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凡尘到天神》 第一章 登天大阵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强光，在特制手电筒的照耀下，墓道两侧石壁显现出斑驳苍老的痕迹。 这是个年代久远的古墓，刚一进来，云墨便来了兴趣。自从成家立业后，他就甚少干这一行当了，一来着实危险，他已经赚够了钱财，足可让一家三口子下半生无忧，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险。二来也实在没什么活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接活可是很挑的。 这次对方能请他出山，云墨还是看在自己那位同行好友的面子上。可没想到会收到这样意外的惊喜，从这墓室规格和布局上看，云墨认定今天这一趟有大收获，甚至会成为他职业生涯中的又一大突破。 云墨仔细打量各处，寻找是否有隐藏的暗道或密室。有些沉闷的墓道中，手电筒不断晃动，刺破黑暗，溢出的光芒微微照亮了云墨的脸。 三十岁左右，鼻梁高挺，板寸头，黑发，五官端正，很耐看，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满满的男人味。 “嗯？”这时，云墨眯了眯眼，他发现了什么。 手电筒对向石壁上某处，云墨伸出手细细摸索了片刻，接着用力一按，刚好有个巴掌大小的石块凹陷了下去，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左侧突然有道石门升起，不高不低，正好够一个人进去。 云墨拿手电筒照了照，石门后依稀可见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幽暗冷清，怪渗人的。他想了想，从背包中拿出一柄精致古朴的青铜短剑，这是他最得意的武器，接着云墨身子灵活像条泥鳅一样遛进了石门内。 刚一进来，‘嘭’的一连窜的声音响起，数十团绿森森的火焰突然点亮了这座偌大的地宫，云墨神色从容，这种场景对他这个‘资深地下考古学家’来说，早就熟悉透了。 稍一打量，他忍不住啧啧称奇，地宫壮阔辉煌，穹顶离地有十余丈，四周墙壁雕刻着一尊尊形态古怪的生物，很另类，非常传神，像是某种古老文明的图腾。 至于地板，全是用某种玉石打造，呈淡灰色，没有华丽的光泽，却镌刻着一种种蕴含着独特意味的纹路，好像在叙述着什么天地至理。 云墨蹲下身，仔细观察地板上线条复杂优美的纹路，他眉头一蹙，接而满脸惊叹，他感觉，这会是个大发现，将会震动整个考古界，甚至玄学界。这个地宫的出现揭露了一个古老未知的文明，价值不可估量。 轰！云墨脸色一变，他察觉到进来的墓道不知由于什么原因突然就坍塌了，堵住了入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云墨尝试用通信设备联系守候在外的搭档，然而没有任何回复。 在一个充满未知凶险的地下空间中，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毫无疑问这是个极其糟糕的局面，可云墨不是普通人，他的心理素质极为强大，且经验丰富，短短一个呼吸，他就冷静下来，做出了决定。 他要继续深入地宫。 云墨很谨慎，多年的职业嗅觉告诉他，危险即将到来。 从规格和布局上看，这是一座殿堂，气势恢宏，各种装饰物都是石制的，抬头一看，穹顶非常平，上面刻画着一副巨大的森罗万象图，非常逼真，仿佛随时会降临现世。 云墨正站在通往高台上的过道中，他目光炯炯，真气运转，青铜短剑随时准备出击。过道两旁不远处零零散散躺着一具具白骨，很完整，没有残破的痕迹，白骨光滑如玉，虽然没有发光，但是过去了无数年，依旧未曾染上一丝尘埃，可见非同一般。 ‘咔咔’声响起，云墨脸色微变，只见之前还死气沉沉的白骨忽然就歪歪倒倒的爬了起来，动作很是笨拙，有些滑稽，可却让云墨眼皮直跳。 过去，他见过死去的人‘复活’，化作僵尸，难缠得很，可现在，他这还头一次遇到一堆骨头‘活过来’，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这座地宫，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来不及多想，这些白骨似乎很讨厌生人的气息，‘活过来’后，一个个朝云墨围来，张牙舞爪，要将他撕碎。 云墨催动真气，一剑斩过，击中一具白骨的胸膛，然而，这具白骨只是被逼退，撞在柱子上，并未受到重创。 云墨瞳孔一缩，白骨身躯的强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刚才这一剑，足可斩破航空母舰的甲板了，可只能在这白骨躯体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此地不宜久留，得赶快脱身！” 云墨立即做出决断，真气凶猛运行，剑光闪动，接连将几具挡在前道上的白骨轰开，他双脚一蹬，身子快速向前方高台冲去，势如破竹。 “嗖！”云墨毛骨悚然，他感受到了生死大危机。两侧不远处，各立这一具不似人类的白骨，高有数丈，形状古怪，却很不起眼，似乎可以蒙蔽人的感知，浑身染着缕缕灰色，散发着浓浓死意，无声无息中，它们齐齐向云墨掷出一柄泛着死亡力量的白骨锐矛。 云墨避无可避，死亡意志已经将他禁锢。生死之间，云墨大吼一声，真气狂暴而出卷起风浪，在三尺开外形成一道坚如重盾的防护屏障，紧接着，他又丢出两张金色符纸，注入真气，符纸发出灿烂神光，直接迎上杀过来的两柄白骨锐矛。 轰！ 金光炸裂，化作风暴，席卷四方，附近有几具傻傻‘走过来’的白骨人直接被掀飞了出去趴在地上模样凄惨。 符纸化为尘埃，死亡之矛难以寸进，剧烈颤动着，出现裂纹，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几个呼吸后就成了无数碎片簌簌落地。 趁着这个空隙，云墨咽下喉咙中正要冒出来的鲜血，直接冲上高台。 他早就发现了这座高台的不同，果然，待他躲进这里后，下面那一具具白骨挺了挺身，然后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又诡异的回到原处，一切痕迹消失不见，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至于那两具不似人类的白骨，射出那一矛后，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云墨大口喘气，消耗很大，体内的真气都快掏空了。主要用在那两张金色符纸上，想到化为飞灰的珍贵符纸，云墨一阵肉痛。 “那可是七阶符纸，一张五六千万，这一下子就用去了两张，败家啊败家。”云墨摇了摇头，咕哝道。 为了加快恢复力量，云墨又吃了颗真元丹，还有几种疗伤宝药。不到半个时辰，云墨重新活蹦乱跳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要继续前进，为了翻出这座地下建筑的秘密，也是为了找到出口，他相信，像这种规模宏大的地宫，一定有通往外界的秘门。 高台后是灰色的墙壁，雕刻着古老的生物，仔细看去，有龙，凤，麒麟等等传说中至高至上的强大生灵。 云墨发现了端倪，两刻钟后，他找到机关，隆隆声中，墙壁缓缓升起，露出一层层白玉台阶，不知通向何处。 云墨震撼，发了阵呆，这白玉阶梯一层一层向上延伸，恐怕有数千层，远远望去，顶端幽深神秘，苍穹像深渊一样，无穷无尽，看不清楚，不知存在何物。 这里，到底是何人所留，古老未知的时代，真存在这样的伟力？ 云墨深深吸了口气，这是个大发现，将揭开人类史学新的篇章，而他，会是这个大事件的见证者。 踏上第一层阶梯，云墨感到浑身舒泰，全身毛孔大张，胸腔中有清凉之气流动，妙不可言，这里……好像没什么危险。 他一步一步登上台阶，不快不慢，像朝圣一样，怀着憧憬，忘却了一切杂念。 阶梯上方和两侧都是无垠虚空，空无一物，这白玉阶梯好像处于另一个空间，望不到边际，没有视界。 最后一层阶梯连接着一个八角形的平台，通体青金色，古色古韵，云墨一脚踏了上来，好奇打量着。 这个八角行平台有数百丈大，平台正面上镌刻着无数华丽精致的纹路，像莲花一样，一圈一圈，一层一层铺叠而起，这些纹路的中心正好就在平台的中央，由着中心某个点往四周散开，囊括整个青金平台，极其华美。 这是‘神明’的手段，云墨这个凡人自然看不懂其中的韵味，可他会欣赏，会赞美，因而他感叹道：“好大的手笔，好生厉害的本事，佩服佩服。” 走到平台边缘，云墨目光一扫，心头当即一震，脱口而出：“宇宙八十一数理……这，难道就是古籍中记载的……登天大阵！” 无垠虚空中，静静矗立着八十一根青铜柱子，全都高有百余丈，直径超过三丈，通体布满着各种纹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在一起，浑然一体。 只是看一眼，就可感受到这其中包含着无尽至理，无数真义，无数奥妙，简直囊括了宇宙万般神奇！而在这八十一根青铜柱的上方，还悬浮着一个古朴的青铜祭坛，散发着恒古苍远的韵味。 “这……怎么可能……”云墨喃喃道，他曾在一座先秦时代的古墓中得到一本兽皮古书，上面就有这八十一根青铜柱的记载，还有刻图，登天大阵这个名字也是云墨在古书上研究几年才得知的。 至于这个登天大阵是用来干什么的，是谁弄出来的，云墨就不知道了。他原本以为这东西不太可能存在，可如今…… 没等他多想，脚下的青金平台突然摇晃了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死亡舞曲一样响起，这个看似永不塌陷的平台好像正在崩裂！ “坏了！”云墨脸色大变，想要离开，可是他站脚的地方最先崩塌，没有了落脚处，云墨直接掉了下去，黑暗将他吞没，而就在这一刻，八十一根青铜柱，和正中央上方的青铜祭坛，全都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第二章 少年与树妖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里，似乎连存在的概念都没有。云墨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逝，仿佛要堕落在这无尽黑暗之中，渐渐的，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连本能的思考都在慢慢凝固。 而就在他要永远迷失下去的某一刻，一缕缕极其微弱，极其渺小，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能撕破这永恒黑暗的青色光芒笼罩了他的身躯，给他带来温暖，给他带来希望，小心翼翼的庇护他弱小的身体和灵魂。 最后，这一缕缕青色光芒化为一簇簇火焰，如同星火燎原，将这无尽黑暗燃烧，焚灭！ ……… 三年后，罗浮大泽南界，茫茫群山，此起彼伏，蓝天白云，风和日暖。 轰！ 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中，古木炸碎，土石飞溅，这里正在发生一场生死厮杀，半刻钟都不到，一条身长过百米的大蟒就被斩成十几段，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浆撒了一地，死状凄惨。周围数百丈的大地坑坑洼洼，像是被火烧雷击过，碎木土石都变成了黑炭。 这条大蟒是附近百里的统治者，平日里威风凛凛，如今被斩杀，变成一堆烂肉，沦为食物，残忍的洪荒大地，弱肉强食，生命在这里脆弱不堪。 “唷，这条大蛇够大伙吃三天。好，这三天就没必要外出打猎了，这年头，乱呀，稍不留意就丢了小命。”年轻的云墨像叶子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大蟒身旁。 他掏出一把古朴的匕首，把大蛇剥了皮，取走蛇牙蛇胆等等有价值的材料，将美味的嫩肉割下来，都用兽皮袋子装好。 云墨很是满意，灿烂的阳光透过繁茂密集的枝桠，落在他的脸上，照出他的模样：十七八岁，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双眼深邃如星空，十分有神，绽放着愧美的灵光。 云墨正想离开，就在这时，山林中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嘿！真是好运气，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大蛇，我们雷豹猎团要了！” 这声音极其狂傲不桀，嚣张跋扈，让人听着就心生反感，云墨转过身，戏谑的打量着这群粗鲁野蛮的家伙。 山林中，一个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现出身来，桀骜不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这些人装备齐全，身上都穿着精工打造的重甲，闪烁着符文之光，肩上扛着铁锤大刀斧头，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汉子手上提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黑铁阔剑。 “小子，快滚！今天大爷心情好，不杀人！啧啧，这么大一条蛇，都快成精了，炼成肉酒定能装满好几坛！兄弟们，咱们的口福来了！”刀疤脸哈哈大笑，挥了挥手就有两个扛着大刀斧头的汉子向少年这边走了过来。 “小子，有点小本事，能干掉一头凶兽领主，可也就这点本事了！” “就是，快快闪开，在这片地域，只要是我们雷豹猎团看上的东西，无论死的还是活的，躺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是我们雷豹猎团的，这，就是规矩，规矩懂吗！” 这两个满脸粗胡子的大汉昂着头，挺着胸，张狂的狞笑着，态度极其嚣张，他们每一脚踏在地上，都震碎一层土石，留下一个烂脚印，附近的树木都在摇颤，簌簌发抖，可见力道之强。他们这是在向对手在展示自己的强大，这也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雷豹猎团，方圆万里最强大的猎团之一，名声不太好，经常做些贩卖人口打家劫舍的勾当，作恶多端，这些年来，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雷豹猎团的人！？哈，来得好！三个月前，你们雷豹猎团掳走火云城几个姑娘，把她们都糟蹋了，我正愁找不着你们呢，今天正好把你们弄死为我火云城的人报仇！”云墨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眼中露出一丝丝凶残的光芒。 这些汉子全都愣了愣，刀疤脸大汉阴着脸，冷笑道：“火云城？嘿嘿，先前的话作废了，既然是火云城的人，那就该死，必须死！” “都傻站着干什么！给我上！扒了这小子的皮，抽了这小子的筋，再把他剁成肉泥！火云城……哼哼，老子才不怕你们！害了老子兄弟，这事可不能就那么轻易揭过去！”刀疤脸怨愤道，他的结拜兄弟不过是玩弄了几个不入流的卑贱女人，就被火云城那个该死的第一战将给剥皮抽筋，真是可恨！ 听到首领发话，两个大汉怪叫了几声，双眼一下子变得通红，煞气逼人，浑身毛发倒竖了起来，两人甩着大刀阔斧，像头巨兽一样，掀倒了一颗颗碍眼的树木，疯狂般的朝云墨杀来。 云墨冷冷一笑，瞳孔周围十几枚火红色，蓝紫色的符印流转着，释放出一种种炽热，毁灭般的气息，时而狂暴如雷，时而平静如水，反复无常。 威严，神秘，伟大，让人不敢直视。 云墨手中的青金匕首发出‘嗤嗤’声响，一道道深红色的火焰弧光上下跳窜，焚烧空气，还有一缕缕极其细微的紫色雷电若隐若现，在匕首周围炸裂，噼里啪啦的响着。 他咧嘴一笑，冰冷的眸子盯着两个像疯狗一样冲过来的大汉，突然后脚一蹬，脚下的土石瞬间就炸开，他的身子也暴冲了出去，快如闪电，带着张狂，霸道，凶悍的气势直接撞了过去！ 青金打造的匕首在空中划过美妙的弧度，丝丝缕缕跳窜出来的雷光，糅合炽热的火红烈焰，装饰点缀了这柄原本式样古朴的匕首，释放出致命杀机，紫红两种颜色的光焰互相映照，给人一种顾盼生辉的感觉。 速度稍快的那个大汉，看到了云墨，顿时狂叫一声，举起手中的黑金大刀，浑身爆炸般的力量释放出来，让这大刀一下子就拥有了斩开一切的威能，大刀通体黑光熠熠，凝聚成厚重的刀芒，当即就朝云墨的头顶落下。 铿锵—— 咔嚓—— 兵戈交接，两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青金匕首携带着狂猛的力量迎强黑金大刀。眨眼间，紫红二色光芒吞没了刀锋，不到一个呼息就蚕食了整把大刀，将其中的炼器纹络尽数毁坏。 “啊！” 大汉惨嚎了一声，他的臂骨炸裂，血肉横飞，刀柄脱手而出，此刻的他，满脸惊恐，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张狂野性。 青金匕首去势不减，云墨手臂吞吐着雷光火焰，深深的将匕首扎进了大汉的胸膛，毁灭般的力量撕开他的肉身，片刻后，这大汉就失去了生机。 “嗖！”还未等另一个大汉搞清状况，匕首划破长空，拖曳出紫红二色光焰，扎在他的胸膛处。 战斗只在转瞬间，雷豹猎团的两名成员就惨死在云墨手中。 山林中突如其来的安静。 云墨伸手一抓，匕首直接飞起，回到他的手中。 “混蛋！！该死的混蛋！一起上，给我弄死这小子！”对面，刀疤首领脸色铁青，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如此不堪一击。 十几个雷豹猎团的人呱呱怪叫，或忌惮，或仇恨，或敬畏，一个个盯着云墨，他们不敢违抗首领的命令，他们也要为同伴报仇。常在刀尖上舔血的他们，早就不把生命当回事了。 十几个大汉，手持长枪，大刀，重锤，阔斧，打出各种攻击手段，要把云墨剁成碎肉。霎那间，山林中大吼声不断，杂乱的能量波动，冲击四方，鲜血味，传出老远，引来凶兽，又被吓退，飞向高空的碎木，满目苍夷的大地，还有生命在凋零。 云墨身法奇妙，眼中紫红二色的符印不断闪烁，释放出种种神奇的能量，他借助地形地势，与这些大汉交锋，游刃有余，不到一刻钟，就有两人被他杀死，雷豹猎团气的鼻孔冒烟，又无可奈何，没办法，这小子强大的有些没道理，神秘莫测的战斗方式，让他们防不胜防。 “一帮废物！都给老子闪开！”这个时候，刀疤首领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吼着，一个个手下被杀死，这让他极不好受。 其余大汉顿时兴奋了起来，老大出手，这小子死定了！老大是无敌的，老大是不可战胜的！ 刀疤首领纵跳如飞，提着阔剑，浑身杀意浓烈，他一剑甩出，璀璨剑芒如同涛涛江河，源源不绝，这剑芒中，还夹杂着一种冰寒彻骨得气息，流露出来一丝丝，就可冻结山林中潮湿的空气。 “你也掌握了秘术？！”险而又险的避过这一剑，云墨盯着刀疤首领手上流转的冰晶一样的符文，有些吃惊道。 “小子，你真的很厉害，年纪轻轻就掌握了秘术之道，可我不会给你成长的机会。”刀疤首领阴沉着脸，他对云墨怀有必杀之心，他绝不会让火云城再诞生一个强者。 云墨施展身法，极速后退，这刀疤首领境界比他高深，又掌握了秘术，可见天资非凡，他现在还不是对手。 “哪里逃！”刀疤首领追了上去，速度竟不比云墨慢，而那些大汉，则一个个高呼起来，也跟了上去。 进入一片比较茂密的丛林，云墨停下脚步，戏谑的看着紧追不舍的刀疤首领，道：“蠢货，你上当了！” 刀疤首领脸色一变，他察觉到了这附近的不同，但还未待他作出反应，整片山林突然就发生了变化。 只见，这一颗颗古树仿佛活了过来，枝桠极速展开，遮天蔽日，无数条藤蔓从山林深处或地下冒出，转瞬间就方圆数千丈的山林死死封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云墨哈哈大笑，一根藤蔓将他拉出这个封锁空间。 “老青，这次麻烦你了。”云墨坐在一根虬枝上，笑道。 “为…主人…办事…不麻烦…”高有百丈，活了不知多少年，得天地造化，修炼成精的树妖说话还不太顺畅。 树妖有张类人的面孔，看起来像个快要入土老头子，他的眼瞳是碧绿色的，非常大，非常亮，代表着自然和生命。 “老青，把这些家伙都杀了吧，他们也是死有余辜。”云墨淡淡道。 第三章 火云城 涛涛白龙江从群山深处滚滚而出，咆哮着，嘶吼着，没日没夜吞吐着浪花白沫，永不停息。 白龙江最宽处达到千丈，最窄处也有百丈有余。上游最是凶猛，江水从群山万壑中倾泻而下，像条发狂的蛟龙，桀骜不驯，又挣脱不掉，只能按照固定的路线奔腾。到了中游，遇上平原地带，水速变缓，这条发狂的蛟龙才暂时安歇下去。 白龙江流经南界十万里地域，孕育了一代代人族部落和城镇，无数生灵栖息于此，江中水怪鱼精，多不胜数，江边肥沃的平原和盆地中矗立着十二座人族城市，代表着人族在这白龙江流域最强大的力量。 火云城，坐落在白龙江下游区域，在十二城中排名第十，如果把白龙江划成十二层阶梯，越往上者地位越高，实力越强，那火云城就正好位于第三层阶梯上，俯视下层，仰望上层。 火云城属于下三城中最强大的一个，近年来发展迅猛，但与中六城和上三城还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冷漠残忍的将下三城的百姓和战士们阻挡在贫瘠落后的下游区域。 群山环绕下，一座城市拔地而起，用黑岩石加上铁汁浇筑而成的雄伟城墙矗立在大地上，隔着白龙江与对面的高山遥遥相望。 火云城北，正大门，一个个挑着担，骑着驯服的蛮兽，拖着皮毛，粮食，肉酒，布匹，药材等物质正在城门口等候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般的队伍。 城楼上，过道边，有身着重甲的战士脸色严肃，精神抖擞，一双双眼睛盯着人群看，手中战戈锐剑寒光摄人，迫使进城的人压住心底的不耐烦，老老实实的排队等候。 三头独角兽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为首的独角兽身上坐着个少年，白衣飘飘，气度非凡。身后跟着的两头独角兽，它们的背上都搭着一个个鼓鼓的兽皮大袋子，少年没有排队，径直朝城门口走了过来。 有人看出了袋子里装的都是鲜嫩美味的凶兽肉，忍不住惊呼，目光炽热，差点就扑了过去，但一看到附近虎视眈眈的城卫战士，他们就缩回了脑袋，只能猛吞口水，眼睁睁的看着已经到了眼角下的财富慢慢溜走。 “云掌柜？今儿个出去怎就这么快回来了？啧，不愧是云掌柜，一个人就弄来了这么多肉食。”城门口，负责看守城门的王统领看到了云墨，哈哈笑着迎了上来，又看了看后面，露出惊讶之色。 云墨从独角兽身上下来，笑道：“运气好，逮到一条领主级的大蛇，废了一番功夫把它斩了，途中又遇上了雷豹猎团的人，他们想抢我的东西，我可没心软，就把他们全都给灭了，顺便搜刮了他们捕来的猎物。” 王统领身躯微微一震，语气带有一丝敬仰，抱拳道：“云掌柜大才，斩杀凶兽领主，独战雷豹猎团，还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王某佩服，佩服啊。” 云墨笑了笑，没有多说。 他看了看正在接受城卫兵检查的入城队伍，好奇问：“王统领，发生了什么事，今天这入城检查好像严格了不少？” 王统领咳嗽了一声，道：“云掌柜，下城最近有些不太安分，昨晚上卫兵就在鱼市逮了个下城密探。今早，城主下令严查进城的人，这不，我就被将军派到这里来了。” 白龙江下游区域共有三座人族城市，除了火云城外，还有靠近苍月山的青玉城，以及白龙江末端的黑山城，这两城实力稍弱，被火云城的人称之为下城。 就像火云城一直期待能进入中游区域，得到中六城的认同一样，青玉城和黑石城也同样有着一种往山上爬，然后俯视山下风光的憧憬——更多的是欲望。 云墨看着王统领，说道：“下城的人？他们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王统领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哈，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都不能在我们这里讨到好处，有最强大的狄龙战将守护火云城，再加上城主大人英明神武，总有一天，我们会打碎中六城的骄傲和自满，让他们好好认识认识咱们火云城战士的勇敢和强大！” 说着说着，王统领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好像在这一刻，他能为了某个虚无缥缈的目标，献上一切。 云墨有些无语，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容易受到蛊惑吗？还是说，这就是义父经常谈及的……信仰？ 云墨看了看还没回到现实中来的王统领，轻轻摇头，带着三头独角兽，往城里走去，守门的战士很识趣的都没出来叫住他。 云墨进了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他驱使着三头独角兽，离开主干街道，拐进一个小巷子，再弯弯绕绕走了几百步，就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三进院落。 熟悉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某只嘴馋的黑猫正趴在门槛上啃骨头，这时，它两只绒绒的耳朵抖了抖，顶起眼皮鼓出眼珠子就看到了云墨走来，黑猫立刻丢掉肉骨头，跳了起来，飞出一道弧线，扑到云墨的怀里。 “云墨云墨，带好吃的回来没？”黑猫的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盯着云墨说道。 云墨给了它一个‘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黑猫当即兴奋的尖叫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云墨脸颊，刚要从这附近飞走的小雀儿突然就栽了个跟头，差点摔在地上，三只独角兽向黑猫投来不满的目光。 云墨嫌弃的将黑猫丢在地上，走进院子，就看到两个容貌很相似，装扮很相似，气质很相似，看起来都孔武有力的少年正在老柳树下对弈。 “云老大，今天收获不错吧？”雷子林和雷子云几乎同时站起身说道。 云墨从井中舀了桶清水，润了把脸，接过贴心少女凉沁递来的锦缎手帕抹了抹脸，道了谢后说道：“大收获，三五天不用出城了。” “制成肉干，放些佐料，还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赚上一笔，就可以去药王阁买更好的灵药给婧华妹妹吃，她的病拖不起了，必须快刀斩乱麻，彻底断掉病根。”云墨神色有些黯然，院子里几人几兽都沉默了下去。 少女凉沁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忧虑，她蹙眉，朱唇轻启，声线带着磁性，却又如铃铛乍响，动人心弦。 “婧华的病从她生下来就有了，后来又没好好治疗，以至于坏了身体。要想彻底断掉病根，在这白龙江流域，只有上三城药王阁炼制的极品‘清灵丹’才有这样的功效，火云城药王阁还没能力出售这种丹药，除非提前和药王阁的高层打好招呼，让他们从上三城药王阁运来一颗。但……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们现在根本承受不起，这药王阁，心黑的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云墨神色一僵，咬了咬牙，道：“不管怎样，我都要治好婧华妹妹的病，她是义父唯一的女儿，义父去了，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我答应了义父，会好好照顾他，就一定会办到。” 凉沁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温和说道：“我相信你。” 雷子林雷子云同时点头。 云墨笑了，诚恳道：“谢谢。” 凉沁笑了，像朵盛开的桃花，艳丽逼人，“你这人啊，真是奇怪，三年前你从天上掉下来，穿着莫名其妙的衣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副傻傻死了爹娘的样子，要不是我善心大发，帮了你一把，你这家伙早就被人卖了，那时候，我都没收到一个谢字。” 云墨尴尬笑了笑。 说到这里，凉沁蹙了蹙好看眉头，喃喃道：“说来也奇怪，我记得当时我救了你，把你丢进火云城后，就要离开这白龙流域的，我怎么会选择留下来，而且还找上了你，那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墨有些心虚，打断了她的思考，说道：“我去看看婧华。”他转身就小跑着离开院子，推开通往内室的房门，凉沁幽幽的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突然笑了。 走进内室，关上门，云墨松了口气，苦笑了一声，心道：好聪明的一个姑娘。 定了定神，云墨脱下鞋子，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他看着正在熟睡的小女孩，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阴郁。 女孩安详的睡着，像个瓷娃娃，巴掌大小的脸蛋晶莹如玉，带着一丝病态般的白，她的睫毛很长，很黑，如果睁开眼，她的眼睛一定很好看。 女孩非常漂亮，即便是年纪尚小，也依稀可以窥见长大后的倾城绝色。 婧华，她的母亲为她取了个很美丽的名字。 云墨在心里盘算着，从药王阁弄来一颗清灵丹需要多少钱，酒楼每月的收益还能增多少，婧华的病最迟能压制到什么时候…… 一道道念头在脑海中闪烁，智慧生命天生拥有的思考能力极速激发，分析一个个问题，各方各面，不落下一个因素，把问题和矛盾关联起来，直到得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法和途径。 药王阁……清灵丹……不肯吃亏……大量的钱财……高层的关系……酒楼收益……价值……买药……商人交情……打通关系……狩猎……变强…… 云墨闭着眼，额头上渗出了汗。 “哥哥……”耳中传入一道糯糯的声音，一下将云墨从一种疯狂思考的状态中带了出来。 云墨赶紧看了过去，对上了一双很美很美的眼睛…… 第四章 秘术真意 “婧华……”云墨张了张嘴，一阵失神。 女孩微微一笑，像缕从世外桃源的飘出来的风，没有沾染丝毫尘埃，她的双目如一泓清水，仿佛可以洗净世间一切污垢，点亮永寂的黑暗。 这样一个人儿，刚睡醒的那一刻，露出的丝丝慵懒颓美，真叫人心中纠结发痒。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婧华嘟囔着小嘴道。 云墨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刚到。” 婧华撇了撇嘴，掀开被子，找出衣服，快手快脚穿上。 云墨看着她，说道：“婧华，等下我还会出去一趟，大概两个时辰后就会回来，你在家好好待着，跟凉沁学习识字看看书，别总想着往外跑。” 婧华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知道啦，你怎么比老爹还啰嗦。” 云墨微微一怔，看着女孩一蹦一跳离开自己的视线，揉了揉太阳穴，叹气一声，他现在有点明白原来世界里那些单身爸爸的难处了。 “沁姐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婧华刚一出来，就扑进了凉沁的怀里，她的个头还不高，小脑袋刚好埋在凉沁丰满的胸部。 凉沁紫裙飘飘，秀发垂到腰际，浑身带着一种宁静，祥和，仿佛山中清泉般不染尘埃的气质，只是随意一站，就像颗璀璨夺目的珍珠，让人无法忽视。 “你啊……”凉沁眼中流露出丝丝怜爱，伸出玉臂抱住了女孩。 云墨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看了看老天上太阳，估算了下时辰，思忖了片刻，道：“我要出去一趟，子林子云，还有小黑，小雀儿，看好家门，别再让一些鼠辈小贼钻了空子，沁儿，婧华就交给你了，好好看住她，要是这丫头不听话，嗯……就打她屁股。” 凉沁微微一笑，而她怀中的小女孩则翻了个白眼。 天上一只羽毛洁白的灵雀在院子周围转了几圈，落在老柳树最高的一枝的尖尖上，珍珠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警戒着，大门口，某只懒猫挺直了身子，四处张望。 双胞胎兄弟同时说道：“老大你要去哪儿？” 云墨随便敷衍了一句，他要去的地方，现在还没法告诉他们。 火云城很热闹，各行各业各色各样的人在这座城市中来来往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百万人族生存在此，安居乐业，火云城还统辖了附近数十个部落村镇，每一天，都有人进城把出产的物资运进城里，卖掉后换取油盐酱醋以及一些只有在城里才能找到的生活物资。 云墨避开人群，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破败的庄园，这个庄园规模很大，布局宏伟，一眼看去，假山池塘，楼阁画廊，应有尽有，即便废弃了不知多少年头，也依稀可以看出往日的辉煌。 一排火桑树拦住了去路，云墨停下脚步，行礼参拜，态度非常认真。 火桑树摇晃起来，红宝石一样树叶簌簌掉落，在空中打着转儿，折射出一道道美丽的光彩后，铺在了地上，树叶越积越多，不凌乱，慢慢的一条由火桑树叶铺成的小道直接延伸到云墨的脚下。 太阳落在地上，这条火桑道路散发着深红色光，给人一种莫名的神圣感，不多时，小道的尽头出现一片紫色的迷雾，幽深不可见。 云墨再次朝这些卫士一样的火桑树拜了拜，踏上小道，朝那迷雾中走去。 好似跨过了一道无形的‘门’，柳暗花明，只见眼前一亮，花团锦簇，池塘中鲤鱼欢快，林间鸟雀相鸣，静谧祥和。 云墨站在青玉地板上，荷花丛生的池塘对面有个竹亭，竹亭中有个白衣男子正在抚琴，和风带来缕缕芬芳，在这个园子里流连忘返，舍不得离去，这个男子气质高贵的超脱凡尘。 他有着一头淡紫色的长发，一双世间罕见的重瞳眼睛，丰神如玉，犹如上天雕琢而成的面孔更是让人自惭形秽，从外表上看，男子大概也就三十来岁。 琴音优美，池塘中的荷花伴随着这琴音摇曳，云墨等到琴音余弦落定，躬身道：“褚先生，学生来了。” 竹亭中，褚先生挥了挥手，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从虚空中走了出来，向褚先生行了一礼，把桌上的古琴抱走，几步后就消失不见。 “云墨，过来吧，该上课了。”褚先生招了招手。 云墨沿着池塘边的小道走了过去。 褚先生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道：“蕴灵四重？嗯，已经凝聚了金木水火四颗灵种，接下来就是凝聚土之灵种，铸造五行神柱，直通先天玄关。五行齐聚，蕴灵大成，打破玄关桎梏，蜕去后天之躯，就可以进阶修行第二个大境界，先天境。” 褚先生指出云墨的修行状况，他思忖了片刻，又道：“大道万千，天地无垠，修行在个人，我虽强大，但能教你的东西也非常有限，关键还得看你自己的体会，领悟，对这天地，对这大道的探索，思考，认知。” “……今天，恐怕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上课了。”说到这里，褚先生露出一种遗憾之色。 云墨怔了怔，吃吃道：“先生，您要走了吗？” 褚先生喝了杯清茶，道：“是啊，离家久了，该回去看看了。” 云墨沉默了一会儿，情绪有些低落，认识褚先生已经快三年了，他能走上修行之路，成为火云城小有名气的修行者，褚先生功不可没。 “云墨，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我很看重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这红尘烂泥一样的世界，呵呵……好好修行吧，尽快脱身，到时候，天大地大，任你逍遥。” 褚先生意味深长的说道。 云墨有些没听明白，但他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这一堂课，不说别的，就讲一些对你这个修行阶段实用的东西吧。” “云墨，让我看看你的秘术学得怎么样了。” 云墨称是，眼中火红色的符印流转着，一股炽热的气息升腾而起。 他伸出手，掌心中的火焰纹理熠熠生辉，释放出一道道弧光。五指合拢，手掌捏成一个拳头，一缕缕火焰从指缝间，皮肤内‘嗤嗤’冒出，这些火焰欢脱雀跃，沿着手臂向上‘侵袭’，很快就逼近了脖子。 这时，云墨低喝一声，缠绕在手臂上的簇簇火焰骤然翻滚，撕扯，他的皮肤变得通红似火，但他的衣服却没有被这烈焰烧毁。很快，这些火焰由混乱到有序，由松散到凝练，三息之后，云墨手臂缠绕着一条鳞光闪闪的火龙，纯粹由火焰精华凝聚而成。 火龙在手臂上游走，发出一道龙吟，滚滚热浪扑向四面八方。 “秘术，火龙吟！” 对面，褚先生不为所动，淡淡道：“勉勉强强上得了台面，这火龙吟秘术，你现在还只是浅尝辄止，不得其真意啊。” “请先生指点。”云墨认真道。 褚先生说道：“要想真正掌握这种秘术，首先得剖析这三点。” “一曰火，二曰龙，三曰吟，就是这样，火龙吟最根本的奥秘就隐藏在这三个字当中！” “何为火？烧掉万物，焚灭一切！何为龙？尊贵，霸道，狂猛！何为吟？高昂不止，生生不息！” 褚先生的声音震耳发馈，直击云墨的心底深处，让他一下子从某个泥潭，某种束缚中挣脱出来，看到了另一片广阔的天空。 “现在，我演示一遍，你仔细看好。”褚先生说道。 他将修为压制到和云墨同等程度，施展火龙吟。 手掌伸出，手心翻开，精致的火焰纹路散发出红艳艳的光，一缕缕火焰升腾而起，云墨的目光刚一接触褚先生手心中的火焰，就被深深吸引住，难以自拔。 从表面上看，这火与云墨先前释放出来的火焰并无不同，只是，褚先生手中的火仿佛映照出了一幕幕焚天灭世的场景，让人心中发寒，恐惧。 当这无尽火花绽放的时候，迷人的毁灭瞬间，牵引人的心神。 一片片鳞甲替换了摇晃不定火焰，一条威武雄壮的火龙渐渐成形，展露出狂猛的姿态。 云墨清醒过来，冷汗直冒。 这条火龙缠绕在褚先生的手臂上，摇头摆尾，像一条携带着灭世之火的真龙降临人间，它发出一声高昂，悠远的龙吟，生生不息，仿佛要传到天地尽头。 云墨呼吸沉重，身上好似压着一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 褚先生收手，火光消散，虚空中咄咄逼人的压迫力顿时退去。 这就是火龙吟，真正的火龙吟！ 云墨施展出来的火龙吟秘术在褚先生面前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哪能担得起‘上得了台面’这个评价。 云墨有些羞愧。 褚先生安慰自己这个学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毕竟，你才刚刚掌握秘术，能做到熟练运用已经不错了。” 云墨诚恳请教，“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他想变强，更进一步，这是先生最后一堂课，他要好好把握。 褚先生笑了笑，道：“你我差距，不在于对力量的掌握，而在于对秘术的了解和领悟。” “你施展秘术，只是粗劣的通过调动运转灵力，配合秘术法诀，铭刻符印，从而达到攻击的效果。” “这只是最浅显最简单的秘术运用手法，大部分学会了秘术的修行者都只能做到这一点。” “而我，对秘术的领悟已经达到了通神的地步，随时可化秘术为神通。当然，这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理解不了。” “我现在要说的，是秘术真意，如何领悟秘术真意，不错，刚才我施展火龙吟秘术，正是加持了真意，让它的威力增强了数倍。” 云墨目光一闪，急忙道：“怎样才能领悟真意？” 褚先生哈哈笑了笑，道：“自己悟去吧，真意这种东西，飘忽不定，全看己身，每个人的领悟各不相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也没法给你指出一条明确的道路。” 第五章 杀了便是 ………………… “每一种秘术都源自天地万物，离不开构造宇宙的亿万法则，秘术真意，千变万化，无穷无尽，将真意领悟到极致，神通自显，大道可成！”最后，褚先生说道。 云墨回到家，什么事也没干，就在院子里呆坐了几个小时，夜幕降临，繁星点缀天空，纤云弄巧，一轮明月高高升起。 火云城中灯火阑珊，城北的一间小院内，静谧安详。老柳树下，云墨正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某只灵雀叽叽喳喳扑着翅膀上下乱飞，懒猫小黑则已经趴在他胸口睡着了。 不远处，凉沁拢了拢耳边的秀发，露出柔美的脸颊，朦胧的月光，给她增添了一种诗意般的迷人味道，她正捧着一本厚书精精有味的看着。小丫头婧华依偎在她怀里，半睁半眯着眼睛，想睡又不服输似的打起精神。 “老大，我们有麻烦了！！”雷子林雷子云两兄弟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打破了这祥和安谧的一幕。 “老大啊，咱们的大麻烦来了！”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那个叫嚷道。 “大麻烦啊真的是大麻烦！”另外一个也使劲的跟着叫嚷。 云墨皱了皱眉，喝道：“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遇事要静，静，静！只有静下来脑子才不会糊涂！好了……赶快用我教给你们的方法……对……深呼吸……深呼吸……嗯……嗯？行了行了……” 凉沁被这一吵，无心看书，抬起头掩着嘴轻笑。 云墨咳了几声，板着脸道：“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两个大男人，哭爹喊娘的，丢人死了。” 两兄弟你看我看你，齐道：“老大，你还记得柳絮街上来桑客栈的林掌柜吗？” 云墨沉下了脸，道：“当然记得，就是这厮害了义父。怎么，他不是被我们沉到白龙江去了吗，难不成变成怨鬼索命来了？” 两兄弟齐齐摇头，左边的雷子云说道：“当然不是。半年前，我们砍了这厮的脑袋，四肢，丢进白龙江不同的水域，他的肉身早就被鱼怪分食了，而且，白龙江有河神，可镇压冤魂怨鬼，这厮的魂魄根本没法长留，早就乖乖投胎去了。” 右边的雷子林补充道：“但这厮还有一个儿子，叫……林易来着。十年前，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他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送去了中六城之一的云霄城。本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能在云霄城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可这个林易在云霄城展露出了冠绝同龄的修行天赋，年纪轻轻就在云霄城修行界中颇有盛名，被云霄城主看重，甚至还想收他做女婿，听说云霄城主的女儿也对这林易有些爱慕。” 雷子林的声音夏然而止，他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今天，林易这厮回来了！他肯定会查出是我们弄死了他老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付我们，老大，你说这是不是个大麻烦！” 雷子云和刚醒来的小黑附和着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云墨沉思，林易，他对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印象，可若真如雷氏兄弟所说，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这个林易会成为他最难缠的敌人。 两人虽还未碰面，但已经是水火不容。云墨为义父报仇，没有错，他要为自己老爹报仇，天经地义，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云墨平静道：“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 双胞胎兄弟都在心中感叹：老大就是老大，非常人也。 雷子云细细道来：“就今天下午，城主府的一位管事去城外接人，接回来的就是林易这厮。听说，林易这次衣锦还乡，会给火云城带来一场造化，甚至可以让火云城真正得到中六城的认同，当然，这只是传言，但只要有这个苗头，用不了多久，林易就会在火云城站稳脚跟。” “而且，林易这小子还挺会收买人心的，他从云霄城带来一些火云城没有的稀罕玩意，送给了城里的达官显贵，大商户，猎人组织头目，甚至还有药王阁的执事们，反正只要是火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药王阁地位最高的大执事，基本都没怎么拒绝。” “他这是在拉关系拉人脉啊老大，只要收了他的东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到时候，这小子的关系网遍布整个火云城，他要想对付咱们，那还不就几句话的事儿！” 两兄弟都非常忧虑，他们觉得这火云城已经是危险重重，应该趁着敌人还没布置好，赶紧跑路躲进山里为妙，一走了之，天大地大，只要找不着，报个啥仇啊。 至于火云城的产业，丢了就丢了，反正他们在山里还有个老山寨，大不了重操旧业，召回以前的兄弟们，顺便拉老大入伙。 云墨冷笑道：“想对付我，可没这么容易，他要是敢乱来，杀了便是，白龙江的水够深，沉的下他的身体。” 雷子云小声道：“老大你可别乱来，这林易不比他那白痴老爹。把他杀了恐怕会引火烧身，我觉得……咳咳咱们应该好好考虑考虑，即要除掉这厮，也不能把这火引到咱们身上来，老大，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云墨想了想，突然笑了，说道：“先前你说，除了药王阁的大执事，其余人都接受了林易的赠礼。” 雷子云点头：“是啊。” “知不知道药王阁大执事为什么会拒绝收林易的东西？” “这个……” 两兄弟挠了挠头，雷子林皱着脸，道：“听说，这药王阁大执事的脾气不大好，会不会是林易送出的东西他不喜欢，所以就没收。” 云墨笑道：“不会，他能当上大执事这么多年没被人拉下去，肯定有些本事，他不收林易的东西，一定有其它原因。” 两兄弟说道：“是什么原因？” 云墨耸了耸肩，看着星空说道：“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