上却是再适合不过。 他听到他说的烟灰之意,随意一笑,望着略带阴沉的京都,看到了人间红尘抬头的万人,看到了清波亭中在白扇上提笔挥墨的年轻人,望见了万人红尘望,寻夜不得踪略有些感叹,是啊,若是此时,寻夜,你又何时寻得到夜的踪迹? 不仅是那道夜已经远去,这其中有大多难言的含义,心中虽明但是说出来似乎就少了些意境,多了些矫情,而且这夜似乎总有一天会被打开。 大司命的目光朝上偏着,穿过了浓郁的好似墨的云层,望到了那星辰中的黑暗,望到了属于天启的夜。 那片夜实在太黑了,所以黑得就算是他也看不清那黑夜之后有什么,或者应该这样说,黑夜后面的那方世界究竟在做什么?又想对他所在的这片世界做什么? 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就能想通,所以他一直平淡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深邃。 他真的很喜欢猴魁茶,所以觉得说话之前应该再品茗一口,然后他道:“明宗,我们打个赌。” “哦?什么赌?” 烟灰站了起来,朝着南方望了望,那一处是百花巷,是副院,不过他的目光若是准确的定格应该是副院的后院,后院的书楼,书楼顶楼的隔间,那片他经常去休息,品味书籍的隔间。 他道:“赌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门前缺了个人 夜幕下,不对,这不是夜幕,只不过那乌黑的云层真的太过黑所以导致京都今日的白天如此昏暗就好似夜幕即将来临一般。 那道属于夜的光离开了京都后,副院书楼中的他也收回了夜弓,晚箭。 是的,那道属于夜的光不是光,而是一支箭,苏启拉开夜弓射出的晚箭! 这支箭的去向很简单,很直接,天行! 今日之事有些事情自己不好出手,那么自然需要有人替自己出手,所以他要寻求家的帮助。 既然你动用阳谋,那么我便用阳谋碾压你! 你用民心所向?那么我便用民心所向击垮你! 虽然这一切可能并不能如同自己想象般那么如意,至少自己真的不用提刀杀他! 是的,他如何能杀他?就算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父亲,但是他始终是她的父亲,她对父亲失望,但是没有爱又哪来的失望? 他了解她,所以他只得射出这一箭。 书楼的窗是开的,秋雨随着肆虐的秋风飘了进来,打湿了苏启的脸颊,不过显得很清爽,让他心里的烦躁都稍微淡了些。 慕容雪盘坐在檀木桌旁,她的身前有一个铜制的小火炉,上面堆积了几块炭火,几小丝火苗随着火炉的温度提高而变得高扬了起来。 小火炉旁有青铜酒壶,青铜酒壶旁有一壶酒,看那梅花般酒壶花边自然能猜到那是寻梅。 慕容雪在副院告诉了苏启出门太急,并未带酒?那么这酒又是哪来的呢?而且还有铜制的小火炉,还有青铜酒壶? 这明显是煮酒,而且这器具还如此齐全。 这一切的功劳自然是站在一旁,一脸平静,双眸看上去有些呆滞的他取出的。 站在这书楼最高处的隔间会闻到满楼飘来的墨香,这样的墨香有一种清心的用途,似乎在这样的万卷之中人也无法生出任何烦躁。 生不出烦躁自然能静心,秋生拿出来寻梅,拿出了铜炉之后站在一旁便是为了静心。 他很聪明,所以当他静下心了又如何摸不清这其中的头绪? 想到林正提的糖葫芦棒子他心中不由暗骂洛绪老奸巨猾。 是啊!就在苏启走出尚书府然后到副院之中也仅仅才三日,就在这三日洛绪便安排了如此之多,瞒过了所有人。 他把握了几人的心态,竹玛的纯善,小蛮的小脾气,还有白玉堂纨绔的风范,否者他们又如何会包下一个做糖葫芦的人?让他专门在副院做糖葫芦? 今早那人来他们也并未在意,因为白玉堂叫他来的,而且他真的是一个买糖葫芦的小贩,就连苏启都没看出来他有任何一丝修士的气息。 苏启与白玉堂从未小看过洛绪,甚至十分忌惮,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之前洛绪早已埋了一条毒蛇到副院之中!而且那条毒蛇是如此之毒! 知命啊! 这也是为何苏启在孙浩天的小世界中冒着受伤也撕开了一道口,重回副院门前!因为赤刀传递的信息,副院内多出了一道知命气息! 苏启晚了,毕竟莫楠楠与须折的境界不到,能在知命之下坚持一两招已经是极限。 外面的秋风刮得很狂,也很冷,秋生感受到了,本想上前去关上隔间的木窗却被苏启阻止。 “这风冷些好,清爽些,能让人静。”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于是乎秋生就站在窗旁感受那清爽些然后他又离开了,因为满身皆秋雨,实在太过难堪。 “给你说清爽些,没让你站在窗台抵着风吹雨打。”苏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竟是这样靠着席子,躺下了。 他有些累,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思考些什么,直到那梅香随着清冷的秋风,随着满楼的墨香荡漾着他才再次睁开了眼。 煮酒,自然煮的就是那香! 梅香扑鼻来,墨香尾随着,那种好似踏入梅林中带着笔墨的诗情画意是让人陶醉的,就连秋生那才十四的少年都很舒服的享受着这种陶醉。 不过他的陶醉也只是陶醉,可没有机会在这隔间饮酒享受,因为苏启让他去做一件事情。 这件事很直接,很简单,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副院的门是你削的吧?” “嗯?” “副院门前缺了个人。” “什么人?” “大门坏了,敞开着,自然要有守门人。” “” “拿着我的刀,站在那里。” “你想让我去守门?”秋生有些不愿,但是这件事情还真是自己造成的,仔细想想看似乎自己也应该如此,所以他说:“好吧。” 赤刀收入藏刀之中,但是就算是藏刀也隐藏不住赤刀那股霸道的气息,尤其是当赤刀进入了京都之后,那种披靡一切的高处不胜寒似乎彰显的更加彻底。 当秋生接过藏刀之时却是面色微变,眉头挑起,那不是皱眉表现不高兴而挑起,而是非常高兴所以激动的挑起了眉,只不过这样的行为让他的面目看起来略有些别扭。 这又如何?秋生眉飞色舞,喜形于色也是他年轻缘故。这在慕容雪眼中看来却是很好,秋生还年轻,无需承受太多,她也只希望他如同一个正常的孩童有一个愉快得童年,这些对于她或是苏启都是很难求的,所以她自然希望秋生能得到。 秋生抱着藏刀,她知道他抱的不仅仅是一柄刀,而是一股意志,那是刀意,属于天启大陆巅峰强者太宗陛下的刀意!这股刀意对于学刀,使刀的秋生来说就是惊喜,就好似懵懂的少年遇到了真正明白自己的老师。 不是那种所谓老师的老师,而是那种真的明白你想要什么所以教导你什么,让你茅塞顿开的老师。 这是一种知遇,也是一种缘分,所以赤刀并没有排斥他,而是稍透露出一股刀意让这小小少年能明悟其中一丝道理。 秋生很感激,所以他先把藏刀靠在一旁红木栏杆,辑手,躬身,对苏启行师生之礼,然后他成为了那抱刀的童子,抱着藏刀,带着满脸藏不住的笑意朝着书楼而下。 他离开的脚步声显得很空荡,随着清心的墨香传的很远,就算那浓密的秋雨,肆虐的狂风也遮掩不住那脚步中的轻快与欣喜。 因为高兴所以秋生走的很快,不一会儿他便下了书楼,踏出了门槛,然后带着藏刀,带着赤刀,带着一颗少年的心朝着副院的门口奔跑而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梅园中 副院的门前多了一个人,那人是京都的天才修行者,十四修炼出第二元神,踏入聚魂境界的天才少年。 最重要的是他代表的是秋家,秋家是京都第一大家族,那么他的行为便会引起众人的揣摩,比如说那位让他站在副院门口是为何? 不过站在门口并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站在副院门口抱着一柄刀,那柄刀是太宗陛下当年用的赤刀。 因为秋生站在副院门口所以就算是这秋雨再大,再冰冷,也有人把这消息传到了很多人的耳中,比如在尚书府已经坐下,饮着大红袍的那位尚书大人。 大红袍颜色很深自然味很浓,所以此时他竟喝不下杯中茶,可能是因为过于味浓有些苦涩,可能是他又在捉摸那人究竟想做什么,秋生此时又是否代表秋家呢? “听说慕容雪依然在副院中没有离开,你怎么看?” 在洛绪的小梅院中,能在此时与他对话的人也只有一人,就是尚书府的管家,那位白发苍苍,满是皱纹的老管家。 因为洛绪此时喝不下大红袍所以老管家倒上了一杯用于泡茶的清泉,不过他并未回答洛绪的话。 他没有回答,洛绪也没有生气,只是摇头苦笑:“那么多年了,我待你不薄吧?” 老管家倒清泉的手微顿,然后继续倒上清泉,递到洛绪身前的石桌。 认真做完这一切他才平静的说道:“老爷待我不薄。” “但是你从不以真面目见我。” 说道这里洛绪有些感叹,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然后笑道:“若不是禅依,你早就云游四海而去,倒是苦了你。” “我答应过小姐,要照顾好你们父女。” 老管家说话就是那么平淡,就好似此时洛绪身前石桌上茶杯中的那一道清泉,但是他说的一切又是那么的在理,比如说答应,那便要做到,这是多么诚信的一位人? 诚信吗?真的诚信吗?洛绪可不如此认为,所以他也并未喝老管家倒的清泉,也如同他一样平淡的说道:“那你为何还要留下那根糖葫芦棒子?” 老管家沉默,对于这件事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解释吧,所以就是那么沉默。 清泉泼洒了,随着泼洒的还有那南方旭阳生产的冰裂瓷杯,就这样跌落在地,然后碎开,真如同名字一样,碎裂成一块块洁白的冰。 这一切自然是端坐在石桌前的他一挥手的杰作,因为他生气,所以看着眼前茶杯与清泉烦躁,所以索性一挥手让这些从眼前消失。 然后他走了,留下了一句话“你去看看禅依吧。” 洛绪走自然是要去军部,看好那二人,苏启肯定有所动作,他自然要掌握一切,获得最大的利益,毕竟他如此做已经得罪太多人,没有相对应的利益,洛绪做这一切又有何用? 直到洛绪走后老管家都依然待在这里,他不想走,也不能走,因为在此间,在这小梅园还有一人,洛绪不知道,但是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因为暗中的人是老朋友了。 因为太过安静吧,也可能是大红包那浓郁的苦涩飘荡开来了所以这片小梅园中有道声音传出:“没想到你还留在这里。” 老管家站在秋风中,站在石桌旁,自顾自的烧起了清泉,准备泡上一壶大红袍。 “你还是那么爱喝大红袍。” 老管家叹了口气,道:“我还是觉得卖糖葫芦才是一件趣事。” 这件趣事他知,暗中的他也知,因为的确是一件趣事,因为他就喜欢伪装成卖糖葫芦的小贩,因为总是会有很多天真的孩童围绕着他,能让他在血腥中感受到一丝另类的欢喜,那便自然是好的。 那糖葫芦棒子是提醒,所以他自然也来了,来的如此快,因为他知道他在尚书府中做了管家一职。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暗中的人说的很平静,这句本应该是问句的话却说的那么肯定,所以他并没有思考,回答的也很直接,简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水咕哝咕哝的冒出了气泡,煮水的小陶缸的底面被火烧的有些发白,看似滚烫,但是他就如此随意的扶着底部拿起了小陶缸。 “我家公子喜欢你家小姐,所以不好办。” 老管家的手顿了片刻,神色有些不自然,因为那句公子,他自然知道苏启的身份,从他见到苏启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了苏启的身份,因为他见过苏启。 他没有把这一切告知洛绪就是因为不想得罪天行,苏启走出尚书府那夜他如同洛绪一样站在黑暗之中,只不过他所在之地离苏启,萧峰很近,所以任何意外都在他掌握之中。 “你家小姐答应过我家老爷会嫁给我家少爷。” 当暗中的人提到老爷二字老管家的手似乎感受到那泛白小陶缸的热度所以手一抖,然后小陶缸掉落到石桌之上,滚烫的泉水流淌在冰冷的石桌上泛起了一片白气,稍冷的秋风一吹,然后吹散了这一切。 白气消散了那自然便是泉水的温度降了,但是老管家此时的心却是滚烫的,那温度并没有因为这吹起的微冷秋风而有丝毫改变。 他的眉毛皱的很紧,因为皱的很紧他那张满布皱纹的脸显得更加枯朽,那一道道皱纹就好似那碎裂的冰裂陶杯,裂成一道道勾缝,裂的就好似干枯得地皮都翻开的枯土。 “不用担心,你家小姐是真心喜欢我家公子。” 似乎说的也正是此理所以他皱起的眉头又稍微舒展开来,然后他道:“我不管你要做何事,你应该明白。” “我在想一件事。” “何事?” “若洛绪没有这个好女儿估计已经死了。” 他的眉头再次皱起,但是并未说话。 “我家公子随着霸刀走了那么长的路,心中自然是霸道的。” “的确。”对于这一点老管家表示信服,因为那个少年那么顺心而为,顺心二字本来就霸道,遇到何事一刀斩下便可。 “我就走了。” “保重。” 他走了,在黑暗中他并没有露出身影,因为没有必要,因为他是个杀手,他面对的也是个杀手,所以不相见自然是最好,他此行来也只是聊两句,提醒两句,警告三分,所以做完这一切他自然就走了,因为他要去见公子爷,然后去做些事情。 他在黑暗中离去,他站在昏暗中沉思,望着昏沉的天空他略微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了小陶缸,煮起了清泉,他喜欢大红袍,所以想喝上一口,平静下心中的波涛,毕竟暗中的他说的老爷二字实在让他平静不了! 他能停下挥动的刀,但是他的父亲呢? “天明寺啊天明寺......一个天明寺能拦住他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是雪中送炭 百花巷中迎来了一道影子,对的,就是一道影子,那道影子在朦胧的秋雨中丝毫不起眼,所以盯着百花巷的无数双眼睛都没有看到他。 就算他走过了副院的大门,走进了副院都无人发现他。 秋生也发现不了,至于赤刀,他知道那股气息所以并无丝毫反应。 那道影子走过了被雨浸透的绿草,走过了趴在小池塘中青蛙,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它还呱呱的叫了两声。 那道身影似乎觉得很好玩,所以顿了片刻,看了一眼那发现自己的青蛙,总觉得这生物的确不同,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气息,然后才明白,原来不是感觉到了,是池塘边上的凹出被秋风吹过,吹起了一滩秋水落到了它的碧绿上。 他摇了摇头,然后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正院,走进了后院,然后踏入了书楼,他走的不快,不慢,但是脚步太轻,甚至连地面的积水都未带起丝毫,真算是踏雨无痕。 只有到了书楼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然后敲了敲红漆略有些陈旧的木门道:“公子爷,金不幻拜见。” “金老悄无声息的功夫可算是做到极致了。” 是啊,真的是做到极致了,若不是金不幻敲门苏启根本发现不了,要知道他现在还处于知命境界!他都感应不到足以说明金不幻的恐怖。 “公子秒赞。” 就是这秒赞几字,当字落他人已到顶楼隔间。 慕容雪忙起身,行礼道:“见过金不幻前辈。” 慕容雪很是惊讶,当金不幻出现,当金不幻叫出公子二字她内心涌起了波涛。 她随着梅姨走到过天行,见过那一眼看去可顶天立地的男人,也见到木栏外浇水的锄地的二人,也算熟悉,她也知道他二人自视为他的仆人。 她不知天行的尊上还有子嗣,但是今日知道了,知道之后她便明白了一件事情,一切的困难自然便不是困难。 “见过慕容小姐,感谢小姐这几日对公子的照顾,金不幻他日必然重谢。” “金老严重了,若没有苏启,那一剑我躲不过。” 金不幻点头微微一笑,他的神情转变的非常之快,当他看着苏启之时满脸的都是严肃与责怪,他有些担心所以说的有些严厉:“公子,此事你考虑的太不周全,怎能让自己身处险境。” 苏启强行冲入知命的后果金不幻知晓,所以担心,以前的公子见到自己总会行礼尊敬的叫一声金老,你看看现在,他甚至连起身都做不到,侧卧在那冰凉的席子上,没有任何过多的动作。 “我去杀了他。”金不幻愤怒,自然说话有些雷霆,带着杀意。 “金老不可。” 他依旧是侧卧着,没有人看得到他,他的身子隐藏在昏暗之中,虽然他是侧卧着,但是他的身子依旧很直。 这是长期以来的习惯,习惯着让自己的身子挺直着,哪怕是最痛苦之时。 若是绕过他的身子不过没有人会绕过,所以也看不清那张隐藏在昏暗中略显苍老的脸。 “救回他们” 苏启说话不算轻松,因为他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感觉他此时十分痛苦,或是用虚弱来形容,就像在老城中躺在床上病倒大半年的老人一样。 “公子,我带你回去吧。” “回去?回去有何用?” “可是” “金老,去吧,把他们带回来,我没事。” 金不幻想说什么但是他也明白公子爷的脾气,叹了口气,他本想退下但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忙道:“公子爷,你想” “够了!” 他的声音有些凌冽,这是不容置疑,我说够了就是够了,你无用多说! 最终金不幻离开了,他走的很急,因为他认为时间太紧迫,他必须要尽快!必须要比公子爷快!这样才能帮助他!或是说阻止他! 现在的确是白天,但是昏暗的就好似夜幕前或是凌晨,所以这并不影响杀人的人去杀人,换句话,就算是现在青天白日依旧阻止不了他,还有他! 金不幻救人自然要杀人! 苏启为了排除金不幻遇到的阻拦自然也要杀人! 他走了,寻梅也煮好了,慕容雪本想叫苏启起身尝尝,但是开口的时候却变做询问“你真是尊上的儿子。” 他沉默了少许,应该是不知道她想问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但是最终他也要回答,所以道:“嗯。” “你比我还小几岁呢,竟然就踏入知命了,真了不起。” 了不起?是啊,对于很多人来说他都是了不起的,无论是他的身份,或是他的境界实力,但是又如何?他依旧躺在这里,他心里在计算了,自己十六了,活不过二十,这四年,自己又耗费了两年,那么,自己也只有两年可活了。 两年就只有两年了,就算孔默大哥有救治的方法也不会想到短短时间自己又消耗了一年的寿命吧? 两年,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还有今日!自己踏入了知命,应该要做很多事情,不然如何对得起自己一年的寿命? 他应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饮酒,比如说杀人,比如说闯进天明寺。 虽然白玉堂瞒着他但是他又如何会不知道? 迎客松在莽荒留下的一根松枝他赠予了洛禅依,也在其中留下一道印记,他又如何不知禅依所在之处?只不过四师兄瞒着他,他明白是善意,并未拆穿。 “你的伤,没事了吧。” “恢复如初。”知命世界中的生机对于未踏入知命的修士来说好比灵丹妙药,慕容雪经过这样的洗礼甚至境界都更稳固三分,伤势自然也恢复如初,自然是高兴的,像个小姑娘一样笑道:“你还真大方,不知道对凤女洛禅依你是否也如此好。” “你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现在名义上可是我的丈夫,我自然要知道你的情史。” 这句话的味道有些怪,苏启与慕容雪都觉得有些怪,至于哪里怪,为什么怪,却也说不出个理头,总之就是很怪。 因为感觉怪所以气氛自然就略微有些尴尬,只有火炉上升腾的火焰显得更加雀跃,炭因为火的剧烈所以碎开,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略显尴尬的平静中非常显眼。 “谢谢。” 没想到最终还是脸皮薄的姑娘开口,她道谢,因为今日没有他的话那一剑她躲不过,很危险。 “我才应该说谢谢。” 他自然是说为了帮助他,她宣布出阁,为了帮助他,她来到副院,这是情意,苏启记在心中。 “若知道你的背后是整个天行,我才不做这锦上添花的事情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一小丝的嗔怒,看来是有些生气苏启并未告诉她真实身份,她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敲打着小桌面,显得有些随意,但是又真的那么随意吗? 苏启不觉得随意,也不觉得这是锦上添花,所以他为了显得礼貌终于直起了身子,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所以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就好似戏剧中刀马旦涂上的那一抹白,实在是太白,白的慕容雪很担心,她还未开口便听他很认真的说,很认真的看着她。 “这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 然后他看着她笑着,很高兴的笑着,因为真的很感激,很谢谢,很珍惜这种情意。 她也笑着,不过稍微有些害羞,就好似随风飘动着的杜鹃花,最惜杜鹃花烂熳,春风吹尽不同攀,可惜了,若是现在是吹绿一切的春季倒是更为衬景,不过这雪中突然出现了一朵杜鹃花倒是显得更是那么惜若天物。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道中人 “我知道留不住你。” 她知道,所以并未劝说他什么,只不过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呢? “酒好了,记得带着。” 他受伤本不应该再饮酒,但是他提出来后她不知为什么就稀里糊涂的做了这一切。 他拿起了白瓷梅瓶,闻着因为温度提高而变得更浓郁的酒香他很陶醉。 那种感觉就是今年早觉花心蹉。想芳心,未应误我。一月小径几回过。始朝来寻见,雪痕微破。眼前大抵情无那。好景色,只消些个。春风烂熳确且可。是而今,枝上一朵两朵。 是啊,如今,枝上一朵两朵,如今寻到那梅,如今梅香飘飘,秋风而随,还有那如雪般的佳人,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些了,所以苏启只是停顿了片刻,然后下楼,离去。 她呢?就这样托着腮,望着窗外,望着那秋雨秋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有些复杂,总之有些担心。 担心之人又岂是只有她?皇宫中,司命阁前的那两位。 离去也离不去,闯又闯不进,她与他应该做什么? 看到那一箭离去,小蛮更加担心,但是望着落下的秋雨,那些秋雨落不到他们身上,因为自然形成了一股无形的罩子罩住了他们。 从竹玛的狮吼功开始他们便被罩住,哪管使出万般手段依旧打开不击不破那透明罩子。 小蛮心急如焚,直到看到一人经过。 那人很高大,最重要的是他的剑比他还要高大的多,所以就连他这样高大的人也只能背着自己的剑。 不错,他就是好嚣张的萧张! 小蛮认识他,所以她大声喊道:“嚣张!萧张!” 萧张微微侧目,有些不喜,所以显得不耐烦道:“小姑娘,你究竟是叫萧张还是嚣张?” “有区别吗?” “哪里没有区别?” “萧张不就是嚣张,嚣张不就是萧张?” 萧张微微侧目,略作沉吟,感觉这小姑娘说的有些道理,然后他自然停下脚步,问道:“你认识我?” “嗯。”小蛮忙点头。 萧张有些高兴,笑道:“你怎么认识我的,远远的观望过我?” “” 这萧张,不仅仅是嚣张,还有些自恋,这是小蛮的第一印象,不过她还是认真的说道:“书上。” “什么书?” “逍遥游记。” 萧张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然后说道:“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你开心对吧?” “嗯?自然开心。” “那么你帮我个忙吧。” “” 萧张神色有些怪异,显得不那么嚣张,所以看起来有些趣意,他摇头笑道:“小姑娘当萧张是痴傻?” “不是痴傻,只是你欠我哥哥一个人情。” 萧张更疑惑了,脸上除了疑惑还有些不喜:“小姑娘不要乱说话,你以为书院的五先生能保护得了你?” “萧峰很照顾你,视你为弟。” “那又如何?” “我哥哥今日没有杀他,他今日还不了这个情。” 萧张皱着眉头,有些烦躁,随手一挥,漫天的秋雨逆着天而上,自然是秋雨逆空十分嚣张! 他的嚣张还没有彻底宣泄出来小蛮继续道:“你去了百花巷,去了副院,本应该会对上知命修士孙浩天,但是孙浩天被我哥哥拦下了,所以你又欠了他一个情!” 逆空而上的嚣张秋雨突然好像泄气了一般又重新落下,这次的落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是萧张说的却很有力:“胡言乱语!” 既然觉得她胡言乱语萧张自然便不想理会,所以转身留下了一个嚣张的背影,只不过这萧张的背影只是走上了三步就停了下来。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一句话,小蛮说的,简单的阐述了一件事情。 “六年前,有一箭,救了你一命!” 就是这句话,这句话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他又想起那一日自己在荒原的弱水河被魔族第九,第十魔将带兵围杀之事。 有一箭,至远方来,破了他的必死局。 那是一个带着银白色面具,手持黑色的弓,黑色的箭的人,他就仅仅一箭便让第九魔将第十魔将重伤而退! “不可能!” 萧张不相信,要是那人是他又岂会在京都中束手束脚,毕竟那人与他一样是那么的嚣张! 小蛮知道萧张在想什么,所以声音有些低沉,因为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她道:“哥哥病了,总之他就是他,他救你一命!” 萧张沉默了,沉默得就连秋风秋雨都一同拍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个嚣张的人很少见会沉默,因为嚣张的人一般在沉默中不是死去就是要爆发! 萧张可不是一般的嚣张,所以他在沉默中根本不会有任何死去的意思,所以当他抬头的时候带着一丝疯狂的兴奋,他嚣张的笑着,那声音甚至把秋风都吹散,把秋雨都推开。 小蛮没有说他应该去做什么,因为他是那么嚣张的人,就算要去做什么也只会嚣张的只听从自己的意见。 你看,他就是那么嚣张的,提起开山剑对着困住小蛮与竹玛二人的无形罩子就是一剑劈下! 不过这一剑在小蛮希望的眼神中又绝望得收回。 然后他道:“这个罩子太麻烦,救出你们我便帮不了他,你们待在这里最为安全。” 是的,待在这个罩子中除非知命强者出手,否者谁能短时间击破这个护罩而伤到他二人?而且这是司命阁,他们待在司命阁的大门口才是最安全的。 这也是制造这个护罩之人所想的吧。 萧张用力的拍了拍头,嚣张的骂道:“妈的,想太多头疼了,不想了,小姑娘,我去帮你哥,放心!” 说完放心,萧张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开山剑,然后指了指自己,然后非常严肃的说道:“除非人死剑碎,否者他绝对不会比我先死!” 他离去了,不是那种嚣张的一步一步,而是看起来略有些狼狈的狂奔!萧张虽非常嚣张但是注重生活中的一切细节,比如说不会让秋雨沾身,不会在秋水中狂奔,此时他都不管不问这些,那么这萧张虽嚣张但是真是个真性情! 说的也巧,就连萧张都没想到自己寻多年无果的人竟然如此高调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这还真是他的作风,来如风,如风般瞬间便刮过了整个京都,谁人不知他苏启之名? 再仔细想想萧张就有些头疼了,因为他不是那种愿意去思考很多的人,不过他一直认定一件事,他们是同道中人,皆是那么嚣张,皆是那么顺心,爽快!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空巷中的二人 京都的街道看起来繁华不过显得冷清,毕竟这场秋雨下的颇久,而且似乎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再说了,那一下天黑,一下天明,明显有大事情,这些老百姓又如何愿意再上街与秋风秋雨作伴? 于是乎,那条巷子,翠花卖馄钝的巷子就只有一个人。 翠花收了店但是铁制的棚子却收不了,所以那人便坐在棚中喝着小酒,看着秋雨,看着略微阴沉的天,然后继续喝着小酒。 这时候来上一碗翠花家的馄饨应该滋味不错,可惜收摊了,这不由让苏启有些觉得可惜了。 因为天实在太阴沉,秋风又刮得太急把秋雨都吹进了远方的一处,所以一声钟声嘹亮。 那是劲敌来犯寻求支援的声音。 听到这声钟声,饮酒的他起身了,不再饮酒,因为此时也不应该饮酒了,最主要还是他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所在的巷子是去庭狱的必经之巷,空巷。 此地就叫空巷,因为穿过这个巷子你便可看到庭狱,而且这巷子有些长,当年因为庭狱实在太乱也没人愿意在这巷中穿梭,久而久之这条巷便被人称作空巷。 李明也是个妙人,他就把此巷的名字改了,就叫做空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空巷开始热闹了,多了翠花的馄饨店,也多了许多小吃,多了许多店铺,所以现在这空巷也热闹了起来。 不过名字依旧没有人改过,可能是因为名字是那是酷吏改的,所以没有人愿意去触那个眉头吧。 不过今天,此时,这巷子真的回到当初一样,真的是空巷,巷中只有一人,然后现在又有一人从巷外走来。 是啊,京都最长的巷子竟然只有两人,这能不算是空巷吗?这能不叫做空巷吗?毕竟填满这空巷的只有秋风秋雨,显得那么萧瑟空洞。 不过今日这空巷也只为迎这二人,毕竟这二人身份有些不同,并不是说他们在红尘中的地位,而是他们的境界,他们二人是知晓了自己之命的知命之人。 这样之人这漫天秋风秋雨与这空巷又如何不迎? 他二人相熟,因为不久前不对,不能说不久,因为相隔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而且他们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熟。 进入巷中的是一位老者,他的头发花白的有些枯黄,他的面容尽是枯槁,就好似一张折过无数次的白纸,皱巴巴的,显得很是难看。 但是他背很直,就算再苍老再枯槁他的背都依旧挺得那么直,那是一种力量的表现,也是一种态度,所以就算他踏入空巷中后看到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似乎这一切早就猜到了。 他左手摆动的不算大,因为一直握着一柄剑,那柄剑有些知名,是兵器百榜第三十二的清水剑,他这个人也很知名,是成名已久的知命修士,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孙家老祖。 他来这里自然是收到了传讯,洛绪告知了他,若是庭狱传来钟声那便是需要知命修士出手之时,那么他便一定要去。 他猜得到自己要面对谁,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 那么这件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洛绪也算失策了。 “没想到还有知命修士可帮你,难道是书院的三先生?” “三师兄一心专研炼器,哪会有时间处理这些小事。” 孙浩天有些沉默,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苏启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啊,书院以外的知命修士,那么,这股力量不容小视。 “你想做什么?”孙浩天继续问道。 “我想做什么取决于你。” 既然这样孙浩天觉得也没什么好聊了,因为自己必须要去做些什么,所以他只能继续往前走。 他继续往前走苏启便离开了馄饨店的铁棚,当他走出铁棚他手中的酒便换做了刀,他持刀走入风雨之中。 他的剑很快所以踏入风雨他便动用了一刀,这一刀不是一刀两断,也不是抽刀断水,而是送秋风! 这是当年一代刀客邵峰在洛水旁的秋季中吹了无数年秋风所悟出的一刀,这一刀名送秋风,便是把秋风送出之意。 若是让这天地秋风为刀,那是何等的潇洒,那又是何等的强大? 邵峰这一代刀客归西于岁月之中,他这“送秋风”也因为岁月而失传,不过还好,还有人会这一刀,李霸天会,李霸天会那么他这唯一的徒儿自然也会,所以这秋风送自然一刀斩出。 你看这天,开始有些变化了,因为秋风的方向改变了,所以这漫天秋雨也改变了。 仔细看这天地中的秋风,当然了,秋风的形状自然看不到,但是秋风带动着秋雨,那么这形状就出现了,那是一柄卷席漫天秋雨而来的刀,那柄刀实在太大了,所以显得苏启那么渺小,但是那柄刀又随着他手中的刀而动,那么他的身影又显得那么高大。 刀势不算快,但是这秋风吹得急,这秋雨又漫天都是,所以这属于秋风的刀瞬间便刮到了孙浩天身前。 孙浩天退了一步。 不是他怕而退,而是这一剑需要退一步才有距离,才能拔出剑。 清河剑其中一式,是拔剑一式,这一式名为起清河! 拔剑便为防,因为当攻的时候孙浩天并不会拔剑,剑会先出,他等苏启出刀自然就是要看这一刀,然后想办法如何破开这一刀。 那本想找一刀两断一往直前的防御破绽,但是可惜了,苏启并没有用那一刀,而是借用了秋风之势,这一刀借用天地秋风自然强大,因为强大所以孙浩天的出剑变做了拔剑,拔出这一剑,拔出起清河! 起清河,那么清河便起,秋风秋雨与孙浩天之间便多出了一条冲天而起的清河,这是清河三剑中唯一以防守为准的剑,拔剑而出,清河而上,抵御你千军万马。 清河冲天,秋雨滚滚,这气势十分惊人,搞得这片天地除了水便是水,因为秋雨与清河也只是水,于是乎那滚滚的秋雨与清河,那柄刀,那柄剑终于相击。 一击中起千层浪,二人此时必然不死不休!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如何能走得了 清河起,就算两者之间相隔一条清河又如何? 毕竟清河只是清河,然而这秋风送夹杂得却是天地秋风,秋雨,那种饱含天地之力的一刀又岂是仅仅一道清河便能隔开? 秋雨化作的刀猛然斩开了那条清河,清河从中间断开化作无数滩清水散落在空巷之中,竟是瞬间让这空巷填满了清水,化作了洪涝。 于此同时,苏启的刀也与孙浩天的剑也触碰到了一起。 为何说触碰,因为刀锋与剑锋并未相击,只是两股力量,秋风秋雨与清河相撞,然后洪涝了这一方空巷罢了。 苏启刀势一变,一刀两断! 既然拨开了清河,自然一刀而山,斩断你清水剑的攻势! 这一切行云流水,苏启可谓做的非常之好,那一刀,从下往上提起,重新卷席起空巷中的洪涝,真正的冲天而起。 孙浩天剑拔出,眼见一刀而来,神色冷冽,一步而出,双手握剑,不急不慢,刺出。 他的动作看似慢但实际太快,因为你看到的皆是残影,当你看到他的剑,他的残影还停留在那洪涝之中,但是他的人已经到了苏启身前,他的剑已经朝着苏启胸膛刺去。 你只听到了一声清河滚滚的流淌,他的剑便已经刺到他的胸前。 这是孙浩天最快的一剑,剑越清河,你我之间多出一道清河,那么我越过,便可刺你一剑,如此潇洒。 可惜,他们之间相隔的不仅是清河,还有一柄刀,太宗陛下的赤刀,苏启的赤刀!这柄刀可比那条清河要犀利的多,因为太过霸气! 气息冲天而起,也只能用冲天而起才能形容赤刀的霸气! 刀太过霸气,霸气的连孙浩天这知命修士都只能侧身,因为他不敢硬接此刀,可能是因为这柄刀实在太过霸气,太过传说,所以他生怕这刀,除了刀之外还有些其他的! 侧身过去,苏启从下而上的刀方向便变了,因为孙浩天这一侧身瞬间便到十丈之外,破开了自己笼罩其的刀域。 苏启知晓了孙浩天的意图,所以他的刀更快了,瞬间斩下,斩出两断! 一刀两断本是一式,一刀往上提起,两断一斩而下,一刀两断!斩断万物! 这便是属于霸刀李霸天的霸气!就是一式,两刀!一刀两断!霸气得可断万物! 孙浩天其实走入空巷后看到苏启便不想与其缠斗下去! 不是因为要赶去庭狱支援,也不是觉得自己不敌苏启!而是不想,也是不敢! 堂堂一位知命修士如何能用不敢来说?只因他真的很老了,他比明宗陛下还要老得多,他的岁月已经没有几许可以消耗,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坚持到新皇登基。 他是孤注一掷,因为没有其他可能,没有其他希望,但是倘若他先死呢?孙家没有一位知命修士帮助三皇子呢? 那么,注定要退出这次逐鹿,而且这朵脆弱的秋梅,必然会被分割,没有孙浩天的保护,面对如此多的怒火,那孙家血脉还能剩多少? 所以他必须在保证自己活下来的前提下尽量多为三皇子做些事。 对的,这有一个前提,自己必须活着! 不论庭狱中是谁截狱,只要自己到了庭狱,拦下那人便可!与苏启纠缠,就算不死,被砍上一刀,相互重伤?得不偿失! 他想的如此好,但是却忽略了苏启必杀他的心意! 苏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拦下孙浩天便可,他来到空巷抱着就是必杀孙浩天之心! 因为抱着必杀他之心,所以秋风送后便是一刀两断,最强的一刀两断! 孙浩天停下来了,他明白自己走不了,也感受到苏启的必杀之心,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刀气已来,他只能一剑而去。 清河剑只有三式,但是这三式却攻防兼备,面对这如此霸气的一刀两断孙浩天躲不过,躲不开,也只能用最强的一式,“清河而来” 一道清河而来,汹涌澎湃,你且看清澈见底之河处处皆是剑气磅礴,这一剑底蕴硬,大气至上!所以汹涌澎湃! 不过这一剑再强,再大气,就算他好似黄河一般汹涌而来那又如何? 一刀两断可断万物,可断黄河!更何况是这区区清河? 从天而降的清河断开了,然后真的冲刷干净了整片空巷,若不是这空巷长,若不是这空巷太空,恐怕这巷早已不是巷,成为一条被清河与秋雨聚集的空巷之河了。 然而仔细看,这空巷之河却变得不像河了,就好似地狱的炼狱一般,因为这空巷之河早已被血红所填充,仔细看去,这就是一条血河!如此狰狞恐怖! 那血是孙皓天的,他持剑的手避开了那一刀,但是他的左手却迎上了那一刀。 孙浩天本是以伤换伤,却没想到苏启的身体竟然如此坚硬,自己的剑仅仅是刺穿他的肩却斩不下,但是他的手却被赤刀一斩而落。 知命修士的血可以染红一条河,那么今日的空巷河自然便被孙浩天的血染红。 他退到百步之外,他们相隔虽远但是他却提不出丝毫与苏启继续战下去的勇气。 他觉得眼前的人实在太恐怖了,难道他就不怕死,难道他就对自己的**强度那么有信心?竟然会强接自己一剑! 他本想一剑斩断他的右手,却不想只是刺穿了肩膀,他的右手依然没有停顿,一刀斩下!一刀斩下自然两断!他的手也跌落到这条空巷之河,染红了这条河,如此狰狞,如此恐怖,如此血腥! 不过孙浩天还算高兴,至少这一次自己也值得!虽然断了一手但是也废了他持刀的右手!那么优势依然在他这一方,因为他对自己的剑很有信心! 可惜! 真的非常可惜! 因为在这秋雨之中,秋风之中,发生了一件让孙浩天的眉头彻底皱拢在一起的事情,苏启换手持刀。 就是换手持刀,既然自己右手不能持刀那么自己左手持刀便可! 这一切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就好似吃饭,就好似看书,应该算不上惊奇,至少对苏启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对孙浩天来说便不是如此,因为苏启握刀的左手实在是太自然了,就算他的右手垂下不能动弹但是孙浩天丝毫不会认为他左手出刀会比右手差! “你与挑夫犯了同样的错误。” “第五魔将挑夫是你杀的!”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重要的是你与他犯了同样的错误!” 是的!当时挑夫与孙浩天的想法是一样了,废了苏启握刀的右手!那么没有了刀,苏启还能如何? 只不过孙浩天与挑夫两人的神情不一样。 苏启至今还记得挑夫离去的样子,那是一种赴死,就算自己犯了错又如何?他依旧那么坦然!依旧那么潇洒!只是可惜杀不了苏启而已。 但是孙浩天不同,孙浩天不想死!不过说来谁又能像挑夫那样坦然面对死亡? 孙浩天怕,心就乱,所以他会犯很多错误!比如说现在!看着苏启持刀的右手他竟然选择了退走! 他却不想想,上一秒他用一剑越清河便是为了离开但是最终被一刀两断留下!更何况此时断手重伤的他!如何能走得了? m。 第一百二十章满巷皆清水,又如何? 孙浩天再次被苏启的刀留下,那送秋风实在是太快,你看这满天都是秋风秋雨,你孙浩天身处秋风秋雨中又如何能离开? 他喘着粗气,是因为左手断了,无数的血在流淌,还有他的目光有些涣散,有些迟暮,那是人之将死前的种种迹象,孙浩天本就枯朽,再受如此重的伤,他又还能活多久? 苏启正在告知孙浩天这个问题,你绝对活不过今日! 活不过今日? 那是一种什么概念?孙浩天枯朽的身躯中装了太多东西,责任,亲情,或是利益,**。这一切填满了他这枯槁空荡的身躯。 古人说过,人要有信念,有了信念才有活下去的**。 不论责任,亲情,利益,这些皆是**,他被这些充满了身躯,就好似这秋风秋雨充实了这空巷一般,秋风秋雨离不去,他思考的一切离不去,他又岂能甘愿离去? 他不甘愿离去,也就只能先停下,但是他停下苏启又会停? 那柄刀依旧如此霸气,依旧如此犀利,以至于孙浩天这堂堂孙家老祖竟然用越清河这一式来躲避苏启的刀! “你我本无冤无仇,我可退去!” 孙浩天退缩了,一个人会退缩自然是怕,他不怕与苏启一战,但是怕与苏启生死一战!因为他没有把握自己能赢!因为不论赢或输他孙家都要落败了! 苏启没有回答,只是挺身,持刀斩下! 刀落,卷席万道秋风,万般秋雨,一刀落去! “苏院长!你要知道,倘若我拼死一搏你并不能讨好!” 退缩不能那便威胁!这就是这些老一辈的想法,他们总觉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总觉得自己说的是道理,那么既然是道理眼前的年轻人便不可能不听!倘若他听,那么这一场毫无必要的战争自然可以结束。 不过这真是毫无必要吗? 在翠花馄饨店的铁棚之中苏启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因为认真思考过,所以苏启找出了必须要杀孙浩天的理由。 他不会奢求杀了孙浩天之后洛绪便能与他重归于好,大唐的贵族就不会再找他麻烦!但是若他杀了孙浩天,至少这些人就算要动他,动他身边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他苏启的刀很锋利,落下会杀人的! 他不需要其他理由,这个理由便已足够! 苏启对于自己的病看的很开,所以他非常珍惜每一天的时间!我耗费了一年时间踏入了知命倘若不做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又如何对得起自己这一年生命? 轰轰烈烈的事情杀死孙浩天自然是震惊天启,轰轰烈烈的事情!因为这些年来太过平静了!从来没见过知命修士的陨落!倘若知命修士陨落是否是一个提醒?提醒天启的风云要狂卷!提醒这片世界注定要不平凡了! 他持刀的双手很稳,他的刀也很稳,这样稳的刀就这样破开了风雨斩到了孙浩天身前! 持刀在他的胸前打开了一个豁口,这是不可思议的,就算苏启也没想到这一刀的效果竟然如此强大! 觉得不可思议,那么便是大事不妙! 苏启神情严肃,持刀,举起! 他能感受到危机!所以他挥刀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举起!自然劈下!便是两断! 一刀两断霸道无边,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当你挥出一刀两断便不可能退! 所以霸刀是在同境界中无敌的存在,不仅是强大,还有那无畏一切的霸道!所以不论是气势或是强大都已经做到极致!自然他人便会畏惧霸刀! 苏启离孙浩天非常近!他甚至能看到那枯槁面容上带着的阴霾! 那双眸子,就好老雪山上埋伏在雪层中的阴冷毒蛇,它在坚持着不入冬眠,就等待雪打开之时用自己满是剧毒的獠牙一口咬上! 他的刀在他的身上划开了深可见骨的伤痕,血哗哗哗的流出止不住!那自然也是雪被打开之时! 这一式,并不属于清河三剑,这一式就是以命搏命,因为是用命去搏杀所以骄傲的孙浩天并没有把这一式计入清河三剑之中! 所以世人都只知道他最强三剑便是清河三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早已想了如此快的一剑,快得以命搏命的一剑! 苏启的腹部沾染了孙浩天的血迹,然后,这血晕开了,苏启的刀势一顿,却是略歪了! 虽然霸道的刀气依然展开了秋风秋雨,斩开了清河,在孙浩天的腹部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但是苏启的步伐却是有些蹒跚,终于,这霸道的一刀两断之人退了一步! 这一退这满天风雨却是瞬间卷席而来,你看到的不是风雨,而是剑气! 是那种细微到极致的剑气! 苏启在孙浩天的腹部再次留下了一道伤口,一道剑气,如水一般悄然而来,洞穿了他的腹部!这一刀,一剑下来,苏启却是逊色了半分。 “知道为什么我的剑叫清水剑吗?” 苏启没有回答,而是持刀,继续酝酿刀意,展开刀域! “因为我的清水剑就是一汪清水而成!” “所以你看!”孙浩天指着这条被自己鲜血融入水中而变得赤红的巷子:“清水剑是我的血液!这空巷中满是我的血液!” 他再指了指苏启的腹部被鲜血染红之处笑道:“那里依旧有我的鲜血!” 苏启的起手式依旧是送秋风! 既然孙浩天说空巷中沾染了他血得都是清水剑,那么他只能用漫天秋风秋雨与之抗衡!一刀两断是霸气!但是这丝丝入扣的清水剑却防不胜防! 看到了苏启的起手式就连孙浩天也不得不赞叹苏启在对阵之前的冷静,换做其他之人恐怕都有些心慌,然后动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去拼命。 往往生死之战就是这样才会弱了那半式,然后被一剑或者一刀,亦或者一枪,取了你的性命。 没有人能天生面对生死之战如此冷静!苏启也不能!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后身体思维自然而然能告知他的一种习惯,一种思考方式! 对于这一点孙浩天都自觉不如苏启! 他自然明白这样的冷静代表了什么,对于这样一位经验丰富,面对生死从容应对的对手,他孙浩天都觉得非常恐怖! 你是从地狱来的吗?小小年纪如何会经历那么多生死? 你是上天的孩子吗?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如此境界! 倘若苏启能听到孙浩天心中的独白,自然也会回答。 经历那么多生死?我生来便知道何时会死,天天在生死中煎熬,这不是经历,这是天生存在于自己得生命之中的,就好似融入水中的墨,就算你把墨倒入清河中,就算看不到那墨的颜色,但是墨依旧存在其中! 上天的孩子?我是天行尊上,苏默的孩子!与上天没有关系,因为从他出生,上天便在与他作对!他的病,他的生命,哪一条不是上天不允许他的出现而降临得致命伤害? 所以苏启一直在生活中强调了一件事情,自己修的是顺心,有人可能会理解顺心便是顺天意,只有那些认识天行,认识书院,而且相熟的人才知道,他们的顺心就是顺自己心意。 顺天意?对于他们来说,天意可不是自己心意!自己的心意便是自己心意,与天无关! 就像此时,哪怕是这满巷皆是清水剑又如何?我苏启依旧要一刀斩下!斩灭清水,斩断清河!斩杀你孙浩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刀斩下,夹杂风雨,这一式,没有退,只有进,所以这送秋风非常霸气。 漫天清水皆是剑,那么当孙浩天手握清水剑,漫天剑气纵横,细致到任何一处的剑气满天卷席而来。 本想着满巷皆清水会有一丝回转,但是没想到苏启的刀斩的如此果断,不假思索的一刀那便是毫无余地,毫无余地便是要分出生死,直到这一秒,孙浩天才明白,自己必须要杀死苏启,所以清水剑现,独臂持剑,一剑刺去。 那一剑刺的是苏启的胸口,刺破了胸膛,那么你自然便死!于是乎满巷清水皆朝苏启胸膛而去,势必要刺破这一刀,刺杀这一人! 这一剑真的很强,强到苏启都不认为这一刀能斩断这一剑,毕竟漫天风雨此时而来稍比那满巷清水要略逊三分。 那么他既然挥出一这刀知道结局又为何挥出这一刀? 这一切都有变数,这变数就是在他二人最后的这一刀一剑之中。 苏启身前出现了一人,那人就是变数,那人也是苏启对于最后这一刀能斩灭那一剑的信心。 那人真的很不起眼,就算他出现了孙浩天都不觉得他有何用,先天聚魂境界的小修士,就算他是京都公认的天才又如何?这耗费他生命的一剑又岂是一个小小聚魂修士能左右得了? 他是秋生,是啊,就算是他也觉得自己左右不了知命修士,左右不了这一剑!但是他依旧有信心,因为他需要的不是左右这一剑,需要的只是阻拦片刻! 他的心很激动!从他进入知命世界之中他就一直很激动!但是在那一片夜的世界中他反而能平静下来,他全心身的在准备此时的事情。 为何能平静?自然是因为他明白自己要去参与的事情!杀一位知命修士!那是多么刺激的事情?而且他心中又恨!他愤恨孙家对自己,对自己小姑做的事情!愤恨当年母亲的死!倘若真的能杀了这位知命修士!那么身处危险之中自是值得的! 所以他一直很安静得待在苏启的知命世界中,养精蓄锐,就是准备着此时出现,然后递出一样东西。 那一样东西秋生自从拿着就一直抱着,就算是赤刀出鞘后他也依然一直抱着,因为抱得紧所以他送出去的手都略微有些颤,但终究是很顺利的送出了这样东西。 这是藏刀,藏刀三用的藏刀,就是一个刀鞘,用来装赤刀的刀鞘。 这柄刀鞘实在太过坚硬,可以用来装刀,自然也可用来装剑。 看到秋生的行为,送出的刀鞘,孙浩天神色微变,剑都稍微慢了一分。 就是这慢上一分,苏启神情更加严肃,挥刀的速度更快!既然剑慢上一分那么他的刀就要再快上三分!否者当剑真的慢下来便错过了杀死孙浩天最好的机会! 秋生的神情有些狰狞,这狰狞的面目在他稚嫩的面容下显得有些恐怖!那是满脸的杀气! 孙浩天都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杀意,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会如此想杀自己! 孙浩天没有想到,苏启也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冒着生死,冒着秋雨,冒着漫天清水,往前踏了一步!所以这满巷清水顿时破碎,清水化作飘雨,飘雨最终融入送秋风这一刀,融入秋风,秋雨之中。 可能是有一种因果吧,就比如说苏启斩断了孙浩天的一臂,所以此时站在两位知命修士之间的秋生也断了一臂,只不过孙浩天断的是左臂,他断的是用刀的右臂! 秋生的右臂断了,所以满巷清水破碎了,苏启的那一刀随着送秋风,送入了孙浩天的胸口。 孙浩天一脸的不可思议,自然是不相信这一切竟然会如此,换做任何人站在他的角度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谁会想到最终决定两位知命修士生死一战的是一位少年!是一位才是先天聚魂境界的少年? 就算是他京都公认的天才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 孙浩天看着眼前断了右臂却冷言望着自己的少年,不敢相信,所以问出了为什么。 “因为我想杀你啊!” 秋生的声音有些嘶哑,一个稚嫩的少年就算声音沙哑也很稚嫩,只不过多出了一丝心酸之意。 “你快死吧!”秋生恶狠狠的吼道:“不见到你死我******不敢倒下啊!” 秋生仅仅是断了一臂?他的身体被那清水剑肆虐得满目苍夷!但是他做着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看见他死啊!他不死自己又如何能疲惫的睡一觉? 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他认为终有一天他会杀了孙家老祖孙浩天!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竟是来的如此快!快的他好兴奋!却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他知道这失落是什么,所以他的左手突然握住了赤刀刀柄! 苏启很自然的松开了赤刀! 千年来这是第三个握住赤刀的人!可能是缘分吧,可能是他感受到过赤刀的刀意!所以赤刀的霸气刀意没有肆虐,而是随着他的手更加往前入了三分! 然后他终于倒下了!他的神色有些茫然,可能他很老了,所以一直想过自己会死,所以死之前他并没有那么多的绝望,只是有一丝不甘,还有一丝牵挂,他死了他的家族会如何? 不过他真的思考不了这些了,因为他的身体倒下了!大唐一代风云人物,四大家族之一,孙家老祖,知命修士,孙浩天,倒下了秋生握刀的左手很紧!所以他倒下的身子不能带动赤刀丝毫反而带起了一滩鲜红,只不过这鲜红瞬间便被秋雨打落在地,最终融入了这满是秋雨的空巷。 秋生的面容很高兴,但是他的眼神却很空洞,不过这一切随着一丝疲惫卷席心头他朝后倒去。 苏启一直都注视着秋生,所以当他朝后倒下他也很自然是扶住了他,然后他便扶着他来到了空巷中唯一秋雨淋不到的地方,翠花馄饨店搭建的铁棚。 至于藏刀与清水剑,也被苏启放入了知命的世界之中,那柄清水剑还有些用处,比如说用来震慑,比如说赠予日后来副院学习的学生们,总之有些用所以苏启也收了起来。 至于躺在空巷中,躺在秋风秋雨中的那已经冰冷坚硬的躯体,苏启并没有打算去动,也不打算去管,任由这秋风秋雨为你送葬便可,而且这一切后续也自然会有人处理。 是的,会有人处理,比如说空巷外走来的那人。 那人的身材高大,真的很高大,就好似京都清波桥旁的那颗老榕树一样高大,所以就算他走在这漫天秋雨之中这秋雨也掩盖不了他高大的身躯,反而显得更加的高大!这是一种错觉,但是也足以说明了他的恐怖! 他就这样从巷口走到了巷中,似乎为了避雨而来到了铁棚之中。 不过从他来到铁棚后就知道他不是为了避雨,因为他的身上,甚至他的鞋边都没有沾染任何一滴秋水。 他来到铁棚中只为一人,被苏启扶着,好好靠在墙边的那位少年秋生。 然后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在秋雨中显得有些模糊的那道冰冷躯体,似乎有些感叹,所以他说话的声音都稍微有些慢:“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为何不活在现在? 他就这样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说的很平淡,就好似雨中死去的人很平常一样,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死在雨中,没想到最后一刀的深入是秋生如此坚强得送出的。 秋雨已经下到最大了,因为看起来这片天地都朦胧了,但是这时似乎秋雨下得更密集了,因为他眯着眼好似看不清雨中那死去的人。 “多谢苏院长帮我儿完成了这个心愿。” 这个心愿自然是杀了孙浩天,那么为什么有这个心愿?那么为什么这个心愿要秋生来完成?他这个做父亲的呢?他为何不亲自动手呢? 回想起来先前副院门前,自己欲抽刀而去秋生问了他一句话。 “院长是要去救人吗?” “我要去杀人。” “杀谁?” “孙浩天。” “那算我一个。” 就是这简单的算我一个,所以才会出现用藏刀收清水,所以孙浩天死了,就算是秋雷都没想到,孙家堂堂老祖,知命修士,就这样死了。 其实就连苏启都没有想到,他本想藏刀阻清水三分便可!但是他没想到秋生得恨意那么重!哪怕是失去持刀的右手都要把那满巷清水收入藏刀之中。 不仅是苏启了,就连孙浩天当时都没想到。 当他看到秋生,看到藏刀,他猜到秋生要做什么,所以剑慢上一拍,准备收剑,或者换一式,利用越清河离开都是不错的选择,总之他并不会觉得自己会死在苏启这一刀下! 是啊,就连苏启都不觉得,所以哪怕是牵动伤势都要再快三分刀势。 就是因为不觉得能杀得了,巷外那道雄壮的身影都要冲出挥上那一拳,然后确保孙浩天能死在苏启刀下! 那道身影等了很久,就是等孙浩天的失误,找到了,自然一击毙命!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慢了一步,慢给了自己的孩子,当秋生出现,持着藏刀送出仅仅是瞬间之事,但是在暗中得他来说却是如此漫长! 漫长的好似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他在沟壑之上,他在沟壑之下。 雄壮的那道身影就算再快也来不及,所以他只能双眸通红的看到秋生往前踏了一步,满巷清水被收入藏刀之中,然后秋生的右臂断了,溅起了无数鲜血融入了漫天秋雨之中,沾染了秋生血液的秋雨随着赤刀,随着秋风送,洞穿了孙浩天的胸口。 我想杀你啊! 你快死吧! 这一字字从秋生瘦小的身躯中爆发了无比强大的意志!所以哪怕是他的身体昏死过去,他的思想一直坚持到挺进那一刀,直到眼前的老者死去,他才放心的昏倒,毕竟他如此幼稚且疯狂的说过“不见到你死我他妈不敢倒下啊!” “我不知道他会那么疯狂。”倘若知道秋生哪怕就算死也要杀了孙浩天,苏启定不会带着他的,因为知命修士之间的生死斗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危险,苏启根本没有把握护住他! 他原本只想秋生用藏刀阻清水剑片刻,若能成便成,不成便让秋生退走,接下来是自己的事情! 大家都思考了太多的没想到。 孙浩天没想到,秋雷没想到,苏启也没想到。 但是这一切却是秋生早就想好了的,所以他没有丝毫迟疑,所以他会撕心裂肺的吼叫! 漫天的秋雨拍打得有些嘈杂了,不过这不影响铁棚中二人的对话。 一声秋雷炸响,的确很响,所以照亮了这一片空巷,这时候秋雷也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疯狂。” “他很坚强,也很执着,这一点就好似挑夫一样。” 苏启说话很直,并不会有何忌讳,就好似他觉得秋生像挑夫,像第五魔将,他就会直接说,哪怕和他对话的是秋生的父亲。 “你倒是个妙人,不过第五魔将挑夫的确专情执着。” 挑夫与茶女的故事自然是在大唐流传过,毕竟当年的挑夫是如此疯狂,不要命的战斗,任谁见到这个疯子都会问问这疯子为何如此疯,久而久之,茶女香消玉损之事便传到众人耳中。 挑夫越疯狂不是越证明他爱的深?所以大家都会痛恨这疯狂的挑夫但是从来不会诋毁挑夫与茶女的爱情。 秋生那么像挑夫自然也是因为爱,所以秋雷笑道:“你想听故事吗?” “他死了,我也没有其他可做的,更何况雨有些大,铁棚内太过安静。” 是啊,我有时间,而且雨下得那么大,铁棚内又那么安静,若你想讲故事我也自然愿意听,毕竟秋生这个少年真的让人佩服。 “其实这个故事也简单,正常的阴谋论,正常的利益纠纷而已。” 秋雷想说说,但是细节却不愿想起,所以说的很简单,因为不想说的太复杂而勾起心痛。 “秋家作为大唐四大家族之首,太多的利益争斗,我从来不想把争斗带到家中,但是十六年前为了那所谓的长生不老我去了莽荒!孙浩天半路设下埋伏欲杀我!” 他笑着,却哭着“我是秋家族长,杀了我对秋家打击很大,到时候孙家联合其余两大家族发难我秋家必定举步艰难!” “秋生的母亲为了救我重伤......” 说道这里秋雷迟疑了很久,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不知道怎么说,他竟然对着苏启这个外人都说不出口,那不是说不出口,是难过,所以哽咽,所以说不出。 是因为说到就要做到,所以最终秋雷说道:“秋生的母亲怀了他,所以秋生在胎中已经重伤。” “为了顺利生下秋生,,她......”说道这里秋雷终于哭了,他哽咽道:“他把一切修为都聚在胎中,为了保全秋生,所以秋生晚了一年出生。” 秋生的确出生了,所以这一切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他看着满天秋雨吼道:“当年就是这样的雨,这样大的秋雨,玉儿产下秋生......离我父子二人而去......” “你说这算不算伤感?” 这是一句问句,问苏启,算不算伤感,苏启应该如何回答?对于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真的思考了很久。 “我母亲去世了,生下我便去世了。” 苏启说这一切不是为了表达什么,而是很自然的说,其实自己如同秋生一样,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秋生承受如此多的痛苦折磨? “我不知道是有人为,或者无人为,但是我明白的是,我的母亲,她......她至少希望我开心。” “我想过为什么会那么简单,但是仔细想想,为何宁愿香消玉损,我母亲让我重见人间?” “那是一种爱,是我们能理解却又无法理解的无私的爱。”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秋先生理解,是想说,过去就是过去,为何不活在现在?让现在更美好不才是逝去得她们所想的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那道鬼影 “苏院长。” “嗯?” “我认为你可以当好这个院长。” 苏启微微点头,随着风雨而笑“我也是如此认为。” “我秋某欠你一个人情。” “不相欠。”苏启摇头,很是严肃“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发生,所以欠或不欠这样的话题我认为不应该发生在你我身上。” “你这人倒是执着,秋生交给你我也放心。” “他我就先带回去了,等伤好我会让他第一时间到副院报道。” “秋先生一路走好。” 为表礼貌,苏启直起身子,拱手,行礼。 “倒是个礼貌的孩子。” 的确,苏启做的一切真的让他毫无挑剔,有实力,有背景,又礼貌,谦谦君子一个,定是受姑娘喜欢的。 说道姑娘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姨子,慕容雪,他离开的时候道:“阿雪是个好姑娘。” 他也仅仅只说了这一句,秋雷对于感情之事看的很开明,也不会插手,只不过在他心中慕容雪真的是个好姑娘,所以他自然也要夸奖三分。 苏启本想解释一句不过那雄伟的身子护着秋生已经踏入秋雨之中,他也不便追上去说些什么,而且他的确也觉得慕容雪是个好姑娘。 说到好姑娘,他心中有一人,也只有一人,回忆莽荒中发生的一切他总会露着笑容,他肯定要娶她,她肯定要嫁给他,这是约定,所以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 “我知道你喜欢谁。” 那道声音从秋雨中传来,回荡在铁棚中,就好似幽魂,也的确是幽魂,你看,那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着,阻拦了秋雨落下。 “谁!” 苏启从回忆中惊醒,为何说惊醒,因为他似乎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想起了在雨中飘动着的那道鬼影是谁! “鬼影?!” “苏院长好记性。” 听到苏院长三字苏启眸光闪过一丝阴冷杀意,鬼影在调查他或者说一直在观察他,那么,鬼影想做什么? “你肯定在猜我想做什么。” 啪啪的雨声连绵,但是在那阴冷的声音中显得如此渺小,以至于雨那么大苏启依旧感觉这空巷中那么安静,就好似一条无人问津的鬼巷! 是啊,当他出现,这空巷自然会变成鬼巷,因为他是魔族第二魔将,暗杀者,鬼影。 人如其名,他就似一道鬼影,除了那位书生魔君没有人见过他的长相,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二十年前他还是魔族第一魔将,但是二十年前的那天修罗剑横空出世,强者为尊的世界,那一战他败了,自然也就成了第二魔将。 自从他不是第一魔将后,他的踪迹似乎更加的缥缈,更加的像一道鬼影。 于是乎他把自己暗杀者的外号改了,改作鬼影,似乎是因为他真的像一道鬼影,所以这个名字并没有人觉得不妥。 苏启六年前魔族之行与他碰过头,他刺了苏启大腿一剑,苏启砍了他肩膀一刀。 千万不要忘了当时带着苏启游历天下的是谁,暴脾气的李霸天,看到心爱的徒儿被刺了一剑他的行为很简单,化掌为刀,砍了鬼影一刀,鬼影重伤逃离。 当时李霸天的理由很简单,我徒儿太年轻,你年长如此多,自然不公,所以他只是想让这一战公平些。 李霸天太霸道,所以这仇鬼影自然是记下。 尤其是知道魔君都在惦记着他的时候他更是心痒难耐,他可算得上是魔族的圣药,这样的他又如何不让他惦记? 不过此时他还真没有本事在京都把他吃了,尤其是他还在知命境界中时,于是乎他道:“你心中惦记的人在天明寺中。”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幅嘴脸,这样的语气,因为魔君也是这样!” 是的,鬼影现在是魔族第二魔将,但是他很讨厌魔君,因为魔君太强了,他逃不脱魔君的掌控!鬼影?就算是他是鬼影但是在魔君那洁白的双手中依旧显得如此清晰,所以鬼影注定逃脱不了。 除非......除非他与修罗剑朔风一样强,甚至强过朔风能与魔君一拼高低!那样他就不会再是鬼影,他甚至能成为魔族的太阳,成为魔山每夜升起的神月,甚至坐上魔族魔君的位置! 这一切就好似这场秋雨,下的如此爽快,他的想法也是如此爽快,几乎是个魔族都想坐上魔君的位置,但是数千年来魔君依旧是魔君,依旧是可以与霸刀一拼高下的魔君,依旧是可以左右天启大陆局势的魔君! 他的位置至今无人能取代,当然,若真的有人能取代,那这天下的势力定然也要乱了,毕竟魔君的传说真的太过传说了。 是啊,就是因为太过传说,传说到自己根本触摸不到,所以鬼影很讨厌魔君,非常想取而代之,既然如此,那么魔族的圣药便必须是自己的,他必须是自己的。 “听说魔君那么缜密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 “你比魔君差远了!” 是啊,你比魔君差远了,所以你要明白你的任何计划都只会被我一刀两断,所以最好趁早离去! “我哪里比他差?” “他就是快腐朽了千年的老木,早已失去了光彩!” “他只是生活在传说中,但是传说就是传说,终究要逝去!” “我比他年轻!我哪里比他差?” “我自然要比他好,比如我自然能比他活得长!当他死了我就是魔君!” 苏启冷然道,话语随着秋风飘荡空巷中“可惜他没有死,而且就算魔君死了朔风也比你强!” “放屁!”雨中的声音越加的愤怒,他叱喝,他咒骂!因为魔君与朔风这两人都是他最讨厌的,最憎恨的! 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不如他们自己如何能不怒! 你看,他骂的爽快,愤怒都好似燃了起来,那地上似乎都能看到他的鬼影了,因为愤怒,因为情绪,所以鬼影终于现行了,藏不住,就算在这漫天秋雨中也藏不住! 这漫天秋雨是谁的? 当苏启拔刀之时漫天秋雨便是苏启的。 他拔刀了,因为鬼影藏不住,终于显露了,那么自己必定要拔刀,必定要斩上鬼影一刀!因为鬼影真的太恐怖了,因为当他隐藏起来除了魔君真的无人能找到他! 鬼影怪叫了一声,他愤怒得吼着,是魔语,应该是咒骂苏启的话,苏启没去细听也不想听懂,全心神都投入在这一刀上!因为好不容易鬼影现了就不能让鬼影继续隐藏下去。 那道鬼影,接刀吧! 第一百二十四所以她离开了书楼 这一刀很快,不仅是出的快,收的也快! 是的,这一刀苏启收了,所以聚拢的漫天秋雨又散开了,只因那道鬼影的笑声那么放肆讥讽。 自然是嘲笑,嘲笑苏启认为凭你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便会生气?便会显露自己身影? 是的,就连苏启也不相信,只不过当那鬼影出现他必须要斩上那一刀,尝试一刀,只不过当那放肆的笑声发出他也明白毫无作用,自然收刀。 “你不怕死?” 这是苏启问的,他在问堂堂魔族第二魔将鬼影,你不怕死?就是那么直接,**裸的威胁! 鬼影不怕死?苏启不那么觉得,倘若鬼影不怕死又如何会让自己成为鬼影?你看看魔君,看看朔风,他们谁不是站在光明下,任你刀光剑影? 所以苏启一直都是认为鬼影怕死,那么他这句话就非常具有说服力。 苏启的声音有些冷,比那秋风都还要冷,比那秋雨都还要寒,所以那道不知踪迹的鬼影沉默了许久,自然是在思考这句威胁,这句威胁究竟能否实现? 不过片刻,那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好似戏子临死前的嚎叫一样传荡开来,这笑声有太多莫名的情绪,不过苏启能听出来更多的是愤怒,被威胁自然会愤怒,尤其是这威胁真的威胁得到自己。 随着一声秋雷,笑声掐然而止,当然不是被雷惊吓到,而是惊雷过后那样阴冷的声音才会显得更加恐怖:“我的速度很快,这里到副院也不算远!书楼上有一位温酒的姑娘,美的好似冰雪,但是她的血却是热的。” “你找死!” “你的刀不是很快吗?我们就来比比谁快,嘎嘎......” 那种比鸭子发出的声音还要嘶哑难听的嘎嘎,就好似一缕幽魂,飘荡在秋风秋雨中,然后突然间,这恐怖嘶哑的笑声远去了,离去的非常之快! 苏启大惊失色,不顾风雨,毅然踏出。 鬼影的速度很快,苏启也不慢,但是终究他行在先,苏启慢上一拍,总是跟不上!跟不上也不能让那声音离开自己的视听范围!否者书楼中的她就真的危险了! 穿过大街,奔过小巷,因为雨的原因,大街小巷真的很空洞。 那好似猛鬼的嘶哑笑声传荡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吓坏了好些人,他们见过飞天的修士自然也相信这世间的鬼神,街头猛鬼的传说就好似那一丝夹杂着秋雨的秋风,穿过了门窗间的缝隙,吹到了那灯火通明的屋内,让那油灯都暗了三分,恐怖的气氛蔓延开来了。 小孩害怕的哭声,少女惊吓的恐怖声,稍有些胆量的年轻人怒骂谁在装神弄鬼,但是听到那久久不散去的恐怖尖笑最终还是沉默了,略有些怕了。 人总是好奇的,再加上有些胆量,他们推开了门窗。 推开门窗他们松了口气,你看嘛,这满是秋风秋雨,哪还有什么笑声?只不过有些寒冷而已,毕竟这秋风秋雨有些冰寒。 不对...... 开门的他在颤抖,那股子冰寒不是迎面而来,而是从屋内,他的身后,那股子阴冷越来越近,就好似一张湿透了的抹布,带着那股子粗糙,慢慢随着地面爬上了他的脚踝。 若是他能低头去看,便能看到,那是一道影子,是一道鬼影,在慢慢爬上他的身体。 很慢,很慢,就是这股子慢让承受的人心中恐怖到了极致,害怕到尖叫,破门而出,好似疯子一般疯狂逃离。 那道鬼影没有跟上,不过那恐怖的尖笑就好似晕不开的墨长久的停留在此处,心惊胆战,谁还敢归屋? 突然间,一道惊雷炸响,不是秋雷,因为那惊雷是从一人手中发出,是苏启手中的藏刀,藏刀三用自有妙处,这声惊雷破碎了屋内恐怖的笑声,安抚了那些因害怕而深深恐惧的人们。 在奔走的路上他们就开始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了。 鬼影需要大街小巷的大唐人恐惧,因为恐惧是一种力量的源泉,他可以动用,这是一种邪法,不过面对苏启,任何能增强实力的方法鬼影都会用上!因为苏启的刀真的很厉害,而且京都中还有天行的人! 那么他必须速战速决! 既然是速战速决那么苏启便越来越急,他真的怕鬼影会做出些什么,因为离副院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奔走到了副院的门口,副院的门口没有了秋生这个持刀小童,所以他走的很快,进入了副院,跑到了后院,来到了书楼! 苏启真的很担心,因为......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真的不愿意走书院的楼梯,所以一跃而上,然后书楼的阁楼显现在自己的面前。 苏启有想过这道鬼影是假的,毕竟他一开始道出了禅依在天明寺之事,这似乎是想告诉苏启他要去天明寺,寻那女子,刺上一剑。 她,很惊喜,她站了起来,笑道:“你回来了。” 她惊喜,但是他的神色有些阴沉,他猜到了一件事情,原来这鬼影真是鬼影,原来,他并不是要来此地。 “酒我一直温着。” 她很高兴,很高兴苏启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至少说明他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对于她来说这就够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想,但是就是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因为那片黑夜的世界他站在自己身前,可能她觉得有他在,那么自己就不用怕什么。 但是她......失望了,因为就是一个照面的时间,他闭着眼感受了片刻,然后给自己说了一句话“我先离去。” 然后他就走了,走的如此快,甚至与她连丝毫的招呼都没有打过他便出了书楼。 她愣住了......然后她就这样站着,最后坐着,然后独饮了起来。 “他要去天明寺。” 她依旧沉默,虽然不知道他是谁,或者他想做什么。 “凤女洛禅依,铜雀楼慕容大家,你猜他会选谁?” 不能说依旧沉默,因为她的脸上带着愤怒,带着一丝不甘,是啊,他就比苏启大上两岁,她又能如何,如此年轻的她,只希望自己喜欢的能在自己身边! 那有什么错? 那没有错! 所以......所以她离开了书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明寺,庙门前 各位兄弟姐妹,凌晨后还有一章,是上架章节!那之后《天武圣主》就正式上架了,还需要你们多多支持!作者宝宝会加油码字的!^_^ 京都的西面,靠近城边,有一古老不失辉煌的寺庙,那庙宇名为天明,是取名黑夜之后天将重新明亮之意,所以此寺名为天明寺。 天明寺有高僧坐镇,因为的确是高僧,所以天明寺的巡视都不算严格,毕竟都是来求佛圣徒,严格查巡那算何事?佛说众生平等,那么平等就不需如此多例行之事。 不过今日的天明寺却有些不同,因为天明寺的武僧皆出动,有条有序,他们并不巡视,而是皆到寺门口,打开那红漆鲜明的松木门,持着青松木棍,严阵以待。 其实天明寺的武僧真的很厉害,就算是遇上大唐最精英的兵士他们也丝毫不弱,但是今日他们何为如此严肃? 只因天明主持竟然把那个疯子请来了。 那个叫唯帝森的俗家弟子,当然,他有一个非常知名的名号,大唐金榜排名第十的踏雪寻梅。 他称自己为踏雪,因为他有一根棍,兵器百榜第三十的寻梅棍! 因为寻梅需配踏雪,于是乎他称自己为踏雪。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位知命修士,而且是一位实力非常强大的知命修士,他很年轻,所以能踏入大唐金榜。 为何说他是疯子? 因为他有一位挚友,司命阁守门人萧张! 因为他和他挚友的性格一样,都是那么疯狂! 踏雪不嚣张但是很疯狂!要知道当年他因一位寻梅闻香的梅友被诬陷打入庭狱之后,一人一棍,横扫庭狱,若不是书院的大先生亲自劝说,说不准当年的庭狱便被其连根拔起!那是何等的霸气与魄力? 当然,前提是朝廷会放任踏雪如此行为,自然不会放任,也不想出面干涉,所以才会有书院大先生走这一趟。 踏雪是个看起来非常儒雅风骚之人,为何用风骚二字?因为他总是闭着双眼,持着寻梅棍,好似在寻天地间的那一丝梅香之气。 但是任谁看到他那副样子都会明白宁心静气之下的是疯狂二字,若有人打扰寻梅棍便真的寻梅而去,给你当头一棒,生死道消! 他就这样盘坐在天明寺的庙门之前,闭着眼,似在随着秋风寻找那一丝梅香,不过最终只有漫天秋雨而来。 漫天秋雨而来,苏启也随之而来,他的刀没有松过,持着刀而来的,因为他不想耽误那一丝拔刀时机。 天明寺有防备,防备的是谁?鬼影? 不过看这阵势似乎并不是,因为他能感受到那些武僧对自己的厌恶,凶煞! 武僧虽说是僧,但因有一武字自然而然多了一些属于武夫的凶悍!所以他们的眸光告知了苏启,他们等的就是他,防的就是他! 这些武僧并不是他最忌惮的,毕竟那白衣男子还在庙门前盘坐着,他的双手平摊,掌心朝天,兵器百榜第三十的寻梅棍就搭在其双手掌心。 可能因为秋风秋雨来的那么急,所以寻梅棍的主人踏雪知道苏启来了,于是他张开了眼,双腿稍微用力,站了起来。 他的眸子很清透,似乎能从其中看到满天飘雪,那么白净不掺丝毫杂质。 苏启的脚步没有停,这才是他站起来的原因,他平静的望着苏启,直到苏启站在他十米之外。 是苏启停下的,因为时间紧迫,他不想用刀了。 他的刀是他最霸气的攻势,不过并不是最强的,若说最强的手段应该是夜弓晚箭,所以你看,他背着那漆黑的好似墨的箭盒。 踏雪并不怕苏启的刀,也不惧苏启身后的箭盒,只不过他认为苏启不应该如此,似乎这一切没有必要,所以他道:“六先生,你可知强闯天明寺后果?” “我只想进去,见她一面。”苏启的回答很直接,很简单,就如同这场秋雨,来的如此爽快。 “这不可能!洛禅依端坐九品莲台之上,九品莲台乃天明寺圣物,知命不可碰!” 九品莲台乃西方佛祖释迦摩尼成佛之前打坐的莲台,当年释迦摩尼把此莲台留在大唐抹去自己留下的印记便是为了让有佛缘之人与之结缘,成就一番因果佛事,自然也是为了佛教能在大唐根深蒂固。 只不过这九品莲台能被知命修士强行炼化,所以天明寺有不成名的规定,知命不可碰! 九品莲台可以普照世间之人,沐浴佛光,清新静神,凡人可强身健体百毒不侵,修士可佛光炼体铜墙铁壁! 九品莲台对于修士的用处真的太大,所以数百年来无数门派不要脸皮,哪怕知命修士亲自出手都要夺下此九品莲台。 可惜,天明寺真的没有那么脆弱,是铜墙铁壁,就算是知命也不可破! 知命不可破只是因为不愿生死相对,若生死相对这一切自然不同。 天明寺扎根大唐百年之后天明主持踏入知命,天明寺更加牢不可破,也打消了那些宵小之辈的龌蹉念头。 但是他不一样!若是他,天明主持不得不防! 因为他代表的太多了,代表书院,代表副院,代表太宗陛下!甚至司命阁的那位都在放任他,那么他就算真的来抢夺九品莲台似乎也有可能!所以他只能避之不见,让天明寺最强的俗家弟子踏雪去拦下他! “我不需要九品莲台。” “苏院长不要忘了你是副院的院长!” 是的,早年间副院与天明寺有仇!因为副院的学子需要九品莲台的佛光炼体,所以副院的三位院长来找天明主持谈了些事情。 比如说我三人会保护九品莲台不失,但是九品莲台副院需借用十年! 他三人保护九品莲台那这世间几乎没有人能从他三人联手中夺走九品莲台,能夺走之人也不屑九品莲台,所以可说是万无一失。 不过若是他们三人联合抢夺九品莲台呢? 这是**裸的威胁,简简单单的威胁,就好似一杯大红袍,味道那么醇厚,只不过两泡之后真的略带苦涩。 面对三人联合威胁,天明主持只能低头,只不过这一低头,九品莲台便被副院放入书楼之中,一直待到副院被遣散,在明宗陛下的示意之下他们才从书楼中取出九品莲台。 所以天明寺的人恨副院的人,这是宿仇,无法解决的宿仇,所以他的到来自然也无法让人相信,他说的话也无法让人信服,因为天明寺的人绝对不会相信副院。 于是乎天明寺庙门前安静了起来,只有武僧那起伏的急促呼吸与漫天的秋风秋雨让这一方的世界显得如此紧迫,似乎下一秒这雨就要疯狂吹入庙门一般! m。 第一百二十六章 踏雪所问乃三刀 今日的秋雨一直很急躁,就如同那匹狂奔在草原中的烈马,代表着一种对自由的憧憬,一种随心而奔跑的畅快,所以这场秋雨真的是恐怖的! 这场秋雨听他的,那么终归恐怖的就是他! 苏启明白副院与天明寺的恩怨,不过这又如何呢? 就算你踏雪寻梅来了又如何?就算你天明主持亲自前来也不能如何! 更何况天明寺怕了,不然又如何会让踏雪来面对自己呢? “我说的是真的,当然,天明寺有足够的理由不信任我。”苏启取下了背负在身后的漆黑箭盒,说的很随意“不过那又如何呢?” 是啊,那又如何呢? “今日我苏启一定要进天明寺。” 苏启在拿弓取箭! 弓与箭都是从黑夜中拿出的,是属于夜晚的弓与箭,所以当苏启拿出夜弓的那瞬间天明寺庙门前的武僧甚至以为苏启拿出来一片空白。 武僧觉得一片空白是形容,因为他们觉得苏启手中什么都无,然后,那道夜色真的笼罩而来,他们看清了,所以心中震惊的无法言语! 那是什么? 难道那真是一片夜?那人是如何做到的?他竟然能拿起一片夜,而且那片夜真的如此像一张弓! 夜弓拿出,晚箭随后。 当这一切准备好之后这一片天地的秋风更加狂躁,秋雨更加密集,只因这天真的太黑了,所以秋风秋雨若是都不急切些那么这片夜还有什么?难道只剩下空寂? 踏雪从来没有小看过苏启,所以他来到天明寺之后便一直盘坐在庙门之前,是为了准备,是为了让寻梅的气息彻底融入这方世界,所以你仔细闻一闻,那股子轻微的淡淡香气一直存在于这片秋风秋雨中。 熟悉的人便能闻出,那种一只寒梅出墙来,踏寻只为此间香的那种韵味。 所有的梅香随着他手中的寻梅早已传遍,只待他动,那么,满园皆香! 直到这时候,两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必须要动手,不论他们究竟有什么理由他们最后都要动手。 因为踏雪不能让他踏入天明寺! 因为他今日必须要进入天明寺! 这算不上是敌对,只不过是一种必须,不代表谁错谁对,只知道夜空开箭,满园皆香,仅此而已。 虽然都明白了,但是踏雪还是多询问了两句,只因为他觉得他真的非常优秀,而且他们之间的渊源也颇深。 “为何一定要进?” 踏雪想听听苏启的理由,说不准这个理由真的能打动他不是? 当踏雪问出此话他身后的武僧皆大惊失色!眼前的是谁?那个疯狂不输萧张的踏雪寻梅!倘若他心中若想让苏启进入天明寺,那么他真的会让开的。 “尊者,不可!” 连尊者这样的称呼都用上,看来踏雪在天明寺的地位真的很高,是啊,一位知命修士,他的地位能不高吗? 不过这地位对自己来算什么?踏雪并不觉得算什么,所以他很安静,然后那道梅香越来越浓。 感觉到他的安静,闻到那越来越浓郁的梅香,满场寂静,因为他的脾气真的很怪,难以捉摸,然而他又真的如此让他们尊重,所以他们闭口不言,倒是更认真的想听听庙门外年轻的苏院长究竟会说些什么。 苏启迟疑了片刻,虽然他准备弯弓射箭了不过依旧不妨碍他觉得踏雪是个怪人,也是个真人,所以很严肃道:“你知道鬼影吗?” “鬼影?!” 踏雪想到了一个人,然后自然是不可置信,他的语气都变得有些低沉了,自然是觉得此事有些严重了“你确定?”他不得不问这一句,因为他不能相信那个人竟然会进入京都!毕竟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这恐怖二字是相对的!对于京都来说是恐怖,对于那个人来说又何尝不是? “她有危险,我必须要进去!” 踏雪,或者说天明寺都不知道苏启有什么理由,只知道今夜苏启会来!踏雪不知道为何天明主持能如此肯定这个消息,总之,主持开口了他便不得不守在庙门外。 若苏启说的是真,那么此事应该能有些变通,他相信苏启,同样相信书院的眼光!他认为苏启不会欺骗,除非是他被欺骗了。 “凤女洛禅依有天明寺天明主持守护,安全你无需担心,就算是鬼影在佛光普照之下也只能现行,所以......” “不行。”苏启打断了踏雪话,只因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任何理由! 若是一定要用些什么理由的话,苏启思考了片刻只能说道:“我不放心!” 是啊,如若知道是魔族的第二魔将要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手,谁能放心?就算是踏雪也不可能放心。 踏雪仔细想过了一下苏启的做法,然后微微一笑,为何笑?因为闻着梅香清心,因为他想明白了若他是苏启也会如此做。 他道:“你的弓比你的刀强?” 苏启没有过多的思考,所以几乎他说话后他便点头道:“是的。” “我盘坐在天明寺庙门前许久了。” 因为盘坐了许久,所以踏雪感受到了很多气息,也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说空巷,他道:“空巷的那一战很精彩,我没有亲眼目睹非常遗憾。” 对话的世间有些长了,不论是苏启还是踏雪都认为时间比较紧迫,耽误不得,所以踏雪也不再客套,他道:“三刀!” “何为三刀?”苏启不解。 “你与孙浩天一战损耗太多元力,我不占你便宜,你若三刀能把我逼离此地,我便任由你进入天明寺,反之,若你失败,今夜我踏雪会入九品莲台,凭两位知命修士之力,就算真的是他,在九品莲台中对上我与主持也只能落败逃离。” 这是一种退让,也是一种承诺,又何尝不是一种保全? 当那张弓与那支箭出现之时,踏雪与身后众多武僧一样,感受到了那片漆黑的夜,那片夜他见过,所以他自然能猜到眼前的苏院长与天行的关系非同小可! 虽然他觉得那一箭能杀了自己但是同样,他也认为自己能杀了苏启!不过若真如同苏启所说,倘若他二人生死相对只会让魔族占了便宜。 他想过许多苏启会说出的理由,但是这一切的理由都不如一句魔族的第二魔将鬼影来了。 魔族所求是何? 九品莲台?或者激起佛教与书院的战争? 不论是魔族所求为何,他踏雪自是一棒毁之! 踏雪身为知命,虽疯狂但顾大局,明真意,所以魔族之前,他愿意做出让步! 苏启迟疑了片刻,是因为踏雪说的这些话,也因为他真的没有时间继续纠缠下去! “可以,就三刀!” 你踏雪所问的不就是这三刀吗?我索性便答应你!三刀!足够了! 这就是苏启,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刀,同样!他相信眼前一尘不染踏雪寻梅的男子!这是一种人格上的魅力,他有,他也有,所以他们愿意约定这三刀!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踏雪寻梅(二更)求订阅^_^ 夜弓,晚箭,化作一道暗色的光没入了苏启身体之中,自然方便随时唤出,而且谁知鬼影是否潜伏在四周?如若潜伏他必定在自己比斗之时刺上一剑!苏启不敢大意! 不过他的刀握得很紧,他未动一刀两断这一式,只因顾忌太多,所以只能随天地之力再次动用送秋风这一式。 送秋风绝迹了太多年,若不是苏启使用估摸着天启大陆都不会再现这一式,所以送秋风也有送秋风的好处,因为真的没有人能研究到这一式。 当秋风动,那夹在秋风秋雨中的清香同时卷席而起。 并不是清香动而是狂躁的秋风吹散了这股清香!那股梅香苏启发觉那自然要吹散,否者中途发难,送秋风不攻自破。 踏雪凝神静心,双手握着寻梅,他不能离开此地,脚步不能动,所以他所踩之地骤然雪花纷飞。 梅与雪最为相配,寻梅棍与踏雪自然也是最配,所以当踏雪握住寻梅棍,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疯狂,那一棍夹杂满园香气,还有至其脚下疯狂飞舞出的雪花,雪花瞬间卷席而出,布满八方而去! 这一式就名踏雪寻梅,所以漫天雪花纷飞,那梅香也是扑鼻而来。 仔细看去,那飘雪之中,一朵朵殷红好似宣纸上点缀的那一丝梅红,不过看仔细些更像是踩到颜料盒的几只小猫咪在这片黑夜中嬉戏打闹,它们奔跑着,在这片夜中留下了无数脚印,那梅红好似一枝梅的脚印,随意的漂亮,漂亮的动人。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这是踏雪对雪中寻梅的意境,你看,寻到了梅你才能看到那满世皆是梅,你才能感受到化身千亿的微妙境界,你才能看到踏雪握着寻梅已经挥动无数棒,没一棒就是一朵梅,寻梅棍化身千亿之梅。 这便是踏雪寻梅!寻到便化身千亿,那梅与飘雪,相融合,那一棒棒狠狠砸下,迎着送秋风而去! 苏启的刀,遇到了踏雪的棍,满世界的秋风遇到了踏雪寻梅,秋雨与香梅碰上了,在黑夜中绽放着璀璨。 奔跑的小猫被惊吓到了,于是乎它们奔走的更快,这漫天的雪花飘舞得凌乱,所以看到的那一抹殷红越来越密集,密集到真的化身千亿,密集到满园皆梅香,放眼望去,似乎真是冬季到了,踏雪之人寻到了漫山香梅,于是乎忘情大叫,搅动这片风雨。 苏启皱着眉头,踏雪寻梅化身千亿,虽踏雪未动,但是寻梅棍实在太长了,每一棍都稳稳迎上自己的刀势!每一棍都让自己无从下手!在漫天秋风秋雨下踏雪寻梅稳稳守住那方世界,甚至还在稳稳更近一步。 这是一种底蕴,也是浩瀚之气,可以说踏雪寻梅这一式就是底蕴足,就是稳扎稳打,稳定我这一方世界,哪管你风雨而来,我自是巍然不动。 最重要的是苏启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因为那看似普通长短的寻梅棍竟然能瞬间拉伸,长到十米,狠狠与赤刀撞击而上! 直到此时苏启才明白踏雪的底气,与他为何敢夸下海口自己能巍然不动! 因为他的实力真的很强,踏雪寻梅这一式营造的风雪香梅之域也稳若泰山,而且他的寻梅棍长到虽他人未前进,但是他的棍,棍棍打到自己面前!阻拦自己赤刀更近一步!阻拦这满天秋风秋雨,让其没有落脚之处! 他们约定的是三刀,那么只要他能在三刀之下脚步不动那便是胜!踏雪很有信心!因为他这一式,化身千亿的香梅,因为他的寻梅棍,哪管你在百米之外,我的棍定然能棍棍到肉! 可以说苏启着了他的道了!按理说苏启不应该犯这个错误,他太心急了,也不愿过多纠缠! 秋风秋雨在挺近,苏启需要的也只是往前更近几步,他离他也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只要他的刀能砍在他的身前!苏启有信心让踏雪离开所在之地! 稳若泰山? 踏雪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并未见过对上过送秋风这一式,当初送秋风现世只为一件事,可动用这天地秋风,让秋风为刀! 若秋风为刀那么秋风不散便是连绵不绝!所以你看,这满城的秋风秋雨,所以秋风不散,秋雨不灭,那么比起底蕴,比起浩瀚,苏启占着天地秋风便要强上三分! 初始还并未感觉,但是当踏雪挥动了太多棍之后他发现了一件不能忽略的事情! 他一直在挥棍,寻梅满天而去,但是苏启的刀势一直未变,毅然挺近!变得只是这满城秋风更加狂躁而已。 苏启刀下的秋风就是多了那股子狂躁的味道,不然清波湖旁的那数百老柳又如何会断? 你看现在,哪管你踏雪寻梅如何固若金汤但是你又能敌得过这满城的风雨?你又拦得住这天地的秋风?而且是如此狂躁的秋风! 可以说此时的送秋风才是完全发挥的送秋风! 因为当年的一代刀客邵峰在黄河边上吹上多年秋风,为的便是把这连绵不绝的秋风化作自己的刀! 当秋风化刀,那么你动用的便是天地秋风,动用的是天地之力,而且是顺着天地而去送出这一刀,送出这满城秋风,那么自然是最省力的。 是的,就是省力二字! 送秋风这一式不止是强大,更重要的便是这省力二字! 并不是掌控天地之力,也不是借用,而是顺着天地之力,顺着秋风之势然后将这秋风送出! 不是取,也不是借,而是送,所以满城秋风化作满城秋刀,那刀如此锋利,那刀随着苏启的霸道之意如此霸气! 就算真的上了你踏雪的当又如何?就算你这踏雪寻梅稳如泰山又如何?你依然阻止不了我秋风前进的步伐,你的棍依然阻止不了我的刀前进! 这只是快与慢的区别!倘若苏启用一刀两断!连续不停,三刀之下他依旧有信心破开踏寻的踏雪寻梅,但是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体内元力运转到了极致,他必须要保持更多的体力,否者面对鬼影他又如何能保护他? 踏雪想的并未错,他明白自己的踏雪寻梅固若金汤,所以他认为只需刀棍相击不用见血便可让苏启离开,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与孔默乃一起踏雪寻梅的梅友,他是可为梅友一怒之下打上庭狱的人,又岂会为难旧识的师弟?只不过这是原则问题,虽然他想让苏启入天明寺,可是这满寺僧人皆不允!如若没有正当的理由,如若他们不允,那么一场腥风血雨自然是难免的! 踏雪不希望如此之事发生,因为他是天明寺的俗家弟子,因为他的师傅是天明寺的主持,虽然他认为师傅太过古板,但是师傅终究是师傅,他不愿出面之事作为弟子的他自然需要站在此地,挥舞着手中寻梅棒,让苏启知难而退! 他的想法自然是好,只不过他没有想过苏启是一个与他,与萧张一样的疯子,他们想做之事谁又谁能拦?就算有人能拦那么他们又会退吗? 会吗? 这个问题若让踏雪来想他也只会淡然一笑,开玩笑?谁能让我退?我所想之事自然便要去做,哪怕前方是雄山也要攀爬,是黄河也要渡过,若是牛鬼蛇神那么更简单,一棍挥去便可! 他与他的心境是一样的,所以哪怕是他发觉了苏启这一刀的不同,哪怕他看到苏启的刀越来越近,满城秋风越来越狂躁,他的踏雪寻梅稍有些凌乱,那么这一切又能如何? 你能让我退,那我便放你进!所以踏雪并不会因为满城秋风而皱眉,反而带着一丝笑意!是的,他很久未遇到如此强大,性子又与自己如此像的人了!所以高兴,自然而然的高兴!这便是他,“踏雪寻梅”!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都跟不上他的脚步(三更)求支持 这片古城,古韵盎然,似乎也不用太多的形容词了,只需要这片夜下的秋雨衬托便可。 不过让大唐的百姓有些疑惑得是,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之事,因为他们打开了窗,是雨停了,但是他们看到巷的对面,自己好友家却是满布秋雨,丝毫没有减退之意。 真是奇怪,于是他们抬头望去,这一抬头却发现原来这世间竟然有如此诡异却不失壮观的画面。 你看那秋雨竟然好似一层层涌动的浪花一般,朝着西面涌动而去,因为速度不算快,所以看起来更为壮观,那种起伏离开的秋雨就好似有生命一般,就好似......就好似一条大鱼!在属于夜空的海浪中游动穿梭着。 那种感觉,真的好似书中说的那些神仙手中的产物,这些百姓见惯了修士可在京都的这片天下还真未见过如此奇怪壮观的景色。 这是一种放纵,整个京都的修士都知道这是一种放纵! 为何京都上空从未出现如此异象?那是因为司命阁的烟灰大司命与明宗陛下不允许,因为扰民! 就是这扰民二字,所以大唐的修士基本上安分守己,就算出现生死之事也会出了京都或者对朝廷上报,决战生死擂台! 能敢在京都上空引发异象的也只有知命修士!只不过这异象也可能带来杀身之祸,因为大唐京都的护国大阵乃太宗陛下李霸天亲自建成,威力无比,就算知命修士在大阵之下也只能落荒而逃!因为那条五爪金龙与太宗陛下一样,太过霸气!杀机太重! 你可见过京都上空出现异象而阵灵不出? 答案是别说异象了!可能你异象还没出阵灵已经凶悍前来!这一切都是司命阁与明宗陛下示意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是否能说那人代表司命阁? 这一切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不重要,但是对某些人来说非常重要。 比如说东宫的他!太子李世伟! 望着满城秋雨的变化他的眸光朝着皇宫内那最高的登天楼望去! 登天楼非常之高,哪怕是你在西门城边之上,或者你远离大唐京都几十里之外都可见到那一高楼耸立在古城之中,就真的好似通天的巨柱,如此浩瀚恐怖! 不过真正让李世伟重视的不是登天楼,而是楼中的人,毕竟若他成为大唐的皇帝这登天楼便是自己的,必定之物又何须太过在意? 不过楼中的人是活的,所以他不一定能成为大唐的皇帝,所以楼中人的意思对于现在的李世伟来说非常重要。 比如说看着这天,满城秋雨滚滚而去,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是太子,因为他有一个好下属李明,所以京都的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传到这万条锦鲤跃龙门的无名院子之中。 院中多了一个客人,靠在躺椅之中,恢复了精神却浑身无力的儒袍书生,白玉堂! 他如同他一样望着这片天,只不过他望的却是远方的楼,他就仅仅只是望着这天! “李世伟,该你出手了。” 白玉堂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恢复修为,所以此时的他看见这满城秋雨在动也只能催促李世伟,他明白,离师弟踏入知命的时间已经不多,按照他的脾气,这段时间他必定会做很多危险之事! 这些事情白玉堂觉得应该由他来做,什么是师兄?师兄就是要保护师弟,监督师弟的成长!然后现在的他算是什么?躺在太师椅上的老人?如此的懦弱无能! 尤其是他知道了莫楠楠与须折被洛绪那个阴险之人押送入庭狱之后他的心终于冷静下来了。 他知道李世伟把自己带走是为何,那么他认为现在也是需要李世伟表态之时。 所以他不再像一个疯子怒骂李世伟,李明,而是冷静的与李世伟聊了许多。 比如说山河苑的势力,比如说玄天观的神秘莫测! 这两股属于白玉堂身后的势力,你说他是否会动心? 如若有这两股势力的支持,关于大唐皇位之争李世伟更有把握!毕竟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当年的太宗陛下便是如此,以雷霆手段解决一切反驳之意顺利踏上大唐皇位。 他的父亲,明宗陛下不也是如此? 当初与他争夺皇位之人皆是化作枯骨最终粉碎,飘散在天地之间。 任何一位皇者皆是手段雷霆,秦皇明旭,周皇陈凌,哪人不是手上沾满亲人,敌人,友人的鲜血才能登上那皇位? 还有那数千年依旧占据魔君之位的书生,死在他手上之人估计可以堆满清波街了!但是那又如何?他依旧是魔族的王者,受魔族仰慕的魔君! 那么他呢? 他应该做些什么? 他明白白玉堂不相信自己,甚至连副院发生之事他也认为与自己有关!他需要解释这一切!如何解释?自然是出手,以雷霆手段解决此事! 李世伟在京都的实力不是白玉堂可以比的,有太多的手段可以使用,那么很好!我二人各取所需,所以白玉堂表明的意思非常简单!想要得到我的支持?那么我们便是盟友!若是盟友你应该做什么? 唇亡齿寒之事没有必要去强调,所以李世伟一直在思考! 直到此时他才思考明白,也听进去了白玉堂的催促。 他能明白,白玉堂自然也能明白!因为他们都在看这片天,满楼风雨落谁家?落在这东宫,落在这小院!落在那一塘中万条锦鲤跃龙门的,龙门塘。 龙门塘是李世伟取名,龙门塘中的万条锦鲤也是李世伟亲自放下!这龙门塘取自万条锦鲤跃龙门之意,是的,对于李世伟来说,这东宫便是他的龙门塘,如若他跃过龙门,跃出龙门便可化龙升天,君临天下! 他是大唐的太子,那么理应坐上大唐的皇位!不过皇位二字可不是轻易得之,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句话也远远不是字面上的那么简单! 阴谋诡计,杀戮果断!这些无不是作为皇者应该有的魄力! 他李世伟有,所以他的父亲,明宗陛下一直在打压,只因他少年之时明宗问过他你想要如何登上大唐皇位。 是的,问的是如何登上大唐皇位,而不是你觉得你是否可以登上大唐皇位。 李世伟说的很简单,很直接,他所说的也是一位皇帝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明宗陛下当时非常高兴,笑声据说都传遍了宫内,甚至都传到了登天楼上。 是非常满意,还是忌惮?李世伟不得而知,只不过至那以后明宗陛下把李明交与了自己却更加亲近老三! 李世伟从小便知道,定是皇后的枕头风,醉人心,他的母后因难产而死这是明宗的痛也是李世伟的痛!所以他明白自己孤身一人,只有让自己更强大才能让自己稳坐太子之位,日后登基为皇! 他的母亲当年就是贫苦百姓家的女子,所以他并没有娘家人的支持!虽然现在真的有许多人支持他!但是支持就仅仅是支持!不会把一切都与自己绑定,那么他需要更多的力量展现出来! 比如说白玉堂,比如说苏启,比如说山河苑,玄天观,书院! 倘若副院能重开,能重归当初辉煌!那么他李世伟便占据大唐最强大的力量!他又会惧何事?大唐的皇位呢?是他的还是三弟的呢? 这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因为他不会拱手让出皇位!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相对!皇室之人最为淡薄的便是这亲情二字,书中是这样写的,他的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当他决定了,那么他就要做些什么,于是他放下手中酒杯,拍了拍白玉堂略有些无力所以耸着的肩膀,他道:“京都,除了他们。” 李世伟并没有说登天楼,不过白玉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心照不宣也不用多说,白玉堂急,李世伟心中又何尝不急?因为今夜发生了太多!发生了太多可以左右日后大唐皇位之事!所以他比谁都急!所以他转身,离去,甚至连突然吹来的秋风都未碰到其身他便远离东宫而去! 他很强!真的很强!不弱于踏雪的强者!所以他离开,就连风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不瞑目(四更求订阅^_^) 看到这满城风雨的变化有太多人,比如说现在奔走在空巷中的那几人。 他们抬起头,因为空巷的秋雨消散了,眼前朦胧眼帘的雨雾忽然间消失一空这自然让人惊讶,当他们抬头看到之时便多了些许震撼! 几乎是下意识,带头的那人便猜到了是谁,猜到了这满城风雨变化最终的方向! 因为猜到了所以他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的眉头皱的更加拢,那种纠结的八字眉让人看起来都能皱起眉头,更何况是他此时的心情,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更多的是愤怒!是的,就是愤怒!堂堂兵部尚书洛绪此时竟然除了愤怒找不到其他情绪了! 能不愤怒吗?此时的他本应该在庭狱门口布下天罗地网等待苏启自投罗网! 发生了一件就连洛绪都不可置信的事情!莫楠楠与须折竟然,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是什么鬼? 见到这一切的所有兵士只觉得这他妈就是遇到鬼了!怎么可能? 数位破虚境界修士坐镇,联合庭狱本身阵法,就算知命修士前来也讨不到任何好处,最重要的是孙浩天离庭狱并不远,倘若苏启前来钟声响,孙浩天不过数分钟便可到达,到时联合庭狱阵法一举擒拿苏启! 洛绪的想法真的很好!非常好!按理说在这京都之中应该无人会帮助苏启!公认与朝廷作对?就算知命修士也要掂量掂量!毕竟你再强你能强过天启大陆最强的帝国?就算你是知命修士!彻底与大唐作对,最后的结果也只能远离他国,否者只能被绞杀! 因为大唐有一处名为司命阁的地方,司命阁的大司命烟灰是这世间最巅峰的强者之一,曾经有知命强者联合各方势力公然反驳明宗陛下出台的立法。 结果呢? 看看现在明宗陛下站在登天楼与大司命闲聊世间之事便能知道当年结局。 司命阁一怒,那位知名修士与其身后门派一夜之间,顷刻化作飞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家能记得的也只是当时那门派叫做青山剑派,当年青山剑派连带坐落门派之地的青山都被一同削平。 没有任何活口,因为刑法的设立需要雷霆手段,瞬间剿灭一切反对之声,因为对于利益,除了害怕,他们如何会退缩? 对于这种事情明宗陛下当年还开玩笑道“这就是群贱骨头,不知道你我手段他们便不知道自己有多贱!” 非常贴切的形容,这样的形容也自然无人敢反驳! 所以洛绪非常相信在京都内无人会帮苏启!当然,萧张这样的人除外!洛绪占了大义,就算是司命阁也不能如何!因为司命阁尊重的是民心所向!他洛绪做的便是民心所向,丝毫无错! 突然,洛绪惊呆了!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之人都一脸惊恐之色! 那是什么?躺在空巷中的那道黑影是什么? 这是他们的心中独白,虽然他们真的看清楚了那道身影是什么!但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在京都!难道京都没有王法了? 突然间,洛绪感觉自己失策了,而且犯了巨大的错误! 为何大司命与明宗陛下从来没有过问这一切?就算是莫楠楠与须折入狱之后他上报朝廷,宫中也未传来任何处理消息! 他本以为这是默认他的做法,毕竟魔族的公主,妖族的皇族,这两人的身份可大做文章!甚至可让魔族退军!可让妖族付出痛心的代价来换他一命! 这是默认吗?还是他们早已明白这一切的结果是什么,所以根本不予理会?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究竟是谁? 面对老朋友的冰冷尸体洛绪亲自上前查看! 带着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厌恶,他走进了,看到了他被雨水浸泡的有些泛白的皮肤,孙浩天本来就苍老,再加上此时死去后的冷青之色显得如此恐怖! 孙浩天是朝前倒下的,洛绪不得不把他的尸体翻过一面,以至于他的手沾染的满是血!当他移动孙浩天的尸体,那身体内最后一丝鲜血之中没有大地的挤压后流淌而出,就好似一滴红墨水,瞬间染红空巷中流淌的清水。 刀伤,而且那刀中还散发着那股属于赤刀的霸气!不用多说,孙浩天死于赤刀之下,赤刀在苏启的手中,接下来的事情便非常明了! 是非常明了,但是眼前的他,甚至他身后的人,谁会相信自己眼前看到之事? 堂堂孙家老祖,知命修士孙浩天就这样陨落在空巷之中?而且是被副院的院长所杀? 这是警告? 洛绪很明确了,这的确是警告!这应该是苏启对大唐不安分的警告,苏启对他的警告!所以就算是冷静如他此时都不由骂道“该死!” 是的,就是该死!该死的你怎么能就这样死了?你难道不知道一位知命修士生死道消带来的影响有多大?至少孙家群龙无首,至少副院今后也无人敢去阻拦了! 还有莫楠楠与须折之事,自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再在此事上多做文章!因为他真的怕登天楼上的那二位会怒,会插手此事!当他们插手,一切便无挽回余地!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 “嗯?怎么了?”洛绪有些失神,因为他思考的那些问题不允许他有丝毫的分神!因为那二人可以决定今后大唐的走向与命运!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孙浩天的尸体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 孙浩天的尸体如何处理......自己应该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谁都知道处理不好便不是处理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孙浩天可是知命修士啊!因为孙浩天身后可是被称为大唐四大家族之一的孙家啊! 尤其是谁都知道孙浩天与他洛绪的关系,谁都知道孙家支持的是大唐三皇子!那么他应该如何处理?如何最好的处理便是此时最难的问题! 他甚至连满城秋雨要去天明寺之事都忘了,不应该说忘而是他明白天明寺还有一人,他尚书府的老管家,老管家能处理好一切,哪怕是苏启真的闯入天明寺了。 他放下了孙浩天的尸体站了起来,他没有抬头望那好似大鱼一般游动而去的满城秋雨,也没有细看孙浩天流血染红了满巷清水,他就这样看着孙浩天的脸,那满是青灰色,早已死亡却死不瞑目的脸! 这张脸他见过太多次,因为他二人都有共同的目标!他先死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洛绪看重的不止是孙浩天这个人,还有他身后庞大的家族,没有了孙浩天孙家可能会在百年内落败,但那也是百年的事情,此时没有了孙浩天的孙家就好似被江水打落下船的可怜之人,自己应该怎么伸出这救命稻草才能彻底掌握孙家呢? “你,去通知孙家过来,这收尸之事还是要他孙家亲自来做,记得说清楚是谁杀了他!” “遵命!” “你,马上去礼部,发出通告,孙浩天与苏启决战生死台,苏启胜!孙浩天死!” “遵命!” “你!马上以军部名义准备一份厚礼,明日一早送去副院,表明我军部支持副院重启的态度!” “遵命!” “然后......”洛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这位多年的老朋友,他有些感叹,然后轻声的说道:“放心,当三皇子彻底掌握孙家,我向你保证,孙家日后绝对会是大唐四大家族之首!” 他自然知道他听不到,他只是为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是啊,放心吧!你生前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那么你孙家便由我来彻底掌握吧!是啊,多好的理由! 你说冠冕堂皇?不过这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吗? 洛绪离开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而且必须要快!非常的快!所以他再也未看过老友一眼,毕竟此时孙浩天在他眼中只是一具尸体,重要的是孙家! 似乎有些绝情了,似乎有些落寞之感,一代强者就这样陨落在此,他是死不瞑目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死后洛绪会做的这一切!可惜,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他也只能长埋黄土之下枯槁,只是死不瞑目,仅此而已。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石狮碎,鬼影现 苏启不想也不会思考孙浩天死后会发生的一切,所以他依旧站在天明寺前,满城的秋风秋雨在听着他的召唤聚集在此地,他的刀一往无前,一步一步朝前而进。 苏启一直都用这一刀,这一式,就是秋风送!只不过踏雪没有想到秋风送随着满城秋风的聚集竟然会如此恐怖! 那澎湃而来像大鱼一般的秋雨化作漫天秋刀,骤然而下! 没有丝毫的花俏,只有壮观,壮阔,就好似把远方的黄河搬来了一样,只不过这只是秋雨,好似黄河般汹涌的秋雨! 若开初,踏雪有很多方式可以硬抗送秋风,只不过现在送秋风势已起,若想破这一式必须以最强大的力量,踏雪寻梅用于守,用于连绵不绝,但是再如何的积累沉淀这都是他个人之力,苏启借用的秋风秋雨乃天地之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何能耗? 踏雪耗不住,但是此刻他非常尴尬,因为他除了踏雪寻梅这一式却无法轻易换招!因为他一换招便必须用最凌厉的山河破才能与之抗衡!否者他只能被秋风逼退! 但是山河破这一式他若动脚下必动,那么他便输了! 他的眉头紧皱,那英俊的面容有些苦涩,是的,他们约定了三刀,没想到这约定三刀此时确是把他自己坑了! 苏启到现在都只用了这一刀,这一式,但是若踏雪想要破了这一式便必须要动,这一动便要离开脚下所踩之地,那么岂不是输了? 就在他纠结之时却发现手中一松,挥棍并不像先前那么迟钝,轻松了许多,他看了看夜空秋雨,秋雨停顿,倾盆而下,那翻滚的大鱼随着一个升起,拍打上黑夜,最后随着一声秋雷散开,若不是这夜空实在太黑,定然能看到那壮观绚丽之色。 不过光是那漫天奔腾去西门无数翻滚的大鱼壮阔得已经让这座古城,让这大唐百姓记住了!忘不了!这场秋雨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忘怀,不仅是先前奔走大街小巷的鬼影,或是那惊雷一响,或是这漫天游动的大鱼。 不过这一切就如此溃散了,那密集的秋雨更密集的倾盆而下,那些开门仰望的百姓啧啧称奇却是一时忘记了回屋或者打伞!竟是瞬间让这秋雨淋的湿透,就好似夏日突然降临的暴雨,让他们落荒而逃。 相对于天明寺前的景色,那位年轻人从雨中走出,来到了天明寺前。 他的刀已入鞘,所以他毫无阻拦的便来到天明寺这古刹大门! 两旁有雄狮坐镇,中间三丈三的红漆古木门,看那雄狮之上就算是这秋雨澎湃也丝毫不沾倒是一件奇物,苏启瞟了一眼便知道这雄伟石狮子中蕴含了佛光,其中自有阵法,天明寺自然不容小觑所以苏启也不愿意硬闯便答应了踏雪三刀之约。 三刀之约对于苏启来说便是最好解决方式,因为送秋风足以!因为送秋风没有那么霸道,自己可以送秋风也可以放秋风!于是满城秋雨又落,满城人儿又归。 他似乎是为了避雨才来到天明寺,所以他是客而不是敌,那么踏雪身后武僧也并未一拥而上,当然,也是他们明白一拥而上并未有丝毫作用!只会无端引起一翻厮杀罢了。 而且,他们尊者答应之事他们又会反驳吗? 这个问题他们不会去想,因为他们相信眼前的踏雪,所以当踏雪转身之时他们轰然而散! 他们散的很快,因为尊者很不高兴,不高兴自然是这三刀之约憋屈了自己,既然有尊者亲自在此他们可没有必要在这里徒添不快。 他们散开,这雄伟石狮中间的空荡之中也只有二人。 这二人话不多,因为先前的事情似乎有些小小尴尬。 “请踏雪先生带路。” 若说急,也只可能苏启比踏雪急,所以自然苏启先开口,因为他心中总觉得不安!虽然不知道这不安是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十分不好,不能再耽误丝毫了。 突然! 踏雪猛地回头,手中寻梅棍瞬间伸长十丈,正好穿过苏启右臂与腰部之间的空隙,猛然击中了那秋雨中一道有些狰狞的影子。 寻梅棍出手可谓非常之快,但是始终隔了些距离,所以那道狰狞的影子只是一个转眼便消散,消失在寻梅棍击中秋雨之前,所以你看似击中了那道影子,却没有击中。 天明寺门前的石狮动了,有一丝丝金色的佛光透体而出,它们的眸中泛着璀璨的金辉便朝着雨中扫去,扫过秋雨秋风,探寻天明寺前一切异物。 两头石狮却是猛地转头,金色的佛光射入了天明寺之中,你看在那面佛的圣梯之上,有一道鬼影在佛光之下显露无疑,只不过佛光只照明了瞬间,鬼影骤然炸开,化作无数黑点,朝着天明寺最顶处,天明殿疾驰而去! 这片刻,就连石狮都无法确定鬼影的踪迹了!踏雪也确信了苏启之话!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未等苏启开口踏雪便一棍挥出,这一棍打在石狮双眸****而出的佛光之中,佛光被寻梅阻拦随后折射,竟是绕着天明寺的红漆古木门门框扫了一周,随即一道涟漪填满了门框内的空白,那一丝丝金色的佛光散发着辉煌在其中酝酿。 踏雪随手一挥,一枝梅出现在苏启身前,他道:“拿着梅,踏过门,有我的信物,主持会相信你的。” 说完踏雪便离去,他穿过了涟漪没有任何变化,他依然朝着长长的面佛圣梯跑去,他必须要寻找到鬼影的踪影!因为魔族第二魔将非常恐怖!他来天明寺必有所图! 苏启拿着梅,他能感受到这层涟漪之后是一个传送通道,直达天梯之上!天明殿内!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宏大的佛法在门的那头回荡着,如此汹涌浩瀚! 而且他还感受到了一个人的气息!那个人的气息他很熟悉,是他朝思暮想之人,所以苏启并未迟疑,拿上一枝梅便朝门内快步而去。 直到苏启的身影踏入了门内,去到了那佛音缭绕之地,有一人才现身。 其实他一直都待在此地,只不过没有人发现,也没人会想到他竟然会藏到这石狮之中!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一切是他与天明寺主持商量好的,因为只有天明主持才能在这石狮中做手脚! 那道鬼影从石狮的狮头狰狞而出,仔细看去,石狮头部满是裂痕!这是即将崩溃的前兆,这道鬼影需要做的只是在石狮崩溃之前踏入那门内进入苏启进入的天明殿而已,如此简单。 鬼影来到门前的青石地板上,瞬间散开,然后飞舞而起,最终在门前聚集成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挺得很直,不过他的身子却被黑袍遮的严严实实,甚至连佛光都照不透这道黑影,因为当佛光照在黑影之上竟然被吸收了化作虚无。 他是一道鬼影,就算是在佛光下也是一道鬼影,隐藏在黑暗之中,若他想要隐藏,就算是佛光也不能寻他踪迹,他便是魔族第二魔将,鬼影! 他随手一挥,石狮彻底裂开,破碎,佛光便断了! 在佛光彻底消失之前,他的人,这道鬼影,踏入了门中,去了那天明殿中!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的如此可爱(二更) 此地不算壮观却非常壮阔,这是一方世界,这世界之中没有生命,没有天地之力,有的只是漫天佛光辉煌浩瀚,有的只是一眼望去除了光便是光,除了佛便是佛。 当踏入此间佛界苏启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心中的不安不是针对暗中的鬼影,原来是这一方世界,属于佛的世界! 他的神色略有阴沉,他的脚步没有停,虽然他可能猜到些什么但是他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所以只能加快脚步!除了快,没有其他方式! “禅依,等着我......等着我......” 他的身上冒着一丝属于夜的光,因为这天地间的佛力竟然朝着苏启涌去想没入其肌肤之中!这是想同化!以漫天佛光同化苏启这片夜。 这算得上是同化,也算得上是炼化! 所以苏启走的非常急,因为这是一个局,他已经入局那自然便要寻到自己牵肠挂肚的所爱之人,哪怕......那哪怕就真的被这一方佛界炼化了又如何? 他奔跑的非常之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佛界竟然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因为不再是漫天佛光,因为有了白日与黑夜,因为苏启脚下所踩是真正的陆地,有着柔嫩的草坪。 这一切的变化并未让苏启的脚步有丝毫停留,这一切他都能明白,所以他只想要见到她。 可能知道苏启心中所想所以这片天便让苏启达到心中所想,所以没过多久,翻过了那满是青绿有微风轻拂的坡地,他望到一座古镇,所以他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因为她的气息便在那古镇之中。 此时的他终于可以稍微喘口气,因为要见到她了所以他认为自己应该更礼貌些,所以他整理了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衫。 带着笑意,随着清风,他,下了山坡。 山坡与古镇并不算远,所以他进入古镇也未用多久,他走在大街之上,走在古香古色之中,倒是颇有一番韵味。 直到再往里走,走到了古镇市场,看到了买菜的小贩,剁肉的屠夫,酗酒的酒徒,苏启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他的眉头终于皱起了,所以他穿梭市场的步伐特别快。 “嘿,小兄弟,买糖葫芦吗?这可是祖传的秘方,酸甜可口。” 苏启略微一愣,却是摇头,然后继续前进。 “小伙子,你看这绸缎可是上好的江南香丝,买回去给媳妇儿做套衣裳讨个欢心噻。” 叫卖的声音越来越多了,可能是因为时间也正好的原因,所以集市中非常的热闹,苏启有些心烦意乱,就连他都不知道有一道身影从一旁的小馄饨店跑出,以很快的速度向他靠近! 那道身影很快,至少比这些行走的人要快的太多,所以刮起了一道清风,略有些清香。 心烦意乱的他只想早些穿过市场,所以感觉到身后有人他立刻转身,左手微抬,右手握着刀柄却是准备...... 没有什么准备,苏启的右手放开了,所以左手自然也垂下,停止了要拔刀的动作。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看了许久,直到她骂他是个呆子他才反应过来,然后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声音有些大,让一旁走过的人都侧目,然后看到他与她,路过的人似乎明白了,然后也如同他一样笑着,只不过他笑着并未动,他们却是笑着离开。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 人群有些热闹,他说的话也有些暖心,所以她很高兴,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不过他与她也都不算大,站在这人群之中,好一对金童玉女。 她笑的就像一朵海棠花,自然是美的怦然心动,他想去抱一下她,所以把刀柄架在腰上,张开了手。 她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应该是有些害羞,扭过头去,道:“来了好些天了,发现那家的馄饨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没有抱着,但是她却拉着他,嗯,就是拉着,小情侣之间那样的拉拉手,他微微一笑,她想做什么那么就去做什么,无所谓拉手或者拥抱。 她拉着他走进了街旁的一处小馄饨店,这家馄饨店的名字就叫小馄饨店,店如其名,这店也不算大,因为这古镇的人也不算多,所以店开大了岂不是要亏本? 是夫妻俩开的,一人负责端碗擦桌,一人看火煮汤。 两人似乎对洛禅依很熟悉了,看到她来女子笑道:“小姐刚刚走的急,你看,我就说你还会回来的,桌都没给你收呢。” 女子一直在来回打量着她与他,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老板娘,两碗馄饨,记得放点香菜。” “会吃香菜吗?” 苏启稍愣,然后笑着点头“会的。” “好嘞,二位客观稍等,我现在就下锅。” “禅依。” “嗯?” “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吗?” 洛禅依有些不明,望着苏启神色满是疑惑,她不知道苏启想说什么。 苏启想了想,似乎为了理清思绪,他的手指不停在桌上敲打着,思考了许久。 他在思考,她就这样看着,她很久没看到他了,现在他来了,她自然想多看两眼,想到父亲坚决反对把自己送入天明寺她的心中略有些低沉,不过现在他不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吗? 不知为何,看到他总有一种放心的安全感,因为是真的,只要有他在她又会担心什么呢?那是一种可以交付性命的信任,是一种爱。 就好似盛开了海棠花,那么美丽,闻起来是那么香,你看,一道清风吹拂而来,吹起了他的发丝,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真的很帅。 不论别人如何觉得,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她就认为他很帅,好像是一种花痴,不过他和她好像都是对方的花痴,这倒是一种奇特的感觉。 当他转过头来,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不会像在街巷中那样稍微有些羞涩之意,因为她真的感觉很久没见到他了,她也有些想他。 他笑着,道:“你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嗯......”洛禅依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认真的说道:“我有些想你了。” 他的心有些乱,就是那种小鹿乱撞,好似胸膛都要发出砰砰砰的响声了一般,那小鹿可真是倔强,撞的如此用力,撞的他好高兴,这不应该是女孩子才有的感觉吗?其实不然,这是初恋般的感觉。 初恋的他们内心都好似有一头调皮的小鹿在冲撞着,他有些高兴,显得有些木讷,那种木讷却高兴的样子看着真的好似夜晚躺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中盯着那颗最亮的星看的人儿。 那眸中是一丝欢喜,一丝高兴,还有一丝期待然后交织在一起属于的爱意,那种爱意很直接,从他的眸中透露出来,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都挂着一抹嫣红,她有些害羞了。 他握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所以她并没有挣脱,而是很认真的看着他,因为她知道他要说些话,所以她很认真的听着。 “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有我在。” “我明白。”她自然明白,所以有他在的时候她都能放下心来,所以就算在这世界中待了如此多天她都一直明白他总会找到自己的,然后牵着自己的手,就像在莽荒一样,游遍这方世界。 是明白而不是相信,因为这些事情是自然会做到的,他与她都明白这一切,所以他明白就算黄河决堤他也要站在她身前阻拦那汹涌黄河,她明白这一切,所以她会一直站在他身旁,哪怕真的是黄河决堤而来她也与他一起面对,这便是真正的不离不弃,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爱,真的如此可爱。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里是哪里又有何关系? 泛着清香,白净的馄饨皮中包裹着一颗颗早已腌制入味的肉泥,撒上几许香菜,闻着那股香气便食欲大开。 应该是真的饿了吧,或者真的挺喜欢吃他们家的馄饨所以洛禅依吃的很快,小嘴几乎没停过,一勺一个,热的都吐着小舌,可爱得很。 她并没有发现苏启正在盯着老板娘,老板娘也意外的没有逃避苏启的目光,神色自然的看着苏启,仔细看去,老板娘的眸中有一丝淡然之色,那种是任世间万物生死在前也无法让其动容的淡然。 这样的眸子如何会出现在这个普通的妇人之上? 直到洛禅依疑惑的问道:“怎么不吃?不饿吗?” 老板娘继续做她的馄饨皮,苏启望着碗中的白净馄饨,看了看一脸享受的洛禅依,却是笑了起来,然后抬起了碗,拿起了勺,吃起了馄饨。 “吃慢些,小心烫。” 洛禅依有火凤血脉可以说最不怕的便是这烫,不过听着苏启的关心,她非常享受这样的关心,所以她没有拆穿,还吐了吐舌头,好似真的被烫到了一般。 他吃的很快却也很静很优雅,一颗颗的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他没有洛禅依吃的那么快,并不是因为馄饨不美味,而是他明白,这馄饨有毒。 这毒名为红尘之毒,这世界中的任何事物,你接触的深便陷的越深,中毒越深,当某一****发现自己真的离不开此界那毒已经深入骨髓,尤其是这毒中带着深深的佛理,让你根本不会想到中毒二字。 换一个人,就算换一个知命修士都不可能如同苏启这般瞬间明白,因为他并不是天启大陆的人,他是来自另一界,所以对世界中的红尘之力感受得特别清楚。 就是因为感受得那么清楚他终于理清了些头绪,明白了暗中操作这一切的人想做什么,或者说想让自己做什么。 这是一个局,好像是必死之局,而且摆的很明,这是明谋,就看你愿意入瓮否。 洛禅依不知道,但是此时身为知命的苏启却能感受到,整条街道的人都在看着他,看着他的碗,直到他吃下这碗馄饨那些难以察觉却被苏启感受到的目光才远离而去。 苏启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丝毫不妥,因为他不想让她发现不妥,不论在这古镇,在这片世界最终会发生什么,这一切他会处理,他会安全的把她送出这阴险的一方佛界。 至于她,需要的便是好好享受这段相聚时光,这便是很好的,所以想着这些苏启心中还是很开心的,所以嘴角都上扬了些,馄饨的汤汁差点顺着嘴角流下却被他舌头一舔,踪迹全无,显得有些调皮。 在这古镇中有太多好玩有趣的东西了,洛禅依自然想与苏启分享,于是吃完馄饨带着他看了许多新鲜事儿。 比如说古镇西头的皮影戏。 那皮影戏讲的是梁祝化蝶的故事。 这是一个美丽,凄婉的民间爱情传说故事,据说还是从黄河边上的上虞传过来的。 很老的故事了,那之前女子只允在家相夫教子,祝英台女扮男装开始求学生涯,赴学之路与梁山伯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二人同窗共读,形影不离。 梁祝二人同学三年,情深似海,英台爱山伯,但山伯始终不知她是女子,只念兄弟之情,如何来的男女之爱? “你说那梁山伯傻不傻?与英台同窗三年却不知她的女儿身。” 听故事,她有些不高兴,为英台可惜,不高兴梁山伯那个木鱼脑袋。 是啊,你看,父母思女,催归甚急,英台只得仓促回家。 “你猜分离之时梁山伯能否知晓祝英台的女儿身?” 这个怎么猜?苏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却知道她心中想法,点头非常肯定说道:“肯定能知晓,同窗三年,英台如何会舍得不让山伯知晓?” “嗯嗯。”禅依点头,笑道:“我就知道你和我猜想的一样。”山伯与英台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他与她之间不也一样?最终他们不也相见?这样多美好? 故事并不作美,结果也不是他们所想,英台不断借物抚意,暗示爱情。山伯忠厚淳朴,不解其故。 一声声叹息响起,在场的众人都如同洛禅依一般,叹那梁山伯实在愚笨。 英台无奈,谎称家中九妹,品貌与己酷似,愿替山伯做媒。 大家又高兴了,聪慧调皮的英台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大家如何能不称赞? 虽然山伯愚笨,但是英台对爱情的执着让人赞赏不已,你看,那牵着的手都还未松开,她觉得自己就是那英台,自己的爱情要努力争取,而且,他不是山伯那般愚笨,可是个聪明的人儿,就算自己离得再远,他都能找到自己。 想起这些,她心里甜滋滋的,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两人的手心都出了一丝丝细汗,但是那又如何?她依然紧紧的握着,他也想紧紧的握着。 可惜事实总是不如人愿,山伯家贫穷,未能如期而至,待去祝家求婚时岂知祝父已将英台许配给太守之子马文才。美满姻缘,已成沧影,二人楼台相会,泪眼相向,凄然离别。 她沉默了,为何这剧情如此的相像?祝英台与梁山伯的故事为何与他们如此相像? 山伯英台临别时,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后山伯被朝廷委任县令,然山伯忧郁成疾,不久身亡,遗命葬鄮城九龙墟。 英台闻山伯噩耗,誓以身殉。被迫出嫁时,绕道而去山伯墓前祭奠。 在英台哀恸感应下,风雨雷电大作,坟墓爆裂,英台翩然跃入坟中,墓复合拢,风停雨霁,彩虹高悬,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 大家都未说话,也没有人去评价,因为故事的那丝凄美已经让他们喉头哽咽。 他们想骂梁山伯愚蠢胆小,但是梁山伯因为此事忧郁成疾而生死,山伯临死前都是想着她的,他们又如何骂的出口?至少此时,他们真的不愿也不想去怪梁山伯。 英台为了爱奋不顾身,那一种就算舍弃性命也要与你双宿双飞的勇敢真让人敬佩,又为她心疼。 结局是好的吗?众人不知。 结局是不好的吗?众人也不知道。 只不过若他们真的化身为蝶蹁跹飞舞倒也算不离不弃,他们达成了自己的愿望,就算不再为人他们也能飞舞共游人间。 这样的结局是凄美的但是却又为他们能化身为蝶蹁跹飞舞而高兴,真是好矛盾的感觉,似乎他们真的看到了那蝴蝶飞舞的美丽模样。 皮影下的蝴蝶翩翩飞舞带动的也是他们的心,是啊,倘若真的有这个故事,他们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祝福,祝福他们化身为蝶可游遍大好山河,双宿双飞,美好无边。 人逐渐散了,因为待在这里似乎有些伤感。 她就静静的坐着,他也静静的陪着。 可能因为梁祝的故事与他们很是相同所以她就是很安静,没有其他原因,她的手似乎都有些无力,握得不是那么紧。 苏启感觉到了,所以他的手握得更紧,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虽然看着有些唐突,有些过于暧昧,但是这样应该能让她舒服些所以他也没有过于在意这丝唐突。 他道:“这个故事是美好的你知道吗?” 洛禅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表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示什么,所以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伤感。 “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因为你在外面的冰冷样子有些让我心疼。” 她没有说话,那一句句话却如同暖阳,让她心中暖暖的,自然也就不伤感了,也不是说不伤感,因为有他在真好,至少在这世界中有他陪着自己显得不孤独,就算出了这方世界有他陪着自己依旧不孤独。 她面对着他不会是人前那副冰冷的凤女之样,像个小姑娘一般,所以她拥抱住了他,他也拥抱住了她。 这拥抱似乎来得晚了些,但是终究是来了,洛禅依很高兴所以笑着,苏启啊,抱着怀中的她,很心疼,不过同样很高兴。 是的,他们很高兴,很开心,因为他们相聚了,所以,这里是哪里又有何关系?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三十三章 铁牛小和尚 “我有些累。..” “有些累?” 她是真的有些累,不过这丝累却让苏启从相见欢中惊醒了,他的神情不变,认真说道:“既然累就去休息。” “嗯。” 他们离开皮影戏棚朝着古镇的中心而去,中心有一间寺庙,叫做心境古寺,虽然不大但是据说比古镇的历史还要悠长,除了古香古色自然是佛法恢宏,所以整个古镇都信佛! 一路上虽然累但是洛禅依,依旧提起精神来与苏启说了很多关于古镇之事,这古镇名心境,古寺名心境,所以这古镇便是佛镇,天明主持便是让她前来此地感悟佛法,能修佛便可出此界。 “这是父亲与天明主持约定的,目的便想把我困在此处,也答应若我能修完这世间之佛一切便可任我做主。” 任我做主?任她主做什么?她明白,他也明白。 她有些害羞,不过却很高兴,你看,她也如同祝英台一样,只要能达成所愿她如同她一样勇敢,此时见到他,她心中更是高兴,心中也更加安心。 到心境寺的路程不远,但是她真的太累了,太困了,苏启就像在蛮荒中一般,轻微一笑道:“来吧,我背你,好好休息一下。” 苏启弯身,可能她也太累了,没有迟疑,就这样倒在他的后背。 是倒而不是趴,难道连控制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吗?竟然就如此倒在他的背上。 靠在他的背上她就熟睡了过去,睡的那么快,那么无力,苏启背着禅依,起身,朝着心境古寺而去。 因为洛禅依熟睡了过去,这条巷中的人儿却也发生了变化。 那剁肉的屠夫,酗酒的酒徒,停下了手中的砍刀,停下了手中的酒壶。 屠夫会放下刀?酒徒会放下酒?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真正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手中的动作,双手合十,合十法界于一心之义,这是佛义,如此说来这二人信佛。 真的信佛,因为苏启能感受到两人体内澎湃的佛力。 屠夫与酒徒是佛法最强的二人,所以他二人也是第一个向苏启行佛礼之人。 他们什么都未作,只是双手合十行佛礼。 也只有他二人这样做,因为苏启的身上泛起了一片夜光,除了他二人这巷中其余人都好似没看见苏启一般,做自己的事情,该吆喝吆喝,该走路走路,该闲聊,闲聊。 就这样,苏启走过了这个小巷,然后屠夫继续提起了砍刀剁肉,酒徒继续捡起了酒壶喝酒,一切似乎都是那么自然。 一路之上苏启也再未遇到任何不妥,普通的人依旧是普通的人,他们路过,正常的路过,没有任何异象。 苏启感受到了,这些人,无论是谁,体内皆有佛法,所以他的眉头一直是皱起的,但是他也只能朝着心境寺走去,因为禅依住在心境寺,他也只能去心境寺。 心境寺的大门很普通,就只有石梯和门,不过佛家不也正是追寻这普通二字?所以这寺庙虽然不华丽但是看起来古朴中却更有佛法酝酿。 没有迟疑,苏启踏入了大门。 当他入门便有个小和尚迎上了他,小和尚看着他道:“师兄,终于等到你了。” “胡言乱语,我哪里是你师兄?”苏启心头本就沉闷,听到这小和尚说话更加不喜,自然反驳,心头不快。 “师傅说师兄定要来寺中修佛,要我在此等候,说是我不认识的人。” 小和尚指了指门外道:“镇中除去我与师傅共有三千人,我都认识,只有师兄我不认识,那么师傅说的师兄肯定是指你了。” “三千人。”苏启迟疑了片刻喃喃道道:“古往今来三千佛” “古往今来三千佛?”小和尚有些不解,问道:“师兄,不知此话是何意?” 苏启望着小和尚,没有什么特别的,眉清目秀,与秋生一般的年纪,看起来倒是颇为乖巧,而且眸中清透带着一种纯净的善意,这样的眸子让苏启生不出厌恶之心,于是道:“带路。” “嗯,师兄,我先带你把这位女施主送到她住的小院中。” 小和尚的僧袍有些宽大所以走起路来不太方便,一摇一摆的,好似鸭子一样,看起来有些好笑。 “为何不把这僧袍剪小?看起来你穿得很不方便。” “师傅说了,这件僧袍既然做出便是一件事物,我们修佛之人切不可破坏事物的本身。” 苏启觉得有些好笑,自然是笑道:“那么你可以重新做一件僧袍啊。” 说道这里小和尚似乎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那光溜溜在阳光下都会泛光的光头笑道:“师傅说没钱买布料。” “没钱?” “是啊,我们寺里从来不收香火钱的,就连吃的素斋都是自己种的,哪来的钱去买布料做僧袍?”说道这里小和尚转头咧嘴笑道:“要是师兄穿我这件倒刚刚合适,只不过我只有这一件,可不会让给师兄。” “我不要你的僧袍,我也不修佛。” “啊?”小和尚挠了挠头,不解道:“师兄为何不修佛?” 本想罢手回绝这无聊的问题,但是因为背着禅依手没有空,只得冷然说道:“不修就是不修,哪来那么多为何。” 小和尚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竟然道了声阿弥陀佛,认真道:“不修就是不修,好深的佛理,怪不得师傅让我在门口等师兄,师弟受教了。” “” “小和尚,你叫什么?” “师兄,我叫铁牛。” “铁牛?” “是的师兄,我真的叫铁牛。” “我没说是假的。” “那师兄为何疑惑?出家人不打诳语,铁牛是不会说谎的。” “” 好吧,苏启觉得他与铁牛真的不能有太多对话,他就像竹玛师兄一样,死脑筋,一根弦,你还真不能跟他去纠结什么,不然徒添不快。 一阵清风吹来,吹起了一阵莲花之香,倒是清心,就连苏启都不由精神一震,那莲花绝非凡物,否者如何能让他这知命修士都感觉静心可养神! 一座小院,古朴的装饰,院中有一莲池,池中自是那散发清香的莲花,布满池中如此动人,满院中皆是那清香之气,扑鼻而来,随着清风舞动着,仔细感受倒是颇有一番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 这院子非常之好,的确是个静心修行的好地方。 “嘿嘿,师兄也觉得这地儿不错吧,这可是寺里唯一一处莲花池,住在这里闻着那香气都可以静心,我也是经常来这里打坐呢。” 这一切看似都是简单的事物,但是往往平凡中透露出了如此不平凡,这越加让苏启警惕,更想见见心境寺的主持,苏启太被动,他要把这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上便必须要见到心境寺主持。 “到了吗?” 身后传来的虚弱声音让苏启回过神来,小声说道:“嗯,到了,你最近肯定非常累,我送你进屋休息。” “嗯。” 屋内没有什么不同,干净整洁的房间,还有几朵海棠花,看来是禅依的杰作,让这整洁简单的屋内更添一丝古香,古色。 苏启的动作很小心,为她盖上被子他才脚步悄悄,慢慢的退出了房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直到这时候,苏启神色才真正的变得有些正常,变成那种本应该有的阴沉,看着一旁在池塘边盯着莲花看的铁牛,他淡然道:“铁牛,你的法号是什么?” 铁牛从莲花香中回过神来笑道:“师兄,铁牛没有法号,师傅说铁牛不算踏入修佛,所以不能有法号。” 苏启并没有因为铁牛纯真的笑而有任何表情,依旧那么冰冷淡然:“带我去见你师傅。” 铁牛有些不能理解,先前还好好的师兄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过他这人性子真的很随和,看到师兄好像不高兴只得意兴阑珊的离开了莲花池,朝着院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师兄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铁牛说说。” 他没有理会,他也不敢继续说,于是乎两人便安静的走在这古寺之中,气氛尴尬,就连吹拂的清风都吹不散这尴尬,因为苏启真的不高兴,因为他想拔刀了。 (上一章的章节名字应该是一百三十二但是打成一百二十三了,打错了,但是不知道如何修改,所以这章是一百三十三,今天的第二更,希望大家能喜欢_)(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个故事,一个骗局(三更) 心境寺中不大,不过这寺中环境倒是让苏启有些惊讶,因为此寺所摆放的饰品甚至墙面的墙画给他的感觉是一个隐居的居士而不是佛法高深的苦行僧人。 尤其是这里的花草,不下百种花,不下百种树,给人一种似乎踏入世外桃源般的错觉。 能让苏启唯一感觉到佛的话也只有眼前带路的铁牛小和尚,还有他那宽大的不像样的僧袍。 这心境寺真的有些怪异,但是这种感觉却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愉快清心,这样更加让苏启警惕,因为如此只能说明他要见的人高深莫测! 是天明寺的天明主持? 如果是他自己应该拔刀相向还是走谈判一途?若他与鬼影合作倒是没有丝毫谈论余地。 就这样想着,再也没有注意身旁的景色,甚至连那清风吹过带着百种花香都未让他感觉到丝毫的喜悦。 那是一棵树,一颗高达三十三丈的菩提树,铁牛带着他朝种着菩提的院子而去,苏启也收了心思,他感受到一股宏大的佛法从那院中传来,不敢小视。 三十三丈菩提树,菩提树下一僧人,一件旧僧袍,一手旧串珠,手在转,串珠再转,于是他说:“你来了。” 他早知道他要来所以他让铁牛在门口等待,如今终于他来了,所以就算是这老僧人都有些感叹。 “你就是天明主持?” “天明主持?”老僧人笑了笑,摇头道:“天明倒是个有佛缘的弟子,可惜,心中贪念太重,倒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不是天明主持?苏启心中疑惑,难道这一切还有其他人的安排?眼前这人又究竟是谁?若他不是天明主持又为何会有如此宏大的佛法加持。 “你是从上界来的。” 老僧人不是问,而是很确定,所以这句话也不需要苏启回答,他说话不快,很安静的一个人,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却都是苏启此时最想知道的。 “那小姑娘的确中了红尘之毒,那红尘之毒的确与我有关。” 当老僧人说道这里苏启的左手已经微抬,这是为了方便自己拔刀,不过这一切老僧人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笑道:“这是我的世界,她入这个世界,感悟佛法都不会中此毒。” 他的世界?不会中此毒? 苏启思索了片刻,惊讶道:“你是九品莲台!” 老僧不惊讶苏启能猜到这一切,因为他说了这么多苏启若都还猜不到又如何会让这世界另一端的那两人惦记? “贫僧法号九品。” 苏启没有说话,因为心中有些乱,有很多复杂的思绪在脑袋中回旋,他在思考,思考此时他见自己想做什么。 思考来思考去,似乎九品莲台没有理由见自己......不对! 苏启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在自己释放了夜之后还能与自己谈笑风生的人,虽然谈论的内容有些无聊,甚至他觉得他不会聊天! 他侧眼看了看铁牛,小和尚正在菩提树下仰望,似在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感叹这菩提树的宏伟。 “你猜到了?”九品问道。 “猜到什么?”他能猜到什么?他猜不到所以反问。 “也是。”九品真是个僧人,所以不会说话,所以他酝酿许久才说了一句很难听的话“你有可能会死的。” 这是他的世界,他说苏启可能会死,那么苏启真的可能会死。 “你想说你能左右我的生死?” 这句话问的有些严肃,因为苏启真的很不高兴这句话,就算我真会死在这里又如何?你难道真以为我死你会好过? “不是我。”九品叹了口气却笑着说道:“红颜不是祸水却有毒。” 他是先叹气然后又笑着,似乎很矛盾,但是对于九品来说却不矛盾,他叹气是因为洛禅依中毒真的很深,他笑是因为在这寂寞的世界中他真的见到了所谓的爱情。 九品知道红颜祸水一词,但是在他看来,苏启与洛禅依那种感情似乎可为之付出生命,用红颜祸水岂非玷污了两人的感情?所以他用了“红颜不是祸水却有毒”这句话形容的很贴切,也是目前摆在苏启眼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红颜不是祸水却有毒,听到这句话苏启严肃的神情却是带着一丝笑意,他可没想到这佛家之人会说出如此之话,这句话似乎有些向往所谓的爱情?但是佛家不是需断七情六欲? 不过思考一下,谁又能真的斩断情丝?佛又真的能?佛不是说怜悯天下?那又何尝不是七情六欲。 “你笑什么?”九品觉得这句话不好笑,而且自己思考了,思考的很认真,说的也很认真,你又为何笑? “我笑你动了春心。”我就是笑你动了春心,苏启说的很直接,很明白。 这句话九品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内心明白自己真的寂寞了太久,任谁,就在这世界中待着,看着漫天佛光,总是会寂寞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 “请说。” 这故事是这样的,主角是九品与天明主持。 是的,任谁,就待在毫无生机的世界中看着毫无生机的佛光,也会寂寞的,九品就是这样,自从有意识以来他便望着这片天,久而久之空虚寂寞就这样充实了他的心。 因为寂寞,所以他经常与天明主持交流,也是他助天明主持踏入了知命,帮助天明主持修为提升算是九品那段时间最有趣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明主持感受到了九品的寂寞。 天明主持当时动了一个念头,若是九品莲台属于自己呢?这一界佛力属于自己呢? 有了这个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中途九品被当年副院的三位院长带走了,那三位院长有毁灭他的力量,所以他根本不敢显露出自己有丝毫的意识。 最终他还是回归了天明寺,与天明主持再次见面。 他提出来自己太寂寞,他希望有人能陪他。 天明主持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九品的世界中造人。 九品自然是造不出人,所以只能在人死后以强大佛理为其创造出一丝佛魂,这样便可让死人在他的世界复活,虽然复活后成为的是另外一个人,但是会有思想,虽然不是复杂的思想但是终究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非常高兴,于是就这样用佛力造人,一人,十人,百人,三千人,他觉得够了,自己消耗了太多佛法了,有这千人陪自己,自己也不可能会再寂寞了。 九品从未想过,这些被自己注入佛法的死人复活之后带着一种毒,一种剧毒,可以影响到他这片世界的剧毒,那就是红尘之毒。 红尘之毒让他越来越虚弱,对这片世界的感应削弱了太多,天明主持早在暗中炼化了这三千佛人,联合这三千佛人竟然能压制九品! 那时候的他终于怕了,他害怕天明主持能利用这三千佛人彻底炼化自己,那样自己便会失去意识,所以他建立了心境古镇,建立了心境古寺,他便躲在这古寺之中,这是九品的中心,有九品莲台,天明主持突破不了,因为九品的红尘之毒并未更深。 于是乎他们达成了协议,这三千佛人动用佛力之时九品并不阻拦,那么天明主持也不再与九品争锋相对。 这个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骗局,九品被骗了,天明主持掌握了可以动用九品莲台内佛法的力量。 至于九品,他怕了,所以他根本不会相信天明主持,于是便把自己封锁在这心境寺中,只要不出寺门天明主持哪怕万般手段也对他毫无作用。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菩提树下的对话 推荐阅读:?“他呢?” 苏启说的他自然是三千人后另外那人,铁牛,铁牛说过他认识心境古镇中的三千人,那么他就是第三千零一人,那个唯一不属于三千佛人的人! “我很寂寞。” 是的,九品很寂寞,因为他尝试过不寂寞所以当再一次寂寞袭来他是忍受不住的。 他怕了,不敢出寺外,那么他应该找谁聊天呢?他又能和谁聊天? 因为实在太寂寞,太需要人陪伴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用九品莲花下的莲藕,此莲藕被佛光洗礼无数年,蕴含佛理,而且是九品莲花而生,是天地间佛物,用来造身最好不过。 于是以莲藕造人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他分离出自己一丝魂力,抹杀了其中自己的意识然后以漫天佛法佛理酝酿,最终酝酿出一丝魂,不一样的魂,真正属于这片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儿。 莲藕为身,被佛光洗礼成就佛之金身,坚如钢铁,他的身体被浩瀚佛光充实,力大如牛,这也是为何九品给他取名为铁牛,就是那么简单。 当然,也可能是九品不太会取名,所以根据这眼前所见便取了这个随意的名字。 他一直不给铁牛法号并不是他所说的铁牛并未修佛,而是因为铁牛就是从佛法中酝酿而出,自己又如何能为他起法号? 九品对铁牛很严厉,虽然铁牛是天生佛法酝酿而出但是他终究认为铁牛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他能感应到因为铁牛是这片世界酝酿而出的生命所以这片世界并不能限制他,那么这能代表什么?代表铁牛能真的走出九品莲台的世界,走出限制了他一辈子的世界,走入外界,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为了这件事情哪怕为之付出生命!哪怕自己真的被人炼化又如何?铁牛是他的生命延续,他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什么,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一样被封锁在这一方死寂的世界! “我如何能相信你?” 是的,苏启没有理由相信他,就算铁牛有些不同,就算真的只有三千佛人,那么他依旧相信不了他,这是关乎生命的问题,在这片世界中除了禅依他谁都不可能相信。 “我并不打算要你相信。” 苏启冷笑道:“那你和我说如此多是为何?” “你走不出这片世界,因为她的毒需要你解,你最终会死在这里,所以我需要的只是你救她的时候顺便把铁牛带出去。” “师傅,我不想离开你。”天真的铁牛听到师傅所说马上跑了过来,离开做什么?师傅是自己的亲人,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自己离开师傅的话会很寂寞,会害怕的,所以他不想离开! “说些什么胡话。”九品轻抚着铁牛圆润的小光头笑道:“师傅不能陪你一辈子,你需要去外面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是师傅一辈子的梦想。” 铁牛很不解,他说的很天真,也很认真“师傅想去外面看看就去看啊,我也觉得古镇中的人都无聊得很,日复一日的生活,好像......”铁牛认真的想了想,突然想起师傅以前说的一句话,马上道:“好像那提线木偶!” “是的!就是提线木偶!师傅以前说过的!” 因为想起了这句话铁牛显得很高兴,然后就笑了,那种纯真似乎真的想不到其他了,就算是提线木偶他也只是觉得那些人无趣而已,并不会猜到师傅为何在寺中永远不出,只不过觉得那些人与自己与师傅有些不同而已。 “你知道,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他。” “我不知道。 ” 苏启最怕的便是摊上这样的事,最放不下的就是他?难道你要把他交付于我,让我替你照顾?这样的事情最为麻烦,所以苏启并不想知道这件事。 因为苏启的态度,所以九品又再次强调了一件事情“要救她你便要中毒,她中毒太深,若你治好她,要将她送出九品莲台的世界那么你也活不了。” 生死这样的事情是苏启最不愿意去谈论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禅依他却不得不重视,不得不去更多思考生死的问题。 “你知道如何解这毒。” “你为何不让他帮你解毒?” 苏启指的是铁牛,是的,他知道如何为禅依解毒自然也明白铁牛同样能为九品解毒,所以他有此一问。 “替我解毒?”九品看着铁牛,笑的很开心,是那种属于爱的笑,至少苏启看的出来。 “为我解毒有何用?” 苏启沉默,并未说话,因为明白,所以并未说破。 “我存在了太久,寂寞了太久,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九品永远都是那种淡淡的笑,但是他淡淡的笑却蕴含了一种莫名的温暖,让人感觉到非常舒服“终有一天他也会寂寞的,也会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清风吹过,那只蝴蝶从院外飞来,翩翩起舞,勾起了铁牛爱玩的童心,他又跟着蝴蝶去了,在他心中师傅与师兄讲的太过复杂,自己听不懂,听不懂索性便不去听了,还不如追着蝴蝶来得愉快。 因为铁牛的离开,所以很多话应该能说的更直接,所以九品认真说道:“你想要送他出去便需要修佛。” 对于此事苏启的确同意,所以他道:“佛难修。 ” “佛是难修,所以我们可修佛而不是修佛。” 苏启有些不解,但是九品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是很自然的,天明主持就是例子,他又如何会托盘而出,倘若苏启不能答应他的事情那么这修佛之事便永远是个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会藏多久?九品明白藏不了太久,因为他爱她,就像他爱铁牛一样,虽然是两种不同之爱但一样是爱,因为爱的深所以等不了,那么最终苏启一定会答应他。 “你早知道他们的谋划?” “当他让那位姑娘中毒我大概猜到了些,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上界之人,他们贪图的很大,你的灵魂,你的身体。” 说到这里九品捡起来一片落叶,道:“你看这落叶,终究会枯朽,化作肥料滋润这片大地,所以落叶是有用的。” “你想说你是那片落叶?” 苏启看不透,看不透九品,看不透这落叶,因为不相信。 九品自然知道,他从来没想过苏启会彻底相信自己,他笑道:“我是落叶,然而你即将也会想成为那片落叶。” 九品不急,活了那么多年了,他最怕最不怕的便是这时间,所以他等得起,他也认为自己能等到苏启主动与自己再提此事,所以他并未再说什么。 不过说到这里似乎两人之间也很明白,也没有继续对话下去的意义,于是苏启就这样走了,走的很直接,甚至连礼貌的道声告退都没有,他不是不懂礼之人,只不过这片世界实在让人心烦意乱,他是这片世界的中心,那么他自然也让自己心烦意乱,也没有必要继续对话下去了。 菩提树下的对话完了,他走了,他没有走,他就站在这菩提树下,他看着菩提树,看着远处追逐蝴蝶的铁牛,阳光洒下了,其实不是阳光,是佛光,所以他的笑显得更温暖,所以他眸中的光显得更坚定。 “铁牛。” “嗯,师傅。” “那女施主病得厉害,你去熬些莲子粥送过去。” “嗯,铁牛知道了,嘿嘿。” “别傻笑,快去干活!” 听到师傅有些不高兴铁牛依依不舍的放弃了翩翩蝴蝶,带着一丝幽怨离开了。 “呵呵,这小子啊......”九品有些无奈,不过看着铁牛却很高兴,然后,这老僧人竟然咧着嘴笑了起来..... 看过《天武圣主》的书友还喜欢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恙你妈个头 “师兄,你在亭子里做什么?” 准备去熬莲子粥的铁牛望见苏启坐在那古旧的还略有些青苔的花台上忙上前去询问,咧着嘴笑着,就是笑着,看得苏启心烦..lā≧> 他有些不耐烦所以自然说话的语气也是随意到了极点“都说过,我不修佛,我不是你师兄。” “师傅说师兄会修佛那师兄肯定会修佛,而是铁牛叫师兄师兄了那么师兄就是铁牛的师兄。” “等等......”苏启有些头大,这一句话二三十字有多少个师兄了?这能不让人听得头大? “好了,不提这茬,你要去做什么?” 是的,最好就不提这事,要知道一根筋的人并不是你随便说两句便可扭转他的心思,他要叫便随他叫。 “师傅说洛禅依女施主病得很严重让我去采摘九品莲藕的莲子为她熬粥。” 苏启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九品想做什么,这个情他却不得不领,因为只有如此才能控制禅依体内红尘之毒。 铁牛的天真直率真的让苏启生不起什么反感之心,正也无趣,你不是喜欢叫我师兄吗?那你倒是要拿出点师弟态度来啊,于是他笑道:“你不应该叫禅依女施主?” “啊?为啥师兄?” “因为他是我的媳妇儿,师兄的媳妇你能叫女施主吗?” “啊!”铁牛挠挠头似乎要挠下几根烦恼丝却想起自己三千烦恼丝早已剃光,于是只能挠挠光头,有些委屈道:“师兄一开始又没和我说,而且和尚不是不能取媳妇儿的吗?”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了?”苏启拍了拍铁牛耸着的肩膀,严肃道:“打起精神来,一个小和尚要拿出点小和尚的精神!” “嗯,师兄!” “去外面找个媳妇儿去吧。” “啥!”铁牛的头摇得像个木鱼脑袋一样,他忙道:“不可不可,俺是和尚,和尚不能找媳妇儿的。” “铁牛听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吗?” “嗯。”铁牛木鱼脑袋终于停止摇晃,笑着点点头,当然要笑了,因为师兄说的这句话自己终于听过了。 “你也明白,佛祖心中留了,既然你心中留住了又何须寄怀那些所谓的戒律?” 师兄似乎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骤然风起,此风起是狂风起,铁牛大惊失色,他忙道:“师兄,师兄!有人......有人闯寺!” “闯寺?” 铁牛急了,他可从来没见过人闯寺,你看,满寺花草都在动,似乎被那股回荡而开的力量震得动荡不堪,有些小花都枯萎了起来。 看见小花枯萎铁牛这可急了,忙朝着寺门冲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别动我的小草,别动我的小花!” 这些小草小花陪伴着铁牛成长,是铁牛的朋友,如今见到其受损铁牛如何能不急? 苏启皱起了眉头,那股力量他感受到了,属于魔族,那道气息他也略微熟悉因为以前比斗过一番,看来鬼影也进入这方佛界了。 这似乎证明了天明主持与鬼影狼狈为奸了。 苏启冷然的笑了笑,然后朝前而去。 ...... 铁牛奔跑的度特别快,他是提着僧袍的,所以跑起来有些像那提着长裙的姑娘,偏偏他又是个小和尚,所以感觉有些滑稽。 铁牛那张稚嫩可爱的脸,满是愤怒神色,都胀的通红,显然是被气到了。 直到他到了寺门前,然后,哎,铁牛真是个不经人事的孩子,到了这时候他还愿意双手合十向对方行个佛礼然后才严肃说道:“要拜佛请去偏寺,这里是我和师傅师兄住的地方,不欢迎外人。” “你这小和尚可大逆不道,偏寺供佛?这是哪里的规矩?你们还能信佛?简直狗屁不通!” “可......可这是我和师傅师兄住的地方,不能供佛,师傅说佛在心中无需供。” “佛在心中?你看看佛哪里在你心中?看看你的僧袍,宽大的不成样,衣衫不整,就算你的佛看到你都以为你不敬!” 铁牛急了,忙道:“我没有不敬佛,我没钱买衣服,而且这件僧袍是师傅送给我的,不能剪裁,不能损坏!” “你师傅重要还是佛重要?” “这......这......” “肯定是佛重要。” “不对,不对!”铁牛忙解释。 “那就是师傅重要了?” “师傅说佛在心间。”铁牛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真是可爱。 不过他的可爱放在对方眼里可就是抓住了机会,语气凌冽,带着讥讽,冷然道:“看你这意思你师傅与佛一样重要喽?” “一样重要?”这样的解释似乎很好,铁牛很高兴,所以马上点头道“对!一样重要!” “大逆不道!”那人语似雷霆,怒声不已“你口口声声说佛祖心中留,你心中留的哪是佛!分明留的是你师傅!你岂非把你师傅当做佛?难道真以为你师傅是佛?” 铁牛讲不出话来,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他觉得眼前的人好可恶,但是他说的却很有道理,这不,一下子说不出,他心里委屈,眼眶中都有水气了,虽然再怎么修佛,铁牛始终是个孩子,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孩子,天真的就好似三四岁的孩童,又如何能想得通这些事情? “不准哭!” 声音很严厉,并不是讥讽,而是关心,带着命令的关心,他说不准哭,你便不准哭! 声音是从铁牛身后传出的,他认识这声音的主人,所以他心里头更加委屈,但是他说不能哭,于是他便傻乎乎的仰望着天空,然后略带一丝可怜的哭腔喊道:“师兄。” “别叫我师兄,连个魔族都搞不定。” “魔族?”铁牛大惊失色,刚忙擦干了眼泪,望着眼前浑身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惊讶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魔族?” “魔族是不是很丑陋,为啥他要把自己笼罩在黑袍之中看不见他的长相?” “是的,他很丑陋。” 铁牛忙点头,师兄说的他坚信不疑,他道:“魔族不是有个魔角吗?他的魔角呢?” “他的魔角被朔风斩断了,所以是个缺了魔角的魔族。” “师兄,朔风是谁?” 苏启指着眼前一直笼罩在黑袍之中自他到场后未再说一句话的人道:“他的克星,他的梦魇,让他笼罩在黑袍之中不敢再显露真容的男人!” 他没有让苏启继续说下去,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声线嘶哑“苏启,别来无恙。” “无恙你妈个头!”他不是个爱说脏话的人,但是看着眼前笼罩在黑袍中不见人的鬼影他忍不住心中那口气,忍不住你他妈竟然算计我所爱之人! 所以对于这样的开场白苏启只能回答鬼影这句话“无恙你妈个头!” 是的,就是无恙你妈个头,铁牛觉得这句话特别有气势,尤其是你妈个头之时他明显感觉到笼罩在黑袍之下的那人身体有些微颤,显得有些愤怒。 刚刚这人是怎么说自己的?差点把自己说哭了,铁牛很委屈,所以听到师兄这句霸气的话感受到那黑袍之下的微微颤抖,他鼓起了一丝勇气,咳嗽了一声,想学苏启的语气但是最终也只是略有些道:“无恙你妈个头。” 苏启大笑.......8 第一百三十七章 熬莲子粥可要放糖的 对于这句话,他自然要反驳,那么他如何反驳呢?对于魔族的人来说阴险狡诈都不是事儿,来得直接点才重要,所以他开口便说道:“凤女洛禅依可中毒不轻。” 就这句话,然后苏启什么都未回答,因为不想回答,所以拔刀,但是他的刀并未拔出,只是右手放在刀柄之上,因为鬼影退了几步,他明白这一刀砍不到鬼影,自然刀便停了,但是若鬼影敢上前一步他的刀会瞬间拔出,砍上一刀! 虽然那一刀不一定有多大用,但是他愿意砍上一刀,因为他心中不顺,不顺自然要砍鬼影一刀消气! “你的脾气如同太宗陛下,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 “既然你知道就不怕被一刀两断?” 这句话是威胁,是啊,你鬼影就不怕那一刀两断?魔君可以算计我因为魔君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但是你鬼影呢? 显然是没有,否者也不会与天明主持合作把自己骗到这九品莲台中。 可是不论是骗或不骗又能如何?因为苏启已经到这片佛界之中,想要出去苏启有这个能力,鬼影也相信自己阻止不了他。 但是偏偏这佛界中多了一人,而且还中毒颇深,红尘之毒若要解毒便需要另一人中毒,苏启中了毒还要送洛禅依出这佛界,最后又能有多少力量在这佛界与自己耗下去? 那时候他不会耗,会用一剑。 “我一直在等那时候,等你送她出九品莲台佛界的时候。” “你想一剑杀了我?”苏启面无表情,不会因为这句话有任何情绪,因为这本来就是可以猜到的事情又如何会有那么多的情绪? 寺内的确清凉,刮起了阵阵清风拂来,其中夹杂百花之香,这时候苏启才真正的去闻,的确很香,这种百花香很难问到,香得不混杂,百花齐放百香清,那种感觉十分好,所以苏启也不想见到眼前黑袍,因为会影响心情,所以下了逐客令。 “想杀我你就安静的等着,不要在我眼前显摆,不然你也不会好过。” 现在的处境改变不了,那么似乎一切更加要随心所欲,因为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你最好听我的,走远点,不要让我见到你,否者万一我改变主意呢?我不解禅依之毒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呢? 鬼影拿捏不住苏启的心态,因为那是命,属于苏启的命,他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 挑夫与茶女的爱情是魔族歌颂的,所以就算鬼影认为他们傻但是也不会辱骂,就像苏启,倘若真的他如此做了鬼影也会安静的等,最后用礼貌的一剑来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尊重。 所以啊,人啊,做了坏事总会找如此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因为他们太会说话,而是因为他们心中怕。 所以你身穿黑袍把自己笼罩在黑暗之中。 苏启想到了些事情,本想走却留了片刻,笑道:“鬼影,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 “哦?”黑袍下依旧是那嘶哑的声音,不过略显一丝凝重。 “你躲在黑暗中难道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铁牛,走了,做正事。” “师兄,可是” 苏启没有理会铁牛的可是,他就这样转身走,迎上了百花飞舞而来的清香,走的如此飘香,一袭白衣身处百花中,那种感觉自然是享受得,自然是好的。 铁牛也跟上了,那么这寺门口,从寺内飘出而来的百花清香也只有门前的黑袍鬼影能闻到。 当然,他究竟能不能闻到没有人知道,因为他藏的那么隐秘,躲在黑暗之中,又如何会让这百花香轻易触碰到自己?所以他退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他在思考,思考苏启的那句话,他想不明白苏启要表达什么,思考太多就变得很是复杂,于是他就这样离开了,走入了镇中,窜入了人群中,就这样消失了 “师兄。” “你是话唠吗” “什么是话唠?”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你说那黑袍人不明白什么?为什么你就喊我走了?铁牛的力气很大,倘若他要硬闯寺门我一把就可以把他推翻。” “你不是要熬莲子粥吗?”苏启转移了话题,自然是觉得铁牛太过啰嗦,道:“快去熬你的粥。” “好吧。” “等下。” “嗯?” “我和你一起去。” “师兄,莲子不用洗了,九品莲的莲子被佛光洗礼不会有丝毫污垢。” “我知道了。” “师兄,锅里水少了,你不是煮饭,你是要熬粥,是熬粥啊!” “” “师兄!我说莲子不用洗了没说木耳不用洗啊,你没看到那木耳上还有泥土吗!放进去谁还会吃啊!” “” “哎呀!师兄!木耳要切成丝再放进去,你一朵扔进去让嫂子怎么吃?” 铁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诺诺道:“师兄,要不我来吧?” 苏启没有回答,认真把手中几朵木耳洗净,然后往天上一扔,随后让铁牛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只见师兄拔刀,然后收刀,空中的木耳就切好成丝,然后随风轻柔的落在锅中。 做完这一切苏启拿起木勺子在粥中搅动着让木耳彻底融入糙米中。 随意瞟了一眼一旁睁大了眼,目瞪口呆的铁牛,苏启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之色。 怕我切不了丝?我可是用刀之人,不说刀法达到世间最强但是前十绝对能算得上,这一点小事如何能难得住自己? 只不过若是让外人知道苏启竟然用赤刀切丝恐怕只会无言独上西楼道太宗陛下有眼无珠竟然找了个如此暴遣天物的弟子。 “师兄。”铁牛说的很慢,很温柔,是个可爱的孩子,所以他可爱却认真的说道:“你咋弄的?教我呗。” 苏启没说话,很认真的熬粥,因为熬粥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这锅莲子粥是为她熬的。 “师兄,铁牛会很认真学的!” “” “师兄!铁牛都教你熬粥了!” “” 眼看师兄还是无动于衷这下铁牛可急了,他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让师兄答应自己,所以自己蹲在一旁看着师兄熬着,就这样蹲着,显得楚楚可怜,可惜他不是个女子,不然苏启还真的有些不忍心。 他就是一头初生小牛,力气大,身体好,苏启又有什么不忍心的呢? “师兄,熬粥的火不能大,慢火熬,那样才浓稠,才会香。” 看他那可怜之样苏启心中畅快,所以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就这样熬着粥,他就这样看着,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从白天到了黑夜,然后眼见那莲子粥可快要熬好了。 这时候原本可怜的铁牛突然站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挪了几步,来到苏启身旁。 “我在熬粥,没空理你。” “师兄,你这粥味道不好。” “嗯?”铁牛说的可是重点,苏启心思全在这锅粥上,他说味道不好自然引起了苏启的重视。 “莲子有些苦涩之味,快起锅之前要放糖熬上半个时辰才不苦,粥带着莲子的清香白糖的甜味,那才是最完美的。” “那你就把白糖拿来啊。”苏启催促铁牛赶快,可快起锅了,照他这样说没有白糖可不行。 “铁牛没多少糖了,勉强只够嫂子熬粥,但是铁牛可就没糖吃了。” “” “铁牛啊。” “嗯,师兄。” “你专门蹲在这里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事儿?” “嗯不对,我哪有专门,我才想起来要放糖,所以才说。” “嘿嘿。”苏启拍了拍铁牛的肩膀笑道:“别和我玩这套,说重点。” 铁牛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后脑勺笑嘿嘿的说道:“我把糖都给师兄,师兄教我怎么在空中切木耳,嘿嘿。”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让人欢喜的 “你真想学?” 小鸡啄米就如同铁牛这般,苏启看着也好笑,铁牛的这小心思是看得明了,说的明了,让他哭笑不得。 “快去把糖拿来。” “师兄,你还没有答应要教我切木耳呢。”显然,铁牛可不是好忽悠的,只是有点傻 “你傻吗?”苏启用力搓着铁牛的小光头就好似要解气一般,然后笑骂道:“快把糖拿来,切木耳我教你便是!” “嘿嘿,师兄答应了!师兄可不能反悔啊!”说道这里铁牛马上从宽大的衣袍中拿出了一个陶瓷罐,他忙打开盖子,一股糖香扑鼻而来,的确是好糖! 苏启也是无奈,一把抢过糖罐骂道:“你这小子鬼灵精的很,不是说忘了告诉我放糖?这糖一直揣在你衣袍中你会忘记?” “我我” 铁牛挠挠头不知道如何回答,然后只能发挥绝学,傻笑!是的,傻笑的看着苏启。 “” 无言之下苏启也不管那么多,要知道眼前的莲子粥才是最重要的,他很小心的撒下一些糖,“她爱吃甜的,可以多放些。”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喜欢甜的,所以又多撒了一些。 他很认真的搅拌着,让糖与糙米的味道融合的更好,控制着火,小火慢熬。 再熬了半柱香的时候,苏启尝了一口浓稠的汤汁,嗯味道不错,稍甜,是禅依喜欢的味道。 “小铁牛,你看看师兄熬的第一锅粥如何?” 高兴之余苏启竟然自称师兄,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个年轻人,又何尝会喜欢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这不,和小铁牛在一起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师兄,别叫俺小铁牛,俺不小了,马上十四了。”说归说铁牛还是很中肯的评价道:“这锅粥师兄寸步不离守着熬,所以火候把握的非常好,熬粥就是要看火,所以师兄的第一锅粥是非常成功的。” 好像是个老厨子一样,铁牛可是说的头头是道,苏启自然心中开心,笑道:“走,跟我去看你嫂子去,哈哈” 寺中的鹅卵石小路在夜晚竟然会泛着淡淡的微光,就好似深夜中铺下了一条会发光的绸缎给人的感觉如此舒服。 四周的花草在小路的微光照耀下随着一缕缕微风在轻拂,应该是在欢迎苏启的到来,毕竟他可是铁牛的师兄,它们是铁牛的朋友,自然要欢迎。 铁牛走的很快,因为师兄端着粥所以走的稍慢些于是他就摸摸小草,逗逗小花,好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苏启看的很是喜欢,要不是因为端着一锅莲子粥他都又要上前去摸摸那在微光下有些亮的小光头了。 因为两人都还是走的急所以没过多久便回到那莲香扑鼻,清心肺腑之地,让人不由心头一震,精神许多。 走到门前,苏启感受到屋内均匀的呼吸,并没有进去,而是就端坐在门外,然后随手一抓,抓来一道佛光,那道佛光剧烈的跳动想要挣脱苏启之手。 铁牛似乎猜到了师兄想做什么,忙上去轻抚佛光,让人惊讶得是这佛光在铁牛的轻抚之下就好似孩童般乖巧,然后铁牛对着锅口一抹,佛光便封住了国内的香气,热气。 这一手让苏启颇为惊叹,他见过五师兄的手段,漫天佛光被其所用但是定不会像铁牛这样能让佛光如此温柔,就好似女子手中那丝滑的手帕一般,光是这与佛光的亲密便已经注定了铁牛的不同,让人惊叹。 “铁牛。” “师兄,怎么了?” 苏启坐在门前石梯,铁牛也自然陪着他的师兄坐在门前石梯,显得很乖巧,望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苏启说的很认真,铁牛很相信师兄的话,所以他的眸中带着一丝向往之色道:“师兄,小镇外我去过,走出小镇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看不到丝毫人烟,但是师傅说,他说的外面世界不是小镇外,而是这个世界外。” “据说那个世界有百丈高的古城,有千万种不同的花草,有无数美不胜收的风景,还有很多人,据说数都数不清的人!” “是啊,你说的都对,你想去看看吗?” “可是人太多了,我会怕。”铁牛很想去但是似乎又有些怕,然后他挠挠头道:“要是师傅,师兄与我在一起,在哪里我都无所谓了。” “其实我们今天才见面,为什么你就真的把我当做你的师兄了?” 苏启这里用真的,因为他们真的才是今天见,铁牛真的就把自己当做亲人一样,不是口头上的师兄,而是用心喊出的师兄,苏启感受得到。 还是那可爱的挠头动作,铁牛有些天真的说道:“师傅说过,有一天我的师兄会来此,带着我打破这世界的枷锁,然后去外面精彩的世界。” 苏启有些惊讶,如果真的是这样岂不是九品早就算到过这些?茫茫未来之事变化莫测又如何能算得清? 如若九品真的能算清,苏启在思考,在思考这件事情。 若九品真的准备了很久,似乎禅依出去的把握更大,要是他早就算好了这一切,那么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也预料到怎么与自己合作,怎么把铁牛送出去。 算漏无疑? 既然算漏无疑当时又如何会被天明主持算计?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倘若自己并未答应合作九品也不会告知自己,然后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九品真的吃定了自己,不然铁牛又为何会说出此话? 这句话很自然,如若自己不问,铁牛也不会说出,所以他自然也是相信铁牛说的此话。 此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凌乱,事情有太多复杂没思考通的地方,但是仔细想想,方向又是相同的,他要送禅依出去,九品要送铁牛出去,真的,在这佛界之中苏启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合作之人。 “铁牛啊,你相信师兄吗?” 相信这个词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很艰难,因为人的私心总是在作祟,所以才会有尔虞我诈,但是他不同,铁牛真的不同,因为他就是那青莲,一尘不染,他既然叫苏启师兄那么他就一定会相信师兄,就像相信师傅一样。 可以说他单纯,也可以说他痴傻,毕竟他的心态也就是那四五岁的孩童又如何会想那么多?所以他连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在笑着的:“铁牛当然相信师兄了。” “为什么?你别着急回答,想一想再回答我。” 铁牛本想脱口而出但是看到师兄说的如此认真,如此严肃他便听话认真的思考着。 他说出的话让苏启很惊讶,让苏启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铁牛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委屈,他道:“以前只有师傅陪我,镇上的人都不理我。”然后他又笑着,笑的很开心“但是现在有师兄了,有嫂子,你们都会陪我说话,陪我聊天,你们是唯一师傅之外对我那么好的人。” 是的,听到这句话苏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有人聊天吗?就那么简单?不过有些事情似乎就真的那么简单,这句话说得真是心酸,那种莫名心酸就好似梅雨季节被潮得发霉的木头,不能用来点火也无人愿去触碰。 铁牛与自己有些像,儿时都没有和太多人聊天,但是他是不愿,铁牛是无人。 似乎很喜欢摸铁牛小光头的触摸感,他又摸了摸,然后手指弯曲竟然调皮的弹了一下。 铁牛抱住脑袋,委屈道:“师兄,疼!” “铁牛,你不是想学切木耳吗?” 铁牛抱着脑袋生怕师兄继续弹自己的小光头,但是听到切木耳他忙抱着脑袋使劲点头,那滑稽的模样真是好笑,苏启也笑出声来了,因为忍不住啊,因为铁牛真是太可爱了。 仔细想想,似乎有这样一个师弟也是很好的,让人欢喜的 (希望你们能与我一样喜欢铁牛^_^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入夜了,可能风开始稍有些变寒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她听到苏启笑声的原因,所以她缓缓的睁开了眼,就好似才从那雪中走出,身上有些寒,寒的她那娇美的面容都有些苍白。 她醒了他自然能知晓于是起身,他道:“禅依饿了吗?我给你熬了碗莲子粥,吃点吧。” “嗯” 她的声音很虚弱,就好像被弹弓击重的鸟儿在巢穴中奄奄一息那样,红尘之毒实在太毒,当此毒开始真正发作就算是她火凤的血脉也坚持不住只感一股股寒意袭来。 她甚至没有去想哪来的寒意,也不会去想自己何为会如此,因为她实在太累了,累得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 还好,苏启熬了一锅粥,那锅粥可以乘两碗,正好可以补她体内虚弱。 听到她虚弱的声音苏启早已推门而进,不对,不是他推的门,因为他抬着锅所以做这一切的自然是懂事的铁牛。 苏启很快的走进了屋内,铁牛也是找到烛台,手中一撮,窜起了一阵火苗,蜡烛以佛法凝聚而成所以燃烧的时候会泛着一股佛音袅绕,静人心神,而且光很亮,很快便照亮了屋内的黑暗。 苏启将锅放在桌上,马上变舀起一碗粥,朝着床边走去。 洛禅依要起身却被苏启阻止,他右手拿碗朝旁边送去,铁牛就跟在他的身后自然懂事接过。 他温柔的扶着她的后背,等她的身子起来才忙把枕头立起,这样才能让她舒服的起身靠着后面,隔开了香木才不硌人。 她一直看着他温柔的做完这一切,也就是看着,她没有想自己的病而是在想其实若他们能一直待在这一界也是不错的。 苏启右手伸出,铁牛乖巧的把那碗粥放在苏启手中,将碗放在左手,右手拿起了勺。 “我来吧。”她道,似感觉这样有些不好意思。 “我来。”他很严肃,你好好休息便好,这一切我来便行。 他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吹开了那丝热气却把香气也吹散开了,床边顿时充满了一股莲子清香不由让人食欲大开,就连他身后的铁牛都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赶忙双手合十收起自己的贪念。 那可是嫂子的,他怎么能去想,实在是大过。 “张嘴。” 她真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喊张嘴她便张开了那樱桃般不过因为虚弱而变得略显苍白的小嘴。 因为没有太多食欲她尝了一小口,然后又尝了一口,小勺中的粥便没了。 苏启还是那么认真,就好似在做最为重要的事情,一勺一勺的舀出。 她的味蕾被打开了,有了食欲,精神似乎都好多了,所以一口又一口,不到小会儿一碗粥便完了。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的快了些,有些羞涩,好似朵娇滴滴的牡丹花,娇艳欲滴。 就是这样,看着她的娇艳面容苏启才放下心来,刚刚禅依的面色是那么惨白就好似一张白纸,怎能让他不担心?喝下了粥,她的面色好了许多,所以他一直平静的面容终于笑了起来。 她误会了,以为他在笑她吃的那么快所以有些懊恼道:“你笑什么呢。” “嫂子那么漂亮,就好似花儿一样,师兄看到自然要笑。” 铁牛笑嘻嘻的说,苏启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好,所以很高兴,觉得小铁牛这师弟还真会说话,他哪里会想自己先前还骂小铁牛愚笨来着,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啊?什么?” 嫂子?洛禅依有些慌了,心中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的乱撞了起来,小脸通红。 “什么嫂子?” “师兄说,嫂子是他的妻子,那么铁牛就要叫嫂子。” “苏启!”洛禅依害羞之下更多的还是恼怒,所以喊他的名字时有些娇喝。 “你不想嫁给我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启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就好似失望了,心碎了,莫名的心酸回荡着。 “我我没有不想。” 她的头低的更低,就好似要藏入被中一样,那娇羞可爱的模样如何能让人不笑?当然,笑的也只可能是苏启,因为铁牛不懂为何嫂子低头师兄就要笑。 是啊,这个心智三四岁的小屁孩又如何会懂这些?现在就是个木鱼脑袋还等待着日后他这师兄能带着开窍呢。 “既然没有不想我可就当你想了。”这时候的苏启可是秉着不要脸的绝学,运用得炉火纯青,人家书上不是写着的?想要追到自己喜欢的人,胆大,心细,外加不要脸。 苏启还正巧了,胆大,心细,也不要脸。 这些事儿都齐全了,所以这小姑娘自然也逃不出他的手了。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了,他与她之间的感情就好似那一抹清泉,如此清透,又好似一朵牡丹,经过了时间与红尘的酝酿才绽放而开,才如此娇艳欲滴。 “再喝上一碗,这是九品莲莲子熬成的粥,很补身子。” “苏启。” 他去舀粥了,所以离开了片刻,她恢复了精神也思考了许多事情,比如她为何会这样。 “怎么了?不想喝了?那就再喝半碗,可不能再少了。” 苏启明白她想问什么,所以他自然想避开这个问题,这些事情你无需多想,我承担便可。 是的,他对她就是如此大男子主义,当然,也就是这些事情,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因为这其中真的有太多的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要让她安心的出了九品莲台佛界就让她安心的好好生活,一切等待自己去完成便好。 她相信他,所以他不想说得便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不想让她多问也是不想让她担心,她如何不明白这些?所以她就认真的看着他舀粥的背影,轻声的说道,有些害羞“还是舀一碗吧,我很喜欢莲子粥。” 很喜欢莲子粥?这句话苏启可以理解为两层意思,喜欢这莲子粥,也喜欢这熬莲子粥的人。 他猜得对,洛禅依也正是这样的意思,他明白,她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微妙,她好似听话的大家闺秀,但是想起蛮荒的事情,她为了救他那么倔强,竟然差些滴尽了自己的火凤之血。 他为了她哪怕离死亡的距离愈来愈近又如何?只要她安好。 那句话说得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苏启是这样想的,洛禅依也是这样想的。看书() 莲子粥的清香在屋内环绕着,那股子清香随着窗外吹来的莲花香窜在了一起,回绕着,真的很香,香的让房间内的他与她都笑了起来。 铁牛不知道师兄与嫂子为何而笑,但是他们笑了自然是因为高兴的事情所以铁牛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苏启突然问道。 “啊?”铁牛这挠头的傻孩子动作可真是改不了,但是他也是认真的把心中所思说了出来:“师兄与嫂子笑,自然是高兴,你们高兴铁牛也就高兴,所以就笑了。” 你们高兴铁牛也就高兴,所以就笑了,这句话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小铁牛还真是可爱了。 微冷的夜风在三人的笑意之下似乎被温暖的阳光扫过一遍,都变得有些温暖,回绕在房间之中,笑声,清香,夜风,好似一幅画,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一幅画,妙,妙不可言。 (。): 第一百四十章 苏启要杀人 杜鹃啼血悲人心,就是这一口血,悲人心,苏启大惊失色。hp: 粥还在苏启的手中,但是青瓷的碗,还有他的手,都在灼热着,就好似伸入了火中烤,因为他的手与他手中的碗有一丝嫣红,那是属于火凤的血。 不过这一丝灼热伤不了苏启,因为她身体内的血有他的血,他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血的烫而是因为血的鲜红。 粥已经被血染红了,粘稠的米汤沾染了血显得如此狰狞,就好似有一头恶鬼在碗中嘶叫着,触目惊心。 苏启拿出早准备好的手帕为禅依擦拭嘴角的鲜血。 她想说什么他却摇着头,很认真的说道:“累了就休息,放心,一切有我。” 铁牛接过了师兄递过来的碗,看着碗中触目惊心的嫣红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竟然有一丝怒气,所以一直挠着头,显得有些烦躁。 她有些累,就这样靠在他的怀中,似乎也只有这样才感觉到心安,其实他不是那么娇弱的女子,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想那么依赖他,然而他也的确能让她依赖。 她本来想起身去做些什么,去帮些什么,但是奈何心中一阵冰寒,睡意上头,竟是忍不住就这样睡去了。 夜风继续吹,屋外那一阵阵莲香随着夜风也吹了进来,吹的不算急,只是为了把那沁人心扉的莲香吹进屋中。 也正是这股莲香让她原本微微皱起的眉舒展开来,心中看着她舒展开的眉才稍微放心了些。 他知道她睡得很沉了,所以他才放心挪下枕头,轻移她的身子,重新平躺在**,盖上被子,做完这一切他本想走但是又停顿了片刻,这停顿片刻是为了多看她一会儿。 也就是那一会儿,随后他起身朝屋外走去,铁牛赶忙跟上。 推出了房门苏启并未关门,为了让莲香随着风吹进屋内,铁牛知道师兄心中所想所以召来一道佛光在院中游动,那稍冷的夜风遇到佛光就化作春风,如此温暖,夹杂莲香送入屋内,不会显得冷,多么贴心。 他们走出了院,不过刚走出院苏启便停了下来,望着天,望着这片黑夜。 这片黑夜其实并不黑,因为苏启明白黑夜之外是辉煌佛光,如此耀眼的佛光。 铁牛也在抬头看,他也看到了佛光,所以他有些明白为何师傅与师兄都那么喜欢抬头看夜,因为这片世界并不是真正有白天黑夜的世界。 想到这里他更是有些向往那真正的白天黑夜是什么样子,还有星星! 是的,群星,星辰!这片世界看起来那么黑是因为抬头没有星辰,没有月光。但是仔细看却一丝都不黑,因为有漫天佛光。 所以这一切看起来便非常的假!谁又喜欢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 “铁牛,你不是想学切木耳,想学刀吗?” 铁牛不知为何师兄突然提起此事,不过听到切木耳却显得很有兴致,连忙点头,道:“想学!想学!” 苏启的神色变得非常严肃,看着铁牛,微眯着眼,皱着眉道:“师兄的刀是杀人的刀,你还想学吗?” “杀人的刀?”铁牛不解,自然问道:“何为杀人的刀?” 苏启做出的解释非常简单,他道:“若有一日有人要让你师傅彻底消失,归于尘埃,你会怎么做?” 不用思考,铁牛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会阻止他!” “不对,你不是要阻止他!”苏启双手按在铁牛的双肩,眸中泛着一丝杀意,他的语气很冰冷但是也很平淡“你要杀了他!让他彻底消失那么你的师父便不会消失!” “可是,杀人是大忌!佛说要慈悲!”铁牛心中很纠结,因为他内心不觉得师兄的话是错得,但是师兄的话不是错得难道佛说的话便是错得? 佛又如何会说错? 苏启知道铁牛在纠结什么,于是他叱喝道:“看着我!” 铁牛有些胆怯,却也只能乖乖看着。 苏启的左手松开了铁牛的肩,指着他身后的院子,禅依熟睡的院子,他的声音低沉的好似三天三夜没喝水而造成的嘶哑“若我不杀人,你嫂子便要死,你说我杀,还是不杀?” 铁牛没有说话,但是他眸中全是挣扎,他心头堵得慌,就好似脚下的鹅卵石全部撑到了肚中,都堵到了喉咙之处,想说却说不出话来,哽咽的酸痛。 “我要去杀人,若你愿意便跟着,不愿意便算了。” 说完,苏启便走了。 铁牛有些害怕,但是他更怕师兄就这样离去,他没有呼喊,只是赶忙跟上,他低着头不敢看师兄萧瑟的背影,他觉得此时的师兄好可怕,就好似一个恶魔一样! 但是这恶魔总是让他提不起丝毫的恐惧,他恐惧的是自己,他恐惧自己的内心竟然是想跟着师兄,师兄要去做什么?师兄是要去杀人!那么自己内心为何想要跟着师兄? 他心里明白,其实非常明白,因为他感觉到些什么,感觉到寺中受到了威胁,尤其是看到嫂子如此病重,还有白天想闯入寺中的那黑袍之人。 这也是为何他想学刀,因为他能感觉到那黑袍之人害怕师兄的刀,因为师兄拔刀之时黑袍之人退了。 他想学那让人惧怕的刀,那样自己便可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所以苏启说的话与他心中想的完全一样,只不过他真的没想过要杀人,只不过他不知道若真要杀人之时他会如何去做,所以他思绪复杂得跟上了。 意外的是在寺门口他们遇到了一个人,非常意外却让铁牛惊喜,因为那是师傅,所以他高兴的上前叫道:“师傅。” 九点了点头,神色也略微有些严肃,他道:“你想好了?” “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 “你真的会死的。” 令人意外的是苏启还未说话铁牛倒先开口了,他的语气有些怒,因为他不高兴师傅说的话:“师傅,师兄身体比铁牛还壮!是要长命百岁的!” 两人都笑了笑,不过因为笑却也忽略了铁牛的话。 九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带着铁牛是为何?” “你不是想让铁牛出去?” 九迟疑了片刻,然后明白了,所以沉默了,他沉默是因为不知道对或者不对,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论对错必须要去做。 望着寺外,望着漆黑一片的街道,九知道,那街中有三千人,他们在看着这里,一直在看着,从他住进这寺庙中每到夜晚他们都会盯着此地,盯着自己。 他从未出过寺门,是因为怕,现在他站在此地是要压阵!因为苏启真的要杀人!那么他便要压阵!因为暗中有两条毒蛇! 不过他很高兴,因为苏启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要带着铁牛,那么说明苏启答应与自己合作了,这也是为何他要站在此地的原因,既然是盟友,他需要的便是为其剔除其他的威胁! “铁牛,好好跟着你师兄。” 九知道铁牛心中怕,所以说的很严肃,很认真,因为铁牛听他的话,所以铁牛一定会好好跟着苏启。 铁牛还未回答这次却是苏启先道:“别老是占我便宜,铁牛这个师弟我认,但是你这个师傅还不够格。” 九并为生气,而是淡然的笑着,似乎当苏启说出此话之时他已经自动忽略,所以笑得比较淡然。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老和尚苏启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所以他只能往前走,不过他知道九担心所以当着他的面提醒道:“跟好了,看好了。” 然后,他,随着夜风,踏出了心境寺。 (。) hp:bkhlne.hl 第一百四十一章 红尘之毒 黑夜无星所以街道更黑,不过黑夜本就属于苏启又如何会觉得这黑夜黑呢? 所以他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就比如说街上那三千人,比如说街上那三千人都在望着他,准确的说应该是望着他身后的心境寺,只不过当他真正的踏入街巷中,那三千双眼睛换了方向,突然盯着他,倒是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铁牛从未在夜晚出过寺,因为师傅不允,入夜后都是大门紧锁,今日随着师兄走出大门他才觉得这古镇不对,实在太过毛骨悚然。 尤其是这三千人他都认识! 他认识的这三千人真得不算是人,如同一个个幽魂,他们的眸子满是平淡还有无神,就这样盯着他们,真正的如同木偶一般。 夜风从身后吹来就好似一抹抹丝飘过,抚在身上,毛骨悚人,就算铁牛这少根筋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风轻微的吹,街道三千人的眸子竟然随着夜风而亮了起来,那种光是幽绿幽绿的,是在阴暗中阴魂的色彩。 三千人,三千双眸,六千只眼,泛着绿光,随便一扫便能看到整条街都被幽暗的绿光所充实,看起来与那鬼街有什么区别? 不过铁牛与苏启能看出在那一双双眸子之下的身体之中满是浩瀚佛光,那佛光与这片天地连接,死气沉沉的阴魂色彩陪着那浩瀚佛光显得不伦不类让人微微皱眉。 苏启还未拔刀因为那些人稍离的有些远,不过他并未走的太快,他一直在看,看看是否有其他人,比如说鬼影,比如说那从未出现的天明主持。 可惜,当他走入街头迎上了第一个人都未看到他二人丝毫踪影,于是乎也只能拔刀。 是那对夫妇,若是第一次对话可能就是与他二人对话,所以他们也是第一个迎上苏启之人。 很正常的对话,双手合十行佛礼,道阿弥陀佛。 他们道阿弥陀佛那么他本应该一刀挥去,不过他还是思考了片刻,然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佛?” 男子道:“虚空藏菩萨。” 女子道:“大随求菩萨。” 苏启听他们说完笑道:“铁牛,听过这两位菩萨没?” “铁牛听过,师兄昨日说的古往今来三千佛虽然不明何意,但佛经中的三千佛却有虚空藏菩萨与大随求菩萨。” “是啊,有这二位菩萨。”苏启大笑道:“你知道吗,那人真是愚蠢,以为用死人炼制出了三千佛人就真的是三千佛,还把名字都选好了,哈哈” 师兄笑着铁牛也认真思考着,过了片刻他也觉得这似乎是个挺好笑的事情,眼前的这两位分明是卖馄饨的夫妻俩,怎么能说自己是虚空藏菩萨与大随求菩萨呢? 想明白这其中之事铁牛也随着师兄笑了起来,是的,他可没想到镇中的人竟然一直以为自己是菩萨,这是多么好笑的一件事情? 他们二人的笑声传的很远,在这黑夜中非常明显,苏启笑的如此大声自然是想让暗中的那两人听到,铁牛笑的如此大声是真的觉得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若这些都是菩萨都是佛,那自己是什么?难道自己与师傅是三千佛之上的古佛? 他可不敢如此认为所以便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好笑。 馄饨夫妻俩没有丝毫表情,他们的动作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苏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所以刀起人头落。 这两位佛人没有丝毫的反抗似乎就是来求死的,所以他们的金黄色的血飞溅而出,朝着苏启的身上挥洒而去。 苏启并没有升起夜光来阻止这些金黄血液,任由这金黄血液沾染在自己身上,肌肤上。 这刚刚不是还在笑着?为何突然就拔刀?那两颗人头就这样滚落在地,然后他们无头的尸体动了,弯身拿起了滚落在地的头颅,虔诚的捧在胸前,金黄色的血液一直在流淌出,顺着他们无头的尸体,顺着他们普通的衣衫,流淌在这片冰冷的青砖地面。 “普贤延命菩萨。” “大势至菩萨。” “南无金华光佛。” “南无日月光佛。” 苏启挥刀之前他们都报了自己佛号,似乎就是为了让苏启知道他们是谁,不过这一切又有何用?他们只是佛人不是真佛,苏启需要的也只是砍下他们头颅,沾染他们血液唤回红尘之毒。 红尘之毒被这三千佛人控制,他们想要让苏启中毒更深便要收回洛禅依体内的红尘之毒。 他们体内红尘之毒分作两份,九品一份,洛禅依一份。 九品体内的毒深入骨髓,他们唤不回,就算能唤回也不可能唤回,所以每当他们道上一声佛号,心境寺中,九品莲花池旁那间小屋之中便有一根比丝还要细的红色丝线从洛禅依的眉心飘出,随着夜风去得很快,来到苏启身后,然后就这样飘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铁牛看得到那丝红,他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似乎是抓不住的光,这些光最终得目的就是苏启的身体。 铁牛能感受到那一丝丝红光的恐怖所以他马上喊道:“师兄,师兄!注意你的背后!” 苏启没有回头,而是认真严肃的说道:“你不是想学刀吗?想要学便先要看!” “我不学了,不学了!师兄你快停下来!”铁牛心中担心,他跑到了师兄身前,摊开双手想要拦住师兄。” 苏启比铁牛要高得多所以他的左手放在铁牛光滑的脑袋上非常的合适,他揉了揉铁牛的小光头笑道:“停不下来了,师兄能教你的就那么多,你要好好看着。” 苏启每一刀用的皆是一刀两断,自己最强的一刀两断,因为不用耗费灵力元气所以他用的只是刀势,他需要铁牛看清楚刀势。 时间并不多,他并不能教铁牛太多那么就只能教他这一刀两断。 “铁牛啊!” “师兄”铁牛的声音带着哽咽,就好似有一根刺卡在喉咙处所以每一次的声都夹杂着痛苦,他眼眶中的雾气都要凝结成水,滴落而出。 “师兄没有时间教你太多,这是我最强的一刀,你一定要学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师兄唯一的请求。” “我答应过一个不要脸的老头要让这一刀传遍外面的世界。”不再摸头,而是拍了拍铁牛的肩膀,一丝丝刀意顺着苏启的手从铁牛的肩膀传到了他的全身。 铁牛感悟刀意,观察刀势才能学会这一刀两断。 “我不要了,我不要学,我不要这东西。”铁牛带着哭腔喊着,他想把刀气从自己体内逼出却现那刀意进入自己体内就好似完全属于了自己一般,融入了他的身体,他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能把这刀意逼出体内。 “听你师兄的,好好学刀。” “师傅” 铁牛好委屈,他不想学刀,他不想让那一丝丝红光没入师兄体内,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会死人的! 他看着那一个个捡起头颅的无头尸体心中好生痛恨!他想骂他们却不会几句脏话所以急得都快哭起来了。 看着铁牛如此苏启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但是眸中却依旧冰冷,语气十分严厉“若你想让师兄白费这番心思你就回去吧。” 说完这一切苏启依旧前进,挥刀,一个个人头落下,每一个人头落便会有丝细的红光没入他的后背,这是红尘之毒,一直潜伏在洛禅依体内的红尘之毒。 没有人能解红尘之毒,只能趁着毒未深入骨髓灵魂之时把红尘之毒渡过给另一个愿意接受红尘之毒的人。 红尘之毒就是这样,所以天明主持便把红尘之毒种入了洛禅依体内,苏启若要救她便必须要接受红尘之毒,那么苏启自己便会中毒,那么这一切似乎就变得很简单了,因为他们需要的就是苏启中红尘毒。 苏启很配合,所以他中毒了。 不过这一切又能如何?红尘之毒又能如何?就算会死死,并不能动摇他的心,所以你看,每一道红尘毒没入他体内后他都带着一丝笑意,因为他明白,这些红尘毒入他体内她便会恢复如初,依旧是那身体健康的可爱姑娘,好似盛开的美丽海棠花 (未完待续。)m。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境寺内,天明寺外 佛人道一声佛号然后他挥刀,一刀两断,人头落地,然后无头的尸体继续弯身将头捡起虔诚的捧在胸前,幽绿的眸子就这样盯着苏启,徒添那丝诡异恐怖。 至于铁牛,就跟在身后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呆滞但是不知为何却给人看得很认真的错觉,非常矛盾。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许久,所以那些佛人也道出了太多佛号,那无数的红尘丝跨过夜空,随着夜风而没入苏启的体内。 铁牛一直在看,也一直在数,当第二百六十三刀之时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数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慢自然是苏启的刀慢了。 也正是因为刀慢了,所以当第三百刀之时苏启便收刀了,他的身上早已被金色的血液浸透,他的发丝甚至都还有金色的血液在流淌,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如同那柄刀,冷冽让人不敢直视。 苏启收刀自然转身,当他转身却有人上前,上前是为了拦住,为了宣一声佛号。 眼前之人苏启不得不停,因为他的身体很庞大,把苏启所有的目光都遮住了,苏启见过他,因为他是古镇中第一个对自己双手合十行佛礼之人,他是肉铺的屠夫! 既然他站在身前拦住去路苏启自然问道:“你是什么佛?” 屠夫身微躬,行了个礼,道:“南无大强精进勇猛佛。” “你想被斩头?” 屠夫没有说话,就是站在苏启面前,不言,不语,不动。 很直白的意思,你若想动便要削掉我的佛身,斩下我的佛头,让那红尘之毒飘入你的身躯。 思考了片刻苏启突然笑道:“鬼影,你认为在黑夜中我找不到你二人?” 就是这一句话让整片街道都沉默了起来,安静的就好似那一汪死水,静悄悄,夜风吹过显得阴嗖嗖,再加上那一抹抹幽绿的光芒更加让这片街道显得恐怖。 苏启没有往前也没有继续拔刀所以屠夫自然让开。 暗中的他们的确也怕,怕苏启真的发疯去找到他们大战一场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们不敢逼苏启,他若不愿他们也只能让屠夫让开。 苏启往前走,那三百断头尸体把头颅重新按在颈脖处,结束了自然要归位,否者断头佛实在太不吉利,然后这三千佛人便注视着苏启重回心境古寺之中直到古寺的大门关闭。 关闭的瞬间便隔绝了寺内寺外的一切气息,这时的苏启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落在青石板的阶梯上,泛着一丝光华就好似黑夜中被月光照亮的海棠花,如此鲜艳。 “师兄!” 苏启罢手示意铁牛不用担心,可是当他上前走出几步却是步履蹒跚突然一下子朝地上摔去。 幸好铁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师兄,当他再次喊师兄之时却发现师兄已经晕厥过去面色苍白。 “速速将你师兄放入九品莲池中,只有九品莲池的水才能洗净他身上的污垢。” 铁牛心中担心甚至连师父的话都未回答,他将师兄的身子横过来,然后抱着就向黑夜中泛着微光的鹅卵石小道奔去。 他的衣衫有些大所以就算奔跑也好似一直鸭子一样看起来如此别扭,但是他跑的很快,一眨眼便不见踪迹。 这时的九品才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青石板台阶上泛着一丝光华的鲜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用手沾上一丝血迹思考了许久,用鼻子闻了闻,用舌头舔了舔,突然!大惊失色! “妖魔圣血!”九品的神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这种血所以心中根本平静不下来,他在台阶上来回走动了数圈最终还是不放心,朝着铁牛离去的小路大步追了上去。 九品莲台佛界之外,天明寺外。 一个人在雨中狂奔而来,那人身高体壮就好似奔跑在雨中的一匹烈马,他背着巨大能开山的开山剑,他是嚣张之人萧张! 他是苏启之后第一个来到天明寺外之人,他也是唯一看到鬼影出现打破了石狮阵法关闭九品莲台佛界通道之人。 他来到天明寺前踏雪也踏雪而来,他二人同时来到天明寺前,只不过一人从寺内,一人从寺外。 “萧张?” “踏雪!” “怎么回事?” 踏雪自然是不知,因为他并未看到鬼影,他不知为何阵法会破,石狮碎是人为,他几乎是瞬间赶到此地但是要问看到也只可能是雨中来的萧张才看得到寺门前发生何事。 “一道黑影。” “鬼影?!” “应该是。” 踏雪沉默了,鬼影怎可能出现在寺门前?如若鬼影一直隐藏在寺门处石狮怎可能发现不了,除非 踏雪的眉皱了起来,寻梅棍握得更紧,他猜到了是谁做的但是猜不到他为何要如此做。 这岂非是将天明寺推入刀山火海?如若主持真与魔族合作那么天明寺该如何自处? “怎么回事?” 这次轮到萧峰问踏雪了,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不可思议了,鬼影怎可能瞬间破掉石狮的阵法? “这阵法不是只有你与天明主持能动用?” “是的。”踏雪回答的非常严肃。 “天明主持叛变?” 这句问话踏雪并未回答因为不知如何回答,叛变?他找不到主持叛变的理由,没叛变?那为何鬼影会动用石狮阵法? 似乎并不能解释什么,除了叛变找不到更好的话语来解释这一切,闯入九品莲台佛界的可是魔族的第二魔将! 第二魔将的位置在魔族太重了,冒死闯入京都?为何?要知道鬼影若来到京都就算倾尽京都之力也会将其拿下或者杀死!因为当鬼影踏入京都便不可能让他活着出去! 是的,九品莲台的佛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因为就算烟灰大司命出手也不敢强行从外界破开九品莲台佛界,否者佛界破碎,里面的人就算是知命修士也九死一生! 若要强行破开只能从内往外九品莲台佛界才不会破碎,虽然九品佛界并不算大但是一界的破碎岂是儿戏?不仅是佛界内的人遭殃,恐怕京都都要受到牵连! “踏雪啊!我滴神啊!你赶快把佛界打开啊!那人出点什么差错可不得了!” 打开?如何打?怎么打? “除非修复阵法。” “那你丫快修啊!” “需一天一夜,还需三位知命!” 萧张松了口气,忙道:“请两位知命朋友出手我还是能做到的。” “需耗费两百年寿命。” “” (未完待续。)m。 第一百四十三章 满寺屠杀之罪 就算萧张再嚣张听到踏雪的话也泄气了,就好似打破的缸,水都流完了。 “你逗我?” “不开玩笑。”踏雪眉头紧皱,显然,对于此事他也非常纠结。 “两百年寿命不是二十年,哪位知命修士会愿耗费两百年寿命?”萧张摇着头,沉思着,站在天明寺前望着那漫天秋雨感受那潮湿之气十分烦躁。 “我愿意。” “这不是你是否愿意而是你必须要做,但是你又哪里去找另二位?” 知命修士千年寿命,踏入知命之人就算快些也要一两百年,寿命便去了十之有二,你让他再耗费二百年寿命?这可不是简单之事,就算是踏雪也是因为此事至关重要关乎天明寺生死之局否者他也不愿耗费这两百年寿命。 就像萧张说的,这可是两百年而不是二十年。 那怎么办? 萧张扭头就走,他虽人缘差还是有两三位好友,只不过是否愿意做也是未知之数,所以只能哪来的哪里回了。 “快些,九品佛界封闭之后一天一夜相当于三月,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滚蛋!”萧张在雨中叫骂着但是背着开山剑的他依旧跑得比迅捷的豹子还快,他知道此事严重性,知命两百年寿命只能去寻求大司命帮助,太多人欠司命阁人情若大司命开口总会有些人还情的。 萧张没走多久这片雨中多了三道人影,一位老者,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估摸着十七八岁,他们很显眼,因为他们的气息,他们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他们出现踏雪便知道他二人身份。 京都内传的沸沸扬扬被打入庭狱的魔族公主莫楠楠,妖族皇子须折。 他们走在那老者的身后很是恭敬,那老者是谁?庭狱先前响起了支援钟声难道就是他闯入庭狱把他二人救出? 踏雪不知是敌是友也不好出手,只得拱手尊敬道:“不知前辈名讳,来此处又有何事?” 老者并未说话而是盯着踏雪看,准确的说他不是盯着踏雪而是盯着踏雪身后碎裂的石块,他的眉尖处有些白所以当他皱着眉头之时显得有些苍老,但是他的面容红润身体挺拔就好似天明寺中那颗老松,任你狂风暴雨毅然不倒。 眼前老者修为高深,至少踏雪明白自己不是对手,就算是知命也分三境,知人命,地命,天命。 老者脚步无声自然是大地相随,他的每一步皆带着辉煌的厚实之气,那厚实之气属于大地的浩瀚,踏雪能感受到自然也明白老者的境界,知命三境中的知地命。 凝聚地气洗礼本身,超脱肉胎凡体,可以肉身碎裂山河陨铁!这样的力量何等强大! 踏雪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不过任谁在此事上都不愿再生事端。 “我的名讳?”老者并没有笑,也没有说名讳,因为名讳对他真的不重要而且此时他需要搞清楚一些事情“我家少爷在九品佛界之中?” 他问此话语气中已经带着威胁,九品佛界是天明寺的,如若天明寺算计少爷那么自然也应该被除名。 “少爷?前辈说的是苏院长?” “可以这么说,我家少爷现在是副院院长。” 踏雪握着寻梅棍的手都紧了些,不是惧怕与眼前老者一战而是眼前的老者竟然是苏院长家的仆人? 一位知地命的知命修士是仆人? 他的手心起了细汗,越发觉得此事并不那么简单,于是他想解释,不过还未等他解释老者便再次问道:“此事是你们天明寺筹划的?” “前辈,事情还未清楚勿要乱下结论。”踏雪只能如此解释,虽然他明白这解释实在太过牵强。 他觉得太过牵强,老者也觉得太过牵强,所以他认真说道:“若少爷有何三长两短天明寺必被除名。” 这除名带着一股默然的杀机,所以并不是除名而是要杀人,这句话的意思也是非常简单,解释出来应该是这样“若少爷有何三长两短那么天明寺会遭受屠杀,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这句话太霸气也太咄咄逼人所以踏雪也严肃道:“我天明寺乃大唐第一寺,并不是老先生所能左右。” 一声秋雷无故而响,秋风刮得更剧烈,那一丝丝秋雨就好似一根根针扎得脸上刺痛,但是也仅仅是刺痛,至于踏雪的话对于他来说就连刺痛都算不上。 一些疾驰的步伐从远方传来,人比较多所以步伐有些杂乱,荡起了无数水波荡漾到了天明寺前。 那些是大唐最精英的百名兵士,领头之人是洛绪,带兵之人是林正,当他们到达天明寺前立刻布阵持枪随时准备出击! 他们来此是为了两人,莫楠楠,须折,因为他二人释放的气息太过明显,这脸打的实在太响所以洛绪甚至把吞并孙家之事都暂时放上一放必须要抓回莫楠楠,须折! 老者很淡然,一直都很淡然,不论是面对天明寺或是庭狱或是眼前这些精英兵士他都一直那么淡然,因为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事,他此时也不愿去理会这些事所以他对着洛绪也是威胁的口气:“你想死我可成全你。” 他是谁?他是天启大陆第一杀手组合金幻银虚的金不幻!若他想杀洛绪真的能杀,他并不怀疑这一点所以他能说出这样的威胁! “大胆!”洛绪冷声喝道:“给我拿下这犯上作乱之人!” “尚书大人容我多嘴一句!” 踏雪瞬息间便来到洛绪身前,他低头在说些什么,他说什么对于金不幻来说并不重要,他走到天明寺前望着碎裂的石狮,仔细的观察着。 突然!金不幻转身,怒喝道:“你天明寺好大胆!竟敢与魔族合作算计我家公子!” 若只是天明寺做了些什么事金不幻并不担心,因为天明寺不可能冒着除名之险得罪天行!但若是魔族便非同小可,金不幻明白少爷是妖魔二族的圣药,因为他体内流的是妖魔圣血! 妖魔圣血对人族来说毫无用处但是对妖魔二族的作用如同传说中能白日飞升的仙丹!就算那些有古妖古魔传承血脉之人都忍不住圣血诱惑,更何况是真正的魔族? 这是一桩阴谋,即魔君之后又一个算计少爷血脉的阴谋!他知道那股气息,魔族第二魔将鬼影!所以他怒了!真的怒了! “你天明寺真的想被除名吗!” 踏雪皱着眉,对于眼前老者的威胁他无法反驳,并不是实力而是他说的真的没错!若他的师父天明主持与第二魔将鬼影合作杀了副院院长苏先生那么天明寺真的有可能在大唐被除名!就算他也脱不了干系! 天明寺犯了会被满寺屠杀之罪!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金幻银虚 “踏雪先生你没开玩笑吧?” 不仅是金不幻愤怒,洛绪心中也震惊到了极致,那极致之下是愤怒,是被欺骗的愤怒! “天明!你如何敢欺骗我!”洛绪的思绪终于乱了,尤其是当金不幻说天明主持与魔族勾结! 魔族!多么敏感的字眼!天明能合作的魔族又岂是弱者? 他很愤怒但是最终还是压下质问踏雪的话,深吸口气,严肃道:“踏雪!此事非同小可,苏院长是太宗陛下的传人,明宗陛下与大司命看好的后辈!他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 洛绪的语气已经很不对就连先生二字都已经错开,他心中非常焦急,他明白若九品莲台佛界彻底关闭一天一夜在佛界内便是三月! 三月飞花啊!整整三月,花都落了,就算魔族算计什么他们又来得及阻止吗? “尚书大人,我也明白,此事踏雪没有其他办法,打开九品莲台佛界需要三位知命修士耗费两百年寿命以知命生命之源打开此路。” “知命?”洛绪指着金不幻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道:“他不是知命?你不是知命?” “还差一位。” “差一位,差一位!”洛绪冷声道:“我去找!踏雪!你最好祈祷我女儿与苏院长不会出任何意外!否者.......” 洛绪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否者之后的话不想把两者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毕竟打开九品莲台佛界还需要踏雪!闹得太僵自然不是好事。 “不用你去找了。”金不幻冷声打断了洛绪道:“我天行之事我天行自会处理。” 是的,我天行之事我天行自会处理!当金不幻说完此话黑夜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这片黑暗,有一道人影随着秋雷而下,随着秋雷而落。 电光石火间那道身影便随着秋雷落下,落到天明寺前掀起轩然大波,秋风秋雨那瞬间化作狂风大雨好似惊涛骇浪般朝着四周澎湃而去! 秋雨中带着电闪雷鸣瞬间便卷席了洛绪一群人!这雷电威力实在太大竟只有洛绪与林正几位破虚境界修士才勉强抵挡,至于其余兵士早已瘫痪在地晕厥过去。 此人修为太过强悍,引动秋雷而下太过霸道! 不用思考,落雷而下的那道身影必定是知命修士!他的身影非常庞大比萧张还要高还要强壮!他站在天明寺前就好似一座高山让人仰望,深不可测! 他与金不幻不同,金不幻低调内敛然而他高调霸气!生怕谁人不知他来了,生怕谁人不知他踏雷而来! 他身穿银色蟒袍,因为他喜欢银色也喜欢这个袍子所以当他出现在场清醒的几人便立马猜到了他是谁。 既然猜到了他是谁便能猜到那老者是谁。 当真正的猜到了他二人是谁......在场之人顿时肃然起敬!他们成名已久,他们成名不仅仅是他们是天启第一杀手组合,他们在人类对抗魔族的历史上画上了厚重的一笔。 死在他们手上的魔族千夫长有百人,百夫长有千人!魔将十人! 他们的功绩就这么简单,一句话便能概括,但是这其中的凶险这其中的功绩却是千万人都无法比拟的,所以他们虽然是天启大陆第一杀手但是他们的名声在整个天启大陆非常之好! 虽然当年他们无利不图但是在对抗魔族之事上他们拼了命,他们早已淡出天启大陆修真界百年,谁知道今日两人竟会出现在天明寺前?而且两人皆是踏入了知命第二境,知地命! 这样的知命杀手组合到底有多么恐怖?总之在场之人无人赶去想象! 当踏雪知道那老者的身份后才知道刚刚自己想法是多么天真!与金不幻一较高下?被这样的杀手惦记着踏雪寝食难安。 银若虚入场可谓霸气非常,他身上此时还有银蛇闪烁,他横扫四周最后盯着金不幻严肃道:“公子爷被困九品佛界?” “是的。” 银若虚可不比金不幻,就算他锄地多年暴脾气也是一点即着!因为他们触碰了他的逆鳞!触碰了他们视为亲人的公子爷! “你他妈站着做什么!” 银若虚的声音就好似雷霆一般炸响,因为声音传的太远连雨声都遮过了所以在场几人都不知他究竟在叫谁。 死一般的沉寂让银若虚皱起了眉,随后他终于做了一个多余的动作,他指着踏雪冷声道:“你他妈想死吗?还不给老子打开九品莲台佛界!” 踏雪愣了片刻并未因银若虚的不礼貌而生气反而对他非常尊敬,严肃道:“银前辈,打通九品莲台世界需要三位知命修士耗费两百年寿命以知命的生命之源连接。” “需要多久?” “一天一夜。” 踏雪回答的很认真,不过因为他的认真银若虚的愤怒再次被点燃“你他妈在逗我?你知不知道谁他妈进去了?鬼影啊!魔族第二魔将鬼影啊!” 踏雪没有开腔因为不知道如何开腔,怎么解释这一切?根本解释不了! 至于洛绪,他心中实在太过震惊,为何震惊?自然是因为银若虚口中唤的公子爷! 公子爷是谁?又有谁进了九品莲台佛界? 除了女儿似乎只有苏启进了九品莲台佛界,他所说的公子爷自然不可能是鬼影,天明主持。还有金不幻先前所说“我天行之事我天行自行解决。” 天行!天启大陆谁人不知天行?十六年前天行尊上一人一桃枝战败天下英豪随后在蛮荒之外依着一颗三百三十米杨树建了一处名为天行之地。 无人知道天行之内住着哪些人不过有一人足矣说明天行恐怖,天行守门人乃杀神白起! 杀神白起是何等人物?甘愿做天行守门人!光是这一点便足矣名震天启! 天行公子爷岂不是说苏启是天行尊上之子?天行尊上哪来的子嗣?要知道苏启是天行尊上的子嗣他又如何会明目张胆的得罪他? 天行不是书院,书院或许还会顾忌朝廷面子但是天行之人哪会在意这些?眼前二人若想杀谁,谁又能安然逃脱?尤其是杀神白起,死在他手下之人不下十万之数,这样凶煞之人谁敢得罪? 结果呢? 得罪了苏启便是把这些人得罪个遍,而且他当时真的想杀了苏启! 此时他心中真的侥幸孙浩天被苏启所杀,若孙浩天杀了苏启恐怕整个大唐都不会太平,光是一个杀神便可让大唐为难更何况整个天行? 尤其是天行的尊上!若苏启死他出手恐怕大唐为了避免这场战火只能把三皇子一派彻底铲除? 尊上会出手吗?无需质疑,所以洛绪心头真是复杂得很,就好似那卷在一起打成死结无法分开的毛线,如此纠结,让人心烦意乱! 他心里只能祈祷一件事,苏启真的不能死!他死了便不是大唐皇位之争的事情了! 不仅是他,踏雪不也是如此想法?若苏启死了别说天明寺了他相信眼前的金幻银虚也不可能会放任自己离开,所以他严肃道:“两位前辈这就开始吧,踏雪必倾尽全力!”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穿白衣入京都 京都的南门,有一人身穿白衣,从雨中而来。↑, 对于他的形容似乎除了一身白衣便没有了其他形容,因为他太过冷峻了甚至让人不敢直视那么又有谁能去真正的形容他? 京都的大门不论白天黑夜皆是敞开,就算是此时都有进出的商队在吆喝,士兵在盘查。 他就这样往前走,走过了商队,马儿的嘶叫声停了,人们的吆喝停了。 走过了京都南门,这些大唐的精英兵士在他走过之时甚至连上去盘问的勇气都没有,只感觉身处血海之中挣扎,痛苦。 直到他走了很久南门都不再热闹,不是因为人少而是因为他们太过安静,不是因为无马而是因为马儿连粗气都不敢喘出。 南门的守门将士立刻便要去兵部汇报此事却看城内有一匹战马奔腾而来,那人身穿蓝色锁子甲,白银耀狮盔,手持若兰枪,英气逼人! 就算她再如何掩盖自己俏丽的容颜也无法让人忽略她的美,她是大唐第一女将军,若兰枪霍若兰。 她手持若兰枪随后一挥,语气冰冷“先前之事军部已知晓,一切照旧。”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西门奔去,因为西门出事了,因为整个京都最强大的几方势力都在朝着京都西门天明寺赶去 萧张在雨中奔走得很快所以不过小会儿便快到宫门之前,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有人漫步秋雨中朝着他所奔走的方向而去。 他就只看了一眼却好似看到地狱的恶鬼朝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瞬间吞食了自己,那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极致恐惧让他这嚣张之人都略感恐怖。 只不过他是谁?他可是如此嚣张的萧张!所以他依旧朝前而去只是速度慢了些。 萧张还未说话那一袭白衣的身影便先开了口“你就是萧张?” 萧张深吸口气,躬身行礼:“晚辈正是萧张。” “前方带路。” “不知前辈要去何处?” “百花巷深处,司命阁前。” 萧张带路无人拦不过也没人敢拦,因为当白衣男子走过之时他们甚至连枪都快握不住又如何敢拦? 萧张走的很快他走的很慢但是他却永远离萧张只有五步之遥。 身后男子的境界实在太恐怖了,他究竟是谁?为何要去司命阁? 萧张心中不解却怎么也提不起思考之心因为身后跟着的便是地狱的恶鬼,那种若隐若现的杀机让他就好似身处刀山之上处处一片寒光又如何提得起思考之心? 百花巷的香因为秋雨的原因传的并不是那么广但是依旧传遍了方圆三里之地,当萧张闻到那股花香之后却是稍微松了口气,因为终于要到司命阁了,这一路上行走刀山之上小心翼翼,此刻闻到花香如何能不松口气? “对未知要一直保持警惕,害怕,否者当你放松之时便是人头落地之时。” 这是一种提醒也是一句话的教导不过这句话却让萧张整颗心都悬起了,身后之人简直萧张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想去形容所以只得加快了脚步踏入百花巷中。 这场秋雨的确磅礴但是却压不住这满巷春色,因为百花齐放,好一处风景名胜之地。 “当年孔默也是因为看到这百花巷才让副院外多出了一个百花巷?” “听大司命提起过此事好像是如此。” “你心里面不服我?” 这句话让萧张愣在那里,自己不服他又如何知晓?就算他再嚣张也知道在身后之人面前一定要尊敬有礼,因为那股杀机时时刻刻都悬浮在四周,就好似一柄杀人剑一直抵在你的喉咙处如何能不尊敬有加? 萧张还未回答男子便淡然说道:“也是正常,毕竟你们这一辈人才辈出,野花盛开的年代。” “前辈秒赞。”萧张认真回答不过身子挺直,对于此话他觉得他们这一辈当之无愧。 “你叫萧张,也就是嚣张,只不过你不够嚣张。”白衣男子随意笑道:“记得当年我破虚之时杀了一位魔族的知命修士从此名声大震。” 萧张瞳孔微缩,直到听到此事他才终于想起身后之人是谁了!知道他是谁后萧张显得更加尊重甚至站在一旁等到他走上前才说道:“白起前辈,巷的尽头便是司命阁。” 白头道:“你叫萧张便要对得起嚣张此名,就算面对我你也可嚣张,就算一死又如何?人生在世不嚣张一场又如何算走了一场?” 萧张的确嚣张但是他明白真正嚣张的可是眼前的前辈。 破虚境界挑战魔族当年知命先锋肖云兰,生死之战,在两军对垒之前,最终结果他的剑刺穿了魔族知命先锋肖云兰眉心,一代知命修士被他越境击杀! 随后的十年他杀了魔族四位知命修士以杀入道进军知命行列! 他嚣张到当年魔君亲自出手击杀他都被其逃走!魔君是谁?太宗陛下那个年代深不可测的巅峰强者!当年白起才刚踏入知命都能在他手下逃脱那是何等的强悍嚣张? 所以白起说的话没有错,现在萧张面对他就像当年他面对魔君一样!面对魔君又如何?他依然刺出一剑随后逃走,虽然重伤。 但是他从来不怕,并不因为魔君强大的实力而有丝毫害怕,倘若当年他怕了结局便只有一个,死在魔君双手之下。 萧张认真的思考白起说的何为嚣张一场甚至都忘记跟上,当他发现离得太远之后才急忙追去。 也正是这追去让他看到了那一剑,如此完美的一剑。 没有任何的花哨,也并没有动用真的剑,只是化指为剑朝前一挥,一股剑气出,光是那股剑气便让人窒息,因为杀机早已封锁了一切你可活命的机会! 所以这一剑是没有任何花哨的一剑,是如此完美的一剑,因为此剑出你便毫无任何生还机会。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嚣张,一种霸道,也是一种杀机! 这是属于杀神的杀剑!杀剑出手必见鲜血! 司命阁前罩住小蛮与竹玛的护罩破了,那放空的秋雨瞬间便弥漫了那处空缺,小蛮与竹玛甚至还未来得及逼开秋雨便被疾驰而下的秋雨浸透。 他出现的太突然,剑也出的太快,萧张都来不及收住脚步所以他的脸颊被一丝剑气划破,鲜艳的血液飞溅而出好似绽放的玫瑰最终落在秋雨中消失殆尽。 (。) aa2705221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登天楼上(三更,多多支持哦^_^) 萧张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手的血,不过顷刻之间便被秋雨洗净。 那一剑萧张不知如何去形容,那是一种域,你若踏足便会万剑穿心。 萧张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便多了一道伤口,也亏白起只出一剑而且收剑更快所以才只是这一道浅痕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白起叔叔。”小蛮欣喜的叫道然后委屈的说道:“这根本不是太宗爷爷说的那样,我来司命阁他们便把我困在门前根本不理。” 白起示意小蛮稍安勿躁,他背负着手望着司命阁后的登天楼,过了片刻他眉头一皱却是踏步而去,这一踏便是踏天而去,踏秋雨而去,踏秋风而去,白起就如此,背负着手朝登天楼而去好似那登天的仙人,如此潇洒湛然。 直到他的人越来越远,直到秋雨迷糊了他的身影,司命阁前的三位才回过神来。 好帅! 这恐怕是三人心中唯一能想到得了,是啊,白起就是如此帅,身穿白衣入京都此时又踏天而去登天楼。 不过也正是因为看到他,小蛮放心了,竹玛也放心了。 相比起两人的放心萧张却为自己的好友踏雪担忧了起来。 杀神白起,天行守门人,他隐约猜到了苏启的身份所以明白此时的形势更加严峻。 九品莲台佛界他是知晓的,就算是白起就算是大司命都不敢直接从外强行破开,三位知名修士两百年寿命不算难,难得是需要一天一夜,难得是外界一天一夜佛界内便是三月! 三月落花听起来有些悲情但也的确如此,三月过去花都落了你又如何能确保苏启能在成名已久的天明主持与鬼影魔将算计之下活下来? 他并没有告诉小蛮与竹玛而是盯着登天楼上希望那白衣男子下来之时能有一个好消息 登天楼上气氛有些严峻,不是因为白起来了而是因为对于九品佛界他们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白起来京都是为了杀人,他来登天楼也不是为了叙旧,他需要一个办法。 “没有更好的办法?” 相比起白起的年轻另外两人显得有些苍老,三人站在一起叙旧聊天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们也并不在叙旧。 明宗靠在栏杆处饮着烈酒吹着秋雨似乎有些享受,他道:“来一壶?” “我没有你这闲情逸致,酒这东西已经戒了。” 白起的回答可谓毫不客气,明宗也并未生气反而笑道:“当年嗜酒如命的你能戒酒倒也是一件好事。” “我想我说的很明确。”白起皱着眉说的比较严肃,因为此事开不得玩笑“我不是来叙旧的。” “我知道。”明宗指着一旁喝茶的老者平静说道:“若他没有办法就算尊上或先生亲临也不会有办法。” 明宗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道:“就算再加上我皇兄也毫无办法。” 明宗要告诉白起的是这并不是实力强大的问题,就算白起出手都能破开佛界但是佛界的破碎呢?苏启与洛禅依又能在一界破碎下保住性命? 他们不敢赌,一界破碎就算是知命修士都逃不过被那股撕裂的力量撕成碎片的命运,就算是京都在九品莲台佛界的碎裂下也会受到不小伤害,身为大唐之主明宗陛下他不敢也不允此事发生! 于是乎两人平静了下来等待喝茶的大司命,他是天启中最博学之人,脑海中浩瀚知识无人能比拟就算是书院先生都甘拜下风,那么他找不出办法又有谁能想到办法? 他在饮茶,还是他最喜欢的猴魁茶,茶都冷了因为秋雨在不停的飘入茶杯之中。 他并没有换茶,依旧如此饮茶,饮的是茶水,饮的也是这漫天秋雨。 饮尽这漫天秋雨他也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嘶哑“除非西方佛教之主释迦牟尼佛亲自前来否者九品莲台佛界无法强行破开。” 他说完便只剩下满城秋风秋雨肆虐之声,太安静了,登天楼本身就不是一处安静之地因为能听满城风雨,只不过此刻他们心中太静,仅此而已。 “既来之者安之,我们要相信他。” 这句话似乎过于像是安慰了,白起自然不能接受,他道:“明宗,你借小启之手警戒京都之人那么你不会介意我杀些人吧?” 明宗并未说话,本应算无遗漏却偏偏漏了天明寺天明主持!这弘扬佛法大慈大悲之人竟与鬼影勾结谁能想到? 没人想到便说明这是一场突发奇想的阴谋,如此迅速,如此自然,就算他二人站在登天楼上也未发觉丝毫不对。 鬼影的确出现了,这也是为何金幻银虚与杀神白起会来的原因,因为鬼影踏入京都便不会让其活着出城。 这一切都在他们算计之内。 天明主持为何会知道苏启要闯天明寺?这自然也是一早安排之事,鬼影若要牵制苏启便必要抓住洛禅依,天明主持以九品莲台镇压鬼影让其现行。 之后的事情也不用多说,如此阵势鬼影又跑的了? 天行之人到来是意外的,因为苏启射出了那一箭那么他们自然要来。 也正是苏启射出了那一箭明宗与烟灰大司命才断定了鬼影死期将至所以一直在等,等鬼影踏入天明寺之时! 谁能知道鬼影并未踏入天明寺? 谁能知道天明主持才是最大的鬼? 就算大司命算漏无疑但是终究算少了佛的贪婪之心,或者应该这样说,天明主持在人前装的太好了,那么大慈大悲,那么悲天怜人。 “难道是!”大司命突然抬头,神色中闪过一丝明悟,他苦笑着摇头,有些感叹“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白起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所以问得很快。 大司命起身了,他盯着满城风雨看了许久,然后非常感叹,他道:“这世间生命真是奇妙。” “生命奇妙?”这次连明宗都听不明白了,如何会联想到生命奇妙?实在匪夷所思。 “顺其自然。”大司命指着秋雨朦胧的夜空笑道:“这片秋雨因他而来。” 他指的不是夜空,指的是京都上空遮天蔽日的乌云,这片乌云的确是苏启释放知命世界最终聚拢而来所以与苏启有牵连,那么这片秋雨未停苏启便不会有生命之险,他们现在所要做的是以最快速度打开九品莲台佛界。 看着白起依旧皱着眉头大司命不由多说了一句“不用过于担心,他的星我能感应到,此死局需要他自行破解,是福是祸谁又说得准?” 大司命说的星是苏启的命星,苏启在天启大陆没有命星因为他是一片黑暗的夜,他的命星便是星空的黑夜,若点亮必定也是一片点缀了无数群星的夜,大司命能感受到那片夜,所以他道出了是福是祸谁又说得准? 没有人回答大司命的话,明宗陛下也停止了饮酒,望着这片夜不知在思考什么。 白起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知道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所以他离开了,如何来的如何离开,白衣翩翩如此潇洒,身影有些孤寂倒是与这秋风秋雨显得如此相似。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明寺前有一剑 (身体不舒服,睡了一天才缓过神来码了这一章,再休息一下便去码第二章,争取在十二点之前写出来,谢谢大家的支持啊!^_^ 天明寺前那碎裂的石狮旁三位知命修士以三角位置而坐,一丝丝知命生命本源注入眼前的一片涟漪之中,踏雪双手不停变化结佛印重新建立与九品莲台佛界的联系。 在雨的这头天明寺前无人打扰他们但是在雨的那头聚集了太多人。 有人因为孙浩天之死,有人因为魔族出现,总之今天他们注定无眠所以才匆匆赶到此地。 秋雨下得急所以临时搭起了一个遮雨棚,雨棚中实在太过嘈杂,不是因为人多而嘈杂虽然里面真的有许多人。 嘈杂自然也是因为意见不同,就比如说此时这些算是京都的大人物他们在商量的是孙家的归属。 其实他们来此的本意也不是此事只不过此事已定,三位知命修士在连接佛界通道他们也只能看着,看着便会想许多事情,比如孙浩天死了孙家注定要被瓜分,那么大家都在此便商量商量也懒得日后再跑一趟。 对于此事洛绪倒是显得很平静,没有去争论,没有去评价,他就静静的站在雨棚边一直看着天明寺前。 他的心思不在秋家的利益纠纷上所以听到一直嘈杂心中有些烦躁,冷然道:“秋家之事容后再议。” “怎么能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恐怕早已被人揽到怀中” 有人反对有人沉默,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他们不会听尚书大人的容后再议便真的容后再议。 “此事暂缓片刻。” 他附和了洛绪的话虽然他们早已不像多年前那般友好但是他二人一起说的话却还是管用,因为一位是兵部尚书,一位是大唐秋家,当一位有钱人与一位掌权人合作他们摩擦出的火花绝对是外人不想看见的。 沉默了再沉默,就算这秋雨再如何密集都扰不了此时的安静。 就是因为太过沉默因为雨棚中思考着太多事情所以谁都没想到有人竟突然从雨棚中冲出,那人持着一柄剑,那柄剑泛着寒光是一柄好剑。 他的速度很快,是一位破虚境界的高手!他的目标是天明寺前无法动弹的三位知命修士!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杀了他们但是他能破坏此时他们所做之事,当连接九品莲台佛界的阵法开始便不能结束,否者阵法破,如若再次连接需要九日之后! 他想做的便是让此事推到九日之后因为如此苏启定会死在九品莲台佛界之中!没有人会认为苏启能在天明主持与第二魔将的手下坚持两年以上,他若能破坏那么苏启的命运便注定了。 洛绪最先反应过来瞬间冲出雨棚,晓阳剑出鞘!可惜,他始终慢了,那人境界并不弱他而且出剑速度非常之快,洛绪赶不上! 雨棚中最快的秋雷也赶不上,虽然他比洛绪慢了半拍依旧赶在了洛绪的前面但是依旧追不上那个人。 同为破虚境界那人燃烧了生命之源爆发了最快的速度,最强的力量! 洛绪知道他是谁,他见过那个人,孙家暗中的杀手之一! 这时他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孙家对这位老祖的爱戴,孙家就算死了孙浩天也依旧有不小的底蕴,比如说还有多名破虚境界的杀手! 该死啊! 对于那杀手出现也就是短短瞬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他们欢喜什么愁苦什么各自心里也都清楚毕竟他们党派不同,为了争夺一些事情是要拼出性命的。 不论是谁欢喜是谁愁苦都没有丝毫作用了。 你看,天明寺前的三人根本就没有因为这破虚境界的杀手刺剑而来有丝毫动容。 这样的平静让这杀手都有些心惊所以只得刺剑更快。 他的剑的确快,快过了秋雨,快过了秋风,只不过这又有何用?他再快又如何?当他出手便注定了他的死期已到。 他并没有再靠近天明寺,准确的说是在天明寺前距离踏雪等人十米之处他的身子便停止了,他想刺出一剑自然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停止那一剑,除非他死! 他死的很安静也很干净因为并没有太过血腥,没有那种血花四溅只是胸口处多了一道刺穿的痕迹,那是被一剑贯穿的剑伤。 那一剑不仅是贯穿了他的胸口,血海中出来的杀机瞬间便吞噬了他的魂魄,气海,撕裂了他的经脉骨骼! 这一切都是瞬间之事所以当秋雷来到他的身前时他依旧是刺剑的动作,稍过了片刻才倒下,地面的秋水被他胸口浸透而出的血水染红流淌散开最终流到了雨棚中那群人的脚下。 依旧很安静,只不过这次的安静是害怕,是谁?实在太恐怖了!人未出现便已击杀一位破虚境界高手! 就算是天明寺前的金幻银虚也做不到如此干净利落吧? 他们猜测了片刻后雨的那头才走来了四道身影。 他的确离天明寺前有些距离但是他的剑无视了这一切,穿过秋雨击杀了那名杀手。 他身后背着开山剑的萧张在这秋雨密布中都似乎感觉到口干舌燥所以吞咽了一口口水,其实那是太过震惊所以下意识做的行为。 一剑啊!而且还是未拔剑的一剑,只是化指为剑挥出的一剑,那一剑瞬间横跨秋雨洞穿天明寺前杀手一切生机! 这样强大的实力任谁都觉得恐怖所以雨棚中才会如此安静。 看到雨中的四道身影他们猜到了出剑之人的身份,毕竟那一身白衣在黑夜的秋雨中实在太过显眼,他从南门入京都之时雨棚中的人便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非同小可,因为他是天启大陆公认的“杀神”白起! 他还是天行的守门人,可以这样说吧,当他出了天行便代表了天行的态度,天行的态度没有人能不理会因为天行有一位尊上,尊上十六年前一根桃枝败尽天下强者,那其中包括了魔族魔君! 苏院长是天行的公子爷这件事情他们已经知晓,太多人后悔当洛绪为难苏院长之时自己没有前去帮衬两句,要知道天行可是能左右天启大陆局势的顶尖势力,攀上这个高枝可比任何荣华富贵都要来得重要。 他打着一把油纸伞就这样走到了天明寺前然后他转身对秋雷说道:“孙家之事便由你秋家接手,做得漂亮些。” 秋雷向来是行事如雷对于此事他并未思考立马拱手说道:“晚辈一定处理好此事。” 白起并未再多说只是对秋雷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去。 秋雷离去了,白起让他处理孙家之事便是要把孙家这条大鱼彻底送与秋家,这是天行的态度也是明宗陛下的态度所以秋雷欣然接受。 众人心中不甘但是又能如何?他是白起,他的话可不止是说说而已,他的剑名为“杀剑!”兵器百榜第七的杀剑!是会杀人的剑! 这世间的剑都会杀人只是他的剑略有些不同,因为他的剑应该是这世间中杀人最多的剑!所以他说的话雨棚中的人无人敢反驳。 他就站在天明寺前等着,他要做一件事,当九品莲台佛界通道打开之时他要去杀两个人!所以他站在这里等着,耐心的等着。 天明寺前有一剑,能让整个京都为之动容的一剑,他是“杀剑!”是杀神白起,于是乎天明寺前如此的安静,甚至连人走动的声音都没有,因为没有人会动,因为白起只让秋雷离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今日只砍六百狗头 (如约送上第二章,今天身体状态真的不太好,我就去睡了,明天至少三更,^_^希望兄弟姐妹们多多支持 天明寺前吹着秋风下着秋雨,心境寺内同样飘着雨刮着风只不过是春风春雨。 滋养着九品莲花的池中躺着一人,铁牛的师兄,铁牛甚至连师兄的衣服都未脱下便将他整个人都放入了池中。 一抹抹柔和的佛光洗礼着他的身躯,不过片刻苏启身上衣衫上的金色血液便被洗净一空,不过那佛光依旧未停,一朵朵九品莲花随着春风浮动着飘出了一丝丝淡金色的光晕,那丝丝光晕包裹上了苏启让他看起来好似金人,有些神圣的味道。 铁牛就蹲在莲花池边看着,他一直在数着数,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师兄醒了过来他非常欢喜。 欢喜归欢喜但是他心中又开始担心了起来,因为师兄起身了,起身后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寻刀,藏刀就在池边,赤刀安静的躺在藏刀之中。 苏启要做的很简单,出来莲花池拿着刀继续朝寺外而去。 铁牛这下可急了他忙道:“师兄,万万不可!镇中人不对劲!而且你也不对劲。” 镇中人是不对劲因为他们虽是佛人却是死人所以眸中泛着那丝幽绿来自幽冥地狱。 苏启不对劲因为他虚弱,因为他中了红尘之毒。 这一切是本来就会发生之事所以苏启也并未考虑太多,时间紧迫,而且他真的太过虚弱。 他的境界已经跌落,因强行踏入知命落境之后他也破开了后天枷锁踏入了先天之境。 丹田之处墟鼎空间再次开启,夜弓,晚箭,悬浮在其中。 苏启的修炼与他人不同,若要破境很简单,因为他早已知命,“先天的墟鼎,聚神,阴虚阳实境界,破虚境界。”他出生便越过后天境界,先天境界,阴虚阳实境界,破虚境界,所以他生如知命! 他的身体他的神魂早已在娘胎腹中度过了知命下四大境界所以他的破镜只是时间与积累的问题,若他拼命就算此时也依旧可以再次踏入知命,只不过此时不行,踏入知命要在最适当之时。 刀鞘已入墟鼎,苏启此时只是持刀所以显得更加凶煞。 他走的很快,走在泛着光的鹅卵石道路上不会迷路,他才刚踏出院子便遇到了九品。 不应该是遇到因为九品一直便在院中等待苏启醒来。 见到苏启的第一句话九品便开门见山了:“你是那人的孩子?” 九品有些不确定所以需要再次求证。 苏启微点着头淡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放心,铁牛这个师弟我认了便会对他负责。” “师兄。” “好了,不用多说,你与我出门杀佛,要记住我教你的刀。” 苏启不想让气氛那么严肃所以笑了笑道:“事情发生了我们去做便可,佛便讲究一切顺其自然,我们此时也正是如此不是?” “你的命比他与她都要重要。” 九品的确是如此认为所以他说的也是实话,他的确觉得苏启的命比铁牛与洛禅依都要重要。 他所说的重要并不是苏启他在心中比铁牛重要而是因为苏启若死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佛说人人平等,没有谁重不重要只是谁是否愿意去做一些事情而已。” “可是若你死你可知天启大陆会掀起何等波涛?” 波涛?苏启可不知佛界外严峻的形势,他可不知白起叔叔已等在天明寺外。 他不知道自己死后会如何但是那一切都是自己死后之事了,说句实在话苏启没有那么悲天怜人不需要对所有人都负责。 他需要负责的不是天下人而是眼前人。 他的亲朋好友,他所爱的人,那些人才是他应该负责的,就像他认了铁牛这个师弟便一定会将铁牛送出九品莲台佛界。 这是小爱,苏启也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拥有小爱之人,那些所谓的大爱可能当他真的能活到那个年纪有那个实力了自然会有那一丝所谓大爱吧,至少现在他不需要想那么多,因为太累。 当他进入了九品莲台佛界中看到她之后他便确定了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将禅依完好送出佛界。 苏启没有回答九品的话而是绕过了他朝前走。 铁牛看了看师傅,看了看师兄最终还是跟上。 他不太明白师傅与师兄交谈的内容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师兄现在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就算嫂子也不行! 既然阻止不了那么他便不能让师兄失望,他要好好的看师兄的刀,一定要学会。 他们二人都离开了,九品站在院门口许久,真的有些久,久到他看见铁牛再次抱着苏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并没有去压阵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鬼影与天明主持等的是他与苏启最后突破九品佛界之时。 中了红尘之毒苏启活不了太久所以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九品佛界,所以暗中的他们需要只是等待,因为他与苏启比他们急! “多少刀?”九品问道。 “依旧三百刀。”铁牛的声音远去,他忙着把师兄放入莲池之中。 三百刀不是苏启的极限所以第一次三百刀后第二次就算落境后依然能挥出三百刀,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警告。 你们想看到的事情我苏启会做但是这期间我也不想见到你们身影,我每次挥出三百刀留有余力那么你们若想做些什么我也可挥刀迎上。 虽然九品认为并没有必要但是这种态度却是顺心而为。 苏启心里不高兴自然要做一些事情,比如说每次的三百刀,比如说他不想挥刀便不挥。 院内传来了铁牛稚嫩的声音,他道:“师兄对那屠夫说今日只砍六百狗头,至于他的狗头他要留到最后。” 今日只砍六百狗头,这句话在铁牛看来非常解气但是九品又如何不明白苏启所说之意? 当苏启挥刀之后局势便不再是鬼影与天明能掌握得了,究竟砍多少刀是苏启的事情,其实现在他们依旧很被动但是至少掌握住此事接下来发展的快慢所以这段时间应该会比较安静也不会再出现鬼影上门之事。 鬼影上门 九品突然明白他看着铁牛小心翼翼的将苏启放入莲花池中叹了口气“好一个痴情之人。” 是的,真是好一个痴情之人,苏启若不如此做万一鬼影再次上门呢?禅依很聪明不会猜不到这一切,他不会让她知道,因为她知道后便不会让他如此做。 他希望能与她好好的度过在佛界的日子,哪怕就只有这一两月也是好的(未完待续。)m。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寺遇人 院中清风不停,莲香四溢。 “嗯......” 不仅是莲香还有糙米的香味,莲子略带苦涩的清香,还有糖!相互交织在一起十分挑逗味蕾,苏启在沉睡中也不由眯眼,却是肚子咕咕叫着有些饿了。 “池中的九品莲花可是宝贝,躺在其中很享受吧?” 声音很脆好似黄鹂鸟,很甜美也很熟悉,苏启突然惊醒! 她发觉了什么? 苏启还未起身却听见她道:“铁牛说了你身体劳累躺在莲花池中可养精蓄锐但是你也不能把这里当泡池啊。” 她有些哭笑不得似乎觉得他这小孩子般的行径有些有趣但是依旧忍不住说上他两句。 “还有,你怎么教铁牛的?”说道这里她有些害羞,嗔怒道:“左一口嫂子右一口嫂子,改都改不了。” 苏启心中松了口气,看来铁牛嘴巴还算严实,他还未起身,在池中泡着,笑道:“铁牛和竹玛师兄一样,一根筋,拗不过来。” “你还有理了?你不说......” “你不愿嫁给我吗?” 苏启打断了他的话依旧是这句话,这句话让洛禅依好气愤,每次自己说到这个问题他都用这句话来搪塞她,她可没说不愿嫁给他,毕竟她真的爱他。 “苏启,你给我一种狼看到羊的既视感。” “哦?什么感觉?” “吃定我了。” “哈哈,难道不是?” “师兄,什么叫吃定嫂子了?” “......” 短暂的对话随着铁牛的插入很快便结束了,苏启也不好赖在莲池中所以起了身,这才看到一旁离了刀鞘的赤刀心中一惊立刻将其收入丹田墟鼎之中。 洛禅依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对铁牛笑道:“看你馋了很久了还不快过来舀粥?” “嘿嘿。”铁牛忙跑去,接过洛禅依递过的木碗笑道:“谢谢嫂子。” 对于铁牛洛禅依可不认为自己能扭过来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看她气色精神都恢复许多苏启心中自是高兴,说起喝粥他似乎也有些饿了。 苏启突然面色一红胸中烦闷却是有一股腥甜涌入喉中,当他想说话之时那股血液已涌入嘴中,苏启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木碗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她为苏启舀的一碗莲子粥滚落在绿草之上,她也如苏启般剧烈咳嗽起来,她所在的绿草变得枯黄好似被剧烈的阳光爆嗮之后变成的那种干枯之样。 是她的血滴落,炙热的气息烘干了这片草地。 并不是他看到苏启的状态而失态而是因为她此时如同苏启一般胸口极为痛苦,她的毒比苏启重,她承受的痛苦自然比苏启要重,看到这一切的苏启终于怒了。 他的警告难道鬼影与天明主持没有看到?竟然会强行引发红尘之毒! “铁牛,扶你嫂子进屋。” “师兄!” “苏启!” 两人都未叫住他,他不是乱了分寸而是知道他们发动了红尘之毒目的只有一件所以他只能往前走。 因为他明白所以他们自然叫不住,苏启心中很愤怒因为他知道此事瞒不住了。 他走的很快,就好似那阵春风吹过了鹅卵石的小路,脚步如风,吹拂了无数花花草草倒是显得有些灵动之意。 不过他持着刀所以刀在风中划过,划起了一丝丝破空的声响,这破空的声响把一人引来。 在这寺中也只有九品此刻能拦住苏启不过他并不打算拦。 他与苏启一起出寺,因为此事并非苏启一人之事,他与苏启合作也理应拿出自己应该有的态度,这态度不仅仅是站在寺门而是要出寺,要面对那三千佛人,面对鬼影与天明! 他二人出了门却没想到那二人也早在寺外等待。 鬼影依旧笼罩在黑袍之中和那中年和尚倒是两个极端,一个阴霾一个阳光,一个阴险一个正直。 当然,这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其实这两人本就是相同的一类人只不过那和尚人前装的比较好,仅此而已。 苏启并没有打量天明主持因为觉得没必要,对于这种人多看一眼不都是浪费时间? 那么他应该做什么?持刀挥出? 并没有这样,因为双方都不像看到此事发生。 “九品,别来无恙。” 老和尚对上老和尚,这本应是他们之间的对话苏启却是插足说道:“算不上旧时便没有必要叙旧。” “久仰苏院长大名。” “我明白你们为何要催动红尘之毒。” 伪君子,不对!伪和尚,他侧身,淡然说道:“苏院长不想聊天那便请吧。” “还有二千四百人头供你消气。”鬼影说的平静但是总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很让人不欢喜。 苏启不欢喜便不会如他们所愿,他笑道:“我在想若我们平均分配了这红尘之毒守在心境寺中是否会是另外一番结局。” 鬼影没有说话相反天明却笑道:“苏院长真有趣,要知道若我让佛界破碎你们便真的都走不了。” 苏启微微一笑,笑的有些平淡,自然是觉得天明说话有些无趣,他道:“你可以试试。” 试试,天明与鬼影敢试?不敢试,因为他们知道外界有人在试图打开九品莲台佛界,如若佛界破碎外面的人会第一时间冲入破虚的虚空中,就算苏启死了又如何?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他二人都想吃人只不过一人想吃苏启一人想吃九品。 既然想吃他们便不会让他二人死在这片世界,所以苏启这句试试正好卡在他们喉咙之处,因为他们真的不敢也不能试试。 “不知道鬼影告诉你我的身份没有?” “身份?” 还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书院老六?而且杀他之人是鬼影而不是自己,当他真的成佛之后回归西方自有佛祖庇佑,那古往今来三千佛可容不得书院随意放肆。 “我来说吧。”鬼影知道有些事情要说清楚,到了现在天明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不怕天明会反悔。 “他是天行尊上之子。” “天行尊上......”天明眉头微皱片刻却笑道:“那又如何?” 他自是不想说此话但是心中的纠结或者愤怒又如何会在苏启面前展现?在苏启面前他们依旧是合作愉快,亲密无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你的生死不由你做主 (身体并没有恢复所以白天都在昏沉之中,第三更应该凌晨去了,希望大家理解,我说过的三更便不会食言的,谢谢大家的支持哦^_^ “没有什么那又如何。”苏启随意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并不会因为我的父亲而停止你们想做的一切,只不过你们会受到天行的追杀。” “当然,你们肯定早就想好这一切,早已布置好阵法遁走在万里之外,或是佛界,或是魔界。”苏启笑的很开心,因为他看到天明再次皱起了眉头,他笑道:“可能你认为你吃了我便能突破境界最后能推翻魔君?你又以为你能成为世间真佛?” 他们没有回答所以苏启这张嘴自然咄咄逼人“你们自然是这样认为,所以我祝愿你们能成魔君,能成真佛。” “但是!”音色一转变得基础严肃,还有一丝杀机是一种威胁“既然你们觉得我注定一死那么我不介意同归于尽。” “苏院长......” 苏启指着天明怒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爱?” “我就是爱她!所以你们的行为激怒了我!” “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让她度过这段时间你却非要像个乞丐一样来求我当个屠夫!有意思吗?” 这些话苏启说的很顺口就像背书一样,这些词语他根本没有想过都是脱口而出所以乞丐与屠夫的形容听起来都稍有些不恰当,但是这又如何?苏启要告诉他的是我生气了!非常生气! 所以呢?他们要回答什么呢? 苏启并没有给他们回答的时间只是淡淡说道:“滚吧!” 就是二字,滚吧!苏启对他们没有什么好眼色也没有什么好语气或者好词汇,他甚至觉得自己说那么多都是浪费口水所以说了二字“滚吧!” 太嚣张了,除了嚣张他们感受不到其他丝毫情绪所以一直隐藏在黑袍中的手动了,他的手上拿着一根枯朽的黑木就好似在烈火中燃烧后快要化作灰烬的黑木。 这根黑木并没有上兵器百榜因为他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兵器,这只是一根枯朽的黑木只不过这木中隐藏了一些东西。 此木本为雷木,是雷树成妖最终渡天劫而死化作的一丝枯朽。 这块黑木中带着非同寻常的怨气,那怨气是怨天怨地的怨气,也是雷木修行万年最终渡劫而死诅咒天地的恶毒誓言! 当黑木拿出一股怨气瞬间弥漫了心境寺前就连空气都被那股怨气侵蚀变得阴冷,就连这片佛光照耀之地都变得幽暗,似乎真的看到万年前那不甘的黑色幽魂在飘动着,那种怨气是即将侵蚀万物的怨气! 不过幽魂又如何?怨天怨地又如何?哪管你是万年前遗留的不甘冤魂还是怨魂我自一刀而去断你万年怨念! 是的,苏启真的不怕,至少在此地他真的不怕,他连命都不要了又岂会怕你一根黑木一个怨魂? 不过解决这一切的不是他而是一柄剑,这柄剑他并未见过但是他知道出剑之人是谁,因为这柄剑实在太过神圣,这柄剑有一个神圣的名字,为何说神圣?因为此剑的名字中便有神圣二字,只不过圣在前而已。 此剑名为“西圣神剑!” 西圣神庭圣物西圣神剑!只有圣女能使用之剑! 当这柄剑出现天明真的非常惊讶,那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西圣神庭的圣女竟已将圣物传与你。” “嗯,你知道就更好。”洛禅依说话没有苏启那么愤慨只是声音很冰冷就好似那天山顶端吹下的那阵带着飘雪得寒风“天明,你逃去西方也没有用,倘若我能出了此界西圣神庭必下追杀圣令!” “我祝愿你们能成魔君,能成真佛。”这句话听起来很熟悉,苏启才说过此话,只不过他们后一句不一样“若你想惦记他我会杀了你。” 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威胁而是在说一件必须会去做而且一定能成功的事情,我会杀了你那你便一定会死。 面对他的威胁鬼影没有开腔,她的眼神中太过平静语气却又太过坚定,虽然鬼影有太多的办法可以逃过西圣神庭的追杀圣令但是他能逃过她的追杀吗? 面对日后的西圣神庭圣女鬼影还真没有把握能逃得过。 不过这一切又能如何?这并不能动摇鬼影的心所以他笑道:“我拭目以待。” “禅依......” 能这样叫她的也只有一人只不过她此时非常不高兴所以并没有理会他,她继续说道:“我是西圣神庭圣女,不会成为谁的负担所以你也不要用我来威胁谁。” 苏启知道她真的非常生气不然不会用谁谁谁来形容他,但是他心里明白她的用意,她是在告诉自己不论发生何事她与他一起面对而不是成为对方被威胁的筹码。 对于这件事鬼影并没有与洛禅依争论什么因为没有必要,因为他知道苏启会做些什么,不过......他应该会做吧?这时候的他也真的不太确定了所以他认为他们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 天明与他的想法一样不过洛禅依的想法可不是如此,西圣神剑动了,她并未出剑因为西圣神剑中自有圣光普照。 这道圣光是现任圣女注入其中所以蕴含的力量非常之恐怖!几乎是瞬间那黑木便燃烧了起来,就算那怨气再强大又如何敌得过这世间圣光? 鬼影身上的黑袍也燃烧了起来,他退的很快,他连黑木都收不回知命空间所以只能忍痛拿着被圣光灼烧的黑木狼狈退去。 鬼影退天明自然也退,那圣光并没有普照到他让他略有些疑惑,他想不通但是他感受到圣光中的恐怖所以立马退走,谁能知道洛禅依竟然得到了神剑传承?那可是兵器百榜第五的西圣神剑! 超越知命的圣光如此恐怖就连他们都只能狼狈退走,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而是时机未到!还未到最后一战之时,他们不能急,否者变数太大! 他们都走了那三千佛人也退去了。 洛禅依看着苏启。 苏启也学着铁牛那般扰了扰头傻笑着并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样子洛禅依心中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丝心酸,那丝心酸瞬间窜到了她的心扉所以她的眼眶中都有些雾气,应该是不想让苏启看到自己眸中雾气所以她上前抱住了他。 他认真的说道,虽然声音有些哽咽,虽然她的身体有些微颤,但是她每一个字都说的非常清楚所以说的有些慢。 “我不许你离开我,你的生死不由你做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 一桌上有三人(昨日的第三更) (昨晚写完太累竟然还没发表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我明白。”轻拍着那微有些颤抖显得有些柔弱的香肩他道:“不是还有粥未喝完吗?我们喝粥去吧。” “嗯。” 她轻柔的答应一声然后转身自己便朝着寺内而去,若能从正面看去便能看到那成熟发红的小苹果十分可爱,她可能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娇羞的样子所说走的很快,眨呀间便进了寺中。 望着她的背影苏启的神色带着一丝温柔但是他握刀的手却是更紧,他扭头望了望在远方巷中聚集一起的三千佛人心中在思量,想了片刻他道:“麻烦关下门。” 他并未进去只是说麻烦关门然后他便朝着远方的巷口而去。 “等等。” 九品从自己手腕处取下了那串古朴念珠道:“菩提子,宏大佛念消除一切污秽佛血。” 苏启接过菩提子念珠戴上手腕笑道:“用了就不还了哈。” “不用还,我赠出便是属于你。” “她性子和我一样有些倔,麻烦你了。” “寺门一关知命不可破。” “那就这样。” “保重!” 九品走入寺中关门了,在最后一丝缝隙中苏启突然扭头看到了她的身影,也就是一道身影,他笑了,笑的很温柔。 寺内的她来不及所以她立刻挥动西圣神剑。 只不过红尘之毒的发作让她手一颤西圣神剑就这样坠落插入石梯三分。 也就是这瞬间她再也感应不到西圣神剑因为一朵九品莲花飘然而来,飘到西圣神剑之上落下一幕幕璀璨佛光。 这片是九品莲台的佛界,九品可动用这片佛界之力自然能隔绝洛禅依与西圣神剑的感应。 虽然有些不忍心不过他答应了苏启,虽然这其中也有他的私心但是既然已经如此便无法改变,他能做的只是让苏启放下心来安心去做他想做之事。 洛禅依有些失神,就连红尘毒的痛苦都从未让她如此失神过,这失神是无力,无力挽回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 灵动的她,冰冷的她,美丽动人的她,苏启心中有太多的形容词去形容她但是从来不会用失神,无神这样的词汇,因为那样就不美丽,他不会让她那样。 现在他并没有办法,红尘的毒由他一人承担便可,鬼影的算计天明的阴险由他去面对便可,他是一个男人,他是她的男人,那么这一切自然由他承担。 虽然很多时候苏启认为自己有些大男子主义会自己决定他人不喜欢或者不愿的事情但是事情就是这样,他不会改变此时的想法。 这样的爱会让她恨,恨他无情,但是这无情的最后恰恰是最深的情,他明白,她也明白,所以她想一起面对这一切。 苏启知道她心中所想,就算一死又如何?就算死她也会与他站到最后一刻,但是他不愿,他想要她好好的过自己的一生。 “苏启......我恨你......” 苏启听不到她说的话了,因为他已经走得有些远,她的泪就好似春雨一般细密连绵终于忍不住落下。 “嫂子。” 铁牛的可爱并不能让她有丝毫动容,她就这样坐着,面色无神让人心疼。 “照顾好你的嫂子。”九品离开了,他需要去准备一些事情,既然天明与鬼影按耐不住那么他的速度必须要更快些。 寺外的他走入了巷中。 那些佛人自然也是聚集起来,他们就这样默然的看着苏启哪怕他们知道苏启下一刀是要砍落他们的头颅。 苏启往前走,这些佛人不知苏启要做何事自然也就让开。 苏启的目的很明确所以他走到了那家名字叫小馄饨店的馄饨店。 他径直而去然后随意坐下,刀放在桌上他道:“我要吃馄饨。” 小馄饨店的两位愣住了,他们对视一眼却不知道该做什么?难道真的去做馄饨? “我饿了,没力气挥刀。” 屠夫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众佛人似乎有些怕他所以都让开。 屠夫跑去了他的店铺上拿起了削肉的片刀,他把猪肉后腿最肥美鲜嫩的肉割下然后用片刀切碎,然后用砍刀剁碎。 砍刀与菜板相撞而发出的咚咚声显得特别响因为此地真的太过安静,除了屠夫砍肉的声音便没有任何人说话。 没人说话自然就只能苏启开口,他的手抬起然后指着一旁最另类的人道:“陪我喝酒。” 最另类的那人自然是酒徒,因为就算苏启坐在这里也并未影响他喝酒的兴致,听到有人叫自己他自然也有了兴趣,然后人群散开他便来到了苏启桌前。 苏启笑道:“酒好喝不?” “老酒徒爱的酒自然好喝。”酒徒不耐烦的对馄饨店夫妇挥了挥手道:“还不上碗?” 两个碗放在桌前酒徒自然便倒上酒。 很醇香的杜康酒,很辛辣,苏启一口便喝了下去。 “怎么样?” “很有红尘味。” 苏启说的意思酒徒自然明白,他也明白苏启现在做的这一切。 红尘之毒是这三千佛人那么他便走入这三千佛人中。 “其实红尘之毒并没有破解法。”酒徒提醒苏启不要白费功夫对于此事他非常有信心所以喝起酒来都十分高兴。 “其实有。” 酒徒愣了一下,酒壶也放到桌上,他的眉头皱起自然是因为苏启说的有。 “你是谁?天明或是鬼影?” 三千佛人是傀儡被天明控制那么酒徒说的话应该是谁说的呢?鬼影?天明? “看来九品那老和尚和你说了很多事情。” “原来是你。”苏启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应该明白吧?” 酒徒没有回答因为不明苏启想说何事,似乎这些并没有任何牵扯,提起有何用? “你看,屠夫送来肉了。” “苏院长可说的直白些。” “不急。”他指着屠夫严肃道:“他切的肉很好,这馄饨的味道自然会很好,尝尝再说。” 屠夫把肉扔给了馄饨店夫妇然后随手拿起一个碗坐在苏启侧面,他拿起来酒徒的酒壶倒上了一碗酒然后一口饮尽显得非常舒爽。 他是舒爽不过苏启下句话却让他舒爽不起来“被圣光灼烧的滋味舒服吧?” 屠夫与酒徒一样沉默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启,或者说苏启这句话带着威胁口气吧,他们的确知道了一些威胁所以并未亲自前来。 苏启喝上一碗辛辣的杜康笑道:“没想到堂堂天明主持与魔族鬼影竟会如此胆小。” 是啊,你们敢算计我却连真身都不敢露,酒徒,屠夫?这还真是有趣,同坐一桌这气势他们便落了下层。 苏启的笑是嘲笑,对于苏启的嘲笑他们显得比较沉默所以酒徒有些不高兴催促道:“馄饨包快点。” “包的肉多些!”屠夫有些不喜所以声音有些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馄饨煮好了 苏启笑了一会儿便停下了,因为两人说的话不好笑,馄饨嘛,急了味道不好,肉包多了会散。 他们想转移一些话题那么苏启便偏偏要说,而且说得很愉快:“你知道你与魔君最大的差别在何处吗?” 屠夫没有说话只不过一直在喝酒。 酒徒的酒壶好似装了一条河般的杜康任由屠夫怎么喝都喝不完所以他的动作一直都未停,倒酒,喝酒,动作好似木偶显得太过木纳。 “魔君他敢当着太宗当着我父亲的面向我动手,那是魄力,是实力。” “你永远达不到所以妄想做魔君,简直就是笑话。” “你说那么多又有何用?”屠夫并没有停下倒酒的动作,酒一碗接一碗,从他的嘴角流到了颈脖流到了衣领,杜康那强烈的酒味卷席着四周似乎闻着都会让人晕头转向,让人不由赞叹好一个杜康烈酒。 “对于你我来说卑鄙无耻这些都不算什么,历史的撰写都是由胜利者左右,死人永远只是死人。” “你即将是个死人。”屠夫笑道:“那么我便不用在意。” 屠夫一直在强调死人但是只有他对面的酒徒才清楚他此刻的想法,越强调便是越害怕,虽然害怕不会动摇决定之事但是害怕总会让一些不必要的蝴蝶效应发生所以这样的害怕没有必要也不应该有。 酒徒笑了笑,并不是嘲笑鬼影而是转身指着这片世界,他道:“这片世界属于我,你拿什么与我斗?” “这片世界属于你?”苏启罢了罢手指着三千佛人似有些不屑“一群死人,你以为光凭这些死人便能决定我的生死?” “我应该说你狂妄自大呢还是说你狂妄自大?” 是的,除了狂妄自大似乎没有其他形容词了,所以他也只能形容他狂妄自大。 酒徒指着苏启的手腕笑道:“你以为靠那个懦夫便能与我分庭相抗?不去问问他这些年为何不敢出寺,他怕死!小苏院长你应该明白和什么人合作最不放心吧?” 酒徒指的是怕死那么他自然是想说怕死之人在危机关头只会成为拖累,那么你认为你们的合作能有多大把握? 他们的对话并不是在说局势或者说应该如何,而是在挑拨,虽然这看起来像个笑话,又有谁能被谁挑拨?但是他们依然乐不思蜀的玩着这个微妙的游戏虽然不知是否有用但是说话这门艺术却是非常有趣。 鬼影与天明其实早已落了下风,当他们出现坐在此地与苏启聊天开始他们一直想探苏启的话想知道苏启想做什么,这便是他们先怕。 相反苏启,他一直都那么淡然,行为也很果断。 关门,来到巷中,坐在馄饨店,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苏启应该是想做什么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苏启就是坐在这里想吃碗馄饨然后与他们聊聊天。 苏启越不说他们越在猜测,猜测究竟苏启想做什么! 人心是复杂难以捉摸的东西,就好似一圈打乱的毛线,思考的太多太杂乱后便成为一个个死结,你想解开这些死结需要费很多力气,比如他们现在就一直在说话,一直在猜测,所以心乱。 苏启笑道:“倘若我说我有办法安然无恙离开佛界你们会作何感想?” “不可能!” 酒徒回答的很果断,他相信这片佛界,相信自己的计划,这一切完美无缺苏启岂会有办法离开?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就比如难道我会猜不到鬼影为何出现在天明寺?”苏启轻微摇着手指笑道:“其实漏洞真的很大,就比如说鬼影先去了副院然后再去的天明寺,我自然会联想到鬼影想引我去天明寺。” “我去天明寺要做什么?见禅依那么自然便要入九品莲台佛界,这一切其实很简单就能想到你们又觉得我真的想不到吗?” 苏启说了很多,耗费了一些口舌,似乎觉得有些口干了所以端起了酒喝上一口然后享受的深吸口气道:“不得不说这酒的确不错,我出去之前记得把这酒壶中的酒送我了。” 没有人说话,就算四周围着三千佛人也依旧很安静,三千佛人冷漠平淡,桌上的三人沉默无语,只有包馄饨的声音有些响,沸水噗通的声音有些动人。 “你想逼我提前动手?” 屠夫思考了许久说出了此话,他想了很久,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理由,苏启摊牌一切是想让他们出手,因为他们怕苏启真的有出佛界的办法便要抓住先机先行出手! “你太急了苏院长。” 你太急了也可以说你太嫩了,酒徒笑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应该知道外面一日界内三月,三月时间足够了!” “不不不。”苏启略有些无奈,他笑道:“你认为我是飞花,三月飞花落可不代表我是飞花。” 这句形容有些过于牵强就好似要强行错开这个话题所以让天明与鬼影更加确定了苏启心中所想,于是他们不急了,他们有时间耗着,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红尘之毒足以让苏启成为强弩之末,他们有足够时间趁着他送她出佛界时一击必杀! 他们不急看起来苏启好像急了些,他道:“我知道你们也知道,佛界的外面定有强者蹲守准备击杀你二人,不妨猜猜是谁?” “难道是大师兄?或者太宗那老头?”苏启想了想笑道:“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白起叔叔,因为他最会杀人也注定不会让你们逃脱!” 佛界外是谁?苏启他们不知天明又岂会不知?那白衣飘飘的男子光是从光幕中看一眼他似乎都感觉到了那强大的杀意破开了界与界的枷锁传到了佛界之中,那种恐怖让人身处血海杀机之中! 当苏启提起白起之时他们面色终于变了,眉头深深皱起,这咬文嚼字的攻心游戏终于要结束了因为他们并不想继续交谈下去,因为他们真心害怕佛界外那白衣男子。 当然,结束这场对话还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馄饨煮好了,馄饨夫妇端了三碗热腾腾的馄饨他们自然是要结束这场对话大快朵颐一番才行,毕竟那肉可是屠夫亲自剁的,选最好的肉剁的!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好生无情 “不得不说这馄饨的味道真心不错。” “嗯,皮薄肉多,汤香。”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天明主持倒是诠释的真心不错。”苏启有些讥讽,虽然他并未觉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此话有不妥但是就是想要讥讽所以嘲笑道:“就不知这色戒破过没有,不过看你这样子铜雀楼的那些姑娘也看不上你。” 鬼影哈哈大笑,天明低头不语,不过二人心中都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确定苏启就只是来攻心,来嘲笑,那么他们自然不用理会。 他们放松了苏启却是持刀了,他的速度非常快因为不用拔刀,刀早已出鞘! 他们二人都未想到,当他们发现之时却已晚,咚咚的两声代表两颗头颅落地。 屠夫与酒徒的头就如此被赤刀一刀两断! 苏启的动作很快,将屠夫与酒徒的人头收入墟鼎之中腾升而起却是朝心境寺前越过百米。 他并没有转身,他的身影刚落地便奔跑起来,当这三千佛人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奔跑出了巷口朝着心境寺寺门而去。 小馄饨店对面有一座酒楼,这座酒楼就是酒徒经常待的地方因为只有这酒楼才有那烈酒杜康。 这小酒楼中有两人一直在与苏启对话直到那两颗头颅被其收走他们才忙起身赶出酒楼。 鬼影的面色比先前还要苍白,他的黑袍上甚至还能看到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只不过让他急忙出酒楼的并不是圣光的灼烧,让他面色苍白的也不是圣光的灼烧,是因为那一刀,斩断了他的一丝魂! 天明同样也是如此。 他二人以一丝魂控制酒徒,屠夫,那么他们的魂被斩断受伤也是正常!但是就光是那丝魂被斩断?他们能明白魂未灭,他们能感受到那丝魂却无法左右被苏启控制的那丝魂力! 苏启想做什么?对他们的魂做什么?这才是最关键的! 他们面色如此苍白是因为他们自己把那丝魂斩断!他们想让魂自灭但是无法做到!斩断的魂总有一些方法可以连接上本尊! “该死!”鬼影都没想到苏启竟然如此狡猾,本以为他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所以用上这攻心二字却没想到他早已算计好!让他们放下心来自然才有机会斩落那两颗头颅! 三千佛疯狂的朝着苏启追去就算在白日那眸中的幽绿之光也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那一道道佛光缠绕组合成一道佛掌,因为要速度所以这道佛掌并不算强大。 佛掌的速度太快,苏启也不敢回头反击所以只能以后背硬抗,装有夜弓晚箭的箭盒出现在其身后就是这瞬间佛掌已落,漆黑的箭盒连带着苏启的身影猛然朝前飞去只听一声轰隆,苏启撞到心境寺大门之上。 真如同九品所说,心境寺关门后知命不可破,这股强大的力量也只是荡起一阵涟漪,心境寺毫发无损。 苏启被震断了几根肋骨,强忍着疼痛他取下了菩提念珠往前一撒,九颗念珠立刻散开散发恢宏佛光,一颗菩提树便扎根在心境寺前,苏启稍微松了口气却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一软斜靠在心境寺大门之前。 三千佛人似乎非常忌惮菩提念珠竟是没有立刻上前,围在菩提树前佛音袅袅,那一双双幽绿阴暗的眸子盯得让人毛骨悚然。 “苏启!是你吗!” 苏启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嘴微张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并未回答。 洛禅依一直没有离开,当寺门关后她便一直靠在大门旁,她在等,她在等他出现,她知道他一定会出现的! 苏启狠狠撞在寺门上荡起了一丝丝涟漪,那轰隆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心一下悬了起来,她用力的拍打着寺门她怒声喊道:“苏启!我知道是你!回答我!” 门外并没有任何回答,似乎她听错了,似乎苏启根本没在门外。 可能吗? 若是别人或许觉得可能但是洛禅依绝对不会!她体内有他的血,她能感受到他就好似他进入九品莲台佛界中便能感受到她一样。 “我知道你在门外,我感受得到就像你能感受到我在门内。” 门外的他坐在青石板上靠着寺门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听着三千佛人道出的袅袅佛印有些心烦所以他的眉头是皱着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不知道开口应该说什么所以他才皱起了眉。 菩提树的佛光遮掩了一切就连本应该有的清风都被挡在外面,这样无风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因为此时一缕清风真的能让他稍微舒爽些。 但是偏偏就不能如意所以他心中真的不算舒爽,他的心情也真的有些烦躁,他甚至连刀都丢在了一旁因为不想拿起。 门外的沉默让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怒声喊道:“苏启!你不要自以为是!我不允许你为我做决定!我不允许你决定我要做的事情!你懂吗!” 她愤怒的喊着,她说了很多话,她不喜欢别人提自己做决定就如同父亲未经过自己的同意便定下了她与三皇子李韵的婚约一样。 “你不是要娶我吗?你难道是骗我的?你想违背你的诺言?” 一位女子能这样去质问其实已经是很大的勇气了,她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他能回答她,她未想过他竟能如此绝情,竟能一句话一个字都不回复她。 “苏启!我不要你离开我,你回来好吗,有什么我们都可以面对。”她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火凤,面对为了自己连性命都可以豁出的男人她又如何能保持自己的高高在上,保持自己的高冷尊贵? 门内的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带着哭腔,她的声音不再是黄丽般而是带着一丝沙哑“回来!苏启!你开门!我不要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害怕!” “我害怕你离开我......”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走进我心里又随意去改变我的决定!” “苏启!你回来!” 他好生无情但是他的眸中却是那么温柔,他看着远方,他想透过菩提树看远方的世界,因为他的目的便是打破远方的世界让她平安的回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如若不高兴活得再久又有何用? 她在门内敲打着似乎希望用咚咚咚的敲打声告诉门外的他自己一直在,没有离开过,那么......那么你也回来吧...... 她说了很多,从她们第一次认识到上天行,入蛮荒,生死相依......那一幕幕就好似最醇香的酒,好似最清香的海棠花。 他记得她说过她喜欢海棠花,那种淡淡微红色不深,依依偏得似春心。 他想等到三月海棠花开与她一起散步淡淡微红花海之中,虽然不一定能做到了但是至少心头有那一丝念想倒也是好的。 听着门内传来的一句句苏启这坚强的汉子终于落下了一滴泪,他忙用袖口擦干泪,然后起了身,他明白她能感应到自己在门口所以他往前走些与菩提树靠的更近些。 她感觉到他的离去神色变得有些无神,她就这样斜靠在门上,似乎也只有依偎着门才能离他的距离更近些所以她靠着并没有离开。 突然,她直起身子朝一旁九品莲花抓去! 九品莲花能隔绝西圣神剑与洛禅依的感应却不能取走所以洛禅依自然要拼一把!如若她重新掌握西圣神剑定能冲出寺门。 “嫂子不可!”铁牛忙上前阻拦,九品莲花联通这片佛界那股恢宏力量不可小觑贸然取之定要受伤! “让开!”洛禅依已经没有性子浪费时间,语气有些冷淡,若谁要阻其取剑她不会留手!哪怕是铁牛! “嫂子,师兄不愿你如此。” 洛禅依怒急反笑道:“你难道就想看你师兄死在寺门前?” 铁牛沉默了小会儿随后摇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他不希望如此!师兄是自己的师兄!教自己学刀会亲密摸自己脑袋虽然自己有些不喜欢这动作但是他依旧明白师兄是对自己好的。 铁牛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害怕,他真的害怕师兄在寺外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他思考了很久道:“此莲连接整片佛界若硬拼我们并不一定能打开封锁。” “嫂子!去莲花池取九品莲花,现在我们只能依靠九品莲花才能打开这道封锁。” 铁牛转身离开,洛禅依忙跟上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都要去做!她不愿也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寺外的凶险。 他与铁牛都离开后那封锁西圣神剑的莲花渐渐化作了九品的身影,他盯着铁牛与洛禅依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后这道身影化作一道佛光飞出了心境寺来到了菩提树下苏启身旁。 “准备好了?”苏启从墟鼎中取出屠夫与酒徒的头颅丢在菩提树下严肃道:“寺内的他们能确定安全?” “放心。”九品答应了苏启所以一定会做到,他说的很认真“当他们踏入九品莲花的小院封印自然成,他二人就算有通天手段也突破不了。” 九品当时的确是离开了,他离开是为了去莲花池旁设下封印因为他知道铁牛不会忍心一定会带着洛禅依去莲池中取九品莲花破西圣神剑的封印。 他设下封印便一直在寺门旁等待,等待他们离开的时候便是他走出寺庙之时,你看,这道佛光最终消散,这道佛光也只是提前给苏启道个消息,真正的九品随那老旧寺门嘎嘎的推动声响出现了。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所以心中自然平静,他走出寺门然后再关上,他显得有些感叹,的确啊!他多久没有真正的踏出寺门了? 这次踏出是真正的踏出,他并没有打算回去,他抱着死志因为他明白此事之后他活不了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再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九品的动作很虔诚,他跪在了菩提树前然后他竟然用手开始挖起了菩提树前的土地。 那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被他的手如此轻易的碾碎然后刨开。 菩提树外赶到的天明看到这一切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的眸中带着阴霾,他手中的念珠在不停的转动,嘴上不由的道出几句听不懂的佛音。 那是佛音? 一开始鬼影还并未发觉但是多听两句他却神色大变,鬼影神色转变的非常之快片刻后却是笑道:“没想到天明主持竟然修了魔!” 是的,天明的确修了魔因为炼制这三千佛人便必须要修魔,佛界之中又哪会有炼制三千佛人那么阴毒的功法? 对于修佛还是修魔天明一直都觉得这不算什么,倘若自己真的炼化了九品成为真佛难道西天之地又不会承认自己这尊佛? 说句难听点的话那些成佛之人手中又有几人没沾染鲜血?佛中最重便是杀戒,那些犯了杀戒都可成佛又何况是他? 当他吃掉九品这片佛界都属于他,拥有一片佛界的他岂是那些简简单单的真佛能媲美的?他坚信他的一切做的非常完美至于杀戒,做大事哪能没有一些杀戮?太过正常。 想想天明寺前让他心惊的白衣男子,他应该算是这世间杀人杀的最多之人所以被称为杀神! 那么他又恶名远扬?可能他真的恶名远扬但是这世间之人谁见到他不喊一声前辈,尊一句杀神? 每个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上都有自己认为的对或错,没有人能去改变也没有人能去左右,就像他站在菩提树前,他要动用魔族功法,他要杀了九品,菩提树后的九品难道又不是? 从古到今都遵循着弱肉强食这一说法,没有人改变也没人改变得了,所以胜利者撰写一切他们现在所做的便是要角逐出胜利者,胜的一方海棠花开,败的一方地狱幽冥。 苏启一直认为海棠花会开的,因为她喜欢海棠花那么他一定会让海棠花开遍这片天地。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片夜,那片夜让佛界辉煌的佛光都阴暗了许多,他再一次踏入了知命!虽然他没有太多命可活了......不过这又如何呢? 当他听到孔默师兄说有治疗办法的时候他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因为他知道自己能活很久了,能做很多事情了。 为了救自己所爱之人不惜耗光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看过这个故事但是他还小所以去问了金老应该作何解释。 金老说过以前的他认为人老了啊就会特别珍惜生命,会想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但是进入天行后他想过一些关于生命,顺心,高兴这类的事情。 踏入天行的很多人都思考过这个问题也坐在一起讨论过,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如若不高兴活得再久又有何用?”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就让这天下开满海棠花 readx;是啊,如若不高兴活得再久又有何用? 很多人忽略了这个道理,比如苏启身旁的九品,他害怕所以浑浑噩噩度过那么多年,现在他为心中所想而去做一些事情哪怕丢了性命又如何? 这就是苏启,九品与鬼影,天明的不同。 鬼影与天明会赌但是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所以他们留有后路,他们不怕白起能追上来,倘若白起此时真的进入九品莲台佛界他们会抛弃一切逃之夭夭。 这是气势也是一种决然更是一种心态。 苏启与九品就凭借这些所以高了他们一筹,这自然让鬼影与天明心中有些急所以他们也按耐不住终于动手了。 “鬼影。” 苏启叫住他,他露在黑袍之下泛着光的眸子盯着苏启等待下文。 “你不是想我吸收完三千佛人的红尘之毒?” 鬼影沉默了片刻,应该是没想到现在苏启竟然还想着此事。 当苏启重新踏入知命鬼影以为苏启应该会强行突破九品莲台佛界,至于红尘之毒,说句实在话他认为若他是苏启绝对不会因为爱情而丢弃自己的生命。 一开始苏启接受红尘之毒他认为他痴情,认为他傻,菩提树出现后他认为傻子也总会惜命也属正常。 他不了解苏启,可能他认为自己看透了一切但是当苏启说出三千佛人红尘之毒时他愣住了。 天明也愣住了。 觉得这一切正常的也只有九品,因为他知道苏启是什么样的人在做什么样的事! 其实他听佩服苏启的因为做这个决定他想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认为思想与躯体都有些枯朽了。 苏启提着刀朝着菩提树外走去,直到走出菩提树的庇护那惊讶的二人才回过神来。 “你真的要这样做?” 鬼影希望他如此做但是似乎觉得这幸福来得太快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屠夫与酒徒的人头还埋在菩提树下他二人不得不小心。 “他二人头颅我不会归还不过还麻烦天明主持将他二人控制的红尘之毒从内子体内唤出。” 天明皱着眉思考了片刻,他指着菩提树下九品所站之地道:“将头颅归还我自会唤出。” “他二人头颅是九品的,他不会还,这也是我的意见。” “那此事也不用再谈。” “不用再谈?”苏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感觉略有些好笑所以笑道:“鬼影,我给你了机会,如何的结果取决于你。” “别听他胡言乱语,如若他真心......” “好了。”鬼影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天明,很淡然“你我都知道真心二字实在微不足道,我需要他中毒将死,这是我们说好的。” “鬼影!切勿乱了分寸!” “够了!你我共同联手是为了共同利益,现在你的利益有了我的利益可不保证。”他指着苏启道:“不划算的买卖我无法进行下去。” 是的,天明主持与鬼影从开始到现在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才合作,那么现在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鬼影自然要争取,他争取的方式也只有一个方式,若你不愿我便退出。 退出?何等的玩笑?这是小孩子过家家?谁能给你退出的机会与理由? 但是天明能有什么理由反驳?鬼影说的并没有错,他的利益得不到保障,倘若是他呢?似乎也会像鬼影如此。 天明神色越加阴沉,不过他几乎没有思考便念起了咒语。 ...... 莲花池中,铁牛的身影正在努力的向上拔着九品莲花的根!他需要彻底拔出九品莲花才能发挥最大用处,也只有他能在其中拔,也只有他才不会让这九品莲花佛物极力反抗,因为他便是九品莲花莲藕所化。 这时的洛禅依却是心中一愣,只见两道红色丝线般的光从自己胸口处飘出,好似飞舞的光,她用手去抓却如何都抓不到。 这时她才面色大惊,她知道这红丝线是什么,红尘之毒。 她是火凤又如何会虚弱寒冷?见到苏启那便知身体异常只是并未想通,看到天明与鬼影她能联想到一些事情,但是直到此刻她的心才真正的慌了。 那是红尘之毒!红尘之毒解毒方法便是另外一人在中毒人中毒未深之前愿意做承接,接受一切红尘之毒! 她在西圣神庭的古书中看到过此毒,古书中是如此描写,红尘之毒,无药可解,以移花接木让另一人承接乃唯一解毒之法。 至于承接红尘毒之人除非孕育红尘的这一界破碎否者除非死,不然无法离开此界最终只会被红尘之毒侵蚀化作一抹灰尘。 替她解毒之人只有他,一切的事情都那么清晰明白。 她想着自己能与他一起面对一切却没想到一切早已被他安排好了,红尘之毒只有一人能活得话那么就让他来承担这一切。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喉咙已经酸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捂着嘴她无力的跪做在地上,她想哭却告诉自己不能哭发出了呜咽痛苦的声音。 “我是西圣神庭未来的圣女,一切都难不倒我的,难不倒我的......” 她突然起身疯狂的朝着院外冲去。 这片空间被改变过了,重叠空间的阵法,她冲出去最终依旧回到了原地,看到了停止拔九品莲花转头望着她的铁牛。 “嫂子,怎么了?” “你不用管我,你继续拔你的。” 洛禅依没有再回答铁牛而是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奔走,似乎都要化作一道火焰了,凤凰的虚影出现在其身后,仔细看去她的身后似乎伸出了一对火红的翅膀,她的身影腾空而起随即疾在空中疾驰!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铁牛就这样呆呆的看着。 之间漫天都是火红的火焰在飞舞就好似三月开的最盛的海棠花随着风在飘动,真的好看极了,若是苏启在这里定会称赞一声好漂亮的海棠花。 她的身影停下来,来到九品莲花池旁。 她虽然停下但是这漫天的好似海棠花的火焰却没有消散,随着风翩翩起舞。 还记得他们当年说过...... “苏启,我喜欢海棠花,那种淡淡微红色不深,依依偏得似春心的味道,花开似锦如此美丽。” “你喜欢那我就让这天下开满海棠花。” “我相信你。” “哈哈,我也相信我自己。” 现在的她终于知晓了这一切...... “苏启......”她哭着,喊着,她的心好痛......这片飘舞的海棠花就好似她的心,痛的如此鲜艳,飞舞最终化作泡沫......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终于开始了 一道道红色的光从她的身体中飞出,如何抓都抓不住,她想留住那些红色的光因为那每一道光都是一滴毒酒正在侵蚀寺外的他。 可惜,她抓不住也留不住只能见一抹抹红光穿过空间的枷锁朝着寺外飘去。 她应该怎么做? 她似乎真的没有办法打破眼前的枷锁。 “铁牛!” 铁牛低着头,有些难过,最后还是摇头道:“对不起,嫂子。” 洛禅依没有回答铁牛,她在思考一些事情,比如说唯一突破的办法。 “嫂子。”可能因为不知对错所以铁牛说的有些小心,声音有些弱“我虽不知师兄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倘若我们真的违背了他的意愿最后的结果是好还是坏呢?” 是啊,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想和他一同面对一切但是仔细想想这一切的始末?苏启为何要这样做?因为她中了红尘之毒离不开此界。 若自己真的违背了他所做之事他又何须做那么多送自己出去? 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真的无法做出评判因为她此时真的没有帮助苏启的力量!就算他手持西圣神剑也无法与知命修士纠缠,师傅注入剑中的圣光有限,面对知命修士的生死之战起不了太大作用而且苏启做这一切的目的是让她安全出了九品佛界。 倘若她破开了此间的枷锁,打破他与九品的计划最终的结果是坏的呢?让他付出了生命最终一切化作泡沫的话她又如何对得起他做的这一切? “我宁愿站在外面的人是我......” 铁牛没有再去开解什么其实他的心情与她不是一样的吗? 看到嫂子绝望的疾驰他也明白了所以停下了拔莲花那样痴傻的事情。 “其实我也想这样。” 铁牛也想自己是站在寺外的人,但是奈何他并没有那个实力,他们的爱是相互的所以最终站在寺外之人也就是最强大的。 就说说那结果,也只有苏启与九品在寺外才能让结果走向他们预想的情况所以当想清楚这一切的洛禅依与铁牛都显得很安静。 并没有继续做一些看起来无知又痴傻的事情,因为做也没有用,因为倘若注定已经来不及他们如何能破坏他们用命换来的这一切? 这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有些事情并没有两面性,有些事情决定了就无法改变,可能俗气一点的话有人称这是宿命,若认真想想便明白原来一切的宿命却也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就是一些拼命想去做却发现自己不能如此做的事情,有些无奈,有些心酸,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办法,没有理由去破坏这一切......虽然显得有些无情,但是无情就是无情,无情的深处却又是爱到可以用生命去作为赌注的决然。 一道道红色的光从她的身体飘出离去,她终于也平静了心,打坐调息,不知是真的想通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总之让自己的状态最为巅峰不论是做任何选择才能有对应的实力去面对。 院中倒是安静了许多,院外,顺着鹅卵石小路,顺着路旁的百种花草,那阵风顺着一切吹出了心境寺的门。 门外的他一直在挥刀杀人!准确来说应该是杀佛人! 一道道红尘之毒涌入他的体内他反而轻松了许多,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快些然后这天地间起风了。 这一式为他杀过一人,孙家老祖孙浩天,这一式聚集漫天秋风! 虽然此时并未有秋风但是当他挥刀秋风自然而来。 送秋风! 苏启选择了这一式因为如若秋风来便漫天皆为刀,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砍下这些佛人头颅,仔细思考也只有这秋风送能帮助自己。 秋风吹的急如同苏启此时的心,你看,菩提的枝干都随着秋风而动,飘下了无数带着佛意的秋叶。 这些秋叶却是裂开因为秋风中有刀意,每一道秋风便是一丝刀意,刀意恐怖所以刀刀见血,不仅是秋叶碎你看那佛人的头随着秋风吹过而断。 无数沉闷的落地声响就好似戏班那破掉的鼓,声音如此低沉难听,诡异的是那无数佛人却又是低头捡起自己的头颅,只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把头捧在胸前而是重新按上了颈脖,口中不停念叨了魔音,那一道道红尘之毒从心境寺内飘出最终没入苏启体内。 秋风送,数千头颅落。 苏启站在菩提树前看着扶正了头颅不停朝菩提树涌来的三千佛人手中刀握紧便是一刀斩去! 一刀两断! 此刀不可谓不霸气但是三千佛人恢宏佛法轰然而起,一道强大佛掌强拍而来,声势浩瀚。 一刀两断自然可斩断一切就连这恢宏佛掌也不例外,佛掌裂开了,从食指开始,那道切痕非常平整所以佛掌就如此断开。 这片天开始有些阴沉,苏启张开了自己的知命世界,张开了那片黑夜。 九品莲台中从未有过黑夜因为黑夜的背后依旧是辉煌佛光,只有今日才出现了黑夜,那片黑夜不属于此界所以在此界撑开如此显眼,甚至让本身的白日都瞬间昏暗。 这片黑夜天明与鬼影都非常熟悉以至于当黑夜出现之时他们心中都略微一颤。 不是因为这片黑夜强大而是因为那人同样有一片黑夜,那片黑夜当年遮盖了整片蛮荒的天,那片黑夜败尽了天下的强者,那片黑夜实在太过恐怖! 稍过片刻他们也是放下心来,那两片黑夜重叠的错觉被他们抛出脑后。 其实天明真心不想把苏启牵扯进来但是却别无他法,他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因为铁牛的出现让这片世界都开始有一定的变化。 那丝变化是天明与九品都无法控制的,对于此事九品欢喜天明痛恨所以他只能以最凌冽的手段吃掉九品,炼化九品!让此界归于自己! 当他真的成为真佛可以躲去西天也可以逃去上界,更何况罪魁祸首是鬼影,吃了他子嗣的是鬼影!又与自己何干? 他们各怀心思不过最终只有一个目标只是吃的人有所不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就是那只鸟,谁又能评价他们的错对? 对错都是自己的事情所以他们并未有丝毫犹豫,三千佛人齐声颂,鬼影也消失了,这场生死之战也终于开始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风至黑夜而来 横刀在前,他站在菩提树前虽然看起来有些渺小但是总给人一种雄山错觉,他就站在那里就似一座雄山,你想过?当然可以,你有移山之力自然可以。 三千佛人此时歌颂的不是佛法而是魔语,魔族古老的语言带着一丝丝黑色缠绕好似蛇般的魔气冉冉升起,那股魔气中夹杂死气最重要还有一丝佛法酝酿在其中看起来十分不伦不类。 虽不伦不类但是这股力量不容小觑更何况那道鬼影已经消散潜伏在四周。 三千佛人未动只是天明上前,魔气,死气,佛法,三股不同力量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照射在天明之身。 天明的身子随着吸收这三股力量而膨胀起来,不到片刻便达到十丈随手挥动便有狂风刮起声势浩瀚。 天明并未用武器,他的武器便是他的双手,那双被魔化长出了无数黑色鳞片的双手,他做的事情很简单很直接,挥手朝苏启拍去。 这一拍夹杂三千佛人的强大力量又岂是轻易能抵消的? 苏启依旧横刀立马,却是闭上双眸,这是八方之刀,是笨刀也是慧刀。 器不假妙瞽而良,籥不因慧心而调,苏启心中自有心意,那是一面镜,可倒映世界万物自然也能感应身边一切。 不受外界影响,当那一掌而来他自然也一刀而去。 那一刀非常诡异,不是送秋风那种磅礴也不是一刀两断那样的霸气,但是这一刀却让天明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封锁了苏启一切攻势他只能迎面而上与自己硬拼一掌却没想到他的身子竟然诡异的在变化,就好似要侧卧下去但是并没有卧而是这样斜着身子挥出了一刀。 这一刀十分自然就好似夏日泼出用来散热的清水,那一刀不霸气不露锋芒却一刀致命! 那一刀正好朝着天明的双眸而去,看似轻松的刀气中蕴含那股恐怖的力量让天明不得不挥手抵消此刀。 天明挥手拦下此刀那自然攻势便破,这一掌不攻自破。 当天明挥手抵挡之时苏启这才向前一步踏去,踏出刀自然动,动便是最为强大的一刀,一刀两断! 没有人能在一刀两断下完好无损就算是这尊高达十丈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和尚。 天明回手抵挡目标在其双眼的那一刀,那么这一刀便是要斩下他的手。 古镇内空间本不算大,天明要攻破心境寺也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中所以身子大了不一定灵活。 不过他并不用担心那么多因为他主攻! 一刀两断的确强大不过一根黑木却是凭空出现在苏启挥刀的手腕之处。 那根黑木带着怨气,腐蚀之力非常强大,而且苏启使刀,手腕不能受伤,但是这一刀已经出了又如何能收回? 他的左手朝着天空一抓,一股清风而起,那股清风随着苏启的手而动最后化作一阵狂风随着那洁白手掌朝着一旁送去。 这是虎的清风至东来,那道清风不是至东来而是至这片黑暗,不属于佛界的黑暗中而来,因为不属于此界所以这道清风显得格外的肆虐与强大。 这已经不是清风而是夜风,这道狂躁的夜风至黑夜而来。 夜风与黑木触碰上,一刀两断的刀气斩上了天明的手腕之处。 佛掌带着浩瀚的魔气好似一块从山顶滚落的巨石狠狠砸在古镇中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青石板碎裂,那种蜘蛛丝般的裂痕瞬间卷席了整片古镇除了那三千佛人所在之地。 三千佛人所在的是那片街道,所以那片街道是完好的,依旧是那布满红尘气息的街道,就连馄饨摊贩上的热水都未被撒出,真是固若金汤。 夜风来得仓促了些所以并不算多么强大,面对蓄势待发的黑木夜风被打的凌乱,就是这丝凌乱让苏启有时间取出藏刀。 这场景苏启有些熟悉,持黑木而来的鬼影也有些熟悉,因为他看过那一战,孙浩天的剑便是这样被收了所以被一刀斩杀。 藏刀能装刀,能收剑,这黑木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会收的很困难而且不是真正的收。 藏刀收的是黑木这股强大的力量,收的有些勉强所以在那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之下苏启的身子倒飞而去。 这股冲撞的力量很强大,就连菩提树都分出了许多枝桠出来拖住苏启减轻这股力量。 苏启体内五脏在翻滚,应该是有些痛苦所以眉头微微挑起,一股柔和的佛力在苏启停顿的片刻便灌入其体内。 不得不说西方的佛力与西圣神庭的圣光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佛力灌入体内那翻滚的五脏消停了下来,身体上的疼痛也缓了三分。 他不急所以他就站在菩提树前任由佛光洗礼恢复伤势。 断在青石板上的佛手化作无数魔气缠绕到天明断掉的手腕之处,那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明手腕处盘旋扭曲最后恢复如初。 那手依旧是原来的手所以天明再次朝前踏出一步却是一拳轰来。 这一次的鬼影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显现出身子,他左手拿着黑木右手却是握着一柄匕首,这样一长一短很极端的武器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就是这看起来稍微有些滑稽的模样却让无数人丧命,与鬼影过招还活下来的人都明白鬼影最厉害的便是这柄匕首,这柄匕首并未上兵器百榜不过却无人敢小觑,因为这柄匕首当年是那位书生,魔族的君主用过的。 可能因为魔君的手与腰间的印章太过强大的原因所以这柄匕首他也未再用过也就赠予了鬼影。 不说这匕首在鬼影手中究竟有多强大,光是匕首的来历便让人唏嘘不已,那可是魔君用过的武器又怎会弱小? 苏启与鬼影战过,所以当那小小的匕首出现时他眸中闪过一丝忌惮,藏刀却是不再离手,就连箭盒都被其背在了身后。 藏刀与箭盒是苏启最强大的防御手段,可称之为滴水不漏的防御也不为过,但是他望着那柄匕首依旧很忌惮,那是魔君的匕首,那柄匕首是那个男人使用过的,强大到就算只是他使用过的兵器都足以给人巨山般的压力! (大家出门记得照顾好身体==不要像我一样,病来如山倒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只不过...那又如何? 天明的拳头牵动着漫天的佛气,就好似佛至西边来那种浩然,这一拳也名佛至西边来,很简单的名字,很直接,佛来了,一拳而来破山河。 这一拳很强,不过苏启一直都认为天明的功法非常别扭,因为佛不是佛,魔不是魔,天明并没有将这两种功法融合,所以佛与魔中自然有一定衔接。 那是一道金色的光与一片黑气环绕的衔接之处,苏启的慧刀看得清,看得见,所以他自然能挥出这一刀。 苏启并没有用送秋风或是一刀两断,因为他看到了所以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斩下这一刀,斩明这一刀所以他用的是初学之人都懂的一刀,开门见山! 既然我看到那便开门见山! 既然你在前我自然开门见山! 一刀开门见山所以这刀自然砍在佛与魔的衔接之处,砍在天明拳头食指与中指的缝隙之处。 这一拳本为佛至西边来,但是当魔气滚滚而来这佛至西边来又如何而来? 这一刀首先便破了佛至西边来的境界那么佛气自然而然便乱了。 佛与魔本就不相合,当找到那丝宣泄口自然澎湃而出! 天明眉头微皱依旧再次朝前踏出一步。 他有些明白苏启的刀了,苏启的刀能找到自己最脆弱之处,自己最脆弱之处便是佛法与魔功的冲突,既然如此那便让佛法与魔气自然宣泄便好。 天明非常强大,尤其是有这三千佛人,他所衔接的力量有三千佛人自然光是这力量便恐怖非常。 既然你苏院长能找到我功法中的破绽那么我便让这力量宣泄而出。 宏大佛法涛涛魔气本就不合,再加上天明有意为之这两股极端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造成的攻击非常强大。 就好似你强行将一片夜与一片光糅合在一起,最终没有融合却相互排斥爆炸而开产生更加恐怖的力量。 鬼影的黑木打来了,从虚空中打出,只有黑木匕首却未现让人更加忌惮。 苏启做的不算难也不算简单,他就是往前踏出了一步。 他这一步正好迎上了那涛涛魔气。 令人目瞪口呆之事发生的如此突然就连虚空中打出的黑木都停顿了。 恢宏佛光被挡在魔气之外,苏启那双黑夜般的眸子盯着天明笑了笑。 那双眸子好生恐怖,天明都不由心中一愣,当他反应过来之时狂暴的魔气随着苏启的刀朝着他的胸口捅去! 瞳孔微缩,天明却是迅速收回魔气,一掌便拍去! “收?你收的回吗?” 没人能看见在魔气中心那人的那双眸子,若真的能看到似乎便能明白眼前的这一切了。 那双眸子是漆黑的,就似一片黑夜,无光的黑夜,你从那双眸子中能看到的除了魔气涛涛似乎也只剩下悔恨,后悔不该招惹这双眸子的主人。 这双眸子有一个名字,因为与魔相连所以就叫魔眼,很简单的一个名字但是这名字却意义非凡!因为在魔族修炼出魔眼的只有两人! 魔族魔君! 魔族第一魔将! 这两人代表的是魔族顶尖强者,他们的一举一动牵扯数万甚至数十万的生命! 魔族古语中这样描写过魔眼“黑夜为眼掌控世间魔,此为真魔。” 魔眼的介绍与它的名字一样十分简单但是一句话便概括了何为魔眼!万魔中的王者,可掌控世间之魔!最后一句话,此为真魔寓意便是上古之时有魔眼之魔才能称之为真正之魔! 真正之魔,这句话足以证明一切,足以解释为何天明的魔气竟然会臣服在苏启脚下,因为他是真魔! “你会死的。” 苏启的事情身为魔族第二魔将的他又如何会不知?魔君为何上月在蛮荒出手就是等不及了,魔君怕苏启会死也怕苏启真的治好了病后再也没有机会算计。 魔君失败了,他甚至还未让苏启以命相搏便失败了。 鬼影一直认为苏启是与自己相同之人,都怕死!毕竟苏启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何时应该会死,在垂死中挣扎的人又如何会让这一天提前到来? 苏启睁开了魔眼那便是将自己生于知命的一切好的都用了,至于坏的便是死亡,当他睁开魔眼死亡离他也并不远了。 他没有像往年一样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所以他睁开魔眼显得如此淡然,他没有像往年一样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所以当鬼影说出“你会死的”他很坦然的回答道:“那又如何? 什么叫那又如何? 你是与我一样想要活着的人怎能说出那又如何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他的黑夜终于撑开了,就好似古书中的鲲鹏展翅,就连这片佛界都彻底被黑暗笼罩。 他就站在黑夜中,很安静,他看着天明,看着鬼影,好似在看一场笑话。 是的,对于他来说他们现在就是一个笑话,你算计那么多又能如何?这场算计最终的主角是他,他能左右这盘棋,只不过左右这盘棋的代价是他的生命。 当他说出“那又如何?”这盘棋已经落了最后一颗子,其实结局已经注定。 这样的结局对于鬼影或是天明来说都是非常突兀的,两位知命强者,三千佛人!联合起来就算苏启与九品再如何挣扎又有何用? 鬼影一直都忘了一件事情,他视为仙丹灵药的苏启才是真正的魔!有着妖魔圣血的真魔! 然而他是魔族,然而天明主持竟然是不伦不类的半魔半佛,对于他们苏启天生便有身份上的压制所以当苏启睁开魔眼他们的魔气竟然都有些不受控制。 鬼影有些害怕了,害怕一个不要命的人发起疯来的恐怖。 他一直认为不到最后关头苏启都不会以命相搏因为他明白苏启不想死,既然你不想死便会有破绽更何况还有红尘剧毒! 当红尘剧毒发挥效用,他的匕首会穿越星河与时空,越过高山与河流,会刺入他的胸膛,然后他会笑,放肆的笑,你看!我做到魔君都做不到的事情能不笑吗?能不高兴吗? 然后呢鬼影才明白自己原来就是在上演一场闹剧,原来他是可以结束这场闹剧的只不过想推迟些时日,当他们咄咄逼人之时他终于要打破这场剧,结束这场棋,只不过这代价是死亡只不过他也说了,那又如何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又能做什么? 魔君使用过的那柄匕首刺穿了黑夜朝着苏启的胸口刺去,那是魔君用过的匕首自然不会被魔眼所影响,那道寒光在黑夜之中就好似一抹弯月,如此显眼。 这一式名为寒月杀! 此匕首据说便是采取月上月精石所锻炼而成,天生便能与月联系,所以寒光毕露,当月显现正是这匕首真正出击之时,所以这一式名为寒月杀。 寒月之下杀机毕露,那柄匕首就好似看准了猎物的箭疾驰而出定要刺你一剑。 这一式苏启避不开因为这片夜有了月光,月光照亮了他的方向,所以这匕首一定会到除非这月不再亮。 苏启无法消除黑夜中的那抹弯月所以只能迎刀而上,他的一刀并未转变方向依旧是朝着天明胸口而去,至于身后那抹寒月,那锋芒毕露的匕首,杀不死他,苏启一直确信这个问题所以他不会收回自己的刀。 天明体内魔气实在凌乱,面对这一刀也只能彻底动用佛力压制!这三千佛人占据九品莲台世界一半佛力,佛力通天自然压制住天明体内魔气甚至还有余力反击! 只可惜压制了魔气后的佛法真的不算浩瀚所以黑夜中那柄夹杂涛涛魔气的刀破开了佛法金身刺入了他的身体,天明的反抗也只是让刀略偏,刺入胸口的刀刺穿了他下方肋骨处,一刀穿身。 苏启也来不及再做些什么因为围绕着他的魔气被一抹寒光刺破,那抹寒光只是一闪,他的小腿处已被洞穿,只不过因为骨太硬所以这抹寒光只是洞穿了肉,削了些骨,所以苏启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然后继续持刀砍去。 只能砍,因为天明的身体倒退他的刀被抽出了,他要杀天明就只能继续砍出这一刀!绝不能停! “你疯了吗!” 天明怒喝苏启,手中却是不停打出无数法印,法印加持彻底把体内魔气封印如此他才有能力与苏启一战! 那一刀穿过他的躯体破了他的金身,伤了他的五脏,这是重伤,所以天明真的很不解也很不甘!苏启的目标不应该是鬼影?说好的剧情似乎早已改变。 天明踏入知命第一境界已经许久,有足够的底蕴,当压制住体内魔气他的反抗自是凌冽的。 他唤出的是金刚杵,没有名字,并未上兵器百榜,是专门由这漫天佛光凝聚而成的金刚杵所以满是金色好像太阳光辉般的佛光。 你砍我一刀我自也挥你一杵,来而不往非礼也。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就是从上到下挥动的一杵,带着雷霆般的风声非常强大!三千佛人的佛法都凝聚在这一杵之上,这威力自是可移山填海! 苏启砍的这一刀是朝着天明的右腿而去,目的明显,断你一腿!他若真要断天明一腿势必要被这一杵击中肩头。 结果随着天明痛苦的嘶吼一声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天明的右腿断了,金色的血液喷撒而出,他无法愈合自己的右腿因为有一团黑气在伤口上环绕,那是魔气,属于苏启的魔气,隔绝了一切生机佛法! 苏启的右肩耸着,肩上的骨头都已经碎裂成块,应该会很痛苦吧不过你从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是真的看不出,也可能是因为没有了瞳孔所以看不出。 天明真的是怕了,他想活命,他算计这一切是为了让自己修为更高,让自己在人世间地位更高!这一切是为了活得更好!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会死时他终于怕了,他宁愿跑去西方佛教藏匿着永不出世也不愿生死道消在此地!所以他大声吼道:“鬼影!联手杀了他啊!” 他挥舞着金刚杵朝天上且战且退,那三千佛人朗诵着一道道佛音袅袅化作无数符篆轰击着围绕在苏启身前的魔气。 鬼影的黑木时不时穿过时空击打在苏启的后背,他一直未再用匕首是因为寒月杀一定要造成最大的伤害而不是单单只是在他的身上洞穿一道伤口。 隐藏在黑夜中的鬼影伸出那又长又尖的恶心舌头****着匕首上好似玫瑰汁水般的血液,泛着一股清香,那是上古玲花香的味道,他很陶醉也很享受所以他的眸中泛着涛涛杀意!他一定要杀了苏启吃了这饕餮盛宴。 至于天明?你那么想杀你就杀吧! 他自然知道苏启想做什么,这片世界属于九品莲台的佛界,天明掌管一半佛界,若天明死九品自然能安然将洛禅依送出。 虽然鬼影觉得苏启有些痴傻但是从来不去讽刺这样的情感,毕竟人心邪恶的人自然都会有些向往那种有一点美好的东西所以他不介意成全苏启。 他是很卖力,不停的挥打着黑木,不停击中苏启的后背,但是那击中究竟造成了多少伤害?天明并不知,苏启也不会说,所以一场关于杀死天明的计划就在鬼影的做戏之下进行的越发激烈。 苏启不要命,天明自是知道所以他朝着三千佛人而去,三千佛人加持自身加上鬼影的寒月杀!他不信杀不死苏启! 因为知道他的想法菩提树开始疯狂的生长,那一根根坚实的枝干伸开朝着三千佛人笼罩而去。 天明觉得有些好笑,就光凭这残破不堪的菩提枝干?九品,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天明不会觉得这枝干不坚硬,不过再坚硬又能如何?难道比这方佛界还要坚硬? 他的手化作一掌,佛音袅袅,这一掌是佛从天降! 佛至天而降夹带天地辉煌佛光普照万千世界,这一掌看起来就是宏伟强大,那佛掌几乎都盖住了整片心境古镇,这一掌不仅是要碎了那万千菩提枝干还要碎裂这心境古镇,碎了心境寺! 他知道这一掌杀不了九品也杀不死苏启但是不要忘了心境寺中还有二人,洛禅依,铁牛,既然你们那么想保护他们那么我就试着看看能不能杀了他们,这是九品莲台的佛界!他掌控了一半!若只想杀一两个未达知命之人他认为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至于九品?想利用自己的一丝残魂打开九品莲台佛界的通道便不能分神否者功归一篑,他倒要看看一心想杀自己的苏院长想做什么,不对,应该这样说,他的嘴角微动,说出的话不知道苏启能不能听到,他是在说“你又能做什么?” (。) 第一百六十章 这就是他能做的 苏启并没有看到或者听到天明想表达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他收回了刀拿出了夜弓与晚箭。 在天明寺前踏雪问过苏启“你的弓比你的刀强?” 苏启的回答是“是的。” 所以此时苏启便拿出了夜弓,晚箭,因为这一掌真的很强,因为也只有用夜弓,晚箭苏启才有把握破了此掌! 佛从天降又如何?我自有一箭破之。 苏启闭上了眼,需要感受也因为此时不需用眼而需用心神感受。 他的动作很慢,是如此的自然,左手抬起弓右手放上箭,随之弯弓。 苏启拉弓很慢因为这一箭是最强的一箭,如何让这一箭最强?需要他的血,需要他的魂,需要他全身一切的力量。 强大的压迫让心境古镇都碎裂开来,从那片街道开始,西街的皮影戏小店,东街的茶楼,街中心那馄饨小店,一切的一切都在碎裂,就好似发生了巨大的地震,只不过真的有些区别因为这片天地碎裂的有些慢,不算快,地震却是能瞬间摧毁一切。 所以从远方看去似乎好像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地震被时间所束缚一般,虽然在肆虐这方世界但是却肆虐的如此慢,看起来如此壮观,你看那些碎裂的楼房砖石甚至都朝天飘去,好一副末日之景色。 天明寺也碎裂了,那古朴的大门,坚实的砖墙,还有那百花百草,在佛从天降的压迫下一切都碎裂化作飞灰,除了九品莲花池的那间院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终于看见了他。 当看到他的时候她的泪水就似那下雨中屋檐处青瓦缝隙中留下的雨滴,如何止都止不住。 她真的没有那么矫情但是当她看到他的头发逐渐变白的那段时间心脏就好似有一只手在握着,在慢慢的用力,那种逐渐产生的绞痛太过痛苦,让她的泪水忍不住涓涓而出。 “苏启不要” 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她就是这样重复着一直不停的重复着 其实他听见了,你看,虽然他闭着眼但是有一丝泪水从眼角处流淌出,他的眼皮微动因为要闭的更紧,但是这一切真的没有用,流水依旧流出随着狂风在破碎的废墟中飞舞。 他的头发彻底的白了,是从发根处白到发梢出,是那种真的苍老了所以产生的白,他体内的生机在流逝,好似海棠花即将凋谢的模样。 突然,他睁开了眼,他的眸中散发的光是如此的凌冽!那光是夜光!那光是满夜杀机! 他的弓终于拉了圆满,佛从天降也终于压垮了天明寺的一切,甚至莲花池的那小院都产生了一丝丝裂痕。 他的箭也终于留不住了,他松开了夜弓弓弦放开了晚箭,那是一片夜晚,当夜晚降临必定吞没一切,就算这片佛界也难逃。 当晚箭并未释放天明觉得凭借这佛界亦能抗衡,当那片夜晚而出,当佛界彻底降临了黑夜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就算不死也将重伤! 他有些后悔但是明白自己不能退,他还有三千佛人!那些是自己争斗的本钱!就算自己重伤亦能全身而退! 更何况还有鬼影! 当苏启弯弓射箭鬼影迟迟未出手,他明白鬼影在等待最佳的时机,他需要拿着匕首刺破黑夜,刺穿苏启的心脏,刺穿他的魂魄!让这一切归零! 只要鬼影把握的时机准确他天明的佛从天降自可掌控苏启那么鬼影便无法不帮自己除掉九品彻底掌控九品莲台佛界! 如此他可彻底融合佛界,就算杀神白起降临他也可且战且退,退回西天,当他掌握了佛界一切之力,他自然能突破知命第一境界,甚至能突破第二第三境界,甚至能破开知命的限制踏入那至高强者所触及的领域。 他很高兴这一切,这一切真的很值得,当他站到了那一领域就算是天行的尊上,就算是书院的先生又能拿他如何? 尤其是在上界不断侵蚀下界的这种特殊时期,一位能突破知命限制的强者是至关重要的。 他的想法真的很美好,就好似那盛开的海棠花如此绚丽多姿,那一抹嫣红,那一丝香味,不禁让人感叹何为美好的寒意。 不是涵义而是寒意,因为此时天明的美好不能算是涵义,因为黑夜中的寒月亮了,因为寒月杀的目标不是苏启而是他天明,因为那道鬼影那身黑袍出现在他的身后尤其是那柄魔君用过的匕首,那一式寒月杀,朝着他的胸口刺去,目标自然是他那颗剧烈跳动的鲜活心脏与他的一切生机。 他来不及有任何反抗,寒月杀是如此的恐怖,瞬间便洞穿了他的心脏,损坏了他的五脏,重伤了他的魂魄。 鬼影就是如此,不露声色,深藏功与名,他的身影随着那柄匕首一同消失,自然是要远离,因为那片黑夜已经降临而来。 佛从天降被那片黑夜所包裹最终化作了虚无,如此浩瀚的阵势瞬间便消失一空就好似被古书中形容天狗一口吞灭,你看,就连夜空中的那抹寒月都消散殆尽。 那是这片天地都胆颤的吞噬之力。 这样的力量让在场无人不惊,就连逃出了这片夜狼狈的鬼影都露出了极为恐惧的神色。 普通人是会形容这好似天狗食月但是他能明白那股力量是什么,联想起苏启的妖魔圣血血脉他终于明白了苏启的神魂中隐藏了什么。 那种贪婪的好似要吞噬万物的意念只有妖族与魔族的强者能清楚明白那是什么,那是妖与魔的结合,那是世界一切凶煞的结合,那是就算他认为苏启即将身死也不敢轻易再次出手的恐惧。 “没想到你竟然有神魂,没想到你的神魂竟然是上古凶煞。” “你隐藏的好深!” “饕餮!” 还好自己没有意图去击杀苏启不然就陷入了他的圈套了,竟然彻底复苏神魂想彻底击杀他与天明! “苏启啊苏启,没想到你竟还有如此手段,这就是你能做的吗?真是不错,不过可惜了。” 是的,这就是苏启能做的,因为他的神魂是饕餮所以他的知命世界是一片黑夜,因为饕餮吞噬一切,一切将化作灰烬自然成混沌,混沌便是暗无天日。 是的,这就是他能做的,燃烧一切生命最终复苏神魂为她换来海棠花的盛开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卖糖葫芦的人 天明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洞穿而显得有些空洞的伤口,不知为何,在这片黑夜中他明明已是将死之人却突然如此沉默。 这不是将死之人应该会做的表现,他难道不应该怒骂鬼影?或者说他在沉思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他已经无法反抗,他的精气魂早已被寒月杀击碎被饕餮吞食,他现在所剩下的仅仅是那一丝残魂所能维持那不过半盏茶的苟延残喘。 这片天本来就黑但是他的身体在临死前泛着辉煌的佛光显得如此耀眼。 “你没想到吧?” 天明是对苏启说也是对鬼影说。 你们没想到我还没死吧?你们没想到我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吧? 他没有说自己失算之类的话,他一直认为自己与鬼影的算计是非常完美的,这也是自己唯一能灭掉九品的机会,不信你看,心境寺除了那莲池小院还剩什么?九品不也就站在自己不远处? 可惜,他再也没有能炼化这片佛界的可能性了。 鬼影很沉默,他的确没有想到,没想到苏启竟然身负饕餮神魂,没想到如此天明竟然还未死! “鬼影,你还记得你我当时商量过的最后退路吧?” 天明在说着话,他也看见了一些东西,比如说黑夜中重新出现的那抹寒月。 那是寒月杀,鬼影真的害怕再次踏入这片黑夜,但是他没有办法,如若天明不死别说苏启这灵丹妙药,就算他都九死一生。 “你若还能出箭!解决他,否者你我根本无法逃出此界。” 寒月显现,鬼影在对苏启说,他没有得到回应但是这片天却亮了,笼罩在黑夜之外的佛光再次亮起了。 苏启没有出箭,他想出但是无法出,他的确还剩些力量不过不能用在此处。 无法逃脱此界? 对于此事苏启本身便不在意,他本身就逃不出,也没想过逃出。 他自然知道九品想做什么,不过这一切又能如何?这一切并不能阻止他送禅依出此界。 三千佛人显现了,九品来到三千佛人中只是瞬息之事因为他速度非常之快也因为他离三千佛人非常之近。 魔君的寒月杀真的太恐怖,就算天明的速度再快,就算这三千佛人佛法如何恢宏,寒月杀依然洞穿了天明的丹田。 让人还有些诧异的是有一柄剑,那柄剑刺穿了天明的头颅断了他一切生机。 那一剑真的非常之快,那一剑是没有人想到的,就算是天明也无法想到所以就算生机断绝他也在魂飞魄散之前转头看了看。 很诡异的画面,一个额头被利剑刺穿的和尚转身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语的笑容。 这笑容真的难以言语因为天明真的不知道用何表情去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再思考了,他的神色有些畅快之意所以他仰天哈哈大笑。 “我活不了,你们为我陪葬,足以。” 他是活不了,当他说完此话他的瞳孔便已无神,天明就这样死了,他的头颅还被一柄剑刺穿,他的身前站着一个人,一个卖糖葫芦的人。 那是一个老头,虽看着老但是他的身体笔直所以他刺出的剑非常有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剑刺穿了天明的头颅断了他最后的生机。 他叹了口气,自然是叹气自己这一剑并没有绝了天明的想法。 你看远方,那一片片青山裂开了,你看这片辉煌的天,那一片片佛光内透露了无数的黑暗,那一切的黑暗是虚空,是混沌,天明终究还是做到了,他与鬼影联手都没有断绝天明让佛界崩溃的最后手段。 这三千佛人脑海中皆有他的命令,自绝生机,他们自绝了谁又去撑起佛界的一半世界?九品此时撑不了所以这片佛界自然崩溃。 自内而外的崩溃,天明想要有人陪葬,那些人自然是鬼影,苏启,九品,所以天明说道有他们陪葬,足以。 天行尊上独子,魔族的第二魔将,自己一生的敌人九品,有这三人陪葬自然是足够了。 临死前他仰头哈哈大笑,这笑容并不是临死前的疯狂而是一种畅快的笑意,他在笑鬼影,笑鬼影算计的一切化作泡影。 他的笑意鬼影听的明白所以他望着那老者眉头皱着,神情严肃,他没有走,他就这样看着老者。 “卖糖葫芦,知命杀手,普天之下也只有华语你一人了吧。” 是的,他是华语,与金幻银虚齐名的杀手,只不过早已销声匿迹,世人都认为他死了,就连金幻银虚当年都以为他死了。 他喜欢卖糖葫芦,这是他的一种放松行为,不过他真的就是一个卖糖葫芦的所以当他装成三千佛人里卖糖葫芦的那位佛人天明并没有发现。 “没想到是你。” 这句话是苏启说的,因为苏启真的没想到是他,因为他见过他,那个在尚书府内善意提醒他的老管家。 就在刚入心境古镇之时苏启便知道暗中有他的存在。 卖糖葫芦的是他走入心境古镇中第一个与他说话之人,虽然说得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嘿,小兄弟,买糖葫芦吗?这可是祖传的秘方,酸甜可口。”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足以让苏启注意到他,因为他是第一个说话之人,注意到他自然能观察到他的糖葫芦棒子尾端有一道缺口,那道缺口与副院劫走莫楠楠与须折之人留下的糖葫芦棒子上的缺口一模一样。 他们很默契,就是这样苏启便知道他的存在,他很自然的没有理会这卖糖葫芦的人,他知道卖糖葫芦的那人是洛绪的人,是洛绪的人自然便会配合自己救出禅依。 只不过苏启真的没有想到卖糖葫芦的人竟然是尚书府那个看起来只剩下一身老骨头的老管家。 苏启真的没有想到所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没想到是你。” 华语与他不同,华语的眉头一直是皱起来,因为老了再加上皱了太久所以那一层层皮就好似那毫无顺序胡乱对折了无数遍的折纸,看起来真的挺难看。 他开口了,只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苏启不想听到的,因为他说:“对不起。” 他的对不起自然是他救不了苏启,他的对不起是因为他没有去承受那红尘之毒,他的对不起有太多,比如副院的事情,比如现在他的无能为力,比如他救了自己拼了性命都要保护的人他却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好活着 苏启说的很直接“我不喜欢对不起这一类的话。” 他是不喜欢所以他也并未再此事上多做斟酌,他露出爽朗的笑容,道:“请进吧。” 请进? 此时能用请进之地也只有那还未破碎的小院,那被结界所稳固的小院。 “他?” “区区第二魔将不足为惧。” 老管家不再说什么,他沉默的走入了莲池小院中。 几乎是他踏入莲池小院的同时洛禅依已经来到他的身前,她很慌张却带着一丝欣喜“华爷爷。” “小姐。”华语摇着头却并未多解释什么,似乎不想面对此时的洛禅依他走到了一旁的角落。 “华爷爷!”洛禅依的声音大了些,声音尖了些还带着一丝哭腔,她不知道华爷爷之后自己应该说什么,所以她真的没有说出什么能劝说的话,她转身,她想劝劝他。 她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苏启先开口,苏启并没有对她说什么,他只是道了一声“开始吧。” 也就是这句开始她发现他在远离自己,并不是他走远了而是她所在的小院竟是升空而起朝着远方而去,朝着那片佛光深处而去。 “苏启!” “好好活着。” 她再也没听到其他的话因为她离他比较远了,她离开的非常之快,最后她能见到的是鬼影追来却被他拦了下来。 她明白自己喊得如何大声他都听不见了所以她沉默了,她往里走了走,走到连池边,她显得很沉默,面色有些苍白,她没有说话可能是不知道说什么也可能是是心中实在太过难过所以说不出话来。 与她一样的还有铁牛。 铁牛一直在莲池之中,从知道师傅与师兄想做什么开始他便一直在莲池中并未走出,甚至去院口见他们二人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他一直都很害怕,所以他依赖师傅所以他相信师兄。 当他知道师傅与师兄将会长埋黄土离他而去之时他害怕的整个人都懵在那里无法动弹。 佛界在碎裂,就算是这片小院都显得不稳定了起来,洛禅依神色变得凌冽,因为不稳定便有突破的机会。 她甚至感受到了西圣神剑的气息,西圣神剑就在这院中只是被结界隔开所以当这片小院不稳定她自然能感受到神剑气息。 她忽略了一件事情所以她只是欣喜了片刻,这片小院稳定下来了,因为知命修士压阵!浩瀚的知命力量稳定着这方小院自然能在波涛中安然无恙。 “他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吗?” 她没有沉默因为不想沉默所以问了些问题。 “这......” “你看,我已经远的看不到他了,难道现在你还要瞒我?” 老管家叹了口气,略微摇头说道:“既然已经不能相见便不要去想那么多,小姐,还是忘了吧。” “忘了?”洛禅依大声的笑着但是眼泪却是眶不住所以流下,她嘶哑的声音就好似那啼血杜鹃“忘?你叫我如何忘?我如何能忘?” “他......回不来了。” “小姐!” 老管家忙上前扶住了她,她昏迷了过去,她的嘴角还溢着血,当时洛禅依为了打破结界而急速穿梭对身体造成了严重伤害,心中伤痛再也压制不住伤势却是晕厥过去。 “小和尚,快扶小姐进房间。” ...... 他们离开了,这是苏启说希望了,也是他早就算计好的,所以此时他依旧拦在鬼影身前。 鬼影是最后可以阻拦他们离去的可能性,阻止了鬼影他们自然能安然离去。 望着漫天飞石苏启突然胸口一阵起伏,一口鲜血却是喷涌而出。 他的伤势再也藏不了压不住,体内的红尘之毒也彻底爆发。 “何苦呢?”鬼影叹了口气,虽说在叹气但是他的嘴角却是上扬带着笑意:“这样的结局似乎注定了。” 鬼影指着干枯的菩提树,指着菩提树下苍老的不成样的九品笑的很开心,就好似绽放而开的那朵海棠花,只不过这朵绽开的海棠花仔细的看去却是那么别扭。 别扭在哪里呢? 苏启想了很久才想通所以他道:“好假。” 是的,这开心的好似海棠花的笑容真的很假,就比如说他道何苦呢?就比如说他道这样的结局似乎注定了。 这好假,何苦呢好假,结局注定了也很假。 那抹寒月就这样高高的挂在这片残破的空间之中,那一道道黑暗带着混沌的气息在肆虐,鬼影等不及了所以他再次动用了寒月杀。 “死吧!” 鬼影说的话就好似真正的厉鬼在嘶吼,如此难听,与这破碎的世界如此辉映。 这是他耗尽所有力量全力一击,务必要一击必杀!只要杀了苏启带着他的血液还未冷却的尸体离开这片世界便可。 寒月杀,那柄匕首真的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躲不开也没有办法躲开,只不过他的血并没有流出,他也没有如同鬼影预期的那样死去。 他的身子在退,他想退回菩提树下,但是他的速度太慢,他的身体被属于知命的力量包裹住。 这是鬼影最后残余的力量,他藏在黑袍下的脸早已苍白的不成人样。 没有丝毫犹豫,夹带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苏启他望着南方遁去,在南方一处他早已布置好了传送阵法,狡兔三窟,他不是狡兔但是总会给自己留下一个一定会派上用处的后手。 他的心情是激动的,甚至敞开了心在大笑,他笑的很开心,天明死了自己却得到了苏启这灵丹妙药,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的身影化作黑色的遁光瞬息远去,他走的很快,甚至燃烧了生命来提升自己的速度!他必须要快!更快!因为当这片世界破碎了便会有人踏入!踏入这片世界的那人实在太过恐怖,恐怖到他下意识的要燃烧生命来提高速度才认为自己能逃走。 因为怕所以他走的太急,他并没有发现一件事情,这片菩提树动了,原本枯死的梧桐叶落下,在空中化作佛光点点没入了九品的身体。 这一切是瞬间的事情,那一道道佛光就好似绽开的火花又瞬间聚拢回九品体内,然后,他站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秋雨停了 “爷爷,你看,秋雨终于停了。” 大唐京都凤阳胡同的一间小屋,一个稚嫩的面孔随着推开的古旧木窗展现在了稍微透露了些微光的世界之中。 秋雨停了那遮盖了京都的黑云自然也随之散开,一幕幕巨大的光幕透过了黑云中的空隙倾洒而下,就好似有神仙下凡的那种错觉,不过仔细看去却是一番空旷之感不过还算壮阔。 “雨停了?”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欣喜,笑道:“停了好,停了好,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那潮湿气。” 有一匹快马,踏着泥泞秋雨奔腾而过,卷席了一阵风,让本吊在屋檐处似要掉下却掉不下的秋雨残渣彻底倾落,滴在伸出窗的稚嫩脸庞上,那少年不由打了个寒颤,这秋雨可真有些寒啊。 “爷爷,你看,那人骑马在京都街道上肆虐难道不怕严惩?” “你懂个屁。”老者弹了弹爱孙额头严肃道:“那可是我大唐第一女将霍若兰将军,如此焦急定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南边可不太平,魔族大军涌进,秦国都朝我大唐请求支援了。” “爷爷,魔是什么样的啊?” “魔啊那是食我人族血肉的恶魔,人人得而诛杀的邪魔!” 小家伙被吓到了,那不是传说中食人族吗!真是可怕,他讪讪的摇头,关上了窗,应该是觉得那魔族真恐怖而且这风也吹得如此冷,这岂不是更恐怖吗? 魔族是人族死敌,谁人不痛恨? 还有那骑马而去的霍若兰将军,她心中对魔族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现在她的这团火被彻底点燃了,尤其是大司命让其传的一句话。 当他听到那句话心中就好似被一根利剑穿过,如此的痛,那是自己的战友,自己还欠着他一条命,他怎么能就这样去了? 她不知道对于此事自己应该去形容什么,有些茫然,所以只能把心中气发在坐下马,于是乎这匹战马吃痛奔腾,好似一阵风,并未过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地方。 这个地方是京都的西边,这个地方聚集了大唐的权贵,兵部尚书洛绪大人,四大家族的代表,还有大唐的王爷。 按照以前来说此时霍若兰应该下马,行礼,但是她并没有如此做,因为站在天明寺前的那道白色身影拔剑了。 “杀神大人!大司命有请!” 他的剑的确拔出了,而且是剑指洛绪,因为这场秋雨停了所以他要杀人!若要杀人应该杀谁? 自然是洛绪,没有他也不会出现如此多混账之事,杀了他这也算是一个交代。 “他想阻我?” 白起的话说的很淡然,这淡然之下透露的是森森杀意,他自然是怒,自然想杀了眼前之人! 他的杀意被惊断因为天明寺前的三位知命修士被轰然震飞,一道影子,放大了来说应该是一片院子,夹杂着辉煌的佛光冲天而降,砸碎了天明寺的大门石墙,稳稳的坐落在天明寺中。 这时只听一声凤鸣回荡,灼热的火焰好似奔腾而出的岩浆绽放而开。 众人大惊! 这是强行觉醒神魂的前兆,火凤的神魂只有一人,兵部尚书之女洛禅依! “快阻止她!否者” 洛绪的话还未说完那火凤却已腾空而起,火凤在天明寺上空回旋一圈却是朝着天明寺破碎的大门撞去。 火凤的速度太快而且夹杂着漫天火焰,竟然硬生生撞开了一片虚空,那是一片残破的世界,还有残余的佛光在黑暗中闪烁。 当看到那片残破的世界在场之人都明白了一些事情,九品莲台佛界自内而外崩溃了,那么那么,佛界内的人应该走不了。 凤女洛禅依为何要破开虚空踏入那片破碎危险的空间? 火凤飞舞在黑暗的虚空中如此显眼,但是那片虚空实在太大了就算火凤在其中都好似沧海一粟,黑暗,庞大,让人畏惧,无人敢上前。 “你三人稳定这个豁口。” 白起说完便一步踏入虚空之中,朝着火凤而去。 没有人敢如同白起一般踏入,破碎的虚空就算是知命修士都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他们? 老管家从小院中走出,他的面色比较苍白显然是消耗过度,看见白起踏入破碎的佛界之中他才稍微松了口气,有白起在小姐定是安全,那么便随她而去吧。 尚书府的老管家很多人都认识,当他出现在天明寺前身上还透露着知命强者的气息这如何让众人不动容? 洛绪隐藏的太深了,这老管家也隐藏的太深了! 孙浩天死于空巷之中,他们自然高兴毕竟洛绪失去了一位知命修士,失去了孙家支持,这如何能不高兴? 老管家,知命修士,隐藏了如此多年此时才现身他们不得不承认兵部尚书把自己的势力隐藏的密不透风,谁能保证尚书府不会再出现一位知命修士? 这是一种震慑,让人心惊,惊的是洛绪的势力惊的也是那深不见底的心机。 不过这一切似乎并不是此时应该担心的所以他们几乎片刻便回过心神静待老管家下文。 他叹了口气,对于此事真的不想再提却不能不提所以他简短道出 沉默得就好似一滩死水,也只能用死水来形容,你看,他们面如死灰。 天行尊上之子死在京都死在天明寺主持与魔族第二魔将的算计之中 那是一种怎样的怒火?他们这群人又如何自处? 若真的深纠起来在场之人谁人无罪?若没有他们副院的争斗如何会成?若没有副院的争斗这一切又如何会发生? 好吧,就算没有副院的争斗这一切依旧会发生那又如何?摆在目前之事是这一切连贯起来了,副院的争斗,兵部缉拿副院之人,随后孙浩天的死,苏启踏入天明寺,鬼影现,一切到此时的烂摊子还有那黑暗中逐渐消失的火凤。 火凤消失了,除了黑暗也只剩下黑暗,就算是隐约会闪现的佛光点点也是一触就破,更加让人觉得畏惧恐怖。 天行就好似那片混沌虚空,黑暗之下隐藏处处杀机,他们若处理不好此事等待的又是何等后果? 他们心中在思量,思量如何脱身,或者脱不了身自己又应该做什么。 有一个人走了,带着沉淀许久的杀意走了,她是一个姑娘,是大唐第一女将,她带着杀意走自然是要杀人,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上应该有些人为他陪葬所以她离开了(未完待续。)m。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海棠花开,无穷相思 绚丽如夏花般的火凤在黑夜虚空中飞翔,她的身后尾随着一人,身穿白袍脚踏虚空,每当有虚空风暴而来皆被其一剑斩断。 他为火凤护航,朝着虚空的深处而去。 速度非常快,半盏茶的时间他跟随火凤便来到一处废墟,那处废墟并没有被虚空撕裂,因为有一棵树,树为菩提,稳固虚空。 虽然菩提树已经干枯了但是残余的佛力依旧护着一方之地,因为树下有一人,虽年轻但头发已白。 这位年轻人火凤与白起都很熟悉,他们也是为他而来。 炙热的火焰散开,就好似飘落下的海棠花照亮了这方黑暗如此美丽。 她的身影很急切,就好似那惊吓到的小鹿,朝着菩提树下的身影而去。 他在对着她笑,她很高兴,她去拥抱他却落空了。 她有些疑惑,然后变得紧张,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她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但是终究离着三分距离不敢触摸下去,她怕自己的手又落空,她怕眼前的他真的会化作虚无泡影。 “这......这是骗人的吧......” 她不想也不会相信所以她道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他依旧是笑着,笑的很温柔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就好似暖人的春风,吹起了漂浮在四周好似海棠花的火焰,他道:“海棠花真美。”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头但是她的泪水忍不住,好似下雨天被风刮过的屋檐,那雨滴,那泪滴,随着清风飘落。 “我不能陪你看海棠花了。” 他显得有些失落但是他依旧挺起了胸膛让自己说的更坦然些:“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最后肯定会寻到此地。” 他带着一丝苦笑,微叹了口气,说道:“天道伦理,生死无常,这实属正常,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她没有说话,一直在流泪,因为她什么都说不出,因为她明白眼前的这道虚影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道虚影没有自己的意识,因为他已经不在了,这道意识只是录下了他想对自己说的话,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了。 “其实我想过我这一辈子应该做些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扰了扰头道:“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对你说,现在也应该说了。” “我其实活不过二十,不过孔默大哥说找到办法了,我不想你担心也怕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会离开,不过现在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嗯......关于这件事情,你不要生我气哦。” “唉。”他叹了口气道:“不过生气也好,生气了便早些忘了这一切。” “苏启,你是猪吗?你为什么那么蠢?我怎么会忘记你......我......”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抽泣了很久,她沙哑的声音道出了她最后想说的“我......忘不了......” “你会忘吗?”他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他哭了,他又笑了“其实我又不希望你忘了我,其实我奢求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你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事情却也必须要去面对。” “不要怕......” “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陪在你身边......” “我.....” 他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什么了,他的身影就这样消散了,与他一同消散的还有枯朽的菩提。 然后这片黑暗亮了起来,菩提树消散化作点点金光没入这一方仅剩的土地,然后这片土地中冒出了枝桠,枝干,原来这片土地中埋着海棠花的种子,海棠花的种子吸收菩提树化的养分之后壮硕成长。 三米,三丈,三十丈...... 三十丈的海棠花耸立在这片黑暗之中如此显眼,还有它那微红的海棠花。 黑夜虚无轻叹,无数海棠花开,风送落红纷飞,魂归混沌心殇。 “禅依,你喜欢海棠花我便让这片天地开满海棠花。” 他做到了,她所在的这片天地充满了海棠花,夜无多雨晓生尘,万般海棠沐人心。 他走了,他还记得自己答应他的事情,他要做到,就算自己不在这世间了,答应她的事情他便要做到,因为他喜欢看她笑着的样子。 “海棠花真美。” 这是苏启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海棠花开的时刻,他的声音随着落下的海棠花落在她的耳中。 “海棠花真漂亮,不过没有你漂亮,嘿嘿。” “今年看不到了,明年漫山遍野我都要种上海棠花。” “你喜欢海棠花那么以后我们所在之地必定要开满海棠花。” “海棠花很香啊,可惜没有你香。” 那是玩笑话,也是真心话,那是一幕幕走在小路上,走在野花旁的画面,他们的对话有很多围绕海棠花的。 因为他真的有些笨,他知道她喜欢海棠花所以老拿海棠花来说事儿,不过她听的真高兴,他喜欢自己所喜欢的那真是好的。 海棠花真的开了,在这片混沌开了,这片混沌黑暗中最美的事物便是那微微红,微微香,随风而散美入心的海棠花。 她静静的走上前,她靠在海棠花壮硕的主干,她轻抚着海棠树,就好似靠在他的身边,就好似触摸到他的脸颊,她不舍得离去,就这样靠着,想着,泪水滴落着。 满院的海棠花开,满心的忧愁痛苦,那是美的,那也是痛的,就算海棠花开的如此美丽,真的很美丽,但是他不在了,他真的不在了,她如何能开心起来? “你说你要让我们所在之地开满海棠花。” 她抬起头,她哭着,笑着,她大声的喊道:“我在这片虚空,你要让这片虚空都开满海棠花。” “苏启!你没有做到!” 她的声音低沉了起来,抽泣了起来,她弱弱的呼唤道“没有做到......你就回来......回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低离情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她睡去了,因为伤心,因为累了所以忍不住睡去了,她就这样靠在海棠花旁就好似靠在他的身旁,她想去梦中遇见他,靠在他留下的海棠树旁应该会梦到他吧?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白起叹了口气,托起了海棠树,托起了这片无穷相思,离开了这片天涯地角......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秋雨停歇,满门屠杀 推荐阅读:?京都的秋雨停了,阴霾的天空也恢复了些许光华,但是今日的京都却依旧没有人在外闲逛,因为封城了,虽然天色有了些许光华但是京都却满是迷雾云层。 太安静了,这原本热闹的京都实在太安静了。 安静的那喊杀声竟然如此的大,那刀剑交击声竟如此的响。 痛苦的嘶吼,街头逃窜,追杀,踩着秋水肆溅的足迹与清响。 紧闭窗门的百姓们能听到屋外痛苦的咒骂,疾驰的奔跑还有刀剑刺入砍入身体那种沉闷的响声。 大家都有些心惊胆战因为他们知道被追杀的人是谁。 厮杀的声音是从林远街传来的,林远街上能让朝廷出马封锁京都而进行绞杀的家族也只有大唐四大家族之一的孙家。 孙家的老祖,知命修士孙浩天死在副院院长苏启刀下,但是小苏院长也因伤势过重后被天明寺主持与第二魔将鬼影联手击杀于天明寺前。 据说孙浩天与天明寺主持早已是人族叛徒归顺魔族,这次为了阻止副院重启所以联合出手击杀小苏院长。 就连兵部尚书洛绪都被蒙骗所以在副院开启之日频频为难。 至于魔族公主莫楠楠与妖族皇子须折那是书院大先生与二先生所收之徒,目的便是为了缓和边境战争,避免少些杀戮。 兵部尚书被孙浩天等人迷惑,强行出手欲要击杀魔族妖孽,虽有罪但念其在绞杀孙家余孽之时有功,功过抵消。 这其实就是秋雨之后大概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简短的几句话便可概括完毕但是仔细想想这可不得了。 天明寺虽未被绞杀但是所有僧人皆被发配边疆充军。 大唐四大家族的孙家彻底湮灭在这片古老辉煌的城市之下,京都的下水管道不知顺着秋水留下了多少鲜血,无法数的清。 孙家那宽阔的檀香木门香飘方圆三里本是林远街的一段佳话但是今日那飘飘而来的檀香却夹杂着浓郁到让人恶心的血腥味。 这是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就连三里檀香飘的香味都掩盖不住。 那血液甚至顺着檀香木门下的缝隙流出,顺着门前石梯流入林远街,然后晕开,就好似一副水墨只不过看起来如此狰狞。 有太多人唏嘘此事了,比如说京都的百姓,比如说大唐的贵人,比如说林远街那不知名的小黑巷中断了右掌的孙铭。 他持剑的右手自然是持不了剑所以他用的是左手。 他的面前站着一些人,带头之人是洛绪,他的身后站着一些人,是他的家庭,母亲,妻子,子女,他的背上背着一个人,他的父亲,孙家族长,孙有为。 孙有为,破虚境界的高手,此时双手已断,涌出的鲜血不停滴落,染红了这不知名的黑巷,他的神色狰狞但是明显太过虚弱所以他狰狞的眼神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威慑性。 “洛绪!你这杂碎!” 孙有为咬牙切齿,他骂洛绪是个小人,是个杂碎,洛绪也静静的听着,他并没有去反驳太多话。 你的死期是注定的那么我让你骂上两句也是应该的。 孙家与他的确是盟友,但是这件事情需要一些人来顶罪,失去了孙浩天的孙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知命修士坐镇孙家必定会落败,对于一个即将落败的家族来说理应做出最大的贡献,比如说让这件事情说的过去,给天行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大唐都要出点血,至于这点血孙家非常合适,白起也在天明寺前说过让秋家接手孙家,自然说了接手那便决定了孙家的命运。 白起是天行的守门人代表天行,他说的话谁能不听? 撇清天行就算他白起要灭了孙家也只是多费些力气的事情,只不过当白起亲自出手的话一个孙家还不够,杀神不是白叫,杀剑也需要血喂剑。 “洛绪,枉我孙家视你为知己,过河拆桥之事你却做的顺风顺水!” 对于这句话洛绪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应该要反驳一句了,他道:“我并不是过河拆桥而是天不保你孙家,我只是顺天而为。” 这里的天自然是指大唐,大唐不保你孙家我洛绪又有何办法? 当孙浩天死在空巷之时他都想如何收拢孙家的势力,其实针对苏启的事情发展到如今洛绪已经损失了太多,孙浩天,萧峰!这些人的离去急剧的消减三皇子一派的实力。 皇权之争看的便是兵权实力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接手孙家,只不过就算他再快,当他暗中部下接手孙家京都十分之一的买卖之时白起说了一句话,孙家让秋家接手。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他只能停止,不仅仅是他,整个京都都无人再敢打孙家的算盘,那不是开玩笑的,杀神白起真的会杀人的!他们可不认为自己能挡得住白起的追杀。 而且真的到那一天孙家的下场便摆在他们面前,满门屠杀,想想便心悸,谁敢轻易在此事上做猫腻? 无人敢!所以众人格外的卖力,所以孙家真的一个人都逃脱不掉! “好一个顺天而为。 ”孙有为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小黑巷中却是如何都传不出所以更加显得阴森恐怖,最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头发都白了,皱纹都更深了,他试探性的问道:“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非要赶尽杀绝!”洛绪说的斩钉截铁,这件事情不容有丝毫质疑,天晓得那杀神白起是否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他就在等着谁犯错,只要犯了错他便可出剑,一剑斩杀。 他出剑是大司命与明宗陛下都认可了,没有明宗陛下与大司命的阻拦白起在京都中谁不能杀?就算是皇家的王爷恐怕也不敢说白起不敢杀他! “天不佑我孙家?” “是的,天不佑你孙家。” “你生了个好女儿。”孙有为想拍拍身下的孙铭却发现自己双手已被斩断,他愣了片刻然后盯着洛绪,他的神色有些疯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就说了一句话“多拉个黄泉路上陪葬之人。” “杀!” 空荡漆黑的小巷之中有最激烈的厮杀,因为不要命所以疯狂,因为疯狂所以激烈,凶险,所以死了很多人,所以这黑巷中终于装不下那流淌的鲜红,随着秋水流出了小巷展现在了光明之下......(未完待续。) 看过《天武圣主》的书友还喜欢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而不信,不知其可也 司命阁后的登天楼上,少了一人,明宗陛下,他走下了登天楼这登天楼却是又迎来了一人。 登天楼上只有一人没有离开,烟灰大司命,今日他需要俯览京都的世界,以免妖邪作祟。 他依旧喝的江南猴魁茶只不过没有秋雨滴落在茶杯之中却是少了那股萧瑟冰寒之意不过当白起踏上登天楼后也不需要那丝萧瑟冰寒,白起这个人就很冷,导致登天楼外的风都吹得更肆虐,寒风凛冽。 “他为何离去?”白起的语气有些冷正如他人一样,对于京都之事他不高兴所以你明宗离开是何意?避开我?不愿说句抱歉? “你也别气,他可是将茶都给你泡好才离去的。” 明宗陛下亲自泡茶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享受?白起偏偏又是个爱茶之人,明宗了解他所以泡了一壶茶才离去。 “他这心思倒是缜密,这些年也从未见他吃过亏。”白起抬起来冰裂陶瓷的茶壶倒在金丝楠木的茶杯之中,做完这一切闻了闻猴魁茶飘散的清香他才严肃道:“这件事情很快便会传遍天下。” “所以他才着急离去。” “他想如何做?” “南方边境大唐军士配合孙武全面进攻。” “这场仗就为了他一个人倒也不算亏,倒是那小女子估摸着要肝肠寸断了。” 大司命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不过想想却也叹了口气,是啊,那小女子果真是肝肠寸断,那火凤的哀嚎之声又有谁人不知? “这是他与她的命,他们的命就算我都算不透,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做些引导罢了。” 白起走到了木栏旁放眼望去,他没有望京都的古朴雄伟而是望上了天,透过那还有些黑暗的云雾,透过那倾洒而下的光华,他的眼中有的是另一片世界。 “让小启承受那么多应该吗?” 应该吗? 这个问题让大司命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是否应该而是觉得此事必须。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应不应该?就好似你大哥,难道他就应该魂归于星海?” 白起的手略微有些紧,如若这茶杯不是金丝楠木可能早已碎裂,他望着远方,他所望的方向是南方,他登上登天楼也是为了确定些事情,等待一些消息。 那个消息今日也应该会传来,所以他一直在此等待。 大司命没有走,他要俯览京都也要等待那个消息。 他与白起一样都在等待南方传来的消息所以他与他一同望着南方显得有些萧瑟。 他们低头能望见林远街,能望到那小黑巷中洛绪带着人赶尽杀绝,孙家没有一人活着,野花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人人都懂,所以追杀孙家的人真的非常尽心尽力,就算死透了他们都要割下他们的头颅,这样才能放心,才能确定他们真的死了。 这也是交差,他们要将孙家人的头颅交到庭狱,庭狱的李明会核实,倘若少了任何一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没有人会动恻隐之心,就算那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是一刀砍下,可能会有人说这真是造孽啊,但是这片世界本就是这样,难道他们会放任孙家的人活着日后修炼有成找他们寻仇? 这样的事情是小说里的剧情,而且小说里都说了那些作恶之人最终死的很惨所以他们又怎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的处境? 那句话说的真好,伴君如伴虎,明宗陛下要孙家灭那么孙家便绝对活不到第二天的清晨。 孙家是活不到第二天的清晨了因为血已经染红林远街,他们开始处理孙家人的尸体,不会送去庭狱因为庭狱只要他们的脑袋,他们需要的只是把这些尸体烧了便可。 其实这一切都看在白起与大司命的眼中,所以他们知道孙铭妻子怀中的婴儿并不是孙家之人。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因为救走那孩童的人便跪在司命殿前。 是白起认为不够嚣张的萧张,他抱着那婴儿跪在司命阁前,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跪着,他背着的剑都被放在地上因为背剑而来实在显得太不礼貌。 “他想死?”这是白起问的话。 萧张的确很有希望踏入知命,但是那又如何?一位知命修士他并不放在眼里。 “你不会杀他。” “为何不会?” 大司命靠在木栏上,饮着猴魁茶笑道:“因为你当年也如同他一样,那么的嚣张。” “我与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不够嚣张。” 冷冽的风呼呼的刮,黑夜似乎也不再那么黑,一丝丝的光明洒落,远方的晨辉就好似照亮了希望的道路,一切都显得充满生机,就算是这古朴的城市都透露出了那种略带风骚的文化底蕴。 这京都的风景百看不厌因为自身本就有酝酿,千年万年的积累,岁月冲刷的痕迹,哪一样不是让人穷其一生去观察,感悟,触摸的? 白起没有下登天楼因为他说的话能传到他的耳中,他此时也不想见到他。 “你为何要救他。” “当年孙家救过我大哥。” “那情萧峰早就还清了。” “当年他救回大哥一命那么今日我便要救他子嗣一命,我答应孙浩天日后他孙家若有灭门之灾我保他孙家血脉不断绝!” “说不过去。” 萧张从跪着到起身只是一瞬间之事,他望着登天楼,他怒声吼道:“为何说不过去?” 白起的话说的很轻松也很冷冽,这种轻松又略带冷冽的语气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因为他语气中似乎有一柄柄剑在悬浮,顷刻之间便可将你灰飞烟灭,他道:“其实光是孙家远远不够,我还想灭了洛绪,灭了京都三皇子一派系所有之人。” “你是杀神,你想杀谁定是能做到,但是你别忘了这件事罪魁祸首应该是魔族!” “我天行自不会忘。” “陛下已下令大唐军士全力进攻,我想去前线杀魔换命。” 白起饮完杯中茶,沉默了片刻,他对烟灰说道:“你这司命阁的守门人真是愚蠢。” 烟灰大司命笑而不语,他知道白起心中所想了所以他并未再开腔,只不过也稍有些感叹,感叹这人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像萧张这样? “一个承诺值得你如此吗?” 这是大司命的声音,萧张很尊敬,所以他抱着婴儿躬身说道:“您曾说过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登天楼上,司命饮酒 “杀不足一万魔族士兵我会亲自取你性命。”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以,是啊,的确是如此,他白起是重信之人关于萧张的所作所为他能说服自己的心所以他给萧张这个机会。 你竟然如此嚣张自然要以杀入知命,既然如此我便给你这个机会,杀足一万魔族士兵你萧张总应该能明悟那杀道踏入知命了。 “多些杀神大人。” “不用谢我,这一切是你自己争取的。” 萧张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因为怀中的孩子哭了,饿了,既然答应了他便要启程去南方人魔边境,人魔二族的战场凶险无比更何况他要杀一万魔族士兵必定是要冲锋在前!他有可能死但是这不重要,他答应了便要做到。 萧张信守承诺,不论是对孙浩天的承诺或是对白起的承诺他都要做到。 人生又能做到几件承诺之事呢?他做到了对孙浩天的承诺接下来便要以杀入道完成对白起的承诺! “这小子,我喊他不用谢我他就真不谢我了,太过无趣。” “你啊。”烟灰摇头苦笑“刀子嘴豆腐心。” 世间皆认为白起是杀神,以杀入道,无情无义,但是又有几人真正知道他是何人? 为救义兄宁兴他可独子入莽荒天山挑战九层天之人,为筹钱买药他可做杀手,他杀过秦国的王爷,杀过大周的将军。 这些自然不是与魔族的交易,所以白起一直都有些感慨,这些年来人族一直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为了利益人族又有多少人真心团结?若是团结他又如何能赚到买药之钱又如何会杀人族王爷,将军? “人族之人都如同萧张一样何愁平定不了魔族?”白起有些感慨,没有喝茶了却是拿起了一旁角落中都被灰尘不满的老酒杜康。 轻拍灰尘打开酒盖,那丝醇厚的就像就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窜到他的鼻子里,胸腔里,弥漫了他的全身。 他喝酒就是那么爽快,不用杯,聚起酒坛便大饮一口,好不潇洒,他道:“多少年了,你还是不喜欢喝酒。” “不是不喜欢而是现在的我不能喝。” “有什么不能喝的?” “因为这天下太乱。” 白起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杜康,然后触摸着吹过的清风,笑道:“你站在登天楼上不觉得这风有些寒吗?” 高处不胜寒,登天楼是京都最高之处,说实话,一直待在这里的他又如何会觉得不寒?但是这里又是哪里?这里是登天楼,是专门俯览大唐的,他站在此地便有站在此地的责任,他的责任非常大所以就算寒他也会站在此处。 没有想与不想,没有寒或不寒,只有必须站在这里,看着世间善恶,看妖魔鬼祟,看外族私心! 他是一双眼睛,不仅仅是大唐的眼睛,大司命是整个天启大陆的眼睛,所以他真的需要做太多事情了。 那片黑暗如此的黑就算是他这双明亮如皓月的眸子也看不透,所以他要提醒这片世界的众人,危机四伏,所以他站在此地等待那人的消息。 那个消息对他很重要,对大唐很重要,对天下都很重要所以就算这寒风刺骨他也要在此地坚守。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风真的打了所以大司命坐下了,他坐在白起的对面,他上桌了。 白起在喝酒那么这桌便是酒桌,大司命上桌了那么便要入乡随俗所以难免不了要喝上几杯。 看他这样子白起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笑道:“满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道:“满上。” 他说满上那么白起自然满上,他拿的是一旁的金花陶杯在黑夜下泛着金色光亮十分好看,酒水在其中荡漾着如此美丽就好似看到一朵金花在佳酿中飘动,别有一番滋味。 满上了,还没等白起放下酒坛大司命便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应该做什么呢?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最终把酒杯再次往前一放。 “今日既然喝便要放开了喝,否者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哈哈,好一个放开了喝,我倒要瞧瞧多年滴酒不沾的你是否还有当年的酒量。” 是否有当年酒量似乎不用白起去思考因为他嫌白起倒酒太慢随后一挥唤来一坛杜康,他看着远方,远方一片漆黑却是看不透不过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他的手却是举起了,他的掌心拖着酒坛,他道:“一杯一杯如何尽兴?” “何以解千愁?”白起笑道:“唯有杜康!” 他们都在想一件事情,想等待的那个消息,所以他们就算站在了这登天楼上也觉得心中烦闷,也就是这烦闷让身为大司命的烟灰都忍不住要用杜康消愁。 不过那句话说得好,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那日空巷之战苏启抽刀自然断水,但是水却随着秋雨弥漫了这方世界,影响到现在,影响到一个家族的毁灭,影响到那林远街满是鲜血。 做大事之人理应心狠但是大司命心怀天下就算是庭狱的恶人他都会给一丝机会又何况孙家满门? 他很感叹,因为他见到了太多了,知晓太多了,人族的内忧外患,天启大陆的内忧外患,当真正看到这一切的他最想的便是阻止这一切。 “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白起摇着头,吹着风,好似有些酒意上头所以他说话也显得更随意“他们不怕你,但是他们怕我。” 这句话很好理解,你是大司命,心系天下,慈悲之心,换句话说这天下人族你皆觉得是你的孩子所以你的心便缺少那一丝凶狠。 我却不同,我白起爱谁?我白起爱我所爱之人,为所爱之人我可上刀山下火海,我可杀天下人,所以他们怕我。 这就是白起与烟灰的区别。 这也是为何白起被称为杀神烟灰却被称为大司命。 这世界需要杀神所以白起成为了杀神。 这世界也需要一双明眸,需要一个心系天下人成为人族的信仰所以烟灰成为了大司命,成为了天启大陆的眼睛,看清楚这片天地的黑暗与光明。 “你身处光明之中如何能看得清黑暗?” 这句话白起不是在贬低,就好似在陈述一件事实,那件事实是各司其职,人族或者应该这样说,人妖魔三族安逸了太久了,人族有了三皇,魔族有了魔君,妖族有了妖帝,他们太过强大所以压制得三族早已不是数千年前的三族。 三族都不够强了,这是一件事实,这件事实站在那个地位的人都知道不过无人去做些什么。 知道如何让一个民族强大吗?知道如何让一个民族团结吗?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战争二字,真正的战争,倾尽全力的战争。 这场战争即将打响,这场战场站在高处的他们能控制得了,所以这场战场是必须的因为整个个天启都需要这场战争。 战争会让人绝望但是绝望中的爆发是这世界上最强的鞭策,他会不停鞭策,直到你强大到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 天启的命运烟灰已经看不透了,天启大陆已经左右不了自己,天启大陆必须要强大起来,需要明白如若不强大真的会灭亡的! 白起有些感叹,却说的那么认真,那么严肃,他道:“那句话说的真心没错,你代表的是天启大陆。” “那么你要做的事情便比我这杀神还要费脑得多。” “说太多却是有些矫情了,话说,你今日真的准备醉?” 烟灰笑着点头“我想醉,但是要看你能让我醉否。” “如此便干了!” 白起提坛饮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魂归星海前,三剑震魔城 推荐阅读:?清晨的光辉就好似泼出去的那一汪清水,泛着光华洒落到这座古朴雄伟的古城之上,从远方看来沐浴在光辉下的雄伟显得如此的神圣让人不由感叹。 那好似黑夜中释放出的光明指引着人们的目光,指引着他们所前进的方向。 大唐也的确如此,黑夜中的光明,人族中指引方向的国度,因为这里是大唐,这里有书院,这里有司命阁。 也正是因为如此,黑暗中有一只鹤拍打着双翅,从略显光明的黑暗中飞来,那只鹤如此通明,浑身竟然跟随着一层神圣光辉,双翅每一次的拍打竟然能看到黑夜中多冒出了一丝光亮,那光亮最终通明竟然是明了那一方天地。 也正是这明亮让本有些醉意的两人好似被一阵寒风袭过,瞬间惊醒。 光明本应温暖,他二人觉得冰寒只因那片光明之下带来的消息足够让他们心酸。 赤文青质而白喙,只有一足,孙武坐骑,神鸟毕方。 孙武并未来因为楼兰的战役越加激烈,在如此重要时刻他能让坐骑毕方前来送信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重要,是因为登天楼上有一人必须要知晓此事。 必须要知晓此事的人不是烟灰大司命而是杀神白起,因为此消息是关于剑阁阁主宁兴,白起是宁兴这世间唯一的兄弟,他必须要知晓此事。 毕方带着光明来到了京都,也亏是昨日京都封城大部分百姓提心吊胆一夜未眠所以清晨都睡下去了不然定会引起一阵骚乱。 因为那神圣泛着光辉的毕方他们知晓,当年副院成立那毕方可是走遍了京都大街小巷,灵动得很,强大的很。 最主要那毕方还有些锄强扶弱的情怀所以当年那些张扬跋扈的贵族少爷可没少被欺压,这样的事情大唐的百姓自然是喜欢看到,所以这毕方在大唐京都百姓中可是颇有名气。 可惜没有几人看见,毕方的速度也非常之快,当它来到登天楼中身后光明自然消散,在白起与烟灰面前毕方不敢放肆自然消除一切异象。 摊开双翅,微弯颈脖,这是行礼,倒是礼貌。 “毕方参见大司命,参见杀神大人。” 然后沉默了,没有下文,因为白起没有说话,因为白起神色有些阴霾所以毕方真不敢说话。 白起是疯子而且是个强大的疯子,天下谁人不知?毕方见识过白起的恐怖所以相比起烟灰大司命它更害怕杀神白起。 不过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是在饮一坛酒的时间,白起饮酒很快,所以当他饮完一坛便靠着一旁木栏吹着略有些寒的风,他道:“那一战如何?” 毕方恭敬回答“阁主大人与魔君战魔城之外,一剑断了魔君翻天印,一剑断了魔城北门,一剑斩杀第三魔将墨江,三剑后阁主大人命数已尽,魂归星海。” 大秦剑阁阁主宁兴,他只斩了三剑,这三剑却如此霸气,他只身一人战整个魔族,一剑断了魔君本命法宝,一剑断了魔城北门,一剑杀了魔族第三魔将墨江! 那是这世间最强的一剑,除了魔族之外并没有人知晓,所以人族对那三剑的描述并不多,只是描述了这三剑最终造成的结果。 在魔族与人族全面开战之时这样的三剑对魔族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当然,这三剑之后对人族来说却也是最大的损失因为剑阁阁主宁兴魂归星海。 宁兴的死亡是注定的那么宁兴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在死亡之前。 他陪着小青走过了青山绿水,看尽了山河春秋,他最不放心的还是妻儿但是他最放心的又是妻儿因为在世间他有一个兄弟白起,他有一个朋友苏默,有这两人他又如何会担心他们的安危? 只是舍不得,不过这世间有太多的舍不得事,他也比较淡然只是要把伤心与思念留给他们所以他于心不忍。 想了那么多他还是面临死亡越来越近所以他最终把小青送回了天行,只有在天行小青才能活的轻松些。 他拿起了剑,剑阁阁主拿起了剑自然便要名震天下。 这是他的最后一战也是为接下来的人魔之战拉开序幕,那么这拉开的序幕自然要精彩所以他独自来到了被大雪覆盖的魔城。 他是一人来魔族却不是,面对这一心求死之人,这人还是剑阁阁主,人族巅峰强者,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魔君亲自出手,第一魔将朔风,第三魔将墨江,第四魔将风行天联合围杀! 面对这一切他的应对真的很简单,也很直接。 他就斩了三剑! 第一剑名为裂山川。 裂山川自然能裂了这天地山川雄山万丈所以魔君的翻天印最终还是裂开了,那剑气肆虐,断了雄山般的翻天印,刺了魔君一剑,刺伤了魔君。 第二剑名为一剑两断。 这一剑是在蛮荒中借鉴了太宗陛下的一刀两断后感悟而成,刀可一刀两断霸气无边那么剑又为何不可?只要你剑心稳固这天地皆可斩更何况只是区区魔城北门? 魔城北门断了,断的还有魔城护大阵,断的还有魔城魔族恐惧之心。 第三剑名为杀剑。 第三剑是白起的剑,当年白起被魔君追杀如此狼狈那么今日他这义兄便要带着这杀剑震慑魔族万里之人。 杀剑带着秋色后的漫天杀机斩杀了魔族第三魔将墨江。 三剑做了三件事,这三件事对于魔族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魔族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族群但是这三剑真的让他们怕了,他就仅仅一人却挑战了魔城一城,虽然出战的只有四人但是这四人却是魔族最强大力量。 这三剑是宁兴临死前的最后三剑,因为已有死志所以这三剑斩得如此淋漓尽致,如此完美,完美到魔君都不愿硬接他的剑。 魔族没有人提过这三剑但是宁兴的剑却插在了魔城的城头之上,魔君下令任何人不得拔出此剑,虽然不知为何,可能是想要用此剑激励所以那柄剑一直留在魔城城头无人敢动。 (未完待续。) 看过《天武圣主》的书友还喜欢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盛开的野花 白起走了,他是骑着毕方而去,既然义兄死了他应该去做些什么,比如他这个杀神应该踏入魔族的战场。 这件事情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这也是为何孙武让毕方亲自来传讯,他的目的便是要请白起前往楼兰,人魔二族的战场需要杀神的介入,因为魔族真的强大到需要更多的强者压阵才能抵御! 不求攻到魔城脚下但是至少不能让魔族越过楼兰! 虽然走了但是在走之前白起骑着毕方来到了书院之前,他在书院之前以剑气刻字,刻了六字“白起到此一游。” 就是这六字,这六字是震慑,白起不是苏默,不是孙武更不是庄周所以你千万不要得罪刻这六字的他,他说会杀人就真的会杀人。 就比如他来了,秋家灭门了。 虽然这其中有很多的原因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倘若不是他来孙家定不会被赶尽杀绝。 那么试问谁又敢再在副院嚣张? 洛绪?或者三皇子? 不,谁都不敢!烟灰大司命与太宗陛下都生气了所以孙家灭族,那么在此事上就算是大唐的王爷也不敢多嘴。 当然,这件事情也有受益之人,“秋家”。 秋家几乎接受了京都孙家所有业务,在城门解封之后秋家之人会奔赴大唐各地彻底掌握秋家所有分支商业。 至于秋家在各地的旁支,那些不是在京都的他们需要做的事情,秋家灭门的消息早已传到各地,大唐若要孙家灭门那么孙家自然不会留有丝毫活过,除非明宗陛下与大司命松口。 也正是他们松口所以孙家留下了血脉,逃过了赶尽杀绝之罪,也正是因为如此司命阁的守门人也奔赴楼兰。 他们羡慕秋家,任谁开初都在想秋家压错宝站错队了却没想到原来那阵清风如此的香,原来是他们眼拙了。 值得一提的是秋家竟是派出了百名本家子弟前往楼兰,这是一种态度,既然得到了如此大的好处他秋家必须要为副院,为苏院长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只有杀魔二字才能祭奠亡魂。 大唐的贵族都喜欢跟风,尤其是在副院此事之后,他们见秋家如此也是纷纷派出自家子弟参与楼兰之战。 这是跟风吗?在百姓们看来是如此的但是其中的深意又有多少人明白? 他们怕了,因为明宗陛下与烟灰大司命真的生气了,他们必须要做些什么,光是配合击杀孙家满门定是远远不够。 当下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人魔之战上尽心尽力,虽然那地儿真的会死人的但是如若明宗陛下与烟灰大司命真的惦记上他们谁又敢说一定不会发生孙家那样的事儿? 所以啊,伴君如伴虎,他们只得跟风,因为秋家是副院之事的赢家,他所做之事定是受到了一定的示意,跟着秋家准是没有错。 于是乎京都的大门开了,不再封城,各个府邸的子弟都前往军部领走证明身份的令牌趁着天还未那么亮悄悄的离去。 他们倒也想大张旗鼓,大唐的贵人也想证明自己的功绩但是这节骨眼上却不敢造次,只能让自己子弟悄悄离去。 在军部有些意外的是有一人来了。 是的,就是一人,但是她来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她本身站在这里便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加上联想她与死去苏院长的关系没有人上去搭话因为气氛实在阴沉,当她走上前的时候众人都退去了,是敬畏,因为她是破虚境界的强者!她是铜雀楼未来的主人! 她是京都铜雀楼的慕容雪,慕容大家! 她就是这样来了,取走了令牌,然后走了。 她来得就好似一阵弥漫着花香的清风,虽然这道清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那股香味却是弥漫在军部这小小的偏殿之中,久久不散。 她要去楼兰参战? 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却也理解,谁人不知慕容雪与苏院长的关系?难道你没听到在副院门前慕容大家让秋生叫苏院长姨父? 听到莫容大家出阁众人只觉得是玩笑话,当慕容大家在副院门前,在大唐无数贵人之前承认了这件事那么便不是玩笑。 他们羡慕苏院长但是仔细想想也只有苏院长那样千年难得一见的才俊才能配得上他们心中视为女神的慕容大家。 十六岁的知命修士试问谁敢说他比苏院长强? 苏院长是副院的院长,是书院的六先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这样的人应该是他们大唐的骄傲,但是这骄傲却被孙家的杂碎,天明寺的反骨还有魔族的鬼人联手杀害! 何为同仇敌忾?应该就是此时。 他们年轻,他们是大唐未来的力量,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他们热血,也正是因为热血所以他们并没有那么多阴险狡诈的心思。 为何要上楼兰?为何要杀魔族? 他们认为男儿应当立功,他们认为应当为苏院长讨回一个公道! 其实哪位男儿心中没有热血?他们的热血因为苏院长的死而点燃了,不论一开始他们心中对苏院长有何想法但是现在的他们当苏院长是骄傲。 他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成就,他们羡慕但不嫉妒,他们想要成为苏院长那样的人,成为这世间最强的才俊,成为大唐最芬芳的野花。 苏院长告诉了他们如何去证明自己,魔族有何阴谋?一刀斩去,就算这条命将死又如何?那一刀任不会停,那一刀任会砍上去。 副院院长为破魔族阴谋只身前往天明寺,力战三位知命,杀两人,逃走一人,苏院长因伤势过重,回天无术,魂归星海。 这是大唐对外陈述的此事。 这也是为何苏启的死点燃了大唐这群年轻野花的热血! 他们沉溺在温暖的港湾中太久了,他们甚至没见过鲜血,但是他们骨子里却有热血!苏院长年纪不过十六面对魔族尚且如此,他们呢? 他们自然明白自己没有苏院长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他们认为自己与苏院长一样有一颗为了人族可抛头颅洒热血的心! 那么,苏院长的仇就让他们用魔族的血来祭奠! 那么,苏院长的意志便由他们继承下来带着前往楼兰之地! 那么,苏院长,您在星海里看着,看着我们如何在你的意志指引下割下魔族的头颅! 苏院长!一路走好! 顺着清晨朦胧的微光,带着热血,带着愤慨,他们是大唐最盛开的野花,他们出发了 (。) 第一百七十章 人间的风雨满满的都是你 天明寺的大门前,不对,不应该这样说因为天明寺已经没有大门,心境寺中莲花池那小院早已压垮了天明寺的厚实石墙与檀木大门。 有一人一直守在天明寺外,他老了所以佝偻着身子,他是尚书府的老管家华语,他就守着此地因为小姐不愿出莲花池的小院。 不远处那个小光头,随着清晨的光辉奔跑而来,他的僧袍如此的大所以他奔跑起来看着如此的笨拙好似鸭子,莫名的喜感让人熟悉,他是铁牛,被苏启认可的师弟,叫洛禅依嫂子的铁牛。 他的手上端着一碗馄饨,因为嫂子念过,她喜欢吃馄饨,她与他在心境古镇中唯一坐在一起吃过的东西就是馄饨。 听到嫂子念铁牛便走出了莲花池小院,他问了老管家哪里有卖馄饨所以忙着跑去买,生怕馄饨冷了又忙着跑回来。 他的僧袍都湿了,但是听说这场秋水是师兄造成的所以他不愿运用元力蒸干僧袍,就如此奔跑,肆溅开略有些寒的秋水,他的心很痛,所以他一直在找些事情做,比如去空巷中的翠花馄饨店买上这碗馄饨。 “嗯?”铁牛停下了脚步,望着老管家,他道:“华老,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情想让小铁牛帮忙转达一下。”他一直躬着身子,可能是因为老了,累了,也可能觉得站在铁牛与洛禅依的身前他的腰挺不直。 如若真能体会到铁牛与洛禅依心中痛的人恐怕也只有他,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一切,从开始到离开。 那种真情,那种海棠花开的无穷相思,那种为了所爱之人义无反顾踏入刀山火海,欣然接受红尘之毒的坦然就算是现在华老想起来都觉得如此心酸。 他从小看着小姐长大,视小姐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疼爱,看到现在如此他又如何能平静下来? 若是可以他想做苏启所做的事情,他想让无穷相思变得美好无边,他想让他们能共同站在海棠花下欣赏那浅浅粉红,闻那幽幽清香。 “白起先生走了,他临走之前留下了这个。” 华老摊开那只满是老茧显得有些枯槁的右手,他那握剑右手此时握着一块泛着暗红的木块,一看到那木块铁牛便感受到一股阴寒的气息袭来,好似隐藏在幽暗中的厉鬼。 他面色一惊“是那个黑袍人的气息!”他的神色从惊讶化作愤怒最终回归平静,但是那平静真的好平静,平静得让人感觉有一丝寒风在环绕四周。 那是一股子杀机,这股子杀机自然瞒不了作为知命境界杀手的华老,他微叹口气,道:“白起先生让我把这块血木交给你与小姐,这其中有一丝鬼影的残魂,他会指引鬼影所在之处。” “谢谢华老。” 铁牛接过了血木但是他却没有进莲花池小院,迟疑了片刻他将那碗馄饨递给了华老。 “你这是何意。”华老眯着眼,他接过了馄饨但是望着铁牛神色却严肃,他想到了铁牛想做什么严厉指责道:“这不是开玩笑,鬼影是成名已久的知命高手,以你现在的实力除了送死什么都做不到。” “师兄做了这一切就是为了保护嫂子,我岂能再让嫂子陷入危险?华老不用劝我,铁牛有分寸,若没有把握我不会寻他。” “这” “我这便走了,不然嫂子知晓此事定会找我拿血木。” 铁牛很认真的鞠躬,这是感谢,如若没有华老在那片破碎的佛界之中他早被虚空裂痕吞噬,这是救命之恩自然要谢。 铁牛就是那么真诚的一个人,所以看待事情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比如他认为这件事情不能牵扯到嫂子那么他便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他走的很快甚至没有给华老挽留他的机会,他的背影依旧是那么别扭因为是跑着走的,因为他的僧袍有些宽大,不过他跑得很快,他要早些离开不然会被嫂子追上来的。 他踏着秋水离开,离开的很快,所以奔跑的很笨拙,直到他走了很远,绕过了这个巷子,看不清他的身影,她,走出了莲花池小院。 “小姐。” “华老,麻烦您帮我走一趟西圣神庭,告诉我师尊,请她下圣令,追杀魔族第二魔将鬼影。” “那小姐你” “我会跟上铁牛,他叫我嫂子,他兄长不在我便要担起照顾他的职责。” “你不去见下老爷?” 洛禅依神色很平淡,并没有因为华老谈到她的父亲而有什么变化,她说的有些严肃因为对此事她真的觉得非常严肃“华老,我相信你出现在佛界之中并不是偶然吧?” 华老并没有说话因为这句话他不知如何回答,或者应该如何回答。 不过洛禅依也并不觉得一定要华老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她说的依旧是那么简单“华老,你觉得其他人看不透吗?你觉得杀神白起会不明白吗?” 他沉默着,因为他现在明白自己根本不用回答,微冷的风在吹着,他想挺直了腰但始终挺不起来,他的叹息随着冷风吹拂在街道遗留的秋水之上,很是萧瑟,很是冰冷。 “这些年他需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父女之情我并没有感受到,不过他是我的父亲所以我依旧听了他的话,只不过这些年该听的我也听了。” 她走了,她并没有说太多因为她明白华老明白,她明白在暗中的他,她的父亲洛绪能明白。 没有清风跟随,她走的不算快,她在望这片天地,这片天地此时满满的都是他的痕迹,那些青石板上的秋水,那些屋檐缝隙中想落下却藕断丝连的秋雨,这场秋雨是他的,所以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如此萧瑟。 “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陪伴着你” “人间的风雨吗?” 她走得慢因为要感受那突然刮起的清风,她看着四周,今日无雨那么她便看看那秋雨过后留下的痕迹。 她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她走的速度稍微快了些可能因为是她心中有些高兴吧,她笑着,喃喃道:“你没有骗我,人间的风雨满满的都是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可提枪上马!领军士!杀魔族!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洛绪从远方的巷中走来,他走着却也笑着,当他走到华语身前才道:“长大了。” “的确,所以有些话她不一定要听。” “你也怀疑我?” “这不是怀疑而是太凑巧让人不得不怀疑。” 洛绪神色不变,眉头稍微挑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笑道:“难道你也认为我应该感谢小苏院长?” 华语笑的有些搞笑因为他笑的淡然但是却捂着肚子做出一副都快笑的想要如同孩童般满地打滚一般,但是想想他现在的年纪再想想他现在笑的如此淡然所以这样的画面看得如此滑稽搞笑。 洛绪并没有因为华语这样而生气因为他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所以他只能沉默,因为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事实,他并不知道苏启的身份竟然如此恐怖,天行尊上的独子!倘若白起真的痛下杀手他洛绪又活得了? 明宗陛下可保他,但是那一切的前提是天行不再追究,倘若天行追究他这兵部尚书又能如何? 金幻银虚两位殿堂级杀手蹲守在京都之中足够让他寝食难安,外加一个杀神,就算杀神真的杀了他明宗陛下难道还能举全国之力围剿杀神白起? 呵呵,可能吗?自然是不可能。 华语走了因为小姐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会在第一时间做到。 至于洛绪,他也走了,走过了小巷,踏过了秋水,当他回到自己那梅园之中才发现原来梅园那干枯的枝干冒了芽,虽然闻不到梅香但是离梅香飘三里的日子也不远了。 梅园中有位二十左右的男子,他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有一丝病态,不过他的面容硬朗举止湛然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美感。 他就好像就好像盛开的梅!对,就是那梅花!干净,高洁,那一种万花皆谢我独盛的孤傲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若是此时有一丝飘雪在回荡倒是显的衬景得很。 他现在做的事情倒是简单,取的是那二十里外春秋山上的春秋泉,烧的是那泛着檀香的檀木,他现在做的事情再简单不过,烧水,只不过他这水一般人却也烧不起,檀木倒是好找但是春秋山上的春秋泉若没有那人的同意谁又敢擅自取来? 不过他不用得到谁的同意因为别人取春秋泉要经过他的同意,因为春秋山上的春秋山庄是他的,他奉旨在春秋山庄养病,他是大唐的三皇子,他也是洛绪的爱徒他是李韵。 他说话好似清风般清凉所以他说的每句话都让人仔细的听了进去“老师好几日都未让仆人取春秋泉泡茶了,徒儿有些担心便来京都瞧瞧。” 来京都瞧瞧?瞧什么?瞧他洛绪做了一件错误之事?还是瞧瞧鬼影在京都肆虐? 洛绪倒是淡然得很,所以他径直走到李韵对面,坐下,静等春秋泉煮好,大红袍泡好。 “此事倒不怪老师,谁知道那小苏院长背景竟然如此深厚,我都想这次恐怕劫数难逃,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结果。” 洛绪的手放在石桌上,手指轻微的抬起放下敲响了一声声有节奏的脆响,这样似乎有些不礼貌不过李韵并没有在意,眼前,自己的老师,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与自己说话,随意得很,也只有他二人一起才会如此随意,这也算一种放松,他们二人都乐意见到如此的放松。 “对于禅依的行为我没有理由也不想去阻拦了,随她在楼兰走上几年也不是坏事。” “嗯,不是坏事,禅依妹妹理应在楼兰锻炼锻炼否者如何继承西圣神庭圣女之位?” 洛绪沉默了片刻,手指也并未再敲动,似乎有些感慨所以他一直盯着檀木燃烧的火苗,直到火苗随着一阵风蹿得很高,蹿到了他的手上,蹿上了他的袖口,烧到了他袖口处的金丝边他才反应过来,不过他并没有移动手所摆放的位置因为他有些事情要问他,就算这金丝边烧成灰烬他都不想在此时多费一丝心意。 “你真的爱她吗?” 这句话问的太出乎意料,就算是淡定如水的三皇子也有些愣了愣,他思考了片刻,思考得是自己的话,然后他忙起身,躬身辑手,道歉道:“学生用词有错,心思急切了些,还望老师见谅。” 这样的回答洛绪并不满意所以他依旧是盯着李韵,他面色严肃语气自然便严厉,他道:“你真的爱她吗?” 这位身穿儒袍的学子思考了一段时间,直到风停了火苗不再蹿了,陶具中的春秋泉煮沸了,这时候他似乎想通了,于是他说道:“老师,您看这沸腾的水像不像踏入佛界的小苏院长的心?” 得到这样的回答洛绪有些意外,他望着沸腾的春秋泉若有所思,那沸腾起来噗通噗通的声音显得有些悦耳,他笑道:“你们年轻人说些话怎么好似我们这些老人?拐弯抹角。” 拐弯抹角?李韵不觉得自己是拐弯抹角之人所以他说的很严肃,他指着沸腾的春秋泉水认真的说道:“我的心如同他一样火热。” “嗯”洛绪笑了笑,他的手退回来了,他深吸口气,似乎想闻到那梅花飘香三里的韵味不过此时意境到了香味却没到,他笑道:“你今日就是想来泡泡茶?” 李韵重新坐下,他坐下却也动起手来,因为他来此地真的是为了泡茶所以他此时理应要泡茶才对。 他的手法很纯熟因为他在那春秋山庄中也别无其他可以陪伴之物,能品茗一杯再看看日月星辰便是不错的意境。 洛绪问他就想来泡泡茶?他的回答也很简单,就是来泡泡茶,于是乎接下来的话就由洛绪来说了。 “你在那春秋山庄中待了多久?” “三月十五日再加四个时辰。” “倒是记得准确,你的伤完全恢复了吧?” “可提枪上马,领军士,杀魔族!” “那就提枪上马!领军士,杀魔族!” 洛绪的话说的很大声,他不怕此话被外人听去,因为大唐的三皇子就应该提枪上马!领军士!杀魔族! 既然他那么说了那么自然便会做到,他并没有让李韵继续泡茶,他道“茶什么时候都可以泡,大唐之主应志在四方。” 李韵离去了,随着那志在四方后离去了,他依旧是那么礼貌,躬身辑手行大礼然后才离去,这离去后他要做的事情很多,至于到底有多少没人说得清,可能真到了楼兰应该就明白了吧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举杯消愁没有愁 东宫的院中,那依旧是万条锦鲤朝圣的盛景,大唐的太子就斜靠在那颗枝繁叶茂的榕树之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很喜欢这万条锦鲤朝圣的奇景因为他就在站在它们朝拜的方向,待在那里你会觉得这万条锦鲤在朝拜的是你,多么奇妙的感觉?那种万人朝圣的神圣!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他想成为大唐的帝王,因为只有成为大唐的帝王他才能真正享受万人朝拜而不仅仅是这锦鲤朝圣。 “我那三弟去了吧?” “太子神机妙算。”李明辑手躬身,不敢抬头,因为此时的太子有怒火,因为他的三弟竟然走出了春秋山庄。 他能走出春秋山庄自然是明宗陛下示意,那么他走出春秋山庄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大唐之外,楼兰之处,涛涛战功。 为帝王者因身穿金甲,手持天子剑,御敌于千万里之外。 “事在人为啊,看来想坐上那位置可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太子与书院交好,与山河苑玄天观交好,陛下不传位与你又能传与谁?”李明指着天到:“这天下最大的势力皆与太子交好此乃大趋势。” 他指着地说道:“一切循规蹈矩,这天下,地为根本,这天下道过长兄为父,其余之人名不正言不顺,不顺应根本,自是一盘散沙。” 李世伟随意的笑了笑,虽然他喜欢听李明所说之话但是这天下趋势就好比深沉大海,不走到风光明媚之处谁又能说自己真正安全? “他拿着军部令牌奔楼兰去了吧?” 这事情不是知晓了的?李明不知道为何太子还要再问但是他依旧认真回答道:“禀太子,三皇子接受军部调遣前往楼兰参入先锋部队。” “李明啊,你说我与苏院长关系如何?” 李明双眸微眯,说话却丝毫不顿,不过他说得严肃,说得义正言辞“太子与苏院长虽非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李世伟拍了拍身后枝繁叶茂的榕树说的有些严肃,语气有些阴冷“我这好兄弟已故,作为兄长的我理应保护弟妹。” “是的,慕容大家也已南去,楼兰之地就算她实力再强终究不适合她这样的娇柔女子。” “李明!”李世伟骤然转身,神色带着怒意,他喝道:“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奴才惶恐!”李明双膝跪地,辑手惊恐“请太子解惑。” “解惑?”李世伟随意的笑了笑,双指一捏,一阵清风拂过却是这老榕树的树皮随风而落,落到了这池塘之中引起了万条锦鲤骚动,这景色实在好得很所以他说的也挺开心的“我苏启兄弟所爱之人自是凤女禅依,民间流传当不得真。” 停顿片刻他盯着李明却是峰回路转般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这慕容大家也是我弟妹,我兄弟十六入知命,千年难得的一见的才俊,有些风流自然也是佳事。” “人不风流枉少年,苏院长就是那展宝院的夜明珠,又有几个姑娘会不喜欢?” 李世伟很喜欢李明这样的附和,虽然他笑着但是他眸中闪过的光芒却是冰冷的,好似那黑夜中吹过的寒风,好似那齐膝荒草中浑然不动却目光阴寒的毒蛇。 “你应该知道该做什么吧?” “英雄配美人,本就是一段佳话。” “楼兰,我也应该去一趟,两位弟妹的安全我自是要重视,至于京都的事情,看好那洛绪那老头。” “遵命!” “走吧,送我出南门,我要让京都之人都知道我要去楼兰!” 李世伟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李明陪他走了一趟军部,拿了一块令牌,然后他策马奔腾,出了大唐南门。 是简单,真的很简单,只不过太子去楼兰了这件事情应该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像他说的那样为了名族而抛头颅洒热血?这些话真的非常激励那些热血的青年但是对于京都那些王侯将相来说太子是在宣誓主权,他要亲自去楼兰,那么楼兰大唐的军队应听命与谁? 三皇子这一趟便是为了统领三军,提枪上马,领军士,杀魔族! 当太子前去楼兰这三军主权又该归谁?秦国又会认可谁为主帅? 书院的大先生? 大先生不是主帅但是主帅却要听从大先生,其实太子与三皇子这次楼兰只是争夺名义上的主帅,不过这名义上的主帅却能得到书院与大秦的认可,得到这认可后定然继位呼声更高。 大唐此战之后应该会决定谁会是将来新的皇储,这也是为何宫中的那位可以放任太子与三皇子前去楼兰。 也不能说放任,这应该说是让他们争取,并不是谁都能被称上陛下二字,这陛下二字是要靠流血而换来的,大唐从来不需要养尊处优的帝王。 登天楼上,看起来依旧有些孤寂的两位老人,只不过这次略有些不同的是两位都在饮酒。 “白起临走前告诉我你破例了,这可是百年难遇,我自然要与你喝上一杯。” “与我喝上一杯?”大司命起身不过倒也捎起了桌上酒杯,他迎着风指着南方道:“你这是心中有愁所以借酒消愁,这样简陋的借口我从来不介意拆穿你。” “你说他二人谁适合当大唐的陛下?” “谁都不合适。”大司命饮了口酒,略微摇头,指着已经明亮的清晨道:“大唐的帝王需要的是他说光明是黑夜那便是黑夜。” 大司命说的很霸气,不过他想表达的就是那么霸气,为何书院会在大唐?为何司命阁会在大唐?因为当年太宗陛下足够霸气,因为当年太宗陛下所说之话大秦,大周不敢不从。 “不说太宗了,就说你吧,大大小小的战役你参与了不下千场,当年若不是王旭圣那老家伙燃烧了一身修为力抗魔君恐怕你早死在翻天印下,哪里还能与我在此地聊这两个小子谁能胜任大唐皇位?” “所以我借用了苏小子之手发动了这场战争。” 大司命叹了口气,他有些感慨,到底感慨什么他却说不出来,只是望着南方,好似要望去那南方的边境,楼兰之处,他道:“每个人的命皆是不同,就像苏小子,难道他就该承受这一切?比起苏小子你家这两位却是差得多喽,怪不得洛禅依那小姑娘会喜欢苏小子。” “” “算了算了,喝酒吧,举杯消愁没有愁,趁着我今日破例便多喝几杯。” “不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老了哪需要去纠结到底消愁或不消愁?越老越磨叽,你到底干不干!” 他啊,这劝人喝酒的不耐烦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大司命的庄重威严,好似个发脾气的老头,明宗看着他大笑道:“干了!”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七十三章 楼兰山上 往大唐的南边,到了秦国,秦国再往南,人族与魔族的边境之处,在这边境中夹杂了一块平原,一块终年常绿,春风不停的如春国度,楼兰。 楼兰不大,只有一座城与一些散落在平原各地颇有特色的圆形鼓楼,楼兰之人据说能与自然沟通,他们从不修天地道法,修的乃是自然之力,这是一个介乎人族但却又不完全属于人族的种族,所以他们自称楼兰人。 他们的耳朵有些尖,有些长,看起来就好似盛开的月桂多伸长出的枝桠,一点都不别扭,倒是显得很与自然融合,别有一番风味。 楼兰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他们就喜欢自然,喜欢百草百花,他们是这世间最有天赋的医者所以他们就算一直在人族与魔族边境中心也依然过得很好,因为不论是大秦或是魔族都需要他们。 不过这段时间却变了样,楼兰盛产灵药的楼兰山最近却有族人进山采药无故消失所以引起了惊恐,再加上今日楼兰山深处传来了好似雷霆般的巨大轰鸣,好似山中有凶兽出没,入山采药的人却是少了许多。 不过也有些大胆的人,往楼兰山深处看去,那一个身穿碧绿长裙,头戴橄榄花环年龄不过十八的妙龄少女在楼兰山中奔走。 她身后背着药笼,手中拿着锄头,她就是来山上采药的,但是若有经常上山采药的楼兰人往她药笼里看去便知道她意不在采药。 因为他药笼的灵药杂乱,而且都是用力的连根拔起,你看那灵药的根茎都已受损,一个采药之人又如何会如此不小心? 那么这一切便一目了然,她意不在进山采药。 而且她前进的方向是那声轰鸣所响之地,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有凶兽作祟?或是魔族高手? 她走的有些急因为迫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到凶兽亦或魔族的气息。 青山绿水共为邻,这倒真是个好地方所以真的挺大的,就算她速度再快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了些许痕迹。 一棵棵树木被拦腰折断,那是一道不小的沟壑,顺着沟壑看去那是一片狼藉就好似天上落下了陨石,砸碎了这方土地,但是那绝对不是巨石,因为她能在沟壑之中感受到一丝血腥,那是血,但是那股血的味道却如此奇特。 她从未闻到过这样的血,看着那些因为被巨大摩擦翻起的黄泥,被冲撞而粉碎成无数块的山岩她心中更加严肃,警惕。 那人是谁?为何会坠落在此地? 看那拖出的沟壑至少有十里之地,这样巨大的撞击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重伤难治。 就在她准备进一步查看却是猛地后退,因为这沟壑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非常的突然,从沟壑那边的尽头就好似一条毒蛇猛然便蹿了过来,若不是她反应得快都要被这火苗蹿上。 “嗯?” 她柳眉微挑,她能感受到那股略有一丝清香的血味消散一空了,是被这灼热的火焰烘干随着山口空灵的清风而消散一空。 他是怕有人闻到他血的味道而寻来? 就在她愣神片刻却听见一声破空之响,她面色大惊却未想暗中那人竟是突然出手,她想躲却躲不了,那是一支箭,那支箭破空而来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因为这支箭实在太快她只能弯身,这是她唯一能错开这支箭的方法。 当她低头却很自然的错开了这支箭,她有一种错觉,这支箭从如此方向疾驰而来就是希望自己低头,因为自己只要低头便可避开此箭。 这是为何?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是当箭略过后她便直起身子,就是这瞬间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满脸血污的人,她还未看清楚他的样子他的身影便与她错开。 “好快的速度!” 那支箭已经那么快了他竟然还能跟上那支箭的速度,这是何等的恐怖? 她还未转身便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 那惨叫她听到,非常熟悉,低沉嘶哑,那惨叫中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魔气,那是魔族之人。 当她转身只见到身穿盔甲,身材壮硕,头有魔角的两位魔族就这样倒下,有一人被一箭穿心,有一人却是被一刀砍下头颅。 那碧绿的魔血随着秋风肆溅,飘洒在一旁的黄岩之上,如此显眼,就好似有一条斑斓碧绿的毒蛇匍匐在其上,看起来好生狰狞。 这时的她才看清楚他的身影,也只是看清楚他的身影,他的上身是****的,所以她能看到的除了风干的鲜血还有后背与前胸相连之处那狰狞的伤口。 那道伤口一望便可清楚,那是被坚硬之物瞬间洞穿所造成的,虽然那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狰狞好似鬼影在蹿的疤痕却是触目惊心! 他的胸膛被洞穿了?他如何还能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还能瞬息秒杀自己身后百米的两位魔族士兵! 这是一个人族强者,除了这样的解释,不对,不能这么说,因为只能这样解释。 山风在吹着,远方的他持刀而立却一直未说话,他未说话她却也没有开腔,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极为危险的,所以她不敢乱动。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山谷空灵的风吹得更大,吹起了地面枯朽的黄叶,吹起了魔族血液中那股浓郁的血腥,这场僵持终于打破了。 这场僵持打破的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滑稽,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因为他的身子随着那阵略大的风而倒下了。 她一直在观察他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当他的身影随着那阵就算略大吧但是也只能让树叶飞舞的风倒下之时她才明白原来不是在僵持而是他早已昏迷。 她的速度没有他快但是她可动用自然的力量,那是一种奇特而且不可思议的力量,仅仅是他倒下的瞬间,在他的身体与地面接触的空隙之处突然升起了柔软的枝叶,好似嫩草又好似柳枝不过却稳稳的扶住了他的身子,免了那栽倒在地的皮肉之痛,虽然他就算此时栽倒在地也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朦胧秋雨中 楼兰山连绵起伏,青山绿水,本是一处鸟语花香之地,不过今日此地倒是不算平静,因为有人死了,还是魔族的人。 他们的计划暴露了那么自然不会让人走出楼兰山! 天都有些阴沉,那是风起雨将至的表现,她背着他辗转了许多地方但是皆走不出魔族的包围圈,眼看大雨将下,背上的他伤势又重,她不得不寻找一处安全之地休息下来。 在楼兰山最安全的恐怕也只有那些身高十几二十丈枝繁叶茂的古树,那就好似一颗颗从地而生可以顶天地的古老巨柱,满是斑驳的痕迹却充满大自然那种属于生命的气息。 她走的很快,当她的脚步踏上二十人都围不拢的树干之时竟然会主动伸出一根根枝桠让她顺着枝桠而上,如此轻松,如此神奇。 她走到了树顶,没入了茂密的枝叶之中,这才找了一处安全之地,茂密的枝叶自然得聚集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鸟巢的蜗居。 做完这一切她才放下背后那树枝编制成类似座椅的物件,这座椅上躺着一位半裸着上身的男子。 看着他胸口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她不由瘪起了嘴,有些不满的喃喃道“受什么伤嘛,不然还可以靠你突破魔族的包围,现在还要本小姐想尽办法救你,哎,这笔买卖真是亏大了。” “算了,算了,医者父母心,父亲说过为医者理应以救治病人为初衷,不得乱了心性。” 她好生可爱,瞪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骂道:“算你运气好,对本小姐还有些用处。” 不满归不满但是她手腕处的一圈橄榄枝却是随着一声脆响脱离了她的手,然后那橄榄枝却是突然分开然后随着空气见长,交织,形成一个半月之形。 她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放在嘴唇处本想咬上一咬但是迟疑了很久却是随手招来一个化作针尖的树枝往指头上轻轻的那么点上一点。 好似蜻蜓点水但是终究是有血流出。 当那滴血接触了这片空气你能感受到这四周的气息似乎开始变得澎湃了起来,那种属于生命的气息竟然以她的一滴血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这是楼兰人的血,楼兰人的血是唯一能汇聚大自然生命的承载物。 她赶忙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直到伤口恢复,直到痛处消散,她才松了口气。 “这老祖宗也不知道哪学的这个法子非要用血,可不能让这小子知道他喝了我的血,不然以后他一受伤就来咬我怎么办。” “想想就恐怖!”她忙摇着头,一脸心悸,拍了拍自己的念让那恐怖的画面从自己脑海中消散,直到这时候她的神色才严肃起来。 若说先前的她是一阵顽皮的清风那么现在的她却是清风下随意而动的柳枝,因为她的意境真的很逍遥,好似这片天地就是她,她就是这片天地。 这是一种境界,专属于楼兰人的境界,名为灵犀。 心头灵犀可通自然。 灵犀分为上中下三境界,至于境界区别也只是动用自然之力的多少。 怎么说呢,一位灵犀上境的楼兰人直接可以决定十万士兵的胜败,因为他至少可以保证源源不断有自然生命之源融入十万士兵之体。 拥有自然生命之源的士兵可在长时间内增强自己的体能,短时间内愈合自己的伤口,对于战争来说这样的能力是恐怖的,就好似传说中的不死之身,谁能与之匹敌? 不论是魔族或是人族若是拥有楼兰人的支持这本平衡的天枰便会倾斜,不过楼兰人最痛恨的便是战争二字所以对于人族或魔族他们会尽医者的本心但是内心却是憎恨这样的行为。 其实在魔族人族的许多士兵之中楼兰人才算得上神话中美丽的仙子,他们对生命的尊敬是不分种族的,他们不会问你是谁,不会问你之后会做什么,他们只会尽医者本心救治来寻医之人。 也正是因为楼兰人对生命的尊敬,对医者本心的追求所以他们夹杂在世间两大强族战争的中心却屹立不倒,这是一个传奇但是这传奇却是令人敬仰的。 楼兰人一直没有放弃对和平的追求,每一任的楼兰王都会劝说人魔二族。 怎么说呢?人魔二族并不会为难楼兰但是却不会听取楼兰的意见因为人魔世代对立,因为魔是吃人的。 光凭魔是吃人的这一理由人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争便不可能得到任何的缓解,除非有一方强大到可以彻底灭了另一方! 这可能吗?至少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没有大唐的支持光凭秦国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魔族抗衡更不用说彻底湮灭对方。 “也不知道救你是对是错。” 她碧绿的长裙随着风在肆虐的飘动,她的身体泛着青绿属于大自然的光华,她的双手捧起了自己的那滴血,那滴血却是在她手的中心肆虐的跳动,就好似那活跃的生命在期待世间的光华。 这片天暗了下来因为大自然的力量朝着一处聚集所以不再平衡变得混乱。 突然间,那早已按耐不住的雨随着那一阵狂风骤然降落而下。 似乎是因为自然之力的不平衡所以这场雨真的很大,豆大的雨滴拍打在这世间就好似披上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越看不清却越想看清不过最终给视觉留下的便是青山绿水披上了一层薄衫,朦胧之美让人不由停下脚步多去望上一望。 怎么形容呢,就好似画圣王旭圣老先生宣纸下的水墨画,朦胧好似心境,细看桃源仙境,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这是属于自然的美,就好似她随风飘动的碧绿长裙,真的好美。 当自然的生命聚集到一定的地步,当她的手再也捧不住那股生命之时那张饱满红润好似樱桃般的小嘴将这股力量含在了嘴中。 雨落下了,因为雨实在太大所以看过去太过朦胧,因为雨实在太大四周的鸟儿都飞到了这小巢中。 它们看到了那羞人的情节,其实不算羞人,不过朦胧的身影中还是能看到她的嘴轻轻的碰到了他的嘴。 可能它们觉得羞人吧所以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四周,她的脸略有些红随手一挥,四周围拢的枝桠迅速成长,缠绕,彻底把他们围了起来,她与他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这场朦胧的秋雨之中。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我真的叫海棠吗? 朦胧的秋雨就好似一抹带着哀愁的诗歌,诉讼着属于一些想得透却又想不透的心酸。 那种心酸属于离开,属于忘记,属于想记起什么却又记不起,那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情绪,他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头,他想让属于自己的记忆浮出水面却发现那一切好似浑浊的污水,自己如何去看,如何去想,所能得到的也只是浑浊般混着黄土的泥水,看不清丝毫。 他的手中有一柄刀,长三尺,宽三寸,刀身平整,颜色赤红,看上去就好似在血水里浸泡了太长时间,血水都浸入了刀身,染红了刀身,但是刀锋在微光下是亮的,光滑的,锋利的,似乎才饮过了敌人的鲜血,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柄刀是属于自己的他很确定,但是这柄刀叫什么,为什么会属于自己他却忘记了,他记不起却想记起但是最终依旧想不起,所以他很痛苦。 这时候的他才望向几米之外斜靠在柔软柳枝旁陷入了沉睡之中,身穿碧绿长裙,头戴橄榄花环的姑娘。 她很漂亮,是那种清新脱俗,虽然她穿着简单就是一身碧绿长裙但是她与这片大自然好似融为了一体,看着她给人一种自主想去接近的想法。 对于她似乎并不需要太多过于华丽的形容词去修饰,仔细看去就好似路边的一朵花,一棵嫩草,总之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自然,是那种望了一眼便不会再忘记的自然。 这样的自然似乎有些太过不自然了所以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 她又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心中对记忆的渴求促使着他一步步的靠近了她,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持着刀,还着上身,这是如此的不礼貌。 她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的杏眸是睁开的,那双似乎可看透风雨自然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凝重,她右手手腕上的橄榄枝手环脱离手腕被其握在手中,若他有何伤人之举她便会催动在他体内留下的自然之力。 这么聪明激灵的姑娘又如何会不在救人之时留下后手?毕竟当时他出手真的太快了,她虽然遵循医者本心但是如若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又如何能行那医者大道? 不过严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不礼貌也不想打扰她休息,所以他又走到了一旁,径直坐下。 可是这一坐下心中的念想又升起,他想记起自己是谁,他努力的想却头疼难耐所以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他究竟要做什么。” 这一切的行为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她如同他一样的升起了疑惑,直到他自言自语的说出了“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记不起自己是谁了?不应该啊,那利器伤的是他的内脏如何会影响记忆?” 对于此事她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思考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将死魂散之时有人为他护住心神,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因为魂的消散与记忆相连,他失了些魂同时便失去了一些记忆。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却也多了些想法,比如说她此时真的需要他的帮助,她修长的睫毛微眨,心中鬼灵精的想法自然许多所以她故意翻了个身,却是打着哈欠终于从背对着他变成面对面。 当她转身看到他,他也看到了她。 他本想起身去询问她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激动,她那双美丽好似清泉的眸子中甚至还带着心酸得都快要滴落的秋雨。 他并没有起身因为她跑来的如此快,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她却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直到这时他才感受到那眸中的秋雨低落在肩。 她哭了......她为什么哭? “海棠......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但是她的声音非常清脆就算带着哽咽都好似那低沉的陶陨,声音哽咽中带着那丝秋雨才有的萧瑟让他好生心疼。 他轻拍着她的肩膀,他并没有越礼而去拥抱,虽然哭泣的时候温暖的拥抱才是最好的港湾但是他依旧那么礼貌所以只是用手轻拍他的肩处。 “别怕,别怕,我不是好好的吗?”他轻声的说道心中却也在想自己真的叫海棠吗?海棠这个名字真的挺熟悉的...... “什么别怕,你知道吗!全村人都被魔族杀害了!就只有你带着我逃了出来,你受了重伤,你知道吗!你昏迷了整整六天了!我都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魔族......魔族......” 他闭着眼回想,他略微偏着头,魔族......在他脑海中好熟悉,他记要他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不受魔族伤害,但是那人是谁?是眼前的她吗?他在回忆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他的头好痛,他的面色都带着痛苦,但是他的手依旧轻拍着她的肩头希望如此能减轻她心中的害怕。 他这一切切的行为又如何能逃脱得了她的眼?她的泪都停了片刻,在如此痛苦之下依旧要安慰自己,这个人似乎不是什么坏人...... “大不了等此事结束之后本小姐亲自给他道个歉再帮他恢复记忆。” 想通了这里聪明又机灵的她眼中又是常含泪水,她哭诉道:“海棠哥哥,你一定要答应碧瑶,不论我再遇到任何危险你都不能为了救我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原来自己心中唯一没有忘记,要保护的人,最重要的人是碧瑶,他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如何都想不起。” 这一切是真的吗?好像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就是如此,海棠这个名字,自己拼了命都要保护的人。 他有些胆怯,可能是因为真的有些害怕,害怕失去记忆中的那些懵懂,他有些小心的问道:“我......我真的叫海棠吗?” “海棠哥你怎么了?” 她惊讶的望着他,她有些担心但是说的非常认真“我喜欢海棠花,但是楼兰没有海棠花,你还去大秦买了海棠花的种子等着与我一同种下......我们要一起种下海棠花的,我们说过要让海棠花开满在我们所在之地的......我们......”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好似冒出的清泉,好似雨后屋檐下被风刮起的雨滴,飘落而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就这样走来 海棠花吗? 要开满我们所在之地 这一切切与他印象中的如此贴近,虽然他真的想不起来了但是他相信她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她哭了很久,直到她累了,睡了。 这时候的他才慢慢将她放下,让她的后背靠着那柔软的柳枝,然后他透过枝桠中的缝隙望着那连绵的大雨,他的神色有些严肃所以他朝着这类似巢穴的蜗居外走去。 直到他走出了蜗居,走的远些了碧瑶才睁开了杏眸,揉了揉自己哭了半天稍微有些红肿之处。 她撑开了鸟巢般的蜗居迎来了鸟群,这是百鸟群,黄鹂,杜鹃,青雀太多的鸟儿围绕着她旋转,她就好似大自然的中心一般,就好似生命的源泉,群鸟是那么爱与她在一起,随着她翩翩起舞,好一副随百鸟舞动的妙然身姿。 “去吧,你们就是我的双眼,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随着她的话鸟儿随风而散,飘然而去,没入了雨中,没入了朦胧之中。 漫天的秋雨分离的一部分聚集在这小小蜗居之中,随着她双手结印一抹抹淡绿的光辉与秋雨汇聚在一起随风而动最终形成一面镜花水月。 这秘法就是镜花水月,群鸟的视野随着镜花水月展现在她的眼前,这时候她也终于能在朦胧的秋雨中看到他的身影。 他的身影跳动的非常之快就好似一头迅捷的野狼,若不是有茂林的阻止与他刻意减慢的速度,空中分散的一只只在雨中怕打双翅的倔强小鸟根本无法追上。 海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些邪恶的气息,那股气息他真的很熟悉,属于魔族的气息,为了她的安全他必须要走这一趟。 按照碧瑶的说法他们始终在被魔族追击,自己在那鸟巢中昏迷了如此之久魔族自然便能寻上,这些潜在的危险必须扼杀于摇篮之中。 他在朝着所能感受的气息靠近,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停止了前进而是隐藏在一旁巨树之后的阴影。 这一路上他并没有避开朦胧的秋雨因为只有秋雨才能减低他的体温,这样便于埋伏在树后阴影而不会因体温被魔族发现。 他就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他能想到一切自己会被发现的可能而去提前做出准备,不对,若用猎人来说似乎都不太恰当,他一动不动战在黑暗之中,持着刀,因为他要一击必杀!这样的他就是最有耐心的杀手! 是的!应该用杀手来形容他! 他冷静,就算这秋风再狂,就算这秋雨再大也不能动摇他丝毫。 他的双眸都在被秋雨洗涤但是他从未眨眼,他静如山石,但是当他动便是雷霆! 这一切的一切顺着百鸟的眼,透过了秋风与秋雨的阻拦传到了她的眼中,看到这一切她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只不过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他杀手般的冷静行为还是因为他现在要做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他真的离她有些远了所以她思考了片刻还是走出了这里,虽然雨朦胧但是当她走出却是自然的朝着一旁飘落,滴雨不沾身,她的碧绿长裙在风中摇摆,她的身影消失在朦胧雨中 海棠奔走了半个时辰,潜伏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了结果,因为雨中来了些身影,那些身影有些高大,海棠从黑暗中能看到朦胧中高大身影之下幽暗的盔甲,还有那并未收回展现在秋雨中狰狞漆黑的魔角。 这些魔族倒是嚣张,也不怕被人发现,当然,可能他们倒希望被人发现,因为发现了他们便要杀人!魔族是吃人的!若是楼兰人他们也只得抓住,上交。 共有四人,算是一个小队,他们纪律严明应该算得上魔族的精英队伍,他们寻到了此处,看着四周茂密丛林也不由头大。 大雨实在密集,也不知为何今日之雨会如此大,下了七八个时辰还不见减弱,他们终于也失去了寻找的耐性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他们选择之地是海棠三百米之外一颗巨树之下,刚好遮住了漫天的秋雨让他们能略作修整。 他们并没有卸下盔甲,这是作为兵士的警惕,他们必须要任何时刻都可以提剑杀人!若未回到营地绝不会卸甲! 有一人巡视四周另外三人闭目养神。 海棠本想窃听些有用的消息不过看他们这样可不打算闲聊所以只能顺着秋雨朝着他们走去。 “是谁?!” 另外三人皆醒,手中的剑已经握紧,盯着朦胧中朝着他们走进的身影瞳孔微眯,那竖起的眸子泛着杀意看起来如此凌厉。 “是人类!” 那股子气息他们不会闻错所以他们更加警惕。 人类为何会出现在楼兰山?而且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海棠自然也想悄悄的杀了他们但是他们是魔族精英士兵,对地形的掌握非常之好,他们是因为那处淋不到雨而选择在那里休息? 他们选择之地是方圆一里最大的巨树之下,这棵树高出了一里之内其他树木近七八丈,若四周有敌人从树上靠近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而且因为那颗巨树原因四周的养分被其吸收所以并没有太多杂乱的茂林,他们站在这颗巨树之下便清晰可见四周一切敌情。 他们能想到海棠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认为他们一定会选择在此休息,只不过他们并未如他所愿在树下聊些有用的话。 既然听不到有用之话那么自然便要出面击杀,时间是宝贵的,而且有这场雨的洗礼也可极快的冲刷掉魔族鲜血喷撒的气息。 他就这样走来,来的很直接,他们之间属于一条直线,就因为太过直了所以这四位魔族士兵都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魔族本身便比人族强壮,他们可不认为从雨中走来的那道身影不知,既然他知便是有必胜的把握,而且那股气息如此的淡然,他们甚至连一丝杀意都感觉不到。 他是如此的自信所以从朦胧秋雨中走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秋风秋雨下的肃杀 一开始巡视四周的魔族扭头便朝朦胧的秋雨中疾驰而去,不过他奔跑的方向却与海棠走来的方向对立,那位魔族士兵并不准备迎战而是щww{][lā} 这是小队的队长下令的,虽然他非常不甘但是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军营,人族插手了此事! “走?走的了吗?” 海棠心中对魔族有莫名的仇恨,他记不清了,不过他记得碧瑶说过这些魔族屠杀了他们满村之人! 这是仇恨!就算这连绵秋雨永远不停都洗不净的仇恨!这样的仇恨只能用刀!用魔族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幽魂。 他的刀出鞘,不对,他的刀没有鞘所以并没有所谓出鞘,只不过举起了刀,然后朝前一送。 他记不得这一式的名字了但是当他举起刀漫天风雨却动了,秋风送秋雨,满世皆为刀! 这魔族三人甚至兵器才举起一半,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散开队形展开品字围杀阵法,漫天秋雨来了。 秋雨中夹杂秋风,秋风中夹杂刀意,这是一道起始于秋风却融入漫天秋雨的刀。 海棠手中的刀亮,刀身亮自然血溅四方,碧绿色的鲜血喷撒在漫天秋雨之中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是那种泼墨的手法却是在秋雨中绽放了一段属于它们独有的美丽,虽然这美丽有些狰狞。 逃走的魔族甚至连厮杀的声音都未听到但是因为鼻子的灵敏已经闻到了他们魔族鲜血特殊的味道。 那股味道浓郁得就算是在如此大雨磅礴之下也传到了他的鼻中使得他的心中好似悬着一柄剑,心惊胆战这词用在他的身上倒是再适合不过。 秋风秋雨中的刀意并未因为斩下了三颗面露狰狞的头颅而有丝毫停歇,因为他必须要死,所以那风雨如此的狂躁,横跨过了这漫天的朦胧。 从远处看去就好似海天连成一线的错觉,刹那间整片天的风雨都顺着一个方向而去,那刀意改变了大自然的规律,雨似乎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地而上。 奔跑的魔族士兵在那天地的威压之下显得如此渺小,他能感觉到身后风雨传来的寒意,那种寒意是锋利的,可以瞬息间将他分离成无数块的,死无全尸应该是形容得最贴切的后果。 他没有放弃,依旧在奔跑,奔跑在风雨之前不过这整片天地都是风雨,就好似海边卷席而来的海啸,如此渺小的他又如何逃得了? 不过似乎有上天的眷顾,这雨突然变得更加的狂躁了,变得没有规律,风不再顺着一个方向而去而是肆虐得凌乱。 这股刀意乱了,因为持刀的人状态不对,面色潮红的他嘴角溢出了鲜血,胸口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连刀都提不起来又如何斩出刀意。 天地的秋风狂躁,秋雨漫天,那股刀意也随风而散,这场连绵的秋雨重归大自然的掌控,顺天而落。 嘴角的鲜血被秋雨洗涤最终化作乌有,他的步履有些蹒跚但是最终还是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奔跑了起来。 他是如此的快,奔走在雨中甚至都带起了一道长长的雨幕,那些雨随着他奔走的方向而飘动,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奔跑带动的风影响着秋雨落下的方向。 稍微轻松些的魔族因为秋雨的溃散冷静的回头观察,这一看只看到风雨的趋势改变,那人就在风雨中奔跑,速度如此之快。 他拎着刀,就好似从地狱来的恶魔,他却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魔族! 他真的害怕,因为雨中奔走而来的他实在太过强大,朝夕相处的队友他知道他们的强大,能秒杀他三人也只可能是破虚境界的高手。 面对人族破虚境界的高手他除了逃还能做什么? 不过他能逃得掉吗? 他的速度的确快但是如何能快得过雨中追来的那人?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所以他认为他应该拿出魔族战士的骄傲,他回过头,狰狞的表情,愤怒的嘶吼在掩饰他心中的害怕,他举起了大小如同萧张手中那柄剑的剑,横劈而去。 剑与刀相击了,魔族士兵狰狞的神色变得缓和了些,然后变得非常惊讶! 他的剑竟然稳稳的挡住了他的刀,虽然剑身上起了一道几乎要被砍断的刀痕! 他不愧是魔族的精英士兵,下意识的便是一脚踢去。 这一脚他只用上了五分力气但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他这一脚竟然将心中视为魔鬼的人族高手一脚踢飞在了十米之外。 怎么会如此弱小? 他只是愣了片刻却是挥舞着那要断却断不了的巨剑朝着海棠怒斩而去。 海棠挥不动刀了所以他并没有用刀,他静静的盯着冲来的巨大身影,肆溅起了泥水,打乱了秋雨。 当那柄剑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轻轻一侧,侧身躲过了这一剑斩来之后他便缠上了魔族士兵的身体,他做的很简单,因为他的速度很快,所以他腾升一跃,越过了魔族士兵高大的身躯,然后他的左手握住了魔族士兵肩上的黑甲,稳住了身躯,随即他的双手便缠上了魔族士兵的颈脖。 颈脖处是最脆弱的,只要拗断了便可。 这一切行云流水但是终究他的力气不足所以魔族士兵得到了一丝反抗的机会,他狠狠的朝着一旁的巨石冲去,当即将撞到之时却瞬间转身。 那是黑石,一块高六米的黑石,如此坚硬的黑石却被撞得四分五裂,就好似被蛮荒凶残的荒兽撞碎了一样,恐怖得很。 海棠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有任何变化,虽然他的眉头微微的挑起,但是他的双臂却像蟒蛇般逐渐的收紧,你甚至能听到手臂与颈脖上黑甲摩擦的声音。 海棠的手臂都有些变形,那是骨头将要折断的趋势,魔族士兵还在挣扎但是那双竖起的眸子已经充满血红,颈椎处已经断裂了,虽然他还未死但是却离死不远。 我魔族的身躯不应该是最强大的吗? 就算秋雨的声音再大他也听到了身后那人族骨骼碎裂之声,为何他的手臂还如此有力?难道他真的是没有疼痛感不会死的魔鬼吗! 他一直都是忘了一件事情,魔鬼?那不应该是形容魔族的吗? 不过他也记不起这件事情了,因为随着他耳旁的秋雨声渐渐的削弱他的眼终于无神了,他最终也逃不过被这方秋雨埋葬的结果。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些妙不可言 用了太多的形容去形容这秋雨,海棠也不知道再如何去形容,只不过这雨真的好大,梅雨时节的连绵,夏日暴雨的汹涌,仅仅片刻他便被泥潭的黄水掩过。 艰难的爬起,推开压在身上的魔族士兵,带着浑浊的泥水他直起了身子。 闭着双眸,张开双臂,他在用这片天地的雨水洗刷尽身上的污垢,可能雨过于冷,风过于大了吧,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身子都忍不住在颤抖,那一滴滴雨水在他的身上剧烈跳动显得太不安分。 咳嗽持续了好一会儿,他的发被雨水浸透成一缕一缕,不过好在发丝上的泥水最终逃不过秋雨的洗刷流到了该在的地面泥塘之中。 他有些费力不过最终还是朝前蹒跚了几步,拿起了刀,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他来的如此急,不论是路上的奔走或是出面斩杀魔族,他的行为都如此急,如此迅速,来时的路他一直记得,也记得来时他想做什么,所以他做完了这一切便顺着来时的路而去。 只不过他的脚步真的很沉,可能是秋雨太大了吧,压得他的腰都有些酸,所以他蹒跚前行的时候有些佝偻着身子。 海棠不知走了多久,他认为应该走了许久了吧,只不过为何来时的路竟那么遥远?让他看不到方向。 他走着,树上有人跟着,只不过以他现在的状态却是无法发现的了。 碧瑶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原本经常显露出调皮可爱的笑容此时却有些严肃,那种严肃不是对形势严峻的斟酌而是心中情感的复杂。 杜鹃与青雀落在她的肩头,似乎感受到她心思的复杂所以稍微靠近了些,蹭了蹭她的脸颊。 有些痒,因为此时思绪有些复杂所以这痒的传来让她颇为气愤,不过她并没有赶走它们因为她有些话想说说,此时能听她讲话的似乎也只有这杜鹃,青雀。 “你们说他是不是傻?伤势如此重还要逞能。” “我有那么重要吗?为我那么拼命做什么。” 杜鹃点头,青雀摇头,一点都不默契,这倒使得碧瑶心中更纠结起来了。 “你们是不是想说我骗了他?” 还是摇头的点头,不过碧瑶却不在意这两小家伙的想法自顾自的说道:“我也不想骗他啊,但是我一大姑娘家初吻都给他了,他本来就应该对我负责。” “呸呸呸,什么负责,本小姐只是救了他耗费了太多自然之力需要他随行保护罢了。” 她又一脸的哀怨,有些生气,看着他蹒跚强行的步伐不由骂道:“那么拼命做什么嘛!本小姐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 杜鹃与青雀终于不再摇头,看着那蹒跚但坚强的背影小家伙些倒是蹭了蹭碧瑶的头发,好似在说你看,人家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怪罪他做什么? 碧瑶有些生气,点了点两只小家伙的额头,不满说道:“你们看,他那么拼命肯定是把我误会成谁了,要是最后他知道我不是那人我又如何处之?” 她摸了摸自己尖尖的耳朵,蹲在树上,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恼火,她一把抓住青雀,抓到面前狠狠的弹了弹它的脑门严肃道:“要知道本小姐这样做是为了救他知道吗!凭现在他这样子怎么可能逃脱魔族的包围!” 小青雀似乎被吓到了,小眼萌萌却是愣在那里,不吱声也不点头摇头,安安静静的,好生聪明。 碧瑶也被小青雀这样子逗笑了,摸了摸它的头,有些开心,甜甜的笑道:“聪明的小家伙,你与我的想法一样对吧?” 灵动的杜鹃轻微的发着动听的鸣叫,它讨好般的不停点头惹得树上的碧瑶笑的花枝招展,她好生高兴所以随手一挥放走了这两个小家伙。 “好生帮我去看看那些魔族的动向,到时候有奖哦。” 于是乎被碧瑶折腾了又调戏的杜鹃与青雀坚强的拍打着翅膀,随着那阵微凉的秋风拂过了朦胧的秋雨,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至于碧瑶便一直跟在海棠身后,按照她的说法她可是为了帮他,救他,所以自然要保证他的安全,所以就自然跟在他的身后了。 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了他做的许多事情,比如忍着痛苦爬上了那些长满野桃的桃树,因为身体无力他甚至都摔倒了几次,不过当采到那红润饱满的野桃之后他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得不说海棠笑起来很迷人因为他笑的非常认真,就算摔了几跤又如何?他想去做那便一定要去做到,做每一件事情他都非常认真,就像大唐书院中一丝不苟的学子。 海棠用一旁被大雨冲刷掉落的大片树叶包裹着野桃朝前走去。 他想走的快些所以步伐也就快些。 其实他本应该走不快了所以树上跟随着的碧瑶有些疑惑,不过这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突然摔倒在了被雨浸透显得泥泞的大地之上。 这一次他没有起来,就这样倒了下去,不过他倒下去之前却是用最后的力气改变了倒下的方式,本来是往前扑倒最后却是斜摔下去,他的上身被肆溅的泥水浇上,有些脏,不过他双臂中的树叶却没有散开,那其中的野桃保存的很好,并没有因为他的倒下而散落在地。 碧瑶面色一惊却是忙从树上跳下,她走的很快,甚至忘了隔开肆溅的泥水导致碧绿的长裙上起了斑斓,她平时真的挺注重这些的,更别说会让泥水溅到裙摆之上,但是此时平时那些注重的东西似乎显得太平凡渺小了,所以她从雨中奔跑来,被秋雨打湿,被秋风吹拂。 看着他此时抱紧野桃的样子碧瑶忍不住想踢他一脚骂他你傻吗!但是这一脚却不忍心踢下去,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应该是疼痛导致的吧,她有些心疼所以骂的更厉害了“你比那两只蠢鸟还要蠢,要不是本小姐跟在你身后这小小泥塘的积水都淹”她本想说淹死却觉得不吉利,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开心,柳眉也是微微上挑“算了,谁让本小姐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妙手神医,哼,遇上我算你命好。” 可能这真是命好吧,也许是缘分也说不准,有些妙不可言,总之她并不会丢弃海棠,如同开始那样,她背着海棠,当然,她手中也多了一些东西,那片树叶中包裹着的野桃。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风萧萧,易水寒 这场连绵秋雨恐怕要把人的骨头都浸透,一直下着,怎么也不见停,就连雨中拍打双翅的青雀与杜鹃都有些不高兴,停靠在一旁的大树之上。 这颗树有些熟悉而且还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虽然被雨冲刷了很久但是那股味道依旧没有散去。 既然没有散去便会迎来一些人,比如说魔族第十一魔将,风萧萧。魔族第十二魔将,易水寒。 他们二人头发赤红,眉毛赤红,双眸赤红,就连盔甲都是赤红的,那是从魔族血炼池中泡了七七四十九年,拥有修罗之力的修罗盔。 他二人是第一魔将朔风的弟子,这次便是安排他二人前来楼兰山抓捕进山采药的楼兰之人。 二人乃双胞胎,相貌极为相像,若不是经常熟悉之人定分不清二人,不过他们有一个明确的区别,一人用剑,一人使刀! 刀为风萧刀,剑为易水剑,兵器百榜第八十三,八十四。 风萧萧兮易水寒,这人名与刀剑倒是极为相配,这也是为何兵器百榜会出现风萧刀与易水剑,并不是他们懒得为刀剑取名而是他们太喜欢自己的名字了所以自然使用的兵器便用上了此名。 他们身后跟着百名魔族士兵,他们并未骑任何坐骑因为在楼南山魔族的坐骑会引起野兽的骚动。 风萧萧举刀示意,众人停下。 他上前摸了摸倒在碎石中的士兵,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道:“被人族以手臂勒死,用上这样的方法倒不算强者,看来只是路过遇上。” “杀!”易水寒持剑的左手往后一挥,冷声道:“师傅的大计,不可走漏任何风声!” “不对!”风萧萧面色骤然一变,直起身子盯着远方,严肃道:“好强大的刀意!” “刀意?!”易水寒持剑上前,右手握剑柄,便要拔剑而出。 “人已走远,那是三个时辰前的刀意了。” 三个时辰前的刀意!二人身后魔族兵士双眸中都闪过惊诧之意,刀意若能在风雨间留上三个时辰......那是何等强大的刀? 虽然那股刀意淡的只有风萧萧感受到,但是如此久远亦能留有一丝痕迹,这样的刀足够强大了! 风萧萧走到了风雨乍然停止之处,他伸手去感受风雨,风雨中残留一丝混杂的刀意,那刀意不够稳,在中途停歇了!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位不弱于他二人的高手但是受到重创甚至都完整不了刀意,要么就是境界不够强行施展导致刀意溃散。 风萧萧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境界不够强行引动至强刀意却被反噬最终不得以追上逃脱的士兵以肉体搏杀!要知道人族的肉体比起他们差得实在太远,如若不是逼到绝路人族谁又会以肉体搏杀? 至于高手,呵,他可不信那些人族自命清高的强者会与一位魔族士兵缠斗在泥塘之中,这是那些人族所谓的骄傲,如此的不堪一击。 既然是这样,那么该死的人便一定要死!风萧萧望了望风中吹拂的方向,在闻一股味道,属于人族的味道,那股味儿虽然在雨水的冲刷下如此的淡但是如何能逃过他的鼻子? 虽然师尊再三叮嘱过他们不要以人族血肉为食但是这是天生的嗜血,天生魔族便对人族的血肉充满渴望,他们又如何忍得住? 记得在十八岁那日,他二人要为自己的成人礼做准备,成人礼物应该是什么呢?最渴望最应该尝试的应该是深藏在他们记忆深处的天性,风萧萧觉得应该释放自己的天性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什么是自己想做之事?那便是心中渴望的人肉。 他二人背着师尊来到了人族的村落,他们实在太强大了,那些村落里的老弱病残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乎他们做了一件对于魔族来说是侵略,是自豪但是对于人族来说却是血海深仇的誓言! 他们屠杀了那个村落,他们在那村落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夜,直到残留下的孩童与女子被吃完了,直到他们满身都是鲜血再也洗不净了,他们终于满足了,然后回了魔都。 他们本以为师尊会重罚他们,但是他们心中理直气壮,那么弱小的人本应该沦为他们魔族的血食,这本身就是个强者为尊适者生存的世界。 朔风并没有惩罚他们,是啊,他为何要惩罚他们?魔族食人肉那是上古的本性,那是逃脱不了的诱惑与命运,这也是为何人魔二族永生永世,势不两立最核心的问题。 是啊,他们如此的理直气壮,能抵抗人族血肉诱惑的也只有破虚之上的魔族修士,魔族亿万族人上破虚的又有多少?不过万人,这万人又都愿意不食人肉? 这是改变不了的一种现实问题,从前,现在,或者以后,会有太多人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如何解决,如何改变,多少年之后呢?可能那时候魔族与人族才会迎来短暂的和平。 不过现在,自然是不可能,既然他们发现了人族,而且是必须要灭口的人族那么你便成为血食好了,正好他们也有许久没有尝过人族修士的血肉,那滋味,再好不过。 “切勿大意。”风萧萧提醒道:“能发出如此强大的刀意定不是善茬,这些人族出来历练门派中长辈也会赠予保命法器,若是不留神受伤耽误师尊大计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易水剑又岂是等闲?大哥放心,一个人族而已难道在楼兰山还能翻天了不成?”看着兄长还是愁眉不展易水寒笑道:“别忘了师尊还将那物交与我们,什么时候堂堂魔族十一魔将风萧萧竟变得如此瞻前顾后。” 总觉得有些不安,可能是那久久未散的刀气还有远方身体与头颅分离的士兵吧,风萧萧盯着这场秋雨,神色虽说自然但是眉头微挑起显得的确有些不喜“这场雨下得实在太久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人族一定要杀但是切记不能鲁莽行事。” 风萧萧还是有些不放心,沉吟了片刻道:“第三小队先去探路,第四小队通知四处搜查小队集合于此!我们再出发不迟。” “大哥!” 风萧萧抬手示意,略微摇头,严肃道:“莫要劝了,也不过迟上半个时辰,人族有句老话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今日你我二人背负使命,一步都不能错!” 看着两队兵士出发易水寒也不好再多说,走在雨淋不到之处闭目养神,既然兄长如此那么他自然便准备好最佳状态,他的剑一定会刺入那人族的胸膛,食他的血肉,祭奠自己麾下死去的兵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拔刀一式 “应该睡得不算久吧?”当他睁开双眼还能看见秋雨未停,那么自然他应该觉得不算久,只不过当他醒来却是面色大变。 “海棠哥,吃桃。”碧瑶就蹲在他的面前,可爱的笑容映入眼帘,这使得他神色更加严肃, 一把抓着碧瑶的手海棠便要离去,不过当他后退之时却有一柄剑,长不过三尺,剑身微寒,此剑一出你看那秋雨都为之动容,他是魔族第十二魔将易水寒,他手中剑自然是兵器百榜第八十四的易水剑。 他身前同样站着一人只不过是持刀而未拔刀,他盯着海棠与碧瑶神色略作思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光只有这二人海棠还想带着碧瑶厮杀而出但是往四周看去,一个个魔角突兀的从四周浮现,他们的神色如此狰狞,他们的身材如此魁梧,他们的身份自然不用多想。 如此多的魔族出现在此地海棠不敢轻举妄动。 “你杀了我麾下六人?”风萧萧虽未拔刀但是左手持刀,右手垂下,以便于拔刀之时能最快拔出,他盯着海棠,神色有些忌惮,他看不出海棠的境界,他感觉他好似凡人一个但是却又捉摸不透,这样的感觉十分不好。 海棠没有回答,对于他来说四人与六人只不过多了两人而已虽然他真的不记得自己还杀了两人,不过那又如何? 对于海棠的不回答风萧萧皱起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他笑道:“人族,楼兰族,你二人倒是般配。” 是般配,真的挺般配,不过风萧萧的下句话却来的太突然,带着肃杀,神色凌冽,他只说了一个字“杀!” 易水剑动了,一剑而去,剑势快,只是挺直的一刺,试探的一刺,当杀字的音落完他的剑已到了海棠身前。 易水寒,退了一步,易水剑也收回攻势,因为那一刀,那一刀斜劈而来顺着他的右臂而去,他可刺他一剑但是后果便是断一臂,这样的后果自然是易水寒不愿见到的所以退。 他的神色严峻了不过更多带着一丝兴奋,那一刀至少不会弱于大哥的风萧刀,那么这一场游戏的确有些意思。 几十魔族战士一跃而出,从天而降,他们举着大剑,他们奔跑着朝海棠冲去。 至于易水寒,他多退了几步,不是因为麾下士兵上前而是因为他的大哥拿出了一张弓。 那张弓名为灭灵弓,乃是以楼兰族人精血为引,以魔山之上朽木为基,在炼血池中滋养数百年而炼成的一张弓! 这张弓每一箭皆有修罗之力,这修罗之力又是由楼兰族人精血炼制所以此弓对楼兰族有先天性的压制。 当此弓祭出便是证明此地有灵犀中境的楼兰族人,灵犀中境可用如海般的自然之力造成堪比破虚巅峰的强大力量! 他不得不小心,不得不谨慎,因为学会动用自然之力攻击的楼兰族人相当恐怖! 箭上弦,拉弓! 他的箭对准了碧瑶,他的神色分外严肃,只有当他的箭锁定了碧瑶之后他才认为局势稍微好了些。 因为这几十魔族战士的肆虐,这一片蜗居倒是成为一片狼藉,这时候才能看清楚四周巨树之上战满了身穿黑甲的魔族士兵,他们举着巨剑盯着此地,因为战斗在树上,过多之人反而凌乱,他们在等待,等待有人战死或是受伤退后他们再补上。 不过他们包围了此地,固若金汤,你若想逃自然是不可能,八方围来上千魔族士兵,如何能逃? 他持着刀站在她的身前,他很冷静,就这样盯着风萧萧,他知道这其中威胁最大的便是他,自己应该杀了他突围的把握才会更大。 不过这个可能性有些渺小因为那柄剑又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易水寒对海棠笑了笑,随意的耍了一个剑花,那微挑起的眉很是挑衅,不过海棠并没有理会,严峻的盯着四周,那几十魔族士兵靠近了,靠得越来越近。 “灭灵弓,你们魔族就不怕与我楼兰彻底决裂?” 不算安静,有风声,雨声还有魔族士兵奔跑的声音所以显得真有些嘈杂但是她说的话依旧如此清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所以那些魔族士兵都稍微一愣。 他们停下了继续前行因为将军回答了那姑娘的话,不过也正是这句话让他们瞬间冲锋起来,那是自豪,骄傲,魔族何惧与你楼兰决裂? 风萧萧的回答自然很简单,魔族本身就是那么骄傲,自认为是天启最强大的种族,所以他回答的也很坚定“我魔族何惧与你楼兰决裂?” 此话音落众魔族士兵咆哮而上,手持巨剑,挥舞在秋雨之中,有力劈山河之势!十分凶悍! 海棠再次举刀。 “海棠哥不可!” 碧瑶阻止不了海棠,也无法去阻止因为他的刀出鞘了。 刀没有鞘那么这天地间的空气便为鞘,当刀出鞘便碰出一片火花,剧烈的摩擦声回荡在四周,风更加肆虐不过秋雨却瞬间抹灭,化作白气升腾。 “拔刀一式!”风萧萧微眯着眼,神色更加严肃,冷声道:“支援他们,这片天地秋雨如此密集正好配你的易水剑。” 易水寒知道拔刀一式,因为他的大哥风萧萧也会这一式,这一式虽为拔刀但是拔出的却是漫天烈火,与空气摩擦而出的滚滚火焰随着刀气卷席八方,湮灭一切! “能使出这拔刀一式之人在用刀境界上绝对不低于大哥,倒是走眼了。” 是的,这拔刀一式拔的就是这天地间的烈火,烈火可燃烧一切,燃烧秋雨自然能燃烧眼前魔族士兵。 当海棠彻底拔出刀方圆三里的雨也停了,弥漫的浓雾卷席四周只不过这浓雾出现只是瞬息,因为瞬息间浓雾便被烈火卷席,三里之地何处无火? 当烈火出,火随刀,刀随人,人随刀意,这片天地漫天烈火顺着刀意卷席而出,燃烧了秋雨,燃烧了狂风,燃烧了身前一切魔族士兵。 他拔出的不仅是刀,还有意志,他的意志,不论你魔族有何目的,我海棠心中的火可燎原,将你一切烧成灰烬。 (未完待续。)m。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狂风起,浓雾散 有道是天地间水火不容,有火又哪里会少得了水? 且听那惊涛骇浪之声轰鸣不绝,且看那天地有浪,浪可洪涝,就好似天河流淌到人间了一般,那涛涛海浪连绵不绝,一浪更比一浪强,一波更比一波高。 那浪中自是有一人一剑,你看不清但是浪却拍来,易水三剑中的千层浪,一剑击起千层浪,凶悍至极,浩瀚无边。 易水剑夹杂千层浪迎上了拔刀一式,迎上了满腔怒火,于是这天地间终于只剩下浓雾,伸手不见五指,如此浓雾你又岂能看清其中动向? 风萧萧面色微变,弓未松却是心中一念,风萧刀因念而动拔刀出鞘,此刀出鞘刮起阵阵狂风,你且看这天地秋雨被风刮得乱了方向,枝桠被压低了身躯,那浓雾随着刀风而散,散的如此快。 这一式为狂风啸,本就是以狂风为意刮起狂乱刀气,只不过少了风萧萧右手握刀,少了他破虚元力的灌输,除了引起狂风并没有太多实质伤害。 不过光是这阵狂风便吹乱了秋雨,吹散了浓雾,吹散了海棠的算计。 易水寒身处浓雾深处当雾散他自然是最先看清雾气中的场景,此时就算是他都不由心中一颤。 他所见之处数十位魔族兵士鲜血飞洒,被风吹起,吹到了他的脸上,身上,吹起了他的愤怒,当麾下兵士的鲜血浸透了将军之身,这将军自是怒火滔天! 浓雾还未散但是他的剑已经刺出,他知晓海棠的方向所以刺出这一剑,刺的凶,刺的快,比狂风吹散浓雾还要快。 但是他的剑刺空了,当他刺空才明白原来这一切早就是他算计好的,因为远处传来了惨叫之声。 风萧萧的狂风啸吹散了这片浓雾但是他也牵着她冲出了包围。 他的速度太快了,他的刀也太快了,如若不是这场浓雾散的快,如若不是麾下军士的鲜血洒落在易水寒的盔甲之上,脸庞之上,他甚至都未发觉他们死了! 易水寒虽怒但是并未追,回头望了望。 风萧萧眉头再一次的皱起,这次皱的很深,两条眉毛似乎都要触碰,他的眸子寒光越来越盛,他在心中思量了许久,神色中不再疑惑,冷声道:“此人不简单,他既然来此便不能让其活着出山!” 易水寒动了,上千魔族兵士同样动了,这片丛林在颤抖,就好似入了一群凶残的狼,狼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风萧萧收回了刀,他的速度很快,所以追上了胞弟“此人刀法太过凌厉,那些兵士身体皆是一刀两断,不可大意!” “他受了伤。” “受伤?” 易水寒眉头微挑望着在雨中拉着碧瑶逃走的海棠语气颇为严肃“他不愿与我交手,不论是一开始的试探或是接下来的一剑,他都避开了,否者浓雾中他不可能只斩杀那几十名兵士。” “受伤竟然还能施展如此刀法!”风萧萧眉头不再皱起而是速度稍慢了些,他慢的有些明显,因为他的速度竟然被四周的千名魔族兵士超越。 “兄长这是为何?” 风萧萧轻微摇头,冷声道:“如若真如你说那样他定比我们强,如此年轻已到如此境界,难不保会成为下一个杀神。” “兄长意思是?” “耗!将他的保命手段都耗出来!当他成为强弩之末才是你我二人该出手之时。”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风萧萧握刀的右手都紧了些,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说得非常认真“别忘了,还有一个灵犀中境的楼兰人。” 易水寒握剑的手如同兄长一样,稍微紧了些,不仅是手,他的神色也越加严肃了。 不得不严肃,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楼兰山! 一位如此年轻境界却如此高深的人族才俊与楼兰族灵犀中境的少女在这楼兰山能做什么?难道偷情?他倒希望是偷情但是那可能吗? “兄长如何判定她是灵犀中境,有几分把握?” 风萧萧丹凤眼眯着,眸中竖起的瞳孔泛着幽幽寒光,他的声音有些严肃,所以说的时候带着一股肃杀“那男子胸口伤痕太过明显,而且这雨下得实在太过反常了。” “你是说那楼兰族女子为救他耗费了太多自然之力导致楼兰山的自然之力失衡所以造成了这场持续不停的秋雨?” “秋雨的确太过反常了,他二人同时出现也太过反常了,我不能确定,所以只能让他们试探,否者一个用刀高手再加一位灵犀中境的楼兰人,恐怕你我加上这千名战士都够呛。” “我们有灭灵弓,还有伤心花之毒,只要他们二人有一人中毒便胜算在握!” 风萧萧迟疑了许久,似乎因为雨下得太大所以心中有些烦躁的缘故所以迟疑的久了些,他说得很认真,不容置疑“如若不成,立马退!” “兄长,师尊交代之事如若完成不了恐怕对那大计有所影响。” 风萧萧略微摇了摇头,他这弟弟,境界比他高,实力比他强,就是木纳了些,脑子不太灵活,不过这也正是他二人能稳坐十一魔将,十二魔将的原因,因为弟弟永远都听哥哥的,团结的力量自是强大的。 想到当初魔君排魔将之位,弟弟本是第十一但是他竟当着魔君反对这个排名,认为他理应十二,弟弟虽然让自己经常操心但是在魔族这弱肉强食,凶残恶心的地方风萧萧明白,若有人要他的命便必须要踏过他弟弟的尸体! 在魔族有几个能完全相信,托付性命? 他只相信弟弟易水寒,因为他就是那么爱剑,爱战斗,爱他这唯一的亲人还有师尊。 他有时都想告诉弟弟在魔族师尊也并不能完全相信不过看他那样子恐怕要与自己大吵一架所以也没那个必要,就比如此时弟弟还想着师尊之命,岂不笑话?命重还是命令重? 在这个残忍的世界,活着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编了谎话,他道:“你忘了师尊说过?尽量不要败露,尽量便不是一定,倘若你我真的败露只要灭了一村楼兰人便可。” “兄长能明师尊之意,倒是为弟多虑了。”易水寒笑了笑随即认真说道:“那就让我这剑为兄长创造射箭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二章 那姑娘笑了,笑的如此可爱 就像风萧萧与易水寒抱怨着楼南山中秋雨的连绵,海棠也在抱怨,抱怨这雨为何总是不停,当然,他抱怨是生怕身后的她被雨淋湿。 海棠就这样牵着碧瑶奔走在泥泞的道路上,有坎坷,而且是坎坷不停,不过他拉着她依旧跑的很快就好似在草原上疾驰的狼。 按照海棠心中所想身后有追兵他更不应该浪费力气在逃跑二字之上,倘若他能留下来拦住他们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匹狼想转身,不过碧瑶好像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她的手反握着他,不愿被他挣脱也告诉他你不可以如此。 在雨中奔走,在泥泞坎坷中狼狈这并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但是相反碧瑶就这样被他拉着,虽然这秋雨有些冰冷但是她的脸颊依旧起了一丝嫣红,不是被秋雨冷到而有的病态嫣红而是那小女儿家有些害羞,低头的羞红。 身后的追兵不停那么他们自然也不能停,能望到的也只是瞬息穿过的树木丛林与那怎么也避不开的茫茫秋雨。 因为被秋雨冲刷了太久泥土都松软了,一个个巨石从山上滚下就好似下山的猛虎发出阵阵恐怖的嘶吼轰鸣让人心中微颤。 这雨为何会如此大?这泥土为何会如此松软?或是说这巨石为何又会滚落? 这些都不是海棠应该思考的事情不过他眸中却多了一丝光亮于是他竟然做了一个让碧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竟是反手便把碧瑶拉上前,然后左手轻微托着碧瑶的腿弯子。 他抱着她然后开始迅速的奔跑了起来,他越过了滚落的巨石,跨过了塌方而下的泥土。 他抱着她速度还是如此的快所以当巨石还未滚落坡下他便已经跨过了这片山坡。 可能上天作美也可能是海棠算的时间忒准了,当他跨过这片山坡之时竟然土石松软最终形成了成片的泥石流。 那几丈高的巨石,顷塌而下的泥流就好似奔跑而下咆哮的狼群,十分的凶狠让人不得不畏惧三分。 这是自然的力量啊,不过身为破虚的风萧萧易水寒倒是可以轻易跃过。 但是他们为何要跃过?风萧萧看不透海棠与碧瑶便自然不会做那逞能之事无奈也只能带着麾下兵士从一旁绕去,还好的是这并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以他们现在的速度也逃不了多远,依旧在他们追击的范围之内。 自然在咆哮,可惜了,咆哮面对的也是一群凶悍的魔族,虽然不硬碰我总是可以绕开,只不过倒有一两个倒霉的被巨石撞到,撞入那泥石流中,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便被淹没,好生恐怖,众魔族士兵也更加小心。 这自然的咆哮真的那么自然吗? 还真的不那么自然毕竟你看这秋雨都下的如此的不自然那么这咆哮定是要凶险些。 巨大的轰隆之声响彻在双耳之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毕竟这山坡塌陷的实在太快,快得就好似易水寒刺出的剑,因为太快所以就连他二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惨叫声自然是没有的,因为泥石滚落的声响实在太大,惨叫声又如何能传的远? 易水寒本想出手却被风萧萧拍了拍持剑的手,风萧萧略微摇头示意不须如此。 就算你挡下了这泥石流也不过就多救百人,百人有何用?值得你耗费真元? “目标是他二人,这之前无需出手。” 风萧萧说无需出手易水寒便不会出手,虽然他有些不甘但是这就是现实,他的目标只是他二人,这之前耗费力量不明智。 他们没有理会泥石塌陷的轰鸣,继续往前走,继续迎上那长久不变的秋雨,真是有些心烦但是这秋雨却又如此冰冷让他们如此清醒。 风萧萧,易水寒带着麾下兵士继续追击,因为心中有怒火这些兵士尽全力的奔跑,虽然实数不智不过风萧萧并没有提醒,因为正是如此各兵士跃过了风雨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近。 凌乱的脚步声自然是回荡在了海棠的耳中,他稍微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竟追的如此快,你看,就连这风雨都挡不住他们。 看他盯着风雨看碧瑶却是扑哧一笑道:“海棠哥看着满天风雨不会真的在想风雨为何阻拦不了他们吧?” “为何不能想。” “你真是太可爱了。”她面色上的羞红早就不见了,可能是秋雨低落在脸上有些冰冷的原因也可能是她觉得自己这海棠哥还真的有些可爱。 “都如此情形了你还说什么胡话。”海棠迟疑了片刻本想说什么却被碧瑶打断。 她摇着头,指着前方道:“海棠哥你忘了?五十里之外有一处名为仙人湖的地方,我奶奶就住在仙人湖,只要到了仙人湖还怕这区区魔将?” “仙人湖?奶奶?”海棠想不起,有些疑惑,他道:“满村人不都被魔族屠杀了吗?” 碧瑶神色微变却是忘了此事,不过何为戏子?这便是,演技炉火纯青,她的柳眉微皱,杏眸圈起丝丝雾气,她有些难过但是说话却显得坚强“海棠哥,你忘了吗?奶奶百年前就住进楼兰山了,我们这次一定要请奶奶出山主持公道,让这些魔族血债血偿!” 她实在装的太像了,就连脸上的那丝戾气都展现的如此完美甚至让海棠都有些担心,忙道:“且不可被仇恨冲昏头脑,一个姑娘家哪能将戾气存在心中。” 碧瑶没有回答,低着头,不愿让海棠看到自己的脸,显得很委屈,有些难过,海棠看她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 谁能想到这委屈难过的小姑娘低头后那双眸子满是调皮之色,心头却在笑骂海棠这个大傻子,不过这大傻子还真让她挺开心的,就算此时他们身后有魔将追击又如何?就算此时漫天秋雨再大些又会如何? 那还记得他就算摔倒也要保护怀中野桃的那份固执,他虽有些傻但是如此的细心,他虽有些傻但是为何傻的如此可爱呢? “本小姐把初吻给他也不算吃亏吧?” 这个时候还能想到此处到真是个活宝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身后的追兵,她望着他,望着他坚毅的面容,就好似花岗岩一般硬朗,但是神色中却透着一丝关心的执着,她明白那丝执着可能不是自己的但是那关心就好似一抹斜阳,偷偷的照进她心中略有而暗的房间。 房间中多了些光亮所以黑暗中孤寂的少女便打开了那雕刻着青花的木窗,于是乎那丝斜阳照亮了黑暗,照亮了打开窗那姑娘的面容,那姑娘笑了,笑的如此可爱。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既然如此,你们便陪葬吧 “小心!” 海棠扭头之时看到的是她如此可爱的面容,他也做了一件自己会去做,理应去做的事情。 他,一把推开了她。 既然是用推那么他的身子便会往前倾,所以当碧瑶身子朝一旁倒去之时她眼睁睁的看到了一支箭正中他的胸膛。 箭没有刺穿只因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闪烁,那道光芒是佛光,透过那支血红的箭,照亮了海棠的胸膛,照亮了这方天地的风雨。 这瞬间你看那秋雨飘落好似金黄的夕阳,如此神圣,如此亮,如此动人心魄。 那支箭的确没有穿过他的胸膛但是他的面色却青黑,他中毒了,那毒实在太过厉害他甚至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 血红的箭消失了,被那辉煌的佛光融化,但是这佛光并未让他青黑的脸色有所好转,只因那毒窜入了心头,让人无法去忽略,就好似死人那般的脸色,而且是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所有脸色因为毒与寒冷而变得铁青。 这一箭拿捏的非常准确,因为风萧萧知道他们二人肯定会有人中这一箭所以他的右手松开,箭出弦。 当靠近了他们他便弯弓射箭,只不过箭未射出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当风萧萧看到碧瑶望着他有些失神的时候便知道机会来了所以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没有丝毫的犹豫,松开了弓弦。 如若海棠没有发觉碧瑶便会中箭,箭上有伤心花之毒,中箭之人必死无疑。 海棠又如何会发现不了?他一直都在感受身后的一切所以当箭离弦后破开秋雨的声音他听得清晰,当他扭头之时箭已不足十米,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身子前倾,用手,用身子将她推开。 当他的身子朝后倒的时候并没有倒下因为她扶住了他。 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嘴巴张了很久却不知说什么但是因为她极度的想说些什么所以喉咙里一直有气流出所以发出了些声响。 那声音有些凄厉,有些嘶哑,不算好听但是此时听到这样的声音让人好生心疼。 心疼之人自然也只有海棠,他让自己的笑稍微显得温暖些,他道:“先前你还不准我留下,现在也只有我留下了。” “不准胡说!”她的音色很高,因为愤怒,因为痛恨,还因为伤心难过。 他还是直起了身子,虽然他****的上身已无丝毫血色,全是铁青,但是他依旧站得那么直,刀依旧握得那么紧。 他说了一句按理说碧瑶绝对无法反驳的话“我挡住他们,你去仙人湖,不要让我的死换来的只是冲动的泡影。” “中了伤心花之毒你以为你能拖延我们?”风萧萧好似听到了这天地间最好笑的笑话,他笑的也很放肆,就好似在说就凭你难道想从我这赌徒手中顺走二两银子? 海棠自然是顺不走二两银子但是他有一腔热血,也有佛光护体,所以他认为自己也理应撑得了一时半刻。 “伤心花,无药可解,中之必死,你身旁的楼兰族姑娘应该知晓。” 风萧萧这样一说海棠的笑容笑的更加灿烂了,不过他的笑容是对着碧瑶笑的。 风萧萧看不透海棠的笑容,易水寒却看懂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剑握的更紧。 易水寒看得懂那么离笑容那么近的碧瑶又如何会看不懂? 他在说既然这毒无药可解那么你便更没有任何理由与我一同留在此地做困兽之斗了,我的死要有价值,价值便是你安然无恙。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骗你。” 面对海棠的笑容碧瑶终于哭了也终于说出了实话,面对他的笑容碧瑶才发现原来自己骗不了他的,自己面对他会说出实话的。 “其实我知道,但是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海棠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都未点破,受伤之前的事情他记不得了但是来到这楼兰山的事情他却清楚的记得。 他以为她应该认识自己所以当时问了她,没想到她编造了谎言,海棠没有拆穿她因为他知道碧瑶对他并没有坏心而且碧瑶救了他。 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份恩情如何报?他认为应该用命去报所以他一直顺着她的意,而且也欣然接受了海棠这个名字,因为他真的喜欢海棠花,因为她编造的一些故事似乎真的让自己空洞的记忆多了些回忆。 碧瑶惊呆了,她说话甚至都有些迟钝“那那你” “我喜欢海棠这个名字。” 这个理由是理由吗?对于海棠来说的确是一个理由,因为他忘记了名字而且他的确喜欢海棠这个名字,你救了我又为我想了一个我如此喜欢的名字那么我便要保护你,哪怕要赌上这条性命。 海棠的理由真的很简单,这样的理由难道又不充分? “我骗你了” 她的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下了,她想起他护着野桃倔强的模样,她想到他拉着自己神色严峻的模样,她想到他原来一直就知道自己的谎言还一直瞒着她,护着她,保护她,甚至脸命都可以搭上 “走吧。”海棠微微叹了口气,道:“用我的命换你一命我觉得不亏,碧瑶” 碧瑶之后的话是什么?碧瑶不用听便能知道,劝她离开,不要辜负他的命或是什么大道理!总之他会说出让自己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但是这一切的理由是理由吗? 海棠并没有说出他的理由因为他晕过去了,并不是因为伤心花的毒而是一股香味,碧瑶指尖窜出的那股牡丹花的香味。 “你是个傻子吗?这世间哪有人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觉得不亏的?”她有些难过但是看着他的神情却是温柔的,她突然笑道:“你就是那个傻子,你可真傻。” “不过傻的真可爱。” 泥泞的地面突然茂密生长出了无数嫩草,还有野花,彻底把这方土地都变成了春风吹过的那一抹绿。 她站了起来,当她站起来本身下的有些长久让人有些讨厌甚至觉得诡异的秋雨终于停了,停的很突兀,就好似酒徒被人撞到酒突然砸到了地上一般,酒徒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生气,所以酒徒要让撞到他的人付出代价。 酒徒是让人翻倍的赔酒,那么她呢?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第一次那么冰冷所以她的面色就好似冬日里的寒风变得如此冷冽,虽然还是如此动人但是他的话语却满是冬日冷风中夹杂的肃杀,她道:“伤心花的毒?既然如此,你们便陪葬吧。”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是否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快走!” 风萧萧却是从颈脖处一抹,拽出了一串项链,这串项链有个名字叫做千里遁,你问为何叫千里遁?因为项链挂着的不是珠宝而是用吸收天地灵气的灵晶炼制而成的遁符,此符名为千里遁。 千里遁顾名思义便是能瞬息遁走千里之外,如此宝物自是不同凡响所以风萧萧得到此宝之时无人知晓,就算是他的弟弟易水寒都不知晓。 不过此时的千里遁他并未用于自己,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嗄道:“佻勿要想报仇,回魔族,记住,师尊不能完全相信。” “大哥!” 易水寒也只喊出了大哥二字,因为再慢一步他就走不了,因为这千里遁也实在太快,他消失了,消失自然是在千里之外,毕竟这千里遁名不虚传。 做完这一切回头的风萧萧神色有些怪异,他本想说些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话,因为有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他能感觉到一股带着血腥的热流正在颈脖处酝酿,那股肆虐的刀气已经破坏了他体内一切机能,他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无。 他的灭灵弓掉在地上,他在思考,思考这样的死法。 可能是即将死了所以风萧萧的思维转的非常快,他终于想起了这样的死法是死于什么之下,他盯着碧瑶,碧瑶并没有对他出手那么杀他之人便不是她。 不过碧瑶丝毫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就好似天山之上吹下最寒的风。 是悄无声息的,数百魔族兵士便已经死了,他们的死法都一样,是被树木的枝干贯穿了胸膛,他们甚至连惨叫的声音都未发生因为当树木的枝干贯穿他们的胸膛后瞬息间就将其拽入了大地之中。 唯一能听到的估摸就是那窸窸窣窣就好似垫着脚偷摸离开的小偷逃窜发出的声音。 “李” 风萧萧最终也只喊出了一个李,他的眼并没有闭上,因为死不瞑目,死不瞑目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其实与死一样简单。 他能说出一个李字已经是出手之人留手了,因为他是朔风的徒弟那么死也应该要死的明白,至少他已经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上。 他虽然没有看清颈脖处断了他一切生机的武器,但是他知道,那是一柄飞刀,他的思绪有太多不过已是枉然,因为他死了。 碧瑶的身后跑来了一人,年纪大概四十的中年男子,他气喘吁吁,直到跑到了碧瑶的身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他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画着雪梅的折扇,雪梅之旁用大唐的篆体写了一首诗“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这倒是个爱梅之人,他穿着倒也简单,一袭长衫,不过因为奔跑所以显得有些凌乱,凌乱的还有他的头发,还有他的心跳,当然,这一切也是因为他奔跑得太快的原因。 他已经来的非常之快了,当感受到碧瑶的气息他便立刻从五十里外赶来,来到这里也只是瞬息间的事情。 当然,比他更快的还是那柄飞刀,不过都晚了,因为此时碧瑶怀中的海棠已经中了伤心花之毒。 休息了片刻那中年男子收了梅花扇,走到了碧瑶身前,他接过了海棠,严肃道:“小小姐,先回仙人湖吧,老爷与夫人知晓此事了。” 听中年男子这样一说碧瑶眸中才突然闪过一丝明光,惊喜道:“对,我怎么都忘了,有奶奶在这伤心花的毒定能解。” “大梅叔,你走快点!” 碧瑶一直在催促着,被称作梅叔的他却苦笑道:“小小姐,你是无事一身轻可是老奴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上背着个大男人,你说这速度怎能快得起来?” “那为何不是二梅叔过来?他身子骨可硬朗了,不像大梅叔,爷爷说大梅叔这是被当年江湖上的第一美人狐媚儿掏空了身子所以现在才不行的。” 中年男子略微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倔强的反驳道:“老爷那是身在万花丛中不知我们这些小乞丐的心酸,要知道当年的狐媚儿可是妖到了极致,江湖上谁不想摸一摸那撩人的身段。” 说的这里他却呸呸两声,严肃道:“而且那不叫江湖,那是修真界,要知道你梅叔我可是拍一拍手便能拍碎十丈巨石的人,江湖上的人能比吗?” 两人实在太熟了,再加上她小小姐的身份所以说话自然有些放肆,她故作嘲笑说道:“爷爷说了,江湖就是江湖,只不过这个江湖上的人力量强大一点而已,非要把自己与江湖分开简直愚不可及,大梅叔难道就是爷爷说的那愚不可及之人?” “” “小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啊,会得罪许多人的。” “我不怕得罪人。” “” 银铃般的笑容突然传来,让这风都稍微暖了些“哈哈,不和大梅叔闹了,每次回来大梅叔都要找我斗上两句嘴但是每次都要哑口无言,太过无趣了。” “对了小小姐。”他神色颇为严肃,望了望身后全身铁青的男子,斟酌了一番,嗄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碧瑶银铃般的笑容没有了,她的神色有些阴沉,因为这句话,因为她有私心所以她的回答显得很是倔强“他是海棠,他是我的海棠哥,为了救我就算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海棠哥。” 碧瑶低着头,她的背影一直都很倔强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委屈“我一直都怕,怕那张灭灵弓,我想过很多方式避开那一箭,只是没有想到其实我不用想去怎么避,因为有他在那支箭便永远伤害不到我。” “你这是小女儿家的情怀,当不得真。”他说的还是很严肃。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严肃反而碧瑶心中却显得很高兴,她笑道:“大梅叔,你这是在嫉妒我。” 似乎因为背着个人显得有些累,他一下子都喘不过气来,咳嗽了两下,他严肃道:“我这把老骨头有啥可嫉妒小小姐的。” 碧瑶转身,她后退着走但是步伐并没有慢下来,她望着大梅叔背上海棠的时候神色是那么的温柔,她笑着但是说的却无比认真“你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为你豁出性命的姑娘,你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厮守终身的姑娘,所以你羡慕我。” “你与他才认识几日?”他不甘的反驳只因不希望她用情太深,因为这伤心花的毒真的太难解了。 “大梅叔你知道吗,有些人认识几年,几十年,你可能依旧无动于衷。但是有些人只认识几做的事情却胜过了那些认识几十年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他把你放在他心上了。” “是否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并不是时间可以说了算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仙人湖前李逍遥 仙人湖的确是个空灵的地方,不过这算不上是仙人之地因为这湖,这青山,这绿水,这一切切没有与外界有太多的不同,只不过此处真的集齐了万千灵气在此,湖边的梅花鹿,空中旋转的百鸟还有那吹拂着温暖的清风。 这是惬意,虽是难见的世外桃源但是算不上仙境,那么这仙人湖上说体会的也便是那仙人二字。 这里的确住着一对神仙眷侣,就是碧瑶的爷爷,奶奶。 因为他们住在此地所以此地就叫仙人湖。 他们不是欲与仙人一争高下而是喜欢那神仙眷侣一词,你问为何不叫神仙湖?神仙湖这名字未免也太聱牙诎曲了,自然不如仙人湖好听。 这里住着两人,这两人在天启的确算得上老一辈的神仙眷侣,他们一人是李霸天的二弟李逍遥,一人是楼兰国的神医柳依依。 他们住在这仙人湖一住下便是一辈子的事情,按照李逍遥的说法这才是真正的逍遥快活人间,远离了那十丈软红,毕竟那江湖上的事儿就好似串起来的无数珠子,怎么串都串不完,麻烦事情实在太多。 他们过了好多年的逍遥日子了,也只有碧瑶这个小孙女会年年来探望他们倒是没有白白疼爱她一番。 只不过今日他出手了,当年天启大陆例无虚发的逍遥飞刀今日却是迟缓了片刻,所以就连他都不得不说自己真的老了。 他的飞刀并没有列上兵器百榜只因天机阁上一任阁主天机老人问李逍遥他的飞刀有多快之时李逍遥是这样回答的“你可以试试。” 最终天机老人没有试,因为李逍遥的飞刀出手是要杀人的,他怕了于是自然也不愿把李逍遥的飞刀列上兵器百榜。 李逍遥称自己的飞刀为逍遥因为他觉得飞刀出手他便可自在逍遥去了,他与他的兄长李霸天一样霸气。 一个人认为这天地间任何事物皆可一刀两断。 一个人认为这天地间没有任何人可以躲过他的飞刀。 两人用的都是刀但是李逍遥的刀却更无迹可寻,无法捉摸自然让人心惊胆战。 李逍遥老了,头发都白完了,但是他的长发鬓角却梳的非常整齐,从他那对剑眉,看透人心的眸子还有那老却不失逍遥的状态便可猜他年轻之时是个何等风流倜傥之人。 虽然如此说,虽然李逍遥真的不服老但是当他看见碧瑶与一枝梅来了之后神色却严肃了起来,本不想皱起的眉却终于皱起,那不想显老的面容之上也不得不露出了苍老皱纹。 他的左手从来离不开酒,所以他拿起白玉瓶饮了一大口其中的竹叶青。 李逍遥就喜欢这竹叶青,因为味道醇厚,因为竹叶青少了那种辛辣所以他可以一整天都在喝酒,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 也正是因为他喜欢喝酒的这个毛病所以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现在他的三千烦恼丝都白了。 “我的小孙女又来了,来来来,爷爷抱抱。” 说是抱但是李逍遥并没有抱而是调皮的捏了捏碧瑶的小脸蛋,笑骂道:“是不是一枝梅这小家伙又惹你生气了?勿要怕,待爷爷拿他试刀,保证让他痛哭流涕,哈哈。” “爷爷。”碧瑶跺了跺脚有些嗔怒,于是她说话便直白了些,她指着海棠道:“他中了伤心花的毒。” 李逍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叹了口气后他又叹了口气,指着远方的木屋道:“你奶奶已经有办法了。” “真的?”碧瑶很高兴,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你见爷爷奶奶何时骗过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李逍遥又叹了口气,他觉得今天真的要把这辈子的叹气都叹完他的心情才平复得了,他嗄道:“佻可知他是谁?” 又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一枝梅问过了,碧瑶也回答过了,但是当着爷爷的面她却不得不说实话所以他点了点头“孙女知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枝梅有些惊讶,李逍遥也是再次喝了一大口竹叶青。 “爷爷,酒少喝点,伤身。” 李逍遥摇头严肃说道:“伤也伤不了多久了,能多喝一口是一口。”说道这里他又再次喝上一口,可能是喝得急了些,他的面色都有些微红开始咳嗽了起来。 “老爷” “找二枝梅去,别打扰我爷孙两叙旧。” 李逍遥叫一枝梅离开那么一枝梅便一定会离开,虽然他很不想离开,虽然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最终叹了口气但是脚步并没有迟缓。 “你喜欢他?”李逍遥问道。 碧瑶微微点头。 他又问道:“你为何喜欢他?” “他将我放在心上。” 李逍遥不想叹气了所以又大口喝了酒,等酒下肚他才道:“佻可知他心中还有一人?” “为救凤女只身入佛界,被天明寺主持与第二魔将鬼影联手围杀在九品佛界之中,这事天下的姑娘都知道。” “你啊你。”李逍遥指着碧瑶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李逍遥说不出碧瑶却道:“爷爷,他的魂丢失了以前的记忆,他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混账!难道你还想瞒他一世吗?” 碧瑶也倔强了起来,就好似一只骄傲的百灵鸟,她嗄道:“我为何不可瞒他一世?他现在记忆中有我,他将我放在心上自然能忘了那凤女。” 李逍遥苦笑了片刻又大喝了口酒,这次就算喝上一大口酒他也没有忍住所以再次叹了口气,他道:“你想让爷爷奶奶重新为他编造一个记忆?” 碧瑶愣了片刻然后点头。 “你知道吗,编造这个记忆难,但是最难的是若有一天他的记忆恢复了你又如何自处?所以你会很苦,这样你还愿意?” “我愿意。” “哎,你又何苦?” “爷爷不也从未荒废过你的飞刀?” 李逍遥沉默了,是啊,他一直没有荒废自己的飞刀,虽然他住在这里了但是江湖上那些热血的事情他又从未忘过。 “爷爷儿时对我说过,你最喜欢的便是江湖,美酒,佳人。”碧瑶说的非常严肃,也很认真“你可为奶奶放弃向往的生活隐居于此,您的孙女又为何不能?” 李逍遥叹了口气道:“我不应该与你说那么多关于这小子的故事,毕竟小姑娘都有少女情怀。” “这不是少女情怀” 碧瑶刚要反驳李逍遥却罢了罢手打断她,笑道:“我老了,可不想和我可爱的小孙女争论,你喜欢谁,爱谁,你想做什么,只要你想的,爷爷便会帮你完成。” “毕竟你是我的孙女,脾气自然与我一样,哈哈。”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回忆回忆当年江湖事 李逍遥转身时碧瑶便晕倒了。 一枝梅的速度非常快,在碧瑶身子向后微倾之时他便已经稳稳的扶住了她。 远方还有个人跑来,他身材魁梧,行走起来就如同一块巨大的门板遮住了后方的视野,他来的不算快,三息之后才道,不过他做的事情却很令人费解,因为来到此处他便突然跪下。 他真的太高了以至于他跪下身子都有李逍遥那么高所以从远处看起来有些别扭。 “起来。”李逍遥无奈呵斥道。 “不起!” 他叹了口气,指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最终语气还是缓和了些“这又何必呢?” “老爷,你明明就没有几十年好活,为了救这小子值得吗?” 因为二枝梅跪下后与李逍遥一样高所以拍他的肩膀的动作倒不像以前那么不自然,他笑道:“既然你都知道老爷我没几年可活,那么又为何不让这几年活得精彩些?” 他指着北方,遥远的北方有一座城市,大唐京都,他不知多少年没去过了,他笑道:“他们将他送来便是要让他继承我的衣钵,这有何不可?毕竟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难道我要将这一身本事长埋黄土?” “老爷,你可想过夫人的感受?” 李逍遥拿起酒壶连续喝了好几口酒突然弯着腰咳嗽了起来,他面色上有怒容,他指着二枝梅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只是扭头走了“将他二人送到草堂去。” 李逍遥走的远些了二枝梅才悄悄说道:“大哥,要不我们将小小姐弄醒?他肯定能劝阻老爷。” 一枝梅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劝不了。” 二枝梅面色有些狰狞眸中泛起寒光,冷冽道:“杀了他一切迎刃而解。” 一枝梅眉头皱起,神色微变,盯着二枝梅冷声叱喝:“你神经病不是?老爷同意自有老爷的思量,他为的不单单是自己,你以为他待在这仙人湖的草堂之中就不明白这天下大势?” “忒也太无耻了,将这小子送来明显就是吃定老爷,老爷当年纵横江湖何时受过如此窝囊之气?” 一枝梅狠狠的抽了二枝梅一耳光,语气变得冰冷,他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爷一人守蛮荒,三爷撑起整个大唐与天下的形势,老爷是觉对不起他二人,难道你还不明白?” “而且这天下大势自从天行的尊上来了便变了,你以为人魔二族开战就仅仅只是为了开战?练兵千日,这兵不练如何御外敌?” 对于这一耳光二枝梅没有气,他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他始终不愿老爷去做这事儿,活几十年也是活,老爷也可多喝几十年的酒,也可多陪夫人几十年,为何偏偏要成全那小子?” “还有!你别不服气。”一枝梅指着海棠认真说道:“这世间年轻一辈也只有他配接受老爷一生修为,而且小小姐还是他救的,而且说不准日后” 一枝梅没说完却是叹了口气,他尽量让自己语气舒缓了些,道:“抱上他,送去草堂,不论老爷要做什么,我们支持便可,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老爷是个君子,你我难道还不懂?” 草堂就是个草堂,很简单不过很清新,里面的装饰无不是与自然贴合所以坐在其中倒是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他二人将人放在竹床之上本欲离去却被李逍遥叫住。 “老爷还有何吩咐?” 李逍遥指着一旁柳枝编制的席子道:“躺上去。” “老爷,我们” “佻勿要废话,你们心中的血是热的,本就不应该留在此地,江湖上你们应该去看看,去闯闯,不然学这一身本事有何用?” “可是” 还未说完却也再也说不出口,因为他们晕倒过去,那是一阵清香,一阵清香足够让他们晕倒,因为这阵清香是楼兰神医柳依依的。 她也有些老了但是她依旧如此的自然,那种空灵与优雅所结合,那种自然的好似清风般优雅,虽然她面容卷老但是她依旧好似那夏日的青柳,如此让人着迷,李逍遥都忍不住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还是娘子出手利落。” 柳依依摇头苦笑“你啊,就算老了还是不改那不正经的模样,还是依旧那么喜欢喝酒,我一直都说过你的心静不下来,让你出去走走你那倔脾气却偏不听。” 李逍遥叹了口气,嗄道:“好不容易走出又如何愿意再踏进去?” 柳依依也与他一样叹了口气,她望着碧瑶,望着海棠,又望了望一枝梅,二枝梅,她笑道:“你还真准备那样做?” 笑着之后她神色又变得愁苦了起来,慈祥好似暖阳般的柔和,她摇头,再摇头,最终才道:“她这孩子与你脾气一样,倔强的很,你也是,为何要惯着她?这件事情本就不应该让她参与进来。” 李逍遥苦笑着,喝了一大口酒,叹了口气,盯着海棠恶狠狠的说道:“谁知道这小伙竟然与我当年一样动不动就舍命救佳人?” “哎呦,还动不动,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还对当年那狐媚儿贼心不死?要不是大哥当年一刀斩了那妖物,你是不是还要与她缠绵片刻?” “瞎说。”李逍遥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嗄道:“佻可知那狐媚儿可是掏空了一枝梅的身体?遥想当年一枝梅可是比二枝梅还要强壮力士可惜迷上了狐媚儿,要不是我逍遥飞刀解救了他恐怕他早已成为红粉骷髅下的灰烬。” “你啊你,也是老而无德,这件事情你当着碧瑶都说了好些次,你看看一枝梅这做叔叔的哪次见到这小捣蛋不是毕恭毕敬?都是怪你对嘴的缘故。” “多嘴”李逍遥有些感概,喃喃道:“当年也是多了嘴,当着全天下的男人亲了你一口,你看,这还被你黏上了,一黏就是一辈子。” “依依啊。” “嗯。”她回答的很温柔,就好似当年那样,她的眸中是年轻的,充满爱意的。 “小碧瑶的要求我无法拒绝,虽然苦了些,那我们就重新回忆回忆当年的江湖往事吧。”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好似要哭却忍住了,嗄道:“都随你,都随你”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枫叶客栈 大秦与楼兰的交汇处,这里是枫林,那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知名诗句便是从这里流出,可惜了,此时还是春季,倒是看不到那经霜后比二月春花还鲜艳的枫叶红。 不过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客栈倒是人流满载,这客栈也不算是去往楼兰的必经之路不过总是有些附庸风雅的人愿意往这走上一遭,虽然看不到枫叶红但是这漫天春意却也是应景的很,颇有那种春风又绿枫林地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 这客栈就叫枫林,就是取自那停车坐爱枫林晚,你瞧,他那枫林二字都有些小但是招牌上两句诗倒是显眼的很。 他们也会做生意,道过当年那姓李的大诗人便在他们这里坐过,喝过茶,欣赏过比二月春花还鲜艳的枫叶红。 这不,江湖上被评为只会舞刀弄枪的侠客修士们都愿意往这走上一遭,按照他们的话来说便是也感受一下李大诗人附庸风雅的情怀。 可是江湖人终究是江湖人,谈论的终究会有些血腥的味道亦或有些伤风雅的无聊之事。 东南边那一桌,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就好似在耳边烦人的麻雀,但是偏偏他们烦却也没有人去阻止,只因不敢阻止,因为他们是金狮镖局的人,而且金狮镖局的老大,狂风刀莫云耀都亲自跟来了又有谁会去讨那无趣? “哈哈,大哥,你可没看到那浪荡手颂扬的怂样,见到你连屁都不敢放,老子喊他跪在地上汪汪两声他还真的照做了,哈哈哈。” 浪荡手颂扬......客栈的众人打了个咯噔,要知道浪荡手颂扬可是阳实境界巅峰的高手,差一步便要踏入破虚,这样的高手你喊他跪在地上学狗汪汪? 欺人太甚! 是啊,是应该欺人太甚,不过客栈中吃饭的客官们听到他们说的可并不觉得欺人太甚而是觉得那浪荡手颂扬空有一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绝好轻功却在金狮镖局面前如此怂逼,哪还有一个作为高手的觉悟? 他们心中反而在嘲笑,嘲笑颂扬,却不想自己在这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人心嘛,总是那么的自欺欺人,当自己不敢自然便嘲笑那些看似好像比自己还不敢之人。 秋风吹过,枫林的枫叶,不对,不是枫叶,也不是秋风,可能是那句诗实在太有名了所以当风刮起当叶落下大家心中总是免不了想起那秋风与枫叶。 万里无云哪来的风? 有风起自然是来了人,客栈是敞开的本就是前来乘凉吃饭,倒也不需要小二刻意去远方迎,不过那人来了小二还真心不想去迎所以远远的就吆喝道:“客观想吃什么,随意点,我这就叫厨房下锅。” 也休怪小二不去迎,主要那客人长相实在难看,一大个糟酒鼻子都占了脸的三分之一,而且满脸都是麻子,再加上穿着邋遢右手的无名指还抠着鼻孔,这样长相难看,举止不雅,又感觉没有几分钱的客人难怪小二不愿去迎。 那客人倒也没点菜,他吆喝道:“不用不用,我有认识的人。” 虽然他吆喝着不用但是小二还是迎了上去。 当然不是因为老板的呵斥,因为虽然没有起风但是又来了一个客人,这客人可不得不迎,无它,因为这个姑娘真的好生美丽,就好似冬日里开的那枝雪梅,就好像枫林秋日比二月红还要鲜艳的枫叶,而且她那尖尖的耳朵徒添一丝异域风情的诱惑,你说这小二又如何不愿意上前去迎? “姑娘要吃些什么?” “一壶茶,两个馒头。” “嘿嘿,稍等。” 就在小二不愿意动,其他人目光也不愿意移开之时一声慵懒却十分不爽的声音质问道:“你别瞎咕哝了,小爷肚子还饿着呢,我的一斤牛肉,四个馒头,一盘煮花生赶快端上来。” 小二虽不愿但是客人喊着也只好回头吆喝道:“客观稍等,马上上菜,马上上菜。”他心中自然是被那男人打断了多待些时间看美女的借口有些不高兴所以心里暗自嘀咕着“绣海棠的娘娘腔。” 姑娘朝叫喊的那方看去不过没看清他的样子,只是看到他的衣衫袖上好似绣了几朵海棠,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只是斜瞟了一眼便把目光投向了叫嚣声之处。 “丑八怪,没长眼是吧,不知道这是我们金狮镖局的桌子?赶紧给老子滚,不然分分钟灭了你信不?” “丑八怪?”他拿出了自己抠鼻子的手指,指着叫嚣的那人道:“你在说我?” “老子......咳咳咳......”他使劲的咳嗽,片刻竟然呕吐了起来。 那是带着脓鼻涕的鼻屎,他就这样甩到了他的嘴里,滑到了他的喉咙里,感受到嘴里略有些咸味你说他能不吐?他不止吐,还吐的很厉害,而且还吐出了血。 不到片刻功夫他便吐不出了,整个人倒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之上。 死人了...... 没有那感觉像秋风的风但是众人还是觉得有一阵秋风吹过,略有些寒,怎么就死人了?那人的鼻涕有那么毒? 那鼻涕,鼻屎都是他才扣出来的又如何会有毒?只有金狮镖局的狂风刀莫云耀看到了,这酒糟鼻出手太快了,就是他手下要呕吐的瞬间已经出手点碎了他喉结,点穿了他的丹田,导致气血冲心而死。 这酒糟鼻实在太厉害了,就算是莫云耀后背也不由冒出一丝虚汗,不过他脸倒从未变过,依旧是那严峻的神色,冷声道:“这不长眼的家伙得罪了兄台死得其所,免得日后出了江湖丢了我金狮镖局的脸!” 兄台?难道二人认识?不过接下来的话众人才知道他们并不认识,原来是莫云耀忍气吞声了,看来那酒糟鼻也不得了啊。 “你也认为他死得其所?” 莫云耀这张脸啊还真就是快当官的料,毕竟父母官不时常严肃又如何震得住人?他的严肃没有改变自然冷声道:“自然。” “那我们便谈谈其他事情?” “不知兄台还有何指教?” “谈谈你们从浪荡手颂扬那里抢来的东西。”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波三折 “兄台未免打听错了,我金狮镖局行走江湖最为忌讳便是烧杀抢掠四大忌,又如何会抢夺他人之物?” 糟鼻子男人嘎嘎笑了两声,很是难听,不过他却指着自己的糟鼻子认真且仔细的说道:“我记得浪荡手颂扬是你好友吧?” 莫云耀面色有些阴沉,他手下才说让颂扬跪着学狗叫他又如何会承认颂扬是自己好友? “对对对。”糟鼻子男人讥讽道:“毕竟他都跪在地上学狗叫了又如何会是你的朋友。” “兄台明见。” “可惜。”糟鼻子男人峰回路转,面色一沉,嗄道:“他是我的朋友。” “兄台究竟想如何。” “等你出手啊。”他笑道。 “兄台见笑了,浪里花邱云的大名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又如何敢在您面前放肆?” 莫云耀有无数次想抽刀而出一刀两断此人的念头不过就好似那吹过的清风,只是吹过然后就去了,毕竟找死的事情谁做? “先前我本想让你将碧瑶花交出便饶你一命,不过现在我想让你多做点事。”邱云指着客栈的店小二道:“他的命我要了,但是我不想动手。” 小二还算见过世面,并没有被吓得尖叫虽然面露冷汗但是他转身便跑,他朝着客栈内跑去,估摸着是客栈内有什么地道,否者他又如何会往里面逃窜? 莫云耀又如何会让他逃走? 莫云耀只是挥出了一刀,也只用挥出一刀,因为那是店小二,多挥一刀他还如何对得起狂风刀之名? 客栈内甚至连惨叫都未传出,能听到的只是尸体倒地的沉闷声响,就是这沉闷的声响就好似一柄刀架在在座的脖子之上,神色惊恐,四肢麻木,现在就算飘落一片叶子都算得上大动静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狗总是要趴在地上汪汪两句才算是狗不是? “也别怪我,毕竟我都说了浪荡手颂扬是我朋友。” 莫云耀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只是瞬间之事,他笑着,跪着,爬着,汪汪叫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如此安静的枫叶客栈这汪汪叫声可比招牌上的两句名诗还要招摇,显目,不过大家倒是乐与看到此景,心中那一丝紧张倒是松了片刻。 “堂堂金狮镖局的大当家竟然杀好友夺宝,你杀好友夺宝也就算了此刻竟是跪在无耻采花贼身前学狗叫,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谁!”浪里花盯着西北处戴着草帽,一身布衣,还配着一柄长剑的男人。 莫云耀停止了犬吠,他没有站起依旧是跪着,盯着远方看,他的神色极为阴霾,浪里花并没有重视他,在他心中这已经失去了斗志的莫云耀就是一只死狗。 可能是莫云耀真的丢失了江湖上理应有的气节所以就连浪里花这样的采花贼都不愿在意所以寒光闪过浪里花的大腿上已经血流如注。 浪里花大惊失色,莫云耀却是一个鲤鱼打滚逃到远方,他拿起了狂风刀,他准备逃但是却被一柄长剑拦下。 是西北处穿着草帽,一身布衣,手持长剑的男人,他的剑没有出鞘只是用剑柄抵着他的喉咙,嗄道:“留下碧瑶花饶你不死。” 莫云耀脸色紫青不过有何办法?他放下了肩上的包袱,然后就这样走了。 可惜他走不了啊,因为只不过走了十步他便发现不对然后开始咳嗽,他一直咳,咳出了血,他面色惊恐转身盯着浪里花。 至于浪里花,轻松惬意,似乎腿上并没有被匕首捅上一刀,虽然鲜血已经浸透到他的裤腿但是他依旧有闲情逸致坐在木凳之上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咳嗽的不止他一人,带着草帽的剑客也低声咳嗽,随即整个枫叶客栈都传来连绵起伏的咳嗽,这样的状态太过吓人,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中毒了。 莫云耀走的时候很憋屈,可怜,不过这样的人自然有可恨之处,你看,在十步之外他已经跪下 他依旧学着汪汪狗吠,他爬到了浪里花邱云的面前,他笑着,笑的很虚伪很难看,不过这样的笑浪里花非常喜欢,因为这是臣服的笑,虽然他也知道这臣服也很虚假。 “想解毒?” 莫云耀迟疑了片刻,点头汪汪两声。 浪里花指着才坐下没多久那水灵灵好似兰花的漂亮姑娘,他笑的有些,他说话的语气却是非常严肃,嗄道:“我最喜欢就是光天化日之下采阴补阳,你懂的。” 这只狗这时候却是不能跪着所以他站起,持刀而立随后朝着那漂亮的姑娘走去。 光天化日采阴补阳,这样的邪恶之事听起来便是人人得而诛之但是此时平日里口中正义至上的金狮镖局大当家却是助纣为虐,让人不耻。 只见寒光一闪,狂风骤起,随即却是一滩血水好似那展开的枫叶飞洒而去,一只手臂应声而断,莫云耀杀猪般的惨叫在显得空荡的枫叶客栈之前如此震耳,听的人毛骨悚然。 断他一臂的是一柄剑,就是那带着斗笠的剑客,他一剑斩了莫云耀的左臂,他有所留情所以并没有斩他吃饭用刀的右臂,当然,也有可能斩右臂更费力些他现在中毒却是不能浪费任何一丝气力。 “好快的剑。”浪里花眉头挑起,眸中寒光更盛,他的嘴中还是憋出了一句话:“梅庐一剑一枝梅。” 莫云耀的惨叫停止了,因为梅庐一剑一枝梅几字,那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破虚境界高手,一柄寒剑入冬去,寻尽千万苦寒梅,他的名声光是说出便让莫云耀不敢继续放肆,因为他真的太怕死了。 “没想到深居简出一心修剑的梅庐一剑竟然会动了色心。”浪里花大笑,笑得狂风肆虐,笑得落叶纷飞,他嗄道:“今日你想如何?” “解药,放所有人离开。”一枝梅的话不多但是声音毕竟平淡,平淡中却带着一丝寒意就像那万朵雪梅中吹拂带着飞雪的寒风,其中夹杂的杀气让浪里花不得不重视。 浪里花并没有思考太久便答应了,因为他不敢拼,因为他不想拼,自己就算杀了一枝梅重伤之躯恐怕连莫云耀都对付不了,得不偿失,浪里花向来追寻蜻蜓点水之道,自然适可而止,能退则退。 不过还未等他拿出解药他却只感胸口一阵疼痛,一股腥气灌入喉中,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他神色无比震惊,突然想到什么,他盯着一旁的酒壶,随后盯着枫叶客栈却是露出一丝惊恐。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是海棠 “客观稍等,马上就上菜喽。” 好熟悉的身影,好熟悉的声音,小二端着两个馒头一壶茶水悠悠的走到那身穿碧群,娇艳好似兰花般的姑娘身旁,他笑道:“姑娘放心,绝对无毒。” 虽说无毒但是他并未离开而是仔细看着,直到姑娘喝了杯茶,撕下了几片馒头咀嚼他才转头盯着浪里花略带讥讽说道:“就你还想得到狐媚儿青睐?要是说一枝梅兄我倒觉得可以与我一争高下,毕竟我两都那么帅你说是不?一枝梅兄。” 一枝梅压低了草帽,却是重新坐在凳上,嗄道:“没想到千面罗刹竟也会贪恋狐媚儿,倒是一枝梅大意了。” “不不不。”小二笑道:“不是大意,而是我的毒你又如何能察觉?而且我并不是千面罗刹,我是百面罗刹林晓云。” 说道这里他又有些失望,不过失望之余他却又带着一丝气愤,他冷冽说道:“世人只知千面罗刹毒功无双,杀人悄无声息,又有谁会注意到我这百面罗刹?” “你想出名?”一枝梅声音有些嘶哑,不过音色中却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谁能想到今日会栽在此地? “江湖之上谁人不想出名?”林晓云猖狂的笑着,笑得枫林的风都大了些,他指着浪里花嗄道:“无耻的采花贼都能知名我又如何要默默无闻?” 浪里花青紫的面容强忍着挤出一丝笑意附和道:“白面罗刹谁人不知?尤其此次,拿到碧瑶花请楼兰国的神医出手治好江湖第一美女狐媚儿的顽疾,不但知名还抱得美人归,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林晓云怒声打断了浪里花,他的眸中泛着冷冽的杀意,声音嘶哑,缓缓说道“知道这辈子我最讨厌什么吗?”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错我的外号,是百面罗刹而不是白面罗刹,你的发音不标准哦。” 浪里花听到了不过他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无光,所能看到的就是颈脖处好似喷泉般的鲜血四溅而出,溅到桌上,酒中,溅到一旁跪在地上的莫云耀,他的身子在发抖,他怕浪里花,此时出现了一个比浪里花还要恐怖之人他害怕得在发抖。 不论是浪里花还是此时的林晓云都是看不起莫云耀,所以他连一句讥讽的话都没有,只不过转身盯着一旁喝茶吃馒头的姑娘,他有些好奇,好奇那姑娘为何不害怕,为何浪里花人头落地血花四溅她竟然还能吃得下馒头。 仔细一看林晓云才明了,略微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如此漂亮的姑娘,是个瞎子,倒真是可惜了。” 转眼间他又笑道:“不过瞎归瞎,本少爷要的只是你的身体,放心,本少爷不是浪里花,事后给你点银子作为补偿,小姑娘,来来来,客栈的天字包厢我都开好了。” 风吹过,这风有些热,因为夹杂着一些热气,那热气是人的鲜血喷撒而出的温度。 林晓云才走出两步便再也走不动了,因为他的胸口有一柄剑,那柄剑有些长,没有名字,不过在枫林客栈之外的人都知道那柄剑是谁的,梅庐一枝梅的一剑。 那毒真的很重所以他甚至没有更多的动作,光是刺出这一剑后便任由剑脱手而出带着寒光从后背而入刺穿了林晓云的胸膛。 林晓云的尸体并没有倒下,莫云耀的速度很快,他扶住了林晓云的尸体在他胸口处摸索了很久,摸出了一个玉瓶打开闻了闻面色欣喜立马喝上一口。 他望了望四周,神色闪过一丝狰狞狠狠把玉瓶掷向远方。 玉瓶清脆的破碎声让众人心中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化作愤怒,不过这丝愤怒却如何都不敢表现在脸上因为莫云耀并没有就此离开,他盯着一枝梅看了许久,直到看到他不停咳嗽,咳出了鲜血他才松了口气,嗄道:“按理说你手下留情我应该放你一马。” 斗笠之下传来了带着咳嗽断断续续的笑声“但是我看到了你的所作所为,所以你不能让今日之事传到江湖之上,比如说你跪着学狗吠,比如你为了活命想要玷污那姑娘。” 莫云耀神色有些难看,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说再多又有何用?他始终要杀了一枝梅,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他先杀的不是一枝梅,他的刀很快,很快也就传来惨叫声,呜咽声,尸体倒地的声音。 他的行为让众人都觉得心寒,他第一时间杀的竟是他金狮镖局的几名手下。 他叱喝道:“一枝梅,我让我几位兄弟陪你一起上黄泉路也算是对得起你梅庐一枝梅的称号,去死吧!” 一枝梅没有动,只是一直在笑,笑得有些苦涩,可能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如此小人手中,中毒太深,他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倒也是一种嘲笑。 寒光闪过,那是黑夜中一抹寒月之光,出现在这青天白日中倒显得有些怪异。 就是因为这怪异所以莫云耀转身举起狂风刀便要一斩而下。 他的刀掉了因为没有力气握住,他捂着自己的喉咙,那股凌厉的气息瞬息间便损坏了他五脏六腑,那股刀意冲破到他的识海,碎了他的魂魄。 莫云耀的身体都还是站着的不过他的颈脖处却一直有鲜血流出,他的双眸无神,上一秒已经死去,杀他的是一柄飞刀,刀身上刻着一朵海棠花的飞刀。 袖口上绣着海棠花的年轻人起身朝着玉瓶坠落的方向走去,当他回来的时候却是带着玉瓶的残骸,他找来一壶酒将玉瓶残骸中的几滴解药滴入酒中,随后他将酒壶放到一枝梅斜靠的桌上。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那是天生喉咙上有些嘶哑而造成的“你这人不错,死了倒是可惜。” 也就是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只不过离开之时却是拿走了桌上的那个包袱,装有碧瑶花的那个包袱。 他还没走远,喝了一口酒后一枝梅恢复了一些力气立马喊道:“你是谁?” “我是谁?”年轻人停顿了片刻只不过没有回头,他继续往前走不过也回答了一枝梅的问题“我是海棠。”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客站之外,姑娘不喜 枫林的路有些长,零散的光折射下来落在地上,一道身影穿越过一道道零散的光芒,也只是片刻的事情那看起来有些娇弱但是美丽动人的姑娘也跟了上去。 海棠停下来脚步,转身,略有些玩味说道:“你原来看得见。” “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看得见吗?” “这倒也是”海棠的笑瞬间变得严肃,嗄道:“不要再跟着我,否者我” “否者你不介意杀了我是吧?”姑娘似乎根本不怕,她上前走了两步,认真说道:“你的飞刀绝技不错,定有办法让我感受不到疼痛而逝去。” “你脑子被门夹了吧。”海棠嘴角微抖,却是抬了抬手中的包袱笑道:“你想要碧瑶花?” 她摇了摇头。 “不想要碧瑶花你还跟着我。”海棠指着自己,认真思考一番,哭笑不得:“难道你看上我了?” 这的确是一句玩笑话,海棠很清晰的认识到这个问题的,只不过他却没想到她竟然点了点头。 “神经。”随意挥了挥手,出山之前师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漂亮的姑娘太多祸水让自己多提个心眼,尤其是眼前的姑娘,美的好似娇艳的兰花,那十丈软红中的男子谁会不喜欢?尤其是她尖尖的耳朵,楼兰族人,天生的大夫,谁不想取个又漂亮医术又高明的贤内助? 所以啊,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猫腻,更何况海棠还不是个瞎子,他不想招惹此女迅速离去便好,可惜,她的一句话便让海棠再也挪不开脚下三分地。 “你觉得你真的拿到了碧瑶花?” 海棠迟疑了片刻,这件事情很简单,打开一看便可,他是这样想的便这样做了所以他的神色稍微变得阴沉了些。 姑娘转身离开了,她走的很快,穿过光点与清风在往回赶,往枫林客栈而去。 “原来如此。”海棠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赞叹这姑娘好生聪明。 她也不确定海棠包袱中究竟是否有碧瑶花,当她说出后海棠也不确定,那么打开自然便确定了这一切,碧瑶花真的不在这包袱中。 “这姑娘倒有些意思,不知道要这碧瑶花有何用。” 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称的狐媚儿身患重病,据说此病只有楼兰国圣手神医才能医治,那圣手神医送有六朵碧瑶花入人间。 有三朵赠予大唐,大周,大秦,三皇。 有两朵赠予魔帝,妖帝。 至于这最后一朵据相传散落在天启大陆,赠有缘之人。 这最后一朵碧瑶花三年前据说被大秦有名的善人于清华在莽荒之地寻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消息传出于清华满门被屠,碧瑶花不见踪迹。 三年后江湖第一美人狐媚儿为求医广而告之,若谁能请楼兰圣手神医医治其病定当以身相许,聘礼便是大秦与楼兰边境处,被称为西天极乐世界的百花楼。 江湖中人寻碧瑶花因为狐媚儿此人又如何不是因为狐媚儿身后的百花楼? 百花楼与大唐铜雀楼,大周凌香楼并称为天启三楼,美姬无数,堆金叠玉,试问美色与财气皆可得谁人不动心? 人间有四毒,吃喝嫖赌,这四毒便是那十丈软红,天启三楼若得一楼便得那十丈软红,实在让人不得不为之拼命。 这不,据说浪荡手颂扬在于清华府邸废墟之中找到其藏宝暗门,暗门中金玉满堂所以造就了一方富豪,颂扬改名为孙杨,他本可安享一生却不妨狐媚儿病重需碧瑶花请楼兰圣手神医医治。 行走江湖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交错朋友,颂扬交错了朋友再次造成满门屠杀之祸。 可惜啊,莫云耀想得好但是瞒不过早就惦记上碧瑶花之人,区区一个金狮镖局的小动作又如何逃得过那些江湖之眼? 人们总说钱财美色可以颠覆一个人,这个梦想的确颠覆了莫云耀,其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不顾大义,杀友夺宝。 颂扬满门被屠之事被悄无声息的压了下来,一个地方豪绅满门被屠算得上大事也算不上大事,莫云耀自然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惜了,他来到了枫林,这枫林树高叶茂,就算杀些人也并不会被太多人知晓,若能穿过枫林,逃到百花楼,一切危机尽除。 这个诱惑实在太诱惑,所以枫林啊有很多人参与,一枝梅,百面罗刹,浪里花,海棠,还有那兰花般的姑娘,当然,这些人自然不够所以海棠所拿的包袱是空的。 望着姑娘离去的倩影海棠微微叹了口气,他可没想到这事情竟是如此麻烦,早知那么伤脑还不如不出山,可惜他现在已经出山,那么碧瑶花他便一定要夺得才是。 望着无际枫林海棠笑着,他倒是想看看那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奇景,不过也只能过些时日等秋日来临了,他的身影瞬息便疾驰而去,刮起一阵狂风,刮下了几许绿叶,此时此地空荡倒是显得孤寂。 枫林客栈之外,姑娘站在那里,海棠在她三米后,不过看到此景二人却是皱起眉头,盯着枫林客栈紧关房门的入口。 客栈之外鸟无人烟但是那饭菜还在,那鲜血还在,那杯被鲜血染红的酒也在桌上静待。 就连浪里花,百面罗刹,莫云耀三人的尸体都不见了,冷风吹过,刮起一丝寒意,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按理说以一枝梅的实力解毒之后不可能被人悄无声息擒拿,可是这客栈外并没有打斗痕迹而且所有人都不在了,就连那两具尸体也不例外。”海棠看了看出枫林的路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到客栈关闭的大门嗄道:“你猜会不会遇到鬼了?” “青天白日哪来的鬼,有也只会是色鬼。”姑娘冷哼一声,对于海棠之话嗤之以鼻,好似在说厉鬼之说又如何吓得到她? 两人僵持了许久姑娘再次开口,带着不喜,埋怨说道:“你还不开门?难道要看我一个弱女子踹门不成?” “咦!”海棠点头笑道:“漂亮的姑娘踹门,此情此景可待追忆,不错,不错。”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那就是我想让她离开 “小心。” 海棠一把推开姑娘却见一支弩箭带着呼啸瞬息越过他们所在之地,尖啸声传远,竟是久久不见停歇,直到听不见其声。 苏启听不到弩箭破空尖啸不是因为其停而是其远去,一支弩箭穿过枫林,****洞穿枫林之外的一块巨石随后没入大地造成一个看不见其多深的小洞,转瞬便是十里之外也怪不得苏启听不到其声。 这支弩箭实在恐怖,悄无声息因为当你听见其声不出意外便已被其洞穿身体,不是听不到声音而是当你听到便晚了所以你听到听不到又有何用?自然悄无声息。 海棠皱着眉头,这支箭对他有威胁所以他的手中早已闪过一抹泛着寒光的海棠,不过他并没有出手因为那人已不在其射箭之位。 他的飞刀并没有收回因为那支箭太快,当然,也是因为那支箭并没有他的飞刀快所以寒光在双指尖闪过。 片刻客栈中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除了那道尸体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响后再没有任何一丝动静,因为他们怕,因为他们生怕做出任何动静便会被那柄飞刀洞穿。 “射箭的人死了?”姑娘有些不可思议,盯着海棠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死了,所以走吧。” 海棠自然不会让她踹门所以他朝前走去,漂亮的姑娘跟在她身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精神并不是要防备什么因为他盯着的是海棠的手。 她想看清海棠是如何出手的,他的飞刀才是真正的例无虚发所以他丝毫不怕客栈中悄无声息之人。 海棠做的动作很简单,就是一脚踢开了枫叶客栈大门。 他所看到的也只是靠在木柱之上被一剑洞穿心肺而奄奄一息的一枝梅“小心”一枝梅只说了一句,这一句好似牵扯到他的伤势,一口鲜血喷出却是再也稳不住身子朝一旁倒下。 海棠上前扶住了一枝梅,将其稳稳的扶到一旁酒桌之上说道:“伤了心肺而已,不至死,姑娘,他就交给你了。” “凭什么?”她有些不满得哼道。 “凭你是楼兰人,懂医术,难不成让我用飞刀替他治疗?” 她还未回答海棠便自顾自朝客栈里走去,那是后厨,他闻道一股浓郁血腥味,眉头微挑,这时候她也终于看到他手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过也只是寒光,只见光不见其刀,当她想看得更仔细些海棠已踏入后厨。 映入眼帘的除了血依旧是血,灶台有火,火上有蒸笼,蒸笼并未盖上因为他要让海棠看到,他们蒸的是一个人的人头,这张死人脸有些难看尤其是那被蒸汽蒸过之后越发显得胀红的酒糟鼻子。 这蒸汽中血腥味太重而且有着淡淡的红色,瞟一眼地上鲜血被抽干而皮肤发白的尸体海棠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玷污尸体的行为,尤其是如此以血蒸头颅,被那股浓郁血腥味笼罩着自然而然的有些烦躁。 他闭着眼思考了片刻,随后走出了后厨。 姑娘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当海棠走出后厨之时便已经处理好一枝梅的伤口,不再流血,海棠也不由感叹这楼兰人的自然之力的确是治疗伤势的圣药,就好比西圣神庭的圣光一般。 不过他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喜悦,虽然一枝梅睁开了眼看起来有些气力了,他的声音有些凌冽,嗄道:“姑娘,你走吧。” “你拿到碧瑶花了?” 海棠摇了摇头。 “那我为何要走。”姑娘有些不喜,盯着海棠,瞪大了眼睛,倒是有那三分可爱之样。 海棠依旧说的淡然,语气不容置疑“碧瑶花我势在必得,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愿刀剑相向,还请姑娘早些离开。” 这时候姑娘也终于见到她一直想见到的飞刀,因为为了震慑所以海棠让她看见了飞刀,那是一柄如此普通的飞刀,若非要道其不同之处便是那刀身之上刻着一朵海棠花让这普通的飞刀看起来有些像个艺术品。 只不过当这艺术品摆在人前姑娘并不会认为他还是个艺术品,毕竟这艺术品才杀过人,而且杀的是江湖上有些名气之人。 “我非走不可?” 海棠点头,认真说道:“非走不可。” “你就认为你的飞刀真可以杀我?”她很是生气所以语气也变得冷冽,眸中泛过的满是愤恨之意。 “我海棠的飞刀例无虚发,你可试试。” 姑娘盯着海棠不知该说什么,不过能确定的是她真的不想与海棠刀剑相向所以她离开了,因为生气所以他离开之时愤恨的说道:“海棠,你给本姑娘记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她走了,带着愤恨离去,可能因为烦躁所以客栈外传来了桌椅被踢倒地的沉闷声响,海棠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笑意,他大声笑道:“没想到姑娘不踹门最后改踹桌椅了。” 客栈外传来一声娇喝,桌椅倒地的声音更加频繁,再过片刻,门外没有了声响,人应该走了,于是海棠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房间中只有一枝梅与海棠,海棠没有说话一枝梅自然便没有开腔,再过了一段时间海棠却是走去柜台拿起了那瓶端在木盘上属于自己吃食的杜康酒。 一斤牛肉,四个馒头,一盘煮花生,海棠很确定是自己点的所以他拿走了那瓶酒,此时他吃不下所以自然便只能喝酒。 杜康辛辣但是入口醇香,不亏被称为酒中一霸,不过他喝酒倒是显得有些酒徒风范因为喝得很快,喝得很急。 看他如此饮酒一枝梅终于开口了,道:“你为何要将那姑娘赶走?” 海棠痛饮一杯后有些惊讶的盯着一枝梅,严肃道:“难道不是你想我赶他走的?” 一枝梅皱起了眉头,片刻却舒展开了,笑道:“我怎么会想赶走她?她可是才替我治伤而且她自然之力用的可是非常纯熟,这可是一个好医者,我可不会轻易放她离去。” 海棠随意的笑了笑,再次饮了一杯酒,敲了敲装酒的陶瓶,随着那声脆响他也终于说了实话,不过这实话倒是说的很随意,好像就是为了回答一枝梅的话一般,他道:“那就是我想让她离开。”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九十二章 美色惑人心 “没想到你倒是会怜香惜玉。”一枝梅抄起一旁酒壶便是灌上一大口酒,笑道:“不过我喜欢你喝酒的模样,与我年轻时一样,豪爽。” “能得千面罗刹的称赞我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不高兴呢?” “你当然得高兴。”千面罗刹认真说道:“我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得到我的称赞至少他人都不敢小看你,对你日后行走江湖的帮助也颇大。” “日后?还能有日后?”海棠又去拿来一坛酒,竟然不用酒壶开始用酒坛,倒真是一个老酒鬼。 千面罗刹看着,笑着,似乎觉得颇有些有趣,嗄道:“自然能有日后,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我又何必为难于你?” 海棠终于停下了饮酒,盯着千面罗刹不屑的哼了一声,摇着头,冷声道:“原来你不是他。” “我不是谁?” “明知故问,我更确定你不是他了。”海棠指了指后厨中悠然道:“蒸人头馒头这事儿千面罗刹应该不会做,而且若真的是千面罗刹应该不会与我聊如此多的话。” 千面罗刹怔了怔突然娇声笑道:“看你像个入世不深的高手少年没想到对江湖上的事儿你竟然如此清楚。” 她撕下了人皮面具,那是一张娇美好似芙蓉的面孔,虽然她的身材在宽大的衣袍下看不出丝毫但是光是这张脸便能让人动容,她的颈脖处画有一朵玫瑰,顺着颈脖处的青筋而画的玫瑰,如此逼真,更添一丝妖娆。 “你看我美不美?”她突然说道。 “你没有狐媚儿美。”海棠笑了笑悠然说道:“你也没有刚刚那位姑娘美。” 她娇笑着,她的声音变得如此娇美,她低头带着一丝羞涩之意,白玉般的手臂轻轻的解开了宽大衣袍的扣子“狐媚儿我怕是真的比不上,但是那位小姑娘,她又真的比我还能诱惑你的心神吗?” 她的身子轻轻的扭动,说完这句话她身上便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衣,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不过却最是**。 海棠这次却是并没有用坛,而是舀出了一杯酒,然后举杯笑道:“赏花不可无酒,请。” 她道:“你难道还觉得我不够美?还是你觉得我还不够诱惑?” 海棠饮尽杯中酒笑道:“美,也够诱惑,不过你并不是她。” “她是谁?”女人天生爱美,当从男人口中说出不如另一个女人她自然产生了攀比之心于是问道,面色上有些不喜,略微一顿身子,那洁白无瑕的肌肤在微光的衬托下显得更是诱惑。 “你是百香楼的?” 海棠答非所问让她有些不喜所以娇嗔道:“你还没告诉奴家她是谁呢” “若你是百香楼的人你自然认得她,又何须我多言?”海棠摇着头,叹了口气:“看来那狐媚儿真是得了什么病不然你又如何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她死?” 她没有回答海棠而是褪下了鞋袜,任何人脱鞋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但是她却例外,或者说百香楼的姑娘都是例外,任何人的脚踝都难免有些粗糙但是她也是例外。 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是令人**,接着她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的,笔直的,好似白玉般的腿。 她柔声道:“你还觉得我不如狐媚儿,不如那楼兰姑娘吗?” 海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你百香楼的人难道不懂得男人嘛?” 她的胸膛坚挺,双腿紧闭她用那双诱人的眼睛望着海棠,轻轻喘息着道:“我懂不懂男人你可以试试。” 海棠道:“你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她道:“什么错误?” “男人最喜欢的是得不到的东西,你如此站在我面前,该看的我都看到了,你又哪里来的诱惑?” “你难道不想得到我的身体?”她目光带着一丝羞意,轻微侧着身子,这样的女人站在你身前试问十丈软红中的男人又有谁不想得到她的身体? 她对自己的身体那么自信所以她相信这初出茅庐的年轻高手也不可能不想占有她的身体。 “不想。” 她的身子僵硬了片刻,一阵冷风吹过她似乎有些冷所以颤抖着,看着好生可怜,她柔声道:“我有些冷。” 海棠的飞刀随着一声清脆掉在了桌上,他显得不是那么悠然所以说的有些严肃:“你不能穿衣。” 她低头害羞的看了海棠一眼,准备上前却被海棠打断“你也不能靠近我。” “你害怕?”她柔声道:“你想要我?” “我当然害怕。”海棠喝着酒,把玩着手中飞刀,笑道:“真正的千面罗刹应该要出现了吧?” “千面罗刹?”她神色一惊却是身子微弯准备捡起滑落的衣衫,她的动作稍有些急,看起来并没有先前那么完美。 不过就是她这弯腰的动作楼中却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就好似在沙漠中三天三夜没有饮水的那种嘶哑,那声音如此说道:“他叫你不能穿衣那么我与他的意见是相同的。” 她没有弯腰了,却是双腿微并,斜靠在一旁的木柱之上,娇笑道:“都是群口是心非的男人。” 暗中的人说道:“我叫你不能穿衣的确是想看你的身体,但是那位小兄弟却是想让我看你的身体,所以他并不是口是心非。” 她没有开腔,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柔的哼了一声。 暗中的男人嗄道:“美色惑人心,就算我都达不到无动于衷,小兄弟又如何能抵挡的了如此诱惑?难道是片叶不沾身,早已风流花丛无数的高手?” 海棠依旧是自顾自的喝酒,只不过这个问题应该回答一下所以他道:“我喜欢姑娘,但是喜欢得不到的姑娘。” “若是她蒙着面让我看不清,说不准我还真的被诱惑,上了她的床,然后杀了你。” “那倒是可惜了。”暗中的男人似乎真的觉得可惜了,甚至还叹了口气,嗄道:“男人都喜欢得不到的,看来百香楼的姑娘并没有得到狐媚儿的真传。” 海棠饮尽杯中酒,悠然笑道:“的确可惜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临死前的那抹喜悦 “酒色,酒色,为何你就只是爱酒却不色呢?按理说好酒之人皆是好色之徒。”她哪还有一丝害羞,衣衫都未穿着,只有那细纱做的贴身内衣,站在他的面前随意的说着,不过似乎真有些不明所以她很认真的听海棠的回答。 可能真的好酒所以海棠一直都未停下饮酒,他悠然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师娘教导的好,所以对于你这样放荡的女子若是与你有过多的纠缠定被师娘逐出师门,听从师娘之话便是孝顺之意,我是个孝顺之人。” 她咬着嘴唇,略有不喜,嗔怒道:“原来是个毛都未长齐的死板小孩,怪不得没有那痴汉之样。” “你觉得他靠得住?”海棠把玩着飞刀,认真且仔细的劝道:“若是非要在他与我之间选择一人我认为你还是选择我好些。” “哦呦,小弟弟很有自信嘛。”她轻微喘息道:“若是你能杀了她,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好妖娆的身子,好诱惑的声音,试问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她? 的确没有,尤其是当她似乎有些不喜千面罗刹暗中的行为之时他终于出现了,他带着一副罗刹面具,他的身材有些瘦弱但是比较高,比那女子高半个头所以他的手很自然的搂上了她的腰,嗄道:“和他废话那么多作甚?难道你还真喜欢上这小白脸了?” 她身子轻微的一扭,逃开了他搂腰肢的手掌,娇柔的笑道:“我看上他了又如何?我柳玫儿爱的就是英雄豪杰,你若比他强我自然对你恋恋不忘。” “笑话!”千面罗刹随手将肩上包袱丢给柳玫儿厉声道:“拿好你要的东西,认真的看看这小子是怎么死的!” 柳玫儿拍着小手娇笑道:“我就喜欢你这豪气的模样,比你那半死不活的徒弟要强太多了,不过你该不是吃醋他与我所以故意想让他死在一枝梅手上吧?” 千面罗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不过这又如何?自己的女人作为徒弟的竟敢染指,欺师灭祖,该杀! “可是你知道吗?他在和我缠绵之后还聊过要将碧瑶花夺得后交与你。” “交与我?”千面罗刹的声音有些嘶哑,冷冽说道:“为何交与我。” 她的声音那么魔性,就好似黄鹂清脆的鸣叫,稍微带着一丝低沉,有些伤感的轻柔说道:“他说你修炼毒功,剧毒早已融入骨髓之中,若得不到楼兰圣手神医的医治恐怕过不了几十年魂魄都会被剧毒侵蚀,魂飞魄散。” “所以”她带着哭腔,抚摸着装有楼兰花的蓝色包袱,突然厉声道:“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将你视为父亲的他!千面罗刹,你就这样对待将你视为父亲的徒弟!你于心何忍!” “怎么可能!”千面罗刹怒喝道:“不可能!就算是又如何?他意欲夺我所爱,我理应杀之!我没有错!” “你没有错。”她温柔的贴在她的胸膛,柔软的身体稍微在抽泣,她温柔说道:“我都明白这一切,你都是为了我,我又何尝不明你心中的痛?” 她取下了他的面具,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那张脸上有一条从眉心延伸到鼻梁的伤疤,看起来如此狰狞,但是此刻在这狰狞之下却有那丝柔情,他轻抚着她的脸,那柔情之下却有一丝痛苦,他道:“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够了,就够了。” 啪! 那一声耳光如此的响亮,她怒声道:“这不够,我想要你成为大豪杰,成为百香楼的主人,我要你被江湖上的人敬佩,这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停的点着头,神色中带着狰狞却又有一丝茫然,似乎她说的一切都是对的,甚至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海棠饮尽杯中酒,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千面罗刹真有些可怜,倘若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喜欢的连自己都不要了,那么又如何谈得上喜欢? 似乎是被海棠的这一声叹息激怒了,柳玫儿轻微喘息道:“那还不快去我的英雄,我不喜欢他。” 千面罗刹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身,他的双手突然变得漆黑无比,一股股黑烟至他的掌中升起,那股黑烟竟然瞬间便把其触碰到的事物腐蚀一空,化成浓郁剧毒的黑水。 海棠没有动,千面罗刹也没有动,但是她动了。 那张伤疤从眉心延伸到鼻梁处丑陋的脸在颤动,那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甚至连痛苦的嘶哑都没有传出,他想转身看她但是不用转身了,因为她拿着包袱走到了海棠的身后。 柳玫儿什么都没做,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让千面罗刹疯狂,她的神色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柔情,那双杏眸流露出的似水柔情一直是属于他的,但是此刻却换了对象,他心中如此的愤怒,他怒喝着,手中的毒气化作一条条毒蛇,狰狞至极,他奔跑朝着海棠冲去。 但也仅仅只是冲出几步,他突然咳嗽起来,身影一顿,就是这瞬息,那道寒光化作一条线,好似坠落的星,寒光毕露,例无虚发。 千面罗刹的咳嗽停歇了,因为无法再咳嗽,因为他的喉咙处那柄飞刀只剩刀柄裸露在外,那股刀意,恐怖刀气,瞬息间毁灭了他的一切,包括识海魂魄。 他的咳嗽停歇了海棠却是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咳的非常厉害,一丝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中毒了。 这一秒千面罗刹捂着脖子却是发出了低沉沙哑的笑声,这笑声只持续了片刻便停了,因为他死了自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神色是狰狞的但是看着海棠最终却是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海棠中了自己的毒,他相信自己的毒绝对可以毒死海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如何能让你得到呢? 临死前他看到了柳玫儿惊恐的神色所以他低沉沙哑的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满足,他认为自己在奈何桥上也应该再杀他一次于是他虽死但是最后的表情却是喜悦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叫碧瑶 “若是非要在他与你之间选择一人,我肯定选择你。”柳玫儿斜靠在海棠的后背,轻抚着他的脸颊,有些娇羞,片刻后却又叹了口气:“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没有那个楼兰小妹好?你竟然要救他。” “不是我救她而是你不敢留她。” 柳玫儿咯咯笑着,轻轻拍了拍海棠脸颊,柔声笑道:“那倒也是,不过此时,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男儿坦荡荡。”海棠倒上一杯酒,手指敲了敲酒杯,叹了口气:“红颜祸水这一词倒真没形容错,这师徒二人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怜,可悲,可叹。” “你这冤家,又是说些什么理?我可害怕他二人了,若不是你,今日我又如何能摆脱他二人?我一姑娘又如何能整天与毒为伍?”柳玫儿柔软的手指按在海棠的肩上,轻微喘息道:“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 “既然如此你何不给我解药?” “那可不行。”柳玫儿一边温柔的替海棠按着肩,一边凑到海棠耳边,轻声喘息道:“你这样的男人若是控制不了又如何会理会我这样的姑娘?” “所以?” “所以姐姐愿意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柳玫儿娇笑道:“这就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酒是个好东西,海棠一直没停过,不算是借酒消愁,不过喝酒的时候总是能忽略这些虚伪又恶心的话,他道:“可惜你不是牡丹花,可惜我也不想做风流鬼。” 柳玫儿神色微顿,杏眸眯着,有一抹寒光闪过,她停下了替海棠按肩的动作冷声道:“本想着你替我解决了他师徒二人让你做做风流鬼,看来你并没有这个福分。” 海棠轻蔑一笑,却是饮酒笑道:“这个福分是有了,我也不是无福消受,只不过我不想消受罢了。” 柳玫儿冷笑道:“男人总是那么虚伪,喜欢女人的身体又不喜欢主动的女人。” “虚伪也好,矫情也罢,总之万人穿过的衣服我总不可能去试试,毕竟有洁癖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你说我脏?”柳玫儿声音有些低沉,冷笑了起来:“你真的不想要命了?” “我的命并不掌握在你手中。” “那在谁手中?” “在我手中。”声音好听但不温柔,语气中甚至流露出极为不耐烦的厌恶,这声音的主人柳玫儿很熟悉,惊讶道:“你怎么会出现?” “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又何谈再次出现?”她走的不算快,从桌上拿起了装有碧瑶花的包袱走到了海棠身旁,她冷声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穿上衣服。” 柳玫儿突然动了,不过她并没有靠近散落的衣服而是朝一旁的木柱而去,她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因为她道:“秦皇护卫队的惊鋩弩,你认为我还会留给你?” 柳玫儿转身,悠然的穿上了衣服,她似乎也并不紧张,柔声笑道:“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海棠没有笑,也没有饮酒,他咳了两声,喃喃道:“我不像你,我说过什么便会做什么,比如说我说过喜欢一枝梅这个人,我是真的欣赏他,所以不会杀他。” “你相信他?”柳玫儿有些惊讶,认真说道:“男人又有几个不会骗女人的?相信男人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小妹妹,你与其喜欢这样一个口蜜腹剑之人不如加入我百花楼,我定带你如亲生妹妹般疼爱。” “你又说错了。”这次海棠再喝了一杯酒,摇头苦笑:“她那么聪明,我如何骗得了?更何况你的假话?” 她打断了海棠,指了指千面罗刹面带欣喜却早已赶赴黄泉的尸体认真说道:“解药。” “我可没有解药。”柳玫儿扭动腰身,穿起了那件散落在地的宽大衣袍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本想让他做个风流鬼,可惜,姐姐没这福分,就便宜妹妹了。” “对了。”柳玫儿指了指姑娘手中的包袱笑道:“你拿的东西可是个烫山芋,小妹妹可小心别再遇到浪里花那样的登徒浪子。” “滚远点!”她娇喝道,抄起桌上酒杯便朝柳玫儿扔去。 柳玫儿轻微侧身便躲过了酒杯但是不防那杯中有酒,酒水四散而开,却是被那酒水泼的满脸都是,好不狼狈。 柳玫儿伸出诱人的舔了舔流淌到嘴角处的美酒,笑道:“也罢,姐姐便不打扰你们最后团聚的时光。” 柳玫儿走的很快,就算她走的还算优雅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动作有些急,如若有人在门口看到她的脸便能看到她面色阴沉还有那眸中的一丝害怕。 柳玫儿的身后海棠一直在玩弄着那柄飞刀,直到柳玫儿走了,走出了门,走了片刻,按理说应该走远了,他把玩飞刀的右手微顿,飞刀落在桌上发出了几声脆响,他面色苍白也终于熬不住,撑不住,装不了。 他罢了罢手,嗄道:“拿着碧瑶花走吧,小会儿若是再来人我也保不了你了。” “我不需要你保护。”她认真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海棠随意的笑道:“生死无常,谁能预料?你走吧,我可不喜欢别人看我临死前伤春悲秋的样子。” “你把碧瑶花给了我,我便一定不能让你死!” 海棠没有在意这句话,喝着酒,调笑道:“你这姑娘倒是有趣,说得你好似那楼兰的圣手神医一样,若是那神医倒还能说出如此霸气的话。” “我” 海棠打断了她的话,伸出了手,朝着他的额头摸去,她有些惊讶竟没来得及躲闪,海棠轻轻的弹了弹他的额头,严肃道:“你不想走?” 她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看着海棠,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叫碧瑶。” “碧瑶?碧瑶花的碧瑶?” 碧瑶微微点头。 “好名字,碧瑶花,倒是和我的名字有些像,都是以花为名。”海棠伸了个懒腰,喃喃道:“若你不想走,那我们喝一杯吧。” “喝酒?” “你不会喝?” 碧瑶点头却又摇头,然后说道:“我不会喝但是我今天会陪你喝。”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梅与小花 碧瑶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抬起,迟疑了片刻道:“干了!” 咳咳 “这酒怎么那么辣。” 眼泪都在打转,辣红了脸,她闭着嘴,皱着眉,好生的可爱,她下一秒却是不高兴了,说道:“我都干了,你怎么还不干。” 海棠愣了片刻,却是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你都干了为何我不干。”他一饮而尽,再倒上一杯酒,悠然道:“话说,你寻这碧瑶花有何用?江湖上的人为了百香楼的家业,为了第一美人狐媚儿,倒是你,我看你不像是喜欢黄白之物,难道你的口味” 碧瑶皱着眉似乎没听懂,却是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道:“我的什么口味。” “我猜啊。”海棠转着手中酒杯严肃道:“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 “你有病吧。” “我的确有病,不对,我应该是有毒,所以不介意临死前嘴也毒上一毒。” 碧瑶不喜,哪管杜康如何辛辣却是一饮而尽,怒声道:“你这人却是不知好歹,我好心陪你喝上一杯你却嘴毒如蝮蛇,怪不得身中剧毒将死。” “我嘴本就毒,我将死也不需你陪,你自己死皮赖脸打扰我最后清静难道还要我笑脸相向?小姐,你未免太过为难海棠了。” “你什么意思!” 海棠随意的笑了笑,叹了口气,指着门外道:“你破坏了我的好事,要是临死前能睡上那么一个绝色美女,就算赴黄泉也不算遗憾,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对待你的打扰?或者”海洋伸出手,动作很快,捏到了她的下巴。 “放开你的脏手!” “呵呵。”海棠揉了两下,顺便还摸了一把她的脸颊笑道:“肌肤倒是柔滑,可惜,比起柳玫儿你缺了那股骚魅,目瞪口呆可是吸引不了男人的。” 她的嘴唇微微的在颤抖,她的眸中有怒火在滋生,这一切看在海棠的眼中似乎更加有趣了,他手杵着下巴,饮着酒,调笑道:“倘若你想陪我,不如像柳玫儿一样,这枫叶客栈倒算安静,没有人打扰。” 他的手再次向着她伸去,不过这次却是不同的地方。 啪! 好响亮,因为他们实在太近,海棠并没有躲开这一巴掌,这一巴掌很重,看他脸上通红的掌印便知。 “下贱。” 对一个男人用上了下贱一词可想而知她心中是如何愤怒,她就打了这一巴掌,她甚至连再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所以她拿起包袱转身离去。 “碧瑶花乃我拼命夺得,无价之宝,难道还值不得你的身子?” 碧瑶走的更快,她没想到这风度翩翩的男子竟然如此无耻,看来那所谓气度完全是装出来的,真是个不错的戏子,太过恶心! 她走了,走了好一会儿,海棠停下了把玩酒杯的动作,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望着大门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自顾自的笑道:“倒是个有趣的姑娘。” 他又能怎样呢? 难道真的将碧瑶留下陪他喝酒?枫林客栈的事情终归会传出去的,会来些人的,拿着碧瑶花总归是危险的,又何必呢? 他不是那么伤春悲秋的人,也真的不想死,但是世事无常嘛,当他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改变的时候倒是显得比较淡然,他记得师傅李逍遥的教导,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舍不得事,当无法改变便要顺其自然,随心就好。 既然改变不了,那么这三日便要痛饮三日。 千面罗刹的三日断魂散恐怕除了楼兰的圣手神医也无人能医治了,那神医自然是寻不到那么自己便只有这三日时光。 应该做些什么? 自然是对酒当歌,当浮一大白。 客栈中有些阴暗,还有那股血腥味,自然不适合饮酒所以他抬着酒,走出了客栈,走到一开始坐的那张桌子,就这样随意的坐着,倒着酒,喝着。 没有烈日,有着徐徐清风,四周没有青山绿水却有万木为伴,倒是不错的喝酒之地,只不过要是此刻能见到那“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景色便更加的好。 见不到自然有些可惜所以海棠又多喝了几杯酒。 他喝酒就像酒徒一样,喝的那么急,酒喝的急自然也会醉人,看起来他有些迷离,在微暖的光与徐徐清风下他竟有些困,打起了盹来。 “海棠先生,醒醒,醒醒。” 清脆的声音叫着,听起来有些稚嫩,海棠罢了罢手有些困意,喃喃道:“别打扰,这么舒服日子理当饮酒,打盹。” “小梅,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都快死了还想打盹,三日断魂散的毒想想都恐怖。”是个姑娘的声音,一样的稚嫩,不过语气中有些不高兴,似乎不想来此。 “小花,不要乱说,师傅说了,这海棠先生可是高高手,一柄飞刀就算是他都不见得能胜。” “就这酒鬼还是高高手?我看师傅定是被蒙骗了双眼,这个骗子肯定咦,小梅,你对我使眼神做啥,难道师傅来了?不可能啊,师傅在梅庐准备三日断魂散的解药哪有时间来。” “啊!”小姑娘吓了一条,退了几步,赶忙拍了拍胸口,不喜道:“你这人醒了就醒了嘛,等着我做啥,搞得我还以为你死不瞑目,要是师傅知道岂不又要罚我洗梅树去了。” 小梅一把将小花拉在身后,认真躬身辑手,严肃道:“梅庐一枝梅坐下弟子小梅,见过海棠先生。” 小梅身后的小花却也回过神来学着师兄的样子,认真说道:“梅庐一枝梅坐下弟子小花,见过海棠先生。 “哦?”海棠揉了揉太阳穴,回想了片刻,笑道:“原来你们是他的弟子,不错不错,看起来挺可爱的,一枝梅倒是会收徒弟,一对金童玉女。” “海棠先生,我们这就回梅庐吧,解毒的断魂草我梅庐正好有上那么一株,师傅让我们速来将您接回去,这三日断魂散的毒可不能小觑,师傅叫我们不要耽误时间。” “是的是的,师傅说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理应当浮一大白,对酒当歌,畅快人间。” “小花,师傅可没说对酒当歌,你可不能再喝酒了,喝醉了又要踢梅树,踢断了师傅又要喊我接上,那是个苦差事,可麻烦了。” 小花不喜,喃喃道:“人家就爱那一口嘛,你看,师傅爱喝酒,海棠先生也爱喝酒,说明这酒是好东西,对吧,海棠先生。” 这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海棠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道:“不错,小花所说深得我意。”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九十六章 雪中梅中有刀剑 骏马的嘶吼随着清风传的很远,车辙碾轧在石头上发出轻微的轰鸣,海棠坐在闽江丝绸缝制的软垫之上,喝着梅山的雪梅酒,甚至有些惬意,哼着小曲。 自然要哼着小曲,剧情的反转让他都觉得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了一枝梅后马上又要被其救一次,就像小花说的,她师傅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救命之恩更是如滔滔江水,如何能不报? “海棠先生真会享受。” 小花在马车中倒酒,端上水果,看着海棠那惬意的样子不由嘀咕着。 “想喝酒?” 小花精神一震,望着手中酒杯满是渴望却又马上摇了摇头,严肃道:“今日不行!我需好好照顾先生,如若偷喝,回去师傅不扒了我的皮才怪,师傅整天说我梅庐待人之道需懂礼数,懂尊卑,懂长幼,我若喝酒岂不是扇了他老人家一耳光?这样的事情我可更不能做了。” 海棠一饮而尽杯中酒,掀开帘子,望着窗外穿梭而过的夜景,明月星稀,不过这道路倒是通亮所以能看的更远,看的更高。 他看到了一只鹰在月下翱翔,只不过那鹰所飞翔之地便在马车上头,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却又笑道:”小花,你吃过鸟肉没有?“ “鸟肉?”小花摇着头有些好奇道:“鸟肉有啥好吃的,汁少,肉少,一只都不够塞牙缝。” “那是特别小的鸟,但是大鹰就不一样了,不信你看。” 顺着海棠的手指小花抬头看去却是面色微变,忙道:“师兄,那是九环金刀袁金彪养的金彪鹰,我们被盯上了。” “啊?九环金刀袁金彪?”小梅明显有些急了,语速也变得急促了些:“这可怎么办,还要赶半天路,有这金雕在袁金彪肯定能追上我们,海棠先生身中剧毒肯定敌不过袁金彪。” “不急,不急。”海棠缓缓说道:“小梅,停下马车,你且进车来。” “啊?” “海棠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袁金彪肯定在追来的路上,我们可不能停。” 海棠笑道:“你进来便是。” 小梅无奈只好停下马车钻入马车之中。 月下的金雕盘旋了好一会儿,看那马车没有动静,也没看到小梅身影却是俯冲而下,想一查究竟。 “近些,再近些。” “怕是差不多了?” “再等等,再等等。” 马车内所说金雕自然是听不到,所以啊它就真的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一道寒光闪过,金雕继续俯冲而下,只不过这俯冲显得如此无礼,显得如此蛮横,应该如此说,金雕的气力早已没了,说是俯冲不如说是摔了下来。 只不过金雕并没有摔在地上,那道瘦小的身影从马车中窜出,一个腾升,跳起十丈高,稳稳接住金雕,夜空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容,充满了欢乐:“师兄师兄,海棠先生真的把这金雕射下来了。” 马车之中,小花开心的比划着,说那金雕有多么的大,说那飞刀有多么厉害,例无虚发。又说那金雕是多么多么傻,明显着请君入瓮的事情还要自己飞下来,说的太多了,倒是个话唠。 不过海棠倒是乐于看到如此,好有活力的姑娘,让他略有些疲惫的精神都显得有些活力了。 他又喝了些酒,应该是酒精上头所以沉沉的睡了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身子有些冷了后海棠才缓缓醒来,当他醒来却发现马车中空无一人,只不过力气却是恢复了,精神却是好了许多。 他出了马车映入眼帘的却是茫茫大雪与那群梅争艳,好一副画中雪景,梅花争艳,朵朵梅红似血,茫茫白雪遮不住,再闻闻那股清香之气,想想一路上喝的雪梅酒,海棠心中感叹却是忙进马车中,拿出了酒壶,酒杯,就此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哈哈,畅快!” 海棠还未来得及多感受那雪中梅林饮酒之味却听远方传来刀剑交击之声,那股气息如此霸道甚至阻拦了这茫茫白雪,吹落了那无数红梅。 海棠眉头微皱,左手拿杯右手持壶,快步而去。 梅林之中,一个虬髯大汉,手持九环金刀,一招一式带着雷霆之意,凶悍至极,刮动狂风,刀意凌冽。 那一刀如此凶悍,一旁的小梅小花焦急得想出手相救但是根本进不了那刀剑的气场之中,眼看师傅落了下风小梅一咬牙便要朝前冲去却被巨山般稳重的身影挡住。 “海棠先生!”小花带着哭腔喊道:“你快救救师傅,为了炼制解药,师傅耗费太多元气根本敌不过这袁金彪,二先生也闭关去了,不然哪能轮到这袁金彪嚣张。” 海棠捏了捏小花胖嘟嘟的小脸笑道:“不急,那虬髯大汉刀势大开大合但是这梅山属于你师傅,天然形成阵法,倘若你师傅动用梅山阵法,打倒这虬髯大汉也只是片刻之事,且让他嚣张片刻。” 海棠这样一说小花才想起,是啊,自家梅山可是一道阵法,据说可困知命强者,又如何会敌不过袁金彪呢? 这样想着却也放心下来,这放心下来小心思自然也就多了,古灵精怪的她却是大声喊道:“海棠先生,快用你的飞刀,就像射杀那金雕一样,例无虚发,夺了那袁金彪的性命。” “就像射杀那千面罗刹一样!” 袁金彪手中的刀顿了顿,一枝梅也从那刀意中一剑冲了出来,一剑而去,以万千梅花为引,以满天飞雪为攻,好一式雪中飘梅。 那每一朵梅皆是一道剑花,带着凌冽的剑意,万千梅,万千剑,联合这天地之意,那柄刀又如何能敌? 最主要当袁金彪真要出手之时却见一道寒光闪过,他心中一惊,立刻朝后一退,这一退刀势彻底凌乱,一枝梅神色凌冽,朝前一跃,剑气逼人,万梅而下。 “施主刀下留人。” 和尚从天而降,一袭白色僧袍与这雪景相配,但是当他落下却是凌乱了一枝梅的剑意,挡住了海棠出手的方向,那股气息很是强大,光是这气息便凌乱了一枝梅的剑意,刮起一阵风暴雪,迷了眼帘景色。 一枝梅退到海棠身前,严肃道:“切勿乱出手,知命强者。” (未完待续。)m。 第一百九十七章 玉面和尚林秋风(三更) 风雪散了,众人眼帘前的不清楚也变得清楚,那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双手合十,行着佛礼说道:“檀越何必暗中伤人,江湖中人讲究坦荡之意,你却是十分不坦荡。” “好个牙尖嘴利的和尚,我家先生伤势未愈你们率先无礼,现在倒是你们占理了,海棠先生行事坦荡又岂是你一个和尚能随意玷污的?” “无礼,掌嘴!” 白衣和尚说话间抬起了手掌,他眉头微皱,手掌并未放下不过神色却变得凌冽了起来。 白衣和尚抬手之时海棠袖口中也划过飞刀一柄,寒光透过白雪的痕迹反射到白衣和尚的眼眸之上,这便是让他忌惮的事物。 本停下的白雪骤然被狂风刮起,那阵风比先前还要凌冽,那雪被刮的比先前还要大得多,一眼望去除了茫茫白雪还剩什么? 若说还剩的还能感受到的恐怕也只有呼啸而来肆虐的狂风,狂风夹杂飞雪自然能看到其形,也能看到那疯狂转动好似漩涡的气息,那股气息中有凛冽刀意,辉煌佛法。 肆虐的气息冲乱了天地的本来面目,那一株株梅花随着狂风飞雪掩埋在了一片茫茫之中。 骤然雪中的净白之意消散,只看到那道寒光,那道寒光竟是带着一抹夜色竟是让这片白雪失了颜色,那瞬间就好似青天白日突然暗了下来,恐怖如斯。 气息彻底乱了,辉煌的佛光夹着白雪飘然而起,顺着那道夜色,顺着那道寒光而去,辉煌佛光顷刻点亮一切。 最终,佛光消,狂风停,寒光散,夜色无。 “阿弥陀佛,檀越如此年轻竟有如此修为,佩服,佩服。” “大师秒赞。”海棠随意笑了笑却是重新拿起一直悬浮在空中的酒壶与酒杯,他倒了一杯酒递给了一枝梅,认真说道:“谢梅兄救命之恩。” “海棠兄哪里话,若不是” 海棠打断了一枝梅的话,举了举瓶,笑道:“当浮一大白。” 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 一枝梅哈哈大笑,神色满是激动,道:“对对对,当浮一大白。” 二人饮酒,无人说话,当二人饮尽白衣和尚却也笑着插话道:“白雪,寻梅,美酒,二位檀越的确好心情啊。” “自然好心情,如若你们不打扰的话。”海棠说的随意但是他的话又有谁不明白? 一枝梅并未说话,海棠的话便是他的话,这让白衣和尚面子上有些难堪,但是他是谁?江湖上的玉面和尚林秋风,笑不露齿,淡然说道:“这次前来打扰两位檀越只是有一事相询。” “那金雕的确是我射杀的。” “出家人虽不喜杀生但是那扁毛畜生自己作孽怪不得檀越。” 海棠沉吟了片刻,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莫云耀是我杀的,浪里花是百面罗刹杀的,千面罗刹师徒是我杀的。” “他们死在我手,兄弟何须自己” 海棠打断了一枝梅想要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行为盯着玉面和尚笑道:“莫云耀背信弃义杀好友颂扬,屠杀其满门,是否该杀!” 玉面和尚点头认真答道:“该杀。” “千面罗刹师徒为练毒功不惜以人喂毒炼制毒引是否该杀!” “该杀!” 海棠罢了罢手,悠然道:“那么就没什么事了,大师和这位虬髯大汉可以下山了。” “不忙。”玉面和尚笑道:“檀越忘了一件事情。” “哦?何事?” “檀越心中如明镜为何回答却如此模糊?” 海棠打了个哈欠,淡然道:“我做什么事情难道一定要让大师知晓,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未出家时我的俗名叫林秋风,狐媚儿是我好友,虽然出家多年但是好友相求我自然全力以赴,檀越应该明我何意,我林家在大秦也算大世家,你需要用何交换但说无妨,只不过这碧瑶花还望檀越割爱。” “大世家?交换碧瑶花?”海棠摇了摇头,苦笑道:“为何你就认为这碧瑶花在我手中?” “不在檀越手中又会在何人手中?” “我身中剧毒,若没有好友帮忙估摸着都命丧黄泉,又如何有能力保住碧瑶花?” 玉面和尚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认真回答道:“的确如此但是却不能让我信服。” “你这和尚,难道还要我脱光了衣服让你检查一番?”海棠的神色阴沉了下来,嗄道:“就算我脱光了让你搜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碧瑶花不在我手中,更何况,是否在我手中又与你何干?” “如若你继续无理取闹我也只好舍命奉陪。” “我并非这个意思。”玉面和尚望着海棠,神色平静,眸中清澈,过了片刻双手合十,行佛礼道:“我相信檀越,如此便打扰了。” 玉面和尚来的洒脱,去的也洒脱,袁金彪恶狠狠的瞪了海棠一眼却也转身追了过去。 他们走远了,海棠微微一笑,拍了拍小梅的肩膀笑道:“还有酒吗?” 小梅点头,小花却推开了他站到海棠面前严肃道:“先生为何不说那碧瑶花根本不在你手上而是” 海棠捏了捏小花的脸,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悠然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枫林客栈身中三日断魂散的?” “自然是碧瑶姑娘告诉师傅的。” “那不就得了?”海棠摸了一把小花的小脸蛋笑道:“吹弹可破,不错不错,小花长大后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一枝梅兄倒是好福气,收了如此个活宝美人胚子般的弟子。” “哎,这个小花最让人不省心了,我都在想当初要是没有收她该多好,整天那么多问题,搞得我都不能静心修炼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玉面和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在这梅山中多住些时日,免得下山遭了埋伏。” “那和尚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海棠先生吓得屁滚尿流,海棠先生飞刀一出,例无虚发,我” 小花的话掐然而止,忙上前随师傅一样扶着海棠,看到白雪上那一抹带着黑色的鲜红忙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将解药都喂与海棠先生服下了吗?” “哈哈,小花,小意思,待会你师傅陪我多喝两杯雪梅酒自然伤势便痊愈了。” “你啊,毒未清除却强行出手牵动天地之意,伤上加伤,要好好休息。”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枝梅兄为何婆婆妈妈?活得如此不痛快,到时候如何去寻碧瑶花尝那狐媚儿的娇艳身躯?”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狐媚儿 梅庐倒是个好地方,虽说终年有雪但是更显安静,倒是一处僻静的世外梅园。 海棠与一枝梅坐在院中那石桌之上,温着酒,吃着花生米,这饮酒啊是缺了点下酒菜,不过小会儿一盘香喷喷还泛着油脂的香酥烤肉便被端了上来。 这肉瘦,又嫩,自然是取自那天空翱翔的金雕,这金雕肉烤出来可香了,海棠夹起一块丢入嘴中笑道:“你看吧,这才是生活,有酒喝,有肉吃,人生所求便是那衣食住行,你何必去滩这趟浑水。” 一枝梅微微一笑,饮尽杯中酒说道:“你是没有见过她,若是你见过她便能明白我为何如此痴迷了,她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 “他也是你得不到的女人。”海棠不介意泼冷水,如若可以他甚至还想在冷水里头加上这漫天白雪,冷醒这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 “不得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你这叫犯贱。” 一枝梅长叹口气,喃喃道:“那又如何?只要她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她,便够了,她永远还是百香楼楼主,我永远也还是这梅庐的一枝梅。” 海棠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说又有何用?只会徒添二人的不开心罢了,还不如饮酒,赏梅,吃肉。 今日一枝梅的心情真的不错,因为交了海棠这个兄弟,一起闯过生死,也因为今日有人要来梅庐,那人的到来是他每月的期待。 洁白如雪的毛发,没有丝毫杂毛,远方传来马蹄的奔腾,那好似白雪般的白马从山下奔腾而来,拉着那双辕青蓬,就连那蓬旁的边角都是用金丝线勾勒的,上面刻有百花,这是百花楼的标识,每到一处,百花齐放。 来的人似乎不用猜测了,不过让海棠皱起眉头的是遇到熟人了,不过柳玫儿就好似从未见过他一样,赶着马车来到了梅庐院外,她放下了垫脚凳,然后走到一旁恭敬的站着。 她掀开了百花花瓣绣成的帘子,映入海棠眼帘的是一张美的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的脸蛋,用美若天仙,吹弹可破?似乎并不能形容她的美丽。 她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却又如此融入那白雪香梅之中,她的身子被南方西岭雪山上白雪貂貂毛制成的大衣包裹着,见不到她那玲珑的身子但是光看这百花中最娇颜的面容便已经让人痴迷。 一枝梅早已起身来到了青蓬双辕马车下,他扶着女子的手,很是小心翼翼,似乎那就是他一生的珍贵,生怕磕碰到丝毫。 她下了马车,朝梅庐内看了看,喃喃道:“看来今日我来的不是时候,梅郎在招呼其他客人呢。” “自家人,我的好兄弟海棠,可是光凭气势便可逼退玉面和尚的人,媚儿不是最欣赏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吗?我这兄弟你肯定要认识认识,一柄飞刀,列无虚发,就算千面罗刹都只得饮恨飞刀之下。” 距离不远,小花可是把师傅的话都听清楚了,她不满的小声喃喃道:“你看吧,师傅见到她就乱了分寸,顷刻间就把先生你卖了。” 海棠笑了笑并未在意,随意的喝着杯中酒,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非常忌惮梅庐外的她。 一枝梅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当着玉面和尚这知命强者的面他都能护着兄弟朋友但是当着那女子的面,甚至不用她问他便已经把自己的底细完完全全的陈述了一遍。 这样的女子太过恐怖,这才是师娘口中真正的红颜祸水。 他没有像一枝梅一样迎上去便是不想有太多的接触但是一枝梅的话却不是如此,他可要好好介绍自己这兄弟,介绍他的人,介绍他的刀。 似乎真的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低头小声的在一枝梅耳边轻语着,海棠听不到不过片刻他们却是笑着,踏入了梅庐,这让海棠不得不迎上去。 “海棠见过嫂子。” 一枝梅面色微变,忙道:“兄弟,叫错了,这是为兄知己好友,并不是你嫂子。” “啊。”海棠忙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看你们如此亲密还以为大嫂来了,怪我眼拙,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海棠转身便去拿酒,一枝梅却有些不好意思,本要做解释狐媚儿却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你我的关系外人看着本就像一对,他看错了也是正常。” “本就像一对吗?”一枝梅心中嘀咕着面色上却是布满了笑容,他道:“也是,雪梅酒才温好,要尝上一杯吗?” “今日能遇到江湖上传言的海棠,自然应该喝上一杯。”狐媚儿转头看了一眼柳玫儿,笑道:“妹妹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陪陪你的梅哥哥?” 远处的柳玫儿身子一僵却是立马笑逐颜开,迈着优雅的步伐,好似一朵盛开的玫瑰,她来到了一枝梅的身边,不顾他略有些失神的样子双手绕上了他的胳膊,娇羞说道:“一枝梅哥哥,许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呢?” 一枝梅看了狐媚儿一眼,看着她的微笑,他也笑了,不过怎么看笑得都有些勉强,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些,道:“想......想了。” “小花,快去后院看看你师兄,那小子肯定又在偷懒。”海棠拍了拍小花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小花心中看师傅此样自是愤怒,不过倒也听话,可能也是无奈的知道自己的愤怒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所以抬头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前辈们在此稍坐,我去后院看看有什么解馋的小吃端上来。” 柳玫儿扶着一枝梅坐下却是在一旁帮其捏起了肩,在其耳间窃窃私语着,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好似久未相见的情人一般,如胶似漆,甚至一刻都不愿离开,海棠也只有看到一枝梅略有些僵硬的笑容才能明白眼见为实这个道理。 但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却让眼见为实这个道理变的虚假了起来,如此拙劣的演技他们依旧要演下去,而且要演得自己相信。 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就是那张让十丈软红中的男子无法不为之着迷的美?这就是女人的手段,如何不让人心惊忌惮,只不过又有多少男人明知道却又要深陷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是要喝一杯? 赏梅或者看飘雪? 总之这时候的氛围并不算太尴尬也不算太活跃,倒是柳玫儿,那一声声柔情似水的梅哥哥让人只觉这如胶似漆的两人好生肉麻,这一切海棠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越加阴沉。 他笑道:“这雪梅酒,与雪当空,与梅相陪,倒是好酒,何不多喝几杯?” “对对对,玫儿,坐下喝酒,在兄弟面前如此样子成何体统。” 柳玫儿看了狐媚儿一眼,直到她微微一笑柳玫儿才调皮的笑道:“如此便听梅哥哥的。” 四人围坐在石桌旁,柳玫儿却是举起杯子笑道:“海棠飞刀,例无虚发,可是传遍了江湖,今日能得见真人的确是件幸事,如此我便先干为敬。” 敬酒一杯她又重归那小女人姿态娇滴滴的对一枝梅说道:“梅哥哥,那么久不见,你也不来百花楼看看我,你不对,理应罚一杯。” “罚一杯,罚一杯。”一枝梅本要倒上一杯酒却不妨柳玫儿抬着自己的杯子已经凑到他嘴前,那杯沿处还透着一丝嫣红,泛着一抹香气。 不需一枝梅举杯,柳玫儿早已喂了上去。 海棠神色不变,随意笑道:“百香楼楼主,江湖第一美人,今日倒是见识了。” “江湖中人的抬爱,其实我就是个可怜女子,日复一日守在那百香楼,除了日落便是月升,又有何乐趣?” 她的神色有些忧愁,语气稍微缓了些,好一个浑身都是戏骨子的女人,那股子柔弱就好似三千弱水的那一瓢,让人心生怜悯,甚至海棠心中都升起将她抱入怀中保护她的心思。 失神片刻海棠断然斩断那一抹心思回过神来,师娘的教诲他可是记得清楚,狐媚儿这样的红颜祸水,你碰上便要倒霉,就像一枝梅一样,着实悲剧。 除了海棠此时没有人能看到狐媚儿那娇弱可怜却又柔情似水的模样,这模样让人神魂颠倒,若不是及时回过神来海棠真怕自己会沦陷其中。 当其回过神来狐媚儿却又重回那端庄优雅的模样,只不过眸间依旧带着那伤春悲秋的忧愁,看得一枝梅心中好生痛苦,却是倒上酒,嗄道:“海棠兄弟,来,喝酒!” 海棠微微一笑,满上了酒,自然一饮而尽。 海棠又重回那酒徒模样,一枝梅却也甘愿如此,两人饮酒颇多,喝得又急,一枝梅本身心中便有醉意,自然也就醉的快。 “妹妹,扶你梅哥哥进房去吧。” 海棠眉头微皱,不过看一枝梅并没有其他反应却也不再说话。 柳玫儿与一枝梅离去,这梅庐之中只剩下狐媚儿与海棠二人倒是显得有些空荡,只不过那飘雪又开始落了,那寒风又开始吹了。 狐媚儿有些冷,紧了紧大衣,笑道:“你看,这天地间除了风雪,寻梅,似乎就只有你我了。” 海棠道:“那就喝杯酒。” 狐媚儿手杵着下巴笑道:“一直喝酒自是没有意思,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海棠没有停下,饮尽了杯中酒,笑道:“什么游戏?” “你有很多话想问我,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若是谁回答不出便喝一杯酒。” 回答问题这个游戏很容易拉进彼此的关系,也很容易套出些东西,当然,你不想回答喝酒便是,自然也容易醉人。 “我先问没有意见吧?” “自然。” 狐媚儿杵着下巴的样子优雅的就好似那朵牡丹,迷人得很,她的眸中泛着摄人的光芒,似乎要看透海棠的心,只不过她的第一句话却让他手微颤,就连杯中满上的酒都洒落了出来。 她道:“我记得你说过,柳玫儿不如我漂亮。” 海棠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微眯着眼,盯着狐媚儿,神色中带着一缕杀气,吹乱了飘过的飞雪。 狐媚儿似乎没有看到海棠的表情,只是抬头望着凌乱的飘雪,笑道:“你看,这风大了些,都压过了你的声音了。” 压过了你的声音自然是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海棠没有回答又哪来的声音?她笑的就好似盛开的昙花,在这张精美绝伦的面容之下海棠终究还是拿起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你说柳玫儿没有学到真正勾引男人的本事?” 海棠皱着眉,再次倒上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那你觉的媚儿呢?柳玫儿你看不上那你又看得上媚儿吗?” 这句话问的似乎太直接了点,海棠彻底的猜不透狐媚儿的心思,只觉得好似陷入了深海之中,眼前一片漆黑但是身旁却有着高达百丈,千丈的怪物在徘徊,当你一不留神便能一口吞食了你,尸骨无存。 这黑暗随着海棠再次倒酒的动作而消散,他从深海中浮出,他的神色变得坦然了些,伸了个拦腰,笑道:“江湖第一美人,我如何会看不上?” 狐媚儿看了海棠许久,当风变得温和,当飘雪再次飘下,她又笑道:“海棠公子若看得上媚儿又如何会放过那朵碧瑶花?” “喝上一杯?” “这似乎乱了游戏规矩。” “你陪我喝一杯,我便告诉你为何会放过那朵碧瑶花。” “哦?”狐媚儿略有些兴趣,娇笑道:“海棠公子,雅兴。” 当他们碰杯之时海棠却是伸手抓住了那只如白玉,修长芊细的手,笑道:“我说我会看手相,媚儿相信不?” “媚儿自然相信。” 狐媚儿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微笑的看着海棠,在这略平淡的微笑下海棠却也没更进一步,只是笑道:“那包袱中根本没有碧瑶花,我又废什么力气去保一个无用的包袱?” 海棠仔细的看着狐媚儿的手掌,指尖划过其上的纹路笑道:“有时候美这种东西的确能动人心但是也能杀人心,就好比你这只手,要是我太过喜欢却又留不住,你猜我会做什么?” 面对海棠的微笑狐媚儿并没有收回手,却是认真的看着海棠,声音如黄丽般轻微的喘息道:“若是你要,我又如何会不留住?”她突然收回了手,娇笑道:“你听,屋中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如胶似漆,美妙绝伦。” 海棠侧耳听去,神色微变,他听到了男子低沉的亢奋,女子娇媚的喘息,他盯着狐媚儿,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却是狐媚儿打断了这平静的状态笑道:“不是要喝一杯?”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喝酒说话的游戏(三更) 狐媚儿的动作有优美,就算是仰头喝酒的样子也是如此优雅美丽,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能用一种花来形容,倒是不愧为百花楼楼主,身融百花之中。 狐媚儿侧身坐在石桌上,望着洒下的月辉与飘动的白雪笑道:“你倒是说说看为何那包裹中没有碧瑶花?” 海棠望着那在月下,飘雪下的背影有些动容,饮尽了杯中酒,悠然道:“倘若那包裹中真的有海棠花她又会轻易放过吗?” “那倒也是。”狐媚儿的有些自嘲的说道:“毕竟她那么想我死,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风雪中偶尔还传来那承欢的声音,听的有些刺耳所以狐媚儿随手一挥让这风吹得更大,让那声音消散殆尽。 这样的行为让海棠更加疑惑,不过并没有问,自顾自的倒上酒,他拿着酒杯,坐到狐媚儿身旁,随意说道:“要酒吗?” 狐媚儿笑道:“当然要。” 海棠倒上了酒狐媚儿娇笑道:“你难道是想将我灌醉?” “呵呵,要是想要将你灌醉估摸着我酒量应该再涨个十倍差不多,不然就是放在你面前赤,裸,裸的羔羊。” “噗。”腰肢微颤,她笑的差点把杯中酒倒了出来,不过想想却又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这样做其实想从我嘴中套些话对吧?” 海棠的面容有些僵硬不过狐媚儿却是摇晃着修长的双腿笑道:“我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你想问什么说说看,说不准我会告诉你呢,记得问些刁钻的问题,这样我就能多喝几杯了。” 这狐媚儿让海棠心中真的有些不解,看似阴沉,攻于心计但是某些时候又调皮如同少女,这样的人是个怎样的人?海棠心中不由的想去了解了解,他心中感叹,红颜祸水为何被称为红颜祸水?其实也是自己把握不住罢了。 不过人生便是须尽欢,想那么多又是为何?他饮尽杯中酒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枫林客栈中的?” “我没有到枫林客栈,不过我的眼睛到了。” “你的眼睛?”海棠自然知道是指人于是问道:“是谁?” 狐媚儿甜甜的笑了笑道:“这是个秘密。”当然,她不会违规,反倒有些高兴的将杯中酒饮尽。 “你与一枝梅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是下意识的问出,海棠替一枝梅问的,他本以为狐媚儿不会回答却没想到她说的那么坦然:“他是我的梅郎,我是他媚儿,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那为何......”海棠叹了口气,没有问出,因为不知道如何去问。 “为何我要如此对他?”狐媚儿摇晃着修长的双腿,望着月,望着月下飘雪,她似乎也在问自己,喃喃道:“我为何不能如此对他?” 海棠有些不喜,嗄道:“他那么爱你,你为何能如此对他?” 她柔声说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那你就离他远点。” “他是我从小的玩伴,青梅竹马,对我真心,不像其他人只想得到我的身体与我身体后的百花楼。” 海棠抓起了她的手腕,冷声道:“那你还如此?伤害对你真心之人难道你就能开心?” 海棠离她很近,她们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喘息出的热气,她盯着海棠,看了许久,最后却笑道:“你又如何懂我们这些女人的心思?我需要他,但是我却永远不能与他在一起,所以我将柳玫儿赐予他。” “柳玫儿?”海棠怒笑道:“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你......” 啪! 时间似禁止了,托起飘雪的风消散了,那承欢的声音又缓缓的传来,狐媚儿指着远方的房间,她的神色阴沉,娇喝道:“什么叫人尽可夫?如若不是你们这些男人自认为强势到可以谁去做什么又怎会出现人尽可夫?” “你随意一刀可要了柳玫儿性命之时,她为保命,以身体付账,求你放过,在你心中就是人尽可夫?”狐媚儿甩开海棠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冷声道:“倘若我强大到可以杀了你,我让你躺在床上承欢与我,你又是否会躺着?” 狐媚儿突然笑道:“或者你还要看看我的长相?若是那丑八怪你就算拼死也要抗衡,若像我这样说不准你甘心如此? “这就是男人。”狐媚儿指着天,指着地,笑的放肆,笑的让人觉得心酸:“这天地间人总要选择,你可以选择自己怎么活但是永远干涉不了别人想去怎么活。” “你可以左右一枝梅杀谁,却左右不了一枝梅爱谁。” “我可以左右柳玫儿与谁承欢,却左右不了她想杀我,想代替我。” 狐媚儿早已走出好几步,走到雪中,随着飘雪转了个圈,她望着海棠,笑的如此美,就好似海棠最喜欢的海棠花一样,她道:“我的海棠少侠,现在的你难道还觉得我做的错,你做得对?” 海棠上前一把搂住狐媚儿的腰肢,盯着她的脸,盯着这朵可变化数千的花朵,他道:“若是我现在要你,你又会如何?” 狐媚儿一把推开了海棠,冷声道:“若我不愿,谁又能要了我?” “若我以柳玫儿的生死交换呢?” 狐媚儿眉头微皱,盯着海棠,阴晴不定,片刻随意笑道:“她就是我交与别人的身体,你若想要,随时拿去便可。” “是吗?”海棠嘴角微挑,悠然说道:“既然你那么关心一枝梅,那么以一枝梅的性命交换你觉如何?” “你想做什么!” “你猜我想做什么?” 狐媚儿紧咬着嘴唇,盯着海棠,那眸中竟是闪过百花在飘动,只不过那百花灵动的眸子随着一道寒光消散。 海棠的手动了,一柄飞刀出现在双指之间,他的身子略微一转,右手抬起,当他的飞刀要出手之时狐媚儿却已经站在飞刀必经之路。 “你疯了吗!”狐媚儿厉色喝道,只不过这厉声也只有他二人听得到,毕竟当海棠的刀出现时,这狂风夹杂着飘雪刮的如此急切,让人揣摩不透,就算是狐媚儿此时都疑惑不解,稍有些失了分寸。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赏月,赏雪,赏花,如此香艳(四更) “疯了?”海棠随意的笑道:“就算是我疯了,你又能如何?” 狐媚儿沉默了少许,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不能如何,但是你与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我从未说过我与你口中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海棠背负着手,收起了飞刀,悠然道:“我是个俗人,所以随心所欲,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管得了我。” “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能想得到,为何一定要我说破?” 狐媚儿咬着嘴唇,委屈中带着一丝倔强,道:“若你能寻来碧瑶花,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人,我的百花楼。” “我喜欢掌握在手中的事情。”海棠指着飘雪道:“比如我想让飘雪停它便落不到此处,比如我想看你貂皮大衣下的身子那么我此时就能看到。” “当然,你也可惜选择拒绝。” “你们称兄道弟。”狐媚儿冷冽说道:“你难道不怕他知道此事后与你拼命?” “拼命?”这件事情似乎并不能影响到海棠的心境,所以他依旧笑道:“我说过,就如同这片飘雪,我想让其落不到此处它又如何能落?若我想让他死,他又如何能不死?” “你不是说男人自视可以让谁去做什么吗?我就是这样的男人,我自认为我强大到了此处,所以我让你脱下你的衣袍,我自视到可以杀尽梅庐所有人飘然而去。” 海棠学着先前狐媚儿的动作指着天,再指了指地,嗄道:“我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我便可以决定你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或者我杀了一枝梅告诉柳玫儿让她接替你的位置?” “要不我们做个柳玫儿为情而怒杀你与一枝梅的假象?” 海棠望着明月,看着飘雪,摊开了手笑道:“这种能掌握你们生死的感觉真的不错,不过你现在还有选择,江湖第一美人,狐媚儿。” “我脱。” 她说的很委屈,咬着嘴唇神色上带着怒意,她的手缓缓的放到了香肩,她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始终还是褪下了那宽大的貂皮大衣。 她穿的不多,被貂皮大衣压的稍微有些皱的七彩琉璃裙有些贴身,她玲珑躯体显露无疑,在夜光下多了一丝朦胧,美丽非常。 “我让你脱,是让你笑着脱,自然的脱,像柳玫儿那样脱,我不想看到你任何不喜的神色。” 狐媚儿深吸口气,音色略有些颤抖,说道:“这还不够?” “呵呵,这如何够?你就让我看你穿着七彩琉璃裙?”海棠摇着头,缓缓说道:“我不喜欢看别人都看过的东西,我这人天生有个脾气,别人得不到东西我就越想得到。” 狐媚儿怒道:“你是说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面前?” 海棠依旧是那么淡然,不过略带一丝萧瑟,缓缓道:“你出现或者不出现又会如何?若我想得到我自然会得到,若我不想得到你站在我的面前又有何用?” 狐媚儿讥讽道:“好个道貌岸然的君子,难道我还应该庆幸被你看上?” “你难道不想?”海棠有些惊讶,说道:“你先前说我认为你比柳玫儿美的时候可是笑的很开心,你开心,我自然也开心,那么你应该庆幸被我看到。” “我对佳人与美酒从来不会拒绝,你又是绝代佳人,走到我的面前我又如何能错过?” 她的声音如出谷黄莺,但是其中略带一丝颤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但是她真的不愧为江湖上的第一美人,百花楼的楼主,仅仅只是片刻她便做到了海棠想让她做的事情,她用她那毫无瑕疵的手一拉袖子,他的袖口便断落了下来,露出一双丰盈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 她的手好似最美的羊脂白玉,令人目眩。 “不够,不够。你的手臂绝对不止我一人看到,我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狐媚儿突然笑了,双眸中闪过一丝似可看透海棠心思的深邃光芒,她道:“男人都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人,越有本事贪心越大,你就不怕我报复吗?要知道太贪心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我从来都是个贪心的人,不过我现在活得很好,就算我没有好下场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海棠悠悠的说道:“柳玫儿当日说想让我做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流鬼,可惜,我不喜欢人尽可夫的美人,她也只是残花败叶,但是你不同,你是比牡丹花还要美丽动人的花儿,就算做个风流鬼我也甘愿。” 她的身子轻轻扭动,当海棠说完话她的七彩琉璃裙褪下得只剩那一缕轻纱制成的内心,镜花水月,最是**不过。 海棠已经将雪梅酒再倒上了一杯,他举杯笑道:“赏月,赏雪,赏花,其间滋味妙不可言。” 狐媚儿望着海棠,认真说道:“我知道你还是觉得不够,是吗?” 海棠笑道:“我说过,我是个贪心的男人,而且是非常贪心那种。” 狐媚儿不能露出不喜,因为海棠说过不想要看到她不喜所以她只能银铃般的笑着,褪下了鞋袜。 狐媚儿与柳玫儿脱鞋子的姿势一模一样,都是那么好看,她们的脚踝都是那么纤美,不过她的脚踝处多了一朵花,那朵花海棠叫不出名字但是如此的惑人心,看着那么的诱人,都忍不住上前想去仔细揉弄,欣赏。 她看到了他的神色于是她又露出了那双修长笔直,比羊脂白玉还要美丽动人的腿。 在这一刹那间,海棠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海棠从没有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躯体,现在,她已经将躯体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的眼前。 她的胸膛坚挺,双腿紧闭...... 在这诱人的躯体后却传来了男子低沉亢奋的声音,女子喘息,呻吟的高昂。 她的脸更红了,她想让这风吹得大些,她想听不到那承欢的声音但是海棠越走越近让她竟不知如何是好,呆在那里,在雪中,在白雪的衬托之下,她就好似冬日里一枝独秀的红梅,美得如此动人心魄,媚得如此勾人心魂。 她就是完美的,在她的身上你找不到任何缺陷,这样完美的躯体毫无保留的展示在海棠的眼前他又如何能不动容?他动容了自然朝着完美的躯体走去,这刹那间甚至时间都停止,风雪都停歇,只有那承欢的声音并没有停,显得如此妖艳抚媚,更添一丝难以言喻的情趣。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山顶的雪飘到了山底 海棠捏着那柔弱无骨的下巴,他低头在狐媚儿耳边吹了口气,柔声道:“知道吗,我才明白,原来柳玫儿魅惑人的法子竟然是与你学的。” 狐媚儿的身子僵在那里,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海棠从头到尾都在戏虐他,他不想要她的身子,这怎么可能?狐媚儿不相信,自己完美的躯体十丈软红中的男人谁会不动心? 若他真的不动心那么他就是个瞎子。 狐媚儿非常确信眼前的海棠不是个瞎子,那么他难道是装的?他又如何能装得那么像竟然瞒过自己的双眼? 不论他是装的或不是装的,狐媚儿都明白自己失了她作为江湖第一美人的优势?女人的优势是脱掉衣服,如若她的优势从脱掉衣服后变得劣势,那么聪明的她自然便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似乎先前的事情都没有生过,她穿上了衣服依旧是那牡丹般尊贵,玫瑰般妖艳的江湖第一美人,狐媚儿。 海棠走在前,她跟上,挽着他的手臂笑道:“知道吗,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又何尝不是?”海棠指了指月下飘着远去的雪花笑道:“你看,这雪真的落不到此处了。” 狐媚儿的神色变了又变,她盯着海棠,盯着那依旧淡然的笑着,好生潇洒的海棠,最终她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现的?” “这并不用现不是?”海棠看着远去的飘雪,悠然说道:“凭你狐媚儿美丽的身段,又有谁不会被你迷住?又有谁不会甘愿守在梅山之下?” 狐媚儿叹了口气,有些忧愁,道:“可是你不会。” 海棠哈哈笑道:“若未遇见一枝梅,若未与他称兄道弟,说不准我也会的。” 狐媚儿显得很开心,踏着雪,望着这片本应大雪满天飞的梅山,笑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或假。” 梅山山下有个小客栈,每年玉面和尚林秋风都会来此坐上一坐,因为每年他都要与江湖第一美人狐媚儿在这客栈内饮几杯酒,谈几句知心话,诉几句苦,道几声相思。 他一直认为一枝梅很可怜,那么喜欢狐媚儿最终却不想让其失望与柳玫儿苟合在一起,这是对爱情的不忠,他在可怜一枝梅的同时也十分瞧不起他,当然,他很高兴,因为一枝梅再也成不了他的情敌,这当然要高兴。 不过今日他又不高兴了,因为狐媚儿来了只是交代了两句便直奔梅山之上,狐媚儿自然不是为了一枝梅,是为了现在江湖上传言无数的海棠,一把飞刀例无虚,就算是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接下那柄飞刀。 若光只是飞刀绝技林秋风还敢一战,但是突然出现的海棠并没有人清楚他的底细,飞刀又是否是他最强的手段呢? 林秋风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往往聪明的人就会想太多,想太多就会顾忌太多,于是便会畏畏尾所以便在梅山下的小客栈饮着苦闷之酒。 身穿貂袍的袁金彪却是蛮横的从门口闯入,当然,在进入门的瞬间他便恭敬了起来,抱拳说道:“大师,梅山的天变了。” “什么变了。”喝些酒的玉面和尚有些展露当年世家子弟的桀骜风范,本想怒斥两句看着袁金彪却是神色微变,严肃道:“我不是叫你不要上山吗?” “我并没有上山。”袁金彪抖了抖身上的飘雪,严肃道:“是这天变了,山下下雪啦。” “梅山山底下雪也不是什么” 林秋风神色骤然一变,杯中酒都不想喝了,忙往客栈外走去。 他走出却也正好迎上进门的小二,那尖嘴猴腮的小二饶头咒骂道:“这该死的贼老天怎么把梅山上的飘雪都吹下来了,这么冷的天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是啊,梅山下还是夏日,来往的客观都穿的凉快,单衣一件,现在飘雪一来谁又想在客栈停留?而且这天气也太过诡异了,谁知道是不是上古异兽作祟,还是远远离开的好。 林秋风的神色更加阴沉,还未走出大门那一股寒风带着飘雪已经悄然而进,冰冷的雪花带着寒意打湿了林秋风的脸颊,他伸手摸了摸那瞬间被体温融化的飘雪,指尖有些潮湿之意。 他转身了,并没有踏出大门,而是重回酒桌上,他开始喝酒了,一杯一杯的喝,喝得非常急,每次都是一口一杯,那么他自然而然的便容易喝醉。 袁金彪什么都没做,就站在一旁,好似一头雄狮,气势凶悍,就连飘进来的雪花与寒风都被阻拦在外,这瞬间,客栈里的温度甚至都升高了些。 林秋风喝了许久,喝了许多,喝了一天一夜,喝得头晕转向,所以他就真的醉了,趴在桌上没有了动静。 寒风与飘雪再次飘了进来,不过这阵飘雪袁金彪不敢去阻拦,那个调皮的美人对他抛了个媚眼笑道:“九环金刀袁金彪,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袁金彪忙抱拳笑道:“多些玫儿小姐关心,金彪最近跟着大师学习佛法,少了许多戾气,倒是轻松许多了。” 柳玫儿跟着狐媚儿,绝世美人端庄优雅,就算客栈的老板和小二见过她们不知多少次了但是每年都在朝朝暮暮,思思念念。 他们思念,朝暮,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因为他们自卑,他们如何敢在她们的面前说任何话? 狐媚儿看着林秋风这样子眉头微皱,淡然道:“他为何喝那么多酒。” 袁金彪忙道:“当梅山山顶的飘雪飘到山底之后大师就开始饮酒,两个时辰前喝醉了,所以趴着桌子熟睡过去。” 狐媚儿柳眉微挑,看着林秋风的样子十分不喜,冷声道:“当我受辱之时他在此买醉,倒是过的轻松惬意。” “我杀了那小子!”低沉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客栈内,因为天暗了,老板和小二被那股杀意吓的蹲在柜台,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们偷偷的伸出头去瞟着,看那绝美的美人,真是一种享受,少活几年又如何? 柳玫儿轻轻的扭了扭腰肢,回眸一笑百媚生。 “狗剩,你看,那美人儿在对我笑。” “放屁,美人是在对我笑,自己瞧瞧你那身肥肉,她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一只肥猪。” 无聊的争吵,无奈的插曲,他们扭打在了一起,他们有些愚蠢,不过却也有些命好,因为他们扭打在一起造成的动静太大了,当他们结束的时候客栈内早已人去楼空,他二人自然也不知狐媚儿与林秋风聊了什么,所以他们是幸运的,所以活了下来。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天剑仙途,不错的,大家可以去看看^^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酒中自有酒中意 山顶的雪飘到了山底,山顶之上的一个人也下了山。 这个人****着上身,身高八尺,浑身肌肉竟好似石头般轮廓坚硬,他的那双眉如此的浓,最主要是他的眉是皱着的,四周狂风骤起,因为他的心情而改变四周的环境,破虚巅峰,差一丝便能踏入知命的现象。 他的面相,嗯......有些像一枝梅,他至山顶而下那自然是梅庐的老二,二枝梅。 从山顶到山底也只是几吸之间的事情,因为事情有些急所以他走的太快,竟用起了缩地成寸的功夫。 他走到了山下,那客栈之前,早有两人在客栈外迎着他,竟是客栈的老板与小二。 他二人见二枝梅道忙躬身行礼:“参见二爷。” 二枝梅罢了罢手,指着山顶飘下的雪嗄道:“这是为何?难道又是玉面和尚林秋风的手段?倒是比上次精湛了不少。” “那是大爷的朋友。”老板指着山顶道:“为了震慑林秋风展现了知命境界,控制气象,将山顶的雪吹了下来。” “哦?看来我这大哥最近的生活倒有些精彩。”说道这里二枝梅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蹙眉,沉思。 “二爷错了,并不是大爷解决不了的问题。” “哦?”二枝梅冷冽说道:“狐媚儿那个贱人难道又想算计什么?” “是的。”小二眯着眼,严肃道:“貌似狐媚儿在大爷朋友那里吃了亏所以准备算计他。” “哼,狐媚儿的算计便是要杀人,倘若那人是为了大哥而得罪狐媚儿我便不能不管。” “二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板劝道。 “二爷,老板说的对,这些年我们与狐媚儿能相安无事便是明哲保身。” 二枝梅盯着老板与小二,眉头微蹙,说道:“我不强求你二人,此事梅庐却不得不管,老大也该和狐媚儿扯清楚了,否者他这一生也就废了。” 二人面色大惊,忙跪下。 “二爷哪里话,若没有你我父子二人二十年前便是刀下亡魂,又如何能在这梅山下过几年潇洒日子。” 小二严肃道:“二爷所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枝梅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之后你们便离开梅山吧,二十年了,该忘得也该忘了。” 老板笑道:“二十年了,二爷啊,我父子二人在梅山下活了二十年,早已把这里当家,又能离开去哪里?”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家,住的舒服,活得安逸。” 二枝梅摇头苦笑道:“这倒是随你们,不过,日后若有闲情逸致还是上梅山去好些,毕竟梅庐只有小梅小花的确缺了些人气。而且以前那里也的确是你的家。” 老板大喜,磕头大声喊道:“谢二爷开恩。” “我去百花楼一趟,不出意外狐媚儿半月之内会有动作,到时候你们跟上我大哥,有什么用传音符与我联系便可。” 二枝梅走了,留下了老泪纵横的老板,他牵着小二,他激动的说道:“二爷终于原谅我了,小子,此事完了之后,你便能见到你老爹从小长大的家了!” 是啊,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家,二枝梅有,所以他去百花楼了,客栈的老板也有,所以他此刻老泪纵横。 人生啊,当你风光无数,万人之上,终归会思家,也只有那个家才是心中的归属,江湖飘零,四海为家,四海又真的是家?那只是无聊的人无病呻吟罢了。 梅山的山顶,满是梅香,不过那梅香却又如此香醇,仔细闻去便知道那是酒,是梅庐珍藏的美酒,雪梅酒。 有雪,有梅,倒是一翻流连忘返之景,再加上这酒,更是让人沉醉其中。 一枝梅自然是自己想醉,而且醉的很深沉所以这半月来他每日便是邀着海棠喝酒......喝酒......再喝酒...... 按照海棠的说法,自己是个酒鬼,那可是海量,但是也遭不起一枝梅如此痛饮。 “有的人拥有的东西太少,因此一天到晚都只想着那几件事情,把心里填的满满的。一旦失去了,心里就空出一块,空荡荡的,拿什么都填不满。”海棠神色悠然,笑道:“所以你师傅才会不停地喝酒,有一种渴,只有酒才能滋润......这种渴叫做孤独。” 一枝梅真的喝醉了所以海棠是说给小梅听的,因为小花也喝醉了,因为小梅也一直看着小花,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小花。 “我比师傅幸运。”小梅看着小花说的很开心。 “是啊。”海棠饮尽杯中酒笑道:“你的确比你师傅幸运多了。” 小梅竟然也叹了口气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海棠看了看杯中酒,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思考了许久,他才道:“你认为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又真的对吗?” “难道不对吗?” “喝少量的酒,更容易想起一些伤心的事,但是等到你真的喝醉了,你的思想和感觉就完全麻木了,那么这世界就没有任何事情能令你痛苦了。” “海棠先生是说真的喝醉了就不会有任何愁了?” “嗯......”海棠露出一丝苦笑,摇头说道:“这样的方式你觉得可行?” “自然不行,谁能天天醉?若是天天醉存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 “一个人若是真想喝醉,他一定会醉的很快,因为他纵然不醉也可以装醉。最奇妙的是,一个人若是一心想装醉,那么到后面往往会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装醉?还是真的醉了?”海棠起身拍了拍小梅:“谢谢昨日你告诉我的消息,至于你师傅,让他醉在这里也是好事。” “海棠先生真的要去救碧瑶姑娘?” “为何不去?” “百花楼外群雄聚集,就算海棠先生的飞刀再厉害又能杀死几人?”小梅认真说道:“我相信踏入知命的强者定不会只有一种手段,但是你一个人又如何能赢那么多人?” 海棠随意的笑道:“小梅,你知道什么叫知命吗?” “那是天地的一种意境,能知道自己命的又有几人?知命便可知天意,便可动用天地之力,便可......” 海棠罢了罢手打断了小梅的话,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认真说道:“知命便是知自己之命,知自己之命便可随心所欲行想做之事,这才是知命,知命是知心,知心是为了顺心,所以我顺心那便自然要去百花楼。” (嘿嘿,朋友的道衍万界我已试毒,挺不错的。) v1 第二百零四章 百花楼前,挂星河旁 “怎么办?” 海棠离开了许久,那石桌上一枝梅也抬起了头,他的身子依旧是趴着,因为不想离开石桌,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离开。 “师傅,徒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徒儿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一枝梅神色有些空洞,那黑眼圈就好似用煤炭画上了一笔,好生憔悴。 小梅望着师傅,迟疑了很久,才说道:“那夜狐媚儿勾引海棠先生。” “休得瞎说。”一枝梅大怒,狠拍石桌冷声道:“我没有你这徒弟,你给我滚!” 小梅突然跪在地上,他的脸上是倔强,没有丝毫惧怕,他说的也非常认真:“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师傅,难道你就没看到当时的场景吗?”小梅指着正厅前的八卦镜,倔强得很“那八卦镜当年二师父和我说过,可看梅庐全景。” “你!” “师傅!不止海棠先生看到了狐媚儿的身躯,您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 啪! 一枝梅狠狠的扇了小梅一巴掌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他怒极反笑,吼道:“就算她再如何不是,但是她是我爱的人,我不想听到任何贬低她的声音。” 小梅没有捂自己的脸,就算那巴掌印如此红,和地面的雪衬起来如此的显眼,他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忍着刺痛说话都有些不清楚,呜咽道:“海棠先生会死的!” 一枝梅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软又重新坐下,他抱着头,显得很痛苦,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帮海棠?那就是与自己最爱的人作对,帮狐媚儿?海棠视自己为知己,自己又如何能负她? 拉着海棠喝了那么多天的酒他就是想留下海棠,只要海棠不过问此事,只要碧瑶在百花楼前被处决,一切便结束,就算海棠会恨自己但是至少保住了他的命。 “我什么都做不到。”一枝梅仰头喝下大口酒嘲笑着自己,大声吼道:“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可以选择。”说话的人体态有些臃肿,但是他的双眸却是明亮的,他来的时候带动着一股风,飘来了几片雪,随着一丝冷意让一枝梅的酒意醒了醒。 “大爷,二爷让我告诉你,你醉或是装醉都不重要了,你与狐媚儿的事情该做个了断了。” “林旭!”一枝梅神色微愣,酒却是猛地惊醒,他神色中有一丝欣喜,道:“我以为二十年前......” 有些追忆也有些感概,林旭笑道:“二十年前若不是二爷,我与小儿的确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梅山山底客栈的掌柜,他身后站着小二,林旭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青山镖局大当家,青山镖局得罪了玉面和尚林秋风,满门被屠,林秋风自知罪孽深重遁入空门,再加上林家在大秦的势力,灭门一个青山镖局又能如何? “是我们梅庐无能,无法替你讨回公道。”一枝梅叹了口气,失落,失望,也在自责。 “公道是要自己讨回的。”林旭笑道:“林远东,你这小子还不过来拜见大师祖。” 小二早已不是那牙尖嘴利的模样,是个俊朗的帅哥,只不过他的侧脸有一道几乎横跨他整张脸的刀疤,所以当他侧过身来跪下的时候,那张俊朗的脸显得如此狰狞。 “林远东拜见大师祖。” 一枝梅仰着头可惜依旧管不住那一行清泪,他也不知想些什么,往着后山望了望突然嗄道:“二弟去百花楼了?” “二爷去了。” “二爷?” “二爷有救命之恩,自然为爷,当初我违背师尊劝阻下山如何又能再称师尊?远东能重回梅庐便是我最大心愿。” “梅山的阵法你可还记得?” 林旭躬身道:“不敢忘。” “你与小梅,小花,准备阵法,我去百花楼。” 一枝梅未再留下任何嘱咐,踏雪而去,缩地成寸,瞬息间便不见踪迹,只有那呼呼风声依旧回荡在此。 小梅辑手,笑道:“日前听师傅说起过师兄之命,一直心心念念,今日得见倒是了却一番寄怀。” “师弟说笑,我无脸再称梅山门徒。”林旭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准备开启阵法,我相信大爷,二爷与海棠先生联手定能脱险。” 小梅眉头微蹙,神情严肃,最终还是露出一丝笑,道:“希望如此......” ...... 烈日当头,能不热吗? 不过热又如何?太多人慕名而去,因为那一处有一栋楼,叫做百花楼,百花楼后乃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挂星河,挂星河是楼兰平原与大秦帝国的分割线,也是两国最大,最高,最壮观的瀑布。 大秦的一位传奇诗人,坐百花楼饮酒,看星河坠落,却是留下了名句。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就连百花楼这自负高贵文雅的地儿都把这首绝伦的诗写在了入门的牌匾之上,可能想沾沾那大诗人的喜气儿吧。 不过今日倒是说不上任何的喜气儿,因为百花楼前五百米之外,靠近挂星河之处有一座囚车,囚车中有一位姑娘。 离得太远,也没有人看的清楚她的模样,百花楼也传过话,若没有百花楼的传话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些人也只得在百花楼前观望一番,最终失了兴趣然后又踏入百花楼。 挂星河前的那座囚车便是今日众人前来的目的,只因一事,碧瑶花找到了。 据百花楼的传言,玉面和尚追寻颂扬死讯,一路追查,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百花楼不说,只道今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何为真相大白?一朵碧瑶花又会有何真相? 颂扬满门的死?或是推远一些,推到最开始寻到碧瑶花的于大善人于清华? 这人啊,被他人吊起兴子后便会一直想,一直想又无法想的清楚心中便多出些空洞之处,这空洞只能用酒与色来填充,待知道真正的真相后才会轻松,于是他们不远千里,万里,都聚集在了百花楼前,挂星河旁。 v1 第二百零五章 那颗比毒蛇毒千百倍的心 百香楼第九层上,那是狐媚儿一人居所,琉璃杯中葡萄酒,斜靠檀木动人心,半遮半掩迷心魄,玉面和尚美人旁,幸福痴呆惹人笑。 当然,在百花楼的九层也没有人会笑玉面和尚林秋风那痴傻模样,只有一旁偶尔传来的承欢喘息,呻吟,叫的人心痒难耐。 按理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此情此景应该细细品味但是林秋风却喝的很急,就好似为了要把自己灌醉一般,倒了一杯又一杯,再一杯,却不见停。 有人说喝了酒之后胆子会大些,会做一些自己平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林秋风估计就是想如此,所以他喝了很多酒,趁着那承欢声的高昂他的手竟是朝着狐媚儿的腰间抚摸而去。 狐媚儿摇晃着琉璃杯中的红酒,摄人心魄的红色回荡在林秋风的眼前,她并没有秋波如水只是略微皱了皱柳眉。 就是她这皱眉的动作,林秋风好不容易提起的那一丝勇气却又化作泡影。 她温柔的看着林秋风,无骨好似白玉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她温柔的道:“我明白,你和世间其他的男子不一样,你是爱我的。” 是啊,林秋风是爱她的,所以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显得很痛苦,他柔声道:“对不起媚儿......我......” 聪明的女人为何聪明?因为他总能骗到她想骗的人,因为那些人总是心甘情愿的被她骗。 狐媚儿真的很美,她是江湖上的第一美人儿,她又是个如此聪明的美人儿,试问又有多少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不对,还有一个。 想到那个人她的眉头便挑起,嘴角微微上翘“海棠啊海棠,你会来救她吗?” 她的眉头从挑起又变得皱起,是的,倘若海棠真的来了不是说明她竟然还没有一个未成熟的楼兰姑娘有吸引力? 这件事情让她很不喜,她甚至有些恼怒所以一把推开了林秋风,她饮尽杯中酒又柔声说道:“秋风,你替我去看看,看看他会不会来。” “你不想他来?”林秋风柔声道:“若不想为何你又要让我把她抓来。” 狐媚儿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星河挂落地的巨响被阵法隔绝显得很小声,随着风声传荡到她的耳中,随着风又吹来了几滴落水,打在她的手上有些冰凉,这时她才回过神来,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来,我喜欢,他不来,我欢喜。” 林秋风皱着眉,有些不开心,似乎吃醋了,所以她又温柔说道:“我喜欢他但是我爱的却是你。” 喜欢与爱,虽有相同的意思但是深刻的程度却是差的太远了,是啊,江湖第一美人儿,她多喜欢些人也是正常,只要她爱的是他便够了,于是乎林秋风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显得有些高兴,竟然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少喝些酒,伤身。” 其实她是不想让他喝醉免得误事,但是这句话听在他的耳中就好似冬日的暖阳,如此暖心,他嗯了一声,放下了酒杯。 袁金彪从远处走来,身上还有一丝细汗,显然是个粗人,竟然事后都不擦洗一下身子。 林秋风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淡然道:“走吧,接下来的事情打起精神来。” 袁金彪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胸肌说道:“大师放心,全身心放松!” 林秋风瞟了一眼远方那若有若现的玲玲躯体,随意的笑了笑,朝外走去。 袁金彪抱拳道了声谢,也忙着随林秋风的脚步离去,出门之后他依旧忍不住扭头去看了眼斜靠在金丝木栏上,半遮半掩的完美身体。 他吞咽的口水声如此之响甚至引起了房里面才与他欢好之人的娇笑声,袁金彪尴尬的很,赶忙逃一般的离开。 “你又何必要笑他。”狐媚儿樱桃小嘴喝上一口酒,悠然道:“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里面的人自嘲的笑道:“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活了千岁,万岁了?走到外面倒成了个老妖精了。” “我比你老。” “是啊,但是你比我活得好。” “等我走了,我的生活便是你的生活。” 屋里的姑娘迟疑了很久,却是嘎嘎笑道:“所以啊,你赶快去死啊。” 狐媚儿随意的笑了笑,说道:“可惜了,不能如你愿。” “我只是他们想得到你却得不到所幻想的替代品,你站在池中央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朵盛开的白莲花?”她嗤之以鼻。 “至少全天下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狐媚儿笑的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所以她将手伸出窗外去感受那阵凉风,她悠然笑道:“知道海棠是怎么形容你的吗?人尽可夫,当时我扇了他一巴掌,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对于这样的讥讽,房间内的她显得很无所谓,所以回答的也很无所谓:“谁又是否知道他有言外之意?” “什么言外之意。”狐媚儿收回了手,面色阴沉下来,语气也逐渐变冷。 “自然是说我是个人尽可夫之人,但是我的一切又是从你那里学的。”她大笑道:“堂堂百花楼楼主狐媚儿连这样一句简单的话都听不懂,难不成......”她悄悄的说道:“难不成你动了春心?” 说道这里她又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好听,就好似出谷黄鹂,但是这笑声就好似一根根针,一滴滴冰水,或者一丝丝冷风,直入人心,好不痛快。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斗向来不似男人那么简单,若形容男人的战斗是直来直去的刀剑相击那么女人的战斗就是在屋中,枕下,掏出那诅咒的人偶,一针针仔细的戳上去,很仔细,不会错过任何一丝留有的空位。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柳玫儿想要的结果,因为她说的只是一句话,然而真正有诅咒人偶而且一针针仔细戳满的那个人是狐媚儿,所以狐媚儿没有回答柳玫儿任何的话,只是一直在笑,笑的很开心,比出谷黄鹂的声音还要动人,只不过她虽然在笑但是她的脸却是阴沉的,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美但是又有说不出的诡异。 被这样的女人惦记上还真不是个好事,虽然她美的那么完美,但是她的一切都很完美,包括掩饰她那颗比毒蛇还要毒上百倍千倍的心。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青冥剑出鞘 挂星河瀑布的轰鸣越来越大,就好似一声声雷霆般的战鼓,奏响了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令人不解的是,百花楼楼主狐媚儿却没有出现,出现主持这一切的竟是柳玫儿。 为何是柳玫儿?他们想见的可不是柳玫儿,柳玫儿谁都可以见,若有实力谁都可以与其共度**一刻,那么这样的女人他们又如何想见?最多只是美酒填满不了心中空虚的时候才会找到她而已。 有人不满,那么这不满对柳玫儿来说便是最大的讽刺。 她站在百花楼的楼前,站在那名诗牌匾之下,她回头望了望,然后抬头又望了望,没有人看到她眸中的那一抹怨恨,当她不再抬头之时那抹嫣然一笑的确让人神魂颠倒。 楼外的人又安静了下来,毕竟她真的很美,这朵玫瑰真的那么诱惑,而且这些来往的豪杰又有几人没与她一度**?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他们又如果会不给她这个面子? 当真是这个道理,所以这些女人的争斗真是如履薄冰,心思缜密的好像那密集排列的一根根针,看起来恐怖如斯。 柳玫儿有些高兴,所以嫣然笑道:“玫儿先谢过各位不远万里来此的豪杰。” “玫儿姑娘客气了。” “为除大秦败类,我等义不容辞。” 有太多的人在说话,他们都是说给柳玫儿听的,想要多些表现,想要让她多看上一眼,或者说想要今晚爬上她的床。 这朵娇艳的玫瑰的确有那么多人惦记,她喜欢被人惦记,不论是好的或是坏的,不论他们有什么心思,至少只要她娇颜不损她便永远是众星捧月的,万人惦记的绝代美人儿。 人啊,总会在自己最缺失的地方疯狂的去证明,炫耀,柳玫儿就是这样的人,她盯着在场上千人,心中也在嘀咕,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喜欢她的身体呢?想到此处她却非常开心,因为这是她自己的资本,别人无法夺走的资本,狐媚儿没法掌控的资本。 她丢了自己妩媚的动作,因为在场的人实在是有些多,这些人啊,总是喜欢那种端庄优雅,看起来好似白莲花不可亵渎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应该装作什么样的女人那么她就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她很聪明的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便由查寻到此次真相的林秋风,林大师为大家阐述。” 林大师,真相 其实很多人是无法把林秋风与真相串联在一起,毕竟二十多年前屠杀林旭满门之事时间过得不久,他们心中也记得清楚,无奈林秋风此时的话代表林家与百花楼他们却不得不相信。 这样的感觉让人有些别扭怪异,当然,这一切是林秋风没有想到的,他整理下衣袍让自己的微笑显得更仁慈些,毕竟他早已遁入空门,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模作样有点和尚的样子。 “想毕当年于大善人与最近浪荡手颂扬满门被屠之事大家都是清楚的。” 这件事情谁又不清楚?林秋风并没有给太多消息,不过他们却知道林秋风想说什么。 “那便是行这大凶之事,天理不容的凶手。”他的神色如此愤慨,他的声音辉煌的好似青山寺清晨的那一声钟响“今日请大家到此便是要一同见证,裁决此人,还于大善人与颂扬一个公证!” “就一个姑娘?”不免有人疑惑,再怎么看去,一个姑娘屠杀于大善人与颂扬满门?不太可能,更何况当年于大善人便是为避免宵小之辈请了当时大秦剑阁的知命高手青冥坐镇青冥死于一柄剑,一把刀之下,这姑娘怎么看都不像能杀青冥这样的高手之人。 “林秋风,你这是讽刺我剑阁?” 说话之人只是一人,大秦剑阁也只来了一人,不过光是这一人便够,大秦剑阁长老,知命修士乌苍,也是青冥的师兄。 当年青冥死于刀剑夹击之下乌苍便学了双剑,手握师弟之剑势必要为其报仇雪恨! 可是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碧瑶花再没有消息,屠杀于清华满门之人好似凭空消失一般寻不到任何踪迹。 当百花楼传出消息乌苍又如何会不来? 对于乌苍在座之人都非常敬重,林秋风也是,毕竟若没有乌苍在又如何能借刀杀人? 林秋风躬身行礼倒是做足了态势让这一声傲骨的老者十分受用,他轻抚着白须,略微点头算是回礼,严肃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乌苍需要一个理由,林秋风证明他话的理由,他从剑阁来此可不单单只是听林秋风的一面之词,他心中仇恨也不仅仅只是一句话,凶手是一个姑娘而罢下。 林秋风招了招手,百花楼中抬出了几具尸体,众人不明,不过当那白布翻开,看到尸体之上赤身致命伤口却是恍然大悟。 尸体之上有两道致命之伤,一剑刺穿胸膛,一刀从肩砍断到胸膛,看过去就好似一个点与一条线的交汇,不过就是这交汇让乌苍勃然大怒! 他甚至还未听林秋风接下来的解释他的剑便出鞘了,出鞘的是其师弟的佩剑,青冥剑,青色勾勒着青冥花纹路的剑身一抖,一股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发出一声铿锵。 这拔剑之声将挂星河瀑布坠落的轰鸣都压盖,那剑气凶悍到让此地狂风大作,就如一头上古凶兽出世,让人恐怖,畏惧。 随着挂星河坠落的轰鸣之声再次响起,随着林秋风大声喊道前辈不可,那个人迈出了步伐,他的剑不会停,自然要一剑刺穿胸膛。 似乎一剑刺穿胸膛实在是太便宜了所以乌苍的剑微向上挑起。 挂星河拦腰而断,激流而下的瀑布被剑气所裹,化作一片剑雨,弥漫百花楼上空,竟是彻底隔断了挂星河。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并不是吹牛的,更何况这挂星河的水是从遥远蛮荒中从天而落的涴河流来,涴河之水比普通之水重上百倍,乌苍这一手化水为剑,撑起三千尺飞流大秦又有几人做到? 当他出手,囚车里姑娘的结局便已注定,不会改变,在场也没有人能改变。 (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七章 江湖本来就不存在对或错 没有人阻止,皆是看戏之人,自然瞪大眼睛欣赏这场好戏,毕竟想见乌苍出手可不容易,这奔腾剑雨看的人热血沸腾,若是有朝一日如同他一般,切断三千尺飞流,聚海浪般剑气,这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强大? 乌苍出手,不仅是为了报复,为了剑阁的面子,为了震慑在场之人。 青冥的实力岂是自称玉面和尚的林秋风可以披靡的?若是要说林秋风擒拿了凶手又有几人相信? 不过那些尸体的确是事实,那么这姑娘定于当年的凶手有一定关系,寻数十年无果,这对剑阁对江湖上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耻辱,那么自然乐见其死于乌苍剑下。 乌苍展现自己最强大的力量也是要告诉林秋风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还是无法改变,就比如说你的实力太差,如何擒拿那凶手?比如说我很生气,你外传抓到当年凶手最后竟然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 乌苍面带怒色自然出剑便快,瞬息间三千尺飞流化作的滂湃剑气从天而降,浩瀚无边,那囚车看起来如此渺小但是那姑娘的神色却如此平淡。 她盯着乌苍出剑的手,盯着乌苍的剑,竟是露出淡淡的笑意。 没有人发现八方的气息变了,那股属于自然的力量正在凝聚,也没有人发现在那挂星河跌落的水潭之中,在那毫不起眼的黄土之中若隐若现一个个人影。 不过这些人影骤然消失了,那股凝聚而起的自然之力也消散了,她有些惊讶,不可思议,她从未想过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仅是她,整个百花楼楼前的人都愣住了,那是什么?竟然逼得乌苍的剑气汇聚,逼得乌苍竟放弃囚车中的姑娘提剑而击。 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道光,在烈日之下显得如此冰寒的一道光,就好似一抹黑夜,那股气息如此凌厉竟是彻底打断了乌苍剑气所凝聚的滂湃犀利。 百花楼第九层,江湖第一美人狐媚儿斜靠在红桃木栏之上慵懒的俯览着百花谷,她是第一个看到那道光的,她只是嘴角略微上翘露出一丝笑容这极短的时间里那道光便促使乌苍停下了剑气纵横的念头,收剑回防。 他来,我喜欢,他不来,我欢喜。 这是狐媚儿对林秋风说的话,她心中也的确是如此想的,这是一个多么有趣的男人?又是一个多么能掳掠女人心的男人? 倘若狐媚儿是囚车中的她自然也期待有一个人能冒着得罪天下人来救她。 狐媚儿喜欢能掌控的男人,至于海棠,她认为对她是一种威胁,那天夜晚她已被海棠威胁的赤,裸相对。 人啊,总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理解,那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一个狐媚儿认为得不到的男人,有威胁的男人,她越想掌握在自己手中,如若真的掌握不了她自然愿意让他消失。 一匹马儿的嘶吼从百花谷外响彻,那就是一张马车,不算豪华,也就是普通黄木打造而成,只不过这马车来的太过突然,而且此时此刻,驾马车而进就好似平静的湖面砸下了一块巨石,瞬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车夫有些害怕,就连那匹不算骏的马都打着颤,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咬牙坚持挺在了百花楼三百米前。 “老板啊......到了......”车夫吞咽一口口水,颤栗说道。 “嗯,你走吧。” 这句话就好似夏日的清泉,车夫顿时感觉一阵轻松,留下了马车逃一般的离去。 此时的马车,只有那匹马,那张车,没有车夫显得太过单调,不过谁都知道马车中有一人,那人是打断了青冥剑出鞘的人。 只有极少数的几人看到那夜一般的光是什么,他们并不是看出是飞刀,而是他们知道来的人是谁所以他们自然内心是高兴的。 那匹马低沉的嘶叫了一声竟然又开始拉起马车动了起来。 那么马拉车的方向并不让人意外,那是挂星河落下的水潭之处,那是囚车所在之处。 剑气不稳自然切不断这蛮荒涴河留下的瀑布,巨大的轰鸣回荡在百花谷之中更添一丝凝重的气氛。 那是谁? 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心中非常疑惑。 人未到光凭一道暗器便能逼得乌苍提剑回防破了其对囚车少女的攻势,这个人不简单。 除了一个不简单也找不到其他形容,因为他太过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人便是主谋,我与其交过手,不敌。”林秋风双眸泛着寒光,嗄道:“没想到这贼人竟敢当着天下豪杰的面出现,简直找死!” 天下豪杰?这句话用的十分到位,在场之人谁人不希望自己是天下豪杰之一? 那么怎么能成为豪杰呢? 这个机会其实并不多不过眼见便摆着这样的一个机会。 倘若杀了当年密谋屠杀于大善人满门的凶手,杀了一月前屠颂扬满门的凶手,你说他们是否会被江湖上评为豪杰呢? 金钱,权利,名誉,这些大部分所谓的豪杰都不免落俗,他们喜欢受到万人敬仰那便不会错过这杀死凶手的机会! 哪管他是否真的是当年的凶手,哪管林秋风说的是否是假话,这些对于现在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了,因为他们都想杀了马车中的他,所以他自然就成为当年的凶手。 这其实就是一个点被放大了,心中的欲望被放大了,那么他们岂会管这欲望之前的对与错? 江湖本来就不存在对或错,只是刀与剑的锋利,只是强大与弱小的不对等,当这些人站在此地自然遵循了人多力量大的原理,趁此机会要了他的命自然是一件妙事儿。 这也是为何一枝梅一直瞒着碧瑶的消息,一直用酒来拖住海棠,因为他明白,这是一条死路,当海棠站在了百花楼前救碧瑶那么他自然而然的便被安上了凶手的罪名,这没有为什么,这就是一种欲望的作祟,当一群人有同样的欲望那么谁还会听欲望下的人解释什么? 第二百零八章 你都不怕那我又怕什么 那是一种奇怪的错觉,挂星河落下的轰鸣实在太大,但是在他们的心中此刻却安静的出奇,盯着马车缓缓靠近,若不是有乌苍怒目而瞪说不准他们早便一拥而上。 不过也没让他们失望,马车靠近后那不算俊俏的马低头吃着被挂星河水雾打湿的嫩草,不过似乎因为沾上了涴河之水的缘故这嫩草显得味道有些怪,这马低头吃了几口便吐出。 为何还不出来?难道就让他们看马吃草? 当然不会,只不过那人是个酒鬼,可能喝多了些,所以动作有些慢,你看他现在手中还握着一壶酒,看起来虽说年轻但是完全就是个酒鬼模样,不过他究竟年轻或是年老又有谁知道,修行一路,活过几百岁的强者长相如同青年才俊的比比皆是。 也正是看他如此年轻模样,人未到却能破了乌苍的攻势这让众人心中咯噔一下,准备群起而上的心思却是缓了一步。 看着他如此模样囚车中的她却是噗嗤一笑,略微摇头,认真说道:“哪里来的酒鬼,还不赶快离开。” “酒鬼?”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指着百花楼楼前随意的笑道:“那个花和尚不是说了我是你的帮凶?而且与我交过手不敌退败。” 是啊,那花和尚都如此说了,我又如何能离得开? 她沉吟片刻,却也不再严肃,笑道:“你来做什么?” “报恩。” “什么恩?” “救命之恩。” “其实不需如此。”她叹了口气,说道:“当时你让我离去便是为救我,我通知一枝梅便是为了还你恩情,早已两清。” 他摇着头,嘴角上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说道:“两清不了。” “为何?” “那顿酒还未喝完,你欠我一顿酒,自然要还上才能清。” 这蹩脚的借口通过他的嘴说出似乎变得认真了起来,碧瑶似乎真的信了这个理由,笑道:“我最近学会了喝酒。” “那就走吧。” 他只是上前一步囚车便碎裂了,碎裂的木块飞溅到碧瑶身后挂星河的水潭之中溅起了无数水花,那水花竟是逆冲而上。 整片山谷中再次安静了不少,那逆冲而上的水花竟是堵断了三千尺挂星河坠落而下,逆流而上,整个场景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两者皆是切断挂星河但是无疑海棠做的更漂亮,乌苍从中切断,随后截断,而海棠是逆流而上,这其中对力量的掌控是何等细致?而且那股气息中饱含天地之意,入知命的强者! 何时这江湖中随便出一个看似年轻的年轻人就是知命强者了?所谓知命不应该寻找天杰地灵之处闭关修炼感悟天意吗? 逆流而上的涴河之水便是海棠纯熟掌握天地之意的境界,那么这些人又有几人可以杀他? 倘若一开始无人相信林秋风的话但是现在他们便不得不思考了,若是眼前的海棠还真有可能杀了剑阁的青冥。 囚车碎了,碧瑶手腕处的墨铁铐却并没有解开,墨铁铐乃大唐天机阁炼制,非知命不可破但是却不能破,因为墨铁铐中刻有一套阵法,其中力量堪比知命,倘若强行解开墨铁铐其中阵法自爆,海棠有信心保住碧瑶的命却没有能力保住她的双手。 海棠皱起眉头的样子在碧瑶眼中看起来倒是有些小帅,却也不忍心他如此皱眉,她笑道:“没关系啊,大不了我就不解开这墨铁铐了。” 海棠摇了摇头然后他抬起头道:“你是否要阻我?” 这句话对乌苍说的,因为乌苍才是最大的威胁。 乌苍代表的是自己,是已逝的师弟青冥,是大秦剑阁,倘若他真的如此放任海棠离去,剑阁颜面何存?他颜面何存? 虽然这是一个局。 当瞧见海棠第一眼乌苍便明白这是一个局,这个局便是为了杀海棠,这叫做碧瑶的姑娘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乌苍不需要那所谓的豪杰声誉因为他作为剑阁长老地位崇高,大秦剑阁长老这便是至高无上的名誉,他不需要名誉的诱惑,再其次他此刻悬浮在空,站得高自然看得远,也能看到一些动静,比如说林秋风穿上了百花楼的百花盔甲。 百花盔甲坚硬无比,其上有九九八十一道防御阵法就算是他要破开也需要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足以抵御眼前年轻人的飞刀了,若他没有了飞刀,就算他是知命境界,他感悟天地之意深刻,他依然敌不过这数千人。 毕竟这数千人中除了林秋风外还有三位知命。 无锡城的秋叶刀漠北! 那若河畔的清水剑柳叶! 大秦军部,御魔先锋寒月枪林峰! 再加上身穿百花盔甲的林秋风,这四人联手恐怕他乌苍都只能饮恨此地,如此阵势再加上他乌苍坐镇,你说海棠除了死路还有什么路可走? 不得不说乌苍此时都有些欣赏海棠,明知是必死之局还敢前来,这份胆量便是众人所不能及。 对于海棠所说乌苍思考了片刻却是不予回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此时他似乎做一个局外人便可,因为有这四人海棠注定将死那么他还何必要横插这一脚做这趁人之危的事? “不需要我阻你,你自是走不出此地。”乌苍落在潭中那块巨石之上,端坐着,握着剑,看着这一切。 海棠皱起了眉头,既然没有放下剑那便是在准备出剑,倘若他真的突破重围那么便必定要面对乌苍的双剑。 双剑合击,就算他不下杀手也可阻自己带碧瑶离去,若自己离不去便一定会死在百花楼前,这件事情不容置疑。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是想不通用什么办法离开此地吧所以海棠上前拉着碧瑶被铐住的双手。 碧瑶愣了片刻,想挣开海棠的手不过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望着他,有些害羞,柔声道:“怎么了?” 海棠道:“你怕吗?” 碧瑶摇了摇头,笑的好似绽放的海棠花白里透红,她道:“你都不怕那我又怕什么?” 第二百零九章 半边脸下的银面具 海棠突然抱住了碧瑶。 温暖的感觉总是来得那么突然,碧瑶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道......她没有道出,因为她已经晕厥过去。 “生离死别的时候哪来那么多话,墨铁铐你回楼兰应该能解决吧。” 海棠做的事情很简单,抱起碧瑶,将其送入马车之中,她真的很好看,很纯洁,就好似那刚盛开的海棠花所以海棠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自顾自的说道:“就当是报酬吧,要知道若是连姑娘都没亲到过就这样长埋黄土可是太遗憾了。” 当其转身,那丝温柔消散殆尽,他的目光就好似挂星河中最冷的那一汪水,那股寒意逼人。 他出了马车,下了马车,整理了下略微有些皱褶的衣衫。 潭中巨石上乌苍神色微凝,嗄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海棠随意笑道:“我今日来做什么我此时便要做什么。” “你真认为她能离开?” 乌苍是带着笑意的,不过那笑意中很明显的有一抹阴寒,就好似梅山上的飘雪,透骨的寒。 面无表情,这是海棠对乌苍的回答,他嗄道:“我可留下但是她必须走。” “若我不允......” 海棠打断了乌苍的话冷笑道:“你可试试。” 试试?乌苍会试试吗?自然不会,这个局别人已经布好他又为何要去插上一脚?你注定要死我又何须徒添些无用之事?他只是笑笑随后不再理会海棠。 “走吧,走吧。”海棠拍了拍马儿的颈脖笑道:“我知道你也害怕此地,那就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马儿听懂了海棠的话,低沉的发出了一声嘶叫,却是拉着马车转弯朝百花谷外奔去。 有个男子飞奔而出,朝着马车追去,不过他仅仅只是踏出十米,两步,他的尸体已经倒下,鲜血染红了其身下碧绿的嫩草。 鲜红泼洒的青绿之上如此的显眼,呈现一种暗红更添一丝凶煞。 看清海棠出手的了了无几,他们所见便是追马车之人瞬息毙命,随后这谷中才刮起了一阵狂风,好似先前有何东西略过,略过后那人便随风而散,死于非命。 太突然也太快了,所以太多人也就怕了。 吆喝着谁先上?谁先上便是谁先死,于是乎那热血的**便被西北夹杂飞雪的寒风刮的摇摇欲坠,看起来就是个笑话,真的有些好笑所以海棠就真的笑了起来,当然,他还不忘顺道喝上一口酒。 他继续走,他到马车离去唯一的路径上,那匹马儿很听海棠的话,海棠让它走快些,走远些它便拼命的往远方奔跑,这匹马儿脚下就好似生风一般,不到片刻便不见踪影。 “马车上加持了轻灵阵吗?”狐媚儿望着远去的马车神色中闪过一丝阴狠,却又玩味笑道:“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就真的能离去吗?” 狐媚儿自然是做了准备的,而且是很充分的准备,她自然考虑过海棠一人留下力敌群雄的情景那么谷外自然埋伏了杀手! 那些杀手不会杀了碧瑶,只会将其抓回,这样便会让海棠心乱,当他心乱用飞刀的手便会迟疑,当他迟疑那么必然会死在秋叶刀,清水剑,或者寒月枪下,或者林秋风的双拳下。 他若死了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当能威胁到她的人死了又是多么令人庆幸之事?所以她特别的高兴,手中的琉璃杯摇晃着竟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可惜,这么好的英豪才俊竟将死于百花楼前。”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百花楼第九层若没有狐媚儿的允许谁能上此楼? 他是在林秋风来之前便待在这里的,隐藏的很好所以林秋风并没有发现他,当然,也是林秋风并不会用神识扫探第九层。 “你这冤家,若不是在你的计划中他不得不死,我可舍不得。” 那是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面具是银面具,只有一半,遮住了他的右半边脸,甚至连眼睛都遮了,整个面具看起来就好似半张闭着眼哭泣的男子,很是诡异。 不过也就是这带着诡异面具的男子能随意进出九层,就连狐媚儿都听着他的话。 他一把搂过狐媚儿,竟是将其琉璃杯扔掉,手竟是在狐媚儿身上摩挲了起来,净白修长的颈脖,柔滑如玉的躯体,那双完美得毫无瑕疵的长腿,这一切似乎是世间最难得到的东西了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信手沾来。 她不是应该如同河中央那朵神圣洁白的白莲花吗?不过此时她却娇柔的**着,承欢着,甚至主动褪下了身上的薄纱。 她轻微转身,斜靠在木窗前的柔软鹅绒之下,咬着嘴唇,眼神迷离中满是魅惑,世间最美的人便是最诱惑人的,所以她的诱惑真的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不过让她失望了,这戴面具的男子好像与海棠是相同的人。 我需要你便要你,我不需要你便不会要你,诱惑?这似乎对他也不起作用。 他只是用唯一那只露在空气中的眼盯着狐媚儿,一直盯着,眸中毫无神情,但是并不是迷离,就好似深海中那块最冷的玄冰,让人感受到从身体到灵魂的寒意。 似乎真的冷了,狐媚儿柔声不满的哼了一句,却是抄起一旁的貂绒毛毯盖在了身上,只不过那双如玉般完美修长的腿依旧是露出的,双腿并拢,轻微摇晃着,就好似那朵飘散在风中的牡丹,好生诱惑人。 面具男朝着窗外望去,似乎他真的能望见很远之外的东西所以他嗄道:“看来你终究还是计差一筹。” 计差一筹......她那双完美的**不再摇晃,因为她听明白了计差一筹其中的道理,谷外埋伏的人死了。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何他只剩下一只眼睛还能看得那么远,看得那么深。 这之前他便说过海棠会如此所以她才在谷外埋下伏兵,他说非知命不可阻,但为了杀一些人那四知命却不可能离开。所以他说过,她的埋伏并没有用,该走的依旧能走。 她不信此时却不能不信,这次信是因为他真的能看得很远,看得到谷外所发生之事,想到这里她突然又笑道:“既然如此看来二枝梅出关了。” 面具男点了点头,狐媚儿能从他嘴角上翘的幅度看出他在笑,是啊,他在笑,越多人帮助海棠他便越高兴。 第二百一十章 第一个死的人会是谁? 百花谷外埋伏失败的事情最终还是有人传讯而到,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埋有后手,只可惜海棠依旧有后手。 林秋风面色有些难看,那一身盔甲的确坚硬,只不过越坚硬却也说明他越害怕,他害怕海棠的飞刀。 林秋风是这四人中入知命最晚之人,修为最浅之人,自然也是最怕海棠飞刀之人,就是这怕一字便落了下成。 最先出手的是无锡城的秋叶刀漠北。 漠北的刀看起来真的像一片秋叶,刀身那么宽大,若不是因为众人都知道漠北是用刀的,他的刀就是一片秋叶,恐怕谁都不会认为漠北此时握着的是一柄刀。 那股风在空中飘荡,有些冷,有些萧瑟,那是一股秋风,自然萧瑟还有点冷。 有秋风自然有秋叶而落,当你再次抬头能看到的便是漫天秋叶飘零而来,带着诗意,霜叶红于二月花,那片片秋叶真的如此红,比二月花还红,那红叶竟是连绵起伏,就好似层层海浪,若是你一眼瞟过去竟会感觉一片血海奔腾而来,凶势浩瀚。 那片血海随着秋风而来,那阵刀意就好似漫天血海,这一式便是漠北的成名一刀,秋风落。 秋风落,用上这一落字就似那挂星河一般,至天而落,秋风吹拂秋叶,秋叶随刀意而落,虽秋风而落,只落于一点,海棠所站之处。 海棠的动作很简单,因为他并没有做任何动作所以他的动作非常简单。 他就这样站着,等待着那秋风落一式浩瀚而来。 秋风落真的很强,漠北因为这一式成名便是在秋季边境抵御魔族之时困境之中悟出此刀,一刀斩了魔族千人,这一式便因为这一刀斩千名魔族而被魔族称为索命一刀。 秋风落,索命一刀,无锡城的城主,漠北...... 这一个个称号,似乎注定了海棠的死期一般,百花楼外本想一战成名的人看到四位知命高手也打消了心中念。 不过他们也乐与见知命强者出手,毕竟可不是时常有这学习机会。 为何那人还不动? 是准备坐以待毙?是有其他方法? 想来想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海棠一心求死。 海棠求死?这倒是个笑话不过海棠也没有时间去解释,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不过凝重并不是因为这秋风落,而是因为漠北为什么要使出这一式秋风落。 漠北应该非常明白海棠的依仗,手中的飞刀,为何还要如此耗费精气神使出这一刀?他在逼,他要将八方的退路都封死,他要逼迫海棠用出所有的手段。 当海棠爆出所有手段之后自然便是他们的围攻。 试探,用漠北的刀最为合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海棠一直在等,什么都没有做,他在等待漠北的刀,漠北的这一刀攻击的面积太广了所以对海棠并不是致命的威胁,他知道漠北想做什么所以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的飞刀终于出手了,任何人只见寒光一闪。 也只能见到寒光一闪然后漠北的刀势变了,并不是漠北要变而是那道寒光,那柄飞刀,凌厉的就似雷雨中的一道闪电,这道闪电的作用便是瞬间将一分为二,这秋风落,这万般落叶便是被一分为二,漠北的刀势便是因此而不得不变。 一柄飞刀竟能瞬间破掉自己的秋风落,这飞刀一切刀意,攻势,全在一个点上,达到了一种极致,漠北能清楚的明白如若自己大意这柄刀真的会杀了他所以他的攻势很简单,简单的提起,简单的砍下。 大开大合没有任何花哨但是其中夹杂的却是漠北一生所悟之刀意,狂乱的秋风刮起,不过这次却没有了秋意,只有刀意,秋叶刀寒光毕露,那光比秋风还要寒,比秋风还有冷,若是凡人肉体触碰瞬息便可肉骨脱离,这刀,极为厉害,凶残! 海棠的身子腾空而起,他右手中指食指之间那抹寒光再次出现,只不过寒光只是闪过却没有出手。 除了漠北另外三人依旧没有出手,他们在看也在等待,等待海棠动用了除了飞刀之外的力量,每个知命都有保命之法,若是一人逼不出便两人,两人逼不出便三人。 他们一共有四人,足以耗死海棠。 他们是来杀海棠的所以不能让海棠逃走,阻止一位知命强者逃窜可比杀他要难太多了。 四人围杀,海棠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但是有一人要预防他逃走,有三人主杀那么他应该做什么?尤其是在此时! 此时只有一人主攻,其他人在看,在寻找机会,这对海棠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这个机会只是一瞬的事情,所以海棠一直在等,所以海棠腾空而起后手中飞刀并未离手。 海棠的飞刀没有离手那么那若河畔的清水剑柳叶便不会拔剑,大秦军部御魔先锋寒月枪林峰便不会动枪,至于林秋风,他二人都未出手就算他穿着百花铠甲也不愿做这出头鸟。 他们要杀海棠,必死之人定想拉个垫背之人,至于垫背之人恐怕他林秋风应该最为合适。 也正是因为看出他们各怀心思所以星河挂下的乌苍却是叹了口气。 相比起乌苍的叹气一直俯览这一切的银面具男子露在空气中的那半边脸却是皱起了眉,不过片刻却又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他突然说道:“你猜猜第一个死的人会是谁?” “死?”狐媚儿美丽的面容却是显露出一丝不安,她踌躇思考,片刻却是神色微变。 “嘘,不要说出来,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多无趣?” 狐媚儿皱着眉头,不过片刻却也舒展开来,摇晃着杯中葡萄酒,俯览着百花楼前的一切,笑道:“看目前的样子死的恐怕只是海棠。” 若是海棠死为何他还要问出第一个死的人会是谁?四人皆是为了杀死海棠,那么海棠死一切便结束,便没有这个问题,那么当这个问题他提出那便是认为海棠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死的。 既然海棠不是第一个死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狐媚儿真的想不明白,所以她一直看着,甚至连杯中葡萄酒因为摇晃的力度大了飞溅在一旁的貂绒下鲜艳的染红了一片都未发觉。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一个人死了 第一个死的人会是谁呢? 那么他又是如何死呢? 这在狐媚儿眼中,心中,都是一个不得不疑惑深思的问题。 突然,她脸色变了,柳眉挑起,神色大惊! 因为,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就连搂着他的那只略带沧桑的手都微紧了些,不过看他那露在空气外的半张脸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兴奋,是的!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没有人想到。 清水剑柳叶没有想到。 寒月枪林峰没有想到。 至于林秋风便更不用提...... 唯一提前做出反应的也只有剑阁的乌苍,不过他的青冥剑才出鞘到一半就收了回去,那股气息太快了!那股力量也太快了! 从武学到修行都一直流传着万般功法唯快不破,不论斗法,比剑,谁快谁便立于不败,海棠太快了,快得漠北都未反应过来,就算他最后那一瞬想要燃烧生命而提升修为动用更强的天地之力都来不及。 当一块巨石从天上砸下,速度越快,力量越强,古时落地之星便是如此,穿越大气,速度快似闪电,当星落地,就算知命修士也难逃一死,因为那速度所带来的力量太过强大。 海棠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当他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点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击出,那么这股力量绝对是让人避无可避,防无可防,除非他的速度比海棠快,应该说比海棠的刀与剑快。 秋风停了,并没有比二月春花还要红艳的秋叶但是却有鲜红暗沉,绚丽却致命的血液随着寒风好似玫瑰般在空中绽放。 那摊血最终落在了百花楼前的草坪,随之落下的是漠北的尸体,然后海棠才悄然落地,他的左手是垂着的,因为左手握着一柄剑,因为为了出剑更快更稳所以他的左肩此时并没用任何气力所以垂下。 剑尖处有一滴血滴落,也只有一滴,因为他刺剑快,收剑也同样快所以只是沾染了一滴血。 这...... 这还是修士之间的战斗?这还是知命与知命间可搅乱人间气象,山崩石碎的战斗? 太过戏剧化了吧?他们所见的只是漠北刀势惊天动地,狂风搅乱气象,开山裂石般的气势!就好似远古凶兽!让人心悸! 但是最终的结果呢? 他们甚至都未看清海棠出手,这天地间的刀势骤然而止,秋风停,刀意散,然后有血飘散随之漠北的尸体便坠落在地,掷地有声! 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你想想看那种场景,上千人叫嚣着杀你为快,但是此刻突然间没有人开腔了,甚至好似木头人般不敢乱动。 那是何等的一种畅快? 也真的是好畅快所以海棠右手从虚空中召来一壶酒,梅山特产的雪梅酒,真的好生醇香,他喝上一口,似乎因为酒好喝,人好杀,然后心中畅快,所以他真的笑了起来,就好像站在大山之顶高歌一曲,豪情逸致便是如此。 四位知命,死了一位,另外三人在斟酌。 其他人看不明他们又如何会看不明?那一剑并没有所谓的惊天动地因为那一剑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点,虽未表现在天地之中但是那股凝聚一点的剑气瞬息间便灭了漠北的一切攻击,撕裂了其魂魄! 剑意中夹杂着凌厉的刀意,这一刀一剑配合的如此只好,速度如此之快,若开始不知又如何能躲得开? 漠北大意了,也就躲不开了,他认为大开大合的一刀两断自然能斩断一切却没想到海棠的另一后手竟然是剑,那柄剑越过了飞刀,错开了秋风,一剑封喉。 那柄剑很长,比漠北的刀要长的多,而且这柄剑的剑柄也很宽大,显得有些特殊,仔细一想众人却倒吸口凉气,那柄剑是专为海棠的速度而造,因为只有剑柄宽大海棠的手才能在如此快的速度中握紧剑,使得剑不会不稳,使得剑能插入对方喉咙。 仔细看看那柄剑乌苍却倒吸一口凉气,那柄剑乌苍认识,那柄剑叫疾风,百年前在大秦出现过,短短几年掀起了无数腥风血雨,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要去何地,去做什么,只知道她有一个名字叫做柳依依,她有一柄名为疾风的剑,专杀恶人。 乌苍与柳依依交过手,三剑落败,那柄剑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就算是乌苍现在也记得那柄剑的模样。 当年她被称为柳魔,因为她杀的人太多了,恶人,或是小人,或是所谓正道刚正不阿之人。 她只有一个解释,她所杀之人皆不是好人。 这个解释谁能信服? 众修士别说静心修行,就算在这江湖上走动都心惊胆战,最终联名请剑阁出手。 剑阁继承人宁兴与柳魔约战楼兰平原楼兰湖上。 那一战没有人观战因为剑阁不允,那一战谁都认为柳魔败了,死了,因为柳魔再未出现过,十年后宁兴顺利继承剑阁阁主之位,老阁主云游四海而去,柳魔之事便随着刻意为之的遗忘而遗忘。 就是这刻意为之的遗忘所以当今并没有多少人还认识那柄剑,不过那柄剑对乌苍的影响实在太深刻甚至一段时间成为他剑道上的心魔,他如何能忘?不能忘,自然神色惊诧。 他没有提醒任何人那柄剑,但是他盘坐的膝上却多出了一柄剑,属于他的剑,藏封,藏封不同青冥,其剑身宽大,大开大合,可攻可守,远无青冥剑犀利刁钻! 双剑之道这数十年他用的炉火纯青,同境界可说立于不败之境,但是望着那少年,乌苍却提不起丝毫的放松轻视,当年他步入中年,柳魔不过二十出头依旧三剑败他!他的徒弟,一柄飞刀,一柄剑,秒杀漠北,这样的实力又如何能让他不惊? 骤然,随着霹雳雷电的响彻,一股夹杂着雷电的黑风吹起,毫无踪迹可寻。 也无需去寻找这股黑风,因为这百花谷中多出了一道百丈裂缝,那股黑风便是从这裂缝中吹出,这股黑风是混沌空间中的飓风。 那一刀,那一剑,终于展现出了所谓的惊天动地,撕裂了百丈空间裂缝,刮起了无数空间飓风,恐惧非常。 第一个人死了,死的很快,死在一柄飞刀与一柄长剑之下,至于如何证明这把飞刀与这柄长剑的强大......抬头望望这丝毫不见合拢的百丈空间裂缝,足以。 第二百一十二章 海上升明月 ,精彩无弹窗免费!黑暗,除了黑暗再看不到任何,就好似远古凶兽的一颗眸子,深邃,恐怖,那一道道空间飓风就如同一片片刀山火海,震慑人心。 知晓那柄疾风剑的人,在场只有乌苍但是百花楼上却还有二人,这也是为何狐媚儿神色会如此惊诧。 那柄剑远远比死了一个知命修士还要恐怖。 “没想到柳魔的弟子竟会重出江湖。”银面具男子嗄道:“可惜了,竟没有几人认识,否者应该会逃一大半吧?” 逃走一大半?狐媚儿皱着眉,咬着唇,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阴霾,一大半......若在场之人是当年认识柳魔之人,别说逃了,恐怕早已跪地求饶。 当然,也有那自认为问心无愧的君子可翩翩而谈,因柳魔只杀恶人。 恶人...... 这个词语放在江湖之上显得非常微妙,这江湖本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比的是刀剑的锋利,行的是快意恩仇,那么又有几人不是恶人? 她心中在雀跃,还好柳魔失踪了那么久,还好没有太多人认识那柄剑。 是啊,不用说那柄剑了,光是那个人已经让众人忌惮,更何况让人知道那柄剑? “你说第二个会死的人是谁?” 银面具男子的问题狐媚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心中所想绝对是海棠死,但是下一个死的会是海棠吗? 不知道为什么,狐媚儿不相信死的会是海棠,她甚至有一丝错觉,海棠能离开百花谷。 “咦!”她又觉得死的是海棠了,因为乌苍竟然从挂星河的水中走到了百花谷的草坪之上,而且他的双手握着两柄剑。 右手握藏封,藏锋宽,长,重,也只有右手能随心所欲控制,左手握青冥,剑出青冥,无迹可寻,刁钻恐怖。 乌苍真的要出手,继续又成了四位知命围杀的阵势,面对这个阵势海棠真的走不了,所以他又开始喝酒了,喝得有些大口,似乎为了显得痛快些。 看他这样子清水剑柳叶拔剑了,林峰的双手握紧了寒月枪。 站在他们之前的是林秋风,他身穿百花铠目的便是为了封住海棠的飞刀,若要说此刻有什么能挡住海棠的飞刀,除百花铠外再无任何,就算乌苍的藏封都挡不住海棠的飞刀。 乌苍右手握藏封,便是随手一挥,那股剑意尽是牵动着空间飓风,黑风夹杂电闪雷鸣,其中剑气纵横,远远看去就好似一片雷雨云飘来,但是这道云实在恐怖,借用了混沌中的空间飓风,还有那隐藏不见的恐怖剑气。 乌苍出手其余之人自然不可不动,一道清清小溪竟是从挂星河中流淌而出,那是一股剑意,属于柳叶的剑意,属于清水剑的剑气。 此地是清水剑的主场,因为清水剑在柳叶未得到之前在挂星河中洗礼了五百年,因为柳叶便是以此剑悟道,在这挂星河旁自是如鱼得水,你看,那轰隆的挂星河尽是彻底脱离了天地规则的束缚,随着清水剑而动,就好似天河落地,轰鸣不绝。 三千尺挂星河随剑而动是什么概念?众人似乎有一种错觉,他们所在之地就好像传说中的海界,头顶的天空便是通往另一片世界的通道,被一片茫茫大海所隔离。 挂星河真的太大了,涴河的水也是连绵不绝,遮掩这方圆数里之地好似儿戏一般。 海中有月升,那是在海之上的月,看起来似乎太过遥远,但是那颗月却是照亮了这片被海所遮掩的世界,照亮了那黑暗的空间飓风,甚至照亮了那百丈空间裂缝。 只不过那丝亮在混沌的世界中显得如此渺小,透过那丝光亮往混沌更深处看去有的只是无尽恐惧与害怕,甚至连探索的心思都提不起。 有海,有明月,此为海上升明月,海为挂星河,月为寒月,这便是柳叶与林峰。 世人皆知柳叶与林峰是好友,二人邀明月饮酒,游涴河修道,于是在涴河旁,明月下,悟了二人联手一式,这一式便是海上升明月。 这一式何等恐怖?模仿了世界的模样,模仿了海,模仿了月,那是对天地规则明悟到了一个极致而转而运用的力量。 海上升明月的力量远远不止一加一那么简单,恐怖的就连乌苍的眉头都皱起,乌苍不是不知道这合体一式,只不过当真正的遇到才能感受到那种模仿天地之意的强悍力量,那种力量似乎就是从天地中抽离而出,那种浩瀚竟让你生不出反抗之心。 他们的确身处海上明月之下,身处海界之中,只不过似乎大家都遇上了麻烦,遇到了海界破灭的那一刻,分隔海上与海下的海不再悬浮在天,而是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倾落而下。 不知是谁带头的竟然朝着百花谷外逃去。 这如何不逃? 这观战如何观? 这股力量倾盆而下他们自认为不会比海棠好过多少,海棠若能踏海而上那么他们呢?他们可不想成为当年海界之人,被灭世之海吞噬一空。 这一逃,这千人皆是朝百花谷外逃去。 就是此时,海棠眉头挑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逃吗? 逃并不可耻,尤其是面对四名强力的知命修士,只不过海棠不知道如何去逃,不知如何去逃便逃不了,逃不了海棠便永远在这包围圈中。 这件事情如此巧妙,妙不可言,所以海棠带着笑意竟然朝着逃跑的人群中冲去。 海棠的速度与他的飞刀同样快,几乎是在眨眼时间,他便冲入了人群之中。 海上升明月的确强大,强大到就算是余波都能让看戏之人重伤,所以他们不得不逃,他们逃却给海棠创造了机会,海棠蹿入他们其中那么海上升明月如何落下? 落到海棠所在? 海棠所在便是众人所在,若是这海上升明月落下又会死多少人呢?或者他们会不会奋起反抗?面对这千人海上升明月又还有这般凶悍的气势吗?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这也是四位知命修士心中同样纠结之事,皱起了眉,乱了心,只不过那海上升明月澎湃的更厉害,那道黑风刮得更急,百花铠站在海与明月之下,站在黑风之前却是愣住了,看着那逃窜的千人愣住了。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世间究竟有多少男子欠下了你的情? ,精彩无弹窗免费!银面具男子嗄道:“你猜这海上升明月能否落下?” 狐媚儿摇头,叹了口气,自嘲道:“没想到他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面对这千人,各方势力,这海上升明月落不下,他说不准还真有逃出百花谷的可能。” 狐媚儿勾着银面具男子的手,娇柔说道:“看来最终还是离不开你。” “太早了。”银面具男笑道:“会落下的,这海上升明月不得不落。” “怎么可能,若......”狐媚儿的话并未说完,因为那声叱喝传荡而来,那阵黑风夹杂剑气骤然间便吹入逃窜人群之中。 “柳魔的弟子,留不得!” 柳魔的弟子? 海上,月中的二人面色大惊。 “我能确定,当年便是他屠了于家满门,左手用剑,右手用刀,不会错!” 柳叶与林峰虽未见过柳魔但听过,行事疯狂,只凭自己心中所想而行事,这样的人也的确能做出那屠杀满门之事,他的弟子,就真的是当年那震惊大秦的于家屠杀案幕后黑手? 这句话从剑阁长老乌苍的嘴中说出他们却不得不信,因为谁都知道乌苍为了报青冥之仇,行遍天启,悟道双剑,且看他眼中怒火,这怒火如何能装的出来?那道黑风又如何会不顾其余修士凶险? 要知道若是此事错了恐怕他剑阁长老的位置也到头了,甚至还会被大秦军部追杀!面临如此恐怖的后果乌苍还果断出手,那么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乌苍的话。 涛涛浪声响彻了百花谷,没有人逃得了,也没有人躲的了,那片笼罩百花谷的海终于落下了,这片海是涴河的水,水质量堪比钢铁,那股重量又岂是单个之人能抵御的? 轰隆! 海未落百花谷的地便已下沉三米,那股恐怖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速度慢了下来,面对遥遥无边的谷口,更是绝望。 “柳叶,林峰!我乃西圣神庭神官!速速停手!” “我乃天机阁阁主第九弟子,你们切勿乱来!” 我是大唐...... 我乃大秦...... 我乃大周...... 三国各大势力的人都有,这人的确多,这祸水也的确太大,但是海已在落又如何能收回? “放手一搏!我有剑阁密令,若遇当年幕后黑手,不计后果,杀无赦!” 剑阁密令?杀无赦! 乌苍的话传荡在逃窜人心中就是一支支追魂箭,夺命而来,而且速度快的他们避无可避! “该死!你们剑阁就不怕被我等身后势力联合除名吗!” 屠你剑阁弟子!断你剑阁香火!废你剑阁势力! 一个个人吼出了太多太多的威胁,但是此时这些威胁却是显得如此软弱无力,随着那道黑风刮走了几个人,刮掉了他们的血肉,魂魄,只剩下一堆白骨落地,众人真的相信乌苍会杀了他们!而且是屠杀!就像屠杀于大善人府邸一样!一个不留! 随着黑风的刮来,死了十数人,随着海浪的轰鸣瞬息间数十人不见了踪迹。 仅仅是卷走吗?那些海浪中夹杂的是一道道融入海的剑气,你看不到剑气,因为剑气就在海中,你只能感受到那好似西北海风在狂吹的剑意。 当你看到那些身影再出现时他们已然没有了气息,更恐怖的是你竟然能看到他们的肉在一片片分离,就好似凌迟处死行刑的刀客,在用那泛着寒光,细如叶片的刀片一刀刀的割,好纯熟的技术,没到最后一刻,竟死不了,他们似乎能听到他们困在海中被凌迟而产生的痛苦,嘶叫,当他们叫出那一道道重如铁的涴水灌入其中,挤压碎了他们的喉咙,五脏,血肉。 如此心悸的场景让他们绝望,但是这绝望又终于激起了他们的怒火,这怒火之下是疯狂,如若不疯狂又如何能在这海上升明月下存活? 有一柄剑,一道剑气,一股剑意,斩灭了一方浪花,虽然那人最终的结果依旧被大海卷走,但是在凌迟之中那人知将死却点燃魂力,自爆己身。 自爆这股强大的力量终于掀起了浪花,阻拦了片刻,就是这片刻却让众人醒悟。 他们是多少人?千人! 这其中有百名破虚修士,他们联合起来就算抵挡不了这海上升明月也至少能撑起一方安全之地。 一道道剑气,一股股刀意,无数符篆,就好似北秋吹来的及时雨,飘到海中,掀起了波涛汹涌。 海乱了,砸落在地就好似一块块巨石,轰鸣不绝砸出一个个巨大坑洞,让人心悸,但他们联合进攻的确起作用了,就算这海覆盖再广,再强,他又如何能覆灭这上千修士? 来百花谷中没有弱者,甚至有半步便可踏入知命的才俊,这些人联合在一起的愤怒谁能忽略?没有人能忽略。 那是大周借法一道,借用天地之力唤出远古英魂,高三十丈,身穿金甲,手持方天戟,守在众人之前。 “我唤英魂抵御,众兄弟快准备拿出看家本事,迟了谁都走不出。”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光是逃别说十年了,此刻便会死在此地!” 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乌苍等人的行为激起了他们心中怒火,此行若侥幸不死乌苍等人定会被各大势力声讨,但是这一切都是后话,倘若他们全死在此地呢? 若他们全死,杀死他们的罪名自然由海棠一人抗下,没有人会听海棠的解释,各方势力定会下达追杀令,势必击杀海棠! 那么他们呢?冤死于百花谷中,甚至当门中师长为他们报仇雪恨都寻错目标,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错了,都错了。”银面具男子看着这一切微叹口气,虽是叹气但是他却显得非常高兴,是笑着的:“乌苍太急了,竟然不顾这些人的性命,不愧是从战火中爬出来的人,倒是比柳叶,林峰残忍的多。” 柳叶欠了狐媚儿的情,因为清水剑在挂星河中,是属于百花楼的,柳叶因清水剑入道自然欠下因果,为更进一步便必须还上此因果,这也是柳叶不能退的原因。 柳叶与林峰亲如兄弟,柳叶不退他自然不退,那么杀了百花谷中众人便成为势在必得之事。 银面具男子搂着狐媚儿,无名指勾着她的下巴,那带着唾液的舌头舔上了她的耳垂,他嗄道:“这世间究竟有多少男子欠下了你的情?”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明月落下 ,精彩无弹窗免费!多少男子欠了她的情? 银面具男子本以为狐媚儿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却不想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多少呢?我也记不清了。” 这样的一个女子应该说她聪明?或是说她恐怖?这些都不能形容她,因为她比聪明人更聪明,比恐怖的人更恐怖,不过她天生有一张狐媚的脸皮勾人心魂,十丈软红之中又有几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海棠? 银面具男子? 有些人会将事情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似海棠喜欢饮酒,但是这顿酒桌究竟喝多少却是他说了算,这就是一场酒局,当控制不了自然就不参与这场酒局。 可惜狐媚儿不这样认为,玲珑玉体被看个精光最终发觉不过一场笑话,对于她来说这是不允许的,这无关仇恨,无关尊严,关乎骄傲与自信,当骄傲与自信被打破了那么自然便要恢复,恢复酒局,请君入瓮,除掉你,皆大欢喜。 从此以后,她依旧是百香楼的楼主狐媚儿,十丈软红中依旧有万千男子为了她而去赴死,她的付出就是她的美,她的身体,男子望着被自己握在掌中的脸皮,仔细斟酌一番却是笑道:“知道吗,你完美得我想杀了你。” 这句威胁对狐媚儿并没有什么用,她靠在他的胸膛柔声道:“你不会那么做。” “为何?” “因为我属于你的。” “你不属于我。” 狐媚儿娇笑道:“当他们都死光了我就只属于你一人了。” 狐媚儿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也明白他问出那句话是为什么,他自认为知道了她的全部,知道她的美也知道她属于太多人了,男子终归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太多人占有过。 “我能做的事情别人做不到,我能满足你的别人也满足不了。” 是啊,这世上她是独一无二的,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人如同她一样能知道透彻男人喜欢什么,能满足男人的任何要求,若银面具男子杀了她又如何再找到这样一人? 你觉得我不干净,或者你不喜欢有人曾经拥有过我?很简单啊,当他们都死了那我就只属于你一人了。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这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算计,你又本就想他们死,那么这一切不正水到渠成。 “倘若乌苍唤做剑阁阁主,恐怕你这番言论又要换一个人,轻言细语。”面具男笑了笑道:“你这女人啊,美的不可方物,也聪明的不可方物,所以......” 他还未说完狐媚儿便娇笑道:“所以你怕我。”她摸着他的侧脸,柔声道:“但是男人啊不是总想把想要的征服在手中吗?你也不例外,你怕我,你要我,但是最终你却想征服我。”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笑也证明了她没有说错,这一切的确是他想要的,是他想征服,那么这一切就顺着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便好。 他的行为太突然了,突然到没有人能猜得到。 那一声耳光如此的响,那一巴掌如此的重,她竟是被一巴掌扇倒在床,她没有捂着脸,没有觉得疼痛,反而媚眼如丝,她用修长的****摩挲在他的大腿之间,咬着唇,那朵娇艳欲滴等人开采的花朵美艳的不可方物。 百花楼九层吹起呼呼风声很大,不过这再大的风声仔细听去却也能听到那娇媚的承欢,男人的喘息,不时响亮的巴掌,痛苦却带着享受的呻,吟...... 风中,淫,靡,海中却凶险,那一声声的承欢声此时却弥漫成了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嘶吼,惨叫,这涴河的水岂是轻易能抵挡?尤其是那海中夹杂的剑气,那黑风刮起的恐怖,那一道道催命符一直在徘徊,把人的神经绷紧,让人愤怒,恐惧。 随着一道剑意,这片海却被撕裂了一大块口子,没有人见到出剑之人但是他们皆明白这出剑之人是谁。 那么快的剑,那么强的剑,在这只剩八百人的人群中似乎也只有一人了,先前一剑击杀漠北的海棠。 是啊,他们怎么能忘了他?他是把他们卷入这场绝望纷争的罪魁祸首但是他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的,如若有他在再加上他们,这海上升明月又如何会破不了? 有阵风从谷口吹进,这阵风有些清爽之意,众人更是心神一震,当这风吹进那么这海上升明月便有了空隙,如此他们更加坚信能破了此式。 何为剑气纵横?一道道剑气,杂乱,交叉,没有丝毫招式踪迹可寻,有的只是一道道属于自身悟出的凌厉剑意。 这就好像到了剑阁的剑冢,杂乱的凌厉剑气交织在一起发挥出的是剑之真道,上古古语流传大道三千,道道通神,那么这数百剑意自然通神,那是一股杂乱的好似秋风吹下的落叶但是凌厉的却是那天山巅峰吹下的冰寒。 这股力量彻底在这片海中炸开,剑气纵横八方,剑意凌厉冲天,顺着海棠那一剑所斩出的缺口而奔腾。 骤然间,风停歇了,那股杂乱的秋风彻底乱了,那天山巅峰吹下的冰寒彻底裂了,是那道明月,这时众人才想起,这一式名为海上升明月,既然这海破了那明月自然要落下。 明月落的不快,而且明月很大,随着明月靠近这片海又重新翻腾了起来,你似可看到那月中的广寒宫,那广寒宫下站着一个持枪男子,那柄名为寒月的枪直挺刺来。 明月而下浪涛翻腾,一石激起千层浪便是这其中道理,当那枪刺来,当那明月落下,这激荡而起的浩瀚千层之浪如钢铁,如坚石,凶险无比。 这才是真正的海上升明月,当海出现,明月升空,当海破碎,明月落下,相辅相成,这股力量浑然天成,属于自然,属于天地,属于大道,这股力量夹杂天地之势,就好似上天发怒,光凭气势就压过他们一头。 他们呢?你看,百花楼九层中的二人甚至做起了承欢之事,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有些能力但也只是一盘散沙,那么这样的人遇到海上升明月除了死路一条还有什么?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那一丝苦笑 ,精彩无弹窗免费!乌苍一直在看,看翻腾的大海,看圆润的皓月,他明白一件事情,他知晓一件事情所以他一直在看,直到看到一道寒光他终于笑了,略微摇头,神色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的剑出鞘,名为藏封的那柄剑,封住一切攻势自然能封住那一道寒光。 三百六十道细如发丝的光线骤然冲出,仔细感受那是如风却比针还要坚的剑气,那一股股剑气竟然好似冥海的冥蚕蚕丝,一条条丝线般的剑气竟是缠绕上了那寒光。 乌苍神色骤然一变,那寒光竟不是海棠的飞刀,是西圣神庭的灵犀符篆,灵犀符篆能模仿任何气息但是无任何攻势,可想而知是一个鸡肋的不能再鸡肋的术法。 不过那西圣神庭的神官还真是拿捏的好,在此时此刻,这一道灵犀符篆骗过了乌苍的一剑那么另一道寒光自然好似春风吹入月中。 不过在那月前却有一人,很久未出手的林秋风,最怕死的一个,身穿百花铠,能证明抵御海棠飞刀的百花铠。 他很有自信但是当看到那道寒光他却不由的吞咽了口水,那道寒光是如此的快,快到他根本看不出那道寒光竟是一柄飞刀。 不过他知晓那是一柄飞刀所以他的浑身都绽放着璀璨佛光,佛之金身,力大如金刚,再有这百花铠甲持身,力大无穷,大开大合之下刮起飓风乱舞,那一双拳头之下竟有一道佛影闪现,那是佛家借法,借古佛之力。 上古西圣斗战古佛,拳有泰山之力,一拳一式之下隐约可见雄山倒撞,极为恐怖! 当借了佛法,再加上百花铠甲林秋风的自信似乎又恢复了许多,竟然踏出一步,这一步瞬息便朝前百米迎上了那道寒光。 “不可!” 乌苍来不及,虽然喊出“不可”但是林秋风已然迎上。 这不可真的喊得好,因为的确不可,因为骄傲的林秋风踏出了自己所在之地那么面对明月之中便真的露出了一处缝隙。 就是这道缝隙,便让一切的不可能出现了有可能,就是这缝隙让林秋风大惊失色,因为他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个熟人是那道寒光变的。 “该死的灵犀符篆!” 是的,又是这道小小的灵犀符篆,将一个人化作了一道寒光,这道寒光有那柄飞刀的气息所以林秋风上当了。 他的面前是非常熟悉的人,许久未见了,不过当他出现可没有丝毫叙旧之情,那一拳夹杂漫天风雪而来,甚至能看到一道道梅花在飞洒。 那不仅仅是一拳,还有一柄剑。 终于,他二人到了。 梅山梅庐的一枝梅,二枝梅。 那一拳夹杂梅山上的寒风猛然轰击在林秋风胸膛之上,只不过林秋风并没有理会,只是双拳举起挡住了那柄剑。 这百花铠实在太厉害了,再加上林秋风有佛法金身加持在身,光凭这一拳一剑根本无法破开百花铠伤到其身。 不过他二人要做的也并没要破开此铠,拖住林秋风便可,这对于梅山梅庐中的二人并不算难。 青冥剑一直握在乌苍的手中,他的出现便是为了可弥补任何空缺,当林秋风离开他自然便占到了林秋风所在之位。 他在等一人,那人他仔细想了想也只可能是他,因为也只有他才能突破这个缺口。 “海棠啊海棠,你就真的认为这些伎俩能突破真正的力量吗?” 乌苍认为不可能,那么他需要做的便是等待明月落下,灭了这些好似苍蝇般让人心烦意乱的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这个词真的能用来形容他们吗? 他们现在此时此刻所做的这一切却在反驳乌苍的话,那是怒火,他们不再逃离,不再害怕,因为海棠真的给了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人倘若在绝望之时遇到一丝希望,那么他求生的疯狂又岂能用言语或者数量来形容,那是一个疯狂到极致的气息,那一道道刀光剑影,那一股股天地之意,对于乌苍来说每一道都是那么渺小,但是百道,千道,万道呢? 他们没有停下,疯狂的将自己的怒火宣泄出来,几乎是瞬间,乌苍所面对的竟然如海般澎湃,如狂风般卷席的刀剑之意,天地之法。 一个成年人面对一群小孩,有自信心是正常,认为能杀了他们也是正常,因为成年人会拿刀拿剑的,但是当一个成年人面对一群拿着刀的小孩,这群小孩有了杀伤力了,不说多,光是数百柄刀扔过来这成年人恐怕也只能落荒而逃。 更何况这些拿刀拿剑的小孩很是疯狂,他们的刀剑又是如此锋利,仓促的接下他们的攻势乌苍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这种事情应该不用思考,思考了也并没有用,因为他不会接,所以他几乎瞬息间便离开了此地。 “不可!” 这次吼出不可之人是清水剑柳叶,他的确不在这疯狂的攻势之中因为这无数道术法,刀剑之意的攻击中心是明月中他这辈子唯一的兄弟! “该死!乌苍!你眼睁睁的看我兄弟送死吗!” 盯着那澎湃而来的万千攻击柳叶的剑出鞘,散开的大海聚集回归,再次澎湃而上。 “不!不可!兄弟!” 柳叶绝望了,因为他的海再也靠近不了明月,那道明月竟借用天地之力封住了那片方圆,任何人任何攻击都再也冲不入其中,当然,任何救援也不能再入其中。 八百修士疯狂的反击实在太凶悍了,那一道道术法不要命的攻击而出就算身为知命也难逃一死,当乌苍退走之后林峰便知晓了自己的命运,死路一条。 当知晓死路一条他便明白兄长柳叶定会拼命救援,就算在这波攻击之下二人存活也是重伤,重伤之体恐怕也离不开百花谷了,他看了看百花楼的第九层,作为铁血军人的他甚至有些冷血无情,所以除了兄长没有任何人能让其动容。 九层的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一切所以她从未在林峰身上打过注意,不过这两兄弟,搞定了一个不就万事大吉?就好像梅庐的那两位兄弟,虽说此时一枝梅为了救海棠真的来了百花谷。 这女人,恐怕早就算计到了这一切,林峰心中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不应该是军人的脸上露出的苦笑。 他想告知兄长,此行之后远离此地,寻个天杰地灵之处安心修道,或者......或者可以替他收徒,传下寒月枪,让他的传承不至于断了。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黑暗 ,精彩无弹窗免费!长枪在手,林峰枪所指却是换了方向,这方向竟是百花楼! 星辰满月,所能牵动竟是天地之势,那万千刀剑,术法如乱秋之风吹入满月之中却并未起轩然大波,只因月满盈亏,这所亏之处自然由这万千刀剑填上,随即月动,天地动! 在月旁,能看清楚这一切的除了林峰之外还有海棠,因为二人都能看见那寒月枪上出现的裂痕,那满月之上掀起的浩然大波。 这是为何? 当海棠疑惑的瞬息却见这满月竟朝百花楼撞去。 这是?! 反骨? 或者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反骨而是林峰发现了什么? 那么他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攻向了百花楼? 海棠眉头微皱却是转身看向了乌苍,正巧了,乌苍也看着他,乌苍的剑未出手,那么此时他自然不想与海棠交战,那么他为的是什么?自然是看看那明月最终能造成的是何后果。 百花楼中,娇柔女子无数,为何称为百花?因为那些女子真是如花般柔美,所以这一明月撞去又真的有何大作用? 不过,这月中不仅仅是月,还有那万千刀剑之意,术法之威,这股强大的力量甚至撑裂了寒月枪,月中的他甚至燃烧了魂魄,耗费了所有的生命,这样的力量强如天地之怒。 大地在颤抖,狂风在呼啸,似为了衬托这所谓明月之意天地都暗了起来,浓郁好似水墨的云层彻底暗了这片天地,整个百花谷显得阴森了许多,再看看四周咆哮如海的涴河之水,那一道道卷起的狂风呼啸,这才是真正的天变。 天机阁形容过知命修士,其怒可动天色,知命之人可动用天地之意,这一怒自然能让天地变色,尤其是此时的林峰,燃烧了生命,移花接木,天地之意融合众人功法,这一式,恐怕乌苍都只能重伤逃离,甚至道消生死。 乌苍的神色此时竟然有些激动之意,这一切林峰看不到,柳叶看不到,只有一直盯着乌苍的海棠看得见。 虽然乌苍隐藏的非常隐秘,但是那丝意,那丝激动与兴奋透露出了,海棠也看清楚了。 海棠不确定他这一丝兴奋激动是否故意露出给他看,总之他现在的重点真的从乌苍转移到百花楼中。 他看见了百花楼下的柳玫儿,柳玫儿在笑,对着他笑,似乎也是在对着他身后之人笑。 这种笑容十分诡异,就好似面无表情的死人在笑一般,完全没有了那本有的魅惑,柳玫儿笑起来依旧是那么美,但是她的笑却有些惨淡,她的目光从海棠或是海棠身后移动到了明月之上。 看着明月她依旧在笑,不论看着任何她都在笑但是海棠能明确的感受到当她望着明月之时眸中的那一丝痛苦,那种痛苦装不出来,隐藏不住,因为他喝过太多酒,会喝酒,能喝酒的人对情感都是非常敏感的所以他们才需要用酒来麻痹自己,他也真正的感受到柳玫儿心中的那一丝伤痛。 接下来终于,他看到了可能乌苍故意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银面具男子,他的怀抱中竟是那赤,身,裸,体,的完美躯体,只不过两人的身子被那女子伸手招来的鲜红绸缎盖住了。 “哦?看来他们想逼我现身,那么竟然你属于我就让他们知道你属于我。”银面具男子随意的笑道,虽然身子被鲜红的绸缎盖住但是他的腰部依然在耸动。 她就这样扒在他的胸前,搂着他的颈脖,承欢着,喘息着,就好似青山流水共赴巫山,那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身子让那身处危机中的八百人似乎都要窒息了,运用起了功法,睁大了眼睛,只为更加清楚的看清那鲜红绸缎遮掩不到的每一寸洁白如玉。 “知命三境,你才知人命,哪来的胆子挑战我?” “贱人!” 狐媚儿身裹鲜红绸缎,踏空而去,悠然飘走,面具男子伸手去抓最终只撕下一大片绸缎而已,这绸缎只能遮住他的身却无法替他拉回狐媚儿。 狐媚儿飘然离去面具男子却被明月锁定,这一式避无可避,林峰收无可收。 骤然间,天地黑暗。 这黑暗非同一般的黑暗,因为这黑暗竟然染黑了那海上明月,伸手不见五指,待在此地那种恐惧就好似蚂蚁在身上爬动,恐怖的让人忍不住惊声尖叫。 没有人能看得到对方,除了恐怖的嘶吼尖叫传荡在整片黑暗之中。 看不见的恐惧,惊声尖叫能为恐惧添上点睛之笔,让气氛诡异到了极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明白这黑暗中究竟要发生什么。 “海棠。” “嗯?一枝梅兄。” “走!” “不可。” “为何?” “原地静待。” 声音消失了,不论一枝梅如何说都再也听不见海棠的回应,那种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滋生,他们是修士,在这黑暗中却感觉自己重归了凡尘,踏入了那恐怖的地狱门缝之中,不安,揣测,恐惧,一枝梅持着剑,却是原地并未再动。 不仅是因为海棠说的话,更加因为那忽然刮过的一阵寒风。 那股寒风没有梅山上的夹雪风冷但是却有梅山寒风没有的味道,那股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卷席而来非常的快,似乎故意不让人闻到那股血腥味,所以那股味道转瞬即逝。 让你闻到了却让你再也闻不到,而且那股味道是浓郁的血腥味。 有如此浓郁的血腥自然是死了人,但是在这黑暗中你却看不到任何踪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闻到那股血腥所以心中在揣测,思考。 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有什么在开始,或者再问问这一切应该什么时候能结束? 没有人能回答,没有人知道,就好似走入了一部恐怖,的开始是黑暗,结束也是黑暗,虽然看起来真的那么枯燥,但是让你真的设身处地,那种谜一般的感觉,摸不透,猜不透,甚至现在看不透,你却什么都不能做。 这还是百花谷吗?那银面具男子究竟是谁?黑暗中的他们一直不停在脑海中重复这些疑问,去思考,生怕自己停止了思考面对无止境的黑暗会害怕的发抖,会被恐惧侵蚀,会死......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穷奇 ,精彩无弹窗免费!骤然间,一道鲜艳的好似玫瑰红般的光芒瞬间吸引了众人目光,这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心神颤抖。 那是一个什么凶兽? 形状如虎,双翼...... 此时那凶兽正咬着林峰的右臂,他的左手用那后半截早已断裂的寒月枪狠狠的击打这凶兽的头颅但是它好似丝毫不痛,用力的一撕扯竟是硬生生扯断了知命修士那强韧的身体,扯断了林峰的右臂。 “快跑!” 他对着身后女子吼着,但是那女子好似个木头人一般,双手捧着一根蜡烛,不停摇头,就是不愿离去。 那人......竟是柳玫儿...... 海棠略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柳玫儿竟不顾生死,站在林峰之后只为撑起那一片光亮。 林峰急了,就算右臂断了也不见他如此紧张过,他大声的吼道:“滚!你给我滚!” “柳玫儿!你......” 林峰的吼叫掐然而止,柳玫儿的嘴角溢出一丝嫣红,她依旧是笑着的,不过不是惨淡的,而是温柔的好似水,她柔声道:“就算死,我也要陪你一起。” 她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但是那说出的字眼却是如此决然。 “不!我不要你死......”林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仅剩的左手丢弃了残破的寒月枪轻抚着柳玫儿的脸,柔声道:“乖,听话,走吧。” 林峰扭头看了这片被烛光照亮的黑暗,兄长愤怒的嘶吼,他想前来救援却被乌苍与狐媚儿拦下,他连乌苍都敌不过又如何冲的破两人的阻拦? “兄长!走!离开这里!”林峰大声的吼道,他不愿让兄长与爱人为自己牺牲,就算牺牲,也应由他来牺牲。 烛光越来越暗淡,林峰心中紧张的愤怒吼道:“柳玫儿,我命令你不要再燃此烛。” 柳玫儿没有听林峰的,却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她盯着海棠,她娇声吼道:“海棠,带走林峰,我将碧瑶花给你。” 碧瑶花......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只不过若人死了要这碧瑶花有何用?楼兰的圣手神医可没有起死回生的大能。 未死皆可救,那也是未死,当你真的死了,圣手神医也毫无办法。 柳玫儿没有再盯着海棠了,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是啊,命重要还是海棠花重要?更何况苏启又凭什么相信碧瑶花在她手上? 而且当她说出碧瑶花在她手上之时却也是自嘲的笑了笑,这句话她都不相信海棠又如何会相信? 虽说不相信但是依旧有两人从黑暗中赶出。 “一枝梅兄?” 一枝梅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海棠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也是在这苦笑的瞬息一道寒光已出手。 那是一柄飞刀,寒光在黑暗之下瞬息消失但是那股凌厉的刀意却并未隐藏,瞬息间便朝远处的狐媚儿倏倏而去。 正阻拦柳叶的狐媚儿大惊失色,这柄飞刀她不敢接,只能退,她所退之地是远处身穿百花铠的林秋风。 在这片黑暗中海棠的飞刀更加隐不可侧,那股凝聚到一个点的刀意本就难以抵御,再加上这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神识也无法探出,也只有百花铠才能让人安心。 面对飘然而来的狐媚儿本来失神的林秋风却是直起来身子,忙跑上前将其抱入怀中。 “秋风......”她就这样靠着他,轻抚着他的脸,显得如此温柔。 林秋风什么话都未说,就是紧紧的抱着她,抱着她...... 乌苍看着这一切冷哼一声却是转身隐入黑暗之中躲开了海棠的飞刀。 没有了二人阻拦柳叶持剑,缩地成寸,脚踏北斗星辰,竟是赶上了海棠的脚步。 “谢谢。” 柳叶只说了一句,也只能说这一句,为何谢?只因他也明白那句话实在太假,那么海棠愿意出手也只是自己心中想帮上忙,仅此而已,那么他如何能不谢。 因为如此所以柳叶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海棠,一枝梅如此他不可能将正面对面凶兽的凶险交与他们,此时那凶兽已吞食完林峰的右臂,吞食了血肉它眸中泛着凶光,脚下一踏,山崩地裂,海棠看不清但是能感受到此时的百花谷定是彻底塌陷了,黑暗中不时有巨石滚落,那些耗费了元力的修士来不及躲闪竟被巨石瞬间砸中,血肉肆溅,恶心恐怖。 一道圣光骤然升起,是那西圣神庭的神官,一身红色长袍,手握一颗镶嵌有夜明珠的权杖,那神圣的圣光便是从那夜明珠中升起。 “那是上古凶兽穷奇,诸位道友快入圣光护盾之中,可防范一二。” 那圣光的确有用,柳玫儿的烛光可照亮那方圆百米,这圣光却彻底照亮了百花谷。 在黑暗中人总是会往有光的地方奔跑,虽然那道光不一定代表安全但是他们心中下意识都会认为是安全的,这便是人心。 没有人愿意帮助林峰,毕竟上一秒还是敌人,所以他们心中都认为梅庐兄弟与海棠都是蠢逼,帮助敌人,如此愚蠢的行为与自杀有何分别。 柳叶站在林峰之前,清水剑剑气纵横,便要凌厉出手。 柳叶握剑的手被海棠握住,强行压下了其剑意,海棠略微摇头,压低声音道:“且不可乱来,穷奇身体堪比青金,元力耗尽的你如何能伤,切勿让其动怒。” 海棠还未说完穷奇扭头便撞了过来,还好二枝梅出现的及时硬生生用身体抗下穷奇一撞却是口吐鲜血,双手骨头尽断,这穷奇一撞极为恐怖。 海棠一把将二枝梅拉在身后,他的眸子变得漆黑,他的神态变得高傲,他盯着穷奇,眸中冷淡,但是一股属于黑夜的光却从他身上若隐若现。 骤然刮起一阵怪风,这阵风吹灭了柳玫儿手中的烛火。 圣光随着众人的聚集而缩小,正好罩住所有人,光芒也暗了下来,海棠所在之地没有柳玫儿手中的烛火也彻底漆黑,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两道暗红好似黑暗中的红宝石。 那是穷奇的眼睛,它没有离开而是看向黑暗,它的面前是海棠,就这样看着,持续了片刻那两道暗红却是带着红色的残影离去,在黑暗中就好似有光在跳动,那道光随着不时的跳动越来越远,至少此时海棠他们几人可松口气。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害人的圣光 柳玫儿蜡烛刚点燃却被海棠一把捏灭,嗄道:“切勿点烛,找寻机会退。” “海棠兄,你要做什么?”一枝梅忙道但是却再未听到海棠的回话,他已经离去,在这黑暗之中只有几人的呼吸在回荡显得有些恐怖外再未有任何声响。 “兄长勿要担心,他这么说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寻机会逃出谷口便好。” “他......”柳玫儿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最后也只是道出了一声他。 这样的话明显让一枝梅揪心,忙道:“玫儿姑娘勿要吞吞吐吐,我海棠兄弟怎么了?” 一枝梅看不到柳玫儿但是也能感觉到柳玫儿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这急促的呼吸让众人紧张了起来,却是相互感受方向围成一个圆圈,相互帮助,抵御未知危机。 一枝梅本还想询问却被一声巨大的轰鸣震的耳膜嗡嗡,往那圣光所处之地看去,嗜血的穷奇竟用身子猛然的撞向了圣光护罩之上。 巨大的轰鸣便是在那冲撞中响起,地面都震裂了,仅仅是这瞬间那圣光便暗淡了许多,一阵阵惊呼让穷奇显得更加嗜血,张着血盆巨口便朝圣光狠狠咬去。 轻微的破碎,就好似青花瓷落地摔碎的声音,这圣光的护罩也碎裂了,当一群耗费了元力的修士站在穷奇的面前就好似一场饕餮盛宴,穷奇都兴奋的嘶吼了起来。 “哎呀妈啊,跑啊!” “我草勒个大爷,这圣光护罩怎么碎裂?” “妈的!那个神官跑了!他是故意的!” “什么!” 众人大惊,往后望去却发现那身穿红色神官袍的西圣神庭神官在几位神庭士兵的护送下朝着谷口逃去。 这...... 该死啊! 神官的破碎就好似在禁止的湖中丢下了一块石子,那一丝丝的光晕荡漾开来瞬息间便重新照亮了这片百花谷。 那山崩地裂后的惨败,被巨石撞击摇摇欲坠的百花楼,那其中奔跑而出如花似水的姑娘,此时的她们也顾不上那所谓的矜持,提着裙摆,就好似芦芽湖边上被惊吓到左摇右摆的鸭子,跑的如此难看。 所有人都像百花楼中乱了分寸不顾矜持的姑娘,拼命朝着谷外跑去,那种被恐惧加持在身上的气息实在太空,太让人难受,就好似奔跑了太久,浑身都是那粘稠的汗水,内衣被浸透,粘在皮肤之上似乎扯都扯不下,真的好生难过。 逃,他们又逃得走吗?穷奇就好似疯了一般冲入人群之中,尖利的牙在撕咬,鲜血在飞洒,就好似最鲜红的玫瑰,鲜艳的让人心惊胆战。 “走......”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种低沉的沙哑就好似在沙漠中行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喉咙都冒烟了的那种沙哑。 一枝梅等人面色一变,回头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这让他们震惊不已,那圣光竟然无法照亮他们身后的这片黑暗,那黑暗中是什么?那声音是海棠的,难道他受到什么变故? “快走!” 海棠的声音近乎是吼了出来,那声音中竟带着如野兽般低沉的喘息,二枝梅冷声喝道:“听他的,走。” “点上烛火。” 这是海棠最后说出的话,这句话说完那圣光所照亮的百花谷再次黑了下来,瞬息间没有人再听得到任何声音,甚至连喘息,惨叫都停歇了。 这片黑暗能隔绝一切,不论是呼吸,声音,或是生命。 所以当这黑暗覆盖,逃跑的众人只觉寸步难行,背上如同背上了一座青山,每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骤然,远方,离谷口最近的地方那几位,那西圣神庭的神官再次唤出一道圣光开道,减轻了他们几人的压力,快速朝前而去。 看到那道升起的圣光,众人心中愤怒的叫骂着,这神官哪来的好心救赎他们?他们傻傻的踏入那圣光之中简直就是送入穷奇之口,这神官哪是好心,这用心之歹毒让人咬牙切齿。 可惜了,可惜了,对于穷奇来说似乎先前的圣光已经激起了它的愤怒,当那圣光亮起它竟是一口咬碎口中手臂血肉,四蹄一踏便是猛地朝圣光奔去。 穷奇的步伐又顿了片刻,那圣光竟是从远方飞来,速度非常之快瞬间便落入那被穷奇冲散的人群之中。 “我草你大爷!” “****的西圣神庭!” “妈个屁,逃啊,趁着这圣光减缓了肩上压力。” 在朋友的提醒之下他们才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是啊,谩骂有何用,逃命最重要。 可惜,穷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黑暗中奔腾而来,瞬息便到,它眼前的修士有些年轻,不过十六的少年,此时看着那颗泛着红光的虎头,浑身发颤,嘴巴哆嗦,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我......我是天......天机阁的......” 吼...... “哇......” 少年竟然彻底哭了出来,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个十六的少年又如何能不害怕,少年纯心,害怕也自然用哭泣体现。 可惜,他的哭泣也只能招来穷奇的血本大口,一口咬下,众人不敢再看,扭头过去,那可是天机阁阁主的关门弟子,倘若真的死在此地,哎,不说后果如何,也是天妒英才啊。 嗯? 惨叫呢? 哭声呢? 一切都没有,他们听到只是海棠的低沉嘶吼:“随烛光逃!” 十六岁的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挡在自己身前高达十丈的巨人,语无伦次的说道:“黑夜,巨人,你是......你是......” “还不滚!”海棠怒喝。 少年忙直起了身子,辑手,躬身认真道:“感谢这位大哥!” 走了几步少年忙回头喊道:“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那屠杀他人满门的凶手!” 少年本还想说两句却看海棠的双臂竟受不了穷奇的大力有些微颤吓了一跳忙朝烛光所在之地跑去。 “大哥坚持住啊!等我出了百花谷能借用天地之力定能救你出去!” 他的喊叫被穷奇的嘶吼压过,并没有人听到,那本来拔剑靠近少年的乌苍听到那愤怒的嘶吼却是忙退走,待在这里若被穷奇或是海棠盯上,为了杀一个天机阁的关门弟子,冒生命之险自然不值。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两记耳光 ,精彩无弹窗免费!“以肉体相抗海堂兄弟如何能敌!” 一枝梅手中剑在动,他即将走出烛光的包围圈却被那十六岁的少年撞到,强行拉着他回到烛光之中,看着柳玫儿手中的烛火少年高兴说道:“冥海抹香鲸的脂肪做成的烛火,逃出有望啊!” “你们先走,我去......” “你去个屁。”少年怒不可耐,嗄道:“你知道这个大哥是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才给我们拼出这个机会吗?你特么不逃走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 “若我的命是由兄弟的命换来的我另可不要这条命!”一枝梅神色有些淡然,望着黑暗,望着海棠,望着那不停怒吼的穷奇,笑道:“他一心为我,我却做了不可理喻之事,若他不陪我喝那么多天酒,若是我不拖他那么多天,今日又如何会让他落到如此境界。” 啪! 这一巴掌把少年都吓了一跳,毕竟这巴掌声如此响亮,而且给一枝梅一巴掌的那女人又是如此的美丽,虽然人人都在他面前说过这柳玫儿如何如何,妖媚?下贱?骚蹄子? 少年总是心性单纯些,听风便是雨,于是对柳玫儿的印象真的十分不好,虽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绝色佳人。 不过今日的他明白了很多道理,在这江湖上,看一个人从来不是别人说或是用眼睛看,是要用心的,看看那神官,知道自己是天机阁关门弟子与自己称兄道弟,最后呢?弃如敝履,甚至将其推入穷奇之口。 这种愤恨又岂是简言几句能说得清? 相反之,他与他们一同议论的海棠,他将自己脑海中能骂人的话尽数骂出,说他无耻,说他可恨,说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戏剧化的效果,没想到最终从穷奇口下救下他的竟然海棠,相反,那些所谓朋友,所谓正道中人的弟子却是各个算计,将你推下深渊而换取一线生机。 此时此刻,真的,少年的心中,更愿意与被称为坏人,贱人的他们待在一起,至少......至少他们不是真的贱,而那些人才是真正的贱。 这一巴掌打得好,打醒了一枝梅,也打醒了这个少年,他认真说道:“出谷!倘若能出谷,借用天地之力,我必可救出这大哥!” “你说什么?”一枝梅神色闪过冷冽,望着少年,冷声道:“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吗!” “我天机阁从不骗人。”少年骄傲道:“我可是天机阁的关门弟子,骗你之事还不屑去做,更何况......”少年盯着一枝梅看了看,冷笑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去骗的?” “一枝梅,他是天机阁关门弟子雨霖,他若说有办法定不会骗你,我们先出去。” 听柳玫儿说的雨霖自嘲笑道:“若没有他,我上一秒早被穷奇一口吃下,所以你放心,我雨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有办法?” 雨霖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我说过,你一枝梅没有什么好值得我去欺骗的。” “走!”柳叶严肃道:“海棠撑不了多久,若雨霖小兄弟有办法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逃出这片黑暗。” “把红烛给我。”雨霖没有经过柳玫儿的同意便将红烛抢过,神色凝重却是从胸口处摸出了一支蒙笔,蒙笔上刻满无数隐晦难懂的符篆,雨霖右手中指,大拇指稳住笔身,左手拿起红烛,右手手指微动,无数符篆竟是随着笔画而出,没入红烛之中。 “天机之道,借法之门,开!” 红烛的火骤然亮起,这红烛竟是裂开,向四周飘散而去,雨霖冷哼一声,往前一踏,右手抬起,挥蒙笔而动,嗄道:“北斗七星为阵,明方向,照黑暗!” 骤然,那炸开的火光朝他们四周围来,七朵火花悬浮在几人四周,飘荡起伏,却是照亮了方圆十丈的黑暗,那原本如山般的压力也彻底消散,那略微有些弯着的腰也重新挺直,雨霖忙道:“快走!那穷奇要发飙了,我们要速度!” “不仅是穷奇要发飙了。”柳叶指着黑暗中朝着他们靠近的黑影严肃道:“多一人这阵法是否就弱上一分?” “是的。”看着不停靠近的黑影雨霖眉头微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始终才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虽刚接触了人心的黑暗但是让他此时放弃这些鲜活的生命他又如何能做到? 雨霖是阵法的中枢,若他不走,众人自然无法走。 柳玫儿盯着雨霖却是娇喝道:“快走,若他们赶上来,我们必定逃不出此地,就算侥幸逃出恐怕时间拖延太久海棠也只能饮恨于此。” 柳玫儿的确有些急,她为爱人为兄长着想,她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一个越自私的人当他遇到所爱的事物往往是爱的最疯狂的,就算茫茫人海中那是一片苦海,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可是......”雨霖在迟疑,若一开始他没有能力,但是此时用上冥海抹香鲸脂肪做的烛火再加上他的蒙笔,海棠的坚持,他未必救不出这些人......但是就像柳玫儿说的,如若他这样做哪还能救援海棠?就算出了百花谷在逃跑中途耗尽精元也无法再动用秘法救出海棠。 “快走!”一枝梅冷喝道:“若你再慢一步我定斩下你的头颅!” “有本事你来!”雨霖冷声道:“若不是看在海棠救下我的份上我可以不管你们,自己逃出百花谷,而且就凭你一枝梅,斩杀我?痴人说梦!” “小心!” 柳玫儿猛地上前推开了一枝梅,一道剑气凌厉而出,刺破了柳玫儿肩膀,鲜血涌出,瞬息间便染红了她的长裙,众人大惊失色,二枝梅却是猛地站到雨霖身后,用后背硬生生的挡住了袭来的那支弓箭。 那支箭刺穿了二枝梅的肩头,那一支箭的目标是雨霖,虽被二枝梅挡下但是那刺穿了二枝梅身体溅起的鲜血却是打湿了雨霖俊俏又稚嫩的脸。 他一时愣在那里,他从未想过那些人竟然想杀自己,自己不正等着他们聚集在此一并逃走,他们如何能下杀手? 啪! 这一耳光很响,这一耳光同样是柳玫儿打的,只不过换了对象,他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雨霖那张被鲜血沾染显得有些阴森恐怖的脸,她冷喝道:“不要因为你的迟疑害死更多的人!” “你以为他们是想杀你?” 雨霖没有开腔,柳玫儿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他又如何会不懂?他有能力带众人走出黑暗,那么他们自然便想掌握这个人,如何掌握他?自然是掌握他的性命!想要掌握雨霖的性命便要杀了他身边的人。 他们知道一枝梅几人会保护雨霖所以他们攻击的目标放在雨霖身上让一枝梅等人避无可避! “这些混账!我要杀了他们!”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神色严峻紧盯四周的二枝梅雨霖心中骤然升起一丝悔恨,自责。 在这片黑暗中有太多的事情让你根本来不及思考,比如海棠被穷奇撞倒在地,若不是持剑挥洒一道剑气斩去恐怕穷奇尖利的牙齿便要洞穿他的肩头。 总而言之虽然海棠现在能与穷奇周旋但是情况很不乐观,强行提升自己修为本就是一件伤害颇大而且不持久的事情,雨霖能清楚的感受到海棠的呼吸已经不稳定,这黑暗是穷奇的空间,就算他能抵抗但终究破坏不了,此消彼长,若没有外援海棠最终只能成为穷奇口中血食,惨死于此。 想到这一切雨霖眸中通红,他忍着眼中泪水,哽咽道:“对不起。” (。) 第二百二十章 南郡四杰 没有人再说什么,也没有人再反驳什么,雨霖带头离开了,他没有再回头,因为当他动身之时在他心中身后的人便已经是一群死人,他们的死活与他早已无丝毫关系。 “该死!” “停下!” 雨霖他们有红烛之光,阵法加持,不受这黑暗中如巨山般的压力但是其他人却不行,看着雨霖等人迅速离去他们愤怒的嘶吼着。 又有人大声喊道,我们错了,我们知错了,带上我们,我不愿长埋在这黑暗之中。 有时候啊,人的生命就是那么渺小,可能在别人的一个念头之下便注定了你的生死,不过再往五千年前说起不也依旧是这样?再过五千年?呵呵,那也依旧是适者生存的社会。 当然,也会出现雨霖这些入世未深的少年,也许吃些亏,但是终究会明白这一切。 随着他们的离去,这片黑暗变得更黑暗,那绝望的嘶吼,那跪在地上捂着脸哭泣的样子随着越来越暗而消散。 黑暗中不时传来穷奇的咆哮还有剑意凌厉的辉煌,他们打起了精神佝偻着腰,托着那青山般的压力一步步朝着烛火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这是人的求生**,就算没有了雨霖那依旧还有海棠在与穷奇对抗,他们只要能在海棠败退身死之前逃出谷外便可。 没有人想过要帮海棠,不论是因为实力悬殊或者是逃命的心在作祟,他们心中一直在祈祷,祈祷海棠能坚持的久一些,至少也要坚持到他们逃出这片黑暗再死也不迟。 “你说那叫海棠的还能撑多久?” 这是来自大周的四人,他们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却是在这黑暗中撑起了十米的防护,顶着致命的压迫不停朝着烛光所闪动的方向全力赶去。 “最好能撑到我们逃出生天。” 那背着弓的中年男子严肃道:“大哥,这估计悬,穷奇可是上古凶兽,那海棠不过是个知命修士而已,我们” 背弓箭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言语,取下弓,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严峻以待。 “勿要动手,我也是大周的修士,南郡四杰的名号在大周谁人不知?小弟这厢有礼了。” 大周南郡四杰,皆是破虚巅峰修士,名声极好,专杀大周地盘上作祟的凶人,恶人。 老大用剑,老二用弓,老三用枪,老四专修符篆阵法,这四人联手起来就算遇到知命修士也可斗上一二,他们的名气,再加上他们所为的确收拾了不少恶人倒是在大周颇有名气,尤其是南郡一代的年轻修士可都想学习这南郡四杰。 这不,遇到这南郡四杰他就好似找到救星一样,拼命的朝他们赶来。 看起不过三十的男子,手中剑也不算锋利,实力只达阴虚境界,对于这南郡四杰来说三十才阴虚,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平时连看都不看一眼,不过今日他们却面带笑容,老大蒙恬收起了剑笑道:“我大周的同胞?快进来,老四开个缺口。” 整个人都被黑袍罩着的老四孙明柳未说一句话,只是手中捏出一道符篆,阵外男子欣喜若狂,立刻跑入其中忙道:“谢谢蒙恬大人,谢谢蒙恬大人。” “这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蒙恬左手拍着男子的肩膀,右手本想做什么却因男子继续开口而停止。 “蒙恬大人,西南方不足三百米之处我还有三名伙伴,不知可否带他们一并离开?” “还有三人?”蒙恬有些迟疑,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男子看蒙恬沉思,忙道:“蒙恬大人,我兄弟有一块门中师长赠予的血晶,若蒙恬大人将我等救出,血晶定双手奉上。” “血晶?”蒙恬眉头微挑,随后眯着眼盯着男子片刻道:“四弟,这阵法之中还能容纳几人?” 隐藏在黑袍下的男子,沙哑的声音在这黑暗之中阴森的很,不过他说的话却好似一汪清泉让男子心中松了口气“三人,最多三人。” 孙明柳这样一说蒙恬似乎松了口气一般,大笑道:“万幸,万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我兄弟几人也算功德无量。” “对对对,功德无量,在南郡谁不知道四位大哥乃人间俊杰,赏善罚恶,是我辈修士学习的典范。” “出去再客套吧。”蒙恬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严肃道:“要是穷奇追来,我等皆死路一条。” “是的是的。”男子忙带路朝西南方而去。 三百米的距离不算远,因为心中急,走得快,倒也不算远,当蒙恬见到那三人之时心中不由一喜,这三人修为皆是阴虚阳实之境界,而且三人皆有伤势,有一人双腿应该是被巨石所砸,早已血肉模糊。 在这片黑暗之中压力如青山,因为整片黑暗中改变了重力,适合穷奇这上古凶兽的重力空间,这些修士自然承受不了,一身实力能发挥个一二已是万幸,又如何抵挡的了那巨石砸下? “快!救人!”蒙恬忙上前,自己开辟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一粒丹药便喂入那伤者口中,还用本身元力为其激发药力。 这颗丹药乃大周灵药坊所炼制的清华丹,千金难买,这一颗丹药喂下三人却是感动非常,其中有个年轻些,不过二十一二左右的男子忙道:“华宇大哥,不知这些前辈?” 华宇倒是礼数很好,先辑手感谢蒙恬随后才道:“清华兄弟,这四人乃是我大周的南郡四杰!” “南郡四杰!”清华面色一喜却是忙道:“蒙恬叔叔,您还记得我吗?” “清华”蒙恬沉吟片刻,眸中闪过一丝明悟,大笑道:“你是南华山清风雨前辈的小孙!” “没想到叔叔还记得侄儿,那估摸着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爷爷还经常提起蒙恬叔叔让侄儿日后行走江湖要学叔叔这般,本心怀善,赏善罚恶呢!” “就知道套近乎。”孙柳明声音沙哑的冷哼道:“大哥,别忘了那小子答应了我们什么,我” “闭嘴!”蒙恬冷喝道:“你可知清风雨前辈对我有教导之恩?你再敢胡说我断了你的腿!” “我如何胡说了?本来” “闭嘴!” 孙柳明将黑袍裹紧了些,不再说话,但是终归心头不爽,却是背过身去。 清华有些疑惑,问道“叔叔这是?” (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黑暗中滋生的又一场不死不休 ,精彩无弹窗免费!要知道那孙柳明可是这阵法中枢,得罪不得,华语看形势不对,忙道:“兄弟,我答应了四位前辈,将血晶作为谢礼。” 清华微微一笑,辑手笑道:“这小事,出了百花谷侄儿定当双手奉上。” “不行。”孙柳明急道:“若没有血晶支撑我没有把握坚持走出百花谷,要么......”孙柳明迟疑了片刻道:“丢下他四人,否者我等皆走不出。” “丢下我们?”清华面色一变忙道:“叔叔,这血晶我们愿意出,还求你带我们走出百花谷,侄儿可不想成穷奇血食。” 蒙恬沉吟片刻,回头看了看孙柳明,皱着眉,嗄道:“这......一切还要看我四弟。” “勿要多说,大哥,你有善良之心但是我身上肩负着几位哥哥的身家性命,开不得玩笑,若没有血晶,将那么多人带出此地,我的确没有办法。”孙柳明语气平淡,就好似那吹过的寒风让清华等人心中一寒,他道:“若大哥执迷不悟,且后退,我会亲自动手,断了你心中牵挂。” “放肆!”蒙恬冷喝道:“我等四人行走江湖如此多年,讲究的便是一个义字!如此不仁不义之话你休得再说出口。” “大哥!” “且勿再说!” 孙柳明叹了口气,竟然紧了紧衣袍,就这样坐下,一副此地有银三百两我不愿再动的样子。 蒙恬面色微变,嗄道:“老四,你这是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孙柳明捡起来脚下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捏,碎了,他笑道:“加上这四人若没有血晶作为阵法中枢,阵法就好似这块石头,经不起任何波动,若阵法被破我兄弟四人皆饮恨于此。” “走是死,不走也是死,我不如待在此地打坐恢复,看看那海棠能否击杀穷奇带来一线生机。” 是啊,你听听黑暗中的嘶吼,那不停震动碎裂的大地,甚至不时还有涴河的水散落而来就好似一支支锋利的箭,洞穿大地,坚石,恐怖非常,你说说,这样危险的情况谁愿意带上这些包袱?而且是致命的包袱。 “当时大哥答应他我没反驳便正是因为这血晶,如若没这血晶,我不会拿三位哥哥性命开玩笑,绝对不能再前行任何一步!” 没有人开腔,是啊,这南郡四杰的确是大周豪杰之人但是若要赌上他们的性命来救一些本与自己毫无关系之人他们是否愿意? 清华等人心中不用思量,换做是他们也绝不愿意。开玩笑,死道友不死贫道才是江湖,修真存活的真理。 “这......”蒙恬叹了口气,严肃道:“清风雨老前辈对我有恩,再加一人可否能行?” “不!这怎么能行!”未等孙柳明开口清华忙道:“我们几人一同前来百花谷便要一同回去,我不会放弃任何人的。” “那就没得玩喽。”孙柳明冷声道:“我想这其中道理你比我更明了,正如你不愿放弃他们,我也不会让我三位兄长陷入危机。” “不就是血晶吗!我给!” 一抹暗红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更加的暗,但是这股暗红却是逼退了少许黑暗,让他们所在之地的压力都松了片刻。 “四弟!跑!” 那原本断腿因吞下丹药有些精神的男子却是用手拍地猛的起身随后用力将清华推入黑暗之中。 “大哥!啊!该死的,我要杀了你们!” 男子喷出一口嫣红,面色苍白但是神色凌厉,冷喝道:“跑!不许回头!” 清华的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因有血晶护身他的速度很快,根本不是孙柳明等人能追得上的。 他一边跑一边在哭泣,他的泪水忍不住,根本忍不住,那瞬间他能看见,那支箭洞穿了大哥的胸膛,他用身体挡住了那支箭,然后用手将他重新推进了这片黑暗。 因为大哥明白,倘若只有他一人,长辈赐予的血晶会保他平安,血晶的确能抵御穷奇空间中的压迫,但是穷奇空间的压力实在太厉害,血晶也只能护住一人。 其实清华早就可离开,但是他不会放任不管自己的三位兄长。 说起来真是个笑话,他四人便是在大周南郡相识,因仰慕南郡四杰的所作所为而仿其结拜想四兄弟闯出些名堂,这也是为何华语能一眼便认出南郡四杰,因为他们真的很崇拜这四人。 崇拜? 清华在黑暗中哭着,吼着,骂着,他在骂自己,骂自己为何瞎了心竟然会崇拜南郡四杰,他的哭声,泪水回荡在四周,其实这是不智之举,但是他忍不住,他真的忍不住,因为他害怕,因为他胆小,他竟然抛弃了兄长们独自逃窜了。 他一直在奔跑,朝着那道光奔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所以在黑暗中的他下意识的便往目中所能看到的光亮奔跑而去,直到有人喝道:“站住!” 清华回过神来,他的眸中布满血丝,他的泪水满面都是,他的脸上还有那一箭刺穿兄长后飞溅出的血水,他显得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却又那么凶残可怕。 那张脸上如何会给人这么多的感觉?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一声站住并没有喝退他,他反而跑的更快,靠近了才知道这是烛光,那道烛光! 看到那道烛光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他知道那群人,因为当时在黑暗中那群人是如此的显眼。 记得当柳玫儿喊海棠救援寒月枪林峰之时他兄弟四人还分析过,几乎不用动脑去想他们都能猜到柳玫儿在说假话,就算碧瑶花真的在百花楼手中也不可能被她拿到,而且就算她有碧瑶花谁又会冒着生命之危去接这趟浑水? 碧瑶花可贵,柳玫儿绝色,若与生命比,两者自然抛,这句话想都不用想。 他没想到海棠与一枝梅,二枝梅真的去了。 虽然最终发生了许多戏剧化的情节,比如说那该死的神官!没有那神官他兄弟几人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大哥也不会受伤!在这黑暗之中就算再凶险,再艰难,凭借大哥破虚巅峰的力量再加上自己的血晶也未必没有走出谷口的希望。 那该死的神官!若不是因为他将那道圣光扔来,若不是大哥为了掩护他逃出穷奇的攻击也不会重伤之下被巨石压断双腿。 这上天为何如此不公?直到他看到那道烛光,他看到一丝希望,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当时大哥的掩护之下还有天机阁的那位少年,虽然那少年当时还是没有被其救出,但是他有另一场造化,被众人视为恶人,什么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话都是用来形容那人的,就是那人救了他。 还记得大哥分析过,这百花楼前就是一场阴谋,那被叫做海棠的男子为救心爱的女子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场阴谋,他还记得当时他打晕了那姑娘,让马车驮走了她然后自己站在百花楼前震慑众人的豪情。 他就想来凑凑这热闹,看看数十年前屠杀于大善人家的凶手是何模样。 当海棠出现之时他问过大哥,你看那人是凶手吗? 大哥的回答他依旧记得清楚:“为了心爱的女子明知死路一条还义无反顾,至少这百花楼前没有人做得到。” 他当时还狡辩自己也能做到,但是当大哥真切的再次望着他时,他却心虚了,大哥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你现在怕是因为你没有他那样的实力,你救不了心中所爱之人,大哥相信四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望着那道烛光,他捏紧了手中血晶,面目有些狰狞,神色中尽是坚定“大哥!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南郡四杰!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很公平的买卖(三更) ,精彩无弹窗免费!清水剑剑身清澈,黑暗再黑但是当拔剑之时清水剑那一抹剑身寒光依旧显眼非常,随着柳叶拔剑,一道如丝般的剑气骤然而出,寒光一闪,一抹嫣红随着剑光飘洒在黑暗之中,鲜红的如此致命。 “你若再上前便不是一剑之意。” 柳叶冰冷的声音就好似雪山上飘下那抹带着雪花的寒风,冷冽非常,雨霖面色微变却没有阻止,这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让他成长了太多,虽心有不忍但是心已坚定,当一个人心已坚定就算他心中不忍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让几人心中微愣的是那道身影被柳叶剑气击中却依旧前进,丝毫不退。 柳叶眉头微皱,右手微动,这一剑却是动用剑意,清水剑动,剑意动,黑暗中那一抹涴河之水却是骤然而起,化作三剑,三剑如风,如雨,飘然而去。 “十步.......” “五步.......” “三步.......” 三剑洞穿其双肩,双膝,那道身影再也站不住朝漆黑冰冷的地面倒去...... 他一直在数,数步数,他的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却是再次站起了起来,就算骨头断了又如何?他行走的很难看,因为骨头断了所以他的膝盖是弯的,就算弯着,他依旧忍着那股剧痛朝前挪一步。 “两步......” “一步......” 他终于倒下了...... 柳叶都有些惊讶,他断了那道身影膝盖没想到竟然还能忍痛用骨与肉之间的摩擦让自己多走出这两步,不过也仅仅是这两步,他倒下了自然这一切就结束了。 真的就结束了? 柳叶眉毛微挑,看着那一抹飞来的暗红神色一变,他并未出火光的包围圈因为他看清楚那道暗红的弧度,只能落在火光的边缘之处。 那道倒下的身影想做什么? 柳叶严阵以待却在那道暗红落下的瞬间皱起了眉,那竟然是知命修士耗费精元凝聚而成的血晶。 凝聚血晶知命修士要耗费数十年的修为,其中蕴含的精元极为浓郁,凝聚了天地之意在其中,若放于身上受到其精元滋润可最大限度的增长修炼速度可谓是知命之下的至宝,这血晶对知命修士恢复伤势来说也如同仙丹灵药,总而言之这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那人忍着剧痛坚持走这几步就是为了扔一块血晶到他们所能看见之处? 这......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事出有妖,小心为上。”一枝梅提醒道:“我去一探虚实。” 柳叶是此时他们中最强大的存在,这危险不能让他探,就算真的有何危机柳叶也可第一时间带着剩余之人逃走。 那道血晶落在那里他们却不敢继续前行,因为血晶太过珍贵了,越珍贵便越有问题,前方?或是后方?或是现在? 在这黑暗之中不可乱逃,免得落入他人圈套,一枝梅也只能上前一探虚实。 一枝梅神色凝重,古剑出鞘,一抹抹寒意卷席四周,剑气奔腾,他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了极致以抗未知危机。 寒风中有梅香芬芳,他的剑意安奈不住回荡八方,刮起寒风,呼呼而去。 ...... 当一枝梅再次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块血晶,但是他的肩上却也多了一人。 看到他雨霖有些惊讶,忙道:“清华兄。” 雨霖与清华有过一面之缘,两人也聊过,毕竟都是名门之后,彼此交流也会多些,雨霖也比较羡慕清华他们兄弟四人,结拜四人,闯荡江湖,那可是值得让人羡慕的,他还说过日后回去要拉上几个师兄出来一起闯荡闯荡,体验下他们的四人行。 这才转眼间,清华满身是伤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面上的猩红,狰狞的表情,痛苦,无奈,仇恨! 那么多的痛苦复杂的情绪,就是那么短暂的时间,他经历了些什么?他能从他眼中看出的是无尽的仇恨!那种仇恨一定是不死不休的! 一枝梅本想拿上血晶走人却不想威胁四肢俱断竟还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若不救我,必让血晶自爆! 知命修士凝聚的血晶自爆,这股力量不容小视,尤其是在穷奇的空间之中,若是阵法破了他们凶险万分而且必定失去救援海棠最佳的时间,无奈之下一枝梅只得将清华带回。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看到柳叶,清华只说了一句话:“血晶作为酬劳,我要南郡四杰的性命。” “南郡四杰?”柳叶皱了皱眉,这四人他略有耳闻,名声很好,而且四人联手可与知命斗上一时半刻,足以让人重视,可以说这四人联手便是知命之下第一人。 兄弟四人同心同结,重情重义之人自然能得到大家的重视认可,所以当清华说出此话他却愣了片刻。 清华见柳叶一愣,环顾四周,看到了林峰,随后严肃道:“我还有千年火灵芝一枚,再加血晶,可为林峰前辈恢复断臂。” “千年火灵芝!”柳叶神色一喜,兄弟断臂未有多久,若有千年火灵芝作为引子凝聚天地之力激发血肉精华,在配合血晶,凝聚断臂不是难事。 要是出了谷外再寻火灵芝也是数月之后,知命修士血肉自行凝聚天地精华恢复己身,数月之后断臂伤口恢复就算找到火灵芝也毫无用处。 柳叶沉吟片刻,嗄道:“只需杀南郡四杰?” 清华狠狠点头,咬牙切齿。 “火灵芝,血晶,南郡四杰,很公平的买卖,我答应了。”柳叶冷漠道:“一枝梅,放下他。” “这是为何?” 被一枝梅扶着的清华愣了片刻却笑道:“的确,你应该放下我。” 清华用尽最后一丝念头从踏入阳实境界凝聚的一片储物空间中拿出了那颗千年火灵芝。 吸收天地精华千年的火灵芝近乎要成精化形所以整个形状就好似人类婴儿,其上散发出极为浓郁的生命之力,那股散发出的清香甚至让身为知命境界的柳叶闻之都精神一震,若没有千年年份绝对不会有如此功效。 柳叶将火灵芝与血晶交与柳玫儿严肃道:“火灵芝分出三分之一与二枝梅先生,他伤势不必峰弟轻。” 交代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雨霖的肩严肃道:“走吧,再过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定能出谷,到时还需你救出海棠先生。” “至于他。”柳叶抱歉笑道:“还需辛苦一枝梅兄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才是有血有肉的江湖 “为何......为何你要救我?” 清华记得清楚他说的话,他让一枝梅放下他因为那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血晶,火灵芝,南郡四杰的性命。 清华也认为这是很公平的交易所以当柳叶让一枝梅放下他之时他心中有些高兴,几乎没有犹豫便将火灵芝取出,因为他明白倘若柳叶收了火灵芝那么南郡四杰必死无疑。 就算赔上这条性命,只要杀了那四人,一切便是值得的,那仇恨是不死不休的,所以哪怕交易是要加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为何要救你?”柳叶想了想,笑了笑,看了看林峰,指着远方的黑暗说道:“我的人生黑暗过,但是有兄弟相陪,所以再黑暗的时间我也能挺过来。” “至于你。”柳叶严肃道:“那种仇恨的眼神我见过,因为我也有过,当狐媚儿与乌苍阻我之时我与你的眼神一模一样,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扶着清华的一枝梅有些感叹,在这黑暗中他的心却不黑暗,他认真说道:“兄弟二字如此珍贵,为之付出性命有何不可?” 他为何要来百花谷?因为他心中问了自己一些问题,何为兄弟?或者自己为何活着?再或者当海棠身死百花楼前自己又会如何活? 怀着愧疚,抱着遗憾亏欠,就为那个女人?值得吗? 他一直在犹豫,一个是所爱的女人,一个是生死兄弟,其实究竟是谁重要一枝梅真的分辨不出,这世间也没有人能分辨得出,因为爱本就是本源,男女****,兄弟之情,爱的深处终究都是同一种爱,这种爱何须比个高低,分辨的那么清楚? 是的,当他来到百花谷依然是这样想的,狐媚儿依旧是他爱的人,海棠是他的兄弟,他只不过是在合适的地方做合适的事情。 只不过当四位知命修士的出现,他明白了这是不死不休的事情,所以他迟疑了片刻,当他看到狐媚儿与那银面具男子出现后他终于相信,相信这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不仅仅是要除掉自己的兄弟,还要借众人之手除掉那银面具男子。 这是什么?为了自己身前的利益,算计自己,算计自己兄弟,不惜将其置于死地! 当年的他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套路摆在面前了他又如何会不清楚? 与乌苍同流合污?最终将一切罪责推到自家兄弟身上,狐媚儿真是好算计啊。 他们一切算计的非常好只不过算漏了一样东西,那便是海棠的实力,她可没想过海棠竟有与穷奇相抗的实力!而且那银面具男子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杀。 高手过招往往要算计一切,所有的退路,所有的可能性,所以玉面和尚林秋风上梅山试探了海棠的实力,当知道海棠是知命修士后狐媚儿亲自来梅山确定其究竟有多强。 从一开始便算计进去了,枫叶客栈之事......或者枫叶客栈之前,浪荡手颂扬灭门都在其算计之中。 直到现在,想起那日在枫叶客栈出现的种种,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若海棠没有出现可能被算计的就是他一枝梅,实力,背景,这一切似乎他一枝梅非常合适,只不过横空出世了一个海棠,知命境界,如此强大,如此年轻,甚至查不出其背景。 这样的人不才是最适合那神秘的凶手? 没有人想到乌苍竟然告诉众人海棠是柳魔的徒弟,当年柳魔行事疯狂嚣张,若不是剑阁强行压下不知这江湖中又要徒添多少腥风血雨。 没有人对柳魔的印象好因为柳魔的横空出世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于是柳魔消失了,柳魔的弟子出现,若说当年一切都是柳魔所为,为夺碧瑶花而屠杀于大善人满门,为夺碧瑶花杀了浪荡手颂扬满门,这一切似乎非常合理,时间也算能对上,而且柳魔的徒弟又出现的如此恰当,真乃绝配。 可以说狐媚儿的计划一开始就连上天都在眷顾他,有剑阁长老乌苍作为证人天下没有人会怀疑百花楼的话,到时碧瑶花便成为狐媚儿的囊中之物,只不过......那银面具男子是谁?狐媚儿为何要除掉他? 上天的眷顾最终敌不过人的反抗,那句话不说过,人定胜天!只不过到了现在皆是五五之数,黑暗传来的打斗,巨大的轰鸣,痛苦的吼叫,那一切切痛彻心扉!一枝梅恨不得自己才是那面对穷奇的人,但是想想自己手中的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远方有一丝丝的光亮了,黑暗覆盖终究是有尽头的,只要出了那尽头一切便皆有可能性。 黑暗中好似刮来了一阵凉风,稍微让人清爽了些,这阵风让一枝梅精神一震,因为天不再那么昏暗,那丝风并不属于这黑暗之中,而是从那光明所在之地吹之而来,那风中夹杂着一股清香,那是自由的味道。 黑暗终究会来临,但是黑暗来临之前那最为璀璨的火光却是照亮了属于你我的希望,那道光是一道希望,总会让黑暗之中的人怀抱着对自由渴望的热情。 面对阳光是否应该努力的奔跑,可是那阳光之外又是绝对的安全吗? 那清香之中传来的味道让众人眉头微皱,有些踌躇。 那味道是大片的血液流淌在枯黄的地面沾染这清风中的香味混杂而来,是血腥的味道,但是血腥中却带着百花谷空气中独有的花香。 这两股很极端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就好似将染布坊的颜料融在一起,颜色太过鲜艳不算好看,这味道也太过怪异,再加上脑海中对血液浮现的画面让人自然不得不紧张一二。 “谷外埋伏不都被你二人击杀?”柳玫儿有些不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峰吸收了少许血晶,实力恢复一些,虽寒月枪已断但是他本身便是一柄最为尖利的枪,前方有何危险又有何惧? 不过可能就算是柳玫儿心中都没有想到一件事吧,就算前方有再多的危险他们几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光明保护雨霖,让其救援海棠。 虽离得越来越远但是身后传来的打斗却愈来愈激烈,往地面望去,他们所踩之地早已被挂星河的水淹过,虽只是淹过小腿但是也证明了一件事,挂星河彻底的没了,那片山倒了,否者挂星河的水又如何会流淌在此? 他的近况定是不容乐观,没有人想过出了百花谷迅速逃离此地,那是一种因果,是一种恩情,柳叶与林峰皆是重情重义之人否者也不会来这百花谷。 柳叶从未认为自己的事情做错过,不论是受邀来此或者联手击杀海棠那是为了还情,因为重情所以必须还情。 他对狐媚儿的情已还,此时心中留下的只有恨。 他欠海棠的情,所以出了百花谷就算雨霖没有任何办法他也会重返黑暗,就算自己会死,他也必须要试一试,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带海棠逃出,脱离穷奇之险。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就连柳玫儿此时都明白,不能放弃海棠,对于林峰来说柳玫儿是自己的爱人,是个可人的小女人,终于脱离了狐媚儿,他绝对不允许她再回头。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有自私却绝不放弃,人,如何会没有自私?修士,或者不说修士,往更高处说去,那些世间最强的强者,被凡尘世界称为神明的人,说到源头他们终究也只是强到无法想象的人,他们都有修道求长生的最原始私心更何况是现在的他们。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随着那阵带着血腥的清风越来越凉爽,越来越近,柳叶似乎想起来了,说道:“这现实的人世并没有多少真心,当遇到真心之时就算为之拼上了性命又如何?这才是有血有肉的江湖。” 第二百二十四章 知心 “有血有肉的江湖吗?”雨霖心中思量一番却是豁然开朗笑道:“是啊,这就是江湖,一百个人中若有一人能知心,为之再苦再累又有何惧?” 有血有肉的江湖,为知己再苦再累又有何惧......这些句子在这世界无数人的口中早已被说的好似炖了三个时辰的南瓜,被炖的烂了,都融入水中,烂的不能再烂了。 这些话似乎都可被归咎到陈芝麻烂谷子的一类事情中,因为说的太多了,的确有太多的豪情逸致,知心知己,但是更多的却是尔虞我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更多来说,相信这些话,或者说更愿意相信这些话的恐怕也就是雨霖,清华这些年轻一辈,毕竟在老一辈的眼中,生死兄弟,共闯江湖,那是多么惬意,多么让人向往又无法拒绝之事? 像柳叶,林峰,能走进他们心中之人实在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接触过太多的背叛,来自最亲近的人,最爱的人,那种暗地里捅刀子,背地里捅刀子,无时无刻捅刀子的事情,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最是让他们成长,坚强,走到现在。 没有哪位知命修士可以一步顺顺利利的走到,当年林峰参军,因仇恨,对魔族不死不休的仇恨,他从一位普通士兵不到三年成为大秦御魔先锋,他手下死的魔族之人不下万数,他是凭军功一路杀出来的。 但是他的出现却触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比如那些想让自己后辈立功,然后在军部节节高升之人。 林峰的出现独占鳌头,抢了所有年轻一辈的风头,那时的他还没有成为知名强者,军部高层只要动动手指便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嗯,现实的确就是如此,所以他面临的不仅仅是来自魔族的厮杀还有同胞暗中的捅刀。 他以为在军部,在战场,在血与泪中拼杀出来的战友是值得信任的,是可以相互交出自己后背的兄弟,整整三年啊,三年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一起度过无数凶险战友,兄弟!他竟然为了一个升官的承诺致自己与死地之中。 至今他还记得麾下的十几号兄弟,他们为了护自己逃离魔族围攻拼命战到最后一刻,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都用在挥刀之上。 那才满十八岁的小兄弟李毅,在战场上林峰替他挡了魔族一刀,李毅把林峰当做自己的偶像,大哥,他说的一切李毅都深信不疑,哪怕让他冲向魔族的包围圈李毅都不会皱眉一下。 记得李毅死前还笑着告诉他“大哥,挨那一刀的情,弟弟今日终于还上了。” 林峰数过李毅身上的伤口,一共七十九道,他记得清清楚楚,当他回军部后第一时间找来行凌迟之刑的刀客,他将出卖自己的军士杀了,然后将参与此事的将军儿子拉到校场,通读他的罪名,然后将刀架在行凌迟之刑的刀客脖子上,他让那刀客整整在将军儿子身上削了七百九十刀才终结了那人的生命。 那件事情震惊了整个大秦军部,所以才会出现后面林峰一人被数千魔族围攻之事,幸运的是他突破了,进军了知命,成为大秦军部的一位将军,而且是最骁勇善战的一位将军,他被秦皇称赞骁勇将军,成为大秦帝国对抗魔族必不可少的中流砥柱,在实力面前,所有针对他的人或者事都化作乌有,他依旧深刻的记得被自己杀了儿子的那位将军当时祝福他的那虚伪面孔。 林峰与柳叶相识也正是在那一场战争之中,林峰立敌数千魔族,强弩之末,偶遇散修柳叶,柳叶嫉恶如仇,痛恨魔族,眼见林峰即将死于魔族刀下自是上前营救。 两人并肩作战,杀出重围。 当时能第一时间回归,震慑军部也正是因为有大哥柳叶,这第二位知命修士,否者在大秦的边关,重伤的他又如何能活得下来,他进军知命的消息又如何能传到秦皇耳中? 那段日子身处浪涛之尖,身后万丈悬崖,大哥陪他一同走了过来,那才是过命的交情,所以当柳叶通知,他放下自己一切公务赶来,不为别的,就为柳叶是他大哥! 情意这种东西总是那么微妙,却又让人那么的羡慕,谁不想有几个知心朋友,有几个生死兄弟? 但是啊,人总是自私心太重了,又是一个骄傲到可以近乎傲娇的生物,他们会从别人对他的好中找到一种满足感,找到一种理所当然的情绪,却忘记了人的心是会跳动的,不论喝了再多的酒,不论是不是醉的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但是你不要忘了,血液会流动,酒精会被身体排除,他终究会清醒,清醒的认识到谁才是真正的知心。 其实真的说的有些多了,想的也有些多了,但是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与坚石,砂砾不同的就是有思想,会思考,不论是好的或是坏的,有爱的或是阴险的,但是这终究就是不同的地方。 你爱他吗?你不爱他?你会做那些事情吗?或者你只会视而不见? 这种爱有友谊,亲情,爱情,那些事情有危险,甚至威胁到生命,但是终究有那些义无反顾的人,他们为了心中的念想会去做其他人认为痴傻的事情,为之付出性命,这样的人的确被人称之为痴傻但是你也会羡慕,因为你也希望有一人能这样,为了你就算付出生命也义无反顾。 羡慕,嫉妒?却不想想,那一切其实是自己用心换来的,用命换来的。 在这个年头,有太多的好友,不过好友二字终究还是要在你穷困之时才能明白真心,对于此话,似乎这一行人都明白的透彻,就连那十六岁的少年郎雨霖也成长了不少。 故事说的太多总会显得那么矫情,就好似姑娘家那么娇娆造作,但是人的一生没有这些故事岂不是像石头,像木偶,没有一丝活力,没有生命,没有那对自由的渴望,在黑暗中不会朝着光明奔跑。 第二百二十五章 简单的一刺 他们知心,所以当光出现,他们朝着光明与自由奔跑,直到那道光越来越近,就好似一头窜进了桃花源的深处,他们从黑暗中踏入了光明,闻到了那股虽清香却带着血腥的味道,看到了那远处的蓝天白云。 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松懈,虽然心中的确有那种逃出生天的喜悦,只不过他们心中明白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等着他们,黑暗中那让他们感动,让他们知心的人,那是拼了性命也要将其救出的存在。 不过有些事情真让他们有些惊讶,因为雨霖第一个踏出黑暗,面对他的是一个人,一句话,那就是山贼土匪头子说的话。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一枝梅扶着清华随后出现,那声音明显一愣,随后却嗄道:“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 声音停顿了,却是没敢继续说下去,毕竟那黑暗中又走出了一些人,那些人这个土匪头子认识,自然心惊胆战。 “怎么不继续说了?”柳叶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十几具尸体眉头微蹙,认真说道:“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 这本应该是土匪头子该说的话,只不过被柳叶说了,这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却是嘲讽的很,那土匪头子甚至连逃跑都不敢,站在那里赔笑道:“柳大人说的什么话,小的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开玩笑?”雨霖冷声喝道:“你杀了他们也是开玩笑吗!” 虽然雨霖真的很痛恨躺在血泊中身穿红色神官袍的男子,此人是如此的心狠毒辣,做出了那么丧尽天良之事,没有人想过这神官逃出了黑暗却遇上了拦路虎,瞧瞧他们死得衣衫不整的样子明显是被收过身,掠去了其所有值钱的东西。 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战斗便不得不说这土匪头子的聪明之处,在那片黑暗中全心生的对抗穷奇又哪会分心?全身宝物都祭出保命也不用担心还需严刑拷打,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所以自然格杀勿论,谁出来,杀谁! 为何要对雨霖他们威胁?因为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那股血腥味吹了进去,这时候出现的人必定有防备,所以来不及做其他事情的他只能用威胁,吼出了那千年不变,在中被用烂的威胁,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这个人其实众人都有些熟悉,因为他经常跟着林秋风,林秋风又是个虚荣心极强,希望出风头的家伙,他自然也随着林秋风希望更多人认识他,而且他本身也有些名气,所以还真是刚刚好,大家都知道他。 “九环金刀,袁金彪。”柳叶说的很平静,就像瞧着死人的那种眼神。 “柳大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上刀山下火海,袁金彪皱个眉就不是个男人。” 柳叶倒没让他做些什么,他袁金彪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也不是他想知道的事情,他只是缓缓的说道:“你的十名手下看来被你灭口了。”盯着血泊中不属于西圣神庭的尸体,柳叶嗄道:“将那物交出,否者一剑要了你贱命。” 袁金彪没有开腔,不开腔自是不想回答,不想回答那便是不想交出柳叶所说之物,也因为柳叶没有出手所以袁金彪在猜测,猜测几人是否受重伤根本没有制服自己的能力,否者就凭一枝梅,二枝梅的脾气见到自己不早就横刀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袁金彪却是迅速,二话不说,转身便逃,就算几人重伤他也不敢再有所图,只求几人重伤之下无力追上,他带着西圣神庭的宝物逃之夭夭即可。 可惜啊,他想的倒是好,只不过有一人上前,他断了右臂但是还有左臂,所以他捡起了西圣神庭士兵的玄铁枪,当他握起了枪,前方奔跑的袁金彪却是停下了脚步,他忙转身,跑了回来,就在林峰两米之外他停下,跪下,从开辟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了那柄圣光有些暗淡的神权杖。 “林大人饶命,小的只是痛恨这神官行事将众人陷入万劫不复于是在这谷口埋伏,就等那卑鄙小人出现,将其击杀,为百花谷中死于穷奇口下的众多兄弟姐妹报仇雪恨!至于我那几位手下也是在激战中死去,可歌可泣!我......” 神权杖泛着圣光却是摔在了那泊猩红的血水中,袁金彪本是双手奉上但是此刻却是要拔刀,要双手握刀他才有一丝信心能接下这一枪所以那神圣的权杖最终还是滚落在了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在圣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鲜红,就好似在黑暗与光明中间生长的那朵彼岸花,用美丽去歌颂却用悲惨去形容这朵开在血液中的彼岸花。 “挡得住吗?” 林峰的确受重伤,的确失了一臂,可惜,不久前柳叶才与清华做了一个交易,得到了一块血晶,得到了一株千年火灵芝,林峰想去救援海棠所以就算会损坏经脉也用最快的速度强行吸收了血晶澎湃的知命元力,他的伤势因为强行吸收血晶而恢复的缓慢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却让林峰恢复了本身实力。 袁金彪以为自己双手握刀可以握得很稳,就算打不过这重伤的大秦骁勇将军也能趁着这一击的强大反震之力飞走千米之外,那瞬间若柳叶没出手他便有信心能逃走! 当那柄玄铁枪碰到了袁金彪的刀时袁金彪便知道自己想错了,大错特错,林峰的枪根本不是他能挡的,就算他用的只是一柄普通的玄铁枪。 那阵风吹得很急,是因为林峰刺出枪所以刮起的那股狂风,那股狂风吹散了众人不喜欢的味道,那股子带着清香却被血腥之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当然,这股狂风也不仅仅只是吹散这股不喜欢的味道,也是为了杀人,这一式很简单,就是简单的一刺,因为林峰不认为杀一个袁金彪要动用什么高超的手段,所以他仅仅只是简单的一刺,刮起了一道狂风,为了杀人也顺便为了吹散这股让他不喜欢的味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贪婪是原罪 ,精彩无弹窗免费!风有些大,百花谷外那股血腥的味道被吹散但是那死去的人却是站不起来,那汇聚的血泊也无法此时干涸,而且这血泊之中也增添了新鲜的血液,袁金彪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的金刀早已断成两节无力的躺在血中狰狞的嫩草之上。 他胸口不停的在涌出血只因那玄铁枪洞穿了他的胸口又迅速的拔出,他捂得了前方那后背的创伤呢?血一直流,他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无神,他望着百花谷那是一片黑暗,他望不见任何光明,他想朝后望望,看看能否望见光明或者蓝天白云,外加他心心念念的自由。 他的头非常的沉重,虽然在努力的往后扭却如何都转不过去,那股凌冽的枪意终于爆发,他体内的经脉如同琵琶断弦一般发出清脆的声响,直到此时他依然只望得到那片黑暗,他的眼中,脑海中也慢慢的只有了黑暗。 随着一声清响,他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在了那此时依旧泛着圣光的权杖之旁。 说起来倒是有些讥讽,或者应该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若他杀了那神官拿着权杖立刻逃之夭夭又如何会遇上林峰等人? 他的心太毒了,他也太想做所谓的英雄豪杰了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污点存在于这世上,他将手下的人都杀了,那是激战之后只剩下疲惫的身躯之人,而且是对他信任之人,又如何会防范他这一招? 袁金彪杀了手下七八人稍废了些力气,废了些时间,其实此时他立刻遁走依然是成功的,他依旧是金刀袁金彪,独吞了西圣神庭的权杖还能在江湖上轻松惬意,这是多么好的滋味。 贪婪是原罪,就好似那最致命的柏兰曼毒花之毒,是最毒的慢性毒药,在一点一滴的吞噬你的身体,直到你的身体缓慢,你的思维迟钝,感受到那清风之中有人前进,他缓慢的停下自己即将逃离的心思,是的,得了一把权杖,他心中的贪婪释放的更大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无数宝物送到眼前,得到一番大收获他寻个天杰地灵之处闭关修炼进军知命...... 知命,那是多么让人痴迷期待的事情?那就是春日中最暖的那股风,夹杂着万物复苏与花香吹下的暖风,暖了身体也暖了心神,也就是这股暖意释放了最大的人心,他残忍的想着,再做这一波,劫完这一波立刻逃之夭夭,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容身? 击杀神官得到宝物来的太轻松了,一个人往往看见眼前的利益却忽略了身后的危机,或许就算他猜到有过危机但是在致命的诱惑之下却显得跃跃欲试。 的确,不论是谁出现,他袁金彪打不过难道还逃不了?就算知命,在穷奇追击下早已耗费元力甚至重伤,谁又能拦住他第一时间逃走? 他的想法并没有错,若非要从他身上找些原因,他心狠手辣,掌控局势第一时间便能组织手下行这半路抢劫之事,可谓是非常聪明,可惜了,他也太过心狠手辣,而且也太过贪婪。 他死前唯一看到的是那十六岁的少年从自己眼前那融了自己血水的血泊之中拿起了那把权杖,他的一生最后一眼随着血,随着那少年,随着权杖的离去而离去。 他死不瞑目,甚至眼睛都鼓了出来,显得很是狰狞,这恐怖的表情让雨霖心中都有些余悸。只不过这一切随着他拿到权杖之后都消散无形,他显得特别的高兴。 “得来毫不费功夫。”他欣喜的说道:“有这权杖,救助海棠大哥的把握我又多少了两分。” 雨霖从袖口中取出一柄小刀却是削起了权杖,那小刀极为锋利,不过小会儿那南淮铁木制成的权杖杖身便被其削掉,取出了其中包裹的那一颗夜明珠。 仔细看这夜明珠你似能透过那近乎透明的珠身看到那其中的天地,那是一片光芒,是除了光之后再未有任何其他的世界,不需要分清光明与黑暗,因为那其中只有光明。 雨霖一点眉心,一滴眉心之血随着其手指而弹出,他深吸口气,微闭着眼,随着风起雨霖怒喝,这一声怒喝竟然让晴空出现一道霹雳闪电! 那闪电凌空而下朝雨霖劈去,众人皆是面色一变却见雨霖悠悠抬手,随手一动,这霹雳闪电随其手动竟是在凌空之中骤然闪过璀璨金光。 在青天白日之下那道金光都如此耀眼,甚至逼退了百花谷口的一丝黑暗,让人心惊不已。 “神说,这天地应该有光,所以有光。” 那是一道虚影,透明泛着光晕,那是西圣神庭供奉的神明,那神明却是声音一顿,回头盯着雨霖。 雨霖嘴角微翘,闪过一丝笑意却是手中一招,那道闪电竟是缠绕上了其身,璀璨的金光耀得人不能目视。 那道虚影只是迟疑了片刻继续平静说道:“神说这天地要有黑暗,于是有白天,夜晚。” 神说,虚影指着眼前的黑暗,声音虽平静但是语气中那平静夹杂对一切生命漠视的冷冽让人心惊胆战:“此时光明,何来黑暗!” 那颗夜明珠骤然飞起,柳叶等人只觉这青天白日竟是突然一暗,随即抬头而看,空中竟然出现一颗灼热的太阳,那颗太阳中燃烧的火焰是璀璨的圣光,那颗太阳中璀璨的光芒是神明的礼赞。 就在这瞬息之间,只见雨霖腾空而起,指尖画出一道符篆冷喝道:“破!” 围绕在他身上金光竟然化作一头五爪金龙,咆哮之声震惊八方,游动身子,骤然撞去。 那虚影根本没想到自己虔诚的信徒竟会突然发难,神色微变,本想借用天空圣光却不想四周空间被定住,那五爪金龙化作无数道电闪雷鸣固定了这八方时间。 “柳前辈,林前辈!速速灭了这道虚影!” 柳叶与林峰早在这虚影出现的同时便凝心准备,那股气息极为恐怖,那是知命之上道玄境界强者从上界投下的虚影,气息如澎湃之海,如喷发火山,只不过这股气息再强终究是气息,一道虚影,力量不足本体万分之一,既然要破,破之便可。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夕阳挂 黑暗,黑暗,这无尽的黑暗中虽然海棠能看的很清楚,穷奇的头,身子,那长而有力的尾巴,一甩便可断金碎石的长尾。 他握着剑,虽然累但是依旧握得很稳,满身的伤痕,鲜红的血液在流淌,穷奇止不住的兴奋,怒吼。 仔细看去那些伤痕竟然有剑伤,穷奇如何会使用剑?或者那银面具男子唤出穷奇之后躲在黑暗中攻击? 这一切只有海棠知晓,那阴险的小人,其实海棠已经看见一枝梅等人走出了百花谷,他想退,却退不了,因为在那黑暗中,那握着青冥与藏封的中年男子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手中剑,只要海棠有任何退走的迹象他便挥剑拦住去路。 他是想海棠与穷奇,与那银面具男子不死不休最终坐收渔翁之利。 穷奇伤势也不轻,但是终究这是穷奇,上古凶兽,疯狂到了极致,就算穷奇今日被击杀也不会死,这只是上古凶兽穷奇的一丝魂,但是对于海棠来说却不一样,若死了便是真正的死。 穷奇不会退,因为受伤的它目光满是血光,早已疯狂只凭本性杀戮,它奔跑着,咆哮着,口中吐出那黑暗的光芒,带着腐蚀性的光华海棠十分忌惮,用剑意战开,手中一唤却是一刀寒光闪现。 这一道寒光海棠等了许久,他一直没有动用飞刀因为穷奇的身体实在太过坚硬,飞刀力量虽强却不能造成致命之伤。 暗器,凌厉,往往在一招一式间便分出胜负,这也是为何海棠能杀了漠北,因为他的刀凌厉,剑迅速,但是这一切对于浑身比陨铁还坚硬的穷奇来说却起不到太大的功效,除非海棠的境界再高些,将天地之力凝聚于飞刀一点这穷奇可能会忌惮三分,至于现在,他只能等,一直等,等到现在。 不论是人或是兽,当情绪达到一种极致的时候便总是会出些错误,毕竟有了思想后有些时候思想可是左右了你的身子,你的身子的反应便会迟疑,当你迟疑自然会出错误,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所以江湖上才会说出高手过招一招定输赢这样之事。 穷奇不平静了,那抹寒光自然便没入了他最脆弱之处,最脆弱之处自然其眼,那黑暗中的两盏灯笼灭了一盏,那黑暗中吹起的风更加强烈了,那痛苦的嘶吼夹杂的是无边的愤怒还有那无边的黑暗。 穷奇的左眼彻底瞎了,那把飞刀飞入其眼中,飞刀实在太快了,疯狂的穷奇反应慢了半拍,也就是这半拍,当他反应过来,准备闭眼却来不及,那一抹鲜红的血液在黑暗中显得如此通亮,在黑暗中挣扎的人也看清楚了那恐怖的模样。 眸子流着血,愤怒嘶吼,蹄碎八方之地,那恐怖的涴河之水被这一踏,踏得飞跃的高高达到百丈,那百丈涴河之水,就好像天空那一颗坠落的星,虽然璀璨,漂亮,但是那其中的危险又岂是简言几句能形容的? 乌苍的双剑依然挥出,那海浪的攻击中心点是海棠,若海棠能正面接下这一击那么一切的事情不就是他们囊中之物,穷奇重伤,海棠身死,在这百花谷中还有谁能阻挡他乌苍?他能得到最大的财富,能得到最美的美人儿,还有什么比这一切更值得高兴的? 在黑暗中能看见那百丈涴河之浪的人并不多,他们能感觉到的只是穷奇的怒火,他们相互组成阵法,或者找能躲避的地方,他们所想并不多,苟延残喘的活着,能活一秒是一秒,能活一分是一分。 可惜,这天地偏偏不如人愿,他们看到了那百丈涴河之浪,他们看到了穷奇恐怖的独眼还有那不停流血的另一只眸子。 穷奇愤怒,真的很愤怒,它要杀了眼前卑微的人,它要杀了百花谷中一切的人,但是它疯狂的眸子却是顿了片刻,因为这片黑暗竟然亮了起来,这百花谷竟是彻底重归光明,那光明是如此的强烈,照亮了它的黑暗,它却如何都不能再让这片百花谷重回黑暗。 那是一个人,撑起了一片天,那片天上有灼热的太阳,那太阳是用神明降下最圣洁的圣光汇聚而成的,那圣光之下竟是一个熟悉的人,清水剑,柳叶! 柳叶撑起了那片天空,照亮了这片黑暗,众人也看上了那百丈涴河巨浪! 遇见那危险,却不知如何反抗,口干舌燥的感觉正是如此,不过想要活下去却是人最原始的愿望,他们不想死,他们想活着,那么他们在这百丈涴河之下终于看到了那一丝希望,他们奔跑来起来,就算燃烧了生命也要恢复实力,化作那一抹抹遁光,朝着光明飞去。 若此时他们所能想到什么能阻止这一切,恐怕也只有那近乎神圣的圣光,他们明白那是西圣神庭最强的手段,那是圣光降世,若这圣光降世都阻止不了穷奇,此时此刻又有谁能阻止? 海棠自然也要逃,但是重伤之下他面临的却是乌苍,林秋风,狐媚儿...... 海棠如何能逃?身后百丈涴河,咆哮穷奇,身前三位知命,这真有些讥讽,这世界就能让人如此的绝望? 绝望的下面是愤怒,愤怒之中自然要握着剑,拿着刀,海棠的刀隐藏着,但是他的剑却在咆哮,在怒吼。 在这圣光之下,他动用大秦洛阳城洛家的夕阳挂。 这圣光如此璀璨如阳,他也看到了圣光之下是谁,那么他自然要动用这一式夕阳挂。 夕阳西下几时回?一剑刺破苍穹意。 圣光暗淡了些,更多的却是那夕阳之光,远处的天似能看到有火在烧,那云层随着夕阳在燃烧,随着夕阳在坠落,在暗淡,但是在暗淡之前,夕阳落下之前,在那白天与黑夜交替的瞬间,在那片刻,只有这夕阳才是最为璀璨的,只有这夕阳才是最强大,谁都不可能看不见,谁都不能忽视的? 这便是挂夕阳,就连那涴河刮起的百丈巨浪都被这挂夕阳染红了,如此的美丽,比那在地狱边上,冥河旁生长的彼岸花还要美丽,让人心神沉醉。 第二百二十八章 青鬼与红鬼的故事(三更) 站在这比彼岸花还要绚丽的夕阳挂之前的是林秋风,因为海棠的剑指向的是狐媚儿,海棠的剑要杀的人也同样是狐媚儿。 此人非杀不可! 不论是为了一枝梅或者心中对这女子的厌恶海棠都非杀他不可,她的确是红颜祸水,而且是那种致人命的祸水,比如说原来的一枝梅或是现在的他,这一切的发生都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雪山献身?在自己的强迫下装作憋屈的褪下自己衣裳?当狐媚儿褪下衣裳之时海棠心中便已清除明白狐媚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为狐媚儿完美的躯体动心?是个男人应该都会动心,但是海棠知道自己不能,因为狐媚儿要夺碧瑶花,因为师傅与师娘说过现在楼兰的新一代圣手神医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不论她是美是丑,但是她终究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不予许有任何人将其致与危险之中,狐媚儿要拿碧瑶花便是要她做些什么事情,究竟要她做些什么违心之事呢?可能海棠永远也猜不到但是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且他也要救那位有些天真有些可爱的碧瑶姑娘。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爱就像现在残破的百花谷,谁又不向往当时完好如初的美丽?爱是美丽的,动人,总是会让人相信的,所以真的有太多人相信。 林秋风轻抚着狐媚儿的脸,他深情的吻了她随后却用力的将他推向了乌苍所在,他身穿百花甲挺起了胸膛。 他的身体突然燃烧了起来,还记得吗?当年青莲明镜佛未成佛之前为救火灾中的村民不顾烈火烧身闯入火海之中,在茫茫浓烟烈阳中拯救火海众生的场景。 那是一种爱,也只有无私的爱才能得到青莲明镜佛的共鸣。 林秋风是修佛之人,虽他佛心早已凌乱但是他的心却是真的,他爱狐媚儿,他可以为狐媚儿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不论他爱的是谁,是不是应该爱的,就算他爱的是一个强盗,是一个世人唾弃的恶人,但是那是他爱的人,他愿意为她承受一切的因果报应,他引火烧身,他要烧尽她一切的因果,他不要她死,可能......可能这一切她并不会觉得如何,但是他爱她,那么对于他来说这便是值得的。 这也是为何那滔天的佛火会燃烧起来,因为他的爱真的让青莲明镜佛感应到了,试问,佛感觉到的爱谁能说这爱是假的? 狐媚儿惊呆了,当林秋风推开她的时候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该的,但是当那片佛火出现的时候他终于动容了,惊住了,但是同样她也沉默了,转身了。 这一切都被林秋风看在眼里,但是那又如何?爱这种东西不是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就必须要爱你。 可能有人会问林秋风,那么当一个人不爱你,你如何做都感动不了她,你为何还要如此做呢? 林秋风觉得自己应该会笑一笑,然后告诉问出这句话的人:“爱一个人一定需要理由吗?” 这句话,这样子,他的所作所为明显会被他人称之为愚蠢,但是在这世间,在这江湖中究竟有多少愚蠢之事呢? 实在太多了,比如说在当时在枫叶客栈之前,一枝梅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碧瑶花将出现在枫叶客栈,他没有证实此事的真假便早早跑到枫林客栈之前,他却没想过这件事情他既然知道也会有更多人知道,那么他这一趟该有多危险? 他没有考虑这些,就这样带着斗笠,拿着古剑,去了,如若遇敌他有一柄剑,如若敌不过......那就是命,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抱怨什么。 那时候一枝梅对狐媚儿的爱也是无私的,就像现在的林秋风对狐媚儿爱一样,只不过有些事情总能让人看得明白些,总也会累。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运,有人看得清也有人愿意一直沉迷下去,两者选择的路不同,可能听到一切的故事有人会觉得一枝梅挺幸运的,终于逃离了狐媚儿毒手,但是也没有人会去说林秋风坏话,因为谁都不能说林秋风做错了,也没有资格去说他做错了。 人这种生物总是感情用事的,不论是谁,就连海棠不也是这样?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能说的透?那就是数万米深海下的黑暗,你永远猜不透这黑暗里有什么,会发生什么,会出现什么,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 但是依旧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潜入其中,哪管四周一片漆黑摸不到头脑,他们将生命都抛之脑后,那是愚蠢但是谁又能说不去羡慕那种所谓的爱情? 林秋风记得儿时爷爷讲过这样的一个故事。 红鬼跟青鬼是好朋友,住在山上,但是由于他们样貌可怕,所以山下小村庄的居民都很害怕他们。 红鬼相当喜欢人类,因为这样,常常伸出友谊的双手却被村民当作要加害人而赶回山上。 突然有一天,青鬼发疯似的到了村庄里大闹,把房子拆毁、乱吃喝人家家里东西,正当村民一筹莫展之时,红鬼出现了,并且打跑了青鬼,成为村民心中的大英雄,于是跟大家成为好朋友。 但事实上是青鬼看着红鬼这么苦恼,于是就兴起让红鬼拯救村民进而搭起友谊桥梁的念头,故意作乱让红鬼能有机会打进村庄生活。 最终的结果是青鬼负伤逃走后,看到红鬼已经被村民接纳就默默离开了。 红鬼最终知晓了真相翻山越岭来到青鬼的住处。节气明明已是夏末秋初了,可是深山庭院里草坪上的香百合依然盛开着雪白的鲜花,散发出阵阵醉人的清香。晨露滴嗒滴嗒地从松树的粗枝上向下滴落,滋润着翠竹的嫩叶。 阳光还没有照射进来。红鬼沿着高高的岩石台阶来到青鬼的家门前。房门紧紧地关闭着。 “是没起床呢,还是不在家?” 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发现门旁贴着一张纸条,上面还写着什么。 红鬼朋友,希望你永远诚实地同人们亲密交往,偷愉快快地生活下去。近期内我不能到你那里去。如果我继续和你来往,人们会对你产生怀疑,也可能感到恐惧。这样就得不偿失了。基于这种考虑,我决定出去旅行一次。也许这次旅行的时间会很长很长。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也许我们还会在哪儿见面的。再见,望你保重身体。 你的终生好友 青鬼 红鬼默默地看完这张纸条,又连续看了好几遍,然后扑到门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林秋风不知道她会否像红鬼一样会为他哭泣,伤心,难过,但是他明白一件事情,他就是那只青鬼,就算红鬼不会为他哭泣,难过,他也依旧是那只青鬼,会为了红鬼付出一切的青鬼。 “也许......也许我们下辈子还会在哪里见面吧?或许那时候的你早已不会再记得我,或许......”林秋风突然笑了笑,喃喃道:“或许不会再有那时候吧。” 他的心中是柔情似海,他的眸中却是凌厉非常,望着海棠,望着那一剑挂夕阳,他认真说道:“来吧,我会用我的生命阻止你。”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朋友,谢谢你 夕阳挂下,如痴如迷,美得不可方物,烧红了这片因圣光而重新照亮的百花谷,稍微抬起手,挡着那刺眼的光芒,你所看的,那一片片的火烧云,红的就如同才从烈火中拿出的木炭,的确美的让人动容但是也危险的让人心悸。 那道剑意顺着天地之意,顺着夕阳挂下之意,顺着顺心之意,一剑而来,动容八方。 这一剑太过强大,这夕阳的光辉也太过辉煌,林秋风自知用寻常的方法是抵挡不了,他最后也只是温柔的亲吻了她,推开了他,燃烧了自己。 青莲明镜佛引烈火烧身拯救无数百姓,大善之行,自从青莲明镜佛成佛之后缠身的烈火便成为普照的佛火,普照世人,普度众生,当林秋风牺牲自己引佛火烧身时牵动了冥冥中青莲明镜佛留下的一丝佛义,这火随其心中之爱越烧越大,越烧越猛,甚至烧干了百花谷地面之上的涴河之水。 心若磐石,八方不动,此时的林秋风心若磐石,一心只为破了海棠之剑,这股意可谓疯狂,这股意可谓强大。 仔细看去,那身后竟是普度众生的佛光,那左手握青莲,右手持明镜的不正是当年不顾性命救世人与危难的青莲明镜佛吗。 佛,怒目而视,当佛意出现这股意自然要灭尽眼前危机,哪管是挂夕阳,哪管是百丈涴河之浪,哪管是那咆哮疯狂为黑暗代言的穷奇凶兽! 轰隆! 那道声音如同上古之时人,妖,魔,三族开战而响起的那震天战鼓,那声音之中带着决绝,带着疯狂,带着义无反顾,还有那燃烧了生命之后的坦然,这就是这股坦然深合佛意,那青莲明镜佛在这片天地的佛意汇聚在此处! 夕阳,烈火,涴河,彻底轰然而开,飘荡八方而去。 涴河中有夕阳,夕阳中有烈火,烈火却在燃烧一切! 没有人知晓那三道震惊天地的力量中的二人一兽究竟会如何,因为他们只知晓逃命,除了逃命他们似乎并不能做什么了,仅仅瞬息间便有百人丧命于烈火夕阳之下,恐怖如斯,谁敢逗留片刻?就连乌苍都忙拉着狐媚儿拼命御剑而行逃离此地。 ...... 没有人想到过,也没有去思考过,这三股力量交织的中心被一团佛光所围,那是一片光明,除了璀璨的佛光放眼望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夕阳与涴河的咆哮。 那是一股虚影,飘荡在这片世界之上,他在低头望着,望林秋风,望着海棠。 海棠的剑已刺穿林秋风的胸膛,林秋风显得很坦然,望着海棠淡淡说道:“没想到我最终心头还是认为胜不了你。” “你这是为何?” 海棠本以此次将重伤而归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剑竟毫无阻拦的刺穿了林秋风的胸膛,自己的夕阳挂竟也是被那股佛火卷席朝着四周散去。 可以说林秋风这一式只为破了他的一剑却没有更大的攻击效果,因为那股强大的力量针对的是其身后的凶兽穷奇。 海棠拔出了自己的剑,林秋风胸口并没有血液在流出,因为这片佛火早已燃烧了他的身体,血液,此时留在此地也只是一股意。 “你伤势颇重,根本不能再与穷奇相抗。” 海棠沉默着,并未说话,因为他似乎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心中所想竟是让他不知如何回答,所以迟疑了。 “你欠我的情。” 他想说这一式之下你海棠就算不死也将重伤无力,根本无法再战,加上身后百丈涴河穷奇之凶,你必死无疑! 这一点海棠不否认,因为这是一个事实,他不得不佩服最后林秋风引佛火烧身最终感动了青莲明镜佛留在天地间的意志前来相助。 其实这一切就连林秋风自己都没想到,只不过当这一切出现之时,当青莲明镜佛的意志降临之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他并不是大慈大悲大善之人,但是他是一个执着的,心中满满皆是爱意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剑刺穿林秋风胸膛之时海棠便皱起了眉头,就像林秋风说的,这一次他真的欠下了情,欠了林秋风的情。 “你我敌对之人,我可不用理会这些可笑之意。” 这句回答有些勉强,因为海棠一直是皱着眉头说的此话,他的样子竟是让林秋风笑道:“知道吗,虽然因为她你我不可能成为朋友,以后也不再可能,但是我依旧相信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啊,因为狐媚儿他们以前不可能成为朋友,至于以后......林秋风燃尽了生命,等待他的是身死道消,甚至连魂魄都不会残存于世,这句话应该说的多么的心酸?但是为何他却能说的如此淡然? 因为他明白自己能放下心中所担心,因为他明白自己真的可以死后不留遗憾,他明白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倘若说敌对,那你为何要救林峰,柳玫儿?她有碧瑶花你又会相信?” 也的确是林秋风说的此理,可能海棠救下林峰与柳玫儿更多的是因为一枝梅要出手,他自然不会见一枝梅死于穷奇口下,但是此时呢? 此时海棠欠了他的情,那么自己死前最后请求的事情海棠又如何能拒绝?如若他拒绝这辈子便再也还不上自己的情。 正如林秋风说的,他相信海棠,让一个人相信不仅是说说,而是他的行为,海棠的所作所为让林秋风相信倘若他答应那么自己的心愿便可了结。 “你想让我放过狐媚儿?” 林秋风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 “你可知道他不一定爱你。” “为何说那么俗的话。”林秋风望着天空的光明,望着那燃烧的火焰笑道:“我爱她不就够了?” “这种爱有些愚蠢。” “这天下愚蠢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林秋风又会如何?” “你说的倒是坦然。” 林秋风叹了口气,随意的笑了笑,淡淡说道:“其实不坦然,但是又能如何?我爱他,那么自然便会忽略很多能让我不坦然的事情。” 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暗淡,就好似虚空中青莲明镜佛的那道虚影一样,他笑道:“朋友,谢谢你。” 第二百三十章 最美的皮囊,最丑陋的心 林秋风的身影最终化作一道佛光随着这片天空的那道虚影离去,留下的只有一个念想,这个念想却要让海棠替他完成,如此他们便两清了。 他们以前做不成朋友,以后却也不会再见,但是至少当时他说出了“朋友,谢谢你” 这句朋友让海棠的心情很是沉重。 仔细想想,林秋风此人的确做了一些让人厌恶的事情,但是为了所爱之人他做的又有何错?就像那夜在梅庐之前他让狐媚儿脱光了衣服一样,他这样的行为也的确算不上多好,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方式,方法,心中所想,没有人能去左右。 那就像从小练剑,一直劈,一直斩,此时此刻他喊他用刀?他又如何会习惯? 海棠喜欢酒,因为他真的想喝醉了之后短暂的忘了一些事情,不想去做,不想去承担,但是他却又是个老好人,不折不扣的老好人。 能走入这个老好人心中的人他会不竭全力的去帮助他。 对于林秋风其实海棠心中有些矛盾,他的确不太喜欢这个人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值得人敬佩,换句话说,其实林秋风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像林秋风自己说的,为何一定要去纠结是否是相互喜欢,是否是值得的? 他喜欢就好,所以他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在意其他人的想法,爱的很极端但是这样极端的爱却又是无私到令人羡慕的。 随着海棠的叹息,这片天空暗了下来,并不是穷奇的世界重归而是因为佛火逐渐的安静下来,逐渐的收拢,夕阳挂也消散了。 没有人想过,在那光辉之下,还站着一人,他就是那么简单,身穿白衫,手持长剑,他虽简单却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他的东南方,那身穿黑袍,面带银面具的男子,他就站在那处,嘴角溢出的鲜血被他擦拭干净,他并没有望着海棠,他盯着的是乌苍,那不要脸的人,还有那贱人。 至于这百花谷中,应该能称得上是一片死地,因为活着的人并不多了,也就是那几十人而已,此时他们皆不敢动,因为不能动,那股气势十分的压抑,他们生怕动了便会引起那银面具男子的怒火,一剑刺来,生死道消。 “贱人!” 这二字非常响亮,最响亮的耳光,最直接的话,你就是个贱人,哪管你美的多么不可方物你依旧是个贱人,毒蛇心肠都不能形容你的恶毒,你存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要杀人,杀乌苍,杀狐媚儿,要解决这一切。 关于海棠,他一直都未提起因为他不愿与海棠为敌,他的计划虽说出现了许多错误但是终究这些人该死的都死了,活下来的那些人可能不用自己出手他们也会死。 “乌苍,你不也想杀了他们?这三十几人你便都给本座杀了,我饶你不死。” 乌苍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双剑认真看着银面具男子,他的神色中有迟疑看来银面具男子的提议他有些心动,只不过他依旧没有出手,因为他不相信银面具男子的话,若要等待不相信后的厮杀不如与剩余三十几人一同拼出一条生路。 “你不想杀?” 乌苍怒声一喝正想呼吁大家群起而攻却不想银面具男子笑道:“你们这些小子小心哦,他定要联合你们一同杀我,只不过你们是炮灰呢?还是炮灰呢?我想你们这样做了应该只会变成死尸。” 众人沉默,并未说话,正如银面具男子所说,他们的确是炮灰,而且他们又如何会相信乌苍之话?乌苍此人上一刻才想着将众人尽数杀死,此刻还想让他们做那出头鸟,乌苍真是当他们傻呢?还是当自己傻? 嗯......他们不会傻那么一定便是乌苍傻。 “妖魔之前何分你我?” “不分你我?”说话的是海棠,他的剑竟然收回了,他嗄道:“既然不分你我便不要将他们扯入其中,我们三人的账也应该算算。” “如何算?”问的是银面具男子,他道:“狐媚儿我不会放过。” 银面具男子又如何听不出海棠之意,三人的账那自然排除了狐媚儿,狐媚儿下毒害他若不是他有穷奇之魂护体恐怕早就死于那剧毒之下,这仇如何能不报。 “若我非要救她呢?” 银面具男子的话乌苍听不懂,这三十几人同样听不懂,海棠为何要救狐媚儿?狐媚儿不是一手策划这一切想将海棠致于死地之人? 如若是这样为何海棠还要救狐媚儿? 乌苍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想要擒下狐媚儿却不想狐媚儿早已退走,退的有些远,只不过他退的方向却是朝着海棠,这距离乌苍不可能赶在海棠之前擒下狐媚儿。 乌苍想明白了,狐媚儿自然也想得明白,海棠与死去的他做了什么交易呢?狐媚儿在思考,神色有些黯淡,她的确是个坏女人,但是长得漂亮的姑娘又有几人心思不坏?心思不坏又如何能在这满是浑噩的江湖中生活下去?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且能活得更好,百花楼倒了,百花谷满目苍夷,这一切自然不是她想见到的,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强,他竟然与穷奇的残魂融入一起。 “她......”银面具男子迟疑片刻道:“我能感受到你心中也想杀了她。” 海棠却是笑了笑,淡淡说道:“我的确想杀她但是我答应了一个朋友要救她,至少今日,她不能死。” “我今日一定要杀她。” “为何?”狐媚儿柔声笑道:“你害怕过了今日便不想杀我?你害怕你不忍下手,其实你根本不想杀我。” 狐媚儿指着乌苍娇声道:“只要杀了他我便永远只属于你一人,没有了他们我又如何还能威胁到你?” 狐媚儿的确没有说错,银面具男子心中的确不想杀她却不得不杀她,因为这个女子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但是正如狐媚儿说的,他只要断了她一切的手段,她将会只是自己享受的工具,若要问这世间谁能让他满足,谁能让他快乐?除了狐媚儿其他女子又如何能入他眼? 这江湖第一美人就是第一,没有能与之相比的女子,只要他能掌握,那么这江湖第一美人他又如何会舍得杀了她。 海棠背负着手,望着天,他似乎还能看到那张脸,那张倔强却带着一丝笑意的脸,那人说过在爱与被爱之中不存在好或不好,因为说多了就太过俗气,这世间的确有太多愚蠢的人,他也觉得多他一个不多,所以他一心便只做那痴傻之人。 “你知道吗?” 海棠是面对狐媚儿说的,狐媚儿自然柔声回答:“我应该知道什么?” 海棠嗄道:“我为林秋风不值。” “我爱他,但是他已经死了。”狐媚儿说的很轻松,他对着银面具男子笑道:“当一个弱女子没有了依靠难道不应该找一个自己能依靠的男人?” 狐媚儿说的话的确没有错,但是这句话为何听起来如此难听,就好似那街道上最丑的泼妇在骂街一般,海棠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心中对她的形容,所以他认真说道:“最美的皮囊,最丑陋的心。” 海棠说得的确非常认真所以听到他的话之人都深信不疑他的话,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让狐媚儿生气,她反而笑道:“这世间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我的身子是最美的我的心自然不会美,如若都美我还能活到现在?” 这句话有些强词夺理海棠也不愿继续去反驳,和这样的一个女人去争论她的美丑有何用?女人永远是对自己的美极为有信心的一个生物,她不会因为你的言辞而影响自己的心态。 “既然你不想杀她了,今日她也不会死,那么今日的事情便就此结束。” 银面具男子认真说道:“你想离开?” 海棠反问:“难道我不能离开?” “你不想杀他了?”银面具男子指着乌苍笑道:“要不你我联手?” “一个乌苍而已......”海棠神色骤然一变,却又苦笑了一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乌苍神色相比之前倒是显得轻松了许多,他淡淡的问道,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着那三十几人,突然笑了起来。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他。”海棠似乎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所以他拿出了一壶酒,那壶酒是雪梅酒,梅山梅庐的特产,特别的香,刚打开那股梅香便扑鼻而来让他精神一振,喝上了一口笑道:“既然你是他看来你便绝对不会放我们任何人走。” 乌苍停止了笑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海棠的话,不过他神色有些疑惑,似乎想不通所以眉头都皱成了八字,他长长叹了口气,昔笑道:“既然你猜到了我是谁还不逃走,难道你还想替你师傅斩了我这大凶大恶之人?” 乌苍一直在笑着,说话也在笑所以他说的话口齿有些不清,这样使得他显得非常狂傲,更让他像极了中那藐视一切的反派人物,他的笑声传荡的很远,传遍了整个百花谷,甚至都传出了百花谷,将那白云都笑的散开,将那狂风都笑的破碎,笑的如此恐怖,让人心悸...... 第二百三十一章 魔族的乌苍 ,精彩无弹窗免费!海棠没有在乌苍的笑声中回应什么,只是淡然的喝着酒,一口口的雪梅酒下肚这四周的梅花之香却是越加的浓郁。 天空的那颗耀阳依然在燃烧,柳叶双手托着耀阳,他的目光因为圣光的照耀而泛着金光,他的身子通亮就好似下凡的神明,他的双手衬托着光明,在那灼热的目光之下就连乌苍都皱起了眉,眯起了眼。 乌苍的笑声消散了,虽然还有那种淡的好似一抹清风的回音但是终究还是消散了。 也正是这时候海棠才停下了喝酒的动作,淡淡道:“你笑什么?” “你认为我应该笑什么?”乌苍指着远方好似耀眼的圣光道:“你看,那道圣光真的太亮,有些刺眼。” 没有人看见乌苍出手但是海棠却动了,他的剑出鞘,顺着梅香而去,这一剑名为寻梅,是一枝梅的招式,雪中寻梅而去,沐人心。 这剑吹动春风,这剑带动残破的花草之意,万般梅花出鞘,骤然间,落雪而来,雪中带梅,如此动人。 骤然间,风乱了,雪废了,梅花断了。 那是一股刀意,凌厉的刀气,可斩断一切的气息,这股刀意斩断了海棠的剑意却也消散殆尽,最后的一丝刀气却被站在柳叶之前的林峰一枪挥散。 乌苍嘴角上翘,那八字胡被狂风吹得凌乱,他望着海棠,望着银面具男子,笑道:“看来今日的确是不死不休之日。” “自然是。”回答他的是银面具男子,他搂着狐媚儿的腰肢,看着那散落的梅花笑道:“海棠兄这寻梅一剑倒是美丽,的确是好剑。” “于清华。”海棠喝着酒,闻着梅香,有些严肃,嗄道:“我猜的不错吧?” “为何这样猜测?” “我也不知道。” 银面具男子昔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觉得说破似乎并没有太大意义,只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从何处联系到我的身份。” “你一定想知道?”海棠却是再拿出一瓶酒,认真说道:“你想杀他,他却想杀所有人,那么你要与我共同一战?” “是的,共同一战。” “那么你是于清华吗?” 海棠问出此话就连一旁被银面具男子搂着的狐媚儿都沉下了心,认真的听,狐媚儿不是没有猜想过银面具男子就是于清华,但是怎么猜测,怎么思考她却都不明白。 她问过乌苍,乌苍的回答是绝无可能。 他可是当年屠杀于清华满门之人,一共三百二十四口人,加上他的师弟一共三百二十五人,他确信自己没有放过任何一人,如若真有人逃脱恐怕他乌苍早就身败名裂,何来剑阁大长老身份?何来被人尊敬? 乌苍皱起了眉,你看看那额头上竟因为紧张都浮现了一条皱纹,他紧张,的确紧张,他心中有一丝害怕,害怕若他真的是于清华,不对!我不应该害怕!就算是于清华又如何?我一剑斩杀!一刀灭之! 乌苍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凌厉的很,光是这股意便让晴日的风都寒了些,乱了些。 银面具男子迎上了乌苍饱含杀意的凌厉目光笑道:“怎么了?还想再杀一次我?然后再点一把火?可惜了,你那把火烧的不够旺,烧了我半张脸却没有燃尽我的生命,灼伤了我的心脏却没有让我的血液蒸发殆尽。”说道这里他捏着狐媚儿的下巴,冷声道:“你的女人****夜夜在我身下承欢你可气愤?” “为了查清我的身份你倒是舍得下本钱,可惜了,可惜她是个识时务的女人。” 识时务,识时务自然就是识时务,银面具男子再说乌苍,你老了,不行了,被女人唾弃了。 “对了。”他轻抚着狐媚儿的脸柔声道:“你说说看,你为何唾弃这老头?” 狐媚儿媚眼微眨,娇声道:“那还用说?” 银面具男子颇有些兴趣,笑着却认真的说道:“怎么能不说,你不但要说,还要大声的说,认真的说,要让所有人都听到。” 狐媚儿娇羞道:“他老了,那里不行了。” “哦?”银面具男子放开了捏紧狐媚儿下巴的右手,转身望着乌苍,认真说道:“海棠所饮的寻梅酒据说有壮阳之效,老头要不要来一瓶?” 海棠思考了片刻却是把手中的另一瓶酒扔出,不过方向却是在圣光下,耀眼下的林峰:“烈日当头,当饮一杯。” 林峰却是大笑一声,从虚空中接过酒瓶,大喝一口随即朝后扔给了大哥柳叶。 柳叶本想说这一生他并不饮酒,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喝酒了,他拿起来绣着红梅的陶瓷瓶一饮而尽,随即神色一惊,喝道:“好酒!” 一阵清风骤然刮起,这道清风是从柳叶身后刮起,让他有些惊讶,这道清风竟让他感受到一丝凉爽之意,他头顶的可是圣光耀阳,如何来的凉爽之意?直到闻到这股清风中的那丝梅香柳叶才反应过来,畅快而笑,大声再次叫道:“好酒!” “酒的确是好酒。”不知何时那柄青冥剑已经掉落在地,插入那满目苍夷的大地之中,他持青冥剑的左手已经换成了一柄刀。 那柄刀有些奇特,因为刀柄竟是乌苍的手,当那柄刀出现的瞬间竟是与他的左手融合在一起,仔细看去那漆黑的刀身之上甚至还能看见有一丝丝血红的丝线在荡漾,就好似人体内的血管一般,看起来极为诡异。 在加上这柄刀是弯的,就是一抹弯月,海棠就看第一眼便知晓了此刀,此刀名就为弯月,只不过这刀有些特殊,为何特殊?因为这刀是一件魔器,这刀是魔族血池中滋润了千年的弯月! 那浓郁的魔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方圆数千米,那些在百花谷中还未来得及逃走之人瞬息便被魔障笼罩,甚至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化作了一滩滩血水最终被魔气吸收殆尽。 “你终于现身了,乌苍,魔族的乌苍。”银面具男子神色变得冷冽了许多,神情没有因为这方圆数千米的魔气而产生丝毫害怕,有的只有无神,那无神中满满的都是仇恨,恐怖的意境,还有的是那就算再怎么隐藏也隐藏不了的杀意。 (。) 第二百三十二章师弟 “魔族!” 恐怕除了银面具男子外无人能不惊,就连与乌苍亲密接触,承欢无数的狐媚儿都瞪大了杏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乌苍怎么可能是魔族? 若乌苍是魔族又如何成为大秦剑阁长老? 但是若他不是魔族又如何能与魔族魔器弯月同体? “有什么好疑惑的?”银面具男子笑道:“身为人族为寻求强大力量以人如魔,自然没有所谓的魔角,只不过他血液中,他骨髓里早已被魔气侵蚀透彻,成为了不成不扣的魔人。” 银面具男子说的是魔人而不是魔族,以人族之体修魔族之法的确是以另类的修炼之道, 非常强大,可谓是同修人魔二族之法,但是人魔两族功法不同,如若强行修炼最终只会道破身,最终死亡。 乌苍还算运气好,当年走火入魔之下寻去了魔族,遇上了魔君,魔君将其一半人身与魔器弯月所融,一半魔身,一半人身,两个力量分庭抗争,虽水火不容但是力量却是成倍增涨,乌苍惊喜万分,发誓效忠魔族。 魔君所图甚大,大秦剑阁剑法,于是让乌苍潜入其中,镌刻剑阁功法,并许下承诺,若乌苍成功便将其封为魔族第一魔将。 第一魔将,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魔族强大资源,那是多么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乌苍自然不会不答应。 当年于清华被赠予碧瑶花也是魔君下令抢夺,可惜了,当初杀了那么多人,造成了那么大的动静始终没有寻到碧瑶花的踪迹,也因为他的无能魔君对他期望殆尽,也少了许多福泽,至于第一魔将之位也是远之又远,青天之上,白云之上,好比登天之难。 乌苍一直在思考,为何这碧瑶花竟会凭空消失?这一思考数十年便过去了,他一直没想通,但是从未停过寻找之心,直到那日,狐媚儿告诉他,浪荡手颂扬得到于清华藏于西陵山沟的宝藏,其中可能有碧瑶花。 这个消息是谁散发出来的呢?为何狐媚儿会告诉他呢? 狐媚儿不会欺骗他,银面具男子的神秘便让人模棱两可了。 这银面具男子是谁?是于清华?还是当年失误错留了于家之人? 乌苍认为不可能,也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这银面具男子究竟要做什么,他想调查什么?或者想找出他,然后杀了他? 乌苍的确可以这样思考,因为浪荡手颂扬被满门屠杀了,这件事情就是那镖局头头做的?一个镖局又如何敢行这屠杀满门之事? 就在这疑惑之中狐媚儿又从银面具男子那里套出了更多的话,浪荡手颂扬满门是银面具男子派人屠的,为的便是让这江湖中人记起五十年前于家的满门被屠之案。 那件事情过了许久,有太多人都忘记了,他却要让这些人想起,想起当时的不公,他要找出当年的凶手!将其杀之! 为何要将如此多人聚集在百花谷? 只因当年于家满门被屠之后, 于府被抢劫一空,甚至其夫人身上都被贪婪之人扒光一空。 老母亲戴了多年的翠苑手镯,因时间久了,手也大了,取不下,却被人生生斩断了手。 儿子从小体弱多病,于清华在大秦沁园坊求来一粒被炼化成丹的纯粹血晶,那粒血晶被大秦国医秦明融入其心脏之中保其性命,抗其病魔。 那些禽兽做了些什么? 偷走了于清华儿子的尸体,用丹炉炼制七七四十九日,生生把一个三岁孩童尸体炼成丹药,吸收其中血晶之力。 于家是在太惨了,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那件事情引起了秦皇的震怒! 于家乃大秦知名善人,且不说他做的善事,如此善人死后却被大秦的子民修士如此玷污,秦皇如何不怒? 因剑阁青冥死于此事件,秦皇命剑阁彻查此案,乌苍负责此案当年杀了数百修士!这些修士中的确有抢劫于家之人但更多的却是乌苍寻理由杀之,为养其刀,魔器弯月。 为何要邀请如此多人到百花谷中?因为这银面具男子要复仇的不仅仅是那罪魁祸首,还有这江湖上自称的正道人士。 仔细想想,这一切的一切真是个笑话,善人并不会有善报,这些江湖上的阴险,龌蹉,让人唾弃的无耻,恶心至极。 狐媚儿一直都认为银面具男子是一定要杀海棠的,他早与乌苍商量好一切,以毒攻之,最终坐收渔翁之利,只不过没想到银面具男子竟是身怀穷奇残魂,实在恐怖,瞬间就将一切的算计化作了飞灰泡沫。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时的乌苍除了他那一刀一剑还能有谁帮助? 还好,乌苍一直都只信任自己的刀剑,所以面临此时的穷困他并没有丝毫动容,要战?那战即刻?乌苍从来不是一个惧战之人,相反,他的剑,他的刀,就是为杀人而生!杀的人越多他乌苍成长的越快,魔器弯月吸收更多的生命,反馈给他的力量便更多。 来啊,来得越多越好,来一人我杀一人,来两人我杀一双!你们来多少!我杀多少! 乌苍的杀意非常之重,那不仅仅是因为杀意还因为他心中的害怕!一个人越害怕之时便越需要展现自己的力量来证明自己的镇定,此时的乌苍便是如此,他害怕的事情真的出现了,没想到这银面具男子真的是于清华!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斩落了于清华的头颅那么他为何还能活着? 因为那凶兽穷奇? 如若他活着为何这五十年来不找自己寻仇? 不对! 乌苍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翻滚的魔气都略微一顿,他盯着银面具男子惊恐的吼道:“不对!你不是于清华!你不是于清华!” “哦?”银面具男子神色很冷淡,笑了笑,随意道:“我不是于清华又是谁?” “你是......”乌苍口干舌燥,想说却说不出口,他的神色从惊恐到镇定,从镇定又变得复杂,那是一种看透了一切却不想相信这一切的神色。 只不过这一切终究还是要说透,乌苍最后始终还是要道出他的名字,乌苍的身影都有些颤抖,他似乎有些不敢道出此名不过最终还是说道:“师弟......” 第二百三十三章好好活下去 师弟? 海棠面色微变,若银面具男子是乌苍的师弟......青冥没有死? “这......这怎么可能。”别说海棠了,就连乌苍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想,眼前所看,围绕着他的魔气在翻滚,在颤抖,他冷声道:“不可能!你绝对不是他!这肯定是我的错觉!” “错觉?”他笑道:“师兄。” 他突然神色又冷了下来,说道:“我不应该叫你师兄吧?毕竟我真的死于你的刀剑之下!” “你都承认死于我刀剑之下!”乌苍指着银面具男子怒喝道:“你不可能活下来!你是谁!竟然敢冒充青冥!” “哦?”他笑道:“因为害怕所以连师弟二字都叫不出口了吗?不过也正好, 你这师弟二字让我听得恶心。” 他摸了摸一旁愣住的绝美面容笑道:“怎么了?害怕了?还是当年的事情你狐媚儿也有幸参与?” “怎......怎么可能......” 狐媚儿甚至连自己最厉害的妖媚手段都忘了使出,说话咯噔,她也在害怕!她害怕的是青冥这个人!她害怕他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如若他真是青冥那么这一切便能说得一清二楚。 为何要找上她?因为乌苍可是她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也只有找上了她,他想说的想透露的才会被她传到乌苍的耳中。 这一切早就算计好的吗?他就那么有恃无恐?他应该早就知晓她与乌苍的算计了吧?他们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难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难怪海棠在黑暗中与他力拼到此虽耗费元力却并未有致命伤害,难怪海棠想救之人能逃出穷奇的黑暗,难怪此时他站在这片天空下那么的有恃无恐。 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呢? 应该不是吧?没有人会觉得这一切凭借青冥一人便能做到,哪怕青冥身藏穷奇之魂,强大到不可估量!但是这一切都在乌苍的掌握之中,他依旧觉得自己能逃出升天,甚至能杀死银面具男子与海棠! 但是当确定银面具之下男子的身份是他的师弟之时这一切便根本不受乌苍的控制了,他此时才明白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难道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一直无人能查得清楚所以他大意了?要知道江湖行走切记不能大意,大意......是会死人的。 抓住那小姑娘碧瑶,告知剑阁抓住了当年命案的凶手,剑阁一定会派他前来百花谷,因为谁都知道他为何要练双剑!谁都知道他与青冥感情深厚! 也正是知道他情深义重所以当年就算知道他乱杀了许多无辜之人剑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惜了,当青冥站在此处,那一切的情深义重就好似夏日放了十天早已酸臭的豆腐,又臭又酸,难以下咽。 “我明明灭了你的魂。”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相信这一切,自己怎么可能犯错?自己不可能犯错!青冥绝对已经是一个死人! 面具男子并没有摘下面具,似在思考什么却像海棠说道:“有酒吗?就是你喝的雪梅酒,我想尝尝那种走在雪中的感觉。” 走在雪中会有何感觉?自然是冷, 冷会如何?冷能让一个人平静,冷能让一颗悸动的心重新变得平缓。 乌苍激动,青冥又何尝不激动?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啊!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兄了!他天天都在想他死!而且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那种死法!他实在太恨乌苍了!这五十年来他一直都生活在仇恨之中,除了复仇再也没有任何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 “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一件事情,我踏入江湖之前,未入剑阁修行之前的确也叫青冥,但是这青冥之前要加一字,于,我的全名叫于青冥。” 你所看的天武圣主的第二百三十三章好好活下去已启用防盗模式,只有半章和上一章内容接不上。后面隐藏部份请到百度搜:琦书屋进去后再搜天武圣主观看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于青冥的剑 “我没有死,这可能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他却又想了想嘲讽道:“不对,哪是上天对我的眷顾,那是大哥将最后一丝活命的希望给予了我。” “你知道吗乌苍!”于青冥用无名指狠狠的戳着自己的心脏,嗄道:“眼睁睁看见我于家一条条性命死于你手下,眼睁睁看见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肆虐我于家死后的尸体,那种痛苦没有人能明白,这世上没有人受到比我还要痛苦的痛苦!” 有时候最大的痛苦并不是死去的人,而是活着的人,而且是活着眼睁睁见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一个个被****,若不是碧瑶花天性便能养魂,护魂,于青冥的魂魄早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 乌苍并没有回答,不过他的神色却也平静了下来,那种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嗄道:“不错,好算计,这些年来没有人查出此事倒是我大意了。” “查!”于青冥呵呵冷笑,却是手中一抓将海棠悬浮在空中的拿一瓶雪梅酒招到手中,似乎是因为心中太过气愤所以他需要喝一口酒,缓一口气,或者他是想点燃心中的火,让怒火化作力量? 没有人知道于青冥心中想什么,为何要喝上这一口酒,只知道他笑了,笑的有些癫狂,但是他的语气却平淡下来,淡淡说道:“世界皆知道你与我情深义重,如若这次我们皆死恐怕你依旧还是剑阁乌苍,天下豪情英杰。” “是的。”乌苍笑了笑,魔气随着指尖而动,化作了一个个人影模样,神色装作真诚,笑道:“你许久未见他们吧?是否会忘了他们的模样?没事,他们的魂早已被弯月吞噬,你想看看谁,师兄都满足你的愿望。” “对了,对了,应该看看你那热情的大哥,人人称之为杀人的于清华?” 那道壮硕的身影,那的目光不再眉清目秀,他的手中拿着一柄剑,他在做一件事情,这一件事情让于青冥显得很激动,瞳孔紧缩,那眸子满是血丝,甚至都要鼓出,那种愤怒无法再用语言词语去形容了,那种愤怒除了一句你死我活还能有什么?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切,从未忘记过,忘了让自己的妻儿少受些痛苦大哥举剑刺穿了大嫂与侄儿的胸膛。 那魔气中嫂子面色中的无助,痛苦,害怕,侄儿痛哭流涕的叫喊,这让于青冥入了魔,他的身上不停有血红色的光在滋生,他一口口的在喝着刻有雪梅飞舞酒壶中的雪梅酒,似可看风舞而来雪纷飞,寒山雪梅,持手中酒,饮尽这风雪,迎冰风上,十步杀一人,吹风有血,雪中有杀,他持剑而上。 那柄剑多么的熟悉?那柄剑因世人认为他归去之后作为兄弟之间义气豪情的证明,谁又知道这数十年握着那柄剑的人就是当年的凶手?背信弃义,藏于世间,这真的不得了的事情,只不过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活着,他此时还能持剑站在乌苍眼前,一剑而去。 这一剑不算潇洒,动作也有些僵硬,不过却是很稳,只是持剑,一剑而下,这一剑如此稳也必须稳,因为这一剑等了太多年,这几十年他思考太久,沉默太久,可以说为了挥出这一剑,为了杀了眼前的人他耗尽了自己的一切,为了让这一切成为现实就算成为石桥被人践踏千年他也无怨无悔。 这一剑让乌苍皱起了眉,没有招式的一剑,大开大合的一剑,这一剑没有切合天地之意,不似海棠的那一剑寒梅来,不似柳叶的一剑挂星河,这剑就仅仅是一剑,但是这一剑是避无可避的一剑,这一剑中所存在的意境除了剑意便只有剑意。 这条天地并没有黑,这并不是穷奇的世界,但是这四周却是多出了一道光,这道关一闪而过,是一道寒光,是一道剑光,就仅仅是这一道光却燃这茫茫数千米的魔气轰然溃散。 这溃散的魔气散开却再也回不拢,因为那剑还在,因为乌苍还没有出刀。 乌苍并没有出刀,他用的也是剑,因为从天上吹来了一道风,这道风就是魔气为何散而未聚的原因。 这股风的味道有些特殊,竟然带着梅香,这股风吹来的位置也有些高,是从柳叶所站之处吹来,那是东方,是那道圣光艳阳升起之地,那道风带着梅花之香也带着一股灼热之气,那股气死属于西圣神庭的圣光。 圣光之下魔气似乎要消融,冒起了一丝丝白烟,就好似清晨的那一抹雾气,即将卷席八方而去。 骤然间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那魔气中荡漾而开,那一声声的惨叫使得于清华的剑稍微顿了片刻,他的心有些乱但是他眸中的杀意却是更加的疯狂。 那些声音这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能再熟悉,这几十年来每一夜每一次睡梦他都会梦到这个场景,听到那些声音,那些对生命渴望对命运绝望的凄厉惨叫就好似一直透明的手无时无刻不在握着他的心脏,那种疼痛没有人能体会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去体会。 那双通红满是仇恨的眸中却闪过一丝明亮,那是一滴泪,那滴清凉却饱含无数复杂情绪的泪,痛苦,仇恨,或者说那是唯一能让他还有想法活下去的念头。 随着那滴泪落下,他的眸中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的他才有那真正的剑客之意,心中所想一切尽在手中所握之剑。 乌苍本想利用那一声声令人心悸的嘶吼乱了于青冥的心境却未想在哪一道道声音之下本应伤心欲绝,本应痛苦难过愤怒的疯狂的于青冥却显得那么平静了,握剑的双手更稳了,那双眸子之下乌苍所能看到的便是当年他第一眼看到于青冥时的场景。 对的,此时的他就是当年的他,当年的他一心只为剑,那种剑通心明让乌苍无比羡慕,乌苍第一眼看到于青冥就好似看到一柄剑,他当时就明白,眼前这一人的一生只会为剑而生。 于青冥依旧是当年为剑而生的少年,他依旧是剑心通明,只不过他的剑心再怎么透亮,他的眸子再怎么平静,乌苍都能在这一剑,还有因剑而刮起的狂风中感受到那股不死不休的仇恨。 (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五章 心中火,要他命 风吹到了,带着那股梅香,因为于青冥的剑实在是太稳了所以剑的轨迹稍微慢了些,于是这股风先吹到。(广告) 这股风名为清风,从东方夹杂着灼热的圣光而来,这一式正是清风至东来,加上那股圣光的融合,厉害非凡,那数千米的魔气在消融,那一声声凄厉令人心悸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不过因为清风吹到,因为剑意肆虐,那凄厉的魂瞬间便化作精纯的魔气,那惨叫之声也消散不过凭空刮起一道阴风却令这气氛更加诡异。 “清风至东来。”乌苍笑了笑,手中弯月一出,天色昏暗之下明月而生,明月缺,缺便为弯,此为弯月,弯月之下那溃散的魔气汹涌澎湃而起,仔细看去,这天地间何处不是涛涛魔气?就连那石头缝隙里,花蕊花粉中,无处不是魔气,无处不是那邪恶的味道。 一股浓郁的血腥再次升腾而起,这股血腥不似那种新鲜的血液带着热气,而是那种冰冷至极的,虽冰冷但是血依旧在流淌,依旧在和空气中的芬芳混合的那种血腥之味。 片刻后,空气中的清香消散殆尽,那股血腥围绕八方,把那清风至东来逼退在外,难进一步。 不过这清风却又更近一步了,只因那稳如泰山的一剑到了,剑是青冥剑,剑身本因激动而变得颤动却被那双稳重的手握住,青冥剑终于感受到属于自己主人的气息自然激动,于青冥手握青冥剑如鱼得水稳稳的刺出这一剑自然是符合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这一剑自然能破开这滚滚魔气。 乌苍眉头微微挑起,后退一步,也就是这一步却让清风压制得更加上前,那股清香夹着圣光的灼热都快吹上了乌苍的脸,吹起了他有些斑白的长发。 吹起了他斑驳的长发露出了他那黝黑带着青绿的颈脖之处,那处竟是如此恐怖,你一眼看去竟有无数只眼睛生长在其颈脖之处,尤其是当风吹过,那无数只眼睛受到清风与灼热竟是在不停眨眼,那毛骨悚然的滋味至心底缓缓而生。 从那一只只眼睛中竟然飘然而出一道道夜光,属于弯月的夜光,这夜光正是那弯月的月光,这数十年来乌苍利用秘法吸收弯月之日最阴寒的精华在此刻骤然发力。 冰寒的阴风,冷风,冻人的风瞬间便吹散了那股圣光所带来的炙热,若不是有这圣光汇聚在清风之中恐怕在这瞬息之间满目苍夷的百花谷便会刹那间冻成千年冰窖,冰天雪地自然卷席此处。 海棠上前一步,左手一挥,清风来的更急,都好像不似清风了,更像那夏日的风,更像那火山口的风,更像那远古居住在太阳之上金乌神兽吐出的一口气,灼热,炙热,还有那种可燃尽一切阴邪的力量,让这股阴风,冷风顿了顿,之后却是凭空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嘈杂之声reads;。 这嘈杂之声好似在争论,又好似有些害怕,没有人听得懂这吵杂之声想表达什么,但是在这杂乱之下自然而然的却会心烦意乱,就连风吹得都有些乱了。 虽然清风乱但是海棠的手却未乱,虽然阴风阵阵,鬼语嘈杂但是于清华的双手依旧很稳,那柄剑,属于他的剑,青冥剑,依旧刺的如此直,刺的如此稳,稳稳的划开了魔气,划开了那道冷风,那丝阴寒,刺破了那喃喃鬼语。 喃喃鬼语被打破突然显得惊恐,变得刺耳,那一声声尖啸就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朝着灵魂刺去,那瞬间的剧痛竟是让海棠随清风而动的左手微颤,让于清华的剑身轻微一抖。 也就是两人短暂的这一颤,一斗,那柄弯月就好像一头潜伏许久的黑色猎豹,从那片昏暗的魔气中以极其诡异的弯斜轨迹斜刺而来。 弯月一分为二,一刀迎上海棠的手,一刀迎上于青冥的剑。 海棠左手一抖,自然不退,只不过那柄剑却再次出现手中,这柄名为疾风的剑就这样凭空出现但是却带动天地清风化作疾风,如此疾,如此狂,竟是完全聚集而起好似那西北吹来的狂风,只不过此疾风不像西北的风那么冷,而是炙热的要人命。 这片刻于青冥的剑势却变了,微微朝右一偏,他剑所指之处竟不是乌苍,倒也真是奇怪,不过不需等片刻,此时乌苍便明白为何于青冥的剑要朝右偏。 很直接也很简单,因为他退无可退,只能往右走,因为海棠右手中的酒壶被打碎了,酒壶打碎自然一股浓郁的梅香,酒香,就好似春华之日那股吹绿江南两岸的春风,吹拂了这片山谷,那令人痴迷的梅香,酒香,醇的让人赞不绝口。 可惜了,也正是因为这一壶酒随着清风而碎所以夹杂了酒香,梅香与酒壶碎片的疾风变得狂躁了起来,如若说先前还能用炙热来形容那么此时便是身处那即将喷发的岩浆之中,光是喷发吞吐前的那丝白烟便可燃尽挂星河之水,燃裂这满谷之石。 有两声轻叹,一声轻叹属于海棠,一声轻叹属于于青冥。 他道:“这一式就果真要这一壶酒为引子?” 他道:“不一定,看心情。” 他又道:“那倒是可惜了。” 他也道:“有何可惜?若没有一壶酒如何能燃起心中之火?” 他笑道:“妙哉,妙哉,此式衬景,衬心,妙不可言。” 他没有笑,却是认真问道:“你那一剑叫什么?” “我这一剑?”他迟疑了片刻,似在思考,不过也仅只是片刻,一阵风刮过的时间,他笑道:“既然你这一式可燃起心中火,那么我这一剑自然就要他性命,那么便叫要你命如何?” “不对,说错了,应该是要他命,这样才不会引起误会reads;。” 是的,他们取的名如此的简单,燃起心中火,要他命,于清华自然也想叫出个有点诗情画意的名字,可惜啊,他的这一式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了乌苍的命,既然只有这一个念头那么便不需要别的名字,就叫这“要他命”便可。 第二百三十六章 乌苍的有恃无恐 他们的对话很简短,就几句,但是这确实在生死之间,他们如何能分出这几许时间来聊上这几句? 这是一种自信,这自信并没有任何人能打破,因为他二人联手就是能杀了乌苍,而且是让乌苍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灼热的风,带着那丝梅香之酒燃起了心中火,热的要人命,乌苍颈脖处的恐怖眸子不停激射出一道道弯月之下的寒气,但是这股寒气又如何能在青天白日之下抵御得了这股心中火? 就算他能抵挡住这心中火又如何抵挡那一剑?那要他命的那一剑! 而且那一剑不仅仅只是一剑,还有一柄剑,他的速度非常快,因为那柄剑的名字是疾风而且他的剑本身就比于青冥要快。 海棠的剑带着酒香,带着灼热,带着春风,刺进了于青冥的颈脖之处,剑身一抖,十二朵剑花寒光逼人,这寒光比乌苍颈脖处的恐怖眸子散发的光还要寒,因为这寒光正要刺破这些恶心恐怖的眸子。 感受到了危机乌苍颈脖处的眸子惊恐尖啸,紧闭起来,闭得快,海棠的剑却更快,那十二朵剑花最终还是刺中八剑,绿色的血液就好似泥潭里满是青苔被踩烂后浑浊而成的绿水,泛着诡异的幽光。 海棠神色微愣心神一动狂风即来,那股风依旧是那么炙热,那浓烈的酒香依旧是那么好闻,只不过瞬息间海棠却冻住了。 一阵风,阴风,刮起,眨眼的片刻便让海棠化作一具冰雕,那如疾风的弯月此刻如何能放过此机会,带着凌厉之势奔腾而来。 可惜,那一柄剑改变了方向,青冥剑带着雷霆之势,带着厚重如山般的力量挡下了此刀,震碎了大地。 整个残败谷中的魔气飞散,乌苍的身子倒飞而出,落到了挂星河中他先前端坐的那块石,不对,不应该用落来形容,应该是狼狈的撞上,撞碎了那块巨石,冲入了积累了无数年的砂石之中,掀起了最后剩下的挂星河瀑布之水,飞洒在天地间,顺着光芒而去,倒映出一丝丝彩虹之光。 乌苍不敌,不过却也未死,因为他相信于青冥绝对会出手救海棠,他救海棠自己便死不了,他的确赢不了联手的二人,但是他为何要赢?他需要的只是一些事情,仅仅只是一些时间而已。 他相信,那个人会救他的,因为弯月在他的手上,他不可能眼见魔器落入人族之手最后沦落封印下场。 想到这里嘴角弯着但是没有笑,他的手臂上竟是长出一丝丝类似血管的丝线缠绕到了弯月之上,血色的丝线在随着乌苍的呼吸起伏,仔细看去竟然是每一次的呼吸都会有一丝丝血液从乌苍的身体中流入弯月的刀身。 弯月的刀柄之处因为吸收了乌苍血液的缘故变得有些红,泛着诡异的红光,为何说诡异因为那暗红中竟有一丝丝幽绿在酝酿,那是魔族的鲜血,魔族的血液是绿色的。 清脆的响声,就好似清晨上中吹过的那丝凉风,幽静小溪中流淌过的那一汪清泉,冰碎开了,乌苍也并未奢求过弯月的寒气能困住海棠多久,尤其是有那道圣光骄阳悬挂在头顶之上。 那道圣光骄阳不停聚集太阳的力量,发光发热,正好可制弯月的寒意,十分棘手。 不过,乌苍心中依旧没有害怕,因为他有依仗,因为他觉得就算这骄阳再大又如何?就算海棠的师尊柳魔亲自出现了又如何?他相信自己能活下来。 相比起天启那些大隐隐于世的高人前辈乌苍觉得自己活得并不久所以他心中觉得就算这世界失去了一切只要他的命还在就够了,没有人想死,那些被他杀的人死前的绝望,奋力的反抗,凄厉惨叫,那一幕幕让乌苍更加明白,他要做强者,他是要能掌握自己命运之人,而不是任人宰割。 所以他修魔,所以他遇上了魔族数千年未被动摇过的魔族之王,魔君。 他从魔君手中学到了太多东西,力量,无情,残忍,当然,在这些之下乌苍觉得自己比魔君多了一条更容易在这世界中活下去本领,自私,他认为能活得久的人都定是自私之人,其实他认为魔君也是如此之人只不过当他明白了魔君是魔君,是魔族的魔君之时他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因为他是魔族在位最长的魔君,所以他的心是放在魔族之上的,若为魔族他明白魔君不惜战死沙场。 可惜了,这世间能独自杀死魔君之人根本没有,所以乌苍有这样的一个靠山自然是有恃无恐。 “你有恃无恐。” 乌苍能做到有恃无恐海棠自然便能发现,因为他是个酒鬼,而且是个想醉却很少能醉的酒鬼,所以他总是能见到那些真的醉了或是装醉之人的想法,他观察入微,从乌苍的一个表情,一个嘴角上翘却笑不出来的神情之中他能确定眼前的人有恃无恐。 乌苍有些意外,他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未想海棠竟然能发现,不过也正因为海棠发现了所以他更加的有恃无恐,所以他上翘的嘴角不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他道:“既然你知道我有恃无恐那么为何还不逃窜?” “逃?”海棠遥遥指着远方,畏缩在一道阵法之下唯唯诺诺的四人道:“你想让我像他们一样害怕?” 这四人的确有些意外也的确有些本事,在阵法的加持下他们硬生生抵挡住了魔气的侵蚀与三人交战之后天地之力的混乱。 他们倒是让悬浮在天上的柳叶有些动容,因为他与一个年轻人做了一个公平的交易,那交易便是要杀了这四人所以他看到后除了有些意外心中也动了杀意。 知命境界的杀意自然是恐怖的,刮起了狂风,吹起了风沙,没有人想过,第一道杀意竟是从柳叶之处传来。 柳叶传意林峰便动,林峰一动这场战局便出现了一丝变化,那道圣光骄阳下降了百米,谷中就好似北方萨克沙漠上的土地,被烤的干裂,炙热,因为这股热也彻底让这谷中的冰寒消散,也正是这消散的瞬间那三人,那三剑一刀再次产生了最为灼热,最为冰冷,最为危险的碰撞。推荐一本书天剑无道作者文学功底不错,更新稳定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梨园的箫声,琴弦 天,黑了下来,这天黑的太突然,就好似天狗食日一般,将太阳吞噬了,没有了任何光芒。 那两柄剑在这黑暗之下却退了开来,因为黑暗之中有一道光,那就是一道光,但是他们却能感受到那光中可致命的气息。 这道气息有些苍茫,有些远古,带着嗜血却透着一股儒者之气。 是谁才能散发这如此特殊的感觉? 凶残之中透着儒道?难道说是一个提剑杀人的书生? 这世间倒是的确有这么个书生,只不过那书生并不是提剑而是用的双手,若要真算上武器,那腰间那一方翻天印应能算上,只不过翻天印并没有出,他只是让这道黑暗出现。 西圣神庭的神官曾经说过,神说要有黑暗那便有了黑暗,神说与黑暗对应的是光明那便有了光明,这黑暗也只是黑了那片刻,阻拦了海棠与于青冥继续出剑,然后那道光出现了。 那道光中有一个人影,那是一个书生,身穿青色儒袍,湛然若神,一头黑发飘逸自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融入了天地之中,似乎这天地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其为之动容。 那么他又为何来此? 似乎很明显,就是为了救乌苍,因为他就是乌苍的有恃无恐。 他来了,乌苍自然放心,他并没有像抓住救命稻草的人一样疯狂的喊叫着让他杀了他们,因为他知道自己杀不了海棠与于青冥之时他来了,他能出手救他却不能出手杀了这二人。 这又是为何?他可是他,是这世间提着翻天印能杀人的那位书生,为何又杀不得这二人? 的确杀不得,因为这世间还有让他忌惮的人,正巧了,海棠与于青冥之后的那人正是让他忌惮之人。 那么后辈之事你一长辈出手本就坏了规矩,如若还想出手痛杀,那么自然不死不休,倘若他只是一人,这天下间谁能拦住他?他想做什么谁又能管他? 可惜,乌苍知道他不会如此做,因为他并不是一人,他的身后代表的是这天启大陆的魔族。 是啊,他如此强大,他是魔族历史上在位最久的魔君,但是那又如何?因为强大所以背负的自然多,所以每一次的出手他都要深思熟虑,他需要斟酌。 这样的书生已经不是当年腰间系着翻天印走遍世间的杀人书生了,所以当他来了海棠与于青冥也并未怕,不会惧,只不过杀乌苍的事情似乎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天重归了光明只不过那圣光般耀眼的骄阳已然消失,这山谷再次恢复了应有的温度,那股山间清爽的风又再次回归,吹在那满目苍夷的废墟之中,吹起了积水中那一**皱起的花纹。 那人就是如此湛然若神,就好似天地间一切都与其无关,但是他一步步的走来就好似人族的大儒,又好像远古的神,他身上散发的不是那种腐朽的气息,而是令人舒服的书卷香味,那种饱读诗书好似一方教书先生的味道是令人喜欢的,只不过知道他身份,知道他到此是要做什么便没有人能生出那喜欢二字。 他盯着海棠,看了许久,直到那山间清爽的风吹起了他的发丝,让他显得有些愉悦之时他才问道:“我们似曾相识。” 海棠收起了剑因为觉得剑此时毫无用处,他随意的笑道:“不曾相识。” “你知道你师傅为何叫柳魔吗?” “不知。” “因为你师傅行事与我一样,不拘小节,若是不喜之人,杀之便可。” 按理说海棠应该反驳一句师傅所杀之人皆是坏人,阴邪之人,无耻之人,不过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人他认为师傅无法抉择,自己无法抉择,所以眼前的书生说的没错,不拘小节,若是不喜之人杀之便可。 不喜之人千千万万难道自己都要杀之?这不拘小节是对,杀人嗜血却是有些神经,所以这句话根本没有必要回答。 “你不信?” 风有些急不过依旧是山间清爽的风,只不过海棠的神色有些凝重,因为风急了,快了,所以神色凝重。 “你在怕?” 这一句句的问话海棠无法回答所以勉强露了一个笑容,让自己说话显得更随意些道:“我为何要怕?” “你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 说道此处书生倒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因为苏启的自信还是他的自知之明而笑,只不过他的笑却让乌苍很恐惧,甚至退了一步,双腿陷入那砂石之中更深了。 谁都没想到书生就这样招了招手,也仅仅就是这样招了招手,山间清爽的风依旧清爽,只不过这清爽的风却变得致命了,风所轻抚之处尽为飞灰。 那道山间清爽的风目标是海棠所以于青冥站在海棠身前,他认为这道风他能挡得住所以提起了剑。 只不过这道风需要他们挡吗?自然不需要,因为四周出现了两道人影,那两道人影只是在海棠的眼眸之处闪过然后消散,似乎并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存在但是又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因为丝竹细乐开始了伴奏,也正是这伴奏让那股山间清爽的风又重回了清爽,变得沁人心扉,如此舒爽。 丝竹细乐,那可是梨园的声音,那箫声湛然,那琴声动人,高山流水遇知音,开头响起令人沉静,蜿蜒起伏让人感叹,到最后的收尾,那萧声高昂回转,那琴声婉约动人,一曲高山带着流水随着山间清爽的风起伏在山谷之间,能静心,倒是不错,能散了那清风更是不错。 书生都不由拍起了手掌,颇为称赞,笑道:“梨园的箫声,琴弦,你二人形影不离,来到此处自然是因为她预料到了我会出现,那么她呢?她何不来见见老朋友?” 梨园就是梨园,梨园的箫声,琴弦是两道乐器也是两位高人,而且是这世间的强者,当然,他们到此处自然是有人请他们来,为何请他们来?和书生说的一样,因为她知晓他肯定会出现。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想听曲? 手腕一转,他双手背负在身后,将箫藏于身后自然也是一种不愿得罪书生的意思,他淡然道:“许久不见,风采不减当年。” 她依旧是那么静谧,盘坐着,古琴放在双膝之上,似乎在拨弄着琴弦,似乎在她心中除了古琴,除了身前的男子,再无其余之物。 梨园是个唱戏的地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戏园子,只不过这戏园子中有这一男一女,有这箫声,有这琴弦所以梨园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地方。 光凭他们的箫声琴声便破了魔君的手段又有谁会认为他们平凡普通? 这二人也足以让魔君以平等心态对待,所以他并未再出手,只是笑了笑,然后看着海棠道:“其实我真觉得他挺眼熟的。” 挺眼熟?这毫无意义的话让箫声眉头微皱,魔君的话会毫无意义?这世间没有人会觉得魔君的话毫无意义就算箫声也不例外,所以他在思考,思考魔君究竟想表达什么。 想不通他自然便看向了海棠,也正是他看向海棠的瞬息之间琴声骤然响起。 那是一阵杀曲,八面埋伏,当八面埋伏响起箫声便将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抬起,抬起的还有他那支用极南边归心湖旁归心竹打造的归心箫。 当年箫声的箫堵了所以出了梨园,一人游历天启寻最佳的碧竹,直到走到极南的归心湖,看到了湖旁的归心竹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是那一字“归心”他所求箫,所求音律却忘了就算自己无箫,就算自己吹不动箫,就算老的连路都走不动她依旧会为自己演奏一曲所谓爱的音律。 他归心似箭,取了归心竹,明白了自己之意,踏入知命,浑然天成。 数百年过去,梨园依旧耸立在历史之中,那一道箫声,一声琴弦也奏响到了天启各地,这音律是两位强者的证明,二人联手就算是魔君也不得不重视。 因为重视所以他才闲聊,箫声是位一丝不苟之人,就是因为太过一丝不苟所以会显得有些洁癖,比如说想明白的东西他便一定要明白,比如说此时他扭头看向海棠。 魔君自然知道当他问海棠之时箫声一定会扭头看去,也就是这扭头的瞬间便是他出手之时。 这契机把握的非常之好,几乎是在箫声扭头的同时魔君的手便朝前拍去。 不需要任何的武器,魔君的双手便是这世间最锋利坚硬的东西。 琴弦心中除了古琴与箫声外便再无任何,魔君自然知道所以他腰间系着翻天印的红绳就这样解开了,很随性也很自然所以翻天印飞出,那速度不比他的速度慢,就好似一颗流星,刮起阵阵狂风。 出现了一丝丝黑暗,那是空间承受不住那一股强大的力量而被撕扯开来显露出的缝隙,似可从那黑暗中吹出的一阵阵寒风体会到魔君的恐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告知这世间之人真正的强者的力量。 她一直在准备从未断过所以这一曲八面埋伏真的犀利,就好似极北刮来可以刮骨割肉的寒风,这道寒风这首八面埋伏的确很强不过书生可并没有认为需要这简简单单的一印而下重伤琴弦,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短暂的时间,重伤箫声的时间。 只要箫声受伤那么这二人自然便退,因为不能联手他们便会死! 明白这个道理的又岂是只有魔君?海棠与于青冥更加明白,也正是此时那一脸阴霾,半人半魔的怪物乌苍手握着弯月再次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需要做的也很简单,虽然他不认为这二人能影响到白衣翩翩的书生但是该做的他应该要做,必须要做,否者魔君想杀他也只是动动手指之事。 天有些阴霾,然后逐渐变得黑暗,这不是属于书生的黑暗而是穷奇的黑暗,在奔走之间于青冥的身体变形,骨骼凸出,整个身子以极其疯狂的速度在撕裂胀大,最终那一丝黑暗笼罩下来,上古凶兽穷奇的身影也再次显露。 只不过这次穷奇的黑暗却笼罩不了,黑暗也只是少许的暗了那么一丝随后依旧是青天白日,因为魔君在此地,魔君不想让这天黑暗下来那么你穷奇的黑暗又如何能笼罩此地?终归是因为于青冥对于魔君来说实在太弱了,就算他变身穷奇。 穷奇在奔跑,他认为变身穷奇之后他身体的强硬强度定是要比箫声强的所以这一击理应由他抗下,若他能抗下那么箫声琴弦自然能合奏一曲,那么他们便有足够让魔君重视的力量。 “不知死活。” 魔君的手掌不会偏离方向,穷奇绕过了乌苍来到了箫声之前。 这一切在眨眼之间,甚至箫声的手才从后背松开,握着箫,魔君一掌击中穷奇颈脖之处,这一掌并没有太大震撼,也不需要太大的震撼因为真正的震撼并不是你能用双眼所见。 没有丝毫的风在吹因为这天显得有些灼热,那道寒光似乎想将这炙热的温度降下但是寒光终究是寒光又如何能影响魔君所在的天地? 那道寒光停顿了,停顿了寒光自然消散,那是一柄飞刀,玄铁打造的飞刀,若一定要说它有些什么不同恐怕的话那刀身上有一朵花,一朵海棠花,飞舞的海棠花,如此绚丽。 这是一件艺术品,在如此细小的飞刀上雕花,而且雕的还是花蕊稍有些复杂的海棠花,不说这飞刀的力量光是凭借这雕刻的刀工便知道此人非常会用刀。 刀身上刻的是海棠花,这柄刀自然也是海棠的,只不过今日海棠例无虚发的飞刀遇到了魔君,那两只洁白如玉且修长的手指稳稳的夹住了海棠的飞刀。 那道杀人的寒光,例无虚发的飞刀甚至连一阵风都未刮起,寒光弹指一现便停顿了。 “这飞刀不错。” 魔君没有继续出手,穷奇的身子急剧缩小最终重回人形,于青冥重伤却未死不过却没有丝毫再战可能,箫声将其扶在地上,望着魔君随意一笑道:“你想听曲?”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因果报应,自食其果 “听曲?”书生将番天印收回,只不过并未系在腰间而是左手托着,笑道:“据说百年来你都未开口唱曲。” “并未遇到能开口唱曲之人为何开口。”箫声回答的很平淡只不过他的双手抬起与肩齐平。 箫声开场,嘹亮之声如利剑在握,回荡,如同一阵悄无声息的风,只不过那阵风所过之处竟是断石碎金,寸草不留。 风起了,箫声嘹亮了,那古琴的浑厚回荡开来,就好似那秋波之水,带着一丝凄凉也带着一种特有的在悲伤中浮现的杀意。 你且细看书生四周,竟然有些模糊,那是空间扭曲而产生的模糊,那是一阵风,那是一声琴音,但是细看而去却是万柄剑在奔腾。 书生做的事情比较简单,为何说简单,因为他就是站着未动,依旧保持左手托着番天印的动作。 一座山,至天而下,此山一出骤然罩下,将书生护在其中,随即八方万道剑气纵横而来。 狂风肆虐,金属交击之声,雷霆轰鸣不绝,就好似西方的天山在崩塌了一般,那种轰隆浩瀚竟是光凭余威便彻底将百花谷削平。 并不是如同天灾般的顷刻倒塌而是那种如同削苹果皮一般,如同破开洋葱一般,一层层的削掉了整个百花谷。 挂星河碎裂了,那从蛮荒涴河而来的巨流倾盆而下,那好似天河般坠落而下的涴河之水竟是被那风吹得逆流而上,冲上了天际,不见踪影。 箫声变得更高昂,琴声之中那股萧瑟之意骤然变得肃杀,一声来自西苑最强壮的战马嘶吼,那一道道战死沙场的英魂随着八面埋伏的肃杀之曲身骑战马,奔腾而来。 一匹匹马,一个个人,一柄柄长枪,列阵冲杀而来,那股属于战场上的肃杀,凶悍,就算是身为魔君的他也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也仅只是皱眉而已,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变,那方印依旧如此的稳,雄山之势正是如此,万般凶险在前我自屹立不倒。 天地间骤然失去了光芒,这片天黑了下来,就算那萧声嘹亮,就算那琴声厚重也破不开这黑夜的浓重。 在黑暗之中他们彼此能看到彼此,那柄剑自然动了起来,柳叶的清水剑,他的清水剑并未刺书生因为他清楚明白那一战自己参与不了所以他的一剑刺向的是那在阵法支撑下摇摇欲坠的南郡四杰。 在山谷之外柳叶的清水剑便因为书生的强大而颤抖此时踏入了谷内更是不堪,甚至颤到柳叶都刺不出一剑。 他究竟强大到了何等地步?柳叶心惊不已,恐怕自己若要对那白衣书生刺上一剑也如同手中的柳叶剑一般不堪负重。 他可是知命强者,但是在书生的面前他就是那待宰的畜生,砧板上的肉。 柳叶冷喝一声,稳住心神,清水剑在掌心一划,以掌心之血的温度安抚清水剑,似感主人之心清水剑颤动的更加厉害只不过此次颤动却是愤怒!剑气纵横! 清水剑在涴河之中孕育千年,乃天地之物,此时岂能因为一个人一股气息而颤抖无法动弹?这片黑暗之中闪过寒光,这寒光并不是乍然而现而是在这黑暗中稳稳的站了一个席位,虽然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至少在这黑暗之中他亮了起来那么此心便是坚定的,就算是书生都扭头看了过来。 也就是他看过了一眼所以他看到柳叶所做之事,一剑而出,纵横八方,那是清水剑,清水一剑挂星河! 书生抬头看了看,黑夜依旧是黑夜但是他的黑夜却不在纯粹,因为有一样东西存在这黑夜之中自己并没有将其驱除。 那是一种意,一种在逆境中,在绝望中也可刺出一剑的意,那丝意带动了被吹上了天的涴河之水。 顷刻之间,雷鸣响彻,暴雨倾盆,那暴雨在黑夜之中来的如此突然根本无人能防备,也无人预料到,就算是书生都不得不说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但是这巧合却如此自然。 涴河之水化雷霆暴雨顷刻间便毁坏了这原本已经满目苍夷的大地,密集的雨与那战士的英魂,战马的嘶吼,长枪的凌厉顷刻间便落到了这座雄山之上。 雄山万丈,但是这股意却是如此凌厉,那风吹得如此急与那雨天作之合,战士冒雨夜袭,挺枪而刺,好一副漆黑雨夜八面埋伏。 柳叶自是不知道自己刺出这一剑所造成的影响,清水剑与涴河之水所相融的意让黑夜不再是纯粹的黑夜,有雨便不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书生稍显得有些被动。 他是会杀人的书生,在月黑风高之下杀了太多人却没想到自己的月黑风高杀人夜竟是在如此巧合之下被破了意境,没有意境自然便失了上风,只不过他嘴角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倒也有趣,不过也好,倒不算白来。” 一声惨叫在雷霆暴雨之中都如此清晰,那是何等的痛彻心扉? 这痛苦的嘶吼离海棠很近,他也看的清切,乌苍的右手断了,那一抹嫣红牵连着血肉经脉,那抹弯月最终还是撕裂了乌苍的血肉经脉,乌苍颈脖处的数颗眸子疯狂的眨着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那一颗颗眸子眼角处都留下了绿色的血液,属于魔族的血液。 那一刻乌苍的发丝彻底白了,跪坐在地上,脸上的皱纹一层层就好似一颗石头甩入湖中溅起的那一丝丝波纹,他的声音也是如此迟钝苍老,他迟钝的扭头,迟钝的眨着眼,他的声音就好像在沙漠中三日三夜未喝过水的那种沙哑。 “救救救我” 救?何为救?为何救? 海棠本想杀了乌苍却想起了为了复仇而与穷奇一丝残魂融合变得人不人,妖不妖,魔不魔的于青冥,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于青冥等了那么久,每日每夜都承受在痛苦的煎熬灼烧之中,这一切都是因为乌苍的贪婪,对力量与长生的贪婪。 那么为何要杀了乌苍?一个对力量如此渴望之人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失去这一切,然而他又是贪生怕死之人,绝对不会寻死,那么自私与贪婪,痛苦,就让他随着时日去煎熬,去痛苦,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于青冥的心得到安慰,让于家满门之人得到欣慰。 乌苍为何要让海棠救他?因为那黑夜之中还是如此显眼的白衣书生已经放弃了他,不过终究未让他死,哪管这天地黑暗,雷雨倾盆也伤不到乌苍丝毫。 对于这一切是绝望是最恐怖的惩罚 “因果报应,自食其果。”海棠扭头而去,不再理会。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魔君的赞赏 海棠的身影朝着黑夜的天空而去,因为那柄刀去了,魔族宝刀弯月。 黑夜不再那么的黑,虽然没有丝毫星辰之光但是总归挂着一抹弯月,那抹弯月之下这片黑夜却是多出了一丝生机。 “当年我悟出这月黑风高之夜成为大陆第一杀手。”书生笑了笑道:“但是总归觉得这黑夜少了什么,所以我想到了这抹弯月。” “月乃我魔族信仰,就如同人族需要太阳,我魔族也离不开明月,那么我的世界自然少不了明月。” 海上升明月,那是柳叶与林峰二人合创的必杀之技,就连书生都很欣赏这一式,他道:“真正的月可不仅仅只是牵动海水之力。” “黑暗太过沉闷如同死地,那么我的这片黑夜多一抹弯月,向死而生。” 书生的世界是个成熟的世界,一个成熟的世界自然有死有生,有黑暗便会有光明,这样的世界才是完美的,在这完美的世界之中他想做什么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书生说的很快,非常的快,直到他道了声:“散。” 这片世界依旧是这片世界,只不过有些人真的消散,箫声与琴弦不见的踪迹,还好,海棠依旧能听到那高昂的箫声,依旧能明白那悠扬琴音中的肃杀之意。 人都消散了那么他所能见到的也只是在弯月之下湛然若神的书生。 他是如此的高洁,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儒雅气息,只不过任谁知道他是谁都提不起丝毫赞赏之意,因为看到他真的会死的。 海棠的飞刀脱手了,那是下意识的,因为感受到危险下意识的动作。 其实书生真的什么都未做,他也并不打算杀了海棠,但是就光凭他站在黑夜弯月之下,那股肃杀之意便让海棠不得不出手,因为心中胆怯,必须出手稳固心中之意。 海棠出手很果断,书生很赞赏的看着他,在他的面前能如此迅速做出反应,此人还如此年轻,他的确起了爱才之心所以他心中也起了凌厉杀意。 飞刀绝技,疾风剑,这身后代表的是什么呢?人族与楼兰的联手?书生不得不考虑的多些,既然考虑的那么多了那么杀了眼前年轻人的理由便更多了。 百年后人族再出现一个柳魔?出现一个李逍遥般的强者?魔族似乎不会再出一个如此天赋异禀之人,那么人族与魔族之间的天枰又将倾斜一些,这是身为魔族魔君的他不会愿意看到的。 依旧是先前那简单的动作,书生修长的无名指与食指捏住了那寒光的去路,断了其攻势,这柄飞刀自然也变成了废铁,只不过是刻有海棠花稍微有些好看的废铁。 他笑道:“知道吗,你的飞刀让我多出了杀你的理由。” 这个理由魔君认为不需要解释了,海棠自然能听得懂所以他面带着笑意,那种准备要杀人却还要笑着的样子,这样的模样真的很恐怖,因为他的笑容真的好似春日的那抹阳光,湛然,温暖,只不过他的背景有些恐怖,不论是黑夜或者弯月总是给人神话中魔神降临准备湮灭一切的末日之意。 这种意境不用刻意为之,因为书生本就是这样之人,所到之处无不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的一个念头,一个动作,一个行为便会引起人魔二族的交战,本就是天敌何惜一战? 对于这位书生的恐怖海棠在书院的《逍遥行》上,在客栈,在戏院,多多少少也听过,只不过真正的要算起来也只有书院的《逍遥行》对他的评价才是中肯。 《逍遥行》上对魔君的描写并不多,不过海棠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儒道书生,湛然若神”这两句形容。 并无其他,只因这两句形容与世间流传的实在太过不一样。 江湖的歇脚客栈之中传道,黑夜道肃杀,弯月照尸横。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一壶解千愁。 黑夜中的肃杀,只有弯月的那一抹光亮可以照看到倒下的尸体,一步必杀一人,无人能寻到其踪迹,杀人之后拂衣而去,饮一壶酒,可解千般愁苦。 一个杀手?一个侠客?这些词语可以用来形容魔君的?那么魔君又真的是这样的一人?真是匪夷所思。 在人间的戏班上,那对魔君的形容又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并不是短短的几句话来形容的,人间的恶魔,双头,六手,四足,甚至连尾巴都有,那是从未见过的一种生物,被冠上了恶魔的称呼,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甚至连树木都枯死,水流都干涸,总之,魔君在戏班子的传唱中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怪物,受世人唾弃,被万人憎恨,是个不祥的的东西。 可是都不对啊,眼前的书生就是一个书生,不是杀手,不是侠客,也不是面目狰狞的怪物,就是一个满身书卷味湛然若神的书生。 海棠并没有回应他杀与不杀之理,眉头微皱,却又松开,说道:“你倒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哦?”没想到海棠竟会如此回答,他有了些兴趣,笑道:“哪里不一样了?” “除了《逍遥记》中的形容一样,其他的都不一样。” “书院的先生倒是中肯,他的评价自然也是真实。”书生将印系在腰间,理了理衣领处稍微翻起的皱着,他很认真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很认真,他道:“不出百年,我也杀不了你了。” “就如同林峰?” 当年他出手的确也没有杀死林峰,只不过意义上却是不同,所以他笑道:“杀他的心有过,但是并没有那么强烈,所以他才会活着。” “那么,我不一样?” “你的确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可以在魔族培养出一个林峰却如何也培养不出一个海棠。” 他的赞赏这世间应该没有人会不信服,所以书生对海棠的评价真的非常之高,但是这对海棠来说却并不是好事,你看海棠,他的眉头皱的那么深,就好似那将要凋谢的海棠花一样,皱着,有些难看。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根深蒂固的回忆 海棠皱着眉但是手却并未抖,他握飞刀的右手依旧很稳只不过他并未拿刀,因为没有用所以他并不打算再使出这一刀。 放弃了反抗?在书生的眼里应该是的,也必须是的,倘若在他如此想杀海棠的情况下还让他逃走了那么他也不配叫这魔君二字。 “你就真的那么想杀我?”海棠不由苦笑,总觉得这一切有些戏剧化,只不过戏剧化的太真实他都不知道用什么辞藻去形容,所以只得苦笑的问出这一句。 书生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理由多了。”海棠左手晃了晃疾风剑道:“这柄剑,七寸的飞刀,或者你怎么不劝劝我想不想如同乌苍一样?” “这个理由不太好。” “为何不好?” 书生道:“剑与飞刀若你只会飞刀我今日倒会放你离开,至于乌苍?你不会成为他,如果你真的愿意成为他那么我会提前替你师长了去你性命免得丢人现眼。” 海棠摊开了双手,显得有些无奈,只不过他的神色却平静了下来,道:“意思非杀不可喽。” “非杀不可。” “我还有事情未做完。”海棠眉头微挑,严肃道:“我不能死。” “何事?” “我来此地想杀一个女人。” “狐媚儿?” 海棠微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道:“他不死会有太多人因她而死。” “比如柳叶?比如林峰?或是一枝梅还是乌苍?”书生笑道:“她的确是个让许多人梦魂萦绕之人,可惜了,女人总是会忽略一些最重要的事情,毕竟并不是人人都会如同一枝梅一样爱她。” 书生说得的确没错,狐媚儿让大多数人梦魂萦绕,试问这世间男子又有多少人不想得到她的身体不想与之共度春宵一刻? 至少眼前两人便不想与之有任何苟合,因为都认为这个人实在太脏,哪怕他真的拥有这世间最完美的玲珑娇躯,哪怕她那张脸蛋真的那么倾国倾情,娇媚如花。 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那略有些狼狈,衣衫不整暴露了玲珑躯体,凹凸有致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她站在黑暗中有些迟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那一声娇羞,双手捂住,羞,处,的样子真是让人怜爱。 可让狐媚儿失望了,两人甚至连望都没有望向她,她心中甚至还有一丝侥幸,他们是不敢望着她,怕望着她便不舍得杀她,毕竟这世间又有多少男子不爱她这张脸?不爱她的身体? 她一直很自信,就算站在魔君面前她也依然自信,这也是为何狐媚儿能如此迷人。 狐媚儿并不认为自己修行上多有天赋,顶多算不错而已,所以她如何也达不到那个层次,既然达不到那个层次她便用另一种方式让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 “你认为我与他会受到你的魅惑?” 这句话是书生问出的所以理应非常严肃,但是狐媚儿回答却是笑着的,道:“小女子哪敢对魔君有非分之想,心中只是敬爱仰慕而已。” “那么你就是想勾引他?” 这句话狐媚儿应该如何回答?魔君又想她如何回答?狐媚儿在斟酌,只不过她的脸依旧是笑着的,笑颜如花,朦胧月光,她真的很美,凭心而论这世间又能找到几个女子能与之争妍斗艳? 狐媚儿的回答让海棠都有些诧异,因为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最爱的人在谷外。” 海棠终于愤怒了,那种愤怒由内而发的,比书生想要杀他还要愤怒的多,他的愤怒倒是让书生有些惊讶,眉目中虽未有变化但是神色中那一丝欣赏却显露了出来。 书生从来不吝啬表达自己对海棠的欣赏,不论是从话语中或是眼神中,因为他认为这样的年轻人理应得到他的欣赏,而且他也不打算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又何必吝啬自己欣赏的目光? 他明白海棠为何愤怒,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之时,那时候的他被誉为魔族千年一遇的天才,才出生便已经注定了他日后魔君的位置。 似乎因为是注定的所以有了太多的枷锁,年轻的时候谁又想被如此多枷锁扣住自己那想飞上黑夜或是蓝天的心? 他走出了魔族的领地,他踏遍了天启的山河,如同今日的海棠一样,他结识了可以为之拼命的好友,哪怕是他们最后知道了他魔族的身份也依旧站在他的身旁。 人族与魔族真的能成为挚友吗? 几乎没有人或魔会认同这个问题,但是偏偏魔族的魔君却能真切的告诉你,二族之人真的能成为挚友,只不过因为这挚友二字却徒添了更多的仇恨。 当年悟出月黑风高杀人夜他踏入了天启大陆第一杀手行列,那时候并没有人知道第一杀手是魔族之人,他成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就叫做黑夜,因为他喜欢黑夜,也只有在黑夜中才能悄无声息抹杀一切自己想要抹杀的人与事。 只不过黑夜这个组织真的有些特别,黑夜只有三人,这三人当时是天启最强的三位杀手,一人用双手杀人,一人用寒枪,一人用飞刀。 一个书生,一个浪荡公子,一个侠客,不伦不类的组合,根深固蒂的回忆。 那句话倒是说的没错,江湖上的友谊都是从生死之间磨炼出来的,三人的友谊也是如此,他们强,却接那些三人联手都凶险万分的任务。 他们的名声自然响彻天启,百分百的任务成功率使得他们成为天启最亮眼的星,虽然是隐藏在黑夜中外人不得而知的星,但是那星如此的亮,亮得黑夜似乎都成了白昼。 三人结拜为兄弟,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人生中理应有的江湖男儿热血,柔情。 这就是书生的挚友,也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两位挚友,只不过也因这挚友二字他心中明白人魔二族世世代代都是天敌,这是注定的,就算用百年,千年,万年,十万年都无法改变的。 他从未忘记那日的夜,他认为最安心的夜却迎来的最悲惨的结局,人族众多强者围攻而来只因他的族人想让他死,透露了他的身份。 他相信人族魔族会成为挚友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他的两位挚友断后给他创造了唯一逃离的机会,也的确,他逃回了魔都。 一个书生,一个浪荡公子,一个侠客,这不伦不类的组合终于被打破了,因为用枪的侠客死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有情与无情 “黑夜”这个组织必须要有三人才能叫黑夜,因为只要这三人在一起任何事情都能解决,任何杀局都能破解。 书生的必死之局被破了,只不过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是公平的,破了这杀局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便是这不伦不类的三人组合中死了一人,侠客死了。 书生回到魔族,他酝酿这一股恨,这股恨憋了很久,直到他登上魔君的那一日,那一日魔都死了许多人,那些人都是王侯贵族,因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们的死并不能死的那么悄然安静。 魔都人人都知道他们死了,因为魔君不想隐瞒,因为这些人本就应该为他的兄长侠客陪葬,那些人就是当年泄露他行踪之人,有三人是他的亲兄弟,也是当年魔君候选人之一,所以他们想书生死那么书生自然也不会留情。 就是那一日,有一个人来到魔都之前,那是一个人,竟然能来到魔都之前,这是何等的挑衅? 这就是挑衅,他也的确很强,败尽魔族魔帅,直到魔君亲自出现。 那应该是颤动山河的战斗吧?但是他们做的很简单,只是坐在魔都十里外长亭而已。 长亭,自古以来就是人们饯别之地,离别总是令人黯然神伤,这使得“长亭”这两个字本身就仿佛带着凄凉萧索之意。 雨已往,荒草萋萋,光暗淡,黯然失色。 长亭内,石桌上,断成两截的长枪。 他不像当年那么放荡不羁,没有了那公子哥的痞子气,他的神色之中除了稳重还有那浓郁的好似雨后泥坑中的浑水一般浑噩的悲痛。 长亭内有书生,有那不再放荡的公子哥,还有那侠客断了的长枪,再也没有了江湖的侠骨柔情,铮铮铁骨之意。 喝酒,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因为酒这种东西真的能让人短暂的忘怀一些事情。 有人说醉翁之意不在酒,那都是屁话,那是因为他不是醉翁,他不想喝酒,如若真的想喝酒你的面前摆着万两黄金,百位美女又能如何?你的心中在意的始终是碗中壶中的酒,就岂会注意其他的? 任何人或者事都阻止不了一个想要醉的人去求醉。 不过人就是那么有趣,有时候说不准越喝会越清醒,越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他一直便明确自己应该做什么只不过想要用酒来灌醉自己,让自己不去做一些事情。 那句话说的好,你是永远叫不醒一个想醉却没有醉的人,就像那一夜,他们醉了,就算整个天启都明白那二人是不会喝醉的,但是他二人都认为自己醉了所以就算全世界都认为他们没有醉又如何? 黑夜的组合注定是不可能重归,因为侠客死了,那看起来别扭无比,充满趣味的组合缺少任何一人都是不完美的,所以黑夜是注定要散的。 他们一个是大唐李逍遥,一个是魔族魔君,所以就这样散了。 书生拿了有枪尖的那一半断枪,浪荡的公子拿走的是那一节切痕平整好似铁棍的那一半。 从此陌路,就算心中有情义也依旧陌路,因为他们的不陌路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们只能陌路。 没有人再去过问后续的事情,哪怕是李逍遥隐居于楼兰也没有人再过问,因为他们怕了这两个人,因为那一夜分离后李逍遥便开始杀人。 书生杀了魔族的人那么李逍遥自然要杀人族的人,因为杀那些人是为了祭奠当年的情,是为了报心中的仇。 那一年魔族人心惶惶,人族又何尝不是?那柄飞刀就是黑夜里最闪亮的光,只不过那道光是一道寒光,那道寒光一出,见血封喉!身死道消! 李逍遥的飞刀例无虚发,只不过最巅峰的传说只留下了一年,一年以后他便隐居楼兰再未出现过。 书生也从未想过会再见到他,今日虽未见到他但是总归是见到了他的传承。 他想断了这传承,因为李逍遥的飞刀真的恐怖,因为他真的不想见到李逍遥的飞刀。 那是一种情,也是一种恨! 书生何尝不知?他也承认侠客的死他要负全责,但是负全责又如何?浪荡公子会对他使出飞刀?会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浪荡公子不会,书生也不会,但是总归他不想见到再有一个浪荡公子,再有一个飞刀侠客。 他本不想回忆那么多,但是当海棠因为狐媚儿的话而愤怒之时脑海中的回忆却是浮现了,当年他们也是如此,为了彼此就算赌上性命也义无反顾,他是魔族未来魔君,他是大唐的皇子,他他只是一个侠客,但是因为他,人魔二族之间终于多出了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意,只不过那情意之后却也多了更多的恨,更多的无可奈可。 可是这世间有太多无可奈可却必须要做的事情,那是一种责任,抛开情意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比如人魔二族世代仇敌,比如为了魔族将来他此刻想要杀了海棠。 魔君无情,但是又真的无情吗?只不过说他无情之人不值得他用情而已,这世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谁用情是心中所想,但是太多人嫉妒,憎恨,他们希望那情是对他们的,所以他们便觉得那些人无情。 书生指着狐媚儿,面无表情只不过话语中却比较严肃:“其实你并不需要生气。” 海棠有些诧异,神色微愣,问道:“为何?” “你坚信你与一枝梅之间的兄弟之情?” 海棠点头。 “那么狐媚儿便注定会失去一枝梅。”说道这里书生叹了口气,没人想过他竟然会叹气,他道:“一个是爱慕之人,一个是兄弟,两种情皆是无可割舍,但是当其中一人要杀另一人之时这情便会断了。” 当年他们三人之情可比雄山浩海,但是当一人因另一人而死这感情还会一如往常吗?书生本不会感叹的,但是看着这样有些相似的情节他却不得不感叹,因为那段回忆也是他仅能感叹的了。 一枝梅爱狐媚儿,也爱兄弟,这两种情意谁能割舍?就算不能维持也不愿伤害,出现了伤害情意的天枰便会倾倒,因为他会怀疑,怀疑对对方的爱究竟值不值? 没有人能猜透感情这种东西,所以当其想通了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不少,书生认为一枝梅付出的代价够多了,也应该能想通了。 就好似当年的那一夜,他二人都想通了,所以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虽然陌路,也的确只能陌路,但是那又如何? 他也在思考过,自己真的要杀海棠吗?他一直都有这个念头,他认为身为魔君的他必须杀了海棠,但是换个身份呢?或者说心底的回忆浮现之后呢?他真的能下那个手吗? 魔君是无情的但是书生又是有情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竟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 “她不愿意相信。” 书生不算温柔的笑了笑,其实他这丝笑是想表现出一丝讥讽,但是因为他太儒雅了所以他的笑依旧是那么温柔的只不过他神色中那一种轻蔑却是一眼便能看出。 这丝轻蔑在狐媚儿眼中就好似一柄利剑在刺着她的心,这柄利剑比海棠的飞刀还要快,比海棠的飞刀还要冰寒所以她的神色有些木纳。 怎么可能? 她不会相信的。 她对自己非常的自信,因为她明白一枝梅爱的是自己。 哪怕自己让柳玫儿成为他的情人他也依旧会答应,因为他怕她会不高兴,因为他爱她爱的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这样的爱是日积月累而沉淀下来的,虽然一枝梅并不是最强的但是一枝梅一定是最爱她的,所以哪怕这世间比一枝梅强的人太多了她也依旧不会放过一枝梅。 就像书生说的,并不是人人都如同一枝梅一样爱她。 她也怕,因为她很清楚的明白真的并不是人人都如同一枝梅一样爱她,她与其他人之间更多的是交易,他们需要她的身体满足自身的愿望,她需要他们的能力满足自己的愿望。 都是愿望,只不过这愿望如何去实现呢?去实现这些愿望他们又会失去些什么呢? 她从来不怕会失去一枝梅,因为一枝梅对她太好了所以他认为自己根本不会失去一枝梅,根本不会失去一枝梅又如何会去思考这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仔细想想一枝梅在穷奇的黑暗之中竟是上前营救柳玫儿?那是因为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上床不止一次了吧? 如若只是因为这些承欢之事她认为这世间没有人能做的比她还更好,如若柳玫儿能满足他那么她便更能让一枝梅痴迷她。 一枝梅真的会不爱她吗? 就算此时,就算此话是堂堂魔君说的,她依然不相信,她不相信一枝梅会离得开自己,不相信一枝梅会不爱自己。 那是自信吗? 这真的是自信吗? 狐媚儿竟是一时失神,脚下一软倒在了泥泞之中,洁白的肌肤,肮脏的浑水,当美丽与肮脏碰撞在一起摩擦出的是惹人怜爱的委屈。 不得不说狐媚儿真的很聪明,她这轻微一摔难道又不是故意的? 当一枝梅不出现可能会真的认为那是真的楚楚可怜,但是狐媚儿好似算准了一般,她倒地不到数秒一枝梅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有些惊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用一旁干净的水清洗脸上的泥水,她的衣服破了,一只手遮羞,一只手清洗,那样子,如此狼狈,让人看着怜爱至极。 可是她失望了,因为一枝梅并没有看她,到了此地他扭头转身,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思量许久最终道:“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一枝梅一直没有说出口,有时间的时候并不知道如何开口,想开口的时候却又没有时间。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他们称兄道弟,但是仔细看看,这段世间他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海棠救过他,不止一次,但是她呢?当爱情与情意放在眼中之时他选择了什么呢?劝阻,他知道他为难,陪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然后他离开了。 海棠从未强迫过他做什么,没有让他做过任何违心的选择但是他却一直在阻拦他,就连自己的徒儿都看不下去。 他怀疑过,自己爱的她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仔细想想却又明白自己心中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样的人,他爱她,但是她又爱他吗? 有人恐怕会说爱情的游戏里谁说你爱谁,谁就要爱你?一枝梅也一直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不过他终于明白了她根本不爱他,而且一直都不爱他,还利用他,想要杀了他的好兄弟? 你不爱我可以,你利用我可以,但是你想杀我的兄弟,我若还不闻不问那与禽兽有何分别?一枝梅开窍了,虽然晚了些但是他依旧来了,虽然他明白自己来恐怕会死,甚至有可能成为累赘,但是他依旧来了。 所以就算站在这里,就算那书生也在看着他,就算他心中真的害怕书生,但是他依旧要严肃的告诉海棠,他要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海棠用左手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笑道:“你啊,就是太执着,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我是兄弟,说这些倒有些生疏了。” “那倒也是。”一枝梅哈哈笑道:“既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这四字书生的神色有些暗淡,虽然这片夜很黑,没有人看得到他神色中的暗淡,但是他的心又如何骗得过自己? 他是饱读诗书的书生,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君,这些都是他的选择,他从未后悔过。 不论是书生或者魔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怕是数十万百万战士对人族的侵略,哪怕是他只身一人面对人族各方强者,他从未退缩过,从不会胆怯,但是今日,听到一枝梅的“既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他的心中那丝悲情,那丝热血,那悔意却如同头顶的月光,照亮了此地,就算如何隐藏也隐藏不了。 当年他三人也是如此,他们发下了同生共死的誓言,最终的结果呢?他走了,他并没有看到那一战的凄厉但是可以想象,凭那断成两截的枪,凭那口花花的浪荡公子变得沉默寡言。 他想过,若是当年他留下未走呢?可能是另一番的结局,侠客不一定会死,浪荡公子可能依旧是天启各方美人心仪表白的对象。 当年的他如同一枝梅一样,做不出选择,因为他心中有一丝不信任,那一丝不信任就好似地狱黄泉的彼岸花,绽放在他心中,又好似一滩浑水,很脏的浑水,弄脏了他的白衣,如何洗都洗不掉。 当然,最终那丝肮脏被洗净,非常干净,干净的让人心酸,后悔,因为洗净肮脏的是侠客的鲜血,李逍遥身上无数的伤疤。 浪荡公子与侠客都没有怪他,就算发觉了他心中的不信任他们二人依旧留下抵御强敌。 当年浪荡公子去魔都前败尽除书生之外的一切强者,他就是在怒吼,他骂娘,他想说你他妈对得起死去的侠客吗?当时你竟然不信任我们。哪怕是一丝,他觉得这都是对死去侠客的侮辱,所以他将断枪送到了他的手中。 得知他处决了自己的亲兄弟,处决了魔都中的各大贵族高层,他的质问又变得绵弱无力,就好似路边野狗在冻雨夜的痛苦呻,吟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为什么 这是一场梦,一场那么真实的梦,这场梦还没有结束,究竟最终表达了些什么,能学到什么,能知道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不过这次梦中有书生,魔族的魔君,那一丝悸动让他动容。 楼兰山脉之中,来了一个人,那人一生儒袍,湛然若神,举止投足间无不是那潇洒之情,他在欣赏,欣赏这山间山水,欣赏那密林碧绿。 不过他出现在此地并不是偶然。 易水寒回了魔族,他自然便知道楼兰所发生之事,楼兰山的仙人湖,这的确是一个书生这辈子都不想踏足的地方。 并不是因为憎恨此地,而是因为来到此地会遇上那个浪荡公子,虽然他不再浪荡但是见到他书生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就待在这楼兰山中,待在那仙人湖前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神仙眷侣?书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天之骄子如何会甘愿将自己困在这一方之地? 若他走出楼兰呢?身为大唐皇族的李逍遥难道对这人间之事不闻不问?他做不到,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善良之人,如何能见魔族战士与大唐军士厮杀? 这件事情是两族之事,浪荡公子阻止不了,若他出现便会站在书生的对立面,他二人见面难道要厮杀?难道要用飞刀,用番天印? 浪荡公子不会,他也知道书生停不了手,所以他把自己困在楼兰山仙人湖前那一亩三分地。 书生从未过问此事,也从未来过此地,因为每一日每一夜那都是一种亏欠,他想过,这辈子恐怕也还不了侠客与浪荡公子的情了。 有来生吗? 对于修道之人,求那长生二字,若死哪还有来生? 也正是如此所以书生一直不愿意来此,因为不想见到他,因为心中亏欠实在太大,根本无法还清。 浪荡公子出手了,这真是千年来最稀奇之事,这件事情传到书生耳中他便知道自己不得不去一趟楼兰,去一趟仙人湖,见一见自己这辈子仅剩的唯一一位挚友。 咦,书生手中倒是有些稀奇,因为那是蒿草做成的绳子,绑着的是北海极地六千米深海中的蓝灵蟹,那是这世间最美味的食材之一,想在北海极地六千米的深海中与北海鲸抢夺蓝灵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书生都不免弄湿了衣衫。 所以他在山间走的并不快,为的便是消除身上北极之地的寒气,还有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他杀了几头北海鲸,受了点伤,就是为了右手蒿草拴着的那四只加起来不过五斤的蓝灵蟹,这是个多么温柔的男子? 说他温柔这世间又有几人会信?说他残忍嗜血恐怕整个人族都要为之附和。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用什么语言什么词语去形容他呢?魔君?相比起魔君他更喜欢书生这个名词,但是若要说他是书生,恐怕这世间也只有寥寥数人会承认。 他走的很慢,不仅仅是消除北极之地的寒气与那一丝丝血腥味,其实他心中也在纠结,纠结自己见到他应该说什么。 因为不知道见到他应该说什么所以他跑去了北海极地捕来了这四只蓝灵蟹。 想起这蓝灵蟹他嘴角竟是不自主的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笑意,当年三人只是知命,若不是因为那浪荡公子谁能吃得到这绝世美味蓝灵蟹? 要知道当时三人一只蟹,那只蟹才不过六七两,他们吃的那叫一个干净,连蟹壳都保留下来连煮了三天汤来喝,直到蟹壳的鲜味没有才依依不舍丢掉。 当时三人有一个说起来不得了的目标,那便是顿顿吃上蓝灵蟹。 这个目标可不得了,北海极地的北海鲸如此恐怖,知命境界都九死一生,想天天虎口夺食与北海鲸厮杀若不是这世间顶级的强者,你又如何敢如此疯狂? 当年那只蓝灵蟹便是浪荡公子从大唐书院,先生住所前的池塘中偷来,就因为这事儿浪荡公子可是真正炫耀了小半年,说自己不仅是个合格的杀手还自封了盗圣之名,着实令人开怀大笑。 那些事情“哎”书生叹了口气“人老了总是容易感概,这话倒说的的确没错。” “嗯,这句话的确没错。” 有人回答书生,所以他微愣,然后定神看去,看到他书生心中不由心酸,迟疑了片刻道:“你老了。” 甚至连许久不见这样开口问候的词语都没有书生便脱口而出你老了,并不是刻意为之,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也不用刻意为之的去说些话,他说“你老了”便真的是感慨你老了。 当时浪荡公子是年纪最小一人但是此时看起来呢?相比起书生中年儒生的形象他就是那迟暮的老人,精神也不太好了,甚至体内的道之力也不稳定了。 书生面色微变,突破知命踏入道玄三境可说半步踏入长生,淡然看世间浮沉千年万年依旧长生与世,但是他的道之力不稳,那是即将跌落道玄之境的表现。 跌落道玄之境,是寿命走到尽头之意,这这怎么可能! 书生迟疑片刻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因果,他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却是再次叹了口气:“你还是以前的你,没有变过。” 你还是以前的你,不论你想做什么或者你做了什么,我都依然相信,你依旧是那位浪荡公子,你依旧是为了满足兄弟口欲而去书院偷蓝灵蟹的那位胆大妄为的浪荡公子。 你想自封盗圣那么你在我心中便是盗圣,虽然你老了,但是你依旧没变过。 也就是这没变过让书生心中更加的难过了,你为何没有变?你变一变就算你骂我两句,就算你想砍我两刀都该多好? 但是为何你还是没有变,为何你还是要那么善良?难道你不知道这世间善良之人往往是短命之人?就像侠客一样,你为何要跟上他的老路?你不知道身为兄弟的我真的很痛苦你们一个个离去吗? 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亏欠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位兄弟吗? “为什么?” 书生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最后,也只能问出为什么这句话。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山头的风很急 “为什么?” 李逍遥笑了笑,他的回答浅言易懂“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便去做了,如过一定要去追究做这一番事情是为了什么,那肯定是为了自己。” 的确,一定要问那么多为什么那肯定是为了自己,不论你是谁,你来自何方,你想去做什么,你的一切行为都是经过自己的思路,自己思量良久再去做出后面的行为。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所以才去做,那么做的这一切不论最终的结果是对谁有利或无利都是为了自己。 可能这句话有些说不通但不正是这理儿?没有人做任何事是没有理由的,就算他没有理由那也是心中所想,最好不论造成什么影响或者后果都是因为自己想去做,那么自然便是为了自己,不论结局的好坏。 书生比较沉默,这时候倒是略显安静,就连蒿草拴着的蓝灵蟹呼吸吐泡的喷喷声都清晰可听。 “哟。”李逍遥就好似年轻时一样上前一拍书生肩膀笑道:“不错嘛,竟然从那些庞然大物手下抢来这么多蓝灵蟹。” 李逍遥的动作似乎也让书生想起当年三人一同分刮蓝灵蟹的那些日子,那张严肃不苟言笑的脸上并未有其他表情但是从他嘴角微微上翘的那瞬间便能明白其心中的高兴之意。 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地位,这个实力,的确让太多人羡慕了不过也有他的可怜之处,就像现在,难道他心中高兴就真的能肆无忌惮的吐露自己心中高兴之意? 就算是在李逍遥面前,他依旧保持着一种魔君该有的姿态,只不过这样的姿态似乎被李逍遥忽略了。 他又为什么能忽略自己如此的姿态? 是因为心中的情意?还是因为人之将死? 想到这里就算真的不会展露神态的书生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想让他死,但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李逍遥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就算是书院的先生也救不了他。 山头的风自然是最急最快最能吹乱你的衣衫发丝的。 二人迎着这股疾风并没有做什么,任由风来发动衣衫凌乱,他们想让风停风便不能不停,但是他们不愿,因为喜欢这肆意的情怀与感觉。 遥想当年 也正是遥想当年书生说道:“其实你没有必要如此,你从来不是一个能静得下来的人。” 李逍遥是三人中最小的,也是最骄傲的,否者为何能用浪荡公子一词来形容他?当年大唐铜雀楼,大秦百花楼中的姑娘谁人不是对其心心念念? 幽默的口舌,风流的韵味若是他要称个第二谁又能站在他的前头?当年为了他的小风头书生可没少打架。 李逍遥打断了书生的思量笑道:“静与不静又能如何?走入这世间,踏入了那红尘你又如何能静得了?” “你不想想,就连在先天佛莲里孕育出的九品莲台都有私心,无法安静,更何况我们?” “那个小和尚?” “是啊,那个叫做铁牛的小和尚成长的真快,听说他在人魔二族战场上立下血誓,必杀鬼影。” 提到鬼影魔君神色微愣,淡然道:“不听话的狗,该杀!” “三年了。”李逍遥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最终的命运竟然拴在了我的身上,也不知道是说先生好算计呢?还是天行的那位尊上好算计。” “二人一丘之貉,商量着算计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他们的提议我并不能拒绝。” “” 书生没有回答,只是山头的风停了,这风实在太急了,吹乱了他的心,他不想感受这股风了,这风自然便要停。 感受到这变化李逍遥笑道:“就如同这道风,如若没有你阻拦便就是一道风,当你阻拦了这风便不是风,是你的心,你的心乱了那么便要想办法让其静下来。” “你的心并没有乱。” “呵呵。”李逍遥深吸口气,让那略有些冰冷的空气进入了自己的肺腑然后才道:“就是因为没有乱我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那小子接受了你的传承?” “是的。” “” “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当年的样子,毕竟那时候你也是这张死人脸,傲娇的要命。” “那不是傲娇,是血液里本身就流淌的骄傲。” “” 李逍遥沉默了片刻突然捧腹大笑,他拍着书生的肩膀很是开心“当年你就是这样回答我两的,就连语气与神态都是那么相似,我就说吧,你还是你,就算过了那么多年,我们始终没有变过。” 知己这词实在有些让人无法捉摸,因为这世间总是有太多的变化让你的情感无法赶上变化的脚步,所谓的知己也可能是利益上的瓜葛或者自认为是却不是的情感,所以人们不常说这一生有那三两位知己便足够。 迟暮之年可以相约下盘棋,喝杯茶,那是何等的快乐? 李逍遥一直认为书生没有变过,不论是他说话的语气神态,故作骄傲的姿态,还有蒿草拴着的蓝灵蟹,那透过疾风微微能闻到的血腥味道,这不正是当年的书生? 他是当年的书生,他是当年的浪荡公子爷,虽然还缺了一人,但是人本就是要珍惜还活着的现在,就算他们掌握了强大的力量,拥有了近乎不死的寿命,在这穷极无聊的岁月之中也只有自己珍惜珍贵之物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还在活着。 李逍遥一直在笑并没有停过,他笑着笑着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这突然的转变所以书生也恢复平静的面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书生道:“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甚至你将先生,将李霸天喊过来就能解决的事情。” 这世间什么是永远不可能解决的事情,是仇恨,仇恨如何能解决?那是死去的生命,哀嚎的灵魂交杂缠绕在一起的枷锁。 就像书生说的,这枷锁根本不是寥寥几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若仇恨能因为强大的几人的几句话就能解决,那么仇恨还是仇恨吗? 人,妖,魔,三族之间的仇恨永远不可能解决,因为死去的灵魂是不能复苏的,因为你再强大你也不可能改变一个种族甚至这片世间的思想。 这世间最为微妙的便是思想,因为有了思想才会有人,魔,妖,才会有这片世界,才会有天启大陆。 书生反驳是因为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思想,除非毁灭,毁灭,重生,这种愤世嫉俗的想法听起来似乎可行但是也只是无稽之谈,因为他们本身就活在这片世界里又凭什么谈论毁灭,重生二字?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错,不错 “走吧。”那看起来有些苍老但是神态依旧年轻,虽有仙风道骨但是却心性随性的他说道。 书生迟疑了片刻,嗄道:“去哪里?” “去见一些人?” “哪些人?” “志同道合的人。” 人生的朋友中很少能用上志同道合二字,因为大多都是志同道不合,道同志不合,所以李逍遥能说出此话也足以证明要见的人有多么重要,也光是这句话书生大概也知道了要去见些什么人。 有些事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明显,只要稍微一提对方便能知道你想说什么而去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这就是默契,别人想要却得不到默契。 这样的默契不会因为长时间的不见或者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只要他们还在,只要他们谁能丢出一句话那便自然的承上启下,多么有趣。 这就好比情侣之间,若是你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只会单纯无聊且平淡的问候,晚安,那样相处下来又有何乐趣? 这样的默契改变不了但是这默契之下却也有不同的意见,就比如此时书生并不想让这默契继续下去,他不想去见那些人,所以整理了下衣衫然后将手中打结的蒿草递出。 “其实,见一面也好,总比不见面要好。”李逍遥终是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知道如何去劝说他,所以皱起了眉。 “见上一面说不准我就被说服了,尤其是他们将你算计到了其中,我无法拒绝。” “你想拒绝?” 书生摇了摇头,淡淡了笑了笑,道:“当我到了此地,站在你的面前,知晓了此事我便知道我不能拒绝了。” 这是无法拒绝的,这句话本应有些心酸但是通过书生的口中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他无法拒绝并不是因为那些人,而是因为他李逍遥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李逍遥因为不让兄弟为难甘愿独自待在这楼南山中数千年,那么他书生又如何能拒绝他的提议? 不过似乎他误会了所以严肃道:“只要有我在,谁能留你?” 书生这次并没有笑,有些气,他气的不是李逍遥未懂他的想法,他气得是这件事为何要将他牵扯进来,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心中所想但是他此刻说的话便已经让自己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多事的人恐怕要来一句,你那么高洁那么他让你去死你去死不? 这种无聊却又有趣味的话题仔细想想却是无奈,是啊,若他让他去死他应该如何做?只不过若他让他去死那么他便不再是他,那时候的书生也不再是书生。 面对这样的回答那些多事之人恐怕又要嘲笑了,又要说虚伪了,不过却不知哪来的想法,凭什么别人要活给你看?这也就是为何他们能站在天启的顶端其他人却不能的一个小因素。 “他们想留我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哼,你倒是自信的很啊。” 很嚣张的声音,在书生面前还如此自信的这世间也只有那人,因为他很霸气,很嚣张,因为他的刀是两断刀,他的刀法是一刀两断,他的人是大唐太宗陛下李霸天。 书生平淡道:“当年我评价过李霸天这个名字,太过俗气又太过霸气,不合天意,容易夭折。” “......” “你还如同当年那般嘴贱。” 望着李霸天伸出的手,书生沉吟了片刻还是伸手与其相握。 “许久不见。”李霸天笑的有些畅快。 这丝畅快里面有太多的意思,比如书生此时不得不与自己握手,不得不同意他们想做之事。 “以他的性命作为算计,若是侠客在,他会杀了你。” 李霸天的笑意消散了,书生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实在无法做出回答,他想说他不是侠客,侠客也不在了,但是这样苍白无力的话语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没有回答,书生也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缠,他道:“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会什么都不做的。” 这句话并不是病句,书生的回答也正是李霸天等人所想的,他们需要的便是书生什么都不要做,看着便好,看着这事情究竟是否可成。 “不过......”书生略显认真,有些严肃:“你们真的相信他吗?” 相信?这个问题真的需要回答吗?看百~万\小!说生严肃的神情李霸天明白自己应该回答于是道:“这不是相信,这是自己做出的抉择。” 这句话回答得很好也是李霸天自己想要说的,的确,一定要说他相信不如说这是他的抉择,他们站得高看得远,看得到更多的事情,看得到更多的危险,所以他们理应为那些大多数看不到的人做一个正确的选择。 书生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因为他不需要李霸天用更多的话语强调相信或者为何相信,他明白当他们想做一件事情绝对有自己的理由,这也是为何他一直不想来见李逍遥的原因。 因为那个理由对于他来说也是无法避免必须要去面对的,但是他不相信他,这也是为何他此时要问出此话的原因。 既然李霸天都如此回答了,那么这件事情他也并没有什么意见,他所需要的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看这事情最终的发展。 他要做的只是猎物背后的那头猛虎,等到事情发展到无法估计之时才是需要他出面震慑之时。 他将手中的蒿草放到李逍遥那略有些沧桑粗糙的手中,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感受到那双手的粗糙与苍老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李逍遥握住了他的手,那双好似白玉般冰冷坚硬且修长的手:“留下来,一起吃顿蟹。” “不留了。”书生转身却又回头,道:“天启并没有那么简单,西圣神庭也不会见如此事情发生。” 书生走了,他说不留了便没有人会再三挽留,因为矫情永远是最没有用的,往往才能让人为难。 “西圣神庭吗......”他并没有像当初来到天启那般穿着一身黑色罩衣,他一身青色长衫倒是与书生一般有些书生气,只不过他面容神色中的硬朗坚定却让人觉得好一个身穿儒袍气定神闲的骁勇将军。 天行的尊上,苏默,他来了此地,自然是受到先生邀请,当然,也有他的不放心所有他必须要来看看。 他身旁湛然若神仙风道骨的老者才没有他那么感概深沉,却是一把拿过拴着蓝灵蟹的蒿草笑道:“这小子倒还有些良心,知道把当年偷吃的补上,还算了些利息,不错,不错。” 第二百四十七章 谢谢 “玄天观的白醒连您都请不过来?”李逍遥皱着眉,深思少许道:“玄天观与西圣神庭牵扯颇深,避不开。” “白玉堂是你书院弟子,白醒若想做什么也要斟酌三分,更何况有我等坐镇,白醒又能翻起什么大浪。” 李霸天并不是小瞧白醒,玄天观可是西圣神庭教廷最坚实的盟友之一,天启道教根本,若没有玄天观西圣神庭也不可能立足于天启,对于玄天观的那个男人,没有人能小瞧。 只不过李霸天认为白醒依旧是白醒,依旧是天启大陆的人,在这样的大势面前定能懂得分寸。 这应该能用相信二字去形容,毕竟这天启大陆是天启人的天启,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大哥,此事小心为上,玄天观本就坐山观虎如此多年,谁能猜透白醒的心思?他到底在这件事情上会处于什么角色我们不知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像他一样答应我们不作为。” 不作为那么便是会有作为,这有作为是为了天启?或是西圣神庭?或是上界那些蠢蠢欲动的令人更致命的威胁? 问题似乎稍有些严肃,或者说有些复杂,就像那打乱了的毛线球,怎么也不好理顺,越来越乱,让人心中烦闷。 “苏默,你有什么想法?”李霸天想不出,理不清,自然也只能把这线团抛出,谁能接谁接去,当个听众最为合适。 苏默没有开口一旁逗弄着蓝灵蟹的先生却道:“说说吧,我也想听听你去见他之后有何想法。” “你去了玄天观?”李逍遥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想这一趟却不得不去,如若不知道白醒心中所想此事便多了太多不确定,山间清爽的风可就变得不那么清爽了。 “去了。” 只是一个去了,苏默便沉默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也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表现倒是让李霸天有些诧异,道:“就连你他都不给面子?” 要知道天行可是汇聚着天启众多强者,可谓是天启大陆最为顶尖的一股势力,作为玄天观的白醒又是西圣神庭的支持者,他又如何能拒绝苏默呢? 看苏默此时默默不语的神情好像连面都未见到,这足以让李霸天诧异。 “面是见了。”苏默看着先生手中吐着水泡的蓝灵蟹淡然道:“太过平静。” “没有说什么,没有做什么,喝一杯茶,尝了他玄天观的灵犀果,然后我就来了。” 什么叫然后就来了?中间难道真的没有聊什么?白醒又如何不知苏默的想法,既然没有做什么,没有说什么,只是喝喝茶,吃个灵果那么白醒的想法就有些模棱两可了。 你是同意呢?不同意呢?或是想做旁观者? 这些都不重要,但是如若他白醒,西圣神庭全力反对此事,这件事情自然比想象中的要难上许多,他大唐,天行也不可能联合先攻其锐气,无益的战争能避免便避免否者也不会让魔君来此叙说旧情。 “小启乃人与魔的结合,那书生自然可以静看这一切的发生,但是白醒不同,谁知他与上界的联系有多深?说不准那些外族人早已想到应对之法。”说道这里李霸天却是沉吟片刻,看着苏默道:“你是上界的,对于他们你更了解。” 苏默没有说话,迎着微风,想着,思索着...... 风很大,比北方吹来的疾风还要大,但是不算寒,倒是能在肌肤上有颇为清爽之感。 苏默一直未说话,先生却开口道:“知道蓝灵蟹为何叫蓝灵蟹吗?” 李逍遥:“为何?” 先生笑道:“没有为何。” 李逍遥迟疑片刻却笑道:“先生这个解释未免太过无所谓了。” “什么解释?”李霸天冷声道:“老归老,卖那么多关子作何,有什么直说,免得大家在这冷风中吹得冷。” 冷风中吹得冷?李霸天会觉得冷的?他这句话倒是让人哭笑不得,但是有些话又何必说破,说破了又有何意? 但是面对李霸天却又是不得不解释,所以先生道:“白醒的决定能影响到你我?” “自然不能。”李霸天望着远方神色有些冰冷,嗄道:“十个白醒又能如何?” “这就是为何没有为何。” 李霸天明白了先生的意思,这就是没有为何,蓝灵蟹为何叫蓝灵蟹?没有为什么,因为蓝灵蟹就叫蓝灵蟹。 白醒会做什么?白醒做什么能影响到他们所想?不能,那么白醒去做什么又能如何? 这世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相同的想法,相同的意志。 志同道不同,道同志不同的人比比皆是,那么他们又何必要一定别人与其想法一致? 远方的天突然黑了,这引起了几人的注意,苏默看着那片黑着的天,突然笑道:“那书生恐怕是这世间最傲娇的书生了。” 那自称血液里流淌着骄傲的书生,他的确是这世间最骄傲的书生,也是最傲娇的书生,他想做的事情别人猜不透,就算他知道他做了你会知道他也不会让你知道,至少你要等他做完此事你才能知道。 那片黑夜是一段传承,有书生的力量,那是魔族最顶尖最纯净的魔力,那魔力与苏默的不同,因为是来自不同的天空。 “这是一件好事。”李逍遥解释道。 虽然觉得这解释并没有必要但是苏默依旧点了点头,道:“他这孩子虽然天生有些悲哀但是后天的命运却是幸运的。” 天生有些悲哀后天的命运却是幸运,这句话从一个父亲的嘴中说出来会有怎么样的心酸呢?苏默此刻是什么神态呢?没有人看得到因为他是背对着他们的,但是那丝沉重却好似雄山般厚重,让人想想却不由吐露出一丝心酸。 风依旧是那么的大,但是并没有丝毫温暖,阳光虽然照着,但是这山间的阳光却照亮不了站在其下的那个男人,他的背影是那么高大似能顶起这整片天空,他的心是深邃的,似装满了整片星空。 但是这个男人,这个骄傲的男人却转身了,让自己硬朗的面容被山间的阳光照亮,他那挺直,骄傲,雄壮的身子却是弯曲了下来,天行的尊上?不,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父亲,所以他鞠躬道谢:“谢谢!”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妨大胆些 这声谢谢李逍遥受得起所以他并没有侧开身,那是一个父亲,一个男人的真情流露,这是值得尊敬,也值得回味的。 这天似乎并没有那么冷了,那比北风还要大的风似乎都小了点,那一丝意就好像古城温暖的阳光总是能随着那一抹清风,吹绿这片山间。 有人总会问这世间究竟有多少种爱,亲情,友情,爱情或者很多或明或暗的感情。 但是却没想过,这一切的情感终究到底又是什么,有人说恋爱,相爱,时间久了就会成为亲情。有人说友谊,相互扶持,共生死,便会成为亲人。 亲人?什么又是亲人?血浓于水,相濡以沫,乃是这世间永远割舍不掉的情感。 友谊,爱情,不论是何等情感,走到最后那都是亲人般的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就像李逍遥与魔君,就像书院的各师兄弟,就像那在人魔战场上发誓定要杀鬼影的铁牛小和尚。 所以苏默说自己的孩子是幸运的,他幸运遇到那么多能同安共苦,不惧生死,相互扶持的友人,长辈。 这样才叫爱,才是亲人,所以苏默很感谢,感谢天启大陆带给自己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不论是精彩的或是平静的,不论是温暖的或是冰寒的。 回忆起当年,苏默见到她的时候说道:“我喜欢独自一个人,直到你走进我的心里。那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独自一人。我想分担你的所有,我想拥抱你的所有,我想一辈子陪着你,我爱你,我无法抗拒,我就是爱你。” 哪怕神与魔不能结合,哪怕面对众神的讨伐算计,哪怕会死,他依旧不会放开她的手,因为就是无法抗拒,这就是爱情,他就是那么爱她,她也那么爱他。爱的力量不分大小,只要有爱,哪怕就是区区凡人也依旧相拥,哪怕在死亡之前。 所有的一切,这世间,因为有了思想有了爱才会精彩,才有恩怨,才有七情六欲,才有这几丈红尘。 这份爱到了现在有了继承,那便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爱继承到了孩子的身上,所以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仇恨。 当年李霸天当着苏默的面便问过先生,他心里的爱无穷尽所以他心中的恨无穷尽,那么我如何相信心中恨意无穷尽之人? 当年先生只是笑笑,指了指襁褓中的孩子道:“这便是世间无穷的爱。” 李霸天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这便是爱。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时日如梭,这样的爱依旧不会变,就如同天上的月,浩瀚的日,永远不会抹灭。 那个孩子出生就是带着悲哀之意而生,但是他的后天真的是幸运的,他有这世间最好的老师,最好的伙伴,可以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的爱情。 “不过他和你真的很像。”先生不再逗弄被蒿草拴住的蓝灵蟹,神色舒缓,语气中带着一丝另类的韵味,就好似洒下的那抹暖阳:“我记得那句话,今夕何夕,遇此良人,如月之恒。”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如月之恒,那爱如月般永恒,那情意就算天昏地暗,就算海枯石烂,那爱依旧在那里,如同山间清爽的风,如同古城温暖的光,不会改变,固定永恒。 “只不过太多情了。”李逍遥叹了口气,他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小孙女碧瑶叹的气,就好似先生说的,今夕何夕,遇此良人,如月之恒,苏启的确是那良人,就算面临生死他依旧心无旁贷站在碧瑶的身前。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情感,就算李逍遥想去插手,想让他们忘记,但是如何忍心?而且又真的忘得了吗? 他觉得这是一段孽缘,但是他却不得不说这段孽缘就是最纯洁的爱情,这种爱就算是诸天神佛来阻拦也无法撼动的爱情,他又如何忍心去插手? “不是多情。”相比起苏默的沉默李霸天却为自己这唯一的传人解释道:“这便是人心,倘若有个姑娘如他一般对我,我自然也爱,就算要违背这世间神佛我也依旧去爱。” 这句话,让苏默回忆起一些事情,就好像李霸天说的,就算违背这世间神佛他也依旧去爱,他并不是说,而是真的做到了,就算面临万般神佛算计,就算面对永恒之月都会破灭,就算海枯石烂,就算生死离别,他依旧不会放开她的手。 他永远不会放手,这份爱就算万千也无法撼动,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能让其动容。 站在他的位置之上,可能这爱显得很是自私,但是从古到今爱什么时候没有自私过?不自私的爱又真的能算得上爱吗? 佛总说要分辨这人世间的大爱与小爱。 佛总说人世间的男女之爱,兄弟之情,暗恋,情人,无数的情感,无数的爱,是小爱。 佛总说,为了世间的美好,奉献了自己,就算割舍了一切爱恨,这便是大爱。 其实不妨仔细想想,若你连自己的小爱都无法维持,你又何德何能去谈论所谓的大爱? 大爱是无数小爱汇聚而成,或者这样说的太过唐突了,只不过这也无妨,你需要的,或是我需要的,或者不论是谁需要的,你的爱,你的小爱,或者你的大爱,你总会遇到这份爱,在你的人生中。 可能有那份坎坷,有那份让你想放手的冲动,但是不妨仔细想想,这世间有什么能是一帆风顺完美无缺的?也正是有这些才能让你明白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你爱的是什么,你想做的是什么。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人生是一场旅程,我们经历了几次轮回,才换来这个旅程。而这个旅程很短,因此不妨大胆些,不妨大胆一些去爱一个人,去攀一座山,去追一个梦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明白,但我们要相信一件事情。既然我们来到了这个世上,那么我们就要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 有些事情是无法忘记的,有些事情是穷极一生也要去追求的,就算先生,就算苏默,就算那浪荡公子,就算那骄傲书生,那么不妨大胆些,创造自己的奇迹,如同他们一样,做想做之事,爱想爱之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如何配合你演出 那片残骸之前,黑夜消散了,挂星河的水流淌在凹凸的泥泞之中,仔细看去,这满目苍夷的百花谷中再也没有完好的花瓣,这倒是让百花谷这个名字显得有些不是那么中意了,此地倒是应该叫乱葬谷,你看看,那泥水中,那凹凸不平的凹陷中,横七竖八的一具具尸体,早已没有一丝生机而显得冰冷。 没有了黑夜,谷外的风便能通过谷口吹了进来,只不过那风有些冷,让这片乱葬之地显得更为阴寒。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没有人能觉得此刻能怎么办,因为眼前的那人可是站在天启巅峰之人,魔族的魔君!那世间最骄傲却也是最强大的书生。 这片黑夜是怎么散的? 一开始没有人知道,不过现在却有人知道了,因为一个姑娘,那身穿青绿碧裙,名字叫做碧瑶的姑娘。 她人很漂亮,也很倔强,就像当时在枫叶客栈前遇到的一样。 只不过当时海棠站在她身前,此刻却是她站在海棠身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 声音中有些无奈,好似有些火气在其中但是也不妨能听出其中的那一丝欣喜,只不过那欣喜之下更多的却是对眼前严峻形势的思考,他从未放弃过从书生的手下逃脱,尤其是当她出现了,他更要让她安全离开此地。 碧瑶没有回答海棠,她是个倔强又聪明的女孩,她可不想被海棠的大篇言论教导,于是乎就是那种你说吧,反正我就要站在你身前,我就是不走了的那种倔强有点小痞子的味道。 这样的姑娘总是让人又爱又恨,爱你能为所想所爱之事不顾一切,但是恨的也是这样,难道你就不能听话点吗?一个人遭罪总比两个人受罪好啊。 但是碧瑶可不这么想,当这个男人出现在百花谷前,她便明白,他是自己一生最爱的人,就算海枯石烂,就算魔君在前,这也依旧阻止不了她爱他。 其实本想说爱其实就是那么简单但是随便一想却明白这其中根本一点都不简单,那其中是什么?那是生死在前也无怨无悔的爱,生与死,这一点便是世间最难跨越的沟壑。 可是箫声没有再吹箫了,琴弦也停下了弹奏,那么这似乎说明了一个问题,至少现在,书生并没有动杀机,所以暂时还算安全。 没有人发现,因为书生隐藏的太好了,他的气势并没有变但是他的神色变了,那是一种明悟,那是似乎想起了什么,所以他一直在看着海棠,一直在想着什么。 他突然扭头看着碧瑶,目光闪露神光,然后笑道:“我才与你爷爷交谈过。” 碧瑶神色微变但是手中防范的手段却是停了下来,这句话在这片世界中也只有她能明白,她的目光并没有闪躲,而是直视着书生,那股子倔强的样子就与当年的李逍遥一模一样,不禁让书生都有些失神。 书生朝前走了一步,便从天空来到了碧瑶三米之外,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时间似乎禁止了,世间都固定了起来,只有书生和眼前的碧瑶能动,能说话,能思考。 “这个梦值得吗?”书生看着其身后的海棠,有些疑惑,不由问道。 碧瑶的回答没有经过思考,仿佛早就想到过如何回答这句话一般:“你觉得值吗?”小姑娘声如黄鹂但是语气坚定的就好似天山前迎客亭的那颗迎客松,那颗老松。 这样的回答让书生显得有些意外于是碧瑶继续问道:“你这辈子后悔与我爷爷相识一场吗?” 兄弟之情,男女之情,都是爱,当这种爱扩充到无限大,扩充到就算生死在前都可谈笑面对的话那种爱谁会后悔? 就算是魔君也不会后悔,所以对于碧瑶的问题他很自然的回答道:“自然不会。” 他明白碧瑶想说什么,他就好像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魔族的小公主却也是他子女中最为出色的一位,莫楠楠。 在蛮荒内,天山前,为了那个痞子书生,为了救白玉堂她竟然敢站在的他的面前阻止他继续出手。 她就不怕自己痛下杀手?毕竟自己的子女那么多,杀了她又能如何?就算他的魂中有孔雀之灵又能如何?孔雀之灵是他亲手放入其魂,也可亲手取出,这并不难。 所以当莫楠楠站在白玉堂身前之时便抱有倘若一死的心。 也正是因为她的倔强所以书生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小女儿,所以最终也并未痛下杀手。 离开之时他并没有让莫楠楠随自己回魔都,因为感应到蛮荒中隐藏的那股强大力量也因为他不想最疼爱的女儿步入自己的后尘,到了如今才悔恨当初。 书生笑了起来,然后又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你很像她,但是你知道吗,对于她的感情我也并不看好。” “但是你不依旧没有去管她?”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 “那么这也是我自己选的路。” 书生沉默了片刻,这的确是碧瑶自己选的路,但是有些话他却不知该说或是不该说。 书生的随心,这世间有什么话是需要他去斟酌说或不说的?仔细想想,也只有李逍遥的死才能让他动容,斟酌,不知该说或不该说。 书生再次叹了口气,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今日叹气实在太多了,恐怕自己一辈子的叹气都在这其中所以他的神色中有一些自嘲,这自嘲中有太多的意思,只有他自己能明白,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关于李逍遥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的剧情你觉得我应该如何配合你演出?” 如何配合演出? 书生的这句话让碧瑶一愣,她从未想过堂堂魔君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之话,是爷爷拜托的?或者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魔君想吃了苏启,这在天启并不是个秘密,所以哪怕是爷爷将其放入这梦中碧瑶也依旧很警惕,就像那被看到隐私的小姑娘,一脸可爱的凶相,倒是逗得魔君开怀大笑,道:“李逍遥的孙女不愧是李逍遥的孙女,倒是与他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第二百五十章 看到的,眼前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笑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你的确不需要。” 是的,他书生需要做什么?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他想,那么自然水到渠成,就像他想出现在此地,看看眼前的姑娘,姑娘身后自己视为仙果的青年。 “你对我的防备心倒是很重。” 这句话碧瑶无法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书生能到此地自然是经过爷爷允许,但是她就是不放心,没有为什么,所以他无法回答书生之话。 “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爱情。”书生笑道:“就好似儿时老鹰捉小鸡的小游戏,你这扮演的角色倒是护犊子得很。” 书生笑着朝前走,碧瑶本想上前阻拦却只能皱起眉头,因为她什么都不能做,身体无法动弹,只有思维还在活跃,她眼睁睁看着书生绕过自己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勿要挣扎,伤身,放心,至少今日我不会对他如何。” 黑暗,碧瑶的眼前骤然变得漆黑,夜空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她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些。 她无法动弹,但是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魔气肆虐在这片漆黑的天地之中,汹涌澎湃,给人一种魔神降临,遮掩了日月的窒息之感。 黑暗是滋生一切恐惧情绪最佳的养分,不过她并没有,因为她心中始终牵挂着身后之人,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现黑暗中多出了那么一丝光亮。 她醒了,睁开了眼,眼帘映入的是老竹屋的样子,她忙回头,随后松了口气,然后竟是这样自顾自的笑了出来。 不过她没有笑出声,因为躺在一旁的他在熟睡,她想自己要是笑出声影响他熟睡那可就不好了。 你看他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了,不像一开始见到那样,总是皱着个眉头,心事重重,长得多帅气的小伙子看起来就像个经历风霜的小老头一样。 虽然不论他什么样子碧瑶都是那么喜欢,但是她欢喜他能开心,不是皱着眉头的,笑着最好。 她本想多看看,看看他熟睡的样子,然后自顾自的再笑笑,可惜,她不得不离开,因为心中传来了奶奶的呼唤。 “碧瑶,你出来一下。” “海棠哥哥,我等下再来找你哦。” 碧瑶小心翼翼的跃过了海棠的身子,下了床,本想就这样走了却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轻轻的在海棠平静的面上亲了一口,嘿嘿,她好调皮,不过走的时候还不忘垫着脚尖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门。 这湖水好清澈,清澈到似乎湖面的下方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一切的倒影都在其中,不由让人想走入其中,通过这神秘的通道看看那湖下究竟是一方何等世界。 柳依依,她什么都未做,只是静静的站在湖边,一直朝着湖底望去,没有人知道她在望什么,竟然都望得失神了。 直到碧瑶来到她身后,轻声的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是背对着碧瑶的,她那双如月般明亮的眸中带着一抹伤感,不过在她转身的同时那抹伤感已无,他面带笑意,伸手去撩开了碧瑶散在耳根旁的一缕丝,将其顺到耳后柔声道:“小碧瑶,等他醒了你们便离去吧,去楼兰。” 碧瑶愣了片刻,心中好似一团被扯开后凌乱交杂在一起的线团,心绪不安,她握着奶奶的手,有些委屈,有些不安,所以摇了摇头。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柳依依却是迟疑了片刻,不是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而是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什么都不用说,是啊,她是个坚强的孩子,自己说得越多不是越软化了她的坚韧吗? 心中有万般的话语但是此刻却堵在喉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沉默了,沉默了许久,最终她轻轻的捏了捏碧瑶的小脸蛋,笑道:“去吧,去吧,我家的小碧瑶总是要展翅高飞的。” 她走了,就这样突然消失了,她甚至没有多说一句保重,也没有过多的交代,就是那瞬间的事情,当碧瑶回过神来所能见到的也只是那透的好似反射另一个世界的湖面。 “奶奶......” 她低声的唤道,却没有大声的打扰,她明白奶奶的做法,想法,但是她真的很想再见见爷爷奶奶,她多想像儿时一样躺在奶奶怀里嗮太阳,那时候爷爷还会把自己最爱吃的紫晶葡萄剥皮喂给自己。 自己长大了,总是不懂事的要这要那的,年年都想吃蓝灵蟹,她不知道捕捉蓝灵蟹的凶险,直到那一次父亲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 爷爷受伤了,就是为了为她抢来蓝灵蟹,当时她整个人都慌了,哭着,离家出走,他誓再也不愿意回到楼兰了。 爷爷奶奶却是找到了自己,他们没有责怪,而是带着她游历天行,走过了南海,跃过了天山,去了书院,还到西圣神庭的梅山,去赏梅,喝酒,那是这一生她最开心的日子。 就像柳依依说的,碧瑶总是要展翅高飞的,她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她有自己的想法,会去做自己的事情,也有能力承担自己去做一些事情的后果。 这样的成长是李逍遥与柳依依喜而乐见的,只不过终究有那一丝舍不得。 不过舍不得又能如何?当年的他们不也是这样,想着冲出高墙,天高任鸟飞? 天够高了,这片世界也够复杂了,究竟能飞到何时,飞到何地,谁能清楚?道不出,说不明,那也就只能任由其去。 看看,这片仙人湖,为何叫仙人湖?因为此湖真的那么透亮,透过湖能看到另一面的世界,那一面的世界可能与所在的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换个人看去,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应该就是如此,只不过这山究竟是不是山,这水究竟是不是水也要看站在这湖面的人心中在想些什么。 碧瑶看不透,看不见山,看不见水,因为她心中想的是人,亲人,爱人,友人,不过那又如何?她心中有爱就算看不透又如何?前方是路,就算满是迷雾不知脚下是否为空,但是她愿意踏出去,敢踏出去,那么这一切是山,是水,不是山,不是水也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看到的,才是重要的,眼前的才是珍重的。 8 第二百五十一章 对不起 连绵的青山中,似乎恍如隔世,身穿碧绿长裙的可爱姑娘拉着那看起来有些腼腆还有些害羞的男子。 他们走在青山中那么青山便好似一缕暖风,吹进了他们的心中,那阵暖风名叫爱情,这爱情自然是能让人欢喜的。 “碧瑶,你确定一枝梅兄与二枝梅兄安全脱身了吗?” “海棠哥哥,难道你不相信我?”碧瑶笑着道:“要是我都骗你了,你这傻子还怎么在这人世间生存,恐怕早被人贩子拐卖去了。” 傻子?人贩子? 海棠有些无奈,自己就算不是运筹帷幄,翻云覆雨的机智星但是也轮不到傻子这二字形容吧? 他倒也不反驳,只是温柔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也不知道一枝梅兄从狐媚儿的事情中缓过来没,他倒是个痴情男儿。” 一枝梅兄,狐媚儿,那是一场梦,不过这梦中真正清醒的也只有碧瑶一人,她需要这场梦,这场梦能让海棠更加确定自己海棠的身份。 海棠亦或者苏启,虽然他此刻也已忘了苏启此名,也正是因为他忘记了此名所以隔断了记忆中的红尘,这也是为何要入这一场梦,不仅是碧瑶想,他也同样需要此梦,因为只有此梦才能解红尘之毒。 远处,山巅,此处风大,寒冷,本不应该有人,但是此地却又不适宜的多出了两人。 李逍遥,柳依依。 站得高,看得远,自然是想看着孙女离去,虽然天高任鸟飞,但是他们总归是要看着这鸟儿飞的够高,飞的够稳,他们才能放心。 往近了看去李逍遥的眉心有一道红色的痕迹,那红色的痕迹很是熟悉,那是世间的剧毒,名为红尘的毒。 红尘毒没有彻底消除的方式,只能由一个人去承担另一个人的毒,就如同在九品莲台的佛界中苏启承接了洛禅依的毒一般,只不过李逍遥有足够的实力压制此毒。 他看起来很虚弱,也很苍老,就如同书生见到他所说的一样,李逍遥的境界即将跌落,没有道境的压制,红尘毒侵入魂魄,他必死无疑。 不过他看的很开,因为他想去做一些事情,他去做了,他也认为能成功,所以他心态是平静的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兴奋与高兴。 只是在那其中深深的有一抹悲伤。 那是情,人在这世间就是因为有情才会有精彩纷呈的一生,就算到了李逍遥此时,就算他知道他会死,就算他已经算好了今后应该做的一切他心中依旧是有那么一抹悲伤。 他没有回头看站在自己身后只有半步之距的柳依依,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那一抹悲伤与不舍。 但是他不转身难道她又感觉不到? “都如此这把年纪了,隐藏那么多岂不是对不起活了那么久?”柳依依从身后抱着他,柔声的道:“你放心,我会替你见证这方世界最后的结果。” 李逍遥种下了因可能最遗憾的便是见不到最终的果了吧? 其实这遗憾也未必不是李逍遥故意留之,为了柳依依而留下的,看尽这沧海桑田,看到自己种下的结果,她应该会淡些自己逝去的忧伤吧? 柳依依是个倔强的女人,不论活了多久,不论是否老了,她始终是那么的倔强,也就是因为这倔强李逍遥才不放心,所以留下了她独自活在这世间的理由。 “其实......死,并没有那么可怕。”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柔他眸中的悲伤隐藏的更深,他笑道:“只不过也只能由依依帮我见证我种下的因能否结出完美的果了。” 他强调了这个事情,其实他不用强调的,但是他心中依旧不放心所以始终再一次强调。 因为他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担心的事情也只能是担心,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他只能强调,只能说出口,因为他明白她答应了他便一定会做到。 终究到底这是一种关心,但是无不是一种残忍,情之所起,一往情深,看看那比翼双飞之鸟,若去了其一还叫比翼鸟吗?可能依旧叫比翼鸟只不过那另一只鸟儿却也不会独活。 李逍遥去了柳依依会独活吗? 他们就是比翼鸟,她又如何会眷恋这方尘世? 李逍遥去了她能恨谁?能向谁寻仇? 这一切是李逍遥自己的选择,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失去了他,修炼长生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当年有人说,为求大道,为求长生,必须斩断七情六欲,做一个无情之人才能切合大道之意。 他说的有错吗?大道三千,任何一条路皆可通道,没有人会说他错或对,只不过他选择的路或方向与其他人的不同罢了。 其实仔细想想,若没有七情六欲那人和石头,和泥土,和砂砾有何区别? 树木修炼成精便是为了有思想,野兽修炼成妖是为了心智更成熟,但是当心智成熟了往往便要面对这情一字。 有情便有欲,有欲那么又如何断掉七情六欲,断掉七情六欲你又如何有情?没有情你要这思想又有何用? 是啊,若没有情,要这思想有何用?为长生?你长生不死,没有七情六欲又和没有思想的树木石块有何区别? 人啊,总是有太多的矛盾重重,面对矛盾有太多人选择自认为对的方向,谁也不能说对或错,只有真正走到头他自己心中才明白自己对或错。 只不过走到头?大道在心,长路漫漫,就连书院的先生都不敢说自己走到了头,更何况其他之人? “你总是要把一切都安排好。” 是的,你总是要把一切安排好,但是你考虑过我是怎么想的吗?你觉得这是好的但是你又不觉得这对我是残忍的吗? 没有人能去质疑李逍遥对柳依依的爱,没有人!但是这一切发生的确是残忍的,但是这世间有太多残忍的事情了,谁又能去一一让这残忍变得欢喜? 李逍遥的双手放在了怀抱在自己腰上那双白净如玉的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太过虚弱,也有可能是太过苍老,所以他的声音就好像在北方沙漠中行走三天三夜未尝过一滴水的凡人,沙哑的几乎要破的声音道出了这样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第二百五十二章 控制不住手上的劲力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这狂风中显得如此的渺小,也许人和这天比起来的确是那么的渺小吧,上天不会因为她的伤心而显露出丝毫的同情,那风依旧是如此大,天上的云都变得乌黑,笼罩了楼兰山脉。 可能是为了送行吧,这天地最大的最宏伟的送行便是这天为之送行,风起,云涌,雨来...... 风来得快,云涌的猛,那自然雨便是顷刻间便来了。 这雨下的大,就好似决堤的天河,又好似顽童在哭泣,一点都不矛盾,决堤的天河堵不住,顽童伤心的哭泣劝不了,这雨堵不住,劝不了,就这样倾盆而下。 “你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柳依依瘫坐在山巅,望着那化作星光点点朝着漫天乌云飘去的他自顾的苦笑道:“你早就算好了这一切,连个念想都不给我。” 是啊,李逍遥的身体又岂是红尘之毒能分化的,他不想留下自己的躯体,因为躯体就是念想,她肯定会陪在自己的躯体之前,若是让她天天看着岂不是让她日日以泪洗面? 李逍遥觉得自己走的很不负责,为了自己的大义,为了心中所想,他就这样走了,对于天启各方来说这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于她呢? 这是特妈的什么狗屁选择?李逍遥心里都会骂自己,怨自己,但是总有些事情是需要牺牲一些人的,总有些事情是需要某些最适合去做的人去做。 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这群人中也只有他没有几十年可活了。 短短几十年对于他来说或许也就是多走几遍山,多出几次海,但是对于此时天启的形势来说便是漆黑的酒窖中丢入了一颗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并不是很亮但是在漆黑的酒窖中足够显眼,或许那丝光能透出酒窖让外面的人知道漆黑里的醇香。 那股子醇香真的很香,那股子醇香就是漆黑中的光明传荡了八方之地。 那道光明离得最近的地方应该是魔族,因为离得近,也因为那个书生一直坐在魔都外的十里长亭中。 这长亭没有什么特殊的,很普通,书生今天也意外的穿着一身纯白的长衫,没有任何点缀,就是纯白的长衫。 冷面脸,跟着哥多学学品味,这样的一身白才能彰显气质,才能让百花楼那些姑娘魂牵梦绕,哈哈哈。 冷面脸,你怎么那么能喝?本少爷都醉了,你却还是那张冷面脸,想把你灌醉看你出丑都无法啊! 我草,冷面!不对!冷面脸!给我揍死他!不知道我们天启三英?竟然敢惹老子! 你特么的给老子滚!再不滚你被那些狗日的围杀老子才不会帮你报仇! 书生握酒杯的手有些抖,竟是放了下来,并不是握不住而是那杯沿处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劲,至少在今日这酒杯绝对不能碎,因为他只带了这一个酒杯。 十里长亭,不过十里之距,他随手便可取来一个酒杯,但是他不愿,因为今日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如同一个平凡之人,痛饮一夜。 雷声响彻,这魔都的天竟也是不安份起来,狂躁的乌云,比箭还要迅的雨顷刻间便落满大地。 雨实在是太大了,太密集了,抬头一看就好似那一层层的轻薄细纱,因为太多了所以前方的路倒是真的有些看不清了。 也就是在这看不清的其中那道身影倒是如此的显眼,穿过细纱,跨过泥泞,他来了。 来的如此突然,带来了本不属于十里亭的水滴与冷风。 他浑身都湿透了,湿发下那鬓角处的白色倒是被贴在侧脸的黑色发丝遮住,但是就算遮住鬓角的斑白他的面色依旧是那么苍老。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霸气无边,一柄刀斩杀天下高手的狂人,但是今日这狂人真心不在状态,那桀骜无边的气息变得有些伤感,但是他伤感的也是如此霸道,竟是坐下直接抄起石桌上的酒壶便是痛饮几大口。 “魔都的月下伤,多久没有尝到了。” 这酒的名字就叫月下伤,是一个女人酿造的,那个女人迟迟等不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是那么喜欢她酿的酒所以她一直相信那个男人会回来的。 那个男人是入夜后月当空之时走的,所以她每到夜晚都会拿着一壶酒,慢慢饮尽,等到日出又淡然离去。 终究她还是没有等到他,这酒也因她之事名月下伤,这股子伤感与那略带伤心之意的酒也流传下来,经久传颂,成为魔都最为伤心动人的酒。 一种酒能用伤心动人来形容自然是传颂着一种至极的情,这个情真的如此让人敬佩。 她死去自然有人觉得不值,自然想道出这前因后果,其实她等的人早已死在人魔二族的战争之中,真是一对伤心人,这酒名为月下伤,也只有这月下伤能配上其名。 今日没有月,因为被乌云而遮,被细雨所盖,虽然没有月,但是那丝悲情就好似雨夜中的冷风,吹满了这片天空,随着雨滴又侵蚀了这片大地。 “你想尝,随时都可以尝。” 这是邀请?邀请与其同饮?这样的邀请书生并没有对那二人之外的任何人说过,此刻这句话到让李霸天有些意外。 “无需惊讶,因为从你的身上还能找到他一些影子,虽然你二人性格极其不像。” 性格极其不像那么能从李霸天身上找出来的影子也只有那容貌二字,的确,若他再瘦些,风度再高些,文艺些,柔弱些,倒是真有李逍遥的三分样子。 李霸天愣了片刻,却是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是笑但是眉头是皱着的,怎么看上去都有那三分忧愁之样,这笑是不折不扣的苦笑,因为此刻他心中真的苦,也真的伤,就如同吹着的寒风,飘着的冷雨,怎么看去,怎么感觉,都有那一丝伤感在其中。 咔嚓...... 手中的酒壶裂开了一道缝,看起来如白玉般的酒壶多出了一道裂缝竟是如此的显眼,就算这十里长亭内有些暗。李霸天都有些诧异,没想到......没想到他竟也是控制不住手上的劲力。 :。: 第二百五十三章 那又如何会不了解? ?雨一直在下,长亭中的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可能也是在调整自己的劲力。 过了小半会儿他重新拿起了酒壶,他重新拿出了一个酒壶。 他还是仰头以酒壶灌酒,他依旧那么优雅,倒入杯中,只不过他喝的却很急,一口饮尽。 月下伤的酒劲其实真的很大,那股辛辣的味道带着那丝冰凉虽说很好下咽但是真的会醉的,当然,这酒对他二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可能是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真的不容易醉所以他们都喝的很多,喝的很快,也亏这酒壶乃是空间器具,其中存有的酒就好比那池塘一样多,就算他们喝的再怎么快,喝得再怎么急也需要些时间才能把杯中酒饮尽。 雨一直在下,下的急,再加上风吹得也急所以那雨斜斜的飘了进来。 对于李霸天来说这雨飘进来也无所谓因为他本身便没想过要躲这场雨所以他来的时候颇有些狼狈,全身湿透。 让李霸天有些诧异的是那斜飘进来的雨竟然轻易的落在了他的肩头。 雨本来就大,这风也是个歪风,吹得如此的歪,那雨自然吹到亭里的多,肩头顷刻间便湿透了,随后自然是发丝,衣衫,一切的一切。 他是如此整洁,如此一丝不苟的书生,别说雨水了,恐怕那一片秋叶他都不会让其沾身,不过今日他似乎并不想理会这些。 风?你想来便来,任由你吹。 雨?呵呵,你这点点小雨凭什么让我动心思去消除? 他没有心思那么风便吹来了,雨便落下了,他的浑身没有一处的整洁干净的,被雨水淋湿了,但是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确,这些也影响不到他。 他的动作很整齐,行云流水,所以看起来比较快,倒上一杯,一口饮尽,再倒上一杯,再一口饮尽。 喝酒,纯粹为了喝酒而喝酒,为了醉而喝酒,这倒是经常见到,毕竟这红尘中有太多情情爱爱,太多七情六欲,很多人都为了麻痹自己而为了喝酒而喝酒,为了醉而喝酒。 谁会想到他二人会为了想醉而喝酒? 就这样,两人没有说话,一直饮酒,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自然有人先开口。 李霸天一直都是霸脾气,就算成为这世间顶级的强者他依旧话很多,尤其是在同辈人的面前他无需显得那么端庄,说起话来倒是更多豪情,不拘小节。 “当年我倒是小看你了。” “不是小看,而是不喜欢。” 书生不会承认自己会被李霸天小看,因为这世间没有人敢小看他,就算是当年的李霸天也一样。 李霸天并没有否认此话,的确,当年他是因为不喜欢才故意的小看他,说实话,若是没有他这么个强硬的对手李霸天今日又能走到如此境界? 他们战过,数十次的交手,又如何会小看对方? “其实当年有很多事情换个方式说不准也不会出这么多麻烦。” 书生饮尽杯中酒望着李霸天淡淡说道:“没想到你还会有如此觉悟。”突然书生神色又变得凌冽了起来,喝道:“难道一定要他的死才能打开你的觉悟?” “天启的局势,只有他合适。”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霸天竟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倒是令人侧目惊奇,这世间竟然能有让他低头的事情。 这低头,低的是愧疚,低的是伤感,兄弟之情,血浓于水,自己亲自告诉自己的亲兄弟你应该去死这是何等的让人觉得不可置信的事情? 就是这不可置信的事情却被李霸天说的那么不容置疑,说得他的亲弟弟必须去死,必须去做这件事情。 “你本不应该打扰他们,打扰他们你于心何忍?” “其实你比我冷血的多,至少在这件事上,就算天下人逼我,我也不会对他开口。” 这句话带着讥讽,书生本不应该有如此讥讽的情绪,但是他就是想讥讽他几句,虽然讥讽他自己的兄弟不会活过来,虽然讥讽他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变好,但是他就是想讥讽他,书生这样想那么便这样做。 他说的很直白,直接用自己做了对比,他又继续道:“我是书生,我是魔君,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大义。” 贬低自己,承托他的高尚?只是这高尚如此的刺耳,只不过他对自己的贬低也实属有些不对所以李霸天笑道:“如若你自私,没有大义,你又如何会当这魔君?” 当年为了做上魔君此位书生历经数次生死之凶,但是他心中有仇恨,是的,只是仇恨,并没有对权利的向往,他要为那一柄铁枪报仇,就是怀着如此的心,他必须要坐上魔君之位,所以当年他坐上魔君之位时,无数条街道都被鲜血浸透,让人心惊。 当他坐上魔君之位却不得不为族人考虑,魔族世代之仇,又岂是魔君能改变的?只不过他当上了这魔君之后天下倒是太平了许多年。 他也只能做这些,做的更多了他便不是魔君了。 现在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或是他想做什么,或是能影响它什么,因为能让他改变决定的人都已经死了。 魔都千年无后,书生挚友也尽数归去,这样的魔君才是最恐怖的,因为他想做何事便会去做何事,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改变决定。 书生道:“其实你不了解我。” “我了解你。” “你了解便不会来这一趟。” “看来是你不了解我。” 书生迟疑了,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望着飞落到酒杯中的雨,却是笑了笑,叹了口气,淡然道:“看来我们彼此都不了解。” 李霸天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仰头灌了口酒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种隐晦难懂的聊天,很烦。” “可是你偏偏去学了这些门道,所以你现在说话也让我很烦。” 李霸天认为书生有大义,书生认为这是误解,这是不了解,就相当于他误解了李霸天这次所来之意。 其实李霸天就真的只是来想和他饮一杯酒,他也乐意见到这十里长亭中多一位饮酒之人。 一个只想喝酒,一个乐意见他来此饮酒。 其实这才是最根本的意思,他们都明白,所以他从雨中来,所以他拿出了第二个酒壶,那又如何会不了解对方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这顿酒 “我们该如何进行对话?”这是书生问的,因为李霸天真的去学了那些说话的道道,让他此时很不喜欢与他交流。 李霸天也是认真思考了书生的问题,自己真的有那么讨人厌?或者自己说的话真的让他有些纠结? 让堂堂魔君纠结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想起今日为何会到此他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所以举起了酒壶道:“当年如何交流现在就如何交流。” “当年?” 又是当年,魔君不想去回忆但是当年却又是他这一生抹不去的回忆,也不想抹去。 当年李逍遥想灌醉他但是他酒量真的很好于是他便找来了兄长。 这二位的酒量可真的不简单,就算是京都天香楼的佳酿都禁不起这二人的摧残。 年轻有很多热血的事情,这拼酒就是其一,两人酒量相当,最后也只能双双醉倒。 所以啊,提到当年如何交流,似乎也只有喝酒二字,不过这酒却不是现在这个喝法,不是自顾自的喝,虽然只是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那动作却让独饮变成了共饮,让孤独变得不是那么孤独,这当然是好事。 “差个杯子。” “简单。”李霸天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酒杯,白玉做的,非常衬书生的那身白衫。 可是这酒现在却喝不得,为何喝不得?只因那雨夜中的那道黑影。 黑影来的很快,来了自然也坐在了一旁,她先拿出了一个酒壶,再拿出了一个杯子,也是白玉做的,通透的白,所以将酒倒入其中甚至还能通过杯身见到那摇晃的酒水。 喝个酒都要用如此讲究的杯子之人,又是他们二人认识的,也只有那人。 但是那人已经逝去,这黑夜,这风,这雨,也是为他而来。 能用他的杯子,应该说能当着他们二人的面用他的杯子的也只有一人。 她穿的是白袍,将整个身子都罩了起来,她将脸藏到白袍的连衣帽中,藏得很深所以就连他们二人也看不清她的样子了。 这是故意为之,只因他不想让眼前二人见到自己,但是她仔细想想,若是想喝杯酒似乎也只能来此了。 柳依依。 不想再说她的风华绝代,出水芙蓉,因为此时的她真的很忧伤,忧伤到把自己都隐藏到了黑暗之中,不见光明。 她将酒杯举起,然后伸入衣帽,一口饮尽。 二人相视一眼却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声音真的很沙哑,可能也因为这么沙哑所以才要来此饮酒,她道:“不要叹气,我不想听到叹气。” 卡在喉咙处的叹气自然咽了回去,虽然二人真的好不容易才会叹一口气,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显得小心翼翼,甚至连叹气都要咽回去,这让其他人知道是惊讶,但是在他二人看来确是无奈。 谁都明白他们无奈并不是因为叹不了气,因为眼前白罩衣中的女子实在是太过倔强了,就如同那个浪荡公子。 他们三人坐在一桌真的很容易回忆起当年,也不得不去回忆当年,因为这天地满满的都是为他而来又如何不让人回忆他? 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继续为自己倒酒。 他二人也继续为自己倒酒。 这似乎又回到一开始了,为了喝酒而喝酒,为了醉而喝酒,只不过一开始的一人,到两人,到准备共饮然后来了第三人,然后三人一起饮酒。 很平静,因为除了涓涓细流的声音便再无其它,若一定要说点其它声音那就是漫天的风雨,那风雨是因为李逍遥而来,那么这漫天的风雨又如何不是他的声音? 他在陪着他们饮酒,只不过也不知道这漫天风雨中究竟有多少喜悲。 一杯,一杯,再一杯,再接着一杯。 没有人打扰,他们三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话,于是也只能一杯接着一杯。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他们并没有也不想去知道这个时间。 柳依依走了。 她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没有任何交流,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倒酒,饮尽,再倒酒,再饮尽,然后就走了。 书生与李霸天并没有醉,因为她来了,他们如何醉的了? 她带来了他的杯子陪他们喝酒。 “你说是他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李霸天叹了口气,他终于能叹口气了所以这一次叹气的时间很长,随后才苦涩道:“这些门道本来应该由你解释。” 他真的不适合这些道道,否者他也不会将一生所学总结为两刀,一刀两断。 “其实也不用解释。” 李霸天有些不解书生继续说道:“既然他不在了,那么她便代表着他,所以思考是谁的意思又有何用。” 是啊,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么她来不论是为什么而来,只要她来了,一起共饮便可。 其实她来了二人心中都有一丝压抑,因为他们一个是亲兄长,一个是结拜兄长,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只能看着他如此,书生知道阻止不了也便没有阻止。 虽然这件事情瞒不过李逍遥的,但是把苏启送到李逍遥身边却是李霸天也同意的一个决定,他很难下决定,更不能为李逍遥下决定,所以他将苏启送到了李逍遥的面前。 李逍遥愿意这样做,为了他心中的大义,为了兄弟之情早死个几十年又会如何?但是他始终对不起一个人,这个人书生也对她愧疚,李霸天更是无脸见她。 两人都没想到她今日竟会主动前来,她似乎想表达一件事情,李逍遥想说的一件事情,因为当年几人争吵之后都是以一醉方休解恩仇的方式来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她来了,代表他而来所以带来了酒壶,带来了酒杯,他虽然不能与他们一醉方休,但是终究让她与他们喝了这顿酒。 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一切,所以她不想见到他们便用罩衣罩住了自己,但是这酒始终是喝了,不论是她自己想喝或是因为明白他心中意而前来。 终究这顿酒是喝了,虽然没有一醉方休但是当年的情却无人能忘怀,他在告诉他们,不论你们认为我该埋怨或是不该埋怨,那么喝了这顿酒,一切便烟消云散。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会 云散了,风停了,雨也散了。 柳依依离去了,李霸天依旧还坐在这里。 当年情也回忆了,二人心中倒是多了许多感慨,不论是为谁,这种感慨终究是抹不灭的一种情,也是一种情怀。 李霸天道:“戏已经上演了。” “是的。”书生这次并未倒上一杯酒,而是起身,朝南方望去淡然道:“云未聚,风未起之前便去了。” 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他们便在十里长亭内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书生不清楚也不想去记时间所以回答的是云未聚,风未起之前。 “按时间来算小启他们也快到楼兰了。” 书生想了想,然后又回到座位上,倒上一杯酒,笑道:“有些时候不得不去相信有气运这一说法。” “是啊。” 这气运二字真的不好说毕竟道不明,但是谁能说苏启运气不好呢? 当年李霸天第一次见到苏启之时便觉得这小子好生可怜,也觉得他好生幸运,生于知命,这是何等不可思议之事,违背道法原则之事,这也是为何他从出生便被断定活不过双十年。 “二十岁是一个坎,快到了,这个坎他注定过得去。” “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这个坎的确过得去,但是过去的这个坎又要付出什么呢?他又承受得起这一切吗? 说苏启幸运他的确是幸运的,说苏启不幸运他也的确是不幸运的,他生下来所得到的眷顾便是别人需要花费百年甚至一生或许都达不到的高度,但是他的人生路却是最为坎坷的。 当年他要学刀李霸天便知道他不是因为喜欢刀而去学刀,但是见猎心喜,谁不喜欢这样天赋的弟子? 他学刀,他杀人,经历无数生死。 当他学成,李霸天才正儿八经的问了他一句“小启,你为何想学刀?” “能经历生死。” 是的,学刀,想学好刀,你便必须要经历生死,没经过生死的磨炼你又如何能学会这刀中的霸道无边? 他从记事便知道自己有病,可能活不过二十,对于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打击? 想要一个年轻人坦然面对生死?要是真的能坦然除非是他自己想死。 苏启不想死,一点都不想,他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好,青山,绿水,红尘交杂,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经历过如何能坦然面对死亡? 他怕,真的很怕,他自己思考过许多事情,如何能让自己不怕面对死亡? 仔细想想,也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不惧怕死亡,所以他找上了李霸天,开始学刀了。 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才学会李霸天的刀,经历过那么多生死后他倒是明白了死并不可怕,只是会有遗憾,遗憾这世间,遗憾心中情。 他真的不怕死,所以在九品莲台的佛界之中他做的一切都是那么风轻云淡,就算面对死亡他也依旧坦然。 她喜欢海棠花他便让佛界中满满皆是海棠花飞舞,她中了无法解除的毒他便用自己的死亡为她换来生命的美好。 他并不是一个有大义的人,苏启一直都认为自己很自私,因为他明白自己是自私的所以他不会因为自己想去做的事情有什么负担,终究到底可能会有些遗憾,但是有些事情不去做那么他这辈子活得再长又有何意义? “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不仅是不错吧?我甚至觉得他比孔默还要优秀。” 书生笑了笑,道:“或许吧,不过你们就认为他一定会做正确的选择?” 书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你知道,他骨子里有一半是魔,我也将我传承的种子种在了他的心里,你猜他最后是会成魔还是成人?或是半魔半人?” 李霸天沉默了,不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他不想回答,为何会成魔?或者人?或者半人半魔? 苏启为何要做这一切的选择?他明白自己这弟子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他从来不会叫自己一生师父。 苏启只想平淡的过完这一生但是因为他是苏启他便注定不能平淡的过这一生,那是大义,他们强加在他身上的大义。 这样是不公平的,书生也为了让这个选择更戏剧化一些所以他将自己传承的种子种在了苏启的心里,这也是一种私心,这私心下隐藏的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苏启最终的选择是什么?不论他选择的是什么,他最后终究会走上他们预期的方向,可能耗费的时间会久一些,但是有些事情,有些环境会逼着人改变的,他相信苏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该走了吧。” 书生并不是下逐客令因为他明白接下来李霸天要做什么,所以你可以走了。 李霸天也的确应该走了,这是他亲兄弟性命换来的契机,这个契机必然是不能让人打扰,比如说书生提起的西圣神庭,玄天观的观主白醒。 白醒会看到如此的事情发生吗?他究竟站在哪一边?这些不可控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李霸天也是时候在某些地方蹲着,看着,看看白醒究竟要做些什么。 “你呢?”李霸天问道。 书生侧目看了李霸天一眼,他知道李霸天的意思,李霸天在此事上也不会怀疑他,但是他会做什么呢? “苏默呢?” “大唐书院。”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但是你喜欢副院。” 书生想了想,笑了笑道:“副院的应该没有人了吧?” 李霸天摇头,笑道:“那变得如同当年一样热闹。” “那正好?” “哦?” “当年我与逍遥都喜欢在的隔间看百~万\小!说,喝喝茶。” 李霸天沉吟了片刻,没有说什么,只不过神色中略有些暗淡之色,不过片刻便恢复过来,有些感叹道:“也是,你也很久没去看看了,是时候走走,有些事情一生都忘不了,既然忘不了那么去感怀一下也是好的。” “人去楼空,也只有楼能感怀。”书生随意笑了笑,收起酒壶,酒杯,道:“再会。” “再会。” :。: 第二百五十六章 白杨树后 阴沉的云散了,风也小了,雨也停了。 雨后的平原之上自然是让人舒心的,除了避开那些泥泞之地,不过那二人倒不需要担心泥泞,因为骑得是一匹红枣马,比较高大,就算马儿狂奔起来泥水也只能溅其小腿,坐在他身上的人儿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它也没必要狂奔,优哉游哉,因为它背上的二人也挺悠哉的,并不催促它,可能是想多感受下雨后的那丝清香,泥泞中的那丝芬芳吧。 “海棠哥哥,这场雨下得真久。” 整整三天三夜,这雨下得的确长久,不过这片土地也干燥了许久,也的确需要些雨水滋润了,所以一路上能见到的人都喜闻乐见这雨水的滋润。 他们走过青山,越过小溪,摘过野花,吃些野味,她一直都牵着他的手好像生怕松手后他就要随着风飘离而去一般。 海棠有些无奈,还笑过她太过小姑娘心性,自己又不会跑,抓的那么紧做什么。 可是她才不管这些,要走就要牵着手,要骑马也要一匹马,因为她真的害怕他离开,因为她明白总有一天他会离开的,所以她珍惜这一刻,爱这一刻,每分每秒她都舍不得。 “海棠哥哥。” “嗯?” “我爱你。” “啊?” “啊什么啊?难道你不爱碧瑶吗?”她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委屈,好生可怜。 海棠忙道“我哪里说不爱了。” “那就是爱。” “我爱。”海棠回答的很认真。 “嘻嘻。”碧瑶莞尔一笑道:“海棠哥哥,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你不告诉碧瑶,碧瑶怎么知道你爱我呢?” “你啊。”海棠哭笑不得“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歪理,蠢的不得了。” “蠢怎么了?”碧瑶轻哼道:“海棠哥哥没听过一句话吗,恋爱中的姑娘智商为零,我蠢一点不是证明我恋爱了吗?哼哼,海棠哥哥还是那么聪明是不是不喜欢碧瑶?” 这对话,海棠自认为机智无比却无法回答,突然灵光一闪指着前方道:“碧瑶你看那是什么?” 远方耸立着一颗白杨树,数百年了吧,枝繁叶茂,耸立在这平原之上倒是一番另类之景。 “那不就是一颗白杨树吗?” “啊?白杨树?”海棠故意挠了挠后脑勺道:“看来是我眼花了,竟然看成一个歇脚亭还说去休息片刻。” “歇脚亭?”碧瑶有些无奈,这好好的一颗白杨树怎么能看做是歇脚亭?“海棠哥哥,你是不是傻了?” “是啊!”海棠突然提起了精神笑道:“碧瑶不是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吗?看来我是恋爱了。” 碧瑶多聪明,海棠刚说亭子的时候她便猜到了所以一直是笑着的,笑着笑着竟是哼起了小曲来,看来这心情的确是非常高兴。 只不过他们游山玩水的时间似乎是有些长了,她们注定便不是能一直游山玩水的人,轰隆的马蹄声,嘈杂的嘶吼声,痛苦的喊叫声,随着他们靠近白杨树,一切是那么的显眼。 二人面色微变,海棠一拍马臀,红枣马吃痛全力奔跑过去。 白杨树后方,数里之外,不停奔跑的黑影,浓郁的魔气,还有那被魔气环绕在其中的无辜百姓。 有兴奋的吼叫,一个魔族士兵竟然冲入其中抓出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那士兵哈哈大笑,张口便撕咬起来婴孩的手臂。 血不多,但是随着婴孩痛苦的嘶吼洒落在这片泥泞之中。 暗黄的泥水夹杂了婴孩的血液很是浑浊,难看,又是如此诡异。 魔族士兵没有一次杀死婴孩,而是不停用坚硬的牙撕扯其身上鲜嫩的肌肤,让血液肆溅,无时无刻不在刺激被围着的百名人类的心。 “我要杀了你!” 孩子的父亲提着斧头便要冲出却被一个耳朵略有些尖,长相俊美的男子拦住,他的力气很大,将男子拉在身后,随即拉弓,射箭。 他的动作非常快,几乎在那男子身子站稳的瞬间他的箭便已挣脱弓弦。 那支箭,并不是要射杀魔族士兵,因为他明白自己这一剑在一群魔族士兵的防范之下造不成什么伤害,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是结束那可怜孩子的性命,让在襁褓中的他,刚到这个世界的他提前离去。 那魔族士兵有些痛苦的吼叫,那支箭的确杀不死他,但是足以射穿婴儿的身体再洞穿他的手掌! 痛更是激发了他的血性,但是他却不敢上前,因为人群中有楼兰与大秦两国之人,楼兰人狡诈的躲在人群之中随时准备一箭毙命,望着包围圈之外躺在泥泞中早已无了生机的战友他不敢上前,只能恶狠狠的将箭拔出,将婴儿扔在泥泞之中,狠狠踩踏。 孩子的父亲被那俊美男子一拉其实也反应过来了,但是身为父亲的血性让他只想找那魔族士兵拼命,就算死他也要撕下他一块肉。 “勿要冲动,打乱局势死的不止一人!”俊美男子冷眼盯着婴孩的父亲语气中除了严肃还有那丝如北风般的冰寒。 “坚持住,只要坚持住援兵自然回到。” 现目前对这六十多名魔族士兵才是最严峻的,除非他们抛下包围的羔羊逃离,否者时间拖久这些人族救援前来,等待他们的也只有覆灭一词。 “形势虽然严峻但是对我们有利。” 也亏这群人皆是相熟之人,有些纪律,否者一哄而散早被这些魔族士兵残杀殆尽。 奔腾的魔气抵挡了冷风,这上百人在包围圈中喘息,泥水被践踏后肆溅开来,每一个人身上都极其狼狈,但是他们自然而然都聚拢在一起,在这密集的小圈子中他们在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妇女儿童。 孩子哭着,妇女哄着,他们站着,挺直着腰杆,若要欺凌他们的家人除非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踏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遇到了恐怕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很多人也比较会去形容或者去想想各种为了活命的下贱,低下,出卖。 但是这一群人不一样,是一群坚强的人,是一群有大义有责任的人,所以他们才能在这六十多名魔族士兵的围攻下坚持了三天三夜! 第二百五十七章 偶遇萧张 三天三夜了,这些人又不是修士,又有几人能支撑三日三夜不进食? 若不是这三天三夜的大雨,解决了他们的饥渴问题恐怕早已无力反抗。 这魔族的百夫长也是用这围杀之法,便是为了等待他们失去反抗,减少牺牲,三天三夜了!整整耗了三天三夜,他死了十数名手下而这些蝼蚁般的人竟然与他们死伤的人数相差无几!这是何等的讽刺? 都是那些该死的楼兰人,他们必将屠杀一空,他必定要把那带头抵抗的楼兰人生吞活剥! 可惜了,可能是因为这场雨下得非常合适吧,减慢了海棠与碧瑶的速度,于是他们也就很巧合的来到此地,看到了这一切,看到了那魔族士兵残忍的对待襁褓中的婴孩,二人心中都起了杀意,既然起了杀意那么那六十多名魔族士兵自然也只剩下死路一条。 “我来吧。”拍了拍碧瑶因为气愤而颤抖的肩头,海棠下了马,取出了那柄名为疾风的剑。 这柄剑本身就比较轻巧,而且剑身挺直,剑柄上只是一块黑木镶嵌在上,因为黑木不重,只是为了让出剑之人更加平稳持剑而已。 这柄剑太过直所有看起来有些难看,但是知晓这柄剑的人只会为这柄剑而惊叹,因为这柄剑就是因为要让出剑更快而打造的一柄剑。 这柄剑刺的快,持剑的人走的也快,那柄剑应该很快便能刺穿那魔族百夫长的心脏。 海棠来的很安静,就算走的再快都很安静,因为实在是太快,当那魔族百夫长反应过来之时疾风剑以从其后背洞穿其心脏。 这一切本是悄无声息,但是一声巨喝却引起了众人侧目,那是一个高近两米,但是手持巨剑好似门板一般的壮硕男子。 男子一剑而来,开门见山,巨剑就好似门板一般横扫而去! 顷刻间,十数名魔族士兵便被横扫而飞,被巨剑所击皆是骨骼断裂,内脏破碎,倒在远方的泥泞之中痛苦呻吟却动弹不得。 这男子好惊人的力气,那柄剑也是如此的惊人。 海棠不由惊叹,不过手中剑却未停,他做的很简单,仅仅只是一收,一刺,再收,再刺,无数魔族士兵倒落在地再也无任何生机。 被包围的人们都惊呆了,这是何等的强大,顷刻间他们认为凶悍无比的魔族士兵便被一剑横扫十数人,那年轻男子就好似燕子般蜻蜓点水,一收,一刺,那些魔族士兵便再也没有了气息。 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这些魔族士兵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当包围圈中的楼兰人反应过来准备弯弓射箭之时似乎这战场已经结束了,这让他们在欣喜之下也觉得好生尴尬。 前一秒在绝望之中,顷刻间那绝望便消散,这种心态上的急速转变让他们瞬息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长六点六尺,宽一点一尺,总之开山剑的长不愿是整数,开山剑的宽也不愿是整数,所以这柄开山剑看起来正如同一块门板一般,如此长,如此宽......”人群一位狼狈的书生喃喃念道,突然抬头,激动吼道:“是他!开山剑,萧张!兵器百榜第四十二,开山剑,萧张!” “萧张?” “是大唐司命阁守门人萧张?!” “竟然是他!” “原来是他!” 是他的话这一切倒是非常容易解释,萧张,知命修士,一柄开山剑在人魔战争中所向无敌,谁会记不住他的名字?这两年萧张杀了魔族万夫长三名,千夫长数十人,只凭借自己一人,一剑,就如同山顶滚落的巨石,无人阻挡得了! 他就是那么嚣张,就算是站在数十万,百万军士战斗的战场之上他依旧那么嚣张,依旧那么我行我素,但是他有本钱那么嚣张,因为他是开山剑,萧张! 只不过今日的萧张却突然间嚣张不起来了,当一切结束后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好似一块树立的木板,一动不动,但是他的目光却是看着十数米之外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 他盯着他看,目不转睛,这显得很没有礼貌,但是他是萧张,做事向来不需要礼貌,只不过他的目光满满的不可置信让众人有些疑惑。 那青衫男子是谁?如何会让萧张这番模样? 海棠也觉有些别扭,抱拳一笑道:“就此告辞。” “你等等!”萧张忙道。 本欲转身的海棠愣了片刻,有些莫名,疑惑道:“不知兄台还有何事?” “兄台?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认识?”海棠笑道:“兄台恐怕认错人了,我可以确信的告诉你我们并不相识。” “你不是苏启?” “苏启?”海棠指了指自己的脸疑惑道:“他与我很像吗?” “何止是像!简直一摸一样!” 萧张正想继续说什么却见一个灵动美丽的姑娘走到了海棠的身旁,打趣道:“这世间难道真有和海棠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之人?若是能亲眼见见倒是挺有趣的。” “你见不到了。”萧张盯着碧瑶,神色严肃,道:“他已经死了?” “啊?” 这个消息有些惊讶,碧瑶竟是不知如何回答,站在海棠身旁有些尴尬。 萧张皱起了眉头,他本意想试探一句看碧瑶作何回答,如若想好了回答之词萧张必定不会放任二人离去,但是看碧瑶尴尬之样也不像作假他一时也有些纳闷,难道这世间真有长相如此相像之人? 未等他反应过来人群中带头的楼兰人却是上前单膝跪地,恭敬道:“邓峰晓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萧张定神看去却见碧瑶皱了皱眉头,虽然只是片刻但是明显她不想在此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何不想暴露?又为何不能暴露?他深思片刻却是上前抱拳道:“莫非是楼兰的碧瑶公主?” 碧瑶莞尔一笑道:“偶经此地未想竟能见大唐开山剑,萧张将军,碧瑶这厢有礼了。” “哪里是什么将军,虚职而已,倒是碧瑶公主这些年以圣手神医身份奔走与战地之上救助了我大唐许多将士,这份恩情我大唐军士谨记于心。” 第二百五十八章 楼兰有变 “萧张将军秒赞了,行医之人救死扶伤本就是分内之事。”碧瑶莞尔一笑随后对邓峰晓严肃道:“你不在楼兰待着跑来此地为何?” “公主!王病重在床,兰陵王与魔族太子龙渊联合欲取王代之,王暗中命令小臣来楼兰山寻公主回城,继位!” “什么!” 碧瑶还未从消息中反应过来却见一道寒光闪现,却是海棠出手,一剑轻挑,那精铁打造的斧头便被甩到十丈之外。 海棠神色微寒,手中剑却并未继续刺出因为那柄开山剑树立在中间,若要出手必与萧张对上。 “我需要一个解释。” 很平淡的一句话,海棠并未收回剑,笔直的剑身略微向下倾斜,倘若不是先前二人共杀魔族兵士这柄剑上一秒早已刺出。 海棠需要一个解释,萧张横剑在那男人身前也需要一个解释。 似乎因为这一斧头并没有用,手中没有了武器便也没有了信心,但是他眸中是疯狂的,他在无数人之中挣扎,在怒吼,却动弹不了丝毫。 那双眼简直就似被鲜血染红了一般,密密麻麻的血丝,甚至连眼白都看不到,他是疯狂的,癫狂的,所以他的嘶吼也一直未停下。 那个人碧瑶与海棠都有印象,因为他的孩子被那魔族士兵虐杀至死,甚至连尸体都被踩踏成一滩肉泥。 “不知好歹!”邓晓峰神色阴冷,却是抬手拉弓便准备一箭射去。 “够了!”碧瑶冷喝道:“我需要你的解释。” 碧瑶,海棠,萧峰都需要一个解释,虽然他们的问题不一样但是根源都是一样的,因为没有那根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兰陵王控制城中兵权,我等只能潜伏在这些前往楼兰山采药的商旅之中,不然极难出城,却不想最终消息泄露,这些魔族士兵便是兰陵王派来追杀我等。” “都是你,都是你们!”男人嘶吼着,他心中的恨就是那把烈火,烧不尽,浇不灭,他的眼中是怒火,心中是仇恨,这样的一个人你又能怪他什么? 怪他做错了? 他又做错了什么? 妻子,孩子,死于魔族之手,他们本就是随着商队,收收草药,养家糊口他招谁惹谁了?就这因为这些人,一切都是因为这些人,他能不恨?他能不挥舞手中斧头? 众人都有些沉默,郑晓峰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此事的确是因他造成,他道:“此次回城,你等一切损失我全权负责......” “负责?”男子狂笑道:“你负责什么?难道你还能将我妻儿救活?你什么都不能做......”他大声喝道:“你什么都不能做!” “呜呜......” 郑晓峰哑口无言,不知作何解释,共患难见真情,这几日的相互扶持中他心中又如何会不愧疚,但是这一切是他的职责,他必须要做,每个人在这人世间的意义都不同,他的这一生为楼兰奋斗,只要是为了楼兰,就算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在他心中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在他心中值得,在那男子心中并不值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计划,站在每个人的角度上便有不同的对错,在这件事情上又有谁真的能说什么? 碧瑶叹了口气,柔声道:“需要我消除他的记忆吗?” ...... 人群散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再去楼兰的方向,而是经过萧张的指点朝着大唐驻军阵地而去,只要到了那里自然有大唐军士将他们安全送离楼兰的国度。 除了郑晓峰之外的十余名楼兰士兵都随行保护。 郑晓峰给他们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在大秦安家立业,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那近乎癫狂的男子被碧瑶抹去了记忆,那伤心的记忆是他不愿意忘记但是却又不得不忘记的,因为谁都知道他今后的生活在那残酷回忆中只会疯癫至死。 萧张还未走,他自然不能走,没有搞清楚那件事情他如何能走? 碧瑶微皱眉,严肃道:“萧将军,不知你何意?” “无何意,楼兰形势对我人族来说无比重要,我认为此事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公主,萧张将军大义凛然,若能得到他的帮助定是如虎添翼,楼兰形势险峻,没有那么简单,望公主三思。” 郑晓峰虽不知碧瑶心中所想但是若能得到大唐司命阁守门人的支持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这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楼兰的形势本来就乱,若大唐插入其中至少能压制兰陵王与魔族太子,何乐而不为? 碧瑶莞尔笑道:“多些萧将军,不过这是我楼兰之事,不需外人插足。” “此言差矣。”萧张颇为严肃,嗄道:“倘若你楼兰兰陵王与魔族太子合作,这便不仅只是你楼兰之事,楼兰中立了如此之久,这个形势我大唐不允许任何人打破!” “这是你萧将军的想法还是你大唐明宗陛下的想法?” “这自然......” “这自然是你萧将军的想法,你大唐明宗陛下根本不知晓此事,萧将军,勿要轻易插足他国之事。” 碧瑶打断萧张,咄咄逼人,但是话语却却无任何漏洞萧张却也不好继续纠结在此事之上,他不可能当着楼兰公主之面代表大唐想法,身为大唐子民他做不起这个主。 斟酌片刻萧张道:“这的确是我的想法,那么我以个人身份参与此事。” “萧张将军无需自欺欺人,也无需咄咄逼人,不如先行回军,汇报此事,我想你大唐自有分寸。” 话说到如此萧张的确无法在表态什么,他若还继续纠缠便避免不了让人误会他心中想法,他倒也干脆,抱拳说道:“此事终究不是楼兰一国之事,三日后我会带着大唐意见前往楼兰城,希望公主以大局为重。” “来者是客,我楼兰必以礼相待。” “如此就此别过。” 萧张走的很快,御剑而去,眨眼便不见踪迹,这说明他心中急,但是究竟是为何事急恐怕也只有其自己明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彻头彻尾的影子 郑晓峰有些不解,不过并未多嘴,他需要做的只是将碧瑶带回去,如此便够了。天籁小说ww『 “楼兰形势严峻,请公主定夺。” “没什么需要定夺的,回楼兰城。” “怎么回?” 碧瑶神色微冷,厉声道:“大大方方的回!” “万万不可,楼兰城中皆是兰陵王与魔都太子之人,公主如此回归不是羊入虎口?郑晓峰斗胆请公主打消此念头。” “你都说了,楼兰城中是他们的人,那么藏又有何用?”碧瑶微微闭眼,严肃道:“大大方方的踏入楼兰城对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郑将军去大秦军营,以我名义请剑阁出手相助,其余之事我自会处理。”碧瑶从空间之中取出一块刻有剑字的青绿玉佩,将其交到郑晓峰手中严肃道:“玉佩乃信物,他们收到自会知道如何做。” “臣定不辱使命!” “拜托邓将军了。” ...... 碧瑶与海棠离开了,走的很急,楼兰生如此之事碧瑶又如何会不急? 倒是急的人走了,这本该也急的人却显得不是那么急了。 郑晓峰在原地待了许久,无数道寒风吹过,吹起了他的丝,吹动了他的衣衫,但是他始终未动,就呆呆的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知道吗,你呆的样子看起来真是人畜无害。” 那戏虐的声音响起郑晓峰才微微皱眉,不再呆滞,显露出一丝精神,笑道:“我也从未想到名震天启的鬼影竟会是魔都太子的影子。” “倘若不是他的影子我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看来你不再是当年的鬼影了。” 那道影子就在远方,那声音在笑于是乎那影子看起来也在颤抖,诡异的很。 “听说当年在天明寺外面对书院的六先生你也是在敞开着笑,笑的开心,笑的畅快,可惜了,可惜了......” 那影子骤然来到郑晓峰身前竟是诡异的窜上了其衣袍之上,那影子化作一只大手散开在郑晓峰身上,将其凭空举起,那声音冷声嗄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信,你杀吧。” 风轻淡雅的一句回答,你威胁我?你想杀我?好了,既然如此我便给你杀,我不反抗,呵呵,但是你敢杀吗? “你以为我不敢?”声音有些高昂了起来,但是声线中的那丝愤怒却随着高昂的声音显露无疑。 郑晓峰笑了,笑的很大声,很讽刺,那是嘲笑,所以几乎是在笑声传出的片刻便掐然而止。 那影子化作的手缠绕到了郑晓峰颈脖之处,稍微那么用力一捏,他脖子处便已经被撕扯的变形,他的声音自然不出,郑晓峰脸色涨红但是又显得如此淡定,他没有皱眉,整个表情看起来都很舒畅,很平静,只不过他的脸那么的红,就好似喝醉了一般。 没过多久他的眼睛中满是血丝了,但是那影子依旧还没有松手,但是郑晓峰的神色依旧是那么平淡。 这是一场角逐? 这究竟是不是一场角逐呢? 毕竟现在貌似也只有那影子在单方面的较量,另一个人依旧是那么风轻淡雅,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他的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了他如何能不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除非他明白自己不会死。 郑晓峰自然也是怕死的,不过至少现在他认为自己不会死,自己怎么可能会死呢?你鬼影敢杀我吗? 这单方面的角逐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结束了。 结束的很让人诧异,也很搞笑,因为郑晓峰只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那捏着自己脖子的影子然后那影子便如潮水般退去。 郑晓峰扭动了下脖子,有些酸痛不过他依旧是那么平静,平静的可怕,平静的让暗中的鬼影不由感叹道:“怪不得孤傲如他竟然会找上你。” “他只能找上我。” “为何?” 郑晓峰随意的笑了笑,因为先前鬼影的不善所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他依旧是笑道:“因为我先找上的他。” “知道为何我不怕你吗?” 影子沉默了片刻,有些愤怒却又强行压制住,冷笑道:“无非就是我仰仗着他,不然你以为凭借你能站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 “呵呵。”郑晓峰抬起了右手,先握拳然后又伸出无名指,左右摇晃道:“你是仰仗?不,你只不过是个影子,永远见不得光的影子。” “你闭嘴!” 远方的影子开始不停的扭曲起来,显得愤怒无比,但是最终也只是影子在扭曲却看不到丝毫人影,这样子看起来很诡异却让郑晓峰再次讥讽笑道:“以前的你还算是个拳头,现在的你,就好似这手指,我让你往左,你能往右吗?” 以前的鬼影何等霸气?魔族第二魔将,只身潜入大唐京都与天明寺主持合作,算计了书院,算计了大唐,要知道这可是这两年来天启各方势力最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 多好的打脸啊,书院失去了一位天赋极高的弟子,大唐面上无光,你看,那愤怒的大唐这两年与魔族开战了多少次了? 他们也只能彰显自己本**事的强大来挽回被损害的颜面。 但是鬼影一天不死那火辣辣的红印便一天不会消失,那么鬼影还敢出现在光明之下吗? 他若敢现身那疯狂的小和尚便会提着铁棍千里追杀而来,那燃烧半边天的火凤,就算他是影子也只有被烧成灰烬的下场。 他只能永远以影子的形态存活在这世间,因为魔君并不会保他,魔君任由他自生自灭。 没有魔族的保护鬼影就只能是个影子,也只能做个影子,不然会死的。 鬼影不想变得多强大了,他只想自己能活下去,可以站在阳光之下活下去。 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算普通凡人都做得到,所以这对他这个魔族第二魔将是多么大的讽刺? 他愤怒,他不甘,但是他失去了愤怒的源头,因为他再愤怒也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甘,他也失去了不甘的想法,因为他再不甘又能有何用? 所以他只能成为一个影子,彻头彻尾的影子。 只要魔族太子够强大,够强势,终有一日他会成为魔君,当他成为魔君那一日便是鬼影可以重见天日那一日。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人人都在赌 重见天日......如何能见?鬼影懂,所以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这也是为何邓晓峰有恃无恐。 现在的鬼影早已不是当年的拳头,他敢杀自己?敢面对魔族太子龙渊的怒火? 他不敢,也不能,因为他想活命,那么邓晓峰怕什么?面对一个连真身都不敢路面的家伙邓晓峰除了冷笑与讥讽也并无其他。 他与龙渊的利益纠缠在一起,一损俱损,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摇头甩尾的狗,也无需仰仗龙渊的鼻息存活,所以这合作的天枰并没有倾斜的那么夸张,那么你一个影子又如何敢如此对我? 与其说针对鬼影不如说是做给龙渊看的,这些事情鬼影自然要报告龙渊,他要让龙渊知晓自己不高兴了,合作便要拿出合作的态度,当然,除非龙渊不需要楼兰这个盟友,不需要魔君的位置。 可是他不需要能行吗? 这并不是一个特别考验智商的游戏,龙渊也很聪明,所以他表达自己不满的手段就简单些,激怒鬼影即可。 “你就真的认为龙渊与你的合作坚不可破?”鬼影讥讽的笑道:“要知道兰陵王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现在的选择权在他的手上。” “哦?”邓晓峰随意的笑道:“你认为你的话能影响到我?你又认为兰陵王会与龙渊真心合作?” “有句老话这样说过,你有亿万家财就算吃喝嫖皆无问题,但是让你沾上了这赌,可能一夜便会倾家荡产,这个道理不用我说龙渊心里头明白。” 也的确是此道理,你见过几个有钱世家是因为吃喝嫖等琐事倾家荡产一败涂地的?所有人都是压在了这赌之上,赌赢自然满贯丰收,但是赌输了可是身败名裂,身无分文。 对于楼兰之事所有人都在豪赌,楼兰王在赌,龙渊在赌,邓晓峰也在赌,究竟是能赌赢或是赌输?或者这样问一句,楼兰谁成王对龙渊的帮助最大?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用考虑,兰陵王再怎么说也是楼兰皇族,掌管楼兰军权,这样之人龙渊又如何好掌控? 倘若邓晓峰成为楼兰之王呢?他需要自己的支持,不然如何能坐稳此王位?想坐稳那便需要与自己更深入的合作,相对于楼兰王来说,限制邓晓峰要简单的多,那么这场赌博的风险自然更加小。 龙渊的算盘打的好邓晓峰也不是省油之灯,他激怒鬼影自然有自己心中想法。 就比如说他想让鬼影知道所有人都在赌,包括他鬼影! 古人对这赌字的形容贴切得很,就算是鬼影此时也沉默了起来,仔细思考,他心中对龙渊本身就怀疑,就连邓晓峰这蝼蚁都敢在自己面前讨价还价他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价值与地位早已不是当年。 “你最多算一条苟延残喘的狗。”在鬼影沉默之时邓晓峰不介意再添把火,再撒些酒上去,让那不甘的怒火随着那老酒的沉香弥漫在这片被雨水浸透后的草原之上。 那一排排倒地身死的魔族尸体血都还未流干,这风还未停,这样的情景邓晓峰不怕但是却觉得有些冷所以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冷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已死,回去报信吧。” 邓晓峰转身欲离去却被鬼影冰冷的声音叫住:“你究竟想说什么?” “哦?”邓晓峰没有回头,留给鬼影的是略微摇头的背影,淡然道:“如果连我想说什么你都不明白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也不需要更多的交流,要知道愚蠢的人会害死人的。” “你等等!”鬼影叫住了邓晓峰。 邓晓峰道:“我赶时间。” “你非要逼我?”那影子在不停扭曲,鬼影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沙哑,他心中有怒火,他认为这怒火是烧不尽的,但是他心中还在胆怯,因为怕,怕这满腔怒火真的被一盆冰水浇灭。 邓晓峰叹了口气,直到这时,直到鬼影说他在逼他,在挣扎的时候他才回头苦笑道:“我如何是在逼你?我是在逼我自己。” “你我都处于夹缝中生存的人,倘若不**自己又如何知道自己在绝境中还能做些什么?如果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又如何掌握的了自己的命运?” “你可以学酒徒的样子,天天生活在迷茫醉意中直到自己死亡,但是我知道你不甘!”邓晓峰喝道:“你当年可是魔族第二魔将,你可是只身前往大唐算计书院的人物!你岂能甘心永远成为别人的影子!” 邓晓峰语气稍微缓和了,轻声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们为了活命,为了活得更好,为了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你想成为楼兰的王。”鬼影声音有些阴寒,但是那其中却又有一丝纠结,鬼影这等人物又如何猜不透邓晓峰的心思?他想成为王,可以掌握自己想法的王。 邓晓峰需要足够的话语权,他成为楼兰真正的王,不被龙渊束缚的王,那么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比如鬼影想要的。 重新站立在这片阳光之下,龙渊能做的,楼兰王自然也能做。 但是与龙渊合作,鬼影一直被限制,就好似一个奴仆,甚至连传讯这等小事都让他亲自前来,对于高傲的第二魔将来说这是打击,更是屈辱,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但是谁又想忍气吞声?谁又想做别人的奴仆,他是鬼影,第二魔将鬼影!他应该活得风风光光!他应该受人敬仰! 他想过摆脱龙渊但是明白自己根本摆脱不了,因为他需要他,因为他想正常的活在天启这个世界!他没有选择! 不过此时,邓晓峰却多给了他一个选择,告诉他你无需孤注一掷,你有一个盟友,这个盟友是你唯一的盟友,也是你能摆脱现在困境的唯一选择。 当然,你也可以不选择,你可以跟随龙渊,说不准他真能答应你的想法?但是你信龙渊吗?在龙渊心中你的位置可能连我都不如,这才是邓晓峰想告诉鬼影的。 你觉得我是蝼蚁?但是我在龙渊的心中却是一匹宝马,你甚至连对我起杀心都不敢! 所以他逼鬼影,他激怒鬼影,让鬼影更清楚的明白自己此时的形势,将他心中的不甘痛苦狠狠的扯在光明之下,让这鬼影现行,让他在痛苦中挣扎而选择。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究竟是谁? “噢,对了,苏启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什么!” 那影子骤然从远方靠近,迅速攀爬在邓晓峰身上,只要他愿意下一秒随时都可以将邓晓峰骨骼捏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很激动?”邓晓峰笑道:“或者你还想用老办法看看我能不能就范?” 鬼影沉默了许久最后影子退出了邓晓峰的身躯,嗄道:“为何还提起这个名字?” “他可能还未死。” “开什么玩笑。”鬼影冷笑片刻本想讥讽两句却又停了下来,仔细想想他道:“究竟怎么回事?” “呦?你不是不相信吗?多问有何意义。”邓晓峰嘲讽道:“还是你生怕他还活着那么你做的一切都好似一个笑话。” “你以为你算计了大唐,算计了书院,其实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哈哈哈哈,鬼影啊鬼影,魔族第二魔将也不过如此,我真不知道应否与你合作。” 似乎出现了相反的角色,这次轮到邓晓峰大放厥词,鬼影却安静非常,他需要冷静,一直都需要冷静,被邓晓峰牵着鼻子走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当然,这也不是邓晓峰想要看到的,要是堂堂第二魔将沦落到只能被自己牵着鼻子走,那么与他合作便失去了意义。 气氛有些沉闷,因为邓晓峰没有说话了,只是淡淡的笑着,望着面前的影子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心头明白。 鬼影不需要知道邓晓峰心头在想什么,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哪里来的消息?” 邓晓峰拍了拍手,然道:“看来你还会思考点问题,倒是不错。[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藏在黑暗中,看到的,思考的都比你多。” 这句话邓晓峰无法接,透露的消息似乎有些多了,比如说你邓晓峰真认为激怒了我,你真以为我是愤怒之下想杀你? 我看到的,思考的都比你多,那么是否你的心思我也能明白? 邓晓峰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鬼影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小看此人最终只会万劫不复,片刻他又笑道:“鬼影将军有如此魄力,如此胆识,自然是晓峰乐与看到的,毕竟一个一蹶不振的影子对我可没多大作用。” “我有无魄力,又是否一蹶不振你又能如何?”影子弯曲着,发出了讥讽的笑声,嗄道:“你能怎样?你现在也只能找我合作,不然你如何坐得稳楼兰之主的位置?” “不错,你说的没有错,我只能找你合作,所以我自然要多些可以掌握你的东西,比如说关于书院六先生苏启的事情。” 鬼影心中咬牙切齿,真想将邓晓峰生吞活剥,但是他又能如何?苏启的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若能吃了这颗圣药有了打破两界壁垒的力量,上界天高任鸟飞,他又有何惧? “既然合作,便要坦诚,否则如何合作。”鬼影先开口,也只能他先开口,开口便落了下风,但是有何办法?苏启的消息对于邓晓峰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与鬼影,那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事情,让他脱离现在梦魇最平坦的捷径。 “好吧。”邓晓峰摊了摊手说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只不过萧张问他是不是苏启,而且萧张似乎在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苏启。” 这句话的信息量真的有些大,鬼影不免疑惑,思考了许久才道:“失忆?” “一位知命强者会出现失忆这样的情况?” “不会。” “不过,那被萧张认错的男子与碧瑶在一起,而且其实力不弱萧张。” “那就一定是苏启。”鬼影冷声道:“这世间哪会有长相一模一样实力还踏入知命的相同之人?” “孪生兄弟?”邓晓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孪生兄弟?”鬼影迟疑了片刻,冷声道:“不可能。” “那就无法解释了。” 这样的事情谁都无法解释,书院的六先生,天行的太子爷,这样的人是如此的独一无二,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与其如此相同之人?除非他没死! 鬼影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他没有死! “可是他用剑。” “剑?”鬼影嗤之以鼻,笑道:“以他的境界就算用剑又有何奇怪?” 邓晓峰摇头严肃道:“那柄剑不一样。” “什么剑?” “疾风。” “” 这柄剑的确太不一样的,因为这世间你找不出任何一柄剑与疾风有相似之处,不论是那平直的剑身还是那一块黑木做成剑柄,因为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剑做成那样,除了她,楼兰上一代神医,也是楼兰最厉害的剑客,柳依依。 “这不可能!” 这的确不可能,柳依依是谁?那是李霸天,魔君那一时代的厉害人物,她的剑道就算是魔君都要为之侧目,称其为天启最快之剑。 那柄剑消失千年,此时浮现,而且还被一位长相与苏启一模一样之人拿着? 难道苏启消失这两年便是与柳依依学剑? 如果这样猜测也有可能,毕竟苏启学的可是李霸天的霸刀,那么与柳依依,李逍遥能牵扯上关系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为何要隐瞒自己身份? “不像故意隐瞒。”邓晓峰微闭眼,似在思考什么,严肃道:“我能感受到,当萧张为难碧瑶之时那若隐若现的杀意。” “也正是因为他透露的杀意萧张才果断离开。” “若是真是苏启绝对不会对萧张透露杀意!”鬼影很肯定,说的也很严肃。 “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装?那装这一切又有何用?他究竟想做什么?是另一个人还是失忆?或者根本这一切都是苏启自导自演的伪装? “不可能,不可能!”鬼影神色十分严肃,语气十分肯定,嗄道:“他身中红尘毒,迷失混沌中,就连白起当时都未将他救出,就算有人将他救出,你不会不知道红尘之毒吧?此毒只能一命换一命!而且那时候的他中毒将死,除非道境之人出手,试问道境之人谁会为了救一个苏启而放弃自己性命?” “这样一说倒的确是这理。”一阵寒风袭来,邓晓峰紧了紧衣领严肃道:“他们并未走多久,路上也会遇到龙渊派出的埋伏,究竟是与不是便只能拜托鬼影将军一探虚实了。” 他究竟是谁?这个疑惑困扰着邓晓峰,如若他是苏启的话这场皇位的争夺他又有多少胜算?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迷雾,实在是看不清,所以他必须要与鬼影合作,因为他缺不了他!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那一抹寒月闪现 “如若真是他,龙渊派出之人恐怕凶多吉少。”鬼影此话是笑着说的,他的确有些高兴,不仅仅是因为那人有可能是苏启,龙渊将他视作可有可无的影子,能让他吃些亏自然是值得高兴之事。 “不一定。”邓晓峰微眯着眼严肃道:“龙渊的安排不会让你我二人知晓,他也不会小看碧瑶公主,这件事情说不准仅仅是个试探。” 鬼影有些不可置信,道:“难不成他还会让碧瑶回到楼兰城?” “谁知道呢?”邓晓峰呵呵笑道:“要知道,想掌握楼兰还有什么办法是比掌握了碧瑶公主来的更快呢?” “你的意思是......” “要是魔族太子龙渊与我楼兰公主碧瑶联姻。”邓晓峰啧啧两声道:“这难道不是最合适的方式?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邓晓峰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翘起,颇有玩味的说道:“你说说看,要是书院那群疯子知道他们小师弟有可能还活着,他们会怎么做?” “......” 鬼影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那群疯子,早已打破了常规,参入了大唐的军队,成为了魔族各将士最头疼的对手,要是他们知晓苏启还活着,就算那人可能不一定是苏启,恐怕他们都会带着大唐军士风风火火走一遭,甚至直接与龙渊开战都不无可能。 “书院的人都不傻。”沉默了片刻鬼影才道出了这一句他自己都觉得纠结的话。 “可是他们是疯子啊。”邓晓峰,惊讶的说道:“你难道不觉得疯子疯到了一种地步比傻子还傻吗?” “你想利用他们?” “这叫什么利用?”邓晓峰摇了摇手,嗤之以鼻的说道:“这明明是消息共享而已,我可没说假话,谁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小师弟呢?” 鬼影深吸口气,严肃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他笑的很开心,但是他的眉头却是皱着的,那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让人不寒而粟“我要做的很简单,我要成为楼兰的王,我成为楼兰的王你便可重见天日,你只需知晓这一点便可。”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邓晓峰神情瞬间便冷了下来,淡然道:“要知道你并没有给我任何有用的消息,在这之前,你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当然,你也有你的说话权,我并不是龙渊,前提是你真的要在我们的合作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邓晓峰沉吟片刻,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龙渊并不信任你。” “我当然知道,他谁都不信任。” “你想知道什么?” “现在还没什么想知道的,不过我觉得马上就会有了。” 邓晓峰指了指自己的肩头,笑道:“我记得你用的是匕首吧?” “苦肉计?”鬼影嘎嘎的笑道:“你这是准备演给哪一方看?” “你猜猜。” “剑阁应该不可能。”鬼影淡淡说道:“不过书院那帮人可没那么好上当。” “我又不需要他们上当。”邓晓峰蹲在地上,拔出来那被魔族兵士血液染的更加幽绿的嫩草,闻了闻,露出一丝厌恶道:“你们魔族的血液真是绿的难看。”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是他竟然自顾自的躺下,让那绿色的血液浸透他的衣衫,他笑道:“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只是消息共享,我并不需要他们相信我,我只需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便可。” 他将拔出带着魔族绿血的嫩草往自己脸上抹了抹嗄道:“我要做的只是让这个消息显得更加真实些罢了。” 为了让这个消息显得更真实所以他在地上打滚,显得很狼狈,浑身都是那绿色的血液让人看着极其恶心。 但是光是滚两下,沾染一些血就够了吗?当然不够,所以他对鬼影说“我记得你用的是匕首吧。” 鬼影用的是匕首,而且是很有名的匕首,那柄匕首没有名字,世人只知道鬼影用的那柄匕首是当年那个书生,那个魔君用过的匕首,所以那匕首很强大。 那柄匕首也很特殊,所以书院的人自然知道邓晓峰被什么给伤了,你邓晓峰的一切消息都可以作假,但是魔君使用过的匕首伤了你,那股气息总是做不了假。 邓晓峰自然知道很难让书院的人取信,所以他本身就不会觉得书院的人会信他,他只是把这一切的消息带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自己揣摩。 萧张带回去的消息加上魔君的匕首,鬼影现身,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代表着什么? 就算那人真的不是苏启,光是凭借鬼影现身他们便不得不走这一趟,因为这天下间没有人比书院的弟子还想杀了鬼影。 对了,除了书院弟子之外还有两人,大唐的火凤洛禅依,还有那凭空出现在这片天地中的小和尚,铁牛。 鬼影冷声喝道:“你倒是好计划。” 这个计划的确暴露了鬼影,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楼兰的形势更乱呢?倘若书院之人知道鬼影受到龙渊庇护那么楼兰王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夺,至少龙渊避不开来自书院的威胁。 龙渊此刻正是用人之际,龙渊众多下属都知道其庇护鬼影那么龙渊便绝对不能在书院的威胁下为了息事宁人而交出鬼影,否者寒了人心楼兰这必争之地争来也无用。 “你又如何对龙渊解释?”鬼影不由问道,要知道龙渊可不好糊弄,稍有差池两人恐怕性命难保。 “为何要解释?不承认便可,再加上那与苏启长得一模一样之人出现,龙渊自然会认为一切乃书院谋算,我再不清不楚的编造些书院的消息,就算龙渊不信又能如何?”邓晓峰随意的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想过要让他们信任我,我只是将消息一一列出,他们要怎么选择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又何必操心呢?” “我觉得......” 邓晓峰眉头微皱,将带血的杂草往脸上一抹冷声道:“时间差不多,这时用遁符正好赶在萧张之前,莫要迟疑。” 那黑影在扭曲,似在思考,也似在挣扎,但是最终那一抹寒月闪现,那柄匕首,魔君用过的匕首,两年之后,再次显露在楼兰的平原之上,寒风随之而来,黑夜随之而来,那抹寒月从天而落,落得悄无声息,却又落得波涛汹涌,注定让黑夜不再平静,注定要让燎原之火重新燃起......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鬼影现身(嗯,应该发一章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萧张相信自己双眼说看到的,那人一定是苏启,他怎么可能不是苏启? 一个知命修士改变容颜化作苏启欺骗自己? 萧张不是没想过,但是他始终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而且那人与楼兰的碧瑶公主一起,碧瑶公主乃是楼兰新一任圣手神医,这天下间想在他面前易容欺骗恐怕也只有道之境界的高手可以做到。 道之境界的前辈改变成苏启的容颜欺骗碧瑶,欺骗他? 这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所以那人的容颜一定是天生的,这世间的确有长相相似之人,但是长相相似而且境界相同? 这样的几率恐怕比大司命烟灰踏入道境还要渺小。 而且他的那种感觉,虽然他拿的是剑,但是那种自信,那股杀意,他绝对没有感觉错。 但是他真的是苏启吗?他不确定,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书院的那几位与凤女洛禅依才能一探究竟,毕竟他与苏启接触真的太少了。 他的心思实在太过凌乱,按理说这一切根本不可能,苏启死或未死难道能瞒得过大司命?瞒得过先生? 当年大家心中都有侥幸,直到烟灰大司命宣布了苏启的死讯众人承认了他的死亡,才有大唐联合大秦与魔族的战争,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解释?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先生的算计?那么为什么要让苏启死去又活过来? 仔细一想,先生与大司命当年如何会算不到鬼影潜入天明寺?天明寺主持的叛变,这一切的一切发生之后到结束是如此迅速,现在仔细想来,似乎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但是想不明白啊,安排这一切是为什么?是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萧张狠狠一捏自己太阳穴,这其中实在太过复杂,想得头疼,最主要他所想的太杂乱,而且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那人真的是苏启,他也不能确定那人是苏启所以才忙着回大唐军营寻书院弟子。 萧张摇头苦笑心想这些事情还是让书院那些小子来伤脑,“嗯?” 萧张神色微变,手握开山剑化作一道遁光猛地朝前而去。 “这是......” 脚下平原似被巨石滚过,草皮彻底被翻开,无数泥石肆溅开来,那长长的拖出一道沟壑的尽头,那人萧张见过,眉头微皱,却是瞬息来到此人身前。 他有些虚弱,甚至连眼皮都有些睁不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那肩头的伤口冒着极为浓郁的魔气,萧张靠近感受到那股魔气心中一惊。 “魔君的匕首!” 魔君匕首再现这意味的是什么? 鬼影出现了! 鬼影是谁? 魔族第二魔将!那是何等威风的名号!只不过这两年那第二魔将鬼影就好似彻底化作了影子一般,销声匿迹,书院的那帮疯子找不到他后甚至参与了针对魔族的战争,为了打探鬼影的消息深入魔族地盘。 这一切的一切便是鬼影藏匿起来的理由,因为他若出现,真的会死的,这一点都不开玩笑,这世间他还是第一个让书院的弟子倾尽全力想要杀死的人! 这似乎是鬼影的殊荣,但是这个殊荣让人不寒而粟,就算是萧张都不愿意去得罪书院的那些少年疯子。 书院除了个老大孔默还算沉着冷静,遇事不卑不亢,其他的都是疯子,都如同他萧张一样嚣张。 知道青峰做了什么事吗? 他只身潜入魔都打探鬼影消息,被第一魔将朔风发现,朔风带领各大魔将想将其围杀在魔都,最终在必杀逆势中突破知命第三境,天命境界,其一人一剑,硬生生从朔风带领的包围中杀出重围。 这一战彻底将青峰的名字打入魔族,那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魄力?又是何等的嚣张?就连萧张都不得不佩服,不得不说一句青峰比他嚣张! 虽然那一战之后青峰便回书院疗伤,但是那一战天启谁人不知?他书院的二先生是大唐人民的骄傲,就算现在茶余饭后都有不少人在诉说他的英姿飒爽。 不论是大唐还是大秦的军士,他们都在传颂着这样一句话,做人要如青峰般青锋,因为青峰手持青锋,天下无处不去。 那可是魔族的魔都啊!想想便让人不寒而粟。 不过倒也有人说青峰能逃出魔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魔君没有出手,对于此事众将士嗤之以鼻,你倒让他出手看看啊,先生吃素的? 先生倒肯定不是吃素的,就连他那头老黄牛都食肉更何况是先生了。 倘若魔君出手先生难道会袖手旁观? 但是苏启的死真让所有人捉摸不透,你说书院没有反应吧你看看那些年轻的先生,一个个如同疯子一般,就连魔都都闯了,你说反应吧,为何弟子都被杀了先生却没有亲自出手? 没有人能捉摸透先生的心思,不过对于此事,对于六先生被.杀之事大唐的兵士们愤慨万分,书院的大先生这些年待在战场之上为了让牺牲少一些不知陷入了多少围攻,多少致命的危机! 大先生从未抱怨过,从未觉得凶险过,对于每个人他都是面露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他虽不是将军但是他在他们的心中就如同将军,不对!甚至比将军还要重要! 军令如山!但是若军令违背了大先生的意志恐怕这军令也要先放上一放,因为他们的命是大先生救的! 三皇子李韵被派来前线,挂着将军之职但是做任何决定都要询问孔默,因为骁勇大将军于正被调命回京都,众人皆是愤慨不平,又如何会听李韵之话,虽说军令如山,但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军中却是不好使! 李韵忘记了大唐将士的骄傲,他无法在短时间内俘虏他们的心,因为于正的调动让众将士愤慨,愤怒,这股愤怒不是你一个皇子来随便做做样子便能消除的。 皇家之人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可惜,皇家之人没有了当年李霸天的霸气,李韵也不是当年随军征战天下多年的明宗陛下。 一个柔弱书生踏入军中自是格格不入,不过他还算努力,同将士同吃同住,一同杀敌!共生死! 这两年下来,大家虽说偶尔还会唠叨两句但是对李韵这个将军也认可了!军中,让人认可的便是你的魄力,实力!这两样李韵皆有,自然能成大事! 但是今日,一个消息却彻底让整个军营的怒火都沸腾而起,就算李韵想压都压不住,因为鬼影现身了,而且是现身在楼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