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饮传奇》 第一章 比奇银杏村 栗商出嫁的那天,恰巧遇见雪饮正在掘雪饮自家的祖坟。 说是恰巧,其实是雪饮有意的。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栗商嫁的人本应该是雪饮。 而制造这个意外的人呢,正是栗商的父亲栗易海。 栗易海瞧不起雪饮,他反对把女儿嫁给雪饮。 雪饮心中赌气,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给栗易海瞧瞧。 所以,雪饮这才下定了决心,离开家乡去投军。 做一名大将军,是他从儿时起就有的梦想。 如今长大了,也该为了梦想搏一搏了。 不然,他将不会得到他所渴望得到的一切,尤其是心爱的女子。 经过一番打问,雪饮终于打听到,就在八百里外的一座城池中驻扎着比奇城的一支军队。 可是,八百里的遥遥路途,对于一个从未离开过家乡的少年来说,的确不是一段简短的路程。 如果只靠徒步行走的话,估计足够走上一年半载之久的了。 如果搭乘马车前往的话,可雪饮又没有盘缠钱。 在这种囧境之下,雪饮竟然打起了一个歪主意——把他刚过世不久的爷爷的棺木挖出来,便宜卖给镇上的棺材铺里…… ********** 雪饮和栗商的故事,还要从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天下早已战事不断。 起因源于蛮荒的半兽人部落入侵人族,比起皇城由于安逸的太久了,大战之际兵力匮乏,日渐不敌兽族的野蛮攻势。 在这存亡危难的关头,皇城里的帝王还是做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废除了对其臣属城池实施的禁军令,允许他们各自招募自己的军队,协助皇城军合力击退声势浩大的半兽人部落。 终于,在三年之后,人族把半兽人部族又重新赶回了蛮荒部落。 可这时,臣属于比奇皇城数千年之久的其他各城池,却趁机在过去的这三年中,全都积攒起了自己的军队实力。 他们开始虎视眈眈帝王的那把交椅。 面对成为天下霸主只差一步之遥时,相信没人能抵御住这种诱惑。 自此开始,半兽人虽然落荒败走,可这并不意味着是天下太平的开始,而是江山动荡的前兆…… 不久后,战乱还是发生了。 玛法大陆上,凡是人烟聚集的地方,随处都可以看到战士厮杀、法师纵横、道士披靡和平民百姓慌乱逃窜的乱世景象。 江山动荡不堪,天下生灵涂炭,玛法大陆上民不聊生…… 栗商一家人为保住性命,几经周转来到了比奇城边境的一处偏僻小村庄里——银杏村。 这是一个因为地处边缘,所以兵家都不屑于争抢的僻壤之地。 但它却被平民百姓视为绝佳的避难场所。所以,自从天下大乱的那一刻起,就有大批的难民相继来到银杏村。尤其是近些年,几乎每天银杏村都会添加新成员。 以至于,一个面积并不算狭小的村子,逐渐的便变的人满为患了。 说起银杏村村名的由来,是因为村口有一棵千年银杏古树而取名。 相传,近年有一位百岁江湖赤脚相师,云游到银杏村时,观其根深入地三尺,枝叶茂密遮天蔽日,已颇具灵性,他忍不住面露惊喜之色,捋须预言说道: “如今百姓苟且偷生于乱世之中,我看这棵银杏古树周身散发着祥瑞的紫气,她必会庇佑着这个村子里的某户人家出一位帝王将相之才,来平定这场连年不休的战争,解救天下苍生!” 多年后,银杏古树依然风华不减地生长在银杏村的村口处。 这天,栗商一家人赶着牛车来到银杏树下时,人和牛都已是疲惫不堪。 最糟糕的是,栗商因为年纪尚幼,再加上身体瘦弱,经受不住这长久的路途奔波与饥饿。此时的她躺在牛车上,身体蜷缩在破旧的粗布棉被里,面色苍白,看样子已是人命危浅。 幸好这时他们遇见了正要去田里干农活的雪文山。 栗商一家人得到了雪文山的救济,很快栗商的病情也大有好转。 栗商的父亲栗易海心存感激,无言以报大恩,特意请来村里的族长做证媒人,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栗商许配给了雪文山的儿子雪饮。 从此,两个还处在懵懂时期的孩子,就这样被命运女神紧紧地牵扯到了一起,一生纠缠不休。 …… 第二年初秋,正值农田里的水稻成熟的季节时,比奇皇城里的帝王还是想起了这个偏远的小村落,他派人来征兵了。 说是征兵,其实是抓壮丁充军。 每家每户必须出一名壮丁去充军打仗,违者满门诛杀。没有理由,因为这是王的旨意,不容抗拒。 雪文山和栗易海自然也在充军的名单中。 次日午后,应招充军的村民就被带走了。 那是一个令雪饮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午后。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天空很阴沉,漫天的乌云似乎就压在头顶一样。 在村口外的一条蜿蜒土道上,前面是士兵押送着的充军壮丁队伍,后面是尾随着送别亲人的村民。 男女老幼,无不面带离愁之色。 人群中妇人们的叮嘱声,和小孩们的哭喊声乱作一团。 “孩他爹,我和孩子在家等着你回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你一定要回来啊……” “爹你别走,我要爹,我要爹……” …… 带领壮丁队伍的是一位身披银白色战甲的将军。 他此时正稳坐在凶悍的麒麟神兽的背上缓慢地前行着,显得无比的威风。可是,他此刻的眉心却是紧皱着的,似乎他并不喜欢现在的这种嘈杂环境。 然后,只见他微微向身后的士兵挥动了一下手掌。 紧接着就有人命令后排的士兵,把后面尾随的小孩和妇人们拦下。 可是,送别的人们哪里肯就此止住送别的脚步,于是一个个的又都簇拥着向前挤去。 虽说他们的人数多于士兵们,但毕竟全是些妇人和幼童,哪里是那些壮士们的对手,更何况是一群经过长期锻造身体的士兵。 拥挤上来的人全被推到。 有的人倒在了路边尘土中,有的人则直接翻滚到了金黄的稻田里,沾了满身满脸的泥巴。 即使是这样,前面的的人倒下了,但紧接着后面又拥上来了一波人。 这一次,士兵们则不会那么客气了,他们纷纷抽出了兵器。 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小女孩被一刀砍在了胸前。 然后,她就“哇”的一声趴在了路面上,痛苦地挣扎抽搐着,片刻之后身体下面就渗出一大片鲜血。 接下来,就没有人再敢向前一步了,甚至还有人恐惧的向后倒退着。 但是,小女孩的母亲却不顾一切地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此刻,正在人群中的雪饮瞬间也崩溃了。 因为他看清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小女孩正是自己的妹妹,而不顾生命安危冲出去的人,便是他的母亲了。 雪饮的第一反应也是冲过去,可却被身后一双干枯有力的老手拉住。 雪饮回过头看时,看到的却是一双悲伤、懦弱而又很无助的眼目。 这个人正是他年迈的爷爷。 雪饮哭喊着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雪爷爷的手掌,似乎他也一样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雪饮感觉到了那双手上的力气,越抓越紧,以至于把他的胳膊都抓的很疼,痛到了心里。 与此同时,只见人群前,雪母抱起了自己女儿,手忙脚乱地帮她捂住向外涌血的刀口,可血还是从她的手缝里渗出来。 最终,小女孩的嘴中还是连续喷出几大口鲜血,刚抬到半空的血手,紧接着就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她似乎是想最后再摸一摸自己母亲的脸。 雪饮的妹妹就这样在自己母亲的怀中永远地睡去了。 然后,雪母则像发了疯一样,朝着那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士兵扑了过去。 后果可想而知,雪饮的母亲也永远地长眠在了她的女儿身边。 紧接着,雪饮的父亲雪文山也在应招充军的队伍中发了疯。 两个士兵反手扣住了他的胳膊,但他却丝毫没有要停止反抗的意思。 雪文山歪头咬住了压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那只手被硬生生地咬掉了两节手指。 失去手指的士兵痛苦地哀嚎着,但没有把手抽回,却是另一只手拔出了背上的刀刃,眼看就要一刀刺穿雪文山的胸膛的那一刻,却被麒麟神兽上的那位将军制止住了。 “住手!” 然后,将军从麒麟神兽的背上跳了下来,走到了雪文山的面前,晃动着身上的盔甲发出“咔咔”的沉重金属碰撞声。 断了手指的士兵有些畏惧地鞠躬,拜道:“卫将军。” 然而,那位卫将军却连看也没看受伤的士兵一眼,他一直盯着的却是雪文山。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道: “男人生来顶天立地,要死也要为国家死在战场上。如果你真想死,以后上了战场有的是机会。……你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我,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很遗憾,你还没有资格。现在的你在我面前就是一条狗,我想杀就杀,想不杀,你也只能乖乖地痛苦的活着。至于以后……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记好了,我的名字叫卫正阳。如果某日你没战死杀场,立的战功多了,也做上了将军的位置话,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决战……可不要让我等上百八十年,我可活不到那么久,啊哈哈……” 说罢,卫正阳又潇洒地跨上了麒麟坐骑,挥挥手,示意继续出发前行。 “哈哈……” “哈哈哈……” 一群士兵也跟着哄笑着押送着壮丁队伍远去了。 然而,壮丁队伍中的雪文山却突然平静了。此时,他的双手双脚已是被铐上了锁链,被那位断了手指的士兵用皮鞭抽打着,踉踉跄跄的身影也隐没在了稻田远方路口的转弯处了。 而村口处的雪饮,却依旧是拼命的挣扎着,痛苦地哭喊着,声音凄惨至极。 “放开我,他们杀了我娘,杀了我妹妹,带走了我爹。我要杀了他们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报仇……” 但他已经被雪爷爷携在了腰间,在几个邻里老翁的帮助下送回了村里。 由于雪饮的哭喊声太过刺耳,有人害怕被远去的士兵们听见,干脆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但是,雪饮还是一直不停地哭喊,挣扎。 只不过,他的声音现在听来已是含糊不清了。 就像那天空的闷雷。 “轰——”。 “轰”地一声,天地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豆大的雨滴紧跟着就纷纷砸向了大地。 要变天了…… 第二章 少年梦 十年后。 不知不觉漫长、而又短暂的十年过去了。 转眼间,雪饮已经长成了一位翩翩少年,栗商也已长成一位楚楚少女。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远去的往事多数都已遗忘,但总会被噩梦惊醒的雪饮,他知道他心中的仇恨是忘不掉的。 这十年间,雪饮和爷爷相依为命,靠租种村上地主家的田地为生。 农闲的时候雪爷爷也不舍得闲着,经常带着雪饮去地主家做些短工,挣点生活所需的零用钱财。 这一年,又是一个稻子将要成熟的季节。 通常在这个时候,农夫们都会在自家的田地里竖起些稻草人,目的是为了吓唬那些来偷吃稻子的飞禽们。 而雪饮家里,因为雪爷爷突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所以这些农活就只能雪饮一个人来做了。 栗商得知消息后,总是特意跑来帮忙。 这天,栗商又来帮助雪饮扎稻草人了。 不出半晌,小小的一块稻田,就被雪饮和栗商一起竖起了七八个稻草人。 “最后一个了,扎好这个我们就回家吃中午饭。” 雪饮抬头望了望逐渐灼热的烈日,又看了看栗商被晒的通红的脸蛋说。 “时间不好早着的吗?再扎几个吧,那样看哪个麻雀再敢来偷吃你家的稻子,吓破它们的胆……” 栗商见雪饮已是热的满头大汗,便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亲手为雪饮擦着汗说。 “咦,商儿,你这手帕上锈的是什么啊?” 雪饮眼尖,一眼就看到栗商手中的紫色粗布手帕上绣着一棵开着黄色花的植物,然后好奇地问道。 “好看吗?” “好看。” 雪饮点头回答道。 “饮哥哥喜欢,就送给你吧。” 雪饮盯着栗商伸过来的手,那双手由于常年做农活时饱受风吹雨打,而略显黝黑。接着,雪饮接过了手帕,摊在手心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 但是,还没等雪饮说出想问的,栗商就先开口回答道: “这是忘忧草,花语是开心快乐……饮哥哥,我有很久没看到你笑了,你笑的样子我都快不记得了。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吗?都过去那么久了。过去的,过不去的,终究都是过去了,你还何必放在心里折磨自己呢!” 默默地听完栗商这一席话,雪饮先是愣住了。然后,瞬间之后,雪饮却是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道: “商儿,这个手帕是你特意为我锈的吧?” 接着,栗商却是不知所以了,本来就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又“唰”地增加了几分羞红。她低下头不敢看雪饮,似乎是一直都在专心致志地捆绑着稻草人一般,脱口而出了一句道: “哪有!” “哈哈,还说不是,那你的小脸为什么这么红呢!” “我这是被太阳晒的好不好……咦,饮哥哥你笑了,嘻嘻……” 栗商不说还好,一说,雪饮的笑容反而像是瞬间就僵在了脸上一样,然后,像是一块薄冰被敲击了一锤头,“咔咔”几声脆响之后就轰然掉落,碎了一地。 雪饮不再笑了。他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吐光沉积在胸口多年的沉闷,道: “商儿,你知道的,我也试着忘记过,可怎么也过不去。你知道吗?我这两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反反复复做同一个噩梦,梦到十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我娘和妹妹被官兵残害的那个下午。所以,我要报仇,还要找到我爹和你爹,他们已经走了十年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想你爹了吗……这是也许就是唯一的办法……” 栗商静静地听着,听着雪饮徐徐说着心事。过了一会她才答话,道: “其实我时常都会有这样一个幻想,幻想着在某一个时刻……就比如说是现在,我爹背着行囊回来了,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小路上,然后他向我们打问说‘喂,两位小朋友,你们知道栗商她们母女俩还住在这个村吗,我都十年没回来了,家都快找不到了,哈哈……’” “可是都十年过去了!他们若还活着也该早就回来了。”雪饮打断栗商的话说。“所以,我想出去找找他们,然后再找到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卫正阳,替我娘和妹妹报仇。此仇不报我雪饮誓不为人!” “你要找卫正阳报仇?”栗商有些激动。“他可是玛法大陆上的常胜将军……那些跑江湖的说书人不是经常到村里讲他的故事吗,都说他打过几百场仗了,从来没有败过。饮哥哥,听我的,你不要去好吗?我们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能杀得了他,去了也只是送死啊!” “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大将军。”雪饮咬着嘴唇说。 “可我的梦想是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栗商有意想说服雪饮。 “像在这天下大乱的年代里,会有可能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吗?”雪饮反问栗商道。 “我不管天下乱不乱,以后只要……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栗商说着,又低下了头不敢看雪饮。 “万一哪天他们又来抓壮丁呢,我这次是肯定会被抓走的。” 栗商默不作声,无言以对。 然后雪饮又接着说:“再万一哪天打仗打到我们村子呢!只要战争一天不平息,就不是会没有这个可能。” 栗商还是找不到辩解的理由。她拿食指缠着稻草人上的一根麻绳,绕上几圈又松开,松开又绕上。似乎是出了神。 接着,雪饮也不再继续说了。他也看着栗商手上的动作,也若有所思。 两个人都安静了。 两个人的世界仿佛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沉沉。 只有这初秋的微风在吹,吹得稻穗沙沙作响,吹的稻草人微微晃动。 良久后,雪饮才开口叫了一声: “商儿。” 声音很温柔。 “嗯。” 栗商如梦惊醒,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雪饮,应了一声。 “其实,我们的梦想不冲突。”雪饮说。“天下想要太平,不都说只能以战止战吗。如果哪一天我真去从军了,我保证我会好好的活着,我会回来的。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要给你一个太平盛世。……你,你会等我回来吗?” 雪饮盯着栗商,眼神里有一种渴望。 “嗯。”这次栗商却没再低下头,也是同样盯着雪饮的眼睛。不过先前脸上的羞红,此刻似乎幻化做了一种红晕。“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哪怕是一生……” “商儿,我不会让你等到人老珠黄的……” 他还是盯着她的眼睛说的,她也一直盯着他。 四目相对间,仿佛有一道炙热的电流连接着,烧着了终点的四团干柴,燃起熊熊火焰。 然后,栗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雪饮目光下移,看到那一朵少女的樱唇,似乎在这灼人的烈阳下有些微微的颤动,大概是有些激动。 雪饮也感觉呼吸沉重,一颗年轻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震耳欲聋。 震的他口干舌燥。 他真想去那朵娇艳欲滴的樱唇上面吻一吻她的芬芳。 不,在他还没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嘴唇早已不受控制地提前就朝着少女靠拢而去…… 第三章 土豪恶霸 “吆喝喝,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我家娘子。” 一句不合时宜的话突然从两人身后的小路上传来,雪饮和栗商同时都被吓了一跳。 两人全震惊地回过头去看,看到的却是一位穿着华丽的锦衣少年。 他此时正挥动着一把纸扇,悠闲地坐在一个由四个仆人抬着的露天轿子上。 雪饮和栗商都认得此人。 他就是村里章地主的次子章无炎,是一位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 他浪荡就浪荡他的吧,最可恨的是,从多年前,他就开始垂涎栗商的容貌。他也曾经多次求过他的地主爹章本善,随便给栗商家里几亩田地作为聘礼,然后把栗商接到地主的大院里给他章无炎做老婆。 但是,每次都被章本善一口否决。 章本善说:“一个低贱贫农家的黄毛丫头,怎么能配得给我们章家做媳妇。你现在还小,日后若要讨老婆也要讨个门当户对的不是,此事,以后你就不要再提了。” 章无炎无奈,但他还是不能放下对栗商的惦记。一天见不着,浑身就好像不自在一样。于是,他每日都会命令几名家仆抬着他满村满田野的找栗商。 找到栗商后,他内心虽说很欣喜,但总克制不住自己骨子里的那股浪荡的性子,时常会言语调戏栗商一番。 这让本来还对他有三分敬畏的栗商,后来每看见他的时候,都会是心生反感。 不只是栗商会反感,就连雪饮对他也没有好印象。 因为,章无炎也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雪饮和栗商在一块。 他也知道雪饮和栗商早已经定下过亲事,但他也不管栗商是否对他有好感,还总是不死心地纠缠着栗商不放。 为此,章无炎也在私下里还威胁过雪饮,但雪饮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的样子,还总是整日和栗商粘合到一块。 章无炎见这一招不奏效,便又换了个法子,拿钱财诱惑雪饮,让雪饮离开栗商。 可想而知,这一招还不如第一招高明,自然也对雪饮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是,后来还真被章无炎研究出来一招,那就是羞辱雪饮。试图让雪饮忍受不住羞辱,自动离开栗商。或者是让栗商看不起雪饮,从而和雪饮分手。 此时此刻,在田间地头,当雪饮和栗商两人的甜蜜世界被突来的访客闯入的时候,一对小情侣不免都有些尴尬和羞涩。 雪饮一把拉住了栗商的手,道:“我们走。” 可是,章无炎见状却一下急了,他合上折扇,连忙用手向下比划着,吩咐四个家奴道:“落下落下,快落下。” 家奴们小心翼翼地把轿子放在地上。但是章无炎还是急切地提前就从轿子上跳了下来,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四个家奴看见,全一拥而上,上来准备扶章无炎,却都被章无炎没好气地敲了几折扇。 “废物废物废物,全是些没用的废物。滚!都给小爷滚!” 四个家奴围着章无炎站着,个个都一脸无辜地捂着脑袋,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滚好,还是不滚好。 “哎——站住!” 章无炎说。 这话是章无炎对雪饮和栗商说的,他伸开胳膊拦住了雪饮和栗商的去路。 “要走你自己走,不过得把我娘子留下,嘿嘿……喂,小子,你瞪什么瞪,小爷我岂是你能瞪的人,找死!” 章无炎说着,就挥起折扇朝着雪饮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记耳光。 这冷不防的一击,雪饮着实来不及躲闪。 “啪”的一声脆响,雪饮顿时就感觉眼冒金星。他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被打的,还是因为被心中的怒气冲的。 这时,躲在雪饮身后的栗商却着急的跑来出来,她看见雪饮的脸上已经肿起了一道红疤,又是更加心疼起来。 她伸手抚摸着雪饮脸上的伤痕,关心地问道:“饮哥哥,疼不疼?” “嘶。”雪饮被栗商这一碰,顿时就痛的呲牙咧嘴起来。 栗商赶紧把手收回。但是她的手就停在了雪饮的脸边,伸了伸,又缩了缩,最终还是没敢再碰上去。 “没事了。” 雪饮扬了扬嘴角,把栗商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说道。因为,他看到栗商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暖意,对他来说,这是止痛最好的良方妙药了。 “吆吆,娘子,当着相公我的面,你关心别的男孩,就不怕我吃醋啊!哈哈……” 章无炎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栗商的手。雪饮哪里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如此的亵渎,当下眼疾手快,借着心中的怒气,抬起一脚就踹向了章无炎的小腹。 章无炎很意外雪饮会有如此的动作,当然提前也不会有什么防备。被雪饮这愤怒的一脚踹中,章无炎当下就双脚离地,以一个反转c字的形状向后飞了出去。 四个家奴慌忙跑过去扶起了他。两个负责搀扶,一个负责拍他衣服上的尘土,最后一个负责捡掉了好远的扇子。 章无炎捂着小腹恼怒成羞,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鳖孙子,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老虎不发威你就以为是吃素的啦,看小爷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你们几个废物还不快把那鳖孙子给我抓住!” 四个家奴听到命令后,全一股脑地朝着雪饮就一拥而上,上去就把雪饮反手擒住了。 而这边的章无炎突然没有了人搀扶,只见他独自在那里“哎哎”了几声,又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你们想干嘛!快松开饮哥哥……饮哥哥,你快向章少爷道个歉吧……章少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啦……” 栗商着急地拉着几个家奴的胳膊,但却一个也拉不动。然后,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会求几个家奴,一会又求雪饮,一会再求现在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的章无炎。 但是章无炎此时已经无心再理会栗商了,只见他捂着小腹,咬着牙朝着雪饮就走了过来…… 第四章 待宰羔羊 这时,栗商却一下跳了出来,张开臂膀挡在了雪饮的身前。 “商儿,你干什么,快闪开……爱滚粪球的蟑螂,有种你让你的四条狗松开我,我们单挑!” 雪饮见栗商如此傻乎乎地跑了出来,他怕章无炎会对栗商有不测。当下,心急之下,他也破口骂了起来,目的是有意激怒章无炎,让他冲着自己来。 果然章无炎的牙根咬的更紧了,他随后就吩咐家奴道:“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小鳖孙,还用的着你们四个人按着吗,快来两个人把我娘子拉开……小鳖孙,还敢骂我是蟑螂,还想跟我单挑是吧,小爷我像那傻帽吗!” 两位家奴上去把栗商拉开了。 章无炎走到雪饮面前,刚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可是小腹又痛了起来,不得不又捂住了。看来刚才被雪饮踹的那一脚着实不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饮哥哥,雪饮,你快向章少爷道个歉啊!” 栗商被两位家奴死死地抓着,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动。眼看雪饮这就要吃亏,不禁又气又急,都哭了出来。 章无炎转头看去,看到栗商此时已哭的跟个泪人似得,仿佛是怜香惜玉之心大发。他贱笑着走了过去,伸手想帮栗商擦一擦脸上的泪珠,却被栗商一转头躲了开去。 “对呀,我娘子说的极是。小鳖孙,小爷我被你踢了一脚,你连个道歉的话也没有……不知道我有没有被你踢坏什么东西,今天正好拿娘子试一试,看看还能不能生出娃娃来,嘿嘿……” 章无炎说着,伸手就在栗商的下巴上勾了一下,然后反手就要解栗商的上衣扣子。 几位家奴都把眼珠子瞪的老大,个个直咽口水,齐声起哄道:“好啊好啊,这办法好!” “谁是你娘子,呸!” 栗商恼怒成羞,朝着章无炎yin贱的面孔上就是一口唾沫。 章无炎回手擦掉脸上的唾沫。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放在鼻尖上闻了闻,喜笑颜开地淫笑道:“嘿嘿,香!比蜂蜜还香,嘿嘿……” 这边的雪饮也实在是忍无可忍,大骂道:“章无炎,你他娘的畜生,今天你要对商儿不敬,我杀你全家!” “切切,雪饮,你就别逞能了,谁不知道,你连鸡都不敢杀,还敢杀人?给我打!” 听到章无炎的命令,两位抓着雪饮的大汉把雪饮扔到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饮哥哥,你快道歉啊……你们别打了,那边来人了。”栗商哭喊着。“是雪伯伯,雪伯伯您快来救雪饮啊!” 章无炎回过头看时,果然看到远处跑过来五个人。 等他们跑到面前时,章无炎才认出为首的那位黑瘦的老者,正是雪饮的大伯雪文河。至于其他几位,章无炎眼熟,但都叫不出名字,他知道哪些也都是雪饮的邻居。 “章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抓人、打人啊?”雪文河略显恭敬地询问着章无炎道。 然而,跟随雪文河一起来的几位邻居却顾不得那么多,他们上去就先把章家的两位家奴拉了开,然后扶起了雪饮。 此时的雪饮已是鼻青脸肿,鬓角冒血,衣衫破烂。但表情却出奇地平淡,没哭也没叫,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冷笑。 “嗨,谁让你们扶起那小鳖孙了,也想找打是吧?”章无炎见有人竟敢这么对他不恭,仗着他地主爹的权势,说话时对着村里比他年长的人,也是一点都不讲礼貌。 “章少爷,雪饮的爷爷病的厉害,得让雪饮赶快回去,他爷爷想再见他最后一面。你们小孩家,今天打完架,明天和的。眼下,生死离别的关头,章少爷你就别闹了!”其中的一位高胖的邻居说道。 “哈哈,要死了啊!死了好,哈哈……”章无炎在那拍手叫好道。 “爷爷。”雪饮听到这个噩耗后,一直很少流泪的他,此刻立即就泪如泉涌了。他现在也无心理会章无炎的风凉话了,拉起还在被其他两位家奴抓着的栗商,就想往村里跑。但却被章无炎阻拦住。 章无炎又吩咐四名家奴再次把雪饮和栗商重新抓住了,道:“这小鳖孙打了我,还说要杀我全家。这笔账我还没给他算清楚呢。” 雪文河和其他几位邻居听到后,都露出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全摆着手掌道:“章少爷,你可真会说谎。雪饮平时连只鸡也不敢杀,不可能有胆量说要杀你全家。再说,你们虽然同岁不假,但是他比你瘦弱那么多,怎么会能打得了你!” “不信,你们问他们。”章无炎指着他的四名家奴道,一副大有被冤枉的神情。 四位家奴连连点头。 可雪文河等五人哪里会相信。“他们都是你家的人,当然听你的。” “那你们问栗商我说谎了吗。” “是你动手在先。”栗商愤愤不平地道。 雪文河几人现在信了,但却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雪饮从小就胆小,这是在村里被公认的事实。 起因是,在雪饮十岁的那年,雪爷爷农闲的时候去章地主家做短工,就已经经常也把雪饮带上了。 章本善见雪饮年幼瘦弱且力气小,干不了田地里的重活,就安排他去厨房帮忙。 当时,厨师吩咐雪饮去杀鸡。 当雪饮一手抓着鸡脖子,一手拿着菜刀的时候,他看见那只老母鸡却一直斜着眼,盯着鸡窝里的一群小鸡哀鸣,眼眶里似乎还有泪水闪动。雪饮心想这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灵啊,如若我这一刀下去,它和它的孩子就永远也见不着面了吧。 越这样想,雪饮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从此后,雪饮把在厨房里的轻松工作也丢掉了。而且还在村里落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名称。 一时被传为笑柄。 当雪文河他们听到章无炎说的,全都难以置信那也是自然的。 “雪饮,这是真的?”雪文河试探着问雪饮。 雪饮现在却平静不下来了,因为他正在两名家奴的手中挣扎着,他想回家看雪爷爷。 情急之下,雪饮又对着章无炎大吼道:“章无炎,我不但要杀你全家,还要把你祖宗八辈的坟墓都掘出来,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第五章 奇耻大辱 不料,章无炎听到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拍手叫好道:“哈哈,都听到了吧,这下知道我没说谎了吧!” 而雪文河等邻里几人,不是亲耳所闻,还真难以置信。但是,现在就算他们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不禁都还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眼前这位少年,一直以来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不是这样的。 过了片刻,等他们都想明白了,脸上的表情也就逐渐发生变化了。 由原来的惊讶之色,逐渐变作了不懈的鄙视。 他们想,雪饮也就是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嘴上说说罢了,如果真让他去做,恐怕得吓破了胆不行。 “眼下情况紧急,章少爷你看,人你也打了,想必心中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吧。”高胖的邻居出来调和道。“要不这样吧,让雪饮再给你道个歉,陪个不是,这事也就了了吧!” “那可不行。”章无炎一脸蛮横地说道。“本少爷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恶人,看在栗商的面子上,我就给这小鳖孙两个选择吧。他如果能做到其中一样,我就不再跟他一般见识了。” “那行那行。”雪文河等众人全都点头,替雪饮做主答应下来了。 “第一个就是,让这小鳖孙从我的胯下爬过去。” 章无炎说着就岔开了双腿。 “那第二个呢?”高胖邻居问。 “把栗商让给我做媳妇。” “章少爷,你也知道,雪饮和栗商是老族长亲自出面做的证媒人……” “那就从我的胯下爬过去呀!”章无炎把双臂盘在胸前,抖动着腿,昂着头,一副傲慢的样子。 “鼠辈小人,你休想!”雪饮愤愤地喊道。 “唉——”雪文河叹了一口气道。“雪饮你就照做吧,反正你们都是小孩,没人会取笑你的。” “不行,我虽然岁数不大,但也有尊严的,岂能受他人胯下之辱。” “那你就把栗商让给章少爷吧!”雪文河也急了。“再耽误一会,恐怕你连你爷爷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雪饮沉默了。 雪文河见雪饮还是无动于衷,随即又继续吼道:“吆喝,你小子志气还不小,像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哪配有什么志气可言……哼!志气能当饭吃吗!” “快爬吧!” “你们小孩家,也全当是过家家了。” “就是,再说你爬的是章少爷的胯下,不丢人。” “爬吧钻吧,快钻吧!” “哎呀!你倒是快钻啊!” 其他的几位邻居也都着急的劝着雪饮。 你一言他一语的,雪饮也分不清都是谁在说话了。他也知道他们是在替他着想,为他好。 可是,雪饮还是感觉怒气冲顶,冲的他意识开始逐渐变模糊了,视觉也跟着模糊了,看到的眼前的人全分成出许多虚幻的影子。那些影子在他面前晃呀晃,说呀说的。仿佛是全世界的人都在劝说他一样,劝他:“你的命,生来就是低贱的,从富贵人家的胯下爬过去,那还是你的荣幸呢!” “好吧。”章无炎又开始说话了。“我数三个数,如果你做不到第一条的话,就表示你默认了我的第二个条件了。” “一” “二” …… 章无炎数的速度很快,可没等他把第三个数喊出来的时候,雪饮“噗通”一声挣脱了两位家仆的束缚趴在了尘土中。 然后开始向前爬去,朝着章无炎的胯下爬去。 此时此地,此景此处,章无炎双腿中间的那片空隙,对现在的雪饮来说,就像是一扇门。 那是一扇通往心灵地狱的门,爬过那扇门,雪饮从此就只能永远是一介贱民。 尊严荡然无存,远大的抱负和理想从此跟他再无半点瓜葛。 一想到理想和抱负,雪饮的心头就猛地像被针扎电击了一般,一阵的疼痛。 对!我还有梦想! 我要做一名大将军,报仇雪恨,名扬四海,光宗耀祖,不再受人欺辱!今天章无炎如此的侮辱与我,日后我必将百倍奉还——让他从我胯下爬过一百次。 现在,我这样做,是为了心中唯一深爱的女子,为了奄奄一息躺在卧榻上疼爱我的爷爷。为了他们,我受这点屈辱又能算得了什么? 雪饮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这也不是安慰,是激励。激励自己想要改变命运的话,必须努力,发奋努力。 一旁,被另外两位家奴抓着的栗商,此时已涕不成声,声音低沉而又痛苦:“不要,饮哥哥,不要不要……” 而一直岔着腿,得意地站在那里的章无炎,此时他撇撇雪饮,又拿眼漂漂栗商。嘴角挂着的那道奸笑,随着雪饮爬过他胯下的那一刻,也盛放到了极致。他心中大有计划即将大功告成的快感。 “啊哈哈……小鳖孙,从此你又多了一个称号——胯夫,胯下之夫!” “胯夫,哈哈……胯下之夫。” 家奴们放开了栗商。等雪饮他们一众人都走远后,章无炎和他的四位家奴还在后面笑喊个不停。 都笑出了眼泪后,还在笑;都喊的连咳不止后,还在喊。 …… 雪饮家的篱笆、土房小院里。 雪爷爷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和雪饮说着话。此时,他已把雪文河等一众人赶了出去,就留下了雪饮和栗商在跟前。 雪爷爷让雪饮从他的枕头夹层里掏出一个破旧布袋。 然后他握着孙子的手说:“这里面是我平生所有的积蓄了,饮儿,现在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要让你的大伯知道。他啊,就对钱亲,比对我这个亲爹还亲。我一手把他养大,到老了也没享到他一丁点的福……呵呵,要说没享到他的福吧,也是假,我病重的这几天,他给我送过半个窝窝头……都说我们村会出个帝王将相的人物。我找人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的孙子辈里会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我问算命先生是你吗?算命先生说不是。小饮,你说,就你大伯那样的,能培养出人材吗……咳咳咳……” 说到这里,雪爷爷突然一阵地咳嗽,憋得布满皱纹的老脸通红,眼看就要喘不上来,很虚弱。吓得雪饮赶紧给他拍拍胸脯。 “爷爷,你别说话了,你没事的,赶快休息会吧。” “不。”雪爷爷把雪饮的手抓的更紧了些。“我怕我现在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商儿,孩子,那里有凳子,你随便坐吧,自己家,你别拘束。呵呵,看多漂亮的孙媳妇……” 然后,雪爷爷继续交代着后事…… 第六章 孤苦伶仃 “小饮……”雪爷爷嘴角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爷爷?”雪饮知道雪爷爷还有话要对他说。 “我有件事要求你。”雪爷爷显得很犹豫。“本来我不打算说的,可不说,我又怕会带着此生最大的遗离开。” “爷爷,你别多想了,我不让你离开我。”雪饮的眼泪开始顺着脸颊滑落。 “呵呵,傻孩子,人终会有老去的一天的。只是你还小,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了十多年,如果我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雪爷爷很伤感地说着。 雪饮依旧是泪流不止,就连旁边的栗商眼眶也开始湿润了。 “孩子,你知道我今生最想保护的人是谁吗?” 雪爷爷没留给雪饮回答的时间,继续说道: “是你奶奶。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俩啊!从成亲的时候就为了躲避战乱,一直过着四处逃亡的日子……直到她被盟重城的士兵杀害的那天,我们也没能过上一天安生的生活……她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个安稳的家,可惜在她有生之年我没能给她,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了……因为,我答应过她,会给她一个想要的家……所以,我不能食言……等我死后,你从那个钱袋里拿出些铜币来,为我们买一口棺椁,合葬在一起吧。生前我没能给你奶奶一个家,这也算死后我把欠她的补上了吧……至于我们的这座小院子,你大伯肯定不会给你的,你也别跟他争抢,他总得会给你一个住的地方吧……爷爷等不到你和商儿结婚的那一天了,也等不到你爹回来的那一天了,我想你爹了,想文山了,想……” 说到这里,雪爷爷也已是老泪纵横,气喘吁吁的梗咽着再也没力气说下去了。仿佛一个不努力地呼吸,便和眼前的亲人就阴阳两隔了。 雪饮见状,泪水向外涌的更快了。他赶快安慰爷爷,道:“爷爷,您快别说话了,也别多想些什么了,赶快休息吧。有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雪爷爷大口喘着气,平复了很久后,脸色才稍微有点缓和,但他还想说什么,只不过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弱了,道:“呵呵……小饮,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你记住,你要坚强……你的性子天生善良胆小,嘴巴也笨,不会跟别人争吵打架,以后在你爹充军还没回来之前,你遇事要多忍让,好好地活着,保护好需要你保护的人……保护好需要你保护的人……保护好……” 说着说着,雪饮突然感觉一直握着自己的那只粗糙的手,突然松软了下去,垂在了床边。 “爷爷!” 一句撕心裂肺的嚎叫,从这座简陋的农家小院传出,声震四野。震的村口的那颗千年老银杏树枝叶乱颤…… ********** 三天后,雪爷爷下葬了。雪饮按照雪爷爷生前的遗愿,买了一口棺椁,把雪爷爷和雪奶奶的遗骸葬在了一起。 棺椁是雪文河帮着买的。 傍晚,当雪饮刚回到自家的小院的时候,雪文河就来了。他问雪饮:“给你爷爷买棺椁的铜币,你是从哪里来的?” 雪饮心中立刻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移开目光,看着院子里的一口石磨,回答道:“我自己存的。” “可是你就给我了三枚,不够啊,剩下的是我垫进去的。” “我问过棺材铺里了,三枚足够了。”雪饮转眼盯着雪文河道。 “哎呀!我可能是被柳木匠骗了!他给我要了六枚……呃,不对,是十枚。”雪文河一跺脚道。“现在再找他讨要是要不回来了,只能认栽了。你得把剩下的七枚补给我。” “凭什么我补给你,我爷爷也是你爹,你就不应该贪些份子了吗?”雪饮气愤道。 “我可没说给老头买棺椁,是你执意要买的。按我的意思,用个凉席裹上埋了就行了。反正人死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还要那么舒服有用吗!只会是浪费钱财。”雪文河义正辞严地解释道。 雪饮突然替雪爷爷感到心寒,当下咬着牙齿一转身,扔给雪文河一句话,道:“我就那么多。” 雪饮想回到屋里去,因为他不愿意再看雪文河一眼,那副嘴脸让雪饮感到恶心。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还学会骗人了。”雪文河说着,上前就去抓雪饮的口袋。 由于雪饮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事先也没什么防备。一下竟被雪文河顺利地摸到了口袋里的钱袋。 “这是什么?拿出来!” 吓得雪饮赶快用手护住口袋,用力地先后撕扯。 雪文河一把便摸了出来那是钱币,哪里肯让雪饮再逃脱出去,也用力的争夺着。 雪文河虽说是大人,但毕竟年纪大了,力气也减退了。和雪饮争夺了半天,竟然也没争夺出个结果。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来我一去的撕扯着。突然“刺啦”一声,竟然把雪饮的衣服从下到上撤出一个老长的口子。 “你赔我的衣服。” 雪饮见自己唯一的一件衣服被雪文河扯破了,心中很是心疼。然后他怒气冲冲地抬起一脚,就跺在了雪文河的脚面子上。 雪文河当时就痛的松开了手。只见他双手抱起一只脚,用一条腿在那站着,蹦啊蹦的。后来竟然蹦到了一根棍子上,紧接着就向后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雪文河爬了起来,捂着屁股,垫着脚,指着雪饮大吼了一嗓子后,就一瘸一拐地灰溜溜地逃跑了。 “切。”雪饮冷笑一声,然后就转身回屋了。 第二天一大早,睡梦正香的雪饮就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吵醒了。 雪饮惊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定了定神后,才听出来门外有不止一个人。他通过声音判断出,最少有三个人,分别是他大伯雪文河,他大伯母,还有他大堂嫂。 第七章 雪上加霜 不用多想,雪饮也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的。当即心底不免有些害怕,因为此时家里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所以,任他们外面再怎么敲门,雪饮是绝不会去开的。有本事就把门敲烂。 “咣当”一声闷响,那扇破旧的木门还真的被敲开了。 不! 更确切地说,是被雪文河用脚踹开的。 门开了。雪饮果然看见门外站着三个怒气冲冲的人,正是先前他所猜测的三个人。 透过三人之间的缝隙,雪饮还看到正对着屋门口的篱笆墙也被拆了一个大缺口,看来他们是破墙而入的。 真是可笑。 然而还有更可笑的。最可笑的是,雪文河本来昨天已经伤了右脚,今天他又是用那只脚踹的门。可能是因为他刚才踹门时用力过猛,此时的他还是像昨天一样的姿势,龇牙咧嘴地抱着右脚痛苦不已。 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来,雪文河为了钱财是可以拼出老命的。 雪饮想笑,但他此时已经笑不出来。因为他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钱袋子,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时候,门就被踹开了,门外的人都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雪文河眼睛一亮,放下右脚,一瘸一拐地就朝着雪饮冲了过来,似乎也忘记了脚上的疼痛。 随后,雪文河身后的两个女人也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吓的雪饮赶紧把手藏在了被窝里。 “小兔崽子,拿过来,不然打死你个熊孩子。”雪文河奔到雪饮床前,伸着手,恐吓着雪饮道。 “什么?什么也没有呀!”雪饮抽出手,摊在面前给雪文河看,一双手掌上面却是空无一物。 “还想藏,就是藏在裤裆里,也要把你的裤子扒下来。”后面的雪饮大堂嫂忽然咬着嘴唇冲了出来。他说着便跪倒在雪饮的床上,就要掀雪饮的被子,看这架势,还真有要扒雪饮的内衣的意思。 雪饮心想,自己的大堂哥十年前也被抓去充军了,这八婆八成是饥渴到了极限,见着机会就想扒男人的裤子,看一看那日思夜想的梦中之物。 不寻思还好,经过这一寻思之下,雪饮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吓得他裹着被子连连向床里面靠。自己还是童子之身呢,岂能随随便便就被一个八婆玷污了纯洁之身,何况还是他讨厌的臭八婆。 不料,这一移动位置,钱袋子就从被子里面露了出来。雪饮只顾着躲闪魔爪了,根本来不及顾及身外之物。只听,雪饮矮胖的大伯母哈哈地得意一笑之后,钱袋子就到了她的手中。 然后,雪饮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心中不禁连连叫苦。他想起身去抢,可又忌惮眼前大堂嫂的一双魔爪。眼下,只有悔恨的份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把钱袋藏好的。可谁又能料到,几个人为了他仅剩下的两枚铜币,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呢。 人呐!有的人呐!雪饮只有用“呵呵”一笑带过,懒得做任何评价。 紧接着,还有雪饮始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雪文河打开钱袋后,发现里面只有两枚铜币,欣喜之余,不免也有点失望。 “还有的铜币呢?小兔崽子,你藏在哪里了?” 雪饮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道:“都在这里了,既然都被你们抢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实话了,这是我爷爷临终前留给我的,本来他老人家不让告诉你的。做为一个儿子,父亲临终的时候都不愿意叫到跟前,遗产也不愿意分给,可见做儿子做到这个份上,是有多么的失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换成我,早就找个南墙一头撞死算了……呃,不行,撞南墙之前还要先征求一下南墙的意思,万一它嫌脏呢……” “吆喝,你个小兔崽子,看你平日里跟个闷油瓶似得,谁教你的油嘴滑舌!” 雪饮的大堂嫂从床上跳了下去,掐起腰说道。大有一副要和雪饮比试对骂大街的架势。 “泼妇骂街我可不会,我很笨的,就算你教我,我也学不会,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晚上和隔壁老王用吧。”雪饮故意说。 “你――”大堂嫂指着雪饮,说不上话来了。她用眼神偷瞄了一下身旁的公公婆婆。 只见雪饮的大伯母此时也是气的脸色都绿了。不是形容词,是真的绿了。 而旁边的雪文河却铁青着脸,狠狠地哼了一下,道:“既然你不肯交出来,那也就算了,不过你还欠我五枚铜币,以后你就为我抗活还债吧……还有这这座院子,你不不能住了。” “凭什么?这是我的家。”雪饮愤愤不平地说,虽然这种情况雪爷爷临终前早就替雪饮预料过,但真到发生的时候,他心理还是不能接受的。 “这不是你的家,是你爷爷的家。父业子承,你是孙子辈的,还轮不到你。”雪文河自以为是地说道。 “现在你倒是想起来了是我爷爷的儿子!”雪饮犀利地数落着雪文河道。“早先,在他带着我连饭也吃不饱的时候,你有想过吗?在他为了多干点农活,热昏在稻田里的时候,你有想过吗?最后在他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有想过吗?我爷爷一辈子可是吃尽了苦头,就连到临近归天的时候,都九十多岁了,还要为了能有口饭吃,不得不继续租种地主家的田地……” 说着说着,雪饮鼻尖一酸,忍不住又流出伤心的泪水来。 “你——”雪文河一时语塞,竟找不到一句反驳的理由。“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说起话来竟还这么恶毒!” “没想到!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我这是为我爷爷打抱不平。”雪饮抹了一把泪,目光如刀直逼视着雪文河,道。“你别以为我为人老实,就感觉好欺负。你记住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逼急了,杀人放火的事,我也能做的出来!” 看着雪饮要吃人般的眼神,雪文河在这初秋天气还很炎热的季节里,浑身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八章 豁然开朗 “孩他爹。”大伯母斜眼看着雪饮,她拉了拉雪文河的衣角,小声道。“我们走吧,我看这孩子八成是疯了。” 大伯母的声音虽小,但几个人的距离却近,所以这话被在场的人都听在了耳朵里。 雪文河还未做任何表态时,大堂嫂却着急了,他泼妇骂街式的吼道:“爹,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毛孩,我们还怕他不成。” 经过大堂嫂这么一蛊惑,雪文河顿时也来了勇气,张口就大骂大伯母,道:“不知何物的娘们,你懂什么!儿媳说的对,我们有理,就算天皇老子来了,这理还是在我们这儿。这个院子本来就该我继承,凭什么白白送给这个不讲理的小兔崽子,你能咽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雪饮,要么你现在就乖乖地搬出去,要么就交房租。” 雪饮胸中的怒气烧心,实在是忍无可忍,他“蹭”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厨房里就要拿菜刀。 “疯啦,疯啦,是真疯啦!” 大堂嫂喊着,和雪文河夫妇三人全争先恐后地朝屋外逃。 雪饮冲到厨房,一把拿起了菜刀。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碰掉了一口反扣在菜板子上的瓷碗。瓷碗恰巧落在了石凳子上,一下就摔的碎成了几片。 听到这一声脆响,雪饮却突然怔住了。然后,他的眼睛盯住了一处,却怎么也移不开了。 雪饮盯着的是原先瓷碗扣着的一物,那是一半发了霉的窝窝头。 在这个家里,从雪饮开始记事起,只有雪文山和雪母还在的时候,他们才有窝窝头吃。自从雪文山被抓去充军,雪母被士兵杀害,雪饮和雪爷爷相依为命之后,他们爷孙俩就从没再能吃上过窝窝头。 突然雪饮的脑海中又闪现出了那一段回忆,那是雪爷爷临终前的一段话:“呵呵,要说没享到他的福吧,也是假,我病重的这几天,他给我送过半个窝窝头。” 雪饮想到这里,眼眶中的泪滴又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掉。因为放在别的家庭,一日三餐都想吃上窝窝头,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但对于雪饮爷孙来说,这可算作是奢侈品了。 雪饮知道,那半块窝窝头是雪文河送给雪爷爷的,可是雪爷爷却始终没舍得吃,他是想留给雪饮吃的。这点雪饮可以肯定,因为他了解雪爷爷的性子,雪爷爷同样也对雪饮了如指掌,毕竟爷孙俩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了。 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家里有好东西时,爷孙俩都会打好久的“持久战”。先是雪爷爷拿给雪饮,但雪饮却非要亲眼看着爷爷吃完才行,不然他就耍小孩脾气。 后来,雪爷爷干脆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爷孙俩分着吃。每次都是这样,雪爷爷掰一小半,递给雪饮一大半。 这次,雪爷爷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心疼孙子,十年来也没能让孙子像别家的小孩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他就把那半个窝窝头藏在了一个雪饮能发现的地方,等他走后,雪饮自然就会吃了。 想到这里,雪饮的心底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他有些心疼地想着:这老爷子大概是老糊涂了,忘记现在是大热天了,东西放久了会发霉。 想着想着,雪饮激动的情绪,似乎也缓和了很多。 他又开始想念爷爷了。 雪爷爷临终前的很多话,又一次在他耳畔响起,那个声音令他思念,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依靠。 “至于我们的这座小院子,你大伯肯定不会给你的,你也别跟他争抢,他总得会给你一个住的地方吧。” “呵呵……小饮,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你记住,你要坚强……你的性子天生善良胆小,嘴巴也笨,不会跟别人争吵打架,以后在你爹充军还没回来之前,你遇事要多忍让,好好地活着,保护好需要你保护的人……” 对!我要好好地活着,只有活着我才有希望实现心中的梦想,才有希望为母亲和妹妹报仇,才能找到父亲……不死总会出头…… 就在这一瞬间,雪饮突然想明白了很多的事——在村里和这些鼠目寸光之人挣,挣来挣去,即便是赢了,又会有多大的意义呢! 他是令有了打算,决定离开家乡,去走一段很遥远的路程。 然后,雪饮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菜刀,默默地走出了厨房。抬头时,却看见雪文河三人并没有走。他们而是站在了篱笆院的缺口处,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 “好吧!”雪饮看着有些紧张的雪文河道。“我爷爷的这座院子,你想要,就送给你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座院子你永远都不能拆,以后我还想来看看。” “好……那你是打算搬出去了?”雪文河试探着问。他看见雪饮手上并没有拿着任何的凶器,这才敢又瘸瘸拐拐地走到了院子里。 “是。”雪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过,要三天后才行。” “好,十天也没问题。”雪文河这次倒挺爽快。“还有一样,你爷爷生前租种的那两亩田里的稻子……” 没等雪文河说完,雪饮就抢过话头说道:“也全归你。” 这下雪文河倒是挺意外,他不得不从头到脚再重新打量雪饮一遍,他搞不懂这小子是不是又想耍什么阴谋。不过先不管那么多了,东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雪文河心中欣喜之余,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忽然他又想起来一事,道:“还有你欠我五枚铜币,得给我扛活五年,我们才能算两清了。” 说完此话,雪文河才算松了一口气。心下思量:好险,差点就被这小兔崽子算计了,幸亏我反应及时,要不然用这五枚铜币就换来一座破旧的房子,和两亩收成不好的稻子,岂不是亏大了。 却不料雪饮也是爽快地回答,道:“十年也没问题。不过你得管我吃饭。” 这下,雪文河却爽快不起来了。犹豫了片刻,他才说道:“那,……一言为定。” 此话刚出,雪文河身后的大伯母却不愿意了,他气愤地朝雪文河腰上掐了两把。 雪文河回过头,板着脸就朝着大伯母大骂起来:“你掐我做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们,你懂个屁啊!” 一边骂着,雪文河还一边朝着大伯母摆手,示意让她凑近一些。 大伯母心领神会。接着雪文河两口子就头抵着头细声低语起来…… 第九章 春暖花开 雪文河夫妇咬耳朵的内容是:“管这小兔崽子吃饭,不还好说嘛。吃什么,吃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嘿嘿嘿嘿……”大伯母听着听着,嘴就笑开了花,竖着拇指,有大赞雪文河高明的意思。 雪文河三人全笑呵呵地、心满意足地走了,这座破旧的小院又只剩下雪饮孤零零地一个人了。雪饮抬头看了看天边,此时东方的天空已露出鱼肚白。 太阳即将升上来了吧! 雪饮这样想着,嘴角也挂起了一丝笑容,转身回屋了。他被这么一闹腾也没有了睡意,索性便穿上外衣也不睡了。 一边穿着衣服,雪饮心中还一边想着心事:我真的下定去投军的决心了吗?对于银杏村我还有留恋吗?我会舍得离开栗商吗?她又会舍得让我走吗?万一告别的时候她哭怎么办?我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向远方大跑吗?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雪饮突然又听到了大门外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大喊声:“小鳖孙,胯下之夫开门,快给小爷开门。” 不用思索,雪饮也听出来了来者是何人,不是章地主的次子章无炎,又会是谁。 然而雪饮这次不再选择逃避。他走出屋门,看到此时的太阳已经露出了红脑袋,很像是躲在地平线外窥视着大地的一切一样。 雪饮打开了大门,却只看见章无炎一人摇晃着扇子站在门口,也没有带随从,看来他是徒步而来的。 章无炎看见雪饮,张口便道:“小鳖孙,哦,不对,应该叫胯下之夫比较好听,是吧……你喜欢我喊哪个啊?啊哈哈……” “有话快说。”雪饮说。 就在雪饮刚说完的时候,这时却恰逢时机地从屋后的方向传来一句好听的少女声音:“有屁快放。” 这个声音,雪饮太熟悉了,他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栗商俏皮地从屋墙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粗布上衣,在这晨光的照耀下,更显少女气息十足。 “商儿,你怎么来了?” “娘子,你怎么来了?” 雪饮和章无炎几乎是同时问出。 然而栗商却连看也没看章无炎,径直就走到雪饮身边,回答说:“昨天,我听邻居说,你大伯把你的衣服扯破了。你没事吧,饮哥哥?昨晚太晚了,我也就没来。今天特意拿了针线和剪刀来给你缝补衣服的。” 雪饮刚准备回答,却被章无炎抢先了。 只听章无炎醋意十足地说道:“我娘子可真会心疼人,日后我们成婚了,我肯定特别特别的幸福……哈哈,娘子,昨晚你没有到这小鳖孙家里睡啊?嗨,昨晚害我白白担心一夜呢,这不我一大早的不放心,就跑来捉奸了。” “下流。”栗商没好气地白了章无炎一眼,然后拉着雪饮道:“饮哥哥,走,我们别理他。” 章无炎见两人拉着手就要向家里走,立刻就着急了,连忙说道:“哎哎,小鳖孙,我爹可是让我带话给你的。” 然后,雪饮停下了脚步,似有预料地回头问了句:“什么话?” “我爹说了,你个小鳖孙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跟小爷我挣女人,租给你家的两亩稻田要收回了……不过呢,我爹他老人家菩萨心肠,说了,你家的稻子还是归你家,都乡里乡亲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小鳖孙饿死不是……” “你!”栗商听到此话,瞪大了眼睛,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毕竟农田是章家的,还是人家说了算。眼下只有帮雪饮开脱道。“章无炎,这里面的大部分话,恐怕都是你说的吧!今天我就把话给你讲明了,我栗商心里只有饮哥哥一个人,除了饮哥哥我谁也不嫁,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以后你也别处处为难饮哥哥了,这是我的选择……还有,以后我听见你再敢叫一句娘子,割了你的舌头!” “哎吆吆,小娘子,还真伶牙……” 章无炎还没说完,栗商气呼呼地亮起手中的剪刀,就要朝着他冲过去。却被雪饮一把拉住了。 雪饮对着章无炎道:“稻田是租的你家的,你们想收回,便收回就是了。田里的稻子也一并送给你家好了,全当交地租子了。只是,请你以后别再纠缠商儿了,不然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饮哥哥!”栗商吃惊地望着雪饮,担心他以后靠什么生活。 雪饮没说话,而是对着栗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笑。 “好!小鳖孙,你有种!”章无炎也是又惊又气,但他今天没带帮手,也不敢给雪饮动手。“这话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不后悔。”雪饮的语气很淡定。 就在雪饮的这话刚落地的时候,不远处的村口外突然传来一阵喜庆的敲锣打鼓声。然后,就听到远处有人欢呼地大喊道:“是十年前被抓走充军的人做了大官回来啦!” 听到此话,雪饮和栗商都是激动、兴奋不已。 想也没多想,雪饮一把拉起栗商的手,就朝着村口狂奔而去。 其实从雪饮家到村口的距离并不算远,可是两人却感觉这条路很漫长,任他们再怎么拼命的奔跑,却始终也到不了终点一样。 这一跑仿佛就跑了十年。 然而,无论多么遥远的路途,只要有人肯不放弃地行走,总会有到达胜利的时候。 雪饮和栗商终于到了村口,他们实在累了,便气喘吁吁地扶着老银杏树休息片刻。因为,此时他们的面前早已是人山人海了,雪饮和栗商需要恢复一下体力,才能有希望挤进人缝,去寻找他们盼了十年光阴的亲人。 “让一让。” “让一让。” 雪饮和栗商一边挤着一边喊着。 但却不止是就他们两人这样说,很多人,几乎是全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都这样喊着,这样的挤着。 然后,他们终于看见前面的光景了,但是一对少年少女却是看傻了眼。 眼前,来的是一队衣着华丽的人马。 第十章 是谁衣锦回乡了 可是,这些人却全是陌生的面孔。 他们似乎也同样不认识村里的人,一个个严肃冷漠地站在那里,看模样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奴。 这队伍中间还有一座八抬大轿。 围观的村民全都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指指点点的猜测着轿子里的人是谁,会是谁家的男人做了大官,或发了大财回来了。 然后,轿子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随从急忙躬身跑上去,掀开了轿子上的布帘。 轿子里的人终于款款走了出来。 是一位红光满面的白净中年胖子,和一位美艳的华丽贵妇。美艳贵妇的手上还牵着一个大约五岁上下年纪的小男孩。 “这是谁?” 村民们皱着眉头,头顶全冒着大大小小的问号。 “呵呵,乡亲们好啊!” 中年人友善地招着手,向四周打着招呼。 “爹!” 与此同时,人群里忽然传出一声少女的惊呼,竟然是栗商跑了出去。她狂奔着,一下扑在了白净中年胖子的怀中。 中年人先是怔住了,等回过神来时,他不禁也是激动地抱着栗商瘦弱单薄的身躯,口中只会重复着说一句话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女儿长大了,商儿长大了……” “爹,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啊!我想你!可把你盼回来了……” “呵呵……” 胖子含着泪,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然后他扶住栗商的肩膀,撑开了女儿,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擦着泪花,一边慈爱地逗趣说道: “呵呵……以后不准再叫爹了,要喊爸爸,只有乡野丫头才喊爹的,以后我的商儿可是千金大小姐了……呵呵……” 围观的人群中,此时栗商的母亲也在其中。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却迟迟没有走上前去,因为她被击中了,愣在了那里,一直愣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站在栗母旁边的毛头小子雪饮,仿佛也被击中了,他也愣在了那里,也永远地愣在了那里。 然后,围观的村民这才认出了来人是谁――是栗易海。 他衣锦还乡回来了。 十年没见,他变化很大――胖了,白了,最重要的是阔气了,貌似还在外面成了家,并且还有了儿子。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 当天晚上,村民们就在栗海家里,听他讲述了他这十年间大概的经历。 原来,村里的众多壮丁们,被带到军队后,连简单的操练也没有,就被分配到前线去打仗了。而栗易海相对来说比较幸运,他被派去了押送法师用的魔法药水。 由于栗易海本性精明能干,又善于交际,逐渐的被魔法药水供给司的司长看中。 后来,司长任命栗易海为伍长,派遣他到民间采集收购魔法药水。这份差事,栗易海一做就是六年。担任的职务,也由最初的伍长,顺风顺水地被提拔到了什长,再到百夫长。 第七年,就在栗易海有希望能升任到小都统的时候,司长却突然提出把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并命他退伍。 这时的栗易海很是不解。为此他郁闷了很久,整日闭门在营中喝闷酒,他也以已有妻女为由,坚决反对过和司长的女儿成婚。 但是,后来司长的一席话,又使栗易茅塞顿开了。 司长说,他准备让栗易海退伍去经商,开一家专为军队供给魔法药水的作坊。这样以来即不用再担心日后会被调遣到前线打战了,而且还有发财致富的机会。 面对着前程一片光明的诱惑,栗易海向命运低了头。 就这样,做了四年的魔法药水的生意,栗易海已经是腰缠万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对家乡妻女的思念,终于对后来的妻子说出了自己的心结。 出人意料的是,栗易海后来的妻子,也就是司长的女儿,乃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贤妻良母。她得知栗易海整日心事重重的实情后,不但没有和栗易海吵闹,反而支持栗易海回家乡把原配和女儿一块接到大城市生活。 所以,栗易海这才终于回来了。 以上这些,只是栗易海对乡亲们讲述的经历,然而他却故意隐瞒住其中的内情没有说出来。 其中的内情就是,司长一直以来都从各地收购的魔法药水中谋取着自己的利益。可是后来,随着战争的越来越频繁,本来就供不应求的魔法药水更加的紧缺。这样以来,魔法药水的价格理所当然的也就数倍的增长。司长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商机,可他自己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开设作坊,高价售给军队原材料廉价的魔法药水。后来,经过司长的反复思索,最终他选定了有经商天赋的栗易海,好共谋大利益。 可是,司长还担心栗易海发财后会一脚踢开他。尚若真的撕破脸皮后,没准栗易海会把此事抖露给军队。所以司长这才又心生一计,把自己的女儿下嫁给栗易海,毕竟自己人还是比外人可靠。 尽管栗易海是否说出内情,然而乡亲们是不会对这有多大兴趣的,他们最关心的是从栗易海那里打听些自己亲人的消息。 可是,栗易海的回答却令乡亲们很失望。 栗易海说:“自从十年前,我和村里其他被抓去的壮丁分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任何人。只是,后来听不少人说过,他们都说经过我们比奇城和白日门城的一战之后,我们比奇军死亡惨重,而且伤亡的人数大多数都是从我们银杏村去的壮丁了,几乎是无一人幸存。由此以后,天下人也给我们银杏村取了个贬义的绰号,叫新手村。在外的这些年,我也从不敢和别人提起我是银杏村人,每提起时,都会被别人取笑……” 栗易海说到这里时,一屋子的村民都是悲伤不已。甚至还有的人大声哭嚎起来。 老者们悲痛道:“我的儿啊,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竟是我这白发人送了你这黑发人啊,早知如此,爹爹就替你去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战死也就战死了……” 妇人们瘫在地上,痛苦捶地道:“孩他爹,你走了,可让我们母子怎么活啊!你说过,让我们母子好好在家等你,不管多久,你都会活着回来和我们母子团聚的,可这一等都等了十年了啊,连你的尸骨也没见到啊,你让我们好等啊……你答应过我的事,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呢……” 小孩们也用袖口抹着眼泪道: “爷爷,奶奶,娘,你们别难过,儿会给爹报仇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父亲,女儿也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 第十一章 双喜临门 雪饮默默地听栗易海的讲述,又静静地看着邻里们这一系列的反应,他呆呆地站在人群中,没有任何的表情。 因为他总会有这么一种预感,自己的父亲一定还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因为,他或许也会和雪饮一样吧,都是心中有恨的人,背负着血海家仇,会这么就甘心的离开这个世界吗? 栗易海把雪饮的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皱起眉头,端详着眼前这个穿着开了叉衣服的少年,咦了一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可是,雪饮却没先回答他,而是破口问出了他最最关心的事,问道:“栗叔叔,你有我爹的消息吗?我是雪……” “爹,这是雪饮啊,你糊涂了吧,怎么都连小饮都不记得了!”栗商走过去,把雪饮拉了出来,生气道。 栗商之所以生气。一来生气栗易海连自己的女婿都认不出了;二来生气栗易海抛开她们母女,在外又给她找了一个后母,而且还生下了同父异母的弟弟。 栗易海只得尴尬一笑,道:“原来是小饮啊,都长这么高了。商儿,你去找找你弟弟又跑哪里顽皮了。” “我没有弟弟。”栗商更是气上加气。 “咦,你娘刚才还在这里呢,现在怎么看不见她了,你去看看。我有话要和小饮的爷爷说。小饮,你爷爷来了没有?” 听到这话,雪饮又是一阵悲上心头,眼眶一热,忍不住哽咽道:“我爷爷他……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栗易海一怔,伸手摸了摸雪饮的肩膀,道:“可怜的好孩子,别难过了,人各有天命。” 雪饮悲伤的心中顿时心头一暖,对多年没见的栗易海不禁又多了几分的亲切感,道“栗叔叔,你有什么话就给我说吧。” 栗易海思索了片刻,道:“容我再想想,改天吧。” 不知为什么,雪饮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回到家中,这一夜他失眠了,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一夜想了好多的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雪饮刚有些困意时,雪文河却又来了。 这次雪文河不是像往常那样,来催促雪饮起床干活的,而是大出意料地给雪饮送早饭来了。而且今天的早饭还特别的丰盛,有一大碗大米粥,外加两个白面馒头,并且还有满满的一盘子平时雪文河都不舍得吃的鸡肉。 这种情况是从来未有过的,这到让雪饮不得不怀疑,这些饭菜里是不是下了毒。 因为,自从雪饮和雪文河约定好雪饮给他家扛活还债以来,都是雪饮要跑到雪文河家才有饭吃,并且每次还不让雪饮上饭桌,吃的饭,多数也是剩饭。 正在雪饮一脸不解地盯向雪文河时,雪文河恰巧满脸献媚地开始解释说:“小饮呀,以前是大伯怠慢你了,你可别生大伯气啊。以后等你做了栗大财主的女婿,可不要忘了大伯的这顿饭啊。” 听完此言,雪饮这才恍然大悟,雪文河这是讨好自己来了,当即回答道:“大伯,你放心,你侄子可不是只记一次坏,不记千遍好的人。” 雪文河自然也明白雪饮话中的意思,自知讨了个没趣,心底生气,但绝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堆着笑,说道:“小饮,趁热快吃,你看凉没凉,凉了的话,我让你大伯母再给你热一热。对了,以后地里的活,你就不用再帮着干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累着不是……” 雪文河还准备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却被雪饮打断。 雪饮心里想着,让不让再给他扛活都无所谓,反正等我打听到哪里有招兵的消息,就去投军了,最多也就到过年,要不是现在为了在你家混口饭吃,你以为我还真甘心为你做奴隶啊。 但是,想归这么想,嘴上却万万不能说。接着,雪饮反问道:“我欠你的五枚铜币,你不准备要了?” “你看你说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还提什么钱财不钱财的干嘛,只要以后你多孝敬孝敬大伯就行了。” 昨晚,在床上睁着眼躺了一夜,此时雪饮还真是饿了。眼前摆着这么一顿免费的丰盛早餐,不吃才是傻子呢。然后雪饮就没再理会雪文河,狼吞虎咽地开始席卷起桌子上的佳肴来。 等雪饮吃完饭时,雪文河也早就走了。 食足饭饱后,是人最容易困倦的时候,雪饮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刚一头栽倒在床上,正准备补个睡到自然醒的觉时,栗商又是来了。 栗商蹦蹦跳跳地拉起来雪饮,一脸嬉笑,今天的她看上去很开心。在雪饮的记忆中,她好像很久都没这样高兴过了,笑的都把脸蛋上的酒窝笑出来了。 “商儿,什么事?看把你高兴的。”雪饮坐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睡眼惺忪地问。 “当然有好事啦!”栗商神神秘秘地说。“你猜。” 雪饮看着栗商脸上的酒窝,一脸迷惑地摇了摇头。 “哎呀,我一向那么聪明的饮哥哥今天这是怎么啦。快点起来跟我走,我爹找你,笨蛋。” “栗叔叔找我?说什么事了吗?”雪饮皱着眉头问道。 “我爹说了,他这次回来是特意为我的婚事来的。哎吆吆,快点吧,还愣在那里干嘛,是不是被这突然的惊喜吓懵了。我家里有好多人都在等你呢,可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了……哎呀,坏啦,你的衣服我忘记给你缝补了!算了,就先这样穿着吧,反正我爹已经见过了……” 栗商就像一只活泼的金丝雀,兴奋地在雪饮面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家里有很多人?都是谁在?”雪饮被栗商拉着一边走,一边问道。 “街坊邻居呗。”栗商用力拉着雪饮,想让他再快一点。然后,回头对雪饮眨了一下眼,凑近雪饮的耳边小声道。“还有一位最重要的人,族长也在。” “族长?哪个族长?”雪饮今天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还能有哪个族长,我们村还有几个族长吗!”栗商嘟着嘴,有些不高兴了。 雪饮这才恍然大悟,道:“我们小时候,为我们做证媒人的族长!” 第十二章 解除婚约 “笨蛋。”栗商瞪了雪饮一眼,嘴上却是噗呲一声又笑了出来。 “饮哥哥,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两个人走着,栗商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雪饮,她见雪饮一直都是苦着脸,有意要逗雪饮高兴起来。 “好啊。”雪饮明白栗商的用意,挤出一个笑容,回答道。 “今天章无炎的地主老爹章本善,来我们家提亲了。”栗商依旧笑着说。 “什么!他到你家是不是给他那个无赖小儿子向你提亲!”雪饮一惊。 “你看你那么紧张干嘛。”栗商忍不住心中一阵温暖。“可我爹没同意,而且还话中有话地把章本善给臭骂了一顿。饮哥哥,你猜当时章本善的脸都气成什么颜色了吗……都绿了,一点也不夸张,是真的绿了,哈哈……我爹那张嘴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我可算是服了他啦……” 听到栗商这话,雪饮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由的开始有了笑容,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呵呵,栗叔叔是怎么骂的胖地主啊?” “嗯?怎么骂的了,我学不像,总之是很经典。”栗商指着下吧,抬头四十五度望着天,思考着说道。“哦,想起来啦。我爹是这样说的:我栗易海不才,家境不敢与你章家相比,岂敢攀高枝啊。儿女婚嫁之事,不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吗,我这虎女怎配你那犬子,章地主还是带上你的厚礼请回吧。” 栗商说完,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这时,听到这一番话的雪饮,却是笑不出来了,他心头一颤,全身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 雪饮松开了栗商的手,愣在了原地。 而抓着雪饮手的栗商也感觉到了雪饮的异样,她也停了下来,注视着雪饮的面容,笑盈盈地说道:“雪饮,你怕啦?” 雪饮听到一个“怕”,全身忽地一震。说实话,他确实怕了,他怕失去栗商,他怕和栗商只是有缘无份,他怕他所预料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他怕……他能不害怕吗! 可是雪饮嘴上却回答着,说:“不怕。哪有?” 栗商看着雪饮几章的样子,抿嘴一笑,道:“哼,还说没有?快老实交代,你是怕见那么多的人?还是害怕娶我?” 栗商今天的性格变得开朗了很多,大概是与心情有关系吧。 “没有没有。”雪饮赶快稳了稳情绪,连忙回答道。“我才不怕呢。我们走吧。” 该面对的事情,如果能逃避得了的话,就不会有人发明“勇敢”这个词了。 雪饮这样鼓励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次学会了试着勇敢面对现实。 当少男和少女走进栗商家的院子时,刚进院门,就听到屋内传出来了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看来还真是有不少的人。 只听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最为响亮。 他说:“易海,老朽坚决反对你这一决定,我劝你还是先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你这可是忘恩负义之举啊!” “老族长,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不然也不会请你和大家来,好再为我做个见证。”这是栗易海的声音。 接着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看来这个声音是老族长的。 “荒唐,栗易海,亏你还记得当年是老朽出面为你雪栗两家的孩子做的证媒人,当年你是怎么说的,可否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又是栗易海的声音。 “那你说!”老族长好像是发怒了,因为此时已经止住脚步在院子里偷听屋内动静的雪饮和栗商,都被屋里一声拍打积案的声音吓了一跳。 “老族长的手现在肯定很疼吧。”雪饮的第一想法便是这。 然后,屋里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好像在场的人都被吓住了一样,没人再敢说话了。 屋里屋外都很安静。 良久后,老族长才又说话。 “好,栗易海,既然你不肯说,那老朽就替你说。当年你找到老朽,说你一家是逃避战乱来的银杏村,来到银杏村后,眼看着你闺女病的差点没了性命,幸亏得到了村里的一位好心人的救助,你闺女才得以保住了命。你当时给我说,你也拿不出什么报答好心人,看到好心人家的儿子和你闺女年纪相仿,你打心底也喜欢好心人家的小孩,就让我出面做个证婚人。我那时还问你了,儿女之事非同小可,你还要征求下两个孩子的意见,你说这道不必,全在父母做主。老朽当时心想两个孩子或许是天生有缘,也是出于可以成全一段好姻缘的心理,就答应下了你的请求……可如今,你这在外发了财了,回来看到雪文山家已是家破人亡,只剩下了一条遗孤,又要做出这等出尔反尔之事……老朽这些年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白眼狼……” “老族长,你消消气。”栗易海的声音。“其实我直到现在也喜欢雪饮这孩子,可我有我的苦衷啊。这桩亲事我是打算退定了,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荒唐,栗易海,亏你还记得当年是老朽出面为你雪栗两家的孩子做的证媒人,当年你是怎么说的,可否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又是栗易海的声音。 “那你说!”老族长好像是发怒了,因为此时已经止住脚步在院子里偷听屋内动静的雪饮和栗商,都被屋里一声拍打积案的声音吓了一跳。 “老族长的手现在肯定很疼吧。”雪饮的第一想法便是这。 然后,屋里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好像在场的人都被吓住了一样,没人再敢说话了。 屋里屋外都很安静。 良久后,老族长才又说话。 “好,栗易海,既然你不肯说,那老朽就替你说。当年你找到老朽,说你一家是逃避战乱来的银杏村,来到银杏村后,眼看着你闺女病的差点没了性命,幸亏得到了村里的一位好心人的救助,你闺女才得以保住了命。你当时给我说,你也拿不出什么报答好心人,看到好心人家的儿子和你闺女年纪相仿,你打心底也喜欢好心人家的小孩,就让我出面做个证婚人。我那时还问你了,儿女之事非同小可,你还要征求下两个孩子的意见,你说这道不必,全在父母做主。老朽当时心想两个孩子或许是天生有缘,也是出于可以成全一段好姻缘的心理,就答应下了你的请求……可如今,你这在外发了财了,回来看到雪文山家已是家破人亡,只剩下了一条遗孤,又要做出这等出尔反尔之事……老朽这些年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白眼狼……” “老族长,你消消气。”栗易海的声音。“其实我直到现在也喜欢雪饮这孩子,可我有我的苦衷啊。这桩亲事我是打算退定了,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十三章 解除婚约(下) 只听栗易海说:“其实栗某并非是忘恩负义之徒。【零↑九△小↓說△網】今天之所以有此举动,全是为了商儿的未来着想。天下做父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将来有个好的生活……可你看那雪饮,我先不做任何的评价,让乡亲们先说说……我多年不在家,大家对于雪饮的性子比我了解,你们说说商儿以后跟着雪饮,能过上好日子吗?如果大家有女儿,试问,有谁肯把女儿嫁给雪饮吗?”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没人再说话。好像都以这种方式,默认了雪饮的将来只能是软弱无能地度过一生。【零↑九△小↓說△網】 听着听着,听到此处,雪饮和栗商仿佛都听明白了什么。 但这对于雪饮来说,他早有预料的。最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便是他早做过心理准备,当事实就摆在面前时,他一时也不知所以。 可是栗商却不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如天际一声冷不防的惊雷一般,使她无法自控。 “爹!” 一声惊呼,栗商拉着雪饮跑进了屋内。在坐的人全被吓了一跳,都震惊地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少男少女。少女怒目熊熊地瞪着栗易海,少男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是不让我嫁给饮哥哥了吗?”栗商不敢确定的试问道。 “商儿,爹爹也是为你好。”栗易海慈眉善目地看着女儿说。 “你问我同不同意了吗?”栗商唰地一下就流出了委屈的眼泪。“我不同意。” “大呼小叫的,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第十四章 心结 只听栗易海说:“其实栗某并非是忘恩负义之徒。今天之所以有此举动,全是为了商儿的未来着想。天下做父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将来有个好的生活……可你看那雪饮,我先不做任何的评价,让乡亲们先说说……我多年不在家,大家对于雪饮的性子比我了解,你们说说商儿以后跟着雪饮,能过上好日子吗?如果大家有女儿,试问,有谁肯把女儿嫁给雪饮吗?”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没人再说话。好像都以这种方式,默认了雪饮的将来只能是软弱无能地度过一生。 听着听着,听到此处,雪饮和栗商仿佛都听明白了什么。 但这对于雪饮来说,他早有预料的。最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便是他早做过心理准备,当事实就摆在面前时,他一时也不知所以。 可是栗商却不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如天际一声冷不防的惊雷一般,使她无法自控。 “爹!” 一声惊呼,栗商拉着雪饮冲进了屋内。在坐的人全被吓了一跳,都震惊地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少男少女。少女怒目熊熊地瞪着栗易海,少男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是不让我嫁给饮哥哥了吗?”栗商不敢确定的试问道。 “商儿,爹爹也是为你好。”栗易海慈眉善目地走到女儿面前,安抚着她的肩膀说。 却被栗商一抖肩膀,甩开了他的手。 “你问我同不同意了吗?”栗商唰地一下就流出了委屈的眼泪。“我不同意。” “大呼小叫的,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栗易海拉下了脸,瞪着眼珠子呵斥道。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一个乡野的小丫头。如果你感觉我给你做女儿,丢了你栗大财主的身份,你现在就可以跟我断绝了父女关系……”栗商又故意提高了几分嗓门。 “啪”的一声脆响,就在栗商还在气愤地说着话时,栗易海的一记重重的耳光突然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栗叔叔!” 瞬间之后,雪饮怕栗易海再对栗商动手,一个箭步窜到了这对父女的中间,把心疼的女孩挡在了身后。【零↑九△小↓說△網】 “你放心,我会给商儿一个她想要的未来的。” “哼!就你!还是算了吧。”栗易海正在气头上。“小饮,别以为这些年来,你在村里的事迹我一概不知,听章无炎说,你胆子小的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懦弱的连别人胯下都肯爬,你能给商儿什么未来?” 听到这话,雪饮竟一时脑子一片空白,无言以对。他不敢再直视栗易海犀利的眼神,又沉默着低下了头,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饮哥哥有梦想。”栗商捂着脸,站在雪饮身后,愤恨的替少年辩解着。“做一名大将军是饮哥哥小时候就有的梦想。” “噗噗……” 周围的大多数人,好像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栗易海也不例外。他冷讽热嘲道:“大将军?哼哼……你知道什么是大将军吗?是战士、法师、道士三军的总统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挥着所有各部将军……你这梦想可是够宏达啊!哼,痴人说梦!” “我,会,努,力,的!”雪饮虽然还是低着头,但说这五个字时,却是一字一句地把每个字眼都咬的很坚定。 就为了今天栗易海的那一句“痴人说梦”,他也要拼其一生,换一个梦。 哪怕是用命换,也在所不惜。 “你以为想做大将军,只靠努力就能做到啦?这要看个人的天份。有天份的人,不用付出太多的努力,就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没天份的人,就算付出再多,也是枉然……小饮,也不是叔叔小看你。我劝你,还是早日打销了这个念头为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别再整天做着异想天开的梦了。” 栗易海不依不饶地嘲讽着雪饮道。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简直是幼稚至极,不禁又更加瞧不起他了。 “此话诧异,老朽不这么认为。”坐在高堂之上的老族长,似乎听不下去了,他开口替雪饮打抱不平道。“易海,你虽然已是人不再少年了,可也不能小看了年轻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可莫欺少年穷啊!人活着,还是要有个梦想的。至于能否实现,那是另一说。老朽平生最欣赏的,就是心怀理想抱负的人。” “那好,既然老族长都认为雪饮将来有大前途。那栗某就等着看好了,趁着今天人多,我就先把话说在前头。在商儿还没嫁人之前,若雪饮做了大将军,随时都可以来娶我女儿,我绝无二话。若不能,这就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了。” “你这不是有意刁难两个孩子吗?”老族长责备着栗易海道。 “好,栗叔叔,我答应。你可不能反悔。” 这时,雪饮突然开了口,抬起了头,一脸坚定地看着栗易海道。 为了栗商,此时此刻的雪饮,在心底默默地立下了一个毒誓。就算前途有多么的艰辛,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一闯。 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听到这话,栗易海先是愣了一下。 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然后,他慢慢扬起了嘴角,转眼用余光扫视屋内的其他人,看到大多数人的表情都是撇着嘴,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似乎是都在说:小子,以后有你哭的,总会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所许下的承诺。 第十五章 栗商的重要事和雪饮的大事 只听栗易海说:“其实栗某并非是忘恩负义之徒。今天之所以有此举动,全是为了商儿的未来着想。天下做父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将来有个好的生活……可你看那雪饮,我先不做任何的评价,让乡亲们先说说……我多年不在家,大家对于雪饮的性子比我了解,你们说说商儿以后跟着雪饮,能过上好日子吗?如果大家有女儿,试问,有谁肯把女儿嫁给雪饮吗?”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没人再说话。好像都以这种方式,默认了雪饮的将来只能是软弱无能地度过一生。 听着听着,听到此处,雪饮和栗商仿佛都听明白了什么。 但这对于雪饮来说,他早有预料的。最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便是他早做过心理准备,当事实就摆在面前时,他一时也不知所以。 可是栗商却不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如天际一声冷不防的惊雷一般,使她无法自控。 “爹!” 一声惊呼,栗商拉着雪饮冲进了屋内。在坐的人全被吓了一跳,都震惊地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少男少女。少女怒目熊熊地瞪着栗易海,少男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是不让我嫁给饮哥哥了吗?”栗商不敢确定的试问道。 “商儿,爹爹也是为你好。”栗易海慈眉善目地走到女儿面前,安抚着她的肩膀说。 却被栗商一抖肩膀,甩开了他的手。 “你问我同不同意了吗?”栗商唰地一下就流出了委屈的眼泪。“我不同意。” “大呼小叫的,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栗易海拉下了脸,瞪着眼珠子呵斥道。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一个乡野的小丫头。如果你感觉我给你做女儿,丢了你栗大财主的身份,你现在就可以跟我断绝了父女关系……”栗商又故意提高了几分嗓门。 “啪”的一声脆响,就在栗商还在气愤地说着话时,栗易海的一记重重的耳光突然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栗叔叔!” 瞬间之后,雪饮怕栗易海再对栗商动手,一个箭步窜到了这对父女的中间,把心疼的女孩挡在了身后。 “你放心,我会给商儿一个她想要的未来的。” “哼!就你!还是算了吧。”栗易海正在气头上。“小饮,别以为这些年来,你在村里的事迹我一概不知,听章无炎说,你胆子小的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懦弱的连别人胯下都肯爬,你能给商儿什么未来?” 听到这话,雪饮竟一时脑子一片空白,无言以对。他不敢再直视栗易海犀利的眼神,又沉默着低下了头,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饮哥哥有梦想。”栗商捂着脸,站在雪饮身后,愤恨的替少年辩解着。“做一名大将军是饮哥哥小时候就有的梦想。” “噗噗……” 周围的大多数人,好像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栗易海也不例外。他冷讽热嘲道:“大将军?哼哼……你知道什么是大将军吗?是战士、法师、道士三军的总统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挥着所有各部将军……你这梦想可是够宏达啊!哼,痴人说梦!” “我,会,努,力,的!”雪饮虽然还是低着头,但说这五个字时,却是一字一句地把每个字眼都咬的很坚定。 就为了今天栗易海的那一句“痴人说梦”,他也要拼其一生,换一个梦。 哪怕是用命换,也在所不惜。 “你以为想做大将军,只靠努力就能做到啦?这要看个人的天份。有天份的人,不用付出太多的努力,就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没天份的人,就算付出再多,也是枉然……小饮,也不是叔叔小看你。我劝你,还是早日打销了这个念头为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别再整天做着异想天开的梦了。” 栗易海不依不饶地嘲讽着雪饮道。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简直是幼稚至极,不禁又更加瞧不起他了。 “此话诧异,老朽不这么认为。”坐在高堂之上的老族长,似乎听不下去了,他开口替雪饮打抱不平道。“易海,你是人已经不再少年了,可也不能小看了年轻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可莫欺少年穷啊!人活着,还是要有个梦想的。至于能否实现,那是另一说。老朽平生最欣赏的,就是心怀理想抱负的人。” “那好,既然老族长都认为雪饮将来有大前途。那栗某就等着看好了,趁着今天人多,我就先把话说在前头。在商儿还没嫁人之前,若雪饮做了大将军,随时都可以来娶我女儿,我绝无二话。若不能,这就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了。” “你这不是有意刁难两个孩子吗?”老族长责备着栗易海道。 “好,栗叔叔,我答应。” 这时,雪饮突然开了口,他抬起了头,一脸坚定地看着栗易海道。 为了栗商,此时此刻的雪饮,在心底默默地发了狠,是对自己狠些。就算前途有多么的艰辛,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一闯。 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听到这话,栗易海先是愣了一下。 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然后,他慢慢扬起了嘴角,转眼用余光扫视屋内的其他人,看到大多数人的表情都是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似乎是都在说:这下有笑话看了。 中午时分,雪饮回到自己家中。 他看着这个曾经和爷爷一起生活过的小院,心中突然泛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委屈感。 他感觉自己好孤独,除了在这个篱笆小院里能找丝毫的熟悉味道,院外的世界真的很陌生。 艳阳高照,雪饮却感觉自己好冷。 他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生病了。 这样想着,一种睡意自然地就袭上眼睑。 他累了,真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熟睡中的人,也许什么也不会想了吧。什么也不想的话,也许就会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吧。 迷迷糊糊中,雪文河又来送饭了。 中午的饭菜依然是很丰盛。有鱼,并且还有罕见的鹿肉。。 第十六章 以恶治恶 “饮哥哥,你今天不正常啊!”栗商很诧异地盯着雪饮,想看看他究竟哪里不对劲,虽然现在天很黑。 “商儿,我认真的。”雪饮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胆小的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那是你善良。”栗商立刻回答道。 “我懦弱到从别人胯下爬过。” “那是你为了不让我受委屈。” “不是。”雪饮想试着说动栗商离开他。“我是为了能和我爷爷在他弥留之际再见上一面。” 栗商这次却沉默了。 “而且我还很优柔寡断。”雪饮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有做大将军的梦想,可长大后却一直犹豫不定的没有去投军。” “那是你不舍得我。” “不是,真的不是,是我自己优柔寡断。古往今来,能成就大业者,哪一个会被儿女情长牵绊住!我命中注定了只能碌碌无为度过一生。” “狡辩,饮哥哥,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个有志向的人。你迟迟不肯离开家乡,去追寻你的梦想,难道你不是不舍得我吗?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就信。” 栗商说着,向前移动了一下身子,她贴到雪饮的面前,借着昏暗的月光,模模糊糊的能看见雪饮的眼睛。可是,雪饮却低着头,不敢看她。 栗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正准备再说话时,却听到远处有很多人在叫喊着:“大小姐,大小姐。” “你家的仆人来找你了,商儿,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吗?还是快走吧,让你爹知道你在这,会骂你的。”雪饮说着,就闪到了门内,“咣”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饮哥哥,还说你不关心我。”栗商在门外说道,话音里似乎带着高兴的味道。“你把门打开呀,我还有话对你说呢……你不开门是吧,那好吧,我就不走了,让他们发现我在这里,看回到家,我爹还不得把我打的皮开肉绽的。” 雪饮靠在门内,心情无比复杂。他想把门打开,但刚转过身时,却听到远处栗家的仆人已经找了过来。 “大小姐,老爷正着急的到处找你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门外跑来的仆人焦急地说道。 “哦,我在找一只最近总是躲着我的鸿鹄鸟。”栗商机智地回答道,“算了,没找到,我们回家吧……鸿鹄鸟,我知道你就躲在不远的地方,我说话你能听到的,是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呢,明天我再来找你哦,听到没?” 栗商跟随着一帮仆人走了,刚才还被火把照耀着灯火通明的大门外,此刻又恢复了昏暗。雪饮听着嘈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对着栗商回家的方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在心底回答道:“我听到了,商儿。” 夜也渐渐寂静了。 在这寂静的夜里,远处的说话声依稀还能听见,有一个声音,那是栗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这才出来一会的功夫,我爹就急着找我了,你们知道什么事吗?” 然后,再接下来,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这一夜,雪饮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他不是睡不着,是在考虑问题。 前几日,雪饮听说,就在八百里外的毒蛇山谷外的边境城内驻扎着比奇的一支军队。 他想,他真的到了该要离开村子的时候了。 对于这里他还有留恋的吗?也许是栗商吧。 不是也许,就是栗商。这个和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便是他在这里唯一的留恋了。 “我真舍得离开栗商吗?”雪饮问自己的心。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短暂的离别时为了一生的厮守,如果年少时,你不去拼搏,一直这样平平庸庸的,栗易海会把他的女儿嫁给你吗?” 雪饮又问:“假如日后我真拼出个功成名就,回来后,却发现栗商已经嫁为人夫了,那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接着,又得到的答案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生都拼不出个结果,你还打算让栗商等你一辈子吗?” 雪饮沉默了,没有再问什么。 可心底的那个声音却没停止。 “打拼吧,少年!拼搏了,你最起码还有一半的机会。如若,不去拼搏的话,你可能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雪饮听到这话,身体里的热血仿佛开始沸腾起来。他握紧了拳头,鼓励着自己道:“那好,就听你的了——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这样想着的时候,雪饮突然又被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问题烦恼住了,那就是他没有盘缠钱。他又试着去问自己的心时,这次心底的那个声音却沉默了,等了好久都没见再有回音。 雪饮思索着,找人去借点,可找富贵人家去借,谁又能会借给呢。找邻居家去借吧,这一借就等于是无头债了。都是贫苦人家,还是算了吧。 想着想着,雪饮迷迷糊糊间开始有点睡意了。 他记得他做梦了,梦里好像他又梦到疼爱他的爷爷了。 雪爷爷慈祥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孩子,爷爷支持你……勇敢地去追寻你的梦想吧,千万别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说完,雪爷爷就转身走了,雪饮不舍得爷爷离开,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空气。 雪饮开始哭了,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爷爷,我想你,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哭着哭着,雪饮就哭醒了。睁开眼睛后,他发现两鬓还真有凉凉的泪水。 雪饮胡乱地把泪水擦了干净,瞪着眼睛望着黑暗中的屋顶发呆。 好久好久后,大概在天色开始破晓的时候,雪饮慢慢地念了一句:“爷爷,不孝的孙儿谢谢你的鼓励。” 雪饮这是想起来一个办法,就是把雪爷爷的棺椁挖出来,卖给棺材铺里柳木匠,换些盘缠钱。虽然这是大逆不道,很不孝的行为。可是雪饮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经过一夜的苦思冥想,把很多事情都想通了后,雪饮沉闷很久的心情便轻松了不少。 后来,天就亮了。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雪文河就来叫雪饮下田干农活了。说是今天去收割雪饮爷爷生前租种的那块稻田。 雪饮听到后,不禁在心底暗暗偷笑,心想,要去你自己去吧,回头被章无炎那个恶霸知道后,看怎么收拾你!他大伯,雪饮我陪你玩了那么久,以后就不陪你了,我得去做些正儿八经的事了…… …… 第十七章 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 雪饮这样想着。但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必须先找个合适的脱身理由才行。于是,他便在心里开始琢磨起开溜的借口来。 “我还没吃早饭呢。”雪饮说。 他估摸着雪文会让他先去吃了早饭再下田干活。正好,他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跑。 谁料,事不尽人意。没想到雪文河竟如此的无情无义,他把老脸一拉老长,像个苦瓜,又像个鞋底,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都睡到什么时候了,这个时辰了,家里连刷锅水都拿去喂狗了,中午再吃吧,赶快跟我下田干活。” 雪饮听到自己的亲大伯这句话,不禁感到一阵的透心凉。雪文河的这态度,和昨天早晨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哎呀,我肚子痛,想去茅厕。”第一招不成,雪饮又试着第二招。他抱着肚子,假装痛苦道。 “我说,你个小兔崽子,想偷懒是不!”雪文河恶狠狠地指着雪饮的脑门道。“快去我家里把牛车赶到田里。如果我到了,见你还没到,中午饭也别想吃了你。” 虽然雪文河的态度极其恶毒,但此时看在雪饮的眼里,他却是高兴的整个人几乎都跳了起来。 “好的,我马上就去。” 说着,雪饮一溜烟地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雪文河站在当地,看着雪饮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有点纳闷地自言自语道:“这兔崽子,是不是被栗财主退了婚受刺激了,怎么脑子不正常了?” 雪饮一路狂奔着到了雪文河家,赶了牛车,顺便还带上了一把铁锹。 大伯母此时正刷着锅碗,看到雪饮满院子找东西,最后竟然是拿了一把铁锹放在了牛车上,于是不解地问雪饮:“收割稻子,你不拿镰刀,拿铁锹干嘛?” “我大伯让我拿的,说田头上的路不平,怕累坏了黄牛,先用铁锹平平路。”雪饮撒了个慌,然后就不敢再多停留,于是便挥起鞭子抽打着黄牛赶快走。 大伯母看着雪饮这么着急忙慌地朝田里赶,嘴角不禁露出笑容,低声喃喃道:“呵呵,我家老头子现在考虑事情,可是越来越周到了。”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是雪文河夫妇想破脑袋也预料不到的。 雪饮赶着牛车前进的方向却不是农田的位置,而是地主张本初家的方位。 银杏村面积虽然大,但是雪文河家距离地主家却不算远。不出多时,一牛一车和一人就来到了张本初的家门口。 此时,地主家的大门时大开着的,可是却看不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影。雪饮坐在牛车上一边朝着门内东张西望着,一边挠着头皮,然后便想起来一个办法。 随即,只见雪饮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空中虚晃起来,抽打出阵阵响亮的鞭声,能抽打多响亮就抽打多响亮。口中还不停地喊着:“驾驾驾,笨牛快走。” 而且,也是能喊多大的声音就喊多大的声音。 经过雪饮这一阵虚张声势的忙活,章家的小少爷章无炎,还真是跑了出来。他拿着折扇指着蜗牛爬似的牛车上的雪饮骂道:“小鳖孙,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做什么去?” “没……不做什么。”雪饮故意装作很紧张的样子道。“去收稻子。” 说完,雪饮就又装出一副说漏嘴的样子,慌忙捂住了嘴巴。 “去收哪里的稻子?”章无炎敏感地问道,话音里还大有一副恐吓的味道。“老实交代,不然小爷叫人打烂你的狗头。” “我……”雪饮先是表现出很怕的神情,然后立刻又装出了很坚强的样子,挺直了身子,说道:“当然是我自己家的。” “嗨,我说小鳖孙,前些日子你看着栗商美人儿在场,还逞能对我说田里的稻子也一并还给我家了。怎么?现在又后悔啦?告诉你吧,晚了!”章无炎瞪大了眼睛说道。 “我爷爷辛辛苦苦种的稻子,我凭什么不能收。”雪饮仍是假装坚强。 “我说不能就不能,还跟我犟嘴是吧,可别忘了,今天可是在我家门前。”章无炎露出坏笑道。 “你说不能就不能啦,还有王法吗……再说,我大伯已经在田里收着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小鳖孙,我说今儿你说话怎么这么硬气,原来仗着有人撑腰啊……就你大伯!哼,见了我跟条哈巴狗似的,你用他撑腰可不好使,嘿嘿……”章无炎得意地说着,随即便转身朝着自家的大门内大喊道:“来人那。” 听到呼唤,院子里立刻窜出来四五个大汉。 “章少爷,别打我,我不去了,现在就掉头回家。” 章无炎看着雪饮慌乱地调转了牛车,然后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似的,头也不敢回地就催促着黄牛逃跑了。他心里直呼过瘾,把前些日因为向栗商求婚被拒的闷气,也解去了大半。因为,现在这个对自己认怂的雪饮,可是栗商的前男友啊。 章无炎越想,心中便越是大快人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的同时,只听他朝着身边的几名家奴高呼了一声,道:“都抄好家伙,跟小爷到田里教训一只哈巴狗去。” 章无炎的声音很大,就连现在已经使出好远的雪饮也听的清清楚楚。雪饮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他也想像章无炎那样肆无忌惮地大笑,可是条件不允许啊。这样他精心谋划的计划就会暴露的,万一被章无炎识破,计划再泡汤了怎么办! 雪饮还是忍住了,他没大笑出来。就像他忍住一直不回头一样,因为从那时开始他就在笑了。 “牛儿,快走,我们朝着下一目的地——出发!” 等转了一个弯时,雪饮终于忍不住了,他兴高采烈地在头顶挥舞着鞭子,对着拉着他的老黄牛喊道。 “啪”地一记鞭响声在银杏村的一条街道上响起。然后,声音迅速地朝着远处传去,并且还有不少的回声不断地回荡回来。 “啪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就在最后一声回音传了过来的时候,雪饮却听到了一阵喜庆的唢呐声音。 就在雪饮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听到身后跑来不少的人。 他们一边跑着,还一边相互转告着: “肯定是来迎娶栗财主女儿的迎亲队伍到了,走,快去看看呀,听说可气派了呢。” 第十八章 背井离乡(上) 雪饮这样想着。但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必须先找个合适的脱身理由才行。于是,他便在心里开始琢磨起开溜的借口来。 “我还没吃早饭呢。”雪饮说。 他估摸着雪文会让他先去吃了早饭再下田干活。正好,他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跑。 谁料,事不尽人意。没想到雪文河竟如此的无情无义,他把老脸一拉老长,像个苦瓜,又像个鞋底,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都睡到什么时候了,这个时辰了,家里连刷锅水都拿去喂狗了,中午再吃吧,赶快跟我下田干活。” 雪饮听到自己的亲大伯这句话,不禁感到一阵的透心凉。雪文河的这态度,和昨天早晨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哎呀,我肚子痛,想去茅厕。”第一招不成,雪饮又试着第二招。他抱着肚子,假装痛苦道。 “我说,你个小兔崽子,想偷懒是不!”雪文河恶狠狠地指着雪饮的脑门道。“快去我家里把牛车赶到田里。如果我到了,见你还没到,中午饭也别想吃了你。” 虽然雪文河的态度极其恶毒,但此时看在雪饮的眼里,他却是高兴的整个人几乎都跳了起来。 “好的,我马上就去。” 说着,雪饮一溜烟地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雪文河站在当地,看着雪饮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有点纳闷地自言自语道:“这兔崽子,是不是被栗财主退了婚受刺激了,怎么脑子不正常了?” 雪饮一路狂奔着到了雪文河家,赶了牛车,顺便还带上了一把铁锹。 大伯母此时正刷着锅碗,看到雪饮满院子找东西,最后竟然是拿了一把铁锹放在了牛车上,于是不解地问雪饮:“收割稻子,你不拿镰刀,拿铁锹干嘛?” “我大伯让我拿的,说田头上的路不平,怕累坏了黄牛,先用铁锹平平路。”雪饮撒了个慌,然后就不敢再多停留,于是便挥起鞭子抽打着黄牛赶快走。 大伯母看着雪饮这么着急忙慌地朝田里赶,嘴角不禁露出笑容,低声喃喃道:“呵呵,我家老头子现在考虑事情,可是越来越周到了。”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是雪文河夫妇想破脑袋也预料不到的。 雪饮赶着牛车前进的方向却不是农田的位置,而是地主张本初家的方位。 银杏村面积虽然大,但是雪文河家距离地主家却不算远。不出多时,一牛一车和一人就来到了张本初的家门口。 此时,地主家的大门时大开着的,可是却看不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影。雪饮坐在牛车上一边朝着门内东张西望着,一边挠着头皮,然后便想起来一个办法。 随即,只见雪饮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空中虚晃起来,抽打出阵阵响亮的鞭声,能抽打多响亮就抽打多响亮。口中还不停地喊着:“驾驾驾,笨牛快走。” 而且,也是能喊多大的声音就喊多大的声音。 经过雪饮这一阵虚张声势的忙活,章家的小少爷章无炎,还真是跑了出来。他拿着折扇指着蜗牛爬似的牛车上的雪饮骂道:“小鳖孙,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做什么去?” “没……不做什么。”雪饮故意装作很紧张的样子道。“去收稻子。” 说完,雪饮就又装出一副说漏嘴的样子,慌忙捂住了嘴巴。 “去收哪里的稻子?”章无炎敏感地问道,话音里还大有一副恐吓的味道。“老实交代,不然小爷叫人打烂你的狗头。” “我……”雪饮先是表现出很怕的神情,然后立刻又装出了很坚强的样子,挺直了身子,说道:“当然是我自己家的。” “嗨,我说小鳖孙,前些日子你看着栗商美人儿在场,还逞能对我说田里的稻子也一并还给我家了。怎么?现在又后悔啦?告诉你吧,晚了!”章无炎瞪大了眼睛说道。 “我爷爷辛辛苦苦种的稻子,我凭什么不能收。”雪饮仍是假装坚强。 “我说不能就不能,还跟我犟嘴是吧,可别忘了,今天可是在我家门前。”章无炎露出坏笑道。 “你说不能就不能啦,还有王法吗……再说,我大伯已经在田里收着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小鳖孙,我说今儿你说话怎么这么硬气,原来仗着有人撑腰啊……就你大伯!哼,见了我跟条哈巴狗似的,你用他撑腰可不好使,嘿嘿……”章无炎得意地说着,随即便转身朝着自家的大门内大喊道:“来人那。” 听到呼唤,院子里立刻窜出来四五个大汉。 “章少爷,别打我,我不去了,现在就掉头回家。” 章无炎看着雪饮慌乱地调转了牛车,然后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似的,头也不敢回地就催促着黄牛逃跑了。他心里直呼过瘾,把前些日因为向栗商求婚被拒的闷气,也解去了大半。因为,现在这个对自己认怂的雪饮,可是栗商的前男友啊。 章无炎越想,心中便越是大快人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的同时,只听他朝着身边的几名家奴高呼了一声,道:“都抄好家伙,跟小爷到田里教训一只哈巴狗去。” 章无炎的声音很大,就连现在已经使出好远的雪饮也听的清清楚楚。雪饮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他也想像章无炎那样肆无忌惮地大笑,可是条件不允许啊。这样他精心谋划的计划就会暴露的,万一被章无炎识破,计划再泡汤了怎么办! 雪饮还是忍住了,他没大笑出来。就像他忍住一直不回头一样,因为从那时开始他就在笑了。 “牛儿,快走,我们朝着下一目的地——出发!” 等转了一个弯时,雪饮终于忍不住了,他兴高采烈地在头顶挥舞着鞭子,对着拉着他的老黄牛喊道。 “啪”地一记鞭响声在银杏村的一条街道上响起。然后,声音迅速地朝着远处传去,并且还有不少的回声不断地回荡回来。 “啪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就在最后一声回音传了过来的时候,雪饮却听到了一阵喜庆的唢呐声音。 就在雪饮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听到身后跑来不少的人。 他们一边跑着,还一边相互转告着: “肯定是来迎娶栗财主女儿的迎亲队伍到了,走,快去看看呀,听说可气派了呢。。” 第十九章 请原谅 雪饮趴在坟头上,趴在艾草丛中,泪如雨下。 泪滴打湿了黄土,他就把泥土攥在手中,攥的紧紧的。仿佛是想攥住亲人一般,永远不要他们离去。 可是最后,他手中一直攥着的,却还是一把泥土而已。事实总归还是事实。 最终,他还是累了。 人在哭泣时是最耗费体力的。雪饮开始试着平复情绪。 良久后,雪饮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他站了起来,又对着雪爷爷的坟墓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便开始“动工”了。 因为,只有一把铁锹,小东等三人便轮换着帮雪饮挖土掘墓。 不出多时的功夫,一座高大的坟头便被几个人挖出一个大坑。 后来,当铁锹终于碰触到棺椁的木板时,雪饮如触电一般,慌忙甩掉了手中工具。像个罪人一样,他跪在了地上,用手扒着黄土。 一下,两下,三下……就在棺椁的木板又重见天日的那一瞬间,远方村口处,突然又传来了阵阵喜庆的唢呐声音。 村口距离雪饮他们所在的距离并不远,当雪饮站起来身张望村口的时候,一条长长的迎亲队伍已经行驶到了他面前的一条土道上。 眼前,这个迎亲队伍还真像说书人口中讲述的那样——豪华,气派,壮观。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穿着代表喜庆的大红色礼服。有人步行,有人骑着枣红大马,有人手中拿着乐器,有人手中举着鲜红大旗,大旗上面还龙飞凤舞地绣着金色的大字。 雪饮不认得那上面是锈的什么字,但就算是猜,他也能猜的出来,那些肯定是些诸如“喜结良缘”“百年好合”等等的字眼。 不知道为什么,雪饮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的了——栗商幸福,他就会高兴。可是现在还是忍不住有阵阵心酸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还有使雪饮更心酸的场景出现。那就是,当队伍的中间行驶到雪饮面前时,他看到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是一座座由众人抬着的大花轿。前面十座是六个抬着的,后面十座也是由六个人抬着的,唯独中间最大的那座是八个人抬着的。 雪饮心想,这就是民间传说的迎娶女子时,给女子最高荣誉的八抬大轿了吧。是啊,是这样,以栗商的容貌,以栗商的善良,她应该受此荣耀。只有八抬大轿和豪华、气派、壮观的迎亲阵容才能配得起他心中最美的栗商。 “栗商,商儿,祝你幸福,永远地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雪饮在口中默默地念道。尽管心中是痛不欲生的,但他还是扬起了嘴角对着那台八个人抬着的大花轿微微地一笑。 不料,这一笑之下,天地间不知何时又吹来了一阵温暖的轻风。清风穿过雪饮的背脊,扬起了他开了叉的衣衫,带着他的气息,紧接着又吹开了那台轿子的窗帘。 风灌进了花轿之中,呼呼地把新娘的红盖头掀了开去。 然后,雪饮就看见了新娘子的面容——脸蛋很白,双腮透红。 可能是因为经过了精心梳妆打扮的原因,雪饮竟然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是栗商,第二眼看着也不像。直到后来,看见她脸上有浅浅的酒窝痕迹的时候,才确认是栗商。 雪饮,愣愣地观察了很久,眼神直直地盯着轿子内的新娘。与此同时,坐在轿子内的栗商似乎感应到了这一道目光,她转头向雪饮看过来。 四目就在这一时刻悄然对接,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雪饮忽然间感觉很紧张,这是在他面对栗商时从来没有过的。 紧张,只有陌生人间互相对视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啊,难道我和商儿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生疏了吗? 雪饮这样伤心地想着。他想低下头不再看她,这是紧张感在支配着他的动作。可是他又不敢低下头,他怕伤了栗商的心。他怕栗商会想,难道饮哥哥连离别前的最后一眼也不愿意看我了吗? 那样的话,栗商会恨他吧? 可是,就在雪饮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低下头的时候。他看到八抬大轿里的新娘栗商,却是一副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冷漠地转过了头,慌张地拉下了红盖头。 雪饮趴在坟头上,趴在艾草丛中,泪如雨下。 泪滴打湿了黄土,他就把泥土攥在手中,攥的紧紧的。仿佛是想攥住亲人一般,永远不要他们离去。 可是最后,他手中一直攥着的,却还是一把泥土而已。事实总归还是事实。 最终,他还是累了。 人在哭泣时是最耗费体力的。雪饮开始试着平复情绪。 良久后,雪饮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他站了起来,又对着雪爷爷的坟墓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便开始“动工”了。 因为,只有一把铁锹,小东等三人便轮换着帮雪饮挖土掘墓。 不出多时的功夫,一座高大的坟头便被几个人挖出一个大坑。 后来,当铁锹终于碰触到棺椁的木板时,雪饮如触电一般,慌忙甩掉了手中工具。像个罪人一样,他跪在了地上,用手扒着黄土。 一下,两下,三下……就在棺椁的木板又重见天日的那一瞬间,远方村口处,突然又传来了阵阵喜庆的唢呐声音。 村口距离雪饮他们所在的距离并不远,当雪饮站起来身张望村口的时候,一条长长的迎亲队伍已经行驶到了他面前的一条土道上。 眼前,这个迎亲队伍还真像说书人口中讲述的那样——豪华,气派,壮观。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穿着代表喜庆的大红色礼服。有人步行,有人骑着枣红大马,有人手中拿着乐器,有人手中举着鲜红大旗,大旗上面还龙飞凤舞地绣着金色的大字。 雪饮不认得那上面是锈的什么字,但就算是猜,他也能猜的出来,那些肯定是些诸如“喜结良缘”“百年好合”等等的字眼。 不知道为什么,雪饮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的了——栗商幸福,他就会高兴。可是现在还是忍不住有阵阵心酸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还有使雪饮更心酸的场景出现。那就是,当队伍的中间行驶到雪饮面前时,他看到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是一座座由众人抬着的大花轿。前面十座是六个抬着的,后面十座也是由六个人抬着的,唯独中间最大的那座是八个人抬着的。 雪饮心想,这就是民间传说的迎娶女子时,给女子最高荣誉的八抬大轿了吧。是啊,是这样,以栗商的容貌,以栗商的善良,她应该受此荣耀。只有八抬大轿和豪华、气派、壮观的迎亲阵容才能配得起他心中最美的栗商。 “栗商,商儿,祝你幸福,永远地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雪饮在口中默默地念道。尽管心中是痛不欲生的,但他还是扬起了嘴角对着那台八个人抬着的大花轿微微地一笑。 不料,这一笑之下,天地间不知何时又吹来了一阵温暖的轻风。清风穿过雪饮的背脊,扬起了他开了叉的衣衫,带着他的气息,紧接着又吹开了那台轿子的窗帘。 风灌进了花轿之中,呼呼地把新娘的红盖头掀了开去。 然后,雪饮就看见了新娘子的面容——脸蛋很白,双腮透红。 可能是因为经过了精心梳妆打扮的原因,雪饮竟然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是栗商,第二眼看着也不像。直到后来,看见她脸上有浅浅的酒窝痕迹的时候,才确认是栗商。 雪饮,愣愣地观察了很久,眼神直直地盯着轿子内的新娘。与此同时,坐在轿子内的栗商似乎感应到了这一道目光,她转头向雪饮看过来。 四目就在这一时刻悄然对接,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雪饮忽然间感觉很紧张,这是在他面对栗商时从来没有过的。 紧张,只有陌生人间互相对视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啊,难道我和商儿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生疏了吗? 雪饮这样伤心地想着。他想低下头不再看她,这是紧张感在支配着他的动作。可是他又不敢低下头,他怕伤了栗商的心。他怕栗商会想,难道饮哥哥连离别前的最后一眼也不愿意看我了吗? 那样的话,栗商会恨他吧? 可是,就在雪饮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低下头的时候。他看到八抬大轿里的新娘栗商,却是一副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冷漠地转过了头,慌张地拉下了红盖头。 第二十章 初遇大将军 “两枚铜币。”柳木匠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好。”雪饮一口答应下了。 然后,柳木匠便高兴了起来。他笑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铜币,递到了雪饮的面前。 可是这次雪饮却犹豫了,他没有立刻去接过铜币,而是学着柳木匠刚才的样子——皱着眉心,挠了挠头皮,道:“算了,我不卖了……小东哥,你还是帮我把牛车还给我大伯吧,尽管他再怎么对我不好,但毕竟也是我爹的哥哥。没有了牛,他没办法耕田,会饿死的。” “小饮兄弟,你不准备回村了吗?”小东惊讶地问道。 “嗯。”雪饮说。“我决定好了,现在就去投军。小东哥,二愣子,狗胜兄弟们,如果日后,若我还能回来的话,再谢你们吧,你们看我现在……” 小东打断了雪饮的话,一脸憨厚地拍着雪饮的肩膀,说道:“小饮弟弟,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从小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帮你还不是应该的吗?你多保重,我们在银杏村等你回来。” 雪饮挥手道别了几位儿时的伙伴,道别了从没离开过的故乡,道别了村口枝叶遮天盖日的千年银杏古树,忍住了满腔的离愁,忍住了在眼眶中打转的热泪,一转头,踏上了一条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 脚下的,是一条通往远方的路。 秋风中,雪饮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路这头送别的人们的眼中,小东等三人这才赶着牛车回村了。 而刚才一直站在院子里偷听四位少年说话的柳木匠,这时却冷笑了一声,嘀咕道:“切,去投军!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官兵来村里抓人充军时,都躲还来不及呢。竟然还有傻子去送死!”。 ********** 距离银杏村二十里外,此时的雪饮已经行走了将近四个时辰。 这时,已是时至傍晚时分,雪饮还在沿着一条弯曲的小道一直向西走着,因为他听说边境城在银杏村的正西方向,只要一路向西去,准能到达目的地。 他就这样一路朝着夕阳落下的位置前行着。 还有人告诉过他,一路上他还会遇见很多过路的商人马车,只要肯出点路费钱财,那些商人就会顺路带把他带到边竟城了。 可是,雪饮这一路走来,走着走着,却感觉路面越来越狭窄了,路两旁的树木也越来越密了,并没有见到一个人的影子,更别提有什么过路的商人马车了。倒是在路两旁的树林里,见到不少的野鸡野鹿等等的动物。 又行不多时,夕阳就落下了山头,天色便也开始变的昏暗了不少。天黑不可怕,可是糟糕的是,前方竟然没路了,再向前就是更茂密的森林了。里面的景色看起来更是暗淡不少,犹如黑夜一般。 雪饮驻足犹豫了片刻,接着便又开始迈开了步伐,踏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他想:既然路是自己选择的,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心怕了,一犹豫就想着退缩了。 雪饮这样想着,也大有安慰和鼓励自己的意思。 他同时也为了安慰着自己早已有了饥饿之意的肚子,或许走进眼前的这片森林,还能找些野果充充饥呢。 雪饮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凭着感觉,前行的方向应该就是正西方。 越向里走,头顶的枝叶就越茂密,脚下的土地也越潮湿。 “嗷嗷……” 突然,雪饮听到头顶的树枝上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声。 这种动物的嚎叫声,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就听这么慎人的嘶哑嚎叫,雪饮思想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一种会吃人的大怪物。 他猛地抬头看去,由于天黑,再加上枝叶挡住了视线,竟然什么也没看到。 “啊——” 雪饮大叫了一声,吓得他撒腿就跑。 刚没跑出两步远的时候,雪饮就觉得眼前忽然掉下一个黑影,像是有东西故意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便紧急的刹住了脚步,连看也没敢多看一眼眼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便急转脚步,掉头就逃。 雪饮拼尽了全力的逃命,耳边生起了呼啸的风声,耳朵里也响起了“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因为,他听到了一声紧接着一声的“嗷嗷”嘶嚎声,就一直的在他身后响起。 那只怪物在追赶他。 离他的距离好像只有咫尺之遥的距离。 他的后背开始不断冒出冷汗,一种惊悚的凉意早已传遍了他的全身。 “救命啊!” 雪饮下意识地呼救了起来。 尽管他知道,这呼救声并没有丝毫的意义。在这了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也不会有人会出来救他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喊叫了出来。这可能是人的一种本能吧,也不知道在原始时代里,人类的老祖先是从何时发明的这一项专利。 大概他们那时候,总被野兽追的习惯了,后来才有人想起了这一馊主意。第一个目的是,希望能叫来同伴的帮助;第二个目的是,和野兽比一比谁的嗓门大,或许能吓跑它们,这也说不定呢。 雪饮一边逃命,脑子里还忍不住冒出这乱七八糟的想法。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开小差,我这心也真是够大的。 雪饮晃了一晃脑袋,再也不敢多想别的了,口中又忍不住又是一阵的“救命啊,救命啊……” 连着喊了十余声的时候,就在雪饮感觉身后野兽的嗓门远远不如自己的时候,却是忽地听到了一声大于自己声音十几倍的嚎叫声。吓得雪饮又是啊地一声惊呼,更加用力地逃跑起来。 才又奔出没几步,雪饮感觉撞到了柔软的一物上。 不料,被撞的那物没被撞倒,反而是雪饮仰面蹲在了地上。 “不会又出来一只野兽吧,这下算是没命了。” 雪饮在心里叫苦不迭。慌张的抬头先前望去,黑暗中,从密林外围透进来的光束里,雪饮看见像是一个人背着光对面站在他的不远处。 “小哥,不必惊慌,那只多钩猫已经被我射杀了。” 听这声音,还真是个人。他的声音浑厚有力,貌似还是位壮汉。 第二十一章 “你……你是谁?”雪饮惊神未定。回头看了看已经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野兽,又猛地回过头,问眼前人道。 “呵呵,小兄弟,别害怕,我是银杏森林的猎户。刚才听到有人呼救,和多钩猫的叫声,知道肯定有人遇到这畜生的攻击了,便特意跑来相助的。”壮汉猎户说着,上前拉起了雪饮道。“小兄弟,我好像从未见过你。你怎么独自一人深夜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我……我是途经此处。”雪饮听到壮汉的介绍,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缓和了不少。 “小兄弟,是哪里人士?这是又要去往何处呀?” “我……”雪饮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转念一想,听这人说话还挺友善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如实回答道:“我家是银杏村的,是途径此处,去往边境城投军的。” “投军?”猎户一听,却是一愣。“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正在打仗?” “知道。” “那为何还要去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的,我从小就崇拜上古的孟虎大将军,也想和他一样,做个大将军。” 不料,猎户听到却是爽朗地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小小年纪,而且自幼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银杏村,也知道上古战神孟虎大将军呀?” “以前的时候,经常有江湖说书人到我们村说书,我是听他们讲的……我最爱听的就是孟虎大将军手持屠龙刀,进血域斩魔龙,入山谷屠赤月恶魔,然后带领我们比奇大军一统天下的故事了。”雪饮开始一脸的兴奋之色,说道。“现在,我们玛法大陆又连年战事不断了,我虽然不能像孟虎大将军一样伟大的解救苍生,但起码也能为天下的太平进一份微薄之力。” 听到雪饮的这一番话,猎户却是被震惊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说出话来,竟有如此的宏大气魄。 心系天下,试问天地间哪个男儿没曾有过这种壮志! 可是都随着岁月蹉跎,心中最初的梦想也渐渐的被消磨殆尽。只能是葬在了心底的一座坟中,每逢最落寞的时候,才会去祭奠一番。 人生,最大的勇气士是敢于迈出一步。 哪怕是多么小小的一步,猎户也从没敢迈出过。所以他被雪饮刚才的一番话语震惊住了,当即一拍胸脯,道:“小兄弟,今天天色已晚,你就先到我的住处暂住一晚,明日会有过往的商贩路经此处,让他们带你一程,也免得你这长久的日夜奔波,和路途上的凶险了。” 雪饮一听这话,当然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刚出家门就遇到好心人的相助,哪里还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晚,回到猎户住处的时候,猎户立即便在草屋前升起了篝火,然后架上一只剥好的野鹿,一边烤着,一边看着星星和雪饮聊了大半夜的天。 这一晚很开心的彻夜交谈,雪饮从猎户那里听到了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 “你……你是谁?”雪饮惊神未定。回头看了看已经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野兽,又猛地回过头,问眼前人道。 “呵呵,小兄弟,别害怕,我是银杏森林的猎户。刚才听到有人呼救,和多钩猫的叫声,知道肯定有人遇到这畜生的攻击了,便特意跑来相助的。”壮汉猎户说着,上前拉起了雪饮道。“小兄弟,我好像从未见过你。你怎么独自一人深夜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我……我是途经此处。”雪饮听到壮汉的介绍,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缓和了不少。 “小兄弟,是哪里人士?这是又要去往何处呀?” “我……”雪饮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转念一想,听这人说话还挺友善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如实回答道:“我家是银杏村的,是途径此处,去往边境城投军的。” “投军?”猎户一听,却是一愣。“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正在打仗?” “知道。” “那为何还要去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的,我从小就崇拜上古的孟虎大将军,也想和他一样,做个大将军。” 不料,猎户听到却是爽朗地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小小年纪,而且自幼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银杏村,也知道上古战神孟虎大将军呀?” “以前的时候,经常有江湖说书人到我们村说书,我是听他们讲的……我最爱听的就是孟虎大将军手持屠龙刀,进血域斩魔龙,入山谷屠赤月恶魔,然后带领我们比奇大军一统天下的故事了。”雪饮开始一脸的兴奋之色,说道。“现在,我们玛法大陆又连年战事不断了,我虽然不能像孟虎大将军一样伟大的解救苍生,但起码也能为天下的太平进一份微薄之力。” 听到雪饮的这一番话,猎户却是被震惊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说出话来,竟有如此的宏大气魄。 心系天下,试问天地间哪个男儿没曾有过这种壮志! 可是都随着岁月蹉跎,心中最初的梦想也渐渐的被消磨殆尽。只能是葬在了心底的一座坟中,每逢最落寞的时候,才会去祭奠一番。 人生,最大的勇气士是敢于迈出一步。 哪怕是多么小小的一步,猎户也从没敢迈出过。所以他被雪饮刚才的一番话语震惊住了,当即一拍胸脯,道:“小兄弟,今天天色已晚,你就先到我的住处暂住一晚,明日会有过往的商贩路经此处,让他们带你一程,也免得你这长久的日夜奔波,和路途上的凶险了。” 雪饮一听这话,当然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刚出家门就遇到好心人的相助,哪里还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晚,回到猎户住处的时候,猎户立即便在草屋前升起了篝火,然后架上一只剥好的野鹿,一边烤着,一边看着星星和雪饮聊了大半夜的天。 这一晚很开心的彻夜交谈,雪饮从猎户那里听到了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 第二十二章 边境城位于比奇城的最西南角,三面环绕着原始森林,西临大海。 城南有一条狭窄的海上通道,通往半兽人居住的另一片广阔大陆。 这里也是人族和半兽人族唯一的陆地通道。 当年半兽人部落入侵人族的时候,就是首先攻占了边境城后,再从这里逐步将兵线推进到了比奇皇城城下的。 后来,半兽人部族被赶回到半兽大陆后,比奇皇城便在边境城加强了守卫军力,防范半兽人族的再次入侵。 雪饮早先听银杏村里人说,边境城里有一支比奇的军队,就是指的这支防卫人族边疆的军队了。 一连奔波了十日之后,傍晚时分,雪饮终于跟随商人的车队到达了边境城里。 然后,雪饮道谢了商人们后,便和他们分手了。 边境城也和银杏村一样,都是地处僻壤之地,地理位置自然没有优越性可言。虽说现在天下的战局十分紧张,但是兵家谁都不愿意耗费兵力来争夺这些毫无战略意义的地盘。 没有战争的地方,百姓的生活相对的来说就会祥和上不少。 更何况,边境城再怎么说也是座城市,自然要比银杏村繁华上不止一点半点。 一下了商人的马车,雪饮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整整一条宽阔的长长大街上,可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街道两旁门庭若市,有各色各样的饭馆、客栈、药店、肉店、书店、服饰店、杂货铺和铁匠铺等等,灯红酒绿,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着实都把雪饮看花了眼,这座边境城哪里像是乱世中的一座城市,分明是处于盛世天朝下的一块富庶之地。 良久后,雪饮还站在来往的人群中,瞪着眼张着嘴东瞧西看你的到处张望,给人一副没见过世面乡巴佬的感觉。 其实,雪饮本来也就是从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野小子。 …… “驾,驾……让开,让开……” 就在雪饮还没回过来神的时候,突然街上横冲直撞飞奔来一匹枣红色骏马。走在街道中心的人,无不是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窜。而雪饮开始时却没注意到,等听到有人的喊叫和急促的马蹄声的时候,一人骑着骏马已经奔跑到了他的跟前。 雪饮从前在家乡的时候哪里见过如此的景象,一时间,吓的他愣在了原地,竟然连该要闪躲也忘记了。 他不知所以地看着眼前的那匹庞然大物,径直地就朝着自己的方向撞了过来。 瞳孔里倒影着的两团枣红斑点,也在迅速地扩大着。 “让开!想死啊!” 马背上的人大喝了一声,挥着马鞭就朝着雪饮抽了过来。 眼看着,就在马鞭和骏马都快要碰触到雪饮的身体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雪饮只是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人猛地拉了一下。 然后,他就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大步。 好险! 一位尘缘未了的少年,差点就这样被剥夺了小命。 与此同时,枣红骏马紧贴着雪饮的衣衫疾驶了过去,带起了一阵狂风,把他开了叉的上衣“呼”地刮起蒙在了头上。 那阵风的余力很足,片刻后,还有不断的风在不停地抖动着雪饮单薄宽松的裤子摇摆不止。 好像,那风还灌进了他的裤兜里。雪饮感觉到裤兜里都被灌的满满的。 仿佛又不对! 裤兜里满满的东西似乎不是风,好像是人的手。他感觉到了,有长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碰触着他的大腿。 雪饮急忙拉下蒙在了头顶的衣衫,转头看时,却看见一位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少女,正一脸疑惑地也盯着他看。 “你干什么?” 雪饮一把逮住了少女的手腕。他感觉那只手无比的冰凉,就像不是活人的手一样的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切!穷鬼!” 不料,那少女却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抽回了手。 边境城位于比奇城的最西南角,三面环绕着原始森林,西临大海。 城南有一条狭窄的海上通道,通往半兽人居住的另一片广阔大陆。 这里也是人族和半兽人族唯一的陆地通道。 当年半兽人部落入侵人族的时候,就是首先攻占了边境城后,再从这里逐步将兵线推进到了比奇皇城城下的。 后来,半兽人部族被赶回到半兽大陆后,比奇皇城便在边境城加强了守卫军力,防范半兽人族的再次入侵。 雪饮早先听银杏村里人说,边境城里有一支比奇的军队,就是指的这支防卫人族边疆的军队了。 一连奔波了十日之后,傍晚时分,雪饮终于跟随商人的车队到达了边境城里。 然后,雪饮道谢了商人们后,便和他们分手了。 边境城也和银杏村一样,都是地处僻壤之地,地理位置自然没有优越性可言。虽说现在天下的战局十分紧张,但是兵家谁都不愿意耗费兵力来争夺这些毫无战略意义的地盘。 没有战争的地方,百姓的生活相对的来说就会祥和上不少。 更何况,边境城再怎么说也是座城市,自然要比银杏村繁华上不止一点半点。 一下了商人的马车,雪饮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整整一条宽阔的长长大街上,可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街道两旁门庭若市,有各色各样的饭馆、客栈、药店、肉店、书店、服饰店、杂货铺和铁匠铺等等,灯红酒绿,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着实都把雪饮看花了眼,这座边境城哪里像是乱世中的一座城市,分明是处于盛世天朝下的一块富庶之地。 良久后,雪饮还站在来往的人群中,瞪着眼张着嘴东瞧西看你的到处张望,给人一副没见过世面乡巴佬的感觉。 其实,雪饮本来也就是从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野小子。 …… “驾,驾……让开,让开……” 就在雪饮还没回过来神的时候,突然街上横冲直撞飞奔来一匹枣红色骏马。走在街道中心的人,无不是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窜。而雪饮开始时却没注意到,等听到有人的喊叫和急促的马蹄声的时候,一人骑着骏马已经奔跑到了他的跟前。 雪饮从前在家乡的时候哪里见过如此的景象,一时间,吓的他愣在了原地,竟然连该要闪躲也忘记了。 他不知所以地看着眼前的那匹庞然大物,径直地就朝着自己的方向撞了过来。 瞳孔里倒影着的两团枣红斑点,也在迅速地扩大着。 “让开!想死啊!” 马背上的人大喝了一声,挥着马鞭就朝着雪饮抽了过来。 眼看着,就在马鞭和骏马都快要碰触到雪饮的身体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雪饮只是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人猛地拉了一下。 然后,他就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大步。 好险! 一位尘缘未了的少年,差点就这样被剥夺了小命。 与此同时,枣红骏马紧贴着雪饮的衣衫疾驶了过去,带起了一阵狂风,把他开了叉的上衣“呼”地刮起蒙在了头上。 那阵风的余力很足,片刻后,还有不断的风在不停地抖动着雪饮单薄宽松的裤子摇摆不止。 好像,那风还灌进了他的裤兜里。雪饮感觉到裤兜里都被灌的满满的。 仿佛又不对! 裤兜里满满的东西似乎不是风,好像是人的手。他感觉到了,有长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碰触着他的大腿。 雪饮急忙拉下蒙在了头顶的衣衫,转头看时,却看见一位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少女,正一脸疑惑地也盯着他看。 “你干什么?” 雪饮一把逮住了少女的手腕。他感觉那只手无比的冰凉,就像不是活人的手一样的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切!穷鬼!” 不料,那少女却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抽回了手。 第二十三章 边境城位于比奇城的最西南角,三面环绕着原始森林,西临大海。 城南有一条狭窄的海上通道,通往半兽人居住的另一片广阔大陆。 这里也是人族和半兽人族唯一的陆地通道。 当年半兽人部落入侵人族的时候,就是首先攻占了边境城后,再从这里逐步将兵线推进到了比奇皇城城下的。 后来,半兽人部族被赶回到半兽大陆后,比奇皇城便在边境城加强了守卫军力,防范半兽人族的再次入侵。 雪饮早先听银杏村里人说,边境城里有一支比奇的军队,就是指的这支防卫人族边疆的军队了。 一连奔波了十日之后,傍晚时分,雪饮终于跟随商人的车队到达了边境城里。 然后,雪饮道谢了商人们后,便和他们分手了。 边境城也和银杏村一样,都是地处僻壤之地,地理位置自然没有优越性可言。虽说现在天下的战局十分紧张,但是兵家谁都不愿意耗费兵力来争夺这些毫无战略意义的地盘。 没有战争的地方,百姓的生活相对的来说就会祥和上不少。 更何况,边境城再怎么说也是座城市,自然要比银杏村繁华上不止一点半点。 一下了商人的马车,雪饮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整整一条宽阔的长长大街上,可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街道两旁门庭若市,有各色各样的饭馆、客栈、药店、肉店、书店、服饰店、杂货铺和铁匠铺等等,灯红酒绿,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着实都把雪饮看花了眼,这座边境城哪里像是乱世中的一座城市,分明是处于盛世天朝下的一块富庶之地。 良久后,雪饮还站在来往的人群中,瞪着眼张着嘴东瞧西看你的到处张望,给人一副没见过世面乡巴佬的感觉。 其实,雪饮本来也就是从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野小子。 …… “驾,驾……让开,让开……” 就在雪饮还没回过来神的时候,突然街上横冲直撞飞奔来一匹枣红色骏马。走在街道中心的人,无不是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窜。而雪饮开始时却没注意到,等听到有人的喊叫和急促的马蹄声的时候,一人骑着骏马已经奔跑到了他的跟前。 雪饮从前在家乡的时候哪里见过如此的景象,一时间,吓的他愣在了原地,竟然连该要闪躲也忘记了。 他不知所以地看着眼前的那匹庞然大物,径直地就朝着自己的方向撞了过来。 瞳孔里倒影着的两团枣红斑点,也在迅速地扩大着。 “让开!想死啊!” 马背上的人大喝了一声,挥着马鞭就朝着雪饮抽了过来。 眼看着,就在马鞭和骏马都快要碰触到雪饮的身体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雪饮只是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人猛地拉了一下。 然后,他就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大步。 好险! 一位尘缘未了的少年,差点就这样被剥夺了小命。 与此同时,枣红骏马紧贴着雪饮的衣衫疾驶了过去,带起了一阵狂风,把他开了叉的上衣“呼”地刮起蒙在了头上。 那阵风的余力很足,片刻后,还有不断的风在不停地抖动着雪饮单薄宽松的裤子摇摆不止。 好像,那风还灌进了他的裤兜里。雪饮感觉到裤兜里都被灌的满满的。 仿佛又不对! 裤兜里满满的东西似乎不是风,好像是人的手。他感觉到了,有长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碰触着他的大腿。 雪饮急忙拉下蒙在了头顶的衣衫,转头看时,却看见一位比自己矮上半头的蓝衣少女,正一脸疑惑地也盯着他看。 “你干什么?” 雪饮一把逮住了少女的手腕。他感觉那只手无比的冰凉,就像不是活人的手一样的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切!穷鬼!” 不料,那蓝衣少女却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抽回了手,转身就挤出围观的人群走了。 立刻,雪饮就明白了,刚才在生命的紧急关头,是那位蓝衣少女救了自己。后来,那位蓝衣少女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应该是想偷自己的钱财,结果却什么也没摸到,这才骂自己是穷鬼。 然后,围观的人群也议论着一哄而散开了。雪饮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望去,从摇摆的人缝中,还真的看见了那位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女。只见,她破旧的衣服也和自己差不多,右侧的下摆处也破开了一道叉。 雪饮心想,都说乞丐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或许能向她打问一下路呢。接着,他便疾跑了几步,左左右右跑出“s”形状的路线,避让着路上的行人,一个转身跳到了蓝衣少女的面前。借着旁边店铺里照射出来的光,雪饮看到少女算是白皙的脸上竟有几道泥土的痕迹。 “喂,你是乞丐吗?” 雪饮,试探着问道。 “你才是乞丐呢。”少女瞪了雪饮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乞丐?”雪饮疑惑地又问道。“那你怎么穿着破烂的衣服,面上还灰头土脸的?”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就都是乞丐了?”少女更加没好气地面对眼前这个穿着破烂衣服、灰头土脸的少年。 “我不是乞丐。”雪饮解释道。 “哼!”少女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滚开,别挡本小姐的道。” 说着,蓝衣少女就一把推开了雪饮,大摇大摆地朝前走去。 “哎,那个……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雪饮对着少女的背影,陈恳地答谢道。 “呵呵,你这个乞丐倒是挺有礼貌呀!”不料,少女听到这话,又转身走了回来。开始第一次正眼瞧起了雪饮,然后细细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雪饮也是第一次被陌生的女孩这么盯着看,不禁感觉浑身有点不自在,然后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说道:“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 “行了!行了!”女子打断了雪饮的话,大大咧咧摆着手掌道:“客气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本小姐不爱听。就你这副穷样,我也不指望你能拿出什么实在的东西谢我了,本小姐就当做救了一条狗了,你走吧!” 第二十四章 雪饮盯着蓝衣少女,盯着那一张长相还算标志的脸蛋,没想到她说出话来竟是如此的刻薄。 难道边境城里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身在异乡的雪饮想着,心中的孤独感不禁又更加浓烈了几分。 可是,面对这样尖酸刻薄的话,任谁的心中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吧。当然,雪饮也不例外,他也是莫名间心中就燃起了团团怒火。 握紧了拳头,他真的想发怒。 但是,转念一想,毕竟那少女刚才还救过自己,又出于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雪饮只好压制住了心底的冲动。一转身,再也不看那女子,走了。 才走出两步远,雪饮的迎面走来一群穿着绿色盔甲、拿着兵器,好似军队里的士兵模样的人。 看到这些人,雪饮的心中忍不住的一阵激动。当下快跑几步,奔到他们面前,问道:“大哥,你们是军队里的士兵吗?” 一个个绿盔甲人面无表情警惕地看向雪饮。然后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绿盔甲人没好气地回答道:“不是。” “那你们知道到哪里可以报名参军吗?”雪饮又问道。 “不知道……去去去,小乞丐快滚开。” 然后雪饮被推出了好远。 一群绿盔甲人横着脸走了,雪饮默默地看着他们排着“一”字队伍整齐远去的背影,有些落寞。【零↑九△小↓說△網】 异地他乡的夜色中,少年站在人来人往的晚风中,孤单的身影有些可怜。 “哎。” 突然,雪饮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吓的他一个激灵,慌张的回头看时,看到的却是刚才的那位蓝衣少女。 “至于吗?吓成这个样!”蓝衣少女一脸笑嘻嘻看着雪饮说道。 只见她此时眼波流转,眸子里的笑意如盛开的花朵般的娇艳,大异于刚才一副高傲冷冰冰的时候。 这不禁让雪饮有些诧异,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是不是会有什么阴谋。如果没有什么阴谋的话,那她神经肯定有问题,不然,这才转眼的功夫,怎么她突然就判若两人似得了。 没等雪饮说什么,少女却又先开口了,问道:“你想投军?” 在雪饮还没弄明白少女的意图的时候,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一声:“是。” “那太好了。”少女兴奋道。“正好我也想去投军,正苦于没有个作伴的,不如我们结个伴吧。” “女孩子家也能投军?”雪饮终于弄白白了少女的意图,当即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女孩子投军怎么啦?军队里的女士兵多了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雪饮想了想,摇了摇头。 “切!”女子笑容满面的脸上,又露出了熟悉的鄙夷之色,道。“土包子。” 可是,鄙视归鄙视的,脸上总算还是冲着雪饮的笑盈盈的。这到让雪饮不禁感觉有些尴尬。 “跟我来。” 蓝衣少女一把拉住雪饮的手,拽着他就往一家客栈里跑。 雪饮这还是除了栗商外,第一次拉其他女孩子的手,虽然那只手上的温度是凉丝丝的,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脸很热,心跳很快。 “去干什么?”雪饮不解地问道。心想,这边境城的女子也太开放了吧,这是要拉我…… 雪饮不敢再向下想了。 “当然是去向客栈里的掌柜打听一下啊,这家客栈可是经常有天南海北的各种人留宿的,这里的胖掌柜可是个百事通呢。” 蓝衣少女的思想看来还是很纯洁的,她并没有发觉到雪饮的异样。 两位年轻人手拉着手刚踏进客栈门口的时候,客栈里的伙计马上热情地上来招呼道:“两位小客观,可是要住宿吗?” “不是。”蓝衣少女给了伙计一个失望的答复。“你们掌柜呢?找他打听点事。” 客栈胖掌柜正坐在红木柜台后面拨打着算盘,听到有客人登门,马上笑盈盈站了起来,准备迎客。却看到两位乞丐模样的少男少女,脸色马上就沉了下去,生气道:“紫流蓝,你又来胡闹。” 胖掌柜说着,伸手便递过来一枚铜币,又道:“拿去买冰糖葫芦。” 显然,这家客栈的胖掌柜和蓝衣少女紫流蓝是认识的。 少女紫流蓝欣喜地一把抓过铜币,然后说道:“胖掌柜,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胖掌柜又坐了下去,继续拨打着他的算盘,随口问了一句。 “你知道从哪里可以报名参军吗?” 听到紫流蓝的这话,胖掌柜突然抬起了头,盯着眼前的两位孩子,略带惊讶地问道:“谁要去投军?” “呃……”紫流蓝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是我这个朋友。” 然后,胖掌柜的目光便落到了雪饮的身上,随意的打量他一下,一指门外道:“看到了吗?门外经过的那位是个将军,你们快去追上他,便可以跟随着到军队里了。” 雪饮和紫流蓝都顺着胖掌柜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位身穿锦衣的瘦高男子从门口经过。 “真的?”紫流蓝回过头来,一脸怀疑地质问着胖掌柜道。 “爱信不信。”此时胖掌柜又低下了头去,盘算着手头的账本,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看看,如果不是,胖子,看我回头怎么找你算账。” 紫流蓝说着,就拉着雪饮出了客栈的大门。然后他松开了雪饮的手,让雪饮在这里等他。 紧接着,只见紫流蓝快步追上了那位锦衣瘦高的男子,然后装作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歪,顺势就扶住了瘦高男子。 不料,瘦高男子的反应速度却是极快,在紫流蓝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他手中的佩剑就已出鞘。 紫流蓝的脖子被冰凉的剑柄抵住,吓的她一连串地不停道:“对不起,对不起……路滑。” 瘦高男子见是一位长相颇为俊俏的小乞丐,便也放松了警惕之心。他多看了两眼这位明眸皓齿的小美人坯子后,收回了佩剑,连话也没讲一句,然后转头就走了。 紫流蓝跑回到了雪饮的身边,捂着胸口,一直吐气道:“好险,好险。” 雪饮看到紫流蓝的手上多了一个钱袋,指着她惊声大呼道:“你……你竟然偷别人的东西!” “嘘!”紫流蓝吓得赶紧捂住了雪饮的嘴巴,然后慌张地东顾西盼,看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这才责备起来雪饮道:“你喊什么喊,知不知道,被人听见就惨啦……快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将军令牌。” 第二十五章 紫流蓝把雪饮带到了一个没有人的深巷子里,借着街上照射过来的微弱光线,她打开了钱袋。 “哇,好多的金币啊!” 紫流蓝摸出了一大把闪着金光的金币,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 雪饮看到,她的两眼立刻也被照耀的金灿灿,而且隐约间还听到了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不过,这心跳声好像又不是紫流蓝的,雪饮的心脏明明也在狂跳不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金币。 换句话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币。 “偷别人的钱财不好,万一这是别人的救命钱……” 雪饮的话还没说完,紫流蓝就打断了他,道:“行了吧,别跟姐在这装清高了,我们一人一半,这是你的。” 说着,紫流蓝就数了一半金币出来,递给雪饮。 “不义之财,我不要。”雪饮没有伸手去接。 “你真敢说你不想要?那你的声音颤抖什么?是激动的吧!”紫流蓝戏弄着雪饮道。“你不要,也得要。万一你出卖了我怎么办,我得堵住你的嘴。” 没经过雪饮同意,紫流蓝就把一半的金币强行塞进了雪饮的口袋里。 然后,雪饮刚想伸手把金币掏出来。大出意料地是,紫流蓝竟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柄小巧玲珑的匕首,指着雪饮正色道:“你不要金币也行,我还有一个能堵着你嘴的办法……死人的嘴巴是最让人放心的,小乞丐,你说是吧?” 雪饮看着那柄在这夜色中闪着森森寒光的匕首,一眼便瞧出这凶器肯定十分的锋利,刚伸进口袋里的手吓得立刻便拿了出来,身体也忍不住向后退两步。再退时,却发现自己已经靠住墙了。然后才辩解似地结巴道:“我……我不是乞丐。” 紫流蓝见雪饮算是默认地收下了金币,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收起了了匕首,道:“不是就不是咯,我不跟你争……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找找钱袋里有没有将军令牌。” 然后,紫流蓝把钱袋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也没见有什么将军令牌,倒是倒出来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古铜色羊皮纸。 紫流蓝扔了钱袋,展开了羊皮纸来看,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她竟然不认识,好像是比奇城的文字。然后,他递到雪饮的手中,说道: “小乞丐……哦,不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雪饮。”雪饮接过羊皮纸,不知道女子是什么意思。“你叫紫流蓝吗?” 紫流蓝点点头,随即道:“雪饮,挺好听的名字,和一种神兵利器‘血饮’的名字一样……你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字?” “我不认识啊!”雪饮有些尴尬地说道。 “听你口音,你肯定是比奇城的人。”紫流蓝肯定地说道。“这上面是你们比奇的文字,你看也没看就说不认识?你快看看。” 雪饮只好展开了羊皮纸。 他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小字,并且还有几处图画。对于上面的字他确实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但是那些图画,他却能看得明白。 每处图画上都画着一把样子很古怪的刀。 第一幅图画上,画着的是刀的全貌。只见,刀把有环形握手,方便手掌伸进去握着刀把的时候,还能护住防止刀掉落;刀身则隐隐透着黑光,却是像没有刀刃一般,总体给人一种外表朴实无华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幅图画上,刀身却都是插在刀鞘里的。但这刀鞘却比刀身漂亮多了,金灿灿的颜色上面还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形的图案。那是一条张牙舞爪,做着欲腾空飞起姿态的金龙。使人看去,越看越有一种霸气十足的感觉。 看的人热血沸腾。 这种感觉,雪饮一时间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下意识里总感觉这上面潜藏着一种强大的气场的感觉。还有一种,像是被此物一直不断在召唤的错觉。 图画上的意思,像是这把刀会很难被拔出刀鞘的样子。 所以从第二幅图画开始,每副图上都画着详细的拔刀出鞘的详细步骤。 先是右手握住刀把,左手按在刀鞘的龙眼位置,接着按照指定的线路向龙身上滑动,一处一处的按动着几处龙鳞。最后左手握紧刀鞘,五指分别按在龙身上不同的龙鳞处,然后右手紧跟着发力,便可以把刀拔出鞘了。 这果然是一把很古怪的刀。 雪饮带着心中万般的疑问,把羊皮纸摊在紫流蓝的面前,说道:“你有没有看这上面的图画,画上的这把刀是什么刀?好奇怪啊。” “我让你看上面写的什么字,谁让你看图画了。”紫流蓝见雪饮盯着羊皮纸看了好久,还以为他在看上面的文字。等了这么久,等到雪饮终于说话时,却只听到他只对上面的插画感兴趣,不禁心中一阵生气。 “我……”雪饮低下了头,实在是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不认识字。” “你……你早说呀!害得本小姐白白等了这么久。真是个废物。” 紫流蓝又惊又气。她说着,一把扯过了雪饮手中的羊皮纸,挥手扔了出去。 恰巧就在此时,天地间突然莫名吹进巷子里一阵狂风,羊皮纸在风中翻了几个跟头,然后就被风刮到了青石墙的另一面。 狂风带起一阵的飞沙走石,雪饮和紫流蓝同时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 良久后,等风停尘土歇住时,紫流蓝放下了手,睁开了眼睛,却见整条幽深的小巷子内已经没有了雪饮的身影。 她慌忙跑到巷子口,东张西望,终于在人来人往的行人中看到了那个衣衫别致的少年背影。 紫流蓝追了上去,拦住了雪饮,笑嘻嘻地向雪饮道歉道:“雪饮,对不起呀,刚才我说的话不是有意的,你生气啦?” “没有。”雪饮避开她,又向前走去。 “喂,你还想不想去投军啦?我有办法。”紫流蓝站在雪饮身后喊道。 雪饮突然停住了脚步。却没回头。 第二十六章 雪饮突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紫流蓝知道少年对他的话动心了,又是抿嘴一笑,跑到了雪饮面前,刚准备说话,却是被雪饮抢了先。 雪饮一脸认真地盯着紫流蓝,喃喃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废物。” “啊?” 紫流蓝被雪饮这么突然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她想,是刚才一句无意间的话伤了少年的自尊,不禁还有些自责。 而雪饮却没理会紫流蓝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又对少女诉说着,声音很小,以至于紫流蓝又靠近了些,才能听清楚他说的什么话。 只听雪饮说:“我连只鸡都不敢杀,眼睁睁的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救不了,连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下,连父亲都保护不住,连爷爷最后的遗愿都被我亲手毁掉,不是个废物又是什么……” 紫流蓝没想到雪饮心里还有这么多的苦处。接下来,不知道是继续听他的诉说好,还是先安慰他为好了。 尽管紫流蓝也很像听一听雪饮过往的故事,但又怕勾起眼前这位少年的心伤。最终还是选择了安慰的话,说道:“我听说我们边境城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南的军营中,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去那里瞧瞧,今晚……嗯?这样吧,你就先随我到我家住一晚吧。” 听到紫流蓝的这话,雪饮的心中自然是万分地感动。【零↑九△小↓說△網】没想到才走出家乡没多久,这一路来竟连连遇到好心人的帮助。他收回了沉寂在回忆里的思绪,疑虑道:“啊?这恐怕不好吧。” “喂!臭小子,你想到哪里去了!”紫流蓝突然生气道。“又不是让你和我睡一起。你呀,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紫流蓝说着,还狠狠地点了几下雪饮的额头。每点一下雪饮的额头,她自己的脸却一层红过一层,是一种羞红色。 “呃……我……我没多想什么,是你想多了。”雪饮尴尬地狡辩道。 “哼!走吧。” 然后,紫流蓝一转身便先走了,也没管雪饮有没有跟着。 ********** 紫流蓝带着雪饮穿梭了一段很长的繁华街道,然后停在了一座大院的红木门前。 “到了?这是你家?”雪饮看着门两旁两只气派的大石狮子,惊讶地问道。 然而,紫流蓝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两扇大开的木门,皱眉道:“咦,爷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把门大开着?” 说着,紫流蓝就焦急地率先跑进了院子内。 然后,雪饮也跟随着他进了去。【零↑九△小↓說△網】一到院内,雪饮瞬间就被院内的景象震惊住了。 院子很大,高大的房子很多,各种开着鲜艳花朵的奇珍异草更是数之不尽。 这完全是一座富贵人家的住所。和前头跑着的那位乞丐装扮的小丫头根本联系不起来。 紫流蓝找了几间点着油灯的房子,大声叫了几句“爷爷”,见没人应声。停下来思索了片刻,突然神秘地一笑,自言自语道:“哦,我知道了,爷爷肯定在后院。跟我来雪饮,让你见识一下我家的兵器库,嘻嘻……” 雪饮跟随着紫流蓝穿过了一扇拱形的小门,就到了后院中。 这一次,雪饮又被眼前的景象吃惊住了。 雪饮突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紫流蓝知道少年对他的话动心了,又是抿嘴一笑,跑到了雪饮面前,刚准备说话,却是被雪饮抢了先。 雪饮一脸认真地盯着紫流蓝,喃喃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废物。” “啊?” 紫流蓝被雪饮这么突然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她想,是刚才一句无意间的话伤了少年的自尊,不禁还有些自责。 而雪饮却没理会紫流蓝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又对少女诉说着,声音很小,以至于紫流蓝又靠近了些,才能听清楚他说的什么话。 只听雪饮说:“我连只鸡都不敢杀,眼睁睁的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救不了,连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下,连父亲都保护不住,连爷爷最后的遗愿都被我亲手毁掉,不是个废物又是什么……” 紫流蓝没想到雪饮心里还有这么多的苦处。接下来,不知道是继续听他的诉说好,还是先安慰他为好了。 尽管紫流蓝也很像听一听雪饮过往的故事,但又怕勾起眼前这位少年的心伤。最终还是选择了安慰的话,说道:“我听说我们边境城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南的军营中,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去那里瞧瞧,今晚……嗯?这样吧,你就先随我到我家住一晚吧。” 听到紫流蓝的这话,雪饮的心中自然是万分地感动。没想到才走出家乡没多久,这一路来竟连连遇到好心人的帮助。他收回了沉寂在回忆里的思绪,疑虑道:“啊?这恐怕不好吧。” “喂!臭小子,你想到哪里去了!”紫流蓝突然生气道。“又不是让你和我睡一起。你呀,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紫流蓝说着,还狠狠地点了几下雪饮的额头。每点一下雪饮的额头,她自己的脸却一层红过一层,是一种羞红色。 “呃……我……我没多想什么,是你想多了。”雪饮尴尬地狡辩道。 “哼!走吧。” 然后,紫流蓝一转身便先走了,也没管雪饮有没有跟着。 ********** 紫流蓝带着雪饮穿梭了一段很长的繁华街道,然后停在了一座大院的红木门前。 “到了?这是你家?”雪饮看着门两旁两只气派的大石狮子,惊讶地问道。 然而,紫流蓝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两扇大开的木门,皱眉道:“咦,爷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把门大开着?” 说着,紫流蓝就焦急地率先跑进了院子内。 然后,雪饮也跟随着他进了去。一到院内,雪饮瞬间就被院内的景象震惊住了。 院子很大,高大的房子很多,各种开着鲜艳花朵的奇珍异草更是数之不尽。 这完全是一座富贵人家的住所。和前头跑着的那位乞丐装扮的小丫头根本联系不起来。 紫流蓝找了几间点着油灯的房子,大声叫了几句“爷爷”,见没人应声。停下来思索了片刻,突然神秘地一笑,自言自语道:“哦,我知道了,爷爷肯定在后院。跟我来雪饮,让你见识一下我家的兵器库,嘻嘻……” 雪饮跟随着紫流蓝穿过了一扇拱形的小门,就到了后院中。 这一次,雪饮又被眼前的景象吃惊住了。 第二十七章 幸好雪饮没有叫出声来。【零↑九△小↓說△網】 他只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然后便赶快用手捂了住口。 他回过头,指着紫流蓝小声道:“是被你偷了钱包的人?这下可好,人家找上门来了。” 紫流蓝皱着眉头,狠狠地瞪了雪饮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随即用手指着耳朵,示意雪饮先仔细听里面谈话的内容。 然后,两人都把耳朵贴到了门上,这样里屋内的谈话声便听的清晰了。 只听,里面有一个老者沙哑的声音,和一个年轻冰冷的声音。 那沙哑的老者声音,自然就是紫流蓝爷爷了;冰冷的年轻声音,不由分说便是被紫流蓝偷了钱包的瘦高年轻人了。 年轻人说:“紫老先生,想必你知道我此次登门拜访是所谓何事吧?” 老者道:“能猜出一二,不然老朽也不会带你到密室来谈话。” 年轻人道:“嗯,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 老者道:“什么东西?” 年轻人道:“天下至尊,宝刀屠龙,民心所向,只择明主,号令诸侯,莫敢不从……天下间,能称得起此美誉的,恐怕除了屠龙刀,就没别的神兵利器了吧!” 老者道:“既然壮士是受比奇城主所托前来取刀的,那就请稍等片刻。” 然后,房间内就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剩下走路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开锁取东西的声音。 听到这里。尤其是听到“屠龙刀”这三个字的时候,门外的雪饮和紫流蓝都心照不宣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与此同时,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之色。 因为屠龙刀对他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虽然他们都没亲眼见过这把刀的庐山真面目,但是自幼就在世人的口口相述中,早已对此神器如雷贯耳。 据说,屠龙刀乃是天下第一神兵利器。 此刀成名于上古时期。那时天下也是处于一片混战之中。后来,在天下众生几乎将要绝望的时期,终于在比奇战队里出现了一位救世主的人物。他手中握着一把朴实无华的黑色刀刃,带领着比奇军队镇压四方诸侯,横扫玛法大陆,最终以势不可挡的阵势平定了战争,一统天下,还给了天下苍生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 后来,这位救世主被比奇城的帝王加封为掌管战士、法师和道士三军的大将军。因为他的名字叫孟虎,所以后人都习惯地尊称他为孟虎大将军。 孟虎大将军为感激比奇帝王的知遇之恩,便把手中的这把为比奇帝王夺得天下之主宝座的黑色刀刃献给了王族。比奇帝王大是感动,便请当时最出色的铸剑师为这把黑色的刀刃量身打造了一把专属刀鞘。后来又请王族的大巫师在祭天神坛上,以神的名义为刀和刀鞘亲自施展上了巫术。 帝王问孟虎大将军:“此神器可有名字?” 孟虎大将军答道:“我称它作屠龙刀。” 帝王大喜,然后立即昭告天下:屠龙刀,现已是一把充满灵性的神器。等本王百年之后,千秋百代的帝王之位由谁来坐,全由神器屠龙刀来决定了。纵观天下,现在能把屠龙刀拔出刀鞘者,唯独只有本王一人。 幸好雪饮没有叫出声来。 他只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然后便赶快用手捂了住口。 他回过头,指着紫流蓝小声道:“是被你偷了钱包的人?这下可好,人家找上门来了。” 紫流蓝皱着眉头,狠狠地瞪了雪饮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随即用手指着耳朵,示意雪饮先仔细听里面谈话的内容。 然后,两人都把耳朵贴到了门上,这样里屋内的谈话声便听的清晰了。 只听,里面有一个老者沙哑的声音,和一个年轻冰冷的声音。 那沙哑的老者声音,自然就是紫流蓝爷爷了;冰冷的年轻声音,不由分说便是被紫流蓝偷了钱包的瘦高年轻人了。 年轻人说:“紫老先生,想必你知道我此次登门拜访是所谓何事吧?” 老者道:“能猜出一二,不然老朽也不会带你到密室来谈话。” 年轻人道:“嗯,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 老者道:“什么东西?” 年轻人道:“天下至尊,宝刀屠龙,民心所向,只择明主,号令诸侯,莫敢不从……天下间,能称得起此美誉的,恐怕除了屠龙刀,就没别的神兵利器了吧!” 老者道:“既然壮士是受比奇城主所托前来取刀的,那就请稍等片刻。” 然后,房间内就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剩下走路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开锁取东西的声音。 听到这里。尤其是听到“屠龙刀”这三个字的时候,门外的雪饮和紫流蓝都心照不宣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与此同时,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之色。 因为屠龙刀对他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虽然他们都没亲眼见过这把刀的庐山真面目,但是自幼就在世人的口口相述中,早已对此神器如雷贯耳。 据说,屠龙刀乃是天下第一神兵利器。 此刀成名于上古时期。那时天下也是处于一片混战之中。后来,在天下众生几乎将要绝望的时期,终于在比奇战队里出现了一位救世主的人物。他手中握着一把朴实无华的黑色刀刃,带领着比奇军队镇压四方诸侯,横扫玛法大陆,最终以势不可挡的阵势平定了战争,一统天下,还给了天下苍生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 后来,这位救世主被比奇城的帝王加封为掌管战士、法师和道士三军的大将军。因为他的名字叫孟虎,所以后人都习惯地尊称他为孟虎大将军。 孟虎大将军为感激比奇帝王的知遇之恩,便把手中的这把为比奇帝王夺得天下之主宝座的黑色刀刃献给了王族。比奇帝王大是感动,便请当时最出色的铸剑师为这把黑色的刀刃量身打造了一把专属刀鞘。后来又请王族的大巫师在祭天神坛上,以神的名义为刀和刀鞘亲自施展上了巫术。 帝王问孟虎大将军:“此神器可有名字?” 孟虎大将军答道:“我称它作屠龙刀。” 帝王大喜,然后立即昭告天下:屠龙刀,现已是一把充满灵性的神器。等本王百年之后,千秋百代的帝王之位由谁来坐,全由神器屠龙刀来决定了。纵观天下,现在能把屠龙刀拔出刀鞘者,唯独只有本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