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的逆袭》 关于全真武功的定位 全真内功博大精深,应该是九阴九阳之下第一神功,其要点就是心思纯净,无思无虑,所以岳灵珊这种心思单纯的家伙学习应当是进步神。≧≥≧ 要知道郭靖三年全真内功也是稍逊十几年杨康的全真内功,更是完爆倚天一流史火龙。而蛇血据新修版说是不能增加内力,只能百毒不侵。 三年全真内功郭靖可学降龙十八掌而不走火入魔,史火龙练了那么多年内功,练到十五掌就走火入魔了,而正是走火入魔的降龙十五掌,却把一流高手成昆打的连连吐血,更可见全真内功之强。 有些人因古墓内功而瞧不起全真内功,但古墓内功也只是克制全真,但却并不是十分的厉害,理由如下: 【全真内功】:那道人道:“原来你不知道。嗯,你六位师父既然尚未与你说知。你现今也不必问。两年之内,他们必会和你细说。这样吧,你一番诚心,总算你我有缘,我就传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 【古墓内功】:初时你睡在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之中也是练功不辍。常人练功,就算是最劝奋之人,每日总须有几个时辰睡觉。要知道练功是逆天而行之事,气血运转,均与常时不同,但每晚睡将下来,气梦中非但不耗白日之功,反而更增功力。 由此可见,古墓内功没有寒玉床不能睡觉练功,而即便是寒玉床,不及不上全真行住坐卧都是练功吧? 还有就是【古墓左道内功】:全真内功博大精深,欲在内功上创制新法而胜过之,真是谈何容易?那林朝英也真是聪明无比,居然别寻蹊径,自旁门【左道】力抢上风。不得不说,林朝英用左道胜了王重阳,但王重阳这种正气的人,不可能用左道去赢林朝英的,否则就当不了“玄门正宗”这四个字了。 所以说,全真内功还是十分强大的,而在笑傲江湖这种失传了许多武功金书中,也应当是一等一的神功,地位直追自残的葵花宝典。 但全真内功要点还是无思无虑,岳不群或许大有提高,不过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变得十分强大,岳灵珊倒是有可能大放异彩。 第一章 契机 华山,五岳之一,位于陕西华阴市南,乃天下第一险峻之山,因山峰自然排列呈现花状,故而得名。≥≧夕阳西下,微风徐徐,使华山显的更加宁静而瑰丽,而此时一阵哭泣却打破了这份安逸,循声望去,却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呼救:“救救我!有人在附近吗?冲哥!娘!父亲!” 原来少女贪玩,竟一不小心失足跌入山中山中夹缝,狭缝高约六七米,少女虽稍有武艺,却也难以爬出来,而摔下之时也跌伤了小腿,只得大声呼救。 “是珊儿!”说话之人,是见女儿迟迟未归,出门找寻,循声而来的华山掌门岳不群。 岳不群年约六十,相貌却未见苍老,仿佛处于三十岁的壮年一般,他见女儿困于狭缝之中,当即飞纵而下。 “珊儿,可有受伤?”岳不群关切的问道。“嗯,父亲,我的腿好痛。”岳灵珊止不住哭泣,声音颤抖的回答道。 岳不群俯身查看女儿的小腿,以内力疏通淤血,并从怀中拿出金疮药敷上,道:“还好,没有骨折,静养几日便可恢复。”说罢,便欲抱着岳灵珊一起跳出狭缝。 而此时,岳不群目光不经意一瓢,却现藤蔓之中有一山洞,心想:“这华山也没有人比我熟悉了,以前却从未现过这个洞穴,此时魔教猖獗,我华山衰微,说不定此处可作为避难防御之所,定要再来查探一番。” 心中虽有思虑,却也担心女儿伤势,没有停顿多久,岳不群便抱着岳灵珊飞身上跃,出了狭缝回到家中。 第二日,岳不群便抽空邀其妻子宁中则一起来到了昨日狭缝的山洞中。岳不群摸了摸胡须,点燃手中火把,定睛一看,却见山洞中刻着一行行文字。 “全真心法!”岳不群看着石壁上的文字,念到:“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敛身侧卧,鼻息绵绵,破不内荡,神不外游” “居然与我华山心法不谋而合,但这全真心法却更显高明!” 宁中则也满腹疑虑,心中摸索,突然说道:“我听长辈说我们华山派的功夫,其实是来源全真教,这难道是真的?” 岳不群看着这石壁,越看越入神,平时修炼中积累的疑惑居然一一解开,附和道:“这,看来是真的,这山洞或许是华山先辈闭关之所,刻武学与石壁上参悟。” “行住坐卧皆是练功,这便是我华山气功与别派不同,更加强大的原因,原来是因华山气功来源于这全真心法,我原以为我派内功已然与道合一,想不到这全真心法却更加的贴近大道,真不愧是是当年的玄门正宗啊!” 岳不群越看这全真心法,越觉得这心法深不可测,思索了一阵子,对宁中则说道:“我华山武功虽然出自全真,但也有自己的特点,这洞中武学,却也不能直接传于弟子,否则我看我华山派是要改名全真了。” 宁中则微微一笑,心有灵犀,接着岳不群的话说道:“我两仔细揣摩这洞中武学,结合我华山武功,创出新的武学,再传承下去,我华山当年丢失诸般武艺,此刻得到这洞中宝藏,真是老天的恩赐!” 此时,岳不群一项淡定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满满的笑容。自他执掌华山派以来,虽然一直努力经营,在江湖上还打响了他“君子剑”的名号,但其实华山的实力在五岳之中的排名是倒数的,如今得此宝藏又如何不会开心呢? 只听宁中则道:“只是我二人若要参悟这些武学,必定需要全神贯注,绝不可让旁人打扰,派中事务,又交于和人打点呢?” 岳不群道:“自然是交给冲儿了,他性子浮躁,这番交给他这个任务,让他收收心。” 岳不群夫妇在做好决定后,当即返回山门,对弟子们说明他二人要闭关数月,并让大弟子令狐冲暂时管理华山派诸事。 话说这令狐冲,年方二十二乃是岳不群夫妇十几年前收养的孤儿,天资聪慧,深得岳不群真传,在同辈人物中也是佼佼者,岳不群夫妇因只有一女儿,所以便把令狐冲当亲生儿子一样,华山派未来的掌门,可能就由来担任。因此,闭关之时,岳不群便才把派中事务交给他打理。 当然,岳不群如此放心把事情交给令狐冲管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华山派在当年的一场浩劫中损失惨重,到如今华山人才凋零,弟子人数已不足三十,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所以便于管理。按理说令狐冲只需每日督促他们练功便可,没有什么大难度。 “冲儿,我和你师娘闭关之时,派中事务自是由你来打理,其它事情我并不担心,但你须小心一人。”岳不群郑重其事的吩咐令狐冲道。 “何人?”令狐冲满怀不解,华山众人一项团结,又何须提防? 岳不群神色古怪,呵呵一笑:“这劳德诺带艺拜师,虽表现不错,但为师却感觉到他另有所图,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这劳德诺几年前来到华山,恳求拜岳不群为师。但此人身兼数门武学,暂乱五章,似是要掩盖什么。而岳不群也隐隐觉得此人招式中又嵩山派的影子,所以对这人很不放心。 令狐冲虽然不解,却也应道:“好,弟子自会小心提防此人。” 待事情吩咐完毕,岳不群夫妇便进入洞中闭关,由于内功方面,全真心法博大精深,而岳不群夫妇却也无法改动太多,几乎是照搬全真内功,移入华山气功之中。 “这全真内功完全涵盖了我派心法,也只好如此,稍稍修改,我华山武功本就来源于全真,这般做法倒也不算欺师灭祖。”岳不群感叹道。 宁中则神色古怪,满腹思虑的说道:“你传我的紫霞神功,我虽不能有所进展,但也是略懂一些,为何我觉得与这全真心法全然不符,‘华山九功,紫霞第一’,难道,这紫霞神功并非来源于全真?” 岳不群微微一愣,思索片刻,眉头紧皱,道:“据我了解,这紫霞神功,似是剑气两宗分裂之时才出现的内功,虽然强大,但这几日参悟洞中武学,却也现其似乎不够正宗,或许···哎,是我想太多了。” 宁中则突然笑道:“的确是你想太多了,这紫霞神功是我派武学,与这全真心法不通便是更好,也免得华山派变成全真派了!” 岳不群也笑道:“哈哈,师妹机智无双,是我多虑了。” 内功融合完毕,夫妇转而开始融合招式,虽然这内功博大精深,难以修改,但招式千变万化,难不住经验丰富的岳不群二人。 岳不群夫妇二人用心钻研全真武功,也终于创出了许多精妙的武学。更值得一提的是,岳灵珊每天来送饭时,宁中则都会提点她几句精妙的武学,岳灵珊虽然资质有限,却似乎适合这全真武功,武功竟有明显的提高。 href=.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章 传功及比武大会 秋冬交替,冬去春来,转眼间六个月过去了,岳不群夫妇在闭关中武功也是飞提升。 此时,狭缝洞穴中传出“乒乒乒”的宝剑交接声,原来是岳不群夫妇正在切磋武艺。 只见岳不群刺出一剑直直刺出,手腕抖处,剑招却一分为三,分别刺向宁中则几处大穴,宁中则只好撤剑回挡,使出了华山派玉女剑法中的“分花拂柳”。 这玉女剑法本是华山派女子所练的基础剑法,与男子所练剑法虽然剑招相同,招式却各异,宁中则如今使出这招,竟巧妙的挡住了岳不群的“太岳三青峰”。 岳不群见进攻无效,当即改变剑招,凝聚剑气,一招“朝阳一字剑”直刺宁中则眉心,岂止那宁中则剑斜斜刺出,又使出了一招“苍松迎客”,使岳不群的剑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宁中则一招得胜,接着握剑直刺,“白云出岫”刺向岳不群胸口,岳不群见势不妙,连忙引剑回挡,堪堪挡住了宁中则的一剑。 “咦?师妹使的玉女剑法居然巧妙的克制了我使出了华山诸般绝技?”岳不群招式连连被阻,不由惊叹道。 宁中则也颇为惊讶“我本来只想一试,想不到真的成功了,玉女剑法本不是华山最精妙的武学,但我融合了全真剑法之后,居然有此等效果?” 岳不群捋了捋胡须,叹气道:“刚才我使出的诸般剑术,皆是融合了全真剑法,比如太岳三青峰,便是由一气化三清参悟修改所得,而今却不如师妹所参悟的玉女剑法,当真是惭愧。” 宁中则瞧见丈夫失落的神态,安慰道:“这玉女剑法本也来源于全真,可能是这玉女剑法原来就克制全真其它剑法的厉害招数,只是传承到现在已失其貌,如今我用全真剑法参悟,改良了此剑法,当是还原了其本来面目,才有如此效果,况且,我若不用玉女剑法,根本不可能接下师兄那几招。” 岳不群沉思良久,接着说道:“是了,这剑法我也看的清楚,虽然很精妙,却也并非很强,妹若以此与其他门派过招,只怕也会落于下风。” 宁中则见师兄重回自信,也笑道:“这全真祖师爷也真是有趣,居然创出如此招数,把全真其它剑法克的死死的。” 岳不群呵呵一笑,打趣道:“说不定是全真的冤家所创也不一定。” 夫妇二人既初有成果,也不打算继续闭关,毕竟门派还有许多要事要他们处理,当即出关。 “妈妈,父亲!”正是中午时分,岳灵珊正准备前去送饭,却见父母已回来,立马冲过来依偎在母亲的怀中。 岳不群含笑道:“珊儿,我两武功大有进展,而你也是到了正式拜入华山的年纪,午觉后你与冲儿他们一同到祭堂,为你举行拜师仪式。” 岳灵珊拜师仪式完毕,岳不群夫妇便让岳灵珊和令狐冲一起去练功房,要将所悟武学传授给他们。 “本门基础心法你们都已练习过了,而今却另有一门“登真心法”要授与你们,这门心法包含了本门基础心法,却进一步加强,更加博大精深你们要好好练习,不可懈怠,”说着,岳不群便把他通过全真内功所悟的“登真心法”口诀传授与冲灵二人。 “而招式方面,运用纯属华山基础剑法后,便可进一步修炼其进阶武功‘登真剑法’与‘神女剑法’。” 岳不群取全真的“真”字,有把改良的玉女剑法称为神女,悉心的把他两人所悟教与令狐冲与岳灵珊,二人虽偶有不解,但由岳不群提点后都豁然开朗。 深夜,岳不群夫妇房间,两人还未睡,却是在讨论传功的问题。岳不群道:“真几月我两所悟之武功,都可以算得上是华山顶级武学,除了灵珊与冲儿,皆不可轻传,特别的登真心法,隐隐有压过紫霞神功的威势,更不可能轻易交予他人。” 宁中则眉头一皱,沉吟道:“我们所悟,也不能不交予一些给其他弟子,这对门派的展是不利的,我派现在人丁稀少,更应该加强弟子武功的培养。” 岳不群思索片刻,说:“这神女剑法不可轻传,此剑法过于克制我派剑法,被外人偷去恐对我派不利,我便把登真剑法与太岳三青峰先传给其他弟子,其它的招式以后再说。”宁中则觉得有理,应了声好,二人便一同入帐,缓缓睡去。 光阴似箭,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华山弟子的武功皆大有进步,而岳不群与宁中则变得更加深藏不露。 此时,岳不群正在与宁中则对拆招式,令狐冲突然前来报信:“启禀师父,嵩山派的费斌前来拜访,说是要商量五岳比武大会的事情!” 岳不群微微吃惊,心想:“许是那劳德诺通风报信,通知左冷禅我夫妻二人武功大进之事,左冷禅便假借比武要试探于我。”当即便进入大厅,与费斌见面。 “岳掌门好久不见,我这次来是要与岳掌门商量五岳比武大会的事情。”费斌见岳不群到来,笑吟吟的说道。 岳不群问道:“不知左盟主为何突然要召开这个比武大会?” 费斌:“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但如今久疏交流,如今我师兄召开这个大会,我为了彼此切磋应征,以便提升各自武学。” 岳不群沉思片刻,说道:“好,不知何时召开?” 费斌:“下个月初八,希望岳掌门及时赶到嵩山。” 岳不群应道:“如此,在下定当前去。” 费斌见已谈妥,便一拱手,说:“我还要通知其他门派,岳掌门,一个月后再见。” “慢走,在下便不相送了。” 宁中则见费斌已走,上前两步,来到岳不群的身旁,担忧的说:“这左冷禅一向希望五岳合并,不知道这次会搞什么鬼?” 岳不群呵呵一笑:“这次比剑是想试探你我,你我二人功力大进,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左冷禅是不会轻易提五岳合并的,到时我们只要藏拙,让他看不出真正的武功底细便可。” href=.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三章 双剑合璧初显威 中岳嵩山,位于河南省西部,属伏牛山系,地处登封市西北面,群峰挺拔,气势磅礴,景象万千,诗经岳“嵩高惟岳,峻极于天”,可见嵩山之高远。 此时,左冷禅端坐在嵩山派大厅座之上,他身穿一件淡黄袄子,腰间绑着一根白色涡纹锦带,头系金黄管束,有着一双漠然的凤眼,体型结实有力,当真是飒爽英姿威武不凡。 正当他闭目养神之际,有一弟子来到他跟前,躬身道:“掌门,岳先生已来到。”左冷禅听闻,脸上泛起一丝隐隐激动之色,立即站起身来,前去迎接岳不群。 嵩山派大门前,岳不群见左冷禅前来迎接,行了一个礼,道:“左兄有心了,竟然亲自来迎接我等,这比武大会何时开始?我也是期盼的很。” 左冷禅呵呵笑道:“岳先生不要着急,此时还有恒山派两位师太没有到来,岳先生不如稍事休息,两位师太来信说今日晚上定可赶到,比武大会明天将正式举行。” 岳不群众人来到左冷禅所安排的客房,稍稍做了些整顿,却听岳灵珊笑吟吟的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 岳不群道:“明日比武大会,也算十分重要,我要稍作调整,聚气纳元,便不赔你们玩了,就让冲儿陪你去逛逛吧,师妹,你也留下,我有事与你商量。”岳灵珊有些不高兴,吐了吐舌头,拉着令狐冲往嵩山脚下的小镇跑。 嵩山小镇中,岳灵珊东逛西走,不亦乐乎,令狐冲陪在他身旁,手上已经拿满了当地的特产。令狐冲哀求道:“小师妹,东西我都快拿不下了,我们不要在买了好不好,你看,那边有一间茶馆,我们去品茶好不好?” 岳灵珊转了转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们便坐下来休息一下。” “小二,来壶你们这边有名的茶!”令狐冲吩咐着店小二,眼睛无意中往窗外一暼,却见已身穿黑衣的大汉在偷袭一名小尼姑,一掌像尼姑背后打去。 令狐冲当即大喊:“小师傅,小心!”然而小尼姑如何躲闪的了,被一掌击倒在地,口吐献血。 “哼哼,老子最恨你们这些五岳剑派的为善者,你!也给我死来!”这黑衣大汉说着便又击出一掌,大向身旁的另一位尼姑。 “恶贼尔敢!”令狐冲早已冲出茶馆,一剑向黑衣大汉次来,黑衣大汉无奈只好闪避一旁。 “哼哼!又来一个五岳弟子,看你的装束,是岳不群那个伪君子的手下?”黑衣大汉狰狞地说道。 令狐冲闻言,又是一剑刺出,口中说道:“不许侮辱我师尊,恶贼竟敢当街行凶,纳命来吧!” 这招一字朝阳剑气势恢宏,但那黑衣大汉也不惧,身形一闪,斜斜一掌向令狐冲胸口打去。 令狐冲见对方招式刁钻古怪,立即一招苍松迎客,引剑回守。一连数招,只见那大汉掌飘忽,令狐冲渐渐招架不住。 岳灵珊剑师哥形式不妙,纤腰细摆,引剑直刺黑衣大汉,这一招凌厉无比,正是那登真剑法中的白虹贯日。 黑衣大汉冷了一笑,身形飘忽,左右开弓,双掌分别打向令狐冲与岳灵珊,二人闪避不急,被击的先后连退数步。 黑衣大汉见二人并没有受伤吐血,略带佩服的说道:“两个小娃子好内力!” 令狐冲天资聪颖,又加上习武多年,最近又得了登真心法,内力自然是不错,而岳灵珊这个小女娃,年纪小小,习武也不久,却有着堪比令狐冲的内力,皆是因为她纯真善良的性子配上了由玄门正宗的全真内功所改良的登真心法,又早由宁中则用全真内功心法指点过六个月,所以进步才如此神。 岳灵珊吃了个亏,也不服输,对令狐冲道:“师哥,这恶贼好生厉害,但我二人也不是完全不能力敌,我们再上,为这位小师傅报仇!” 令狐冲嗯了一声,当即一招金雁横空,向黑衣大汉斜刺而去,岳灵珊也没有落后,使出了神女剑法中的金雁横空攻向大汉。 黑衣大汉故技重施,抬起双掌,脚踏诡异步法,向二人攻去。谁知二人剑法竟似变得比方才精妙数倍,黑衣大汉双掌刚出,竟被逼的收掌闪躲。 令狐冲也心中大骇,心中摸索:“原来二人同使登真剑法,难以抵挡黑衣大汉,但一人使用登真剑法,一人使用神女剑法,却大放异彩,使得黑衣大汉难以招架,难道,这两个剑法竟有如此关系?”当下大叫:“师妹,长虹贯日!” 岳灵珊心有灵犀,联系方才战斗,明白的令狐冲的意思,当即跟着使出了神女剑法中的长虹贯日挥剑直刺。 一招是男子大气磅礴的阳刚剑势,一招是女子轻巧灵动的阴柔招法,黑衣大汉顿时手忙脚乱,连连挂彩。 数十招过去,黑衣大汉渐渐不支,心中一动,内力暗运,猛一挥手,三根银针顿时飞出,射向二人。 二人见银针来势凶猛,不敢小觑,连忙回守接使出苍松迎客抵挡飞针,黑衣大汉脚下灵动,竟接机飞走而去。 岳灵珊还想追击,却听令狐冲阻止道:”穷寇莫追,此人轻功了得,我们也难以追上,不如先看看小师傅的伤势。“岳灵珊点了点头,回头来到两位尼姑身旁,询问伤情。 那为受伤的尼姑见令狐冲他们已击退敌人,拱手行礼道:”在下恒山派仪清,这位是在下小师妹仪琳,突糟暗算,多谢二位相救! “令狐冲挥了挥手,道:”在下华山令狐冲,这位是我的师妹岳灵珊,小师傅不必客气,行侠仗义是我辈应做之事,不知那位小师傅伤势如何?” 仪清为仪琳把了把脉,道:”刚才已服下我们恒山秘药,现在已无大碍,只是还需静养几个月。“ 岳灵珊见仪琳着实可怜,义愤填膺的说:“不知仪清师姐是否知道刚才行凶的是何人?居然光天化日暗下毒手,真是可恶至极!” 仪清道:“我看不清楚他武功的路子,如此歹毒,或许是魔教的人。”接着又望了望被击落的三根银针,说:“从此贼留下的这三根银针,或许能得之他的来历,我拿去给师父看,或许能分辨出来!” 令狐冲点了点头:“不错,如此,我们也拿一根去给师父查看。”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两位小师傅想必也是要前去嵩山,眼下我们也要回去嵩山,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 仪清点了点头,说:“我们本来跟随师父去嵩山,只是我们贪玩,就两个人跑在了前面,如今遭此变故,幸得两位相救,感谢万分。如此,便一同前往嵩山吧,只是还需岳灵珊师妹一同搀扶一下受伤的仪琳。” 岳灵珊也不推辞,走到仪琳身旁,将她扶起,一行人慢慢走回了嵩山。 href=.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四章 比武大会之小师妹的战斗 第二日清晨,嵩山派比武场上,五岳门人齐聚,个个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左冷禅向各派门人拱了拱手,道:“承蒙各位赏光,一同前来嵩山切磋武艺,比武重在团结五岳,增长武学修为,不可因此伤了和气,各位对此有何建议?” 岳不群道:“各派掌门武功相近,交起手来,若有凶险,却也难以制止,难免会有损伤,这样吧,安排两位门人参与比武,选出武功最高的一人,作为奖励,由他选一位掌门亲自上场指点,以增长其见识与修为。” 定闲听到此处,点了点头,道:“岳先生此法合理,贫尼也觉得掌门相斗乃是争五岳第一了,不免引起不快,若依岳先生的建议,既能提升各派武功,又不伤和气,倒是真的不错。”莫大与天门道长也表示同意。左冷禅内心略有些不满,但见众人应和却也只得同意。 比武场上,左冷禅道:“我嵩山派即为东道主,由我派先来迎战,费斌,你去吧!”费斌飞身一纵,依言来到比武场中央,拱手道:“不知何人前来应战?” 却见泰山玉玑子道:“就让贫道来领会一下阁下的大嵩阳神掌!”说罢已轻灵身法来到费斌身旁。 二人拱了拱手,玉玑子当即挥剑直刺,一招七星落长空罩住了费斌的七处大穴,费斌当机立断,飞身后退,玉玑子乘胜追击,连三招,狠厉无比。 费斌神色一凝,大嵩阳神掌当即施展开来,一掌打在了玉玑子剑身之上,这一招浑厚无比,震玉玑子剑身直颤,招不成招,费斌见机一掌向玉玑子胸口打去。 玉玑子当即回剑格挡,泰山十八盘当即使出,这泰山十八盘凶险无比,费斌却也不惧,大嵩阳神掌强势出击,一连数十招,压的玉玑子连连后退。 玉玑子见势不妙,心中一横,连退两步,一招峻岭横空挥向费斌小腹,他这招封锁了自己所有退路,破釜沉舟,众人皆知这经过一招胜负便要分晓。 却见费斌向左踏了两步,以左手震开了玉玑子的剑,右手又以迅猛之势击向玉玑子胸口,“砰”的一声,玉玑子被震退了三步,神情颓废,道:“多谢手下留情,是在下输了。” “承让了!”费斌说道:“还有谁来一试!”接着,恒山派派出仪清出场迎战,仪清倒也只是为了长些见识,武功并非很高,十招未到便已落败。而衡山派的弟子也在二十招之后难以力敌,败下阵来。 “应轮到华山派弟子出战了,岳先生派谁呢?”见费斌连连获胜,左冷禅微微一笑,说道。 岳不群想了想,说:“珊儿,你去吧,增长一下实战经验。”岳灵珊武功虽然不错,但也不自知,本来没有想过上场,但见父亲吩咐,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岳灵珊纤腰一摆,施展轻功到达比武场,眼眸灵动,怯生生的道:“请前辈赐教。” 费斌见是一个比仪清还小的小女娃,心生小觑,道:“小侄女倒也勇敢,我便让你三招。” 岳灵珊倒也不推辞,神女剑法施展开来,拔剑刺去,一招“无边落木”罩住了费斌全身,费斌呵呵一笑,轻松闪避,岳灵珊并不气馁,跟着一招白云出岫直刺费斌眉心。 费斌见此招凌厉无比,当下收起小觑之意,凝神住目,以奇妙身法连闪三下,躲开了岳灵珊的攻击。 岳灵珊剑势不减,向右滑出两步,蹲下身子,又一招有凤来仪斜刺费斌左目,费斌难以躲避,被逼得只好出手震开岳灵珊的宝剑。 “这第三招,前辈你却出手了!”岳灵珊得意的说道。 “小侄女武功不错,我没有履行诺言,不过这比武还没结束,小心了,我可不会留手了!”费斌说着,大嵩阳神掌气势磅礴的实战开来。 岳灵珊因三招稍胜费斌,倒也自信满满,神女剑法灵动使出,一时竟没有落败。 过了几招,岳灵珊突显败绩,她突然剑势一换,又以登真剑法对敌,套路转换,剑势各异,费斌猝不及防,心知在招式上虽可胜者女孩,却也要花费不少力气,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费斌暗自思量,心中一动,抬起右手向岳灵珊小腹击去,左手暗运内力,斜斜打在岳灵珊宝剑上。 岂知岳灵珊内力虽没有他高强,却也勉强可以抵御,这一剑并没有偏离轨迹,这招金雁横空却点在了他的右肩,右肩受伤,右手力道也被减轻五分,虽打在岳灵珊身上,却也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费斌暗暗吃惊,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岳不群见女儿得胜,微微一笑,向左冷禅说道:“费师弟这几战皆急功近利,以求胜,却是小觑对手,是以落败,小女虽赢,却也并不光彩。” 左冷禅闻言冷冷一笑,向费斌道:“既以落败,还不快回来!”费斌武功本身也不错,大嵩阳神掌精纯无比,左冷禅本想让他连胜七八场,为嵩山打败稍弱的敌人,再派丁勉应战,争得第一,却不知第五场便败在了岳灵珊手上。 左冷禅心中暗惊:“年纪小小的岳灵珊武艺便有如此,岳先生的武艺到底提高了多少?”又道:“小侄女虽然武艺精湛,却也不可能敌得过丁勉,我派若此时出战却也是欺负于她,就由各位派出人选迎战吧!” 各派也知晓丁勉武功之高,倒也同意。接下来两战,岳灵珊分别应战刘正风与定逸,刘正风虽然武功高强,却专心音律,毫无争胜之念,见岳灵珊小小年纪武功不错,便相让于她,暗中指点,最后佯装落败。 定逸也见小丫头可爱,也曾经帮过自己的徒儿,只使出六成功力,并且多次手下留情,最后竟被岳灵珊击败。 而到迎战玉音子,玉音子也不手下留情,四十招过后,一招峻岭横空,架在了岳灵珊脖子上,岳灵珊终于落败。“接下来何人迎战?”玉音子高声喊道。 “我来吧!”丁勉终于忍不住出手,双方皆没有留手,嵩山派与泰山派的武学霸气剑法相撞,对拼了百招,终究是丁勉以一招万岳朝宗,击败了玉音子。 “那么接下来,华山派派谁应战呢?”左冷禅道:“难道是宁女侠?”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冲儿,你来应战!” href=.>起点中文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五章 伪双剑合璧 "师父,我···"令狐冲自知无论如何不敌丁勉,说道:“弟子武功低微,怎可与丁师叔对战。 ”不待岳不群说话,左冷禅便冷笑一声,说:“令狐师侄又如何不敢与师叔对战?真是太谦虚了,须知你的小师妹可是大显神威,力败你的费师叔,作为师兄,你应当更胜一筹啊!” 左冷禅倒是希望令狐冲这个武功低微的弟子出战,好让丁勉轻松取胜,再选择岳不群当对手,试探其底细。但令狐冲深知岳灵珊打败费斌,除了费斌轻敌之外,还因他连战几场,颇有消耗,如今丁勉虽已经过一场战斗,却也只是热身,其气势恐怕已经达到顶峰,令狐冲现在上去,恐怕会输的很惨。 令狐冲望了望岳不群,不知师父是何意,又见师父神态坚绝,或许另有打算,被左冷禅这么一激,只好被迫出战。 在重重压力之下,令狐冲脑筋急转,突然灵光一闪,向岳灵珊道:“小师妹,剑借我一用!”岳灵珊隐隐猜到令狐冲所想,毫不犹豫便把剑递给了他。 令狐冲接过长剑,心想:“今天即使是败,也不能败的太惨,给师父丢脸!只好用此法赌一赌,希望有效。”他鼓足信心,双脚迈开,来到了丁勉身前。 丁勉呵呵一笑:“师侄要小心了,在下可不会向费师弟一样手下留情。”令狐冲拱了拱手,示意开始。只见令狐冲手拿双剑,但却只是右手出招,左手却只摆开剑势,隐而不,一招白虹贯日,直直刺向丁勉。 丁勉见令狐冲左手拿剑,似有后招,便开始小心应付,嵩山剑法施展开了,浩然正气,打的令狐冲招架不住。 十招过后,丁勉大喝一声,使出一招万岳朝宗,直攻令狐冲门面,令狐冲见自己快要落败,心中一横,右手使出登真剑法中的苍松迎客,左手稍慢半拍,生涩的使出了神女剑法中的苍松迎客。 令狐冲经常给岳灵珊喂招,神女剑法也已了然于胸,加上他天资聪颖,如今用左手使出,倒也是不差岳灵珊。 但须知分心二用极其艰难,除非学会当年周伯通所创的左右互搏,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整熟练的使出两套剑法。不过,令狐冲的登真心法已有小成,摸到了“一神守内,一神游外”的门槛,左右手即便不能熟练的同时运用两套剑法,但若集聚剑势,在危机之时左手使出神女剑法的一招与右手配合抵挡片刻,为勉强可以。 虽然左手剑法生涩,但丁勉也觉得令狐冲剑法突然大大提高,不由回剑格挡,又是连拼十招,丁勉再出奇招,但令狐冲左手剑一出,也再次挡住丁勉一击。 如此一连数十招,令狐冲虽处下风,却也能苦苦支撑,打的丁勉暗暗心惊。岳不群在台上也奇怪,他本想让输掉此局,再由自己出手,使出奇招几招擒住丁勉,让左冷禅看不出他的底细,但却不知令狐冲竟然可与丁勉抗衡如此之久。 岳不群又转念一想,心知令狐冲如此可消耗丁勉,也不错,到时候自己更可以藏拙,却又暗自奇怪:“这神女剑法与登真剑法同使,竟有如此效果,我都不知,冲儿如何知晓?” 就在这时岳灵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父亲,那日我与师哥联手退敌,才现登真神女剑相辅相成,威力无穷,但尽管如此,师哥这样子使剑真的可行吗?” 岳不群听了不由皱眉:“两剑合璧,威力无穷?他两怎地不早告诉我?”随即又想:“是了,他们只知这两套剑法是由我与师妹创出,以为我们知晓其中奥妙,所以没有多说。” 这样,岳不群也不再多想,和岳灵珊分析道:“真正的一心二用,登真心法大成才可,如今冲儿面前施为,必定大耗心神,再过五十招必定坚持不住,而若丁勉迅提高出剑度,冲儿的双手配合必定乱套,立即会败下阵来,但丁勉身在局中并没有现,所以你师哥才能与他周旋一阵子。” 岳不群看出来了,在场的其他五岳掌门自然也能看出,左冷禅见丁勉是必赢之局,到也没有失了风度去点破。 比武场中,剑光交错,丁勉虽大战上风,但每到快要打败令狐冲之时,令狐冲左手总是突出奇招,弄得他无可奈何。 丁勉也是连连郁闷,心想今日居然和小辈打了如此之久,真是太没面子,不过却也看出那令狐小子只是左手出剑时才厉害,但左手却不能连出招式,心生一计。 只见以剑迅击向令狐冲左臂,令狐冲闪避不及,右手举剑格挡,谁知丁勉剑锋突然一转,隔开了令狐冲的右手见,双手交叉,左手抓向令狐冲左臂。 令狐冲被迫以左手剑迎击,可令狐冲的左手剑生涩无比,长剑被丁勉的大嵩阳神掌震的差点脱手。他连退两步,双剑合击,暂时幸免于难,但丁勉却连连故技重施,令狐冲情况大为不妙。 丁勉此时用招却见也似一心两用一般,只不过右手剑法精妙,左手掌法沉厚简谱,掌剑并用,倒也不困难。以右手剑对令狐冲的右手剑,左手运掌去攻击令狐冲生涩的左手,正好使令狐冲投机的双剑合璧难以施展。 不出二十招,令狐冲终于被丁勉震掉了左手长剑,点住了眉心。丁勉见已胜利,客气的对令狐冲说:“师侄武功当真不错,不出十年当能胜于我。” 令狐冲知自己已经常挥,败的也漂亮,到也不沮丧,倒是十分安慰,心神一松,竟当即倒了下去。 岳不群见徒儿晕倒,当即展开身法,来到令狐冲身旁,将他扶起,把了把脉,以真气微调理令狐冲五脏六腑。又对心急赶来的岳灵珊与宁中则道:“冲儿只是心神耗损太多,睡一觉醒来定当没事。” 丁勉见岳不群来到比武场,接机说道:“岳先生既然已经上场,便请岳先生指点在下吧!”左冷禅呵呵一笑,接话道:“既然如此,便请岳先生指点一下我的师弟。” 岳不群也不推辞,吩咐宁中则把令狐冲扶进房间好好睡一觉,竟不拔剑,向丁勉说:“丁勉师弟出招吧。” href=.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六章 岳不群的强势以及君子修 “岳先生不出剑,是瞧不起丁某么?”丁勉见岳不群面对自己连剑都不拔,如此小觑自己,不免有些生气。 岳不群呵呵一笑,挥手道:“岳某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华山武功之精要在于以气御剑,练到一定境界,有剑无剑并无分别,在下如今便以此指点丁师弟!” 这个论点其实定闲师太早已提过,其本意是木剑便足以制敌,宝刀宝剑太过锋利,不免伤人,如今岳不群这番巧妙的说辞,众人倒也挑不出毛病。 丁勉心知岳不群这么做其实是想隐藏实力,倒也不生气,挥剑猛击,要逼得岳不群拔剑。岳不群摆开架势,神情一凝,右手掐剑诀,双指“砰”的一声,点在了丁勉的长剑之上,丁勉长剑微颤,倒也没有被牵引剑势,直刺岳不群胸口,眼看就要得手,却不料岳不群左手突然突然抬起,斜击丁勉手中之剑,丁勉猝不及防,长剑被震的差点脱手而出,立马回剑格挡,稳定剑势。 岳不群左右开弓,双手使用不同招式急向丁勉点来,丁勉顿时眼花缭乱,难以看清破绽,三招过后,就被岳不群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丁勉这下倒是明白了,岳不群刚才所使的,是与令狐冲是一样的招数,双剑合璧,互补破绽。但丁勉却始终不相信世上真有能分心同使两种不同招式之人,令狐冲那样不过是讨巧的做法,也是极限了,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留意岳不群的另一只手,但岳不群竟然做到了,太不可思议了。 丁勉只是惊叹,却岳不群此时也心神疲惫,岳不群本也想是出奇招十招之内胜丁勉,让左冷禅瞧不出他真正的实力,但方才见令狐冲使出双剑合璧,威力奇大,就在心中自己摸索是否可以使出这套威力无穷的剑法。 岳不群的登真心法,倒也是登堂入室了,已能做到一心二用,只是他远不如当年的郭大侠心思纯净,而又无周伯通所传授的左右互搏口诀心法,使用之时,当真是极其耗费心神,不宜用于持久战,但丁勉此时武功远逊于他,出其不意,使用双剑合璧,就可胜。 丁勉没有完成掌门交给他的任务,又败得如此之惨,神情显得颓废。岳不群装出精神满满的样子,呵呵一笑,当场为丁勉解了穴道,道:“丁勉师弟,无剑与有剑并无分别,可能明白?” 丁勉既已惨败,也只能顺着岳不群的意思说:“岳先生高明,在下已然明白。”说罢两人不失礼数,想在场众人拱了拱手走下台去。接下来左冷禅就拿出了他准备的一大套说辞,总结了比武大会的成果等,至此比武大会终于“圆满”结束。 嵩山脚下,众人正准备道别,回归自己的门派,却听定闲对岳不群说:“岳先生可否赏光,与我到茶馆一叙?”岳不群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一行人一起来到了茶馆。茶馆中,两大掌门对立而坐,品了品茶,定闲先开口道:“令狐师侄和岳灵珊小侄女昨日救下我恒山的人,在下十分感谢,这天香续命膏对疗伤有奇效,今日便送两位师侄,以表我心意。”令狐冲与岳灵珊闻此,就上前接下了药膏,说:“不过是路见不平,师太不必挂怀。” 岳不群从怀中拿出银针,对定闲说:“这银针是昨日袭击之人所留下之物,据我观察,应该是魔教的黑血神针,师太对此有何看法?”定闲想了一下,说:“魔教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竟敢在嵩山脚下,左盟主之地行凶,这是不把我五岳剑派放在眼里!” 定闲顿了一顿,接着说:“只是在左盟主的管理下,竟然在比武大会这么重要的时期让魔教妖人逞凶伤人,此时当真有些蹊跷。”岳不群冷冷一笑:“我看左盟主定是故意的,其实我们在路上也受过魔教之人的偷袭,不过那人也不是很高明,被我随手应付了,从莫掌门口中也探知,他们也曾遭遇过魔教的人。” 定闲听到此处,心中泛起一丝怒火,略带气愤的说:“他为何这么做?”岳不群呵呵一笑:“他想怎么做我并不知道,只是我观他并派之心日益强盛,我们若不答应,他或许会无奈的选择动用武力,师太可要小心啊。” 定闲听了,也不生气,淡淡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恒山倒也不怕他,只是华山现今人丁单薄,岳先生可要小心了。”岳不群挥了挥手,自信的说道:“岳某如今武功也有明显的进步,应可应付左冷禅,师太不必担心。” 接下来定闲与岳不群又谈了一下琐碎的话题之后,就各自告辞,回去山门了。 众人回到华山之后,岳不群开始整顿门派各种事务,而想到广招门徒之事,岳不群倒是十分头疼,别看华山是五岳剑派之一,但资金却紧缺的很,养不起太多人,除非有富家弟子主动交钱来华山学艺,岳不群也不好主动去山下收“土豪”。 不过岳不群运气也不错,想土豪,却真的来了一位土豪,一个叫自称君子修的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李怀素来到华山拜访。“岳先生好,在下君子修,知岳先生武功高强,特带犬子李怀素来此拜师学艺。”那个叫君子修的拱手说道。 岳不群听了,呵呵笑道:“君子修?阁下这个自称却与岳某仅有一字之差,只是岳某见你武功也不弱,为何要让儿子来华山拜师呢?”没错,岳不群看出来这个君子修武功不弱,整个人透出来的气质就像剑一样锋利,恐怕与自己也在伯仲之间,或许,更强。 君子修解释道:“在下武功虽不弱,却也只是专精剑术,那日五岳比武大会,在下也侥幸观望过,岳先生内功无双,在下实在佩服的紧。而且···”拍了个大大的马屁之后,君子修接着说道:“我要修炼一门剑术,需要闭关个一两年,犬子只有十五岁,他母亲又早亡,我若闭关,他定无人照顾,我不放心···求请岳先生收留他,传他武艺。这是小小的谢礼,请先生收下。” 说着就君子修拿出了一张银票,岳不群看了看,眼睛一亮,那居然是一百万两!“咳咳!”岳不群内功高深,涵养功夫也极好,居然不露喜色,淡淡的说:“这孩子资质不错,我就收下了。” href=.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七章 辟邪剑法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 一日,岳不群端坐在正气堂座之上,对座下跪着的令狐冲道:“冲儿,你外面跪了一夜,想必是知错了,不过知错归知错,我还是要罚你,去思过崖思过,还是重大三十大板,你自己选吧” 令狐冲生性活泼好动,自是忍不了在思过崖待上一个月,说:“弟子愿被重打三十。” 岳不群说:“既然如此,梁,根明,你们来动刑吧,不许留手。”岳不群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6大有:“大有,你跟着你大师兄一起起哄,也要罚,就罚十棍便是。” 接着,岳不群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柔和,慈祥的对令狐冲说道:“冲儿,你是我华山派的大弟子,将来华山派的兴盛可能就只指望你了,怎可如此没有德行,胡乱得罪他人,这次便给你个小教训,以后若是再犯,我可不会留情了。”令狐冲闻此心中暗喜,连连称是。 令狐冲他们退下后,岳不群又开始思量着让谁去给青城派赔罪,心想:“去向青城派道歉,说白了就是去受气,冷嘲热讽,去的人心理肯定不好受,我自然不会让我派弟子受这种对待,不过,这劳德诺嘛,居心叵测,正好可以派过去让他吃吃苦,也算对他潜伏多年的回礼。”就把劳德诺叫了过来,吩咐他些去青城派赔罪的事宜。 过了几日,劳德诺灰头土脸的回来向岳不群禀告情况。岳不群从劳德诺接过手中递过来的余沧海的回信,看了看劳德诺那萎靡的模样,暗爽不已,劳德诺见他神色喜悦,还以为是因为余沧海的信写的谦卑有礼,让十分岳不群高兴呢。 片刻,岳不群看完了回信,又向劳德诺问起了青城松风观内的情况,劳德诺道:“余掌门让他的弟子日夜操练一套奇怪的剑法,但这剑法我闻所未闻,且平平无奇,我不知道余掌门是何意。” 岳不群扬了扬眉毛,说:“你既然看到,能不能你演练几招给我看看。”劳德诺依言行事,耍了七八式。岳不群看了之后说:“这是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岳不群又向劳德诺谈起了辟邪剑法的过往以及林家与青城派的恩怨,接着叹了口气说到:“余沧海城府甚深,谋定后动,这一次青城派与福威镖局可要有一场大斗了!”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岳不群忽然说道:“德诺,你想不想去瞧瞧热闹?”劳德诺知辟邪剑法事关重大,当然是欣然接受。 而劳德诺要去福州福威镖局探查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让岳灵珊和李怀素知道了,二人贪玩,缠着岳不群和劳德诺一起去。 岳不群心中其实早有谋划,他让劳德诺去,是因为知道劳德诺是个奸细,让他前去一来可以体现自己对他的信任,二来嘛,自己也会暗中跟随,若劳德诺这个奸细有所行动,不妨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此,有自己在后面跟着,也女儿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同意了。 说来也巧,这几日衡山派的刘正风要金盆洗手,此人人缘极好,众多武林同道都要前去,自己也不能不给面子,岳不群就把令狐冲叫来,吩咐他带上几个弟子去参加,自己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去参加了。 且说岳灵珊等人到了福州后,劳德诺买下了一间客栈,以便探查福威镖局的情况,谁知却生了一件不幸的事。那日,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见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调戏装扮成丑女的岳林姗,大打出手,危急之时竟无意中杀死了余人彦。 暗中跟随的岳不群想:“福威镖局这下有大难了,既然儿子被杀,余沧海便师出有名,更容易找福威镖局的麻烦,只是,这事也是这林少镖头杀人在先,武林同道却是不能插手。” 不出所料,几日后,福威镖局几乎全灭,只剩下林平之和他的父母,被绑住关了起来。岳灵珊倒也仗义,不顾危险把林平之救出,也算报答当日在客栈的恩情。 岳不群见此种种,心中思量:“福威镖局全灭,看来这辟邪剑法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即便是厉害,林震南练习如此多年都只有这般水平,说明其修成条件极为苛刻,不是一年半载可以练成的,这几年暗流涌动,说不定什么时候难关就会降临,我于辟邪剑法浪费时间也是没有意义的。只是福威镖局的灭门,一定程度上也是珊儿引起的,有机会我便收这林平之为徒,也算是偿还珊儿亏欠他的吧! 岳灵珊他们救了林平之之后,也不在福州逗留,在之前又听岳不群说金盆洗手的事情,就赶往衡山凑热闹。岳不群见岳灵珊与梁他们会和,倒也安心,又见令狐冲不在,心想:“冲儿又去喝酒赌博了,哎,算了,待我休整一下,就去与他们会和。” 岳不群微微调整了一番,就去客栈找岳灵珊他们,但却见众人早已出,就立马往衡山派敢去。岳不群刚刚赶到,就听见众人在讲令狐冲杀人的事情,岳不群眉头一皱,知自己此时不便露面,免得尴尬,就躲在暗处,继续聆听。 这时,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尼姑,定睛看去,却当日被令狐冲与岳灵珊救下的仪琳,而令狐冲杀人之事也与她有关,众人就开始询问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仪琳虽年纪小小,倒也不怯场,吐字清楚,讲述经过。 定逸听到一半,以为令狐冲是淫贼,大怒:“是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定当杀田伯光和令狐冲那两个恶贼,给你出气……” 仪琳睁着清亮明澈的双眼,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说道:“令狐大哥?他……他……”突然垂下泪来,呜咽道:“他……他已经死了!” 岳不群刚刚在为令狐冲的事情头痛呢,正在思索怎样为令狐冲揭过此事,此时却突然听闻这个噩耗,不由心头一颤,万念俱灰:“什么?冲儿···冲儿他死了?” href=.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八章 击杀木高峰 岳不群听到令狐冲身死的消息后,真是想立马冲出去质问仪琳,但他的涵养功夫极深,知冲出去质问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小尼姑语无伦次,就继续躲在一旁听仪琳陈述,希望从中找到转机,或许···或许只是这小尼姑判断错误,令狐冲并没有死。 仪琳小尼姑倒也是张巧嘴,接着把令狐冲为解救自己如何智斗田伯光、受伤后如何被青城派欺辱而同归于尽表述的活灵活现,讲到令狐冲身死时,却突然听见窗外一声粗豪的声音:“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 余沧海听后怒火中烧,飞身冲出窗外,左手在窗格上一按,接力飞上了屋顶,稳住下盘,拔出长剑,准备和那个嘲讽他青城派的“恶人”拼个你死我活,却不见一个人影,气的直跳,风也似的快搜寻附近,却只找到两名倒在地上的青城派弟子,屁股上还被人踢了两个脚印。 余沧海怒火得不到泄,“饥不择食”,拿一个疑似木高峰孙子的小驼子出气,谁知木高峰真的出现了,两人拿那小驼子暗中较量,把那小驼子整的苦不堪言。 岳不群知自己已不必躲藏,准备出去制止,却又冒出了个小女孩。小女孩不断调笑余沧海,余沧海见她是年纪小,大庭广众实在不能对她动粗,竟被小姑娘整的颜面无光。 一番大闹后,小姑娘又在定逸的庇护下,拉着仪琳走到了厅外,岳不群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出那小姑娘可能见过令狐冲,就暗中跟随二人,聆听二人对话。 小姑娘自称曲非烟,活泼调皮,一边调笑着仪琳,一边又把令狐冲未死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听那曲非烟道:“姊姊,我知道你想问我:‘令狐大哥的尸到哪里去啦?’是不是?”仪琳道:“正是,姑娘若能见告,我……我……实在感激不尽。” 曲非烟转了转明亮的眼珠子,道:“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知道。这人身受重伤,性命危在顷刻。姊姊若能用天香断续胶救活了他生命,他便能将令狐大哥尸的所在跟你说。” 仪琳着急的快哭了,道:“你自己真的不知?”曲非烟道:“我曲非烟如果得悉令狐冲死尸的所在,教我明天就死在余沧海手里,被他长剑在身上刺十七八个窟窿。” 仪琳见事情有转机,忙问:“我信了,不用誓。那人是谁?”曲非烟道:“这个人哪,救不救在你。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不是甚么善地。” 仪琳是单纯可爱,不谙世事,听不出曲非烟话语中暗含的意思,岳不群却是久经风雨,老奸巨猾,咳咳···不对,是老谋深算,呃···似乎也不对,不过无论如何,他是听出了“令狐冲其实未死,却在一个恶地疗伤”,当真是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喜上眉梢的岳不群什么都不顾了,跟着仪琳他们来到了令狐冲疗伤的“恶地”,却竟是一家妓院,名叫“群玉院”。岳不群也顾不得多想,悄悄地潜入了进去,跟随仪琳的脚步,竟真的找到了令狐冲。 在仪琳为令狐冲敷上“天香续命膏”之后,岳不群终于松了口气,飞身潜出的妓院,打算召集徒儿们一起来把令狐冲抬出来。 不多久,岳不群就找到了岳灵珊众人,却见众人鬼鬼踪踪不知在看什么。岳不群定睛一看,却是木高峰和余沧海又在欺负小驼子,过程中小驼子不小心露出了真面目,竟是林平之。木高峰与余沧海二人又交流了一番,却见余沧海气呼呼的走了。 之后木高峰又开始戏弄起了林平之,最后竟强行要林平之磕头。岳不群看不过眼,拍了拍岳灵珊的肩膀,示意等会儿不要出声,就暗运内力,走向了林平之背靠的墙壁之后。 林平之的头被木高峰一寸一寸的按将下去,离地面已不过半尺,奋力叫道:“我不磕头,偏不磕头!”木高峰道:“瞧你磕不磕头?”手一沉,林平之的额头又被他按低了两寸。 便在此时,林平之忽觉背心上微微一热,一股柔和的力道传入体内,头顶的压力斗然间轻了,双手在地上一撑,便即站起。这一下固然大出林平之意料之外,而木高峰更是大吃一惊,惊诧之下,手掌又迅即按上林平之头顶,掌心刚碰到林平之头顶,他顶门上又是一股柔韧的内力升起,两者一震,木高峰手臂麻,胸口也隐隐作痛。 木高峰退后两步,哈哈一笑,说道:“是华山派的岳兄吗?怎地悄悄躲在墙角边,开驼子的玩笑?”墙角后的岳不群纵声大笑,踱了出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笑道:“木兄,多年不见,丰采如昔,可喜可贺。”木高峰笑嘻嘻的说:“岳兄,你越来越年轻了,驼子真想拜你为师,学一学采阴补阳的功夫!” 岳不群听了木高峰污言秽语,收起了笑脸,冷冷的说:“木兄可知你杀人害人多年,五岳正派却为何不向你动手?”木高峰呵呵一笑,狰狞的说:“你们五岳的伪君子中若有人想杀我,我自然是无法抵挡,但若一不小心让我驼子跑了,哼哼,那人的门中弟子,我见一个杀一个,再惹恼了我,我潜入门派,暗中躲藏,定搅得鸡犬不宁!” 岳不群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问:“木兄你猜我若想杀你,有几成的机会留下你?”木高峰心下一颤,暗道不好,这岳不群竟想杀自己,不过他也混迹江湖多年,镇定的问:“岳兄认为有几成?”说着,突然抓向刚才已跳在一旁的林平之,想以此要挟,他这下出手极快,料定岳不群无法阻止他。 就在这时候,林平之身旁突然闪现出一道身影,一掌向木高峰打来,木高峰猝不及防,双掌狠狠击出,打向那道身影。“砰”的一声,高木峰被震退了三步,气血翻涌,定睛一看,对掌之人竟是岳不群,心中暗想:“这伪君子身法奇快,内力又如此深厚,我万万不是对手,逃!”想着,挥手击出三道暗器,转身就跑。 岳不群拔出长剑,轻轻一挥,暗器随即掉落,接着岳不群展开身法,一招“三仙连环登真剑”向高木峰刺去。“三仙连环登真剑”是岳不群结合全真武功与剑宗武功“夺命连环三仙剑”自创的招式,去除了剑宗狠辣,多了几分正气,而他脚下迈的又是由全真“金雁功”改造而来的“登真步”,整个人变得迅捷无比,三剑之下就架住了木高峰的脖子,木高峰瞪大了眼睛,表情显得不可思议。 岳不群微微一笑,淡淡的回答了木高峰刚才的提问:“十成不敢说,九成把握倒是有的。”接着他神态一变,正色说:“木高峰,你无恶不作,我今天就要替被你杀死的人报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木高峰心知今日定无法存活,心生毒计,死了也要恶心一下岳不群:“恭喜岳兄,贺喜岳兄,竟然练成了辟邪剑法,今日能死在此剑法下,也是我的荣幸!” 在一旁的林平之听闻,惊讶的望向了岳不群,岳不群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这并非辟邪剑法,而是我自创的招式,不过无论如何,你今日必死!” 说着,一剑砍下,如此,这害人无数的恶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第九章 朋友之义与家人之情 岳不群杀了木高峰之后,把长剑插回剑鞘中,双目微闭,叹了口气道:“恶人终有恶报。 ”突然间林平之向他跑来,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说道:“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这木驼子方说我偷习你家的辟邪剑法,你还肯拜我为师?” 林平之磕头道:“弟子一见师父,就钦佩师父风度,又如何会因那姓木恶人的一句话而怀疑师父呢?”说着又连连磕头。 岳不群笑道:“好罢,我收你不难,只是你还没禀明父母呢,也不知他们是否允可。” 林平之道:“弟子得蒙恩收录,家父家母欢喜都还来不及,决无不允之理。家父家母为青城派众恶贼所擒,尚请师父援手相救。”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起来罢!好,咱们这就去找你父母。”回头叫道:“德诺、阿、珊儿,大家出来!” 只见墙角后走出一群人来,正是华山派的群弟子。劳德诺等都欢然道贺:“恭喜师父新收弟子。”岳不群笑道:“平之,这几位师哥,在那小茶馆中,你早就都见过了,你向众师哥见礼。” 林平之和华山众师兄姐交流了几番,虽年纪大于岳灵珊,也甘心做小师弟。岳灵珊心中高兴之际,脑中忽然闪现出大师哥的样子,道:“爹,大师哥躲在这地方养伤,又给余沧海那臭道士打了一掌,只怕十分凶险,快去瞧瞧他。” 众人来到群玉院门口,岳不群双眉微蹙,摇了摇头,他虽已暗中进去探查过,但他这位“君子剑”却不便光明正大的入内,道:“根明、戴子,你二人去把大师哥抬出来。” 高根明和施戴子齐声应诺,从窗口跃入房中,但随即听到他二人说道:“师父,大师哥不在这里,房里没人。”跟着窗中透出火光,他二人已点燃了蜡烛。 岳不群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向劳德诺道:“你进去瞧瞧。”劳德诺道:“是!”走向窗口。 岳灵珊道:“我也去瞧瞧。”岳不群反手抓住她的手臂,道:“胡闹!这种地方你去不得。”岳灵珊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道:““可是……可是大师哥身受重伤……只怕他有性命危险。” 岳不群低声道:“不用担心,他敷了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死不了。”岳灵珊又惊又喜,道:“爹,你……你怎么知道?” 岳不群道:“低声,别多嘴!” 众人在群玉院搜寻良久,也没找到令狐冲,岳不群道::“冲儿不在这里,咱们走吧。” 其实众人不知,岳不群早已暗中运起紫霞神功,听查群玉院中情况。这紫霞神功被称为华山第一功,神奇无比,可使耳目加倍灵敏,听觉视力均可及远。岳不群凝神倾听,听到令狐冲与仪琳待在一起,不愿毁其名誉才躲避不见。岳不群知道如此,所以才不再搜查。 岳不群知道令狐冲安然无恙,也不在担心,顺势去了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刘正风见岳不群出现,喜出望外,亲自前来迎接,二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刘正风就开始在众人面前宣讲自己金盆洗手之事。 正当刘正风要把手伸入金盆之时,却来了位不之客,原来是费斌。费斌手持五岳令旗,奉五岳盟主左冷禅之命,前来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刘正风心中不喜,但却言辞谦卑,与费斌争论不休。 片刻,费斌冷冷一笑,叫人抓来刘正风的儿女来威胁刘正风,又让人高举起了五岳令旗,终于说出了来此的真正目的,道:“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一同来的丁勉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众人闻此目瞪口呆,虽与他交情甚好,也都劝他不能与魔教之人为伍。刘正风无奈,说出了曲洋救了令狐冲的事情,想让岳不群为他说话。 岳不群起身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可这里都是你的朋友,况且你还有家人,我见费斌师弟态度坚决,你若坚决要与魔教之徒为伍,他也无奈,到时候杀你家人,也无可厚非,众人却也难以指责他。” 岳不群顿了顿,继续说道:“刘贤弟,你要顾全朋友之义,但这夫妻之义,儿女之情,难道你就不顾全了?就为了一个朋友,就失去了其他关心你的朋友和以及家人,这并不算得上是大丈夫所为。”此事万万不能。 刘正风闻言,道:“岳兄良言,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人家这是在逼我害我的好友曲洋,此事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你岳师兄,或是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 岳不群知不能说服刘正风,心中思量了一番此中恩怨情仇,道:“刘贤弟因小的义气而放弃大的义气,委实让人心寒,在下心中一番思量,不惜让刘贤弟痛恨于我,也要帮助你。” 说着,岳不群向屋外大喊一声:“是曲兄吗,多蒙你救我徒儿,感激不尽,不如出来一见吧!” 众人皆惊,望着飞身而下的曲洋,暗暗佩服岳不群内力深厚,竟道破了在场之人都没有现的曲洋。 曲洋道:“久闻君子剑大名,在下万分佩服,救下岳兄的徒儿,也是机缘巧合,也算不得什么。” 岳不群表情严肃:“曲兄是自刎还是让我动手?” 刘正风闻言大惊,道:“岳兄要杀就你徒儿救命的恩人,这似乎不妥。” 岳不群眼睛微闭,答道:“曲兄的恩情,在下自然要还,所以更是要杀他。” 曲洋也不害怕,只是心中不解,道:“岳兄何出此言?” 岳不群道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向刘正风解释道:“曲兄是魔教中人,在下直接向他偿还恩情,也是不妥。但曲兄与刘贤弟是挚交好友,我若报答于刘贤弟,也是可以的。” 曲洋闻言,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岳不群转身面向曲洋,道:“刘贤弟与你结交,虽然问心无愧,但如今却要害得家人身死,曲兄你的良心又何安?如今我若杀你,一是救了你知己的家人,二是可以不让曲兄陷知己于不义。” 曲洋连连点头,道:“你这话在理,不过要让我束手就擒,却也不能。岳兄若想报恩,就与我公平比试,若赢了我,我便让你偿还这份恩情。” 说到这儿,曲洋摆开架势,道:“动手吧!” “在下擅长剑法,但你有恩于我弟子,今日就空手与你较量!”岳不群说着,掐起剑诀,以指代剑,一招“有凤来仪”攻向曲洋。 曲洋不闪不避,以一套无名掌法迎去,“砰”的一声,指掌相交,曲洋被震退了三步。 二十招过后,曲洋渐渐不支,岳不群见此乘胜追击,“三仙连环登真剑”当即施展开来。 三仙连环登真剑第一式“仙人指路”迅捷无比,由岳不群来施展,尽出破空之声,曲洋知不能硬拼,运指轻轻向岳不群的剑指点去,双指相交,曲洋被击的倒飞了一丈。 曲洋此时气血费翻涌,也亏得他以倒飞卸力,化解了岳不群三成指力,否则此时早已受伤吐血。 曲洋见岳不群来势不减,又想故技重施,谁知双指就要相碰之时,岳不群手腕微曲,避开了曲洋的双指,斜斜点在了曲洋的手腕上,这边是三仙连环登真剑第二式“飘飘欲仙”,灵巧无比,诡异莫测,曲洋手腕顿时疼痛无比,使不出力气。 右手遭废,曲洋知胜利无望,左手一挥,三根银针打出,想微微拖延一下时间。谁知岳不群轻松闪过,瞬间来到了曲洋胸口,一招“八仙过海”气势恢宏,点向曲洋,曲洋闪避不急,被点中了胸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顿时双眼无光。 这一下曲洋竟被震断了心脉,气绝身亡。 第十章 可恶的费斌 望着曲洋倒下的身躯,无奈、愤怒、伤痛充斥着刘正风的内心,只是,当他与曲洋结交之时,这个结局就早已注定。 岳不群收起长剑,转过身去,对费斌道:“既然曲洋已经伏诛,便请费师弟放了刘贤弟的家人吧。” 费斌道:“既然岳先生已在此处主持公道,我也就给岳先生一个面子。”说着对众嵩山门人:“把人放了,咱们走吧。” 费斌走后,悲伤的刘正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跪在了曲洋的尸体前面,喃喃自语:“老友,我对不起你···你今日不该来的···” 岳不群见刘正风如此,安慰道:“刘贤弟,斯人已逝,不要太伤心,他为你而死,也是心甘情愿,走时定是很安详。只是,我如此独断独行,希望你不要怪我。” 刘正风脸色古怪,叹了口气:“岳兄大仁大义,救我全家,我自是感激不尽,又怎能怪你?”他闭上眼睛,想制住哭泣,但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声音呜咽,继续说:“只是我为家人害死朋友,方才又为朋友不顾家人性命,此中纠结,当真难以言述。如今我已无颜面对江湖同道,无颜面对妻子儿女。唯有···” 说着,刘正风拔出长剑,自刎而去。 岳不群见此,急忙出手制止,但刘正风这种高手,决意自杀,又有谁能阻挡?眼见长剑即将割破喉咙,但闻清脆的女童声:“刘公公!不可!” 刘正风手中长剑顿时刹住,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问:“是非非吗?” “刘公公,爷爷说···”循声看去,真的是曲非烟,小姑娘满脸泪水,但脸上还是流露出来同龄人没有的坚毅,她声音颤抖,说道:“爷爷说,这次来此,凶险无比,若他不幸身亡,请刘公公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寻死。” 刘正风闻言,心中一暖,看着曲洋的尸体,心中变得更加的悲痛,对曲非烟说:“你爷爷为我而死,我若不以死想报,又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呢?” 曲非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行止住了哭泣,似乎变得很平静,道:“爷爷对我说,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只是他不希望刘公公你白白死去。爷爷希望你为他活下去,谱写出更美妙的乐章,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可奏与他听,这样他才会去的更加欣慰。” 刘正风听到此处,已然明白曲洋心意,想:“我与曲兄弟一生都献给了音乐,对于我和他而言,生死本就是小事,我一味寻死又有何意义?不如苟全性命,钻研出更好的曲子,曲兄在下面必定会十分开心。” 刘正风想到此处,整理了一下衣装仪容,对众人行礼道:“此事展到如此地步,刘某也是意想不到。如今我已心灰意冷,只想带着曲兄弟的遗孤归隐山林,世间之事已与我无关。”说完就拉着曲非烟要离开。 见刘正风要走,刘正风的幼子刘芹跑上前去,拉住刘正风的衣袖,疑惑的问道:“爹爹,你真的不带上妈妈和我们吗?” 刘正风道:“我此去不会再涉足俗世,一心只求音律之道,你们若随我去,日子必定会过的索然无味,我···我不想因自己的追求而拖累你们。” 刘正风的夫人走上前去,向丈夫行了个大礼,柔声道:“孩子们还未经历人世百态,自然不甘心就此隐居,不问世事,但我跟随夫君多年,早已享尽世间欢乐,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请让我跟随夫君身旁吧!” 刘正风见妻子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一股暖流涌进了心田,悲伤之情也消去了大半,点了点头,对他的儿女说道:“孩子们,你们年纪尚小,不宜因陪同为父去归隐,否则就辜负了这大好的人生。如今我同你们妈妈走了,你们自己要好好生活。” 话说那令狐冲伤的虽重,但敷上“天香断续胶”,又服下了“白云熊胆丸”,在瀑布下睡了一晚后,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此时令狐冲与仪琳在瀑布附近闲逛,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铮铮之声,似是有人在弹琴。二人循声找去,却是一男一女在琴箫合奏。令狐冲与仪琳凝神静听,只感觉那曲调忽喜忽悲,似是在讲述人生的酸甜苦辣。 曲毕,听那吹箫的男子说道:“夫人在音律方面竟也颇有造诣,为夫竟然不曾知晓。” 女子腼腆的笑了笑,说:“我知夫君喜爱音乐,私底下练习过,只是与你和曲兄弟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羞于告知你。” 那男子哈哈大笑:“这‘笑傲江湖’,要点在于心意相通,我与夫人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夫妻情声,自然心有灵犀,这音律之道精通与否倒是次要的。” 女子叹了口气,对旁边一招手,说:“非非,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一个矮小的身影站起来,向女子走去,仪琳凝神望去,却是曲非烟。 曲非烟道:“婆婆,有何事吩咐。” 女子道:“我二人归隐,乃是对世间了无牵挂,但你小小年纪,真的要与我们一起么?” 曲非烟突然哭了起来,说:“爷爷已死,我在世界上早已没有什么亲人,还有何处可去?如今只想服侍在你们二老身旁。” 男子忽然道:“非非,世间有些东西看破了,就很容易放下,但唯有‘恩仇’二字,是最难以看破的。你与我直说,你可曾想过要去向岳先生寻仇?” 令狐冲闻此,大惊,心想;“岳先生?难道他们在说师父?”随即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曲非烟虽然年纪小,却也颇为明白人情世故:“岳先生是令狐大哥的师父,从令狐大哥这个徒弟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好人。岳先生不杀爷爷,刘公公全家必定遭难,爷爷也会良心不安。如此,我又如何能怪他,怪只怪这‘正邪不两立’。世间这一切我早已厌倦,不想再管啦。” 男子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他日你若想报仇,就冲着你刘公公来吧,岳先生如此帮我,我···” 不待他说完,曲非烟急忙摇手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求陪伴您二老,不会再去想报仇之事。” 男子十分欣慰,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二人今日便认你做干孙女如何?” 曲非烟十分开心,叩道:“拜见爷爷,奶奶!” 此时,山间猛然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窜出一道黑影,来到了三人身边,手持长剑,正是费斌。 费斌冷冷一笑,说:“好个爷孙情深!刘正风,你准备带这魔教余孽去哪里啊?” 刘正风眉头一皱,道:“我三人已然决定隐居,请费大侠放过我等。” 费斌哈哈一笑,道:“你与这魔教余孽在一起,必定是想去投靠魔教,我如今放了你,岂不是为正派添了一个大敌?” 刘正风怒道:“费斌!你想赶尽杀绝吗?” 费斌呵呵一笑:“不不不,我只是来杀这魔教余孽的。”说着一把向曲非烟抓去。 刘正风急忙前去营救,护在曲非烟身前,不待他拔剑,费斌突然变抓为掌,狠狠的拍了过来,刘正风只好也已掌力相迎。 “砰--” 刘正风竟被击的浑身颤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刘正风擅长使剑,于掌法并不精通,若是平常,一击之下,也不至于如此。但曲洋之死,却早已使他心力交瘁,功力顿时失了大半,虽然以后还可以修养恢复,可是如今与费斌对拼掌力,却是必定会重伤的。 刘正风擦了擦口角血液,无力的道:“姓费的,刘某技不如人,你杀了我们吧!” 费斌冷冷一笑拔剑向刘正风砍去。 “且住!” 费斌闻声大吃一惊,急转过身来,挥剑护身,喝到:“你是谁?” 来人正是令狐冲,他站立不定,身体摇晃,躬身行礼道:“小侄华山令狐冲,参见费师叔。” 第十一章 君子修的实力 费斌本来还以为会出现的是刘正风的帮手,现在知道是岳不群的弟子,就点头道:“罢了,原来是岳师兄的大弟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令狐冲道:“小侄被青城派所伤,在此养伤。” 费斌哼了一声,道:“你来到正好,这女娃子是魔教奸细,该当诛灭,岳师兄方才已杀了她爷爷,他的孙女,交由便你处理,也是缘分。” 令狐冲道:“这女娃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如今杀她,倒是忘恩负义了!” 费斌双眉一扬,目露凶光,厉声道:“原来如此,魔教妖人救了你,你竟要与魔教之徒勾结。没想到岳兄嫉恶如仇,你这个弟子,却自甘堕落。”手中长剑一挥,剑光闪动,急刺令狐冲。 令狐冲不及多想,拔剑格挡,迎战费斌。 “当当当--” 双剑相交,二人一时竟势均力敌。 三十招过后,费斌突然大喝一声,全力挥剑砍去,竟有力劈华山之势,令狐冲勉力格挡,但他毕竟有伤在身,内力不济,手中长剑被费斌打的颤抖不已,脱手而去。 费斌见冷冷的看着令狐冲,手中宝剑没有慢下半分,毫不犹豫的向令狐冲挥去。令狐冲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耳中传来一阵缥缈之音: 大道无情却有情, 长养万物主死生。 善恶原来终有报, 不欺富贵不欺贫。 令狐冲不由的睁开眼睛,只见一道青光破空而来,落于身前,挡住了费斌的长剑。 费斌见来人轻功了得,不敢小觑,收起长剑,试探的问道:“阁下是谁?” 来者身穿青袍,腰间挂着暗青玉佩,风度翩翩,气质与岳不群倒有几分相似,他手中长剑指向费斌,面无表情的说道:“杀你的人!” 费斌呵呵一笑,脸上布满了狰狞,大喝:“原来你是魔教同党!想杀我?阁下真是好大的口气!” 说着费斌运起大嵩阳神掌,直劈青袍人,青袍人不闪不避,随手一挥,平平淡淡的一剑刺出。 费斌见这一剑平常无比,毫无特色,只道是那青袍人轻功虽好,剑法却不精,而江湖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偏科的人士,旋即加重手中掌力,想要一掌打死这人,免得他用轻功与自己缠斗。 “嗤--” 费斌望向自己被贯穿的胸口,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就一剑,只是这平平淡淡的一剑,就杀了自己?望向青袍人,费斌突然现此人眼中毫无感情,难道他是仙人?据说仙人就是毫无感情的存在,费斌想要开口询问,却现自己不出声音。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个疑问只能伴随着他的死亡永远埋藏心底。 青袍人回剑入鞘,当即要离开,刘正风突然开口道:“子轩?是你吗?你来救我了?” 青袍人闭了闭眼睛,无情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一丝纠结的情感,道:“世上已无刘振,现在站在在你眼前的,只是君子修。而我,也只是来救令狐贤侄的。” 刘正风苦笑道:“弟弟,你还在怪我么?” 青袍人呵呵一笑,道:“怪你?我又怎么可能怪你,天下人都夸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大英雄。我若怪你,岂不是会被天下人唾骂?” 刘正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两滴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道:“小妹的死,实非我所愿,只是···” 不待刘正风的话说完,君子修就抢先说道:“只是在江湖上混,义字当先,你为了救那位武林同道而放弃了小妹,也是理所当然的。当真是大仁大义,令人感动!”说完冷冷的看着刘正风。 刘正风道:“我···” 君子修此时忽然变得有些疯狂,哈哈大笑道:“你?你总是向着外人,弃家人于不顾!到了现在你还是这样,今天若不是岳先生帮忙,嫂子他们也终究难逃一死!” 刘夫人见场面尴尬,想为刘正风说几句好话,道:“弟弟,你别这样,正风他这些年也很后悔,他一直念叨着你,希望你回来。” 君子修惨然一笑,大声说道:“回来?回来继续看他那为善的模样?哈哈哈!”说到这里,君子修突然捂住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刘正风见弟弟情况很不好,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扶住他。君子修“啪”的一声拍开了刘正风的手,道:“我很好,不用你管!” 刘正风一脸担忧,急忙问道:“二弟,你这是怎么了?” 君子修喃喃自语:“这无情剑法,第一层为‘恨’,若不突破到第二层,是不能生出‘爱’的情感的,这次,我真不该来!” 刘正风听不清君子修在说什么,再次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大哥啊!” 君子修抬起手臂,突然一掌向刘正风拍去,把他打了个倒栽葱,眼神突然又变得没有一丝情感,道:“我的事与你完全没有关系,后会无期!”说着,脚踏神奇步法飞而去,化为一道青光。 刘正风虽然被君子修拍了一掌,但这掌毫无力道,完全是想让刘正风出个丑,自然没有受什么伤,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罢了!” 仪琳见事情已经全都解决,扶起了令狐冲,一起走向了曲非烟。曲非烟见二人前来与自己打招呼,略带高兴的说:“仪琳姐姐,你果然把令狐大哥治好了!” 令狐冲抱拳道:“还是多亏了曲前辈,只可惜,我还没有说声谢谢,他就去世了,真是遗憾。” 曲非烟挥了挥手,道:“爷爷一生最敬重行侠仗义之人,不必感谢。” 令狐冲知道是师父杀了曲非烟的爷爷,虽然师父做的没错,但是他还是再次向曲非烟行了个大礼。 刘正风沉思了一会儿,向令狐冲招手,道:“贤侄,你过来一下。” 令狐冲来到刘正风跟前,问道:“前辈,有何事吩咐在下?” 刘正风道:“贤侄,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答允么?” 令狐冲道:“前辈但有所命,自当遵从。” 刘正风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对令狐冲说:“我此去不会再会踏入俗世半步,可是我与曲洋兄弟花了一声心血所创的这曲《笑傲江湖》,我不想让他泯灭于世。贤侄能否把这琴谱箫谱携于世上,觅得传人?” 令狐冲躬身从刘正风手中接过曲谱,说道:“前辈放心,晚辈自当尽力!” 第十二章 辟邪剑谱的下落 在刘正风吩咐必须对费斌之死保密后,二人就与刘正风他们告别了。≥ ≦令狐冲与仪琳本想回镇上,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方有青影闪动。 令狐冲对仪琳说道:“小师妹,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前方查探一下情况。” 仪琳皱了皱眉头,担心的道:“令狐大哥,你身上还有伤,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令狐冲呵呵一笑:“别看我这样,若有危险我肯定是跑得了的,但若带小师妹你在身边,就不一定能轻松逃跑了。” 仪琳的脸微微红,道:“好吧,我在此处等着,令狐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令狐冲嗯了一声,迈开脚步轻轻的向前走去,果然看到有二人在比斗,令狐冲立即躲在了树后,向前望去,正是师父岳不群在与一十分矮小的道人交手。 矮小道人出剑急,每一剑都出“嗤嗤--”的破空之声,令狐冲定睛望去,那人却是余沧海。而岳不群手中也不拿剑,余沧海每一剑要刺到时,岳不群都只是用双指随手把剑弹开。 一连斗了数十招,岳不群忽然出手向余沧海手中剑鞘抓取,余沧海始料未及,手中剑鞘被岳不群轻松夺了过去。 接着,岳不群就拿剑鞘与余沧海长剑交击。忽然听见“咣”的一声,余沧海手中长剑竟被收入了岳不群手中剑鞘之中。 岳不群抱拳道:“承让了!” 余沧海冷哼一声,道:“好,岳先生武功高强,在下拜服!请把宝剑交还于我!” 岳不群呵呵一笑:“那是自然”说着双手奉还了长剑。 余沧海接过长剑,冷冷一笑,拔腿就跑,岳不群想不到此人竟如此无耻,当即施展登真步追了上去。 不出千里,岳不群就赶上了余沧海,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道:“余观主慢走,可否告知在下林氏夫妇的下落?” 余沧海显得有些惊恐,他对自己的轻功十分自信,自付五岳之中因没有人能追的上他,如今岳不群竟那么快就抓住了他,武功当真是高强至极。 余沧海转了转贼兮兮的小眼睛,道:“岳先生也想要辟邪剑谱?” 岳不群道挥了挥手,道:“在下已经收了林平之为徒弟,自然有义务寻找他父母的下落,不知余观主可否告知我?” 余沧海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他二人快死啦,你若不立即赶去就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了。” 岳不群忙道:“请余观主告知他二人如今身在何处。” 余沧海道:“在刚才我与你相遇的破庙中,你快去吧,晚了他们就死啦!”说着立马挣脱了岳不群的手掌,飞奔而去。 岳不群赶到破庙中,却现令狐冲也在。正在与令狐冲交谈的林震南看到岳不群突然出现,对令狐冲说道:“有人来了。” 岳不群脚步极轻,背朝门口的令狐冲自然不知道有人来了。令狐冲拔出长剑回头防御,却现是师父,急忙收起宝剑,向岳不群行礼道:“师父。” 岳不群嗯了一声,接着来到林震南夫妇身旁,蹲下身子,把了把二人的脉,又朝二人体内输了些真气,叹气道:“心脉已断,药石无灵。”随即拿出火箭炮让令狐冲去信号,召集弟子。 林震南早已知道自己的情况,对岳不群说道:“久闻岳先生大名,如今一见果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二人已经快要死了,但有句话要带个我们的儿子林平之,岳先生能否代为转告?” 岳不群道:“我已收平之为徒弟,你们有什么话就尽管告诉我,在下一定代为转告。” 林震南闻此,顿时惊喜不已,道:“是么,平之已拜岳先生为师,真是太好了。”他说道这里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呼了两口气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道:“岳先生,请你转告平之,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事物,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好好保管。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后患无穷,要他一定遵循。” 岳不群点头道:“好,我一定转达!” 林震南道了声:“多谢!”随即断了气。 “爹,娘!”这时,林平之突然出现在了破庙门口,见林震南夫妇双目紧闭,立马跑上去探了探二人鼻息,旋即脸色一变,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紧接着又独自黯然的哭了起来。 岳不群心想:“平之刚刚来到破庙,林氏夫妇就断气了,最终还是没有见到父母最后一面,当真是天意弄人啊!”安慰道:“他们知道你平安,走的很安详,你不必太过伤心。” 林平之忽然用手撑地,站起身来,走到岳不群面前,双膝跪地,磕头道:“多谢师父帮我找到父母,平之无以为报。” 岳不群伸手把他扶起,道:“你既然是我弟子,我帮一帮你又何妨呢?只是报仇之事,我不便插手,须是得靠你自己了!” 林平之擦干眼泪,不再哭泣,说:“自然不敢再劳烦师父,弟子日后必定勤修武艺,亲手手刃仇人!” 之后众人又启程回到了华山。 晚上,华山正气堂内,岳不群把林震南夫妇的遗言转告给了林平之听。 林平之听后向岳不群问道:“师父可知道我父母为何不让我翻看辟邪剑谱?” 岳不群摇头道:“我不知道,辟邪剑谱是你林家的东西,其中渊源,或许只有你才能明白。” 林平之道:“是,师父。” 岳不群又叹了口气道:“平之,报仇一事虽然是你为人子的本分,但你切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心中无论何时都须留得一丝清明,万万不可入了魔障,否则害人害己,你父母泉下有知,也是不愿看到这些的。”岳不群顿了一下,又说:“好好活着,就是对父母最大的报答,你可明白?” 林平之闻言,躬身向岳不群拜了拜,说:“多谢师父教诲,徒儿记住了!” 第十三章 林平之的奇遇 教导完林平之之后,岳不群就回到了房间,准备休息。 穿着白色睡衣的宁中则斟酌了一番,忽然对岳不群说:“冲儿最近武功渐渐登堂入室了,不如把紫霞神功传授给他,一是让冲儿防身,二是从刘师兄的遭遇来看,最近武林形势越来越严峻,早日确立下一代掌门之位,你也安心。” 岳不群脱下了长袍,坐在了床上,道:“也好,我气宗最要的便是‘以气御剑’,而紫霞秘籍所记载的就是天下无双的运劲法门,可以说是我派‘以气御剑’的总纲。早日让冲儿掌握这紫霞神功也好,这样以后他也不易误入剑宗邪道。只是···” “只是你须再考验一下冲儿的武功,才能确定不是所托非人!”宁中则接话道。 岳不群点了点头,呵呵笑道:“不错,所以我想让冲儿在思过崖闭关一年,专心积蓄内力,练习剑法,再把紫霞秘籍传授于他,夫人意下如何?” 宁中则笑了笑,说:“就这么办吧。” 第二日,众人一起举行了林平之的拜师仪式,岳不群让令狐冲给林平之背诵了门规,又乘机以门规“罚”令狐冲上思过崖面壁一年。 就在岳不群等待令狐冲出关的时候,华山来了两位不之客。 令狐冲上思过崖三个月后,君子修急急忙忙跑来华山说是要探视一下他的儿子李怀素,半个时辰不到,又来了一个女子,说要找君子修。 岳不群对女子说道:“姑娘请在大厅少坐片刻,我这去把修兄请来。” 岳不群来到教武场,现君子修正在教导李怀素剑法,走上前拱手,说道:“修兄,有一姑娘找你,现在正在华山派大厅内。” 君子修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古怪,脸蛋当然微微红,说道:“岳先生,能否与那姑娘说我已经走了,不在这里。” 岳不群奇怪的问道:“为何?” 这时,二人耳中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女声:“君子修!君子修!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见我!”原来是那早已姑娘等不及了,自己跑出来找君子修。 君子修暗道不妙,拔腿就想跑,却被李怀素拉住了衣袖。李怀素泪眼汪汪的大喊:“爹爹!你怎么才来就要走啊,你不要孩儿了吗?” 君子修内心十分焦急,无奈儿子毕竟是他的心头肉,不敢用力挣脱。待君子修慢慢施法用巧劲松开了李怀素的“魔爪”后,却又现那个姑娘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姑娘满脸怒气,走上前去抓住君子修的衣襟质问道:“怎么?玩弄了老娘的感情就想跑了?没那么容易!” 看了看旁边目瞪口呆的岳不群,君子修无奈的说道:“在下修炼的这门剑法特殊,我到了一个关口,有时‘喜爱’之情会无限放大,无意招惹了姑娘,请赵姑娘赎罪!况且在下也没对赵姑娘做什么逾矩之事。” 那赵姑娘怒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必须要跟我在一起!” 君子修闻此,突然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在下与亡妻李氏恩爱无比,她死后我打算终生不娶,若姑娘一再相逼,在下只有以死谢罪。” 旁边的岳不群听了,心想:“这君子修倒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儿子叫‘李怀素’,大概就是随母姓了。只是他这武功似乎有些邪门,有时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赵姑娘听见君子修要以死谢罪,连忙道:“不要!你不要死!我走还不行么?”说着,低着头失落的走了。 君子修见赵姑娘走了,突然变得眉开眼笑,让人以为他刚才那么伤心全是装的。他呵呵的对李怀素说道:“除了你娘,天下女子全都是麻烦,不能招惹啊!” 岳不群在一旁听了,脸上略带抽搐的苦笑起来。 话说,林平之现自己在华山的三个月,武功毫无寸进,十分沮丧,夜晚就跑到后山独自用功练起剑来。 正当那林平之正在使出一招“有凤来仪”时,却听见一阵哈哈大笑声,他以为遇见了鬼,脚下一滑,摔了个高吃屎,狼狈不堪。 林平之连忙站起身来,引剑护身,看见一道人影慢慢向他走来,壮着胆子大喝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影道:“贤侄不必害怕,在下君子修,是贵派的客人,暂居于此,刚才无意间看到你练剑,不小心打扰到你,真是抱歉。” 林平之眯眼看去,果然是君子修,白日他倒也见过。林平之不知君子修那笑声是何意,涨红着脸问道:“前辈为何笑?晚辈练的不对吗?” 君子修哈哈一笑,说:“你练剑倒是练的中规中矩,只是这剑法不适合你!而我笑,是因为我觉得你与我的剑法有缘,所以有些高兴。” 林平之知道那君子修要传自己剑法,心中微微一动,但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道:“华山剑法精妙高明,我能学到已经是我的荣幸,不敢再贪求其他。况且我已入华山门下,不便在师承他人!” 君子修听了欣慰的说:“好!你不忘本,是个君子。只是你可知你的武功为何停滞不前?” 林平之说:“在下不知,请前辈赐教。” 君子修道:“我观华山武功已称得上是玄门正宗,其要领在于‘无思无虑’,可是,你心中充满仇恨,练华山武功,自然会收效甚微。我问你,你可放得下仇恨?” 林平之摇头道:“父母之仇,不敢忘却,我放不下。” 君子修说:“我这门剑法,可以从仇恨入手,激你的潜力。并且,这剑法也十分神奇,不会让你迷失于仇恨之中,留下后患,你可愿意学?” 林平之心中动荡无比,他知君子修这剑法乃是他报仇的最佳利器,但自己又已拜入华山门下,按理说是不能再拜他人为师的,当下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子修见林平之犹豫不决,对他说道:“你是担心违反了江湖的规矩?我说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你不知道,即便如当年北侠郭靖那样醇厚的人,也曾有过多个师父。其实只要你师父答应,你也是可以向他人学习功夫的。” 林平之小声道:“只怕师父不会答应。” 君子修大笑道:“我自有办法劝服你师父。你只要回答我,如果你师父答应,你是否愿意学习我这门功夫?” 林平之道:“我愿意!” 第十四章 五岳遗刻 第二日,君子修就找到了岳不群,谈教林平之剑法的事情。 岳不群不明白为什么君子修看中了林平之,奇怪的问道:“修先生为何要收平之这个徒弟呢?” 君子修呵呵一笑,说:“因为修炼我这套‘无情剑法’,第一步就是要用‘恨’来作引子。我看平之这孩子身负血海深仇,正适合修习此剑法。”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说:“仇恨并不是个好东西,我怕平之会沉迷下去,无法自拔,到时候···” 没等岳不群话说完,君子修就急忙摇手,说道:“岳先生误会了,我这剑法,主旨在于‘无情’,仇恨不过是个引子。修炼到最后,仇恨反而会被消除。” 岳不群从未听过如此神奇的武功,眼睛一亮,说:“先生能否与我简单的讲解这套剑法呢?” 君子修道:“这套剑法共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恨’,第二阶段为‘爱’,最后一阶段就是‘无情’,说是无情,其实最有情。先生是读书人,应该能懂得无情有情之辩。” 岳不群嗯了一声,示意继续。 君子修继续说道:“只要牢记剑法总纲,最后绝对不会被爱恨情仇控制住,做损害他人身家性命的事情。并且对总纲理解的越深,剑法就越厉害,反之剑法则弱。” 岳不群明白了的其中意思,点头道:“也就是说,即便是被仇恨控制住,但这样也是因为对总纲领悟的不深,剑法就不会很强,就难以为非作歹。” 君子修点了点头,说:“是的,不知岳先生是否同意呢?若是岳先生同意,在下成为华山的客卿,也不是不可以。” 岳不群听见君子修要当华山客卿,顿时欢迎之至,不过思虑了一番,还是问你道:“修先生美意,在下自然不会不答应。只是我看修先生的剑法也才只练到第二层吧?教平之没有问题吗?” 君子修笑道:“这剑法于修炼第一层时最为凶险,到了第二层之后就相对简单了,先生不必担心。” 岳不群道:“那就劳烦修先生了,华山有修先生这样的人加入,也是荣幸之极。” 华山后山,密林之中,君子修开始教导林平之“无情剑法”修炼。 君子修负手而立,说道:“修炼我这门剑法,需要胸怀广阔。在修炼之前,你须先敬拜天地。” 说着,君子修从怀中拿出三炷檀木香,交给了林平之。林平之依言点燃了檀木香,向天地各自拜了把,接着把檀木香插在了地上,又双手合十拜了拜。 “嗯,你要记着,无论何时,都要胸怀天下,武功才能飞进步。”君子修说道:“接着我会背诵剑法总纲,你仔细听好。” 只听那君子修来回踱步,吟唱道: 后吾身而吾身先, 外吾身而吾身存。 天地何以能长久, 不自生而得永生。 吟诵完毕,君子修又把剑招与一二层口诀交予林平之。 接着君子修对林平之说道:“这第三层其实只是个传说,近百年来没有一个人练成。你也不用太在意,练到第二层巅峰,就可以很好的控制情感了。若想继续往上连,就需要靠自悟去领悟‘无情’的真意了。不过我们都只是凡人,又如何真正的无情呢?” 转眼间令狐冲在思过崖已面壁半年,这日傍晚,岳不群邀宁中则前去思过崖看望令狐冲。二人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不久就到了崖顶。 令狐冲见二人来了,大喜之下,纵声高呼:“师父、师娘!” 其实,依照华山派历来相传门规,弟子受罚在思过崖上面壁思过,同门师兄弟除了送饭,不得上崖与之交谈,即是受罚者的徒弟,也不得上崖叩见师父。哪知岳不群夫妇居然亲自上崖,令狐冲不胜之喜,抢上拜倒,抱住岳不群的双腿,叫道:“师父、师娘,可想煞我了。” 岳不群眉头微皱,他素知这个大弟子率性任情,不善律己,那正是修习华山派上乘气功的大忌。这时眼见这大弟子真情流露,心想:“冲儿在思过崖待上这半年,定是没有半点长进,这是太让我失望了!”他心下颇为不怿,哼了一声。 接着岳不群走上前两步,搭住了令狐冲的右手手腕,把了把脉,只觉弦滑振,以内功修为而论,比之以前竟然是大大退步了,又哼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冲儿,你在思过崖这几个月,到底在干什么?怎地内功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后退了?” 令狐冲俯道:“是,师父师娘恕罪。” 岳不群摇头道:“内功修炼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用心,我怪罪你又有什么用。你若再是这样的状态,根本达不到登真心法的第二层,更别提学习华山其它的上乘内功。” 岳不群叹了口气,又说道:“武林之中,变故日多。你是本门大弟子,我对你期望甚殷,盼你能早日为我们分担艰巨,光大华山一脉,但你却一直纠结于个感情,如此不自强,真让我失望的很啊!” 令狐冲见岳不群脸上忧色重重,羞愧难当,当即拜服于地上,说道“弟子该死,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岳不群见令狐冲能够知错,伸手扶他起来,微笑道:“你知错就好,自今天起再好好练习武功就好。半个月后,我会再来考查。” 岳不群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听令狐冲忽道:“师父,有一件事,弟子想要禀告!” 岳不群转过身来,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修炼上的疑问?” 令狐冲道:“弟子在思过崖偶尔现了一个山洞,里面居然刻了许多···许多五岳剑派武功,事关重大,弟子不敢懈怠,请师父移步前去查看。” 岳不群听后大惊,心想:“前些年,我在一山洞,现了全真的武功遗刻,现在冲儿又现了一处刻有武功的山洞,难道是天助我华山?” 岳不群想到这里,当即对令狐冲说:“既然如此,冲儿,你带路吧。” 第十五章 剑宗余孽 岳不群跟随令狐冲来到了山洞,点燃了火把,认真的观看起来。当岳不群刚开始看到破解五岳武功的字刻时,他的内心是大为震动的,但他思虑了一番过后,又开始冷笑起来。 岳不群对令狐冲说道:“你这几个月无法专心练功,是不是因为这些魔教破解五岳武功的字刻?” 令狐冲脸一红,道:“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岳不群冷哼一声,说:“这些破解之法也不过如此。冲儿,我来问你,这些魔教创的破解五岳武功之法能否克制神女剑法和登真剑法的双剑合璧?” 令狐冲恍然大悟,道:“登真剑法和神女剑法互补破绽,除非是百年不出的大宗师,几乎没有人能破解。” 岳不群呵呵一笑,说:“而要使出双剑合璧,必须达成以下两种条件中的一种。一是使剑的双方心意相通,二是达到登真心法的第三层,就可以独自使用双剑合璧了。但江湖险恶,即使再亲密的两个人也有分开的时候,所以,就有必要学会双手并用之法。” 令狐冲连连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 岳不群继续说道:“今日,我也与你说一说华山的过往,让你谨记何为华山正宗。”接着岳不群就把剑气相争的事情告诉了令狐冲。 令狐冲听完后,说道:“看来我华山派是要以气为主。” 岳不群满意的点头道:“对,内功到高深处自然有诸多妙用,就如这双剑合璧,虽然两种剑法招式平平,但若已登真心法的第三层来运用它们,绝对是威力无边啊!” 令狐冲听了后当即如醍醐灌顶,拜伏于地上,感激的说道:“多谢师父教导,若无师父,我恐怕会走入魔道。” 岳不群伸手把令狐冲扶起来,道:“你武功尚浅,在思过崖又没有人教导,误入旁门左道也是情有可原,但你以后须谨记,不看执念于剑招,要耐住性子,勤修内功。” 令狐冲道:“弟子记住了。” 岳不群嗯了一声,转身欲走,突然又听下了脚步,道:“半个月之约,你可别忘了,要努力练功啊!” 令狐冲嗯了一声,又在那呆呆的站了良久,突然自言自语道:“不对,刚才一时激动,忘了吧青袍客的事情告诉师父,以后找机会在说吧!” 令狐冲虽然为岳灵珊的事情所伤,但也谨记的师父的话,半个月之内内功果然有了显著的提高。岳不群再次上崖查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把紫霞功第一层口诀交给了他,并花了一天时间教导他其中细节,又让他继续在思过崖呆上半年,练习紫霞神功。 岳不群听说田伯光在华山附近捣乱,就和宁中则一起去寻找这恶贼,花了半月的时间,最终还是无功而返。二人刚刚回到华山,凳子还没坐热,就来个一群不之客,居然是剑宗余孽封不平等人,后面还跟着嵩山、泰山、衡山的人,岳不群暗道不好。 岳不群走上前去,没好气的说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甚?” 封不平呵呵一笑,说:“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 岳不群哼了一声,说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原封奉还。” 封不平大笑道:“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帐,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帐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 岳不群涵养功夫极深,端坐在了椅子上上淡淡的道:“你要算帐?算甚么帐?要怎样算法?” 封不平大声道:“你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罢?”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各位大动阵仗的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甚么希罕?封兄如自忖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 封不平冷笑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真的是五岳旗令。 听到此处,站在一旁的宁中则忍不住了,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咱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他来管闲事。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掌门?” 只听衡山派一老者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来不便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不对了。”这老者一双眼睛黄澄澄地,倒似生了黄胆病一般。 宁中则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宁中则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那姓鲁老者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 宁中则道:“这却不敢,只是我夫君前些年为你们衡山副掌门刘正风铲除了魔教奸细,你们衡山现在反而联合外人来扰乱我华山?” 岳不群为衡山派刘正风斩杀魔教长老曲洋,江湖上皆知。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姓鲁老者不念岳不群相助之情,反和外人同来跟自己夫妇为难。 那姓鲁老者脸色大变,厉声道:“刘正风那叛徒早已不是我衡山之人,我们今日来到华山,也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岳师兄可以管我衡山之事,我便管不得华山?” 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那姓鲁老者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却不答话。 他沉默了片刻,又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姓鲁老者刚说完,就听见门外一声大喝:“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了出来!” 第十六章 退敌 岳不群内功深厚,早就知道令狐冲在外面,此时见令狐冲要出头,心中也是微微有些高兴,但嘴上还是责怪道:“冲儿!不得无礼!”岳不群又向令狐冲望去,但见他背后站着六个人,容貌怪异,不知是敌是友,但如今气氛压抑,也没有多去询问。≥ 那姓鲁听到令狐冲这么骂他,气的要喷出火来,当即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在衡山城中嫖宿的小贼!啧啧啧,华山果真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什么人都能进。” 要知道,令狐冲受伤于妓院养伤是众人皆知,并不像鲁连荣所说的那样是嫖宿。令狐冲见姓鲁的如此不要脸,当即反击道:“我只是去妓院观赏一下鲁师伯的风采,怎地反而变成我去嫖了?” 姓鲁的当即骂道:“小畜生胡说八道!” 令狐冲继续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问道:“小畜生骂谁?” 姓鲁的道:“小畜生骂你!”他不知其中诡异的逻辑,只是顺口而出,但刚说出来就后悔了,满脸变得通红。 令狐冲哈哈大笑:“对对对,是小畜生在骂我!” 岳不群见情事愈演愈烈,连忙说:“冲儿不要胡闹了。” 姓鲁的居然不领情,反而大喝道:“伪君子不要惺惺作态了!” 宁中则听后再也控制不住,拔剑向姓鲁的砍了上去,白衣飘飘,虽人到中年,却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她厉声道:“鲁连荣!你一再辱骂我夫君,到底是何意?” 宁中则自参悟全真遗刻之后,武功大进,要是搁在之前,也只能和鲁连荣打个旗鼓相当,而如今,鲁连荣绝对不是她百招之敌。 岳不群知对方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他夫妇二人绝对会吃亏,不想宁中则引起争斗,青影一闪来到二人中间,轻轻一指按在了二人相交的剑上,催动紫霞神功把两把剑都压了下去。 岳不群满脸紫气,呵呵道:“夫人,鲁兄,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 鲁连荣瞳孔一缩,顿时大骇,虽然自己方才正凝神与宁中则交战,无暇旁顾,但岳不群刚刚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旁,他却根本没有现,若是生死斗争,自己早就死了。他素闻岳不群紫霞神功了得,没想到身法也如此诡异莫测,当即对封不平争夺掌门之位没了信心。 “好,在下认输,岳师兄停手吧。”鲁连荣道。 岳不群微微一笑,收起了紫霞功,鲁连荣剑上压力陡然消失,手臂向上急举,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一截断剑掉在地下。鲁连荣见宁中则手中之剑完好无损,闪闪光,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断剑,更加是惊恐不已。 要知道,如岳不群这般的内力,想要震断宝剑,其实也并不稀奇。但方才双剑被压,宁中则的长剑在上,鲁连荣的剑在下,岳不群通过宁中则的剑震断了鲁连荣的剑,却没有伤及宁中则之剑分毫,此般内力运用技巧,恐怕是已到了化境。 鲁连荣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心,道:“岳师兄高明,在下拜服,看来这剑气相争,有没有我都一样,告辞。”说着灰溜溜的走了。 岳不群嘴角微微一扬,鲁连荣这么一走,剑宗就少了一派的支持,自己也少了压力,他心中一松,走上前期,对着令狐冲后面的的六人行礼道:“六位大驾光临,岳某有失远迎,不知六位是何门何派的?” 岳不群见六人只干瞪眼瞧着自己,既不还礼,也不说话,心想:“这六人莫非是哑巴?”。令狐冲见气氛尴尬,急忙对六人道:“这位是我师父,华山派掌门岳先生……” 不待令狐冲一句话说完,封不平插口道:“是你师父,那是不错,是不是华山派掌门,却要走着瞧了。岳师兄,你露的这手紫霞神功可帅的很啊,可是单凭这手气功,却未必便能执掌华山门户。谁不知道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是以剑为主。你一味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心法了。” 岳不群说道:“封兄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那固然不错,可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御剑’之道。剑术是外学,气功是内学,以我这几年来切身体会,当是气为本,剑为末。” 封不平冷笑道:“那也不见得。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流三教、医卜星相、四书五经、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事事皆精,刀法也好,枪法也好,无一不是出人头地,可是世人寿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门都去练上一练?一个人专练剑法,尚且难精,又怎能分心去练别的功夫?” 岳不群哈哈大笑道:“气功练到深处,任何招式都可以信手拈来,剑宗所执迷修炼的外招,我气宗只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可以融会贯通。” 封不平冷笑道:“岳兄好大的口气!试试我这狂风快剑!”说着拔剑向岳不群刺去。 “叮叮叮”双剑相交,那封不平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出的劲气极其寒凛,杀意之强,让人悚然。 岳不群不紧不慢的挥舞着长剑,脸上隐隐闪现紫气,似有“以快打慢”意境。但见他剑竟隐隐出一丝剑芒,每一剑打出都沉重无比,力道之强,使得封不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挥砍山璧一般。 两百招过后,封不平的招式不断出现重复,岳不群知他已技穷,大喝一声,招式霎时变换,剑光闪动,一剑招快过一招,竟和封不平方才所使招式一模一样! 封不平越打越心惊,心想这岳老儿何时开了窍,竟然变得如此聪明,把这自己刚刚才于战斗中使用的狂风快剑使得一式不差,难道,练气真的有那般神奇,那剑宗岂不是要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紫霞神功共分九层,岳不群偶然得到了全真内功相助,已把紫霞功练到之前无人能达到的第六层。当他动紫霞神功时,视觉听觉就会变得非人的敏锐。自古夸奖人脑子好,就是以“耳聪目明”这个词,倒也所言非虚。《阴符经》里也说过“机在目”,可见,眼睛是多么重要的器官,只要眼睛好,人学什么东西都会很快。以岳不群现在的功力,已经差不多可以媲美传说中的“天眼通”、“天耳通”了,运功时已然可以隐隐看见人体的经络。 岳不群打完全套狂风快剑,向后急退三步,回剑入鞘,也不在出招。封不平脸色凄然,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隐含悲凉,大声道:“想不到我封不平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岳先生你随手便可做到之事,当真可笑。既然如此,剑宗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封某也无脸见人了,不如……”说着,竟要挥剑自刎。 第十七章 冲儿被掳走了 岳不群知封不平以后必定会有大用,不愿见他就此死去,当即走上前去,抬起手臂向封不平手中之剑拍去,只听“砰”一声,接着又是一阵“叮叮叮”的声响,长剑被岳不群震得碎成数块,落于地上。 封不平自杀不成,心中更加羞愧难当,对着岳不群大声道:“岳掌门,我技不如人,理当自杀谢罪,为何救我?”这一声“岳掌门”,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已经承认了岳不群华山掌门的身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让岳不群不用管他死活了。 岳不群喝道:“封兄怎地如此不自重,江湖好汉若是都像你一样打输了就自刎,那我就是有十八颗脑袋也不够用。” 封不平摇头道:“你不明白,我一生追求都破灭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岳不群道:“古训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封兄也是久经磨难的人,这个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封不平继续摇头,说:“今日,我已知道气宗才是华山正宗,换做是旁人,自然可以改过。但我毕竟是剑宗掌门,即便是所有人都背弃了剑宗,唯独我是万万不能的。你说,我不死还有何用?” 岳不群知自己已无力说服封不平入自己门下,无奈的说:“封兄,一味寻死看不是大丈夫所为,你须知“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又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总是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再不然你先放弃武学,寄情于山水,心情开怀之下,或许另有境遇。” 封不平被岳不群这句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也知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死了,当下大笑道:“岳兄不怕会留下一个可怕的敌人么?” 岳不群呵呵道:“岳某对自己,对气宗十分的有信心,自然不会怕。” 封不平神情突然一变,郑重的望着岳不群,肃然道:“岳先生,你此番留我一命,在下十分感激。我保证,封某此后不会再与岳先生你为敌。那么,告辞了。” 岳不群道:“珍重。” 封不平走后,岳不群看了看剑宗为的另一人,道:“成兄不和封师弟一起走嘛?” 姓成男子摇头道:“他走是他的事,我成不忧此番前来,是一心不想再让你当这个华山掌门的。” “哦?”岳不群满脸紫气,怒目盯着那成不忧。 成不忧心生惧意,用救助的眼神看向嵩山派的6柏,道:“6兄,你说该当如何?” 6柏只正面交战已无希望,说道:“能怎么办?走吧!”说着,一转身,与泰山派的人干脆利落的往山下走去。 成不忧看了看岳不群,又看了看身后将要走远的6柏,知大势已去,忙道:“告辞!”又对着6柏的方向喊到:“6师兄,慢走,等等我!”说着拔腿就向6柏跑去。 岳不群看着狼狈逃窜的成不忧,微微一笑,知今日已经无碍。但他还没有缓过气来,却又听到六个怪人中的一个人说:“你真的不走?那我只好把个半死,抬过去见小尼姑啦!”说着那人就一掌打向了令狐冲。 岳不群脸色聚变,急忙要去救援,奈何六怪离令狐冲太近,岳不群救援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令狐冲被一掌打在了胸口,生死不知。 饶是一向淡定的岳不群,此刻也心急如焚,大喝道:“放肆!为何伤我徒儿!”他度飞快,剑也顾不得拔了,全力一掌拍向六怪,带动周围空气,竟出“轰隆隆”的雷霆之声。 六怪也是小觑的岳不群,只有一人站出来与岳不群对了一掌,“砰”的一声被岳不群震的倒飞三丈远,撞在了了墙上。 其他五怪见此大叫道:“好厉害,我们一起上!”霎时间五人身影变得琢磨不定,分别向岳不群的四肢及头颅抓去。岳不群大喝一声,掐起剑诀,左右互搏,使出双剑合璧,一时与五人打的旗鼓相当。 岳不群这左右互博之法,主要是靠登真心法“一神守内,一神游外”的奇妙境界。这登真心法共分三层,第一层修炼的是“坐卧行住”之法,可以初步达到“一神守内,一神游外”。到达第二层时,就是追求真正的“时时刻刻皆是修炼”的“常道”境界,亦可以真正的做到“一神守内,一神游外”。而第三层则是最为神秘的“一得永得”的金丹境界,到了这第三层,人的精气神是永远不会外漏的,也就是传说中的“不漏真人”。岳不群固然是没有达到这第三层,但这第二层也是侵淫多年,左右互搏如今也是得心应手。 “砰砰砰”岳不群运起毕生功力与五怪对战,战场周围罡风四起,雷霆咆哮之声不绝于耳,若旁人这时上前相助,那这人必定会是第一个死的。 数百招过后,五怪突然站成一排,手背相贴,运内力于一人体内,双掌齐出,威势之大,前所未见。岳不群见此不敢懈怠,全力运行紫霞功,紫气遍布全身,举掌相迎。 “砰”的一声,五怪竟被被岳不群打的东倒西歪,一个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岳不群神态自若,只是脚下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大坑。 此时,刚才被岳不群震飞的一怪突然抱起倒地的令狐冲,大声喊到:“这人太厉害啦,快跑!”另外五人虽然被震的七荤八素,却也没有大碍,快起身,头也不回的跟着跑了。 宁中则见此,快步走到岳不群身旁,着急的说:“夫君,咱们快追上去。”岳不群满脸紫气,却也不说话,宁中则奇怪之下伸手查探,却现岳不群体内气息混乱。 其实这五怪功力深厚,每一个都不在宁中则之下,若是硬拼,岳不群决计是不能赢的。但紫霞神功运劲之法巧妙无比,方才岳不群用了紫霞功中的卸力,又使出了“挪移”把五人内力导入地面,生生化解了他们三成的掌力,才堪堪接住了这一击。饶是如此,岳不群也被震的气血翻涌,一时缓不过气来。他方才不过是表面上赢了五怪,实则是吃了个大亏,若是五怪继续缠斗,岳不群终究难以招架。 十息之后,岳不群脸上紫气褪去,终于恢复的正常,对宁中则说道:“快追!”宁中则早已等待不及,立即全力施展登真步跟随岳不群,青白二影交错闪动,向六怪追去。 第十八章 吃瘪 岳不群二人身法飘忽,如大雁一般在华山树林中极奔行,跑了片刻,忽然停了下了。原来二人现一旁泥泞的道路上,有诸多脚印练成一线,似是通向某处。 岳不群走上前去查探,道:“他们应该是进了前方山洞里面躲避。”岳不群对华山极为熟悉,知道这条路是通往一个洞穴。 宁中则皱了皱眉头,道:“这些脚印会不会是故弄玄虚?其实他们早已向前跑远了。” 岳不群摇头道:“若是他们要故弄玄虚,在这里停留片刻,就会被我们追上的,他们没有时间怎么做。” 宁中则点了点头,道:“那他们如何知道那边有山洞,果断往那里跑。他们为何不直接一口气跑下山?” 岳不群呵呵一笑,说:“定是冲儿骗了他们,让他不但走向了一条死路,还留下那么明显的脚印。” 岳不群和宁中则沿着脚印一路来到了山洞口,一眼望进去,看见六怪手掌贴在令狐冲的头四肢以及胸口上,不知要干什么。岳不群运起内力,大喝:“六位想干什么?快放了我徒儿!” 那六个怪人听见了,齐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岳不群呵呵一笑,拔出长剑,说:“快放了我徒儿,否则在下就不客气了!” 六怪中的一人说道:“刚才我们五个人打不过他,不过加上桃花仙,总能打得过了吧!”说着,六人迈开诡异步伐向岳不群抓来。 岳不群左手拔出宁中则手中长剑,右手持着自己的剑,向六怪迎去。方才他与五人战斗都也没有输,但如今多了一人,顿时压力倍增,不得不使出拼命的打法,好在他功力深厚,六人也并没有兵刃,所以虽然受了数掌,却也没有受多大伤。 数十招过后,岳不群见机猛然一刺,使出了一字朝阳剑,瞬间洞穿了一怪的胸口,但也使得他自己破绽大露,被五怪抓住了四肢和头颅,抬了起来。 岳不群只觉得四肢和头顶猛然传来一阵阵撕扯,暗道不好,全力运起紫霞神功,催动“挪移”之法,与五人的力量相抗。单单一股力道凭岳不群修为自然能够抗衡,但这五股力道居然巧妙的在岳不群体内聚集到一处,拉扯之力猛然增了数倍,让岳不群苦不堪言。 就当岳不群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却听令狐冲大喊:“不要伤我师父,否则我就自绝经脉!” 这话一出,其中一个怪人说道:“小子要自绝经脉,这可使不得,饶了这人!”五怪放下岳不群,牵挂着同伴的性命,走上前去扶起同伴来,飞奔而去。 被放在地上岳不群对前来扶他的宁中则说道:“我不要紧,你先去看看冲儿。”接着他躺在地上调息了几下,一跃而起,也来到了令狐冲身旁。 岳不群俯身查看,只见令狐冲脸上胸前全是鲜血,呼吸低微,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眼见难活了。他又伸手按住他后心灵台穴,要以深厚内力为他续命,刚一运气,突觉令狐冲体内几股诡奇之极的内力反击出来,与他的内力相抗,不禁大为骇异,随又觉,这几股古怪内力在令狐冲体内竟也自行互相撞击,冲突不休。 岳不群运起紫霞神功,再伸掌按到令狐冲胸口的膻中穴上,掌心又是一震,这一下使他惊骇,他现令狐冲体内这几股真气逆冲斜行,虽然每一股真气远远逊于自己的紫霞神功,但六道合一之后,自己就难以抵挡了。 岳不群寻思:“这真气共分六道,自是那六个怪人注入冲儿体内的了。这六怪用心险恶,竟将各人内力分注六道经脉,要冲儿吃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皱眉摇了摇头。 宁中则见岳不群神色大为不好,着急的问:“冲儿怎样?伤势有碍吗?”岳不群将他体内有六道旁门真气互斗的情形说了。 宁中则道:“须得将这六道旁门真气一一化去才是,只不知还来得及吗?” 岳不群说:“这六道真气此刻虽然使得冲儿痛苦不堪,但若静心修炼,达到登真心法的第二层,再用我教他紫霞功辅助,就可融合这六股内力,非但无害,内力反而会大大增长。” 宁中则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说:“此刻冲儿被六道真气弄得痛苦不堪,能否静心修炼还难说了,须是有人以纯正内力为他压制那六道真气才行。” 宁中则走上前去探了探令狐冲体内的情况,说:“这几年我的功力大有长进,虽然不如你,但还是能暂时压制这几道真气的。冲儿就由我来照料,你就不要管了。近几日麻烦日益增多,你必须得养精蓄锐,抵御外敌。” 岳不群和宁中则安顿好令狐冲后,就回入自己房中。岳不群想起令狐冲的悲惨境遇,心下黯然。过了一会,岳不群见宁中则眼眸里流出两道泪水,从脸颊上缓缓流下,安慰道:“你不用难过,冲儿若能摒弃心中思虑,专心修炼,这伤必定是会好的。不过,冲儿之仇,咱们也是非报不可。” 宁中则擦了擦眼睛,道:“你方才伤了六怪一人,他们必定怀恨在心,定然会去而复来,咱们若和他们硬拚,虽然未必便输,但如有个闪失……” 岳不群摇头道:“‘六怪只是合击之法精妙,若一对一,他们只怕还稍逊于你,我二人使出双剑合击,还是能够打败他们的。但这六人身法飘忽,诡异无比,若是想要报仇,大可不断在华山捣乱,杀害我门人。” 宁中则叹气道:“身在江湖,最怕得罪的就是这些无门无派,武功又高强的人士。不如我们请修先生来帮忙?” 岳不群道:“修先生长期在外,若此刻飞鸽传书,他最少五天才能赶来,只怕来不及。” 宁中则提议道:“不如我们把弟子聚集在一处,保护起来,也未尝不可。” 岳不群摇头道:“这恐怕会引起弟子的恐慌,让他们对华山失去信任。”岳不群想了想,又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已有办法。” 十九章 好不要脸 岳不群叫来岳灵珊,道:“你传我号令,大家在正气堂上聚集。≧ ”岳灵珊应了,即去传令。宁中则欲问岳不群要干什么,岳不群摆了摆手,说:“一会儿你自然明白。” 片刻之间,华山群弟子都已在正气堂上按序站立。岳不群在居中的交椅上坐下,道:“我派上代前辈之中,有些人练功时误入歧途,一味勤练剑法,忽略了气功。殊不知天下上乘武功,无不以气功为根基,倘若气功练不到家,剑法再精,终究不能登峰造极。而气功若练到深处,任何剑法都是信手拈来。” 岳不群当日看一遍就能使出狂风快剑的事情,在华山已是众人皆知。其实,他当日之所以能看一遍就以紫霞神功模仿封不平的狂风快剑,是因为封不平终究是华山一脉,就算再有创新,与华山派的剑理总有共通之处,若是别派武学,以他此时的功力,他至少也要静心看个三四遍才能学会。不过即便如此,这学习效率也是惊人的。 “可叹这些前辈们执迷不悟,自行其是,居然自成一宗,称为华山剑宗,而指我正宗功夫为华山气宗。气宗和剑宗之争,迁延数十年,大大阻挠了我派的扬光大,委实可叹。”岳不群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 岳不群顿了顿,又道:“但正邪是非,最终必然分明。二十五年前,剑宗一败涂地,退出了华山一派,由为师执掌门户,直至今日。不料前数日竟有本派的弃徒封不平、成不忧等人,不知使了甚么手段,竟骗信了五岳剑派的盟主左盟主,手持令旗,来夺华山掌门之位。”。 高根明气愤道:“师父,剑宗封不平这些弃徒,早都已入了魔道,跟魔教教徒不相上下。他们便要再入我门,都是万万不能允许,竟然还敢痴心妄想的来接掌本派门户?” 劳德诺、梁、施戴子等都道:“决不容这些大胆狂徒的阴谋得逞。” 岳不群见众弟子群情激昂,微微一笑,道:“我自己做不做掌门,实是小事一件。只是剑宗的左道之士倘若统率了我派,华山一派数百年来博大精纯的武学毁于一旦,咱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本派的列代先辈?而华山派的名头,从此也将在江湖上为人所不齿了。” 众人又齐声道:“绝不容许剑宗余孽祸乱华山!” 岳不群道:“虽然封不平已经答应不再卷入这场争斗,但成不忧几人似乎还不肯放弃。虽然少了封不平,他们还有有五岳剑派的令旗,又有嵩山、泰山、衡山各派的人物的相助,不可小觑。因此上……”他目光向众弟子一扫,说道:“咱们即日动身,上嵩山去见左盟主,和他评一评这个道理。” 宁中则当接话道:“正是,封不平他们持了五岳剑派的令旗,上华山来妖言惑众,我们又怎么能知道这令旗不是偷来的盗来的?就算令旗真的是左盟主所给,咱们华山派自身门户之事,他嵩山派也管不着。嵩山派虽然人多势众,左盟主又是武功盖世,咱们华山派却也是宁死不屈。哪一个胆小怕死的,就留在这里好了。” 众弟子哪一个肯承认自己胆小怕死,都道:“师父师娘有命,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宁中则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大伙儿收拾收拾,半个时辰之内,立即下山。” 岳不群叫了几人用担架抬着令狐冲,一起下山。到了山下,岳不群又让劳德诺雇了两辆大车,一辆让宁中则和岳灵珊乘坐,另一辆是方便令狐冲躺卧其中修炼养伤。一行向东,朝嵩山进。 这日行至韦林镇,天已将黑,镇上只有一家客店,已住了不少客人,华山派一行人有女眷,借宿不便。岳不群道:“咱们再赶一赶路,到前面镇上再说。”哪知行不到三里路,宁中则所乘的车脱了车轴,只好和岳灵珊一起从车中出来步行。 到前方探查的施戴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指着东北角道:“师父,那边树林中有座庙宇,咱们过去借宿可好?” 宁中则道:“就是不知道女子是否可以入内。” 岳不群道:“戴子,你过去问一声,倘若庙中和尚不肯,那就罢了,不必强求。” 施戴子应了,又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奔了回来,远远叫道:“师父,是座破庙,没有和尚。”众人大喜。陶钧、英白罗、舒奇等年幼弟子当先奔去。 破庙中,众人用过晚饭后,各自睡卧修炼。过了一会而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正在打坐修炼的岳不群忽然听见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多匹,沿着大道奔驰而来。心想:“黑夜之中,怎地有人冒雨行路?难道是冲着我们来么?难道是剑宗的人还不死心?” 岳不群见众人欲要说话吵闹,大喝道:“大家别作声。” 过不多,那十多人骑马在庙外奔了过去。众人听那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皆松了口气,正要再次睡去,却听得马蹄声又兜转回来,来到庙外,停了下来。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 岳不群冷笑一声,运气内力大声道:“外面是剑宗的兄弟吗?” 外面的人道:“不,我们只是听说华山派得到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要想借来一观。” 岳不群喝道:“我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辟邪剑谱》何用?” 外面的人说:“听说福威镖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华山派门下。素仰华山派君子剑岳先生剑术神通,独步武林,对那《辟邪剑谱》自是不值一顾。我们是江湖上无名小卒,斗胆请岳先生赐借一观。” 岳不群听出对方内力不差,当即哈哈大笑,道:“无名小卒?若阁下真是无名小卒,又怎会冒着得罪我华山的风险来索要那不知真假的辟邪剑谱?” 外面的人恼羞成怒,当即大声道:“姓岳的,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进来搜了。” 岳不群道:“剑宗再怎么样也是我华山之人,乃是名门正派。如今居然派你们这些鬼鬼祟祟的人前来试探,当真厚颜无耻,好不要脸!” 二十章 封不平的相助 宁中则知岳不群素来沉稳,一般不会生气,当听见岳不群口中说出“好不要脸”这四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了,当即低声道:“女弟子们站在一块,背靠着背,男弟子们,拔剑!”只听刷刷刷的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 岳不群经过之前的教训,早就学乖随身带了两把剑,他拔出双剑,左右开弓与宁中则一同前往庙外对敌,和七八个蒙面人斗在一起。岳不群看见另有几个蒙面人闯入了庙内,大喊道:“珊儿,保护好你大师哥!” 岳灵珊由于内心纯洁,自修习登真心法以来,功力日益倍增,如今隐隐有过令狐冲之势。她与林平之一人使用神女剑法,一人使用登真剑法,互相辅助,竟与两个黑衣人斗的旗鼓相当。 过不多时,岳不群听得庙中传出一声女子的惨呼,皱了皱眉头,敌人都是男子,这声女子惨呼,自是女弟子中之中有人受了伤,当即加舞剑,全身紫气蒸腾,数招之内就击败了四人,又见宁中则在和四个敌人缠斗,渐渐不支,当即冲上前去相助。 岳不群这时收起左手之剑,欲要与宁中则一同使出双剑合璧,宁中则心有灵犀,神女剑法当即展开,只听刷刷刷几声,四个黑衣人又在数招之内被一剑封喉。 清理完外面的敌人后,岳不群又于宁中则冲进庙内相助,但见李怀素、梁、施戴子、高根明诸人正自和敌人浴血苦战,几名男弟子、女弟子躺在地下,不知死活。岳灵珊和林平之护在令狐冲身前,周围躺着两具蒙面人的尸体,正并肩和三个蒙面敌人相斗。 岳不群微微一笑,运起内力道:“外面剑宗的朋友,还有嵩山的朋友,不如出来一见。”庙内众人听闻,当即停下了来。 岳不群的紫霞神功甚是厉害,其实早有听出附近还有人躲藏在一旁,只是刚才情势危急,就算呼喊他们也不会出来。但此时大局已定,岳不群道破他们的行踪,他们也不能出来,而岳不群也能以此来减少伤亡。 岳不群让众人不要出来,独自与五名蒙面人走出破庙,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急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将他团团围住。马上一人叫道:“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岳不群冷冷一笑,镇定自若,对马上一人道:“6柏,此刻还要惺惺作态?嘿嘿,其实我知道你们方才早在外面躲着。” 只听6柏道:“岳兄说什么呢?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丁师哥、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只是凑巧而已。” 岳不群刚刚想要接话,就听一个蒙面人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丁二侠、6三侠、汤七侠三位到了。当真幸会,幸会。” 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一本正经的道:“不敢,阁下尊姓大名,如何不肯以真面目相示?” 蒙面人装出一副无辜的声音,道:“我们众兄弟多是**上的无名小卒,几个难听之极的匪号说将出来,没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冲着各位的金面,大伙儿对岳夫人和岳小姐是不敢无礼的了,只是有一件事,却要请各位主持武林公道。” 岳不群此时真是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啊,这几个也太会装了,当即运起十成功力,大声道:“岳某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不必再演戏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二人一惊,接着又开始装作浑然不知的对答。 汤英颚好奇的问道:“是甚么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那蒙面人笑道:“这位岳不群先生,有个外号叫作君子剑,听说平日说话,向来满口仁义道德,最讲究武林规矩,可是最近的行为却有点儿大大的不对头了。他骗得福威镖局后人林平之的信任,利用狡诈的手段得到了辟邪剑法。大家也已看到,我的兄弟们武艺都是一流的,但大多死在了岳先生的剑下,想必他早已练成辟邪剑法。” 汤英颚看向岳不群问道:“岳先生,这是真的吗?” 岳不群沉默不语,冷冷暗笑,他方才暗运紫霞神功,早已现远处有两个老友赶来,想必是闻讯来相助自己的。 见岳不群不说话,坐在马上的丁勉道:“岳先生不说话,是承认自己的罪行了?”这话音刚若,就听远处传来清朗声音:“岳先生自然是无辜!”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君子修朝这里直射而来。 君子修总半空中落下,哈哈大笑道:“对不起了,打扰各位对岳先生的批斗大会了。不过这一家之言,不足为信啊!” 马上的成不忧哈哈道:“我们这里有嵩山,泰山,华山剑宗,以及这五位江湖好手,怎么是一家之言呢?” 这时,封不平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来,大声说:“你们狼狈为奸,当然是一家之言了!” 成不忧大惊,问道:“封师兄你怎么来了?” 封不平厉声道:“我好歹也是剑宗的掌门,剑宗有什么行动我又怎会不知。我万万没想到,你为了争夺掌门之位,居然设下这条毒计来对付岳先生,所以就前来阻止。成不忧,若是我今日让你成功了,日后到了阴间就没有面目去见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了!” 成不忧大声叫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封不平,若人人都像你这般扭扭捏捏,如何成得了大事。” 君子修有些不耐烦,走到成不忧的马前,道:“少废话,今日你们放不放人?” 成不忧道:“放人?今日只要把你们全杀了,就不怕别人知道我们剑宗的所作所为!大家一起上,把····” 成不忧话还没说完,猛然现君子修在他眼前消失了,接着又听到背后传来五声惨叫,旋即转过头去,现君子修已经和岳不群并肩站在一起,而那五个袭击岳不群的蒙面人却躺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成不忧大惊,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你···!” 君子修笑道:“我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岳不群见此,转身对着丁勉等人道:“嵩山,泰山的朋友,有修先生在此,你们还认为能够留下我们华山之人?” 第二十一章 任盈盈 冷风吹舞者周围的树木,伴随的雨水的滴答声,天空中传来阵阵的雷鸣,让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丁勉望了望君子修,又看了看岳不群,终于开口说道:“这是华山门内的事情,其实我们嵩山也管不上,成师弟,你好自为之吧!”又道:“岳先生,今日之事请你见谅。” 岳不群道:“今日之事都是剑宗之人搞得鬼,丁师兄只不过是一时被蒙蔽了,岳某自然不会介意。” “那么告辞了!”丁勉驾马转身,道:“我们走!”紧接着,衡山、泰山之人也随丁勉的脚步驱马而去,留下剑宗的人呆呆的留在原地。 成不忧顿时心慌意乱,对岳不群赔笑道:“岳师兄,这件事是我做的过分了,请岳师兄原谅。”说着,向岳不群躬身行了个大礼。 岳不群也不看他,朝封不平的方向说道:“封师弟,你说该怎么办?” 封不平道:“是我管教无方,御下不严,岳师兄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吧。” “此事我还得多谢封师弟,我又怎么会怪你呢?这样吧···”岳不群又看向成不忧道:“我们立个契约,剑宗永远不再会争夺华山掌门之位,怎么样?”说着从怀中拿出了纸和笔,岳不群毕竟是个读书人,随身带纸笔其实也不奇怪。 成不忧无奈道:“一切听从岳掌门安排!” 听见成不忧叫自己掌门,岳不群会心一笑,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几行字,把纸笔递给成不忧道:“你们看看,然后画押签字便可。” 成不忧几人沮丧的看了看岳不群写下的条款,也不多说什么,乖乖的画押签字。岳不群结果成不忧递回来的契约,呵呵道:“若几位想通了,想加入我门下,也是可以的,不过要先通过考核。”接着又转向封不平道:“也随时欢迎封师弟。” 封不平道:“我会考虑的。那么,就此别过吧!”又对成不忧喝道:“跟我走吧!”几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岳不群呼了一口气,正欲与君子修说话,但现他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却听李怀素道:“我爹爹说他有急事先走了,此次前来帮忙不过是顺便,要我向师父你赔罪!” 宁中则走上前去,小声对岳不群道:“师哥,这可怎么办,我原来还盼望修先生能帮我们对抗桃谷六仙呢!” 岳不群呵呵一笑,对宁中则说道:“修先生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既然他有事,我也不敢在劳烦他了。倒不如趁这次带弟子出去逛一逛,增长一下见识。”宁中则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岳不群突然放大了声音,让众人都听见,说:“那么,师妹,你说咱们接下来到哪里去?” 宁中则也大声接话道:“嵩山是不必去了。但既然出来了,也不必急急的就回华山。” 岳不群道:“左右无事,四下走走那也不错,也好让弟子们增长些阅历见闻。” 岳灵珊听了大喜,拍手道:“好极,爹爹……”但随即想到了刚死了的师兄妹,心情突然沉了下去,只拍了一下手,便即停住。 岳不群微笑道:“提到游山玩水,你最高兴了。爹爹索性顺你的性,珊儿,你说咱们到哪里去玩的好?” 岳灵珊道:“爹爹,既然说玩,那就得玩个痛快,走得越远越好,别要走出几百里路,又回家了。我们到小林子家里玩儿去。我跟二师哥去过福州,只可惜那次扮了个丑丫头,不想在外面多走动,甚么也没见到。福建龙眼又大又甜,又有福橘、榕树、水仙花……” 宁中则摇摇头,说道:“从这里到福建,万里迢迢,咱们哪有这许多盘缠?莫不成华山派变了丐帮,一路乞食而去。” 林平之插嘴道:“师父、师娘,我们没几天便要入河南省境了,弟子外婆家是在洛阳。弟子父母双亡,很想去拜见外公、外婆,禀告详情。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哥、师姊如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住个数日,我外公、外婆必定会感到荣幸。然后咱们再慢慢游山玩水,到福建舍下去走走。弟子在长沙分局中,从青城派手里夺回了不少金银珠宝,盘缠的事也不必担心。” 宁中则听了,和岳不群打趣道:“师哥,小林子管吃管住,我们去不去吃他的白食啊?” 岳不群笑道:“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威震中原,我一直好生敬仰,只是一直无缘见面。福建莆田是南少林所在之地,自来便多武林高手。我们便到洛阳、福建走一遭,如能结交到几位说得来的朋友,也就不虚此行了。” 既已说定,众人埋葬了同门的尸体,拜了拜,开始了前往洛阳的路。 日月神教的分堂内,端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女,估计二十岁左右,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还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犹莲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少女对她前面卑躬屈膝的黑衣教众道:“笑傲江湖曲谱之事,你可有查探清楚?” 黑衣教众说:“此谱应该在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的身上,只是这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的确厉害,我们没有办法抢夺。” 少女哈哈一笑,说:“明着抢不行,自然是要用计谋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黑衣教众小声道:“属下没有想到办法。” 少女哼了一声,说:“此事我会亲自去处理,你就不必管了,退下吧。” 黑衣教众走了之后,少女后面的黑影中突然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容貌清雅,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他走到少女身前,说:“盈盈,其它的东西我会准备好,我不通音律,那笑傲江湖曲谱就要靠你了。此事关乎营救你爹爹的成败,怕那东方不败知道,能调动的人手自然是不多。”原来,少女竟然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 任盈盈微微一笑,说:“向叔叔,我只说我喜欢这曲子,别人也不会多想,不过这东方不败老谋深算,自然不能做的太过,让他知道。”从少女口中得知,这老者姓向,自然是日月神教鼎鼎有名的天王老子向问天。 向问天分析道:“看他们的方向,此行定然是要去拜会那林家小子在洛阳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 任盈盈心中微微一动,说:“洛阳倒是潜伏着一个我神教的教众,外号“绿竹翁”,听说他精通音律,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不如我抢先去洛阳等待他们,伺机而动?” 向问天哈哈道:“好,以音律吸引曲谱的所有者,就不怕他不上钩!” 第二十二章 鬼怪谈(1) 众人一路游山玩水,有说有笑,一日,见天色已晚,前方又刚好有个小山村,岳不群就和众人一起前去借宿。≧ 是夜,岳不群正在床上打坐修炼,身外还紫气蒸腾,但过不了多久,所有紫气突然向他体内钻去,一会儿,岳不群的皮肤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好像紫气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岳不群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心想:“想不到这一路游山玩水,使我心情舒畅,反而突破了紫霞神功的第七层。这第七层这紫霞神功就变得‘返璞归真’,再也不会在体外显出紫气,别人就得之不了我是否在运功了。” 正当岳不群高兴之际,突然听见6大有在屋外边敲门边大喊道:“不好啦师父!小师妹和小林子去了无底洞,现在还没有回来!”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打开门问6大有:“无底洞是什么地方?珊儿去那里干嘛。” “这无底洞啊,是我们村南面的一个山洞,里面似乎没有尽头,有些人走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啦!传说,里面似乎闹鬼···”说话的是这屋子的主人,岳不群这天就是借住在他家。他被6大有的声音吵醒了,闻声赶来,与岳不群解释。 岳不群闻言,挥手道:“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里面定是天然的迷宫,所以人才会迷路,走出不来。” 岳不群和宁中则一路急行,穿越山林,片刻之内就找到了传说中的无底洞。岳不群立马运起紫霞神功往里查探,但只觉里面漆黑一片,凭他的功力,居然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岳不群突然莫明其妙的感到了害怕,心想难道真的是鬼怪作乱。他怕宁中则担心,也没有说出自己看不见洞内情况的事情,只说:“你在洞口等我,我进去查探。” 宁中则担心的说:“师兄,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 岳不群挥手道:“不,你在外面守着,就算有什么情况也可以里应外合。”言毕,岳不群点燃火折子,举步走进了一个未知世界。 山洞很窄,就如弄堂那般宽,弯弯曲曲,什么也没有,只有墙壁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厚厚的青苔。地上布满了沙土,走在上面出沙沙的声音,听上去总像是身后的脚步声,岳不群几次想回头查看,都忍住了。他不知道听谁说的,人的双肩和头顶有三把火是辟邪的,猛一回头会把火熄灭。 走着走着,居然有恐惧的感觉浮上心头,岳不群皱了皱眉头:“凭我的入定修为,就算真的看见妖魔鬼怪也不会害怕,如今怎么会出现害怕之心?难道是有鬼怪使邪法干扰人性?” 岳不群停下来闭目不动,运气登真心法,澄澈思欲,当即内心空灵,恐惧全消。他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心想:“全真内功毕竟是玄门正宗,想不到由它改造而来的登真心法,居然还有此等功效。”接着岳不群快步行走,希望快点找到岳灵珊。 岳不群继续向前走,又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前面仍然是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岳不群摇了摇头,他始终不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心:“难道我走到一个圆圈路当中去了?”可是又想起走过来的路上从来没有看到三岔路口,那么理论上就不可能走到一个环路当中。 岳不群心中捉摸不定,开始不管不顾的飞奔起来,可是有奔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岳灵珊,更没有达到这山洞的尽头,当即停了下来,心想:“这样子施展轻功,还没找到珊儿,力气就耗尽了。” 岳不群呆在了原地片刻,突然拔出剑来在石壁上划了个叉字形,接着又快步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果然现前方石壁上刻着一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叉。 岳不群暗道不好,心想:“我果然一直在打转,若珊儿还在里面,定是也在打转,所以我们在不能相见。若是我停在这里不动,说不定能遇到珊儿。” 岳不群等了许久,果然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向他走来,当即大喜,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却不是岳灵珊。 岳不群快步上前道:“姑娘好!”白衣女子却仿佛看不见岳不群似的,继续行走,与岳不群擦身而过,好像边走边在思考什么。岳不群见少女不答,也没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她,希望找到出路。但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两次刻叉的墙壁,岳不群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问道:“姑娘,我们能找到洞口吗?” 少女好像是被岳不群的声音吓了一跳,一闪身向后退了好远,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岳不群,胆怯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胆子,一个人闯到这里来了,吓我一大跳。” 岳不群没有回答少女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敢跑到这里面来?你是什么人?” 少女依然怯生生的回答:“我就是住在这里的,你闯进来吓了我一跳。” 岳不群道歉道:“惊扰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少女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看见我的?” 岳不群觉得有点奇怪,回答道:“这山洞里虽然漆黑,但有我手里这火折子照明,自然看见你。”岳不群拿的火折子质量倒也颇好,此刻还没有熄灭。 少女似乎有点惊讶,又似乎有点高兴,对岳不群说道:“你不要害怕,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不是人,而是鬼,一般人是看不见我的,如今你居然看见我了,还能听得见我说话!” 岳不群并不太相信少女的话,他始终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而且这个女孩怎么看也不像一个鬼魂。岳不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如今大家都处在怎么一个迷宫里,姑娘别和我开玩笑了。在下名叫岳不群,进来这个山洞是为了寻找我的女儿和弟子的,姑娘你有没有看到过他们。” 少女点头道:“之前这里是来过一男一女,但都被我们这里的鬼引出去啦!” 岳不群皱了皱眉,说:“姑娘再开这样的玩笑在下就要生气了!” 少女道:“你不信吗?那我证明给你看!”说着竟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放在胸前,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岳不群。 第二十三章 鬼怪谈(2) 即便岳不群的涵养功夫极为深厚,此时还是不免大惊失色。≥≧不过岳不群倒也度过写《山海经》之类的怪异古籍,过了一会儿还是平静下来,道:“好,我相信你是鬼魂。” 少女哈哈一笑,说:“我叫赵桃,你呢?” 岳不群道:“在下岳不群。” 赵桃说:“看你像个读书人,那我叫你岳先生好啦!岳先生,其实我有一事相求。” 岳不群以前看过一本书,如果遇到鬼,如果不帮她达成愿望,那鬼就会一直缠着自己。想到此处,他干脆利落的抱拳道:“姑娘有何吩咐?” 赵桃说:“我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否则无法安心去投胎。” 岳不群惊讶道:“人死了之后不是会灵魂出窍吗,那一瞬间你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害你?” 赵桃摇头道:“人死后不会立刻变成鬼,要过一段时间聚集足够了阴气才能成形。” 岳不群点了点头,问道:“你在死去遇到过什么呢?” 少女道:“我只记得我那天晚上和父母吵了一架,跑到林子里独自散步,舒缓心情。可突然我的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一阵剧痛的拉扯之力传来,接着就没有了知觉。” 抬起?拉扯?岳不群对这种体会过感觉,当真是惊险无比。难道是那六个怪人?岳不群心想。 “你的尸现在何处呢?”岳不群问道。 赵桃道:“我没敢去看,不过我知道是村长第一时间现我的。岳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去问我父母,我怕勾起他们的伤心事。” 岳不群点了点头,心想,这女娃儿倒是孝顺,然后说:“这件事在下会帮你调查,那么我知道真相之后怎么找你呢?” 赵桃道:“你在洞外的石壁上敲三下,大喊‘桃子桃子快出来’,我就会出来找你。” 在赵桃带他出洞的时候,岳不群问道:“在我以前听闻的传说中,鬼不是都很厉害的吗?找人报仇都是轻而易举的。” 赵桃抿了抿嘴,笑道:“不过是误传罢了,鬼只是没有形体的束缚而已,通常情况下既没有办法让人看到或听到自己,也没有办法对世界上的人造成任何影响。” 岳不群日有所思,道:“也对,说是鬼能伤害人的话,世界必定会大乱的。” 赵桃摇头:“这也不一定,有些鬼得了奇遇,是可以修成鬼仙的。虽然鬼仙比普通鬼厉害多,但也少的可怜,况且能修成鬼仙的大多是心思纯良的鬼,除非有累世宿怨,是不会害人的。”她顿了顿,又说:“但像我这种小鬼的还是可以扰乱人心的,可以趁人不备的时候影响人的某些行为。” 岳不群听了,更加感到好奇,问道:“怎么影响?” 赵桃:“打个比方,鬼不可能在桌子上拿起一个花瓶再将它摔碎,因为它的力量是影响不到物体的,但是它可以影响一个手握花瓶的人,轻轻的在他的意识里加一点催化的力量,让他失手将花瓶打碎。” 岳不群点点头,恍然大悟道:“那么我今天我走不出这个山洞,也是这个原因了?” 赵桃道:“对,你以为你一直在向前走,其实你是在一段路中来回往返的走,走到一个地方,被鬼影响了心智,又回头走,走到另一个地方你又这样回头走,当然是出不了洞的。” 岳不群沉思了片刻,道:“若是这样,鬼的这种能力或许还能克敌制胜。” 赵桃好奇的问道:“怎么个说法?” 岳不群道:“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要让对刺偏一点点,就大有赢的可能。” 赵桃摇头道:“如此是不太可能的,高手交手之时,精神一点是高度集中的,我的迷惑难以生效。” 岳不群点头,道:“想不到还有这么个说法,怪不得我认真运起心法时会感觉没有被鬼影响。” 赵桃道:“我是说我这种小鬼才不信,若是像你这样的高人死后化作的魂魄,魂魄力量一定比我高,说不定可以生效哦。” 岳不群出洞后见岳灵珊和林平之已守在洞口,与宁中则一起等他,岳不群责备了岳灵珊两句,也不再说什么,一起回了住处。 第二天,岳不群就来到村长家中,把村长约到了茶馆。俩人在茶馆里一边喝茶聊天。 岳不群问村长:“村长,我今天约你出来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两年前你曾经在村南树林里现过一具尸体,是一个叫赵桃的女孩,你还记得吗?” 村长很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呢,这个姑娘死的真惨。” 岳不群喝了口茶,道:“我前几天听赵桃的父母哭泣,他们孤苦无依,才从乡亲们口中问出来的,”顿了顿又说:“这是造孽啊!” 村长叹了一口气:“是这个案子很是离奇,现在想起来我背后还冒冷汗呢,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岳不群隐隐猜到是那六个怪人所为,问道:“这件案子难道很可怕吗?你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村长缓缓道:“如果不是你问,我真不愿意再提起…… 那天我出门闲逛,突然现自己猜到一只手,低头望去,竟是一只手臂,我寻迹查探才现现了赵桃的尸体。现场的情景十分诡异,赵桃的四肢和头颅全被拧了下来,鲜血满地……不是奸杀,赵桃并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岳不群问道:“还有其他现吗?” 村长似乎没有听见岳不群说话,仍然沉浸在回忆中接着说:“赵桃的身体一开始并没有被现,是在两公里之外被找到的,令人害怕的是她的内脏被掏空了,散落了一地!我们努力寻找她的全尸,可是却唯独找不到心脏!很多人都说是吃人心的妖怪干的!” 岳不群惊怒不已,道:“太残忍了,你们真的没有抓到嫌疑人吗?” “嫌疑犯倒是有,那就是第一个现赵桃的我。”村长叹气道。 岳不群摇头道:“不会是你,不过我大概猜到谁干的了,” 第二十四章 鬼怪谈(3) 当天晚上,岳不群借口说自己出去练剑,来到了无底洞前。他还记得赵桃说过:“拍三下石壁,喊一声“桃子桃子你出来”,她就会出来见面。 他拍了三下石壁,运起内力,喊道:“桃子桃子你出来”。四周似乎刮起了一阵阴风,吹的树叶沙沙做响,这阵风过去之后,赵桃并没有如期的出现。岳不群等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又一边拍石壁,一边喊起暗号来,然而过了许久,等岳不群都在石壁上排出了一道深深的掌影了,赵桃还是没有出来。 此时岳不群开始怀疑起赵桃的话来,他想到明天就要启程了,不再多等,直接踏步走近了黑漆漆的无底洞。 动口的阴风带着森森的夜气扑面而来,但岳不群也不理会,镇定自若的喊道:“赵桃姑娘,你在哪?岳某要见你!” 就这样走了没有多久,突然迎面出现一堵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这次没碰见鬼挡路,一下子跑到了山洞的尽头。岳不群无可奈何的转身,就在此时,他突然看见了赵桃正站在对面的不远处。 赵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光着脚,披着长,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袍,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岳不群。她见岳不群看见了她,连忙跑过来说:“多谢岳先生了,刚才有一帮小鬼戏弄我,多亏岳先生强大的气息把他们赶走了。” 岳不群觉得赵桃靠的太近,后退两步,说道:“事情有点眉目了。” 赵桃搓了搓手掌,然后欢畅地大叫道:“真的啊!” 岳不群从怀里拿出六副画像,是他亲自画的六怪的画,虽然不是特别像,但也画出六人奇特怪异的气质,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六个人?他们很有可能是杀害你的人。” 冷清的月色照着幽暗的山洞尽头,阴森森的胡同里站着一人一鬼,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拿着火折子,照亮了地上六副怪异的画像,他对面站着一个白衣长的女鬼。如果此时有别人看到这个情景,恐怕会被吓的晕过去。 赵桃摇头道:“没有。” 岳不群说:“你再想想,你临死前或者那天白日有没有见过这六个人?” 赵桃眼睛突然一亮,大叫道:“见过!见过!那天白天的时候我见过这其中五个人,我还嘲笑过他们几句。难道···难道是他们?”说着又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赵桃才止住哭声,她对岳不群说:“谢谢你,你果然是个守信用的人,那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岳不群叹息一声,说道:“五马分尸,而且···”岳不群想了想,没有把五脏被掏空的事情告诉赵桃,免得她更加伤心。 赵桃脸色一震苍白,认真的说:“你能带我去见那些怪人吗?这要见到他们,我就有办法确定我是否是被他们杀死的。” 岳不群点头道:“可以,可是需不需要什么媒介呢?鬼不是怕阳光么?” 赵桃道:“鬼不是怕阳光,是早上的时候没有阴气,不能魅惑人,所以才让人认为鬼不能在白天行动。所以说,白天我还是可以跟在你后面的。” 两人走出无底洞的时候,岳不群问赵桃:“原来这山洞并不长,为什么我这一次就没有碰到鬼挡路呢?” 赵桃笑道:“因为岳先生这次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小鬼无机可乘,反而被你的气势吓得逃走呢,因此还帮我解了围。” 岳不群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原来心中没有空隙,鬼就没有办法害人。” 岳不群不知道,在他带着赵桃离开之后,原本阴森恐怖的无底洞又多了一种离奇的传说。据当地的传闻:在某个寂静的夜晚,无底洞石壁上突然多了一道鬼掌印,那天晚上有人听见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洞里呼喊,也有人听见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山洞里哭泣。总之,从此之后,无底洞更加成为了传说中的神秘之地。 洛阳,绿竹巷内,绿竹翁正与一头带斗篷的白衣女子谈论音律,时不时出“铮铮”的优雅琴声,让人心旷神怡。 绿竹翁卑微的问女子道:“姑姑,晚辈的琴艺可入得了您的法眼?” 那姑姑出少女一般清脆的笑声,道:“虽然和曲长老比微微略逊,但还是很不错。” 绿竹翁受宠若惊,惋惜道:“曲长老的琴艺只有天上的神像方可比拟,我差点岂止是一星半点儿。” 那姑姑挥了挥手,呵呵笑道:“不必谦虚。” 就在此时,有一小卒突然前来报信道:“禀告二位大人,华山派的人今日已经赶到洛阳了。” 那姑姑听了,呵呵一笑,说:“他们终于来了,那么,绿竹翁你有何妙招可以搞到《笑傲江湖》曲谱呢?” 绿竹翁道:“我们去金刀王家做客,以琴声吸引那小子,说不定他会认为我们是可以托付曲谱的人。” 那姑姑摇头道:“不行,太明显了,你平日也不和人打交道,如今那么热情的去拜访,会让人起疑心的。” 绿竹翁皱了皱眉,道:“老身是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平日里也就研究研究音律,其他真是一窍不通。” 那姑姑想了想,呵呵笑道:“林家的《辟邪剑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见绿竹翁点了点头,任盈盈继续说道:“听闻林家夫妇死的时候有两个人在场,一个是岳不群,一个是令狐冲。” 绿竹翁好奇的问:“曲谱和辟邪剑谱有什么关系?” 姑姑道:“只要透露风声,说是令狐冲得到了辟邪剑谱,就不信王家的人不动心,他们虽然不敢搜岳不群,但那令狐冲全身的物品就会被全部翻出了。” 绿竹翁摇头道:“属下还是不解。” 姑姑阴沉沉的道:“找不到《辟邪剑谱》,王家又怎么会放下面子承认错误呢?一定会诬赖那《笑傲江湖》曲谱是剑谱,但这曲谱附近也只有你才能奏出,他们到时候自然找到这里。” 绿竹翁连道婆婆高明,就派奸细去王家搅起了浑水。 第二十五章 曲谱 数日后,岳不群就带着华山派众人到了洛阳,在一家大客店投宿了。 岳不群把林平之叫道身前来,说:“平之,你先去你外婆家通报一声,说师父要前去。我们准备一下,随后再去,免得失礼了。”林平之嗯了一声,高兴的大步往外婆家走去。 岳不群见众人都风尘仆仆的,就让大家把衣服换了。见令狐冲自那日药王庙外夜战后,穿的那件泥泞长衫始终没换,这日仍是满身污秽,皱了皱眉头,心想:“是了,走到太匆忙,忘了给冲儿带行李。他受伤了,应该是没想到自己拿。”就让岳灵珊拿自己的长袍给令狐冲换上。 只听令狐冲道:“师父的袍子,干么给我穿?” 岳灵珊柔声道:“待会小林子请咱们到他家去,你换上爹爹的袍子罢。” 令狐冲道:“到他家去,就非穿漂亮衣服不可?” 岳灵珊大声道说道:“你不爱穿,那也不用换了。” 令狐冲叹气道:“我不惯穿新衣,还是别换了罢!” 岳灵珊“哼”了一声,拿着长袍生气的跑了出去。 岳不群听出令狐冲心理有事烦心,走进令狐冲房间的房间,关心的问道:“冲儿,可是有什么烦恼。” 令狐冲摇头道:“弟子没事,师父挂心的。” 岳不群也不说话,快上前两步,抓住令狐冲的手腕为他把脉,觉令狐冲此时脉象极为混乱,定是七情六欲没有控制好。 岳不群皱眉训斥道:“冲儿,我让你安心调养,你怎地如此不自重,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令狐冲低头不说话,岳不群追问道:“是因为儿女私情?” 令狐冲被道破了心事,脸红着点了点头。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珊儿中意谁是她的事情,我这个父亲自然不会干涉。但你师娘却认为你不值得珊儿托付终身,你知道为什么吗?” 令狐冲抬头问道:“为何?” 岳不群道:“作为男子,自然要有担当,行为端正。但你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能让你师娘放心把珊儿托付于你?” 还没等令狐冲回答,只听得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岳大掌门远到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可当真失礼之极哪!” 岳不群知道是王元霸,闭了闭眼,对令狐冲道:“你好自为之,现在我们去迎接平之的外公,你好好表现。”说着,踏出房门迎接来客。 王元霸一见岳不群,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岳大掌门名满武林,小老儿二十年来无日不在思念,今日来到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说着握住了岳不群的右手连连摇晃,满脸笑容。 岳不群笑道:“在下夫妇带了徒儿出外游历访友,以增见闻,第一位要拜访的,便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咱们这几十个不之客,可来得唐突了。” 王元霸大声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岳大掌门面前谁也不许提。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岳先生,你收容我的外孙,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岳大掌门,我老儿亲自给你背行李去。” 岳不群忙摇手道:“这个可不敢当。” 王元霸回头向身后两个儿子道:“伯奋、仲强,快向岳师叔、岳师母叩头。” 王伯奋、王仲强齐声答应,屈膝下拜。 岳不群知道,王伯奋、王仲强是林平之的父辈,要他们给下跪其实是大大的不妥,心中定然有怨气,岳不群只好与已来到一旁的宁中则跪下还礼,说道:“咱们平辈相称,‘师叔’二字,如何克当?就从平之身上算来,咱们也是平辈。” 当下四人交拜了站起,岳不群向众弟子道:“大家过来拜见王老爷子和二位师叔。金刀门武功威震中原,咱们华山派的上代祖师,向来对金刀门便十分推崇。今后大家得王老爷子和二位师叔指点,一定大有进益。”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登时在客店的大堂中跪满了一地。令狐冲经过岳不群方才的一番劝诫之后,也颇为识趣的跪下行礼。 王元霸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又让王伯奋、王仲强各还了半礼。 林平之站在一旁,将华山群弟子一一向外公通名。王元霸手面豪阔,早就备下每人一份四十两银子的见面礼,由王氏兄弟逐一分派。 林平之引见到岳灵珊时,王元霸笑嘻嘻的向岳不群道:“岳老弟,你这位令爱真是一表人才,可对了婆家没有啊?” 岳不群笑道:“女孩儿年纪还小,再说,咱们学武功的人家,大姑娘家整日也是动刀论剑,甚么女红烹饪可都不会,又有谁家要她这样的野丫头?” 王元霸笑道:“老弟说得太谦了,将门虎女,寻常人家的子弟自是不敢高攀的了。不过女孩儿家,学些闺门之事也是好的。”说到这里,声音放低了,有些黯然。 岳不群知他是想起了逝世的女儿,当即收起了笑容,道:“是的!” 王元霸为人爽朗,丧女之痛,随即克制,哈哈一笑,说道:“令爱这么才貌双全,要找一位少年英雄来配对儿,可还真不容易。” 第二日,岳不群正与王元霸、王伯奋、仲强在王家花厅谈话,却突然听见令狐冲叫骂声:“金刀王家,卑鄙无耻,武林中从未见过这等污秽肮脏的人家!” 岳不群循声看去,见令狐冲受了伤,知事有蹊跷。但令狐冲这番话十分的无礼,就装作生气的样子,喝道:“冲儿,住口!” 令狐冲听到岳不群的喝斥,当下不再嚷嚷,只是向着王元霸怒目而视。 王元霸的孙子王家驹把手中的一本册子递给了王元霸,又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让后站在了一旁不说话。 王元霸手中拿着那册子,淡淡的道:“令狐贤侄,这部《辟邪剑谱》,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听到这“辟邪剑谱”四个字,岳不群就知道不妙,心想这徒儿定是被人陷害。 令狐冲仰天大笑,笑声半晌不止,岳不群见此,斥道:“冲儿,尊长问你,便当据实禀告,何以胆敢如此无礼?甚么规矩?” 令狐冲这才恭敬的说:“师父,弟子重伤之后,全身无力,你瞧这两个小子怎生对付我,嘿嘿,这是江湖上待客的规矩吗?”岳不群在仔细瞧了瞧,见令狐冲却是受伤不轻,皱了皱眉头,朝王元霸看去。 却听王仲强道:“倘若是朋友佳客,我们王家说甚么也不敢得罪。但你负人所托,将这部《辟邪剑谱》据为己有,这是盗贼之行,我洛阳金刀王家是清白人家,岂能再当他是朋友?” 令狐冲愤然道:“你祖孙三代,口口声声的说这是《辟邪剑谱》。你们见过《辟邪剑谱》没有?怎知这便是《辟邪剑谱》?” 王仲强一怔,向岳不群行了个礼问道:“岳先生,这可是你华山派的秘籍?”岳不群仔细瞧去,连连摇头。 王仲强见此,冷笑,对令狐冲道:“这部册子从你身上搜了出来,岳师兄又说这不是华山派的武功书谱,却不是《辟邪剑谱》是甚么?” 令狐冲气极反笑,说道:“你既说是《辟邪剑谱》,便算是《辟邪剑谱》好了。但愿你金刀王家依样照式,练成天下无敌的剑法,从此洛阳王家在武林中号称刀剑双绝,哈哈,哈哈!” 王元霸道:“令狐贤侄,小孙一时得罪,你也不必介意。人孰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既把剑谱交了出来,冲着你师父的面子,咱们还能追究么?这件事,大家此后谁也别提。我先给你接上了手膀再说。” 说着下座走向令狐冲,伸手去抓他左掌。令狐冲退后两步,厉声道:“且慢!令狐冲可不受你买好。” 王元霸愕然道:“我向你买甚么好?” 令狐冲怒道:“我令狐冲又不是木头人,我的手臂你们爱折便折,爱接便接!”向左两步,走到宁中则面前,叫道:“师娘!” 岳不群叹了口气,走下座位,来到令狐冲身旁,道:“让我来吧。”说着,将令狐冲双臂被扭脱的关节都给接上了,也算是表面立场,要站在令狐冲的一边。 令狐冲道:“师父,这明明是一本七弦琴的琴谱,洞箫的箫谱,他王家目不识丁,硬说是《辟邪剑谱》,天下居然有这等大笑话。” 岳不群看向王元霸,道:“王老爷子,这本册子,可以给我瞧瞧吗?” 王元霸道:“岳先生请看。”将册子递了过来。 岳不群平时也爱摆弄乐器,但也不怎么精通。他翻了几页,知道这绝对是曲谱,但是却不明所以,说道:“王老爷子,这应该是曲谱。” 王元霸呵呵一笑:“既然是曲谱,那岳先生能否演奏给在下听一番呢?” 岳不群道:“在下技艺拙劣,只是略懂音律,实在是看不懂这曲谱。府上可有甚么人会奏琴吹箫?不妨请他来看看,便知端的。” 岳不群见王元霸犹豫不决,知道他心里有鬼,再想开口,却听王家驹大声道:“爷爷,咱们帐房里的易师爷会吹箫,去叫他来瞧瞧便是。这明明是《辟邪剑谱》,怎么会是甚么琴谱箫谱?” 王元霸道:“武学秘笈的种类极多,有人为了守秘,怕人偷窥,故意将武功图谱写成曲谱模样,那也是有的。这并不足为奇。” 岳不群道:“府上既有一位师爷会得吹箫,那么这到底是剑谱,还是箫谱,请他来一看便知。” 王元霸无奈,只得命王家驹去请易师爷来。 王元霸问赶来的易师爷道:“易师爷,请你瞧瞧,这是不是寻常的琴谱箫谱?” 只见易师爷打开琴谱,看了几页,摇头道:“这个,晚生可不大懂了。”再看到后面的箫谱时,双目登时一亮,口中低声哼了起来,左手两根手指不住在桌上轻打节拍。哼了一会,却又摇头,道:“不对,不对!”跟着又哼了下去,突然之间,声音拔高,忽又变哑,皱起了眉头,道:“世上决无此事,这个……这个……晚生实在难以明白。” 王元霸脸有喜色,问道:“这部书中是否大有可疑之处?是否与寻常箫谱大不相同?” 易师爷指着箫谱,说道:“东翁请看,此处宫调,突转变微,实在大违乐理,而且箫中也吹不出来。这里忽然又转为角调,再转羽调,那也是从所未见的曲调。洞箫之中,无论如何是奏不出这等曲子的。” 令狐冲冷笑道:“是你不会吹,未见得别人也不会吹奏!” 易师爷点头道:“那也说得是,不过世上如果当真有人能吹奏这样的调子,晚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佩服得五体投地!除非是……除非是东城……” 第二十六章 绿竹翁 洛阳,绿竹巷。 身穿素衣的任盈盈优雅的坐在石凳上抚琴,曲调婉转悠长,令人心旷神怡。 曲毕,任盈盈呵呵的看着绿竹翁,道:“绿竹翁,你安插在金刀王家的奸细是否能够办妥此事?” 绿竹翁道:“辟邪剑谱的谣言我已经命人散布出去,而我那姓易的徒弟在王家当琴师已经有好几年了,自然不会被人看出破绽。那笑傲江湖曲谱乃是惊世之作,不同人自然无法理解,只要我这姓易的徒弟再顺水推舟,自然可以把他们引导我这绿竹巷。” 说到这里,任盈盈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淡淡的说道:“看来他们来了,我先进去准备一下,你在这里招待。”说着身形一闪,到了屋内。 岳不群众人赶到绿竹巷,见一老人在弹琴,想必就是绿竹翁了。 绿竹翁见到众人,停了琴音,说道:“贵客来我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那易师爷道:“竹翁,有一本奇怪的琴谱箫谱,要请你老人家的法眼鉴定鉴定。” 绿竹翁用奇怪的声音回答道:“有琴谱箫谱要我鉴定?嘿嘿,可太瞧得起在下啦。” 岳不群上前两步,行礼道:“素问阁下音律无双,特来此拜会,望阁下赏脸,鉴定一下这谱。”说着,从王元霸手中接过曲谱,走入了绿竹丛中,要递给绿竹翁。 绿竹翁见岳不群恭谨有礼,也不再为难,道:“好,你放下罢!”拿起曲谱翻看起来。 见绿竹翁翻看完毕后,岳不群问道:“请问先生,这真的是曲谱,还是武功秘诀,故意写成了曲谱模样来掩人耳目?” 绿竹翁摇头道:“武功秘诀?亏你们想得出!这当然是琴谱了!嗯。”接着就自顾自演奏起来,曲调幽雅动听。 弹不多久,突然间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声音尖锐之极,铮的一声响,断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绿竹翁“咦”的一声,道:“这琴谱好生古怪,令人难以明白。”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这绿竹翁也没办法看懂?冲儿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古怪册子? 只听绿竹翁又道:“我试试这箫谱。” 跟又拿出长箫吹奏,初时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箫声愈转愈低,几不可闻,再吹得几个音,箫声便即哑了,**波的十分难听。 绿竹翁叹了口气,对岳不群道:“你是个读书人,这乐器的方面,你应当也是略懂一二的,这样的低音如何能吹奏出来?这琴谱、箫谱未必是假,但撰曲之人却在故弄玄虚,跟人开玩笑。你们且回去,让我仔细推敲推敲。” 岳不群皱眉,知道王元霸定不肯将此谱交予别人,刚想拒绝,忽然看见屋内走出一个头带斗笠的人,轻纱垂下,看不清相貌。但看身形,应当是个女子。 绿竹翁连忙起身叫道:“姑姑,怎么你出来了?” 岳不群心想:“这绿竹翁至少也有七十岁了,这女子居然是他的有姑姑,这女子怕有一百多岁了?”一转念,又想:“这辈分关系错综复杂,几十岁的成年人叫三岁小孩为叔叔的事情,也是有的,这女子的身形也不显苍老,说不定也是个比绿竹翁年轻的长辈。” 那女子低低应了一声。绿竹翁又道:“姑姑请看,这部琴谱可有些古怪。” 那女子又嗯了一声,坐下抚琴,琴音响起,奏到一半,她皱了皱眉,伸手调了调弦,停了一会,将断了的琴弦换去,又调了调弦,又奏了起来。 初时所奏和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即便如岳不群这样神志清明的人,也不由的沉醉于其中。 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听好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岳不群抬头看去,原来那女子又开始演奏起箫来。 曲毕,众人皆叹服,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却听那女子叹道:“琴箫合奏,世上哪里去找这一个人去?” 绿竹翁拿着曲谱,走到岳不群身前,道:“先生,这确是琴谱箫谱,我姑姑适才奏过了,你拿回去罢!” 岳不群应道:“好!多谢!”双手接过绿竹翁递来的曲谱。 绿竹翁又道:“这曲谱中所记乐曲之妙,世上罕有,此乃神物,不可落入俗人手中。技艺不精之人,千万不能硬学,否则无益有损。” 岳不群再次道了声谢,走出丛林,将曲谱递给王元霸,道:“老爷子认为如何?”。 王元霸亲耳听了琴韵箫声,知道更无虚假,当即将接过曲谱,还给令狐冲,讪讪的道:“令狐贤侄,这可得罪了!” 令狐冲冷笑一声接过,刚想要要说几句讥刺的言语,岳不群向他摇了摇头,令狐冲便忍住不说。 王元霸祖孙五人面目无光,就此离去了。 岳不群松了口气,也对众人挥手道:“此事已了,我们走吧。”却见令狐冲却捧着曲谱,呆呆的站着不动。 岳不群上前道:“冲儿,你是想在这里与里面二位交流一番?” 令狐冲点头道:“弟子多耽一会便回去。” 岳不群道:“也好,音律可以陶冶情操,你最近心事重重,在这里呆一会也是不错。不过,你要记得早点回来,你刚才手臂受伤,不可用力。” 令狐冲应道:“是。” 众人走后,任盈盈舒了口气,对绿竹翁道:“你现在把那曲谱默写出来吧。”却又听见外面有一男子在哭泣,问绿竹翁道:“是谁外面?” 绿竹翁出去看了看,走回任盈盈身旁,说:“是令狐冲。” 任盈盈邪邪一笑,道:“是给我们带来曲谱的小子?你把他叫进来吧,说不定你就不用费力默写谱子了。”说着重新戴上了斗笠。 绿竹翁应了一声,朝外面大声道:“这位朋友,为何哭泣?” 第二十七章 乾坤大挪移 岳不群在王家盘桓了二十日,虽然王家极力挽留但他还是执意要离开。 岳不群心中思量,这嵩山欲对华山不利,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走水路的话,不容易生事端,就吩咐徒弟去租一条船。 这事传到了王元霸的耳朵里,他立即殷勤的帮岳不群准备了一条船。 第二日,岳不群众人就要走了,王元霸祖孙五人把众人送到船上,还为众人准备了盘缠酒菜,十分丰盛。 岳不群乐呵呵的,谢道:“打扰多日,还要老爷子费心,真是过意不去。” 王元霸笑道:“你救了平之,还收他为徒,我十分的感谢,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岳不群看向令狐冲,此刻临别,这徒弟竟是对王元霸翻起了一双白眼,定是那日王家骏、王家驹兄弟折断了他的手臂,心中不痛快。 岳不群甚感头痛,知令狐冲素来生性倔强,倘若硬要他向王元霸行礼告别,他当时师命难违,勉强顺从,事后多半会去向王家寻仇捣蛋,反而多生事端,是以他自行向王元霸一再称谢,于令狐冲的无礼神态,装作不见。 正热闹的时候,忽然听一老者叫道:“令狐少君!” 岳不群见是绿竹翁,道了声好。 令狐冲此刻倒是有礼貌,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行礼。 只听那绿竹翁道:“我姑姑命我将这件薄礼送给令狐少君。”说着奉上一个长长的包裹,要交给令狐冲。 令狐冲躬身接过,说道:“前辈厚赐,弟子拜领。”说着连连作揖。 岳不群暗道不好,令狐冲对绿竹翁这个外人如此恭敬,却对王家这些日子的款待视而不见,态度无礼。令狐冲如果是个小徒弟当然好,但他却是华山的大弟子,掌门继承人,王家定然会觉得受到轻视,说不定会找茬。 果不其然,绿竹翁和令狐冲叨扰了几句,从船头踏上跳板,要回到岸上的时候,王家骏、王家驹互相使个眼色,分从左右向绿竹翁挤了过去,要将他撞入水中。 只听“噗通,噗通”两声,掉入水中的却不是绿竹翁,而是王家两兄弟。 岳不群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这绿竹翁手不动,足不抬,隔空震开二人,使得一门邪门武功。 王元霸立即叫人把二人救了上来,岳不群赶去一看,只见两兄弟的四条胳臂,都是在肩关节和肘关节处脱了臼,便如当日二人折断令狐冲的胳臂一模一样。 岳不群心中暗想:“难道冲儿与这绿竹翁竟是十分投缘,所以他要为冲儿出气?” 王仲强见儿子吃亏,大喝道:“何方高人,到洛阳王家显身手来着?”说着,飞身要拦住绿竹翁。 绿竹翁便如不闻,继续前行,慢慢走到王仲强身前。 眼见绿竹翁走近,王仲强大喝一声,要伸手抓向绿竹翁。 岳不群见此,身影一闪,化作一道青光来到王仲强身旁,抓住了他的手,阻止道:“王兄,此人武功怪异,小心吃亏。” 绿竹翁见此,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不待王仲强说话,王元霸便赶过来,问道:“岳先生,那人是什么来头?” 岳不群道:“他就是当日的绿竹翁。” 王元霸震惊道:“想不到洛阳还藏有此等高手,比之我也不遑多让 。” 岳不群想了想,突然一惊,道:“是魔教的乾坤大挪移!” 王元霸奇怪的问道:“乾坤大挪移是什么武功?” 岳不群愤愤道:“是当年魔教掌门的绝学,据说已经失传了,想不到居然在此地出现!” 王元霸失色道:“那这绿竹翁岂不是魔教教主?” 岳不群笑道:“不可能,刚才我暗中用紫霞神功试了试他,此人功力应当在我之下。”他顿了顿,又道:“乾坤大挪移虽然已经失传,但说不定还留有残卷,这绿竹翁说不定是从中学得皮毛,不足为惧。” 说着,岳不群突然看向令狐冲道:“当日那二人,极为可能是魔教中人,虽然帮了你,但你不可在与他们结交。” 令狐冲不情愿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岳不群就拜别了王元霸。 船上,岳不群对宁中则说道:“我们虽然走的是水道,大家仍是小心点的好。” 宁中则问道:“你说会有人上船来生事?” 岳不群摇了摇头,说道:“嵩山暗中集结了各路江湖高手,咱们在明,而敌人在暗,前途未必会很太平呢。” 二人叮嘱弟子日夜严加提防,但坐船自巩县附近入河,顺流东下,竟没半点意外。离洛阳越远,众人越放心,提防之心也渐渐懈了。 这一日将到开封,岳不群夫妇和众弟子谈起开封府的武林人物。 岳不群道:“开封府虽是大都,但武风不盛,像华老镖头、海老拳师、豫中三英这些人,武功和声望都并没甚么了不起。咱们在开封玩玩名胜古迹便是,不再拜客访友,免得惊动了人家。” 宁中则微笑道:“开封府有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师哥怎地忘了?” 岳不群问道:“大大有名?你说是……是谁?” 宁中则笑道:“‘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那是谁啊?” 岳不群听到“医人”二字,突然一怔,把令狐冲叫了过来,为他把了脉,当即大喝道:“冲儿,你怎地如此心胸狭隘,王家虽然待你不好,但此刻你还在生气么?” 宁中则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岳不群道:“我估摸着日子,冲儿的若勤加修炼,这几日就能化解那六道真气,但他此刻内息混乱,功力竟然反而是退步了,定是**控制不善。” 见令狐冲低下了头,宁中则在一旁打圆场道:“会不会是登真心法不能化解这几道真气呢?” 岳不群叹息,摇了摇头,道:“这门功夫我们都清楚,自然是可以中和真气的,你也不必为他开罪。”接着转头向令狐冲道:“再这样下去,你的伤必定会加重,难道你要害的为师为你损耗真气么?” 第二十八章 杀人凶手 令狐冲见岳不群动气,连忙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弟子不敢,弟子定当竭尽全力自己疗伤,不敢让师父损耗真气。≥≦”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你不敢?你的胆子可是大得很,之前你在王家的那番作为,我不说,难道你就以为我不生气吗?” 令狐冲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屑,只是支支吾吾的说:“弟子······弟子······” 岳不群道:“你认为你没有做错?对,如果你这个普通人,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你乃我华山的大弟子,这么做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令狐冲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摇头,无奈的说:“你不明白,其中关键,并不在于你怎么做,而在于你怎么想。” 未等令狐冲说话,岳不群有道:“王家虽然待你不好,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你心中为何有如此恨意?” 令狐冲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说:“弟子是在是控制不住,弟子······” 岳不群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但世界上不顺的事情太多,如果都往心里去了,你的心境就容易被破坏,无法练就上乘内功。” 接着,岳不群又指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道:“你看这雨,下了几天几夜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令狐冲虽然识字,但却没读过多少书,对天气这种事情也不关心,摇头说不知。 岳不群道:“我听闻飓风过境之时,破坏力极强,威力惊人,横扫万物,但即便如此,一天一夜之后,它也将远去。而我们常见的暴雨,虽然猛烈,一天之中却不可能永远的持续,最多两个时辰就会停歇。”见令狐冲默然不语,岳不群继续道:“这狂风暴雨就如老天爷的心情,猛烈的心情自然不能长久,但如这小雨般淡淡的心情,却能持续不断。天地尚且是这样,何况是人呢?”“真正的恨,是如平之这一般从不外露的。”岳不群看向林平之道:“平之虽然心中又恨,但却从不表现的言行上,不找人诉苦,他这般才是无可调解的真正的恨。”令狐冲点头道:“是的,林师弟待人随和,让我看不到他心中有巨大的仇恨。” 林平之插口道:“我的恨是我自己的事,但绝不会因此让身边之人受到影响,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岳不群点了点头,说:“若非真正天大的恨,就不应该让其扰乱心境,这样反而害了自己,就如你现在这般,搞得双方都不安宁,这不是真正智慧的表现。” 岳不群听令狐冲“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下去。 上岸后,众人径直走向了朱仙镇。 到了镇上,见路旁有座大庙,庙额上写着“杨将军庙”四个金字。 岳灵珊指着那庙道:“爹,我知道啦,这是杨再兴扬将军的庙,他误走小商河,给金兵射死的。” 岳不群点头道:“正是。杨将军为国捐躯,令人好生敬仰,咱们进庙去瞻仰遗容,跪拜英灵。” 众人进入庙中,只见杨再兴的神像粉面银铠,英气勃勃,岳不群心道:“好手艺,造这石像之人,对杨将军定然是憧憬万分。” 便在此时,忽听得庙外有人说道:“我说杨将军庙供的一定是杨再兴。” 岳不群闻此脸色骤然一便,知道是那六个怪人来了,听令狐冲说,他们叫“桃谷六仙”。 岳不群连忙让众人躲在神像之后。 片刻,岳不群脑中突然响起的一个惊恐声音:“是他们!是他们。” 岳不群想出声大喊“谁?”,但毕竟他养气功夫足,十分镇定,知道可能是赵桃,于是只在心中问道:“是赵姑娘吗?” 果然,脑中又响起了赵桃的声音:“是的。” 岳不群疑惑的道:“你的声音怎么在我心里响起啦?” 赵桃道:“我也不知怎地,大概是我与你通了灵,你是我的有缘人,所以可以这样。” 岳不群道:“你说的他们,真的是外面那六个人?” 赵桃道:“什么六个人,外面只有五个。” 岳不群恍然大悟,道:“也对,他们被我刺伤一个,如今应该还没有好。” 接着沉吟一番,道:“姑娘,不如我现在帮你报仇。” 脑中只传来赵桃忧伤的声音:“不用,我只想知道我是为何而死的,便可安心去投胎啦,现在光天化日,岳先生也不便动手。但他们是坏人,我希望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除了他们。” 岳不群叹了口气,道;“赵姑娘心地善良,岳某佩服,在下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桃谷六仙的五人在神像前,唧唧歪歪了一番,就要走了,只听赵桃道:“岳先生,咱们跟上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现。” 岳不群答应了一声,对宁中则道:“上次被我刺了一剑的那人,到底死活如何,事关重大,我去探个虚实。师妹,你和珊儿他们在这里等我回来。”宁中则道:“你孤身犯险,没有救应,我和你同去。”说着抢先出庙。 岳不群过去每逢大事,总是夫妇联手,此刻听妻子这么说,知道拗不过她,也不多言。 两人出庙后,遥遥望见桃谷五怪从一条小路转入一个山坳。两人不敢太过逼近,只远远跟着,但岳不群紫霞神功神妙,虽然相隔甚远,却听得甚至看见五人的所在。 沿着那条山路,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瓦屋,五怪就在里头。 岳不群轻声道:“从屋后绕过去。” 说着二人展开轻功,青紫二光闪烁,又从里许之外兜了转来。瓦屋后又是一排柳树,两人隐身柳树之后。 猛听得桃谷五怪齐声怒叫:“你杀了六弟啦!” “怎……怎么剖开了他胸膛?” “要你这狗贼抵命。” “把你胸膛也剖了开来。” “啊哟,六弟,你死得这么惨,我……我们永远不拉尿,跟着你一起胀死。” 岳不群和宁中则大惊:“怎么有人剖了他们六弟的胸膛?” 两人打个手势,弯腰走到窗下,从窗缝向屋内望去。 第二十九章 真相 只见屋内明晃晃的点了七八盏灯,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床。 床上仰卧着一个全身**的男子,胸口已被人剖开,鲜血直流,双目紧闭,似已死去多时,瞧他面容,正是那日在华山上身中岳不群一剑的那个怪人。 岳不群一直在动紫霞神功,如今细细查探,那怪人的内息还在运转,应该是处于龟息的状态,并没有真正死去。 桃谷五怪围在床边,指着一个矮胖子大骂。 桃干仙道:“你既没医好我六弟的本事,干什么又剖开了他胸膛?” 那矮胖子冷冷的道:“我的外号叫作甚么?” 桃干仙道:“你的狗屁外号有道是‘杀人名医’!” 岳不群心中一凛,心想:“这‘杀人名医’倒也名副其实,那床上的怪人现在处于假死状态,应该就是那平一指的杰作。这招‘死而后生’,真是好手笔,可惜那其他五怪不明其道,误解了他。” 只听平一指气呼呼的说:“我既号称‘杀人名医’,杀个把人,又有甚么希奇?” 一个怪人道:“杀人有甚么难?我难道不会?你只会杀人,不会医人,枉称了‘名医’二字。” 平一指道:“谁说我不会医人?我将这活死人的胸膛剖开,经脉重行接过,医好之后,内外武功和未受伤时一模一样,这才是杀人名医的手段。” 桃谷五怪大喜,齐声道:“原来你能救活我们六弟,那可错怪你了。” 平一指又向他瞪目凝视,突然大喝一声:“把心脏和针线拿过来!” 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走进房来,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的放在桌上。 岳不群定睛瞧去,木盆里除了针线之外,竟真的还有一颗心脏。那心脏被放于冰块之中,似是还在跳动。 赵桃突然大叫起来:“那是······那是我的心!” 岳不群心中道:“这是你的心?这平一指要拿你的心干什么?”心中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 平一指道:“你们求我救活这人,我的规矩,早跟你们说过了,是不是?” 一怪道:“是啊。我们也早答应了,誓也过了。只是我们已经杀了一个姑娘了,还用再杀了。” 平一指道:“嘿嘿,那是我要你们提供的的救人的材料,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顿了顿,又道:“杀人的事情以后再说,现下我还没想到要杀哪一个人,等得想到了,再跟你们说。你们通统给我站在一旁,不许出一句声,只要出半点声息,我立即停手,这人是死是活,我可再也不管了。” 平一指从盘里取出那颗心脏,放入床上怪人体内,取出金针拨弄,片刻,又从盆里取出一口大针,穿上了透明的粗线,将桃实仙胸口的剖开处缝了起来。 平一指运针如飞,片刻间将一条九寸来长的伤口缝上了,随即反手从许多磁瓶中取出药粉、药水,纷纷敷上伤口,又撬开桃实仙的牙根,灌下几种药水,然后用湿布抹去他身上鲜血。 平一指向桃谷五仙瞧了瞧,见五人唇动舌摇,个个急欲说话,便道:“此人还没活,等他活了过来,你们再说话罢。”五怪张口结舌,神情尴尬之极。 平一指“哼”了一声,坐在一旁。那妇人将针线刀等物移了出去。 岳不群夫妇躲在窗外,屏息凝气,此刻屋内鸦雀无声,窗外只须稍有动静,屋内诸人立时便会察觉。 过了良久,平一指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突然伸掌在那怪人头顶“百会穴”上重重一击。六个人“啊”的一声,同时惊呼出来。这六个人中五个是桃谷五怪,另一个竟是躺卧在床、一直昏迷不醒的怪人。 桃实仙一声呼叫,便即坐起,骂道:“你奶奶的,你为甚么打我头顶?” 岳不群心下骇然,均想:“平一指医术固然惊人,而他内力也非同小可,适才在桃实仙头顶百会穴上这一拍,定是以浑厚内力注入其体,这才能令他立时苏醒。” 岳不群又想:“这五怪杀了赵姑娘,掏了她的心,是因为我刺破了那怪人的心脏,要用人心来救人。想不到此事是因我而起,这是应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句话。” 当下岳不群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赵桃说明。 赵桃柔声道:“这是我的命,岳先生不必挂怀。而且上天让岳先生来帮我查明真相,也是个巧妙的安排,岳先生已经偿还了对我的债。”突然又冷冷的说:“只是这六个怪人,表面看上去如孩童那般,内心却是恶毒的狠。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很浓的怨气,估计被他们没有几百也就几十了。” 岳不群道:“有些人表面装作天真,让人误以为他们‘不谙世事’,其实他们精的很,很明白自己要干什么。我听说曾经有一个恶人,最擅长和人谈笑自若,解除对方警戒时,却暗暗掏刀子杀人。”顿了顿又道:“江湖上有些人对我有偏见,称我为‘伪君子’,却不知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伪傻子’,专门装疯卖傻,让人们认为他们都是无心之过,但这种过错犯得太多,就一定是不正常的了,可怜许多人却看不明白这一点。” 赵桃笑道:“认为他们的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见六怪要走,岳不群对赵桃道:“不如我跟上去,寻找机会杀了他们。我这几个月武功大进,定能为你报仇。” 赵桃道:“也好,只是我心愿已了,这就要去投胎了。况且我也不愿意见到杀人的场面,就不和岳先生一起去了,真是抱歉。” 岳不群道:“无妨,这种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脑海中传来赵桃的声音,安详无比,如天外传来一般:“我要走啦,岳先生吗真是个好人,祝你一生平安幸福,再见啦!” 岳不群再三呼应,始终没有在听到赵桃的答复,知道赵桃是真的走了,叹了一口气,对宁中则说道:“如今正是个好机会,我们跟上去,杀了那六怪,就不必再担心啦!” 宁中则皱眉道:“师哥,他们虽然伤了冲儿,但我们毕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这样杀了他们,似乎不合适吧。” 岳不群嘿嘿道:“师妹,你应该已经察觉了吧,我最近时常会呆。” 宁中则道:“是啊,我以为你是正在练功的关键时刻,所以会如此。” 岳不群道:“其实呐,我是遇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便把赵桃的事情告诉了宁中则,又说道:“我怕你会担心我,故而之前没有和你说,此刻事情已经解决,就也不必忧虑。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以置信,师妹会相信么?” 宁中则望着岳不群,露出娇羞的女儿态,说:“你是我夫君,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呢?”接着神情一肃,道:“既然他们罪大恶极,我们这就追上去,为民除害。” 第三十章 离间 此时岳不群二人想追上去,桃谷六仙却已走的很远,但岳不群耳聪目明,很容易就追踪到了桃谷六仙。 岳不群边查探桃谷六仙,边与宁中则施展轻功隐藏身形追踪,穿过一片树林,现桃谷六仙来到了一处空地。 宁中则见地势开阔却隐蔽,示意了一下岳不群动手,就抢先一步冲上前去。 宁中则虽是女子,为人却豪迈冲动,反而是岳不群这个丈夫更为沉着冷静,他早已查探到附近还有一人在向这赶来,不知是敌是友。 见宁中则俯冲而去,要上前拦住却也来不及,岳不群急忙俯身捡起一颗石子,向宁中则的要穴打去。 宁中则没有料想到丈夫突然会偷袭自己,瞬间就被点中了穴道,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的朝地上摔去。 岳不群身影一闪,上前抱住了宁中则,把她揽在怀里,又挥了挥衣袖,出一道劲风,把将要落地的石子击了起来,抓在手中。 这一系列动作竟没有出任何声响,以至于桃谷六仙也没有任何察觉。 岳不群在原地等了片刻,果然有一蒙面黑衣大汉飞身来到了桃谷六仙身前。 那黑衣人恭敬的对桃谷六仙说:“桃谷六仙,圣姑要我来探查一下桃花仙的伤势。”朝其中一怪望了一眼,笑道:“看来桃花仙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杀人名医’果然名不虚传。” 那个叫桃花仙的道:“想不到这岳不群那么厉害,我们这次真是吃了大亏。” 桃花仙旁边的一怪抢着说道:“圣姑还有什么吩咐?” 黑衣人道:“圣姑已经和岳不群坐下大弟子令狐冲谈了,只要他偷到紫霞秘籍,上交给神教,就给他大大的好处,那令狐冲也答应了。圣姑要你们从旁协助。” 桃花仙奇怪的问道:“那紫霞秘籍有啥了不起的,竟然入得了圣姑的法眼?” 黑衣人道:“这紫霞神功和辟邪剑法大有渊源,二者都出自于《葵花宝典》,更传闻有‘紫霞神功,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之说。东方教主所练的《葵花宝典》有些残缺,若得到‘紫霞神功’或‘辟邪剑法’其中一个,东方教主的神功定然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一统江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桃谷六仙中的另一个怪人“啊”了一声,问道:“令狐冲此人也算正派,他受了圣姑啥好处,竟然要背叛师门?” 黑衣人神秘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女人!” 一怪问:“什么女人?” 黑衣人神秘一笑,说:“自然是令狐冲最喜欢的女人。到时候神教一统江湖,抄了五岳派,那女子自然就会归他。” 岳不群听到此处,大为震惊,心道:“冲儿勾结魔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已经现了我们二人,才使出这一拙劣的‘离间计’?” 岳不群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腰间传来一阵疼痛,才回过神来。 原来,宁中则被岳不群抱在怀里,迟迟没有解穴,如今她满脸通红,勉强动了动手指,用力捏着岳不群腰间的肉。 岳不群连忙帮宁中则解了穴道,又四处查探,现桃谷六仙与那黑衣人早已不见,原来他们在岳不群恍惚的时候离开了。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神情一肃,对宁中则说:“师妹,刚才的他们说的你也已经听到了,你怎么看?” 宁中则忧虑的说:“我始终不相信冲儿会这么做,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岳不群道:“‘紫霞神功,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这句话就写在紫霞秘籍的最后一页,看字迹,的确是我华山先辈所写,这你也是知道的。魔教的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觊觎我们的紫霞秘籍,也不是不可能。” 宁中则摇头道:“就算这是真的,冲儿也绝对不可能背叛我们。” 岳不群叹气道:“冲儿对珊儿的用情极深,他这些日子心中凌乱,多半也是为了珊儿。感情深厚自然是好事,但过于执着,反而会入了魔道,冲儿因此而被魔教引诱,也不是不可能。” 宁中则连连摇头,说:“我还是不能相信,这或许是离间计。” 岳不群道:“我有一定的把握没有被桃谷六仙他们现,况且······”顿了顿,道:“况且,冲儿如今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地位,武功也没有到火候,魔教又有什么理由要离间我们师徒呢?” 宁中则道:“世事难料,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始终不能相信。我们既然已经知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只需不露神色,暗中观察,自然不会中了魔教的奸计。” 岳不群闭目说道:“也好,也好。” ······· 魔教分舵,大厅。 任盈盈笑嘻嘻对向问天说:“我这一离间计,使得如何?” 向问天道:“岳不群只以为自己并没有暴露,却不知我们早已派人盯住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你这离间计用的的确不错,要知道谎言就像泡沫,一触即破,但如果有一些真话夹杂进去,半真半假,那就会像皮球,很难被戳破。如今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岳不群心中埋下,只要施点肥,这颗种子就会生根芽。” 任盈盈谦虚的说:“向叔叔谬赞。” 向问天又道:“只是你为什么要离间岳不群师徒呢?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任盈盈神秘一笑,说:“我听田伯光说,那令狐冲已经得到了华山风清扬的真传,学会了‘独孤九剑’。” 向问天问:“‘独孤九剑’?可是,这剑法再厉害,令狐冲这般年纪,又会有什么成就?” 任盈盈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田伯光说,令狐冲一开始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田伯光若出全力,自信二十招之内就能把令狐冲拿下。”她喝了口茶,又道:“但经过风清扬三天的指点,田伯光反而变得完全不是令狐冲的对手了,可见这门剑法有多么厉害。” 向问天惊奇的说:“三天就突飞猛进?那假以时日,说不定就会天下无敌了,这种人,的确值得拉拢。” 任盈盈道:“这令狐冲可能对营救爹爹有很大的帮助,向叔叔若有机会,不如与他‘结交’一番。” 向问天阴森森笑道:“那是自然!” 第三十一章 平一指的到来 岳不群全力施展紫霞神功,观察周围的情况,在确认周围真的再没有人影之后,对宁中则说道:“师妹,魔教之人既然在这里出现,开封必然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不如我们就此动身回华山吧!” 宁中则笑道:“既然那个被你所伤桃花仙没有死,那六怪即便是魔教之人,也犯不着和我们拼命,倒也是了结了一场风波,我们出来那么久了,再不回去,华山就要荒废掉了。 ” 岳不群道:“那我们先回船去吧!” 二人度极快,不似方才那般躲躲藏藏,片刻就回到了杨将军庙。 岳不群对众人说道:“魔教在开封现身,鱼龙混杂,我们必须动身离开。”众人也没多问,就乖乖和岳不群回了船上。 就在岳不群正要吩咐船家开船的时候,忽听见桃谷五仙的声音:“令狐冲,令狐冲,你在哪里?” 岳不群脸色大变,心想若是此刻动手,自己和宁中则自然可以抵挡得住,但这一船的弟子必定会被波及,绝对不能硬拼。 抬头望去只见六个人匆匆奔到码头边,桃谷五仙之外,另一个便是平一指。桃谷五仙看见岳不群,大声欢呼,纵身跃起,齐向船上跳来。 宁中则沉不住气,立即要拔出长剑。 岳不群见此,伸手按住宁中则的剑柄,不让剑出鞘,低声道:“不可鲁莽!” 船头微微一沉,桃谷五仙已站在船头。 听那桃根仙大声道:“令狐冲,你躲在哪里?怎地不出来?” 岳不群刚想上前客套几句,却听见令狐冲叫道:“我怕你们么?为甚么要躲?” 便在这时,船身微晃,船头又多了一人,正是杀人名医平一指。 岳不群暗自吃惊:“我和师妹刚回舟中,桃谷五仙碰巧来到这里也就罢了,这‘杀人名医’怎么跟着也来了,莫非这平一指也是魔教之人,和桃谷六仙是一伙的?” 只听平一指道:“哪一位是令狐兄弟?”言辞居然甚为客气。 令狐冲慢慢走到船头,道:“在下令狐冲,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有何见教。” 平一指上下打量令狐冲,然后说道:“有人托我来治你之伤。”就伸手抓住令狐冲手腕,一根食指搭上他脉搏,突然双眉一轩,“咦”的一声,过了一会,眉头慢慢皱了拢来,又“啊”一声,仰头向天,左手不住搔头,喃喃的道:“奇怪,奇怪!” 隔了良久,平一指又伸手去搭令狐冲另一只手的脉搏,说道:“古怪得紧,老夫生平从所未遇。” 桃谷五怪中的一人忍不住道:“那有甚么奇怪?他心经受伤,我早已用内力真气替他治过了。” 宁中则听了后,大怒道:“你们害的冲儿如此,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一怪骂道:“我们的确帮他治疗好了!令狐冲这伤肯定是修炼你们华山内功走火入魔所致!” 宁中则见那怪人如此无耻,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身道:“你们走!我不要看见你们!” 平一指道:“岳夫人息怒,令狐冲这伤的确是桃谷六仙所致。”接着对桃谷六仙大声道:“你们六兄弟真是狗屁不通!令狐兄弟体内,有两道较强真气,应该华山是华山正宗内力,另有六道较弱真气,多半是你们六个大傻瓜的了。” 一怪伸出一根手指,假意也去搭令狐冲右手的脉搏,道:“以我搭脉所知,乃是桃谷六仙的真气,将华山的真气压得无法动……”突然间大叫一声,那根手指犹如被人咬了一口,急缩不迭,叫道:“哎呦,他妈的!” 平一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岳不群知他是以上乘内功借着令狐冲的身子传力,狠狠的将桃花仙震了一下。 平一指笑了一会,脸色一沉,道:“你们都给我在船舱里等着,谁都不许出声!” 不待桃谷五仙答话,岳不群抢先上去对平一指说道:“冲儿的伤不劳您费心了,我已有解决之法!” 桃谷六仙的一人听后,笑道:“你都已经被我们打败了,怎么可能治得好令狐冲的伤?” 平一指笑道:“令狐冲这体内的两股华山真气,应该分别是岳掌门和岳夫人的吧?桃谷六仙对一个,自然有会胜,但若岳掌门夫妻二人同上,桃谷六仙一定会输的很惨!” 桃谷五仙不听,继续骂道:“放屁!放屁!他们当日就是输给了我们!” 平一指嫌他们聒噪,神情突然一肃,大声道:“你们立过誓,要给我杀一个人,是不是?” 桃谷五仙道:“是啊,我们只答应替你杀一个人,却没答应听你的话。” 平一指道:“听不听话,原在你们。但如我叫你们去杀了桃谷六仙中的桃花仙,你们意下如何?” 桃谷五仙齐声大叫:“岂有此理!你刚救活了他,怎么又叫我们去杀他?”平一指道:“你们五人,向我立过甚么誓?” 一怪道:“我们答应了你,倘若你救活了我们的兄弟桃实仙,你吩咐我们去杀一个人,不论要杀的是谁,都须照办,不得推托。” 平一指道:“不错。我救活了你们的兄弟没有?” 桃谷五仙道:“救活了!” 平一指道:“桃花仙是不是人?” 一怪道:“他当然是人,难道还是鬼?” 平一指道:“好了,我叫你们去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桃花仙!” 岳不群暗暗好笑,这桃谷六仙擅于装疯卖傻,吵闹无比,此刻居然被这平一指教训的说不出话来,不知这平一指到底是什么来路。 只听平一指道:“你们倘若真的不愿去杀桃实仙,那也可以通融。你们到底听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们到船舱里去乖乖的坐着,谁都不许乱说乱动。” 桃谷五仙连声答应,一晃眼间,五人均已双手按膝,端庄而坐,要有多规矩便有多规矩。 岳不群耳根子顿时清净了许多,上前继续说道:“冲儿的伤只要按照我华山派的法门静心修炼,自然会不药而愈。必要之时,我自然也会出手救治,就不老神医您费心了。” 平一指被岳不群用“神医”那么一拍马屁,顿时乐呵呵的,但还是说:“恕我直言,令狐冲这伤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月了,虽然得你们压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岳不群摇手道:“你误会了,我们输的真气也只是要暂时压制冲儿体内的真气,而我华山的确有化解这六道真气的办法?” 平一指连连摇头道:“不可能有这种内功的,你们不必推脱了,就让我给令狐冲治治。” 岳不群见平一指还不死心,只好说道:“神医,听说你给人治病救命,有个规矩,救活之后,要那人去代你杀一人。” 平一指道:“不错,确是有这规矩。” 岳不群刚想用这一规矩推脱,但想到这不争气的大弟子此时的状态已很难突破登真心法第二层。若要救治,也要花费自己许多真气,若这平一指可以治好,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岳不群对平一指说道:“若神医能答应,你要杀之人是个恶人,冲儿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医治。”他听出来平一指是在请求医治令狐冲,而不是自己在请求他,故而才这么说。 平一指听了这话,“哈”的一声,又自头至脚的向岳不群打量了一番,道:“岳先生放心,我若治好了令狐冲,自有人答应给我杀人,不用令狐冲亲自出手。” 岳不群闻此,心中忽然觉得很不对劲,想:“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请得动‘杀人名医’到病人的住处来出诊?这人跟冲儿又有甚么交情?难道是魔教的人?莫非,冲儿真的和魔教勾搭在了一块?” 第三十二章 令狐冲的伤势 岳不群细细琢磨,倘若令狐冲真的已经投靠了魔教,必然需要一个隐蔽的方式来与魔教联系,而若这平一指倘若也是魔教之徒,就完全可以借看病为理由,互通情报。 但自己答应医治也是无妨的,到时候只需对令狐冲严密的监视,说不定会查到蛛丝马迹。 虽然这样可能会影响到师徒的感情,但若是一直这样猜疑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此刻当机立断,以退为进,让敌人以为一切顺利,展开更多行动,这样敌人反而会让露出马脚。 反复思量后,岳不群终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也是甚好,就请神医帮冲儿医治吧!” 平一指摇头道:“令狐冲的病症是平生未见,此刻怎可能轻易的就施救呢?我还需回去琢磨琢磨。”接着转头对令狐冲说道:“令狐兄弟,你体内有八道异种真气,驱不出、化不掉、降不服、压不住,甚是为难。我受人之托,给你治病,不是我不肯尽力,实在你的病因与真气有关,非针灸药石所能奏效,在下行医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病象,暂时还无能为力,十分惭愧。” 说着平一指又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十粒朱红色的丸药,说道:“这十粒‘镇心理气丸’,多含名贵药材,制炼不易,你每十天服食一粒,可延百日之命。” 令狐冲双手接过,说道:“多谢。” 平一指转过身去,一颗大头摇了几摇,一跃上岸,快步而去。 岳不群见平一指走了,但桃谷五仙却没有跟去,顿时大为头疼,这五个瘟神坐在船内,但此刻自己也不宜与他们有冲突,这可如何是好。 岳不群望了眼令狐冲,突然灵机一动,心想:“冲儿若真与魔教勾搭,此刻不如来个以敌制敌。” 想着,就对令狐冲道:“冲儿,你可有办法让那五个怪人离开,我们此刻要准备出,不便招待他们。” 令狐冲“嗯”了一声,回身走进船舱,对五怪说道:“喂,你们在这里干甚么?” 就在令狐冲与桃谷五怪争论不休的时候,看见一个面容枯瘦的妇人左手平伸,提着一个担架向这里走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帮助平一指缝伤的女子,躺在担架上竟是被岳不群所伤的桃花仙。这妇人满脸病容,力气却也真大,一只手提了个百来斤的桃实仙再加上木制担架,竟全没当一回事。 那妇人走到船前,叫道:“五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在哪里?” 那桃谷五仙听见了,呼得一声,五个人并排从船舱中纵了出来,站在岸边,开始与那妇人争论不休起来。 岳不群心中一动,对船家小声说道:“现在开船吧,注意不要让岸上的人察觉。” 说着岳不群帮助船家迅的解下了船锚,打算一走了之,却听岸上的枯瘦妇人叫道:“你们慢走!我夫君吩咐桃谷六仙照顾令狐冲,请让他们上船!” 船上的令狐冲想接话,却被岳不群瞪了一眼,顿时紧闭嘴巴。 岸上传来桃谷六仙的大喊大骂:“什么‘君子剑’,一点气度也没有,不打招呼就走人,真没礼貌!”接着竟要施展轻功强行上船。 桃谷六仙一跃而起,直直向大船飞来,度丝毫没有减弱之势,眼见就要降落到夹板上了。 岂不知岳不群早有准备,只见他拿起茶杯,放在手掌中,轻轻一震,茶杯便碎成了数块。接着他运劲一挥,把碎片射向桃谷六仙。 这一暗器,岳不群已用上了紫霞神功,劲道之强,若是桃谷六仙被命中,虽然不会致命,但也非得受伤不可。 白光闪烁,带着丝丝破空之声,茶杯碎片直射桃谷六仙,很快就到了六人的跟前。 那六人凌空飞起,脚下没有办法借力,但应变能力却也不弱,当即做出了对策。 只见桃谷六仙伸出双手,互相打了一掌,“砰砰砰”,六人顿时各自斜斜飞出,生生的躲开了茶杯碎片。 不过岳不群也不傻,见到一招不成,立即故技重施,又出了一波碎片。 桃谷六仙因为刚才的互相对掌,早已相距甚远,再也没办法借力,只好鼓足内力,双手一推,皆出了一道掌风,掌风凝厚,碎片与之相遇,顿时停住了去势,“扑通扑通”,直直掉落到了河里。 然而,桃谷六仙虽然挡住茶杯的碎片,但碎片所带来的冲力,也使他们的来势大大减少,还未勾到船的边缘,就已下落而去,只听六道“噗通”声传来,桃谷六仙终究还是掉入了水中。 不过,六人倒也会游泳,立刻浮了上来,想要继续游泳追赶。 桃谷六仙口中不断骂着脏话,岳不群却也听之不闻,只是冷冷的盯着六人,准备必要再暗器。 当然,即便桃谷六仙掉入了水中,岳不群想要以暗器“痛打落水狗”也是不可能的,一是岳不群本身不擅长暗器之道,二是六人可以钻入水中,暗器若打在水上,力道便会降低,不能造成多少伤害。 最后,桃谷六仙的奋力追赶,终究以桃花仙的体力不支而宣告结束,毕竟桃花仙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如今虽然能活动,但也不可过于剧烈。 宁中则见终于拜托了这六个活宝,舒了口气,对船板上围观的弟子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事了,大家都进去休息吧!” 岳不群闭目良久,看了令狐冲一眼,说道:“平一指既然要医治你,你就此离开,倘若他研究出来治疗的办法后,找不到你,却也是大大的不妥。不如我们先在船上上住一晚,明日我再悄悄送你到开封,等待平大夫的好消息。” 令狐冲虽然不是他名义上的养子,但他对令狐冲的感情,也只比亲生儿子差上一点点。所以,虽然岳不群此时怀疑令狐冲的魔教的人,但非到必要时刻,也是不会放弃的。 令狐冲如今满腹思虑,自己要指望他短期内练成登真心法第二层,已是不可能。宁中则虽然已自己的真气为令狐冲制衡他体内六道真气,但若长久下去,必定会失衡。令狐冲这几个月若再不养好伤,那迎接他的将是真气反噬,爆体而亡。 若是岳不群自己中了这六道真气,化解自然是轻轻松松,但要为别人治疗,那自己真气的损耗将是巨大的。之前岳不群的确可能会不惜代价为令狐冲疗伤,但如今岳不群已对令狐冲心生怀疑,要他这么做是万万不可能的了。试想一下,倘若岳不群真气大损,令狐冲再勾结魔教害自己,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到了如今,也只能看看平一指有什么办法治令狐冲了。 第三十三章 纷纷来至 第二日,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岳不群就醒了过来,他从床上缓缓站起,穿上青衫,来到船板上,舞了一套“养吾剑法”。这套养吾剑法轻柔却有力,最适合用来晨练,岳不群如今挥洒自如,隐隐有一定宗师的风范。 剑舞完毕,岳不群收剑入鞘,一跃而起,来到船屋之上,盘膝而坐,静待新日的升起。 此时,天地相接的地方仍是一片茫茫的云雾。 过了一会儿,白云深处露出了一小片红光,把天边的白云都染成了红色。 随着太阳的升起,天上隐隐的出现了一丝轻微的紫色,就在这时,岳不群的身上也泛起了一股股紫色真气,似是与天上的紫霞相呼应。 接着,天上的紫霞的黯淡了下来,岳不群身上的紫气也慢慢在体外消失,全部聚入上丹田,形成了一道紫霞真气。 这紫霞神功与别的内功心法都不同,乃是聚气入上丹田,上丹田位于人身的眉心,乃是藏神之所,若是修炼,就会引出人体内的种种特异的能力,岳不群堪比“天眼通”、“天眼通”的内力,也是因此而得来的。 不过修炼上丹田也最易走火入魔,因为上丹田所处之处与大脑相连,意念一重,就可能引头晕目眩,甚至可能变成神经病,所以这紫霞神功修炼就有诸多禁忌,若是**过分混乱,就根本不可能练成这上乘的内功。 岳不群的紫霞神功第七层已经快接近圆满,此时正试着突破第八层,可是这第八层与第九层的内功理念,居然与之前的心法大相径庭,甚至完全违反武学之理,使得岳不群无论如何也不能更上一层楼。 练功完毕,岳不群从船屋顶缓缓降落而下,来到令狐冲房前探查,却看见令狐冲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还睡着。 岳不群叹了口气,这大徒弟虽然受了伤,但也只是真气的原因,若没有作,并不影响日常的作息。可是,这大弟子却是整日要死不活的样子,把早睡早起的好习惯都丢了,真是令人寒心。 岳不群也不再想管他,静静看起了河上的风景。 顺风顺水,舟行甚,这日中午停靠在了离开封较远的兰封,岳不群准备把众人送上岸后,陪令狐冲回开封,也省得再次遇到桃谷六仙,束手束脚。 船家做好了饭菜,众人正要就食,忽然听道岸上有人朗声说道:“借问一声,华山派诸位英雄,是乘这艘船的么?” 岳不群皱了皱眉,走上夹板,大声道:“在下正是华山岳不群,不知众人有何事?” 那人高兴的说道:“这就好了,我们在这里已等了一日一夜。快,快,拿过来。” 十多名大汉分成两行,从岸旁的一个茅棚中走出,每人手中都捧了一只红色匣子。 一个空手的蓝衫男子走到船前,躬身说道:“敝上得悉令狐少侠身子欠安,甚是挂念,本当亲来探候,只是实在来不及赶回,飞鸽传书,特命小人奉上一些菲礼,请令狐少侠赏收。” 接着他身后的一个人等依次走上船头,将十多只匣子放在船上。 令狐冲闻声而出,上前奇怪的问道:“贵上不知是哪一位?如此厚赐,令狐冲愧不敢当。” 那蓝衣男子道:“令狐少侠福泽深厚,定可早日康复,还请多多保重。” 说着躬身行礼,率领一众人等快步离去了。 感觉到岳不群投来的怀疑目光,令狐冲挠了挠头,不知所措的说道:“也不知是谁给我送礼,可真希奇古怪。” 岳不群冷哼了一声,对令狐冲道:“这是送给你的东西,你自己打开看看。” 令狐冲被岳不群看的头皮麻,手忙脚乱的解开的六只匣子,只见有的匣中装满了精致食物,还有人参、鹿茸、燕窝一类珍贵滋补的药材。最后两盒竟然还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金银元宝! 看到此等“薄礼”,令狐冲顿时尴尬无比,浑身烫,扭扭捏捏的对岳不群说道:“师父,这件事弟子可真摸不着半点头脑。这送礼之人既不像是有恶意,也不似是开玩笑。” 说着捧了些点心,恭敬的走到岳不群面前。 岳不群是老江湖了,随身也呆在银针,在点心上扎了两下,现并无毒性,就奇怪的问令狐冲道:“你有江湖上的朋友是住在这一带的么?” 令狐冲沉吟半晌,摇头道:“没有。” “没有?”岳不群心想:“若不是‘江湖上的朋友’,一定就是魔教之徒了,我这徒儿好大的面子,竟然蒙魔教这么大的款待。” 不等岳不群再细想,他又听见岸上传来马蹄声响,八人骑马沿河奔驰来。 马上一人叫道:“华山派令狐少侠是在这里么?” 岳不群也不再说话,转身进入船舱,示意令狐冲自己应付。 令狐冲走上前去,恭敬道:“在下正是令狐冲!” 那人叫道:“敝帮帮主得知令狐少侠来到兰封,又听说令狐少侠喜欢喝上几杯,命小人物色到十六坛陈年美酒,专程赶来,请令狐少侠船中饮用。” 八匹马奔到近处,果然见每一匹马的马鞍上都挂着两坛酒。酒坛上有的写着酒的名字,十六坛酒竟各不相同,且看似都是酒中极品。 令狐冲见了这许多美酒,那比送甚么给他都欢喜,忙走上船头,拱手说道:“恕在下眼拙,不知贵帮是哪一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笑道:“敝帮帮主再三嘱咐,不得向令狐少侠提及敝帮之名。他老人家言道,这一点小小礼物,实在太过菲薄,再提出敝帮的名字来,实在不好意思。”他左手一挥,他身后的人便将一坛坛美酒搬了下来,放上船头。 岳不群在船舱中凝神看这八个男子,只见个个身手矫捷,一手提一只酒坛,轻轻一跃,便上了船头,这八人都没甚么了不起的武功,但显然八人并非同一门派,看来同是一帮的帮众,倒是不假。 “并非一派,武功杂七杂八,显然是要故意隐瞒身份,与当日破庙袭击我们的黑衣人倒是一样的计量,其中隐藏着有什么阴谋诡计呢?”岳不群暗想道:“这些人不肯说出来路,应该是在忌惮事后的主谋,是不是一旦泄露身份,就会遭到杀身之祸?但倘若不送礼,又会引得主谋不满。此等畏畏缩缩,曲意逢迎之态,绝对不是正道,定然是魔教无误了。” 岳不群冷冷的望着令狐冲,见他喝酒,也不加阻止,更是推脱了令狐冲送来的酒,密切注视的周围,看看魔教还要耍什么花样。 第三十四章 祖千秋的药酒 果不其然,岸上又出现一人,满脸笑容,大声叫道:“好酒,好酒!” 岳不群抬头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柳树下有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右手摇着一柄破扇,用鼻子陶醉的吸着从船上飘去的酒香,赞道:“果然是好酒!” 令狐冲朝那人笑道:“这位兄台,你还没有品尝,怎么可能知道此酒的好坏?” 那书生道:“在下一闻酒气,便能知道这是藏了六十二年的三锅头汾酒,岂有不好之理?” 令狐冲笑道:“兄台若是不嫌,便请过来喝几杯如何?” 令狐冲又这么随意结交江湖人物,也不知那人是好是坏,令岳不群十分的不爽,但也只是静观其变,看看令狐冲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只听那书生笑道:“你我素不相识,萍水相逢,一闻酒香,已是干扰,如何再敢贪图兄台的美酒,那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令狐冲笑道:“四海之内,皆是兄弟。闻兄台之言,知是酒界的前辈,在下正要请教,请上传细品,不必客气。” 那书生名叫祖千秋,与令狐冲通报姓名之后,边喝酒边论酒道,更拿出有名的酒器,与令狐冲分说,兴致盎然,好似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 只见那祖千秋在八样酒器内分别倒入美酒,对令狐冲说道:“令狐仁兄,这八杯酒,你逐一喝下,然后我陪你喝八杯。咱们再来细细品评,且看和你以前所喝之酒,有何不同?” 令狐冲道:“好!”就端起一木杯,将酒一口喝下。 祖千秋笑道:“我这些酒杯,实是饮者至宝。只是胆小之徒,尝到酒味有异,喝了第一杯后,第二杯便不敢再喝了。古往今来,能够连饮八杯者,绝无仅有。” 岳不群听到此处,心生疑窦,想:“这明显是激将之法,要逼令狐冲喝下,但这个祖千秋眼中没有杀意,应该不会害冲儿。” 只见令狐冲居然想也不想,立即端起酒杯,又连两杯,饮完后脸色古怪。 岳不群并没有说话,只是一旁的岳灵珊坐不住了,一脸担忧的对令狐冲说道:“大师哥,这酒别喝了,酒杯之中说不定有毒。” 令狐冲却凄然一笑,说道:“这位祖先生是个豪爽汉子,谅他也不会暗算于我。” 接着又不听岳灵珊的话,连饮数杯,把所有酒杯中的酒尽数喝完。 岳灵珊见令狐冲如此态度,“哼”了一声,走到林平之旁边坐下,再也不理令狐冲。 而那祖千秋见令狐冲已喝完酒,十分满意,朗声大笑道:“好!好!”接着又迅倒满八杯酒,一一饮下后,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台,我们后会有期!”头也不回,一溜烟跑了。 祖千秋刚走,岳不群又忽听见离岸不远的街头有人呼喊道:“祖千秋你这坏蛋臭东西,快还我药丸来,少了一粒,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那人大声呼叫,嘴里尽是些粗鄙之语。 那人肥硕无比,远处看就像个肉球,他快步来到船前,双手一张,老气横秋的问道:“祖千秋这臭贼躲到哪里去了?” 见岳不群又不作答,令狐冲只好又自己应付,上前说道:“祖千秋已经走啦!” 那肉球睁着圆溜溜的小眼向他一瞪,哼了一声,突然大叫:“我的药丸,我的药丸!”双足一弹,冲入船舱,嗅了几嗅,抓起桌上一只空着的酒杯,移近鼻前闻了一下,登时脸色大变。 令狐冲见那肉球沮丧无比,上前询问道:“什么药丸?” 肉球流泪道:“我前后足足花了一十二年时光,采集千年人参、伏苓、灵芝、鹿茸、乌、灵脂、熊胆、三七、麝香种种珍贵之极的药物,九蒸九晒,制成八颗起死回生的‘续命八丸’,却给祖千秋这天杀的偷了去,混酒喝了。” 令狐冲脸上浮现出吃惊之色,问道:“你这八颗药丸、味道可是相同?” 肉球道:“当然不同。有的极臭,有的极苦,有的入口如刀割,有的辛辣如火炙。只要吞服了这‘续命八丸’,不论多大的内伤外伤,定然起死回生。” 令狐冲听完,一拍大腿,叫道:“糟了,糟了!这祖千秋将你的续命八丸偷了来,不是自己吃了,而是……而是……” 肉球抬头问道:“而是怎样?” 令狐冲道:“而是混在酒里,骗我吞下了肚中。我不知酒中有珍贵药丸,还以为他是下毒呢。” 那人怒不可遏,骂道:“下毒,下毒!下你奶奶个毒!当真是你吃了我这续命八丸?” 令狐冲道:“那祖千秋在八只酒杯之中,装了美酒给我饮下,确是有的极苦,有的甚臭,有的犹似刀割,有的好如火炙。什么药丸,我可没瞧见。” 那人瞪眼向令狐冲凝视,一张胖脸上的肥肉不住跳动,突然一声大叫,身子弹起,便向令狐冲扑去。 岳不群虽然装作漠不关心,但其实早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中,见肉球神色不善,早有提防。此刻见那肉球要伤害令狐冲,他没有做事不管,似慢实快的走上前去,牢牢抓抓住了肉球的肩头,说道:“兄台,有话好好说,不要那么冲动。” 岂知那肉球圆滑无比,肩头突然向内一缩,竟脱离了岳不群的掌控。 岳不群见肉球再次冲向令狐冲,知这人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也不再留手,使出紫霞神功的“云随风动”,又再次伸手搭住了肉球的肩头。 这“云随风动”是类似太极拳中“粘字诀”的运劲法门,只要被使用者碰到,无论对方再如何油滑,也都会被使用者牢牢附着,不能挣脱。 那肉球虽然武功不错,但却万万及不上岳不群,任他肥肉乱窜,上下伸缩,也还是被岳不群困的死死的,无法上前一步。 在众人看来,此刻的岳不群,就如同在搓一个大大的皮球,而那“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左右晃动,十分的滑稽。 只见那肉球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全身一颤,四肢猛地一缩,身体猛的一沉,竟向下钻去。 岳不群的手掌附着肉球,那肉球向下,岳不群的手掌自然也向下,岂知那肉球竟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以此压垮了船板,直破船底。岳不群总不能也跟着肉球一起向下钻,并且他向来和气,从不轻易伤人,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肉球水遁而去。 忽听众人齐声惊呼,只见河水不停的从破肉球破开洞中冒将上来。 岳不群当即叫道:“各人取了行李物件,跃上岸去。” 船底撞破的大洞有四尺方圆,河水涌进极快,过不多时,船舱中水已齐膝。好在那船泊在岸边,各人都上了岸。船家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 令狐冲对那船家道:“你不用愁,这船值得多少银子,加倍赔你便是。”说着拿了几锭方才来人送的银子,赔给那撞穿了船底的船家。 第三十五章 劫持 见船已破,岳不群也没有办法,让劳德诺去雇了另一条船。 ≥ ≤ 本来他觉得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在呆下去恐有异变,只是天色已黑,喝水湍急,是在不适合夜中航行,只能在船中歇了。 是夜,岳不群卧在船舱中修炼气功。华山内功奇特,在融合全真心法后,躺着修炼的功效完全不逊打坐。此时他内心澄澈,静观万物。、 过了良久,他忽听见岸上脚步声响传来,由远而近,当即翻身坐起,从船窗缝中向外望去。 月光下见两个人影迅奔来,其中一人突然打了个手势,两人都在数丈外站定。岳不群知道这二人倘若说话,语音必低,当即运起“紫霞神功”,登时把一切都查探的清清楚楚。 只听一人说道:“就是这艘船,日间华山派那老儿雇了船后,我已在船篷上做了记号,不会弄错的。” 另一人道:“好,咱们就去回报诸师伯。师哥,咱们‘百药门’几时跟华山派结上了梁子啊?为甚么诸师伯要这般大张旗鼓的截拦他们?” 岳不群听到“百药门”三字,吃了一惊,略一疏神,心思急转。 若是没有登真心法之人,这么一惊,定然会心神失守,紫霞神功的效力当即会大减。但岳不群已然体悟到了第二层“真常之道”奥妙,惊讶之际,紫霞神功还是运用入常。 只听得先一人说道:“不是截拦,诸师伯是受人之托,欠了人家的情,打听一个人的方位,倒不是要加害他。”说完,二人就快步离去了。 岳不群寻思:“打探一个人的方位?难道是冲儿?那个什么诸师伯,多年便是‘百药门’的掌门人了。江湖上将‘百药门’与云南‘五仙教’并称为武林中两大毒门,虽然‘百药门’比之‘五仙教’听说还颇不如,究竟也非同小可。这些人大张旗鼓的来这里,只为了探查冲儿 的消息,‘受人之托’,究竟受了谁的托?” 联系最近的所遇之事,岳不群知道那百草门应该是和魔教一路的,又想道:“连大名鼎鼎的百草门都与魔教有瓜葛,这日月魔教真是神通广大,我五岳弟子中,是否也有魔教的奸细?” 岳不群越想越感可怕,忽听得岸上有一个女子声音低声问道:“你说大帅哥最近是怎么了,一蹶不振,都不怎么肯理我”正是女儿岳灵珊,不必听第二人说话,另一人自然是林平之了,不知何时,他二人竟到了岸上。 岳不群心下恍然,女儿和林平之近来情愫日增,白天为防旁人耻笑,不敢太露形迹,却在深宵之中到岸上相聚。 只听林平之道:“我与大师哥素来没有什么交流,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岳灵珊道:“是不是与他在你外公家受了欺辱有关?” 林平之尴尬的“呵呵”了一声,也不知如何作答。 岳灵珊气呼呼的说道:“你那那两个表哥也真是的,平白无故的冤枉大师哥偷了辟邪剑法,当时我爹爹也在场,怎么不连我爹爹一起怀疑?” 林平之支支吾吾道:“师父武功高强,又怎会贪图我家剑谱?” 岳灵珊大声道:“我看他们是故意找软柿子捏!我爹爹武功高强,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所以才找上了受伤的大师哥!”顿了顿,又道:“是不是大师哥得罪了你,所以你趁机报复?” 岳灵珊近日与林平之关系甚好,但华山众人皆知岳灵珊从小与令狐冲是一对,所以都因此欺辱林平之。林平之因此心怀恨意,也说不定。 突然之间,华山派坐船旁的一艘船中传出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喝道:“不要脸的狗男女!夜下**!” 他这几句话声闻十数丈外,不但河上各船乘客均从梦中惊醒,连岸上树顶宿鸟也都纷纷叫噪。跟着那船中跃起一个巨大人影,疾向林平之和岳灵珊处扑去。 林岳二人上岸时并未带剑,忙展开拳脚架式,以备抵御。 岳不群一听那人呼喝,便知此人内功了得,而他这一扑一跃,更显得外功也颇为深厚,眼见他向女儿攻去,情急之下,大叫:“手下留情!”抓起长剑,纵身破窗而出,也向岸上跃去。 岳不群轻功甚高,但无奈那人离岳灵珊二人太近,来到岸上时,就见那人已来到二人身前。 “剑指!”岳不群见二人使出不熟悉的拳掌御敌时,大喝道:“双剑合璧!” 岳灵珊与林平之实战经验甚少,此时没有带剑,不知所措,听岳不群如此吩咐,也不多想,当即照办。 那人十分的瞧不起二人,只是双手直直向二人抓去,并没有使出什么巧妙招数。岳灵珊娇喝一声,身体微屈,避开那人的一抓,又运起剑指,一招无边落木,点向那人身上各处大穴。 那人改抓为削,斜斜打向岳灵珊的脸蛋,此人掌力浑厚,若岳灵珊被打中,非得掉落几颗牙齿不可。 左边的林平之早已绕到岳灵珊身后,使出一招登真剑法中“无边落木”,居然正好挡住了那人左右手的来势。 那人见岳不群快要赶到,心下一横,居然不闪不避,双掌同时向岳灵珊脑门拍来。 岳灵珊招式变幻,“苍松迎客”向上打出,欲要改变那人双掌的轨迹,而林平之也绕到了右侧,剑指直击那人脑门! 只听“砰”的一声,岳灵珊在架住那人双掌后,顺势朝地上一滚,来到岳不群身前一尺,而林平之在重重击打那人的脑门后,也顺势向后飞出。 却不料那人突然爆,度徒增数倍,黑影一闪,来到林平之面前,连出数指,封住了林平之的穴道,接着一把抓住林平之的脖子道:“岳掌门,你若上前一步,这人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见岳不群停下脚步,那人舒了口气,道:“岳掌门,若是要留他性命,就来五霸冈一聚。” 林平之遭逢家变,除了报仇,在世上已无任何在意之事,此刻即使面对死亡,也毫不畏惧,大声说道:“要杀便杀!师父,不可受他的要挟!” 那人呵呵一笑,道:“今日虽然没有抓住岳掌门的女儿,但却抓住了岳掌门的女婿,想必岳掌门你也不能不答应吧!” 岳灵珊脸色一红,大声道:“休得胡言乱语!” “况且·······”那人也不理睬岳灵珊,又道:“若是这小子若死了,嘿嘿,江湖上必定会传言说,岳掌门在谋夺到林家的辟邪剑谱后,卸磨杀驴,杀了林家的后人林平之。” 见岳不群沉默不语,那人也不再废话,要挟着林平之准备扬长而去。 第三十六章 飞剑 漠北双雄,横行漠北,喜好吃人,乃是双胞胎兄弟,因二人名字中的都带一个“雄”字得名。 二人的肤色一黑一白,肤色黝黑的那个是哥哥,名叫“风大雄”,肤色纯白的那个是弟弟,名叫“风小雄”。他两人的名字十分的土气,故而从不与人讲,因此江湖中人只知道他二人是“漠北双雄”,而没有人知道他两人的真正姓名。 风小雄今天很高兴,那日圣姑交给他们的任务,他在没有哥哥的帮助下就完成了。虽然只抓了个林平之,但也足以引岳不群上五霸冈,心中想着回去在吃几块人肉助助兴,肚子不由的咕噜噜叫起来。 就在他志得意满之际,忽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直达背心,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双腿不断抖。 他瞳孔微缩,急忙转头望去,现这压迫感的源头是来自那刚才一直未说话的岳不群。 此时的岳不群,周身散着惊人的剑气,整人锐利无比,仿佛要把这天地都切开一般。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和风小雄废话,是因为要积聚剑势,此剑一出,必定要在顷刻之间斩下风小雄的项上人头。 就在风小雄回头的那一瞬间,岳不群动力,只见他抬手一挥,竟把手中长剑掷了出去。 看到长剑飞来,风小雄笑了,用暗器取自己的性命?这岳不群是脑子坏了?他还以为岳不群要出啥绝招呢,如今见岳不群这般战法,就把林平之轻轻一提,护在了自己身前。 嗡! 剑气磅礴,伴着雷霆般的破空之声,直射风小雄。这凌厉的剑气荡漾在天地之间,仿佛要撕裂天地一般,天上的云彩竟被这剑势惊的的四散开来,露出一轮清月,冷冷的俯照着大地众生。 原本焦躁的蝉鸣戛然而止,四周的环境顿时变得寂静无比,唯有剑声回荡。 不论是刚才心生小觑的风小雄,还是被挟持的林平之,或者是正在赶来的宁中则,此时面色都是涌起了一抹凝重,谁都未曾想到,这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君子剑,此刻居然变得锋利无比,酝酿出众人从未所见的骇人剑势。 但这种实力,是否可以一比那东方不败呢? 然而无论如何,岳不群展现出来的,足以问鼎五岳剑派第一! 被挡在风小雄身前林平之内心颇为的震撼,他虽然早已被岳不群的风采所折服,但如今看到这一剑,就更加愿意为岳不群肝脑涂地了。他甚至想,让这一剑穿透自己, 再直刺风小雄,来个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宁中则来到了岳不群的一丈之外,看到这惊天一剑,心想:“师哥平日里待人温和无比,即便是动手也不愠不火,但这一剑却气势非凡,摄人心神,当真是个刚柔并济的好君子。”想着,脸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潮红。 “哼,飞剑?你也太自大了!你以为你是吕洞宾?” 风小雄毕竟也是久战沙场,有所震动的神色立即恢复过来。当下一声冷笑,这岳不群的确强大,强大到完全他不能看透,但他此刻只需挡在这林平之身后,这岳不群必定是奈何不了他。 若这林平之死了,他亦是可以声称,只要岳不群去赴约,他可以保守秘密,不向外界透露岳不群杀林平之的消息,对自己完全没有什么损失。 整个天地,仿佛都是在此时凝固下来了,唯有长剑闪烁。 滔天剑气弥漫,龙吟虎啸般的声音充斥耳畔,那磅礴剑气,在脱离岳不群的手掌后,非但没有半分的减弱,反而越来越凝聚,越来越锋利,仿佛可以无限的上升。 望着那剑气不断增强的剑气,刚才还自信满满的风小雄皮肤之上泛起寒意,不知为何,他觉得此次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场战斗了,因为,他要死了。 嗡嗡! 长剑鸣响,便随着强烈的劲风,直射而来。林平之闭上了双眼,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 谁也没有料想到,长剑飞到林平之面前三寸处,突然急回转,方位变幻,与林平之旁擦身而过,径直朝风小雄的脖子刺去。 绝望!深深的绝望在风小雄心中翻涌而起,他出道以来,从未面对过向如今这般无可回转的危机,他知道,这一剑他必定无法躲开,心中黯然,脑中回想起自己的过往。??? ······ 漠北双雄自小是孤儿,被漠北雕王收养,和漠北雕王学得一身霸道的武功。 本来师徒三人生活的快乐无比,但不知为何,漠北雕王得到了中原至宝的消息传开了,中原人纷纷来至,经过一番斗争后,三人被死死困于一石窟之中,无法出去。 漠北雕王在一天之后,终于因为重伤不治而去世。 随着时间的流逝,漠北双雄的肚子饿了起来,为了活命,他们杀掉了与师父一起作战的雕儿,生吃了它,勉强填了几天肚子。 可是,雕儿也有吃完的一天。就在二人吃光雕肉之后,风小雄知道,他们要死了。 正在风小雄绝望之际,风大雄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块肉,对风小雄道:“小雄,快!吃了这块肉!” 饿了许久,风小雄也想也没想,一口吞了那肉。事后,风小雄偶尔问起那肉的来源。 风大雄面色古怪,道:“你尽管吃,不要瞎操心。” 风小雄莫名的心中不安,留心观察着哥哥的举动。有一次,他现哥哥在他睡着后偷偷起身,不知到何处,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在现真相之后,风小雄整个人都惊呆了。风大雄每天晚上都离开,原来是来到师父的坟墓,刨开泥土,从中割出来一块块肉。想也不用想,那一定是师父的! 看到这种情景,风小雄整个人都干呕起来,风大雄感觉到了风小雄的到来,连忙起身安慰。慢慢地,风小雄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终于,就在师父的肉也快吃完之际,八岁的任盈盈找到了他们。 任盈盈说,此刻她正在用人之际,如果他们肯永远效忠她,她就解救二人。二人被困多时,早已心如死灰,如今有人解救他们,自然不会拒绝,毫不犹豫的吞下了任盈盈递来的“三尸脑神丹”,誓效忠任盈盈。 漠北双雄,本来的大好青年,经此一难,终于成为了任盈盈的走狗,无恶不作,甚至还把石窟中吃人肉的习惯带了出来,祸害了无数人。 ······ “或许,当日就应该在石窟中死了,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临死之前,风小雄突善念,心想。 长剑无情,一剑封喉,无恶不作的漠北双雄之一风小雄,终于在此刻正法。 第三十七章 五仙教蓝教主 长剑在划破风小雄喉咙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再次急转动,向右一斜,往一旁的大树之后射去。 剑气虽然依旧比较凌厉,但剑的气势却在慢慢的下降,到了树后,并不如之前那般强大,威视起码下降了一半。 噗! 长剑似乎刺到了什么。 哐当! 传来长剑落地的声音,看来是已经被什么人阻挡住。 这也不奇怪,岳不群这招名叫“紫霞飞剑”,是紫霞神功中的一种奇异运劲法门,虽然能让剑转弯,但也只是能凌空引导剑的轨迹,并不能像传说中的剑仙那般对飞剑如臂驱使。 也就是说,岳不群只是用气形成了一个轨道,让飞出之剑按照轨道飞行,但剑施加给剑的度终究会耗尽,所以一定的距离后,威力会大减,甚至消失。 听见长剑掉落之声,岳不群也不前去查探,而是摆好架势,警惕的观察的四周的情况,紫霞神功全力运行。 四周寂静,不同寻常的寂静,连一丝蝉儿的叫声也没有,只有一轮弯月照耀大地,为万物附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清风吹拂,岳不群忽然眉头一皱,大声道:“空中有毒!大家快闭气!”紧接着捡起一块石子朝黑暗中打去。 咚! 石子并未击中什么人,但被击打的那一处却窜出一道黑影。黑影躲开石子后,也不再躲藏,缓缓朝众人走来,身姿妙曼,莲步悠悠,看来是一名女子。 只听那女子说道:“岳掌门好手段,这漠北双雄竟完全不是你一招之敌!”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仔细看去,那人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疾风吹而向前。身穿蓝布白花衫裤,自胸至膝盖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打扮十分特异。 不过惹人注意的是,那女子双脚却竟是赤足,应该不是汉家女子。 “毒烟,异族,莫非是五仙教?” 岳不群知道五仙教的厉害,所以即便对方无礼,还是装出恭敬的样子,朗声道:“是五仙教的朋友吗?不知我华山派有何得罪贵教?” 那女子道:“岳掌门好眼力,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来历,佩服!”顿了顿,无辜的说道:“我没有得罪的意思,只是想请岳掌门去五霸冈一聚。” 岳不群道:“在下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又贵教素不相识,实在不方便前去。” 那女子走上前道:“这可由不得岳掌门了,若是岳掌门不肯前去,那么······”指了指岳灵珊和林平之,又说:“他们的毒可就没法解啦,三天之后,他二人就会毙命!” 岳不群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岳灵珊身旁,按住她的脉门,知觉一股阴柔寒气在岳灵珊体内游荡。心神一动,连输两股真气道岳灵珊体内,想要逼出毒素。 可是,那毒素如扎根在岳灵珊体内一般,丝毫不动,岳不群稍一用力,却听岳灵珊痛苦的“哼”了一声,才知这毒素不可强行驱除。 见毫无成效,岳不群冷冷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被他那么一瞪,心中毛,呵呵笑道:“岳掌门你不用看了,我身上没有带解药,你杀了我也没用。”声音依旧是那么抚魅动听。 岳不群也不与她说话,又分别探查了林平之与宁中则的情况,现只有岳灵珊和林平之中了毒,而宁中则与自己一样内力深厚,并没有中招。 他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岳某必定回去赴约的!” 那女子听后嘤嘤笑道:“岳掌门,除了这件事,我还得请你饶了一个人的性命!”接着对方才剑落下的树后道:“出来吧!” 果然,一个肤色黝黑的人垂头丧气的从树后走了出来,手臂似乎还收了伤,不断的流血。那人狠狠的瞪了岳不群一眼,走到女子声旁,说道:“蓝教主,多谢救命之恩。”看了这人多半就是漠北双雄中的哥哥了。 那蓝教主呵斥道:“这点事情都办不利索,直接抓人就得了,还搞出那么大声响!看吧,一下子就让人现了,还要让我给你擦屁股!” 风大雄刚刚失去了弟弟,伤心欲绝,不想争辩,只是挥泪道:“是!我回去一定烦心。” 那蓝教主道:“至于饶不饶你,还得看岳掌门的意思。”接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柔魅的盯着岳不群,道:“岳掌门意下如何?” 岳灵珊与林平之了中毒,岳不群心中烦躁,不想多事,道:“好吧,我饶了他!你们快走吧!” 那女子轻轻一笑,朝林平之抛了个媚眼,带着风大雄快步离去。 ······ 船舱。 岳不群让岳灵珊盘坐在床上,吩咐道:“静心凝神,不要说话!” 接着也盘坐上床,双手贴住岳灵珊的背心,运起紫霞神功,要尽力为她驱毒。 紫霞真气在岳灵珊体内不断运行,但无论使用刚劲还是柔劲,都难以撼动那道毒气。 半个时辰后,岳不群慢慢睁开眼睛,双手离开岳灵珊的背心,缓缓站起身来,摇头道:“看来还是不行。” 岳灵珊也接着睁眼,扭头对岳不群说:“爹爹,这五霸冈鱼龙混杂,咱们还是不要去吧!不要为了女儿,而连累了大家。” 岳不群笑了笑,宠溺的说道:“你是爹唯一的女儿,爹又怎么能舍得你死?况且平之也中了毒,这次五霸冈之行,不得不去。”顿了顿,又道:“好啦!你安心去睡吧!一切有爹爹在,你就不必操心!” 岳灵珊走后,宁中则担忧的对岳不群道:“珊儿的毒,你真的没办法解?” 岳不群摇头道:“并不是没办法解,而是没时间解。这毒三天后就会作,而我驱除这毒起码要用十天的时间。” 宁中则走到床前,坐了下来,说道:“看来是真的必须去应邀了。只是这此地高手众多,看来都是与那女子一路,师哥是否有把握全身而退?” 岳不群道:“任他人再多,我们夫妻二人双剑合璧,必定能杀出一条出路,只是其他人,就不一定能安然无恙了。” 宁中则道:“那就你我前去,其他人就不必跟去了。” 岳不群叹气道:“若是其他弟子不跟去,留在这里,没有我二人的保护,恐怕更难保全性命。” 宁中则皱眉道:“这该如何是好。” 岳不群叹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宁中则听到此处,心中一酸,缓缓起身,走到岳不群面前,抱住了他,头轻轻靠在了他胸前,小声的哭泣起来。 第三十八章 五宝花蜜酒 一夜无话。 第二日,岳不群照例起来晨练,刚吐纳完真气,忽见一艘小舟张起风帆,迎面驶来。帆上绘着一只白色的人脚,脚纤纤修长,显然是一只女子的玉足。 小船片刻间便驶到面前,船中隐隐有歌声传出。歌声轻柔,曲意古怪,无一字可辨,但音调浓腻无方,简直不像是歌,既似叹息,又似**。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惊的刚收功的岳不群心中一荡。 船舱里忽然传出宁中则的大喝:“什么人?大清早吟唱这种扰乱人心的歌曲,像什么话。” 小舟中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腻声道:“真是抱歉了岳夫人,打扰了。” 宁中则早上夹板,与站在岳不群一旁,“哼”了一声,不理那人。 岳不群见那女子是昨日那姓蓝的教主,张口问道:“蓝教主清早来此,有何见教?” 蓝教主道:“我怕你们今日去晚了,怠慢了五霸冈的英雄们,特地来此接各位。”顿了顿又,做出一副恭迎的姿态,道:“岳掌门,请上船一叙。” 岳不群不好拒绝,吩咐船家在五仙教的船只后面跟着,与令狐冲等人上了那蓝教主的船,各自坐下。 坐定后,岳不群问你那蓝教主道:“阁下可是五仙教的教主?” 蓝凤凰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啊,经过昨日一会,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呀!我的全名叫做蓝凤凰,岳掌门有礼了。” 的确,昨日岳不群听那漠北双雄之一喊这女子“蓝教主”,又得知这女子乃是五仙教之人,是可以猜出这女子的身份,但见这女子年轻,不敢相信他有一教之主的本事,还是有些怀疑她是是否真是五仙教教主,才有此疑问。 岳不群又问道:“不知阁下是受何人之托,邀请我们去五霸冈的?这幕后之人真是神通广大,这几日冲儿连番收到重礼,真是受宠若惊,在下想与他一见,表达感谢之情。” 蓝凤凰神色忽然一变,摇手道:“那人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我自是不敢说与你听的。”接着不再与岳不群说话,慢慢走到令狐冲的身旁。 令狐冲见蓝凤凰走来,连忙起身,恭敬的说道:“蓝教主,您老好啊!” 蓝凤凰一挑眉,生气的说道:“你说我老?我哪里老了。” 令狐冲连忙怕了拍自己的嘴巴,道:“谁说你老了?你自然不老。要是你不生气,我就叫你一声妹子啦。” 蓝凤凰大喜,脸色便如春花初绽,大增娇艳之色,微笑道:“你真好。怪不得,怪不得,这个不把天下男子瞧在眼里的人,对你也会这样好,所以啦……唉……” 令狐冲笑道:“你倘若真的说我好,干么不叫我‘令狐大哥’?”竟是与这蓝凤凰调侃起来。 蓝凤凰脸上微微一红,叫道:“令狐大哥。” 令狐冲笑道:“好妹子,乖妹子!” 岳不群不禁皱起眉头,想:“冲儿这家伙浮滑无聊,当真难以救药。他明知珊儿中了那女子的毒,此刻还和这等淫邪女子胡言调笑,怪不得珊儿这几日都不在理他。” 蓝凤凰笑道:“大哥,你想吃甚么?我去拿些点心给你吃,好不好?” 令狐冲道:“点心倒不想吃,只是想喝酒。” 蓝凤凰道:“这个容易,我们有自酿的‘五宝花蜜酒’,你倒试试看。”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苗语。 两名苗女应命而去,从小舟取过八瓶酒来,开了一瓶倒在碗中,登时满船花香酒香。 叽里呱啦的与令狐冲交流的一番,蓝凤凰又端过两只空碗,倒转酒瓶,将瓶中的酒倒了出来,只听得咚咚轻响,有几条小小的物事随酒落入碗中。 岳不群朝那看去,不禁又皱眉,只见酒色极清,纯白如泉水,酒中浸着五条小小的毒虫,一是青蛇,一是蜈蚣,一是蜘蛛,一是蝎子,另有一只小蟾蜍。 令狐冲也是被吓了一跳,问道:“酒中为甚么放这……这种毒虫?” 蓝凤凰呸了一声,说道:“这是五宝,别毒虫……毒虫的乱叫。令狐大哥,你敢不敢喝?” 令狐冲苦笑道:“这……五宝,我可有些害怕。” 蓝凤凰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笑道:“我们苗人的规矩,倘若请朋友喝酒吃肉,朋友不喝不吃,那朋友就不是朋友啦。” 令狐冲这几日胆子十分的大,那日喝了祖千秋的酒,得罪了他人,今日还是这般不知死活,把酒连同毒虫都吞了下去。 那蓝凤凰大喜,伸手搂住令狐冲头颈,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亲,笑道:“这才是好哥哥呢。” 岳不群见此,十分愤怒,朝令狐冲冷冷一笑,吓得令狐冲差点把酒吐了出来。 蓝凤凰瞧岳不群摆出那副模样,莹莹一笑,又开了一瓶酒,倒在碗里,连着酒中所浸的五条小毒虫,送到岳不群面前,笑道:“岳先生,我请你喝酒。” 岳不群心思急转:“这酒浸泡诸多的毒虫,喝下去岂非肠穿肚烂?但冲儿皆饮下,却是没事,又不见他事前服下解药,这是何道理?” 岳不群自付有神功护体,又不愿丢了华山的面子,想了想,手指微动,一道真气打入碗中,引的那碗中一滴酒水凌空飞起,送到了自己口中。在蓝凤凰惊讶的表情之下,他把那滴酒水吞入肚内,细细查探其药性。 记过反复推敲,知这酒对人体并没有害处,岳不群朗然一笑,接过蓝凤凰手中之碗,亦是毒虫连酒一同吞入肚内,强忍着恶心,把碗还给了蓝凤凰,笑道:“多谢蓝教主。” 蓝凤凰心中大为震动,她心知刚才令狐冲敢喝酒,是因为他已病入膏肓,生死早就抛掷脑外,所以不在乎酒中是否有毒,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这岳不群贵为一派掌门,在喝酒前先不失礼节的查探一番,再豪气的把酒一饮而尽,既展示了实力与机智,又体现了他的胆量十足,当真是个好男儿。 想罢,蓝凤凰仔细瞧了瞧岳不群的相貌,现他并不显老,除了与胡子较长之外,与令狐冲倒是可以互称兄弟了。脸上不禁一红,心中又想:“可惜你我是敌人,否则可要好好与你结交一番。” 岳不群见蓝凤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十分无礼,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蓝教主,如何?” 蓝凤凰正在恍惚之中,被岳不群的话语惊醒,浑身一颤,道:“好!岳先生,我们以后便是朋友了。”又吩咐叽里咕噜的吩咐了手下几句,坐在一旁,不在说话。 第三十九章 辟邪剑谱再现 见蓝凤凰不再多嘴,岳不群也是舒服的很,双目微闭坐于盘坐于地上调养起精神来。 慢慢的他现,刚才那杯酒下肚,非但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损害,反而激了他的体内的能量,内力正在以十倍的度迅增长着。察觉到这一切后,岳不群也不去助长他的增加度,而是全身放松,心观虚空,无思无念,任由全身气机自运行。 这药酒虽然能够增加人的内力,但毕竟不是自己辛苦修炼所得,若是再强行助长其度,反而会引起真气失调。他此刻采用“无为”的做法,是体内的机能自然协调的运行,反而使这些增长真气完美的与自己数十年的内力融合,没有任何的排斥。 一炷香之后,耳中传来蓝凤凰清脆的声音:“岳先生,船就行到此处,接下来我们需要步行去五霸岗。” 岳不群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态度友善的说道:“那就请蓝教主前面带路吧。”方才他把酒中药力全部消化,顿时现自己竟已增加了五年的内力,对这蓝凤凰心生好感。 小舟停靠的河岸是个荒僻所在,但遥见东边数里外屋宇鳞比,是个市镇。岳不群叫出了自己船上的弟子,一起齐往那市镇行去。 到得镇上,蓝凤凰让手下站在一旁,自己则与岳不群等人坐下,叫道:“小二,拿酒来,拿菜来,拿饭来!” 岳不群无意间一瞥,见店堂中端坐着一个矮小道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不禁一怔,想:“平之与这余沧海有深仇,偏偏此刻遇上他,不知是福是祸。”接着用眼神示意林平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余沧海这时身处重围之中。他坐在一张小桌旁,桌上除了酒菜之外,还放着一柄闪闪光的出鞘长剑,显然是要随时准备动手。 围着那张小桌的有七条长凳,每条凳上坐着一人,貌相各个凶恶,凳上也均置放有兵刃。那七人一言不,凝视余沧海。 余沧海甚为镇定,左手端起酒杯饮酒,哈哈一笑,说道:“倚多为胜,原是邪魔外道的惯技,我余沧海又有何惧?” 七人中一瞎眼男子道:“姓余的,我们并不想杀你。” 他旁边的瞎眼女子也道:“不错,你只须将《辟邪剑谱》乖乖交了出来,我们便客客气气的放你走路。” 岳不群听她突然提到《辟邪剑谱》,猛然一怔,没料想到这七人围住了余沧海,竟是要向他索取辟邪剑谱。看了林平之一眼,心想:“难道这部《辟邪剑谱》已经是落在余沧海手中?” 七人中的一中年妇人冷冷的道:“跟这矮子多说甚么,先宰了他,再搜他身上。” 瞎眼女子道:“说不定他藏在甚么隐僻之处,宰了他而搜不到,岂不糟糕。” 那中年妇女嘴巴一扁,道:“搜不到便搜不到,也不见得有甚么糟糕。” 瞎眼女子道:“姓余的,我劝你好好的献了出来。这部剑谱又不是你的,在你手中已有这许多日子,你读也读熟了,背也背得出了,死死的霸着,又有何用?” 余沧海一言不,气凝丹田,全神贯注。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有人哈哈哈的笑了几声,走进一个眉花眼笑的人来,这人身穿茧绸长袍,头顶半秃,肥肥胖胖,满脸红光,神情十分和蔼可亲,衣饰华贵,是个富商模样。 他进店后见到众人,怔了一怔,笑容立敛,但立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拱手道:“幸会,幸会!想不到当世的英雄好汉,都聚集到这里了。当真是三生有幸。” 接着又对余沧海道:“什么好风把青城派余观主吹到河南来啊?久闻青城派‘松风剑法’是武林中一绝,今日咱们多半可以大开眼界了。” 余沧海全神运功,不加理睬。 那富商与七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岳不群从中得之这人叫游迅。 那游迅忽然说道:“啊哟,你们在争《辟邪剑谱》?据我所知,这剑谱可不在余观主手中啊。” 中年妇女问道:“那你知道是在谁的手中?” 游迅道:“此人大大的有名,说将出来,只怕吓坏了你。”接着任由众人套话,也不开口说出那得住的姓名。 中年妇女坐不住了,大叫道:“好,咱们先把余沧海杀了,再逼这游泥鳅说话。动手!”她“动手”二字一出口,只听得叮叮当当几下兵刃迅之极的相交。 余沧海武功虽然属一流,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败下阵来,性命危在旦夕。 林平之忽然站了起来,阻止道:“且慢!”不理会岳不群异样的目光,独自几步走进对余沧海包围圈中,站在余沧海身边,说道:“各位以七对一,未免太不公平,何况那位游老板说过,《辟邪剑谱》确是不在余沧海手中。” 岳不群心下也恍然,林平之心中的怨气,也只有他亲自手刃仇人方可化解。在这之前,除了他自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杀这灭门主谋。若是只盼望那余沧海死,只要慢慢等他老死便可,又何须努力练习武功? 那中年妇女厉声问道:“你是甚么人?要陪他送死不成?” 林平之道:“陪他送死倒不想。我见这事太过不平,要出来说句公道话。大家不要打了罢。” 一人道:“将这小子一起宰了。” 道士打扮的人道:“你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替人强行出头。” 林平之道:“在下华山派林平之……” 那几人忽然齐声叫道:“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公子呢?” 令狐冲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岳不群,上前抱拳道:“在下令狐冲,山野少年,怎称得上‘公子’二字?各位识得我的一个朋友么?” 那几人显然是对令狐冲重视的很,纷纷上前抱拳还礼。 道士打扮的人说道:“我们七人得到讯息,日夜不停的赶来,便是要想一识尊范。得在此处拜见,正是好极了。” 余沧海受伤着实不轻,见围住自己的七人都在跟令狐冲说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突然倒纵而出,抢入小饭店后进,从后门飞也似的走了。 那七人想去阻止,却显然已追赶不及。知事已如此,无法挽回,也不再多想,与令狐冲客套了几句,接着便要说结伴同往五霸岗。 接着那几人又找来几批马,和岳不群一起向五霸冈进。 第四十章 逃! 一行人骑马向东奔驰,行程不到数里,便有数匹马朝众人迎来,马上之人翻身下马,高声向令狐冲致意,言语礼数,甚是恭敬,看来与蓝凤凰是一路人。 临近五霸冈时,来相迎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向令狐冲行礼。众人走到在一座高冈之前停了下来,只见冈上黑压压一片大松林,一条狭窄山路曲曲折折上去,车马难行。 有两名大汉在这里等候多时,共抬了一座软轿,大声道:“令狐公子请上轿!”。 令狐冲望了望岳不群,心中不安,也不敢与他说话,转身对宁中则道:“师娘,你坐轿罢,弟子自己能走。” 宁中则笑道:“他们迎接的只是令狐冲公子,可不是你师娘。”展开轻功,抢步上冈。 岳不群朝令狐冲冷冷一笑,也携岳灵珊快步走上冈去了。 岳不群来到到了冈上松林间的一片空地上,只见这里人流涌动,人数比华山所有弟子加起来都多,不禁脸色一变,想:“这里不宜久留,等会儿问蓝凤凰讨论解药,就要想办法立刻走掉。” 那些人见令狐冲来了,一窝蜂般涌上去,与令狐冲攀谈着,同时拿出人参、家传秘药、丹方等东西,要给令狐冲治病,脸上表现的至诚无比,连岳不群都差点给他们骗了。 令狐冲受到如此厚重的待遇,又被那些人吹捧一番,竟然流下泪来,抱拳说道:“众位朋友,令狐冲一介无名小子,竟承各位……各位如此眷顾,当真……当真无……无法报答……”言语哽咽,只觉胸中有万千话语难以说出,当即拜了下去。 那些人纷纷说道:“这可不敢当!”“快快请起。”“折杀小人了!”也都跪倒还礼。霎时之间,五霸冈上千余人一齐跪倒,没有跪倒的人,也只有派岳不群师徒。 岳不群见那些人都拜倒,尴尬无比,也不愿站在令狐冲身旁占便宜,当即与华山众人侧身避开,以免有受礼之嫌。 一黄衣大汉见气氛尴尬,忽然道:“令狐公子,请到前边草棚中休息。”就引着令狐冲和岳不群他们走进一座草棚。 那草棚乃是新搭,棚中桌椅俱全,桌上放了茶壶、茶杯。黄衣大汉一挥手,让部下上来斟酒,又让人送上干牛肉、火腿等下酒之物。 令狐冲端起酒杯,走到棚外,朗声说道:“众位朋友,令狐冲和各位初见,须当共饮结交。咱们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杯酒,算咱们好朋友大伙儿一齐喝了。”说着右手一扬,将一杯酒向天泼了上去,登时化作千万颗酒滴,四下飞溅。 外面之人欢呼雀跃,都道:“令狐公子说得不错,大伙儿此后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岳不群皱起了眉头,寻思:“冲儿行事好生鲁莽任性,不顾前,不顾后,眼见这些人对他好,便跟他们说甚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人中只怕没一个是规规矩矩的人物,尽是漠北双雄一类的家伙。他们**掳掠,打家劫舍,你也跟他们有福同享?我正派之士要剿灭这些恶徒,你便跟他们有难同当?” 令狐冲又道:“众位朋友何以对令狐冲如此眷顾,在下半点不知。不过知道也好,不知也好,众位有何为难之事,便请明示。大丈夫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只须有用得着令狐冲处,在下刀山剑林,决不敢辞。” 岳不群越听越恼火,也不再关心令狐冲情况,走到蓝凤凰身前道:“蓝教主,岳某既然已经拉了,说话的解药,阁下也应该交给我了吧?” 蓝凤凰笑道:“岳先生真心急,这才来一会儿的时间,还没好好招待岳先生呢。”端起一碗酒送到岳不群身前:“来,岳先生,我敬你一杯!”接着直勾勾的盯着岳不群看。 岳不群冷冷的看着杯中的酒,心中想:“此刻不宜翻脸,先拿到解药为好。这蓝凤凰之前以贵重药酒相请,平白增加了五年功力,此刻定也不会与我为难。”接过蓝凤凰递来的碗,一饮而尽,道:“酒已喝完,解药拿来!” 蓝凤凰微微一笑,也端起一碗酒喝了下去,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交到了岳不群手上,说:“这就是解药了,快给他们服下。” 岳灵珊与林平之服下解药后,岳不群又反复检查了二人的身体情况,现终于无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外面有人说道:“公子请到草棚之中,由这七个名医诊一诊脉如何?”接着那人将七个名医如一串田鸡般拉进棚来。 岳不群望着那些可怜的医生,冷冷的想:“喜欢把人当畜生一样驱使,这就是魔教的作风。冲儿,你便是想与这些人结交?为这些人抛头颅洒热血?那你迟早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嘿嘿。” 令狐冲良心还算没有泯灭,对那人道:“兄台便放了他们罢,谅他们也逃不了。” 那人道:“公子说放,就放了他们。”拍拍拍六声响过,拉断了麻绳,喝道:“倘若治不好令狐公子,把你们的头颈也都这般拉断了。” 一个医生道:“小……小人尽力而为,不过天下……天下可没包医之事。” 另一个道:“瞧公子神完气足,那定是药到病除。”几个医生抢上前去,便替他搭脉。 忽然棚口有人喝道:“都给我滚出去,这等庸医,有个屁用?” 岳不群听那声音耳熟,向篷口看去,原来是“杀人名医”平一指,顿时一惊,心想:“这平一指怎么也来了?难道他也是和魔教一伙的?他此刻前来,是不是已经找到医治冲儿的办法了呢?”心下一喜,虽然他此刻已经对令狐冲失望透顶,但内心还是希望令狐冲能够快点好起来。 令狐冲见了平一指,大喜,上前道:“平先生,你也来啦,我本想这些医生没甚么用。” 平一指冷冷一笑,砰砰砰几声,把几名医生与把他们捉来的汉子一起踢出了草棚,一言不,坐了下来,伸手搭住他右手脉搏。 众人见鼎鼎有名的平一指来了,纷纷为了上去,聚精会神的盯着平一指看病,纷纷希望令狐冲能快点好起来。 岳不群见此,走到宁中则声旁,小声说道:“师妹,趁现在,我们快走。”如今那些魔教走狗的注意力全部关注在了平一指与令狐冲身上,如果要走,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宁中则明白岳不群的意思,连连摇头,指着令狐冲说道:“冲儿还在那看病,我们这么能扔下他不管!” 岳不群一反常态,严厉的说:“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么可以为了一个令狐冲,而不顾华山上下几十人的性命?”以前他从来没有对宁中则过火,但面对如此危局,他也是胆战心惊,见宁中则如此妇人之仁,当即动起怒来。 宁中则见岳不群如此认真,知道事情真的紧急,不舍的望了令狐冲一眼,心想:“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又挣扎了片刻,不甘心的对岳不群说道:“好,我们马上走。” 第四十一章 夜谈 岳不群与众人轻手轻脚的逃离草棚后,又疯狂的施展轻功连续奔出了数十里,穿过树林,远远离开五霸冈后,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 岳不群对众人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不必再害怕,咱们先回船上。”弟子们依循吩咐,大步朝前走去。 宁中则快步走到岳不群身旁,小声道:“咱们真的不管冲儿了吗?他此刻深陷妖人的包围中,恐怕凶多吉少。” 岳不群道:“他此刻春风得意,享受着那些‘豪气之士’的款待,有哪来的凶险?”话语中带有讥讽之意,又用柔和的语气对宁中则道:“师妹,先加紧赶路,事情等回到船上在说。”接着不再说话,脑子思考起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事务。 众人回到船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岳不群望了望旁边蓝凤凰的船只,吩咐船家道:“把船行驶到河的中央。”船家也不明所以,只是吩咐照办。 离开河岸一定距离后,船家对岳不群说道:“上午来的姑娘吩咐人送来了一些酒酿,就就放在船舱中间,您老去核查一下吧!” 岳不群缓缓走进了船舱,果然有酒缸摆放在那儿,数一数,一共有九缸。他皱了皱眉头,上前打开酒缸查探。现酒缸内除了酒之外还有一条条毒虫,心中一动,抄起旁边的一只小碗,捞起几许酒,细细品尝,现与上午蓝凤凰给他喝的酒一模一样,心道:“这蓝凤凰居然如此大方,就这么把这珍贵的药酒送与我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又想:“到五霸岗后,那蓝凤凰并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大气的把解药交给了我。虽然属于魔教,但其信用却也值得一赞。她赠酒与我,莫非真是如她所说,因为我敢喝药酒,所以把我当朋友?”想到这里,觉得荒唐至极,连连摇头,想:“这苗族女子习性还真是古怪,但你若想以此来收买我岳不群,倒是痴心妄想!”虽然他这么想,但心底舍不得那些药酒,并没有决定扔掉,隐约觉得那药酒是华山壮大的一个好机会。 ······ 夜晚,甲板上。 宁中则直直的盯着岳不群,语气郑重的说道:“师哥,咱们可不能真不管冲儿,毕竟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话语之中,略带哽咽。 岳不群见宁中则如此伤心,不好反驳,道:“我明日会再去五霸冈一趟,他若还在,我会把它带回来的。”说着,拍了拍宁中则的肩膀。 宁中则道:“不行,我实在放心不下,明日我和你,若还有什么危险,也好相助。” 岳不群叹气道:“冲儿恐怕已经被魔教妖人迷惑住了,是否肯与我们回来还两说。” 宁中则生气道:“相处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冲儿的品行吗?他决计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 岳不群道:“以他的性子,的确不会忘记我们的恩情。但若那平一指真的治好了他,于他便有救命之恩。而我们在怎么对他好,也不是他的生生父母,对他只不过是养育之恩。” 宁中则双眼一红,不确信的说:“俗话说,‘养恩大于生恩’,他虽然不是我们亲生,但多年来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抛弃的。” 岳不群摇头道:“真正做到‘恩怨分明’又谈何容易?况且这小子的性子我看的通透,他的心境容易随眼前之事动摇。在那五霸岗上,那些人随便对他施加点恩惠,他便感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与那些妖人拜把子,完全不顾正邪之分。” 宁中则说:“那也不至于······”语气极其的不自信。 岳不群道:“那五仙教蓝教主无意间透露了一个信息,她说:‘这个不把天下男子瞧在眼里的人,对你也会这样好’,说的“那个人”定然就是幕后主谋了,而且是个女子。” 宁中则问道:“那又怎么了?” 岳不群转过头看向河面,冷冷一笑,道:“听她的口气,那个主谋显然是看上了咱们的冲儿,若是以美色诱之,在加上许多恩惠,咱们的冲儿可就要没啦!” 宁中则听岳不群如此猜测,虽然符合道理,但也太不近人情了,怒道:“你怎可怎么说?你我都知道,冲儿一直以来是都是喜欢珊儿,又怎会爱上她人?” 岳不群道:“以前可能是,但如今那蠢小子自暴自弃,不理珊儿,使得珊儿更加疏远他,相较之下,与平之倒是更显亲密。”顿了顿,有道:“他见他与珊儿已经无望,又出现一女子对他异常的好,又怎么会不动心?” 宁中则道:“虽然说‘爱情’美好,但我们与他之间的亲情,他又如何会轻易割舍呢?” 岳不群眼睛微闭,无奈道:“恐怕到时候不是他先舍弃我们,而是我们不得不舍弃他了。” 宁中则疑惑道:“怎么个说法?” 岳不群道:“若那些妖人质疑引诱他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冲儿这小子的头脑,指不定会上当。若是真让他做了几件残害同道的事情,那我们华山身为名门正派的前驱,是不能在让他留在门下的。” 宁中则一惊,拉着岳不群的衣袖道:“不行!不能再让冲儿留在五霸冈了,我们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 岳不群道:“天色已晚,此时前去,不知会中了什么埋伏,况且······”顿了顿,说道:“就算此刻把他带来回来,他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便不会在遇到那些妖人了?这些事情他自己不想明白,我们就算带的回他的人,也带不回他的心。”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宁中则用衣袖擦拭着留下的眼泪,说道:“难道我们与冲儿,注定是要分离?” “或许吧!”岳不群抬头望着璀璨的星空,依稀响起刚现令狐冲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虽然在街头乞讨,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机敏与希望,正是看上了这点,岳不群才执意要收他为徒,希望他能把华山扬光大。一晃十几年,令狐冲也算是成才了,但却可能马上要与自己分道扬镳,想想真是不舍。 “希望你能浪子回头吧!”岳不群暗暗想道。 第四十二章 令狐冲堕落的开始(一) 五霸冈。 此刻任盈盈正盘坐于草棚之内,静静的看着昏迷在地上的令狐冲,头戴斗笠,白衣胜雪,轻扶长琴,倒有几许出尘之意。 她知道令狐冲之所以晕倒,是体内几道真气已然失调,于是欲以琴声为他调理。琴声柔和,,优雅缓慢,令人心境平和,正是她那日在洛阳城所弹的《清心普善咒》。 令狐冲闻此琴音,果然大好,精神一振,当即站起朝任盈盈一步一步走来,于草棚之门停下,躬身说道:“令狐冲参见前辈。” 任盈盈对令狐冲是十分的喜欢,又听见他与自己说话,心中竟然一荡,但她阅历也是十分丰富,随即又平缓下来,停下抚琴,刚想说话,忽听得远处有人说道:“有人弹琴!那些旁门左道的邪贼还没走光。”仔细一听,共有三人在朝这边赶来。 任盈盈对有人来此也不意外,因为这是她派人引过来的。又听这几人叽叽喳喳的要来此搜查,十分的欣慰,心想:“这条计策也是极好的,若是令狐冲与来人起了冲突,一是可以试探一下他剑术;二来,可以让令狐冲与正派起冲突。若是他不济,我只需暗中帮忙,杀了那几人,更是可以让岳不群不得不把令狐冲逐出师门。那么,就可以令狐冲陪伴在我的身边了。” 那三人气嘴八舌的,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三个人分别是两位少林弟子和一名昆仑派弟子。见那些人要进棚棚搜索,任盈盈皱了皱眉头说道:“贱妾一人独居,天色已晚,男女不便相见。”心中却想:“令狐冲你快动手啊!” 一个少林弟子道:“是个女的。”又走上前数步,问任盈盈道:“刚才是你弹琴么?” 任盈盈道:“正是。” 那少林弟子道:“你再弹几下听听。” 任盈盈哼了一声,若是平时,她会立刻冲出去挖了那人的舌头,但此刻在令狐冲面前,不好作,只是道:“素不相识,岂能径为阁下抚琴?” 那少林弟子道:“哼,有甚么希罕?诸多推搪,草棚中定然另有古怪,咱们进去瞧瞧。” 另一名少林弟子也道:“你说是孤身女子,半夜三更的,却在这五霸冈上干甚么?十之**,便跟那些左道妖邪是一路的。咱们进来搜了。”说着大踏步便向草棚门走来。 就在这时,令狐冲终于从一旁闪了出来,挡在草棚门口,喝道:“且住!” 令狐冲与那几人针锋相对,怎么也不让他们进屋。终于一个少林弟子不耐烦的说道:“这小子,说话没上没下,你再不让开,是不是想再摔一大交?”看起来是想与令狐冲动武了。 令狐冲道:“少林派是武林中声望最高的名门大派,两位定是少林派中的俗家高手。这位想来也必是昆仑派中赫赫有名之辈,黑夜之中,却来欺侮一个年老婆婆,岂不教江湖上好汉笑话?” 那姓易的喝道:“偏有你这么多废话!”左手突出,朝令狐冲左颊上重重打出一掌。 令狐冲竟然是完全不能避开,被硬生生命中,啪的一下,身子打了两个转,一屁股坐倒在地。 任盈盈见此连忙起身,要去救助,心想:“他怎地如此不济,他当日可是轻松的打败了田伯光,即便如今体内真气作乱,怎么会栽在这几个小角色手里。”又转念一想:“难道他的伤势比想象中的要更严重,看样子,他此刻竟然内力全失了?” 就在任盈盈要出手之际,令狐冲突然站起身来,手中竟然多了一柄长剑,说道:“易前辈,草棚中这位婆婆于在下有恩,我只须有一口气在,决不许你冒犯她老人家。” 一少林弟子左足踏上一步,见令狐冲东倒西歪的样子,嘴角边微微冷笑,毫无让开之意,右掌旋即拍出。 令狐冲神情疲惫,但斗志旺盛,手中长剑递出,对准了那人掌心。 这一剑方位时刻,拿捏得妙到分毫,那少林弟子的右掌拍出,竟然来不及缩手,嗤的一声轻响,跟着“啊”的一声大叫,长剑剑尖已从他掌心直通而过。 那少林弟子急忙缩臂回掌,又是嗤的一声,将手掌从剑锋上拔了出去。这一下子他受伤极为严重,吓得急忙飞退开了数丈,左手从腰间拔出长剑,惊怒交加,叫道:“贼小子装傻,原来武功好得很啊。我……我跟你拼了。” 任盈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田伯光所言非虚,令狐冲果然已经得到了“独孤九剑”的要旨。他方才并未递剑出招,单是凭着方位和时刻的拿捏,就令对方手掌自行送到他剑尖之上。剑法上的造诣,真的是实已到了高明之极的境界。 那受伤的少林弟子气恼之极,却也不敢轻敌,左手持剑,刷刷刷连攻三剑,却都是试敌的虚招,每一招剑至中途,便即缩回。 此时令狐冲居然没有冲动的去接招,而是一改作风,和气说道:“在下绝无得罪三位前辈之意,只须三位离此他去,在下……在下愿意诚心赔罪。” 那少林弟子哼了一声,道:“此刻求饶,已然迟了。”长剑疾刺,直指令狐冲的咽喉。 令狐冲长剑微微移动,后先至,噗的一声响,便正中了那少林弟子左手手腕要穴。那少林弟子五指一张,长剑就掉在地下。 那少林弟子之前从未遇到过此等敌手,如今连连挫败,神情萎靡。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声,掉头便走了。另一名少林弟子见此,也跟着叹了口气惺惺的离开了。 走了两人,当场只留下了那个昆仑派的弟子,他还是不死心,当即踏上一步,对令狐冲微笑道:“少年,你剑法不错,跟我比一下拳掌上的功夫,你瞧怎样?” 令狐冲眉头一皱,似乎是很讨厌此人,不与他多说便引剑往他肩头刺去。岂知剑到中途,突然他忽然全身一震,当的一声响,竟然是拿不住剑。长剑离手而去,落在地上。 那昆仑派弟子的大喜,呼的一掌,重重拍正在令狐冲胸口。令狐冲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任盈盈眼睛令狐冲受伤,已然是坐不住了,她深谙暗杀之道,除了短柄外,于其它细小武器也有很深的研究。她立即从袖子中取出了魔教大名鼎鼎的“黑血神针”,手指一弹,朝那昆仑派胸口打去。 那昆仑派弟子如今把全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令狐冲身上,加之武功远远不如任盈盈,又怎能注意到任盈盈打出的“黑血神针”?就在他又想拍出一掌时,胸口突然一阵刺痛,接着神志涣散,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第四十三章 令狐冲堕落的开始(二) 令狐冲呆呆的看着倒下的昆仑派弟子,半天之后,吐出了几个字:“你用错了真力,只好怪自己了!” 接着他又环顾四周,见五霸冈上已无其他人影,就走到草棚前对任盈盈说道:“婆婆,别来福体安康。≥≧” 任盈盈知令狐冲方才勉力战斗,使得体内真气大为混乱,欲要以琴声为其疗伤,说道:“公子此刻不可劳神,请坐下休息。” 接着她又弹奏起了《菩提清心曲》,这一曲她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曲音更为柔和醉人,片刻之后,坐在地上的令狐冲的精神就好了起来。 曲毕,令狐冲站起身来,深深一揖,说道:“多谢婆婆弹奏,令晚辈大为受益。” 任盈盈笑道:“你舍命力抗强敌,让我不致受辱于暴徒,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令狐冲道:“婆婆说哪里话来?此是晚辈义所当为。” 任盈盈想要挽留令狐冲,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她对令狐冲的爱意竟然勾起了她羞涩的少女心理。此刻她紧张无比,手不断的拨弄这琴弦,出轻轻的仙翁、仙翁之声,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她终于问令狐冲道:“你……你这要上哪里去?”这句话,委实不像出自运筹帷幄的日月神教圣姑之口。 任盈盈话语一出,令狐冲顿时脸色潮红,脖子上青筋直冒,接着连声咳嗽起来。咳嗽声好不容易才停息后,才道:“我……我无处可去。” 任盈盈见他如此模样,好生担心,她素来擅于揣摩人心,也可以说,是“善解人意”,一下子就猜到了令狐冲此刻的心思,便道:“你不去寻你师父、师娘?不去寻你的师弟,师……师妹他们了?” 令狐冲道:“他们……他们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伤势沉重,寻不着他们。就算寻着了,唉!” 其实令狐冲他这么大一个人,完全可以按照原路走回华山派船只所停靠之地,华山众人也不一定会不在。但他与师父岳不群都有一个十分不好的毛病,有问题一向不喜欢与别人明说,喜欢自顾自的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脑中自动补充一些虚无的情节。加之他没有读过多少书,几番思虑之后,竟然十分肯定岳不群是故意要抛弃他的。 接着他又一声长叹,心道:“就算寻着了,却又怎地?他们也不要我了。” 任盈盈安慰道:“你受伤不轻,何不去风物佳胜之处,登临山水之间,也可以以此消遣心中烦恼?却也强于徒自悲苦。” 令狐冲哈哈一笑,说道:“婆婆说得是,令狐冲于生死之事,本来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晚辈这就别过,下山游玩去也!”说着向草棚一揖,转身便走。 见令狐冲要走,任盈盈暗暗责怪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你……你这便去了吗?” 令狐冲站住了道:“是。” 任盈盈整合了一下情绪,稍稍恢复了魔女本色,道:“你伤势不轻,孤身行走,旅途之中,无人照料,可是不大妥当的。” 言语之中颇为关切 令狐冲心头一热,只觉眼前女子是现在天底下唯一待他好之人,说道:“多谢婆婆挂怀。我的伤是治不好的了,早死迟死,死在哪里,也没多大分别。” 任盈盈道:“嗯,原来如此。只不过……只不过……”隔了好一会,才道:“你走了之后,倘若那两个少林派的恶徒又来找我麻烦,我却不知如何是好?这昆仑派的人一时昏晕,醒来之后,只怕又会找我的麻烦。”这番话语倒是十分合乎逻辑。 令狐冲道:“婆婆,你要去哪里?我护送你一程如何?” 任盈盈道:“本来这甚好,只是中间有个极大难处,生怕连累了你。” 令狐冲道:“令狐冲的性命是婆婆所救,哪有甚么连累不连累的?” 任盈盈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个厉害对头,几日前寻到洛阳绿竹巷来与我为难,我为了避开他,就来到了这里。但不足一日他定会在追踪到来此处。” 顿了顿,又道:“你伤势未愈,肯定是不能再跟他动手,我只想找个隐僻的所在暂避,等约齐了帮手再跟他算帐。要你护送我罢,一来你身上有伤,二来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陪着我这老太婆,岂不闷坏了你?” 令狐冲哈哈大笑,说道:“我道婆婆有什么大事,所以才难以决定。如今看来,却原来是如此区区小事。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到哪里便是,不论天涯海角,只要我还没死,总是护送婆婆前往。”心中念叨着眼前女子的好,话语中十分的真诚。 任盈盈道:“当真是天涯海角,你都送我去?”语音中大有欢喜之意。 令狐冲信誓旦旦道:“不错,不论天涯海角,令狐冲都随婆婆前往。” 二人离开五霸冈十余丈后,令狐冲突然叫道:“啊哟,婆婆,请你在这儿等我一等,我得回上冈去。” 任盈盈问道:“干什么?” 令狐冲道:“平大夫的遗体在冈上尚未掩埋。” 任盈盈一惊,想不到令狐冲竟然还记得平一指。话说这平一指在知道自己不能救治令狐冲的伤势后,竟然想也没想就自杀了,一代名医,就此陨落,当真是令人叹惋。 不过只有任盈盈才知道,这实是她所导演的一出好戏。平一指作为天下医术最强之人,又如何不会去研究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呢?但任盈盈可是要靠着“三尸脑神丹”控制手下的,如何不会忌惮平一指? 但平一指救治过许多日月神教的弟兄,众人都对他恭敬有加,实在不方便明着动手。所以她想了条计策,引诱众人把令狐冲的病搞得乱七八糟,致使平一指回天无力,引得他自杀死亡。只有这样,任盈盈她才能完全控制住“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至于令狐冲的病,她早有对策。到时候只需摆脱父亲任我行教授令狐冲“吸星**”,那几道真气根本不算什么。 思虑不过只是一瞬,只听任盈盈说道:“不用回去啦,我已把他尸体化了,埋了。”待人接物就是要讲究虚虚实实,以后使用化尸粉的时候多了很,任盈盈自觉也没有必要骗令狐冲。 令狐冲道:“啊,原来婆婆已将平大夫安葬了。” 任盈盈道:“也不是甚么安葬。我是用药将他尸体化了。在那草棚之中,难道叫我整晚对着一具尸?平一指活的时候已没甚么好看,变了尸,这副模样,你自己想想罢。” 令狐冲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不多想,回身与任盈盈慢慢向远方走去。 第一章 林中僵尸 第二日。 岳不群耐不住宁中则的连番询问,一大早就与她赶到了五霸冈寻找令狐冲。二人来到五霸冈后,小心翼翼的藏于密林之间,却见周围已无人影,唯有鸟儿清脆的鸣叫之身。 岳不群对宁中则说道:“你呆在这里,我去那草棚里看看!”说罢身形一闪,快进入了那草棚之中。 草棚之中只有长椅、酒壶等五件,并没有其他人物,岳不群眉头紧皱,忽见地上有一套随身衣服以及一双靴子,就好像有无形的透明人躺在地上。 他上前查探,见衣服周围布满了白色粉末,粉末形成了人体的形状,一阵憷,心道:“化尸粉?好狠毒的心肠!这个人,难道是冲儿?”旋即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他那日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接着岳不群出了草棚,对宁中则招手道:“这里也没有人,看来冲儿已经走啦!”对化尸粉的事情闭口不谈。 宁中则莲步轻挪,走到岳不群身前,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或许冲儿已经自己回去了。” 岳不群“嗯”了一声,就要去宁中则动身回去,忽然余光一瞥,又见外面地上有一套衣物,与草棚内的情形类似,快步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心道:“也不是冲儿的衣服。”接着叹了一口气,想道:“想不到一夜之间,这里就有两个人身亡,想必冲儿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 宁中则见岳不群在那呆,走上前去拍了怕他的背心,问道:“师哥,怎么了?” 岳不群道:“没什么。” 宁中则看了看地上的衣服,道:“你也不用隐瞒,我虽然是女子,但也在江湖混了那么多年了,什么东西没见过?是化尸粉,对吗?” 岳不群叹了口气,道:“对,不过看着装,并不是冲儿的。” 宁中则道:“这死的不知是什么人的?此时会不会与冲儿有关?” 岳不群也不答话,走上前去在地上衣物里搜寻了一阵子,在衣服腰间摸到了一块令牌,抓起来一看,赫然有“昆仑派”三个字。 宁中则道:“这昆仑派地处西域,极少在中原走动。能够前来中原的人,必然是有一定分量的。如今这人身死,昆仑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岳不群道:“此事不会就此完结,若与他有关,我也不会留情。” 宁中则不再说话,说道:“咱们先回去吧!” 二人回到船上之后,却并没有见到令狐冲。 宁中则仍旧是不死心,对岳不群说:“我们在等一日,若明日冲儿还不回来,咱们再动身会华山。” 但等到第二日,令狐冲终究是没有回来。 岳不群对宁中则说道:“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宁中则道:“冲儿身上没有钱,若是回华山,也不会走水路。咱们不如弃船,走6路回山,说不定路上还能遇见他!” 岳不群叹道:“好吧,便听你的!” 接着让劳德诺雇了几两马车,用来安置这几日受人赠与的礼物,就带着一道向山门赶去。 ······ 行到半路,来到一个小山村。这村子十分奇怪,大白天大门紧闭,连鸡犬之声都没有出半点,十分的冷清。 岳不群也不多想,直接要穿行而过,来到另一村口,前方是一片密林。就在众人要再往前走时,突然从一旁窜出一道瘦小的身影。定睛一看,来人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小孩,皮肤黝黑,但观他眉宇之间,却十分的清秀。身着残破的衣服,隐约露出结实的肌肉,看样子像个野人。 那小孩对众人说道:“前方危险,你们快快停下!不可再上前了!” 一旁的岳灵珊笑道:“我爹爹是华山派掌门,人称‘君子剑’,你识得么?” 那小孩摇头道:“我自小喜欢混迹于山野之间,对什么掌门、门派都不怎么了解。” 岳灵珊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小孩的肩,指着岳不群说道:“总之我爹爹厉害的很,你也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前方若真有什么事,你就先告诉我们吧,我们或许能帮你们解决呢!”岳灵珊知村子里那诡异的气氛必定与这小孩说的危险有关,自己虽然不怕,但本着行侠仗义的宗旨,也不介意帮他们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那小孩挠头道:“你们真的很厉害?”顿了顿,道:“正好,村长请了几个道士在家中商量事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随我前去。” 岳不群随那小孩来到村长家后,果然见到两个道士装扮的人,旁边与他们攀谈的老头,想必就是村长了。 那小孩一进门,就拉住村长的衣袖道:“村长,我带来了几位武林人士,或许能帮到什么忙!” 这番举动十分没有规矩,但村长却不介意,笑嘻嘻的对那孩子道:“哦?虎娃,你带来的是何人?这间事情,不是普通武林人士可以参与的。” 岳不群上前道:“在下华山派岳不群,您老有什么事情,可以说给我听。” 村长和那两个道士听到“岳不群”三个字后,纷纷转头看向他,神态出显露恭敬之意。 村长走上前来,不熟练的抱了抱拳,说道:“原来是“君子剑”岳先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满脸兴奋,随即就把村子生的事告诉了岳不群。 这村子名叫“龙隐村”,近几十年来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情。但在一个月,官府派来了几名官差,说是要进山寻找矿石,让村里派出两个认识路的村民一同前去。 这些人随官差去探矿,加起来义工二十号人,说是最多几天就回来,然而这一入这深林,十来天都没有消息。众人都慌了,在那探路村民家属的强烈要求下,又召集五人前去寻找。 这五人十分的谨慎,一路小心翼翼,竟然也差点全军覆没,只逃回来了一个人,名叫祝三水。 据祝三水描述,他们在林子里现了之前的官差和探查之人后,刚要上前说话,那些人突然不由分说,暴起伤人,开始对他们疯狂的追打,似乎是失了心智。 “据祝三水说,之前的那些官差等人全身溃烂,不像活人,倒像是传说中的僵尸一般,所以我才请了两位道长前来帮忙。”村长说道此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第二章 溪中少女 岳不群听到此处,挑了一挑眉,说道:“此事有蹊跷,据我所知,人是不可能一下变成僵尸的,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捣鬼。 ≥ ”他见识极为广博,又经历过赵桃之事,对神怪之物也颇为上心,又说道:“不如让我随三位道长前去,此事若是人为,几位道长恐怕应付不来。我若在,必可保几位道长安全。” 村长道:“也好。”又转头询问那三个道士的意思。 这时,带岳不群等人到村长家的虎娃突然开口道:“不如我也去吧。” 那似是三人中为的精瘦道士听后讥笑道:“小娃子去了恐怕会吓尿裤子。”那倒是怕他碍事,故而一口回绝。 忽然,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胖小子指着虎娃,对道士大喊道:“知道他是谁不?御兽宗风掌门的关门弟子,本事厉害得很呢!”这胖子年纪看似与虎娃年纪差不多大,虽然胖,但皮肉却一点也不松软,浑身的肉扎实的很。 虎娃无奈的看了看那胖小子,对那精瘦道士说道:“道长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好玩,只是想给大家带路。这山野里我最熟悉不过,况且我也有防身之法。” 说罢,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片树叶,放在嘴前,境吹起了一种怪异的旋律。旋律刚刚想起,一条青色小蛇悄然从虎娃衣服里钻了出来,滑行到地上,歪七扭八的跳起了舞。 那精瘦道士见虎娃有这么一手本事,也不敢小觑于他,拱手问道:“未曾请教?” 虎娃见精瘦道士举止变得有礼,也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早先遇劫,福缘深厚,倒是遇到一位老师,学了点毛皮。这事情本来也不想插手,但现在想想,若是派村里别人与你们一同前去,难免会有所损伤。我对山林再熟悉不过,又能御使野兽,若是前去,再适合不过。” 村长听后,皱了皱眉头,连忙上前拉住了虎娃的手,道:“你这么小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冒险。” 虎娃摇了摇头,拍了拍村长的手背,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全靠村长你把我捡回村里来,才能够活了性命。全村的人都待我很好,如今村里有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旁边的小胖子也嚷嚷道:“村长,你就让他去嘛!这次若是不让他去,他会良心不安的。”又吐了吐舌头,哭道:“我爹上次去了那僵尸林,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娘死的早,我只有那么一个爹爹,我也要跟着虎娃去。” 村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老啦,也管不着你们,你们想怎么办就这么办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旁岳灵珊见村长同意了,笑嘻嘻的上拍了拍两个小屁孩的肩膀,笑道:“村长放心,我会保护好他们两个的。” “珊儿,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们就留着村子吧。”岳不群道。 岳灵珊赌气道:“为啥不让我去?” 宁中则也开口说道:“师哥,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呢?让我也陪你去吧。” “谁说我是一个去的,不是还有三位道长和两位小友么?”岳不群道:“你们须留在村长里防守,以免那‘僵尸’进村害人。” 宁中则见岳不群心意已决,也不在多话。 就这样,在第二日早晨,岳不群和三位道士,以及两个半大小子,带着一条小蛇,一起进了僵尸林。 大片的枫叶树,上百里的山路曲折,那僵尸林原名“火龙林”,是最靠近外界的地方,进了里面去,就是大山——无边无际的大山,从东走是一片大河,打南走便是岳不群原先要走的方向,而官差所要挖掘的矿石,应该就是北方。 出了火龙林,一进山,这路就不成路,小径两旁的茅草愣是能比人还高,十分难行。 虎娃铺开三嗓子大喊了几声,竟引来了一只狐狸,与那狐狸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兽语。那狐狸朝虎娃叫了两声,转身径直向前走去。虎娃回头示意了一下,众人立即跟上了那只狐狸。 那狐狸一路在前探路,身形矫健,大步朝前,倒也几分山中霸主风范,颇有“狐假虎威”之感。走了小半天,岳不群现了官差留下来的标识,那是一种在树上刻出来的印记。岳不群也曾与官府打交道,所以也认得。 他用手摸了摸,眉头皱,回过来对精瘦道士说道:“这些是官府留下的印记,看来小狐狸没带错路。” 说来也奇怪,两个孩子年轻力壮,有是乡下孩子,吃苦耐。而这三位道士年近五十,跟岳不群以前看到的道士不一样,背着三个大包,跑了这么久的山路,脸不红气不喘,神采奕奕,看来也应该略懂些武艺,或者深谙养身之道,倒是一个有真本事。 现在的时间还早,岳不群众人也不耽搁,再次往前走,每走一段路程,总能够找到官差留下来的独特印记,然后跟着这指引前进。 岳不群对这个虎娃十分满意,本来他怕不熟悉这山,怕转迷了路,现在有虎娃在这里呼唤野兽,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一路前行,好不犹豫。 山路难行,道路艰难,难几个道士虽然体力不错,但不熟悉轻功,所以即便有人带路,也还是走到极慢。岳不群虽然有准备,但仅过这几天的消耗,也已经吃完了。但是三个道士却是准备周全,拿出了一瓶“百草丹”,递给大家服用,说是能补充体力。岳不群吃了一粒,果然精神焕,暗暗佩服那几个道士有门道。 一路走走停停,脚步匆匆,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下午,众人来到一条宽敞的小溪来,两边是高高的山涧,那溪水也湍急,夕阳透过林间落下,照在了溪中两个少女身上。 不错,是两个少女,两个一丝不挂的少女正在洗澡。看到精瘦道士旁边的,其他两个一矮一胖道士的喉咙,在不由自主地蠕动,岳不群心道:“看来这两人道心不稳。” 看见美女心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出乎岳不群的意料,瞧见这场景,两个一矮一胖的道士就好像走不动路了,将身上的背包放下来,脱下了上衣,然后挽起裤脚,心急火燎的朝溪水里走去。 小胖子、虎娃和精瘦道长到没有冲上去,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的溪流。只见溪中那两个少女居然没有抵抗,任由那两个道士疯狂的亲吻着她们的肌肤,还出“嗯嗯”的满足声 虎娃看不下去,忽然站在岸边的石块上朝两位道士喊道:“两位道长,我们还要赶路呢,可不能在这里停留啊?” 矮道士挥手喊道:“小孩,你们先在岸上找一找,我们爽完了,一会就上来。” 看到他们都迷失到**里了,十几口子的人命都及不上那些溪水里面的这两个女人,虎娃立刻就想火了,脖子憋得通红,精瘦道士却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此事不一般,我这两个徒儿平日里也不是这样子的,定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第三章 脚印 岳不群闻言,十分的诧异,上前问道:“道长,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脏东西’呢?您多虑了吧?” 那精瘦道士摇头道:“那几只鬼的怨气极重,加之数量又多,所以在白日也可害人。 ”顿了顿皱眉道:“这些鬼应该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冤死的,难道之前的‘僵尸’,就是被他们附身的?这可不好办了。” 精瘦道士思虑一番后,连连摇头:“罢了,罢了,既然如此,贫道只好作孽了。”接着脚踏罡步,手掐印诀,吟诵道: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颂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金光现,覆护真人。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言毕,一道金光从精瘦道士直射而出,奔向少女与两个道士的所在处。这金光并非十分的明亮,但在这日光照耀之下却显的格外的出众。 此乃道教“八大神咒”中的“金光咒”,属于比较凶残的咒诀,可以直接把鬼怪打的形神俱灭,一般只是作修持只用,不会用此对付鬼怪。但这精瘦道士救徒心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见那倒金光包围着溪中的两个少女,出“刺啦啦”的响声,不断有黑烟从少女体内冒出,越聚越多,最后竟开始慢慢形成了一张人脸。 等到黑烟不在冒出之后,那人脸开口说话了:“臭道士,你好狠,我们只是想报仇,这你也要管?”这鬼脸狰狞无比,一张血盆大口似乎要吞掉一切,把小胖子下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精瘦道士笑道:“你们报你们的仇,和我的两个徒儿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祸及他人,贫道才不得不除了你们!” 那鬼脸道:“不,你搞错了,这两个人的确是······”话还没说完,终究是抵挡不住金光咒的强大威力,面容扭曲,不甘心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精瘦道士见此,舒了口气,随之脸色一红,“噗”的一声,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岳不群连忙上前用手按住了他的背心,以柔和的真气为他梳理经脉。 精瘦道士推开了岳不群的右手,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只是造了杀孽,折了寿算,身体并无大碍。” 岳不群疑惑道:“你降了妖魔,是好事啊,怎么会折寿呢?” 精瘦道士擦了擦嘴角,笑道:“我灭了他们的灵魂,等于让他们完全的灰飞烟灭了,更别说投胎转世。这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怎么会是好事呢?” 岳不群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 众人在稍作一番休整之后,继续了探索的脚步。走到山涧处,现这溪水在山涧的下面,上游下游都有巨石阻隔。岳不群倒是三下五除二,脚尖轻轻点了几下巨石,就迅登了上去。但那几人没有轻功,只能慢慢的爬。 岳不群没有去帮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登上顶时,一眼就看见了此处的营地,就上前查探。这里有帐篷,有被褥,锅碗瓢盆,他还在箱子里现了官府的书信。 刚想去下游接应,看众人是否快爬上来时,岳不群忽然闻到有一股浓郁不散的臭气,便拔出腰间的宝剑,紧紧握着,喊道:“有情况!先不要上来!” 话还没说完,虎娃就一下子窜了上来,他自小闯到于山林,动作自然比旁人要快些。他上山后,走到岳不群旁边说道:“岳师傅,生了什么?” 岳不群道:“隐隐有尸臭传出,但其中夹杂着别的味道,说不定有毒。” 虎娃闻言,召唤出了小青蛇,与它嘟囔的几句,就笑着说道:“小青说这气味没有毒。”接着又吩咐了小蛇几句,小青蛇“呼”的一下,朝着旁边的小林子那儿窜了去。 岳不群会意,紧紧跟在后面,越往里走,那臭气越重,等快要来到了跟前的时候,听到虎娃凄厉的嘶喊声,抬头一看,却见前方的树上,吊着两个个舌头长长的尸体。 这些尸体已经半腐烂了,滴滴答答的尸液往下滴落,白乎乎的蛆虫在皮肤真皮层下穿梭,四肢垂落,那风一吹,虎娃就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因为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岳不群身经百战,什么事情没有见过,魔教之徒所造成的惨象,比这里的情况严重不知多少倍,所以并没有惊慌,甚至连一点惊讶也没有,脸上古井无波,开始仔细观察起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吊挂在杉树林中,一具面朝岳不群他们,脸已经腐烂,嫩肉外翻,蛆虫横流,实在是不堪入目,不过看身上的官服,还是能瞧出是位官差。另一个竟是穿着华丽的丝绸,不像是村子里的人,应该也不是官差。 只听“啊”的一声叫喊,岳不群一惊,回头看去,原来是后面跟过来的小胖子出的,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岳不群皱了皱鼻子,感觉浓郁的尸臭里面又夹杂着新鲜的尿骚,低头一看,却是那小胖子的裤裆湿了一片。 瞧见岳不群了看来的柔和目光,小胖子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但牙齿还是咯咯直响:“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是谁把这些人都给吊起来了啊?” 岳不群见两个小孩吓得不轻,皱了皱眉,生怕二人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把他们叫了过来,以内力助他们平心静气。随后赶来的的精瘦道士,也在旁边念起了“太上台星”开头的净心神咒。很快,两个孩子神奇般的恢复了过来。 等两个孩子稍稍安心,岳不群运起了“紫霞神功”观察周围,瞧见旁边有一对人类不该拥有的巨大的血色脚印,朝着林子深处行去,而在旁边,则有好多凌乱的脚印。 瞧见这诡异的场面,晓得事情已经十分不妙,岳不群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先找一处地方躲藏起来,前方的道路危险,你们不宜再跟着。” 精瘦道士摇头道:“我们已身处险境,这两个孩子不跟着我们,危险更大!” 小胖子则是带着哭腔喊道:“岳先生,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第四章 王金宝 精瘦道士踌躇了一下,摸了摸小胖子的头,道:“既然之前遇到了挡路的鬼混,说明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若此次不一鼓作,剿灭元凶,我们下次再来,敌人恐怕会准备的更加充分。”顿了顿,从衣服中拿出来几张黄色符箓,交给岳不群、两个孩子以及他的徒弟,说道:“这五张符箓凝聚了我大半生的心血,能抵挡大部分鬼物,你们收好,以便防身。” 岳不群上前问道:“把符箓都给了我们了,那道长你自己呢?” 精瘦道士笑了笑,说道:“几张符箓是我制作的,我自身难道还比不上那几张符?”见岳不群点了点头,精瘦道士又皱眉道:“怕只怕我们所面对的不只是鬼,若是还有僵尸参与其中,那事情就不妙了。” 岳不群低声道:“这里真的有僵尸么?” 精瘦道士说道:“你也看见地上那些脚印了,我现其中含有大量阴气,不像是活物。如果不是僵尸,我想不出有其他可能。” 岳不群脸色一变,随之有平静的说道:“道长也不用担心,在下这身武艺,应当可以应付那僵尸。” 精瘦道士点了点头:“你的武艺的确不错,普通的僵尸根本不放在眼里。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小胖子在拿到符箓后,也不在害怕,与众人一同继续向前走去。忽见一神志昏沉的人跌跌撞撞的向众人走来。这人身上都是伤口,因为没有处理的缘故,全部溃烂出脓,果真有几分像僵尸。 小胖子一见来人,立刻呼的一声扑了上去,大声喊道:“爹爹!” 岳不群看来人似乎有些问题,立刻伸手拉住了小胖子,说道:“慢!你爹爹现在状态不对,随时可能会暴起伤人,不要冲动。” 精瘦道士也说道:“他似乎是被邪法控制住了,大家小心。”他眼中泛着金光,似乎能把一切都看透了。 小胖子的爹爹却是十分不给面子,突然全身一怔,眼中突然变得清明,冲小胖子喊道:“我的娃子,你咋来了?” 小胖子见爹喊他,一下子摆脱了岳不群的手掌,冲上前去大声喊道:“爹,你没死?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合不拢嘴,他的爹却是一阵郁闷,敲小胖子一脑壳子,愤愤地说:“怎么,你狗日的想我死啊?” 精瘦道士尴尬的咳嗽的两声,冲小胖子的爹喊道:“你就是王小牛的爹爹王金宝?初次见面,能否过来谈话?”原来小胖子叫王小牛,岳不群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听他的名字。 王金宝见对方是道士,连忙恭敬的双手合十,走过来说道:“大师,你好,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那精瘦道士显然对门户之见极深,此刻还不忘抱怨道:“合十是佛家的礼仪,对我们道教人士所执的礼应该是‘子午连环诀’······”又说:“算了算了,你也不懂,你只需知道,对道士抱拳相迎就是了。” 王金宝尴尬的嘿嘿一笑,突然身子一晃,竟是站不住了,跌倒下来,这时岳不群在才感受到了他的虚弱,上前为他输了点真气,问怎么回事,但她他也不明所以。 精瘦道士苦笑着说:“王金宝神志不清的在山里晃了好几个月,纵然寻到了东西吃······”说道“吃”字,道士忽然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立刻从腰间摸出一颗“百草丹”来,还有一个水壶,递给他小胖子王小牛的爹。 王金宝看见有东西,也不管是什么东西了,喉咙里咕嘟一响,根本不作思量,一下子就把丹药吞了下去。 服下丹药后吃完,感觉精神奕奕的王金宝美美地喝了一口水,长长出一口气,这才说道:“好饿啊,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我不可能那么饿啊!” 精瘦道士叹了口气道:“你被人下了降头,在这里已经徘徊了几个月了,因为一直处于昏迷,所以你才以为只过了一两个时辰。”顿了顿,说:“不过这降头的威力似乎不强,你一看见你的儿子,就被唤醒了。” 王金宝一把抱住了小胖子,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大笑道:“原来是我的宝贝儿子救了我,真厉害。” 一旁的虎娃尴尬的笑了笑,问道:“王叔,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死里逃生后又见到儿子,喜出望外的王金宝又在王小牛的脸上捏了一把,这才缓缓说道:“真是日了狗了,原本以为那几个人真的是官差,没想到居然是一伙盗墓贼,真是坑死老子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说道:“那些官府书信我也看过,的确有些问题,但却不大,我当时也是不确定真假。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真的明白。” 王金宝继续说道:“我是在进山第二天的时候现不对劲的,一般来讲,官府的人,多少也应该读点书,但他们却在讨论地图的时候,把我们的‘龙隐村’读成了‘龙急村’,十分的蹩脚。并且这些人普遍都有些土匪气,称兄道弟这且不算,整个队伍除了一个姓朱的领外,其他人说话都是满口污言秽语。” “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去过城里,也听过许多故事。心中猜测这些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盗墓贼?这种叫盗墓贼的东西,专门赚死人的钱。走遍河山,到处挖掘富贵人的墓地,然后把里面的金子刨出来。” “呸呸呸!这些人真是不得好死,死后定下地狱!” 王金宝说道此处,愤恨的诅咒了几句,又继续道:“我正思量的开溜,谁知刚走到这里,就起了大雾。隐隐约约就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带着几个身形僵直的家伙,朝我们走过来,那几个‘官差’上前查探,结果没两下,人就栽倒在了地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睛一花,突然就不省人事了。” “我醒来后,就遇见了你们,就是这样。”王金宝双手一摊,似是把一辈子的话都讲完了,心中觉得舒畅无比。 第五章 僵尸丹 听完王金宝的讲述后,大家又稍稍做了番整修,在即将再次出之前,精瘦道士走到王金宝面前,递给他一掌红色符箓,说道:“王金宝,你拿着这张符,快带两个孩子回去吧!前方的事情太过复杂,已经不是普通鬼怪那么简单。 ≥ ≤本来我不放心两个娃子自己回去,但有你这个大人在,是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的。”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这是一张可以让人顿时力大无穷的符,小孩子没有成长完全,所以不能使用,否则会有严重的后遗症。若是成人使用,最多虚弱几个时辰,不会有副作用。” 王金宝双手颤抖的结果符箓,万分激动的说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说完立刻就要拉着两个孩子走,看来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也难怪,无论谁经历过他之前的事情,都难免害怕。 精瘦道士见他那么急,咳嗽了两声,喊住了他:“我还没告诉你使用方法呢,急什么急。”然后又道:“只需把中指上的血滴到这张符箓上,符箓就会自动启动,其实并不难。另外,力气增大了,度一定也会变快。若遇到危险,还是走为上策,你懂么?” 王金宝再次连连道谢后,拉着虎娃和王小牛飞的向村子里赶回去了。而岳不群和几个道士还是不紧不慢的沿着脚印朝前方探索。 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前面的林子就开始稀了,接着原本静寂无声的林中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响声,众人接屏住气息,从旁边绕过来,摸到前面一看,却见到两个官差正在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前,跟一个胖胖的白衣中年人对峙呢。 在此之前,那两个官差模样的人显然是已经跟白衣中年人动过手了,不过当岳不群等人过来的时候,双方已经在对峙了,其中一个官差双手抱拳,恭声说道:“开门的山,走路的水,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我朱三通,盗跖帮的人,祖师爷正是盗跖。弄点小买卖,不晓得冲撞了前辈,还请见谅。”他那张满是脓创的脸上,依稀可见帅气的脸庞。看样子他们的确不是官差,而这个朱三通,应该就是王金宝所说的姓朱的头领。 白衣中年人一听,却是桀桀怪笑起来:“你们是谁我不想知道,在我看来,你们只不过是我的实验体罢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但是,你们也挺不错,竟然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自行破除了我的‘忘魂丹’的效果,恢复了神智。不知二位师承何门何派?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心法。” 朱三通道:“惭愧,在下早些年在全真派学过些功夫。” “全真派?”白衣中年人听后一怔,接着又冷笑道:“但看样子你们早就被全真派逐出师门了吧?” 朱三通大声道:“是的,那又如何?”眼睛急转,心中已知眼前这人不打算放过他。 白衣中年人狰狞的哈哈大笑起来:“别说你们现在不是全真派的人,就算是,我日月神教会怕了那个龟缩龟缩胆小教派么?” 听到‘日月神教’四个字,知道逃跑无望,那朱三通收起了他之前那副笑嘻嘻的脸,勃然变色,一步跨前,指着鼻子大骂:“**的狂啥,就算你是魔教的,我们现在两个人,你才一个人,我们会怕你么?” 朱三通色厉内荏,而那白衣中年人显得更加的淡定了,微微一笑,平静地说:“别说我欺负人,你们两个一起上吧,让我试试我多年落下的功夫有没有退步。” 说罢,脚踏江湖中广为流传的“趟泥步”,手中施展这宋朝太祖所创的“太祖长拳”,朝两个官差攻去。两个官差所使的乃是道门正宗的路子,以二敌一之下,倒也并没有一下子落败。 就在三人打斗之时,岳不群和道长们绕过林子,慢慢地接近了那片茅屋。 这茅屋一共五间,连成一排,建得十分的规整常规,方方正正的,应该是经常修整的缘故,显得十分干净。吩咐两个徒弟在外面盯哨之后,精瘦道士就和岳不群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便有一股浓烈的尸臭迎面而来,还好岳不群此时没有运起紫霞神功,否则一定更加受不了。 岳不群仔细打量着这房间,空空荡荡的,除了角落有一个木板床,没有其他东西。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现,二人推开第二扇门,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一无所有。二人一路前走去,穿门过户,一直都在了第四间,突然感到温度骤然变得很高。 仔细一看,却见六个衣服残破不堪、脸上长满脓包的大汉正在往一个大灶里面添着柴火,而那大灶之上,有一口巨大的鼎炉,里面不知道练着什么神丹妙药。 精瘦道士用鼻子用力吸了吸气味,顿时大惊失色,上前打开丹炉,拿出一颗丹药仔细打量,语气沉重:“僵尸丹。” 岳不群问:“僵尸丹?是不是能把人变成僵尸的丹丸?” 精瘦道士点头道:“是的,本来一位道教前辈意欲炼制出‘长生不老药’,但并没有成功,阴差阳错的练成了这种使人变成‘僵尸’丹药。虽然是同是‘僵尸’,但这种服药变成的僵尸,除了恢复能力极强之外,比自然形成的僵尸中最弱小的,还要弱上几分。” “那位前辈的本意是好的,这丹方也可以给后世寻求长生的人做参考,因此虽然被立为禁药,但也一直流传了下来。”接着他又神色不解的说道:“但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不应该啊!” 岳不群见精瘦道士陷入沉思,忘记现在身处环境,连忙提醒道:“道长,这些人还有救么?” 精瘦道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是,救人要紧,我自己就帮他们恢复神智。” 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分别在六人的灵台轻轻拍了一下。六人被这么一拍,皆停下动作,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岳不群:“道长,这是?” 精瘦道士道:“他们已经不停工作几天几夜了,我现在让他们睡着,以补充神气。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躺着比站在安全。” 话刚说完,精瘦道士的两个徒弟突然跑了进来,齐声说道:“师父,不好啦,那个人要回来了,不如我们先躲起来?” 第六章 背叛 看着这两个惊慌失措的徒儿,精瘦道士笑着挥了挥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不必惊慌,你们到我身后来。 ” 两个徒弟刚刚躲在精瘦道士身后,果然见白衣人大步从门口踏了进来。那人见到岳不群他们,竟毫不吃惊,淡定的说道:“你们是哪里混的?竟然私闯我的府邸?”笑眯眯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几个破草屋能被称为府邸?这人也真是能自欺欺人。精瘦道士笑了笑,上前说道:“贫道只是个无名小道士,这位是岳先生。见此地凶煞,故而来此降妖除魔。” “降妖除魔?在我日月神教的地盘上,所有小妖老魔都得俯称臣,就不必道长费心了。”那人哈哈笑道,似有嘲弄之意。 “你是魔教的人?”岳不群脸色大变,手中之剑已然出鞘,指着那白衣人问道:“你在此地残害无辜百姓,到底有什么阴谋?”剑锋凌厉,吓得那人退了三步。 白衣人他砸吧着嘴巴,立刻镇定下来,然后倨傲不逊地笑呵呵道:“好说,在下是平一指的弟弟,人称‘不平指’,在此地研究一种可以改变天下的丹药,可不是有什么阴谋。”平一指看病,只是“凭借一根手指”,故而得名,而这人居然称自己是“不平指”,也就是“看病不需凭借手指”,如此名字更胜平一指一筹。 “好大的口气!”岳不群冷冷的说道:“在下在江湖上和从没有听过你的名号。但既然为魔教办事,又在此地恶意伤人,今日便留不得你。”说罢便欲动手。 “慢!”精瘦道士阻止道:“我还有一事要问他。”接着眯起眼睛,盯着那不平指说道:“你是从何处寻来的‘僵尸丹’?据我所知,这丹药的方子,除了龙虎山之外,唯一的副本,就只在贫道手里,万万再没有其他人得到。” “这个嘛,嘿嘿······”不平指笑容神秘。 忽听“噗”的一声。 精瘦道士难以置信的向后看去,只见两把匕已然双双插入了自己的背心,而握匕之人,正是自己的两个徒弟。 岳不群虽然也是意想不到,但他见多了江湖恩怨,立即明白了一切,举剑朝那个两个小道士刺去,欲要为精瘦道士报仇,然而精瘦道士却又拦住了岳不群,看来即便到了此刻,他心中还是不忍。 他凄然一笑,问道:“为什么?” 两个小道士见机跑到了不平指身边,叉着腰嘻嘻笑道:“你不是要问不平指的僵尸丹是从哪里弄来的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精瘦道士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声音颤抖的问:“是你们从我这里偷了,交给他的?”此刻岳不群已经为他拔除了匕,止了血,又敷上了金疮药,但他却显得更加萎靡,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小道士中稍胖的那人笑着点头道:“不错,是我们偷的,你现在可以瞑目了。”这番话无情至极,丝毫不顾及师徒情分。 精瘦道士面如死灰,口中不断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他眼神闪烁,不肯相信眼前所生的的一切。 小道士中矮子指着师父道:“无尘子,你手中掌握着那么好的资源,却让我们跟你喝西北风。我们劝说过你几回,你却不同意,我们当然只能出此下策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利’字,你们就出卖了自己的师父。”那无尘子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点了点头,似乎是恍然大悟,慈爱的对徒弟们说道:“你们从小与我学道,难道还是看不透这‘名利’二字么?要知道这尘世不过是一场大梦,唯有专心求道,才能归于真地。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莫要再沉迷于苦海。” “随心所欲,跟着自己的本心走,才是我辈的追求。”胖道士反绑着手,哈哈笑道:“学道学佛只会压抑自己的本性,让自己痛苦,何必呢?师父,不如你也与我们合作,这样不但今日能活命,还能让自己活的更加快活,” “活命?该死你应该是你们三个!”见徒弟冥顽不灵,无尘子连连摇头,梳理了心情,平静的对天说道:“罪人不平指杀人无数,不孝徒儿孙崇知、周崇明助纣为虐,吾不得已,唯有斩之!” “飞剑!来!”无尘子右手前一摊,大喝道,然而所谓“飞剑”却并没有出现,连风都没有吹过来的迹象。无尘子皱了皱眉头,凝神静气,手掐剑诀,又向不平指戳去,但还是没有什么异像生。 胖道士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扇子,一边扇,一边悠闲的说道:“哟,老头子,你的飞剑不灵了?” 矮道士也叉着腰哈哈道:“你的法力没啦,不用试了,没用的。” 无尘子手掐子午连环诀,凝神守一,额头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胖道士道:“‘化凡散’真是个好东西,连你这种法力高深的人都被影响了。这药效嘛,起码持续一天。怎么样,想活命的话就投降吧!” “畜生,我是不会跟你们妥协的,你干脆杀了我!”无尘子喝道。 “啧啧啧!我怎么会杀你呢,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杀了你我岂不是会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矮道士笑着转头看向不平指道:“不大夫,就由你来帮我动手吧!” “有岳某在,你们谁也别想动道长一根毫毛!”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岳不群终于站了出来,对那矮道士喝道。 那不平指冷冷一笑,拉着两个小道士退回了门外,岳不群朝外急追,长剑刚递到矮道士身前,门口就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纵到矮道士身前,为他挡了一下。 “噗”的一声,那人影中了一剑,已然毙命。而对方三人已然出了门外。 岳不群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见其样貌,只是一个衣着破烂的普通人,想不到平白无故的在这里送了性命。岳不群叹了口气,一步跨出了门口,立即被十几号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神情皆是冷漠,赤条条的光着膀子,身上与之前他看到的、被下了降头的人不同,没有一丝伤口,反而个个精壮无比,但看他们的骨骼,也不都是练武之人。 “‘僵尸丹’再配合我的‘忘魂丹’,药效虽然有些抵触,但这些人皆是百里挑一的,能百分之九十挥二者药效的实验体。”不平指双手抱在胸前,倨傲的对岳不群道:“就让岳先生来尝尝我这只大军的滋味如何吧! 第七章 紫霞飞剑失效 面对十几人的包围,岳不群正定自若,青衣飘飘,剑光凌厉,使出“太岳三青峰”连刺前方二人人小腿。“碰碰碰”,那二人脚筋被挑断,已然失去了站立的力气,纷纷倒了下来。岳不群趁势冲过众人包围,来到不平指身前,长剑疾刺,想要擒贼先擒王。 忽觉背后凉,岳不群左脚往旁边一踏,避过了后方的攻击,改直刺为横扫,“嗤嗤嗤”的两下,分别扫中了后方二人的眼睛,二人的眼睛顿时流血不止,由于已经看不见东西,朝什么四面八方乱冲一气,冲散了后面敌方的人群。 看着二人岳不群惊讶不已,这二人方才已被自己挑断了脚筋,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无尘子所说的‘僵尸丹’,果然是真的,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效果。 “难办了!”岳不群本来想尽量不伤被“忘魂丹”控制之人的性命,如今恐怕不下重手不行。 还没等岳不群再次奇袭不平指,又有“僵尸”冲了上来,他们步伐普通,但度竟然是极快,不下一般武林高手。岳不群无奈,剑尖颤动,使了剑宗封不平的“狂风快剑”,又向前方五人的眼睛点去。只听得“嗤”的一声,跟着叮当、呛啷、乒乓,“僵尸”手中所拿兵器纷纷落地,五人的十双眼睛,在一瞬之间,又被岳不群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尽数刺中。 岳不群心中一动,运起紫霞神功,朝之前的二人看去,见二人虽然满眼血迹,但以不在往外溢出。并且在紫霞神功的目力之下,岳不群清晰的看出二人的眼伤竟然已经快要好转。 “紫霞飞剑。”岳不群心中默念,体内紫气涌动,抬手掷出长剑。长剑威势骇人,剑芒闪动,伴随着破空之声,急朝不平指三人射去。 陪伴在不平指身旁的‘僵尸’果然上前来挡剑,本来应该眉清目秀的大好青年,在‘忘魂丹’的控制之下,竟是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岳不群踢开了来到他身旁偷袭的“僵尸”,信念一动,出了一条“气轨”,长剑在“气轨”的引导下,巧妙的避开了前来挡剑的“僵尸”,再次直刺不平指。 “妈妈呀!飞剑!”无尘子的徒弟见到这剑能拐弯,顿时吓得肝胆欲裂,一屁股坐在的地上,大喊:“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徒儿再也不敢了。” “怂什么怂?这只是岳不群的飞剑,又不是无尘子的飞剑。”说罢冷冷一笑,拿出一块生铁似的东西左右摇动,飞剑竟然不受控制,偏离了轨迹,直直的打在了生铁上。 “碰!”轨迹虽然偏离,但长剑威势还在,生铁被这么一击,“卡啦”一下裂了开来,而长剑失去了动力,也“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不平指虽然挡住了飞剑,但手臂也是被震的麻,甩了甩手臂后,得意的对岳不群说道:“你这‘君子剑’是伪的,想不到剑也是伪的。就如同你这个名号一样,你这假冒的飞剑,又算了什么?” 岳不群脸色难看,一字字的说道:“吸铁石?” 他知识渊博,对天文地理都有涉猎,吸铁石这种神奇的东西,也被他记在心中。虽然知道其功效,但却没想到能这般运用。“说不定可以用来防止暗器偷袭。”他这般想到。 “不错,正是吸铁石,岳掌门这‘紫霞飞剑’在江湖上可就在没有立足之地了。”不平指很是庆幸,经上次一战,魔教的人在知道紫霞飞剑的厉害后,就聚在一起想出了对付的办法。无尘子的两个徒弟在现岳不群这个意外因素后,立即飞鸽传书通知了不平指。不平指连忙修书日月神教分舵。故而在几天之内就知道了对方岳不群的方法。 “这可不一定!”岳不群一掌打开了潜伏到身后的敌人,又以深厚内力吸起了地上方才“僵尸”们掉落的长剑,握在手中,道:“这般吸力的‘吸铁石’,你又能拥有几块?再受我一击紫霞飞剑!” 这紫霞飞剑,消耗极大,因为若想重创敌人,飞剑所需的力量和度极大,故而掷出长剑需要牵动全身将近一半的内力。若力量不够大,则只能造成轻伤,毫无意义;若是度不够快,则会被敌人轻易打落。 岳不群此时的内力,只够再使出一击紫霞飞剑,必须一击即中,所以在原地僵持不动,集聚气势。而对方三人忌惮岳不群的飞剑,也是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又丝毫懈怠,只是派一些“僵尸”上去骚扰。 此时屋内忽然传来清脆吟唱: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 虚惊怪异,失落真魂。 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 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此话一出,“僵尸”们各个顿时变得狂躁起来,有的冲向岳不群,有的竟然冲向了不平指三人。“僵尸”们不分敌我,胡乱撕咬。岳不群与不平指虽然没事,但不平指忙于自保,无暇顾及那两个小道士,那两个小道士被数只“僵尸”咬破了喉咙,顿时断了气。 “你们以为封了我的法力,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这念咒之法,只需存乎一心,诚心祷告,就算没有法力,也是可以请得各路神明帮忙的。”无尘子一步从屋内跨了出来,神采奕奕,已经是恢复了往日的风貌。 “道长,你来的正好。”岳不群身法飘忽,转瞬来到了无尘子身旁,问道:“这些人怎么了?” “他们虽然解除了‘忘魂丹’的控制,但体内‘僵尸丹’的药效,还是让他们变得狂躁·······啊!”无尘子眼睛无意中一扫,见到两个徒弟的死状,不由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即默默念叨道:“死了也好,你们这辈子作孽太多,是该有此报应。你们去了之后,我会为你们诚心祷告,希望你们下辈子做好人,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第八章 童百熊 “岳先生,你现在就助我把这些人为制造僵尸封住吧。 ”说着,无尘子从包裹中拿出十几张黄色符箓,平静的对岳不群道。 就他拿出符箓的时候,他们周围的僵尸都似见了鬼一样······哦不,应该说是鬼见了阎王一般,四散逃离,不敢靠近。 “再等一会儿。”岳不群指着被僵尸们团团围住的不平指道:“先让这个人被这些僵尸杀死,我们再行动。这样不但省得我们再动手,也可以说是一报还一报了。” 无尘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身中僵尸丹的人,贫道还是能够挽救回来的。”他指了指地上几具脑袋开花的僵尸尸体,又道:“即便是吃了僵尸丹,受了致命伤还是会死去。岳先生你出手吧,不要再让他们白白送死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也好。待我先制住这不平指。” 说罢,他展开登真步,脚尖轻点地面,一路闪开了僵尸的阻拦,来到不平指面前。不平指正与众僵尸苦战,见岳不群还要来掺和,顿时吓得方寸大乱,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血神针,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朝岳不群打来。 银针密密麻麻,剧毒无比,笼罩一丈方圆,沿途击中了许多僵尸。但僵尸们不但能够快的愈合伤口,似乎还是百毒不侵,完全不受那黑血神针的影响。 岳不群不慌不忙,敞开衣袖在空中一挥,伴随着浑厚的真气,将射来的银针尽数卷入衣袖之中,接着抬手一挥,将收起的银针尽数返还给了不平指。这招采用的是紫霞神功中挪移的技法,可以算得上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面对岳不群反射而来的黑血神针,不平指那来得及反应,虽然左移了一步,但终究没有逃离开银针的范围,只听“嗤”的一声,数十根银针齐齐打在了他的身上。从胸口至小腹,扎密密麻麻的的一圈黑血神针。 好在这不平指也算得上是一名十分优秀大夫,长期的与药物接触,身体对毒性有很大的免疫作用,虽然这数十根黑血神针上皆涂满了剧毒,他却没有立即死去。但此时他也是全身无力,砰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岳不群欣慰一笑,不在管他,对走到他身前的无尘子一摊手,道:“好了,道长现在把符给我吧。” 接过符之后,岳不群身形闪电般的闪动,每来到一个僵尸面前,就把符箓凌空掷出。凭他的功力,如此贴符,也能把符箓贴的稳固,不会落下。这样,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给所有的僵尸都贴上了镇压的符。 解决完这些僵尸后,岳不群从方才掉落之地拿回了自己的长剑,慢悠悠的走向不平指身前。岳不群每走几步,不平指的心就猛地颤抖一下,等岳不群来到身前时,这不平指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如死人一般。 只见岳不群手握长剑,凌厉的剑尖指向了不平指,道:“你还有那些同伙?若你现在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听到岳不群这句话,知道必死,这不平指反而没有那么害怕的,哈哈大笑的说:“我自然是还有同伙,这个人嘛,说出来可是会下你一跳!你怕不怕?” “即便是你们魔教教主亲自来,岳某又有何惧?”岳不群正色道。 不平指继续哈哈笑道:“你猜对了,这件事情,就是我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所谋划的。他对十分的重伤,若是知道是被岳掌门你破坏了,说不定会直接来找你的麻烦,你可要小心了!” “那就让他来吧!”岳不群喝道。但他嘴上那么说,听到“东方不败”四个字,心里多少有点慌了,握剑之手不由的朝前一递,只听“嗤”的一声,那不平指被刺破了咽喉,当场毙命。 面前之人死后,岳不群暗暗思量,这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武功在江湖上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不败”。但这几年他一直销声匿迹,没有在亲自出手,所以众人渐渐忘记了他的可怕。但这次是事情,是由这东方不败亲自安排的,若是让其知道是他岳不群从中破坏,说不定会亲自动手,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华山派危矣。 “面前这位道长似乎能够御使真正的飞剑,或许可以请他帮忙。”岳不群摇了摇头,想:“他是世外之人,是不会掺和江湖上的斗争的,我又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无尘子望了望岳不群,突然走到他身前低声道:“十里之外有人在赶来。这人身上杀孽极重,小心了。” 岳不群大吃一惊,连忙运起紫霞神功,静心细听,果然听见几里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只是这人轻功高明至极,岳不群没有运起神功之时,对他竟然毫无察觉。 岳不群立马摆起架势,松胯沉肩,眼睛直直的盯着对方的来处,气沉丹田,凝神归元,准备随时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杀。 片刻,果见丛林中走出来一个黑衣男子。此人虽然年近半百,但身材却依然魁梧,从他身上一块块的爆肌肉看出,此人必定是一个横练的好手。 来人见到地上惨死的不平指,立即大怒,喝道:“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大的狗胆,敢动我日月神教的人!” 岳不群见这人一出口就是如此粗鄙之语,眉头一皱,冷冷说道:“在下五岳剑派岳不群,不知阁下有何指教?”面对魔教势力,华山派这个名号显然还是不够格的,所以岳不群搬出来“五岳剑派”这四个字。 “哦,原来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伪君子’岳不群啊,失敬失敬!”那人讥讽道。 如此场地,岳不群也不想与他饶舌,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与魔教有什么关系?” 那人听到“魔教”二字,脸色一变,喝道:“放屁!放屁!竟敢在我童百熊面前辱骂神教,今天就算你是五岳盟主,也要给我死在这里!” “童百熊?这人是东方不败的心腹,既然他出现了,就更加能证明不平指没有说谎。看来这里的事情果然与东方不败有关,这下真的不好办了。”岳不群头皮麻,手中之剑却没有停下,轻巧了挡开了童百熊上前的一击。 第九章 坐忘神照 童百熊一击不中,身体一转,反手又是猛烈的一拳。≥岳不群左跨一步,长剑朝童百熊手腕刺去。“呲”的一声,童百熊的身体果然厚实无比,岳不群这一剑仅仅让他擦破了皮。 拳劲弹开长剑,长驱直入,眼见就要打到岳不群的胸口。岳不群含胸拔背,向后一缩,反手又是一剑,直刺童百熊眉心。 童百熊不闪不避,肉掌朝长剑抓来。岳不群剑招未老,收住了剑势,在空中耍了个剑花,“无边落木”变化无宗,捉摸不定,点向童百熊周身各处大穴。 “好!”见岳不群剑招精妙,童百熊大喊一声,接着身体如陀螺般旋转,朝岳不群撞来。 这邪门歪道的招式,真是见所未见,配合童百熊那一身横练功夫,的确是威力无比。岳不群却一点也不怕,运紫霞真气于双目中,清清楚楚的出了那童百熊的走势,经过一番计算后,抬手一挥。 只听“嗤!”的一声,童百熊忽然停止了转动,双手捂住左耳方位大声的惨叫起来。而在他一旁的地上,一直耳朵孤零零的落在了那,显然是被岳不群一剑割了下来。 “阁下的横练功夫,还没有练到耳朵上。”岳不群呵呵笑道。练这横练功夫的人,极少有人会去练耳朵,因为耳朵柔软,太难练。并且耳朵也不是要害,练起来得不偿失。 “不错,很久没有遇到如你一般像样的对手了。”童百熊面色惨白而狰狞,弯身捡起了地上掉落的耳朵,一张口,竟然一下子吞了下去,场景诡异无比。 岳不群愣了愣,尴尬的一笑,道:“童百熊,咱们若是继续交战,有人不幸身死,难免会引起五岳剑派与贵教的全力火拼。这两年你我二派都在休养生息,不宜此时对战。不如此事咱们就此揭过,当做什么也没有生。”岳不群心中还是忌惮背后的那个东方不败,而此刻他岳不群又占了上风,故此时求和,既可以避免危局,也不会损了五岳剑派的颜面。 “好!不过你斩了我一只耳朵,又该如何!”话音刚落,童百熊没有半刻停滞,显然是没有求和的意愿。 本来嘛,江湖中人,身上缺点东西是正常的,特别是魔教的人,像什么“漠北双雄”、“桐柏双奇”都是缺眼却耳朵的。一般遇到打不过或者胜算不大的硬仗,就算吃了大亏,江湖上的人大都会以自己的小命为重,千方百计的逃跑或者求和。这童百熊不想大事化了的原因,或许并不是因为割耳之仇,而是因为魔教在此地的谋划,真的十分重要。 岳不群见对方来势汹汹,也不再留手,“三仙连环登真剑”连绵使出,一剑快过一剑,直取童百熊双眼。 童百熊左右腾挪,连续避开了前面两剑,对第三剑视而不见,不闪不避,全力一击,重重的打向岳不群胸口。 他这用的是“以眼搏命”的方法,想要牺牲一只眼睛,来换得岳不群重伤,岳不群自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剑尖生生的挪到了童百熊手臂里肩膀两寸处,轻轻一点,借力朝后方急撤。 岳不群刚后退三步,又见童百熊袖中射出无数根银针,显然是用了四川唐门的机关暗器。 这些银针射来的度,比人力射出的,快了许多,岳不群不敢小觑,急朝一旁躲去。 趁此岳不群闪躲的机会,童百熊猛的冲上前来,双手握拳,重重的向岳不群挥来。 岳不群不敢硬接,两忙转身向后一跃,跳到了一仗之外,接着反手又是一剑,胡乱的朝后点去,却不见童百熊踪影,顿时大惊,横剑于胸前,八方张望。 忽地往下一瞥,却见童百熊以匍伏与地上,潜到了岳不群的身前,身子一弹,斜斜的站起,朝岳不群的下丹田猛的就是一拳。这下丹田是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地方,若是受到了重创,武功便会全失。 如此般靠近,已经无法躲避,而这童百熊全身近乎刀枪不入,如今眼睛朝地,又无从下手。情急之下,岳不群生出了个大胆之想法,心下一横,挥剑就朝童百熊头顶百会穴上刺去。 只听得“哼”的一声闷哼,又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岳不群直直的向后飞去。而那童百熊的头顶不断有鲜血流出,眼中无神,已经是丢了性命。 原来,岳不群长剑还没来得及刺到童百熊,就已经被童百熊狠狠的打中,好在岳不群内力深厚,硬生生的支撑了半秒,趁此时间把手中之剑刺在了这童百熊的百会穴之上。 岳不群的运气不错,这百会穴的确是童百熊的罩门,罩门被破,这童百熊立刻就一命呜呼。 但此刻岳不群还是十分不好受,这下丹田乃是诸神真气汇聚之所,故而不可以引导真气卸去劲力,好在岳不群出剑快,这童百熊用力到了一半就迅消亡。此刻他除了气血沸腾之外,丹田之中的真气紊乱无比,使得本来就受伤的丹田,伤的越来越严重。 这时,站在了一旁的无尘子终于走上前来,探查岳不群的伤势。这无尘子虽然会一些功夫,但和江湖高手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如今他一身法力全无,故而江湖高手之间的战斗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只能躲在一旁。 无尘子说道:“岳先生,你这伤其实无大碍,你静下心来,听我念诀。”接着他踱步念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轩。 岳不群按照他的吩咐,凝神归元,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耳边伴随了着使人舒坦无比的咒语,渐渐的身心皆静。 忽然全身一震,脑中“轰”的一声,像是什么炸开了一般。接着岳不群现,他竟然能清清楚楚的看清体内的五脏六腑。心为红色,肝是青色,肺乃白色,肾是黑色,脾也如医书中讲的那样是黄色。 岳不群心中一喜,这分明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坐忘神照”之境,是可遇不可求的。想不到竟然在此突破了这一层境界。 进入此“坐忘神照”的境界后,就能眼睛就能反观到身体各个地方。这样的话,就能察觉到身中暗疾,以真气徐徐养之,假以时日,大有可能会消除这些暗疾。 更让人兴奋的是,到了这个境界之后,由于对自己身体了结的更为透彻,只要悟性不是太差,就能创出一门专属于自己独门养气之道。如此,练气度不知能比旁人快上多少倍! 第十章 回村 虽然此刻岳不群下丹田中汹涌混乱的真气已经平复,但因为下丹田受伤,他多年集聚的真气正在不断流失,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他辛苦得来的真气就会全部泄露殆尽。 忽听无尘子道:“糟了!你这伤势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你不要运气,让贫道来给你扎几针!” 说罢,这无尘子解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个精致的黄色盒子。盒子打开后,只见里面装有就跟大小各异的金针。 无尘子从中拿出三根金针,分别扎入岳不群的关元、气冲和天枢穴,然后对岳不群说道:“导气入檀中穴!” 岳不群十分的不解,这檀中穴乃是人身中的中丹田,一般江湖人士不会去修炼它,因为此处产生真气的度极慢,修炼起来得不偿失。因此,就练岳不群这种高手,也对这中丹田储气之法不甚清楚。 但此刻岳不群也是毫无办法,只好听无尘子的话,把下丹田的真气缓缓引入到中丹田。在这过程中,岳不群现,在这三根金针所刺穴道的帮助下,真气进入中丹田变得十分的容易,即便是没有任何心法辅助,也没有片刻停滞,就加快了引导的度。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岳不群下丹田中的真气就已经全部进入了中丹田,呆在其中,不增不减。 见岳不群已经运功完毕,无尘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岳先生,贫道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日子你须仔细调养下丹田,不宜再动武。” 岳不群点了点头,按他所修习的运气之法,出招的时候,都是引动下丹田里的真气的,这引动中丹田真气之法,他也是闻所未闻。若是在和人动起手来,他就必须把檀中穴内的真气引入下丹田再使用,但这会牵动下丹田的伤势,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这几个月须得少和人动手。 以真气温养一番下丹田后,岳不群缓缓的站起身来,拱手道:“今日多谢道长了,反正岳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尘子摇了摇手,道:“大家都是为了救助这里的村民,理应互相帮助。况且今日是岳先生出的力最多,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岳不群点了点头,不再客套,指着周围一大片倒地的僵尸问道:“这些人,道长要如何处理。” “我自有办法。”说着,无尘子从怀中拿出来一只铃铛,摇了摇,“叮铃铃”声响起,只见周围的僵尸都猛的站了起来。 岳不群吓了一跳,连忙握紧周中之剑,摆了个防守的姿势。 无尘子呵呵笑道:“岳先生不必惊慌,这是赶尸术,贫道略通一二,让你见笑了。” 赶尸术,岳不群也晓得,是一种能驱动尸体行动的法术,与不平指控制人心的“忘魂丹”不同,这赶尸术所御使的必须是死物,但这些僵尸应该还活着啊? 看见岳不群疑惑的眼神,无尘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笑道:“这些僵尸被我封住了三魂七魄,此刻他们的身体就像尸体一样毫无生机,所以我可以用这赶尸术驱使他们。” 就这样,岳不群和无尘子,带着一群蹦蹦跳跳的僵尸,朝村里赶去。这场景十分的诡异,若是被胆子小的人看到,一定会下个半死。 因为已经熟悉山路,三天之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岳不群就和无尘子就回到了村子。 刚到村长口,就见宁中则带着岳灵珊以及其他弟子守在村门口。宁中则见刚回来的岳不群一副憔悴的样子,连忙赶上前来,拉住了他的手,心疼的问道:“师哥,你受伤了么?” “我没事,师妹你不必担心。”岳不群撒了个谎,自己下丹田受伤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当场说明的,以免给弟子们听到,引起恐慌。 “是么,让我瞧瞧!”宁中则见岳不群脸色异常的苍白,十分的不放心,要当场窥探他体内的情况。 一旁的无尘子也明白岳不群的难处,立即咳嗽的两声,对宁中则说道:“岳夫人可以帮我个忙吗?” 宁中则果然被他分了心,不再追问岳不群伤势的事情,问道:“什么事?道长请说。” “夫人能否帮贫道把这面镜子挂于村子的大门之上?”无尘子拿出一面青铜镜,指了指村口的石门。这石门高五六米,一般人上去,须得是用梯子,而若是向宁中则这种武林高手,一跳就可以上去。 宁中则道:“好!”说罢接过青铜镜,倩影晃动,飞升一纵,跃到了村门之上。忽然想到没有可以固定铜镜之物,皱了皱眉头,取下头上素色的簪,穿过铜镜上面的小孔,在村门上轻轻一拍,咚的一声,簪子就插入了石头中,随之青铜镜也固定好了。 接着宁中则又飞升下来,对无尘子抱拳道:“道长,事情已经办好了。” “好好好!现在我要开始施法了!你们退开!”无尘子道。 岳不群众人依言退到一旁后,只听那无尘子踏着八卦步,吟唱道: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咒毕,只见青铜镜中突然射出现了一道巨大光芒,笼罩了整个村子。光芒显目但不耀眼,就如九天神光一般,所及之处,晦气全消。被光芒所照耀的每个人,郁闷之情也突然豁然开朗,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再朝那些僵尸看去,只见他们头上的符箓全部消失了,代替之的是一张张惊讶的脸:“咦?我怎么回到村子了?我刚才还在山里呢。” “啊!我这是在做梦么?我居然没有死?还是说全村的人都死了,这里是阴曹地府?” “大家不用猜了,一定是那位道长救了我们!” ······ 看这个情况,这些人似乎都恢复了神志,都不再受僵尸丹的干扰而胡乱伤人了。 第十一章 客栈 金光照耀着整个大地,引得村子里的众人纷纷前来围观,称赞无尘子的神奇。 赶来的村长见无尘子施法完毕,连忙上前躬身询问道:“道长,这些人都是怎么了,现在是否还有大碍?”他转头看向岳不群他们带回的“僵尸”们,眼神十分的热切。 “贫道已经方才已经为他们祈福了,他们在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有问题了,只是······”无尘子顿了顿,道:“我刚才所用的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我希望他们能更随贫道一段日子,以便我随时治疗他们。” 村长道:“能治好他们自然是好,但这还需要问一问他们本人的意思······” “不行,他们必须随我去!”无尘子连连摇头:“若是我不在,他们被压抑的狂性一旦作起来,你们村长可要遭殃了。” 无尘子肯定是不会在村子停留太长时间的,村长也是有自知之明,也没有脸面去要求无尘子这种高人常驻与龙隐村,立即赔笑道:“既然如此,道长放心,就算他们不愿意随你走,我这个做村长的,也会尽力说服他们的,这也是我的职责。!” ······ 既然此地的事情已经解决,经过一番修养之后,岳不群就要随众弟子离开了。 临走前,无尘子教给了岳不群一本册子和一瓶丹药,低声说道:“岳先生,这瓶药名为‘润物丹’,对内伤有奇效,相信对你那伤势有帮助。” “另外,这本张三丰真人所注解的《吕祖百字碑》,我也送给先生,作为对先生这次救人的报答。”无尘子指了指册子封面的书名说道。 听到‘张三丰’这三个字,岳不群可是受宠若惊。要知道,张三丰可是当年名震江湖武学大宗师,也武当派的开山祖师。他所留下的东西,对武林中人,可是十分具有诱惑力的。 虽然对这张三丰的吕祖百字碑注解十分的动心,岳不群还是装作客气的推辞道:“这份礼实在是太珍贵了,在下承受不起。” “那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自己留着好了。”无尘子听了岳不群推辞,竟然如此爽快的这般说道。 “呃······”岳不群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开玩笑的,岳先生不要当真!”无尘子见岳不群尴尬,哈哈大笑,立即把册子和丹药塞给了岳不群,说道:“这本书所说的养气之道,并不是武林中所养的‘后天之气’,而是修炼‘先天一气’,而里面所说的丹田,也并非在身中。” “先天气?听说全真教的王重阳道长,所修炼的武学中,就有一门名为《先天功》的内功心法,不知于此有何渊源?”岳不群听到“先天一气”,就问道。 “ 《先天功》其实是重阳祖师所创,是要给后辈们留下‘以武入道’的方便法门。”无尘子道:“可惜,‘先天气’与‘后天气’虽然只差一个字,但他们的性质,却是差上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这《先天功》虽然凝聚了重阳祖师毕生的心血,但我们修道之士与其练习它,还不如多读读《道德经》。” 岳不群嘴上微笑,但微微皱了皱眉,心想:“原来是本道书,与我的用处不大。” “大道无形,包含一切,这本书你多读读,对武学上也是有用处的。”无尘子看出了岳不群的心事,笑道:“岳先生此刻身负俗世重任,的确是不会有心情修大道的。但我观你与道有缘,才把这本书交给你。你收着吧,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处的。” 岳不群点了点头,接着就辞别的无尘子和村子,继续了向华山进的路程。 ······ 这日,行至一名叫“三山镇”的小镇,见天色已晚,岳不群就与众人投宿于这镇子中的悦来客栈。 用过晚膳后,岳不群和宁中则就端坐于床上,五心向天,各自练起功来。 岳不群始终没有告诉宁中则下丹田受伤的事,此刻他也不是在练气,而是在以真气徐徐温养这下丹田。一个时辰之后,他缓缓收功,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由于达到了“坐忘神照”的境界,刚才他虽然没有刻意修炼,但此刻紫霞神功居然突破到了第八层! 这第八层的运气法门,与之前的层次完全不同,到了第八层,就可以掌握攻击对方精神的法门,类似于“摄魂术”。而以岳不群之前的经历,他隐隐觉得这种影响对方精神的能力,和赵桃这个鬼魂所用的影响别人行动的能力相似。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岳不群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按方才所听见的脚步声,外面那个人应该是劳德诺,这个家伙大晚上的来干嘛?虽然十分讨厌此人,岳不群还是温和的说道:“进来。”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劳德诺又小心的将门关好后,就站在门边躬身喊了一声:“师父。” 岳不群点点头:“德诺,这么晚还不休息,是有事么?” “这客栈有古怪,刚来的时候,我还听见旁边其他许多房间里有人声,现在却连半点声响也没有。”劳德诺怕自己没有说明白,又道:“以弟子的内力,除了咱们,听不出其他房间呼吸声。这代表,这诡异的安静,并不是因为房客入睡了,而是人都走光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他听劳德诺咱们一说,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对劳德诺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大惊小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顿了顿,又道:“你吩咐其他弟子,晚上就以‘睡功’调养精神,不要死睡,以防突情况生。修炼我派‘睡功’法门,就算没用沉睡,早上也是不会疲惫的。” “是。”劳德诺应道。 “你退下吧!” “师父,弟子告退。” ······ 虽然嘴上说的不在意,但劳德诺走后,岳不群还是运起了紫霞神功窥探客栈的情况。紫霞神功增强感官的方法,靠的是运气刺激上丹田。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上丹田是不能储气的,所以以前岳不群用这个法门,要从下丹田往上引气。但此刻岳不群的全部真气都居于檀中穴,是故要从檀中穴调用真气。由于檀中穴离上丹田更加近,所以效果竟然比之以前更加明显,岳不群几乎能听到全客栈的情况。 他凝神静听,只听得西面厢房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爹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人都离开了。” 第十二章 商税 一苍老是声音回答道:“哎,明天官府就要来封我们的客栈了,除了今天刚来的那伙人,其他人都听到了消息,觉得秽气,所以不想呆在这儿,就都去了西城的‘有间客栈’留宿。” 稚嫩的小孩又问道:“爹你怎么惹上官兵啦?咱们店做生意一直很本分啊!”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魏忠贤阉狗,破坏太祖留下的规矩,强制增加征收咱们商人的赋税,商人挣到的钱,大半都要上交官府······”苍老的声音愤愤道:“我原以为凭你舅舅是当今的礼部尚书的关系,就算少交点税,那魏阉狗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可这魏忠贤的势力居然如此的庞大,连你舅舅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接着这人又哭丧道:“咱们店是小本生意,我挣个钱容易么我,还要苛刻我那么多钱。这阉狗多半是在以权谋私,我们上交上去的钱,不知被他贪污了多少。”吸了吸鼻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阉狗虽然可恶,但当今皇上也真是昏庸,竟然任由他搜刮民脂民膏!爹,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小孩也是气愤的说道。 “咱们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再在店里过一晚。那些官兵明日应该会在中午来逼我交钱,只要我们明天早些起来,乔装打扮一番,就应该能混出城外。”苍老的声音道。 “咱们不要这店铺了吗?这房子也是钱啊!”小孩问道。 苍老的声音道:“嘿嘿,这几年我欠下的税,足够买下两座这样的店铺了,所以我们还是跑路来的划算。” “好吧!既然如此,爹爹,不如我们现在就跑吧!”小孩天真的说道。 苍老的声音道:“傻孩子,现在城门都关了,怎么跑?” ······ 这父子俩的对话,岳不群听了个大概,了解到这件事是因为这家店的店主欠税而起。不过既然是官府的事情,他也无心过问。 岳不群一个晚上都在以“睡功”温养丹田,故而一整夜都是醒着的。到了卯时,忽听客栈大门传来敲门之声! “咚咚咚!”敲打的十分剧烈,一点都没扰人清梦的愧疚,明显来人是十分理直气壮的。 同时,西面厢房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岳不群凝神静听,只听西厢房苍老的声音的主人低声说道:“快快快!儿子快起来,咱们从后门走,官差来啦!” 紧接着地板上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一直向后院冲去。 后院开门声响起,只听后门口又传来一阵大喝:“胆子不小啊!敢跑!” 岳不群好奇,打开面朝后院的窗户,向下看去。只见三个浓眉大眼,身穿红色捕快衣服的男子,正站在后门呵斥着这客栈的掌柜。他们腰间挎着长剑,气势磅礴,好不威风。 掌柜全身哆嗦,唯唯诺诺的解释道:“官差大哥误会了,咱们爷俩只是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并不是想逃跑。” “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为的官差不耐烦的说道:“我们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欠下的赋税,总共二十万两,今日就付清吧!”此人一张国字脸,声音浑厚,倒是很有做官的派头。 掌柜委屈的说道:“官差大哥,小的的确是没有那么多钱。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的,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钱交税,能混口饭吃就好了。” “李捕头,不要和他多烦,他不交,咱们就把他抓回去!”后面一个个子稍矮的官差对为之人说道。 那李捕头呵呵一笑,没有理他,而是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翻开后读道:“钱可同,于天启二年三月二十日,购房于杭州钱塘县,总价三十万两白银。” 那掌柜闻此,脸色剧变,面色通红,憋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那李捕头说的钱可同就是他。 “天启三年十二月十三日,于苏州虎丘购得一前朝园林,总值一百万两白银。”读到此处,李捕头忍不住嘟囔道:“你的钱可真多,还说没钱?你有钱买房子,没钱交税,骗鬼呢!” “放屁!你这是诬陷,我根本没有在外地买过房子,我仅有的宅子,也只在本地小镇上而已!” 钱可同突然大声喊叫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公公说的没错,商人果然都是无耻的,看来今日真的没有办法讲道理了。”李捕头打了个哈欠,对后面两个属下道:“把他抓起来,带回去,慢慢拷问。” 后面两个官差正欲动手,钱可同的儿子忽然走到钱可同身前,用微薄的身子护着自己的老爹,大声对捕快们说道:“要抓我爹爹,先过我这关!”童颜稚声,但却正气凌然。 稍矮的官差道:“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就无视小孩子的存在,双手直接抓向了钱可同。 谁知这小孩生性倔强,抬起右腿,一脚朝那矮官差裆部踢去。矮官差猝不及防,竟一下子被踢中的下身要害。 那矮官差怪叫了一声,当即捂着下体,一下子滚在了地上,哇哇直叫。此处极为脆弱,即便对方是个小孩,全力一击下,这一脚也让他觉得剧痛无比。 “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爹爹!”见官差如此狼狈,这小孩得意的笑道。 “小畜生你好狠!老子今天要宰了你!”那官差被嘲讽后,感到十分的羞辱,当即忍着剧痛,一跃而起。接着,不由分说,“刷”的一下,拔出了腰间长剑,愤怒的朝小孩挥去。 “不要!”在场中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一个是站在门口的李捕头,另一个则是小孩的父亲钱可同。这钱可同爱子心切,说话的嘴巴还没闭合,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朝那矮捕快扑去。 这一扑十分的拙劣,造成了一个十分不幸的后果。本来这矮捕快也并不打算杀人,只是想吓吓这小孩,但钱可同这么一扑,就正好朝他的剑尖撞去。矮捕快想要收剑,可是胯下忽然又传来的剧痛又让他的手抖了一抖。 “嗤”的一声,矮捕快手中的长剑就这样歪歪斜斜的插入了钱可同肥胖的身躯。 第十三章 莽撞的岳灵珊 “官差杀人啦!”钱可同的儿子虽然人小鬼大,但毕竟还是小孩子,看见老爹被一剑贯穿,一屁股坐在的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矮个官差为官府办事那么多年,虽然为人嚣张跋扈,但也从来没有杀过人,眼见剑尖捅进了钱可同的肚子,方寸大乱,颤抖着双手握住剑柄,准备要把长剑拔出来,加以救治。 “不要拔!”知道剑一旦拔出,钱可同的伤口马上会喷出大量鲜血,最后流血过多而死,李捕头当即阻止道。 然而这一句话却说的晚了,矮个官差因为惊慌,所以动手更加的快,话音刚落,剑已经从钱可同的身体里拔了出来。钱可同肥硕的身躯震了一下,鲜血立刻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矮个官差从未见过如此情形,当场愣住,握剑的手一松,长剑“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钱可同的儿子见状,扑上前去捡起地上长剑,接着双手握剑,扎了个像模像样的马步,猛的朝矮个官差刺去。 矮个神情木然,沉浸的杀人的惊恐之中,完全没有意思要躲开那一剑。这时,他身后的李捕头上前了两步,轻轻的挑开了小孩刺过来的一剑。 李捕头道:“小孩,你住手吧!你父亲的死,责任并不在我这兄弟一人之上。不过你放心,知府大人会公平判决,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钱可同的儿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嘿嘿,官官相护,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你们。”他眼神坚毅,指着矮个官差,冷笑道:“我钱百万对天誓,有朝一日一定会取你这狗官的级,否则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小孩,你·····”李捕头话还没说完,却闻一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狗仗人势,杀了就想一了百了了么?”李捕头转头望去,见一个小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丈之外,对他怒目而视,正愤愤不平的指责他。 李捕头顿时吓了一跳,他这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也排的上二流,但却完全不知道这小女孩什么时候出现的。如果这小女孩不声,完全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暗暗杀掉他。 这小女孩便是岳灵珊,她听见官差杀人,立即跑出房间,到后院查探情况,果然见到了地上躺着掌柜的尸体,旋即想要打抱不平。 李捕头十分忌惮岳灵珊,连忙走到岳灵珊面前,躬身行礼道:“请问阁下何门何派,来此地有何贵干?” 岳灵珊道:“我是华山派的弟子,来这里是因为刚好路过。正好见你们这群恶贼逞凶伤人,就准备管一管。” 李捕头听岳灵珊骂他恶贼,十分不爽,但只是皱了皱眉头,又问道:“请问阁下和‘君子剑’岳不群是什么关系。” 岳灵珊说:“岳不群是我爹爹。”接着又嘟囔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不如你把人交出来,听这孩子落。” 李捕头冷汗直冒:“她是岳不群的女儿?岳不群的女儿都几乎达到了一流之境,那岳不群本人到底有多么厉害?” 他知这位大小姐是万万不可得罪的,于是好声好气的说道:“这件事情知府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请岳女侠不要插手。” “好。”岳灵珊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不肯将此人交出,那我也不客气了。”说罢拔出长剑,一招“白云出岫”朝李捕头急刺。 李捕头虽然武功不如岳灵珊,但临阵经验丰富,在空中舞了个剑花,朝岳灵珊手腕刺去。 李捕头这一刺十分的精妙,若是岳灵珊执意要朝前刺剑,手腕必定会先撞在李捕头的剑尖上。岳灵珊见势不妙,身子转了个圈,纤腰细扭,反手又朝李捕头左眼刺去,又被李捕头的长剑指着肩膀,只好另换招式。 这样,又过了几十招,李捕头的招式虽然已经被打乱,但每次都可以“料敌先机”,迫使岳灵珊不得不收回攻势。 若是令狐冲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这李捕头如今所展示出来的剑法,颇有“独孤九剑”的风采。“无招胜有招”的精髓,在他手中也初步成型。 又过了十招,岳灵珊渐渐看出眼前之人剑法的局限,娇喝一声,手腕轻轻颤抖,手中之剑立即一分为三。手中三道剑影,猛然向李捕头急刺而去,竟是使出了改良版的“太岳三青峰”。 李捕头这次还想“料敌先机”,却看不出岳灵珊哪一把是真剑,心中大骇。然而他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的人,立刻决定赌一赌运气,朝三道剑影中间胡乱一刺。 当的一声,李捕头这一剑果然还是没有奏效,被岳灵珊击落在了地上。 岳灵珊也不再看李捕头,走到矮个官差面前,挥剑刺了上去。眼见长剑就要刺到,叮的一声,却被另一把宝剑挡了下来。 岳灵珊心中恼怒,也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转身攻了上去。“三仙连环登真剑”极使出,剑身附上了她体内深厚的内力,当真是威不可挡,就算绝顶高手在此也要退让三分。 可谁知,来人竟然站在原地不动,随意击出了三剑,就轻描淡写的把她的攻势化解了。岳灵珊这才看清了来人的相貌,青衣飘飘,温文儒雅,不是岳不群,又是谁? 岳灵珊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对不起,爹爹,女儿不知道是你······” 岳不群挥了挥手,呵呵道:“无妨,倒是今日见到珊儿的剑法如此精进,令我十分的欣慰。”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说道:“不过你的剑法虽然进步了,但对是是非非的处理上,却是大大的退步了。” “他杀了人,就应该偿命!”岳灵珊嘟着嘴,指着矮个官差道:“如今他的同伙想包庇他,我辈侠义中人,理应出手惩戒。” 岳不群道:“朝廷的事情错综复杂,其中隐情,哪有那么容易搞得清楚?所以我一向不让你们过问官府的事情。这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没有记住么?” 岳灵珊:“可是······” 岳不群说道:“既然你还不死心,我就和你说说这件事的隐情,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谁对谁错。”他摇了摇折扇,说道:“这件事情由收商税而起,我就先和你说说这商税吧!” 第十四章 就事论事 “爹爹,你不用说,商税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点的!”岳灵珊道,样子略显得意。 岳不群点了点头:“嗯,你说说看。” “本朝太祖在建国初期规定:‘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太祖认为蒙古鞑子征收商税太重,阻碍了货物流通,所以有此决策。”岳灵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而成祖皇帝更有说过:‘兵旱之余,尚可征税耶!其悉免之,候岁丰百姓复业,商旅通行,然后征之’。而今乃是非常时期,内有天灾连连,干旱成灾、外有蛮族不断的进攻掠夺,若再征收商税,商人现无利可图就会放弃经商,导致货物无法流通,物品价格必定会飞增长,老百姓们负担加重,后果是十分可怕的。” “嗯,太祖出生于民间,所以对民间的疾苦是十分了解,所颁布的法令,也都是有益于百姓的,所以不管是商税还是农税还有其他税务,都十分的轻。”岳不群淡淡的说道。 “是啊,太祖仁慈,对百姓们好,但神宗皇帝登基之后,就增加了各种商税条目,弄的百姓怨声载道。而自从现在这个木匠皇帝执掌皇权之时,他竟然只顾玩他的木匠活计,把政务全都交给了魏忠贤这个大奸臣。”岳灵珊哼了一声,大声道:“玩物丧志,以致宦官祸乱朝政,把这世道弄的乌烟瘴气,这是我朝的悲哀。” “本朝的皇帝其实个个都算是好皇帝,你能大声在这里批评皇上,就是个证明,若是放在别的朝代,你这样辱骂皇帝,说不定会被砍头呢!”岳不群呵呵的说道。 岳灵珊听后憋红了脸,沉默不语。 岳不群又道:“你如今所说的观点,基本都是出自文人之口,文人们饱读诗书,口中说的话的确容易让人相信。但我却听民间有歌谣唱道:‘厂臣公、厂臣不爱钱,厂公就爱国爱民’,这又是如何个说法呢?” 岳灵珊哼了一声,有些不屑,但在岳不群面前不敢表露出来,软声软语的说道:“那些没有文化修养的人,被人一忽悠就上当了。魏忠贤再大力宣传一下,效果就更加明显了。” “你以为没读过书就是蠢人么?”岳不群神情突然一肃:“‘竹帛烟消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珊儿,你可听过这诗。” 岳灵珊听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岳不群继续道:“其实除了个别天生奇才,每个人的智慧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有时候会被自己的见识所束缚,所以要读书来挣脱这些束缚。” “但是,庄子曾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怠矣。’,人不管如何学习,都不能知晓天下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自己的认知所束缚。”岳不群拍了拍岳灵珊的肩,微笑道:“所以,珊儿,你不能以是否读过书的标准来判断对错。因为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偏见,看待问题的方式就可能不全面。” “所以,爹爹认为那些秀才、文臣的观点都是错误的?”岳灵珊嘟着嘴,说道:“可是自古阉党都干不出什么好事······” “珊儿,你又错啦!怎可因为一个人身体有所残缺而否定他?”岳不群语重心长的说道:“佛家说:‘人身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虽然偏激,但也有他的道理。其主要意思是想说,人最重要的是内心,而不是外在。以外在判断一个的好坏,是在是不明智的。” “哦!”岳灵珊听岳不群说那么一大堆道理,有些不耐烦,就随口应付道。 “不说其他人,就说本朝的郑和,珊儿可有耳闻。”岳不群见岳灵珊低头不看他,知道她已经站不住了,就不再谈大道理,只是举了这么个例子。 “郑和?”岳灵珊眼睛一亮:“是下西洋的那个郑和么?他也是个太监,不过他所做的事情,的确是有益于国家和人民的······嗯嗯,爹爹说的那些,我现在都明白啦!” “百姓们称赞魏忠贤,自然是他们切身体会到了魏厂公的好处。没有人会拿自己切身利益开玩笑,若是百姓们真的过得不好,魏忠贤再怎么宣传也是没有效果的。”岳不群消除了岳灵珊的偏见后,继续道:“一个国家要长久下去,他的兵马必须强盛。而在这种边疆纷争不断的非常时期,税收少,军费就会不够。如今天灾**不断,农民的收成不好,自然是不能再增加农民的赋税。所以,如果再不增加其他税收的比例,国家还拿什么去打仗呢?” “因此除了商税,朝廷也征收矿税以及其他税务。”站在一旁的李捕头插嘴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君子剑岳先生了吧,见识果然不凡。” “在下只是凑巧有些感悟罢了。”岳不群谦虚的说道。 其实,以岳不群这个‘半吊子’秀才的见识,是万万说不出这些话的,而他为什么突然能说出这些高明的观点呢? 其中原因有很多:自他获得全真内功,就慢慢开始接触道家之理。之后又遇到了鬼魂赵桃、道士无尘子,虽然没有刻意,但对道家的理念却变得越来越了解。接着,他脑海中又在道家理念与世间之事之间做了几番印证,故而说出了如今的这些话。 “岳小姐,如今边疆军费吃紧,此中难处,岂是那些坐在家里高谈论阔的文人所能了解的。”李捕头转身对岳灵珊说:“多亏魏公公力挽狂澜,从那些贪利的手里面收得了大量的钱财,才缓解了军队的困难。” “但他还是杀了人,乱杀人就是不应该。”岳灵珊还是不服气,指着矮个官差道。 “这件事情嘛,我们自会秉公办理的,还请岳小姐不要插手。”李捕头对岳灵珊拱了拱手道。 旁边高个子的官差突然站了出来,对岳灵珊说:“岳女侠,这个钱胖子的大舅子是当今的礼部尚书,他们互相勾结,暗中干了很多龌龊的事情。所以依我看,钱胖子如今死了也活该。” 李捕头听后,瞪了高个官差一眼,吓得他立马缩了回去。 不过岳灵珊听高个官差这么一说,也变了想法,妥协道:“好吧,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也不管了。” 第十五章 令狐冲的消息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钱可同的儿子钱百万,用手指着岳灵珊,气呼呼的说道:“可怜我爹爹死得惨,却没有人给他主持公道。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他眼中闪着泪花,双脚直跳,样子可怜,眼神却依然坚毅。 “小孩,我······”这种情况下,面对那么小的孩子,岳灵珊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钱百万冷冷的看着在场的众人,手指依次指向每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你你!还有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钱百万誓,总有一天要将你们这些败类铲除。”说罢死死的盯着在场每一个人,神情扭曲。 岳灵珊见他如此,于心不忍,柔声道:“小孩,你还有家人么?若是你没有地方去,不如来我们华山,我们华山是名门正派,不和亏待你的。” “不用!”钱百万摆了摆手,大声道:“我不需要你们虚伪的援助。”接着他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叫刚跨出门槛,又转身回头,冷冷的说道:“你们要记住,今天的这一切我总有一天要讨回来!你们等着吧!”转身又继续朝远方走去。 岳不群看着那小孩远去的背影,心想此子他日若真有所成就,这江湖上说不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捕头也是叹了口气,上前对岳不群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岳先生了。” 岳不群谦逊的说道:“哪里,反倒是小女莽撞,还要请李捕头多多包涵。” “如今出了人命,我还有抓紧去向知府大人禀报,就不在此多停留了。”李捕头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好,请吧······”岳不群做了个迎送的手势。 李捕头待欲出门之际,站在一旁良久的宁中则突然叫住了他:“官差大人,且慢走,我还有一事相问!” 李捕头闻言,转过身来,挑了挑眉,问宁中则:“请问你是?” 岳不群连忙道:“还未介绍,这位乃是在下师妹,亦是在下的夫人。”他转了转眼睛,转头看向宁中则,又道:“师妹,你是想向李捕头打探冲儿的情况么?” 宁中则点了点头,点了点头,微笑的说:“对。”接着又看向李捕头,急切的问道:“我们的徒儿令狐冲,前些日子因故与我们分离。他年方二十五岁,高高瘦瘦,使得一手精妙剑法,不知李捕头可有听闻过他的消息?” 李捕头怕了拍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令狐冲这个名字我倒是没有听过,不过离这儿不远的凤鸣镇最近却是出现了一位少年英侠,剑法出众,斩杀了许多欺负百姓的强盗恶贼,那人说不定就是两位的徒儿。” “啊!”虽然李捕头提供消息不知真假,宁中则还是兴奋的叫了一声,高兴的说道:“如此,多谢李捕头。” 岳不群心中也微微欣喜,想:“难道是冲儿病好了,又觉得之前所做之事不妥,想要悔过,所以以这种方式引我们前去,来表面他知错的诚意?” ······ 在告别李捕头后,岳不群就率领众人一起赶向凤鸣镇。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宝凤老店”,岳不群赶到镇上事,天色已晚,其他客栈又已没有空房,就寻到此处此落脚。 凤鸣镇乃是经商运货的必经之路,如今时辰已经不早,找不到其他客店的商客也都涌了进来,因此大厅顿时变得分外拥挤。 天色渐暗,却突然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冷风嗖嗖,冻得众人直皱眉头。 店小二也是机灵,搬开桌椅,在堂上生了一堆大火。 忽听得马蹄声响,三骑马急奔而来,停在客店门口。堂上一个被济的东倒西歪的客商皱眉道:“又有客人来了。”这大厅已然十分拥挤,若是再增加人数,可就更糟糕了。 果然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掌柜的,给我们备两间干净宽敞的上房。” 掌柜的陪笑道:“对不起客官,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 那女子说道:“那好,那么便开一间房好了。” 那掌柜道:“当真对不住,贵客光临,小店便要请也请不到,可是今儿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 那女子挥动马鞭,“啪”的一声,在空中虚击一记,斥道:“废话!你开客栈的,不准备好房间,又开甚么店?你叫人家让让不成么?我多给你钱便是了。”说着便闯了进来。 众人见到这女子,眼前都是陡然一亮,只见她三十有余,杏脸桃腮,容颜端丽,身穿宝蓝色的锦缎皮袄,领口处露出一块貂皮,服饰颇为华贵。 这少女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岁年纪,男的浓眉大眼,神态粗犷,女的却是清雅秀丽。 众客商为这三人气质所慑服,本在说话的人都住了口,呆呆的望着三人。 客栈的伙计躬身陪笑道:“这位姑奶奶,你瞧,这些客官们都是找不到店房的。你三位若是不嫌委屈,小的让大家挪个地方,就在这儿烤烤火,胡乱将就一晚” 那少妇心中好不耐烦,但瞧这小二说的却也是实情,蹙起眉头不语。 坐在火堆旁的一个中年女人说道:“小姐,你就坐在这儿,烤烤火,赶了寒气再说。” 那美貌少妇道:“好,多谢你啦。”从在那中年妇人身旁的男客赶紧向旁挪移,让出老大一片地方来。 三人坐下不久,伙计便送上饭菜。菜肴倒也丰盛,鸡肉俱有,另有一大壶白酒。那美貌少妇酒量甚是好爽,喝了一碗又是一碗,那少年和那文秀少女也陪她喝些,听他三人称呼乃是姐弟。那少年相貌看起来比少女大一些,却叫她“姐姐”。 众人围坐在火堆之旁,听着门外风声呼呼,一时都无睡意。 一个山西口音的汉子说道:“这天气真是折磨人,一会儿解冻,一会儿结冰,老天爷可真不给人好日子过。” 一个湖北口音的矮个子道:“哎,我们这么辛苦却要交那么重的税,这魏忠贤真不是个好东西。”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道:“奶奶的,大不了干完这一笔,咱就不干了。” 那美貌少妇听到“商税”四字,向那个矮个子望了一眼,神色十分不悦。 一个广东口音的客人问道:“老兄啊,这魏忠贤还算好的啦!据我所知,朝廷中那些所谓的‘东林党’比魏太监更可恶,专门干官商勾结这种龌龊的事情,垄断行业,害的咱们的东西都卖不出去。” 那少妇听到“东林党”的这三个字,神色一动,眉头微微一挑,似是不屑。 听那湖北客人也附和道:“对啊,魏忠贤收税,我们只不过是少得点利润,但东西卖不出去的话,就等于是赔光啦” 第十六章 少女的偏执 “说道这东林党啊,最近江湖出现了一个年轻的侠客,风度翩翩,专门除暴安良,强盗们遇到他都要绕着走。”一个南方口音的汉子软语细声的说道:“前些天的时候,这位少侠还在离这不远的‘贵安县’,除掉了一个贪官。这个贪官勾结商人,抬高米价,弄得百姓怨声哀道。如今少侠杀了了这个狗官,这是大快人心!大家给他取了个雅号叫‘狐圣’” 岳不群闻此,心中微微一喜:“‘狐圣’?令狐小圣?难道真的是冲儿?”心中满怀希望,开始认真的听他们的谈话。 “世上竟有如此人物!”那广东客人道:“若是由他做了皇帝,世界就太平咯!”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皇帝的!”之前那端庄少妇忽然冷冷笑道。 那南方口音的汉子怒道:“谁是阿猫阿狗?若狐大侠是阿猫阿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少妇怒气上涌:“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无礼?”手指凌空点去,在虚空中一戳,只听见细微的劲风之声响起。 那南方口音的汉子见少妇用手指他,十分无礼,想要大声骂她,长大了嘴巴,却没有出任何声音。 岳不群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赞少妇那一手“凌空点穴”之法的奇妙,即便是自己使出了,也是要费一些力气。这少妇年纪轻轻,定然是另有奇门武功。 那南方口音的汉子吃了个大亏,知道对方武艺高强,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坐在少妇一旁的文秀少女忽然开口道:“姐姐,干嘛动那么大气,点了人家的哑穴?” 少妇微微怒道:“他嘴里不干不净,我只是对他略施惩罚,穴道六个时辰后就会解开。” 文秀少女瞄了少妇一眼,手指轻轻在南方口音的汉子身上一点,笑着道:“好啦,我帮你解了穴啦!” “多谢!”南方口音汉子尝试吐出了两个字,现穴道果然解开了。 文秀少女道:“能跟我狐圣的事情吗?” 南方口音汉子胆怯的忘了一眼,示意自己害怕少女的姐姐。 少女笑道:“不要管她,咱们说咱们的,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样。” 那南方口音汉子道:“好,既然要听,我便说说,我姓孙的虽然本事低微,可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既然姑娘要听,咱也不避讳他人。” 那少女提起酒壶给他斟了一碗酒,笑道:“太好了,你快点儿讲罢!”又叫道:“店小二,再打十斤酒,切二十斤牛肉,我姐姐请众位伯伯叔叔喝酒,驱驱寒气。” 众人喜笑颜开,齐声道谢。过不了多久,就有三个伙计将酒肉送了上来。 那端庄少妇沉着脸道:“我便是要请客,也不请胡说八道之人。店小二,这酒肉的钱可不能开在我的帐上。” 店小二一愣,望望少妇,又望望少女,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女解下胸口的玉佩,递给店小二,说道:“这是上好的玉佩儿,值得十几两银子罢。你拿去给我换了。再打十斤酒,切二十斤羊肉。” 那少妇怒道:“妹妹,你定要跟我赌气,是不是?单是这系玉佩的丝线,也要百多两银子,你死赖活赖的跟舅舅要来,却这么随随便便的请人喝酒。瞧你回到京城之后,怎么和母······妈妈交代!” 那少女伸伸舌头,笑道:“我说在线断掉了,玉佩掉在了地上,找来找去找不到了。” 那少妇摇了摇头,严厉道:“这玉佩本事舅舅的心头肉,之所以送给你,是因为他疼你,你曾可如此糟践别人的一番心意!” 少女道:“舅舅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啦,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少妇怒气无处宣泄,抬起手就要朝少女脸上打去。她的手挥到一半,又忽然停下,想是不忍下手,在地上重重一拍,大声道:“可由不得你胡来。就算咱们家钱再多,你也不能这样向如此这般糟践东西。”喝了一大口酒,又道:“上次大师送给你的玉佛像,是为你护身用的,你也胡乱的给了陌生人,太不懂爱惜别人赠与你的礼物了!” 那少女伸筷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口中吃了。说道:“吃也吃过了,难道还能退么?各位请啊,不用客气。” 少妇无奈,道:“好,这次我先给你付了,下不为例。”说罢从手上小心翼翼的摘下闪闪光金色手镯,递给店小二道:“我没带这么多钱,这手镯你帮我当了,应该是足够了。” 少女口中出清脆的笑声,引得众人为之一动。只听她甜甜的说道:“孙大叔,那你现在开始说吧!” 忽然一声粗狂的声音传来:“听这家伙说有什么用,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见狐圣!”此人升高八尺,两臂粗大,生着一张国字脸,面目还算坚毅帅气,只是一张大嘴破坏了美感。 少女大喜,说道:“好啊,只是我跟狐圣素不相识,贸然求见,未免冒昧,又不知他是见是不见。” 那八尺汉子微微一笑道:“你今日若不见他,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了。” 端庄少妇站起身来,向那八尺汉子道:“休得胡言乱语,我妹妹岂能和你这种人同去。” 那八尺汉子冷笑道:“我是那种人,还轮不到你这个丫头片子评说吧!”说罢周身卷起一道劲风,嗖的一声,就来到了少妇他们面前。 少妇的脸被八尺汉子冲撞而来所带的气流刮的生疼,但怕那大汉出手伤了弟妹,抢上一步,挡在弟妹的身前。 那八尺大汉嘿嘿一笑,从少妇腰旁探头过去,对文秀少女道:“小姑娘,你要见狐圣,便同我去。” 少女高兴道:“好!大姐、三弟,咱们一块去罢。” 少妇道:“不可,咱们这次出来安全第一。若是你出了上面闪失,父······父亲怪罪下来,我可难辞其咎啊!” 少女道:“大姐,你胆子忒小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姓孙的汉子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姑娘,千万去不得。这人是凤鸣山上的三代王黄天霸,是狂风六煞中最凶恶的那个······你可不能去啊!” 那八尺大汉咧嘴狞笑,说道:“你知道狂风六煞?知道我们不是好人?”左掌突然劈出,打在姓孙汉子肩头。砰的一声,姓孙汉子向后飞出,撞在墙上,登时晕了过去,不知死活。 刚才还静静和林平之说话的岳灵珊,见这黄天霸伤人,当即大怒,大声说道:“你······!”急着要站起身来教训他。 岳不群把岳灵珊按了下来,小声道:“这人可能可以带我去见你大师哥,等会我要暗中跟随,你先不要打草惊蛇。” 接着岳不群又抬头观察形势,见那文秀少女也不去关心姓宋大汉的伤势,只是大声道:“今晚纵然撞到妖怪,我也要见那狐圣一见。” 她又向黄天霸说道:“前辈,请你带我去!”说着急忙冲出姐姐身后,向那黄天霸跑去。 少妇急叫:“你干什么?”伸手便要抓住妹子手臂。 黄天霸冷笑一声,虚空一阵掌风打向少妇,逼的少妇后退了两步,接着袖风一卷,把少女抓在手中,朝客店外冲去。 岳不群见此,连忙吩咐宁中则道:“你留在这里照顾珊儿他们,我追上去看看。” 宁中则摇了摇头,道:“我要······” 话还没说完,岳不群当即回绝道:“此地人多手杂,混乱无比,你必须留在此处以防不测。”说罢在宁中则幽怨的眼神下,直追黄天霸而去。 第十七章 狐圣 由于下丹田损坏,又不会运用中丹田的法门,岳不群如今运用真气,靠的是用紫霞神功把中丹田中的气导入上丹田加以使用,但由于上丹田不能储存真气,使用不能大量的使用真气,也就不能用出威力巨大的招式。≧ 但如今岳不群的紫霞神功也就进入第八重,对真气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地步,所以对方一般江湖草莽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便是左冷禅亲自前来对方岳不群,岳不群还是有自信从他手中跳脱。 岳不群此时运起登真步追赶黄天霸,步法神妙,真气运用细微,十分的轻松写意。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山寨,应该就是山贼的老巢。 岳不群见黄天霸与文秀少女走了进去,也身形一闪,暗中潜入,希望找到令狐冲的下落。 山寨,亮晃晃的大厅内,分别站着黄衣大汉、红衣老妇、长须老者、白少妇和一个黑衣青年。 黄衣大汉见黄天霸到来,上前笑嘻嘻的说道:“三弟,怎地来得这般迟?哈哈,还带着个好美貌的女娃儿!” 黄天霸道:“她是大理段氏的公主,想见见狐圣,我便带了她来。” 黄衣大汉一愣,道:“大理段氏的公主?你怎么知道的?” 黄天霸道:“刚才我在路上问这女娃儿,她就说给我听了,真是天真无邪。” 黄衣大汉笑眯眯的问文秀少女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文秀少女道:“在下段香,听闻狐圣大名,特来拜会。” 红衣老妇忽然站到那段香面前,阴森森的道:“你就不怕咱们是坏人?” 段香道:“你们这位黄天霸大叔既然认识狐圣,自然不是坏人。” 白少妇朝段香眨了眨眼睛,柔美的声音从口中响起:“咱们的确认识狐圣,不过咱们和他是敌人。”挥了挥衣袖,笑道:“段妹妹,你说他是坏人,还是咱们是坏人?” 段香吓了一跳,颤抖的说道:“狐圣自然是好人。你们······” “对,咱们是坏人!”长须老者摸了摸胡须,怪笑道:“三弟,不错,你抓了这个大理皇族,咱们又可以得到一笔赎金了!” 段香怒道:“你们敢!” “来人,把这个小妹妹关起来。”红衣老妇有些不耐烦挥手让手下过来,又道:“那只臭狐狸说今天要来灭了我们的 寨子,我们现在可没工夫和这个娃子闹。” 段香大骇,立马摆开架势,一套轻柔掌法施展开来,如同有五道烟雾环绕在她身旁,真是“五罗轻烟掌”。此掌法防御能力极强,寨子里的喽喽们尽然一时不得近身。 红衣老妇冷冷一笑,手中长鞭一甩,朝段香的后心打去。段香闪避不及,被鞭子狠狠击中,闷哼一声,霎时间头晕眼花,一下子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岳不群正盘算着这么救人,忽听外面的传来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知道来人定是好手。 黑衣青年示意了众人一眼,走到房间外,喝道:“是那一位夜临敝庄?且请止步!” 跟着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有没有一个叫黄天霸在这屋里?我要问他,把我妹子带到那里去了?”听这声音,来人应该是段香的姐姐,她此时焦躁不安,也不理那黑衣青年,径直朝里闯去。 黑衣青年怒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怎地不答我的问话,擅自乱闯?” 段香的姐姐喝道:“让开!” 接着当当两响,兵刃相交,段香的姐姐就与黑衣青年动起手来。 黄天霸道:“这人武功了得,我怕六弟不是对手,我也出去帮忙吧!”说着奔出厅去。 “臭狐狸棘手的很,咱们得快点把我们的人清理掉。”说着,长须老者和白少妇也跟了出去。 段香的姐姐名为段傅,自幼在父母指点之下修习武功,大理段氏虽然是皇室,但其武学在武林中数一数二的。 段傅是武功本来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顶峰,已经可以与一流高手一战,但此刻她为寻找妹妹已经心浮气躁,加之面对的人又是不弱的二流好手,在黄天霸、黑衣青年等人四人的夹击下已渐渐支持不住。 焦躁间,段傅心中一横,大喝道:“给我退。”朝空中一跃,长剑向下指去,接着身体竟开始急旋转,伴随着从食指中源源不断的朝剑尖湧去的白色真气,周身顿时剑气四射,分别朝黄天霸四人射去。 黄天霸大骇,大声道:“小心!”与三个同伴急后退。 段傅力尽,身子缓缓的落于地上,朝四人望去,只见他们只是衣服略有破损,出来黑衣青年脸色有一道擦伤外,竟没有受半点的伤。 她此时十分的虚弱,刚才那招显然是消耗了她大部分的内力,面色惨白,但眼神仍是十分的倔强,长剑指向四人,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黄天霸四人对段傅也是十分的忌惮,刚才她那招威力无比,足以威胁到一流高手,一时间竟然不敢攻向前去。 就在僵持之际,一声长啸忽然从远处传来,一白衣男子慢悠悠的走到了众人面前,道:“还好没来晚,不然又要让你们的坏事得逞了。”他肩头趴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狐圣一名,想必就是由此得来。 黄天霸顿时大惊,要知道,此时他们将要面对的除了狐圣,还有一个近乎一流的女子。一个狐圣已经是十分棘手了,若再加上段傅,他们必败无疑。 白少妇眼睛急转,眨了眨眼睛,朝屋内喊道:“大哥,把段香小妹妹请出来吧!” 段傅顿时大惊失色,失声叫道:“你们真卑鄙!” “卑鄙?”白少妇冷笑道:“卑鄙是咱们山贼的墓志铭,难道你不知道么?” 就在白少妇得意之际,岳不群突然从空中飞身而下,落于地上,哈哈大笑道:“不必了,段香姑娘已经被我救下,现今藏于一个安全的地方。”刚才他见另外四人出去,就寻找机会偷偷击晕的其他二人,救出了段香。 这伙山贼的武功只有二流,虽然岳不群此时不能大量运用内力,但打败两个二流高手,还是十分容易的。 段傅闻言大笑,连忙朝岳不群行礼,谢道:“在下段傅,多谢阁下救了我的妹妹。”此时她虽然浑身无力,但行礼的动作却十分的标准,一看就是曾经经过过标准的礼仪培养。 那狐圣朝眼中也是充满了欢喜,对岳不群说道:“温文尔雅,武功高强,举手抬足间便有神仙般的风采,请问阁下与‘君子剑’有什么关系?” 岳不群望着这狐圣,内心十分复杂失落,本来他是想找令狐冲的,结果却现不是,还摊上了这种事情。好在虽然他不喜欢多事,但遇到事情总也忍不住帮一把,于是就出手救了段香。 他听到狐圣的问话也微微一惊,想不到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来历,笑道“在下便是岳不群,只是‘君子剑’三个字却是愧不敢当。” 第十八章 恶有恶报 狐圣奇道:“你就是岳不群先生?想不到阁下如此年轻。 ≥≦” 岳不群呵呵道:“我也将近六十了,也并不年轻。” 狐圣更加惊奇:“ 厉害厉害,我瞧阁下的面貌也也只有三十岁左右,想不到年纪已经那么大啦!难道修炼贵派的内功能过长生不老?” 岳不群谦虚道:“我华山师承道家一脉,所以我对养生之法也颇有造诣。” 狐圣点了点头,道:“怪不得,道家的养生功的确是出类拔萃的,我听闻以前有一个道家门派,修炼之人即便到一百岁,容颜也依旧不会老。” 黄天霸见岳不群二人相谈甚欢,完全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眼下就要爆,却被黑衣青年一把拉住,低声道:“三哥,不要冲动,咱们眼下之际,唯有想办法逃跑。” “逃跑?你们逃不了的!”狐圣朝他们邪邪一笑。 黑衣青年大惊,刚才他已经极力压低声音,想不到还是被对方听见,没想到这狐圣的内功如此之高,心中胆怯不已,当即对同伴道:“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快跑!”说罢向后急退而去。 狐圣一脸淡然,摸了摸肩上的狐狸,对它说:“白雪,快去杀了那个坏人。”话音刚落,白色狐狸就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肩头,接着只听前方传来一阵惨叫,就见那黑衣青年已经躺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白色狐狸在黑衣青年的尸体上蹦跶了两下,接着身子向前一窜,要回到狐圣的身边。 却听一旁的白少妇喝道:“畜生!你竟敢杀我六弟!我非要生吞活剥了你!” 白少妇手中皮鞭铺天盖地的朝小狐狸重重打去,眼中含泪,脸色痛苦,显然是与黑衣青年的感情极深。 小狐狸口中出“哼”的一声,十分的人性化,也不理睬她,扭动身子,连纵几下,又回到了狐圣的肩膀之上。 狐圣朝狐狸笑了笑,眼神忽然一肃,爆出一道金芒直射剩下来的三人,喝道:“还不束手就擒,快快随我去官府!” 黄衣大汉神色惊慌,大声吩咐小喽罗们道:“你们傻愣着干什么,大家一起冲上去和他们拼了!” 狐圣微微一笑,对喽啰们道:“此刻若是投降,你们尚可逃脱性命。只要誓以后不再为非作歹,我也不会再追究你们的过往!” 寨子里的小喽啰个个颤抖不已,望了望他们的老大,在望了望狐圣和岳不群,双腿一软,接二连三的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的跪地声连成一片,一起诚惶诚恐的说道:“我们再也不敢啦!狐圣爷爷您老肯放过我们,我们这么会不答应。” 狐圣欣慰一笑,道:“如此,你们就散去吧,切记不可为恶,去找份正经工作干吧!” 三个山贼见树倒猢狲散,大势已去,皆放下了手中并且,面如死灰,互相望了望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执意。 只听白少妇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我既然没有办法给六弟报仇,也只能随他一起去了。”接着从怀里掏出匕,凄然道:“小妹就先走一步了!” 白少妇手中匕重重朝心口扎去,闷哼一声,直直朝地上摔去。她虽然死去,但眼神还是狠狠的盯着狐圣,仿佛要拉他一起下地狱。 狐圣不以为然,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多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淡淡的对其余二人说道:“你们是随我去官府呢,还是自我了断?” 黄衣大汉看了看身边的黄天霸,道:“三弟,二哥也先走了,我在下面等你。”说罢运气深厚内力,直接震断了自己的心脉,口中流出一口鲜血。虽然死去,但还是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要倒下的迹象,也是个顽强不屈的汉子。 黄天霸心中一动,转了转贼溜溜的眼睛,抬手往自己的丹田重重一击,“噗”的一口吐出了一大滩血,虚弱的哀求道:“狐圣,我已经废了自己的武功,将来再也没有作恶的能力,就请爷爷您高抬贵手,饶小弟这一次。” 狐圣依旧是眼神淡漠,不冷不热的道:“面对那些无辜之人的哀求,你又何曾心软放过他们?” 黄天霸嗤笑道:“那些人不过是贱命一条,没有一点武功,我不杀他们,他们别人也会被别的土匪杀死······” 狐圣怒道:“住口!你以为你高人一等?以为你废了武功就能弥补你犯下的滔天大罪?哪有那么容易!” 说罢他拿出一把长剑,冰冷的指向黄天霸,道:“受死吧!” 长剑锋利,剑光寒彻,剑吟响彻九天,扫清天下污秽。眨眼之间,剑已然划过黄天霸的咽喉。 黄天霸带着不甘的眼神,想要再看看这大好人间,但他作恶太多,终是应有此报,怪不得旁人。 “好剑法!”岳不群摇了摇折扇,神色悠然,道:“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剑法,阁下的确担得起这个‘圣’字。” 岳不群嘴上客套,但他心中却是有些急躁,本来是要来找令狐冲的,却碰到了不相干的人,他现在只想回去会宁中则他们会合。 狐圣道:“岳先生谬赞了,我的剑法是和我这位狐狸兄弟所学,只不过是微末伎俩,算不得高明。” “哦?”岳不群也是微微一惊,他听闻古时有一位‘越女剑阿青’,向白猿学习剑法,最后剑法练的出神入化,天下无敌。此子情况与阿青相似,剑法另有一番奇妙之处也说不定,自己不如乘此结交一番。 “阁下太谦虚了,岳某对狐圣的名号也是敬仰依旧,不如咱们去茶馆坐下来喝杯茶?” 如今天色渐亮,茶馆也应该已经开门,岳不群心中盘算,这么说道。 狐圣挥手道:“不急,岳先生应该先带这位段姑娘找到她的妹妹,然后我们再聊。” 岳不群点了点头:“也是,那么,段姑娘就请随我来吧!我把你妹妹藏在了一个安全之处!” 第十九章 九阴真经 “姐姐!”一声清脆的呼叫声从远处传来。 “是妹妹么?”段傅心中一喜,急忙呼喊着妹儿。 一个身穿青色绸缎装的女孩从一旁的树林中走了出来,果然是段香。原来,虽然岳不群把他藏于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她早已自己醒来,就独自到处寻找姐姐。 段香正要走向姐姐,眼睛会然瞥到一旁的狐圣,眼睛忽然一亮,连忙一路小跑来到狐圣跟前,天真的问道:“请问您就是狐圣大侠么?”她见眼前之人肩上趴着一只雪白狐狸,当即就猜出了此人来历。 狐圣朝她微微一笑:“什么狐圣,都是江湖上人开玩笑随便说的,在下慕容白。” 段香道:“我早就听说了慕容大哥的威名,如今一见果然与众不同,也不枉我冒险奔波一场。”说着头微微低下,似是不好意思。 段傅也缓步走到狐圣慕容白的身旁,笑道:“我这妹妹为了找寻你连命都不要了,对你真是仰慕的紧······”段傅话说的一半,突然顿住,头往左边一转,不再看慕容白,神色似是尴尬,又似是惊讶,还微微带了点嗔怒。 慕容白叹了口气,道:“段大姑娘,多年不见,我已面目全非,想不到还是被你认出了我。” 段傅哼了一声,道:“你的声音和容貌虽然变了,但你身上那股臭味,只要稍微靠近就让人感到难受,我又如何会不知道是你!” 慕容白无奈道:“段姑娘,我身上哪有什么臭味?” 段傅道:“慕容国,我们之间的事情到今日为止就算是扯平了,今后希望再也不会看到你。”说罢不顾妹妹抗议,拉着她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慕容白望着姐妹俩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慕容国早已死去,现在剩下的,只有孑然一身的慕容白。” 岳不群不明所以,奇怪这这段傅居然这么对恩人,上前问道:“慕容公子,这是······?” 慕容白淡淡一笑道:“我早些年阴差阳错的得罪了这段姑娘,其中有不少误会解释不清,所以她今日见到我才如此气愤,请岳先生见谅。” 岳不群知二人必定纠缠极深,自己也不便多问,只是说道:“不如我们茶馆一叙?” ······ 小镇茶馆,虽然朴素,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桌椅虽然廉价,但却被小二擦得干干净净,而在每一个茶桌上,都摆好了遗嘱兰花。 岳不群正与慕容白坐在茶馆中有说有笑,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只听那慕容白道:“其实我本来也不想在江湖上走动,为了一件东西,才来到此处。而路上遇到不平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出手帮一把,才得了狐圣这么一个名头,让岳先生见笑了。” 岳不群道:“慕容公子有如此善心,我又如何会笑话?不知公子奔走江湖,所为何物?” 慕容白神秘一笑,轻声道:“岳先生听过九阴真经么?” “九阴真经?!”岳不群听到这四个字,极为震惊,九阴真经乃是失传多年的道家至高武学,但年的郭靖郭大侠就是修炼的这门功夫。岳不群知这件事情不能张扬,立刻恢复的平静,问道:“怎么重要的事情,公子为何要告诉于我?” 慕容白道:“如今正当武学末世,各个门派的武功与前朝相比,简直就是想玩杂耍一般。若是能够找到九阴真经这门厉害的功夫,或许武学盛世会再临江湖也说不定。” 岳不群有些诧异,道:“所以你是想让在下帮你一同寻找,为武学兴盛出一份力?”岳不群顿了顿道:“阁下的心胸当真宽广,世间无人能及啊!” “曾经有一位前辈说过,要成为绝顶高手,光凭武功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宽广的胸怀,我也正试着怎么做。”慕容白谦虚道。 “如此重要的武学宝藏,不能给宵小之辈得去,负责江湖必定大乱,这个消息一定要保密。”岳不群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在下对这武学宝藏也极有兴趣,可惜我现在有伤在身,实在不便动武,可能不能帮忙了。” 慕容白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我之前就觉得岳先生的呼吸之间有些停滞,不像是个内力深厚的掌门。现在才知道,你原来的受了伤。” 岳不群叹了口气,道:“是啊,真是遗憾。” 慕容白道:“无妨,这件事情并不着急,我其实不知道这武学秘籍的具体位置,只需要岳先生行走江湖时留意一下便可。” 岳不群道:“那好,不知这宝藏所在之处有何特征?” “我所知不多,只知道与这宝藏有关的四个字。”慕容白低声道:“这四个字是‘和光同尘’。” 岳不群皱了皱眉,就凭着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就想寻找宝藏,这慕容白真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又或许,他真的拥有一颗圣贤之心? 慕容白见岳不群皱眉,笑道:“岳先生留意便可,这事我也是顺带说一下,你无须挂怀。” ······ 岳不群在与慕容白告别后,又随众人启程。 临近恒山,岳不群突然一皱眉,冷冷往后面看了一眼,现有人在跟踪,心想:“这些人应该已经跟踪了我们十多天了,我却到今日才现,这些人的武功必定都不在我之下。”联想当然破坏的东方不败的计划,心中直冒冷汗,责怪自己多事。当即吩咐众人加快脚步,向恒山赶去。 一路上战战兢兢,终于在两天后到达了恒山,岳不群才松了口气。他心知魔教势力庞大,就算合两派之力也未必能抵御。之前造僵尸的可怕计划,对魔教是事关重大,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到时候会连累了恒山。 岳不群整理了一番仪容后,立即带着宁中则去找恒山的定闲、定逸、定静商量事情。 宁中则和三定听了岳不群的话后,倒抽了一口凉气,都道:“这件事情简直匪夷所思,若不是你识破,江湖上恐怕永无宁日。” 岳不群道:“只是魔教的人心怀记恨,对我苦苦纠缠。”又低声道:“现在他们似乎追上山来了。” “什么!”定逸大惊失色:“魔教之徒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看贫尼去收拾他们!” 第二十章 包围 岳不群阻止道:“师太不可冲动,来人共有三四个,而且武功都不在我之下,你对付不了的。 ≥ ” 定逸:“怕什么?咱们一起上,大不了和他们拼了,灭了这些邪恶之徒的气焰。” 岳不群苦笑:“这些人只是些探子,真正厉害的角色或许还在后面,师太可不能鲁莽啊!” 定闲开口道:“阿弥陀佛,魔教之强,只有武当和少林两派才能匹敌。我五岳若不齐心合力,根本不是魔教的对手。” 宁中则:“一岳有难,五岳支援,师哥,咱们可以向其它三岳求救,或许能够抵御魔教。” 岳不群皱眉:“这的办法我也想过,只是若是派普通弟子前去报信,被魔教的探子现,非但突破不了他们的包围,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除非我们做掌门的亲自前去,这事才能成功。” 定闲:“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和岳先生以及定逸师妹去报信,岳夫人和定静师妹留在恒山看守,以免让奸人有机可乘。” 宁中则不假思索:“我师哥得罪魔教,虽说是为了维护江湖正道,但这件事毕竟是由我们惹出来的,又怎么能让贵派出动两个人,而我们自己只派出一人呢?” 定闲:“五岳不分彼此,岳夫人又何必见外呢?” 宁中则态度坚定:“魔教的人就在外面虎视眈眈,虽说一时不敢攻上来,但只要有人落单,处境必定是十分危险的,我不能让贵派为此冒这么大的风险。” 定闲又想反驳,岳不群却抢先开口了:“师太,我与我师妹一向是同生共死,我若前去报信,以她的性子,定是跟去,你就不必再说了。”说罢深情了忘了宁中则一眼。 定闲叹了口气:“好,就由老身与二位一同前去,我两位师妹就留在这镇守山门。” ······ 虽然岳不群对左冷禅这个人十分的厌恶,但如今有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左冷禅这个五岳盟主。 定闲身为尼姑,自然是去找泰山派的道士们,佛道虽然不同,但也有共同语言,交流起来比较好说话。而岳不群准备见过左冷禅后再和宁中则顺路去南边找衡山派商量。 前几天的路程到也还相安无事,但三天之后,岳不群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附近行走的人内息都十分均匀,沿途客栈的掌柜似乎也不是简单的货色。他不由冷汗直流,与宁中则加快了脚步。 这日,行至一处悬崖,忽听一男子狂放的大笑:“伪君子岳不群,你的功夫不错,我们跟踪了三天,想不到现在才逮到你。” 来人满脸胡须,穿着一身华贵的黑衣,黑衣镶着金边,脖子里还挂着一串金链子,闪烁的金光显得他更加狰狞。 “魔教的人么?”岳不群故作镇定,其实内心是颤抖着的,他因为碍于面子没有对定闲他们说自己体内的破损。如今眼前虽只有一人,但他明锐的五感却能现周围埋伏着二十多人,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的是很难应付的。 “哼,什么魔教,我是日月神教的代教主,小狗儿见了本座还不跪下?”那黑衣大汉冷冷的说。 “僵尸丹的丹方在我身上,阁下想要么?”岳不群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从身上拿出了一本册子,不断摇晃着给黑衣大汉看。 “哦?原来在你这里?”那黑衣大汉哈哈道:“你把它交给本座,再乖乖嗑三个响头,本座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 “好!”再宁中则震惊的目光之下,岳不群行了的跪拜之势。 然而就在岳不群跪倒一般之时,忽然从袖中冒出数十根飞针,朝四面八方射去。 “不好,兄弟们,他耍诈,快躲开!”响声从四周响起,是周围埋伏之人出的。他们见岳不群突然出手,纷纷躲避。 然而岳不群的飞针却不是那么容易躲避的。此刻他不能使用大量的内力,但对真气的控制却精进了许多。他虽然不可能出“紫霞飞剑”,但凡武学最高境界都是不凝滞于物的。如今他便是借由了轻巧了钢针,出了数十根“紫霞飞针”。 但飞针虽可伤人,但并不致命,所以要在上面加点作料。可岳不群并不擅长毒药,所以就沿途随便买了点麻药、砒霜,涂在上面,一时间倒也可以限制高手的行动。 紫霞飞针和紫霞飞剑一样,可以转弯,可以变向,埋伏的人始料未及,纷纷中招,只剩下两个及其幸运、身手不错高手站立,其他人皆瘫软于地上,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黑衣大汉见岳不群如此霸道的出手,惊骇不已,向后退了三步。岳不群乘胜追击,上前要挟持眼前这个武功的不高的“代教主”。 说来也奇怪,眼前这个代教主武功十分的差劲,呼吸不匀,连普通的三流高手到不如,岳不群很轻易的就追到了他跟前。 刚要得手,眼前一花,凌厉的剑光在忽然在跟前闪烁,吓得岳不群连忙飞后退,定睛一看,见一蒙着面纱的女子护在了黑衣大汉身前。这女子带着红色面纱,一身穿着也是红衣,手持一柄不错的宝剑,眼神凌厉,看的岳不群毛,似是自己欠了她一屁股债。 “臭婆娘,你怎么现在才来?刚才我可是差点被杀了呢。”那黑衣大汉拍了一下女子的丰臀,笑眯眯的喝道。 那红衣女子眼神忽然柔和,语气温和:“对不起嘛,莲弟,你不要怪我。你也知道我不太想理江湖上的事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出手。” “既然已经出手,你就帮我搞定他们吧。”那个被叫作莲弟的男子不满的说道。 那红衣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对岳不群说:“我本来不想杀生的,可惜你得罪了莲弟,只好让你早点投胎了。”语气冰冷,和刚才与她的莲弟交谈时温柔的态度天差地别。 “妖女,你要战,那便战,不要再废话。咱们夫妻两可不怕你!”宁中则不知道为什么,见着红衣女子十分的不爽,连忙摆开架势,护在了岳不群身后,要与师哥共战强敌。 第二十一章 绝处逢生? 岳不群凝神守一,用紫霞神功刺激加强五感,想要探测眼前女子的内力,却无论如何无法观测其深度,她的内力仿佛大海一般,完全没有尽头。≧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个内功如此深厚的女子,以前怎么完全没有听过。”岳不群越是试探那红衣女子,越是心惊。 还不等他想出应对之法,那红衣女子就已经展开了攻势。只见她轻影飘飘,身形若隐若现,眨眼之间,红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已经送到了岳不群夫妻二人跟前。 “这度居然如此之快!不好!”岳不群生平从未见过有如此迅捷身法的对手,连忙全神贯注,施展起登真剑法。 宁中则与岳不群心有灵犀,手中动作一点也没有停顿,神女剑法也与岳不群的登真剑交相呼应。一人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剑斜刺红衣女子一左腰,一人双手持住剑柄,举剑上挑。 岳不群与宁中则这招双剑合璧已经演练了许久,加上二人夫妻同心,此刻威力更甚从前。二人这两剑封死了敌人所有前进了道路。若是这红衣女子执意要攻,后果只会两败俱伤。 红衣女子咦的一声,赞道:“这剑法不错,有点意思。”手中长剑左一拨,下一拨将岳宁二人刺来的双剑尽数拨开。 岳不群凝目看她出手,红衣女子这两下下拨挡,周身竟无半分破绽,当此之时,决不容她再顺势出剑,必须打乱她的节奏。当即大喝一声,长剑抖动,将红衣女子上半身尽数罩住。 宁中则仍是配合默契,剑光凌厉,直刺红衣女子小腹。 “好!不错!”那红衣女子见状哈哈大笑,身体后仰,上半身离开了岳不群的攻击距离,接着手中之剑自小腹向上一挑。 若是内力相当,红衣女子这一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此刻她已经用上了深厚的内力,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无论谁的剑被打中,都会被从手中震飞。 岳不群正全力运行紫霞神功,看出来端倪,当即大喊:“快撤剑!” 然而终究是完了一步,虽然岳不群自己及时收回了宝剑,但宁中则手中之剑却已经被震得落在了地上。 宁中则手臂被震得麻,连忙跳到岳不群的身旁,面如死灰:“师兄,怎么办?” 岳不群牢牢握住了手中的长剑,手心冒汗,坚定道:“放心,我还有办法。” 说罢抬手一挥,九根银针从袖中射出,直刺红衣女子周身大穴。面对这种级别的人物,普通的毒药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了,所以必须刺中要害才能产生效果。 九根银针运用了“紫霞飞剑”技巧,虽然岳不群不能运用庞大的内力,然而在他全力施威之下,威力也是可观的。 红衣女子轻蔑一笑,随手一挥,剑影一化为九,朝九根银针刺去。 岳不群心中也冷笑,悄悄改变了控制九根银针的气轨,银针转向,避开女子的阻挡。然而纵然如此,银针还是被击落了四根,因为眼前女子的出手度实在是太快了! 红衣女子见银针未全部刺中,又是咦了一声,她此刻右手长剑已经刺出,想要回身格挡已经来不及。眼见剩下五根针要刺中自己,左手掐着剑诀,轻轻朝五根针点去。 这次她已经看破了岳不群的把戏,自然不会再次上当,两根手指五根银针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顷刻之间就已把银针全部击落。 “不错,你给了许多惊喜,还有什么招数使出了,让我瞧瞧。用的好的话,或许我会饶你一命。”红衣女子捋了捋自己的长,微微笑道,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岳不群心中一颤,感觉到眼前女子之前应该只是在戏弄他们二人,此刻这女子应该是快要“玩”够了。 已经没有什么招数可以在用的岳不群,仍是一脸坚定,并没有放弃抵抗,长剑指向红衣女子,说道:“妖女,正邪不两立,我们二人不需要你饶过性命,动手吧!”说罢又望了一眼宁中则,眼中充满决绝:“师妹,今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们虽然不能白头偕老,但如今同生共死,也不错。” “师哥,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宁中则眼睛湿润,直勾勾的盯着岳不群,似乎永远都看不够。 “好个夫妻情深,我当真是羡慕·······”红衣女子一脸向往,又忽然神色一变,捂住了胸口,双目冰冷,表情痛苦,似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红衣女子擦了擦微微湿润的明眸,平静的说道:“好一对苦命鸳鸯,今日我就成全了你们!”说罢手中丝毫不留情,魅影闪烁,直直朝二人刺去。 “慢着!杨教主手下留情啊!”岳不群绝望之际,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定睛一看,原来是蓝凤凰。 那红衣女子的莲弟见蓝凤凰如此美貌可人,连忙对红衣女子道:“臭婆娘,快住手,听听这位姑娘有什么话要说。” 红衣女子听了莲弟的话,想也没想就收齐了长剑,转身朝蓝凤凰看去,满脸的醋意,但也没有过多表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蓝凤凰有什么话要说。 蓝凤凰对“莲弟”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参见杨教主,我是圣姑座下五毒教的蓝凤凰,奉圣姑口谕,特来交代一件事情。” 那“莲弟”色眯眯的盯着蓝凤凰,说:“圣姑有什么交代,快说吧。” 蓝凤凰大声道:“圣姑说:‘这岳不群是令狐少侠的师父,此刻万万杀不得。’” “莲弟”疑惑道:“令狐冲?就是任小姐要追杀的那个人?那现在杀了他的师父也正好解气啊?任姑娘为什么要阻止呢?” 蓝凤凰脸一红,似乎很难开口,有些羞涩的说道:“圣姑虽然说是要杀令狐少侠,其实是要令狐少侠不敢离开她的身边。” “莲弟”一脸古怪:“这个法子,不是当年臭婆娘用的么?”他转头朝红衣女子看去,笑道:“原来圣姑喜欢那小子。” 蓝凤凰奉承道:“教主智慧无双,明察秋毫,事情正是这样!” 第二十二章 坠崖 “嗯,让我想想。 ”那“莲弟”摸了摸浓厚的胡须,又转过头对岳不群说:“那好,岳掌门只要将‘僵尸丹’的丹方还给本座,本座今日就饶你性命。” 岳不群听到那“莲弟”这么说,连连后悔刚才拿假的丹方欺骗他,若是刚才没有骗他,如今那“莲弟”就很可能直接放了自己。如今说出真相的话,说不定会触怒对方,而且自己也放不下这个面子。 况且,正道之士又怎么可以向魔教低头,身为一派掌门的岳不群,自然要顾及门派威严,如今讨饶是最愚蠢的做法。 “哼,丹方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你若是再拿此方危害人间,岳某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岳不群心中算计的一切,如今也只能说虚情假意的对敌人大喝道。 “哦?不交丹方?那对不起了蓝教主,这是我的底线,这个岳不群我今天杀定了!”那“莲弟”见岳不群不肯乖乖交出丹方,淡淡的说道,但语气虫隐约带着愤怒。 “不可啊!杨教主千万手下留情,这关乎圣姑的一个计划,杀了这岳不群,计划就失败啦!”蓝教主急切的想要完成任盈盈的派下的任务,连忙冲向了岳不群,护在他身前。 “什么计划,说给本座听听!”那本叫做杨教主的“莲弟”掏了掏耳朵,似乎起了点兴趣。 “杨教主你有所不知,这令狐冲乃是华山风清扬的传人,这风清扬所使的乃是天下无敌的‘独孤九剑’,这令狐冲必定也尽得风清扬真传。圣姑此刻的计划是要拉拢令狐冲,为神教增加一个更有力的打手,而非仅仅为了儿女私情。”蓝凤凰急忙解释道,她此刻十分的着急,心头直冒汗。圣姑布下去的任务,可不能办砸了,否则没有三尸脑神丹解药的滋味可不好受。 红衣女子听到“风清扬”这三个字,眼睛忽然一亮,随机又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自语道:“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以争强好胜呢,武功与我如浮云。” 岳不群听了这蓝凤凰解释其中缘由,突然豁然开朗,之前对令狐冲的偏见忽然全部解开,心中打算若是这次成功脱险,一定要马上把令狐冲找回来。 不过这蓝凤凰既然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自然也是不怕岳不群把真相告诉令狐冲的。到时候,只要搞点流言蜚语,离间之计,很容易让令狐冲这个单纯的浪子上当。所以,以后要更加小心的提防魔教,免得给抓住什么把柄,否则魔教来一招“听风就是雨”,岳不群当真的很难应付。 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岳不群此刻冷冷的盯着红衣女子,也不打算说话,只听蓝凤凰和对方谈判,自己插口的话,事情可能会更糟。 “令狐冲很厉害吗?他再厉害也没有我这臭婆娘厉害,在僵尸丹勉强,那小子就只能算是个屁!”杨教主冷冷说道:“岳不群,你当着是不肯交出丹方么!” “我不会交给你的!”岳不群豪迈的说道,心中却无奈的想:“不是我不想给你,是我根本没有啊!” “臭婆娘,动手!”杨教主十分的愤怒,不想在浪费口水,大声命令红衣女子道。 面对红衣女子的一步步逼近,岳不群和宁中则也是被逼得一步步后退,而蓝凤凰有任务在身,也是无奈的护在了岳不群身旁,一步步的随岳不群向后面退去。 终于,岳不群被逼到了悬崖的尽头,无奈的停下来脚步,而双眼却直视红衣女子,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啧啧啧,岳掌门,后面就是悬崖,如今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快点把东西交出来!”杨教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岳不群也不搭理他,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好吧,你既然冥顽不灵,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那杨教主向后一转,负手而立:“解决他们。” 见红衣女子出手迅,蓝凤凰直冒冷汗,双臂一张,护着岳不群,要拼死留住岳不群的性命。要知道,三尸脑神丹的滋味,可比死还要难受。 红衣女子见蓝凤凰这个举动,眼中金光一闪,她刚才见蓝凤凰与“莲弟”眉来眼去,早就心中不爽。既然这蓝凤凰要作死,自己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红衣女子自认为天下无敌,又对江湖的事情不太上心,平日里与人打斗从不使真力,此刻她却内气急运,竟使出了八成的功力,想要在杀死岳不群的同时,顺便杀了这蓝凤凰。 眼看重重的一掌打在了蓝凤凰身上,岳不群也不能不管不顾,他知道这蓝凤凰是他现在唯一的救星,便他其双手,轻轻按在了蓝凤凰背上,全力催动紫霞神功,欲要为蓝凤凰卸去大部分力道,抵抗这致命的一掌。 “喀拉喀拉!”岳不群脚底传来碎石的身影,红衣的女子这掌力实在太强,岳不群通过“挪移”之法转移力道,脚底下竟然立刻形成了一个一尺深的大坑。 然而,这力道似是无穷无尽一般,任凭岳不群如何催动紫霞神功,似乎也只卸去了这掌五成的力道。剩下的五成力道,全部施加在了蓝凤凰身上,蓝凤凰一个站不稳,身体向后撞去。 岳不群此刻双手贴着蓝凤凰的背心,竟被蓝凤凰连带着一起向后飞去。如此这般,两个人向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摔下了山崖。 “师哥!”宁中则眼见岳不群坠崖,大声呼喊,声音凄凉,心中万念俱灰,纵身一跃,要跟自己的丈夫同生共死。 “不要让她死,抓住她,逼问僵尸丹的下落!”杨教主十分的着急,这臭婆娘不知怎么的竟然直接把人打下山崖了,现在唯一知道丹方下落的人,只有宁中则了,不能再让她死了。 ······ “师哥!师哥!” 岳不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脑子胀,只见周围一片虚无,唯独一道倩影站在不远处。 “是师妹么!”岳不群大喜,急忙呼喊。 “师哥,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那道倩影转过头来,果然是宁中则。 “师妹,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也跟着·······”说道此处,岳不群突然瞳孔一缩:“不对,师妹,我刚才被魔教奸徒打下山崖,肯定是难逃一死了。师妹,难道你也!”他说到这个关节,十分的失落。 “这里只是人间与地府的交界处,我们并不是身处地狱。”宁中则显得有些伤感。 “我们果然还是死了么······不过我们夫妻两能够同死,倒也没有遗憾。”岳不群安慰道。 “师哥,你错了,死的只有我,你并没有死。”宁中则道。 “师妹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没有死,你为什么又死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生了什么?”岳不群显得有些激动。 “师哥,你摔入悬崖后,机缘巧合下,只是受了些伤,暂时昏迷,并没有死。”宁中则讲到此处,十分的开心:“这真是太好了,师哥,华山派还要全仰仗着你呢!你可是千万不能有事的。”。 第二十三章 移形、失忆 万丈悬崖地下。 蓝凤凰悠悠的从昏迷中转醒过来,觉身上剧痛无比,骨头像散架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如针刺一般疼。 她此刻平躺与地上,眼睛迷茫着望着无限的星空,娇喘了一声,庆幸自己没有死。接着又想运功疗伤,却觉自己已经提不起任何内气。 “啊!”她惊呼一声,却有气无力。 当察觉自己五脏俱裂之时,蓝凤凰的那一点小小的庆幸,立马变成了深深的绝望。求生欲强烈的她,不由的四处张望,想向人求救,却只看见一丈外如死人般躺着的岳不群。 原来岳不群丹田本来就已破损,和红衣女子战斗后,伤势就更加严重。须知人身之中三大丹田都是维持生机极为重要的部分,就算不以此储存内力,但若是彻底遭受损毁,他的性命就会在旦夕之间失去。 所以,岳不群数十年的内力虽然可以暂时维持他的生机,却也不能长久。 在寂静的山崖下,岳不群微弱的鼻息,也被蓝凤凰听的清清楚楚。 “这岳不群还没有死!” 蓝凤凰心中猛然一动,在生死之间,她脑筋急转,突然想起了苗疆的禁忌之术——“移形蛊”。 这移形蛊十分的特异,用之若得法,可以使受蛊者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是道教修炼中的一个境界,意为脱去凡胎,变为圣胎,换走凡骨,化为圣骨。 这蛊术小道,自然不能使人成仙成圣,但它依旧神奇无比。只要按照古书中所记载的秘术施展,就能使人身每一处都焕然一新,机能变得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也就是说,凭借此术,不仅可以让人重伤痊愈,更可以使人回复青春! “说不定还可以把三尸脑神丹解了。”蓝凤凰暗想。 然而,如此厉害的术,其条件也是苛刻的。 先,施展这个秘术,必须要以三十六年以上中正平和的内力为引,方才可以施展,不管成功与否,提供内力之人必将武功全失——不管那人有多少年的内力。 然而,区区内力,在恢复青春的诱惑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为何这个术鲜为人知呢?这就要说道这个术所需要的第二个苛刻条件——需要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处女帮其施术。施术过程中,这女子也会获得秘术的洗礼。 如果仅仅需要这两点,那追求长生的秦始皇早就可以获得几乎永恒的生命了,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事情还怕办不成?所以这个术自然还是有第三个苛刻的条件。 这第三个苛刻条件,就在移形蛊的练法问题上。这移形蛊必须经过十代直系血脉的人以精血喂养才可炼制完成。 而这十个人,还必须与第二个条件中提到的纯阴处子血脉相连! 纯阴命本来就已经很难得了,就算抓一群人专门用来生育纯阴处子,但就再怎么计算出生时间,算准了日子,也不一定算的对时辰!再加之第三个条件,除非机缘巧合,即便是机关算尽,也不可能实现。 可是,实际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蓝凤凰本人就是纯阴的处子,又恰巧身上种有代代相传的移形蛊。照理说,若她想用移形蛊摆脱三尸脑神丹,还是相对容易的。但她毕竟不是皇帝,没有那么大的势力,想要找一个拥有三十六年中正平和内力的人施术又谈何容易? 需要三十六年的内力,并不是说练了三十六年就可以达成条件了,必须是日日勤奋练功,从不间断。这种大毅力的人世上本来就少,况且其所修内功必须还要中正平和? 中正平和的内功,在修炼的前十年,进境缓慢,要十年时候才能赶那些偏阴偏阳的武功。况且如今世人皆浮躁,又有几个人能够静下心修炼中正平和的内功呢? 但岳不群所练的华山派心法,是脱胎于被称为玄门正宗的全真心法,世上应该没有比之更中正平和的内功了。 蓝凤凰艰难的爬到岳不群身边,把手伸向岳不群,搭了搭脉,眼睛突然一亮,这岳不群的内功醇厚无比,而且既不偏阴,也不偏阳,完全符合条件。 听着岳不群逐渐微弱的呼吸,蓝凤凰再也顾不得其它,缓缓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又为岳不群褪去了衣着,祭出了移形蛊,开始施展秘术。 这移形蛊术虽然不需要男女****,但也肌肤之间必须要有亲密的接触。岳不群是个老男人,却保养的很好,所以蓝凤凰这个黄花大闺女,虽然有些抵触,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 第二日,躺在草坪上的岳不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他感觉有些口渴,自然的站起身来,走到一丈外的溪水旁取水喝。 他走到溪水旁,缓缓蹲了下来,双手在水中一捧,抄了些水放入口中,又弄了些水洗脸。 溪水中的倒影与岳不群一起动了起来,却并不是几十岁的老头,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 岳不群虽然看在眼中,但竟然不以为意。过了一会儿,又缓缓的起身,望了望淡蓝色的天空,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办,却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显然很重要,可为什么想不起来?” “我要到哪里去呢?” “我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对!我······我是谁?” 岳不群惊恐不已,脑子里一片空白,望了望水中的倒影,全身一丝不挂,又忽然感到一阵羞涩,连忙四处寻找遮蔽身体的东西。 他狼狈不堪,四处张望,果然看到草坪上有一套衣物,喜出望外,奔上前去,熟练的穿了起来。 他此刻虽然失忆,但穿起衣服来却是工工整整的,和失忆前一模一样,不知是什么缘故。 穿戴好之后,也不再去想自己失忆的事情,径直前走去,希望能找到人烟。 或许,他心里根本不想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那太沉重了。 第二十四章 净天教 小天街是三仙村内一个繁华的街区,河道与小巷四通 沿仙林河北岸的小天街是一条的繁华的商业街,客栈、青楼、酒馆等错综复杂的排列,十分的热闹。 失忆的岳不群穿越丛林来到此处,一路走过,对这一切都很感兴趣,沿途看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上前打招呼,却无人答应他,或是投来奇怪的目光。 整条小天街总计十里里有余,一道长长的墙壁从中间穿过,将这条街道划分为南北两部分。北边是繁华的商业街道,南边则是居民居住的地方。 一个姑娘忽然走上前,拦住岳不群,拱手道:“这位兄台,我见你天庭饱满,周身仙气环绕,定是真仙阿亚夜派来人间的使者。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净天教呢?” 这姑娘身穿白色长袍,仪态还算端庄,出的声音不知为什么特别有诱惑力。 她为什么会找上岳不群呢,岳不群真的是天神下凡?当然不是。 这净天教其实是一个以获得钱财为目的的邪教,专门挑那些衣着华贵、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人忽悠。岳不群身为一派掌门,身上的衣服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之刚刚失忆,人又显得傻。 “难道我真的是天上下来的使者?”岳不群忘了自己是谁,听到有人“说出”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喜出望外,高呼道:“对,我就是上天的使者!这位姑娘能告诉我,天神派我下凡的目的吗?” “嘘!不要那么大声!”那姑娘小声道:“天神派你下来是要你秘密行事,你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跟我来,一切等到了教会在详细与你说明。” “对了,我教刘世美,你可以叫我刘天使,我也是阿亚夜派下的使者。”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穿过中间那道墙。来到街南,已经没有大大小小的商铺,而是一座座红砖绿瓦的宅院。 宅院错综分布,形成了弯弯曲曲的小胡同,转来转去都能把人给转晕了。这小胡同看似无路甚至好像要走到人家院子里面,一转弯又是柳暗花明。 过了仙林河拐了几个弯,到了一条叫游仙巷的胡同,沿一条河向前走,又不知拐了多少弯,岳不群已经彻底被转晕了。刘世美嘴里说路不远,可是他们走的时间真不短,感觉去教会的这条路,比岳不群穿越丛林的时间都要长。 渐渐地岳不群累了,不只是小腿肚子酸,而是全身都乏了。要知道,他如今内力全部已经失去了,身体虽然健康,但却又娇嫩,之前又走了一大段路才来到三仙村,然后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就被刘世美拉往教会,当然是累的不行。但他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怨言。 一直走到子时,到了三仙镇的边缘,终于走到教会了。 小河旁有几栋半新不旧的住宅楼,地方显得很偏僻,灯火却很明亮。刘世美将岳不群领到了屋内,进了一个院落内,进了大厅,打开一间厢房门说道:“今天已经太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再与你说事情。” 这就是净天教教会吗?人可这多啊!进门的时候,岳不群看见客厅里还打着地铺,地板上睡着好几个人呢。还好这间厢房里没睡别人,单独给了岳不群,大概因为他是天神使者的缘故吧。初夏的天气比较热,也不需要很厚的铺盖,累了一天岳不群无心多想什么,很快就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 失忆的人,本应该心无挂碍,但岳不群这天夜里却做了一个恍惚而奇异的梦。在梦中一处如图世外桃源的地方,眼前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岳不群傻乎乎的牵着少妇的手道:“美人!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到底是谁家的姑娘,我要去提亲?大眼睛,小嘴巴,真美······你叫什么名字啊……” 紧接着眼前一空,所有的景物连同那少妇仿佛都突然消失了,只看见一片旋涡状的混沌,有一个声音仿佛从混沌中传来、又仿佛就在他的脑中响起。 “师兄,我能给你带的话不多,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用心记住。”梦里迷迷糊糊总听见这个声音,应该是那个少妇在说话。随着声音,岳不群恍惚间又看见了面前的情景——他牵着少妇的手,诉说着情话。 这一夜总在半梦半睡之间,梦里总是有这样朦胧的场景,但也没什么别的奇异生。只是那少妇却在不停的重复着一段话。 “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这声音不停重复的循环,让迷迷糊糊的岳不群有点烦了,懒洋洋的呵道:“不要吵了!”然后便无声无息,也不知道这梦境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岳不群一直在沉睡中。 那梦中的声音没有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诵经声传来,把岳不群给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想到昨夜的梦,心头突然一揪,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毕竟他如今心无挂碍,也没有去深究。 听见门外好像有很多人在诵经,睡眼惺忪地开门一看,可不是嘛!大厅里有十几号人,地铺都卷了起来放到墙角,一伙男男女女跪坐在那里诵经,倒是有模有样。 他们念的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但内容篡改了不少,岳不群失忆前没怎么读过那本经书,如今就更不知道了。 岳不群一出门,那伙诵经的男男女女就像看到了什么重要的大人物,呼啦一下涌过来争先恐后在他面前跪拜。眼前的一幕把刚睡醒的岳不群又搞迷糊了,这是做梦呢还是已经醒了? 虽然他失了忆,但也隐约知道,能够都到那么多人跪拜,说明的自己身份很高。他受宠若惊,连忙下跪还礼。 这是他失忆前的习惯,因为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性,所以即便失忆后,他也不由自主的这么做了。 第二十五章 忽悠 岳不群自从失忆后就没有见过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而且大家都那么热情,不好意思的同时还有些紧张,脸不由得烫。 刘世美穿过人群一把扶起了他道:“你不必客气,他们是在为你祷告呢。新来的天使都会得到众天使的祝福。” “众天使的祝福?啥意思?”岳不群有些疑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刚想开口问,却被刘世美打断了。 “这个等会儿你会知道的······我们认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刘世美道。 名字?如今的岳不群可不知道自己的真名,本想实话实说,又突然想起昨日梦中美人一直重复的那段话,不由的说:“思定则。”这是那段话的前三个字,若把他当作名字倒也勉强可以。 “思定则?好名字。”刘世美才不管岳不群的名字是什么,思定则也好,司定泽也罢,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把岳不群捧上天。 “那么思定则,你先去洗漱一番,洗完了吃早膳。”刘世美吩咐道。 洗漱的地方就在大院里,昨日岳不群太累,没有仔细注意这里的环境,如今环顾四周,现这里有些破败,但打扫的很干净,中间有一颗大树,旁边有一口井可以打水。 刘世美派人把岳不群带到井边,脸盆里已经打好了水,毛巾也已放置一旁。岳不群记忆全无,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而且在失忆之前,洗漱等事情也都是宁中则给他准备的,自从结婚后他也从来没有干过这些“粗活”,所以潜意识里也不会觉得感动。 岳不群洗漱完后,环顾四周,现刘世美不见了,问刚才带他来这里的人:“刘世美哪去了,怎么不见了,她很忙吗?” 那人答道:“你是刘天使引渡来的,按照我们的规矩,你来的第一天,她要给大家做早点,洗漱完了快去用早膳吧。” 天神使者要还要亲自做早点?也太落了自己的身份吧?岳不群一脸疑惑。 那人似乎看出了岳不群的疑虑,淡淡的说道:“众生都是平等的,即便是天神使者,也并非高人一等······这一切,接下来你就会明白的。” 在客厅里吃饭,用四张小桌拼起来一个大饭桌,众人诵经完毕,都围着饭桌席地而坐,刘世美笑眯眯的坐在了岳不群旁边。她向众人说道:“我们今天又找到了一位天神使者,叫思定则,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少年。我看他容光焕,仙气弥漫周身,定是阿亚夜身旁的大天使,你们怎么看。” “嗯,这眼睛炯炯有神,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你一定是阿亚夜带给我们的福音。”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出尘的美男子,我愿追随你。不,让我们一起追随阿亚夜吧!” “我喜欢你!”一个小姑娘红着脸,干脆的说道。 ······ 众人马屁一通乱拍,都把岳不群拍晕了。 刘世美接着又开始介绍饭桌上的其他人,竟然都是天使,张天使、司马天使、东方天使、战天使等等,皆是阿亚夜派到人间传递福音的。 岳不群有些纳闷,按照介绍,饭桌上的几十号人物居然都是天神使者!他虽然失忆,但也不是傻子,隐约知道“神”这个神圣的字眼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如今居然出现了那么多“天神使者”,其中必有蹊跷。 这时刘世美“啊”了一声,打断了岳不群的思路,走到厨房,又端着一口大锅走了回来,高声喊道:“开饭啦,青菜煮面条,好香啊,快点开动吧!我都忍不住了。” 这面条煮的并不算可口,但岳不群却吃的飞快。他是真的饿了,自从醒来,他就没有吃过一口饭,昨天睡觉的时候肚子还在咕咕叫。 刘世美看他那副吃样,微微一笑,又忽然说道:“众生平等,牛羊猪鸡都包含在众生这种,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天神使者的身份,就不应该再吃荤腥了。” 岳不群“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着,他根本不知道荤腥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无所谓。 刚吃完饭,就有人抢着将岳不群手里的碗筷拿走,不用他洗碗。又一转眼的功夫,有人拿来了一套专为“天神使者”而缝制的衣服,要岳不群把身上那套衣服换下来。 岳不群走到昨日睡的厢房,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往床上一扔,却见两本书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岳不群走上前弯腰捡了起来,见两本书的封面上分别写着“紫霞秘籍”和“吕祖百字碑”。 他虽然失忆,但竟还识字,但却不以为意,仿佛觉得自己理应是识得字的。随手反了两页,觉得无甚意思,就暂时放在一边,动手把“天神使者”长袍换在了身上。 这长袍乃是纯白色,十分朴素,中间染了个弯月,感觉有些不伦不类,至少岳不群是这么觉得的。 岳不群穿戴好后,把两本书往怀里一塞,走了出去。 刘世美迎面走来,对岳不群说道:“思天神,这里的情况可能与你来之前想像的不太一样,但我们天神使者的使命你可能还不太了解,你可能会纳闷——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吃那样的饭菜?今天就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聆听上师的演讲。只要你有悟姓,就会明白阿亚夜的伟大。” 岳不群挠了挠后脑勺:“我只是有点好奇,神使底都是干什么的,让我来这里又要做什么?” 刘世美心里高兴极了,这个思定则真是蠢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到这时候早就反应过来了,十有**会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这里是邪教?”然后扭头就走。可是岳不群这么说话,就说明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好骗。她故作高深道:“先去听上师的演讲,只要你悟了,也就都懂了,知道该怎么干了!” 离开大院,又是钻七歪八扭的小巷,来到一个偏僻的树林中间,有一座小道观。这里很久之前真的的一座三清道场,但后来道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留着这座空着的屋子,被这个邪教组织偷偷占为己有。 这道观虽小,但里面的神像却很壮观。当然为了更好的忽悠人,这些邪教徒把神像从新粉刷了一边,变成了它们口中的“阿亚夜”。 神像之上着一块牌匾,之上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道炁长存”。这四个充斥着一股正气,仿佛要冲破天际。因为“无伤大雅”,所以邪教徒并没有拆掉它。 第二十六章 入定 这道观不大,但来听讲的人却很多,所以演讲的场地设在了道观后面的院子里。这院子又阑珊包围而成,倒是宽敞的很,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坐在朱陵丹台上讲道,众人围在左右听讲,数一数,也有百号人。 院子里自然是没有座椅,有的只是一块块细长青石。这些青山凿的很平整,应该是以前道观的主人遗留下来的,上面垫着东西可以当长椅坐,但是坐久了也难受的。岳不群在人群中坐下,见道士正在台上讲得逸兴横飞—— “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了共同的梦想,创造一个大同的世界,让亲戚朋友、街坊邻居、身边所有的人都感受到阿亚夜的光辉!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传递阿亚夜的祝福,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很多人来到这里之前,为什么遇事不顺? 阿亚夜说,人的祸福没有门路,完全是由自己招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像人影紧跟着形体一样,绝不差错。 所以天地之间,有专管过错的神明,按照犯罪的轻重,来削减年寿。。不但年寿被减,而且罚他贫困损耗。患难的事情纷至沓来,大家都厌恨他,刑罚祸害跟着而来。吉祥之事,没有他的份儿。凶煞恶煞使他受灾殃。到了年寿已减尽时,就是死期。 合乎道义的事,应勇往直前去做。对于正道,亦应遵而修之;不合道义的事,做不得,更应悬崖勒马而不为。对于邪道,应退而弗修。不走邪恶之路,不明瞒,不暗骗。力行好事,多积阳功阴德。慈悲心,爱护生物。尽忠国家,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姐妹。先端正自己,然后劝化他人,怜惜和救济孤寡无依靠的人。尊敬老人,爱恤他人的幼儿。昆虫草木,尚且不能伤害。 所谓善人,大家都尊敬他,上天会保佑他,应得福禄,不求自来。邪神凶星敬畏他,不敢相犯,众神之灵处处保护他······” 台上的人自称逍遥散人,大家都叫他逍遥大师,这位云逍遥大师一边讲一边用石子在一块木头上刻画。他讲的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太上感应篇》里的内容!这种道书平常百姓是见都没见过,如今他拿出来忽悠,称这是阿亚夜的说道,倒也没有人能戳穿他。 岳不群的感觉有点复杂,他失忆前也算得上是一个书生,虽然见过许多神神鬼鬼,但对光天化日之下言怪力乱神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反感。如今他失忆了,但对这种情况也是本能的感到厌恶。 之前他听见自己的天神使者的时候,也是感觉有些不对,但对自己身份好奇让他的脑袋自动屏蔽了这点。如今听这道士在那里唧唧歪歪的一大堆,就感到越来越烦躁,甚至有点想吐。 不过岳不群并没有想过脱身,也不担心这些人骗他什么,他如今没有地方可去,那就干脆原地不懂,呆在这里,反正有吃有喝也饿不死。 他又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早上见到的那些人是多么热情啊,刘世美也只是让他耐心地听讲领悟,那就慢慢“听讲”呗! 岳不群扭头继续听讲,听着听着,感觉越来越无聊,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却听旁边的一个人小声呵斥道:“这位道友,不要开小差,大师讲道的时候,要耐心听讲!” 岳不群无奈,只得停下了动作,听那大师的演讲。百无聊赖之间,又开始数起了自己的呼吸。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 数着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忘记了数字,忘记了那个在台上演讲的大师,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谁能想到,百无聊赖的他竟在此刻进入了定境。他微躬的腰不由的缓缓地挺直了,蜷缩的肩膀慢慢地放平了,然后脑海中响起了一个魂牵梦绕的声音:“大道初通修九窍,九窍相通灵台照,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破疾如风。” 这优雅的声音猛然将岳不群的定境冲散,他嗷的一声蹦了起来,大喊道:“美人,美人,你在哪里?”他记得那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是那****在梦中所见的美貌夫人! 台上的讲话被打断了,逍遥大师咳了一声,怕了拍手,表示肃静,道:“这位道友,请不要扰乱秩序,耽误了大家宝贵的学习机会!就算这里有美人,你也不应该大惊小怪,身体不过是皮囊,这区区一个‘色’字,你还看不透么?” 岳不群一言不坐了下去,心理十分的不平静,泪水忽然从眼睛留了出来。其他人没有人能体会道岳不群此刻的心理的难受,那声音真真切切地就在脑海里浮现,熟悉而又陌生,十分亲切,却怎么也抓不到。 这感觉让他焦急难耐、心里砰砰乱跳,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他又闭上眼睛企图寻找脑海深处的声音来源,却一无所获,那奇异的感觉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岳不群更加不知所措。 这时坐在岳不群后面的一个呆头呆脑的浓眉大叔忽然喃喃自语道:“刚刚才进入的定境,却不知为什么忽然打破了,真是可惜。”这人看似傻愣,眼中却不时的闪现精光。 可惜岳不群根本没听见这句话,他还哪有心思去听啊,此刻的他正紧锁眉头企图在脑海中寻找什么,可是什么都寻找不到。但岳不群隐约知道,只要能再次进入刚才那种奇妙的状态,就一定能再次遇到美人。 一上午的“阿亚夜感应篇”演讲结束,又是刘世美和几位“天使”将岳不群带回了大宅院。岳不群板着脸一言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刘世美冷冷的看着岳不群,以为他已经有所察觉,又忽悠起来,讲述阿亚夜的伟大,阿亚夜的光辉,阿亚夜的大同世界。 刘世美苦口婆心讲了半天,岳不群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考虑身处何地,一直在琢磨怎么找到美人。 回到屋内吃午饭,两个菜,一盘是素菜,另一盘还是素菜,据说是加入的净天教就不能杀生。中午一起吃饭的换了几张新面孔,那个喃喃自语的浓眉大叔也在其中。吃饭的时候大家还在讨论“阿亚夜感应篇”,可是岳不群却闷闷不乐,一言不地吃着饭。 第二十七章 史义 岳不群吃午饭的时候,不断有人找他攀谈,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与来历——想当初都是干什么的,和岳不群一样来到了这里,“觉悟”之后选择加入这个净天教,去创造天下大同的世界。≧ 有人介绍自己原先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县官;有人介绍自己曾是屡次不中举的秀才;还有人更夸张,介绍自己曾是魔教的长老。大部分人都往高了吹,也需要个别人往低了说做陪衬,比如有一个女的,就自称原先是在青楼卖艺的,被净天教解救了出来。 这些人煞费苦心的忽悠,想让岳不群知道,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在这里都可以和“高层人物”混在一起,可惜对岳不群来说半点效果都没有、做的全是无用功。 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身份高低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第二,岳不群根本就没打算走,而且此刻也无心在意大家都说什么了,他在为寻找美人愁呢。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听完了也就过去了,连想都不去想,很自然的当成全是吹牛打屁。只有在听到“魔教”二字的时候,岳不群才皱了皱眉头,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望那人,想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说啥。 大家现身说法一圈,只有一个人还没言,就是那个讲课时坐在岳不群后面的浓眉大叔,名叫史义。他刚到这里也没几天,但他与岳不群不一样,已经交了一百两入教费,成了净天教的一名正式“天神使者”。 众人讲的差不多了,轮到史义的时候,他慢悠悠的说道:“观这世界,何处不是吾家?在哪里不能修道?就一定要在一个特定的地点修持?愚昧的人以为自己加入了某个教派,获得了某个身份就能成仙成圣了,但你们真的找到‘真我’了吗?” 岳不群微微一怔,心中暗道:“何处不是吾家?他是在提点我吗?”心中沉思,口中又问道:“什么是‘真我’呢?” 史义却似笑非笑,答非所问:“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对面忽然一人神情一肃道:“史天使,说话要动脑子,不要给新来的天使造成困扰。我们这些人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是在加入了净天教之后、才找到了新的人生、明白了自己应该怎样做人!” “做人?”史义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扭头问岳不群,“你呢,知道自己是谁吗?” 岳不群正郁闷着呢,想都没想便答道:“在下是岳不群。”有意无意之间,他竟然道出了自己的真名! 史义微微一怔,他略懂医理,看出来岳不群失了忆,便想用此法激起他的记忆,却不料听到了“岳不群”三个字。“君子剑岳不群”,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如雷贯耳,他怎么失忆了?怎么又会到这里来? 随之史义又释然,“君子剑岳不群”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眼前这个人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可能是重名吧?想到这里,他一咧嘴:“那你干嘛闷闷不乐,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啦?” 岳不群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是叫岳不群!你叫史义吧,我早上听你说过。” 史义点点头,小声道:“我比你年长许多,你就教我义大叔好啦,大家都这么叫我。你之所以失去了记忆,或许是遭逢劫难,未免被仇家找上,在全部想起来之前,最好不要再用真名。” 岳不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低头吃起饭来。 ······ 吃完饭本来无事,可是这帮人仍然不闲着,又拉着岳不群一起练起了五禽戏,不要脸的称他们要“性命双修”。练五禽戏看起来对这个志在赚钱的邪教似乎是没有用的,但却另有“深意”。邪教要控制人们的脑袋,就不能留空闲时间让人瞎琢磨,万一琢磨出来什么,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表面上很正式的宣教布道并不是展信众最重要的场合,而所谓的教友之间各种交流扯淡活动往往更重要。许多加入净天教的人并不懂真正的教义经典,但他们加入了,原因也与此有关。 他们所练的“五禽戏”只是一套动作,并没有加入与之契合的心法口诀,所以收效甚微,甚至根本没有用。不过这一下午,岳不群也暂时忘记了愁,反正搞不清楚自己出了什么状况,愁也没用。他之前已经想到,既然是在梦里和道观见到的美人,晚上睡觉或者明天听讲的时候应该可以再次见到也不一定。 一天很快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夜里,岳不群仍然住那个小厢房,据说这是为了鼓励“新天使”鼓励。晚上洗漱的时候,大家也都让他优先。 睡觉的时候,岳不群忽然想到那句“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他依言试行,起初思潮起伏,难以归摄,但又脑海中又闪现早上美人说的那句“大道初通修九窍,九窍相通灵台照,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破疾如风。”,照着运气,良久良久,渐感心定神活,丹田中一股不暖不冷的清气渐渐涌了上来,夏天的酷热难耐,竟自慢慢淡了下去。 其实,不会运气之术的人根本不可能按着心法修炼。但是,这运气之术,岳不群失忆前施展过无数次,此刻迷迷糊糊之间,自然而然的就施展开来了。 玄门正宗讲究行住坐卧都是修炼,岳不群虽然躺着,但也照样进入了定境。他找到了这种奇异感觉,期盼的美人却没有到来。失望的他,心里琢磨:“或许在道场才能见到美人”?想到此处,真的觉得累了,就不自觉的睡着了。 睡着之后,却失去了定境,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直到天明时再度被诵经声吵醒。他的身体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同,只是不知为何觉得特别饿,早餐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饭。 第二天上午,岳不群没有被安排去没去听讲,感觉有些急躁,他还想找美人呢!而屋里的其他人虽然无所事事,但一个个都好像很忙的样子。就在这时,有人高喊一声:大师来啦!” 屋里的人就像打了鸡血般冲向了门口,逍遥大师在刘世美的陪同下走进了进来,有人俯下身争先恐后的给逍遥大师行礼,还有人给他打扇子、用毛巾擦汗,其热烈程度就像欢迎皇帝一样,把岳不群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十八章 为了美人,我要练功 逍遥大师是来找岳不群谈心的,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到客厅里坐好,问岳不群道:“思天使,昨天你已经听了我的讲课,听刘天使说,你的情绪不是太好,我想你肯定是对阿亚夜有所误解。” 岳不群赶紧摇头道:“没、没、没,我没误解什么,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而已,大师千万别误会!” 这话反倒把逍遥大师说愣了,他只得自顾自接着说道:“如今乃是末世,也是佛陀所说的末法时代,烧杀掳掠被称为真性情,男娼女盗这种不道德的事情被亦是以爱情为借口而横行于世。前些年的福威镖局灭门案居然也不了了之。而阿亚夜派我们下来,就是要改变现状,实现大同。” 岳不群又连连点头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他心思不在这上,随随便便的把昨天逍遥大师讲的一段话背了出来当作应付,竟然一字不差,记性之好,比之失忆前要强上好几倍。 逍遥大师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这个思定则也太配合了,一点抵触情绪和反问质疑都没有,反而显得不正常。看起来那么傻的一个人竟然能够把这段话背出来,虽然可能是认真听了自己昨天的演讲···难道他是大智如愚? 逍遥大师的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又温和的问道:“如此看来,思先生是认同了阿亚夜的理念,要加入我们教会、为实现大同一起努力咯?” 岳不群还在想美人,没有心情管其他事情,断断续续的答道:“是的···我要留在这里继续混···呃,继续听讲,深入的了解阿亚夜···的理念,希望早日为阿亚夜办事……” 逍遥大师哈哈笑道:“你悟性不错,我很期待你的加入!” 又闲聊了一番,逍遥大师在众人的欢送声中起身告辞,刘世美跟着他一起出门。到了宅院外的不远处,逍遥大师冷冷的对刘世美道:“那个思定则很不对劲,你去盯着他,必要的时候,做掉···”逍遥大师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表情狰狞无比。 这一天始终没有安排听讲,就在大院里瞎折腾,诵经、“练武”。这邪教组织里的经书还挺多的,就是为了给人一种“博学”的感觉。《阿亚夜说常清静经》、《大阿亚夜心经》···等等盗版经书层出不穷,虽然是抄袭,但岳不群读了几页,居然也对出入定境有了新的感悟。 而所谓的五禽戏,完全没有心法口诀配合,动作很容易出错,一个不好还反而会伤身。就算做的标准,没有相应运气之法也不会有效果。 岳不群也跟着瞎折腾了一天,在练五禽戏的时候无意中结合了美人所述的口诀,顿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几遍过后,竟觉得呼吸通常,全身充满力量。 其实他不知,那美人所述乃是全真派的心法。全真心法乃是天下玄门正宗,只要运用得法,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增长内力。如今配合着这五禽戏,渐渐练成了这第一步口诀,一招一式竟也完全符合华佗创五禽戏时的本意。 晚上睡觉之前,他又开始了定境的修炼,并暗自嘀咕道:“美人啊,快来吧,我真想再次与你相见。” 说来也怪,有了这心思,本来很有天赋的他居然怎么也入不了定境,后来想着要睡觉也怎么都睡不着。这天晚上他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多时辰,过了子时才渐渐睡着。睡着之后却又一夜无梦,直到天明时再度被诵经声吵醒。 不知不觉中,岳不群对这净天教早上大声的诵经已经习惯了,就像军人听见起床号一样,假如听不见诵经反倒有些不适应。起床后洗漱,还是有人给他打好了水,岳不群一边把牙粉涂在牙齿上,一边心里又开始想起了美人的事情。他如今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修炼”一词,知道美人交给自己的是练功的方法。 “美人大概是因为我练功不勤快才不肯见我?”岳不群这么想着,打算从现在开始要加紧的练功,争取早日再见美人。 ······ 按照逍遥大师安排,岳不群所学课程的进度加快了,这天刘世美就带他去听净天教另一位大师的演讲。这次来到的是道观内部的一间房间内,讲道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姑,为大家讲解净天教的展、职责。 这次的讲课挺有意思,从宗教展历史讲起,刚开始显得很正规,又讲到道教、佛教的香火、供奉问题等等。这人的总体意思是,净天教的展离不开钱,希望大家贡献的自己钱财,为净天教的展做贡献。 台上这位道姑说,净天教要大家交钱,并不是为了钱财富贵,而是为了整个天下。据说,这净天教得到的钱会由一个名叫万三千的商人管理,此人身价何止千万,交给他以便以财生财······ 岳不群坐在台下,因为心里面急着要见美人,只是一心要入定修炼,根本不去管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是什么。人坐在那里,又进入到一种物我皆忘的状态,既没有内心的杂念也没有被外面的杂音干扰。 岳不群并没有学过如何打坐,但坐在地上的他,腰不自觉得就挺直了,肩莫名的就放平了,自然而然的开始按照美人所述口诀运转涌泉真气。 忽觉涌泉真气奔腾,脑海中那个优雅的声音再度响起:“涌泉冲过渐至膝,虎跃龙腾风浪粗?。膝过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 这次他的定境并没有被冲散,已经经历过几次这种情况的他已经隐约掌握了某种诀窍。本来见到美人应该会高兴的不得了,但身心空明状态下他,心中却只有“练功”二字,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映。按照刚才从美人那得到的口诀运转真气,感到身体内充满了力量。 为什么岳不群没有停下来去品味美人的声音呢?因为他所想要的本非只是听到声音,而是要真正的见到美人。他猜想,若是自己“神功”大成,就一定能够见到美人。 第二十九章 入静的技巧 回去的路上,岳不群又恢复了失忆后笑呵呵的神情,但他的笑容与之前不太一样,并不是心无挂碍的傻笑,而是自内心的喜悦。因为他已经寻找到了再见美人的诀窍,所以不再感到迷茫。 岳不群这个样子,刘世美是看在眼里、喜上心头,因为这就是“新天使”听完大师讲道之后思想有所转变、希望加入教会的反应啊!很多人被骗来之后,经过净天教的一系列的手段安排,最后被蒙蔽了心智、决定留下一起“拯救世界”,往往都是这么一副表情。刘世美越想越开心,自己终于要成功的骗到了第一个人,到时候高层会给她一笔钱作为奖励。 其实,刘世美与这里的其他人不同,她是净天教的“高层”,和逍遥大师一样,职责就是把像岳不群这样的人“引渡”过来诈骗钱财的。而诸如岳不群之类的“天神使者”,对这件事情是毫不知情的。 午饭岳不群因练功进步神,又吃了三大碗。 下午接着折腾、诵经、“练武”,岳不群因为未到“举手抬足”之间便是练功的最高境界,所以颇有些心不在焉。其实他本来已经稍微接触到了“举手抬足”之间便是练功的法门,但他急着“静中练功”,此时反而不能在“诵经”、“练武”中提升功力。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睡觉,躺在床上的岳不群又开始“勤奋”的练功。但这么“着急”的他,反而又是入不了定境折腾了一晚上,弄到了大半夜,结果连觉都没睡好。 岳不群干脆坐了起来,拿枕头垫着屁股,学着在听讲时候的样子上的样子在床上坐好,试着用这种方式入静?结果还是没用,他进入不了那种奇异的状态,困意袭来反而昏昏欲睡,身子一倒沉沉睡去,又是一夜无梦。 夜里没睡好,第二天岳不群起的还挺早,厅里的众“天神”还在卷地铺呢,他就出来了,被大家拉着一起诵经,他亲眼看见刘世美走到井口给他挤牙膏,还把毛巾都叠整齐放在盆子旁边。正在诵经的岳不群赶紧跑到大院里道谢,刘世美则冲他嫣然一笑,看来这个人真的接受了这个净天教。 而岳不群为什么突然懂得感谢了呢?原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个“美人”,情感上对其她“美人”就会感觉“疏远”,见刘世美给他准备洗漱,觉得不好意思,自然要去道谢。 脸洗到一半,看着盆子中倒影出的自己,岳不群突然像开窍了般脑海中灵光一闪,冲到屋内一把抓住了刘世美的胳膊。 刘世美吓了一跳,瞥了一眼岳不群还没有干的手,怔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回头问道:“思天使,你干嘛这么热情?有点吓着我了!” 岳不群双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道:“我要去听大师讲课,吃完饭就去!” 刘世美一怔,随即笑道:“还没正式加入净天教之前,该听的课你都听了呀,只要你记住了、有了思想认识,不用每天都去听的,下一步我们该谈具体的······” 岳不群语气坚定的说道:“不,我就要去听课,什么课都行!”见刘世美纳闷的样子,他又动了心眼,赶紧补充道:“前几天的课我都没有认真听,感觉有很多地方需要更深的领悟。……以前真是白活了呀,现在才明白了人生的追求!” 见他的语气如此诚恳,刘世美又问道:“思天使,你已经决定要正式加入我们净天教了吗?” 岳不群心中稍有犹豫,因为要“正式加入净天教”就意味着教“一百两”的入会费。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钱根本不重要,但他根本掏不出来这笔钱,但仍然很肯定的点头道:“当然想!所以我需要更深入的领悟净天教的教义,我这人有点傻,上课总是记不住,所以要一遍一遍的听。” 刘世美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就带你去听天神使者中的“大天使”才能听的课,下午再谈入会的事情。” 岳不群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好学、坚决要求去上那种讨厌的课?虽然《清静经》之类的经典他能够看的下去,但那些大师上课讲的大多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本应该十分厌恶去听讲的。其实,岳不群如今这么“好学”,只因为他意识到一件事,他若想要入定,想要再次见到美人,只能再回课堂去听课。通过这些天的练功,他隐隐约约知道,在“听”大师“讲道”的时候,却是他入静最深的时候。 这天上午大师讲的是“如何布道”,本来这样的课程是要升级为“大天使”才能听的,鉴于他的态度出色,刘世美也带他来了。有意思的是,在这个课堂上又见到了史义,这次又是坐在他前面。史义看见岳不群,微微一皱眉道:“你已经交钱入会了?” 岳不群神神秘秘的小声道:“还没有呢,是我自己坚决要求来听的!” 史义释然一笑:“那就好好听吧,看你的表情,就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岳不群不是来听课的,而是因为他现只有在听课的时候才能找到入静的感觉,所以要试一试。这一试就试出经验了,当他努力的想要入静的时候,是很难入静的。只有当他暂时忘了“入静”这回事,想要全力抵抗大师嘴里的“噪音”时,才会进入那种奇异的状态。 果然,当岳不群再次百无聊赖的数息时,那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身体产生了莫名反应,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的姿势变得端正,否则就会感觉不舒服。然后他就进入到一种奇异的状态中,台上讲的课每一句他都听得见,可是就像过耳不留,仿佛五官感应已经退守到脑海中的世界。 台上讲课的声音每一句都变得那么清晰,甚至连台下那些“天使”们的呼吸声也变得清晰可闻,墙角边有几只耗子悄悄的溜过,岳不群竟然都听的清清楚楚! 此时,岳不群的内功已经达到了“听而不闻”之境,美人的声音再次想起:“真常需得应物,大道不离须臾。”这句话虽然很难理解,但失忆岳不群却对他很熟悉,这熟悉是自内心的,一听到这句话,就完全理解了它的意思。 岳不群听到了美人的声音当然会激动,但他身处定境中,却体会不到激动或者震撼,只有在回过神来才会慢慢回味其美人的声音所带给他的冲击。岳不群眼帘微垂,给人看见,以为他是似睡非睡。而台上的大师仍在“讲道”,今天讲的内容是“找到天神使者”的流程与技巧,也就是怎么现“蠢人”。“布道”骗人这种事情并非完全依靠“高层”去做,那些蠢到家,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被骗的“天神使者”,教会也会“循循善诱”,让他们成为“大天使”,试着让他们去帮忙骗人,不过“高层”却不会给他们钱作为奖励。 第三十章 初步知常 虽然一上午就是坐在那里,但是岳不群却觉得特别累,浑身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感--这大概是练功所带来的吧。 ≧ 此刻他虽然没有觉得腰酸背疼,但莫名却感觉体力消耗极大,就好像干了一天活似得。体力的莫名消耗给岳不群带来的最深切的感受就是饿、特别的饿,比之前刚来这个净天教的时候更饿!走在半路上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岳不群只想快点赶回去吃饭,一边走一边还在琢磨着美人教的口诀。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人问道:“思定则,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知何时,史义就并肩走在他的身边。这个人有点怪,岳不群无可奈何的呵呵笑道:“义大叔啊,又有什么指教么?” 史义道:“你知道为何这里的人都对你那么好,给你饭吃,帮你准备早间洗漱么?” 岳不群也不是太傻,呵呵道:“他们是想骗我么?只是如今的我也没什么好骗的啊?所以我也不必担心这些。” 见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史义严肃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想在你那里得到利益,一旦他们现从你身上得不到半分利益,他们立马就会翻脸。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会有生命之忧。” 岳不群闻言莫名打了个冷战,拍了拍史义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义大叔呀,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但是需要低调一点,才好找机会溜走!这里肯定还有人没有真的上当受骗、也想找机会脱身,你看看人家多低调。” 史义淡淡一笑:“我无所谓高调低调,就是冷眼而观。思定则,你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被骗吗?” 岳不群愣了愣:“他们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所以才会被蛊惑。”其实岳不群自己当时差点也信了,要不是梦中美人指引着他,说不定他此刻也正被骗的迷迷糊糊呢。 史义神情有些古怪,微微摇头道:“你这个样子是无奈,你失忆了,自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被骗到这里的,大多是父母健在、家里有些闲钱的,但他们却不满足于自己的现状、想要变得与众不同。” “知足常乐。”岳不群忽然想起了这四个字,喃喃自语。 史义听见,哈哈一笑:“世间的事情我还没有看通透,也不能讲出什么大道理来。总之我是想提醒你,下午净天教的高层就要找你正式谈话了,你要小心。” 吃完饭刘世美果然来找岳不群,说是逍遥大师有请,带着他出了门。穿过七歪八扭的小巷来到另一栋大宅院,逍遥大师正坐在客厅里等他,刘世美也待在一旁。逍遥大师一见成岳不群,很有风度的摆手道:“思天使,快坐!天热,喝碗凉水。” 今天要谈的主题只有一个,就让岳不群缴纳入会费成为一名真正的“天神使者”,直接点说就是让他掏一百两银子。岳不群刚被骗来还没几天呢,按邪教的惯例,照说不应该这么快的,但谁叫他表现的这么好呢?岳不群再想拖延、说要继续听讲道,有点说不过去了,因为就算交了银子也不耽误继续学道啊,像他领悟这么快的人,就应该早点加入净天教嘛。 岳不群无奈,最后使出了杀手锏——我没钱! 刘世美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刚见你时,你穿了那么身绫罗绸缎怎么会没有钱呢?” 反而是逍遥大师不动声色的说道:“思天使,不如你修书一封回家,让家人把钱托人运过来。” 岳不群苦着脸说道:“我爹妈死的早,家里只剩下一个后母。她老人家管的极严,从不给我过十两的银钱。若我要拿到一百两,非得要我成年后、掌管了家里财务才能办到。”如今他的样子,说自己没有成年也不过分。这失忆后第一次说谎,竟然眼睛也不眨一下,通过这几天的静坐,养气功夫居然蛮深的。 刘世美眨了眨眼睛问道:“这其实没有关系,很多人来的时候都没有带够钱,思定则,你真想加入教会吗?” 岳不群点头道:“我想留在这里继续学习!”他已经想明白了,这里管吃管住,最重要的是在课上可以练功夫,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好!”逍遥大师熟练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哈哈大笑道:“在纸上画押,你就是净天教的一员了。” 纸上的内容很多,但全部都是一个意思--画押之人的身家性命全部归净天教所有,十分的霸道。岳不群虽然失忆,一看到这些字,就明白的其中意思。 看着逍遥大师和刘世美不善的眼神,岳不群有些后悔了,想到史义所说的“性命之忧”,心头猛然一震,竟害怕的乖乖的了画押。其实他有所不知,刚才那个所谓的逍遥大师在暗中悄悄对他使用了“摄魂**”。这门武功最初记载于“九阴真经”,却不知为何流落江湖,为奸人所用,只要内功足够高,就能很轻易的控制内功低微的人。 事后岳不群也很快忘记了画押这件事情,他截然一身,心中只有美人,对其他事情根本不管不顾。 自此之后,他的生活也变得很有规律,早上起来诵经,吃完饭就赶紧去听讲,他不再去听逍遥大师的讲课,因为他心里实在是太讨厌这个人。其实其它的课堂也是一样污七八糟,岳不群却乐在其中,因为他恰好能进入那种“垂帘逆听,涵养本源”的入静状态。 岳不群对此掌握得越来越熟练,正印证了美人的口诀“真常需得应物,大道不离须臾”,也就是初步达到了全真心法中的“知常守常”的境界,如今就算他离开这个课堂之外也能做到入静 在这段时间,美人有在脑海中传给他了几道口诀,他依法修炼,已经熟识了经脉运行的方法,真气充溢在四肢百骸之间。 他如今的心性,已经无限接近与当年北侠郭靖的状态。只是郭靖是天生的心无杂念,而岳不群只是暂时忘却了之前的记忆,潜意识中的记忆会让他不由萌生许多念头,所以并不能真正与郭大侠相比,不过如今的这种状态却也足以令他的内功修为进步神。 第三十一章 劲力收发 岳不群进步的很快,如入静的状态他已经习以为常,如今他虽然不能达到时时刻刻都是修炼的境界,但只要让他坐着或者躺着,他都能很快的达到省心空明。 变故就生在这天上午,进入“垂帘逆听”之境、在寂静中运行周身静脉的岳不群,脑海中突然“轰”的一下,就似有什么东西爆开了! 怎么回事?美人有一次在岳不群脑海中提到了“紫霞秘籍”这四个字,他想到那日在衣服里现的两本经书,就认真的按照美人的吩咐去翻看。 这些天,他按照紫霞秘籍中的修炼方法练习,果然在今天初步有了效果。他在入境中对外界的感应,这些天一直只局限在这间道观里,此刻却好似猛然突破了墙壁的限制、延伸到了屋外。视觉、味觉、听觉、嗅觉、触觉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如今的他似乎得到了千里眼顺风耳的能力。 环境一下子变得嘈杂多了,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扰动,就像被动的在脑海中塞入了很多东西。这感觉并不是头痛欲裂,也并不妨碍岳不群仍停留在入境的状态中,但是却很不好受。 忍受不了岳不群立即就冲破了定境,离开了这奇异的状态,就像从虚幻的纷扰中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种类似“天眼通”、“天耳通”的法门在紫霞神功里被称为“视听法”,是紫霞神功的一个运劲小窍门。岳不群此刻虽然能听见外界的声音、看见极远出的事物,却忍受不了五花缭乱、噪音嘈杂的冲击,需要再依照觉练习这视听之法才可无碍。 岳不群虽然急着要见美人,但却觉得这种法门极其没有意思,如今的他可没有偷窥的癖好,所以他夜里又运行了一边“视听法”的他,在第二日的上午,又在大师的课堂上修炼紫霞秘籍中的“运劲法门”。 这运劲法门其实简单,但却十分需要毅力,耐得住辛苦。每次炼功坚持的时间越长,就能越短的时间内突破,如果既想修炼又不想下苦功,反而可能会永远不得突破。岳不群对这个技巧也感兴趣,所以第一次他就足足坚持了一个时辰,在接近于心神散失的极限才主动收功,然后才现自己出汗了。 天很热、讲堂里人多,出一身汗本来很正常,但岳不群浑身上下几乎每个毛孔里都往外渗出汗珠,衣服、裤子连鞋子都湿透了!常人出了那么多汗,多少会有点臭味,但岳不群经过了“移形蛊术”的易经洗髓,身体已经如出生婴儿那般纤尘不垢,加之这几天吃的又全是素菜,所以这汗并没有一点臭味,反而出淡淡的清香。 不过身上毕竟全身汗,岳不群入境修炼时全神内收,并没有察觉,等到收功后抬起眼帘,忽然觉得全身黏糊糊的,十分恶心。 之后,他又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就似在盛夏的季节徒步翻过了三座大山那般累。他坐在那里喘着气,好半天才勉强缓过来,这时他又觉得特别的渴,嗓子就像要冒火,脑袋也是晕晕的。出了那么多的汗,能不渴吗,差点就要脱水了。 下课之后近百名“天神使者”各回宿舍,看似散乱随意,其实都有各自的小队伍,还有人在暗中监督。岳不群迈着软的双腿尽量快的往回赶,身上黏糊糊实在太难受了,路经一条小河,竟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好在这条河到了此处并不深,否则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不会水性的岳不群,可就遭殃了。岳不群往嘴里猛的灌水,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愉悦,却把一直监视这他的刘世美吓了一跳。 “思天使,你干什么!”刘世美冲着岳不群大喊到,看样子是想跟着下水把岳不群拉上来。 岳不群又喝了几口水,才答道:“不好意思,天太热了,我实在受不了,就下来凉快凉快,顺便喝口水。” 刘世美板着脸道:“思天使,请注意你的形象,还不快上来!到了住处自然可以洗澡和喝水!” 岳不群从未见刘世美那么大脾气,被她这凶样吓了一跳,加之体力恢复了些,就乖乖的上了岸。 这天晚上,岳不群就没有修炼“运劲法门”,因为实在太辛苦了,只是运行了一边经脉真气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起吃饭,吃完饭又去上课练功。画押之后逍遥大师再也没来找过他,岳不群也不得清闲,更加专心的修炼运劲法门。 每天都要“跳一次河”,可能是因为真的太热,或许要怪道观太闷了?但其他人为什么就能忍受呢?跳了那么多次河,刘世美也见怪不怪,懒得再去管他,只是一个劲的翻白眼。 岳不群每天都按照紫霞神功的方法,入境修炼的时间尽量坚持到极限,从最初一个时辰,几天后已经变成一个半时辰了。 每次收功之后,他都察觉到自己又流了一身黏糊糊的汗,每次下课都要跳一次河,在这个教会已经出了名了。 本来每天这里的伙食,岳不群应该不会有多少力气,可是这几天却突然又变得异常的有劲,全身好像有股澎湃的力量无处泄!在正常的情况下,再有劲干些活就好了,可现在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冲动。假如那个逍遥大师站在自己面前的,他心里就、会莫名升起一种强烈的冲动——直接冲上前去,把他一圈打翻在地! 但尽管有这样冲动的念头,岳不群并没有真的那么干,也不可能那样干!他只是觉得这种反应很难堪,自己怎么就那么暴力呢? 这几天他天天帮净天教的其他人洗衣服,天热出汗嘛,天天换也很正常,可是岳不群这几天的状态却不正常。这天在水池里搓衣服的时候,不知为何走了神手一用劲,竟然给撕破了!这种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事情时常生,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要开始修炼“运劲法门”的下半部分,来收敛自己的劲气。 每次下午练五禽戏的时候,岳不群都刻意回避了,他以前虽然能够通过练这五禽戏提升功力,但现在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真的“动武”打人。 一个人的力量不是越大越好,太大的话就会控制不住。某些武林人士打架的时候,劲气总是会波及旁人,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功力真的很强,另一方面却恰恰反应了他们薄弱之处--不能灵活运用自己的劲力。真正的大宗师,动武的时候劲力绝对不会外泄,所有的劲气都是集中在对手身上,不会有丝毫的浪费。 岳不群这一天“力大无穷”,总是不停的在找事情做。每天主动做饭、擦地板、打扫屋子、洗衣服。衣服洗得干不干净两说,但搓的都够用劲的。地板被他擦的亮,院子也被他打扫的闪闪光。只有在这种状态下,他才能尽量的克制打人的冲动。 就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九天,就在第十天,岳不群练功时身上不再有黏糊糊汗,整个人仿佛已经回归了正常的样子。 刚入静的时候,感受的仍是劲力充沛,难以归摄。然而不知何时却倏然一变,一切都劲气突然变得安分下来了下来。他仍然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却能自然的把劲力收敛不动,劲力收,全在他一念之间。 就在这时,脑海中果然又传来了美人的声音:“练成这一步,一般江湖人士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非是寻回了记忆,就千万不要暴露自己。唉,我最后能帮你的也就那么多了,师哥,我走了,希望来世咱们再见。”这一次美人的声音不再是那么优雅,反倒是显得十分哀伤。饶是岳不群现在的入静功夫极为深厚,此刻也被这声音所动,硬生生的冲破了定境。 “不要走,美人你不要走!”岳不群在心中大喊,心脏猛烈的跳动,整个人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第三十二章 逃离、救人 这天夜里,岳不群反常的床上试了试“视听法门”,就连客厅里传来的鼾声都听得那么清楚。还好是夜里必要寂静,否则他肯定立马收功。忽然听见院子里出微弱的声音,有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听声音是史义和一个不认识的声音。 不知名人:“下午被那个刘世美纠缠得实在有点受不了,我差点就要画押交钱了,这里呆不下去了,证据收集好了吗?咱们现在就走吧。” 史义:“大头,谢谢你把我弄进来,好让我搜集了那么多证据。” 大头:“客气什么,你也帮过我的忙。要不然我就被冤枉成偷窃贼了,损失钱财倒没什么,但我这名声可就要臭了。” 史义微微一笑:“你只是喝醉酒偶尔路过那,却被那贼把赃物放在了你身上。我只是刚好与你顺路,知道你的行踪,才证明了你的清白。老弟啊,以后一个人走夜路少喝酒,否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大头:“嘿嘿,我以后会注意的······证据你都带在身上了吧,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 史义没有回答他,突然扭头道:“思定则,既然都听见了,那你走不走?想走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走,回屋收拾一下行李,我在这里上等你。” 原来岳不群听到二人的对话,迷迷糊糊的走到客厅门口,听起了二人的对话,却被史义现了。他揉了揉眼睛道:“你们是六扇门的?”他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六扇门”这三个字。 史义道:“我是捕快,这位大头兄弟却不是。” 岳不群打了个哈欠道:“想走掉不太容易啊,别看这里好像没有人,这大院门口可是有人守着呢,你们想怎么走?” 大头身体一轻,忽然跳到了屋顶上,一指大院外:“天大地大,怎么不能走?” 岳不群虽然内功有所小成,但却从没有练过轻功,嘴张得老大:“好厉害!这样也行!能带我一程吗?” “有何不可呢?”史义拉着岳不群的手臂,轻轻一跃,二人双双落在了屋顶,没有出一丝声音。 监视的人只在门口守着,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混进了武林高手。岳不群三人跃下大院后,一直往北走,轻松的远离了净天教的宅院,到达了小天街。 史义忽然听了下来,拿出一张纸道:“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帮你偷了出来。如今把他销毁掉,也算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说罢运气内力把纸震的粉碎,洒落在了河中。 岳不群拱手感谢道:“多谢你帮我逃了出来,还帮我想的那么周到。” 史义哈哈大笑道:“你与你一见如故,你又何必客气?对了,你现在想起来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岳不群摇头道:“我这几天在练功呢,并没有去想以前的事情。” 史义微微点头:“怪不得我近日觉得你功力越深厚,原来你这几天都在专修炼。我看你进步神,所修炼的一定是上乘内功,说不定以前是哪个名门弟子。” 岳不群连连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真的·······” 史义道:“好,想不起来就不要刻意去想,应该想起来的时候你自然会想起来。对了,你如今没有容身之处,要跟我走吗?” 岳不群道:“麻烦了义大叔那么多,我怎么再好意思麻烦呢?我想在这里自己安定下来,找份工作。或许我的家人也会来此处找我。” 史义道:“也好,我公务繁忙,也不方便照应你。哦,对了,你现在会写字吗?” ······ 岳不群和史义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史义给岳不群介绍了一份工作,是给一家赌场做帐房管家。在这个时代,会写字其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岳不群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关于文字的记忆已经在这些天慢慢找了回来,赌场的老板东方卓见他字体工整,很乐意的就收下了他。 这东方卓每个月给岳不群十两银子作为薪水,至于住的地方,岳不群可以和赌场的其他工人同住一间屋子,也不用交钱,只是挤了点。但岳不群不愿和其他人住在一起,因为他还要练功,自然是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说明情况后,那东方卓知道他身上没有银子,凭着和史义的交情,就提前给了他十两工钱。 签完契约后,老板并没有立即让它工作,而是给了他一天时间,让他找处合适的房子。中午吃饭完,岳不群挨家挨户的打听,终于给他选中了一处。这地方靠近河流,离赌场也近,常人不消半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往返,岳不群内功小成,或许还能更快。 这租金每个月要三两,要花岳不群工薪的三分之一,不过他心中无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钱的问题倒是不愁。 就这样,新的生活开始了,岳不群搬进新居、吃穿暂时也不愁了,就是每日除了工作,就是专心的练功。虽然美人与他道了别,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功夫达到一定的境界,就一定可以再遇见美人。 紫霞秘籍中能修炼的功夫他已经练成,后面的内容又不是如今的他能够修成的,翻看几遍后他就放弃了。 他对修炼美人教的口诀已经熟识,如今差的只是火候。这是需要的水磨工夫,日积月累,不是一蹴而就的。岳不群无所事事,修炼时自然洒脱、心无杂念,没有急功近利,内力反倒是增长迅。 慢慢的三个月过去了。 这一夜,他在赌场做完账后,一个人漫步往住处。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看不到行人,就连小贩也没有几个。走过一家还亮着灯笼的青楼前,向右一转是僻静的横街。一拐进这条街,他就听见街边小巷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好像被人捂住了口鼻,因此音调很怪也不真切,隐隐约约是——“不要……救命!”还伴随着衣物的拉扯的声音。 声音出的地方很偏僻,离大街也比较远,如果换一个人是根本听不清的。但岳不群此刻在尝试在行走中,身心清明,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就变得相当敏锐。 岳不群不由的上前去查探,刚刚走到小巷口,意外的状况陡然生!岳不群身形向后一转,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右手轻轻的向左一抚,伴随着两声惨叫——有两个突然蹿出来的家伙倒在了地上。 原来,刚才岳不群刚走到巷口,旁边的灌木丛中就蹦出来一个人,挥起一件家伙直击他的后背。与此同时,前面也有一个人跳出来,舞着一把刀带着风声冲脑门就打。 岳不群从来没有练过什么招式,只会一套没有杀伤力的五禽戏,虽然内功深厚,但与同时对方两个持有武器的人也不免吃亏。若是常人遇到这种状况,肯定是当场被打倒、连个反应都没有。但岳不群即便是此刻也都在努力保持抱元守一的状态,视觉听觉都得到了放大。 他虽然看不见身后的情况,却早已清晰的听到,那个人扑过来的时候,他只是微微往旁边一闪身。袭击者手里的刀就劈空了。就在此刻,岳不群的手忽然往那人背心上一推,这一推虽然轻柔,却让那人停不下向前冲的脚步,猛地与前方的袭击者撞上。 本来两个人撞上也没什么,可他们手里都挥舞这大刀啊!就这样,伴随着撞击,双方的到都意外的砍入了对方的身体。 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眨眼,岳不群连想都来不及多想,纯粹是根据反应的下意识动作。这两个动作看似简单,但多少人练了十几年也不能运用于实战之中。 他所修炼的是玄门正宗的全真内功,当年郭大侠得马钰道长指点全真内功后,以前无论怎么练都练不会的招式,在几天之内就轻松练成了。这是因为此刻身体的协调能力已经不同与常人,对身体的控制已经随心所欲,心中想要完成什么动作,自然而然就能完成,没有任何生涩。 “我还没有出手,你们就倒下了!”岳不群还是有些得瑟的,但他没有停留在原地,随即冲进了小巷,小巷里也有两个家伙,一个人已经站起来,在藏在一棵柳树的影下;另一个人在一旁的灌木丛后面猫着身子,右手拿着一把大刀。假如岳不群在旁边经过,他蹲在那里一刀子砍在腿上,当场就能把岳不群放倒,可惜他也没捞着机会。岳不群早知道他在那里,路过他旁边时,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踏,却踏在那人的右小臂上。咔嚓一声小臂骨折了,此人出一声惨叫。 岳不群右脚踩人、左脚站稳,身子顺势向前一栽,脑袋一低躲开了树下那人挥起的大刀,肩头正撞在对方的心窝里。这一下撞得很实,岳不群已经用上了劲气,这一下顶的那人五脏六腑翻腾。那人“嗷”的一声当场翻了白眼,被撞得靠在了树上,手按胸口滑坐于地,也是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岳不群身后的巷口处又蹦出来一个人,黑暗中闪着霜雪般的反光,那是他们手中的握住长剑,倒不像普通的流氓,可能是练家子的。 只见那人摆好架势,长剑直刺而来,出剑之迅捷,不是刚才四人可比的。岳不群不经运起了“视听法门”,双眼冒着紫光,长剑的移动在他眼里立刻变得如蜗牛爬行那般缓慢。岳不群嘿嘿一笑,一点也没有紧张,一侧身让过剑尖,伸手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背,用力一捏,那人惨叫一声,右手失去了力量,长剑脱手掉于地上。又是一声痛楚的惨叫,岳不群挥手斩在了他的喉结上,那人吃痛不已,跪地靠在了墙根。 此时五名先后出手的歹徒已经全部被打倒,岳不群冲进了黑暗的巷子,远处只有一个女人靠在墙上瑟瑟抖。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衣,低着头双手紧紧掩着衣襟,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第三十三章 先天功、宝剑 岳不群迈步走进黑暗的小巷,一边走一边说道:“姑娘,不用害怕,那些登徒子已经被我打倒了,生了什么事?” 他突然又停下脚步沉声问道:“刘世美,怎么会是你?” 那女人在黑暗中垂着头,长披散下,普通人不可能看清她的样子。但岳不群修炼紫霞神功后目力极佳,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急促的男声:“小心——她不正常!” 这男声刚响起,又见女子嘴巴轻微的指动了一动,岳不群突然就有一种危险的感应。这似是一种没有任何道理的直觉,岳不群向后一蹦双手往胸前一合,就如福至心灵一般,挥手间竟似扯动了全身的真气,经络中真气运转外放而出,与这气息互动呼应,身前的空气都变得光影模糊,仿佛凝成了粘稠的流体。 幸亏他有这种突如其来的直觉,那刘世美被道破了身份,突然抬头一扭脸,张口吐出数道银针岳不群劈头盖脸打来!银光打在岳不群前方模糊的光影屏障上,出嗡的一声鸣响,随之纷纷掉落于地上。 岳不群虽然没有被直接打中,但刚才牵动了体内大部分的内力,此刻感觉疲惫无比。但刘世美却不是想和岳不群动手拼命,她的样子很惊慌,见那道银针射出出受到无形气墙阻隔,转身便跑。 岳不群此时却呆在了那里!他刚才挥手运转真气与百脉相应,竟然无意间在体外凝聚成了一道真气墙壁。这就像是脑海中的灵光一现,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以前他只以为真气只能藏于体内调养身形,却不知真气可以外放。 岳不群不会外放真气的法门,只会在体内运用真气激劲力。真气外放以内力修为为根基,岳不群如今的内力如今在江湖上只能算上中等,并不算强,但体内真气收的修炼境界,用的功夫却很足、很精纯。只要功夫根基到了,一法同万法通,真气的使用手段就变得一点即透的,甚至是无师自通。 既然刘世美要跑,岳不群反倒更镇定了,赶紧抓住这一点灵光闪现,下意识的顺手向前一挥,一道真气穿过巷子直追刘世美而去--这次他真气的控制更加精细,只调用了少量的真气。他出手并没有太狠,只是想留住刘世美,问清楚--为何要袭击自己? 方才身后声的男子,此刻却忽然如风一般经过岳不群身旁,没有片刻停顿,飞也似的冲上去,挡在了岳不群所真气前,手中木棍劈去,大喊道:“破!” 岳不群见到此人,惊喜不已,大声喊道:“义大叔!”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手持木棍之人正是史义。 史义对岳不群摆了摆手:“思定则,你不必追了。”此刻仍叫他思定则,是不想暴露岳不群的身份。 岳不群大声道:“使捕快,刚才那是刘世美,是净天教的成员。她已经跑了,还不追上去抓住!” 史义走上前呵呵笑道:“不必了,方才我大喝,并非是要破了你的真气,而是要破刘世美所中的摄魂**,她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不再会害人。” 岳不群疑惑道:“摄魂**?听名字是可以控制人心的‘法术’?” 史义摇头道:“并非法术,是一门邪门武功,可以控制人的心神。”顿了顿,忽而又低沉道:“刚才我已经帮她破解了摄魂**,待她完全清醒过来后,了解自己身受恶人的控制,说不定会用什么手段联系你,你这段时间可要时刻注意。” 岳不群道:“那你为何不把她留下?这样她一样可以脱困。” 史义笑道:“她想要来投靠你,为了显示诚意,一定会带上净天教的内部情报。你是聪明人,我这么说,你应该懂吧?” “那为何是来找我?不能找你呢?”岳不群又问道。 “我的行踪飘忽不定,她很难掌握我的行踪。而她能在这里设局埋伏你,对你的行踪一定是了如指掌。”史义这么解释,岳不群也不再多问。 道别前,史义交给了他联系自己的方法,以便得到情报后联系。 ······ 第二日,赌场提前关了门,岳不群没什么事情,就在小天街光了一圈。小天街的确是繁华,什么都有,当走到一个小摊时,岳不群忽然看到一把宝剑--一把他熟悉无比的剑。 见摊位的主人不在,岳不群上前在轻轻抚摸,心中已经决定要买下它,却听旁边走来一个老头喊道:“小伙子,别乱动我的东西!” 岳不群知是摊主来了,拱手道:“这宝剑我买了,给个价,多少钱?” 那老头呵呵笑道:“这把宝剑可不一般,本是一位大侠所有。想要得到它,得看是否有缘。” “如何才是有缘呢?”岳不群问道。 “你且看看这本书,是否有缘,自然知晓。”老头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岳不群。 岳不群翻开册子,才看了一句话,忽然不由凝神入静,身心一片空明。入静修炼他以前不知修炼过多少此,而此时感觉却不相同,脑海居然清晰的展现出了周围的景象--身前一前方流淌的河、身后的杂货铺、熟悉的宝剑、街上来来往往的游客、吹过树梢的微风、船儿在水中激起的浪花,一切一切都感应的那么清晰,却唯独不能感应到身前的老头。 这并非眼耳口鼻触的任何一种感官,更像是五者合一而形成的另一种玄妙感应。他看不见的东西,就由听觉弥补,听不到的东西便由触觉、嗅觉、味觉弥补,如此五感合一,正如五行合一那般合乎大道,使周围景象全部展现在了岳不群的心中,让他的感应能力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 岳不群惊奇不已,不由继续翻看,当翻到第三页时,这页的文字忽然似乎化作了一道白光冲入他的体,从眉心到小腹,有一道热流运转不息,胸口也像有一团火焰在升腾--这并非真的白光,而是岳不群对这一页内容的感悟。 心中火热,岳不群却没有出一滴汗,真气在急的运转,心神仿佛也在恍动。这页的内容似乎是一种来自远古的传承,此刻竟然有和岳不群所习全真心法相合的征兆,但只是瞬间的灵光一闪,冲击入形骸百脉之中,竟有一股膨胀爆的感觉。 那摊主老头见岳不群站在那儿呆,走上前去把摊子上的宝剑挂在了岳不群的呆立身子上,口中轻轻念叨:“岳先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这把剑原本就是你的,如今交还于你······这本书所记载是王重阳的‘先天功’,如今交于你,也应该不会被埋没。”说罢迈开步伐,向远处走去。这人走的看似是慢,可度却是飞快无比,岳不群想追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三十四章 摄魂之术 老头走后,岳不群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翻看册子,这功夫太吸引他了,看了一眼就再也停不下来。 他在摊位前定定的站了半个时辰,方才理解了其第一步口诀,但要练成这步口诀却十分艰难。他也没想到刚按口诀修炼全身的真气就变得汹涌澎湃,冲击身体周身大穴。 他知需要立刻找一个僻静之所化解,立刻转身便往住处走,行路中以全真心法所载的“动中守静”之法来化解这真气的冲击。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四处乱窜的真气渐渐与真精、真神融合与丹田之中化为先天一气。 假如换一个门派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运功相抗企图强行平定真气,但岳不群学的是全真心法,讲究的是“自然无为”。感受内力在体内冲击,岳不群立即进入了垂帘逆听、返观内照之境;收摄心神而定,精神内守感万物而不迷,真气自然而然的周天循环。这便是他现在修炼的修炼,体内真气并非刻意,而是自然而然的转化为先天气。 这一步只有深谙“无为守中”之道,或是全真的传人,才能修炼。否则就算有别人拿到这本功法了,也是练不成的。不按照无为之道去修炼,就算能够运功化解冲击,得到的也只是后天之气。 其实没有这本先天功,按照全真心法去修炼,功夫到时也能修炼成先天一气,但修炼先天功却能提早引精气神的融合,其实二者并无优劣,无非早晚而已。 一回到住处,岳不群就赶紧走到床前,闭目端坐,开始深层次的入定,以达到彻底的无为。先天一气的修炼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很长时间的功夫。 这第一步口诀中还提到了两个要点,修炼这步法诀一开始就要注意意念的轻重,当精气神相结合时,心意功夫不能用错,用意偏轻或偏重都会导致修炼失败。假如修炼时的心意用对,则精气神相抱、化为先天一气。 ······ 三天后,岳不群果然收到了刘世美的传书,邀他到小天街的天门客栈一叙。 这夜,岳不群依约来到天门客栈,客栈老板周大福今天居然也在--他经常去岳不群工作的赌场赌钱,所以和岳不群也熟识。此刻周大福正在柜台后面不知道和客栈帐房先生小声说着什么。一见到岳不群,他赶紧绕出来打招呼道:“哎呀,思兄,你都没来过我客栈吃过饭呢!需要点什么呀,我马上让人做!” 岳不群尴尬的笑道:“你这儿的菜着实不便宜,我可吃不起,今天嘛······我约了人,已经在那边坐着了。”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刘世美,语气有些奇怪。 周大福微微一怔,随即压低声音笑道:“佳人有约啊?我刚才还纳闷呢,哪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大半夜跑这里等人,原来是在等思兄!……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这家客栈一楼没有厢房,但沿两面墙有半隔断的雅座,是很适合谈话聊天的地方。刘世美就坐在墙角最偏僻的雅座里,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媚态,仿佛也失去了血色显得有些苍白,柔媚的双眼中似有波光闪烁,抿着嘴垂坐在那里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的样子。这美人儿此时有些楚楚可怜更有些楚楚动人,假如不明状况的话,一眼看到就难免会生出怜惜之意。 岳不群却面无表情的在她对面坐下了,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他的眼神并不犀利,仿佛是在思考,但在外人看来,更像在痴痴的欣赏。周大福亲自送上了三盘点心和一壶米酒,在两人面前放好两个小碗,并没有多管闲事帮着倒酒,只是向岳不群悄悄挤了挤眼睛便离开了。 岳不群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先倒了一碗又给刘世美倒了一碗,这才开口说道:“那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呢?” 他一说话,就见刘世美双肩一颤,仿佛被吓着了似的。她低着头不敢抬眼,弱弱的答道:“是我有眼无珠开罪了高人。如今我已经清醒过来,您要如何惩罚、奚落我,我都不敢不接受!只是不知道您怎样才能原谅我,又是否愿意帮我逃离险境?您若能帮我脱离净天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听您的吩咐。” 岳不群道:“只要把净天教内部的情报给我便可。” 刘世美显得很惊讶,连忙抬起头,从怀里拿出至今收集的情报,问道:“前辈,就是这么一件事吗?” 岳不群摇了摇头道:“先,请不要叫我前辈,还是叫我思定则,我不是你的前辈。 其次,你其实并没有怎么得罪我,反而给了我一些帮助。你只需要只要弃暗投明,能帮的我还是会帮” 刘世美感激道:“您真的愿意帮我幺?”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是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 刘世美道:“一来,我是想寻求庇护。二来,我之前所中的并不仅仅是摄魂之术,一个摄魂之术还没有那么大能耐。经过我这些天的调查,我的身体里竟然被下了**蛊!虽然史义帮我破解了摄魂术,但七天之内,这个**蛊就会再次控制我。” “**蛊?”岳不群听后,也没多说什么,右手抬起,没头没脑的往刘世美胸口一按,欲要她体内的状况,却不知男女大防。刘世美大惊失色,脸长得通红,但见岳不群满脸认真的样子,也不敢打断。 岳不群往刘世美体内注入一道真气,用以探查。真气行至,果然遇到一虫状物体--果然有**蛊!刚开始这蛊还十分活跃,全身充满着生机律动,但当岳不群的真气触碰到它时,这蛊立刻变得阴气沉沉,仿佛是死透了一般。 其实连岳不群自己也不知道,“移形蛊”是蛊中之王,他被这蛊王改造后,体内流淌的着的“万蛊神血”,早已是百毒不侵、众蛊臣服,连三尸脑神丹都不怕!所以他的真气一触碰到这**蛊,这蛊就萎了。 岳不群微微睁开了眼睛,淡淡道:“我已经暂时帮你压制了体内的**蛊,但我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决了。未免被你觉,你先回去吧,七天之后你在与我见一趟,最好再搜集些情报!” 刘世美不知真假,但岳不群有没有成功帮她解决**蛊,七天之内必见分晓。若是成功,她自然会再来相见,若是没有成功,**蛊就会再次动,说不定就永无再见之日了。 但感觉到身体里被拿到温暖的真气,刘世美还是感激道:“多谢你,思定则······您是前辈高人,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净天教,就算我那次失败了,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岳不群沉吟着问道:“以我现在的功夫,三五个大汉也是小意思,但净天教的摄魂之术倒是有些,你知道摄魂术修炼的口诀吗?” 刘世美没有怀疑岳不群学这摄魂之术有什么不良企图,赶紧老老实实的答道:“说起来也简单,是用自己体内真气与对方五脏之气相感应,若是敌方内功强大,却会被反制······” 刘世美讲解的口诀稍有点玄奥,但却也源于道家,与全真心法是一脉相承,相互印证,岳不群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不经暗叹,这摄魂之术本身并不高深,但却提醒岳不群换一个角度看心中的**。岳不群在修炼中,被形形色色的外界事物引**,但却不知这体内之气也会影响自身感官,按照这种方法逆行,不也是一种入静的原理吗? 想明白了这些,岳不群又追问道:“早先那五个人,也是用摄魂之术操控的吗?” 刘世美摇头道:“不,是我花钱雇的!我内力修为浅薄,不可能以摄魂之术做到那么多,只是让他们更愿意听我的话、愿意接这笔生意而已。但设埋伏袭击,对他们而言只是收钱的生意,我没有那么大本事,用摄魂之术控制那么多事。” 岳不群若有所思说道:“无论多高明的摄魂之术,也不能随意操控那样的事情。就算能够改变人的五脏之气,那也要人们愿意去做。心神中有破绽,才会受迷惑而被驱使。” 第三十五章 周大福的姻缘 岳不群和刘世美道别后,没有立即回家,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以行走中习练动功之法修习内功,从各条路上晃悠悠的走过。在小路上拐了一个弯,进入了居民区继续悠闲自在的散步。 就这么走了半个多时辰,岳不群却突然停下脚步,淡定的盯着前面的拦路的大狗。他感应到大狗散出一股狂怒气息扰动了心神,心中莫名升起一种警惕感,这是修习先天功后,五感合一,给他带来的另一种玄妙感官在起作用--秘籍上称这为元神感应。 这大狗挡在路中间,全身的毛炸裂开来,嘴里的钢牙不停地摩擦,看上去挺吓人。 照理说一条大狗并不能让如今的岳不群如何震撼,但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到元神感应传达过来的警惕信号,不免有些慌张,不自觉的运转真气与双目,对那条大狗个施展了刚刚才学会的摄魂术。 禽兽拥有强烈的直觉,很多很多感官的体验比人强烈得多,那条大狗被中了摄魂术之后,在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威压,顿时萎靡不振,乖乖给岳不群让开了路。 用一个眼神就吓退了一条猛犬,岳不群十分的得意,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走。到了拐弯处,忽见有两个流氓在调戏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捂着胸口,快步往后退去,大喊:“救命啊!有流氓非礼黄花大闺女啊!” 一个流氓上前抓住了姑娘的右臂,道:“你尽管叫破喉咙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这个位置很偏僻,离有人的地方要有十里多的路程。这个女孩在这里遭到调戏,就算有人走过,也可能不敢帮忙,尤其那两个流氓看上去还很强壮。见女孩已经无路可走,两个流氓快步向前,大嘴刚想往女孩的脸上招呼,却突然双双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只见那两个流氓脸色苍白,有些哆哆嗦嗦朝四方上拜了一拜,拔腿就跑,边跑还便喊:“救命啊!有鬼啊!” 小姑娘绝处逢生,哭丧的脸顿时乐开了花,喃喃自语道道:“哪有什么鬼?一定是神仙在帮助我吧。” 岳不群在偷着乐,一转身快离开了这里,也不在乎小姑娘是否知道是自己救了她。刚才生了什么事?就在两个流氓要亲上去的时候,不知从哪儿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影,衣服上闪闪光的写着三个字--“没有人”。 “没有人”道:“姑娘,我来救你了!” 两个流氓冷汗直流,皆喃喃自语道:“说曹操,曹操到。” 果然,所谓的曹操也出现了,拱手道:“二位……你们叫我干吗?” 两流氓:“哇!看到鬼了!” 鬼:“咳!还是被现了。” 还是:“胡说,谁现我了?” 谁:“关我屁事……” ······ 这一幕当然是岳不群捣的鬼,使用的就是用真气乱对方五脏之气,以控制五官感应的手段,从而恍动人的心神。岳不群刚刚吓退了大狗,于是技痒难耐,又施展了摄魂术,让那两个流氓产生了瞬间的幻觉。而这一切皆是那两个流氓脑海里的影像,并没有实际生。 这一路的行走颇有收获,岳不群在一路上反复练习着摄魂之术,对此已经是得心应手。但他没有有随意“骚扰”普通百姓,除了那两个流氓,之后的对象也都只是些小猫、蚂蚁之类的。 从这天起,岳不群就像突然转了性子,下班后不再喜欢在家里里老实呆着,就爱到处乱跑。 其实,喜欢蒙在家里并不是他的本性,是因为他只有在“静中修定”时,功力才能增长迅。但现在不一样了,从摄魂之术里体会到“五脏之气”的妙用后,岳不群的“知常”境界已然大成,行住坐卧皆是一样,就算在运动中,功力的增长和静坐时也相差的微乎其微。 他的修炼功夫其实已足,但离形成先天一气、进入下一步的修炼却好似总缺那么点机缘。然而他并没有刻意去寻求先天气,而是自然而然的继续生活,和平常人并没有两样。 七日后。 这天,岳不群下厨自己做了一顿晚饭.吃完饭后,在小天街散步练功。到了天门所在的那附近,岳不群突然一转身望着河边草丛好似有所现。 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喵”的一声叫,有一只黄色胖猫钻了出来.就趴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行人,好似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岳不群刚想对猫施展摄魂术,有一个人从街对面走过来,是客栈老板周大福。周大福没别的事,一切都交给了小二,他正想赌场赌博呢,恰好也看到这只样子肥肥猫咪,蹲下身子学猫叫逗了一会。那只肥猫也不害怕,只是抬起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琢磨这个人想干啥。 周大福越看越觉得这只蜷着身子趴在那里的肥猫与他有缘,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它。不料这只肥猫猫却很灵活的一纵身闪开了,然后很矜持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又趴下了。周大福又凑过去两步伸出手,肥猫又闪开了,也不走远,但就是不让他摸! 就在这时,身后有个姑娘的声音说道:“周老板,这么可爱的小猫是不会喜欢那么这些臭男人的。” 周大福听见这个声音就是一怔,转过身来看见那姑娘时就愣住了。 岳不群也愣住了,原来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依约前来的刘世美。她本来就长的是娇小可人,五官也十分秀美,但今日她的表情既不是如待在净天教那会儿的假惺惺,也不是如求助那日般忧伤。如今的她,笑容非常可爱,既调皮又俏丽。 刘世美并没有注意到很远处的岳不群,而是眨了眨眼睛对周大福道:“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认识吗?” 周大福讷讷的说道:“刘小姐!啊,我知道,你是思定则的相好。” 刘世美嘟着嘴道:“你说什么呢,我和思定则没什么,我只是把他当大哥。” 周大福越看越觉得南宫越美,越看越是动心,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就突然冲口而出——做我娘子好吗? 刘世美愣了愣,瞧向了周大福,这人大约三十岁的年纪,虽然叫“大福”,身材却并没有福,面容虽然没有思定则那般秀气,也是带有一丝俊逸。若是脱离了净天教,刘世美可以说是无依无靠,就算思定则肯照顾她,但寄人篱下的滋味也不好受。 面对一个有钱又不讨厌的男子求爱,刘世美也是怦然心动,然而她却并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说:“我考虑考虑。” 接着她连忙想转移话题,蹲下来,伸着手从猫的后脑勺沿着后背到尾巴根来回的摸它。肥猫是一动不动,仿佛很受用的样子。周大福与刘世美并肩蹲下,伸手也去摸肥猫,不经意间他的手就和刘世美的手摸到了一起······ 两人并肩蹲在那里说着话,岳不群不适时宜的走上前去,咳嗽了一声,道:“刘姑娘,身体可安好?今日让我在给你把把脉。” 周大福见岳不群来了,连忙站起身,说道:“啊!是思兄!你来给刘姑娘看病啊!她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岳不群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只是道:“可轻可重,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周大福听后,殷勤的说道:“来来来,到我的客栈里坐着看病,在这里站着多累。” 客栈内,三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下,伸手搭在刘世美手腕上。其实他并不会看脉象,但他意识到上次的举动十分无礼,所以这次便用“把脉”的方法,装装样子。 在把真气注入刘世美体内后,果然现**蛊已经不见踪影,嘴角微微一笑,然后把真气收回自己体内,道:“恭喜刘姑娘,你的‘病’已经痊愈,身子已无大碍。”因为有人在旁边,所以他并没有提**蛊,而是用了委婉的说法。 第三十六章 巧遇逍遥大师 当**蛊从她体内消失的那一刻,刘世美已经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但听了岳不群今日肯定的答复,她就更加的感激、激动,紧紧握住岳不群的双手,道:“多谢你,思大哥,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 岳不群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该说什么,显得有些尴尬,幸好一旁的周大福咳嗽了一声,说道:“思兄治好了刘姑娘的病,我刘姑娘作为‘朋友’也该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接着转身吩咐小二道:“好酒好菜都招呼上来,我今日要好好招待思兄。” 饭菜上来后,周大福却说道:“我店里还有事要忙,刘姑娘一定还有什么病情方面的问题要问思兄的吧?我先去忙了,你们慢慢聊!”他是个明眼人,看出二人欲要讨论什么事,却不方便透露给自己,就先自觉的离开了。 刘世美见终于没有外人,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岳不群,道:“这是我偷出来的情报,我今日依约交给你。” 岳不群嗯了一声,淡然的收下了盒子,接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话:“你方才对那只猫使用了摄魂之术?” 刘世美闻言大惊失色:“对不起!思大哥,我不是真故意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用摄魂邪术了!” 岳不群笑道:“我并不是要说这个。况且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假如你不用摄魂术来谋财害命,我不会管你这么多。” 刘世美小心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是不是邪术,只要用心纯良,那像你这种高人前辈就不会管?” 岳不群无奈的摇头:“你又来了,我可不是什么高人,也真的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用自己的真气去感应他人五脏气息,一开始或许感觉不到,但久而久之,自己的心境也被他人气息所染。” 刘世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越用这摄魂术,就越烦躁。” 岳不群正色道:“害人终害己,任何招数手段,总有一天也会被他人所破。人生在世,维修炼自身才是大道。”这句话正符合华山气宗“气为纲,剑为目”的宗旨,岳不群生为掌门,就算失忆,也自然而然的讲出了这个道理。 而刘世美听出了岳不群的言外之意,连忙跪倒于岳不群身前道:“请前辈收我为徒。” 岳不群连忙起身将她扶起,道:“收徒一事我从未想过,但你我总算有些渊源,我今日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你附耳听来。” 说罢,岳不群把全真心法的口诀教给了刘世美,又教了她运气导气之法,然后又道:“回去好好练习这套口诀,摄魂术就暂时不要用了。” ······ 就在他把刘世美收集的情报交给史义后的第三天,净天教就被史义带入瓦解了。虽然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却成不了气候,也没有能力再来骚扰岳不群和刘世美。 刘世美这个姑娘运气不错,得到了周大福的爱慕,二人虽然没有结婚,但周大福却把她照顾的很好。而刘世美也真的改邪归正,不再去弄什么旁门左道的东西,专心练起,内力倒也有所增长。 本来岳不群的日子应该一直都会很清闲,但在三个月后的一日,他却在小天街遇到了一个熟人。 这日,岳不群继续悠闲自在的散步练功,从巨灵巷穿出来,再从小天街路主道拐回去,进入了八仙巷。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他的面前——是那个“逍遥大师”。这逍遥大师在史义铲除净天教的时候居然躲过一劫,逃了出来。现在的他,正与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攀谈,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 岳不群心念一动,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保持着逍遥大师回头看不到他的距离,但他却能听见那两人的谈话。此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儒生打扮的逍遥大师借着雨来了诗意。 只听他对那姑娘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那姑娘居然也有些墨水,也很感慨的说道:“这是韩愈的早春——这里虽然不是皇城,但也十分的繁华,这诗正好应景。” 经接着一阵微风吹过,那逍遥大师张口就背了起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听他这么一念,再加上微风细雨的渲染,那姑娘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惬意的意境,恰好让我们遇上了这场雨、想起了这诗。难道志南僧人的绝句,就是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巷子里写的吗?” 岳不群在后面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暗暗冷笑,这逍遥大师表面上是在用诗句吸引这姑娘,但在暗地里却在偷偷对那姑娘使用摄魂**。换做是别的人在场,就算内力比岳不群深厚,也不一定能识破这逍遥大师的计量,但岳不群已经侵淫摄魂术多日,所以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说话间八仙巷已经走到尽头,迎面是一条叫东华街的横巷,东华街的另一侧是一个大宅院的外墙。岳不群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迎着细雨快步走上前去。 岳不群的声音并没有很严厉,而是像老友见面一样,大大方方喊道:“逍遥大师,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见?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谈谈。”说话时已经展开元神感应,牢牢的锁定对方周身上下,哪怕逍遥大师有任何微妙的异动反应,比如仅仅是某块肌肉绷紧了一下,他都能敏锐的察觉到。 逍遥大师脸色一变,见对方太阳穴搞搞隆起,意识到自己碰见了一个武功高手。他早已不记得岳不群了,此时此刻并不能搞清岳不群的来意与身份,强自镇定的微笑道:“老弟,请问你认识我吗?真的很抱歉,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你了。” 岳不群却不看他,又对那姑娘说道:“下雨了,你也没带伞,还是早点回家吧。我找这位逍遥大师有点事,很抱歉他今天不能送你了。” 姑娘朝着逍遥大师诧异道:“张兄弟,这人是谁啊?这么叫你逍遥大师,是认错人了吧?” 岳不群笑了:“逍遥大师,你换名字了?告诉人家你姓张?”然后又朝那姑娘道:“这位小姐,我没有认错人,恐怕是你认错人了。不关你的事,还是赶紧走吧,我和你的张兄弟有正事要谈。” 姑娘的脸色有点变了,仍然看着逍遥大师道:“张兄弟,要不要报喊人?” 逍遥大师的额头上不知道是雨珠还是细汗,他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哈哈一笑道:“喊什么人?我想起来了!这位是以前和我在一起在道观生活过的朋友,我那时狂妄,还自称大师呢。小月啊,今天我们聊得很好、逛的也很开心,但时间不早了、雨也下大了,你就先回家吧,我正好和这位朋友有点事要谈。” 姑娘有些疑惑与不情愿的走了,背影慢慢消失在八仙巷中。 细雨还在下,但雨丝却莫名其妙向周围飘飞,不再落到逍遥大师与岳不群的身上。这两人都处于暗中运转真气、凝神戒备蓄势待的状态。 这逍遥大师的养气功夫很足,此时此刻还是温文尔雅的微笑道:“这位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是特意来这里截住我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岳不群刚才是怕连累那位姑娘所以没有把话说开,现在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大声说道:“净天教余孽,我早已识破了你的身份,今日……别想跑!” 岳不群正在说话呢,而逍遥大师神态谦和,一点都没有要乱动的意思,却突然间就动手了。 只见逍遥大师双手抬起,猛然向前一拍,一股外放的真气带动着飞舞在他周围的雨丝,凝结成一片雾蒙蒙的屏障向岳不群齐射而来。与此同时,逍遥大师身形往后一纵,转身已经到了墙下,借势拔地而起。 攻击岳不群只是一种掩护,炽热真气瞬间把雨滴蒸成雾状挡在岳不群身前,让岳不群看不清前方事物——逍遥大师想乘机逃跑。他现在是通缉要犯,在这种地方不好公然动手打斗,被对方叫破了身份,心中也是惊惧之极。 岳不群刚才一直用元神感应防备着对方的攻击,水雾一起他已经闭上眼睛了,细小的雾滴打在脸上感觉一片刺疼,却没受什么伤。 而那逍遥大师贴着墙根刚刚抬头跳起来,却迎面看见一条巨型猛犬在墙头上探出了脑袋,张口血盆大口当头咬来。 这是岳不群目前最擅长攻击手段——摄魂术,在瞬间的将幻觉印入逍遥大师的脑海。 逍遥大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身而没有翻过墙去。他在半空中看见巨犬的时候,也觉得腰间一紧,有一股力量向下拉了他一把,一时没有控制住,噗通一声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其实并没有人拉他,这也是岳不群的摄魂术在起作用,让他产生了错觉,以至于摔了个狗吃屎。 逍遥大师惨兮兮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幽怨的盯着岳不群。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以前终日以摄魂术害人,今日却反倒被其所制。 第三十七章 观剑、宁中则 岳不群冷笑道:“你自称大师,却总是干这种骗人的勾当,妄你还身负武艺!你跑什么跑?我听史义说你犯得不是死罪,乖乖跟我去俯认罪,免得犯下更不可挽回的错误!” 逍遥大师满脸冷汗,惊恐的问道:“前辈,我看你也不像捕快,晚辈可从未得罪过您,连认识都不认识,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岳不群喝道:“我管不管你的闲时,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你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时候,就没想到过会得罪哪路高人吗?既然撞在我手里了。那就好好认罚。” 逍遥大师心中咯噔一下,连声暗呼倒霉。他逃离净天教后,坑蒙拐骗的事情做过不少,但下手的对象都很注意,事先都混熟了做过试探调查,一是为了摸清能骗到什么。二是为了确定那些人没有太深厚的背景不至于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但他注意的都是普通人,却万万没想到今天莫名遇到一位多管闲事的高人来,运气背到家了。 他面容这时却恢复了沉稳,拱手道:“前辈,恕我有眼不识泰山。也不知什么时候开罪了您。我愿意诚心道歉,您想让我为您做什么都行!” 岳不群摇头:“你还不明白?我抓你不是因为你开罪了我······你干什么!” 岳不群的还没来得及说话,五脏之气忽然有紊乱的趋势。假如是普通人,这是立马七情六欲涌上心头,可能当场晕厥在地。换成一般的武林人士,至少也会感觉瞬间的恍惚。 这逍遥大师的摄魂**修为也不浅薄,在危难关头消耗大量的真气全力使出的摄魂术,即便是武功比他高几倍的人,反应都会出现瞬间的迟钝。既然对方不肯放过自己,他也只好全力一搏,只要有短短几秒钟的机会让他溜到人多的地方,自己就有办法成功逃脱。 但岳不群早已通过逆用摄魂**,掌握归摄五脏五气的方法,逍遥大师这一下虽然差点动摇了岳不群的心神,但终究没有成功。 岳不群冷冷看着正在翻墙逃走的逍遥大师,又欲要催动真气阻止他逃离。但真气还没有运转,他忽然愣在了那里,嘴里吐出来两个遗忘多时的字:“中则······” 原来,逍遥大师这一下虽然没有动摇岳不群的心神,却无意中激了岳不群潜在的记忆,让他记起了妻子宁中则。 就在回忆其妻子的刹那,岳不群的心神大怔,再也无法维持定境,眼泪鼻涕居然从眼睛鼻子里哗哗流了出来,像个孩子一般,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此时的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逍遥大师了,急往住处奔去,口中不断念叨着:“剑···师妹的剑。” ······ 端坐在床上的岳不群结着奇异的手印,他的左手放在左腿,掌心向张开,把老头赠与他的剑就托在手心,中指和无名指微微向托起。与手心形成一个弧度;而右手背很自然的搭在右膝,掌心倾斜向着前方,食指与拇指的指尖轻轻掐在一起,中指、无名指、小指似花瓣般依次展开。 ——这是先天功中记载的一种“观剑”之法,修炼这个法门,久而久之就可达到与剑合一的境界。 岳不群安静的坐在那,世界仿佛消失了,岳不群就像变成了铁矿石,而铁矿石是没有五官的,静静的藏于岩石之中。自然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紧接着下一瞬间,世界又出现了。因为石头也有了心神,那是岳不群的心神。岳不群仿佛在剑中看到了是一番景象:他安静的坐于山中,感受到日月轮回的变化、山体的运动与风雨侵蚀,但无论世界如何变化,都有一股清香淡雅的气息围绕着他——这是宁中则的气息。 岳不群不去管其他,就在剑中安逸的感受着宁中则的气息,心情十分的愉悦。然而,突然之间,岳不群被忽然被无情的岁月气息所动,周围景象骤然变幻,惊雷炸响山洪暴,铁矿石所在的岩石从悬崖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岳不群在黑暗中骤然离定,张着嘴大声喘着气,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刚才岩石在山洪中坠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觉是真真切切,就像他自己也被摔得粉身碎骨一样,这种定境太可怕了! 这是修炼“观剑”之法初入门径后考验,体会剑中的岁月气息,慢慢适应他,才能剑合一。但岳不群现在注意的却不是这个,什么岁月气息他根本不想去理会,因为他只想感受剑中宁中则的气息。 说道老头给他的这把剑,其实并不是岳不群之物,它其实是宁中则的配剑。岳不群在想起宁中则之后,伤心无比,又忽然想起此剑,便急忙跑回家中取剑,想要睹物思人。而“观剑”之法,岳不群之前虽然看过,但却并不是他故意想去练的。他本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剑上,想要感受宁中则的气息,却无意中引了这种“观剑”状态。 黑暗中岳不群调整呼吸安定心神,并没有放弃,又再度入定境行功。全力的感应着宁中则的气息,又不停的被岁月气息吸引,从高崖摔落、粉身碎骨,又被山洪冲刷、不断滚落,时而磕碰在岩石、时而翻卷在激流中。 这种滚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停留在石缝里、行走在激流间,又在一个河谷中静静的度过了数百年。河谷渐渐干涸变成了戈壁,多年后的一场大雨又使戈壁变成了沼泽。沼泽中的淤泥被冲开,被人现,又被送到铸剑师手里千锤百炼。 理论上,他仅仅是印在他脑海中的景象,所见的也不过是这块铁矿折射入脑海的幻像,但却真真切切令他神气耗尽,疲惫的几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终于,在第三次出离定境后,岳不群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身形松散开来躺在了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醒来。再看放在枕边的铁剑,仍然静静的躺在那里,却添了几分儒雅之气,剑中仿佛又多了岳不群自己的气息。 第三十八章 诱惑 岳不群缓缓起身,盘坐在床上,左手捧着妻子的剑,右手轻柔的在上面划动,思绪稍微平定了些。 他闭目凝神,回忆着宁中则的一切,也终于想起,那个一直在脑海中出现、教授他口诀的“美人”,原来是他的妻子宁中则。 宁中则当日被魔教之人一掌震碎经脉,当场毙命。她死时心中坦然,化为鬼魂后并未被怨气蒙蔽心智。所以脱离物质阻碍后,对于世间的一切一幕了然,这个物质世界对于她来说再无秘密。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宁中则知岳不群内力全失,又有失忆之祸,所以于人鬼交界处于丈夫会面,以鬼魂神通把全真口诀印于岳不群脑海中,并会在特定的时候激。接着,她因再也承受不住轮回之力的牵引之力投胎去了。 感受到妻子这份良苦用心,平静下来的岳不群心中又是一阵激动,眼泪又不住往下落,誓道:“师妹,我一定会帮你报仇,倾覆魔教,手刃仇人。” 渐渐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几天岳不群老是随身带着把长剑,虽然在赌场做账的时候还是一丝不苟,但无事的时候总是抚摸这长剑出神,大家都以为他傻了。 岳不群可并不傻,他这是在凝神入静,运转元神璇玑,感应剑中宁中则的气息呢。当日他并没有回忆起全部的过往,只记起了宁中则这个深爱这你妻子以及魔教的杀妻仇人,至于华山派的过往,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想,他并没有唤醒这部分记忆。 岳不群觉得自己状态很好,但他的老板东方卓可不这么觉得,以为岳不群闷闷不乐呢。 为了让岳不群高兴起来,东方卓在岳不群休息的时候走过来对岳不群道:“思定则,最近不开心吗?” 岳不群摇头道:“不是啊,我最近挺开心的,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东方卓道:“你这副样子可不行,要不打烊后我陪你去逛街散散心?就这么说定了。” 这个老板还真是热心,在赌场打烊后,他不仅自己打扮的溜光水滑,竟然带着了姑娘来了,这次还不是一位,而是两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 岳不群一见到老板这样,大老远就点头鞠躬问好,然后快步迎前来伸出双手相握,暗问道:“老板,怎么带了两个姑娘来了?” 东方卓也小声答道:“定则啊,我不是说了嘛,我要带你逛街散心,自然一切都由我安排。我就琢磨啊,两个大男人逛街有啥意思,所以又找了两位人女来陪我们逛,考虑的周道不周道?” 岳不群好气又好笑道:“您考虑的也太多了!既然人都来了,那就一起逛,下次可别这么这样。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可不想再与其她女子有瓜葛。” 东方卓:“又不是叫你娶她们,美女嘛,就是用来赏心悦目的。” 两位姑娘中,胸很丰满、留着长的叫黄胜男。别看黄胜男是个女子,但已经是三仙村商会的副会长。能担任此职位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商会的会长是她父亲,她本人也算是年轻漂亮、很有作为的富家千金了。 不过看上去风光的她却很不幸,在五年前死了老公,成了寡妇,耐不住寂寞的她举止有些不检点。村子对她的风评很差,里谣传她曾经一夜连御三男,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过像她这种女子眼光很高,见过的优秀男子多的是,想装儒雅玩各种诗情画意都已经显得太老套。 与黄胜男同来的女伴叫是她的丫鬟阿霞,是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也是她的好闺蜜。阿霞的个头比黄胜男稍微矮一点,长梳结成了两方髻,分别位于头顶两侧。双腿很直很修长,看着非常也养眼。 和岳不群打招呼的时候,黄胜男的态度很矜持,仿佛显得很有身份;而阿霞的态度很好奇,看岳不群的眼神仿佛在鉴定什么物品。简单介绍几句之后,就一起去逛古玩市场, 东方卓看来是个这方面的高手,一路谈笑风生,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能说出让人感兴趣的话题来,让两位女孩越逛越感兴趣,还不时被逗的咯咯直笑。 众人在一家看去门脸不大、店铺内灯光幽暗、门口摆放着各种佛头、青铜器、木雕的铺子前停下脚步,进去找老板嘀咕了几句,然后各自钻进了后面找东西去了。时间不多,他搬出来一个青花瓷罐,就放在门口的地借着阳光仔细看。 岳不群在古玩店里慢慢的游荡,心根本不在这里,但当看见一块光滑的铁盘时,一直没说话的他一摆手道:“二两,我买了!” 原来这块铁盘上刻着“道气长存”四个字,岳不群在定境中忽然感应到这四个字,被其所惊,觉其仿佛真的散着一股大道气息,十分的真切。而在潜意识中,有觉得答应过某人什么事,就特别想要买下它。 东方卓闻声坐过来,纳闷的问道:“定则,你买这没用的废铁干什么?” 岳不群弯腰拿起铁盘,指着上面的“道气长存”,笑呵呵的说道:“什么东西都有它自己的特点,它也有值得研究的地方。我看这四字笔力劲挺、柔中带刚,甚是高雅,所以就忍不住买下它。” 岳不群在失忆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丢进人堆里都不容易引起特别的关注,但他修炼了一年多全真内功,也别是稍许恢复了一些他“君子剑”的记忆之后,却在无形中变得越来越有气度,看去越来越帅。 他这种帅,并不是那种小白脸似的俊俏,而是由内而外散着一种形容不出的自信、很吸引人的一种气质。而“君子剑”本人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与感染力,见到他不由自主就会觉得他很亲近。 虽然岳不群此时沉默寡言,但和他走在一起的人,都会有几分如沐春风的感觉。继续逛的时候黄胜男不由自主的就和岳不群并肩而行,以略带抚媚的语气道:“思先生真是好见地,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也收藏了不少字画,但都是赝品。经思先生提醒,终于现真品不一定都写在纸上,那些可与石碑、铁块上的书法,或许更有价值。” 岳不群笑道:“黄小姐,不用叫我思先生,我就一俗人,叫我思定则就行,很多人都喊我思兄弟。” 黄胜男却道:“那我叫你定则吧,更亲切点。我叫黄胜男,你也可以叫我胜男。” 岳不群心中一直思念的宁中则,对这黄小姐可不敢兴趣,说的那几句话也只是随意应付。可黄胜男可不这么想,同一天夜里,她在也在看一份派人搜集来的情报,上面写的竟然是“思定则”在三仙村的过往,之后更是亲自找到东方卓谈话,想要了解“思定则”。 东方卓知道这位豪门娇女的习性,见她打听岳不群的情况也不奇怪,于是一边回答一边在言语中套话。 三言两语间东方卓就完全确认黄胜男的用意,开门见山的说道:“黄大小姐,你对他感兴趣吗?眼光不错啊,思定则确实很优秀。我再私下告诉你一声,他的功夫也非常好,可是文武双全!” 第三十九章 赌场破产 这一天仍在刻苦“观剑”,努力想要抓住宁中则的气息而不离去。 ≧ 除了岁月气息之外,他今日所感受到的幻想又产生的新的变化。 这幻象并不恐怖,而是相当美妙诱人人。当他感应宁中则气息的时候,他仿佛真的看见了宁中则,应该是坐在夫妻两的寝室中,桌上放着一壶打开的香醇酒酿,房间里响彻着优雅哀伤的笛声。宁中则刚刚洗完澡,穿着柔顺贴身的丝质睡衣,性感窈窕的身材显露无疑,领口露出的肌肤是令人炫目的嫩白。 岳不群当然不能和她喝酒,这只是剑中的幻象,他其实正坐在自己的家里定坐行功。可是幻境的变化是那么的诱人、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切。宁中则站了起来,端着一只酒壶绕过桌子来到岳不群的身边,一边饮酒一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身体。虽然是幻境,可与真实的感受并没有什么区别,岳不群甚至分辨不出闻到的气息是酒香还是她的体香。 后来宁中则放下了酒杯,坐到了岳不群的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在耳边说着情意缠绵令人脸红心跳的话,睡裙不知何时也滑落到地上…… 按修行正法,在感应剑中气息的时候,岳不群应该止念灭去一切妄想,可是他灭不掉,因为心中记挂着宁中则,每次感应到宁中则气息的时候,脑海中都会不由的闪现出宁中则的身影。 但是,岳不群越想抓住宁中则气息,无情岁月气息的牵引就越强,他便越容易堕入岁月气息中。 他只能有一种选择——不为所动。他不能动,不能真的坠入幻境中与宁中则神魂颠倒,只能定定的忍受这一切。多么甜蜜美妙的幻境啊,又是多少苦不堪言的煎熬! 回味着这个环境岳不群的时候,恍惚之间已经距离赌场不远了,路边突然有人招手,竟然是客栈的掌柜周大福。岳不群停下脚步,拱手问道:“周大哥,什么事啊?” 周大福探着身子低声道:“思兄弟,你还敢来上班啊!” 岳不群一愣道:“我干嘛不敢来上班?” 周大福:“你不知道吗,东方卓的赌场出事了!” 岳不群惊讶道:“出什么事了?” 周大福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东方卓赌场的钱一夜之间被人赢光啦!他承受不了巨额的赌债,连夜逃跑啦!” 岳不群反手抓住了周大福的胳膊:“你听谁说的?” 周大福道:“还用听说嘛!官差已经来了,把你们赌场的所有账簿都封存了。还有人上班来的早,是来一个扣一个,只让进不让出,正关在里面问话呢。我在这里等着看看你会不会来上班?结果你还傻乎乎的真来了!” 这真是晴天霹雳啊,要是普通人,听到这几句话早就蒙在那里了,但岳不群如今修炼有成、定力远比普通人要强大得多。而且他的心思全都在宁中则身上,所以对赌场倒闭的事情反应很平淡。 周大福见岳不群一脸平静,误以为他被吓蒙了,道:“定则,你没事吧?” 岳不群摇了摇头,道:“我要去赌场。” 周大福大声提醒道:“可是有官差正在等你呢,你一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岳不群道:“东方老板有其他手段,他能跑,但我除此地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假如我听到消息跑了,不就成了他的同犯了?但我不是啊,好端端的跑什么啊?我又没犯罪,假如真跑了,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大福叹了口气道:“定则啊,你真是个明白人,险遭确实不能跑,我来也不是劝你跑的,而是和你打声招呼、要你心中有数。官差在等你,去了想好怎么说吧。你很有可能要去衙门过夜了,什么人能保你出来,赶紧捎个信。 其实你真正应该担心的主要不是这些,你虽然与你老板关系好,但究竟只是个帐房先生,衙门最终不会把你怎么样。但那些赌场的债主,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你能从衙门那里出来,恐怕什么事都会生。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准备,相信这一关你是能过去的。老弟,好自为之吧!” 周大福最后的几句话才是真正的提醒,岳不群恐怕会在衙门那里吃苦头,但这件事最终不会由他承担。可是除了律法,另外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赌场欠了那么多赌债,千每个债主的银两,少则几百两,多则几万两。而其中总有那么一些债主背景很深,并在各条道上都很有办法。他们可不是什么官差、会讲什么律法。东方卓跑了,但帐房先生“思定则”还在,几万两的银子够买多少条人命了?这些人会放过“思定则”吗?——这才是岳不群最需要担心的问题,如果他真想逃跑的话,所要躲避的也正是这种危险。 听见岳不群如此警告,岳不群反而更不能躲避了,他只有老老实实的去“投案自”。就算他本人能跑掉,也得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的通缉犯生活。另一方面,岳不群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有修为在身。与刘世美一行人、逍遥大师交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身手了。如果真有什么凶险的话,那就去面对吧,这世上很多事是回避不了的。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岳不群以调息之法调整呼吸、以内视之法稳定了一下心境,正准备走进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人低喝道:“思定则!” 岳不群双肩一震,身形在行走中突然定住了,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后面站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身穿官服服腰杆笔直,英俊帅气还有几分威风凛凛,居然是史义。 岳不群与他也是老相识,上前亲热道:“义大叔,是你?” 好久不见,史义刚刚把净天教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又碰上了岳不群,笑道:“刚才客栈的老板跑出去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么不跑呢?” 岳不群淡然道:“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跑呢?如果我跑了,岂不是成了通缉犯?” 史义欣慰道:“你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呆了!我们只是为了抓住真正的犯人,老老实实的交待你知道的所有问题,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就在这时有个面容清秀的官差忽然跑了过来,在史义耳旁嘀咕了两句。史义还没听完便大声喝道:“什么,有人集结了一大帮混子,要过来赌场闹事?……洪大全组织的人?就算他有点势力,可胆子也太大了吧,由我史义在,这里还轮不着他说话!该收拾就收拾,一点都别客气。你直接告诉姓洪的,我们封锁这里是为了查案,只有找到,只要抓到犯人,所有一切都能解决,闹什么闹!” 第四十章 审问 岳不群老老实实的和史义进了赌场,其他官差例行公事的问了几个问题,岳不群都一一如实回答,没有半点惊慌。 史义忽然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示意道:“算了,你们也问不出什么,就让我来和他谈谈,那么先出去。” 等几个手下出去后,史义低沉道:“定则,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么?” 岳不群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什么事情奇怪。” 史义叹气道:“偌大的一个赌场,经营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输光?” 岳不群惊奇道:“你······你是说有人出千?” 史义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画,放在桌上,问道:“思老弟,你看看这是谁?” 岳不群瞳孔忽然一缩,声音有些颤抖:“逍遥大师?” 史义点头道:“据证人所描述的相貌,当日把赌场的钱赢光之人,正是画中的‘逍遥大师’。” 淡定如常的岳不群忽然抱住了脑袋:“那****想把他抓住交给你,却被他逃了!这次难道是他怀恨在心,采取的报复行为?是我······是我对不起东方大哥。” 史义拍了拍岳不群的肩膀道:“这并不能怪你,这逍遥老贼既有害人之心,拿摄魂邪术危害世间也是迟早的事。” 正在说话间,与赌场外突然传来吵闹呼喊声,还有人高呼东方卓与“思定则”的名字喝骂,好像是要叫他出来给个说法。 今天来赌场的人不只是那些混子,还有一些不知情的普通赌徒。连岳不群这个帐房先生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还正常来上班,很多普通赌徒就更不知情了。他们今天欣喜若狂的来问赌场要债,不料走过来看见的却是衙役。几名职守在外的官差,告诉这些赌徒生了什么事情,并要求他们也提供线索,以便衙门快破案。 这件事对于这些赌徒来说更是晴天霹雳,本来赢了一大笔钱,现在却没了,就仿佛刚刚站到了山顶,又突然坠落悬崖,能不心痛吗!有人瘫软在地上,有人嚎啕大哭,更多的人则是情绪失控,便很冲动的想找帐房先生思定则。官差一边安抚一边压服,不让这些人在此闹事,可是赌场门口的人越聚越多,事态也越来越难以控制。 就在这时,有一人忽然在众赌徒惊讶的目光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赌场,冷冷的看着史义,呵斥道:“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当什么捕快?还要我这个捕头来告诉你?” 史义躬身道:“请张捕头吩咐。” 那张捕头道:“一是请求更多的增援帮助维持场面,增援我已经带来了,不用再管;二是赶紧书写一份告示在赌场外,免得一次又一次向人们解释究竟生了什么事,现场拉一根绳子封锁起来;三是让这个思定则换衣服,并用一顶帽子遮住脸,混在衙役中间带回衙门里去继续接受问话。” 岳不群在衙门里被关进了一间小黑屋,这间小屋里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对面坐的是史义和张捕头。在史义的劝说下,官差们倒也没对他动粗,反而放了一杯水,让岳不群喝。 岳不群一开始摇头说自己不渴,可是问到后来,他也不由自主拿起水杯大口喝了起来——对面问话太多,岳不群答话浪费的好多口水。这是相当辛苦的,仿佛是不把话问完,张捕头根本不想让岳不群睡觉,从深夜里一直问到第二天中午,记录对话的幕僚换了一个,吃午饭的时候又换了另外两个官差来问话。 这两个官差问到了下午,期间让岳不群吃了一顿饭,但问讯并没有停止。只是睡了短短两个时辰的午觉,又替换回来亲自审问岳不群。奇怪的是史义却没跟着,大概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不想管了。 张捕头连连打着哈欠,眼睛里有不少血丝,但目光仍然犀利而威严。 相反,岳不群看起来却很精神,经历充沛异常。要知道,岳不群已经达到“坐卧行走”皆是修炼的知常境界,时刻都可以处于定境,十几天不睡觉对他来说也是小意思。而这个张捕头就不一样了,虽然内力不错,但所修并不是玄门正宗,还只能在打坐中进入定境,所以不睡觉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岳不群有点同情他的工作太辛苦,忍不住劝了一句:“张捕头,你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吧,再换别的官差大哥来问。反正有什么事我都会交待的,绝不隐瞒!” 张捕头冷冷笑道:“交待?你还是不肯说出东方卓的行踪?” 岳不群无奈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十分的纳闷,不知道对方怎么如此坚定的认为自己知道东方老板的躲藏之处。 又问了许久,张捕头冷冷的看着精力充沛的岳不群,终于不再审问,和一同问话的官差走来出去。 那官差问张捕头道:“现在怎么办?我看这个傻小子也问不出什么新东西来,可是放他出去的话……” 张捕头眉头一皱,目光有些凶狠的说道:“史义这小子的背景不简单,他既然阻止我对思定则用刑,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但震慑的办法还是要想一想的。想办法吓唬吓唬他,说不定还能交待出什么隐情。这案子涉及到的银子太多,我们又没查出任何线索,和上面没法交待。死马当做活马医,只有先在这小子身上找突破口了,实在没办法再说!” 那官差皱眉:“史义不是说这件事和那个逍遥大师·······” 张捕头喝到:“我已经和上面汇报,说净天教的余孽已经全部铲除。现在跳出来一个逍遥大师,我把他交给上面,不是自打脸吗?” 那官差小声道:“可是······” 张捕头冷笑一声道:“没有什么可是!我并不会为难他,只是要招待他免费住宿,送到牢房里过一夜。你知道该怎么办的,给他选几个好室友。但也暗中叮嘱一声,看好了别伤着这小子。我估计过了一夜他就得吓得尿裤子,为了早点出去可能会交待点新东西——如果他嘴里还能掏出来新情况的话。” 官差仍然追问道:“听说这小子会一点功夫,一般人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啊!” 张捕头嗤笑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软骨散,你不知道吗。” 第四十一章 稳坐牢狱中 岳不群被带到了牢房“免费过夜”,这里的“房间”是三面墙壁一面铁栅栏,就像困住猛兽的笼子,只是此刻他成了笼中的困兽。≧房间里没有蜡烛、油灯,光线只是从栏杆外的走廊里射进来。两面靠墙便是地铺,对着栅栏的那一面墙边小木桶,让犯人们方便。 这间“房”里有没有床,只铺着八张地铺。岳不群进来之前,已经住了五个人,就听铁门哐当一声响,在身后被锁上。那名送他来的官差朝里面喊道:“来新人了,都老实点,不许惹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岳不群进门之后,官差又隔着铁栏递过来一碗水,说道:“长夜漫漫,这里闷热,喝口凉水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岳不群虽然不渴,却也十分感激那差大哥的好心,道了声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那官差接过岳不群递回的碗,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把牢房里的蜡烛一个个熄灭,只在走廊上留着昏暗的小灯,喝道:“睡觉吧,不许吵闹!”。 岳不群一进来,本来睡在铺上的五个人都坐了起来。朝着岳不群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昏暗中就似狼的眼睛。 岳不群一直凝神浅入定境,注意着周围的一切,看了看这五个人,喃喃自语道:“原来是遇到熟人了!” 确实是熟人,虽然这里昏暗无比,但岳不群目力极佳,清清楚楚看起了这五个人的相貌,就是半年前刘世美企图埋伏他的那天夜里所雇用的五个恶徒,他们被关进来倒是很正常。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岳不群明明看见有好几间“房”都是空着的,就数这间房人最多、都快住满了。可是衙役大哥仿佛是怕他寂寞,偏偏把他扔到了这里。这时他就听见一个低沉而凶狠的声音问道:“新来的,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进来的?” 岳不群没有回答,也没心情回答。这几个人曾经为了钱,手持刀剑去袭击素昧平生的岳不群,就算是被刘世美收买,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假如有机会的话,岳不群还想找他们算账呢,但这里并不是合适的时间与地点。 岳不群因为知道是自己牵连到了东方卓,心里正郁闷着呢,见到狱友竟然是这几个人,感觉就更加不爽了。他哪有心情说话,能忍住不动手全打个半死就不错了,径直走向了里面的墙角。 那几个恶徒似是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给激怒了,其中一位坐在对面铺上、像是老大的人物阴森森的开口道:“第一次进来吧,需要教教你这里的规矩,新来的要给老前辈表演节目!而且别忘了给外面的亲戚打声招呼,想办法送点什么来孝敬同道。……还不说话!是要我们帮你开口吗?要是累着我们的话,你可是要负责的!” 岳不群静静的坐在那里,根本不想理他们,此刻却见两名大汉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挽起胳膊露出了手臂上的肌肉。 见这些人想要挑衅自己,岳不群轻蔑一笑,准备起身给他们一个教训,却忽觉全身一软,刚一起身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察觉到不对的他,立马凝神检查自己的身体,了解情况后,心中暗道:“原来刚才你本非好心送水,而是在给我下麻药!” 岳不群想的没错,刚才那官差的确在给岳不群喝的水中下了“软骨散”。岳不群的身体通过移形蛊的改造,本来百毒不侵,但这软骨散并非毒药,而是一直强劲的麻药。而这软骨散是专门用来对付武林人士的,岳不群纵然内功深厚,还是给麻的全身无力。 那两名大汉已经走到地铺旁,弯腰伸手正准备像拎小鸡一样把岳不群给拎起来,却陡然听见一个声音冷冷的似钻入脑海深处般响起:“你们受的伤,都已经好利索了吗?又想松松筋骨了?” 情况还不仅如此,那五个恶徒神情一恍惚,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不再是衙门的囚房,而是黑夜中路边的一条巷口。更有一位“恐怖魔王”从黑暗中走过来,留下了一路痛楚的惨叫呻吟。 这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当时那恐怖的感觉恐怕永生难忘。他们收了钱去伏击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却连那人的样子都没看清,眨眼间就被全部放倒。那人在黑暗中仿佛能清楚的知道一切,就连躲在树丛后的埋伏都清清楚楚,简直不是人啊! 他们有两个互相砍中了对方差点丧命、一人小臂骨折、一人被撞中胸口、最后一人被斩中了咽喉,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全解决了,看当时的情形对方还是手下留情,否则想要他们的命是轻而易举。 岳不群此时使用了摄魂之术,他此时全身无力不能使用武力,但内力却还运行如常,所以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用摄魂之术让对方置身曾经历过的真实场景。就这么一瞬间,五个恶徒差点没给吓跪了,齐声低呼道:“怎么是你?”没人能确切知道他们的感受,再开口时连嗓子都哑了。 岳不群收了摄魂术,冷冷说道:“没想到会是我吧?你们自以为那天跑掉了、事情就算完了?就算躲到了这里,我也一样会找上,门算账的!……都别乱动,到对面排队坐好,等我有心情问话的时候,你们再开口回答问题,先好好反省反省吧!” 此刻的情景,比刚才仿佛幻觉的那一幕更吓人。因为岳不群“说话”时,就坐在那里微闭着眼睛没动,连嘴都没张开,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 那五个恶人听到的这几句话,其实是他们自己心中所想,是他们之前心里猜测的、岳不群将会说的话。摄魂术只是使他们产生了错觉,让他们以为自己听了那段话,但岳不群本人对那段话是毫无所知的。 那五个恶徒已经意识到面前坐的人是谁,想当初他们就以为是遇见了鬼,此刻更是吓的差点晕过去——来的不是鬼啊,简直是妖魔附体!按照岳不群的吩咐,他们都到对面地铺坐下了,谁也不敢乱动弹。 岳不群没有再搭理他们,先晾一夜再说。此时他已经凝神入定,以观剑之法感知长剑。但他还是没有按照口诀要求做到无思无虑,只是努力把心神住于宁中则的气息之中而不被岁月气息所引。 第四十二章 观剑大成 岳不群大约是子时进来的,这一入定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公鸡打鸣才睁开眼睛。而这一夜对于那五个恶徒徒来说,恐怕是人生中最难熬的经历。他们坐在那里不敢睡也睡不着,甚至连擅自躺下都不敢,几乎连动都没怎么动,全身都汗透了。 是什么把他们吓成这样?除了刚开始岳不群的威慑之外,坐在对面没动的岳不群一直散着一种令人惊怖的气息。黑暗中虽然静悄悄的,却仿佛有无形的杀气扑面而来,小小的牢房就似在被千军万马带着阵阵阴风践踏一般。 他们就像在经历生死劫难、似等待宰割的羔羊,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假如他们知道岳不群在定境中经历了什么,恐怕会拼命呼救想逃出牢笼的。 岳不群今夜入定之后,剑中内景的幻象忽然变幻。仿佛时光倒流,他又回到了那次悬崖边与魔教大战的场景,和宁中则一起背靠背,对面则是红衣女子、姓杨的副教主以及逍遥大师。 岳不群现在最想找的出来杀害宁中则的凶手之外,就是那坑害赌场的逍遥大师,此刻居然也在幻象中中出现了,他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极点,假如换一种情况,说不定会立刻扑过去出手把他们杀死。但他毕竟修炼观剑日旧,清楚这是幻象,所以熄灭心火并不理会,更不可能开口与这三人说话——因为他若是为此幻象所动,那么就守不住宁中则的气息了。 幻境中的红衣女子等三人见岳不群无视他们,突然化作了怪异的凶兽模样露出利齿獠牙,扑上来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 这种魔境幻象也折射了岳不群内心的**,妻子宁中则被杀害、东方老板被人算计,他心中很想要报仇。 幻象中的感觉格外清晰奇异,充斥着凶狠暴戾的气息,慢慢的岳不群终究是坚持不住。此刻他心中的恨意之盛难以形容,恨不能立刻扑过去将他们剁成肉酱。 岳不群虽然静坐不动,但身处如此幻境中所散出来的气息,却给对面五个恶徒一种带来了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当岳不群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一夜虽然什么事都没生,但那五人的精神几乎快崩溃了、身体也快虚脱了。 岳不群也舒展了心情,睁开眼睛后长出一口气,暗道:“终于成功了。” 生了什么呢?原来,当幻境中的岳不群终于坚持不住要出手杀人时,脑中一阵天雷炸响,幻境忽然扭成一团,重新变幻,待恢复时还是当日山崖下对阵的场景,但周围的气息却变得祥和纯净。 红衣女子等魔教众人还在前面凶狠的对他冷笑,但逍遥大师和妻子宁中则却没有出现在这里。岳不群却不以为意,淡然的走上前去,说道:“等着,我会来找你们报仇的。” 说罢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举步走向三仙村。在赌场门口碰到了东方卓,他远远的看见岳不群就小跑过来:“定则啊,怎么那么晚才来上班啊,有许多账簿等你处理啊!” 岳不群道:“老板,你不要着急,等我找到逍遥老贼之后,一定会把他交给官府,让你不再被通缉。” 话音未落,转念之间,董方卓已然不见。 举步向前,穿过大门,在赌场内中碰到了逍遥大师。逍遥大师穿着一身紫色长衣,正在赌场内用摄魂术欢畅的赢着钱,看见岳不群走来,迎上来冷冷道:“这不是定则前辈么,怎么样,如今的滋味不好受吧?” 岳不群淡然道:“等你被我抓住后,就可以知道我如今的感受了。” 说罢一脚踏进了他与妻子的寝室之中。寝室里见到宁中则,她依然美丽温柔,多情的偎到岳不群胸前。岳不群并没有急着推开,而是轻轻的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师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不要叫我师妹,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中则。我也有事告诉你,其实我……” “不要说了,中则你坐下,听我讲。我知道其实你已经死了,也知道生死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但是,无论如何,我会努力寻找你转世,直到我也死的那天。咱们一定会与你相逢!” 当岳不群走出寝室门外时,眼前的景色又变得不同,正是三仙村衙门之外的街道。再回头看,不见夫妻二人的寝室,只是路边一座破败的空房。岳不群穿过衙门的大门,再次向监牢走去。 走到牢房后,他静静的坐下,然后抬头朝那五个人道:“你们一夜没睡么?其实大可不必!” 他终于说话了,那股弥漫的恐怖威压也消失了,五个恶徒一哆嗦,纷纷喊道:“不敢,不敢!”声音却虚弱的连他们自己都听不清,再也坐不住,纷纷都瘫软在地铺上。 岳不群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此刻他已经破了那道心魔,回到了现实之中,观剑之术也终于大成。 细查周身,软骨散药力已散,武功也已恢复,岳不群对五人一招手,淡淡的说道:“你们过来自报一下家门吧。” 他这一问,那五个恶人什么都交待出来了,就差指天誓一切听从差遣、以后绝不敢有半点不敬云云。他们是因为一起调戏了一个富家千金被抓进来的,结果被突然赶到的官差抓个现行,结果要被关在这里一个月,再有三天就该放出去了。而且他们已经是牢房的常客了,几进几出,连这里的官差都熟了。 昨天晚上岳不群进来之前,曾有官差来打过招呼,说是要关进来一位帐房先生,他知道破产老板的行踪,可是嘴硬的很什么都没交待,人也是第一次进来不知道厉害。要他们“关爱”一下,但注意别伤着人,就是给点颜色看看就好。可是万没想到,被施以颜色的却是这五个原本想收拾岳不群的恶徒。 岳不群听完后点了点头,严厉的说道:“等你们出去之后,我会盯着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别以为看不见我,我就现不了你们!若是再敢为非作歹,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但也会出手废了你们!” 五个恶徒已经被吓的不清,岂敢反抗岳不群?此时各个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会做个好人。岳不群一挥手道:“那好吧,现在你们过去休息吧,你们一夜都没睡好吧?都好好躺着、别打扰我了!” 说罢岳不群继续静坐于地,调着刚刚突破的境界,对面那在惊恐中挣扎了一夜的五个恶徒也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半个多时辰过后,忽然有两名官差打开铁门道:“思定则,你可这厉害,史义大哥居然要保你出去,你走吧!” 第四十三章 出狱 岳不群点了点头,心里对这史大叔的越来越感激,跟着官差走出了牢房,重新来到阳光下。 经过了一天两夜现实际遇与剑中幻象的双重煎熬,他的样子也有些憔悴,丝凌乱神情稍显疲惫。 但当他一步迈到阳光下抬起头,那疲惫的神情恍然间一扫而空,眼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神采,周身上下仿佛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气质慢慢浮现出来,仿佛整个人散这一股凌厉的剑意。 就是在牢狱的这天夜里,岳不群堪破了剑中幻象,并不是对宁中则气息的放弃,而是身心不分彼此、人与剑的统一。只有达到这种境界、在这种状态下,才能随心所欲的御使宝剑。 抬眼看见了对面路边站着的人,他的眼眶都湿了,原来除了史义之外,天门客栈的老板周大福也来了,他正站在那里和张捕头说话。旁边则是刘世美。更意外的一旁站着的两个姑娘——黄胜男和丫鬟阿霞。 照理说按法律岳不群并不能被关押很久,所以张捕头本打算在今天再给岳不群按个罪名,加几天关押期限。史义好像也料到了这一点,通知周大福组织些当地有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一起联名宝岳不群出来。张捕头还没出手呢,史义已经带人敢到了,经过一番交涉之后,张捕头还是答应放人了。 见岳不群走出来,张捕头冷冷的在门口把他拦住了。放他走之前,张捕头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待。目前岳不群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不得离开这个村子。如果住址生变动,他需要立即报给官府,在官府调查传讯时要随叫随到,不得干扰其他的证人向官府提供证据、更不得私下与其他嫌疑人串供等等。 张捕头最后说道:“你的人缘不错啊,史义居然能召集到商会副会长来给你担保。我本来是想再关你几天的,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保护,你本人如果不想出去,现在可以说出来。” 岳不群淡然道:“我当然想出去了,谁愿意在这里面呆着?” 张捕头笑道:“出去之后没有官府的保护,会遇到什么事,你知道吗?” 岳不群脸色微变,冷笑道:“我明白,该来的就来吧,我在里面也未必安全。”昨天这张捕头还唆使五个恶徒在牢里恐吓他呢,这也就算了,居然还给自己下药。这一次只是麻药,下一次可不一定了,是毒药也说不定。 张捕头尴尬咳嗽一声道:“好吧,现在你就可以从这里马上就走了。不过最后我也提醒你,如果有东方卓的线索,或者关于赌场的事情你又想起了什么新东西,也要马上汇报给我。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明白了吗?” 岳不群:“明白了。”接着再也不理张捕头,朝周大福等人走了过去, 而周大福迈大步过来抱住他的肩膀道:“定则啊,难为你受罪了!那个张捕头太可恶了,这件案子根本和你没关系,但他为了破案居然如此冤枉好人。但你也别担心,黄姑娘给你请了最好的状师。你是无辜的,当然会没事,去天门客栈喝顿酒吧,好好去去晦气!” 岳不群转过头看了看黄胜男,感激道:“黄姑娘,多谢你了!”说罢,又接着和每个人都到了声谢,他真的是好感动。 这世上不仅有无情的岁月幻境,也有温暖人心的阳光。史义这个屡次相助自己、与自己交情深厚的大恩人、好兄弟,他自然是感激的不得了。而和自己也不过是三言两语间朋友的周大福,落难之时竟肯这样出力帮他!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黄胜男也介绍了一位状师,跑去与官府交涉,把岳不群救了出来。 天门客栈中,众人聚在一张八仙桌上喝酒谈心,分别是史义、周大福、刘世美、黄胜男、丫鬟阿霞以及姓王的状师。 坐在对面的王状师严肃的岳不群说道:“按照大明律法,其实这件案子你没有任何责任。但那张捕头一向黑心,若是他急着破案,说不定会用什么法子让你变成替罪羔羊。”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道:“赌场破产其实是因我起。我不久前得罪了贼人,这是他伺机报复。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揪贼人给揪出来,否则我会永远不安。” 史义忽然说道:“这件事我会去查,你不必担心。你现在倒是要留意一件事,就怕有人想通过你找到东方卓,雇佣武林高手来对付你。不论你有没有东方老板的线索,他们都不会让您好过的。” 岳不群看着手中的杯子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清楚。” 周大福、刘世美、黄胜男等人都有些担忧,纷纷劝道:“思兄弟啊,你这段时间千万要小心些,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出门也要警惕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你的功夫虽然不错,但若同时面对高手的围攻、偷袭,也是决计抵御不住的。” 丫鬟阿霞却问了一句最现实的问题:“思兄弟,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不管出了什么事,日子还得接着过,准备在哪找一份差事做?” 岳不群笑了笑,看着周大福道:“周老板,假如我要在你客栈打杂,你收吗?” 周大福却有些尴尬的答道:“思兄弟啊,我客栈已经有帐房先生了,若是你想干的话,也只能干洗碗端菜的粗活,这可与你这身书生的气质不符。其实黄大小姐早就已经说过了,可以提供一份差事,工钱比你在赌场的时候只高不低。” 刘世美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思大哥去不去,总算心里有个底。” 岳不群却摇了摇头,转头对一旁的黄胜男道:“黄小姐已经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再领你的人情?我想暂且休息一段时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工作的事情我想自己想办法,若实在找不到······” 话还没说完,黄胜男就抢着道:“那我这里就随时欢迎你啦!商会的差事你随便挑,工钱也好商量,就怕屈才啊!” 这顿酒气氛越喝越好,虽然刚刚生了不幸的变故,但都过去了,此时的岳不群对未来有着新的希望、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散席的时候,有人担心岳不群路上的安全,想要一起送他,岳不群却拒绝了,让大家各自先走。 第四十四章 紫霞飞剑·擒龙控鹤 接下来的这几天,岳不群连门都没出。他的屋子里也有些食物,虽然只是水和干粮,但也可以将就着吃,所以他没必要出门。假如有人看见他,会很奇怪他在做什么,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因为他没事就端坐在那里手捧一把长剑,时而凝神沉思、时而念念有词、时而闭目不语。 到了深夜里,那许久不用、暗淡无光的长剑竟然出了一道道凌厉的光芒。这剑可不是夜明珠,是不会自己光的,如此必然是剑术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所激的剑光。岳不群正在把精纯的剑意凝练其中,宝剑会出剑光并不是说他凝炼的有多好,而恰恰是剑意有无谓耗散的表现。 岳不群现在可不会什么剑法,剑术造诣也不高,但先天功中却印有一副“先天剑意图”。岳不群要做的,就是把此剑图印于脑海之中,然后用玄妙方法此中意境凝练于长剑之中。虽然他此时不通剑术,却也勉强可以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剑上的光芒敛去,但色泽已变得更加凌厉。岳不群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目光中有几分疲惫之色,喃喃自语道:“养剑之法竟然如此之难,想运用之后的种种手段更是难上加难。我真是很走运,手中的紫霞秘籍里恰好有一篇‘紫霞飞剑’,想进一步学习先天功中的剑术或许要几十年的时间。但依托这先天剑术的底蕴,练成这紫霞飞剑倒是绰绰有余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天,又到了夜里,岳不群仍然端坐在床上里,按先天功所授秘法结着那奇异的手印,右手向前搭在右膝上,左手向上托着爱妻的宝剑。宝剑在黑暗中已不再连续出剑芒,只有很特别的光泽在不经意间偶尔闪烁几下。 岳不群突然睁开了眼睛,左手一翻、掌心向前高举过头顶。那长剑竟然没有落下来,也没见他有挥手样往前扔的动作,长剑却突然脱手直飞而出,飞的刺向墙壁。 长剑眨眼就刺到了墙壁上,却奇异的没有出碰撞的声响,那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定住了,就贴着墙壁悬空不动,看上去仿佛是被墙壁给粘住了。而长剑的表面有一圈圈奇异的光泽呈波纹状荡漾而开,就似水面的涟漪,还出轻微而极的嗡鸣,回音飘荡在屋子里久久不绝。 岳不群再一招手,贴在墙上的长剑缓缓的飞了回来。长剑却没有落在手心,而是绕着他的身体穿梭旋转。 “紫霞飞剑·擒龙控鹤!”如今他对紫霞飞剑的领悟比之失忆前更为深入,已经练成了最后一层“擒龙控鹤”的功夫。这紫霞飞剑本来就是由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擒龙功”和“控鹤功”改进而来,但改进之人剑术造诣极深,参透了这两门功夫的精髓,并把“以气御剑”的武理融入进去,变成了专门用来御剑的“紫霞飞剑”。 而岳不群既然已经掌握了擒龙控鹤的功夫,换一块普通的石头,也照样可以操控,只是比之御剑稍显困难。 又过了三天,这天中午岳不群于定坐中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其色泽已经变得非常莹润光洁,剑意凝于其中不再有半点散。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终于成功了!” 至此,岳不群养剑术第一层的修炼也就告一段落,虽然之后还有更为高妙的功夫,但却不是如今的岳不群可以理解的。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岳不群呆在屋里一点不着急,可有人却很着急。先就是那个去赌场闹过事的洪老大。他一直在关注“思定则”的行踪,而“思定则”这些天连门都没迈出过。“思定则”的屋子周围看似是静悄悄的,但却隐藏着许多官差日夜不停的监视,想在那些官差的监视下闯入屋子绑架出一个人来,难度实在太大了,而且很难不被现。 洪老大是个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人,但他绝不是鲁莽毛躁、意气用事之辈,否则也不可能有今天。 但这日洪老大有点着急了,正准备请一位与他交情甚好的日月神教长老过来,打算主动揪出“思定则”。此人叫李大淳,和洪老大的交情有好几年了,在洪老大统治帮会的过程中帮过好几次忙,起了很大的作用。李大淳身为魔教长老,有一身好功夫,一般江湖人士所不能及,堪称绝顶高手,洪老大对他的态度很尊敬,给他的“出手费”当然也是非常优厚。洪老大有什么大麻烦都会找他,很少失过手。 最近李大淳正在给日月神教追随叛逆分子呢,对方的武功不错,但也只是一流,而李大淳如果能把人追回来,则可以多拿几份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可这解药不好要,对方能逃出日月神教总坛,隐匿的功夫自然是特别厉害的,派其他人追了两次都没追成后,魔教教主终于把派了他这个长老过去了,所以李大淳这些天也没有空。 洪老大不知道其中情况,飞鸽传书给了李大淳,还没收到回信,就得到了手下通知——思定则出门了!但当时周围人多,不好下手绑人,但已经盯住了。 岳不群怎么会突然出门呢?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洪老大着急,一直爱慕“思定则”的黄胜男更有点等着急了,主动来找了岳不群,问道:“定则,说好的找份差事呢?你为什么就一直呆在家里?” 岳不群尴尬的说道:“这几天修炼境界有些突破,闭关了那么久,把时间都忘了。” 黄胜男:“修炼?对啊,你听说武功很高的,我正巧需要一名贴身侍卫!唉···修炼在刻苦也需要放松、需要注意休息,这样才能修炼的更加有成效,难道不是吗?我想约你出去游玩,有空吗?” 对方对自己有恩,岳不群不好拒绝,想了想答道:“只要你有时间,我随时都有空,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 黄胜男很高兴的说道:“那好,明天怎么样?” 岳不群点头道:“行,你想去哪里?” 黄胜男高兴道:“你等我安排一下,回头派人来找你。” 黄胜男回家后很兴奋的叫来了丫鬟阿霞,告诉她自己明天要和岳不群一起游玩,并让阿霞帮着安排好,还想听听她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显得既轻松浪漫又让人察觉不到!。 第四十五章 游玩 阿霞一边思索一边建议道:“小姐,按照以前的方法去安排的话太俗套了。思先生刚刚才被官府关押,如今恐怕不喜欢太高调的场合,换个陌生的环境,也许感觉会更好、更有情趣。” 黄胜男扬了扬眉毛,很感兴趣的问道:“哦,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阿霞笑道:“我这次就不陪同小姐了······游玩时,要让思定则的身边只有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你,这样才能营造彼此之间最亲密的气氛。至于环境也是这样,最好是平时不熟悉的、他根本没去过的地方。无论人和物都是陌生的,但环境很好很放松,只有一个熟悉的你在身边,感觉也就自然有了。” 黄胜男赞道:“好主意!那你看安排在什么地方见面合适呢?肯定不能在三仙村附近了。” 阿霞道:“有一个地方你难道忘了吗?你父亲上次招待客人时,就是陪客人在三仙湖里面一个小岛里观赏风景的。那里风景很美令人心旷神怡,岛上虽然居住的人不多,你父亲却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奢侈的宅院。那处宅院临湖而建,到时候只有你们两个人欣赏湖光山色……” 没等她把话说完,黄胜男又伸出大拇指赞道:“这主意真是太妙了!阿霞啊,看不出你是个高手啊,以前我就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擅长诱惑男子呢?” 阿霞低下头道:“跟着您,见多了,自然想的也多,很多事情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黄胜男开心的笑了,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直接把他约到那里,是不是显得自己太那什么了,就像要送上门似的?” 阿霞又说道:“只要你们不住在一间房,就看上去你就是请他去游玩散心的。剩下的事情就看他怎么主动了……” 已经不需要她再多说了,连连点头道:“阿霞,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为我考虑的太周到了。这就去安排吧,明天你雇船送我去三仙湖然后就自己回来,事先再安排好一条船去接思定则,但要保证我比他先到。” …… 当天下午,岳不群又接到了黄胜男派人捎来的消息,请他明天去三仙湖中的一座小岛散散心,明天早上会派人来接。她本人早上还要处理一点事情,会直接赶到小岛上与岳不群见面。岛上有住的地方,可以第二天再回去。 岳不群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点头说自己会去,只是对黄胜男这种安排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只是在三仙村外的小树林中随便赏赏花,现在却变成去那么远的小岛观湖了。小岛就小岛吧,反正他也没别的事,去风光灵秀之地领略一番天地万物生动气息,也许感觉会更好。至于见到黄胜男该说什么话,他也早就想好了。 第二天早上,岳不群走出了大门,外面有一辆马车刚停下,车夫穿着黑衣带着黑手套,就站在打开的车门边。车夫很有礼貌的鞠了一个躬把岳不群迎上了车,然后驱使马车离去离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当时洪老大的探子正假扮小贩和客人攀谈,看见岳不群出门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家已经上车走了。那探子赶紧发出信号同伴,摊位也不要了,转身不知从哪里驾出了一匹马。 追踪岳不群的可不仅只有这么一个探子,很快又来了几个轻功高手,他们是看到信号赶来与假扮小贩的探子汇合的。因为这里人多,马车不可能跑得很快、总得停下来等等,他们想追是能追上的。 洪老大的手下显然很擅长干这种事,派几个轻功高手来,既是防止岳不群钻进狭窄的巷子里,也是担心马被拥堵的人流困住而追赶不上。但这个安排却多余了,因为岳不群的马车一路直行直接出了村外,然后横穿一片丛林到了一个渡口,然后乘船朝湖中心行驶而去。 湖上的船只也不多,岳不群的船也行驶的不快,只要注意不被他发现,想盯上很容易。岳不群的船只穿过了一个桥洞,径直到达了湖中小岛,船夫围着小岛转了大半圈,好让这位上宾尽情欣赏环岛湖光。 时间是阳历五月中,正是气候最好的时候,站于船上远望三仙湖,连清风都显得那么温柔,船夫把岳不群接到了一个叫思凡湾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村镇,离村镇不远就是黄胜男所约好的地方,岳不群乘坐马车直接停在了一座很典雅漂亮的宅院旁。宅院修在离湖岸大概两百米远的坡地上,两侧种着翠竹,后面有个小小的池塘,池塘旁点缀着两块太湖石和几树垂柳。 房子前面一左一右种了两棵枇杷树,枇杷正是挂果橙黄欲熟未熟,树下是修剪得很整齐很柔软的草坪,草坪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坐在桌边抬头是满树枇杷,转身是翠竹掩映,向前便可眺望太湖。清风吹至思凡湾,一片轻柔,就在树影竹摇中回旋。 车夫把车停在不远处,朝岳不群说道:“思先生,这里就是今晚住处,黄小姐已经到了,正在等着您呢。这辆马车也是给您在岛上游玩用的,就停在这里了。” 车夫走了,却把马车留下来了,看着不禁在苦笑,他根本不会驾马车,驾车的事情估计要拜托黄小姐。下了马车走向宅院,第一眼就看见了黄胜男。 黄胜男正坐在枇杷树下的桌旁,带着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远望着太湖,她显然精心妆扮了一番,但并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或珠光宝气,头发很自然的披散着,穿着一件粉色的挑花丝绸大衣,带着细碎的镂空纹路,娇嫩的身体似有隐现却看的不真切。 此刻应该能听到不远处马车停下的声音,但黄胜男却没有转过头来,望着太湖好似出神了,就像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岳不群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道:“黄姑娘,一个人出神望着什么呢?” 黄胜男好似这才听见了声音,站起身来笑盈盈伸手说道:“定则,没想到我来的还比你早!我在这里张望你有没有来呢,你好慢啊……”她一边说话,一边微微撅起了性感的小嘴,仿佛是受了委屈似的。 这座宅院的外墙立面装饰很秀美,很有水乡传统建筑的风格,而内部的装修却是官宦人家的的典雅式样。进正门是一间会客室,会客室一左一右是两间卧室、会客室后面还有一个半敞开的洗漱台以及厨房。穿过厨房的窗户就可以看见后面的垂柳池塘,推门出去便能走到池塘边。 在洗漱台洗干净双手,岳不群就拿了两个盘子出去,坐在树下剥枇杷。你一个我一个,两人一起吃。剥好的枇杷带汁粘手,黄胜男不愿意用手接却喜欢用嘴接,看上去就像岳不群在喂她。她却没有多吃。尝了五六颗之后就说少吃点,待会儿还得吃午饭呢。岳不群也就擦干净手不再剥了,两人坐在枇杷树下聊天,气氛仿佛很是轻松闲适。 黄胜男不愧是见过世面、也经历过各种场面的人,今天莫名把岳不群约到这个地方来,而且就他们俩周围没别人。这情况本是很尴尬的。可是和岳不群一见面。她做的是非常自然,就似一对相熟的老朋友约好了到这里来散心,言行之中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尴尬都巧妙的带了过去,至少在交际方面的经验是非常老练的。 吃完枇杷,黄胜男又问道:“定则,你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我安排的地方,你是否还满意?” 第四十六章 黄胜男的春心 岳不群刚才已经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以及这座宅院。一边看一边在心中直叹气,暗道富人可真会享受。建造这座宅院,得花多少钱啊?如果仅仅是为了偶尔过来游玩,大可没有这个必要。若是自己的话,若游玩累了,只需在这里高级点客栈修习。 岳不群虽然感叹,但也没有过分惊讶与诧异,当日在幻境中所见,他与宁中则寝室中的装饰可比这座宅院有内涵多了!而他兼有修行随身心,无论对方是刻意张扬富贵、还是不经意间含蓄的奢华,他都不会觉得太有压力。 岳不群听黄胜男如此问,点头道:“真是个好地方,就像个世外桃源,难得在繁华之外有如此地方,心境和眼界都随之开阔。这里是面朝湖海、满树枇杷,风光也温柔,正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太谢谢你了,你真会挑地方!” 他说的肺腑之言,如果不谈费用昂贵、也不谈黄胜男对他有什么想法,仅仅就地论地,这里的环境确实非常好,天地之间的气息正合他在目前的状态下调适心境。简直太会选地方了,甚至让岳不群有些感动。 黄胜男道:“是啊,抛开那些琐碎的事情,尽情玩乐吧······嗯,该吃饭了,吃些什么呢?” 岳不群语气平和的说道:“边吃边聊吧,我们在屋里吃还是在这儿吃?” 黄胜男看着他,有些俏皮的说道:“你说呢?” 岳不群:“那就在这儿吃吧,感觉更好。” 黄胜男:“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黄胜男拍了两下手,从后面的厨房很快跑来了一个下人,手里捧着两份菜单。两人就在枇杷树下的桌边点菜。 黄胜男道:“今天你是客人,你喜欢吃什么就说,我没有关系。”说罢看也没看就把单子扔在了桌上。 岳不群一看菜单上几乎都是水产,于是点了两荤两素和一道汤,不算太昂贵但也不便宜,最重要的是很有品味与特色,黄胜男看着也很满意。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两人就在湖风竹影中边吃边聊,话题从岳不群的修炼谈到了他目前的处境。 只听岳不群道:“赌场的事情,错不在我,却是因我而起。有生之年,我不会放弃寻找逍遥老贼的,只要他一天还没有被抓住。” 黄胜男道:“这件事情能成功则好,但无论如何你也要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打算。我们商会正准备开一家钱庄,缺一个合适的掌柜,工钱会比你那赌场高。你会算账,也挺精明的,我想请你去做这个钱庄掌柜,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岳不群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才端杯道:“黄姑娘,我敬你!非常感谢,你知道我现在没有了营生,想通过这种方式帮我。但我没有做过掌柜,在赌场的时候也只会算算钱,恐怕不能称职,做一个杂役还差不多。可我最近却暂时不想考虑这些问题,你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他很感谢黄胜男的提议,但并不想接受她的这种安排,这显然是一种刻意的恩惠,而岳不群并不想再欠她这么大的人情。他说的都是实话,为了寻找逍遥大师,自己已经准备离开这里了,根本无意再去做什么钱庄掌柜。 黄胜男微微愣住了,岳不群话说的虽然客气,但语气却很坚决。她是了解“思定则”的处境的,在看似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竟然很干脆的拒绝了她如此有诱惑力的提议。 “武林中人的世界果然是我不能明白的吗?”黄胜男有些沮丧的想到。 不能不说黄胜男有些失望,但是再看岳不群时,眼神却更亮了,甚至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柔媚之色。什么样的人最有诱惑?两个字——“神秘”,这种人似乎永远都有自己的底气,就算遭遇困境时也不会放弃,在得意时也会坚持,能做到处变不惊。 岳不群拒绝了她,黄胜男却越看他越动心了。在今天见面之前,黄胜男只是对他“感兴趣”,可是今天见面之后,黄胜男是心情越荡漾甚至感觉心痒难耐,很冲动就想把这个男人给弄到手! 黄胜男有一种心态可能不足与外人道,她生长在豪门之家,从小见识过的很多人非富即贵,包括她的很多亲友。有时候她会觉得很不服气,觉得男女不太公平,不自觉中也会带着男人的心态。这世上很多男人见到喜欢的女人,都会想尽办法追到手。男人能这样做,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呢?黄胜男有时就是这么想的! 听见岳不群的拒绝,黄胜男的第一念反而是怕把话给说僵了,就似大官人哄小娘子似的说道:“千万别误会,我真不是故意要照顾你的意思,就是看好你的做事能力,目前我认识的人当中最适合。这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呢,先不着急谈,今天就是来散心的,那就好好散心吧。” 岳不群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生硬,端杯笑道:“今天我就陪黄姑娘好好散心,等将来假如真的走投无路,可能还要求黄会长提携、赏个饭碗!” 吃完午饭,简单洗漱小憩片刻,然后黄胜男准备去逛三仙湖。 出发前,黄胜男问道:“定则,你会骑马吗?” 岳不群不好意思的道:“我从来没有学过,要不黄小姐你让人帮我们驾车吧?” 让别人一起去?黄胜男可不想让二人世界被破坏了,问道:“那我教你吧!”在教授中培养感情,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说罢她把骑马的要领与岳不群讲述了一遍、又示范了一遍。 岳不群原本就会骑马,只是暂时失去了那部分记忆,如今被她怎么一教,猛然间就找回了骑马的记忆,身形一晃,飘逸的登上了马背,道:“我已经学会啦。”又驾着马来回跑了一里路。 黄胜男十分的惊异,她知道“思定则”厉害,却没想到如此厉害,东西学了一边马上就能施展。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只是笑道:“坐马车太过无趣,我们一人一匹马,在湖边闲逛,也别有一番趣味。” 二人在岛的西边转了一圈,玩赏多处村落,还坐船去看小岛上的特产的宝剑。这些都是岳不群爱看的,修习养剑术的他,对各种宝剑的气息都很有研究的兴趣。他还不时将自己的心得体会,挑一些黄胜男能理解的内容讲述,两人谈的十分开心。 第四十七章 遇袭 岳不群来逛三仙湖,看似悠闲自在,还有一位美人儿相伴,其实后面跟了一大串尾巴呢。不仅仅是刚才跟踪的几个人,洪老大手下只要是会点功夫的也都分批跑到了小岛上。五感明锐的岳不群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与黄胜男在一起的时候,宁中则的长剑还是一直在背上绑着,可以随时的出窍对敌,他甚至不用做什么动作,以紫霞飞剑御剑即可。 他与黄胜男逛的这一下午并没碰到什么异状,但就在闲逛快结束的时候,他隐约听见跟踪之人在小声谈论,说是洪老大的魔教朋友今日居然恰巧路过此地,可以请他过来帮忙。 话说魔教长老李大淳追踪叛徒来到三仙村,与洪老大碰了个面。洪老大承诺说会动用他在此地的势力帮他揪出这个叛徒,而也要请李大淳帮他对付一个人。找一个人,单是武功高是没有用的,若是能用得上地头蛇的人力,或许会更容易,李大淳也就答应了洪老大的要求。 趁着黄胜男去方便的功夫,岳不群悄悄在茅房附近藏了封信和银子。离开茅房稍远后,又用摄魂术迷惑了一个乞丐,要他去茅房取信交给给三仙村的官府,银子算是报酬。他用摄魂术并非是害人,那乞丐为了银子完全是心甘情愿去报信的,岳不群只是用摄魂术加强了乞丐去报信的信念,以确保送达。而岳不群并没有很明显的与乞丐有交集,所以乞丐也并不担心被洪老大的手下盯上。 岳不群写信,是要告诉史义,洪老大会在这里作乱,但希望官府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只在暗中观察、在远处把风,以便在关键时刻一网打尽。他还特意叮嘱了一件事,假如晚上真动手的话,不用管自己,只须保证黄胜男的安全。岳不群不怕那些人,最不希望的却是黄胜男因此有危险,所以信中重点说的只有这件事。 …… 下午且骑马且走路,逛了一圈回来,黄胜男的感觉非常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夜晚的来临,心里想着今夜该怎么过的时候,还有些怦怦乱跳。简单的洗个脸休息一下,黄胜男这回倒是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间休息,她住在岳不群右边那间卧室。 休息半个小时后就该吃晚饭了,晚上风凉本应该是在屋里吃,可是黄胜男加了一件披肩仍然要在树下吃晚餐,房檐有烛光、枇杷树旁也有油灯,不太亮却显浪漫。岳不群想了想也答应了,坐在空旷地带能更清楚的察知周围的动静,既然已经恶徒跟过来了,很可能会趁他们吃饭的时间潜入屋子,要么从后门要么从窗户。 这次不是面对面用餐,黄胜男特意与岳不群肩并肩坐着,两人背对宅院面朝三仙湖。玩了一下午,有很多有趣的话题可谈,菜可以下酒、话可以下酒、面前的人更可以下酒,黄胜男不停的给岳不群劝酒,自己也喝了不少。她的酒量不错,但此刻一张俏脸已经红扑扑的,眼神媚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黄胜男一边喝酒一边娇滴滴的说道:“定则,你真了不起!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我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有消沉或焦躁的样子,感觉还是这么让人如沐春风。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这些说起来简单,真做到可太难了!” 岳不群喝了一口酒呵呵笑道:“多谢夸奖。” 酒已经喝了不少,黄胜男又带着醉意道:“其实这个世道挺不公平的,像你们男人吧,见到喜欢的姑娘就想各种办法去追,风流花心的很;而我们女人呢,情况就不一样了。” 岳不群微微一皱眉道:“黄姑娘不也挺潇洒的么?”他失去记忆,对男女观念还有些淡。 黄胜男晃着杯中酒道:“当然不一样啦,假如女子像男人那样做,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说话之间,岳不群已经察觉到有人潜入了大宅附近的竹林,有四个,都是洪老大的手下。但官府的人似乎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赶来,岳不群有些着急。 黄胜男并不清楚大宅周围的状况,她感兴趣的只有眼前的“思定则”,今夜无人打扰,这个让她春心荡漾的男子一定要拿下。她把胳膊支在桌上,身体前倾手托香腮摆了个很抚媚的造型,说话时吐气如兰,直接吹到岳不群的脸上:“哎呀,是失态了,不说这些了……今天过的好开心啊,我觉得这里的夜景特别浪漫,一切都是因为有你。” 岳不群低头一看酒杯空了,再一看桌子上已经放了四个空酒壶,他们今晚每人喝了两斤花雕,虽不至于醉倒但也不少了,于是问道:“酒喝完了,还再要吗?” 黄胜男轻轻摇了摇头:“别再喝了,晚上还要休息呢,喝多了不好。” 岳不群站起身来道:“逛了一天也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黄胜男也站起身道:“好的,我先去洗个澡。时间还早呢,你别自己溜出去看夜景哦,一定要等我哦。”她说完先进了大宅里自己的房间。 ······ 洗完澡后,黄胜男红着脸推开了岳不群的房门,满面羞涩,一双白嫩的腿有些发软,仿佛只有微微夹紧了才能站稳。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岳不群并不在卧室里。 黄胜男看了一眼那张舒适的大床,然后掀开了被子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就似睡着了。看上去她好像喝多了,洗完澡出来有些醉意,回去后又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就在这里躺下睡着了。 假装睡着,却摆了一个令人血脉贲张的姿势,黄胜男已经做好准备等着“思定则”推门进来,只要“思定则”走到旁边拍一下她,她就顺势拉住胳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美妙而的夜晚便会就此开始。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声音,居然不是从门口而是从身后传来的。 她身后是拉下来竹帘,那是竹帘的摩擦声。屋里的窗户都有装有竹帘,主要是用来挡阳光的,完全拉下来之后,后面是可以藏人的。黄胜男心中暗道:“这个冤家,原来早就进来了、躲在竹帘后面看我,亏他能忍得住?到现在还不过来!” 她在床上一翻身向后看去,没有系好的睡裙前襟以及下摆都打开了,娇躯躯几乎是半裸的。等她含情脉脉的看向竹帘时,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有一个人“噗通”倒在了地板上,岳不群这才从竹帘后走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那人一看就是贼人,因为他穿着黑色夜行衣,待着面罩,还有一把匕首落到了地板上。岳不群掀开竹帘的时候,黄胜男才看见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她刚才只顾搔首弄姿盼情郎,却不知道竹帘后面居然有两个人,拉起被子盖住了身子惊恐道:“定则,这……怎么回事?” 岳不群很镇静的答道:“有恶贼闯入,但你别怕。” 说着话他并没有看黄胜男,而是突然一转身拉开了房间另一侧的衣橱。黄胜男又发出一声尖叫,因为衣橱里居然还有一个人!此人一只手握住一把白色粉末另一只手拿着根绳子,同样的穿着一身夜行衣。 衣橱门突然被打开,那人也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呼,将手中的粉末朝着岳不群面门撒了过来。同时一步窜出扑向岳不群。他却扑了一个空,岳不群只是稍侧转身,抓住他的手腕猛往前一带。那人身体前倾一个踉跄,岳不群的左手顺势斩在他的后脖子上。这第二个贼人只呼出来半声,便“噗通”倒地也晕了过去。 黄胜男裹着被子哆哆嗦嗦的低呼道:“天呐,衣橱里还有一个!……还躲着多少人啊?” 岳不群终于转身走向大床,微笑着柔声道:“屋里的已经被我解决了。别害怕!” 屋里的被解决了,言外之意就是屋外还要贼人。岳不群眉头紧皱,外面还藏着几十号人,依呼吸声来判断,都有不错的内功,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的棘手了,而官府的人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来? 第四十八章 孤身赴险 黄胜男全身都已经软了,她没晕过去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在女子当中就算相当胆大的了,终于掀开被子想钻到“思定则”的怀里,此时此刻,仿佛这个男人的怀里才是世上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岳不群却一提薄被将她半裸的身体裹住,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道:“走,我先陪你去换好衣服。” 黄胜男就似腾云驾雾般被抱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她又在黄胜男的怀中惊呼一声道:“史义!——你怎么来了?” 史义站在客厅中,朝岳不群道:“思定则,不好意思,张捕头不肯派人过来,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岳不群冷笑道:“他不肯帮忙剿灭恶徒?什么意思?” 史义无奈道:“因为我的面子,张捕头那厮不敢把你怎么样。这次他放任洪老大的手下不管,就是想借刀杀人,审问案情。虽然不至于杀了你,但必定挑断手脚筋脉,然后严刑逼供。” 岳不群惊道:“张捕头身为朝廷命官,为了快点破案,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史义叹气道:“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唉。幸亏你的身手了得,屋子里的人都被解决了,但外面还围着几十号恶徒,现在该怎么办?” 岳不群头也不回的说道:“就请史大哥先这里守着,等黄姑娘换好衣服再说。” 黄胜男被岳不群抱回了自己的卧室,岳不群用脚把门关好,走到床边连人带被将她轻轻放下,柔声解释道:“我怕最近会有麻烦,所以暗中通知了官府,果然来了不速之客,只是没想到官府那里只来了史义一人……别怕,你先赶快换好衣服。” 黄胜男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她也曾经设想过这个场景——“思定则”抱起她一直将她抱到床上,没想到真的发生时。却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有恶徒盯上了他们,还不清楚目的是什么,但黄胜男的第一反应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因为她是富家之女,出了这种事当然会想到是不是有人想绑架自己?或许是为了敲诈赎金,或者是因为父亲在生意场上得罪了哪位道上的人物。 她虽然惊骇不已,但此时还是有惊无险,岳不群的神态和语气也使她很有安全感,她的呼吸也渐渐均匀了。黄胜男这姑娘很有一种爱好冒险猎奇的心态,胆子比普通女孩子要大的多,惊魂稍定之后竟然又是一阵芳心乱跳,“思定则”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已经有了升华般的改变,不仅是让她那样的动心,而且是既伟岸又有安全感。他不动声色的就收拾了两个恶徒,而且还能淡然的用言语安慰她,简直是有勇有谋、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啊! 此刻“思定则”要陪她换衣服,她莫名又觉得有些激动又很羞涩,心中却有一种渴望与期盼的感觉,仿佛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和“思定则”之间再发生什么会特别刺激。可惜她打开衣橱换衣服的时候,衣橱里没再藏着恶徒,而“思定则”背转过身望着大门,也没有看她。 她那娇艳动人的身体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又很遗憾的被衣料遮掩住,这才有些不甘心的说了一句:“不用这样扭着头,刚才是你救了我。” 岳不群不用转身,也能将她脱衣服再穿衣服的动作以及那诱人的气息感应的清清楚楚,其实他的身心并不是没有的萌动,但他本就没想和黄胜男有那样的关系,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做什么荒唐事。他转过身微笑道:“我出去处理一下外面的贼人,你在屋里呆着,我让史义大哥保护你,你不会有危险了。” “不不不,我要一起去看看!”黄胜男紧走几步,将岳不群的胳膊抱在了自己胸前,身子几乎是粘在岳不群的身上走出了卧室。 岳不群只得挽着她在长椅上坐下,而史义还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那,淡淡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岳不群想也没想,就说道:“我去引开外面的人,你在这里保护黄姑娘,千万不要让他受一点伤害。” 史义上前拉住岳不群的衣领,着急道:“这怎么可以,太危险了!不如我陪你一起杀出去,和他们拼了!” 岳不群摇头道:“原本不出意外的话,凭我们两个人的本领,对付外面一群三流高手是绰绰有余的。” 史义纳闷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冒险?” 岳不群道:“然而就在刚才,外面的贼人之中又出现了一个武功高手,内功修为不在你我之下,加上数十人的围攻,我们毫无胜算。况且,黄姑娘在此,若是我们贸然拼命,无耻之徒难免不会偷袭她,以她来要挟我们。” 黄胜男听到此处,“啊”了一声,沮丧道:“是我拖累了你们······” 岳不群拍了拍黄胜男的肩膀,柔声道:“外面的人是冲我来的,这次反而是我连累了黄姑娘你·······你放心吧,此事我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说罢毅然大步朝门口走去。 史义连忙阻止道:“思定则,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不要犯傻啊!” 岳不群头也不回,说道:“我意已决,请史大哥帮我照顾好黄姑娘!” 一人来到房屋外,岳不群运足真气,大声朝竹林、草丛等隐蔽之处嘲讽道:“一群废物,就只会东躲西藏?还不快快跪倒本座面前受死!”声音中带有摄魂术的玄妙效果,可以激起人心中的怒火,暗中藏匿着的恶徒们虽然经验老道,也不免中招。 只见竹林、草丛、屋顶冲出几十号凶神恶煞的贼人,把岳不群团团围住,他们口中骂骂咧咧,似是要把岳不群生吞活剥。 岳不群眉头紧皱,暗道:“魔教长老李大淳,果然有些门道,居然还能淡定的在那里藏着。”虽然内功没有对方高,但岳不群的感知能力却异常强大,即便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逃得过他的勘察。 见李大淳还没有出来,岳不群真气一凝,使出了擒龙控鹤的功夫,从地上摄来一块石子,朝李大淳的藏身之处打去。 李大淳本来就被岳不群的嘲讽激的火冒三丈,此时见石子打来,知行踪已经暴露,于是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全身真气鼓荡,铁掌一挥,把飞到身前,石子拍的稀巴烂。然后一跃来到岳不群跟前,大骂道:“小畜生很嚣张嘛!可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今天大爷就要废了你!” 见到这阵仗,岳不群却暗中窃喜:“终于全部出来了!”背上宝剑猛然出窍,飞入手中,发出嗡嗡的剑鸣,响彻天宇。 第四十九章 调虎离山 那魔教长老李大淳见岳不群攻来,自己也不动手,当下发号施令,立时便有五人从身后上前挡住岳不群。五人中一个中年妇人手持双刀,两人使链子锤,二人使软鞭。妇人刀法极快,一刀护身,一刀疾攻,左手刀攻敌时右手刀守御,右手刀攻敌时左手刀守御,双刀连使,每一招均在攻击,同时也是每一招均在守御,守是守得牢固严密,攻亦攻得淋漓酣畅。岳不群看不清来路,连退了四步。 岳不群本不会剑法,只是凭着先天功所记载的剑意出招,对方有多少招,自己也出多少招应对,剑光飒飒,一时间也没有落败。冷不防之间一根软鞭忽然将岳不群的长剑缠住,便在这一瞬之间,除妇人两柄双刀稍短之外,其他三人手中的四般长兵刃,同时往岳不群身上击来。岳不群“嘿”的一声,运劲猛拉,将使软鞭缠住他的人拉了过来,正好挡在他的身前。一根软鞭、两枚钢锤尽数击上那人背心。 百忙之中,岳不群斜刺里刺出一剑,剑势飘忽,正中那妇人的左腕,却听得当的一声,长剑一弯,那妇人手中柳叶刀竟不跌落,反而一刀横扫过来。岳不群一惊,随即省悟:“她腕上有钢制护腕,剑刺不入。”手腕微翻,长剑挑上,噗的一声,刺入她左肩“肩贞穴”。那妇人一怔,但她极为勇悍,左肩虽然剧痛,右手刀仍是奋力砍出。 岳不群剑对方来势汹汹,忽然对那妇人使了个摄魂术。妇人正向岳不群猛砍而来,忽觉右肩也一震剧痛,手中兵刃再也拿捏不住,使劲将双刀向岳不群掷出,但双臂使不出力道,两柄刀只掷出一尺,便即落地,更没有伤岳不群半分。 其实岳不群的出剑速度远远没有那么快,刚才妇人右肩剧痛,只是摄魂术的效果。当然,那妇人的内力随招式凌厉,内功却远远不及岳不群,所以才如此轻易中招,若是遇上内功更为高强者,摄魂术的效果还不足以让其兵刃脱手。 岳不群如此轻易的就打败的两人,另外三名使长兵器之人惊惧的向后飞退,接着贼人之中忽然走出一青衣剑客,不由分说挺剑向岳不群当胸刺到,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单只这一剑,便罩住了他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他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剑尖刺中。这一剑叫做“七星落长空”,竟是是泰山派剑法中的精要。这一招刺出,对方须得轻功高强,立即倒纵出丈许之外,方可避过,但也必须识得这一招“七星落长空”,当他剑招甫发,立即毫不犹豫的飞快倒跃,方能免去剑尖穿胸之祸,而落地之后,又必须应付跟着而来的三招凌厉后着,这三招一着狠似一着,连环相生,实所难当。那青衣剑客眼见岳不群剑法厉害,出手第一剑便使上了。 剑气森森,将及于体,岳不群失去记忆,完全不认识此剑法,只是挺剑直刺青衣剑客小腹。他这一剑实际上用的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招数,但却又在暗中使了个摄魂术,让对方以为他岳不群的长剑会先刺到。 青衣剑客以为对方剑来势奥妙,绝无可能再行格架,大惊失色,纵声大叫,料想自己肚腹定然给长剑洞穿,惊惶中也不知痛楚,脑中一乱,只道自己已经死了,登时摔倒。 岳不群剑对方倒下,当即使了个剑花,挥剑呈格挡之势。 这时围攻岳不群的又换了数人。两个使剑的汉子是魔教中人,双剑起落迅速,找寻岳不群剑招中的空隙。另一个左手持盾,右手使刀,以盾护体,展开地堂刀法,滚近岳不群足边,以刀砍他下盘。岳不群的长剑在盾牌上接连狠击两下,都伤他不到。盾牌下的钢刀陡伸陡缩招数狠辣,但也伤不得岳不群。 数十招之后,岳不群看出来门道,心想:“这人盾牌护身,防守严密,但他一出刀攻 人,自身便露破绽,立时可断他手臂。” 就在这时,见情势僵持不下,那魔教长老李大淳忽然大声高喊:“一群废物,那么多人围攻一个小子还要畏畏缩缩?你们全部滚开,让本座来!”双掌凌空推出,一股猛烈的掌风向岳不群逼体而至。 此时李大淳相距甚远,双掌发力遥击,岳不群无法以长剑挡架。对方内功深厚,这般攻击方法似是胜券在握,岳不群却忽然冷冷一笑,放下手中宝剑,双掌却也用力与对方掌风对上。 李大淳不愧是魔教长老,内功果然深厚无比,但岳不群也不弱,暗中用了紫霞神功卸去了掌风中大部分力道,仅仅是退了三步。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岳不群扔在地上的宝剑不知何时已经飞到李大淳的身后,狠狠的朝他后心刺去。李大淳忽觉芒刺在背,大惊之下反手朝长剑抓去。见计谋成功,岳不群趁对方分神之际,展开步伐,一路用掌力拍晕了五人,一瞬之间脱离的贼人的包围。 与此同时,刺向李大淳的长剑也忽然转弯,不再攻击,嗡的一声飞回了岳不群手中。岳不群调整了一下呼吸,站定之后又开始嘲讽道:“垃圾。”他的声音并不洪亮,似是在喃喃自语,但却正好能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嗷嗷嗷!我要杀了你!”这李大淳被岳不群激的不轻,面红耳赤,双眼冒着红光,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猛然向岳不群刺来,威势之强,足以开碑裂石。 岳不群不以为意,确定后面的喽啰也跟上来之后,立马迈开先天功所记载的步伐,要把这伙贼人往远处引。此步伐名为“踏天路”,玄奥深邃,加之岳不群如今的知常境界,游走中不但不耗内力,真气反而在源源不断的涌上来。 一连奔出三四十里,岳不群在途中不停用紫霞飞剑骚扰后发敌人,接连砍下了十几人的首级。等跑到三仙湖岸时,对方只剩下两三个人以及内功深厚的李大淳,其他人要么被斩杀,要么内力枯竭,留在了后方。 岳不群的情况也不好,气喘吁吁,内力不再充盈。即便可以在游走中产生真气,但后天真气的形成毕竟还需要精血的供养,岳不群跑了如此之久,腹中食物所累积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腹中无物,真气的产生也变得缓慢,所以他只剩下七成的内力。 而对面的李大淳虽然也只剩下五成的内力,但他内功毕竟深厚,即便只有五成,真气依然比岳不群浑厚。见岳不群终于停下,气急败坏的李大淳冷冷笑道:“跑啊!你不是很厉害么?倒是继续跑啊!” 岳不群苦笑道:“前面是湖水,你让我如何跑?”他不通水性,面对深幽的湖水也是无能为力。 第五十章 平一指的到来 狂风伴随的黑夜的神秘,不时传来的水声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战斗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一个青袍老者缓慢的朝这里走来,内力似乎不俗。岳不群对方不知是敌是友,手中的宝剑握的更紧。 这时,对面的李大淳忽然朝那人喊道:“是平大哥么?” 那青袍老者道:“大淳,你果然在这里,我听闻消息,特地赶来见你,有要事与你相商。” 李大淳点了点头,双手忽然挥舞,朝后面两个手下脑门拍去,那两个手下始料不及,忽然受此无妄之灾,顿时脑浆迸裂,身体斜斜的朝地上摔去。 青袍老者一点也不意外李大淳的做法,只是苦笑道:“我已决心弃恶从善,想不到今日还是徒增杀孽。” 李大淳走上前拍了拍青袍老者的肩膀:“你还活着的消息,可不能泄漏出去,否则你的处境会很危险。在场除了我两,不能再留第三个活人。”说罢目光凶狠的看向了岳不群。 岳不群打了个冷颤,挥剑挡在胸前。 那青袍老者顺势看向了岳不群,忽然大惊道:“你是岳不群岳先生?怎地你也没死?” 李大淳听后也吃惊的问道:“你是岳不群?” 岳不群听见对方道破了自己的真名,满心欢喜,想要从对方身上查出自己的身世,于是回应道:“在下正是岳不群,二位认识我?” 青袍老者皱了皱眉头,忽然走上前搭住了岳不群的脉门,闭目查探。岳不群剑他并无恶意,也没有作反抗。 片刻后,青袍老者放开了岳不群的手,笑道:“岳先生,你失忆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青袍老者继续道:“想不到岳先生死局逢生,竟然重新获得了年轻的身体,不过作为代价,你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记忆。” 岳不群这才注意到了对方的一身大夫打扮,于是开口问道:“大夫,我这病能治好吗?” 青袍老者耸了耸肩,神秘一笑:“这是你自己不想想起来,外人也没有办法。但是若是能够遇上你的亲人或者弟子,或许能很快想起往事。” 岳不群恭敬道:“请先生指引明路。” 青袍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索道:“你以前的功夫很高,仇家也不少。以你现在的武功水平,太快恢复记忆反倒不是好事。如今我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若是成功,或许能积攒不小的势力,到时候再也不用怕仇家寻仇了。” 青袍老者说完后,又道:“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你们随我来。” ······ 青袍老者带着岳不群和李大淳二人来到的十里之外的一个山洞前,走进去之后,青袍老者在山洞石壁上有章法的敲打的八下,石壁上忽然“轰”的一声,打开了一道石门。 李大淳眼睛发亮:“好机关!” 青袍老者嘿嘿一笑:“这也没什么,跟我来。” 穿过石门,又向前走了几里路,眼前忽然传来一阵光亮,定睛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座精致的石屋,石屋旁百草丛生,青山铺路,倒是一处归隐的好地方。 三人进屋坐下后,青袍老者问岳不群道:“我叫平一指,岳先生还记不记得。” 岳不群听后,脑海中果然闪现出“杀人名医平一指”这七个字,惊奇道:“你是平一指?江湖传闻你已经死在了五霸岗,如今怎么······” 平一指道:“就准你死而复活么······”说道此处,他声音忽然哽咽:“那是死在五霸岗的,是我的内人。魔教圣姑已决心除掉我,她那日点了我的穴道,然后易容成我的样子,要替我背负这场死劫。” 岳不群感同身受:“这魔教真是可恶,那****的师妹也为他们所害,总有一天我要为师妹和平大夫的妻子报仇。” 平一指又思量一会后,对岳不群道:“现在我有一个机会,能够瓦解魔教的势力,你愿不愿意帮我?” 李大淳听后不乐意了,问道:“大哥,这件事交给我好了,为什么要依托外人。” 平一指解释道:“此事凶险,本来我是想找你办,但如今岳先生在,或许由岳先生出面更好。你是我的妹夫,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你处于险境。” 平一指顿了顿,又转头道:“岳先生与你不同,如今他得了奇遇,变成了年轻的样子,身份一清二白,只要稍微易容,没有人能认出他。” “那么,岳先生,你肯不肯帮忙呢?” 岳不群和魔教有深仇大恨,当然义不容辞:“不知具体方案是什么?” 平一指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研究出来彻底解除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什么!”李大淳固然是惊喜,岳不群也忆起了三尸脑神丹的可怕。 “大哥,你真的成功了?”李大淳高兴的跳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了平一指的肩膀。 平一指挣脱了李大淳的手抓,笑道:“那是当然,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么?” 李大淳手舞足蹈:“太好了,我们再也不用受妖女的控制了!” 岳不群也十分欣喜,笑道:“你是要我用解药拉拢魔教的成员?” 平一指道:“你肯答应么?” 岳不群摆手道:“当然,义不容辞。” 平一指听到答复后,从怀中拿出了红黄蓝三个瓶子:“这里装了三种药丸,必须按序服下,方可解虫毒,若是不安方法,尸虫会立刻入脑。”说罢把服用的方法交给了岳不群。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道:“这是缓解三尸虫毒的丹药,你在拉拢魔教人士的时候,先要用此试探他们的诚心,若他们肯改邪归正,方可再给其真正的解药。” 岳不群听平一指说的有理,连连点头,示意继续。 平一指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装了颗色泽光润的丹药,四周飘散的浓郁的药香。 岳不群闻了闻,整个人顿时变得舒爽,惊奇道:“这是······何物?” 平一指又是洋洋得意:“百草大还丹,我花了十年的才练成的丹药,服下后可以增长功力,没有副作用。至于增长多少,因人而异,根基越扎实,功力增长的越多。” 岳不群:“平大夫要把它送给我么?” 看了看李大淳不乐意的表情,平一指没有理会,对岳不群道:“这件事情凶险,你须有保护自己的实力。我观你根基扎实,服用百草大还丹的效果最大。”说罢把丹药递到了岳不群眼前。 岳不群知道这是好东西,也不客气,接过后立马吞了下去。 丹药入肚,一股暖气顿时从小腹散向全身,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体内炸开。若是常人,需要立马调息炼化药力,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但岳不群一身功力是道家的玄门正宗,他根基甚深,对“勿忘勿助”之法的领会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服下丹药的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反而是若无其事的谢道:“多谢平大夫,这百草大还丹真是神奇,在下受益匪浅啊!” 平一指看见他如此淡定,又是吃惊,又是欣慰:“好!你居然有这番定力,看来我并没有所托非人!” 第五十一章 孙星火 在平一指的居所修养一段时日后,岳不群就动身出发了。 平一指要他先找一个叫孙星火的人,此人武功高强,在被用诡计逼着服下三尸脑神丹后,只甘愿在此地做一名魔教的探子,并没有多作恶,应该是个值得拉拢的人。 岳不群这几天每天都去一个叫三台山的地方探索,就在山旁边找了家客栈住着,每天扮做游客的样子进山。 岳不群还稍微化了一下妆,带着一顶草帽,左眼多了一个黑色的眼罩,衣领竖起来挡住脸颊两侧,就算是女儿在此,也难认出他。 岳不群进山的第二天就发现了孙星火的行踪,一个拿着药锄、背着竹篓的男子出现在一条小路上,钻入路边的树丛里不见。过了一会儿,岳不群也钻了进去,看见了那口小水缸,打开缸盖,衣服、鞋袜、竹篓、没把的锄头都在里面呢。 孙星火最近很烦,因为几个月前一直与他接头的魔教使者逍遥大师忽然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找他。如今快到端午了,再得不到逍遥大师的解药他可就一命呜呼了。 于是他找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侵泡一种自己制出的草药,想要用这种方法把三尸虫逼出来。这洞穴深藏在水底,常人难以发现,但出入时难免会弄湿身体,所以他褪去了大部分衣物。 这天他在药桶中练完功,又是没有什么效果,出了山洞,钻过树丛中的隐秘小径,打开水缸拿出衣服穿好,背着竹篓提着药锄回到山路上。他哼幽怨的小调,踏着沉重的部分,心里枯寂。 心里郁闷的孙星火依然耳聪目明,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男子的痛呼。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赶紧加快脚步绕过弯道,在一片树丛旁看见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手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单脚站立。 孙星火上前问道:“兄弟,你怎么了?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来?” 那小伙发现山林里突然钻出来一个陌生男子,神情很是害怕,踮着脚向后退了一步道:“我和朋友一起进山玩,不小心从山崖摔了下来,幸好只是摔伤了腿。” 孙星火看了看头顶不高的小山崖,憨笑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就是进山采药的。……你们这些孩子呀,就是喜欢冒险……你的朋友呢,他们在哪里,要不要我帮你叫一声?” 那小伙道:“我钻小路和他们走岔了,本来以为能绕回大路上去,结果越走越远,一着急就没看路,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大哥,你知道怎么走回大路吗?” 孙星火眨了眨眼睛答道:”山上可没什么大路,你说的是旅行线路吧,有台阶带石板的?” 小伙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那样的路,每到岔路口都有指示牌呢。” 孙星火:“那你可走岔的挺远,从这回去要钻山林小路翻过一个山包才能到呢,你的脚没事吧?” 小伙回头看了一眼密林间的山包,又用求助的眼光朝猪妖道:“大哥,你能帮个忙吗?” 孙星火:“帮什么忙?去找你那些朋友来吗?” 小伙的神情可怜:“但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啊,万一有豺狼虎豹什么的······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孙星火:“但是你的脚不能走路啊,还得翻一个山头呢!……唉,一个小伙子怎么那么胆小······留在这里确实不安全,真里的确有许多毒蛇……这样吧,好人做到底,大哥我就背你回去。” 小伙眼睛莫名一亮:“大哥,你真是好人!我真走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老大哥。……太不好意思了,就怕你觉得不方便。” 孙星火呵呵笑道:“江湖救急,哪有什么不方便?来,你帮我拿着东西,我来背你。” 手里拿着药锄、背后背着竹篓,这样子当然不方便背人,他把竹篓摘了下来、药锄也放了进去递给了小伙,转身蹲下就要背人。 孙星火就这么把后背留给了一个陌生人,他为何会这么大意呢?其实也不算大意,因为根本没想到别的,他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怕一个担心的年轻人?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他心里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人实在是单纯,否则当年以他的武功,也不会中了魔教的陷阱。 接过竹篓,孙星火恰好转过身去蹲了下来,小伙却忽然伸手朝他背心点去,手中带有强劲的内力。孙星火当时就感应到了,暗叫一声不好就想转身防御,却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那小伙当然就是岳不群,他从平一指拿里学得了一套高深的点穴之法,按照平一指吩咐的,骗得孙星火露出破绽,果然一下子就点倒了他。 而此时,李大淳从山林间走了出来,他在连番劝说后,终于征得平一指同意,一起来执行任务,不过为首的还是岳不群。李大淳本来在等岳不群失手在出来相助,想不到竟然那么容易就搞定了。 那孙星火的武功也算高强,可猝不及防间中此暗算,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拿下。他躺在地上仍在挣扎,口中哼哼道:“你们是什么人,无怨无仇的,干嘛要暗算我?……我是山下的农民,进山采药的,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啊!” 李大淳喝了一声:“神教长老李大淳在此,你可不要妄动。” 孙星火大吃一惊,喘着气问道:”你们,你们,你们原来不是正派人士,也是魔······神教同道!干嘛要抓我啊,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们?” 岳不群淡淡道:“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就有赏。” 孙星火有些发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老老实实的为神教办事,其他一概不关心的。” 李大淳道:“别废话了,逍遥老贼在哪里?快说!” 孙星火:“啊?你们是冲那逍遥大师来的?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儿了,我正想找他要解药呢!” 岳不群一愣,本来他想顺势查处逍遥老贼的下落的。据李大淳说,这孙星火或许知道,但如今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的希望了。 第五十二章 再见君子修 其实逍遥老贼不见了,反倒是好事,这样反而更容易用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收复这苏星火。 知道问不出关于逍遥老贼的情报,岳不群便进入了正题:“你觉得魔教的平日的行事作风如何?” 孙星火愕然道:“使者,你怎么可以把神教称作魔教呢?可可是犯了忌讳的,快快别说了。” 岳不群冷笑道:“我既然说了,就代表我不怕!怎么你怕了?” 孙星火虽然单纯,但脑子却不笨,又惊又喜的问道:“二位使者是想反抗东方不败的统治?” 一旁的李大淳哼了一声,阴沉道:“东方不败?他早就已经不管事了,现在魔教由任盈盈那个小娘们还有小白脸杨莲亭掌控着,这两个人把日月神教弄得乌烟瘴气,真是该死。” 孙星火显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茫然道:“这是何意?” 李大淳对日月神教内部的事情了解甚深,道:“当年东方教主热情豪迈,推翻任我行也是为了维护武林和平,让日月神教的教徒们不再与正派为敌,甚是是让神教走向正道。可惜不知为何,东方教主这几年突然性情大变,居然喜欢上了杨莲亭那个小子······”他顿了顿,似乎很尴尬:“他自己则隐居不出,把教务都交给杨莲亭处理。那个小子也没有什么能力,根本管不住任大小姐。任盈盈便由此扩张自己的势力,到处给人服下三尸脑神丹,以控制人心。” 孙星火啊了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圣姑搞的鬼,我以前还一直以为她心地善良······” 李大淳嘿嘿笑道:“任大小姐身处黑暗,也是身不由己······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孙星火苦笑道:“有三尸脑神丹的制衡,我们如何反抗。” 上前解开了孙星火的穴道,缓缓将他扶起,自信的笑道:“好兄弟,我们已经掌握了彻底解除三尸脑神丹之毒的解药,再也不会受到魔教的要挟了!” 孙星火眼睛发亮:“只要阁下能帮我彻底解决这三尸脑神丹,我愿任凭阁下调遣!” “我也不勉强你什么,只要你不在帮魔教做事即可······”接着,岳不群三言两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的目的交代清楚。 孙星火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听得目瞪口呆,连忙道:“想不到二位有如此大的志向!消灭魔教,怎么少得了我孙星火一份!我愿意帮忙。” “不是消灭魔教,而是把日月神教引向正途。”岳不群连连摇头,接着从怀里拿出来红黄蓝三颗药丸,说道:“本来我还想再考验你一番,但我见你行为举止绝非恶人,就破例把真正的解药交于你服用。”然后把服药的方法讲给了孙星火听。 孙星火按照方法服用药丸后,运力检查周身筋脉,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终于!老天有眼,好人终究有好报。”他这一口气把积压在体内多年的怨气一下子吐了出来,及时坚定如他,也有少许眼泪从眼眶中溢出。 平定心情后,孙星火忽然问道:“哦,对了,那逍遥大师干了什么坏事,你们想追捕他!” 岳不群又把逍遥老贼做的两件案子及其严重后果都说清楚了。 孙星火听得目瞪口呆,见岳不群恨恨的眼神,刚刚干透的冷汗又流了出来,连忙道:“我可不是他的同党,我虽然帮他做事,但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今天既然知道了,一定愿意出力帮忙把老贼找出来,该怎么做,全听先生的吩咐!” “叫我思定则就行了,不用叫什么先生。” ······ 三人一起下山,穿过风景如画的烟雨小巷,李大淳忽然停下了脚步,愣愣的望着一座宽大的宅院,出神了半天。 岳不群奇怪的问道:“李大哥,怎么了?” 李大淳被打破了沉思,对岳不群说道:“这座宅子的风水太好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的风水格局,竟然呈现九龙探珠之势!不如咱们把他租下来,当作据点!” 三人一跃不由分说,跃到了宅院的围墙上,仔细观察起来。 “嘘,小声,这宅子的主人可不简单!”这时,岳不群才发现这座宅院里竟然有一个人。不知道此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岳不群刚才根本没有一丝察觉。 这人端坐在宅子后园的小山凉亭中,竟是在打坐行功,似在吞吐呼应天地万物气息。 岳不群三人被这人的气势震撼,在围墙上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那人。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那人睁眼收功走出了凉亭。他是个年纪看起来和如今的岳不群差不多小伙,在月光下看过去,那人不仅是五官英俊,而且浑身带着独特的气质,或者说气息、气韵,仿佛这院落、这月光、这树影都成了他身形的渲染,和他有着同一种韵律。 此人走下小山来到池塘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剑,挥剑起舞,身姿是相当的潇洒漂亮,剑光如匹练般飞旋,似乎能凝炼这半空的月华缭绕。 此人于月下舞剑,光华流转、片片剑光洒落绵绵不绝,仅仅是看上去就有一种惊涛骇浪奔涌、令人惊心动魄之感。然而他的身形却不是很快,进退之间的章法丝毫不乱,挥剑的每一击、每个动作都是那么无可挑剔,仿佛只有那样做,符合剑术真正的奥妙。他是在练剑也是在起舞,让“思定则”这个初懂剑术的门外汉看得如痴如醉,心中暗道:“原来传说中的境界真的存在,竟可高明到这个地步!” 假如岳不群也有这么俊的一身功夫,那天夜里遭遇到李大淳袭击时,也不会搞得那么狼狈了。再看那舞剑之人,剑光轻灵、剑意却越来越凝重,仿佛在挥舞月光凝聚于剑毫不散,舞到酣处,突然一挥手,发出一道实质一般的剑芒,所到之处,似是能割裂虚空。 接着那那人停下舞剑,在池塘边持剑端坐,但剑身上的光芒仍在闪烁流转,仿佛如人的脉搏般轻轻跳动,天上的月色与星光好似也被吸附于剑身。 岳不群有点看傻了,那人先是在练功、然后练剑、后又在养剑,似是于先天功所记载的观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看人家的剑法,是多么犀利神奇!再看看人家的剑芒,是多么炫目美妙!李大淳也是非常震惊也非常好奇,他不清楚此人的身份,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当那人收功起身后,李大淳隐约能看见他手中那柄短剑的剑锷上有错金的字迹——君子修。 第五十三章 比试 片刻之后,君子修终于把长剑慢慢插入碧蓝色的剑鞘之中,抱元守一,涵养其真气,品尝其刚才运功所带来的新收获。 岳不群三人也十分机敏,就在君子修精神没收,对外界感知最弱的那一刻,飞快了越下了院墙 “这个人练的到底是什么武功,太邪门了,比之东方不败,也不会差太远吧?”孙星火汗颜道。 “把他和东方不败做比较,是你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可怕。”李大淳连连摇头,想是体会过东方不败的厉害。 “东方不败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人之力,我们要做的,是瓦解魔教的势力,到时候东方不败众叛亲离,孤身一人,不足为惧。”岳不群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冷静的分析道。 说着话,三人走进来一家小茶馆,坐了下来,品尝起此地的茗茶。 话语间,孙星火拉着一旁服侍的小二问道:“三例外小桥旁的大宅院是何人所有?” “啊!”小二呆了一呆,颤抖道:“你……你们进去过?” 孙星火微微一笑,道:“并没有,只是问问,你如实说就可以。” “那你们可千万别进去啊!里面正闹鬼呢!”小二似是十分忌讳,声音压的十分低。 小二说的很玄乎,但岳不群三人却立马明白了过来--这小二对其中的内情根本都不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就给了他点赏钱,让他去了。 小二是不知道,岳不群三人却猜出了其中大概。小二口中的鬼自然值得是那个叫君子修的人,这人武功通神,在普通人开来就似神仙般的存在,随便施点手段就能让人敬若神明,这小二搞不明白原因也不奇怪。 这君子修只是在此地隐居,不愿意透露身份,行踪飘忽,所以在外人看来,他所在的宅院自然变成了一座无人鬼屋。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李大淳笑道:“只要出的起价,那个君子修也不是不可能把屋子卖给我们。” “其实我们也不是特别需要那座宅院,你不必……”岳不群不懂风水,所以搞不懂李大淳为何如此执着。 “这事不用你操心,让我搞定就行。”李大淳嘿嘿道。 晚上,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住留下来,虽然不奢华,但岳不群也睡得很舒坦。 第二天早膳的时候,岳不群惊讶的看见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的人。 “君子修?”岳不群骇然的看了看坐在君子修一旁座位的李大淳:“你居然真的把他请了过来。” 君子修见到岳不群也是一愣,虽然目光回守,恢复如常,淡淡道:“你们想买下我的怡园?” “原来贵宅叫做怡园啊!真是个好名字!”一旁的李大淳赶紧拍马屁,道:“是的,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用到贵宅,不知阁下可否割爱?” “也不是不可以。”君子修望了一眼岳不群,道:“只是在下爱武成痴,对金钱银两颇为不上心,想要我的宅院,你们需要拿出有足够分量的东西。” “武功么?”李大淳掂量着,双手一摊,各种秘籍忽然之间就摆满了桌面。 “青城派的城字十八破,昆仑派的两仪剑法,就连丐帮的打狗棒法,我这而也有残篇,应有尽有,任君挑选,你满意吗?” “哦?那这里有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吗?”君子修似是对这些秘籍有些兴趣。 “这倒是没有,降龙十八掌是丐帮口口相传的绝技,并没有记下文字……”李大淳连忙解释道。 “这里的秘籍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以我现在的境界,这些东西对我不会有任何帮助。”君子修双手一摊,有些无奈。 “魔教的日月神功你要不要?”李大淳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来他是想出卖自己本家的内功了,想不到那座宅子的诱惑力如此之大。 君子修看了看岳不群,眉头一挑,笑道:“你们虽然算得上一流高手,但所学的功夫却都不可能与我比拟。” 岳不群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随之又闭上了。他自己所学的先天功乃是当年天下第一的重阳真人所创,岂是天下任何一门武功所能及?但岳不群却并不是很想要那座怡园,故而并不想交出这本玄门武功。 “这样吧,这些日子我的武功停滞不前,难有寸进,想要找一些高手来比试比试,幸许可以在战斗中打破桎梏。你们的身手还不错,就由你们来陪我练练吧。” “好,那就试试我的醉棍吧!”孙星火许久没有动武,手里痒痒,迫不及待的动起手来,一上来就是一招“一柱擎天”朝君子修攻去。 这招“一柱擎天”看似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但其后却暗藏七十二种变化,逼得对手不得不避让。但只要对方一避让,孙星火接下来的一招“大闹天宫”就可以让其手忙脚乱,再无招架之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君子修的神色并没有丝毫改变,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往前一点。 盘龙棍与肉指相交击,后者本应讨不了什么好处,但令人意外的是,二者只是轻轻触碰,前者便莫名的改变了方向。本应该正直向前送的一棍,硬生生向左移了一寸。 虽然仅仅是一寸,但高手对战中,这点差错却是致命的。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随后君子修顺势朝孙星火额头一点,就轻易将其制服。 “他刚才没有用丝毫内力!”岳不群内心颇为震动,并不是因为君子修能轻松写意的将孙星火打败,而是因为竟然可以不用内力,仅仅只是用招式就能击败内功不弱的孙星火。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全然不使自力,修先生的武功修为,果然已经臻至化境!”李大淳在一旁拍手叫好,但言语中却颇为沮丧,这人武功恐怖如斯,那座怡园,看来是与自己无缘了。 “好!我孙星火服了!”被打败后,他也不多废话,侧开身呆呆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似是出神想着什么。 第五十四章 两仪 “醉棍的精要在于一个醉字,你虽然已经把这棍法练到深处,但你没有喝酒,终究发挥不出威力。”君子修提点道。 “我发过誓,不能再喝一滴酒。”孙星火连连摇头,语气说不出的凄凉和无奈。 “什么?真是可惜了。” “那么,接下来哪一位要出手呢?”君子修望了一眼李大淳,笑道:“李兄要来试试么?” 李大淳呆了呆,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但他的武功毕竟比孙星火高出许多,并没有完全失去信心,上前一步,举止十分有礼,道:“此地狭隘,不便施展拳脚,还请尊驾和我们一同移步别处。” 君子修笑了笑,才想起这里是客栈,闹出大动静可不好,示意岳不群众人跟上,身形一飘,来到了其住所,怡园。 众人站定,李大淳朝君子修拱手道:“请赐教!”说罢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长剑,如封似闭的挥舞起来,状如游龙,又似娇凤,在周身弥漫起道道剑气屏障,形成了密不透风坚固堡垒,缓缓向君子修移去。 “想不到李大哥最厉害的居然是剑法!”岳不群有些惊讶,但随之摇头,喃喃道:“哎,可惜这种程度的招数,是不可能打败君子修的。” 岳不群身负先天剑意,虽然此时他的剑法并不能及得上李大淳,但无对剑法的认识还是眼界,都是远超后者的。他已经看出,李大淳的堡垒就算再坚固,也难以抵挡君子修的一剑,故而连连叹息。 君子修意外的望了望岳不群,似是听到了后者的低语。 “太极剑法!想不到阁下的武藏如此丰富!”君子修痴笑出声:“可惜和牛鼻子冲虚走的是一个路子,有形无实,丢尽了张真人的脸。” 面对李大淳的剑招,君子修似乎非常生气,冷笑一声,随之纤长的手指重重朝李大淳点去,中途灵巧的转了个弯,轻轻一弹。 “咣”的一声,李大淳手中长剑被无情的击落在地。 “他刚才虽然是用了内力,但终究没有使出超过一般的实力,这个人的实力,真是……”岳不群惊骇无已,对方的实力,和己方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这这……比之东方不败……”李大淳面如死灰,呆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 “思兄也想上来一试吗?”君子修望了望岳不群,似是对他很有兴趣。 “不必了,小弟我万万不是你的对手。”岳不群连连摇手,之前他报上的名号仍是思定则,故而对方叫他思兄。 “你的身手应该远在他他们二人之上,怎么那么没有信心?”君子修惊讶道。 “修先生说笑了,小弟的武功可比不上李大哥。”岳不群尴尬一笑,就现在,这的确是事实。 “难道是因为火侯不够?”君子修想到了什么,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若是火候不够,我可以再等你一个月,一个月过后,我两比一场如何?” “其实不必。”岳不群道。 “不必多说,你们就在这怡园住下,一个月后我再来找你们。”说罢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岳不群眼前。 “他说的没错,你的确很有潜力。”李大淳上前拍了拍岳不群的肩膀,表示对后者很有信心。 “这怡园,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岳不群有些不明白李大淳的执着。 “不是对我很重要,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对我们推翻魔教的计划十分重要。”李大淳纠正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日月神教之所以猖獗无已,百年不衰,就是因为占据日月当空之地势,我们若想与之对抗,自然是要依靠这怡园九龙探珠的地势。”李大淳怕岳不群不明白,接着解释道。 “李大哥的江湖经验比我们都丰富,我虽然不懂这风水门道,但这次我觉得应该听李大哥对,况且你在此地修习一个月功夫,非但不会阻碍我们的计划,反而有助于我们以后对付魔教。”孙星火也在一旁劝说道。 岳不群自从经历了净天教一事后,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很是排斥,所以对李大淳的风水一颇为不感冒,但还是经不住二人的连番劝说,在此地留了下来。 夜晚的怡园分外美丽,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气息,岳不群并没有急着修炼剑法,而是行走在院内小径之上,以元神内景感应怡园风物。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行走之间岳不群依然运行着内功法诀,感觉到心境说不出的安宁,内力的增长速度也快了几分,与平时大为不同。 “果然是个好地方,李大哥所说九龙探珠之势居然,居然对内功修炼有如此帮助。”岳不群感叹道,也生起了对怡园的持有之念。 想到此处,岳不群随地盘坐,从怀里拿出了是几本书册,破破烂烂,但内容却完整保留了下来,这些便是今日早晨李大淳拿出来显摆的武功秘籍。 李大淳一心想要提高岳不群的修为,也知自己的境界无法提点后者什么,故而大方的把这些武藏全给了岳不群,希望能够有所帮助。 两仪剑法,岳不群在脑中迅速演练这套剑法招式,以他现在的能力,坐地观想便可领会,无需站起身来舞剑操练。 这套剑法昆仑派的绝学,此套剑法的步法招数与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一样,均从四象八卦中变化而出,都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 若刀法与剑法相济,则有四千零九十六般变化,几可化尽天下武功之纷繁复杂,发挥天下兵刃招数中的极诣,威力无比。 华山派如今乃是五岳剑派之一,就凭这个剑字,就知道如今华山派对刀法并不重视。这反两仪刀法岳不群早年看过,也练过,但却并不去深入研究,所以记忆也就不深,如今他更是失去了记忆,所以应该很难再记起来。 “这套剑法好熟悉。”岳不群对失去的记忆颇为执着,想道:“我记忆深处的那套剑法似是与这两仪剑法截然相反,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大约观想了半个时辰,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岳不群忽然拍了拍脑袋,站起身来。 “既然相反,那我就逆向推演,说不定能成功。”他身负玄门内功,又兼得先天剑意,心下一横,居然想要逆推这一套深含易理的精妙剑法。 第五十五章 城字十八破 太极生两仪,太极者,先天一气也,岳不群所修炼的先天剑意,对太极的阐述可以说是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所以推延这两仪剑法,岳不群的难度并不是很大,加之模模糊糊的记忆,不出一个时辰,已经把反两仪刀法推演的七七八八了。 此时正值子时,月正得空,一阵微风吹过,刚才还站立不动的岳不群不知何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筷子粗细的数值,轻巧的舞动起来。 这反两仪刀法在岳不群的推演之下,不出意外的被演化成了剑法,毕竟他如今最熟悉的还是剑招,绝不会去往刀法上去琢磨。 虽然推演的略有偏差,但其中的易理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为深奥。 剑光闪烁,左右穿插之间,尽显道家玄奥奇妙,每一招看似简单,背后却都隐藏着三百六十种变化,令人看不出破绽。 “两仪剑法,反两仪剑法,一正一反,若是一同使出,水火相济之下,威力应当更甚。” 以岳不群如今的修为,早已是虚怀若谷,全身劲力浑然一体,左右互搏这种武学,根本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岳不群左手往虚空中一摄,又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被握在了手中,在黑夜中舞动起来。 双剑合璧,正反互补之下,岳不群所演练的剑法已是毫无破绽,即便是武当少林的掌门在此,也难以破解。 “不对,还是不行!”剑法施展到半路,岳不群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满脸苦笑:“这样的剑阵堡垒,虽然看似无敌,但武学高手还是能引出它的破绽。” 想到此处,岳不群把树枝往旁边一丢,呆呆的望着月亮,双眼一闭,干脆什么都不想,坐下修炼起内功来。 第二天早上,烈日当空,岳不群缓缓起身,虽然做了一夜,但精神反而更加饱满。 “咦?定则呢起的那么早?”李大淳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早上根本没有听见有人走出屋外的脚步声,以为岳不群轻功卓绝,却不知道他根本没有进屋睡觉。 岳不群尴尬一笑,没有接话,只是道:“此地环境清雅,果然是练功的好地方,我的内力从未有如此迅速的精进,李大哥果然眼光独到!”岳不群对李大淳竖起了大拇指,昨日他的内功修为,竟然一夜之间又精进了几分。 “唉。”李大淳听岳不群这么一说,有些沮丧:“你修炼的乃是玄门内功,自然凭借这地势龙脉有所精进,但我就不同了。我修炼的只是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如今根基已成,想另投玄门当真是千难万难。” “玄门和旁门的内功主要区别就是纯思无虑四字,佛家曰空,道家曰静,空静自然之间,正邪功夫救再无分别。”岳不群见李大淳垂头丧气,和他说起了自己的感悟,也是先天公缩阐述都真意。 “这无思无虑之道,我现在入手,是否已经太晚?我处事太深,杂念颇多,又年过半百....”李大淳的面容依旧苦涩。 “李大哥,不用灰心,只要肯下功夫,任何时候都不会太晚。况且无论修炼什么功夫,体会空静二字都大有裨益。”岳不群道。 当下,岳不群便把全真内功的口诀要点交与了李大淳。经岳不群一点拨,加之此地龙脉作用,李大淳的空静功夫很快救小有所成。 此时正是午时,二人稍作休整,便听远处孙星火的声音:“两位真勤快,练了一上午的功,不妨休息一下,随我去醉仙坐坐。” 醉仙楼是著名的菜馆,店名取自醉仙李太白,据传李白曾云游此处。这是近三百年传统名店,名厨名菜辈出。但名气大的另一个结果就是消费不菲,很多人在这里请客并不是因为饭菜有多好吃,而就是为了面子好看。 三人坐下,孙星火精心点了几道菜,不一会儿菜饭就端了上来,叫花鸡,酸菜鱼,水煮牛肉,鲜滑而不腻,也无愧百年老店的称号。 吃到一半,忽然听见有人在一旁讨论起这醉仙楼的起源,也就是唐朝的李白。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被人称为谪仙人,背负着诗仙醉仙的名号,同是又是剑仙,文武双全,和现在我们读书人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真是惭愧至极。”一个青衣书生微醉,话语中有些沮丧。 “剑仙?那他能御剑飞行,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吗?”一个同伴似乎也是醉了。 “怎么可能,李白不过是剑法高明而已,怎么可能有飞天遁地的本事?真正的剑仙,似乎在青城山一带出没过,那也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青衣书生醉意更重。 剑仙之说由来已久,列子一书曾稍露端倪,《道藏》及各种道书汗牛充栋,但对剑仙一脉总是避而不谈或一笔带过。时至今日,剑仙的传说已经渐渐被人淡忘,听者或是莞尔一笑,或嗤之以鼻。 但是传说中的剑仙是否真的不存在呢?岳不群手中微微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册,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 “果然果然!这城字十八破果然并非暗器功夫。”岳不群心中激动万分:“青城剑仙,果然并非子虚乌有,这本城字十八破竟是一门高深剑法,用的不是普通的剑,而是飞剑,所以被误解成了暗器!” “不知道这城字十八破和我的紫霞飞剑相结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岳不群的紫霞飞剑,虽然只是由擒龙控鹤的功夫演化未来,飞不出一丈远,但配合这门剑仙用的剑法,也应当是威力无比。 想到此处,岳不群并没有急着去练功,而是美滋滋的吃完了饭,在享受完食物的美味之后,回到怡园,让李大淳二人不要打扰,方才连起了这城字十八破。 城字十八破在宋朝遗失了一大部分,幸而从慕容世家的还施水阁中得回全本,才不至于失传,但到了如今这个用剑的年代,青城派对其也是并不重视。 城字十八破每一破都只是一招,但却都蕴含着七百二十种变化,晦涩难懂,若是想要练全,就算是现在的岳不群,也需要一年之功。 如今这个年代剑法横行,前辈高人们,如冲虚,林远图用的皆是剑法。岳不群以后要面对的,都是这般人物,至于一些武功不高明的小角色,岳不群靠内功就能解决。所以,思前想后,他就准备先从城字十八破的“破剑”开始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