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风华》 第一章 穿成婴孩 黄昏时分,静谧的屋内突然传来了隐约的鼓乐声。 “这是新人进门的鼓乐声吧?”斜靠在实木大床上的女人有气无力的问着。 那女人二十四五岁年纪,脸色苍白,发髻有些散乱,额上戴着青色绣花的宽抹额,虽然只是初秋季节,但是身上却裹得严严实实,看样子是刚刚生产过的模样,不过眉眼十分好看,虽然气色很是不好,但是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很有些姿色的女人。 站在床下的宋妈四旬多的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的比甲,一脸的干净干练,眼眸扫了一眼紧闭的雕花窗子,心中虽然叹了一口气,还是赶紧勉强笑着安慰道:“奶奶,您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别人不疼您,您得多疼疼自己不是?再说您还有柔姐和刚满月的二姐呢。” 听到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奶娘宋妈的话,朱氏抬眼望了望正坐在窗子前练字的一个六七岁的粉雕玉砌的小女娃,那小女娃穿一身粉色的绸衣,红色的头绳绑着双丫髻,脸庞和眉眼长得和朱氏很像,完全的遗传了她的美貌,她就是朱氏的大女儿薛柔。 那小女娃大概听到了娘和宋妈的对话,停止了手上写字的动作,眼眸带着担忧的看着靠在床前的母亲,小小的脸庞上都是大人的神色,看得出是一个颇为懂事的小女孩,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劝慰母亲好? 随后,朱氏的眼光又落到了躺在自己身侧被襁褓包着的二女儿,此刻,那小小的婴儿正闭着眼睛睡觉,似乎一点都察觉不到她母亲的愁绪。看到她的两个孩儿,朱氏那美丽的眼眸中闪现浓浓的母爱。 “如若不是有柔儿和这个小的,我活着也真是没有什么用……”说着,朱氏忍不住掩面而泣。 “大爷也太狠心了,奶奶才刚刚满月,生二姐差点没把命搭上,他倒好这么快就纳妾了,他怎么对得起奶奶当年对他的一片真心?”站在屋子里正在收拾衣物的朱氏的丫头平儿终于忍不住抱怨开了。 朱氏听到这话不禁又悲从心来,看到朱氏哀戚的模样,宋妈赶紧斥责平儿道:“你胡说些什么?就知道惹奶奶生气!赶快去看看奶奶的药好了没有!” 平儿知道自己刚才莽撞了,不过心中却是仍然义愤难平,但是终究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放下手中的衣物,赶紧转身出去瞧朱氏的药熬好了没有。 平儿出去后,宋妈赶紧小心的劝着主子。“奶奶,你一定要放宽心,纳妾这种事凡是沾点富贵的人家都有的,这是免不了的!就算进了门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个妾,您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就算以后能生个儿子出来,您也是他的嫡母不是?” 听到这话,朱氏的手抚着自己仍然有些鼓鼓的小腹皱着柳叶眉轻声道:“我并不是怪他纳妾,大夫已经说我不能再生了,为了薛家的香火,他肯定不能不听老太太的话,可是这么多天了,除了那天放下一句要纳妾的话,他怎么连我的面都不见了?还有这孩子总是他的吧?虽然是个丫头,可终究也是他的血脉,怎么也不来看一眼?” “大概大爷这些天公务忙,也可能是在准备纳妾……” “别替我宽心了,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吗?”朱氏打断了宋妈的话,一双眉宇锁在了一起。 “天天都是这些自怨自艾的话,烦不烦啊?就不能自立自强吗?”王怡又是被朱氏和宋妈她们说话吵醒的!而且反反复复还是那些女人幽怨的话语,王怡不禁皱了皱小眉头。王怡就是躺在朱氏身边的这个小小的婴儿,不,应该说是她魂穿了,来自现代的她魂穿到了这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身上。 王怡在现代是一位女军医,一次抢救病人的途中她莫名的来到了这个历史上不知道的王朝——大齐,并且还离奇的穿越到了一名婴儿的身上。她虽然有以前的思想和意识,但是身体却是个不能说,不能动,只会啼哭和吃奶的婴儿! 躺在朱氏的身边好几天了,从她们零零碎碎的话语中,她判断出这栋宅子的男主人叫薛金文,是大齐吏部的一名小吏,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有一群婆子佣人。女主人就是现在躺在床上掉眼泪的这位朱氏,坐在窗子前写字的小女孩是他们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她的姐姐。好像她还有一位被称作老太太的祖母,只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家庭人员倒是挺简单的,不过从今天开始会有一个女人又进门了,就是薛金文要娶的那个妾,听说是一家肉铺的女儿,叫什么金环的。 一个月前,朱氏临盆时难产,听说是大出血,好在万幸人是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但是大夫却说身体受到重创,以后再也不能够生育了。这一下可是让整个薛家都愁云惨淡,朱氏的婆婆薛老太太当即就甩了脸子,薛金文也是愁眉不展,没过几天就定了那个李家肉铺的姑娘,这不,今天就是过门的日子,也难怪朱氏会伤心落泪,毕竟自己还没有从再也不能生育的打击中走出来,却是有一个女人又进门和她争丈夫了,换做哪个女人能不窝心呢? “奶奶,二姐醒了!”宋妈看到王怡睁开了眼睛,赶紧道。她再不转移朱氏的注意力,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 听到宋妈的话,朱氏赶紧用帕子擦了一把眼泪,低头一瞧,果不其然,身侧的婴儿正用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她呢。朱氏的手摸着婴儿吹弹可破的肌肤,声音仍然幽怨。“孩子,到现在你连个奶妈都还没有,真是让你跟着娘受苦了!” 当初,生大姐薛柔的时候,虽然家里并不是十分的丰足,但是好歹也是有奶妈的。这次薛老太太一看生的又是女儿,便以家道艰难为由拒绝请奶妈了,让朱氏的屋里人帮着照看,朱氏好一点便让她自己喂奶。 “我的娘啊,你怎么就知道哭呢?你已经哭了整整一个月子了,这样哭下去会把眼睛哭瞎的,就为了那些不在乎你的人哭吗?真是太不值了!”王怡在心里呐喊着。 “奶奶,二姐肯定饿了,您赶快喂奶吧?”看着朱氏又要落泪,宋妈赶紧打岔道。 “嗯。”点了点头,朱氏伸手解开身上的月白小袄的盘扣,然后露出了一个雪白的奶子。 望着眼前那雪白的“食物”,王怡抑制不住腹腔内传来的饥饿感,毫不犹豫的张嘴便一口咬住了奶头,大口大口的吸允起来……说实话,第一次吃奶的时候她那个脸红啊,因为蜗居在这副小小身子里的她可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大姑娘,她囧极了!可是没有办法,饥饿让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不过她这个娘的奶水倒是很甜很甜的。 “奶奶,您看二姐吃得多好啊,看来是个好养活的!”望着大口大口吃奶的婴儿,宋妈笑道。 “希望她能够长副好身板,别像我似的,身子这么差,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说到这里,朱氏又想起了心酸事。 妈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天天都在为没有生出儿子而伤心烦恼。这万恶的古代啊,她能生在现代真的很幸运,可是悲催的是,她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这个有着诸多封建陋习的古代?王怡悲催的想。 这时候,门吱呀的一声响,是平儿从外面回来了! “奶奶的汤药呢?”宋妈看平儿两手空空,不由得皱眉问。 平儿的脸上有几分无奈,抬眼顾忌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宋妈见她如此,催促道:“说呀!” “今天厨房里都在准备喜宴,根本就没有地方也没有人手给咱们奶奶熬药!”平儿咬咬牙还是说了,知道主子肯定又会为了这几句话而伤心难过。 听到这话,朱氏的脸上当然又是凄然之色。宋妈低头发愁的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身子还这么虚弱,不吃药怎么能行呢?” “没事,不就是短一天的汤药吗?明天再吃就是了。反正那苦药汤子我也是吃够了。”朱氏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安慰着从娘家带来的这两个最贴心的人。 “奶奶就是好说话,所以薛家才不把奶奶放在眼里。想当初您嫁进来的时候,这薛家都穷成什么样了?就剩下这栋三进的宅子了。这些年还不是靠您的嫁妆维持着,要不然大爷这个七品的官也谋不来的……”平儿在一旁嘟囔着。 看到朱氏低头不语了,宋妈赶紧上前推了一把平儿。“就你话多!” 平儿嘟囔着嘴,不敢再言语,半晌后,朱氏才抬眼,用温和的语气对平儿道:“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尤其是在外面!” 本来,朱氏是商家的女儿,家里颇为殷实,而薛金文家虽然几代书香门第,但是到他这一代早已经败落。在大齐,商人虽然有钱,但是地位很低。读书人就算是再穷,也是被人尊敬的。八年前,朱氏跟着父亲从江南来京城做生意,无意中邂逅了薛金文,她便不顾父兄的反对坚持要嫁给薛金文。父亲无奈只得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让她嫁过来,凭着朱氏的嫁妆,薛家在城外置办了几百亩地和两间铺子维持生活,薛金文也后顾无忧,用五年时间考了个举人,并且在吏部谋了一个七品的小吏的职位。虽然如此,但是薛家还是有着看不起商人的那种思想,对朱氏的父兄很不尊重,所以朱氏的父兄回到江南后便少有来往了。而薛家靠朱氏的嫁妆过日子的话在薛家也是被禁提的,虽然这都是事实。 朱氏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神情却是不容置疑,一脸的严肃。平儿赶紧点头。“是,奶奶。” 随后,宋妈说:“奶奶,都过了满月了,咱们二姐还没个名字呢!”以前薛柔的名字是薛金文亲自给取的,这次他这么多日连面都不照了,而老太太更是没有上她屋里来,估计他们谁也不会上心给这个孩子取名字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白嫩嫩的小娃娃,朱氏那郁葱似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了一刻,然后幽幽的道:“就叫无忧吧!希望她以后能够永远都没有忧愁。”不要像她一样,有今天这样的愁云惨淡的境地。 这时候,王怡已经吃完了奶,听到她这一世的娘亲的话,心想:薛无忧,这一世她有名字了!随后,无边的困意袭来,像以前的一个月一样,她又开始了一天十几二个钟头的长睡。 发文了,亲们多多支持! 第二章 妻妾同堂(一) 屋子的窗子仍然紧闭着,到处都弥漫着一抹汤药的气味,加上屋子里很少有欢歌笑语,所以就更加的让人感觉气闷了。 “给我一点新鲜空气好不好?这样下去会憋死的!”只能躺在床上的王怡在心里呐喊着。 月子早已经过了,就算是有病,怕风,可是也要每天给屋子通风,呼吸新鲜空气啊,这样下去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对病人一点好处都没有,更何况屋子里还有一个新生儿! “奶奶,药来了!”平儿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到了朱氏的面前。 “嗯,不想喝!”一看到那个颜色,朱氏便皱了眉头。 见朱氏不肯喝,宋妈赶紧伸手端过平儿手里的药碗,笑着哄道:“奶奶,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不为自己,你也要为二姐着想一下,你身体总是不好,她怎么吃奶啊?” 宋妈的话非常管用,朱氏一听,虽然这些天已经喝药喝得反胃无比,但是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了。 见朱氏把药喝了,宋妈开心一笑。赶紧转头吩咐着平儿。“快去把奶奶的参汤端来!” 听到这话,正在擦桌子的平儿一愣,停了擦桌子的动作。见平儿杵在那里不动,宋妈喊:“平儿,你是死人啊?我的话没听到吗?” 下一刻,平儿才站直了身子,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我刚才已经去厨房问过了。老太太说……现在家道艰难,人参奶奶已经吃了一个多月了,身子也没见好,所以吩咐以后不许再买了!” 听到这话,宋妈一惊!显然有些出乎意外,转头和朱氏对望了一眼,朱氏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眸中却是一点神采也没有了。 “怎么可以这样?大夫说奶奶要一天喝一碗参汤才是,她的身子需要进补的!”一向冷静的宋妈这次也不那么淡定了。说着就往外走。“我去找老太太去!” “宋妈,不要去!我这身子喝不喝人参也好不了了。”这几天,薛金文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朱氏也越来越沉默寡言,她已经有些灰心丧气了。 “可是……” 宋妈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平儿抢白道:“宋妈,我看你也别去了!去了也是碰一鼻子灰。哪里是什么家道艰难,那个女人一进门,就买了两个丫头伺候着,新房里的家具和摆设比奶奶屋里的一点都不差,哪里像是做妾啊?简直就像是明媒正……娶来的。” “你……去过他们的新房了?”本来朱氏一直都在隐忍着没有问那个女人的事情,但是今天平儿的话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遂开口问了。 见奶奶问了,平儿只得低着头回答:“奴婢怎么会去那个女人的房间呢?奴婢……是听厨房的两个婆子说的。” “这几天……大爷……都在那边吗?”这是她一直都想问的,只是一直都难以启齿。自从自己怀孕后,一直缠绵病榻,怕影响了他休息,所以都让他在书房睡。这几日娶了新人,他只怕都在新房吧? 听见奶奶问了,平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头望望站在床前的宋妈。可是,宋妈还没来得及对她使眼色,朱氏便抢先道:“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你要说实话!” 这时候,平儿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听说都留在新房里。”她的声音嗡嗡的像蚊子。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朱氏的脸色仍旧是沉了下来。一时间,屋内又静悄悄的。此刻,躺在朱氏怀里的王怡真是替自己这一世的亲娘不值了。明摆着的事情吗?还问什么问啊?真是的,要是在现代早离婚分钱走人了。 正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个小厮的声音。“宋妈妈在吗?” 听到这声音,宋妈赶紧道:“是兴儿的声音,我去看看!”说着,便赶紧走了出去。兴儿是薛金文的跟班,和薛金文是形影不离的,他来了,肯定是薛金文有什么事了,好多天没有看到夫君的面的朱氏的心又提起了点希望。 不一会儿后,宋妈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奶奶,大爷说一会儿二奶……那个女人会过来拜见您,让您准备一下!” 其实,按照规矩新婚当天做妾的就应该给正妻磕头敬茶的,只是朱氏病着,所以就一直托着。 听到这话,朱氏心中一慌。虽然她很好奇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但是她也是实在不愿意面对那个女人,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下一刻,她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抚着有些凌乱的发髻道:“赶快给我梳妆!”无论如何,她要好好的装扮装扮,不能让那个女人看到自己这个病样子。 “平儿,赶快把奶奶那件大红的褙子找出来,对了,还有那条翠绿的裙子……”宋妈手忙脚乱的开始为朱氏梳妆。 大概半个时辰后,朱氏已经优雅的端坐在她房间的正堂上了。她所住的是三进院落最后面的三间正屋,最东边是卧室,中间是一个小厅堂,西屋是大姐薛柔的房间。 “来了!来了!”站在门口的平儿瞥了一眼门帘缝外面,赶紧向里面报告。 一刻后,只见一个身穿蓝色比甲的小丫头低头进来禀告道:“大奶奶,我们二奶奶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二奶奶这个词,朱氏还是感觉有些刺耳,略微牵动了一下眉头,道:“平儿,还不请进来?” “是。”平儿一点头,伸手撩开了门帘,对着外面的人说:“奶奶请……你进去!”她支吾了一下,并没有说出自己主子刺耳的那个词。 随后,一个身穿银红色褙子的窈窕身影走了进来。下一刻,朱氏的眼睛便和一双妖娆的眼光在空中交汇了。只见那人梳着堕马髻,发髻上插着几只华丽的镶嵌红宝石的钗簪,眉目十分的妩媚,皮肤白皙,嘴唇娇艳欲滴,更重要的是一股势不可挡的青春气息直直的射过来,她最多也只不过十八九岁。 看到来人,朱氏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袖子里的手不经意的一攥。今天,她穿了一件大红的褙子,梳了牡丹髻,上面插了一支镶嵌珍珠的朝凤金步摇,脸上擦了些胭脂以掩饰虚弱的气色。整个人打扮的很优雅高贵,但是心里觉得还是被来人的青春妖娆给比了下去。她看了心里都……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呢? 打量了朱氏两眼,李金环便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子,用甜甜的嗓音说:“金环拜见姐姐,知道姐姐身子不爽,所以今日才来拜见,还望姐姐不要怪罪啊?”几句话说得很大方,脸上一点也没有新婚的那种小女儿的娇羞,这也难怪,她可是每天都在肉铺里迎来送往呢! 见她只行了万福礼,并没有磕头,朱氏的眉头微微一皱,扫了一眼李金环那双精明凌厉的眼睛,扯了下嘴唇道:“妹妹哪里话,是姐姐的身子不争气!” “姐姐喝茶!”李金环笑着上前把桌子上的茶端起来送到朱氏的面前。 迟疑了一刻,朱氏接了茶碗,低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当看到李金环这般美貌时,她早已经心不在焉了。心里竟然想的都是她和自己的夫君卿卿我我的画面…… 见朱氏喝了茶,李金环便转头毫无顾忌的打量着朱氏的屋子,眼光中已经蕴含这不敬了。 看到李金环这个样子,宋妈和平儿很是气愤。平儿想上前说什么,被宋妈挡了一下,宋妈上前一步对李金环说:“按照规矩妾室第一次给正妻请安要磕头才是,您看来是忘了吧?”宋妈虽然笑着,但是笑容却是严肃的。 第三章 妻妾同堂(二) 听到宋妈的话,李金环转眼打量了一眼宋妈。扯着嘴角笑道:“这位就是姐姐的奶妈宋妈吧?宋妈,姐姐呢一看就是良善人,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姐姐是不会怪我的吧?”说着,李金环转头望着正坐在那里想心事的朱氏。 “给二奶奶看座吧!”朱氏淡淡的道。就算自己觉得那几个字刺耳又怎么样?她已经是正式的嫁进来了,是名正言顺的二房奶奶。 宋妈一看主子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早就心疼了,也没有心情再和这个女人争什么了,所以就对着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年轻气盛,但是不敢不照办,所以便气哄哄的搬了个秀墩往旁边重重的一放! 李金环当然看得出对方的不友善,不过她并不计较,而是径直便坐了下来,竟然还和朱氏扯起家常来。 期间,李金环看到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小丫头正在打量着她,她冲着站在卧室门前的小丫头笑道:“这是大姐柔儿吧?” 六七岁的薛柔已经懂事了,她自然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母亲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伤心,眼光中带着厌恶的光芒看了一眼李金环,她便转头往自己屋里去了,根本就不想和她说一句话。 “是咱们大小姐!”宋妈回答道。一句咱们话说得很明显,咱们都是奴才,大小姐和奶奶才是主子。 李金环自然知道宋妈话里的意思,不过好像并不在意,继续和朱氏闲聊,闲聊了几句后,朱氏终究是没有什么精神打发她,宋妈想开口赶人,不想这个时候卧室中的二姐哭闹了起来。宋妈赶紧步入卧室抱起了二姐。心想:正好有借口了! “奶奶,二姐醒了!”宋妈抱着二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呃……” 还没等朱氏说话,李金环却是马上站了起来,凑到宋妈跟前巴望着她怀里的二姐。笑道:“这就是姐姐刚生的二姐啊?哎呦呦,长得真是漂亮喜人哪!” “妹妹过奖了!”朱氏客套了一句。 宋妈却是道:“那个当然,长得和奶奶一样!”宋妈无形中夸赞着朱氏的容貌。 虽然宋妈的话里带着刺,李金环并不在意,上前就从宋妈手里抱起了二姐。“我来抱抱!” “唉……”宋妈没想到她会跑自己手里来抢孩子,低呼了一声后,孩子却是已经到了李金环的手上。 李金环抱着二姐,眼睛一直盯着二姐的小脸,脸上都带着笑。可是话却是开始说得不对味了。“女孩儿嘛就得长得漂亮些以后才可以嫁个好人家的,要是男孩的话就不怕了,不管长什么样那以后也是要顶门立户,继承家业,传承香火的。姐姐你说是不?”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李金环是在讽刺朱氏生的只是个女孩,就算再好也没用的,生不了儿子,根本就没用! 朱氏自小被父兄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来不懂什么勾心斗角。就算是嫁进薛家,婆婆难伺候,她也只有听命的份,哪里会斗这个嘴,虽然心里气的慌,但是张了张嘴巴,却是什么也还击不了。更何况她现在身体虚弱,心灵受伤,根本就没有心情和她斗什么嘴。而且她拼了八年也没有生出儿子也都是事实,此人的话正好是挫到了她的痛处! “那也要看生在什么样的人家啊?像您这样美若天仙,不也是过来给咱们大爷做妾吗?”见奶奶被气得说不上话来,一旁的平儿仰着头冷冷的道。 哪里知道被这样抢白李金环还是不生气,只是瞟了一眼平儿,笑道:“总比一辈子做个丫环,以后再配个小厮要强多了吧?妾也是半个主子,生了儿子更是主子,丫环就不一样了,就算是生了儿子也还是做奴才的份!”最后一句话拉得尤其长。 “你……”平儿被李金环的话气得白了脸,刚想回击。 不想朱氏却是开了口。“平儿!”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总不能闹个吵吵闹闹收场。 瞥了一眼坐在正堂上的朱氏的窝囊样,李金环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了。“姐姐,你屋里这些人还真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要不然姐姐的贤惠名声可生生是被她们弄坏了!”她的眼光先是打量了一眼平儿,又扫了一眼宋妈。 “你……”第一次见面,朱氏没想到她一个妾就敢这样顶撞自己,刚想训斥几句。不料,那李金环却是自己尖叫了一声。 “哎呦!” “二奶奶,您怎么了?”随李金环进来的丫头红杏上前紧张的问。 “她……她尿了我一身!”说着,李金环充满嫌弃的把手中的二姐塞回给了宋妈。 只见李金环那银红色的褙子上从衣襟处到腹部湿了好大一片,顿时刚才的那种张狂劲完全的没了,只剩下对身上衣服的惋惜。 一旁的红杏赶紧用帕子给她擦拭。“二奶奶,奴婢帮您擦擦!” “哎呀!这件衣服可是今天第一天上身,这料子很贵的,真是的!”李金环皱着眉头盯着自己褙子上的尿迹,简直是郁闷死了! 平儿看到她乐极生悲,忍不住低声扑哧一笑,连宋妈也忍俊不已。 “真是晦气!回去了。”斜眼看到众人眼中的幸灾乐祸,李金环气势败坏的转身走了,后面的红杏赶紧追上去。“二奶奶……” 李金环走后,平儿上前去一把拉下了门帘,啐道:“呸!什么东西。” “呵呵……”听到怀里传来一阵婴儿的笑声,宋妈低头一瞧,赶紧对朱氏道:“奶奶,二姐笑了!真是痛快,可是为您出了一口恶气。” 此刻,在宋妈怀里的王怡心里真是美滋滋的。刚才她从睡梦中醒来,刚好听到外面她们的对话。心想这个李金环也太放肆了,竟然这样欺负人,她那个娘亲也真是没用,窝囊死了!没办法,只能她出马了。不过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尿她一身了。这要是在现代她早就出手打死那个小三了!要先扒了她的衣服,再狠狠的揍她一顿。 朱氏一听,挣扎着站了起来,平儿赶紧上前搀扶着,走到宋妈跟前,低头望了一眼正冲着她笑的二姐。只见那个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会说话似的,朱氏摸着二姐的脸蛋,有气无力的道:“我们无忧这么小也知道护着娘了。”说话间,眼眸中对这个女儿仿佛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娘,妹妹真行!”薛柔跑过来拉着朱氏的衣襟道。她也很想给娘出气来着,可是她却没有这样的本事。 听到大女儿的话,朱氏低头摸着她的头,夸赞道:“我们柔儿也乖,娘也一样喜欢!” “我们两位小姐都是好样的!”刚才憋了一肚子气的平儿和宋妈笑道。 这方,李金环带着红杏和绿柳两个丫头从朱氏的房间里出来,一路的骂娘。“一个病秧子加两个赔钱货也想压老娘一头?呸,什么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们!”李金环是肉铺老板的女儿,虽然长得娇俏,人也伶俐,但是到底骨子里都是市井里的那一套,说话不装的时候是很粗俗的。 “二奶奶别和她们一般见识,那位虽然是大的,但是早就失宠了,您嫁进来都半个多月了,据说大爷连她的门槛都没有踏过呢!”红杏在一旁讥笑道。 李金环回头望着不远处的那三间房子,冷笑道:“哼,半个月叫什么?我让她以后都守活寡!”说完,便转头扭着水蛇腰离去了。 第四章 二女争夫 又过了几天,朱氏还是没有盼到自己的夫君。 昏黄的灯火下,望着小炕桌上的白粥和几样小菜,她是味同嚼蜡,一点点胃口也没有。 见朱氏仍然没有胃口,宋妈上前陪笑道:“奶奶,好歹吃点吧?二姐还等着你的奶水呢!” 听到宋妈的话,朱氏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实在是吃不下,撤了吧!” 以往朱氏不肯吃饭,不肯喝药,宋妈都是用二姐这个理由来劝她,虽然不会起根本的作用,但是好歹她还会吃几口,可是今天连这个理由都不管用了,宋妈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劝了。看了看朱氏有些呆滞的目光,宋妈知道今日劝也没用了索性便吩咐平儿。“平儿,撤了吧!” “可是奶奶一点都没吃呢!”平儿上前看了看小桌子上根本就没有动的饭菜道。宋妈只是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平儿只得上前收了饭菜。 此刻,躺在大床上的王怡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唉!” 知道朱氏心情不好,所以一旁的薛柔一直静静的待着,非常的乖巧,就怕母亲再生气。而宋妈做事也是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人参汤上前道:“奶奶,饭不吃,参汤总要吃完了才是!” 听到宋妈的话,朱氏转头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参汤。“是你自己去买来的吧?”老太太的脾气她清楚,对她这个媳妇可是一直说一不二的。 “是老奴自作主张了,拿了奶奶的体己银子去药铺买了两颗人参。奶奶要怪就怪老奴吧!”虽然宋妈这么说,其实她知道如果请示了朱氏,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拿她的体己银子再去买人参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她的陪嫁也花得差不多了。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而且还有两位小姐呢! 听到这话,朱氏不由得心酸。拉住宋妈的手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从小是吃你的奶长大的,其实你和我亲娘也差不多!只是我的陪嫁已经不多了,以后还有两位姐,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以后就不要浪费银子了。” 朱氏的话让宋妈的心一阵紧缩的难受,鼻子一酸,但是还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赶紧道:“奶奶,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赶快把参汤喝了,这么金贵的东西可别浪费了!” “嗯。”不忍让宋妈难过,朱氏接过参汤,一仰头,一碗参汤全部喝了下去。 见朱氏把一碗参汤全喝了,面上不禁一喜,接过朱氏手中的碗,刚想说什么,不想平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奶奶,大爷朝咱们屋子走来了!” “什么?”显然,平儿的话让朱氏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已经这么久了,她都等得有些绝望了,以为今天又白等了。 “大爷过来看奶奶了!”望着呆愣的朱氏,平儿又重复了一遍。 “啊?我……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乱?我……”这次,朱氏听明白了平儿的意思,坐直了身子,双手慌乱的理着头上的发髻。 就在这时候,只听外间门一响,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已经走了进来。瞬间,屋子里一片安静。 这时候,王怡是清醒的,心想:是她那个陈世美父亲来了吗?不知道她这一世的娘亲等待的这个男人究竟长得什么样?这样伤一个女人的心。 “大爷!”薛金文走进朱氏的卧室,宋妈和平儿分别行了一个礼。 “奶奶可用过晚饭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倒是听起来挺好听的。 “奶奶这些天一直都吃不下。”宋妈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薛金文眉头轻轻一皱,眼睛朝床上的方向望去。此刻,朱氏的眼眸正好望过来。病中的朱氏带着青色的抹额,头上只插着一支银钗,脸色有些黄,双眼有些红肿,毕竟夫妻多年,薛金文心中不禁升腾起一抹怜惜之情。况且他这些日子也是因为心中有所愧疚所以未曾露面,所以别有一番情绪在心头! 四目相对,朱氏心中的委屈和思念之情也都写在了脸上。而丈夫眼眸中的那抹怜惜又让她的心中萌发了一抹希望。虽然老夫老妻,但是这样怜惜的目光仍然让她有些脸红。遂吩咐平儿道:“去给大爷泡一杯西湖龙井!”这是他最喜欢的茶叶,以前每天晚饭后都会喝上两杯。 “是。”平儿会意,和宋妈都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薛金文夫妻和床上的小婴儿。薛金文上前坐在了床前,温柔的拉起朱氏的手。带着一丝愧疚的说:“最近公务有些忙,也没顾得上来看你。身子可好些了?” 薛金文温柔的话让朱氏憋在心里的眼泪直在眼眸中打转。“还是老样子,估计我是老不好了!” 薛金文的话却是让就躺在他身边的王怡有些反胃。睁开眼眸,在昏黄的烛光下打量了这个她所谓的父亲一眼,只见是一个不到三十岁,长得白白净净,气质斯斯文文的男人。唉!样子长得不错,就是人品太烂,在妻子生产重病的时候还去娶小老婆。 “别说傻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妻子的话让薛金文有些伤感。毕竟这么多年来一起走过,朱氏也算是糟糠之妻。 感觉着丈夫那温热的手,朱氏深情的望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分祈求。“如果你还念及咱们的夫妻之情,我走了,你一定要善待咱们的两个孩子。虽然是两个女娃儿,但是好歹也是咱们的骨肉……”说到这里,朱氏不可抑制的掉下了眼泪。 薛金文大概是让朱氏的眼泪感动了,他瞧了一眼旁边的二姐,温柔的搂着朱氏的肩膀劝慰道:“瞧你守着孩子胡说些什么?你不会有事的。你得帮我把这两个孩子抚养大,再给她们各自找一门好亲事才好啊……” 接下来,朱氏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极其满足的享受这丈夫的宽慰的话。听得一旁的王怡都感觉浑身酥麻酥麻的不自在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薛金文喝了两杯西湖龙井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几个丫头的嘈杂声。 见朱氏拧了眉头,薛金文不悦的朝外面喊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奶奶正病着吗?”声音中的严厉不似刚才的温柔。 “大爷,二奶奶给您准备好了洗澡水,问您什么时候过去?”忽然,外面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 第五章 败下阵来 听到这话,朱氏脸上刚才的笑容淡去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丈夫,等待他的回答。 这个李金环也太欺负人了吧?就算是抢人也没有来人家屋里抢的道理啊?唉!看来要上演二女争一夫的戏码了。不过她这个软弱的娘亲可不是人家的对手。王怡暗自为朱氏担忧着。 大概薛金文也是处于两难吧?毕竟那边有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妾在等着他,而这边又是多年的老妻。犹豫了一下后,在看到朱氏那双万分不舍的眼眸的时候,本来心中存着愧疚的他做出了选择。冲着外面喊道:“告诉二奶奶,我今晚在大奶奶这边歇了!” “可是……”外面的红杏不死心还想说什么。 外面的平儿却是马上打断她道:“你没听到吗?大爷说今晚在我们奶奶这里歇了。你再嚷嚷吵了主子们可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见事情已经无法转圜,红杏冷哼了一声,转身气哄哄的走了。 红杏回到李金环那里,一五一十的回了话,而且还添油加醋的说了几句。李金环不禁柳眉倒立。“那个病秧子真是自不量力,竟然敢跟我抢大爷?” “还不敢呢?大爷已经说今晚在那边歇了。咱们总不好再去请吧?”红杏感觉今晚大爷是不会过来了。 李金环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冷笑道:“我原以为那个病秧子自顾不暇了,看来我还是要好好的和她斗上一斗,让她知天命才是!” “二奶奶,您还有办法?”红杏疑惑的问。 “银耳莲子羹熬好了吗?”李金环答非所问。 “熬好了。”红杏赶紧点头,不解的望着李金环。 “准备两碗,跟我走!”说着,李金环便站了起来。 “是。”红杏不敢多问,赶紧叫着绿柳去准备了。 朱氏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宋妈和平儿忙着进进出出,一时间,仿佛一扫多日的阴霾之气。 宋妈铺好了床铺后,平儿把一盆热热的洗脚水放在床前的脚踏上。穿着一身青色中衣的朱氏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她们夫妻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朱氏感觉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新婚时代,让她感到了一抹紧张,不过这抹紧张是她一直在盼望的。 宋妈和平儿离开后,朱氏缓缓蹲在了脚踏前,伸手就去帮薛金文拖鞋。薛金文一看妻子要给他洗脚,赶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还病着呢,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是,朱氏却是坚持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只想好好的伺候夫君,毕竟以后还不知道……”说到这里,朱氏没有再说下去。 她的话带着一抹伤感,让薛金文很不好受,所以便松开了她的手,不再阻拦。朱氏怀着满腔的热情伸手刚要为薛金文脱下靴子,不想外面却是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喊声。 “大爷,大奶奶,老太太来了!” 这声音很熟悉,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燕儿,自从生产那天之后老太太就没有过来过,怎么今天都两更天了还跑过来?薛金文和朱氏对视一眼,然后薛金文便抬脚赶紧迎了出去。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薛金文搀扶着薛老太太走进了朱氏的卧室。 “给娘请安!”朱氏对着薛老太太福了福身子。不想,在薛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就是二奶奶李金环,后面还有她的丫头红杏,朱氏不禁皱了皱眉头。 薛老太太坐下后,眼眸在儿子和媳妇身上一扫,脸色不阴不晴的问:“你们做什么呢?” “呃,您媳妇刚要伺候儿子洗脚。”薛金文陪笑着回答。薛老太太的话却是让朱氏有些不安,他们夫妻晚上在屋里能做什么呢?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薛老太太的眼眸扫了一眼脚踏上的水盆,然后眼眸落到了朱氏的身上。“你的身子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朱氏回答。 似乎早就等她这一句话似的,薛老太太马上接道:“既然是老样子那你就该多养着才是,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好了,你还逞强做什么?” 一句话别人让朱氏的眼眸扫了一眼站在薛老太太身后的李金环,这个别人就应该是她吧? “我的身子……” 朱氏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金环便含笑着上前道:“姐姐,您身子不好,这些粗重的活就留给金环好了,您得一心一意的把病养好了才是。对了,我今晚炖了银耳莲子羹,特意给姐姐送过来了!”说着指了指红杏手里托盘中的一个汤盅。 李金环满脸含笑,态度也算谦卑,一点也不像上次来的时候的张狂样子。朱氏无言以对,只得道谢。“有劳妹妹了!” 这时候,薛老妇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道:“好了,时候不早了,金文明天还要去衙门呢。你记得把银耳莲子羹喝了,不要辜负了金环的一番心意。金文你今晚就去金环屋里歇着吧,她这个样子怎么能伺候你呢?” 薛老夫人的话还算柔软,但是语气和脸色却是不容置疑,大齐和古代任何一个朝代一样崇尚孝道,薛金文也算是孝子,所以不敢违背,低头称是。一时间,李金环脸上都是得意的神色,而朱氏的脸上却写满了凄风苦雨。 薛老妇人一行人走后,屋子里一片安静,平儿愤愤不平起来。“老太太这是怎么做婆婆的?怎么可以帮着一个妾往正妻的屋子里来抢人呢?” “唉,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咱们奶奶。这次可是找到帮手了。”宋妈叹气道。 她们婆媳之间的嫌隙还得从当初提亲的时候说起,朱氏的父兄一开始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薛老太太亲自上门提亲的时候受了窝囊气,虽然多年过去了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一有机会就会给朱氏一点颜色看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们家不是瞧不起我们家吗?你嫁过来就得看我的脸色,有我在,你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的王怡不禁感叹:她这个娘怎么这么倒霉啊?花心丈夫,恶婆婆和小三都碰到了! 薛金文送老太太回去的路上,薛老太太不忘了嘱咐道:“金文,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我为什么花这么多银子给你纳妾?不就是指望你能快点给咱们薛家续上香火吗?你都过了三十岁了,我的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你是不是让我看不到孙子就去见你爹啊?”说着,薛老太太的声音带了哭腔。 薛金文不敢怠慢,一直点头保证。“娘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的。” “嗯。”听到儿子的保证,薛老太太才点了点头不言语了。 李金环得意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妆容,红杏在她身后帮忙,并且不忘了奉承道:“二奶奶,您可真有办法,几句话就把老太太说动了去把大爷给您抢了回来。” 听到红杏的话,李金环的嘴角满意的上扬。“不是我有办法,是老太太急着抱孙子,那个病秧子她是指望不上了!” “二奶奶,您要是生个小少爷,那这薛家以后可就是您的天下了!”红杏奉承着。 “总之,我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李金环许诺着。 第六章 母凭子贵 自此之后,薛金文便再也没有踏进过朱氏的门槛。 这日午后,晴空万里,秋日里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薛家最后面的院落静悄悄的,朱氏和小姐们正在午睡,薛家的下人们很少到这边来,宋妈和平儿两个人站在墙角下小声的说着话。 “宋妈,你没看到,现在那个女人的气焰可高了,除了老太太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老太太都要让她三分呢!”平儿抱怨道。 “这个自然,现在她母凭子贵了,谁都知道老太太最盼的就是孙子了,那个女人现在可是要让老太太达成所愿了!”宋妈说。 “听说老太太吩咐大爷去采买了好多名贵的补品呢,现在厨房里也都是紧着给她做吃的喝的,奶奶的药都让我去催好几次呢!”平儿皱着眉头说。 宋妈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平儿道:“不如以后奶奶的药咱们自己熬吧?往后天要冷了,咱们弄个小炉子,奶奶吃点什么咱们做着也顺手方便些。” “也只有这样了。”平儿点点头。 “对了,那边有孕的消息先别告诉奶奶,我怕她知道了会受不了。”宋妈嘱咐着。 “可是这种事也瞒不了多久的。”平儿为难的说。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宋妈无奈的道。 这日临睡前,朱氏盯着宋妈好一会儿,终于低声说了一句。“她的身子多少日子了?” 突然听到朱氏的话,宋妈为朱氏掖被角的手一僵,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朱氏很平静的说。 宋妈半天才反应过来。只得实话实说。“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了……”朱氏喃喃低语,在心里盘算:她进门也就是两个多月,看来一进门就怀上了。 见朱氏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宋妈赶紧劝道:“奶奶,这种事也是避免不了的,您还是看开点!” “我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呢?”其实从那个女人一进门,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想当初她进门大半年才有孕的。 “奶奶,其实这也是个机会。那个女人有孕了,什么狐媚手段也使不出来了。大爷也没有天天再歇在那边的道理。就算是她以后生个儿子,可到底也是个妾,您才是正妻,那孩子也得管您叫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住大爷的心,以后他能尊重您就行了。”宋妈一直说着,见朱氏没有什么反应,便直接提议道:“奶奶,不如明儿晚上请大爷过来用晚饭?你们也好叙叙感情?” 经过上次,朱氏本来有些心冷了,宋妈的一番话又让她的心活络起来,遂点了点头。“嗯。” 听到朱氏答应了,宋妈欢心的说:“那我明日一早就去准备!” 第二日晚间,朱氏房间里灯火通明,似乎连烛光都是温馨的。 八仙桌上摆满了薛金文爱吃的菜,松鼠桂鱼,蜜汁鸡翅,蚂蚁上树,糖醋排骨,道道赏心悦目,还有一壶陈酿的花雕。要知道这桌子菜可是整整花掉了朱氏半个月的月例银子让宋妈特意准备的。 薛金文痛饮了两杯,朱氏在一旁含笑相陪,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丈夫的碗里。“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呃,你也吃!”薛金文也夹了一块放入了朱氏的碗里。 “谢谢夫君。”朱氏看到自己碗里的排骨,心都要被融化了。 吃了几口之后,薛金文忽然抓住了朱氏的手,带着歉疚的眼神道:“金环有了身孕,这些日子也没顾得上来看你,真是委屈你了!” 听到这话,朱氏突然鼻子有点酸。不过仍然勉强笑道:“是我的肚子不争气,谈不上委屈。只希望金环妹妹能够给夫君延续香火。” 说到延续香火,薛金文的脸上充满了希望。“我感觉金环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孩儿,名字我都已经取好了,就叫薛义,你看怎么样?” 自己的女儿好几个月了他都没有想到取名字,人家的孩子还在肚子里还没有成型呢连名字都取号了,朱氏不禁心中难过了起来。不过还不敢让丈夫看出来她的难过和不满,赶紧点头附和着。“是个好名字!” 听到朱氏说好,薛金文更加的高兴,拍着手说:“那就是这个名字了。”说完就又痛饮了几杯。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吃过饭了,朱氏珍惜着每一秒的时光。甚至还违心的开始奉承着丈夫,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记得刚刚成亲的那几年都是他哄着她的,两个人过得可是恩恩爱爱蜜里调油的日子,而现在仿佛那柔情蜜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伺候薛金文吃过饭后,两个人正闲聊着,朱氏正在想今晚怎么开口把他留下。不想外面却是又传来了红杏的声音。 “大爷,不好了,二奶奶摔倒了,您快去看看吧!”那声音急切的很。 “什么?”听到这话,朱氏还没有反应过来,薛金文已经腾得站起来,并且以箭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朱氏。 一刻后,平儿跑进来,埋怨道:“奶奶,您怎么让大爷走了呢?那个红杏肯定是撒谎来着,哪里有这么巧,大爷一来,那个女人就摔跤的?” “明知道是假的又怎么样?她现在的肚子是薛家最在意的,我怎么能拦着他?再说就算我拦,也拦不住!”朱氏的表情里带着浓浓的无奈。 “唉!白瞎了一桌子好菜。”平儿气得直跺脚。 “二奶奶,大爷来了!”站在门前张望的绿柳看到薛金文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赶紧回屋报信。 李金环赶紧躺到床上去,皱着眉头,手扶着腰直哼哼。 “怎么了?摔到了哪里?”薛金文快步进来,眼睛上下紧张的打量着李金环。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大爷不必担心!”李金环见薛金文来了,心中充满了喜悦,只是面上仍旧保持着受惊的样子。 “赶快去请大夫!”薛金文不放心的吩咐着绿柳。 “不要!大爷,我真没事。”李金环阻拦道。 “可是如果万一有事可怎么好?”薛金文紧张的盯着李金环的肚子。 “已经这么晚了,万一惊动了老太太又是一桩事,再说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大爷不要担心!”李金环苦口婆心的劝说。 听到这话,薛金文一考虑也是。揽着李金环的肩膀道:“你真是个贤惠的女子。” “有大爷这一句话,金环死也值了!”李金环趴进薛金文的怀里。 “说什么傻话?你还得给我生儿子给我养儿子呢。”薛金文宠溺的道。 李金环缩在薛金文的怀里,眼角间滑过一抹得逞的神色…… 第七章 大智若愚 自那日以后,李金环三天两头不是累着就是吓着,总之把薛家是弄了个鸡飞狗跳,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的心是天天悬着。所以薛金文也就顾不了其他,每天从衙门回来就是守着李金环,朱氏自此很难再见到丈夫,有时候一两个月才打一个照面。她本是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女人,遭受丈夫如此冷落,再加上身体的虚空,便只能是缠绵病榻了。 秋去冬来,冬去春回,来年的初夏,李金环如愿生了一个男孩,薛家上下更是把她捧到了天上,更是没人管朱氏的死活,也少有人理会薛家那两个嫡出的小姐。薛家三进院子的最后端几乎一天天都没有人来,只有宋妈和平儿进进出出,薛无忧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倒是也清静。 转眼间薛无忧也已经周岁了,虽然刚刚学会走路,但是却异常的乖巧听话,通常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不哭不闹不吃不喝。宋妈和平儿都以为这位二姐不傻也有些呆,只是不敢和奶奶说,不过朱氏倒是也察觉了些,只是自己身体有病也无暇顾及她。薛家的婆子丫头下人们有看到二姐的却是在私下里议论二小姐是个傻子,要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几个时辰不哭不闹?连吃喝也不知道要,等着大人吃饭的点一起吃?她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除了天生的傻孩子。最后连薛家老太太也听说了二姐是傻子的传言,她本来就不喜欢朱氏,也不怎么待见她生的那两个丫头片子,现在的心都在李金环生的小子身上,所以也懒得过问,除了供给吃喝以外就让她们在后院自生自灭好了。 更奇怪的是薛无忧唯一的玩具竟然是书,姐姐看过的书她每天都拿在手上翻看,如果把书拿走,她就会大哭大闹,以至于最后宋妈和平儿任由她拿着书玩了。当然谁也不会认为她真的能看懂那些书,只是以为天生呆傻的她就喜欢拿这个当玩具吧? 不过世上唯一不这么看的就是她的姐姐——薛柔。因为她每天都带着妹妹玩,知道她只是比一般的孩子听话而已,她绝对不是傻,也不呆。薛柔可以说是一个女才子,平时喜欢写字看书。薛家虽然现在境遇不是很好,但是祖上也是书香世家,尤其是在这三进宅子的最西南角上有三间房子是专门用来藏书的,里面的书可是应有尽有,等薛无忧大一点,姐姐就经常带着她过来看书,小小年纪的她也会从书架上挑两本来看。薛柔一看,妹妹挑的书不是医书就是兵法或者地理历史之类的书,虽然她话都还说不利索,但是看书看起来却是能一看就看两个时辰,甚至都没有人教过她认字。深深的纳罕之余,薛柔尽心尽力的带着妹妹,因为宋妈和平儿要照顾病重的母亲,还要操心她们这些人的吃喝穿用,两个懂事的孩子几乎不用她们特别的照顾。 转眼间,来到这个世间九年了,可以说和她感情最深的就是姐姐——薛柔了。这些年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取了许多医术和兵法上的知识。前世她是女军医,在本科主修的是中西医结合,上研究生的时候感觉中西医结合有些局限性,所以她便主修外科了。刚刚参加工作不久便来到了这个世界,正好薛家藏有许多医书,九年来她可以说在医学方面已经博古通今了,知道了许多古人治病的方法和药材,再和自己以前学的知识一结合真的是受益匪浅,只是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前世她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部队的军人,而且爷爷和奶奶是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的老部队,爸爸更是参加过对越反击战,所以从小到大耳熏目染知道许多大大小小的战役,爷爷越老越爱唠叨,只要一回家肯定拉着她讲诉他经历的大小战争,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当时她真是要烦死了,可是也只能听着,现在看看薛家藏的这些兵书结合爷爷以前讲的她发现倒是也挺有意思的。 她还喜欢历史和地理书是因为她想了解这个所谓的大齐到底是哪个朝代位于中国的哪里?根据从书上和姐姐讲的来看,大齐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没有过的朝代,不过却十分的和中国历史上的宋代相似,数年来和大齐对峙的是北方的一支游猎民族建立的王朝——大燕,几十年来两国在边境地带时常有摩擦,但是两个国家势均力敌实力差不多,所以谁也不敢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只能南北对峙。而现在的年号是德康,现在是德康十年,据说大齐现在的君主还不到三十岁,大齐皇帝德康登基后勤政爱民是一个好皇帝,常常减免赋税,百姓十分爱戴。不过封建王朝就是封建王朝,大齐的等级制度十分的严明,尤其是嫡庶之别,且崇尚孝道,重农轻商,读书人的地位也很高,由于也算是在乱世,所以武人也很重视。 这一段有姐姐陪伴的时间是她很快乐的日子,每天由姐姐带着读书,写字。她的字得姐姐真传,又临摹名家,可以说真的很拿得出手了。本来在现代她的字也不错,医生嘛,都会写一手龙飞凤舞的字的。不过这样的日子还是在姐姐十五岁及笄以后结束了。那年薛无忧九岁。 薛柔及笄后,已经掌管薛家家政多年的李金环不想让她再在家里吃白饭了,所以就想把她打发了。可是又不想倒赔上一笔嫁妆,正好这时候宫里选拔宫女,薛柔富有才名,所以李金环就擅自做主给她报了名字,最后薛柔被一名女史选去做了服侍她的宫女,而李金环还额外得了一笔安家费,为此她可是得意了很长时间。 虽然朱氏心里不愿意,但是毕竟皇命难违,朱氏一干人等只能是在心里惦念着薛柔,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再相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而薛柔还会因此而耽误了大好年华。薛无忧虽然愤愤不平,但是她年纪尚小,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含泪送走了姐姐。她一直都记得姐姐临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的话。“无忧,世人都说你傻呆,可是唯有姐姐知道你不但不傻,不呆,而且是一个旷世奇才。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帮我好好侍奉娘,我……恐怕这一生也出不了那个门了!” 第八章 结下梁子 以后的日子薛无忧形影孤单,生活中除了看书,写字,就是研究医术,本来日子也也过得平静,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她的生活中就又多了一件事——锻炼身体。 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薛无忧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看着一本医书,正看得入神之际,忽然跑进来了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长得尖嘴猴腮,女孩倒是长得白白净净,两个人都穿着绸缎做的衣服,比她身上的粗布衣服可是好多了。薛无忧虽然很少见到她们,但是也知道他们就是李金环进门后生的一男一女,男孩叫薛义,女孩叫薛蓉。平时只能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看到他们。他们一个跋扈的像个小霸王,另一个娇滴滴的十分任性刁蛮,所以薛无忧很不喜欢他们,平时看到他们就当是没看到。今天他们怎么破天荒跑到后院来了?肯定是照顾他们的婆子丫头没有看住吧?薛无忧遂低头继续看手中的书,根本没打算理会他们。 薛义和薛蓉看薛无忧跟没看到他们一样,不觉得有些气恼,因为在薛家上至祖母下至下人们可都是宠着他们的,随后,薛义和薛蓉便气势汹汹的走到凉亭里,质问道:“你没看到我们吗?” 薛无忧抬头望望那两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心中一阵冷笑,虽然她才九岁的模样,但是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了,跟他们真是没有话说。遂低下头继续看书。 见薛无忧拿他们当空气,一副不搭不理的样子,一向刁蛮的薛蓉上前一把就把薛无忧的书拿了过来。抬头挑衅的对薛无忧道:“你不是喜欢看书吗?我让你看!”说着,竟然动手撕气书来。 “你干什么?”看薛蓉竟然撕她的宝贝医书,薛无忧不能再淡定了,上前抢过薛蓉手里的书,无意的推了她一把,她竟然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你……你敢推我?哥!”被推倒在地的薛蓉疼得直哭,手指着薛无忧喊着薛义。 看妹妹吃亏了,薛义上前便拦住了想要走的薛无忧的去路。“你推了我妹妹还敢走?” “推了又怎么样?”薛无忧心里也被气炸了,她就没有看到这么不讲理的孩子。 “你和你娘都是贱胚子,都是找打的!”说着,薛义便上前伸手要打薛无忧。 薛无忧见状立刻伸手还击,他说自己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拉上她的娘?这是该教训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随后,薛无忧和薛义就扭打在了一起。可是,薛无忧忘了,虽然她有成人的思想,但是她的身子毕竟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而且自己长得瘦瘦弱弱的,好像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占不了这个八岁长得胖胖的男孩的上风。 当薛无忧和薛义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时候,薛蓉毕竟还小,虽然平时任性,随即便哭喊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快来人啊……” 薛蓉的哭喊声立刻叫来了好多人,有宋妈,平儿,还有平时照顾薛义兄妹两个的婆子丫头。当下人们把他们拉开的时候,薛义趁薛无忧没有防备竟然踹了她一脚,薛无忧立刻被激怒了,上前就用自己尖锐的指甲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而这一下可不得了,薛义哭闹开了。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李金环看到自己宝贝儿子的脸上的血迹不禁怒火中烧,立刻就像母老虎一样冲着薛无忧而来。“你个小蹄子,竟然对自己弟弟下这样的狠手?”说着,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打在薛无忧的脸上。 宋妈和平儿见状,赶紧上前拦着,好言相劝。“二奶奶,只是小少爷和小姐们打架,二小姐也是一时失手才……” 一个巴掌打在脸上确实很疼,不过薛无忧不哭不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眸发狠的盯了李金环一眼。看到薛义脸上的指甲印,心想她也不吃亏,他那个伤估计得好些日子才能下去呢! “我这个做姨娘的是在管教她而已,轮得到你们这些奴才来说三道四吗?闪开!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蹄子。”李金环哪里把宋妈和平儿放在眼里。 “二奶奶,您就高抬贵手,饶了二小姐这一次吧?”见小姐要吃亏,宋妈和平儿赶紧跪下向李金环求情。毕竟这些年来,李金环虽然是个妾,但是已经全部掌握了薛家的所有,虽然她们的主子是正室,但是她们早已经仰人鼻息,平时只是在一旁过着苟延残喘的日子。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穿着绿色官袍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后,谁也不敢嚷嚷了。“怎么回事?” 薛无忧抬头看看,见是她那个喜新厌旧的父亲来了,她有些不屑一顾,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毕竟,他竟然眼睁睁的任由自己的妾把自己的大女儿被送进宫里那样的火坑而不阻拦,她真是有些看不起他了。 见薛金文来了,李金环赶紧推着薛义上前。“大爷,您回来的正好,您看看你看看,二姐把薛义打成什么样了?” 扫了一眼儿子脸上的伤,薛金文的眼眸透出了一抹怒意,转头望望站在一旁的二女儿问:“无忧,这是怎么回事?” 薛无忧没有说话,而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本快被撕烂的书让薛金文看。薛金文看了一眼那书,眉头一皱。因为薛义最不喜欢读书,而且毁坏书籍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调皮的他被私塾里的先生打过好几次了,他这个父亲真是脸上无光。所以便转头对儿子斥责道:“下次你要再敢毁坏书籍就再打你一次!” 见薛金文不但不帮自己的儿子说话,还训斥儿子,李金环气坏的道:“大爷,明明是她打我们义儿……” “闭嘴!都是让你给惯坏的。”薛金文埋怨着。 “哼!”李金环转头拉着儿子气哄哄的走了。 一时间,下人们也都散了,只留下薛金文,薛无忧和宋妈以及平儿。 对于这个父亲,薛无忧基本上是没什么记忆的,因为一年当中他也不会和自己说上一两句话,本来他时常见不到她,再说家里也流传她是个傻子的传言,他更不待见自己了,所以她也就在那里傻站着,根本不想上前和她的父亲说什么话。 薛金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上前伸手拿过薛无忧手里的书,低头一看,是一本医书,没有一定的基础,这些都是晦涩难懂的东西,他不由得奇怪的问:“你看得懂吗?” 对于薛金文的话,薛无忧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一时间,薛金文不禁有些好笑,他这个二女儿傻呆呆的,估计她也就是一时兴起随便拿一本书玩玩而已,她怎么懂这些呢?随后便把书还给了薛无忧,然后转身背着手往前院走了。 薛金文走后,宋妈和平儿赶紧上前帮忙拍了拍薛无忧身上的土,关切的问:“二姐,您没事吧?” “没事!”薛无忧微笑着摇摇头。虽然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但是好歹她也给了那个小子一点教训。 听到薛无忧的话,宋妈眼眸凝重的摇摇头。心想:唉!还说她不傻?脸上被打得红红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以后奶奶可怎么指望她啊? 第九章 长大成人 那件事后,李金环更加的看薛无忧不顺眼,做衣服,新鲜的吃食什么的基本上更没她的份了。不过薛无忧并不在乎,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做那就是锻炼身体。在这万恶的古代,女人必须有一个健壮的体魄,看看她的娘就知道了。 以后的日子,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围着院子跑步,晚上在自己的屋子练瑜伽和擒拿拳法。这个倒是难不倒她,她毕竟是在部队上待过,以前军训的时候练习过的东西她也开始练。 时光荏苒,转眼间薛无忧已经十六岁了。沉默寡言的她在薛家人眼里,虽然不是十分的痴傻,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姐。除了写一手好字以外,琴,棋,画,跳舞,女红,甚至化妆打扮她几乎都是一概不回,不过身体却是挺健壮的,不像她娘朱氏一样一副柔弱的身子,甚至淋雨她也不会着凉。一般傻人都是有一副好身板的,所以人们更加的认为她是个呆子。 十六年的时间里,她几乎天天都在研究医术,加上前世上大学和研究生以及工作的十来年她已经涉猎这个行业快三十年了。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悄悄的为朱氏调养身体,虽然朱氏仍然是虚弱的药罐子,但是毕竟她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身子在生产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以及这些年不能排解的烦恼和伤心而已,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就不是医生的问题了。 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薛无忧都会亲自去药铺给朱氏抓药,一来二去之间,她和赵记药铺的老板以及坐诊先生都熟络了起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坐诊的孙先生不在,她就帮忙开起了药方,没想到竟然药到病除。孙先生在对她进行了稍微的测试以后,感觉她是个行医的材料,所以便向赵老板推荐在自己休息的时候可以让薛无忧来顶上。所以从那以后孙先生就逢初一和十五休息,正好这个日子来抓药的薛无忧替他坐诊。薛无忧当然很乐意也很珍惜这个机会,一来她可以多一些实践自己医术的机会,二来还可以赚一点小钱给朱氏买补品。这些年来,薛家对朱氏很是不上心了,宋妈都是用朱氏的嫁妆给她买补品和名贵一点的药材,可是坐吃山空,这么多年了,朱氏也剩不下几件首饰可以典当了。 当然,薛无忧坐诊的时候是女扮男装的,在这个社会女人是不能坐诊行医的,尤其薛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更是不能允许自家的小姐出来抛头露面,她只能是让赵老板和孙先生替自己保密。 这天又逢十五,一大早,薛无忧照例带着连翘背着药箱子来到了赵记药铺坐诊。连翘原来是伺候薛柔的丫头,薛柔进宫后便服侍薛无忧了。连翘比薛无忧大三岁,也算是薛无忧童年最为要好的玩伴了,有了她,在姐姐走后的日子她才不算太寂寞。 薛无忧一身灰色的布衫男装打扮,连翘一身蓝色的小厮穿的衣服。他们是从薛家的后门偷偷的溜出来的。住在算是和薛家隔绝的后院也就这一点好处,清静不说,想出去的话也很方便,只要趁看门的婆子睡着了,或者是给她点好处就是了。 “王姑……王先生来了?”赵老板见薛无忧来了,差点说漏了嘴。薛无忧为了避免以后会给家里带来麻烦,所以就谎称自己姓王,叫王怡,这是她前世的名字,也不算撒谎吧? “是啊。”薛无忧冲赵老板一笑,然后便坐在了案子前开始了一天的坐诊。 别说,一开始薛无忧坐在这里来看病的人好多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她实在是太年轻了,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十六其岁,虽然这小伙子看上去很稳重。但是坐过几次诊后,来看病的人都算是药到病除,所以渐渐的人们也就开始信任她了,这让薛无忧很高兴,毕竟她开始一点点的实现自己的价值了。 这天看了几个病人之后,药铺里便跑来了一个平民打扮的年轻人,跑得浑身是汗,一进来,看了薛无忧一眼,便跑到赵老板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赵……赵老板,孙……孙先生呢?” “呃,今天孙先生回老家了,今天是我们这位王先生坐诊。”赵老板的手一指薛无忧坐的方向。 那年轻人扫了一眼薛无忧,很是为难的说:“赵老板,我媳妇生孩子难产,请的接生婆没辙了,我已经请了两个大夫回去,可是都说没救了。怎么今天孙先生回老家了呢?”那年轻人急得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哎呀,那情况真是危急啊!”赵老板一听,脸上也凝重了起来。 薛无忧看了那年轻人一眼,知道他是看自己年轻不信任自己,可是难产可能会一尸两命,所以,她也不顾上人家信任不信任,起身走到那年轻人的面前,问:“你家住哪里?我去帮你看看?” “这……”毕竟眼前的这位大夫实在是太年轻了,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那人很是犹豫。 薛无忧抬头看了赵老板一眼,赵老板会意,赶紧推荐道:“王二,这位王先生虽然年纪轻,但是医术还是很好的,去给你媳妇看一下,万一还有救呢?” 王二听到这话,估计也是有病乱投医了,点点头,便急切的拉着薛无忧就走。薛无忧赶紧转头吩咐连翘。“拿着我的药箱!” 王二的家离这里大概二里路,七转八转的进了一个平民胡同,随后便拐进了一座有三间茅草屋的院子。一进来,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女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娘,她怎么样了?接生婆呢?”王二跑进去抓住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急切的问。 “你媳妇怕是不好了,接生婆都跑了,说是一点骨缝都不开,人都疼昏过去好几次了,这可怎么好啊?”王二的娘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媳妇!媳妇……”一听这话,王二扑到床前大哭起来。 薛无忧走到床前,一把拉开了王二。“你赶快起来,让我看看她是什么情况!” 王二一听,赶紧让开。薛无忧一看那孕妇的肚子好大,汗水早已经把头发和衣服都浸湿了,伸手撩开被子,检查了她的下身,确实如刚才王二的娘所说,根本就不开骨缝。她便皱着眉头脱口而出。“看来得剖宫产了!” 亲们不要看霸王文啊,收藏加评论啊! 第十章 剖宫手术 “什么剖宫产?”王二和王二的娘大概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薛无忧赶紧给他们解释。“就是剖开肚子,把婴儿取出来,然后再把肚子缝上!”说话的同时,她的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做剖宫产所需要的器械和药品。 “什么?把肚子抛开?那人不就死了吗?”王二和王二的娘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便一直摇头。“不行!不行!就是死了也得留个全尸啊……” 听到他们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她,薛无忧严肃的说:“你们到底想不想救人?如果想救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你就赶快去准备后事吧!不过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一尸两命!” 听到这话,王二和王二的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就拿不定注意。这时候,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王二的媳妇突然用虚弱的语气说:“娘,夫君,我愿意试一试!”她的眼神里都是对生命的向往。 王二的娘到底上了些年纪知道的多些,她也曾经听说过生孩子不开骨缝的女人,到头来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想想反正最坏不过如此,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所以便点头道:“又不就让这位先生试一试吧!” 听到他们答应了,薛无忧马上吩咐道:“现在你们要都听我的安排,大婶,把这把刀,还有这个纱布,这个针都放在锅里煮!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必须马上做好准备为她准备手术。”她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银制带手柄的刀,一枚绣花针和一卷纱布。 “我这就是!”王二的娘赶紧去烧水了。 “王二,你赶快去药铺抓这个药,回来马上熬上!”写了两个药单,薛无忧快速的递给王二。 “好!”王二接过单子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手术用的器械需要消毒,在现代是高压消毒,这个时代只能是用水煮沸来高温消毒了。手术需要用麻药,这个时代只能是用有麻醉效果的中药来代替。再就是消炎药,这个很重要,如果伤口感染,这个时代不能打点滴,没有针剂,所以手术后一定要喝有消炎作用的汤药。闭着眼睛在心里考虑完了这些问题后,她便吩咐连翘可以准备手术了。连翘和她待了这么久,薛无忧教了她许多的医学常识,她也是一个天资聪明的人,很快就掌握了这些本领,现在连翘已经是薛无忧的得力助手了。 在对屋子进行了最基本的消毒后,薛无忧开始了手术的最后准备。虽然在现代剖宫产手术只需要几分钟然后就可以缝合伤口了,但是在古代没有有效的抢救设备和技术,她心里还是紧张的很,只能是告诉自己要谨慎再谨慎。 刀和针都消好了毒,给产妇也服下了麻醉药,怕药效不够,又用银针扎了产妇的麻醉穴,随后就可以手术了。转头望了一眼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的王二和王二娘,薛无忧道:“你们都出去!”她知道他们没有什么见识,一会儿看到血淋淋的场面肯定会被吓疯的,到时候肯定会影响手术进程。 “可……”他们显然不放心。 “你们赶快去准备一会儿婴儿出来的衣物。”薛无忧找了一个理由。 “好!好!”连连点头后,他们赶紧出去准备了。 深呼吸一下后,薛无忧和连翘对望了一眼,然后她便拿起准备好的刀朝产妇那雪白的肚子划去…… 以前薛无忧给动物做过手术,连翘也是在一旁打下手,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给人做手术了。好像以前再大的手术都没有今天来得紧张过,虽然紧张,但是她拿手术刀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抖过…… 大概十分钟后,屋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婴儿的哭声!薛无忧吩咐连翘处理一下婴儿,便开始处理伤口。这个时代没有缝合线,而且事出突然,她没有准备,所以只能用头发来当缝合线。 当连翘把婴儿抱出产妇的卧室的时候,王二和王二的娘简直高兴的傻掉了,他们还以为这次大人和孩子都难保了,心情沉重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当看到那啼哭的婴儿的时候,他们嘴里念叨的都是菩萨保佑的话。 由于没有任何的助手,薛无忧只能是一层一层的自己缝合伤口,额上都是汗水,连翘在一旁不停的为她擦拭。当所有的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她已经足足站了不到两个时辰,腿和脚都已经麻了! “赶快给她喝消炎和止血的汤药!”薛无忧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虽然身体不错,但是刚才精神高度集中,她耗费了很多体力。 “是。”连翘赶紧给刚刚一点一点恢复直觉的产妇灌下浓浓的汤药。 “我的……孩子呢?我……还活着吗?”产妇一醒来,便找自己的孩子。 “在这里!在这里!你和孩子都平安。”王二和王二的娘抱着儿子站在床边喜极而泣。 “我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孩子,王二媳妇激动的话都说不上来。 “活菩萨啊!王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您可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王二上前跪倒在椅子前磕着响头。 “快起来!”薛无忧可是不习惯让人这样对自己膜拜。 “不行,您得受我三个响头才可以!”王二不听那一套,执意要磕头。 “现在孩子保住了,你媳妇还不一定,还要再观察!”薛无忧只得实话实说。 “您说什么?我媳妇她……”一听这话,王二马上就慌了。 见他这么紧张,怕自己吓着王二,薛无忧赶紧道:“只要两天之内你媳妇不发烧,伤口不感染,就没事了!所以你一定要按时给她吃药,把孩子放到别屋,让她好好休息,注意这间屋子一定要保持洁净!”她一下子嘱咐了好多。王二都一一的记了下来。 又过了几个时辰,一直守到日落时分,王二媳妇没有发生什么状况,怕家里人担心,薛无忧交代了几句,说明天一早再过来,才带着连翘离开了王二家。 第十一章 一试成名 一夜辗转难眠,就怕王二媳妇发烧伤口感染。第二天天不亮,薛无忧就起来拉着连翘去了王二家。 仔细的检查了王二媳妇的伤口,薛无忧的神色终于是轻松了下来。转头对王二和王二的娘说:“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病人应该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都还在担心的王二和王二的娘不禁喜出望外。“太好了!太好了!王先生,别看您小小年纪,真是神医啊。” 听到久违的夸赞,薛无忧有些轻飘飘的了,毕竟这样的夸赞已经有十六年没有听到过了。她轻轻的笑道:“不过还是要当心,要过了七天病人才可以下床,记住一个月内绝对不能干重活,过两天我会再来看看的。”说着薛无忧就要告辞了。 临走前,王二的娘抓了一只鸡非要薛无忧带上,说是家里穷,付不起太多的诊费,薛无忧本不想收,但是看到他们真诚的脸,再加上这只老母鸡正好可以给朱氏补身子,所以也就接了。 路上,连翘提着老母鸡道:“二小姐,什么时候咱们可以给达官贵人看个病啊,诊费给咱们一个金元宝,就可以给大奶奶买上好的燕窝了!” “不久的将来!”薛无忧笑着望着前方的路。 回到薛家以后,薛无忧高兴的让连翘把老母鸡递给宋妈,吩咐她给朱氏熬汤喝。宋妈瞅了瞅连翘手里肥肥的老母鸡,担忧的问:“你们哪里来得母鸡?不会是偷人家的吧?” “宋妈,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和二小姐帮人家……干活给的报酬!”薛无忧会看病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连翘赶紧改了口。 “给人家干什么活啊?”宋妈还是不放心的问。她知道二小姐没逢初一十五都会去给朱氏抓药,而且一去通常就是一天,她以为是二小姐和连翘贪玩,所以也就没有深管。毕竟在这个家里,能让二小姐快乐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呃,是帮赵记药铺的老板干活,他们家在晒药材,人手不够,我和小姐就去了。”连翘扯谎道。 听到这话,宋妈皱着眉头说:“二小姐毕竟也是小姐,怎么能去干那种活计呢?要是被人家认出来可怎么好?”薛家是书香门第,家教还是很严的,只是都觉得二小姐呆,而且在家里又不受宠,所以才没人注意到她。可是这要传出去也是一桩事! “宋妈,你看我们穿这一身谁能认出来啊?再说我们只是初一和十五给奶奶抓药的时候去而已。你看我们还能拿回只鸡来给奶奶补身子呢!”连翘低头指着自己身上小厮的衣服辩解着。 听着她们的对话,薛无忧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去看朱氏。朱氏半靠在床头,一副名容,看到二女儿进来,用温和的语气道:“你也这么大了,以后抓药要早去早回,省得让我担心。” “我知道了,娘。”看着朱氏哀哀凄凄的样子,薛无忧多少有些心酸。已经十六年了,难道她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吗?心里有些不好受,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薛无忧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样子,所以朱氏也不奇怪,自己仍然躺在床头,依旧感觉气闷,这也难怪,天天躺在屋子里,身体和心情都不好,何况一躺就是这么多年。 收拾完了母鸡,宋妈进来,和朱氏回禀了母鸡的事情。朱氏脸上稍稍有些安慰,轻声道:“虽然无忧不言不语,但是还是知道心疼我这个娘的!” “母女连心,这个是自然的。”宋妈连连附和着。 下一刻,朱氏的突然又皱了眉头。担忧的道:“只是她这个呆呆的样子,以后嫁出去在婆家可怎么立足啊?可别像我一样。”女儿是娘的心头肉,说到女儿的归宿,朱氏心里七上八下的。 “奶奶不说还倒忘了,二姐已经十六岁了,这也该是到了定亲的时候了。咱们得为二姐谋划谋划才是啊!”虽然这么说,可是宋妈知道二小姐不比大小姐,可以说是个无才无貌的。薛柔遗传了朱氏的美貌,可是薛无忧就长得平平无奇,虽然也不算丑,但是到底也就是个中上之姿。而且不爱说话,一点伶俐的劲头都没有,除了一手字什么都不会,连最基本的女红也不懂,嫁到哪一家也很难得到婆婆和丈夫的宠爱的。 “我这副病身子已经好多年不出门了,况且咱们又不是京城的娘家,认识的人又少,怎么替她谋划呢?”朱氏自责的道。 “奶奶说得也是。”宋妈也有些发愁。 过了一会儿,朱氏突然道:“过些日子我写封信给宫里的柔儿送去,看看她有没有好想法!”薛柔自从进宫后一直都托人捎俸禄回来给朱氏看病,前两年更是赶上皇恩浩荡回来探过一次家,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越发出挑的标致了,只是在那个地方,真是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上次大小姐带话回来说是现在在杜司记的手下,颇得其赏识,说不定大小姐认识一些富贵人家,可以帮二小姐找个好人家呢!”宋妈顿时茅塞顿开。 “富贵不富贵倒是不要紧,只要是个厚道人家,能好好的待二姐,我这辈子也就心安了!”无忧是朱氏在心中最后的惦记了,天天这样苟延残喘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听见朱氏又说这样的丧气话,宋妈心里颇为不安,知道已经劝了十六年了,耳朵都能磨出茧子了,好多事情她自己想不开,别人真是一点也没有办法,只好悄悄的退了下去。 第十二章 远近闻名 随后几天,薛无忧都抽空偷偷溜出去看王二媳妇,没想到她恢复的非常好,七天后就下地了,看到薛无忧就给她磕头谢她的救命之恩。薛无忧终于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她成功的完成了一例剖宫产手术。 转眼又到了初一这天,薛无忧按照惯例一大早就带着连翘来到了赵记药铺。 “二小姐,怎么来了这么多看病的人?”连翘望着前方好奇的问。 薛无忧一抬头,果不其然,虽然时候还早,但是赵记药铺里已经挤了十多个人了,看样子都是来看病的。虽然赵记药铺生意不错,但是也从来没有大早上就来这么人来看病的时候,正在好奇之际,赵老板看到薛无忧,马上笑着跑出来迎接道:“王先生,您可来了,您看好多人等着让你看病呢!” “你说什么?都是等我给看病的?”赵老板的话让薛无忧有些吃惊的望着前面的那一堆人。 “是啊!是啊!你给王二媳妇看好了病之后,你的名声可是在这两条街传开了。都说你是华佗再世呢,这不今天来得都是慕名而来的,你快去看病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从今天气你的诊金也翻倍了!”赵老板脸上堆着的都是笑。这也难怪,来看病的人多,在他药铺里抓药的人也就多了,现在薛无忧可是成了他的财神爷了。 “二小姐,诊金翻倍了!”后面跟着的连翘在薛无忧的耳朵边上小声强调着。 这真是个好消息,要知道她现在用的银针可都是管孙先生借的,她可是想打一副银针想了很久了。到底自己的医术让人肯定之后还是很高兴的,薛无忧迈步进了药铺,坐在案子前,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询问病人的病情…… 临近中午的时候,那十几个病人已经都被打发走了,刚伸手揉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忽然看到药铺外面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穿着暗红色绸子袍子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一顶两人抬的蓝布轿子,轿子旁边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富贵人家。 随后,马和轿子都停在了药铺门口,赵老板一见来生意了,赶紧上前去招呼。“哎呀,这不是李员外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位神医,逢初一和十五看病,所以带老娘来看看。”李员外说着便下了马,那个十七八岁的丫环撩开轿帘,搀出了一位大概六十多岁已经是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来。 赵老板见状赶紧上前行了个礼。笑道:“见过老太太,不知道老太太哪里不舒坦啊?” “总是头昏眼花,看了几个大夫,开了好几个方子都不见好,本不想来的,我这儿子非说你这里来了神医,所以过来看看!”说着,李老太太便被儿子搀扶着走进了药铺。 “老太太快坐,这就是王神医!”赵老板用袖子热情的擦了一把病人坐的椅子,然后把薛无忧介绍给李员外和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打量了一眼薛无忧,遂有些不太信任起来。“你就是这几天传得把人的肚子剖开取出婴儿的神医?”这几天,这个传闻可是在这几条街上传开了。 薛无忧知道她和前面的人一样觉得她太年轻了,又不说大夫还是越老越吃香,和吃青春饭的可不一样,她遂笑眯眯的道:“老太太,让我替您号号脉看看你的病,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看得出李老太太还有些犹豫,李员外也没料到这个所谓的神医竟然是个毛头小子,不过已经来了,只好在一旁劝母亲道:“娘,就让他给看一下,看得不对咱们马上就走!” “嗯,看不对不给钱的!”李老太太加了一句后便把手腕伸了过来。 听到这个老太太像小孩的一句话,薛无忧一笑。心想:古代的人和现代一样,人老了都跟小孩似的。伸出手,认真的诊了下脉后,薛无忧抬头问:“是不是早晨最容易头昏眼花?而且有时候会头皮发麻,严重的时候会恶心呕吐?” “是啊!是啊!”一听薛无忧说得全对,李老太太马上点头,心中暗自纳罕。 这就对了,这都是高血压高血脂的症状。端详一下这位老太太,皮肤白皙,身材肥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类型,一般穷苦的老太太是不会得这种病的。薛无忧说:“给你开一个方子,回去每天早晚泡茶喝就好了!”说着,便低头写了一个方子。 待薛无忧写完了方子之后,李员外伸手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几味中药:葛根、山药、决明子、菊花、山楂、三七。他不由得眉头一皱。“早晚泡茶喝?就这么简单。”这也太简单了吧?前几次可是吃了好多副药都不管用的。就这么几味中药连汤都不用熬,直接泡茶喝就行了? “嗯。”薛无忧望着对方怀疑的态度,点了点头。继续说:“记住一天要走五百步,吃饭要清淡,不要着急上火。如果见好,等十五再来抓药顺便付今天的诊金就好了!”意思很简单,治不好的话是不收诊金的。 “要是见好,你过来付双倍的诊金!”李老太太转头对自己的儿子吩咐道。 “是,娘。”李员外赶紧点头。 李员外走后,赵老板跑过来,小声说:“这位李员外可是附近的富户,她家老太太隔三差五的就要看大夫,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难受,给看好了赏钱是很多的,你以后要多上心!” “嗯。”薛无忧笑着点了点头。 别说,这一天收入是平时的五倍也不止,看来在古代也有个广告效应。虽然只收了那个王二一只鸡,但是这个广告效应给宣传的可不是一两次诊费可以比的了。这样下去她很快就可以打造一副自己的银针了! 第十三章 通风报信 到了十五这天,赵记药铺里和上次一样等候了不少专程来找薛无忧看病的人。临近晌午的时候,病人都看完了病回家了,一个穿蓝布衣服的富家小厮模样的小伙子走了进来,把一块银子放在了薛无忧面前的方桌上。 “王先生,这是我家李员外给您送来的双倍诊金。我家老太太吃了您的药感觉好多了。就是那几味中药泡茶喝的味道有些不好,还有就是晚上喝多了老是尿多。嘿嘿……”那小厮最后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低头思索了一下,薛无忧抬头道:“不如这样,我把药制成丸剂,吃起来会方便的多,你七天以后到这里来取就行了!” “那多谢了,我七日后再来。”小厮千恩万谢的走了。 “二小姐,赵老板说得没错,这块银子比双倍的诊金还要多上一两倍呢!”连翘一边说一边掂量着手里的银子。 而薛无忧现在心里却是有了一个想法。丸剂?如果把这种治疗高血压和高血脂的药制成丸剂,然后放在药铺里卖,是不是有些赚头?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赵老板这个时候也从柜台里走出来,对薛无忧笑道:“不如你那个丸剂多制一些,我放在柜台上帮你卖,我提供原料,你提供手艺,利润咱们五五分成你看怎么样?” 薛无忧当然是求之不得,马上应允道:“就按赵老板所说的办。我刚才算了一下,这种丸剂我制成十粒一盒,一盒就卖五十文钱吧!以后如果有症状和李老太太一样的病人您就卖给她这个药就好了。” “一盒五十文?这么贵?会有人买吗?”赵老板一听皱了眉头。 薛无忧笑道:“那位李老太太的病是富贵病,一般的穷苦人家是不会得的。只要能治病,我想那富贵人家也不在乎多花几文钱的!”高血压高血脂都是平时吃的太好了,又缺少运动所致。一般的穷苦人家饭都吃不饱,都是营养不良的,哪里会用这样的药呢?富人嘛,不赚他们的钱赚谁的钱? “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赵老板马上恍然大悟。 不过转念一想,万一如果有穷人得了高血压的话,这药又这么贵,那该怎么办?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想法,薛无忧又加了一句。“赵老板,如果真有贫苦人家的人得了这种病,你就按照我原来的那个方子,拿那几味药材让他们回家泡水喝好了,都是一样的效果!” “好!好!”赵老板连连答应。 这天傍晚回去的路上,连翘拍了拍腰上的荷包,笑道:“二小姐,您已经攒了二十多两银子了,已经满够去打一副银针了,不如明天咱们就去银楼打吧?”连翘知道小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副自己的银针了。 “还是再等等吧!”薛无忧回答。因为她知道朱氏已经没有几件首饰可以典当了,她和娘的月例银子本来就少得可怜,还时常被那个李金环克扣,而且她们的衣物用具好多都得自己拿银子填补,这些银子说不定就会派上什么用场,还是等等再说吧,反正她可以先借孙先生的银针用。 为了能多赚点银子,这天晚上,薛无忧和连翘就悄悄的在屋子里开始制药丸了。虽然会散发草药味,但是朱氏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吃药,后院就没有没过熬药的味道,所以也没人怀疑什么。说的是七天,可是她和连翘只用了三天就制成了五十盒药丸,制成之后她便吩咐连翘赶紧给赵记药铺送去。一连几天,心里总是在想那些药到底好卖不好卖?如果好卖的话,她可以再做些别的,反正一个月里只有两天去坐诊,她在家里可是有大把的时间,如果多做几种又好卖的话,那么一个月也可以赚不少,眼看着天就要冷了,今年可以给朱氏屋里所有的人都添件像样的棉服了。 乌鸡白凤丸,玫瑰排毒养颜丸,驴胶补血丸?到底要做哪一种呢?还是一次每种都做一点?这天,薛无忧正坐在屋里考虑做哪一种丸药送到赵记药铺去卖,连翘却是火急火燎的推门跑了进来!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连翘急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瞧你慌张的?出什么事了?”薛无忧仍然一如既往的恬淡,也许是有了前世二十七年的经历吧?她对什么事情都是云淡风轻的,不明就里的人只道她是个呆子。 “刚才芳儿偷偷跑来告诉我,说二奶奶正哄着老太太说要给你议亲呢!”连翘紧张的回答。 薛无忧刚刚生下不久,平儿就嫁给了跟在薛金文身边的兴儿,随后几年就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叫旺儿,今年十五岁了,是薛家做粗活的小厮,女的叫芳儿,今年才十二岁,在薛老太太屋里做粗使丫头。旺儿和芳儿都算是朱氏身边的人,所以管家的李金环不待见,自然也不会分什么好活给他们。不过这些年来还多亏了兴儿的帮衬,薛家或者外面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是他偷偷过来说一声,所以虽然这后院的朱氏和她的人几乎和前面没什么来往,但是薛家的事情都还是知道的。 听了这话,薛无忧一皱眉头,问:“知道议的是哪一家吗?” “这个芳儿没听到,你知道她只是个粗使丫头,根本进不了老太太的屋的,不过我已经让她再去打听了!”连翘赶紧说。 低头想了一下,薛无忧吩咐道:“你再去告诉芳儿,这件事先别让奶奶知道,我怕她会担心,白着急!” “知道了。”连翘点了点头,就转身去了。 连翘走后,薛无忧陷入了沉思。她在这一世已经十六岁了,是到了该议亲定亲的时候,大齐的女子一般十七八岁就都嫁人了。她本来也想过这件事,只是感觉她这个祖母不疼,爹爹不亲的人应该没人想着她才对,没想到李金环却是想到了,看来她一定是没有打什么好注意,她是得想想对策了。 接下来的日子,薛无忧全心全意的做着乌鸡白凤丸和玫瑰排毒养颜丸。仿佛给她议亲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听说一样,连翘虽然很着急,但是看到自家小姐就跟没事人一样,她真是不知道二小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毕竟在古代女人这辈子最大的事情就是嫁人生子了。 第十四章 如意算盘 直到二更天的更鼓响起的时候,薛金文才从外面会朋友回来。 “大爷,您回来了?”等候多时的李金环上前接过薛金文脱下来的外衣。 “嗯。”看样子薛金文喝得不少,有些醉醺醺的走到床前,半躺在了枕头上。 李金环赶紧吩咐丫头们。“红杏,赶快去把醒酒汤拿来,绿柳,去打洗脚水!” “是。”红杏和绿柳赶紧应声去了。 李金环上前坐在薛金文身边,一双白手为他揉捏着肩膀,笑道:“您又去会什么朋友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婆婆这几天都问了,说你怎么老是不在家里用晚饭。” “唉,你以为我想这么天天出去应酬吗?早出晚归的不说,又要搭不少银子,还要看人家脸色!”薛金文一说这个就是满腹的牢骚。 “大爷,升迁的事怎么样了?”这时候,红杏端着醒酒汤进来了,李金环接过来,亲手为薛金文奉上。 薛金文接过醒酒汤,低头喝了几口,然后又不碗递回给李金环。“我的那几个朋友职位太低,也就是能帮我探个消息,搭个桥罢了,要是想谋个好职位,还是要听尚书大人的!” 前几日,薛金文听朋友说吏部有几位大人告老还乡了,空缺了几个职位,说是要从吏部下面的官员里提拨几人。得了消息的他赶紧找朋友打听消息疏通,可是跑了几天,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不禁心情有些烦躁。毕竟在这个从七品的职位上他可是干了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升迁过,原来年轻的清高都已经被磨平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 “那咱们就给尚书大人送点礼?”李金环提议道。 这时候,绿柳进来把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放在了床下的脚踏上,李氏摆摆手示意红杏和绿柳都下去,自己亲自蹲下来,伺候薛金文洗脚。 “像我这样在吏部的小官一抓一大把,平时也跟尚书大人没什么来往,估计连人家的府上都进不去。再说去了拿什么当礼物?便宜的人家看不上,贵得咱们也送不起!”薛金文无奈的道。 “那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错过了?”李氏的心里十分的惋惜,也有些不平起来,想当初自己嫁过来做妾就是想以后能当个官夫人,可是她嫁过来的时候薛金文是个从七品,到现在快二十年了还是个从七品,家里虽然也有一群婆子丫头伺候着,可是毕竟也只算是个小康之家,离她原来的梦想可是差远了,而且名分上还是个做小的。 “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薛金文无奈的道。 伺候完薛金文洗漱完了,见他躺在枕头上闭目养神,李氏趁机在枕头边上说:“对了,今天平安街上的吴家托媒人来给二姐说亲了!” 一听这话,薛金文一下子想起二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是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遂问道:“哪个吴家?” “就是家里开平安客栈的吴家,膝下就只有这一位少爷,今年一十八岁,在平安街上数他家的生意最好了,据说城外还有庄子,家里殷实的很,二姐嫁过去要享福了!”李氏把吴家吹得千好万好。 “平安客栈?我好像听说他家的少爷有些傻啊!”薛金文绞尽脑汁回忆着。 “不傻的,就是心眼有点实。你也知道咱们二姐不是也有些呆吗?人家家里这般殷实,要不是少爷稍微……心眼有些实,也不会托人来说咱们二姐啊。她连个女红烹饪都不会,长得也平常,你说要是错过了这吴家,二姐还能找什么样的婆家啊?这嫁过去可就是做少奶奶的,以后家里这么大的产业,是吃不穷喝不穷的,而且是吴家托人来说的亲,肯定对咱们家也是满意的!”李氏巧舌如簧的在枕头边上和薛金文唠叨着。 “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薛金文稍稍皱了下眉头。 “老太太也感觉好。就等着你答应了,人家吴家就派人来相看二姐了。”李氏赶紧回答。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派人去打听一下那吴家少爷,只好不是个实傻子就好!”李氏的话还是让薛金文耳朵软了,毕竟他那个呆呆的女儿他是知道的,确实是有些拿不出手,好人家谁会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做媳妇啊? “知道!大奶奶常年有病,只能是我这个做二娘的来替她打算了。唉,你说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我都快要长白头发了。”李氏不忘了表功诉苦。 “我都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有些疲惫的薛金文拍了拍李氏的手。 “大爷知道就好!”李氏低眸一笑,极具温柔的在薛金文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然后替他盖上了被子。 不多时后,屋子里就响起了匀称的低鼾声。李氏得意的上扬着下巴,心里盘算着那一百两银子马上就可以到手了。这吴家的婚事李氏是听娘家兄弟说的,说是吴家有一个傻儿子,想说一门亲事,可是虽然吴家有些钱财,但是儿子毕竟是个傻子,所以没有哪家闺女愿意的,所以便放出话来说是谁要是给说成了他家的亲事便给一百两银子的好处。李氏听了,便打起了薛家二小姐的注意。这个丫头她本来就看着不顺眼,早就想把她打发了,省得在家里吃白食,正好有这样一箭双雕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所以便让娘家兄弟拿了薛无忧的庚帖过去,吴家找人一算,说是天作之合,非常的上心。这不,李氏这两天是哄完了薛老太太又哄薛金文,到底是让八字有一撇了。 ------题外话------ 喜欢的就收藏吧!正在看的亲留下你们的脚印吧,让小溪知道你们在看。呵呵…… 第十五章 生意兴隆 转眼又到了初一,薛无忧和连翘带着这些日子以来在家里辛苦做的乌鸡白凤丸和玫瑰养颜排毒排毒丸来到了赵记药铺。 “你可来了,上次你放在这里的药丸差不多快卖完了,马上就缺货了,你回去赶紧多做些送来。”一到药铺,赵老板便从柜台里跑出来道。 “卖得这么好?”一听这话,薛无忧多日的担忧一扫而空,她还以为会不好卖呢。 “那个李员外家自己就买了二十盒,现在认的就那么几个人,以后人多了,肯定会需要很多货的。”赵老板眉开眼笑的道。 “我在家里又做了一些给女人吃的补品,乌鸡白凤丸和玫瑰养颜排毒丸,你看看销路怎么样吧!”薛无忧让连翘把手里的两个大包袱放在了柜台上。 “只要打着你的名号,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你看看今天来找你看病的人有多少?这两条街的人现在都叫你”圣手小王“呢。呵呵……”赵老板的手指了指已经在药铺里排队等候的七八个病人。 圣手小王?呵呵……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名号了。交待让连翘和赵老板交待丸药和对清账目,她便走到桌子前开始了一天的问诊…… 黄昏时分,薛无忧带着连翘往薛家的方向赶。 “二小姐,今天的诊金再加上上次卖丸药的钱一共有五六两银子呢!”连翘兴奋的道。 她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只不过二两,朱氏有五两,这些银子最多也就够给朱氏买药添补的,要是买个补品啥的根本不够。现在朱氏和她屋里有五个人,再加上兴儿,芳儿和旺儿,一共八个人,如果每人做一件像样的棉衣的话大概需要十来两银子,朱氏的棉衣做好一点再加上二两就够了。在心里盘算完了,薛无忧笑道:“过两天拿出十两银子给每人做一套棉衣!” “真的?那太好了!”已经三年没有做过新棉衣了,她的棉衣都小了。 “王姑娘!”正走着,突然身后有人叫自己。转头一望,只见是在赵记药铺坐诊的孙先生,薛无忧赶紧迎上去问:“孙先生,有什么事吗?” 听到薛无忧的问话,孙先生只是抿嘴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颇为难说出口。连翘嘴巴快,在一旁插嘴说:“孙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嘛!你看天都快黑了,我家小姐着急回家呢。” “连翘,孙先生,其实我也算你半个徒弟,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这位孙先生的医术虽然一般,但是在和病人打交道上还是教给了她不少,而且还把自己的银针借给她用,又极力推荐自己在初一十五替他应诊,所以薛无忧在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皱了下眉头,孙先生终于说出口了。“王姑娘,你要是想在赵记长期坐诊的话……你就提前给我个信,你说让人家硬生生的给辞了,总……总归是不太好的!” 听到这话,薛无忧终于是明白了。这孙先生是怕自己抢了他的饭碗啊。她不禁在心底有些好笑,她可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就算有,形势也不允许啊,她不能每天都跑出来的。所以赶紧笑着解释道:“孙先生,您是误会了!您说我一个女儿家也就是一个月能出来两天坐诊赚点银子,闲的时候做个药丸放在赵记卖卖而已。再说您在赵记做了这么久了,好多病人都信任您,赵老板更不会辞退你的!” “你……说得是真的?”孙先生听到这话不禁喜出望外,家里的一家老小可是就指着他这份工作吃饭呢。 “嗯。”薛无忧点点头,然后又说:“孙先生,其实我手里还有几张做药的秘方,可是有好多种药我在家里不方便配,你看你有没有兴趣?”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两张药方递给孙先生。 孙先生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低声念道:“驴胶补血糕,鳖精丸……”随后眼睛中便放出了吃惊的光彩,抬头惊讶的说:“王姑娘,这些都是秘方,你就这么放心交给我?” “咱们接触这么久了,我当然相信孙先生的为人。”这个孙先生虽然为人胆小怕事,但是却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 听薛无忧这么一说,孙先生马上拍着胸脯说:“好,那我回去就照着这方子做一些放到赵记药铺上卖,利润咱们五五分成你看怎么样?” “就按照你说得办!”薛无忧点点头。 回来的路上,连翘不禁惋惜的道:“二小姐,你怎么把那几个独门秘方都交给孙先生了呢?其实咱们可以自己做呀,这样又被人分走了五成的利润,再说万一他把方子据为己有做成了药去别的药铺卖药那可怎么办呢?” 听了连翘的话,薛无忧淡然一笑。“驴胶补血糕和鳖精丸首先这个取材就很麻烦,而且工艺复杂,咱们两个做非得累趴下不可。咱们现在出两张方子就可以拿到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何乐而不为?就算是他要把方子据为己有那也欠咱们一个人情不是?这种方子我还有很多,咱们自己根本就做不过来,不如让他拿去赚些银子养家糊口。再说我始终欠人家一份情!” “二小姐,您现在真是妙手仁心了!”连翘打趣着。 说笑间,掌灯十分,薛无忧和连翘已经回到了薛家。 刚迈进朱氏的房间,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只见宋妈和平儿垂手站着,脸上一脸的凝重,再看看坐在床上的朱氏,正拿着帕子抹眼泪。看到这一幕,薛无忧不禁皱了眉头。心想:出什么事了? 第十六章 傻子提亲 “娘,您怎么哭了?”薛无忧上前半跪在脚踏上,抬眼望着垂泪的母亲。 抹了把眼泪,朱氏勉强扯了扯嘴角,伸手摸着薛无忧那浓黑的头发。道:“二姐回来了?” 见朱氏强颜欢笑,薛无忧转头问宋妈道:“宋妈,到底怎么回事?” “唉!”宋妈不语,只是叹了一口气。 “平儿,你说!”薛无忧只好转头问平儿。 平儿见状,只得支吾的回答:“晌午时候我家那口子听说老太太给您议亲了,所以就跑过来报信,他打听到……”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十几年来平儿年轻的时候的莽撞性格也改了不少,随着成亲生子年龄渐渐大了,所以性格也渐渐稳重了起来。 听到这里,薛无忧当然明白肯定是那个议亲的对象不好吧?“你实话实说就好了,我受得住!” 平儿转头望了朱氏一眼,继续道:“兴儿打听到那吴家的少爷几乎就是个傻子!” 傻子?这也太……一开始想给她议亲肯定不是什么太好的人家,不过倒是没想到那李氏竟然如此坏心,还有薛老太太和她那个爹难道就让李氏这样胡闹下去? “奶奶气不过,刚刚去求老太太了,可是老太太却是油盐不进,非说那个吴家少爷不傻,就是心眼有点实!所以奶奶就被气回来了。大爷这两天去城郊公干了,都不回来,这可如何是好?明天吴家就要来相看二小姐了,如果相中的话,当时就会下定了。那是刚才老太太派人送来的您明天见客的衣服。”平儿的手指了一下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 薛无忧转头望去,只见八仙桌上放着一套很体面的衣服,一件玫红色绣着梅花的褙子,一条白绫百褶裙外加一套银色镶珍珠的首饰。看到这些,她不禁冷然一笑。这些年来,她这个祖母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没有送过一套衣服来,这次肯下这样的本钱看来是被李氏忽悠迷糊了。那个李氏肯定也不会白操心,应该这里面会有什么好处吧? “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呢?你怎么比你姐姐还命苦呢?就算是一世都不嫁人总比嫁个傻子强啊……”朱氏抚着薛无忧的脸落泪道。 “肯定是那个李氏使的坏,难道就让她一手遮天吗?”连翘听到这里可是气愤极了。 “现在老太太被她哄得团团转,大爷耳根子软,又不大管家里的事,这可怎么办啊?”宋妈皱着眉头道。 “明天吴家不是来相看二小姐吗?不如咱们就不去,让她们相看不着!”平儿在一旁想着注意。 “那怎么能行?老太太的话不听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了,说不定还会拿家法来惩罚二小姐的。”宋妈摇摇头,否定了平儿的想法。 大家都一筹莫展,薛无忧却是脸上没有为难之色,反而含笑劝慰着母亲道:“娘,各人自有天命,事情说不定还有缓转,你不要太担心了!” 她这个女儿自小就是这样,对什么都看得淡淡的,所以都认为她呆。朱氏只以为她年纪还小,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要跳火坑的状态了。心内更是为她发愁,她这个样子比软弱的自己还不如,以后嫁了人可怎么生活啊? 大伙都还在朱氏的屋子里长吁短叹,薛无忧却是径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只有连翘知道二小姐肯定有二小姐的想法,没有多言。 第二天一早,薛无忧把昨个薛老太太命人送来的衣服和首饰都穿戴好了来到朱氏的房间里。 抬头打量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只见薛无忧身上穿着玫红色褙子,里面套着青色束领小袄,下身是白绫裙子,头上梳着的垂鬟分肖髻,发髻上斜插着两支镶嵌着珍珠的银簪子,脸颊上似乎还稍稍擦了一点胭脂,整个人清清爽爽中透着一抹俏丽,和以往的她简直大不相同。这就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吧?平时总是一身青色布衣的薛无忧素面朝天,头上顶多是插一支或玉或银的簪子,简直比大户人家的丫头打扮的还不如,今天这一打扮,谁说她长得不好看来着?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也是一个耐看的丽人! “无忧,你这是……”朱氏很不解的望着女儿,她今天是怎么了?打扮得这样眨眼,难道还怕人家相看不上她吗? “娘,万般皆是命,人不能和命斗对不对?一切就听从天命吧!”薛无忧气定神闲的回答朱氏,仿佛她说得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命运。 “是啊,都是命啊,娘要是能生出儿子,你和你姐姐也不会沦落到这副田地!”朱氏又开始抹眼泪。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二小姐,老太太让您快去前厅呢!吴家的人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更加的凝重,薛无忧对朱氏说了一声,便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走出了屋子和薛老太太的丫头燕儿一起往前院走去。 当薛无忧带着连翘迈步走进前厅的大门的时候,只见前厅里坐着三个人,分别是正座上的薛老太太,主客座位上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穿戴很是华丽的妇人,陪坐在她身侧的自然是她的二娘—李氏。那位客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婆子,老太太的身后站着她的另一个大丫头春菊,李氏的丫头红杏和绿柳正忙乎着上茶上点心。总之,前厅里此刻是谈笑风生的。 薛无忧一进门,那位吴家来相看的人就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可是看了一个仔细。她很讨厌这样的目光,迈着莲步上前福了福身子。“给祖母请安!给二娘请安!” “二姐,这是吴家公子的婶娘,吴二夫人,赶快见过!”薛老太太你苍老的声音不容有异议。 虽然很讨厌,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薛无忧照样福了福身子,柔声道:“见过吴夫人!” “好!好!”吴夫人赶紧把手中的茶碗放下,满面笑容的上前,一把拉住了无忧的手。转头对薛老太太道:“老太太,瞧您把孙女调教得简直就像水葱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呢!” 薛老太太和李氏刚刚一看到薛无忧也是眼前一亮,平时很不起眼的小丫头,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比不上她娘和姐姐那般美貌,但是也别有一番韵味。 第十七章 粉碎阴谋 “今年多大了?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吴夫人一直拉着薛无忧的手没有放开,眼睛也是一直盯着她。 薛无忧知道对方是相中了她的长相了,现在问自己话只是考考她看智商有没有问题吧?也是,如果一个傻子再找一个傻子,那会不会一定会生出一个小傻子来?随后,她便半垂着头回答:“十六岁了,平时就是喜欢看看书写写字。”琴,棋,画,舞蹈,女红她可是一样都不会。 “老太太,到底你们家是书香门第,连小姐都这样喜欢读书!”那吴夫人一听,便转头望着薛老太太奉承着。 “这孩子手笨,也就是会写几个字,什么女红烹饪之类的她是一窍不通。”薛老太太听着是自谦,其实也是事先告诉对方自家孙女的这些缺点,省得以后嫁过去说三道四。 此刻,薛无忧已经悄无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眼望着那几个人来回的客套。过了一刻,薛老太太便对无忧说:“你娘还病着,你赶快回去陪她吧!” 在大齐,虽然民间可以派媒人或者是家里人来互相相看相看对方的公子小姐,可是未出阁的小姐也就是出来打个照面,让对方大体的看一下容貌举止而已,断然没有长时间陪客的道理。 “二小姐,这个镯子还是我家嫂子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你这白嫩嫩的手戴上肯定好看!”吴夫人在无忧还没有起身告辞之前便把一个金镯子戴到了无忧的手上。大齐的规矩,如果相看的姑娘男方满意要留下一样见面礼以示相准了,如果不满意就寒暄几句起身告辞,如果女方愿意,就备上一份回礼,如果不愿意,当然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低头望望手腕上的金镯子,无忧知道对方是相看上了,而眼角的余光看到祖母和李氏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李氏赶紧吩咐丫头道:“赶快去把回礼拿过来!”看来,这门亲事就这样准了。 “二小姐……”见自家小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她身后的连翘着急了,小声的唤着她。这门亲事如果定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而无忧却是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躬身对着吴夫人和祖母福了福身子道:“无忧告退了!” 在吴夫人的笑容里,无忧转身朝大门走去。连翘见事已至此,无奈的赶紧跟了过去。就当无忧走到高高的门槛前,还没来得及迈出左脚的时候,她突然眼睛往上一翻,脚下一软,便栽倒在了地上! “二小姐!”跟在身后的连翘见状低呼一声,慌得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听到连翘的声音,在座的众人往门口的方向一看,只见刚才还好好的无忧躺在地上,不禁都大惊失色,薛老太太赶紧扶着身旁的燕儿快步往门口走去,李氏和吴夫人也都好奇的跑了过去。来到无忧身侧,低头一望,只见地上的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连脸庞都变了形,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翘虽然奇怪自家小姐好的很,怎么会突然抽起风来?和二小姐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也知道一些急救的方法,她赶紧把无忧抱在怀里,把自己的帕子塞进了无忧的嘴巴里,生怕她会因为抽风而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二小姐……”抱着无忧,感觉她浑身的抽搐是实实在在的,根本就不是装的,连翘最后的一丝疑虑打消,便带着哭腔喊了起来。 吴夫人见状,不禁皱了眉头,而且看这二小姐身旁的丫头好像很知道怎么办,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病了吧?所以便有些恼怒的转头问着李氏。“薛二奶奶,你家小姐原来有隐疾啊?” 事出突然,李氏也没有料到,所以赶紧解释。“没……没有!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是啊,从小到大,好像就没有听到她得什么病,自己的三姐还时常受凉什么的呢。 “还没有?你看看人都抽成什么样子了?有什么都说到明面上,你们薛家这样不是骗婚吗?”吴夫人心底已经带了气。 “唉,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骗婚?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家少爷是个傻子啊?”李氏向来是个跋扈的人,怎么能允许别人这么教训她。 “我……我家侄子是心眼实,可是我们也并没有瞒着啊,是你们家自己愿意的呀,我说你们也算个书香门第,怎么愿意嫁给我那侄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吴夫人得理不饶人。 “你……”李氏还想说什么。 这时候,薛老太太在一旁火了,训斥道:“还在这里拌什么嘴?还不快派人去请大夫?”薛老太太虽然不喜欢朱氏,捎带着也不喜欢她生的女儿,但是到底也是自己的孙女,看她抽搐成这个样子,心里也不落忍,而且听刚才李氏和那个吴夫人的对话,便对李氏起了怀疑,看来那个吴少爷并不是心眼有些实那么简单,她肯定是在哄骗自己,所以心下便有些不高兴! “是。”在薛老太太面前,李氏不敢造次,赶紧卖出门槛喊人请大夫去了。 吴夫人的眼睛扫了一眼无忧手上的金镯子,然后对薛老太太笑道:“老太太,这要是别的物件也就算了,可那镯子是我家嫂子的陪嫁,是留给未来的儿媳妇的,您看这……” “既然亲事不成,我家自然没有留你家东西的道理!”薛老太太的脸上冷若冰霜。 听到这话,连翘当然是求之不得,赶紧从自家小姐的手上摘下了那金镯子,递给薛老太太的丫头燕儿,燕儿又递给了那吴夫人带来的婆子,吴夫人扫了一眼那镯子,便皮笑肉不笑的对薛老太太道:“老太太,打扰了,我们告辞了!” “恕不远送!”薛老太太咬着压说了一句。 吴夫人走到前厅的大门前,低头看了一眼基本已经不抽搐的无忧,轻轻的谈了一口气,眼眸中露出一抹可惜之色。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道:“好好一位小姐,可惜了!”说完,就带着身后的两个婆子离开了薛家。 第十八章 瞒天过海 一间简朴而干净的房间里,青色的幔帐散着,无忧静静的躺在里面,她的手腕伸在外面,一位五十开外留着长长的胡须的大夫正在为她把脉。薛老太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地下站着闻讯而来的朱氏,李氏,以及宋妈,连翘等一干人等。 等到那大夫号脉完了脉,薛老太太马上问:“先生,我孙女得的是什么病?” 那大夫皱了下眉头,然后一只手捋着胡子,慢吞吞的道:“小姐脉相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可是刚才她怎么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想想刚才的状况,薛老太太就心有余悸。薛家怎么能背上个骗婚的名声呢? “大夫,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被平儿扶着的朱氏着急的问。 “据你们刚才所说,小姐得的应该是羊角风!”大夫皱着眉头回答。 “羊角风?”朱氏一听,脚下一软,幸好有平儿扶着。羊角风这种病也都听说过,一发作起来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据说基本上是治不了的病。而且一个大姑娘家得这种病,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给她搬个秀墩坐下!”薛老太太瞥了一眼她那身子不争气的儿媳。 “那大夫能治的好吗?”薛老太太问。 那大夫据实回答道:“羊角风这种病因为发作得不定时,很难治疗,只能是让病人不要受到惊吓和刺激,希望以后发作的少就是了!” “这么说是治不了了?”朱氏一听便开始流泪。 此刻,躺在帐子里的无忧却是悄悄一笑。羊角风就是现代的癫痫,这种病不发作的时候连脑电波都检测不出来,古代的大夫根本就诊断不了。而且在现代癫痫都很难治疗,别说是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了。估计那个吴夫人回去肯定会大肆宣扬她有病的事,估计这下是没人敢娶她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人给她说媒了吧? “我开个方子,平时给她调理一下,也许有用。”那大夫无奈的道。 那大夫开了方子后,拿了诊金便离开了。薛老太太的眉头紧锁,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连翘道:“你好生伺候小姐,金环,如若二姐再不舒服,记得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是。”连翘和李氏赶紧点头。 “都回去吧,让二姐好好休息!”随后,薛老太太便命众人散去了,她自己也扶着丫头走了。 待到送走了众人,连翘合上门,赶紧跑过来,撩起帐子挂在铜制的钩子上,急切的问躺在床上的无忧。“二小姐,你的病是真的还是假的?”过了这么半天,连翘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可是连请来的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自己也没有注意了。 “都是它的功劳!”说着,无忧的手拿出了一根银针,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连翘。 眼睛扫过无忧手中的那根银针,连翘伸手拿过那根银针,低头思索道:“二小姐刚才你不会是把这根银针刺在了抽穴上了吧?” “孺子可教也。”无忧下一刻便坐了起来,脸上充满了过关的喜悦。 想想前因后果,连翘恍然大悟。“怪不得就你不着急,原来你是打得这个注意?你没看到二奶奶今天那个气势败坏的模样,而且还挨了那个吴夫人一顿的数落呢!” “哼,是她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我估计她还得花些力气善后吧?”无忧冷笑道。 “我听旺儿说是她娘家兄弟保得这桩媒,吴家的人肯定不相信二奶奶不知道你有病的事,这下闹个骗婚,看她丢人不丢人!不过二小姐,虽然这个计策是好,但是也赔上了您的名声,以后你有病的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提亲啊?”连翘转念道。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有人来提亲,我可是不想嫁人!”这是无忧的真实想法。想想这万恶的古代,不说盲婚哑嫁也差不多,还不知道会碰到一个什么人,而且规矩多,到了婆家受婆婆气,受大姑小姑气,要是个稍微富贵的人家还要和一帮妾室同房丫头们争风吃醋,那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她才不要趟这个浑水,还是在这薛家默默的生活好。现在看病制药赚银子的生活可是过得很开心,她要努力扩大战果才是,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开一个制药厂什么的! 听到小姐的话,连翘有些吃惊,不过转而笑着捋着自己胸前的发辫说:“要说也是,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就会让女人伤心!” “好像你经历过似的?”无忧打趣着连翘。她比自己大三岁,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哪个少女不怀春?难道她一点都不想嫁人吗? “还要经历过吗?大奶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连翘不平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沉默了。是啊!朱氏这一生真的是很可怜,她没出生前的事情她不知道,不过据说跟大爷也是恩恩爱爱的过了几年,因为一直生不出儿子所以才失了宠。这一过就是十六七年形影孤单的日子,真是难熬啊! 见自己的话似乎说多了,连翘赶紧起身说:“我去看看二小姐的药好了没有?”说着,便赶紧走了出去。 这方,朱氏由平儿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不禁又是一番长吁短叹。 “宋妈,你说这可怎么好?无忧怎么会突然得了羊角风呢?这以后可怎么嫁人啊?”朱氏愁眉苦脸的向宋妈唠叨着。 宋妈只好好言相劝。“奶奶,您别着急,二姐的身体一向好得很,估计这次只是偶然吧,可能是昨个听说要议亲的事情给吓坏了,过一阵子就会好了。不过眼前这一关算是过了,最少不用嫁给那个吴家的傻子了!” “唉,没想到我的两个女儿都是这般命苦。”朱氏又开始抹眼泪。 “奶奶,万事都往好处想。你不是还担心二姐吗?二姐最少能在身边多陪您几年,咱们好生给她调养着,这病一定会好的!”宋妈劝着。 “也只能如此了!”朱氏无奈的点了点头。 ------题外话------ 亲们,本文正在强推,所以正在看的亲们一定要收藏,只要轻轻一点就好了,谢谢亲们的支持!当然,要是有评论的话那就更好了! 第十九章 得不偿失 “什么媒人的钱也让咱们出?”听到对面兄弟的话,李氏惊叫道。 坐在对面的男子三十来岁,穿一件暗红色的绸子袍子,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刻薄贪婪的人。他就是李氏的娘家兄弟,自从李氏掌家之后,就替薛家掌管着京城的一间铺子,收租的季节去城外帮薛家收租子,所以常常在薛家出入,都叫他舅老爷。 “现在人家不是抓住了咱们骗婚的这个把柄吗?姐姐你也是,怎么二姐有病你连我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现在实在是没有脸见朋友了都。”李金贵一边埋怨着自家姐姐,一边伸手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低头就咬了一口。 吴家是精明的生意人,都不是善茬,这次议亲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吴家当然不会出媒人的钱了。李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件事薛老太太已经对她有看法了,所以便只好点头答应道:“不就是五两银子吗?一会儿你拿着银子给了人家就是了!” 听到这话,李金贵嘿嘿一笑。“姐姐,五两不够,还得要十五两,一共得二十两!” 望着弟弟伸出的两个手指头,李氏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还要十五两?这五两银子都得拿我的私房钱添补,你知道我和义哥蓉姐一个月也还没有十两银子的月例!”李氏是爱钱如命的,这次好处没有拿到,反而让她还得往里面拿银子当然是早就一脸的不高兴了。 “姐姐,你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几个朋友在里面穿针引线的,这次的事情弄成这样,你弟弟我在朋友面前很是没脸的,我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买些礼物送去赔罪,还要去馆子里摆上一桌不是?要不然以后你弟弟我可怎么在朋友面前混啊?姐姐……”李金贵拉着姐姐的衣袖诉着苦。 瞥了一眼弟弟的可怜相,心里终究不忍,再说他也是为自己办事,现在事情砸了,也怨不得他,所以随后李氏只得站起身子来,转身开了橱柜,从自己的私房银子里拿了两个银元宝出来,放在桌子上,狠狠心道:“赶快拿走吧!” 看到桌子上的两个银元宝,李金贵见钱眼开,赶紧伸手把银子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脸上仍旧笑嘻嘻的道:“多谢姐姐,那我赶快去办事了!” “走吧!走吧!”李氏懊恼的摆了摆手,李金贵腿脚飞快的走了。 李金贵走后,李氏的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真是闷死了!这可倒好,不但一百两银子的好处没有拿到,她现在自己又赔进去了二十两,公里面赔了一套衣服和一套首饰,而且自己的婆婆现在对她还有看法,大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里似乎也有不悦的样子,她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好多天都是闷闷不乐的。 …… 又到了初一这日,一大早,无忧和连翘背着做好的丸药来到了赵记药铺。 远远的就看到有一辆红木马车,马车的四周都是用丝绸包裹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穿蓝布衣服的小厮,马车几步远的柱子上还拴着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无忧心想:看来今天药铺里来了贵客了。 “二小姐,你看那马车好气派,不是来专程找你看病的吧?”连翘在一旁说笑道。 “我哪里有这么大的名声?”无忧摇头笑笑。她也就是在这两条街的平头百姓中间有点名气罢了。 “那可不一定,没听赵老板说吗?现在都叫你什么”圣手小王“”连翘吹捧着自家小姐。 说话间,无忧和连翘已经走进了药铺,分别把身上背着的药放在了柜台上。转头一看,只见今天孙先生已经坐在桌子前问诊看病了,无忧不禁眉头一皱,今天是初一啊,她没有记错日子啊? 正在疑惑间,赵老板从内堂快步的走了出来,迎上无忧道:“你可来了,那个安康丸前两天就没有了,一直断货呢!急死我了。” “我又做了几十盒来,对了,怎么今天孙先生来坐诊了?”无忧纳闷的问。 “你的运气来了,看到门口的那辆马车了没有?是一户官宦人家专程来请你给他家老夫人看病的。前些日子他们买了两盒安康丸回去,说是老夫人吃了很是有效,前两天就来请你去他们府上,可是你只有初一十五才来应诊,这不今天一早人家就来人请你了。现在已经在内堂等候你老半天了。我看你去一趟一时半会儿的也完不了事,所以就临时告诉孙先生今天不要休息了,就帮你看一天好了!”赵老板解释道。 “还真是来请你看病的,看我没说错吧!”连翘在一旁快人快语。 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还是赵老板想得周到!” “我这就去把人请出来,你赶快跟他去。记得一定要好好的给人家看,我看这户人家来头不小,看好了赏钱说不定是你在家里忙乎一个月的!”嘱咐完后,赵老板就去内堂请人了。 不多时,赵老板就从内堂请出来一位大概四十余岁,穿一件青色绸缎长衫的男子来。那男子国字脸,两道浓眉,神态不卑不亢,眼眸很是有神,气质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可比。那人看到无忧,先是打量了一下,然后带着三分笑道:“这位就是圣手小王先生吧?我家老夫人吃了你的安康丸很是见笑,所以特意让我来请你去家里给她看病。” “圣手不敢当,请您带路吧!”无忧很大方的说。 那人刚走了一步,转头望望柜台上排着的一摞药,他转头对赵老板问:“这是安康丸吧?上次拿得两盒都吃完了。这些我都要了!” “二十盒您都要了?”听到那人的话,赵老板瞪大了眼睛。 “这药总是断货,还是多买一点放在家里安心!”那人点头。 “那我马上给您包好!”赵老板一听赶紧动手。 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旁的无忧皱了下眉头,然后上前制止。“等一下!” 赵老板马上停了手,那人也好奇的望着无忧,开口问:“小王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些药还仇卖吗? 看着他差异的表情,无忧笑笑,道:“这些药丸够一个人吃快一年的了,这个药丸放这么长时间终归不好,再说你要是把这些都买走了,这十天半个月的再有人需要可就没有了,不如你一次拿五盒回去,下次再要的话提前告诉赵老板一声,我可以给你单独做。这样你和需要的人都方便,你看怎么样?” 听到无忧的话,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忧,然后赞许的点头道:“还是小王先生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赵老板,就拿五盒。” “好!您稍等。”赵老板赶紧指示活计把药包起来。 随后,无忧和连翘便背着药箱出门上了那辆豪华的马车。 ------题外话------ 喜欢的话请收藏,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二十章 初入相府 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在那人的驾驭下在前面奔跑,后面跟着那辆都是用丝绸包裹的马车。连翘一直往窗子外面看着风景,一边看一边说笑。“二小姐,您看这马车真是豪华,这车帘都是用丝绸做成的,咱们的衣裳还都是粗布呢。马车里还有点心和茶水准备。你说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低头扫了一眼那用上好的瓷器做成的茶壶还有精致的漆器做成的食盒,无忧微微笑道:“非富即贵吧!” 大概在马车上颠簸了半个时辰,马车从东城一直来到了西城,东城住的都是平民百姓居多,而西城住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尤其是在这条宽阔的都是用青砖铺路的西城大街,两边都是高门大户,无忧也就是偶尔在去城外上香的时候路过过,薛家可是在这边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而且就连马车每次也都是临时雇来的,雇来得马车都是很普通的平头蓝布马车,里面也都是脏兮兮的。从车窗里往外看,这条路上连跑着的马车都很高大豪华,看来这家人还真不是一般人! 就在她们说话间,马车缓缓的停靠在一座很是高大的宅子前。车帘被撩起,驾车的小厮在车子下面摆了一个小板凳,连翘背着药箱先下来,随后伸手扶着无忧也下了车。站好之后,抬头一望,只见摆着两座石狮子的府邸有一道大门和两道侧门,并且门前还站着几个穿着蓝布衣服的小厮,他们的衣服和这个驾车的小厮都是一样的,看来这家的家仆还真是不少。 “小王先生请!”那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过来冲无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无忧点了下头,便跟着那人步上台阶,期间悄悄的仰头望了一眼,只见大门正中央的黑色匾额上用金字写着秦府两个字。 此刻,宽阔的正门是关闭的,只开着右侧的侧门,那人先行步入了侧门,无忧和连翘跟着走了进去,只听到看门的几个小厮看到那人都是毕恭毕敬的,而且口口声声称其为瑞大爷。心想:这个人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不知道是这家的什么人?因为像这样的人家断然没有让主子来请大夫的道理,可是奴才的话这个人排场也太大了点吧?大概是这家最有体面的下人吧? 那瑞大爷一路带着无忧和连翘穿过了一个很排场的前厅,然后是一座内堂,再然后又路过一座不小的花园,最后步入了一座很宽敞的庭院,庭院正中是一座带着喷泉的假山,正有潺潺的泉水流到一旁用鹅卵石砌成的池塘里,池塘里游着一群红色的锦鲤。庭院里还站着足足有七八个大小丫头,个个都长得眉清目秀,穿戴竟然不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差。看到这些,无忧不禁轻轻蹙了下眉头。心想:这个秦府到底是什么人家?最少也得是个二三品的大官吧?在现在都相当于副总理级别了吧? 瑞大爷走到正房的大红色门帘前,一个穿着深红色比甲的大丫头走过来道:“瑞大爷,老夫人的旧疾犯了!” “是肚子疼的老毛病?”瑞大爷一听,神色有些紧张。 “嗯。大爷已经回来了,还请了宫里的太医过来!”那大丫头回答。 听到这话,瑞大爷迟疑了一下,然后便转头对无忧道:“你们跟我来!”说着,那大丫头便为他们掀开了门帘,无忧和连翘赶紧跟了进去。 转过一道绣着富贵牡丹的紫檀框的屏风,瑞大爷便止步了,无忧看到前面厢房前站了好几个人,个个神色比较凝重,而且还依稀听到有一道低低的呻吟声。瑞大爷转头对无忧道:“小王先生,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禀告一声!” “好。”无忧点了点头,望着瑞大爷迈步来到厢房前,然后低首小心的走了进去。 等候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地面是黑色能照人的大理石面,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名人字画,墙角处都是一色紫檀做的家具,摆放着各式的瓷器,玉器和几盆精致的盆景,虽然她不是很懂,但是能看得出件件都是珍品,这要是拿到现代去估计一件都够她吃一辈子的,同时也对这家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应该不是仅仅当官那么简单吧?难道是皇亲国戚? 正在瞎想着,忽然从厢房里传出一道似乎带着有些烦躁的男音。“去帐房领赏钱打发走吧,今天老夫人看不了病了!”这位就是他们口中的大爷吗? “哎呦!疼死了……啊……”随后,厢房里又传出了一道痛苦的哀号声,听声音是个苍老的妇人,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夫人吧?这位老人到底是得的什么病?怎么如此痛苦? 正在疑惑之际,瑞大爷走了出来,有些抱歉的对无忧说:“小王先生,实在对不住,今天老夫人的老毛病犯了,不能让你瞧病了,我们大爷给您双倍的出诊费,不如您改日再来吧?” 其实刚才他们那位大爷的话她都听到了,所以笑笑说:“无妨,替我谢过大爷了。”说完,无忧和连翘就转身往外走。 “哎呦!疼死我……”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不好了!老夫人昏过去了!”还没走两步,背后就传来了一个惊恐的女音,随后就能听到厢房里乱作一团。 这时候,无忧止了步,低头一想,然后便迅速的转身朝厢房的门走去! “小王先生……”显然无忧的做法让瑞大爷和连翘都有些意外,瑞大爷想阻止,但是那人影已经走进了厢房了。 ------题外话------ 美男出现了!这几天灵溪正在推荐,亲们一定要多收藏啊! 第二十一章 翩翩君子 无忧本来想走,但是听到那老人的呻吟声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便不计后果的闯进了厢房。 厢房的炕上躺着一位穿金戴银的老太太,地上站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和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正有一位大夫模样的人在为其把脉,炕上有两个丫头正在服侍着老太太。无忧见状,立刻上前,按住那老太太的人中,对其进行救治。 那位年轻的男子一看到有人闯了进来很是诧异,等到反应过来,马上上前问:“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秦瑞!” 这时候,秦瑞已经跟进来了,赶紧低头回禀道:“大爷,这位……就是请来的小王大夫!” 随后,只听房间里响起了一声低吟。秦老夫人醒了!丫头们惊叫。“大爷,老夫人醒了!” 被喊做大爷的人和那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赶紧上前,眼睛盯着秦老夫人的脸,轻声问:“祖母,您感觉怎么样?” “疼……”秦老夫人咬牙说了一个字。 “哪里疼?”无忧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把她的脉了。 “这里!”秦老夫人手都颤抖的指了指腰下面。 “是这里吗?”无忧的手按了一下秦老夫人腹部的右下方。 “疼……”秦老夫人喊了一声。 随后,无忧皱了下眉头,然后放下秦老夫人给丫头扶着,抬头对老太太的孙子道:“是急性阑尾炎!”说话间,无忧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他大概二十五六岁,身材修长,穿一身白色带暗纹的袍子,长着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面色白皙,虽然眉宇紧蹙,面色凝重,但是仍然能够看出他那温润如玉的气质,这绝对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美的帅哥了,只是好像对方给她的感觉是一个文人,少了一抹硬汉的气质。 知道他是大夫,所以秦显刚才并没有阻拦,让无忧为祖母诊病。在一旁已经算是束手无策的周太医听到对方一下子就判断出了秦老夫人的病,不禁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十分的敬佩,马上接道:“这病秦老夫人已经发作过好几次了,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疼,以前吃几副药就好了,刚刚吃了一副药可是一点好转也没有!” 又端详了一下秦老夫人的面色,无忧很果断的说:“这次汤药已经不起作用了!” “那怎么办?”秦显着急的问。周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也算翘楚,而且一直都为秦老夫人看病,这次他也没有办法,秦显知道肯定很严重了。 无忧知道手术这个词他们肯定没听说过,所以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他们能够听懂的话。“只能是把阑尾切除掉!” “你说什么?切掉阑尾?那岂不是要把肚子切开?”秦显对于这个建议当然是抱怀疑态度,这也难怪在那个年代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那岂不是要把肚子切开?那人不是得死了?”那位十八九岁的姑娘惊呼道。 不过,周太医到底见多识广,捋着胡子道:“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可行的,可是谁也没有试过啊?再说这要先解决麻醉和止血的问题。”说完然后摇摇头,感觉当今世上没有人能够完成这样的治疗方法。 见他们对自己所说的方法犹豫不绝,无忧只好说:“你们最好早一点拿注意,因为老夫人的病再耽搁下去就会发展成胃穿孔,到那个时候神仙来了也是没有救了!” 秦显没有说话,而是把眼光望向周太医,周太医又捋了下胡子,点头道:“到那个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见周太医也这么说,秦显皱着眉头问:“那还有多少时间?” 无忧朝外面看看天色,现在也就是上午九点来钟,所以转头回答:“大概傍晚吧!” “可是祖父去泰州公干,最早也要两天后才能回来啊!”秦玉发愁的说。祖父不在,他们兄妹俩决定这么大的事情的确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随后,屋子里沉寂了一刻,秦显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抬头望望炕上的祖母,便走到无忧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问:“你有多大的把握?” “六成!”本来在现代这种阑尾炎切除手术真是小儿科,没有特殊情况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可是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了,首先感染就十分可怕,再说这位老太太大概也有七十来岁了,抵抗力差,成功率就更降低了一些。 “才六成?”秦玉喊道。 “可是如果不切除的话那就是十分的必死无疑!”无忧回视着秦显的那双丹凤眼。 “大哥,怎么办啊?”秦玉没有注意的上前拉着秦显的袖子。 和无忧的眼眸对视了片刻后,秦显的拳头在袖子里一握,眼神带着极其信任的对无忧道:“那我就把祖母交给你了!” 这一刻,无忧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的信任,顿时她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有千斤重,随后她眼神坚定了点了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秦显问。 “你需要给我几个麻利的丫环供我差遣!”无忧接过连翘手中的药箱,放在屋内中央的圆桌上,打开盖子,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拿出需要的东西。 “这个没问题!把老太太的八个大丫头都叫进来。”秦显吩咐着,秦瑞赶紧去办。 “你们两个把这把刀,银针,纱布,肠线统统拿去放在大锅里煮,一定要煮够半个时辰!你们两个把炕都收拾干净,帮老太太把身子擦洗干净,换上中衣就好。你们两个拿这两个药方赶紧去抓药并熬好,记住要多熬一些!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待命!连翘,准备手术……”一口气吩咐完了所有的事情,无忧和连翘开始准备手术。 大概不到一个时辰之后,连翘把麻醉的中药给秦老夫人喝了下去,无忧又用银针扎了秦老夫人的麻穴,伸手拿过那已经被消毒过了的自己定做的手术刀,这一刻,屋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众人的眼睛都盯着无忧手中那把带着寒光的匕首模样的刀! 第二十二章 慧眼识珠 “连翘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无忧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人道。 秦显一挥手,丫头秦瑞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秦显,秦玉和周太医,秦显目光坚定的道:“让我留下来吧!” 秦显毕竟是秦老夫人嫡亲的孙子,再说这样的手术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担心也是正常的,随即,无忧便点了点头。 “我也要留下来陪祖母!”见大哥不走,秦玉坚持道。 “我也留下来吧,也许能给你帮上忙!”周太医是个大夫,当然不想错过他以前只是在医书上看到有记载的医治病人的方法。 见他们都坚持,而且各人都有坚持的理由,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了手术! 用酒精棉球消毒后,无忧便执手术刀划开了秦老夫人腹部的右下方,很快阑尾就翘了出来,她立刻迅速的切除了阑尾,并把阑尾扔到了一旁连翘端着的托盘里。 “啊……”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秦玉到底只是一个娇弱的小姐,眼睛一翻,身子便往旁边倒去。幸好有秦显扶住了她。 斜眼看了一眼被吓得昏倒的秦玉,无忧转头一边继续手术一边说:“扶她出去!” 扶着妹妹的秦显,盯着正在娴熟的处理伤口的无忧深深的看了两眼,心中不禁对她的冷静和胆大钦佩不已,毕竟她的样子看起来也只不过十六七岁,却能够有这样的技艺,这种医治病人的方法是连男人也不敢有的,这不仅需要过人的技艺,而且还要沉着,冷静,胆大,心细。收回目光后,秦显扶着妹妹出了厢房,把她交给丫环照顾,然后转身又进了厢房。 在秦显和周太医的注视下,大概大半个时辰后,无忧终于完成了皮肤的缝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把剩下的扫尾工作交给了连翘。然后她坐在圆桌前的绣墩上休息。毕竟这种心神合一的工作还是很耗费体力的,尤其是在这落后的古代必须要时刻准备着任何意外情况的发生。 看完无忧一整套的手术经过后,周太医赞叹之余,不禁好奇的问:“小王先生,听说你还为病人进行过剖腹取婴的诊治?”这是刚才预备手术之前他听秦瑞说的,当时就深深的震撼了。 “是的。”无忧一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一边点头。 如果没有让他看到无忧进行这个阑尾切除手术,周太医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他真的会剖腹取婴。随后,他便带着无比的疑惑和好奇的问:“小王先生,老夫从医三十年,只是从古代的医书上看到过打开病人的头颅取肿瘤而已,而且这种技艺早已经失传,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来得这套本领?” “啊……”周太医的话让无忧有些支吾,不过好在她事先还是有所准备的,所以便笑着回答:“我也是机缘凑巧几年前认识了一位道姑,是她传授了我一些医术,其中就包括这种外科手术!”当初她上军医大的时候导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博士,以严格要求学生而著称,背后学生们都叫她灭绝师太。她也算没有说谎吧? “外科手术?”这个词周太医当然没有听说过。 “呃,就是需要用刀划开病人的某处进行诊治的意思。”无忧赶紧解释。 “不知道这位道姑法号是什么?现在在哪里清修?”周太医继续追问。 “这个……我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她老人家嘱咐我不能把她的行踪和法号告诉别人的。”无忧只好如此说,因为再说多了说不定会穿帮,看到周太医那失望的眼神,她只好深表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周太医!” “室外高人都是如此的,老夫今天真是受益匪浅啊!”今天的诊治真的是给了周太医很震撼的感觉。 无忧在和周太医说话的时候,秦显一直都在盯着无忧看,仿佛他已经察觉了什么。接下来,无忧又嘱咐连翘在秦老夫人醒后给她喝消炎的汤药,又时刻在一旁观察着秦老夫人的情况。终于,在快到黄昏的时候,秦老夫人已经醒了,也没有什么异常,无忧走到厢房外告辞道:“天要黑了,我得回家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病人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发烧伤口不化脓才算没事吗?不如你在我府上留一夜……你可以在另外的房间休息,这里有我和丫头守着,万一有情况的话我们再叫你?”显然秦显是不放心的,万一有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秦显的话让无忧有些犹豫,因为她一晚上不回家朱氏她们肯定会担心的,可是秦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也有许多意外的情况。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无忧便转头对连翘使了个眼色道:“你先回去,我明日这个时候再回去!” “是。”连翘会意的点了点头。 “请秦公子派一辆马车送他回去!”无忧要求道。 “这个没问题!”听到无忧肯留下来,秦显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然后转头叫外面的秦瑞赶快派人送连翘回去。 晚间,秦显预备了酒席款待无忧和周太医,周太医因为今天还要当值,所以没有留下来吃晚饭,饭桌上只有秦显和无忧两个人。 望着饭桌上摆得足足有二三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无忧笑道:“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个怎么吃得了?”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多准备了一些!”秦显微笑着回答。 这时候,一个大丫头执酒壶上前先为秦显倒了一杯酒,又走到无忧跟前想倒酒,无忧刚想推辞,不料秦显却是摆手道:“小王先生不喝酒!”那大丫头闻言便把酒壶放在圆桌上,然后后退了几步。 听到秦显说自己不喝酒,无忧有些差异的望着秦显。因为看得出对方是很真诚的待客的,要不然也不会准备这么多菜肴,而且态度也很谦卑,但是不让酒就说自己不喝酒呢? 正在疑惑之际,秦显的目光射过来,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应该叫小王姑娘吧?” “啊?”对方的话让无忧立刻傻掉。心想:他看出来自己是个女的了?无忧不禁面上一红! 第二十三章 高门大户 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的那件男人的青布衫,无忧心想:在赵记看了快半年的病了,没有人发现自己是个女的呀,怎么对面这个人一下子就发现了呢? 见无忧有些差异,秦显笑道:“我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医术和胆识!” “谁是小丫头啊?”她可是已经活了四十多岁了,比他得大二十岁。不过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 “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见对方不高兴了,秦显赶紧道歉。 “呃,没有。我只是为了行医方便些才女扮男装的,其实并不是想刻意隐瞒。”她在心里道:实在是这个社会太不给女人机会了。 “在大齐很少有女人行医的。”秦显听了点点头。 “可以吃了吗?”随后,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的无忧盯着桌子上那些精美的菜肴问,她可是没有心情和他说话了,这些美食已经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当然!”秦显又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拿起筷子开始捡自己喜欢的夹。别说这家人做的菜真不是盖的,太好吃了。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一顿可以说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开心的一次。在薛家平时的饭菜都算简单,唯有过节过年的时候才会丰盛一些,但是也没有几十菜摆满桌子的时候,今天她还真是没有白来! 望着眼前鼓着腮帮子吃的无忧,秦显愣了一下,然后抿嘴一笑,大概自己也有了好心情和食欲,端起酒杯开始自斟自饮,只感觉眼前的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真是很让人好奇。她认真的时候那么专注,严肃的时候一点都不苟言笑,吃起东西来却是如此的可爱,虽然他也见识过好多女子,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类型。 一顿饭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吃得肚子鼓鼓的无忧被一个叫做红莲的大丫头带到了给她准备的房间。为了方便起见,无忧被安排在和秦老夫人住的东厢房的对面就是西厢房。 走进被几盏灯照得灯火通明的西厢房内,无忧扫了一眼这个房间,和东边一样也有一个很大的炕,炕上的被子已经铺好,都是上好的缎子面,小炕桌上放着各式的点心和茶水,地上的家具都是清一色的黄花梨,桌子上摆着一个黄金打造的自鸣钟,自鸣钟前面摆着的是一柄和田白玉镶金的玉如意,两边是一对青色的观音瓶,一只瓶子里插了几支富贵竹,另一只插着大概刚刚剪下来的菊花,一朵一朵的黄色的菊花都有碗口那么大,一看就是很珍稀的品种,也是,这样的人家好像什么都是稀有的。这里可是比她们薛家要排场多了!坐在炕边上,无忧开始有些担心连翘回去是否能给她把谎圆过去。 这时候,刚刚出去的红莲端了一个黄色的铜盆进来,里面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只见她蹲下,放在自己身旁的脚踏上,笑着就要去脱无忧的鞋子。“小王先生,让奴婢来伺候您洗脚吧?” 让别人给洗脚,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她可是不习惯,下一刻,无忧赶紧腿一抬,自己一边脱鞋子一边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红莲见状,并不勉强,而是走到小炕桌前,拿过一把榛子笑道:“那我给您包点榛子吃?” “好!”面对红莲的热情,无忧点头答应了。趁着洗脚的空当,无忧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听起这家人家来。毕竟给看了一天病了,还留宿在人家家里,她现在除了知道这家姓秦以外,其余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红莲,秦家这么大的排场,是不是有人在朝廷里做大官啊?”无忧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听到无忧的话,红莲扑哧一笑。“您不会都不知道咱们府上的老爷是当今的左丞相吧?” “左丞相?”这是当今大齐朝廷左丞相秦思源的府邸?这可是相当于现代的国务院总理了。 见无忧一脸惊诧样子,红莲笑道:“您今天诊治的是咱们家老夫人,咱们大爷官拜大理寺卿,承袭忠烈侯的爵位,刚才昏倒的是咱们大小姐,是先帝爷亲封的玉郡主呢!” 这位左丞相秦思源家的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据说秦家在大齐有百年的基业,祖上是百年前和大齐国主打过江山的开国功臣。先帝那一朝更是把皇室最受宠爱的昭阳公主下嫁给了左丞相的儿子,据说婚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在当时也算是一段佳话。只是左丞相的儿子短命,病死后昭阳公主郁郁寡欢不到两年的时间留下一双儿女也香消玉殒了。昭阳公主的儿子就是秦显,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大爷,而那位玉郡主就是秦显的妹妹秦玉了。无忧真是没想到竟然会来到如此显赫的人家看病,并且还动刀做了手术。想想不禁有些后怕,要是万一有事,那她这条小命可是也算交待了! 随后,和红莲一边聊家常一边吃着她递过来的榛子。从红莲的嘴里知道这位公主的侯爷儿子秦显,他现在却是孤身一人,妻子在四年前难产死了,留下了一个四岁大的女儿,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续弦。想想刚才那位温文尔雅的公子,无忧还真是在心里感到一阵惋惜。又问了瑞大爷是什么人,原来他是秦家的管家,怪不得这个人看起来说主人不是主人,说奴才不是奴才呢,原来是大管家,丞相府的大管家比个七品县令还要牛吧?说了一会儿,直到无忧洗脚水冷了,红莲才递了条毛巾过来,自己弯腰把洗脚水端出去了。 红莲走后,无忧发了一会儿呆,便吹灭了烛火,躺在大炕上睡意全无,她有认床的习惯,估计今晚是别想睡了。所以望着窗子外面透过来的星光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想想那位玉郡主至少也有十八九岁了吧?这样的年龄在大齐可是早就出嫁了,怎么现在还待字闺中呢?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大概是眼界太高了吧?记得那位玉郡主长得确实很漂亮,又有这样的家世…… 不知道躺了多久,无忧似乎已经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的时候,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似乎是红莲的声音。“小王先生,不好了!老夫人发烧了,赶快起来啊……” 第二十四章 第一桶金 听到发烧两个字,意识有些迷糊的无忧腾得一声便坐了起来!什么?发烧了?糟了!幸好她是合衣而眠的,赶紧翻身下炕,踩上鞋子,跑了两步便上前打开了门,只见外面已经灯火通明,站在门外的红莲急切的望着她。 “除了发烧还有别的症状吗?”无忧一边问一边走出了西厢房的门,径直往东厢房走去。 “老夫人喊伤口疼!”红莲回答。 “那是正常的!”麻药的药效已经过了,现在伤口当然得疼。 跨进东厢房的门槛,只见秦显面色凝重的站在炕边,另外有两个大丫头坐在炕上伺候着秦老夫人。顾不上打招呼,无忧快步走到炕前,先是用手摸了一下秦老夫人的额头,凭她的经验大概有三十八度多,再检查了她的伤口,只见伤口有些红肿,应该是伤口发炎了! “怎么样?”看她检查完了,秦显才急切的问。 “伤口发炎了,需要立即服药和打针!”说完,无忧转身走到圆桌前,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自制针管,这个针管是她花了足足十两银子定做的水晶雕刻而成的针管,再拿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融入针管中的液体中,随后拿了一块药棉转身走到炕前,对已经有了意识的秦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得给你打一针,稍微有一点疼!” 躺在炕上的秦老夫人的眼睛看到那枚大大的绣花针不禁露出惊恐之色。“你要用针扎我?你这个庸医,先把我的肚子割开了口子,现在我疼得要死,又要拿针来扎我,显儿,你赶快把他给我轰出去!”烧得浑身难受的秦老夫人动怒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听到祖母的咒骂声,秦显也感觉有些错愕于无忧手中拿的东西。 “这是针剂,老夫人的伤口发炎了,必须马上消炎,要不然后果很严重!”无忧知道应该能对秦显说明白,这位老太太肯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再说她也不会懂她说的话。 秦显虽然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治疗方法,但是这位小王大夫的医术他是知道的,病已经看到了这个程度肯定得继续听大夫的,所以只有上前好言相劝。“祖母,不打这个针的话你的伤口是不会好的,您就让小王大夫打一针吧?” “我不要打!不要打……”虚弱的秦老夫人死命的摇头。 见状,无忧知道没有多少时间和她周旋,所以和秦显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会意,无忧便爬上炕去,拉下秦老夫人的裤子,便把针头扎在了她的屁股上!只听秦老夫人哎呦一声,然后便开始咒骂,无忧不管这一套,立刻把针管里的液体推进了秦老夫人的身体里,随后便迅速的拔出了针头! “你这个黄毛小子,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给我拉出去打板子!”秦老夫人动怒了。也是,换做平时谁敢在她头上动土啊?全秦府除了左丞相就是她为尊了。 这样的病人在前世无忧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所以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吩咐红莲道:“把汤药拿来给老夫人喝下去!” “是。”红莲转头去拿汤药了。 可是,秦老夫人却是嚷嚷着不肯吃汤药。“太苦了!我不吃,不吃……”几个丫头都拿她没有办法,就是秦显跪在地上求,秦老夫人就是不为所动,大概还在生气吧? 见状,无忧只有上前很严肃的说:“老夫人,知道你不喝着汤药有什么后果吗?” 秦老夫人把眼睛望向别处,她心里还有气,根本就不想看到他。见秦老夫人不言语,无忧也不生气,继续道:“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现在如果不把炎症去除,那么你的伤口就会化脓,然后腐烂,你愿意让你的肉都烂掉吗?” “……”显然,秦老夫人有些害怕无忧说的话了。不过仍然生气,不说话。 见秦老夫人的眼神中已经有妥协的光芒,无忧继续说:“虽然您现在痛苦一点,但是你的旧疾已经标本兼治,以后你再也不会犯什么老毛病了。这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你说什么?我的老毛病以后再也不会犯了?”要知道阑尾炎这个毛病已经跟了她几十年了,几乎隔两年就会发作一次,一发作就让她疼得死去活来,她真是受够了。 “如果再犯,我任凭老夫人处置!”无忧信誓旦旦的道。 听到这话,秦老夫人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好像考虑了一下,然后便像小孩子似的说了一句。“如果我的老毛病再犯了,我就剃光了你的头发送你当和尚去!”此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笑了,无忧也哭笑不得。不过好在秦老夫人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了汤药。 这一晚,无忧一直守着秦老夫人到第二天天亮,烧终于是退了,秦显等人才放心。一直到第二天快傍晚的时候,秦老夫人没有任何异状,无忧知道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了,继续服药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临走的时候,秦显递过来一张银票。无忧接过来低头一看,不禁惊诧道:“伍佰两?” “这是给你的诊金。”秦显脸上平淡如水。 “可是这也太多了!”伍佰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已经可以在京城内买一所十几间的宅子了。 “这是我秦家的一点心意,你知道这个阑尾……炎已经折磨了我祖母几十年了,好多大夫来了都是治标不治本,这次我秦家要好好感谢你才是!”阑尾炎这个词在古代还真是挺稀奇的。 见秦显很真诚,再说她也确实是很需要这笔对她来说数目庞大的银子,所以便笑着把银票折好放进了怀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样以后老夫人的安康丸我都无偿奉送,每个月我都按时送过来的!”她已经为秦老夫人把过脉了,她确实是有高血压,安康丸对她的病很有效,以后应该会长期服药的。 “那以后就有劳你每个月来给我祖母把平安脉。”秦显笑道。 “一定。”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管家秦瑞便亲自送无忧出了丞相府,并派马车把无忧送了回去。 第二十五章 财源广进 回到薛家,天色已黑,各屋都已经掌了灯。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秦老夫人怎么样?伤口没有感染吧?”无忧一摸回自己屋,眼尖的连翘就跟了进来。 “昨晚有些发烧,给她打了消炎针,已经没事了!”无忧一边把身上的男子衣服脱下来换上在家的女儿家衣裳一边回答。 换好衣裳后,坐在圆桌前喝了两口茶后,无忧问:“没有人问我的行踪吧?” “放心吧,我都给圆谎过去了。就说你这两天不舒服在屋子里躺着。奶奶不出屋子自然不知道,这两天宋妈和平儿姑姑忙着上街去买做棉服的料子所以也没有顾得上注意您!”连翘笑着回答。 “那就好!”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无忧拿出一张折着的纸递给连翘。 连翘好奇的拿过来,一看是一张银票,当她折开那银票,在灯火下看清楚了上面的数字的时候,不禁惊诧的喊道:“伍佰两?”要知道伍佰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个小康人家的女人一辈子也攒不了这些银子。 看到连翘惊奇的目光,无忧得意的上扬着嘴唇。“只不过伍佰两罢了,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子!” “二小姐,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银子?是不是秦家给你的诊金啊?”连翘再也想不起来谁会给她家小姐这么大一笔银子。 “嗯。”无忧点点头。 “这丞相府就是丞相府,就是大手笔!”连翘高兴的拿着银票看了又看。 “你也知道那是秦丞相的府邸?”无忧差异的问。 “我是听送我回来的马夫说的,吓了我一大跳呢,怎么也想不到是丞相家啊,二小姐,这次我们是不是走运了?”连翘满脸希望的问。 “算是吧!”无忧却是淡定的喝着茶,似乎在想着什么。 “二小姐,这么一大笔银子,咱们是不是存在钱庄吃利息啊?伍佰两的话一年也有几十两银子的利呢!”连翘合算着。 可是无忧却是抬头眼睛望着一窜一窜的烛火说:“我要让钱生钱,伍佰两变一千两,一千两再变两千两,最后便成千上万的银子!” “二小姐,你是在说胡话吧?”连翘拿着银票望着似乎在说傻话的无忧。 “连翘,叫二小姐到奶奶屋里吃饭了!”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平儿的声音。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转过头来用手指挫了一下她的脑门。起身笑道:“把银票收好,走了,吃饭去了!”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门,留下一脸错愕的连翘。 从十几年前朱氏卧病在床开始,饭菜就送到她屋里来吃,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改变,所以无忧自然也是跟着母亲在她屋里吃饭。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小几上摆放着一荤一素两道菜,朱氏和无忧的面前放着两碗白粥。后背靠在软枕上的朱氏关切的望着女儿问:“连翘说你这两天不舒服,怎么样?好了没有?”自从上次女儿犯病后,她就一直忧心她的身体。 “娘放心,我已经好了!”无忧回答。 听到女儿的话,朱氏点了点头,这时候,宋妈拿着一块银红色的绸子过来道:“二姐,这是我今天和平儿去绸缎庄里买来的料子,这一块我看很适合你,显得皮肤白,就用这块料子给你做一件棉褙子你看怎么样?” 望了望那块银红色带暗纹的料子,无忧感觉很亮的颜色,在冰冷的冬天穿上应该会很好看吧?所以便点了点头。“宋妈你拿注意好了!” “倒是我们还要托二姐的福,今年每人都有一件新棉袍子穿了!”宋妈一笑,脸上的褶子更加的深了。 “只是一件棉服罢了!”无忧笑道。心想:以后她要让跟着她和朱氏受苦的这些人都穿金戴银,让她们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对了,无忧,你每个月去那赵记药铺两天帮忙就能赚这么多银子回来吗?”朱氏知道无忧和连翘每个月都有去赵记药铺帮忙,但是她每个月拿回十几二十两银子回来贴补自己吃药吃补品,现在又给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做新的绸缎棉衣,她这个做娘的真是有些担心。 听朱氏一问,无忧心想:是时候要对她透露一些自己看病的事情了。现在她在外的名声渐渐的大了起来,估计要瞒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所以便有所保留的回答:“最近几个月我都有在赵记药铺帮忙看病,而且还做了一些药丸拿过去代卖,没想到我的药丸卖得还挺好的,所以会多赚一些银子回来!” “什么看病?还做药丸?”朱氏一听就着急了。“别说你一个女孩家怎么能去抛头露面行医,你会看病吗?你给人家看错了怎么办?还做药丸,药也是随便可以做的?万一吃死了人你要见官的!” 见朱氏着急上火了,无忧赶紧解释。“娘,您别着急,别说我从小就看你生病吃药久病成医的话,我可是从小就看家里收藏的医书的,而且每次去抓药也都是看药铺里的先生怎么看病开药,那先生都考过我了,人家也不可能让不会看病的人去看病的,那不是砸自己的买卖吗?” “你真的会看?”女儿的话朱氏还是有些怀疑。 这时候,连翘赶紧帮自家小姐说话。“奶奶,二小姐说得没错,二小姐现在的医术啊真是了不得,已经给秦……已经看好了好多疑难杂症呢,现在找小姐看病的人都排好长的队呢!”连翘一激动差点把给秦老夫人看病的事情都说出来,幸好反应快,赶紧改了口。 感觉她们说得也有道理,所以朱氏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并且转念一想,她这个女儿现在有羊角风的名声算是落出去了,肯定是那吴家人到处宣扬的吧?她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也是应该有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才可以,毕竟自己这个病身子根本就帮不到她的。所以随后,她便嘱咐道:“以后看病要小心一点,别给人家看坏了,再就是别太张扬,让你祖母和爹知道了肯定要有风波的!” “知道了!”看朱氏没有疑义了,无忧笑着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无忧带着连翘便出了门。 站在去赵记药铺的必经之路上好一会儿了,连翘忍不住问:“二小姐,咱们在这里等谁啊?” “孙先生。”无忧回答。 “孙先生?等他做什么啊?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问他你给他的药方子制的药卖得怎么样啊?”连翘笑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无忧淡淡一笑。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前面走来了一个人影,看轮廓应该就是孙先生。当孙先生看清楚了无忧在等他的时候,他赶紧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无忧道:“小王姑娘啊,这些日子也没看到你,也不知道你家里住哪里,那个驴胶补血丸还有那个鳖精丸我已经制成一批了,放在赵记药铺里卖了不少了,这是第一批的利润,一共是二十两,你的十两,我怕揣在口袋里丢了,所以就给你换成了银票了!” 无忧一听,接过银票,低头一看数目对,然后对上孙先生的眼眸道:“孙先生,你说这药这么好卖,我们就一双手一天能做多少药啊?” 孙先生一听这话,立刻眼眸中放射出了光芒。“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我想咱们得找个地方,雇上几个人做才可以,只有药做得多了,利润才会多。你的药真的不愁卖,而且光供给赵记药铺一家也是太可惜了!” “所以我想和你一块做这笔生意,我手里还有许多秘方,我想肯定也都是好卖的药,咱们应该扩大生产了。利润仍然老规矩我们五五分成!”孙先生的话也说到无忧心坎里去了。 “好是好,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本钱啊!最少要租一座宅子,雇佣上五六个人,而且都得有点做药的技术才可以,还有就是要进一批药材,置办制药的家伙,这些估计都要不少银子才可以做起来。做成了药还要压一些本钱,毕竟代卖的药都是一批顶一批的银子!”孙先生低头向无忧算着帐。 “你看这些够不够?”无忧把一张银票递给了孙先生。 孙先生低头一看,不禁惊呼。“伍佰两?” “你就说够不够?”无忧继续问。 “够了!够了!”孙先生连连点头。 “那你就拿着这些银子去操办吧!”无忧道。 听到对方这么信任自己,孙先生很是无措。“把这么多银子给我你就不怕我拿着银子跑了吗?” 无忧一笑。“那你就是个傻瓜了!这个生意做好了,以后每年我们每人都有几千两银子的赚头,你现在就得这么区区伍佰两,而且还要背负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还要东躲西藏,你说你上算不上算?再说,孙先生的为人我是最信任的!” 无忧的一席话让孙先生既受用又有了能赚到许多银子的希望,所以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买卖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看地方!” 望着孙先生匆匆离去的背影,连翘拍手笑道;“二小姐,咱们是不是快发财了!” “是啊!赶快走啦!一会儿都赶不上早饭了。”无忧冲她没好气的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第二十六章 喝醉打子 转眼到了滴水成冰的季节,这天夜里,各房屋里的灯都熄灭了,只听外面的北风呼呼的刮着窗子。屋子里虽然点着炭火,但是还是感觉很冷,无忧缩在被子里,刚刚要进入梦乡,不想外面却传来一阵一阵的嘈杂声。睡得迷迷糊糊的无忧皱了皱眉头,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着,好像有马的嘶叫声,还有哀号声,再有就是女人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咆哮声…… 本想翻个身子继续睡,无奈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揉了揉眼睛,往窗子处一瞧,好像外面还有灯火亮了,看来是有人起来了。这下,无忧睡意全无了,坐起身子来,抓过自己的棉披风便下了床。打开门出来,只见宋妈和平儿以及连翘都已经披着棉衣站在廊檐下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前院跟在杀鸡一样?”宋妈伸长了脖子望着前院的方向。 “我去把兴儿叫过来问问。”说着,平儿便一边系着棉衣上的盘扣一边往前院走去。 宋妈回头看看无忧也出来了,赶紧转身把她往屋子里推。嘴里唠叨着。“哎呀,你怎么也出来了?夜里风冷,小心着凉了!” “娘也醒了,我去她屋里看看。”无忧看到朱氏房间里的灯也亮着。反正这一折腾,她已经没有一点困意了!随后,宋妈,无忧和连翘一起进了朱氏的屋子。 朱氏依旧靠在床头上,宋妈在床边给她捏着腿,无忧和连翘坐在炭火前的小凳子上烤手,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都在等着平儿回来讲讲前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前院在闹什么?”朱氏皱着眉头问。 “谁知道呢,反正我隐约听到大爷的声音,也许是哪个奴才犯了错在教训吧?”宋妈在一旁猜测着。 “大爷的脾气这两年好像越来越差了。”这几年逢年过节的在一起过,朱氏感觉薛金文的脾气比原来烦躁多了。这也难怪这些年仕途上一直都不如意,二十年了一直都没有升迁过,是男人都会郁闷吧? “是啊。”宋妈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的门一响,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是平儿带着兴儿走了进来。兴儿没有进里屋,只是跪在门口处道:“兴儿给大奶奶请安!” “大冷的天,起来说话!”朱氏说着对着宋妈看了一眼,宋妈拿了一个小凳子给兴儿坐在门口处。 平儿走进来,站在床边回道:“奶奶,刚才大爷喝醉了酒回来,不知道怎么的碰到了义哥,义哥的学业很是糟糕,学里的先生都告了好几次状了,今儿大爷也是不高兴,看到义哥就来了一股子邪火,借着酒劲就把义哥给打了!” “打了?打得严重吗?”薛金文膝下就这一个儿子,从老太太到李氏都惯着,是个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所以从小到大只有惯着的份哪里挨过打啊! “是拿马鞭子打的,说是挺严重的,连夜去请大夫了。要不是老太太听见了拦着,估计打得还得厉害!”平儿回答。 听到这话,屋里一片安静,因为那个义哥平时实在是不得人心,所以大伙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头。宋妈撇撇嘴说:“奶奶,要我说大爷是得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义哥了,都十五了,不好好上学不说,还净跟他那个舅舅学些鸡鸣狗盗的事。别说还指着他以后光耀门楣,不给薛家丢人就不错了!” 想想薛金文那个人平时也算温和,把儿子打成这个样子肯定也是有什么原因吧?再者他又是个孝子,深更半夜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惊动了老太太吗?所以,朱氏抬头问坐在门口的兴儿。“兴儿,大爷最近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 兴儿赶紧回答:“回奶奶的话,您算说对了,最近大爷因为衙门的事情可是烦死了。前些日子吏部有几个老爷告老还乡了,所以空了几个位置出来,大爷找了几个朋友摆了几桌酒席想通融一下看是否能补上缺,可是都没能成。这不,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六品主事的位置看空着,本来大爷也不想了,可是今儿听说吏部的崔老爷已经被内定顶上这个缺了,您知道崔老爷和咱们家大爷一直都是明里争暗里斗的,您是没看到崔老爷见到咱家大爷那个得意劲啊。唉,奴才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心气高的大爷呢!” 听到这话,朱氏一直沉默不语,低头想着什么。一旁的宋妈道:“这也难怪,听说那个崔老爷的妹子嫁给了刑部尚书的庶子,只要尚书老爷搭个话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爷就是气这个来着,想想大爷如果不是在仕途上一点助力没有也不至于……”说到这里兴儿没有说下去。 他们的话无忧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她的双手伸在炭火上面烤火,一句也没有插嘴,平时她也是如此,所以大家也不奇怪,只不过她却是走了心,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快四更天的时候,众人才在朱氏的房里散了,无忧重新钻入已经冰凉的被窝,说了一句。“连翘,明日是不是该去秦府给秦老夫人把脉送药了?” 给无忧掖好了被角,连翘想了一下,回答:“是到日子了!” “明天一早把药预备好,你跟我走一趟吧!”无忧吩咐。 “是。”连翘应声后走了出去。 一夜无话后,第二天早饭过后,无忧和连翘便从后门溜出去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秦府。 下了马车,无忧和背着药箱的连翘便上了台阶进了秦府。门口的小厮都已经和他们很熟了,并且管家秦瑞早就吩咐如果小王先生来不用通报直接请进来。一路来到秦老夫人住的院落,无忧和连翘站在廊檐下等候,早已经有丫头进去禀告了。不一会儿功夫,只见穿一件暗红色棉褙子的红莲跑出来,热情的笑道:“小王先生,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赶快进去吧!”一边说一边撩起了绸子面的棉门帘。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小溪家里网改了,还不能上网,只好到别处找网,更新晚了! 第二十七章 再入相府 冲红莲点了下头,无忧便带着连翘走了进去,转过屏风,进了东厢房,只见秦老夫人正坐在炕上和一地的丫头们说笑,炕上还坐着秦显的妹子玉郡主。无忧赶紧低头作揖道:“小王给老夫人请安!给郡主请安!” 秦老夫人往地上一看,赶紧伸手对丫头道:“赶快给小王先生看座,上好茶来!”一个丫头赶紧拿了一个绣墩给无忧,无忧很大方的坐了下来。 “我吃过了早饭就等着你来呢!我那个安康丸快吃完了。你别说我现在的头一点都不晕了。这些天都听你的话没事就到处溜达,饭也比原来吃的多了些!就连出恭也比原来畅快多了……”一看到无忧,秦老夫人就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自从上次秦老夫人的老毛病被彻底治好后,她就改变了对无忧的看法,无忧来了几次给她诊脉,无忧的话她简直就像是像听圣旨一样照办,别说身子确实是比原来好都了,人也精神多了! 听完秦老夫人的絮叨,无忧笑着从身后的连翘手里接过几盒药丸。笑道:“这是一个月用量的安康丸,老夫人一定要按时吃。还有这个芦荟丸是我新为老夫人制的,对通便很有好处,如果再有不顺畅的时候,吃上两粒会很有效果的!” 一个丫头赶紧接了,秦老夫人一听很是高兴。“小王先生,你这样的医术在民间行医太可惜了,不如我让我家老爷把你举荐进太医院怎么样?” 听到这话,无忧一愣!坐在小炕桌另一侧的玉郡主不禁捂着嘴巴一笑。无忧抬头一望,只见玉郡主的一双美目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不禁心想:她怎么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难道是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了? “你这个孩子,笑什么?都十九了还是这样没头没脑的!”秦老夫人转头笑着白了孙女一眼。 “祖母,孙女是想小王先生要想进太医院恐怕早就进了,哪里还用你让祖父去举荐嘛!”玉郡主小孩家似的起身走到秦老夫人跟前,坐在了炕下的脚踏上,头撒娇的枕在了祖母的膝上。 秦老夫人慈祥的抚着孙女的头发,看得出十分宠爱这个娇俏的孙女。笑道:“小王先生,难道你不想入朝为官,光宗耀祖?” 无忧只好拱手道:“多谢老夫人的一片美意,只是小王一来年纪小,二来平时闲散惯了,不适合做官什么的,还请老夫人见谅!” “这个是人各有志,不过你现在毕竟年纪还小,等以后如果有这个意愿的话,尽管来找老身就是了!”秦老夫人看得出对小王是十分的赏识信任的。 “谢老夫人!”无忧道。 又闲谈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秦老夫人才放无忧出来,自然又赏赐了不少东西,无忧推辞不过,只好让连翘接了并且感谢不已。出了秦老夫人呃院子,无忧便止住了脚步,望了望左边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这是她来时的路,右边不远处是青砖绿瓦的又一座庭院。心想:秦府实在是很大,秦显到底住在哪里?看看天色已经临近晌午了,是不是早就该下朝了? 正在想着怎么样能够找到秦显,背后突然有一个人拍了她的肩膀。“嗨!” 被吓了一跳的无忧转头一望,只见是那活泼可爱的玉郡主,她赶紧低头行礼道:“玉郡主!” 可是,秦玉却是走到她的面前,背着手说:“好了!你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了,你的底细我大哥可是全告诉我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无忧知道秦显已经告诉她自己是女儿身了。所以低头笑解释道:“我也只是因为行医方便才……” “才女扮男装的对不对?下次你也带着我女扮男装出去逛逛好不好?”对于女扮男装看得出玉郡主是十分的感兴趣。 “这个……郡主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和我这样的乡间女子一样到处乱跑呢?”她可是不敢带着郡主到处乱走,万一有个闪失,她可是担当不起! 看无忧在搪塞她,玉郡主没有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而是左右望了望,上前小声的问:“你刚才东张西望的做什么?” “我……”无忧被问得说不上话来。总不能说是想找秦显吧?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子,一个女人找一个男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忌讳的。可是不说吧,她确实是找秦显有事。 “你想找我大哥对不对?”没等无忧说上话来,玉郡主便笑着说了一句。 “这……”无忧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 “咱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玉郡主古灵精怪的望着无忧。 “什么交易?”无忧好奇的问。 “我带你去找我大哥,但是你得答应我下次咱们一块女扮男装出去玩,怎么样?”玉郡主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低头想想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找秦显了,而且对方是秦显的妹子,肯定会又容易又快的找到秦显。所以,下一刻,无忧顾不得许多,伸手和玉郡主的手掌拍了一下,豪爽的道:“成交!” “跟我来!”玉郡主也很爽快,转身带着无忧和连翘朝一个方向走去。 转过一个大花园子,穿过一道回廊,只见正面是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是一座青砖绿瓦五间高大的房屋。来到台阶下,秦玉转身对无忧笑道:“这就是我大哥住的地方了,他现在刚下朝!”说完,她便迈上台阶,伸手推开了房门。 见此,无忧转头对身后的连翘道:“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跟了上去。 踏入门槛,只见屋内十分的宽敞,布置的非常雅致,清一色都是竹子做的家具,挂着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有几件玉制的摆设,除了清幽以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奢靡之气,和秦显的身份很是不对搭,倒是好像是一位住在世外桃源的文人。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却是不见秦显的踪影。 “大哥?大哥?”秦玉站在屋子中央一连喊了两声。 “来了!”只听好像是书架后面传出了一声男音,随后,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转头一望摆满书的书架后面好像有一个人影绕过书架走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报三春晖(一) 换下官府服穿着一身白色暗纹的家常袍子的秦显从内室一出来,秦玉便上前拉住大哥的袖子,笑道:“大哥,有人找你!” “谁找我?”秦显好奇的一抬头,看到无忧正站在门口,不禁一愣! 看到秦显的表情,无忧低首福了福身子。“秦大人!”不过倒是感觉怪怪的,因为眼前的两个人都知道她是女儿身,不过现在她却是一身男装打扮。 一刻后,秦显方收回在无忧身上的目光。笑道:“正好我刚泡了一壶好茶,坐下来品一品吧!” 还没等无忧说话,秦玉便笑道:“大哥,我可是没空和你喝什么茶,我急着去安定侯府呢!” 听到妹妹的话,秦显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威武大将军要回来了,你是该去安定侯府上走动走动!” 秦显的几句话立时就让秦玉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松开他的袖子,跺了下脚,说了一句。“不理你了!”说完便扭头朝外面走去。 “呵呵……”看到妹妹的样子,秦显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开怀一笑。 站在一旁的无忧不禁心想:威武大将军?安定侯?想必也是极其尊贵的官宦人家吧?看样子那威武大将军一定是这位玉郡主的心上人吧?难怪她十九岁了还没有出嫁,难道是一直都在等这位所说的威武大将军吗? 随后,秦显伸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无忧笑笑便坐在了一方竹制的桌子前,秦显提起紫砂的茶壶为无忧先倒了一杯茶水。 “谢谢!”无忧端起紫砂的茶碗,先在鼻子间闻了闻,然后送到嘴边抿了一下,道:“这茶真香!” “这茶是明前龙井,水是晨曦时候采集的露水。”秦显微微笑道。 “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无忧笑着又小口小口的品着紫砂茶碗的茶水,清香的茶水中带着一抹微微的苦,苦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清香,确实和她以往喝得茶水大不一样,不禁暗暗赞叹这丞相府连茶水都这般讲究。 一杯茶水下肚后,秦显又为无忧倒上了一杯茶,然后开口问:“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秦显的话说得很随意,仿佛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一般,让无忧感觉很是亲切,不过即便如此,她想说得话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我……” “很难以启齿吗?”看到无忧局促的眼神,秦显挑了下眉。 “确实是让我难以启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麻烦秦大人!”无忧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我在听!”秦显很认真的望着无忧。 看到对方很认真的听着,无忧立刻有了些信心,坐直了身子,开口道:“我爹爹是吏部的一个七品小官,最近听说吏部有一个六品主事的空缺,我想让秦大人帮忙……”说到这里,无忧的脸已经很红了。为自己的父亲向病人家属跑官要官这是不是有违医德啊? 看到无忧讪讪的模样,秦显一笑,马上接口道:“你爹爹叫薛金文吧?” “你怎么知道?”无忧目瞪口呆的盯着望着自己笑的秦显。她对外都说自己姓王的,而且连赵记老板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秦显喝了一口茶,才回答:“你忘了是我们秦府的马车送你回家的吧?” 一听这话,无忧立刻就明白了。那天秦老夫人生病确实是秦家的马车送她和连翘回家的,不过都是送她们到后门,没想到就这一点蛛丝马迹人家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下一刻,遂抬头道:“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和名字了?” “嗯。”秦显点点头。 “那我就不用多说了,你看……这个忙秦大人能帮吗?”无忧这个人不爱兜圈子,是一个很直爽的性格。 “吏部尚书魏大人和我们秦府是世交,我想我亲自去一趟的话应该不是问题!”秦显的眼神中带着肯定的光芒。 听到这话,无忧简直高兴极了。“真的?事成之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任何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你救了我祖母一命,我已经欠了你的人情了!”秦显望着无忧说。 “那怎么能算?我是大夫,秦老夫人是病人,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再说你不是也给了我诊金了吗?咱们一码归一码才对!”无忧很认真的说。 看到她认真的表情,秦显感觉别看这个小丫头岁数不大,倒是还挺有原则,遂点了点头。“那随你!” “对了,如果有人问起您能不能说我外祖父朱家和您府上是远亲?”无忧要求道。 听到这话,秦显有些好奇,不明所以的望着无忧。无忧赶紧解释。“因为我爹爹并不知道我在外行医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也许我就再也出不来了!”天哪,他不会认为自己在和他攀亲戚吧?毕竟人家家里可是宰相侯爵之家。 “好!”秦显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倒是无忧感觉自己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无忧才从秦显的房间出来,谢绝了他的相送。下了台阶,发现连翘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往远处一望,只见她正在一处阳光和煦的地方坐在药箱上托着腮等自己。大概是大事已成,无忧心情甚好,跑了两步来到了连翘身旁,笑道:“冷了吧?” “二小姐,您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看到主子,连翘赶紧起来背上药箱又提上秦老夫人给的礼物,无忧见状,赶紧过来也提了一个食盒。 “在秦大人屋里喝了两杯热茶!”无忧笑着一边往大门口的方向走一边说。 “这么好?我可是快要冻僵了!”连翘在她身后抱怨着。 “一会儿给你买钱记的肉包子吃!”无忧在前面喊。 “真的?”连翘一听立刻就追了上去。毕竟钱记的肉包子在整个京城可是非常有名气的,当然比一般的包子贵了不止两倍那么多,平时可是吃不着的! 一路回到薛家,傍晚的时候无忧便去请示薛老太太说第二天和母亲要去走一趟亲戚。因为义哥挨打,屁股上的伤要躺上半个月才能好,所以薛老太太连日身上精神都不太好,所以只是应了没有问其他。无忧高兴的回到朱氏房里,说是明天一早就带着她们出去玩一次,已经回禀了老太太就说去走亲戚,本来朱氏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无奈无忧一直请求,宋妈和平儿也好久没有正经的出去过了,所以也一直附和,最后朱氏终于是答应了。晚饭后,众人都各自准备明日一早出门的穿戴不说。 ------题外话------ 亲们,小溪家的网坏了,所以更新晚了,抱歉! 第二十九章 报三春晖(二) 第二日一早,无忧和宋妈扶着朱氏带着平儿以及连翘出了薛家大门,早已经有一辆宽大的四轮马车在门口等候了。这日五人都穿了新做的绸缎棉服,朱氏和无忧外面还各自披着一件领子镶着狐狸毛的软缎披风,手里拿着景泰蓝的手炉,头上戴着几支镶着宝石的钗簪,一如官宦或者富家太太小姐的架势。其实这些也几乎是她们所有能拿得出的体面行头了。 李氏房里的红杏看到朱氏一干人等坐着一辆高大的四轮马车出门了,便赶紧回李氏的房里禀告。“二奶奶,您没看到大奶奶和二小姐穿戴得那个华丽啊,不知道要去哪家走亲戚?连雇得马车都是又大又好的。” 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的李氏不禁鼻子里冒出一股冷气。“哼,那个朱氏几年几年的不出门,今儿这是想起什么来了?再说她是个南蛮子,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肯定是打着走亲戚的名头出去游玩了。这么多年了她那点嫁妆也快折腾没了,现在还有钱雇什么四轮大车?真是笑死人了!” “她注定这辈子是让奶奶压一头了!大女儿进了宫给个女官端茶倒水的,这二女儿还有羊角风,这辈子怕是也不好嫁出去了!”红杏在一旁奉承道。 “还说呢,这一辈子嫁不出去还不是在家里吃一辈子的闲饭?她吃的可都是将来咱们义哥的!”说到这,李氏就一脸的愤恨。 “二奶奶您别着急,等咱们义哥当了家,您是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红杏从首饰盒里拿了一支簪子在李氏的发髻上比划着。 “那是!”李氏得意的扬着下巴一笑。 “二奶奶!二奶奶!”这时候,绿柳突然跑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氏白了绿柳一眼。 “二奶奶快去……看看吧,义哥嫌擦药擦得疼正大喊大叫呢!”绿柳气喘吁吁的回道。 “这个冤家!”说着,李氏顾不得头发还没梳好便起身急切的跑了出去…… 朱氏一行人上了马车后,马车便缓缓启动直奔西城而去。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朱氏抬眼望着车窗外面的景色,不禁感慨道:“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过了,好像这人和景都不一样了!” “奶奶,您就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您这又三年没出过门了!”平儿把一个手炉塞进朱氏的手里。 “就是,多出来走动走动精气神也好啊。二姐,咱们去哪里啊?”宋妈在一旁问着无忧。 “京城还是西城最热闹,那里的店铺里的东西才好,咱们就去西城的绸缎庄啊首饰铺啊的去看看!”无忧回答。 “那得花多少银子?咱们还是随便逛逛就好了。你赚那几两银子也不容易,不要乱花了!”朱氏皱着眉头说。 “娘,今天总之都听我的就对了。咱们就把这一袋银子花完就好了!”无忧一看连翘,只见连翘拿出了一个青色的锦囊,里面鼓鼓的盛得都是银子。 宋妈一见,伸手接过那袋银子在手里一掂,惊叫。“哎呀!这大概得有百十两银子吧?” “宋妈好眼力,正好一百两!”连翘笑道。 “我的妈妈呀,这次咱们可是能好好乐一乐了,不过那也花不了啊!”一天花掉这么多银子就是在朱氏没有出嫁的时候也绝无仅有啊。 说笑着,半个时辰后,马车就进入了西城,在一家有很大门面的绸布店停了下来,一群女人嬉笑着走了进去。连着在几家绸布庄买了好几匹各色的绸缎,又转了两家首饰店为朱氏挑了好几件首饰,并去京城有名的糕点店等买了许多各色的吃食。转完这些便已经到了晌午了,无忧让马夫赶着马车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饭馆——天然居。这是一家足足有三层楼的饭馆,一楼是大厅,二楼三楼都是雅间,厨子当然也是一流的,这里的菜品别处都是尝不到的,招待的当然也都是非富即贵,因为这里的菜品和酒水是很贵的。朱氏记得当年还是父兄在的时候来过两次,自从嫁入薛家便节俭度日再也没有来过了。 无忧点了三楼的一个临窗子的雅间,点了六道平时吃不到的菜肴并且还点了一壶酒水。坐在转眼就能望向外面街道人流的八仙桌前,朱氏自是怀念起当年受父兄宠爱的日子。宋妈,平儿,连翘一边说笑一边看着雅间精致的装潢和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 虽说宋妈等都是下人,但是这些年也是一起甘苦与共过来的,所以朱氏和无忧都让她们一起坐下吃,起初她们还拘束,一会儿便没有什么不自在了,毕竟这些年来也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要不是她们的不离不弃,朱氏和无忧如今还不知道会落到怎样的田地。不一会儿后,小二便接连上了好几道菜。葱烧木耳,油焖大虾,佛跳墙,松鼠桂鱼,蛋黄春卷,溜腰花。看到这么多菜,连翘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二小姐,我还从来没有下过馆子呢,以前只是在路边摊吃过!” “以后你会经常来的!”看到连翘馋坏的样子,无忧抿嘴一笑。 “奶奶,有佛跳墙呢!以前您在娘家的时候最爱吃的。”宋妈用筷子为朱氏布菜。 “是啊,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就想着什么好吃,什么好玩,穿什么好看!”朱氏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光芒,似乎在回忆着以前的往事。 “娘,您尝尝这个松鼠桂鱼!”无忧为朱氏夹了一块桂鱼。 低头看看碗里的桂鱼,朱氏的眼睑一垂,脸上又呈现出了一抹惆怅。慢悠悠的道:“这松鼠桂鱼是你爹最爱吃的菜!” 看到朱氏又想起了伤心事,无忧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长了,很快她就能改变这一切! “奶奶,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好歹二姐的一番心意,您吃一些吧!”平儿在一旁劝道。 “嗯。”听到这话,朱氏不想辜负了女儿的一番心意,赶紧收起愁容,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吃了几口菜后,宋妈笑道:“嗯,这天然居的菜还跟二十几年前一样,顶呱呱的!” “那当然,这一桌子可是要十几二十两银子呢!”塞满了嘴巴的连翘道。 “这还用你这个小丫头来说吗?我和奶奶在这里吃饭的时候还没你呢!”宋妈笑道。 正在这时候,忽然窗外一阵嘈杂,并且传来了鼓锣之声,好像还有许多人的脚步声和马叫声。 “怎么回事?这么吵?”平儿抬头道。 随后,众人一起朝窗外望去,只见远处的街道上有一群骑着高头骏马的人朝这边走来,后面跟着打鼓敲锣的一干人,街道两边好多人争相观望,一时间好不热闹! 第三十章 威武其人 “怎么回事啊?这么热闹?”连翘一边吃一边问。 这时候,来上茶水的小二朝外面一看,便笑道:“这是威武大将军胜利还朝在游街呢!” “威武大将军?”无忧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挺熟的,在哪里听过? “就是安定侯府的二爷沈钧沈大将军,镇守边关三年多了,这次燕国的军队在边境挑衅寻事,抢走了百姓的许多牛羊和财物,就是年轻的女孩子小媳妇他们都抢,威武大将军果断出师不但抢回了被抢走的财物和人,还把对方几万大军几乎全部消灭。皇上颁旨让沈大将军批红花游街以示褒奖呢!”店小二极其善谈,一边倒茶水一边说着。 安定侯府?呃,她想起来了,这位沈大将军就是玉郡主口中的威武大将军吧?难道这个沈钧就是玉郡主的心上人?带着几分好奇,无忧抬头往窗外一望,这个时候游街的队伍已经快走到天然居酒楼了,只见游街队伍为首的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上稳稳当当的坐着一位身披银色铠甲,头戴同色头盔,胸前系着大红花的英武男子。他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一抹逼人的英气,不薄不厚的嘴唇散发着无比的坚毅。冬日了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的盔甲上,反射出无数道灼灼的光芒,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看到这个人,无忧有一时的失神,难怪玉郡主十九岁还未出阁,原来她就是在等他,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很不错! “没想到这威武大将军如此的年轻!”朱氏看了一眼外面说。 “是啊,最多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自古英雄出少年嘛!”宋妈在一旁笑道。 “要说也是身世好,出身定安侯府,据说其府上还有一位姑奶奶在宫里做娘娘,这位威武大将军也是国舅爷呢!”一旁的平儿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朱氏问。 “兴儿陪大爷出去的时候也会听说一些事情,他回来也会跟我提一两句的!”平儿回道。 一会儿功夫,游街的队伍就已经走远了,吃过饭后,又在西城逛了逛买了一些东西,朱氏一行人才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临近傍晚的时候,四轮大车才在薛家大门外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无忧扶着朱氏先行,宋妈和平儿在后面从马车上往下搬今日采买的东西的时候,看怎么多了两个食盒,不禁问:“连翘,这两个食盒不是咱们的吗?”因为这两个食盒做工真是太精细了,都是上好的带描金花纹的漆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的! 抱着几匹绸缎的连翘回头一望,笑道:“是咱们的,拿下来吧!”带着满腹狐疑,宋妈和平儿把东西拿下了马车,付了车费后,马车便离去了。 “娘,走了一天累不累?”无忧扶着母亲往她们居住的后院走去。 “还好!”朱氏笑答。虽然身子是有些累,但是女儿的一片孝心让她真的很开心,再说今日心情也很好,大概是好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吧? 无忧扶着朱氏说笑间便来到了她们居住的院落,远远的便在落日的余晖下看到兴儿正站在朱氏的房间前。看到兴儿,朱氏和无忧一愣,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伺候大爷吗? 兴儿一看朱氏回来了,赶紧上前走了几步,弯腰请安道:“请奶奶安!”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大爷不用你伺候?”朱氏停住了脚步问。 “回奶奶的话,大爷在屋里等候您多时了!”兴儿闪开身子低首回道。 听到这话,不但朱氏差异,无忧也是一愣。心想:不会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吧?那个秦显行动还够迅速的。随后眼眸中悄然滑过一抹喜悦。 大爷毕竟已经太久没有主动来过她的屋子了,而且还等候了多时,朱氏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刻后,无忧笑道:“娘,女儿扶您进去吧?” “好!好!”大概是太激动了吧?朱氏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难掩的光芒。临进屋子的时候,无忧在朱氏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到女儿的话,朱氏更是差异,盯着女儿看了好一刻才反应过来,无忧冲着朱氏微笑,朱氏冲无忧会意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无忧扶着朱氏走进了房门,只见一身墨绿色官服的薛金文正坐在罗汉床的一侧翘着二郎腿品着茶,脸上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 看到朱氏进来,朱氏还没有开口说话,薛金文便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快步走到朱氏的面前,笑道:“冷不冷?我已经让兴儿加足了炭了,赶快坐下来喝杯热茶?” “谢夫君!”朱氏看到夫君如此温柔,心早已经融化了。 薛金文扶着朱氏坐下,无忧才福了福身子,道:“女儿给爹爹请安!” “不必多礼了,我和你娘有话要说,你先去歇息吧!”薛金文今日对无忧也是笑容满面的。 “是。”无忧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无忧走后,薛金文越发顾不得了,坐在朱氏身侧,抓着她的手道:“这么大冷的天,你身子又这么弱,还要让你到处为我奔走,真是辛苦了!” 朱氏的眼眸望着薛金文,想着无忧的话,试探着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怎么没用?今儿个午后魏大人便把我叫了去,说要提携我,午后就把我的名字写到折子上报上去,我升任正六品的主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薛金文的脸上写满了喜悦。 “恭喜夫君了!”朱氏笑道。 “今儿我一回来就去禀告了老太太,她老人家真是高兴坏了!你知道咱们盼升迁的事情已经盼了这么多年了,她老人家高兴的说是明日来看你呢。对了,你和秦丞相府是亲戚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呢?”薛金文今日话特别的多。 “呃,是我娘家的远亲,好多年都不来往了,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的,没想到秦老夫人对我很是热络,也很爽快的答应了夫君升迁的事!”朱氏权衡着说了两句便不肯多说,无忧实在就嘱咐了她这么两句,她怕说多了会露陷,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日一定要找无忧问个明白。不过看夫君今日如同当日新婚一般的热情,她的心如同吃了一块蜜糖那般甜! “我已经吩咐了兴儿让厨子做几样你爱吃的菜,今晚你陪我多喝两杯?”薛金文说着便起身开始脱那累人的官袍。 见此,朱氏赶紧上前帮忙,薛金文却是说她身体不好,非要自己来。朱氏坐在罗汉床上心情无比的好。心想:他换洗的衣服都在那边,今日穿着官服等候自己,肯定都没来得及去那边呢,想到这里,不禁心内一阵受用! 第三十一章 大快人心 无忧一从屋子里出来,兴儿便上前把大好消息禀告了无忧。果然不出她所料,不过那个秦显做事确实是很给力,一天的功夫就有结果了,看来幸好她行动的快! 这时候,宋妈,平儿和连翘见大爷和奶奶在房里,便把今日采买的东西都搬到了无忧的房间,几人听到大爷升迁的消息都十分的高兴。无忧命连翘关上门,把事情都讲给了她们听,让她们对外就说今日是去了秦丞相府,大家听了都赞叹起无忧来。宋妈和平儿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二小姐不仅不是呆子而且还是个很聪明的人,都怪自己当日错看了她。 “爹爹升迁的事情老太太知道了吗?”无忧问平儿。 “我家那口子刚才说大爷一回来就先去禀告了老太太,老太太高兴得什么似的呢!只可惜我家那口子进不了老太太的屋子,不知道大爷到底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平儿上前回答。 听完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秦老夫人硬要她带回来的两盒各色果子和糕点,便吩咐道:“连翘,你把其中一盒送去给老太太。就说是大奶奶的亲戚送的,让她也尝一尝!”人毕竟都有些势力,更何况薛金文二十年一直都没有升迁过在她们母子心中也是一块心病,这下朱氏帮丈夫升迁两级,她这个做婆婆的再不喜欢朱氏,恐怕知道了朱氏和秦丞相府是远亲,怎么也得拿点好颜色来给儿媳妇吧? “是。”无忧的话连翘马上会意,从八仙桌上提着一个漆盒便往门口走去。 “回来!”连翘刚走到门口,无忧便喊住了她。连翘转头望着主子,不知道还有什么吩咐。 “老太太问起秦府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回答吗?”这几个下人只有连翘去过秦府,所以让她过去送东西,薛老太太肯定会问上几句关于秦府的事情。 “二小姐放心,连翘明白!”连翘笑道。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兴儿刚才说大爷已经吩咐厨房让做了奶奶爱吃的菜送过来,说是今晚要和奶奶喝酒说话呢!”平儿笑道,自己主子盼这一天可是很久了。 无忧低头一想,大爷今晚肯定是会留宿在娘的房间了,随即便抬头道:“平儿,等爹爹和娘晚饭过后你去二奶奶那边取爹爹换洗的衣服!”哼!那个李氏一直都是跋扈的很,今晚她应该是不好过了吧? 闻言,平儿按耐不住的道:“不如奴婢现在就去?”她真是想看看那个二奶奶会不会气疯了? “过了二更天的时候再去!”说了半天话,感觉有些口渴,无忧端起茶碗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 “可……”平儿还不明就里。一旁的宋妈却是伸手拉了一下平儿的衣袖,含笑道:“你着什么急?让那边多等一两个时辰,让她尝尝被吊着的滋味,而且到时候大爷都睡下了,料她也使不出什么花招了!” “奥。”听到宋妈的话,平儿才恍然大悟。 无忧的一番吩咐让宋妈和平儿真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二小姐,时至今日她们才发现二小姐是一个如此聪明绝顶的人,又这样深藏不露。如若朱氏能有无忧的这番心计,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番地步了。实则是母女两个人真是天上地下的两类人! 见她们盯着自己看,无忧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茶碗,微微笑道:“其实人活得简单才快乐,要不是人家步步紧逼,我们又何必费尽心机如此呢?” 听到无忧的话,平儿笑道:“奶奶有二小姐这样的女儿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 咚咚……咚咚…… 天色渐渐深沉,当二更的更鼓声响起的时候,李氏仍然坐在圆桌前,脸色阴沉,眼眸中带着怒意。 红杏上前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李氏的面前,小心的道:“二奶奶,不如奴婢去请大爷过来?”多年前,只要大爷去了大奶奶的屋子,二奶奶毕竟后脚就差她去请,渐渐的大爷也就很少再去了。 “现在那个病秧子立了头功一件,老太太和大爷都高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就算让你去请他能回来吗?”这一次,李氏有些无计可施了。 听到这话,红杏迟疑了一下,赶紧陪笑道:“既然大爷不来了,那二奶奶您就早点休息吧?大爷只不过今日是碍着情面去一次罢了,就大奶奶那个身子,大爷也不会留恋的。” “那边竟然和秦丞相府上是远亲,以后大爷肯定有用得上的地方,只怕以后……”说到这里,李氏的心第一次感到了一丝的恐慌。 “奶奶,别忘了您可是生了大爷唯一的儿子,就凭这一点你的脚跟就站得比谁都稳,那边还能唱出什么戏来?多少年后,这个家当家作主的是义哥,谁能越过您去啊?所以你就别多想了!”红杏在一旁劝说着。 听到这话,李氏终于有了一些底气。遂伸手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气道:“不早了,歇息吧!” “是。”红杏赶紧转身走到床铺前去铺床。正在这时候,外面便传来了绿柳和一个人的对话声。 “这不是平儿吗?不在你家奶奶跟前伺候,怎么跑我们这边来了?” “我们奶奶让我过来取一套大爷的换洗衣服和鞋袜,大爷今晚就歇在我们奶奶屋里,不回来了!” “半夜三更的,你这么大声干嘛?吵醒了我们奶奶仔细你的皮!” “灯不是亮着吗?二奶奶这个时候睡不了!” “你等着!” 听到这话,李氏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手心攥紧了手帕。见主子如此,一旁的红杏赶紧低声说:“奶奶别气!别和一个下人一般见识。” 随后,绿柳就走了进来,抬头看看主子的表情,知道李氏肯定是听到刚才的话了,毕竟平儿的声音可是很大的。所以便小心翼翼的上前,说了一句。“奶奶?” “给她!”李氏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毕竟今日是薛金文的好日子,她只能是压下心中的怒火。 “是。”绿柳赶紧拿了一套衣服和鞋袜给送出去打发走了平儿。 送走平儿后,直到绿柳进来,李氏才忍无可忍的伸手把面前的茶碗一把扫在地上!只听咣当一声,茶碗应声而碎,茶水洒了一地。红杏和绿柳吓得跪倒在低。哀求道:“奶奶息怒!” ------题外话------ 推荐朋友的文文:一对一宠文,男女主乱世见真情,各类美男烽火相伴!http:///597815。html《凤临天下之惊世皇后》七步莲花作品! 第三十二章 扬眉吐气 大概十天后吏部的升迁文书就下来了,薛家人人都喜气洋洋的,唯有李氏脸上装作高兴,心里却是已经到了快发狂的地步了,因为薛金文一连多日从衙门回来不是去陪老太太就是歇在朱氏屋里,可是这次她没有任何伎俩去把薛金文争回来,所以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这日晚间,薛老太太为了庆祝儿子升迁特意在其屋内摆了一桌酒菜。薛老太太坐在正座,左首是儿子薛金文,义哥,蓉姐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李氏指挥着丫头们上完了菜后,便转身要坐在薛老太太右首的位置。这些年来朱氏一直病着,都是在自己房里吃,虽然李氏是个妾,但是生了儿子,又嘴甜会来事很受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的宠爱,就不分什么妻妾,就坐在正室应该坐的位置上,朱氏不来,薛家另外两位正主不挑,所以这些年仿佛也就理所当然了起来。可是,这次,薛金文却是突然开口了。“那是你大奶奶的位置!” 听到这话,李氏一愣,弯的腰又直了起来,心中早就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抬头望向对面的薛金文,只见他仍旧是和颜悦色,遂又加了一句。“你坐在她的下手就是了!” 李氏虽然心中郁闷,但是知道今天可不能找不自在,只能隐忍着往旁边的位置走了下坐了下来。这时候,正好无忧扶着朱氏进门了。给薛老太太请过安后,无忧扶着朱氏坐在了薛老太太右首的位置,自己则是坐在了下座的位置上。 一坐下来,李氏便抬头笑着对朱氏道:“姐姐,老太太和夫君可是等了你半天了,您不来都不让动筷子呢!”意思很简单,让婆婆和夫君等候真是太大牌了吧? 朱氏不但性格软弱,嘴巴也是笨的,张了张嘴巴刚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薛金文却是帮着朱氏说话道:“她身子弱,走得慢些也是有的!” “多等一会儿有什么打紧的,反正就是咱们一家子又没有外人!”薛老太太也帮着儿媳说起了话来。 李氏见一向站在她这边的婆婆和丈夫都帮着朱氏说话,心里真是气恼极了!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坐在李氏旁边的义哥是个贪玩没心没肺的东西,而蓉姐却是把话都听在了心里,心里更是把朱氏和无忧恨在了心里。 “娘,没想到升迁的公文这么快就下来了,儿子心里实在高兴,真是不枉娘栽培儿子一番,儿子先敬娘一杯!”看得出薛金文今日实在是高兴,脸上都是笑容。 薛老太太赶紧举起酒杯,眼眸中似乎都激动得有了泪水。“我的儿,娘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很久了,希望你再接再厉,早日完成你的志向,光耀咱们薛家的门楣!” “恭喜夫君!” “恭喜爹爹!” “恭喜大爷!”随后,朱氏,李氏,二姐,义哥,蓉姐以及家下人等都给薛金文道喜,薛家老太太极其高兴,每人都像过年一样给了一个红包。 酒过三巡之后,薛金文向母亲禀告道:“今天的公文一下来,左侍郎大人就悄悄对我说是大理寺卿秦显秦大人亲自向尚书大人举荐的儿子。所以儿子便到秦府去拜谢秦大人,不过秦大人没有见儿子,而是让丞相府的大总管瑞大爷亲自来对儿子说只要以后好好的为朝廷效力给秦大人挣脸就是了,您不知道瑞大爷虽然是个下人,但是到底是宰相府的总管,一般人根本就见不到的,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给他三分面子!”说这话的时候,薛金文还抬眼看了看朱氏,其实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听完儿子的话,薛老太太想了下道:“虽说秦大人没有见你,但是咱们也应该上门道谢才是,虽然咱们家不是达官贵人,但是你媳妇一去人家就卖了这么大的面子,说明是看得起你媳妇看得起咱们家的,不如这样,明日让你媳妇备一份厚礼送过去当面拜谢秦老夫人?” “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媳妇的身子骨……”薛金文说着便往朱氏这边看询问着她的意思。 这时候,薛老太太的眼光也望了过来。朱氏抬头看了对面的无忧一眼,然后微微笑道:“我这身子骨实在是跑不动了,不如让无忧替我去一趟?”无忧早已经料到会如此,所以早就嘱咐了朱氏了。 “无忧?” “让一个女儿家去会不会失礼啊?”薛金文和薛老太太都有顾虑,不过说话已经很委婉,不像过去似得一说话就是命令由不得你不同意。 “不会失礼的,秦老夫人一看到无忧就十分的喜欢,并嘱咐下次一定要她过去呢!”朱氏赶紧回答。 “这……”薛老太太还是很犹豫,毕竟这个孙女平时的表现实在是…… “不如让我陪二姐姐一起去吧?”这时候,一旁的蓉姐说话了。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望向蓉姐,别看她只有十四岁,但是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容貌比她娘李氏还要明艳,尤其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极其出挑。她不禁微微的牵动了一下眉,不过仍然不动声色的观望着。 “蓉姐一起去?”显然对这个提议薛老太太母子更是有顾虑。 见如此,李氏赶紧帮女儿道:“二姐一个人去恐怕单了一点,不如让蓉姐去给做个伴,有事也好商量照应一下!”她也想让女儿去丞相府里走一遭见见世面,尤其女儿已经十四岁了,过了年就及笄了,随后就到了该说婆家的时候,就凭她女儿这张脸说不定还可能在丞相府遇到什么贵人,到时候女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也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她可是就更不用看朱氏她们的脸色过日子了! 朱氏再傻也知道无忧是不喜欢让蓉姐去的,所以赶紧开口道:“秦老夫人根本不认识蓉姐,她猛地过去会不会太唐突啊?” “姐姐,不认识让二姐给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吗?要是秦老夫人也能喜欢蓉姐那不是更好吗?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帮到大爷呢!”李氏的嘴巴可不是盖的。 见薛金文似乎被说动了,无忧知道自己再不说话这件事就要定下来了,所以刚张嘴要说话,不想旺儿急急的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一张红色的请柬道:“大爷,秦府送来了一章请柬!” ------题外话------ 怎么留言的亲这么少呢,亲们要留言小溪才知道你们在看,很简单的,打一行字就可以了! 第三十三章 假借名头 “秦府?哪个秦府?”一听秦府,薛金文立刻精神了几分。 “就是秦丞相府!”旺儿回答。一听这话,众人都充满了好奇,怎么会突然有丞相府的帖子送来呢? “快拿过来!”薛金文一听马上道。红莲把帖子接过来递到了薛金文的手上,他打开帖子快速的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然后抬头对都望着他的众人说:“秦老夫人请无忧明日去品茶!” 听到这话,屋子里一片安静,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无忧。那眼光既有好奇,有嫉妒,有高兴,也有惊奇。此刻,无忧也十分的纳闷:秦老夫人应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么这张帖子应该是秦显吧?因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在秦家就只有他了! “秦府的人还在外面候着听信呢,要是老爷和老太太同意,明日一早就派马车过来接二小姐!”旺儿在一旁回禀着。 “有没有给人家茶水喝?”听到秦府的人还没有走,薛老太太赶紧问。 “有!有!我爹正在外面陪着呢。”旺儿赶紧回道。 “那赶快给人家回话,明日一早二小姐就过去。别忘了给来得人打赏,要打一个五两银子的红包,别小气了!”薛老太太连连嘱咐着。 旺儿应声去了后,薛金文的眼眸从帖子上转移到了无忧的身上,似乎有种很不敢相信的光芒。“明日你好好收拾一下,带上礼物过去,记住千万不要失礼才是!” “是!”无忧点头。 “大爷,那蓉姐……”这时候,李氏仍然想做最后的努力。 可是,薛金文却道:“请柬上秦老夫人只请了无忧一个,连大奶奶都没有请,带上蓉姐过去不太合适!” 听到这话,李氏嘟着嘴不言语了,薛蓉的脸上尽是失望。无忧看在眼里,在心底冷笑,不过面上仍旧是淡淡的。 这时候,一向看不太上无忧的薛老太太也对无忧另眼相看起来。亲切的嘱咐着。“待会儿让红莲把我年轻时戴得几样首饰给你拿过去,打扮得得体一点,虽然说咱们比人家是小门小户,可是也别太寒酸了!” “谢祖母!”无忧含笑点了点头。 李氏和蓉姐听到朱氏母女如今如此体面,而且还有首饰拿,早已经压了一肚子的火。晚饭后,薛金文扶着朱氏回了她的房间,自然和前几天一样也歇在了朱氏的房里。独守空房的李氏第一次感觉恐慌了起来,好像怎么不经意间朱氏就起来了,而且来势汹汹,好像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第二日一早,无忧按照薛老太太的吩咐穿戴好了先去她那里让她看过了才出门。薛家门外,早有一辆四轮绸缎包裹的马车停在门口。穿着青布衫的马夫看到无忧和连翘出来赶紧上前低首请安道:“请小姐的安!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上车。”说完,便把一个小板凳放在了马车前。 “有劳了!”略一低首,无忧便上了马车。随后,连翘提着两大盒子礼物也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无忧发现马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正冲着自己微笑,她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早就料想到了,请她品茶的人肯定不是秦老夫人,不过今日应该也不是品茶那么简单吧? “秦大人?”后进来的连翘却是瞪大了眼睛。 “今日借祖母的名头请你出来实属无奈,还望薛小姐见谅!”对着无忧,秦显深深的作了一个揖,眼眸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 今日,无忧一身女儿家的装扮。一身银红色的棉褙子,外面披着一件素白暗纹镶狐狸毛的披风,更显得她清丽窈窕,头上梳着垂鬟分肖髻,几支镶嵌红宝石的金钗像是点点红梅在她的头上灼灼生辉,这几支金钗是薛老太太昨晚上派人送过来的,可见薛老太太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几缕青丝垂在胸前更显飘逸,总之,她虽算不上一个美人,但是她那一双宁静起来像一汪湖水,灵动起来像一条清新的小溪的眼睛让人感觉异常的舒服。 “看来你今日不是请我去品茶的,说吧,找我什么事?”无忧笑问。 “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他的兄长有顽疾,听说了你的医术,特意托我来请你去给看一看,不知薛小姐肯不肯?”秦显回答。 “我这个人就不喜欢欠人东西,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能还你这个人情了,何乐而不为?”听到秦显的话,无忧一笑。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用这个人情呢,唉!”秦显佯装叹气。 “已经晚了!”无忧笑着。 随后,秦显冲外面已经启动马车的马夫喊道:“去安定侯府!” “是。”外面立刻应声,马车渐渐的提速了。 “安定侯府?”听到这个名号,无忧皱了下眉。 “你听说过?”看到无忧的表情,秦显问。 “就是那位刚刚得胜还朝的威武大将军的府上吗?”无忧这些日子已经听说过两次这个安定侯府了,没想到马上她就要去侯爷的府邸了。 “我家和安定侯府是世交,我和威武大将军沈钧也是好友。他的大哥,也就是安定侯沈镇已经瘫痪在床十年了,这次他就是托我让你去给这位侯爷看病的!”秦显解释道。 “不知道安定侯患得什么顽疾?”无忧问。原来秦沈两家是世交,怪不得玉郡主的心上人是威武大将军,肯定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吧? “安定侯以前也是一位将军,十年前在一次练兵训练中从马上摔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秦显回答。 听了这话,无忧心想:原来安定侯是一个残疾,作为一个军人从训练中而不是从战役中摔残疾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又闲话了一会儿,马车很快就穿过几条街巷,随后停在了一座高大的门楼前! 马车缓缓的停稳了之后,秦显提出一个包袱递给无忧道:“你换上这身衣服出入还方便些!” 低头一看,只见包袱里是一件男子的衣服,无忧不禁一笑,然后把包袱还给秦显,伸手从连翘手中拿过一个漆盒,打开盖子,对秦显道:“我和连翘早就准备好了!”今早祖母和家下人等看着她和连翘实在是不能男装出来。 看到她早有准备,秦显笑着把手里的包袱放在马车上,说:“我下去等你们!”说完,便下了马车。 第三十四章 安定侯府 不多时后,无忧和连翘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换成一身男装打扮,立刻从一位清丽的姑娘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秦显不禁又多看了无忧两眼。 进了安定侯府的大门,立刻有一位三十余岁的男子迎了上来,像秦显作揖道:“秦大人,我家二爷已经在二门外恭候多时了!” “我这就带小王先生过去。”说了一句,秦显在前面带路,无忧和背着药箱的连翘在其身后跟着。 安定侯府也是占地极大,到处青砖铺地,下人们都穿着一色的衣服看到秦显都是停下来低首行礼,看得出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穿过了一座很高大巍峨的大厅和内堂,几人便来到了二门外。一抬头,只见前面的二门前站立着一位身材伟岸,穿黑色袍子胸前绣着金色的花纹男子。看到那个影子,无忧立刻没有来由的有一阵紧张。大概这个男子给人的感觉太清冷坚毅吧。一张略带蜜色的脸庞上带着硬汉的味道,尤其是袍子上的领子上镶的黑色的貂毛让人感觉有很大的距离感。如果说秦显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那么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冷若冰霜! “逸云兄久等了!这位就是小王先生。”走到沈钧的面前,秦显把无忧介绍给他。 逸云?这是他的字吗?和沈钧对望了一眼,无忧赶紧低首道:“参见沈将军!” 沈钧打量了无忧一眼,然后道:“家兄脾气不太好,请你多担待!” 他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不过话也挺值钱,一句客套都没有,无忧点头说:“久病之人都是如此!” 沈钧没有说话,转身便径直朝二门里走去,秦显转头对无忧笑道:“走吧!” “嗯。”无忧一点头,便和秦显跟着沈钧穿过一处回廊,走过两座院落,转眼间便来到了一处五间正房的门前。有一位穿着打扮很华贵的妇人已经和丫头站在廊下等待。看到沈钧,她上前一步,问:“来了?” “嗯。”沈钧一点头,朝后面看了一眼。那妇人先是和秦显微笑一点头,然后便朝无忧望去。这时候,无忧也抬眼望向了那妇人。她大概三十余岁,长相很端庄,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给人异常精明的感觉,头上身上可以说穿金戴银。心想:大概这应该是沈钧的大嫂,那位安定侯夫人吧? 姚氏没有想到这次请的大夫如此年轻,大概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这样的年纪能有多少本事?要知道她的丈夫这十年来可是不知道请了多少有名气的大夫了,但是都几乎没什么成效,所以这次寄予的希望便不大了。不过总还是要试一试的!随后,她便示意身后的丫头打开房门。那丫头转身刚打开房门,不想就从里面飞出了一只茶碗,并且还有烦躁的咆哮声传出来。“我不看大夫!都给我滚!” 这只茶碗从空中直直的朝无忧的方向飞来,大概来得太突然,而且那茶碗飞的速度极其快,大概仍它出来的人用力很大吧?无忧站在那里一愣,感觉下一刻就会打到她的面颊上,躲都来不及了! 正在众人都张大了嘴巴的时候,只看见一道黑色和一道白色的影子同时朝无忧这边移动而来。刹那后,一只穿着黑色袍子的手稳稳当当的把那只飞过来的茶碗抓在了手心里!而那道白色的影子却是在这一刻挡在了无忧的身子前。这一刻,无忧被吓得心都在怦怦直跳!抚着起伏的胸口,心想:差一点就小命不保了! “你没事吧?”秦显转身紧张的盯着无忧问。 “没……没事!”无忧茫然的摇摇头。眼光越过秦显,看到那道黑色的影子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抓着茶碗,一转身,把手中的茶碗稳稳当当的放在了一个丫头的手上,眼眸却是并没有看她一眼。 “大哥还是不肯看大夫?”沈钧转头问姚氏。 “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今儿个一早我跟他说了一句他就烦躁的不得了。二叔,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姚氏转头望望门的方向真是一筹莫展。 众人都在廊檐下发愁,无忧心想:这样的病人在前世她是会经常遇到的,因为病得太久了,医药不灵,所以渐渐的也就失去了能够治愈的信心。正想着是不是进去劝一劝,毕竟对于这样的病人她还是有些办法的,因为做医生的都学过病者心理学! 刚想迈步,不想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带着些许威严的女音。“我去说,看他敢不听我的话!” 一转身,无忧看到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贵妇人朝这边走来。见了她,众人纷纷行礼。秦显赶紧低首作揖道:“侄儿拜见伯母!” “为了你大哥的病这次有劳你了!”沈老夫人一改刚才的严肃脸色,并且对着无忧打量了一眼并还以微笑,无忧赶紧低首行礼。心想:这应该是沈老夫人吧? 随后,姚氏上前扶着沈老夫人上了台阶。“娘,我扶您进去!” 沈老夫人和姚氏进了门后,门被关闭,众人便开始了等待。果然不一会儿功夫,门便被从里面打开,姚氏脸上带着笑走了出来。“进去吧!” 看来还是当娘的出马管用,这也难怪在大齐可是以孝道治天下,更何况是显贵的侯爵之家。步入门槛,走进东厢房,只见一位穿着深紫色袍子的男子半躺在一把摇椅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根本就不看来人一眼。这是典型的半忧郁半暴躁的病人,无忧在前世见过许多,所以并不奇怪! 沈钧走到摇椅前,半蹲下来耐心的对大哥说:“大哥,秦兄给你请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大夫来给你瞧病!”可是,沈镇不但不回答,就是连个表情也没有,还是头别向一边,看都不看他。估计沈钧也早习惯了,所以便起身然后冲着无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姚氏把脉枕放在摇椅的手柄上,并把沈镇的一只手腕放在了上面。这时候,早有丫头把一个绣墩放在了摇椅旁边,无忧上前坐在绣墩上,伸出手去搭在了沈镇的脉搏上。屋里静悄悄的,众人的眼睛都盯着无忧看。号了脉后,无忧抬头对姚氏道:“我需要看看侯爷的双腿!” 姚氏点点头,赶紧蹲下来和另一个丫头脱下了沈镇的鞋袜,随后一双已经有些萎缩并且比平常人都细弱的双腿展现在了无忧的面前。无忧看到这双腿不禁皱了眉头! 第三十五章 冷情帅哥 “治不了的话就直说好了!”大概是看到了无忧皱眉头,沈镇冷冷的道。以往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看到他这双腿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镇儿,这位小王大夫好歹是显儿请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沈老夫人出言斥责了儿子。 秦显赶紧道:“伯母,大哥心情不好,您就别怪他了!再说这位小王大夫也是侄儿的朋友,他是不会介意的!” “小王大夫,侯爷的腿怎么样?”虽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姚氏仍然忍不住急切的问。 无忧看得出姚氏作为妻子对沈镇的关切,所以很认真的回答:“侯爷当初并不是摔坏了腿,而是摔坏了腰部才致使腿不能动不会走路!” 听到这话,众人一愣!这个说法非常的特别,以往的大夫从来都没有说过,所以众人不禁在心内忽然又燃起了希望。下一刻,沈老夫人坐直了身子问:“那还能治吗?”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可以试一试!不过侯爷的腿部肌肉已经萎缩,需要先解决这个问题。”无忧回答。在这落后的古代一点现代仪器都没有确实有些难办。 听到无忧的这句话,沈镇的嘴角一扯,很明显是充满了不屑的,他认为他只不过是个赤脚大夫罢了!不过沈家其他的人却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那要怎么做?”沈钧问。 “每天早中晚三次热水烫脚并且每次按摩一个时辰,我每七天会过来为侯爷扎针一次,现在肌肉萎缩并不太严重,我想三个月后应该会见到一点成效!”无忧对沈钧说。 听完了无忧的话,沈老夫人最后拍板说:“那就这么定了!钧儿,吩咐帐房给小王大夫三倍的诊金。” 沈钧刚想说是,不想无忧却是笑道:“老夫人,诊金小王暂时不收!” “这是为何?”沈老夫人不解的问。 “等三个月后,如果侯爷的腿有了些起色,小王定会一分不少的接受诊金。如果一点起色没有,那么小王分文不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无忧看了一眼仍然半躺在摇椅上的沈镇,他仍然是偏着头不看任何人一眼。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病人不信任她,那么她治不好病是不会收钱的!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皱了眉头,抬头望了一眼儿子沈钧,笑道:“那怎么可以?就算没有什么起色,那我们也得付一些辛苦钱才是!” 这时候,秦显和无忧对望了一眼,然后对沈老夫人道:“伯母,这是小王大夫一向的行医准则。如若三个月以后大哥的腿真有起色,您多给一些诊金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那老身也就不强人所难。我们府上有一些糕点吃食做得还不错,你就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吧!”不要银子给一些东西总可以吧?也不能让人家说她们安定侯府小气才是。 “小王谢过老夫人!那今天就第一次给侯爷扎针吧?”无忧点头笑道。 “赶快把侯爷扶到榻上去!”一时间,姚氏指挥着丫头们准备着。 虽然沈镇很是不相信他的腿还能治好,但是毕竟母亲在,他是不敢造次的,只有闭上眼睛任由无忧施针。无忧站在榻前,把一根根银针稳而准的插入沈镇的腿部和腰部,那神情非常的专注,眼神也异常的沉稳。虽然是寒冷的严冬,但是屋子里异常的温暖,等无忧把七七四十九根针都扎入以后,她几乎已经汗流浃背了! “双喜,带小王大夫去换一身新衣服!”施针完毕后,沈老夫人吩咐身旁的丫头道。 “不必了!”听说让她换衣服无忧一口回绝。要知道她可是女儿身,一换衣服岂不是露馅了。感觉自己好像拒绝的有些急切,无忧赶紧又说:“谢老夫人体恤,小王还好!” 一旁的秦显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赶紧解释道:“伯母,小王大夫还有病人要去看,我们就先告辞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对儿子道:“钧儿,你送送吧!” “是!”沈钧应声后,便带着秦显和无忧连翘等出了房门,一路朝二门外走去。沈钧和秦显在前面走,无忧和连翘跟在后面,由于离得很近,他们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见到玉儿了吗?”秦显笑问。 “回来的第二天就见到了。”沈钧回答。 “听说你要凯旋而归,这些日子她都数着日子盼着你回来呢!”秦显笑道。 “呵呵,快三年未见了,她都长成大姑娘了!”沈钧说。 “是啊,过了年就二十岁了,这两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提亲,可是她都不愿意,祖父和祖母都要急死了!”秦显说完,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沈钧的反应。 “玉郡主出身名门又蕙质兰心,以后肯定会找到一位如意郎君的!小王大夫,今日有劳了。”说了一句,沈钧便转身冲无忧拱手道。 “沈将军客气了!”无忧赶紧道。 “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送了!”说完,便一个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望着那个黑色的修长背影,无忧不禁一怔。心想:这个年代怎么还有这么酷的帅哥?不但不苟言笑,而且脸上好像都冷冰冰的没有啥表情,这个人肯定不好相处!转头望望秦显,好像他的脸上有一丝的失望。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无忧大概可以听出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沈钧走后,秦显和无忧肩并肩的朝大门走去。 “安定侯的腿真的能治好吗?”秦显好奇的问。 “我不是说了吗?有希望。”无忧笑笑。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日后肯定能收三倍的诊金了?”大夫的话当然不能说得太满,万一不行,那不就砸了招牌吗? “这是你说的!”无忧的眼睛朝秦显眨了眨,然后调皮的道。 看到无忧仍然卖关子,秦显只得耸了耸肩膀,无奈的一笑。看来今日这两个人都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第三十六章 故意哭穷 和秦显分别后,无忧见天色尚早,便去了她和孙先生共同经营的制药作坊,等回到薛家的时候已经快黄昏时分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平儿迎了上来,拉着她道:“二姐,你可回来了,奶奶和大爷在老太太屋里等你半天了!” “知道了。”无忧其实早料到了,赶紧跟着平儿去了,连翘在后面提着两个漆盒跟着。 迈进老太太的房间,就看到薛金文,朱氏以及李氏蓉姐等都在老太太屋里,无忧走进去,福了福身子。“拜见祖母,爹,娘,二娘!” “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薛老太太急切的问。 “回老太太的话,秦老夫人一直都拉着二小姐说话,所以就回来晚了!”还没等无忧回答,身后的连翘回道。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心中似乎有了点底,吩咐身边的燕儿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给二小姐看座,再去倒茶水来。她都跑了一天了!” 薛老太太明显对无忧热情了许多,一旁的朱氏很是欢喜,毕竟从进薛家门后,婆婆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看重过自己和她的两个女儿。而一旁的李氏和蓉姐则是一脸的嫉妒和不屑。 无忧在薛老太太身边坐下,喝了两口茶水,薛老太太和薛金文便轮番问无忧在秦府都做了些什么,秦老夫人都对她说了些什么,无忧都把事先想好的一一做了回答,看得出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是非常的满意。最后,无忧让连翘把那两个漆盒放在了屋内的八仙桌上。笑道:“祖母,爹,这是秦老夫人特意让我带回来的各色糕点,说是让你们都尝尝呢!” 一听丞相夫人特意让带的,那是何等的体面,薛老太太异常高兴,赶紧让丫头去打开让每个人都尝一块。燕儿走到八仙桌前,伸手打开了漆盒,从里面端出一盘点心,给众人分了,薛老太太一边吃一边道:“嗯,比上次你们带回来的还要好吃!” “咦,这漆盒上怎么还写着金字啊?”拿着盒盖的燕儿突然低头道。 听到这话,薛金文赶紧走过去,因为燕儿根本就不识字,低头一看,不禁低声道:“安定侯府?” 听到这几个字,端着茶碗喝茶的无忧不禁微微的牵动了一下眉头。心想:这两个盒子都是沈老夫人给的,难道她家的盒子上都描了金字? “安定侯府?不对啊,应该上面写秦丞相府才对嘛!”薛老太太道。 一旁的朱氏有些紧张,而李氏则是冷眼旁观,无忧则是轻轻一笑,解释道:“祖母,您有所不知,今天秦老夫人还请了安定侯府的沈老夫人去品茶了,沈老夫人带了好多糕点,秦老夫人就让孙女也带了两盒回来!”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有些诧异,转头问儿子。“这个安定侯府我也听说过一点,他家的大爷是承袭的安定侯的爵位,二爷的官职是威武大将军,他们家还有一位姑奶奶在宫里面做娘娘呢!”薛家虽然门第不高,但是祖上也出过一两位不大不小的官员,薛老太太也很留意这些达官贵人家的事,就是盼着有一天她的儿子也能非富即贵! “是皇亲国戚之家,据说沈家的二爷最近在边关打了胜仗,很得皇上的赏识!”薛金文点头道。 “那你有没有和这位沈老夫人混熟啊?”薛老太太又追问。 “也说了几句话!”无忧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撒了一个谎,以后就要撒许多谎来圆这一个谎了。 “以后记得多去秦家走动走动,这安定侯府上也可以去拜访个一两次,说不定以后你爹能用得上呢!”薛老太太嘱咐道。 这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氏说话了。“老太太,您说得容易,我们怎么能跟这些达官贵人结交密切了呢?人家随便拿一点东西到咱们家里就是宝,可是咱们拿什么去回礼啊?轻了人家看不上,说是咱们怠慢了,重了咱们可就都不用吃饭了!” 李氏的话让薛老太太很不高兴,虽然她说得也在理,但是薛老太太还是扳着脸说:“咱们薛家是跟人家不能比,可是到底城外还有几百亩地,城里还有两间铺子,再加上你家大爷的俸禄还不至于落魄到那种程度吧?” 几句话就让李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掰着手指头和薛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年年景不好,租子根本就收不了几个,就是那两个铺子一年也不过赚不到一千两银子,就是大爷的俸禄也只不过几百两罢了,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三十来口人的吃喝拉撒哪里够啊?真真是拆了东墙往西墙上补呢!” 李氏的话让薛老太太不言语了,现在家里的情况她也知道,确实是进的少出的多。而一旁的薛金文不禁也皱了眉头,叹气道:“这马上就年关了,今年我升迁了,还打算备一份厚礼去尚书大人和两位侍郎大人家走动走动,还有几个要好的同僚也打算请一请,现在看来是都不能够了!” “请几位同僚的银子妾身倒是可以挪得出,只是这厚礼就……”李氏说到这里就皱了眉头,抬头望着薛金文。 “天无绝人之路,离年关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到时候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好了,说了半天想必都饿了,告诉厨房上饭吧!”薛老太太最后结束了这场谈话。 晚饭过后,无忧一走进房间,身后的连翘便气不愤的唠叨了起来。“二奶奶也真有脸说那样的话?谁不知道城里的两个铺子的盈利都被她娘家兄弟给霸去了大部分,就是每年城外的地收的租子她娘家兄弟也是雁过拔毛的。再这样下去整个薛家都快被她搬到娘家去了!你说大爷和老太太怎么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静静的听着连翘的话,低头凝神想着什么。等连翘替她铺好了床,她才停止了沉思,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连翘道:“收好了,这两天去帮我换成一百两一张的银票!” 连翘接过银票,低头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珠子低呼。“八百两?这都是孙先生给你的?才几个月啊不但本钱回来了还赚了三百两?” “是啊!是啊!”连翘的表情让无忧好笑道。 ------题外话------ 感谢雨声1234567同学的鲜花十朵,本文第一次收到鲜花呢,很鸡冻哈! 感谢llh1225同学的月票,也是本文第一次收到月票哈,也很鸡冻! 另外:本文的合约已经生效了,a级签约,也接到编辑通知通过了v初审审核,也就是说本文会顺利上架,并且肯定会写到大结局为止,小溪的坑品还是很好的!随着a签的生效,本文的许多权限也被开通了,所以现在同学们可以任意的撒鲜花,打赏,送钻石,投月票了。呵呵,小溪会来者不拒的! 第三十七章 事情败露 转眼进了腊月,天不但冷,而且黑得很早。这天又逢初一,在赵记药铺坐了一天诊后,无忧和连翘匆忙从后门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掌灯了! “好冷啊!” “冻死了!”无忧和连翘一前一后推门而入,不想刚一进门,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都在她那间不大的闺房里或坐或站。抬眼看看坐在椅子上的祖母,坐在她床上的娘,还有爹,李氏,蓉姐,平儿宋妈等人,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那身男装,无忧不禁一愣!心想:怎么回事?怎么都坐在她的屋子里?下一刻,她便低首行了个礼。“拜见祖母,爹,娘,二娘!” 这时候,平儿和宋妈都冲着她们使眼色,跟在无忧身后的连翘想溜出去把背上的药箱藏起来,不想却是被李氏身旁的红杏上前逮了个正着。红杏抢过连翘背上的药箱子,很是得意的走到薛老太太的面前,道:“老太太,您看!” 薛老太太低头一看,不禁皱了眉头,随即便发话了。“无忧,你和连翘一身男子打扮,还背着个药箱子去干什么了?” 转眼望望现在正在幸灾乐祸的李氏和蓉姐,无忧知道她行医看病的事情肯定是败露了,再抬头望望朱氏,只见她一脸的紧张,薛金文此刻却是说了一句。“无忧,跟你祖母说实话,你和连翘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的语气却不是严厉的,似乎还有想替她打掩护的嫌疑。虽然薛老太太话问得严厉,但是好像脸色也不是很难看。看到这里,无忧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然后便抬头回道:“祖母,我出去行医了。因为女装不方便,所以就穿了男装!” “你真的去行医了?哪里有女人行医的道理?”一听这话,薛老太太反应很大。 “是啊!我说二姐,你也太惊世骇俗了吧?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到底也是书香门第,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出去行医坐诊,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薛家不是丢人吗?你爹到底也是吏部里任职的正六品官员了,他在外人面前可怎么有面子啊?老太太,大爷,您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时候,李氏句句都说到了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的忌讳上。 坐诊?自己刚才只说去行医了并没有说去坐诊,她怎么知道自己去坐诊了?抬头看看李氏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脸,还有刚才红杏硬从连翘背上拿下来的药箱子,这时候无忧明白了,看来这一切都应该是李氏安排的吧? “你怎么想到去行医呢?还有你是怎么懂医术的?”薛金文不可置信的盯着女儿。 “爹,我从小就对医术感兴趣,咱们家也收藏了很多医书,那些医书我都看了个遍,还有就是娘病了这么多年,耳熏目染大夫来看病,也算是久病成医了吧?从好多年前我就和连翘就去给娘抓药了,所以也就成了半个大夫,又在赵记药铺孙先生的指点下便开始在赵记药铺坐诊了。”无忧也算是据实回答。 “你看看你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薛老太太拍了下桌子。 这时候,薛蓉又往火上浇了点油。“是啊,二姐,要是传出去你就更嫁不出去了!以后也会影响到妹妹我嫁人的,人家会说咱们家的女儿不检点!” 薛蓉的话让无忧很是气愤,便第一次拿出嫡姐的架势来训斥道:“蓉姐,行医不偷不抢有什么不检点的?倒是你虽说不算是大家闺秀,到底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满口嫁人不嫁人的,你这样才会让人家说三道四才是!” “明明是你错了,你……你凭什么说我?”薛蓉不服气的红了脸。 “就凭我是你的嫡姐,嫡姐教训庶妹天经地义,更何况我也是为了你好!”无忧驳斥道。 薛蓉被说得哑口无言,因为在大齐年纪较长的嫡女确实是可以管教年纪较小的庶女的。李氏见女儿败下阵来,便帮腔道:“二姐,你先别忙着教训我们蓉姐,还是说说你自己做的事吧!” “不劳二娘操心,我自己会解释的!”冲着李氏说完,无忧转头对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道:“祖母,爹,我一开始行医一半是兴趣一半是因为能赚些银子贴补些家用。到后来救了几个人,看到他们对我感恩戴德的时候,我想这也算是为咱们薛家积了福气,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虽然大齐行医的女子很少,但是到底也是凭自己本事吃饭,无忧真的不感觉有什么好丢脸的。如果祖母和爹认为无忧给薛家丢了脸,无忧愿意接受任何的责罚!”说完,无忧便跪了下来。 听完无忧的话,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相互对望了一眼,感觉她说得话有些道理,但是在大齐毕竟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有所不妥,正在思量之时,连翘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老太太,大爷,千万不要责罚二小姐。二小姐在外面只有替你们争脸的份,一点也没有给薛家丢人,就连秦老夫人,大理寺卿秦大人,还有那个安定侯府的沈老夫人都夸赞咱们二小姐医术好呢!还有好多穷苦的人家,二小姐看病都不收钱的,她们都去庙里跪求菩萨保佑二小姐和她的家人呢!” “有这等事?你还替秦老夫人和沈老夫人看过病?”薛老太太一惊。 “看过!看过!”一直不知道说什么的朱氏突然开口了。“老太太,要说我和秦老夫人的这门远亲已经好多年没有来往了,还是因为无忧的医术又让她老人家想起了我们朱家。这次我去求她,她也很多是看在无忧为她医好了病的情分上!要不然怎么会单单的请无忧去品茶呢?你说这孩子有病的名声是落出去了,以后恐怕不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了,好歹有这个看病的手艺,最后不至于吃不上饭吧?呜呜……”说到这里,朱氏突然哽咽起来。这也是真情实意,毕竟朱氏不知道无忧的病是装的! 第三十八章 绝地反击 朱氏的哭泣让薛金文有些心疼,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无忧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因为上次的事情到现在也无人来给提亲,所以朱氏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随后,薛金文便向母亲开口道:“娘,无忧这孩子也可怜,不如这次就算了吧?以后不让她出去坐诊就是了!” 薛老太太扫了跪在地上的无忧一眼,刚才听说好多人都去庙里为她和薛家祈福,她是最信菩萨因果报应之类的事的。并且还为秦老夫人和沈老夫人治过病,所以想了一下,便对无忧说:“既然你爹替你求情了,再者你做的毕竟也是治病救人的好事,责罚就免了。不过以后不允许你再穿着男装到药铺那种地方去坐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提起,要是以后让我听到就打板子撵出去!” “谢祖母,谢爹!”无忧一听过关了,马上面露喜色,一旁的平儿赶紧过来把她扶起来。只有坐在一旁的李氏还有站在她身后的薛蓉面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好不容易逮到她的小辫子,本来想看一场好戏,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对方过关了,她们心中好不郁闷! 无忧被平儿扶起后,便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走到爹爹跟前,双手奉上道:“爹,这是女儿这大半年行医坐诊挣来的银子,请爹帮女儿收着吧!”其实收着也就是相当于给的意思,只是给她爹一个台阶下而已。 薛金文看了无忧一眼,然后狐疑的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银票,折开一看,只见是三张每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不禁惊讶道:“三百两?”这也不算个小数目了,他一年的俸禄也只不过这些而已。 “是啊,除了给娘买药和买一些补品我都积攒了下来!”无忧一语双关,说明平日里朱氏的药和补品还要自己贴补银子,李氏这个管家人并没有做到位,还有就是自己把积攒的银子可是都拿出来了。 “是做爹的无能,没有把你娘照顾好!”说着,薛金文转头带着歉意的望了一眼朱氏。随后,低头把银票折好,单手递回给无忧道:“这是你辛苦赚来的银子,还是你自己收着比较好!” 不过无忧并没有接,笑道:“爹收着和无忧收着都是一样的!” “这……”年关近了,虽然薛金文是很需要银子,但是拿女儿的辛苦钱实在是太没有脸面了。 这时候,朱氏劝道:“既然女儿让你收着,你就帮她收着就是了!” “是啊,你现在收着,等以后给她置办像样的嫁妆不就得了?”薛老太太也帮腔道。毕竟有了这笔银子,薛金文这个年关就可以体面的过去了。 见母亲和妻子都这么说,薛金文就笑着把银票塞进了袖子里。很是高兴的道:“那为父就先给你收着,以后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原来见二姐不言不语的,我还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看来我是走了眼了,她竟然如此中用!”薛老太太突然夸赞起无忧来。毕竟薛家最近的大事也都算是她搞定的。 见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非但没有惩罚薛无忧,还更加的疼爱她,李氏和蓉姐真是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不过少不了先忍着,谁让人家现在春风得意,又有银子拿出来呢? “说了半天,肚子都饿了,去吃饭吧!无忧,你去换了衣服也快过来。”薛老太太一发话,众人都陪着她起身离开了无忧的屋子。 一刻钟后,众人都围坐在了饭厅里,桌子上摆着几个素菜,一个汤,只有一两道荤菜。这是李氏故意吩咐厨房的,她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年关将近,就哭穷好了,让薛金文从那三百两银子里拿出个百八十两的补贴家用。哼!将来还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到时候家里就是没钱看他们拿什么做陪嫁? “老太太,大爷,你们吃这个!”李氏把那两个荤菜放在了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的面前。 薛老太太一望饭桌上的饭菜,不禁皱了眉头,问李氏道:“这是怎么回事?今日的菜色怎么这么差?” “老太太,年关近了,这么这一家上上下下哪里都是银子,媳妇算了一下,再不节俭着点年后亲戚来往走动的银子都不够了,田里的租子是来年才可以收,两个铺子的买卖现在也支不出银子来了。总不能年后在亲戚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吧?少不得咱们这些日子委屈些!”李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样子。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沉默了,因为李氏说得对,薛家是要面子的,这样说来只能是先委屈自己了!薛金文见母亲如此,只有自责道:“娘,都怪儿子无能!”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咱们这份家业到你手上的时候还不如今天呢!娘老了,吃不动什么了,只是孩子们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燕儿,把这肉菜端到他们跟前去!”薛老太太指着她对面的义哥,蓉姐和无忧道。 燕儿把一盘荤菜端到了义哥,无忧和蓉姐的跟前,薛金文见状伸手把自己面前的另一盘荤菜端到了母亲跟前,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前都不动声色的低首吃饭。无忧抬头望望李氏那边,然后当作不经意的开口道:“爹,李员外家的粮店是不是跟咱们家的粮店在一条街上?” “是啊!怎么你认识李员外?”薛金文一边吃一边问。 “前几个月我给李员外的老娘看好了病,所以无意间跟他家的人聊了几句。说是那条街上就数他家的粮店和咱家的粮店生意最好呢!听他的家下人说他们家的这个粮店一年就赚小两千的银子。虽说咱们做的是平民百姓家食用的普通粮米,李员外家卖得是一些富贵人家吃的精米精面。可是这利润也不可能差那么多啊?不是说咱们家两个铺子一共一年才赚不到一千银子吗?”无忧当作什么都不懂的问着薛金文。 此话一出,首先坐不住的就是李氏,而薛老太太和薛金文也都狐疑了起来,两个人都略皱了眉头,大概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吧? 第三十九章 如坐针毡 见薛老太太和大爷的脸色都充满了狐疑之色,李氏赶紧道:“二姐,铺子跟铺子不一样,你也说了咱们是做平头百姓的买卖,人家李员外家做的都是富贵人家的买卖,自然这利润就差远了去了!现在的粮店那么多,买卖能每年都有盈余的维持下去也就不错了!”其实,李氏也是心虚的很,毕竟这么多年来她都有让她的娘家兄弟从盈利中抽出一部分给她做了私房钱。 无忧并没有针锋相对,而是笑道:“二娘,我是不懂买卖里的事情,就是觉得奇怪罢了,怎么差不多的铺面,买卖差不多的兴隆,怎么这盈利就差了这么多呢?”说着,她转头望望祖母和爹爹,只见他们已经起了疑心,她在心中冷笑一声,现在只要她们心中有所怀疑就好了,因为有了怀疑她们离去调查这件事不远了! 无忧的几句话就让李氏发了一身的冷汗,在饭桌上她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随后薛金文就对薛老太太道:“娘,我有好长时间也没有去看过粮店的生意了,明日一早我就过去看看!” “也好,虽说金环的兄弟不是外人,但是到底是自家的生意你要多留心才是,把账目都弄清楚一点!”薛老太太点头道,毕竟薛家现在一家人连肉都吃不上了,确实是应该查一查怎么粮店的盈利一年不如一年了。 “是。”薛金文点点头。这下,李氏真是食之无味了,低垂着头,连拿着筷子的手都在轻微的打颤。明日一早就要去查账吗?这可怎么办?这些年她大概在里面抽了一两欠两银子的盈利了。这要是被查出来她可怎么有脸再在薛家待下去啊? 李氏的如坐针毡都落入了无忧的眼光中,她含着淡淡的微笑吃着眼前的素菜。心想:李金环,你以后可是不能独自吃肉了吧? 晚饭过后,薛老太太仿佛今日很高兴,让朱氏,李氏以及无忧和蓉姐陪着她又摸了好一会儿骨牌后才回房休息。期间,无忧冷眼旁观发现李氏的表情很是不自在,但是又不敢说先行离开,所以不动声色的又哄着老太太多玩了一会儿。 等李氏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两更天了,她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急切的道:“这可怎么办?红杏!” “二奶奶?”红杏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绿柳去了没有?”一从薛老太太的房间出来,李氏就吩咐绿柳赶快去她娘家兄弟处报信,明天一早大爷就要去查账了! “二奶奶,绿柳刚刚才去,没这么快回来的,你别着急,先喝杯茶吧?”说着,红杏倒了一杯茶放在李氏的面前。 李氏坐下来,心却还是悬着,刚端起茶碗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绿柳的声音。“二奶奶!二奶奶!” 看到绿柳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李氏皱眉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么个时候估计连她娘家兄弟的家都到不了。 “二奶奶,每天晚上二更天前门后门就都上了锁了,今儿个是兴儿值夜,根本就出不去!”绿柳急切的回道。 听到这话,李氏低语道:“这马上要三更天了,三更天就宵禁了,你出去也走不了!” “二奶奶,这可怎么办啊?”绿柳皱着眉头问。 只见李氏气势败坏的把手中的茶碗狠狠的掷在地上,咣当一声,茶碗便应声而碎!李氏发狠的说:“这种事那个病秧子肯定做不出来也想不到,真是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没想到那个呆子竟然一点都不呆,连我都掉进了她的陷阱里!” “二奶奶息怒,还是想想明天大爷真的查出账本有什么不妥……”红杏和绿柳一边蹲下来捡着地上的碎片一边说。 “这些年也只不过从中抽了一两千两银子罢了,实在不行就让你舅大爷帮我认了就是了,到时候我再你大爷和老太太面前求求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义哥在她们总要留些情面给我的。只是输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真是让人气恼!”李氏强压下心中的气恼,想了一下说。 “真没想到这位二小姐这么厉害,她那话早不说晚不说,非要赶在晚饭的时候说,说了就说了还哄着老太太玩牌,今晚又赶上是大奶奶心腹的男人兴儿值夜。二奶奶,您以后可得当心呢!”绿柳提醒着。 “哼,一个胎毛还没长全的黄毛丫头,我只是掉以轻心了而已!”李氏根本还是不把无忧放在眼里。 …… 夜色深沉,房间里还点着灯火。 无忧坐在书案前,睡意全无,一边看着今日坐诊的时候记录在案的病历,一边拿着毛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大概快三更天的时候,连翘闯了进来。 “二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二奶奶房里的绿柳前门后门的跑了一圈也没出了薛家,又跑到二奶奶房里去了!这个信她可是给报不了了。”连翘得意的扬着下巴说。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抿嘴微微一笑。只轻轻的说了一句。“那今晚可是有人睡不好觉了!” “二小姐,您说明天大爷去粮店能查出什么来吗?”连翘还是有些担忧,不会到时候什么也查不出来吧? “如果她们不那么贪心拿走那么多的话也许会!”一个铺子拿走百分之十几二十几的盈利恐怕很难找出毛病,可是如果拿走的比剩下的盈利还多,那就一定会查出问题了。 “那明天有好戏看了?”连翘笑着拍手。无忧微微一笑,然后继续低首在纸上写字。连翘好奇的问:“二小姐,你在做什么啊?” “唉,以后都不能去赵记药铺坐诊了,我得把这几次几个严重病人的情况写好了给孙先生,让他好对症下药,他们的病已经治得差不多了,不能半途而废啊!”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连翘对着无忧竖起了大拇指。“二小姐,您真是德艺双馨!” “这是最起码的医德!”无忧纠正道。 第四十章 摘心摘肺 第二天还不到晌午的时候,无忧正坐在朱氏房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家常话,不想平儿快步跑了进来。 “大奶奶,大爷刚刚回来了,这会儿子正在老太太屋里呢!二奶奶的娘家兄弟随后也来了,正跪在老太太门前求饶呢!”平儿一口气说。 平时薛金文都是傍晚时分才回来的,看来今天一早他就去了粮店,而且应该已经查出来那个李金贵中饱私囊了吧?无忧坐在床边没有言语。朱氏皱着眉头问:“今儿早上大爷就说去粮店看看账目,看来那个李金贵真的是贪了咱们家的钱了。大爷和老太太怎么说?” “大爷回来的时候面上很不好看,听说在老太太屋里还砸了杯子,说是要送李金贵去见官呢!”平儿回答。 “就该送他去见官,这些年他可是贪了薛家不少银子,要不然咱们家怎么会这么艰难?”宋妈在一旁冷冷的道。 “到底是亲戚,弄到去见官不太好吧?”朱氏轻声道。 “奶奶您太心软了,想想二奶奶平时对咱们那个刻薄劲,真是让她们得好好受些教训!”平儿愤愤不平的道。 “知不知道他贪了咱们家多少银子?”一直没有说话的无忧开口问。 “听兴儿说最少也有五六千两银子!”平儿说。 “乖乖!这些银子都够在城外买个小庄子了。奶奶,这次有好戏看了,看二奶奶这次怎么说嘴吧?娘家兄弟这样祸害薛家,她这个脸可是丢尽了!”宋妈脸上露出说不尽的快意,这些年正屋里可是被这个李氏给作践够了! “你再去看看大爷和老太太到底怎么处置那个李金贵!”朱氏吩咐平儿道。 “娘,不用去了!老太太和爹爹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最多也就是把贪了的银子补上,以后不再用他做掌柜和收租子就是了!”无忧突然道。 听到这话,朱氏疑惑的问:“为什么?” 无忧一笑,说:“李金贵到底是二奶奶的娘家兄弟,义哥和蓉姐的亲舅舅,如果闹到官府里去,对咱们薛家也不是好事!” 听无忧一说,众人也都点头是这个道理。无忧看了看朱氏,问宋妈道:“如果李金贵不做粮店的掌柜的了,你说谁比较合适?”这些人里,也只有宋妈有些心计和见识,毕竟是在富商家里待了半辈子的人,宅门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宋妈一听便会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奶奶,您还记得我在京城有一个本家的兄弟吗?” “你是说宋青?”朱氏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是啊!我那个本家兄弟以前在咱们家的粮店也做过,后来二奶奶的兄弟做了掌柜就把奶奶的人都排挤走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给另一家粮店里做二掌柜,前几个月他做事的那家粮店的东家举家去了泰州,粮店就关了,他正愁没事做呢。奶奶,二小姐,您说他怎么样?”宋妈望着朱氏和无忧问。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没怎么见过他!”无忧记得她才几岁的时候好像这个宋青来给朱氏请过安。 “宋青这个人我记得,是个忠厚老实的,而且也很勤谨。”朱氏点头说,表示是认可宋青这个人的。 “既然如此,那娘您今儿晚上探探爹的口风,如果他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就让这个宋青去帮着管粮店好了!”无忧笑道。 朱氏点头说:“你爹现在对我还好,只要我开口的话,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就好!”无忧想:只要是自己人打理了粮店,那么以后李氏就再也玩不了花样了。管家的油水无非是从流进的银子和流出的银子上做文章,以后这个家的收入是有数的,那么剩下流出去的银子就好说了,李氏管家这么多年,对下人很是苛刻,想必也捞了不少了吧? 这天,李金贵一直在薛老太太屋前跪到掌灯时分,还是李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才让薛金文决定暂时不报官了,但是必须得把贪走的粮店的银子和收租子的银子都吐出来,一共是七千两,要不然就要送李金贵进牢房。李氏和李金贵害怕只好全部应承下来。 晚间,李氏的屋子里茶壶,茶碗,花瓶都被摔得粉碎。 “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这些年我只不过在生意和租子上扣留了三千两而已,可是你呢?你竟然贪得比我还多,你拿走了四千两。你怎么这么黑心啊?”李氏气愤的数落着兄弟。 李金贵见状,只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姐姐的罗裙哀求道:“姐,咱们家这些年日子艰难你不是不知道,自从爹病了以后,肉铺就关了,全家十来口人都指着我这一个人吃饭,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年来我自己花这些银子了吗?还不是一大半都拿去给你们补贴家用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银子弄到哪里去了,这些年你没少往那醉花楼扔银子吧?”李氏疲倦的坐在了八仙桌前的一个绣墩上。 “姐,以前的事就别提了!现在快想想怎么把这七千两银子补上吧?明天补不上,你兄弟就要被姐夫送去坐牢了!”李金贵哭哭啼啼的道。 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兄弟,李氏白了一眼。生气的道:“那是你的事,别拉上我!” 听到这话,李金贵跪直了身子,一双三角眼盯着李氏道:“姐,你可不能没有良心!今天这事我可是一个人都顶了下来,根本提都没有提你也从粮店和租子上拿银子。你要是不管我,我现在就去告诉姐夫就说一切都是你让我干的,银子也被你拿走了!” “你……”兄弟的话把李氏气了个倒仰。 “姐,咱们姐弟俩可是一条藤上的两个瓜啊!要不都好,要不就一起烂掉了!”见姐姐似乎被吓住了,李金贵赶紧说软话。 最后,李氏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从柜子里拿出了数张银票扔在桌子上。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兄弟一眼,道:“这是我嫁到薛家十几年积攒的私房钱,一共四千五百两,你都拿去吧!” 李金贵迅速的拿过银票看了看,是四千五百两没错。“可是还有两千五百两可怎么办啊?” “你总不能一个子都不拿吧?总之,我只有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李氏都不想再和他说话了,她抚着像要开裂的头疼得皱了眉头。 见姐姐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所以李金贵便赶紧收好了银票,从地上站起来道:“那姐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了。 “啊……”李金贵走后,李氏的手捶打着胸口。天哪!四千五百两,她全部的私房钱,她的心像被人挖走了一样! “二奶奶,您怎么了?”见舅爷走了,红杏进来,看到李氏捶胸顿足的难受的样子,赶紧过来扶住了她。 “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不活了……”随后,屋子里便响起了李氏的哭声。 ------题外话------ 祝亲们中秋节快乐! 感谢雨声1234567同学的钻石,鲜花和评价票,亲们的支持是小溪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一章 细心体贴 这天晚饭过后,无忧坐在书案前悠闲的翻着一本医书,耳边都是连翘唠唠叨叨的声音。 “二小姐,二奶奶可都大半个月没有出房门了,一直说有病。我听小丫头们叨叨说这次他娘家兄弟吐出来的七千两银子有一大半都是她的私房钱。你说她平时那么爱钱的一个人,这次吐了这么大一口血可怎么受得了啊?对了,据说连老太太都不怎么待见她了,她这次病老太太都没有亲自去看过呢,只让燕儿去问了两回。这次她的脸面可是都丢尽了!”连翘一边铺床一边好笑的说。 不过连翘的话无忧是有的听到了耳朵里,有的并没有听到耳朵里。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脑子里常常想起那个一身黑色的身影,那潇洒的在半空中迅速抓住茶碗的动作总是徘徊在她的心间!当日要不是他,恐怕她就要被毁容了吧?对了,不会毁容,因为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随后就挡在了她的面前。沈钧?秦显?呵呵,瞧她在想什么啊?只是两个病人家属而已!不就是比其他的病人家属长得帅点吗?有什么特别的?无忧随后便摇了摇头。 铺好了床的连翘半天也没听到二小姐说话,转头一望,只见她对着一本医书又摇头又点头的,不禁好笑的走过去。问:“二小姐,您不会变成医痴了吧?” “去!我好的很。”无忧白了连翘一眼。 “对了,宋妈刚才对我说大爷已经同意宋青到粮店里去做掌柜了,说是让他明日就过去主事呢!”连翘兴奋的说。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下头。“那就好!” “二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本以为二奶奶姐弟两个遭了报应,大奶奶的人又重新回到了粮店还做了掌柜,二小姐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现在脸上还是淡淡的? “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对了,明日是不是到了去安定侯府扎针的日子了?”无忧翻了翻她自己记的备忘录。 连翘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然后抬头回答:“二小姐不说我都忘了,明日又是一个七天了!” “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无忧又低下头看起了手中的书…… 这天夜里突然下了好大一场雪,次日一早,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房檐上,树枝上都已经银装素裹。一身男子装扮的无忧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连翘劝说不要去了,可是无忧不听,做大夫必须要守时,她的病人还在等着她呢!好在一早的时候天放晴了,虽然阳光照射在白雪之上,但是外面还是很冷,说话间都冒着热气。 “把药箱给我,赶快去叫一辆马车!”从后门出来,无忧接过连翘手中的药箱。 “这样的天也不知道有没有马车?”连翘在巷子口东张西望的,现在时候还早,况且又刚刚下了雪,大街上的行人很少,跟本就看不到马车啊。 这时候,一直停在巷子口的一辆蓝色平头二轮马车上突然跳下一个人,看到无忧和连翘两个,赶紧跑了过来,作揖行礼道:“请问是小王大夫吗?” “是啊。你是?”无忧看看这小厮的打扮,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还不太肯定,因为他身上穿着蓝布棉衫,腰上系得是深红色腰带,这副小厮的打扮以前在秦府上见过。 “小的叫秦田,是秦丞相府上的下人,我们家大公子让小的来接小王大夫去安定侯府上瞧病的!”说着,秦田便转身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并拿下了一个小脚踏放在马车下面。 望着眼前的马车,无忧愣了!心想:秦显这是做什么?随后,秦田便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小王大夫,您请上车吧!” “多谢!”反正也叫不到马车,倒是不如听秦显的安排,无忧点了下头,便上前踩着小脚踏上了马车。随后无忧背着药箱子也上了车。最后,那小厮还不忘了告诉无忧马车上已经准备好了手炉还有热茶。一刻后,马车便缓缓的开始前行了。 因为路上有积雪,所以马车行驶的很慢,无忧和连翘一边往窗子外看着风景一边说着话。 “二小姐,秦大人的心可真细,竟然还知道今日是咱们去安定侯府的日子!”连翘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无忧。 手抚着温暖的手炉,无忧心中本来就有些疑惑,再抬头看到连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不禁道:“是啊,秦大人的心是很细,而且准备的还很周到。连翘,你有什么就说吧,干嘛绕弯子这么累啊?” 听到这话,连翘嘿嘿一乐。说:“二小姐,我其实说什么你都明白的。你说那个秦大人为什么突然派辆马车过来给咱们用啊?还又准备手炉,又准备茶水点心的?我想了,这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无忧问。 “第一,就是他有求于二小姐,肯定是又想找二小姐去给什么人瞧病。第二呢,那就是他肯定对二小姐……呵呵……”说到这里,连翘笑着望着主子,没有把话说下去。 “那个也不一定,说不定他是瞧上你了呢!”无忧笑着说了一句,便把眼睛望向了车窗外。望着外面被白雪覆盖的街道,心想:在这里她迟早都会面对嫁人这件事的,如果非要嫁人的话,那倒不如嫁一个喜欢自己的,最少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可是她喜欢秦显吗?她也说不上来,至少还不讨厌他吧? “二小姐,你就会捉弄人家!”连翘说了一句便撅嘴不说话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是缓缓的停在了安定侯的府邸前。 “小王大夫,到了!”小厮秦田把小脚踏放在了马车前。 随后,无忧和连翘便一前一后的从马车上下来。无忧刚一抬头,不料却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刚刚步上台阶,只见那身上披着狐裘披风的人在大门口处一转身,正好也看到了他,便立刻停了脚步,微笑着等着她过去。 ------题外话------ 各位同学们:本文读者群溪流正式建立了,群号:276241169,欢迎亲们加入,验证码:截图本人的vip会员等级,谢绝非vip充值会员加入,欢迎支持正版的亲们! 第四十二章 痴心女儿 看到是玉郡主,无忧便赶紧迈上台阶,走到她的面前。笑道:“见过玉郡主!” “你今天是来给侯爷哥哥扎针的吧?”玉郡主满脸笑容。 “是啊。”无忧点点头。 这时候,秦田大概是看到了自家小姐,所以赶紧上前来弯腰请安道:“秦田见过郡主!” 秦玉一看是秦田,不禁好奇的问:“秦田,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是大公子让小的去接小王大夫过来的。”秦田回道。 听到这话,秦玉抬头一望不远处的马车,嘴角不由得一笑,站在一旁的无忧却是有些不自在,感觉秦玉的笑容有些怪怪的,她的脸也一红。随后,秦玉低头对秦田道:“既然是大哥吩咐的,那你可把差当好了!” “小的明白!”秦田赶紧道。 “咱们进去吧?”秦玉毫不避讳的拉着无忧便往安定侯府里走。 瞥眼看到门口的小厮们以及在府里扫雪的下人们都侧目看着她们,无忧赶紧抽回了手,小声的在秦玉耳朵边上道;“玉郡主,我现在可是男人!”在古代,男人和女人还是授受不清的。 看了一眼无忧身上的男装,秦玉不禁扑哧一笑,然后望着无忧说:“瞧我怎么给忘了呢?对了,你年前是不是都不到我们秦家去了?” 听秦玉好像问得奇怪,无忧说:“我是一个月给秦老夫人把一次脉,上次是腊月十六把的脉,下次应该是正月十六,已经过了年了!怎么?莫不是老夫人身体有和不妥?” “没有!没有!”秦玉赶紧摆手,然后冲着无忧笑了一刻,才道:“你老是不去,会有人惦记的!” “啊?”秦玉的话让无忧一怔。心想:这个玉郡主到底想说什么?怎么感觉她今日一见了自己不是笑就是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看,难道是…… 下一刻,耳朵边上便又听到玉郡主那如同银铃般的声音。“钧哥哥!” 无忧一个抬头,只见前方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颀长男子在皑皑白雪中走向了他们。一旁的玉郡主早已经飞快的两步跑了过去,亲密的拉住了沈钧的手臂,低头笑着说着什么。无忧见状,便带着连翘也走了过去。 “沈将军!”走到她们跟前,无忧略一低首。 “小王大夫,有劳了!”沈钧的脸上仍然是没有什么表情。 “小王分内之事。”这个沈钧就不会笑吗?脸上总是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是真的酷,还是像现代那些男明星一样都是装模做样的? “钧哥哥,听说你家梅园里的梅花都开了,你带我去赏梅吧?”秦玉抬头望着眼前足足高过她一个头的沈钧,天真烂漫的眼神中充满了依恋的光芒,发上镶嵌着粉色宝石的步摇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更显她的娇俏可爱。 “下这么大雪你跑过来就是为了看几朵梅花?”沈钧垂头望着秦玉说。 他难道不知道人家不是来看梅花的,而是来看他的。无忧想:他到底是在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按理说玉郡主出身名门,长得娇俏可爱,更是对他一往情深,难道这个沈钧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怎么样?不行吗?你赶快带我去嘛!”下一刻,秦玉便开始拉着沈钧的胳膊撒娇了。沈钧好像无法拒绝,冲着无忧示意一下,便转身带着秦玉走了,秦玉顿时笑得灿烂无比,走出几步了,还转头冲着无忧扮了一个鬼脸! 等前面的人走远了,连翘背着药箱子上前说:“二小姐,那位玉郡主一定是看上沈大将军了吧?不过好像那位沈大将军对她却是没有多大意思啊?” “别胡说了,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别脸说了一句,无忧便迈步朝安定侯沈镇所居住的方向走去,连翘也赶紧跟了上去。 沈镇的脾气依旧烦躁,对无忧更是不拿正眼看,不过好在是他家沈老夫人吩咐的他倒是还算配合她扎针治病,这对无忧来说就够了,再臭脾气的病人她前世也见过,有的还暴打医生呢! 给沈镇扎完针,沈镇的妻子姚氏赶紧跟了出来,问:“小王大夫,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也没见有什么效果?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无忧看到姚氏的脸上既担忧又抱着些许的希望,眼睛里写满了对丈夫的关爱,她只好回答:“我说要观察三个月,这不时间还没有到吗?如果三个月后还没有一点进展的话,那夫人就要另请高明了!”虽然心中很是同情她,但是她也不能给于她太多的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恐怕以后她会受不了! 听到这话,姚氏沉默了一刻,大概心中很是纠结吧?无忧想开口劝慰她两句,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她现在毕竟是一身男装,也不太方便。这时候,一个丫头怀里抱了两匹锦缎走了过来。“大奶奶,这两匹云锦找出来了!” 姚氏笑着一指身边的丫头怀里抱着的布料道:“小王先生,这两匹是上好的云锦,马上过年了,你拿回去给娘子做两件衣服吧?” 无忧赶紧拒绝道:“谢夫人的好意,可是小王还没有娶亲呢,所以用不着!” “那你总有姐妹娘亲吧?拿回去给她们也是一样的!”姚氏转头瞅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便上前要把手里的锦缎递给无忧身旁的连翘。 “这……”连翘望着无忧不知道该不该收,无忧扫了一眼丫头怀里的云锦,的确很是光鲜亮丽,见推辞不过,只好笑着作揖道:“多谢夫人了!”在前世,病人家属的这种心理她其实很能理解,如若她不收的话,估计姚氏是不会安心的! 听到无忧的话,连翘赶紧伸手收了锦缎,稍后无忧便告辞而去。 第四十三章 深谋远虑 昨晚的雪下得很大,安定侯府又大,小厮们都在扫雪,还有许多路没有扫干净,所以无忧便没有走以往走的那条近路,而是绕着回廊顺着已经扫好的路走着。 走着,走着,身后的连翘突然兴奋的喊道:“二小姐,您看前面好多梅花啊!” 无忧抬头一望,可不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种植着足足有十几株或大或小的梅树,盛开着梅花的树枝上都还被雪压着,一朵朵粉红的夹杂着雪花的梅花娇艳欲滴,再加上四处的亭台楼阁和假山真是比画上还好看。难道这就是玉郡主所说的安定侯府的梅园吗?再看看梅园里似乎并没有人走动,不知道刚才说赏梅的两个人去哪里了?呵呵……瞧她,玉郡主说得赏梅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她只是想亲近心上人罢了,估计这时候肯定是在某处卿卿我我吧? 当渐渐走近了梅园,无忧在一株离脚下铺着鹅卵石小径最近的梅树前顿了脚步,仔细欣赏了几眼眼前这株俏丽的梅树,然后便低首闭上眼睛在几朵梅花上嗅了嗅,鼻端立刻闻到了一抹淡淡的幽香,真真是沁人心脾。怪不得古人把梅花的香味比作暗香呢! “这梅花你这么喜欢,不如我折几支回去供在花瓶里就能时时都看到了!”身后的连翘看到二小姐好像很喜欢这梅花,所以说着就要放下怀里的锦缎去折前面的梅花。 听到身后连翘的话,无忧赶紧制止道:“不能折!” “为什么啊?”连翘疑惑的问。 “这梅花最动人的地方就是它的暗香,你把它们折下来就没有生命了,香气就断了,还有什么意思呢?”无忧的手指拨弄着一朵带着冰雪的梅花轻声道。 “啊?”小姐说的话她怎么都不懂啊?连翘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些梅花,感觉很是摸不到头脑。 转头望望连翘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无忧一笑,叫道:“别傻想了,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呃。”连翘摸摸头,也跟着走了。 两道略显瘦弱的背影在梅花的衬托下渐行渐远,一双幽深的眼眸目送了她们一刻,然后便转头望着不远处盛开着的梅花若有所思。站在回廊拐角处的沈严站在主子的背后,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二爷,什么叫香气断了?” 刚才不经意间听到无忧她们对话的沈钧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侍卫兼副将,然后就把眼睛望向了远处。“你不会懂这些的!” 听到主子的话,沈严讪讪的摸了摸头,傻笑道:“是啊,沈严是个粗人,就知道冲锋陷阵,还真是不懂什么情怀啊诗词啊之类的东西!” “玉郡主去老夫人那里了?”刚才正好有一位访客到来,沈钧才算脱了身,敷衍秦玉让她去母亲那里等他,他随后就来。 “是。”沈严赶紧点头。 沈钧低头想了一下,吩咐道:“一会儿玉郡主要是问起,就说我有急事去军营了!” “是。”沈严先点了下头,然后笑嘻嘻的道:“二爷,您真对玉郡主没那个意思啊?” 听到这话,沈钧转头把目光落在了笑嘻嘻的沈严的面孔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今天话很多!”说完,便转身负手而去。 望着主子的背影,沈严摸着后脑自言自语着。“我今天好像是话多了!” …… 屋子里温暖如春,窗台上的水仙花开得正旺,几个丫头垂手侍立,沈老夫人半靠在炕上的软枕上,大丫头双喜跪在炕上给沈老夫人捶着腿,姚氏站在地上回禀着刚才小王大夫来给侯爷扎针的情况。 听了姚氏的禀告,沈老夫人不疾不徐的道:“既然小王大夫说有希望,那咱们就得尽一百二十个心才是,你一定督促丫头们按时给镇儿泡脚按摩一样都不能少!” “这个母亲不用吩咐,媳妇也知道!”姚氏点头道。 “嗯。”沈老夫人在这一点上对姚氏是很放心的,要说疼儿子她这个媳妇都不比她这个做娘的差,所以这些年来她才把儿子和侯爷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她。 回禀完了沈镇的事情,姚氏笑道:“母亲,媳妇刚来的时候看到玉郡主刚走,跟她说了两句,说是梅花开了,来咱们家看梅花的!” “这话你也信?”沈老夫人的老眼瞟了姚氏一眼。 “呵呵……”看着婆婆的眼色,姚氏一笑。“自然一切都逃不过母亲的法眼。她哪里是来看花的,是来看人的还差不多!” 随后,沈老夫人好像来了点精神,坐直了一些身子,对地下的姚氏道:“其实玉郡主不论是家世,相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和咱们家老二也很般配!” 听到这话,姚氏的眼眸一闪,试探着问:“母亲的意思是把玉郡主许配给二叔?” “不但我有这个意思,秦家也有这个意思,玉郡主自己的意思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因为你父亲的三年家丧,老二又去边关待了这几年,才把这事给耽搁了下来的。我想等过了年你父亲的三年丧期就过了,老二也不小了,也是该给他成家立业了!”沈老夫人说。 姚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陪笑道:“母亲,要说玉郡主确实不错,可是老二好像对她很冷淡,好像……没这方面的意思!他的脾气母亲也是知道的,要是他自己不乐意,恐怕……”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眉头略微一蹙,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沉默了一刻后,才冲姚氏摆了摆手。“我有些倦了,你回去照顾镇儿吧!” “是。”见沈老夫人脸上阴晴不定,姚氏没有再多说什么,应声退了出去。 从沈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姚氏便怀着心事往她住的院子里走着。身后的贴身丫头春花察言观色的问:“奶奶好像有心事,是不是老夫人和奶奶说了什么?” “老太太想让二爷娶玉郡主!”春花是姚氏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也是她的心腹,所以没有话不对她说的。 听到这话,春花接道:“玉郡主虽说看上去没什么心机,可是到底家世这般显赫,要是真嫁过来,这府里的事……” “嫁不嫁过来咱们现在说了不算,现在咱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姚氏打断了春花的话。 “那不如年下的赏钱等过了年再发?”春花提议。 “不行!下人们议论起来不妥,倒是明年做春衣的银子和下个月的月例银子可以年前支了放出去,年前和年后的利可是差得多呢!”姚氏低头想了一下吩咐道。 “眼看就过年了,奴婢这就去办!”春花赶紧应了。 第四十四章 得不偿失 除夕之夜,家家团聚,户户喜庆,薛家也不例外,而且今年预备的尤其的热闹隆重,三进的院落里都挂了红灯笼,下人们都领了赏钱,鞭炮比往年也置办的多,菜色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薛家今年人人都很高兴,当然除了李氏及其子女在心中愤恨异常。因为置办年货的银子可都是从她们嘴中吐出来的,尤其是朱氏和无忧的身上头上薛金文都给置办了新的衣服和首饰。 三十晚上薛老太太屋里自然是灯火通明,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薛家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前,丫头们穿梭着斟酒上菜,一副团圆喜庆的样场面! 菜肴都上齐了以后,按照规矩薛老夫人第一个举起了酒杯。道:“今年金文终于升迁了,家里的光景也比往年要好,希望来年咱们薛家事事如意!”一下子多出了七千两银子,薛家的日子可是好过多了。 “娘说得是!咱们共饮此杯。”薛金文附和着。 众人都仰头喝着杯中酒,李氏却是用愤恨的目光扫射了朱氏和无忧一眼。今日她们头上的首饰和身上的衣服都比给她和蓉姐的要好,其实这也算是正常情况,毕竟朱氏是正室,无忧是嫡女,是比妾室要尊贵的多。但是多年以来都是李氏得宠,又生了儿子,而且李氏又管家,所以每年朱氏和无忧也就是有一套新衣服,首饰什么的都不要想,所以李氏今年是愤恨极了!更何况给她们置办首饰衣服的钱还都是她这些年辛苦搜刮来的私房钱。她真是恨不得上前去把无忧和朱氏头上的首饰都拽下来!不过现在对她的形势不利,她只能是暂且忍着。 酒过几巡之后,薛金文望着母亲身上的锦缎褙子笑道:“娘,您这件褙子真是好看,一看就是上等的云锦!”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放下酒盅,摸着身上的料子,很是得意的道:“算你有眼光!这匹云锦可是安定侯府的侯爷夫人送给为娘的。你不知道我拿到裁缝铺去做衣裳的时候那个裁缝师傅都夸赞的了不得,说是这样成色的云锦达官贵人家里都是不多见的!当然这都是无忧的本事,现在连着祖母都跟你沾光了。”薛老太太的话让薛金文也很高兴,朱氏当然也跟着开心。李氏和蓉姐等却是冷眼旁观,很是不屑的样子。 “祖母喜欢无忧就开心了。”无忧轻轻的一笑。 “祖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薛老太太现在可是越来越喜欢无忧了。 见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都不停的夸赞无忧,李氏心里很不是滋味,赶紧笑道:“老太太,等过了年二月蓉姐就该及笄了,这也算是女儿家的大事,是不是该好好操办一下?”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望了望蓉姐,又看了看边上的无忧,道:“是该操办一下,就按当年无忧次一等的规格操办就是了!”自从知道李氏的娘家兄弟坑了薛家那么多银子以后,薛老太太就对李氏的成见很深,连带着蓉姐也不待见了起来,义哥是薛家唯一的男丁,她倒是还像以往一样的疼! 一听这话,李氏被立刻噎得说不上话来。前两年无忧及笄的时候也就是有一个及笄的仪式而已,那可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这要比无忧的规格还次那还半什么呢?不过李氏也说不上话来,因为毕竟无忧是嫡女,蓉姐是庶女,蓉姐是要次一等的!坐在一旁的蓉姐也红了脸,她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禁把一切的愤恨都记在了无忧的头上。 倒是朱氏这个面慈心软的,感觉自己是嫡母,怎么也要拿出些风范来,再者还要顾及薛金文的面子,所以便笑着向薛老太太求情道:“娘,今年咱家的光景自然不能和前几年相比,女儿家及笄也是一生中的大事,还是要当回事操办一下,无忧也不会说什么的!” 听到朱氏求情了,薛老太太的眼光望向了儿子,蓉姐毕竟是薛金文宠爱了多年的闺女,所以赶紧笑道:“娘,丽娘说得也是!” 随后,薛老太太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过了年就着手操办一下!” “谢老太太!”李氏一听,面上露出喜色。蓉姐却是瞥了一眼朱氏和无忧,根本就不领这份情! 随后,薛老太太转头对朱氏道:“我看你的气色这些日子身子应该是大好了吧?” 自从薛金文升迁后,这几个月几乎都歇在她的房间里,本来朱氏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只是因为心情郁闷所致,如今又和夫君重拾恩爱,所以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几乎和常人无异了!朱氏摸着自己的脸庞,笑道:“托老太太的福,比以前是好多了!” 薛老太太点了下头,然后用命令的语气道:“这些日子金环的身子很是不好,一直都歇在屋里,家里的事情都是我这把老骨头在顶着,过了年走亲戚招待亲友还有许多事,二月里蓉姐又该及笄了,我看你就把家重新管了吧!”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震!自从李氏生下义哥开始,已经管家十几年了,这一下子管家的权利又回到了正室朱氏手里,在薛家仿佛是闹了地震一般。先是李氏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老太太,朱氏也很感意外,薛金文看看小妾,又看看妻子,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老太太突然会有这个决定吧? “我……” 朱氏刚想说什么,就被李氏抢白了过去。“老太太,姐姐身子刚好些,可别累着了她!再说我的身子也好多了,不如还是我替姐姐辛苦吧?”这次要是把管家权再丢了,她可真是没脸在薛家待下去了。 “你还是好生养着,教导好义哥和蓉姐就好了!如果丽娘感到吃力,那就让无忧帮着料理料理就好了,她也这么大了,也该跟着你历练历练了!”薛老太太的话已经不容置疑了。 “是!”朱氏点头称是。李氏此刻简直是欲哭无泪,而无忧冷眼旁观这一切,嘴角不留痕迹的扯了个微微的冷笑。 第四十五章 为今后计 晚饭后摸了会儿纸牌又放了烟花,三更过后都困倦的不行,各房都各自回房睡觉,只有薛金文陪着薛老太太守岁,母子两个歪在炕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娘,您怎么突然不让金环管家了?”妻子和小妾都是他的人,可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很难发表意见,刚才也没有说话,唯有让母亲做主。 “我要是再让她管下去恐怕她把咱们薛家都要搬去给她娘家了!”说到这事薛老太太就一脸的不满。 “娘这话怎么说?”薛金文陪笑问。 薛老太太舒了一口气,然后说:“这些日子她不是一直称病不出吗?大概是上次的事情感觉没脸了吧?年下事情多一些,我便过问了一下。结果一看家里出入银钱的账本几乎哪一项她都克扣了银两,怪不得前些日子连咱们的饭菜都做起文章了。你说她这样我怎么还敢用啊?其实她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我这些年来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她是义哥的娘,毕竟你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子嗣,她的体己以后也都是要给义哥的,所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现在看来她管家的话,咱们一家大小都会过得不舒服,再者我看丽娘的身子也好多了,不如就给她管好了,毕竟她是正室,以后丽娘和无忧也都是对你有助力的,也不能薄待了她们才是!” “还是娘想得周全,儿子只忙着外面的事这些年来一直疏忽了家里的事,幸亏有娘坐镇!”薛金文拿了一个蜜枣递到薛老太太的嘴边。 薛老太太接了,笑容布满了充满沟壑的脸。“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对了娘,您不是不识字吗?怎么还会看账本了?”薛金文突然想到问。 “我不会找个识字的丫头给我念吗?”薛老太太说。 “咱们薛家识字的丫头并不多啊?”薛金文的眼前一一掠过那些丫头的面孔。毕竟那些丫头还不到十来岁就开始当差做活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识字,再说也没有人会教。 “无忧身边的连翘识字!”见儿子冥思苦想的,薛老太太道。 “难怪,连翘打小在柔儿和无忧身边,她们两个都是爱读书的,所以也教了连翘不少!”薛金文点头道。 “原来我以为你那个二姐跟个呆子也差不多,没想到咱们都走了眼,她才是个真正有心的。说不定啊以后咱们薛家就指望她的帮衬了……”薛老太太和儿子念叨着。 …… 回来后,无忧睡意全无,靠在床边的灯火下胡乱翻着书。在地上用火筷子往炭火里夹炭的连翘笑道:“二小姐,看来老太太真的是知道二奶奶这些年背地里干得那些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夺了她的管家之权!”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无忧淡淡的道。 听到这话,连翘跑过来道:“都是二小姐的功劳好不好?要不是你嘱咐我,我怎么会知道那账本里有那么多玄机啊?” “我只是告诉你该注意什么,是你自己懂得随机应变而已!”无忧笑着扫了连翘一眼。 “呵呵,这次真是痛快!你说二奶奶是不是背地里得气死了?还有蓉姐,您不知道今晚上她都拿什么眼光看您和大奶奶呢!”连翘说起来还是很气愤。 听到连翘的唠叨,无忧把书本合上,打了个哈气说:“都快四更天了,你不困啊?” “不困,不困,对了,奴婢还没问您呢,晚饭前奴婢看到大爷往您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连翘已经憋了一个晚上了。 “你自己看吧!”无忧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折着的纸递给连翘,然后便开始宽衣。 连翘狐疑的接过来,见是一张银票,然后便折开,在灯火下一瞧,不禁惊讶的道:“伍佰两?” “嗯。”无忧这个时候已经穿着中衣钻进了被窝。 “大爷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银子啊?”连翘问。 “说是上次的三百两让我自己收着,多的二百两是他做爹的一点心意,让我喜欢什么就自己买点什么!”大概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少有的几次感受到了父爱,银子还在其次,无忧当时感觉心里暖烘烘的,仿佛当时还有些激动! “二小姐,大爷还真是疼您!”连翘也替无忧感到高兴。 躺在枕头上,无忧的眼睛望着青色的帐子顶,忽然问:“连翘,咱们一共攒了多少银子了?” “让我算一下!”连翘低头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回答:“一共是一千三百六十八两了!” 无听到连翘的话,无忧沉默了一刻,然后突然没有头脑的问:“你说要是在京城外不远买一个小庄子需要多少银子?” “嗯,要是个小庄子的话估计怎么着也得两三千两银子吧?”连翘翻着眼想了一下道。 就算三千两吧,那还差一千六百三十二两,如果生意好的话,她和孙先生合开的制药作坊一年每人能赚一千多两,她再看几个有钱的病人的话也许能够快一点买一个小庄子。那样的话就算以后她不嫁人也应该有地方可以去吧?而且还可以在小庄子里面再开个制药作坊,种一些药材,果树,粮食,花卉……这一刻,她眼前突然浮现出前几天在安定侯府看到的梅花。那景象真的是太美了!对,还可以种一片梅树…… “二小姐,您不会是想买个庄子吧?”连翘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梦想。 “我困了,你也快去歇着吧,明天一早还要给祖母和爹娘拜年呢!”说着,无忧便翻身往里,再也不说话了。 “奥。”连翘只得讪讪的离开了。 第四十六章 从初一开始各家各户都开始了拜年走亲,薛家自然也不例外。由于去年薛金文得到了升迁,所以今年来拜年走亲戚的亲友比往年多了不少,重新掌家的朱氏自然是忙里忙外,好在宋妈平儿都是其得力的助手,又有无忧在一旁帮衬,朱氏虽然身子还算弱但是也都井井有条的都应对了过去,薛老太太很是满意。倒是李氏被夺了掌家之权,更是脸上挂不住,索性便仍然称病,从初一到初八一直都没有露面。下人们也都见风使舵了,除了李氏身边的几个心腹以外,其余的下人一改往日的嘴脸,对朱氏和无忧等都是殷勤奉承的。一时间,仿佛薛家是换了天日。 初九这日,无忧正在屋子里研究丸药,连翘突然跑了进来。“二小姐!二小姐!” “出什么事了?瞧你慌张的。”无忧抬头扫了一眼连翘,便又低头做着丸药。 “丞相府来了两个婆子,说是奉秦老夫人之命来给您送衣服首饰的!”连翘急忙道。 听到这话,无忧一皱眉头。心想:衣服首饰?上次她去给秦老夫人把脉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怎么突然会来给她送衣服首饰?再说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她在外行医都一直自称是姓王的! 见小姐坐在那里发愣,连翘赶紧拉起她就往外走。“您快点吧!老太太和大奶奶让您快去呢。” 无忧无法只好跟着连翘往前院走,心里却是想:这大概又是秦显搞得鬼吧?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注意了? 一迈步进入大厅,就看到大厅中央站着两个四十多岁的婆子,穿戴都是不凡,正在陪正座上坐着的薛老太太和站在她身边的朱氏说着话。看到无忧来了,朱氏赶紧道:“我们家二姐来了!” 那两个婆子赶紧回身,打量了无忧一眼,其中那个年龄稍大的婆子笑着给无忧福了福身子。很是得体的道:“奴婢郑妈给二小姐请安,二小姐福寿安康!” “不敢当!”无忧赶紧回礼,毕竟对方是年纪比自己母亲还大的妇人。 随后,郑妈便说明了来意。“咱们都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这次是奉我家老夫人之命来给二小姐送帖子的!” “帖子?”无忧眉头一皱。心想:这两位妈妈年纪大,而且穿着举止很是不凡,应该就是秦老夫人身边的人,应该不是秦显派来的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秦老夫人知道自己是女儿之身而且还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另一位妈妈赶紧双手奉上了一张大红色镶金边的请柬给无忧。无忧接了,打开低头扫了一眼,郑妈便笑道:“我家老夫人请二小姐正月十六去我们府上赴宴,还望二小姐赏脸!” 还没等无忧说话,薛老太太却是说话了。“她一个小孩子什么赏脸不赏脸的,难得秦老夫人看得起她,她一定会准时去的!” 听到祖母的话,无忧略一低首道:“替我谢过秦老夫人,我一定准时到!”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她也是不得不去的,去了也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郑妈一听,便笑着向她带来的两个丫头挥手示意,只见两个端着托盘的丫头走到了无忧面前,一个托盘里是两套衣服和一件镶大毛领的披风,另一个托盘里是两套首饰,一看就是很上好的东西。郑妈指着丫头们手里的托盘笑道:“这是我们老夫人年轻的时候穿的衣服和首饰,说是二小姐的身量和气质和她年轻的时候差不多,所以拿过来让二小姐穿戴!” 扫了一眼首饰上面镶嵌的珍珠和白玉,无忧惶恐的婉拒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无忧不敢收!” 听到这话,郑妈笑着回头对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妈妈道:“老夫人猜得真没有错,二小姐果然是无功不受禄。”随即,又转头对无忧道:“老夫人说了,她可是白吃了您好几个月的安康丸了,二小姐要是不收的话,那她以后就没有脸再白吃您的丸药了!” 郑妈的话让无忧一笑,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出双手和连翘分别接过了两名丫环手里的托盘。并说:“请替我谢过老夫人!” 又闲话了两句,陪那两位妈妈喝了一碗茶水,那两个婆子才起身告辞了,薛老太太让朱氏亲自送到门外方罢! 朱氏送完客后,回到大厅,看到薛老太太正在过目你两个婆子送来的衣服和首饰,无忧则是侍立在一旁。 “到底是丞相夫人年轻的时候穿戴过的,都是上上之品!没想到秦老夫人这么喜欢咱们家无忧,要知道丞相府每年十六举行的宴席可不是什么人都参加得了的,那来往的可都是达官贵人极其他们的家眷。到时候肯定是云集了名门的贵妇千金。无忧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啊!”薛老夫人脸上也跟着有几分得意之色。 这时候,朱氏也道:“大概秦老夫人也知道咱们的家境,所以才送来了这些咱们置办不起的东西,也真是想得够周到!无忧,你到时候千万不要失礼才是。” “是。”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和连翘便出了大厅。路上,连翘抱着那些衣服首饰追着无忧问:“二小姐,按说秦老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啊,你说这些东西是不是秦大人送来的?” “等十六咱们去了不就知道了?”无忧半蹙着眉头往前走着。 “二小姐,你说奴婢到时候穿什么去好啊?”连翘的眼眸中透出了对十六那天的无比向往。 “不是有两套衣服吗?你选一套好了!”无忧道。 “那……那怎么能行?那是主子的衣服,我穿上到底是主子还是丫头啊?”连翘赶紧说。无忧只是抿嘴一笑,继续低头想着这件蹊跷的事。 第四十七章 声如清泉 转眼到了正月十六,黄昏时分,无忧和连翘坐着雇来的马车往秦府奔去。 快到丞相府的时候,前面的马车便多了起来,大概都是来秦家赴宴的吧,所以马夫便走了一条近路,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过了一刻,当马车将要行驶出巷子口的时候,没想到巷子外有一辆马车正好也刚好跑到这里,这一来就差点没撞上,好在两辆马车上的马夫及时的死死拉住了缰绳,不过马儿还是有些受惊,马车也都晃了晃,车上的人自然也是被晃了一下子! “二小姐,你没事吧?”无忧的身子一晃,头差点撞上车窗。 “没事!”无忧摇摇头。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丫头尖锐的声音。“你怎么回事啊?会不会赶车啊?要是伤着我们家小姐你们这些平头百姓担当的起吗?赶快让开!我们家四小姐还赶着去丞相府赴宴呢!”因为无忧坐的是一辆蓝布平头的二轮马车,而且蓝布马车上还用白漆写着一个雇字,富贵人家谁会雇马车呢?所以便被认定是一般的平头百姓。 听到这话,连翘有些气不过,撩开门帘便和那边也撩着门帘的一个丫头吵了起来。“你们别狗眼看人低,去丞相府赴宴了不起啊?我们家小姐也是去丞相府赴宴的!” “喂,你竟然敢骂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尚书府魏大人家的,识相的就赶快闪开,要不然有你好看!”对面的丫头说话很是嚣张。 “你……”连翘还想说和对方吵。 无忧却是在马车内道:“连翘,让马车后退,让她们先过去吧!”她今天是来赴宴的,可不想找麻烦,这种事她在前世也看多了,仗着自家当官有钱看病的时候都不排队,而且对看病的平头百姓很是不屑。 恰在此时,无忧的马车后面来了一匹马,因为无忧的马车挡住了巷子口,所以那马儿也只好停了下来。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貂皮棉袍的男子,忽然听到前方的马车里传出了一道清新如同潺潺的流水的声音,他不由得继续侧耳倾听,因为那声音真的很好听,既轻柔,又清新,不疾不徐,让他竟然有一种想窥探拥有这声音的主人容貌的冲动! 听小姐这么一说,连翘无奈,知道自己不能惹事,所以只好对马夫道:“退后让她们先过去吧!”那个马夫只得点了点头,翻身下车,准备去拉马儿的缰绳。 就在此刻,对面马车上的丫头很是得意的一笑。“哼,四小姐,我以为她们有多硬气呢,还不是得乖乖的给咱们让道!大概是听到咱们尚书书府的名号吓怕了!” “呵呵……你干嘛说得那么直白啊,让人家的面子下不来!”这次,一个清脆中带着娇气的声音从对面马车里传来。 听到这话,车内的无忧皱了下眉头,然后便对外面道:“连翘,让马车不用退了,径直走!” 本来连翘就很是生气,听自家小姐这么一说,立刻就对着拉着缰绳让马车往后退的马夫故意大声的喊道:“小姐说了不用退了,马上走!” 本来这个马夫是个犟脾气,只是雇主说让退,他也不好说什么,正憋着一肚子气呢,听车上的丫环这么说,那马夫马上松开了缰绳,转身跳上马车,便冲着马儿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两下,马儿便撒腿往前跑去! “你……你们……”魏尚书家的丫头给气白了脸,咬着嘴唇说不上话来。 “银杏,给我记住那辆马车,看看是什么人竟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马车里的魏家四小姐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让她难堪。 “是。”银杏点头称是。 “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耽误了秦老夫人的宴席看我回去不赏你板子!”魏家四小姐拿马夫撒着气。 “是,是。”马夫紧张的赶紧挥着鞭子赶着马车呼啸而去。 这时候,暮色已经降临,望着前面那飞奔而去的两辆马车,沈钧倒是感觉很有点意思,尤其是那辆平头马车里坐着的女子表现出的不卑不亢更是让他很是欣赏! “二爷,天都黑了,再不走就晚了!”后面骑着马跟着的沈严上前望了望自家主子。 “知道了!”沈钧说了一声,便双腿一夹马肚子,手里的马鞭抽了下马屁股,马儿便一声长啸扬起前蹄然后飞奔而去。 当马车缓缓的停靠在秦府大门口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秦府大门口挂满了彩灯,进进出出的达官贵人极其家眷络绎不绝,无忧和连翘一前一后的步上台阶,把请柬给门上的人看了之后,便放她们进入了秦府。 一踏进秦府,更是热闹,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宫灯,八角灯,扇形,鱼形,龙形的彩灯……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季节,花木上都挂着各色彩绸以及绢花,俨然像是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正在眼花缭乱的看着各色花灯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总算来了!” 抬头一望,只见竟然是玉郡主,她今日的穿得很是娇艳光鲜,头上的金凤凰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得出妆容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等她走近了,无忧福了福身子。“参见郡主!” “哎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玉郡主却是十分热络的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双手。上下打量了无忧一眼,问:“咦,你怎么没穿祖母送给你的披风啊?” 无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镶狐狸毛边的白色暗纹棉披风,笑道:“那披风太华贵了,穿在身上特别别扭,所以就没有穿!不过我里面的这套衣裙是老夫人送过来的。”无忧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件水蓝色绣着粉色梅花的褙子。 “你这也太简单了点,你看看那些千金们今天可是打扮的都花枝招展的呢!”玉郡主看看无忧只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髻上只插了一支很小的点翠雀钗小步摇,耳朵上是一对浅粉色的水晶耳坠,这样子跟人家一比的确是太寒酸了! 第四十八章 尽是惊喜 “我的身份本来就没法跟人家比,倒是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番美意!”无忧很抱歉的道。 “你来了就最好了!走,我带你去见祖母。”玉郡主并不在意,拉着无忧就往里面走。 走了几步,正好看到秦显站在大厅前和来来往往的客人打招呼,一看到无忧来了,他愣了一下,然后便赶紧迈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秦显的目光打量着一身清雅的无忧,可以看得出他眼眸中尽是惊喜。 “我……”无忧还没回答,玉郡主便抢白道:“瞧你问得人家什么话?好像不欢迎似的?” “我只觉得会蓬荜生辉!”秦显笑道。 扑哧!秦显的话让无忧和玉郡主都忍不住笑了。见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秦显还要去招待别的客人,所以无忧赶紧拉了拉秦玉道:“带我去拜见老夫人吧?”秦玉一点头,跟大哥说了一声,便带着无忧走了。 步入秦老夫人的房间,只感觉暖气扑人,而且黑压压的一屋子人,坐在屋子里和秦老夫人说笑,反正不是贵妇就是千金小姐。玉郡主一把她带进来,那些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无忧的身上! “祖母,您请的人来了!”玉郡主把无忧拉到秦老夫人的面前。 “拜见老夫人!”无忧福了福身子,眼角的余光看到坐在秦老夫人跟前的竟然有沈老夫人以及安定侯夫人姚氏。不经意的便垂了垂头,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够认出自己? “你来了?”秦老夫人的老花眼上下打量了一眼无忧,便含笑点头说:“嗯,是个端庄的孩子,这身衣服你穿着也好看!”刚才进屋的时候,无忧已经脱了披风,此刻身上的这套水蓝色绣粉色梅花的褙子是秦老夫人年轻的时候穿过的。 一旁的沈老夫人看到秦老夫人这么看重一个穿戴并不出众的女孩子,不由得对站在身边的儿媳姚氏低声问:“这是谁家的小姐?怎么秦老夫人这般喜欢?”刚才已经来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千金,其中好多不乏出自名门,也没见秦老夫人这般看重过。 姚氏打量了一眼无忧,低声回答道:“媳妇也不认识,就是感觉好像有些眼熟似的!” 被秦老夫人拉着说了一会儿子话,无忧便被秦玉拉走了,秦家雕梁画栋的长廊中挂满了各色的花灯,无忧重新穿上披风和秦玉漫步在长廊中一边欣赏着花灯一边闲聊着。 “这些花灯真是好看!”无忧的手摸着其中一盏八角宫灯的红穗头说。 “那当然!这些花灯都是大哥让工匠们特意赶制的。每年正月十六我们家都会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请亲戚朋友过来设宴欣赏。”秦玉笑道。 “对了,你看我大哥这个人怎么样啊?”秦玉突然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秦显的身上。 听到玉郡主的问话,无忧一下子语塞,虽然隐约也知道她几次提起秦显的意思,但是也没想到她会问得这样直白。所以支吾了一下,道:“秦大人年轻有为,是朝廷的栋梁!” “哎呀,人家没问你这方面啦!我只问你说我大哥这个人怎么样?”玉郡主扯着无忧的披风硬让她说。 玉郡主虽然有时候任性一些,娇气一些,但是无可否认她天真烂漫,没有一点心机,在这勾心斗角的大宅门里也算是难能可贵吧?毕竟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别的大家闺秀她也见过一些,不是争名利就是拈酸吃醋的。不过这可能也和她的简单家庭背景有关,家里就只有她和秦显兄妹两个,父母双亡,没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妹,从小就是丞相夫人的掌上明珠,大哥又视若珍宝,这也算是她的幸福吧?所以无忧还是很喜欢和她做朋友的,虽然她总是问一些让自己不好意思的话。所以只好说:“秦大人当然是一个很好的人!” 听无忧这么一说,秦玉就有些失望,叹气道:“唉!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敢爱敢恨,我喜欢钧哥哥就是喜欢钧哥哥,才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秦玉的话让无忧抿嘴一笑,心想:她的做法虽然在大齐算是奇葩,但是在现代的话是很寻常的,她的勇气和真诚也是值得赞赏的。只是她喜欢沈钧,那个沈钧喜欢她吗?此刻,无忧竟然有些担心秦玉会受到伤害! “小姐,您跑慢点,别摔着!”正在说话间,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婆子的声音。 抬头一望,只见前面长廊里有一个粉雕玉砌的四五岁的小女孩欢笑着朝这边跑来!她穿着一身大红色镶着白色绒毛的棉服,头上梳着双螺髻,髻上系着大红色的头绳,皮肤雪白,一双大眼睛黑乎乎的,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娃! “姑姑!”等她跑到秦玉的跟前,双手拉着秦玉的披风,甜甜的叫着。 秦玉转头冲无忧一笑,然后便蹲下来,抚着那小女娃的双肩笑道:“紫苏,你是不是有不听奶娘的话了?” “没有啊,紫苏一直很听话!”那小女娃回答,然后转头一望正在瞧着她的无忧,问:“咦,这个阿姨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这么可爱的小女娃,无忧很喜欢的也蹲了下来,笑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呢,你叫我无忧阿姨就好了!” “无忧?就是没有忧愁的意思吗?”紫苏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下。 “是啊,紫苏真聪明!”无忧夸赞道。 “有许多人都说我聪明的,不过我知道有些人是故意这么说的,有些人是发自内心的说的,你嘛?我知道也是发自内心的!”紫苏小大人似的说着。 “呵呵……”无忧没想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竟然说话如此有意思,不禁冲着玉郡主一笑。 这时候,奶妈早已经跑了上来,秦玉吩咐道:“带小姐去别处玩吧,今天府里人多,一定看好了她!” “是!”随后,奶妈就带着紫苏走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秦玉道:“紫苏是我大哥的女儿,当年大嫂因为生她难产而死,这孩子从小没有母亲,所以大哥视若掌上明珠,也是怕她受委屈,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续弦!” 听到秦玉的话,无忧心想:虽然集万千宠爱,富贵荣华,可是到底没有亲生母亲,也是一个可怜人! 第四十九章 挑选继室 酉时末,宴席开始了。 男客们都坐在前厅,女客们坐在后堂的花厅。今日大概有六七桌女客,几位年长的身份地位高的夫人们自然是陪着秦老夫人,沈老夫人和安定侯夫人姚氏也在其中,剩下的女客分为嫁人的和未嫁人的,嫁人的又分为正室和侧室,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们分为嫡女和庶女分别落座。无忧当然是被拉着和玉郡主坐在了一桌上,这一桌上都是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嫡女,大概她们都认识彼此很熟络,无忧倒是一个也没有见过,不过大家看她可玉郡主这么亲热,所以也都给她几分面子。 一群丫环们穿梭着端上了一道又一道精美的菜肴,这些菜比现代五星级大酒店的还要精致,当然味道也很不错,无忧在品尝着菜肴的同时扫了几眼旁边几桌的客人,好像今天的女客大多都是年轻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而今日秦老夫人又专门请来了自己,还让自己女装打扮,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用意? 正在疑惑之际,耳边传来了玉郡主的声音。“对不起啊,前几天我在祖母面前说漏了嘴,祖母一知道你是女儿身高兴的不得了,所以当时就决定今天请你过来了!” “原来是你,我说老夫人怎么知道的!”按刚才秦显表现出来的惊讶,无忧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安排的。 “哎,你感觉今天我祖母请来的这些千金都怎么样?”玉郡主突然问。 “啊?”听到玉郡主的问话,无忧有些诧异。“都是名门千金,容貌和举止都很好!” “告诉你今天我祖母特意请来这么多的千金就是想在其中给我大哥选一位做继室呢!”玉郡主忽然在她耳朵边上小声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秦老夫人果真是有用意的。只是她算其中的一个备选吗?秦显的身影突然在自己脑海里出现,无忧伸手拿过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因为她感觉好像今天玉郡主的话句句都是在试探她,如若秦老夫人真的有这个意思,而秦显也不拒绝的话,那她要怎么办?是接受她们的安排还是拒绝?可是如果秦老夫人心意已决的话,那么她的拒绝又有用吗?续弦?进了门就要当后妈?虽然刚才那个小女娃长得真的很可爱,她也很喜欢,但是一想到要给人当后妈她怎么就那么抵触呢? 随后,玉郡主就不说话了,无忧明白:人家已经把话说得够直白了,现在如果她愿意贴上去的话,估计这事就差不多成了,因为她刚才仿佛在秦显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抹异样的光芒。不要!不要!她还不想嫁人,更不想做人家的后妈。可是她要怎么办呢? 这时候,花厅里最末尾的一桌上坐着的一位穿着鹅黄色褙子的女子正在她的侍女的示意下往玉郡主这一桌看着。那个叫银杏的丫头在魏彩琴的耳朵边上嘀咕着。“四小姐,坐在玉郡主旁边的那个就是跟咱们撞车的那一位!听说秦老夫人很是喜欢,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半天的话呢。而且玉郡主一晚上都跟她形影不离的。” 魏彩琴打量了衣着可以说在这一群千金小姐里算是寒酸的无忧一眼,然后很是不屑的道:“没想到秦老夫人还会请这样的人来,是什么来头?” “我问了好几个其他小姐的丫头们打听,可是谁都不认识,连秦府里的两个丫头我也问了,可是也说从来没有见过,可是奇了不是?”银杏回道。 “哼,是多年不来往的远房穷亲戚也说不定。帮我留意着!”魏彩琴吩咐着。银杏赶紧应声。 玉郡主更衣去了,无忧很是无聊的坐在位子上,周围的人她又都不熟,再加上心里对刚才的事又有些郁闷,毕竟像她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命运也许就是人家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今晚上的酒倒是挺好喝的,酸酸甜甜的,好像有种杨梅的味道,所以便无聊的举起杯子一连喝了好几盅,顿时便感觉眼前的景物有些晃了。这时候,耳朵边上忽然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这个酒虽然是杨梅泡得葡萄酒,但是后劲很大,你别喝太多了!” 听到这个声音,无忧抬头一望,只见是坐在自己身侧的一位穿粉色褙子的小姐,她长得很是端庄秀丽,可以用明眸皓齿来形容了。而且一双眼睛里表达的都是善意,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和刚才那些高傲的世家小姐很是不同。所以无忧便也很友善的点了点头。“多谢!”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前好像一次也没有见过你。”毕竟她们这些世家小姐一年当中是有许多机会见面的,这也属于一个圈子,就相当于现代的名媛社交圈吧? “薛无忧!”无忧回答。 “我叫尉迟兰馨,我父亲是兵部的主簿,只是个六品官,和那些世家小姐们是没法比的!”尉迟兰馨笑着对无忧道。 “我父亲是吏部的一个六品官!”无忧不知道怎么的很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所以就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安慰她吧,也算是说她和她是一样的。 “是吗?这是我家的地址,父亲整天忙,我母亲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方便的话欢迎你来我家里玩!这是我家的地址。”说着,尉迟兰馨便把一个纸条塞进了无忧的手里。 低头一看,那纸条上写的地址也在东城区,是啊,父亲只是个六品官员,看她的穿戴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不会住在这到处都是朱门大户的西城区了。随即,无忧便点头道:“我一定回去的!” “嗯。”尉迟兰馨听到她答应了很是高兴。随后,两个人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第五十章 并蒂莲花 入v求首订 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郑妈忽然进来向秦老夫人禀告道:“禀告老夫人,宫里派一位老公送来了一盏花灯,花灯上御笔题写了谜面,皇上口谕谁要是能猜对了,就把花灯赏赐给谁!” 听到皇上派人送来了花灯,秦老夫人当然是异常的高兴,由身边的红莲扶着站起来。笑着向众人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赶快去大厅看看圣上派人送来的花灯去!” 一时间,众人都怀着好奇和兴奋尾随着秦老夫人往前厅走去。玉郡主还没有回来,无忧和尉迟兰馨笑着结伴也来到了大厅。只见大厅里的众人也早已经站了起来,众人都毕恭毕敬的望着大厅中央悬挂着的一盏八角宫灯,宫灯的旁边站着一位二十余岁穿着一身土色衣服的公公。圣上派人送来的宫灯当然是不同一般,虽然样式是传统的八角宫灯,每个面上都画着彩绘,但是这宫灯每一面都悬挂着绑着碧绿翡翠的红穗子,宫灯的上面和下面的穗子还串着好大的两颗东珠以及水晶珠串,可以说这盏宫灯也算价值连城了。所以众人的眼睛也是紧紧的盯着那盏宫灯,虽然这里都是些达官贵人,宫灯再名贵在他们眼里也不算得什么,但是到底是皇上御赐这个彩头可是难寻的,所以众人都侧耳倾听着那位公公念着皇上御笔题在宫灯纱面上的字。 “请各位听好了,圣上御笔题的谜面是:花中珍品见真情,一茎两苞恩爱花。一盏茶的时间内,有人猜出来的话不要说出来,就用笔写在纸上,并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咱家就可以了。在时间内谁猜对了这盏宫灯就是谁的了!”那太监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笔墨纸砚。 “能不能再说一遍吗?” “就是啊,没有听清楚呢!” “那宫灯真漂亮,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东西!”一时间,有的人在冥思苦想,有的人在窃窃私语。 看到那盏价值连城的宫灯,无忧则是在想:这盏灯上的翡翠和珍珠应该值很多钱吧?五千两?还是一万两?再加上自己的积蓄是不是可以在京城外买一座很大的庄园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兴奋极了!低头想了一下,心里便有了答案,实在不是因为她博学,而是好像这个谜面她曾经在哪里听过,只是好像太久了有些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一个抬头,看到身边的尉迟兰馨在冲自己笑,仿佛她也是胸有成竹了,两个人分别一点头,便迈步上前拿起毛笔分别写了一张纸条折好递给了那名公公。 这边,秦显也写好了交给了那位公公,转身越过无忧的时候,眼眸有意的望了她一眼,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无忧垂下了眼睑,心中忽然又浮起了刚才的想法,不觉得脸庞都有些火辣辣的!旁边的尉迟兰馨看到秦显看无忧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转头望望无忧,见无忧脸上淡淡的,一点也没有回应秦显,尉迟兰馨轻轻牵动了一下眉头。 秦显回到自己的位子前,和他相邻而座的沈钧望着他道:“圣上每年今日都会送花灯过来猜谜,你不是一直都不热衷吗?今日是怎么了?” “今日心情和以往有所不同!”秦显笑笑。 听到这话,沈钧不由得疑惑的挑了下眉。这时候,秦显反而问:“你是怎么回事?是没有猜出来,还是和往年一样不屑于去猜?” “我没你变得那么快!”沈钧说了一句,便仰头把一杯酒水一饮而尽。一个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抹水蓝色的身影,虽然那水蓝色的影子的容貌在众多佳丽间并不出众,但是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尤其一双眼睛如同潺潺的溪水一样清新明澈,似乎还带着一抹灵动。打扮虽然在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里很是不起眼,但是却如同天山上的雪莲花玉洁冰清让人一眼难忘!这一刻,他那幽深的眼眸一眯。 在场的老者都不凑这个热闹了,一盏茶的时候又短,所以递上纸条的人并不多,那位守着宫灯的太监很快又开口了。“咱家现在宣布谜底:是并蒂莲!” 谜底一出,几位千金都十分的惋惜,怎么当时没有想到呢?无忧和尉迟兰馨则是相视一笑。能够想到应该尉迟兰馨也才对了吧?如果把这盏宫灯给尉迟兰馨的话那倒是也不错,无忧心想。虽然这样离她想要一座庄子的梦想又远了一些,但是她会凭着自己的双手去实现这个梦想的! 接着,那位公公又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这次猜对的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大理寺卿秦大人,尉迟校尉的长女尉迟兰馨小姐,还有就是……薛二小姐!”提到薛二小姐的时候那公公很明显的皱了下眉头,因为纸条上只注了这四个字,他还真是不清楚这位薛二小姐是哪一家的?众人一听也都是一阵疑惑。 “三位都猜对了,那这盏宫灯到底给谁啊?”大厅里有一个人喊道。 “是薛二小姐最先交给咱家的纸条,所以这宫灯理应归薛二小姐!”那公公高声回答完,便命一旁的小厮取下宫灯送到了无忧的面前。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无忧的身上,秦显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沈钧则是在远处望着她,其他的人都在疑惑她到底是谁家的小姐?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望着眼前的宫灯,无忧转头很是抱歉的对尉迟兰馨笑道:“对不起啊,其实你是和我一起猜出来的!” “可是我没你写字写得快啊,赶快叫丫环接了吧?”尉迟兰馨一脸真诚的催促着她。 “嗯。”随后,无忧便转头示意让身后的连翘接了那盏价值不菲的八角宫灯。 这时,那位太监笑问:“薛二小姐,请问您芳名是什么?是哪一家的小姐?要是圣上问起了,咱家回去也好回话啊!” 无忧只感觉刚才喝得酒有些往上窜,强忍着自报家门。“薛无忧,家父是吏部主事薛金文。”旁边有几个千金一听这话,更是有些看不起她,毕竟吏部主事只不过是个六品官罢了。尤其是一直都看她很不顺眼的魏彩琴,一听竟然是她父亲手底下的一个不入流的官员更是鄙夷不已。倒是坐在不远处的沈钧暗自记下了她的名字和出身。 命身旁的人记下了无忧的名字和出身,那太监便冲秦丞相和秦老夫人笑道:“咱家已经办完了差,就此告辞了!” “公公慢走!”众人送走了那太监之后,宴席也已经临近尾声,不多时后,客人们就纷纷起身告辞。 无忧和尉迟兰馨也打算告辞了,只是左看右看还没看到玉郡主,这时候,无忧感觉有些头晕,好在旁边的连翘扶了她一把!尉迟兰馨赶紧关切的问:“无忧,你怎么了?”她们已经非常的熟络了。 无忧此刻只感觉好像自己总是想笑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感觉她前世曾经有过许多次,她是喝醉了,每次喝多了的时候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一直笑。所以笑着回答:“我……大概是喝多了,你说得没有错,那酒确实有后劲,刚才还没事呢!”虽然脚下有些晃悠,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十分明白的。 “告诉你少喝一点了,我扶你回去吧?”尉迟兰馨担忧的道。 正在这时候,玉郡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了,看到无忧的样子,知道她是喝醉了,便拉着她道:“你兴许是喝多了,夜已经深了,不如就留下来在我的房间里凑合一夜,明日再派人送你回去?” “不行!我娘……会担心的。”无忧摇摇头。 “可是……”玉郡主还想说什么,不想又送走一波客人之后的秦显看到这边无忧好像有状况,便赶紧迈步走了过来,看到披着白色披风的她靠在尉迟兰馨的怀里,脸上不停的在笑着,脸庞也是有些发红,他不由得皱了眉头,然后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嗯。”无忧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秦显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再说她今晚是绝对不能不回去的,要不然娘肯定会急死的! ------题外话------ 同学们:接到编辑通知,明日就要入v了,本章是本文的最后一章免费章节。第一次入v真的不知道上架感言怎么写啦,就自己想什么就写什么吧! 一,上架之后更新有保障,前十天每天保持一万字,十天之后每天最少六千字,因为小溪还有一个四个多月的宝宝,都是在他睡着了才能码字的,不过小溪一定会努力的多码字让同学们看个痛快的。 二,更新时间,为了让亲们不久等,所以每天不出意外的话上午九点之前肯定更新完毕了。 三,希望亲们一直正版订阅支持小溪,当然钻石,花花,打赏,月票也都是来者不拒了! 最后,求首订!求首订! 第五十一章 落花有意 随后,秦显便叫了两个丫头从尉迟兰馨怀里扶走了无忧,连翘提着宫灯在无忧身后紧紧的跟着,秦显则是吩咐旁边的管家秦瑞。“给我备马!”秦瑞赶紧去吩咐小厮备马。而秦显则是转头尾随无忧等而去。 看到秦显仿佛十分在意无忧,尉迟兰馨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背影怔了一下,随后才向玉郡主告辞而去。客人差不多快走完了,沈钧也起身走到沈老夫人跟前,秦老夫人正在和他的母亲以及大嫂在说着送别的话。 “老身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你们多多担待才是!”秦老夫人毕竟大了沈老夫人一辈,所以自称老身。 “老夫人严重了,我们才是叨扰了呢!”沈老夫人笑道。 “要说叨扰,我们玉丫头可是三天两头跑到你们府上去,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秦老夫人不动声色的就把话题转到了玉郡主的身上。 沈老夫人转头望着偎依在秦老夫人身边的玉郡主,笑道:“我这个老婆子在家里清闲得很,幸亏有玉儿经常过来陪我说说话,要不然还真是寂寞呢!” “这丫头从小就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过了年都二十了,还是一个小孩子心性,这要是在别家可都是应该做母亲的人了!”秦老夫人的话里有意无意往玉郡主的婚事上靠着。 仿佛沈老夫人也是有意的,赶紧道:“玉儿有二十了吗?瞧我还以为她还小呢!比我们钧儿小四岁,都不是小孩子了。” 说到沈钧,秦老夫人抬头望望沈老夫人身边的沈钧,笑道:“钧儿可是不小了,你也该给他张罗张罗终身大事才是啊!” 沈老夫人回答:“等下个月他爹的三年丧期一过,我就得赶紧给他定下一个可心的姑娘!” “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吧?”秦老夫人笑着探问。 一听这话,玉郡主顿时面上一红,偎依在祖母的身边,眼眸却是直往沈钧的方向望去,而沈钧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话说得如此明显了,他仍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态度。 “人选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我们攀不攀得上了!”沈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在瞅着玉郡主。沈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玉郡主害羞的垂下了头,不过嘴角间却是挂着甜甜的笑意,也许这么多年的苦守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像你沈家这样的人家还需要高攀别人吗?哪一家都愿意和你做亲家的!”秦老夫人把皮球又踢了回去,就是不主动说出想攀亲。虽然玉郡主暗恋沈钧在秦沈两家都是公开的秘密,但是秦家到底是显赫高门,自然没有女方自贬身价先去男方家里求亲的道理,而且秦家也知道沈钧要替父守孝三年方可以谈婚事。这守孝的期限马上就到了,而且玉郡主已经二十岁了,在大齐的官宦家也实在是不小了,秦老夫人心里也是在暗暗着急。 “我……”就当沈老夫人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刚想开口求下这门亲事,不想身旁的儿子却是打断她道:“母亲,夜色已深了,秦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也该歇息了,咱们还是告辞吧?”他可是一直都忍着没有说话,可是要是再不说,她们当着他的面可就要定下这门亲事了! 沈钧的话让秦老夫人特别的望了他一眼,玉郡主本想亲事可能在今晚就会定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故意打岔,难道他是不乐意娶自己吗?所以玉郡主遂有些不高兴了! 眼见气氛有些僵,一旁的姚氏赶紧笑道:“是啊!是啊!母亲,要想和秦老夫人说话还不容易?改日咱们选个日子早点登门来说上一天。今个都累了半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姚氏的话让气氛马上松了下来,秦老夫人也笑道:“那感情好,你头一天派人传个话来,老身把藏得好酒都拿出来!” 说笑间,沈老夫人便在沈钧和姚氏的搀扶下出了秦府。 夜色深沉,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中,迎着明月奔驰的是一辆蓝色平头马车,马车后面紧紧跟随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马背上的男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前面的马车,仿佛他在守护着自己的亲人一般! 马车一直奔驰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才总算到了薛家的大门外。以往这个时候薛家大门早已经紧闭,而今日却是灯火通明,并且大门也敞开着。马车刚一停下来,一个妇人的身影便从里面跑了出来!这时候,马夫已经撩开了车帘,平儿赶紧问探出头来的连翘。“怎么才回来?大奶奶都等急了!” “二小姐喝醉了!”连翘赶紧回答。 “什么?”一听这话,平儿自然是意外,赶紧上前去搀扶着还没有醒过酒来的无忧。 “哎呦!”大概是平儿没有扶稳,而车上的连翘一手还提着那个赢回来的宫灯,所以无忧下车的时候脚一下子踩空了,眼看身子就要侧倾,好在恰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上前来一把扶住了她! 失去平衡的无忧只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她刚才悬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虽然手脚不太利索,嘴角间还是扯着笑,但是她的头脑还算是清醒的,从高高的马车上摔下来可是会很疼的! “你是谁啊?”平儿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扶住了自己小姐,当然很是震惊。要知道在大齐虽然男女之间并不如宋朝明朝那样过于封建,但是在这样的夜里公然半搂她家小姐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见平儿很不高兴,连翘在后面提着宫灯赶紧上前解释道:“平姑姑,这位是大理寺卿秦大人,咱家小姐喝醉了,是秦大人一路护送回来的!” 听到这话,平儿自知莽撞了,所以赶紧低首行礼道:“参见秦大人,奴婢莽撞,还望秦大人恕罪!” “无妨!”秦显摆手道。 这时候,无忧转头一望,见自己正靠在秦显的身上,她略一皱眉头,然后赶紧上前一步,挣开了秦显的手臂,可是脚下却还是不稳,好在平儿上前一步适时的扶住了她!无忧不禁低呼了一声,秦显一阵紧张,看到她被平儿扶住了才算放了心。 “嗯,我的头……好晕啊!”无忧的手抚着自己的头道。 “二小姐,外面风大,奴婢扶您回屋吧?奶奶还在等着您呢!”平儿赶紧扶着无忧步入了大门槛。 望着小姐跨进了大门,在后面提着宫灯的连翘赶紧对着秦显福了福身子。道:“秦大人,时候不早了,您也赶快回吧!连翘代我家小姐谢秦大人的护送之情。” 耳边听到连翘的话,秦显才收回了目送无忧的眼光,望着连翘道:“给你家小姐喝点蜂蜜水!” “啊?”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连翘一愣。 “可以解酒!”说了一句,秦显便翻身上马,然后一松缰绳,马儿便跑了出去。 马儿的影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连翘才转身跑进了大门,并嘱咐门上关门熄灯。 平儿搀扶着醉醺醺的无忧回到后院,只见宋妈陪着朱氏站在卧室门口正张望着她们。看到无忧被搀扶着,朱氏紧张的问:“这是怎么了?” “回奶奶二姐吃醉了酒!”平儿回答。 “这是怎么说的?外面冷,赶快扶她进屋休息去!”朱氏赶紧吩咐道。 “是!”平儿赶紧扶着无忧进了她的闺房。 朱氏见走过来的连翘手里提着一盏很精致的宫灯,不由的问:“这是哪里来的?” “回奶奶的话,这宫灯是皇上御赐的呢!”连翘兴奋的回答。 “御赐?”一听这话,朱氏不禁好奇起来,转头对宋妈道:“你去帮着平儿照顾一下二姐!连翘,进我屋子来回话。”宋妈和连翘应声后便分头而去。 薛金文其实也一直没睡,在屋子里等着无忧回来问一下丞相府今日晚宴的情况。朱氏带着连翘进来,连翘一五一十的把今日的情况都回明白了,夫妻两个不禁对望了一眼,没想到女儿竟然有这样的境遇! 肩膀上披着袍子的薛金文背着手围着那宫灯转了一圈,然后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对朱氏道:“这盏宫灯上的翡翠和东珠就不知道价值几何,更何况还是圣上御赐的,真是咱们薛家的荣耀啊!” “这都是无忧的功劳!”朱氏越来越感觉自己这个女儿太给她争气了,不但把夫君都帮她争回来,而且还给她带来了无比的荣耀,在家里她现在也能扬眉吐气了! “那是!那是!”薛金文赶紧点头。然后转头问连翘。“你刚才说什么?大理寺卿秦显秦大人亲自送无忧回来的?” “是啊,秦大人亲自跑了一趟。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奴婢给小姐喝蜂蜜水,说是能解酒呢!”连翘赶紧点头。 听到这话,薛金文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转头和妻子朱氏对视了一眼。朱氏心中也有些疑惑起来。道:“秦大人不仅是丞相之孙,公主之子,头上还有侯爷的爵位,怎么会这么纡尊降贵的送无忧回来?难道……” 看到妻子眼眸中的疑惑,薛金文赶紧转头又问站在屋子中央的连翘。“连翘,你看那秦大人对小姐是不是……有意思?”这话做爹的问真是有些不妥,何况女儿还待字闺中,但是他也是实在忍不住心内的疑惑。 “反正……反正奴婢感觉秦大人是很倾慕小姐的!”连翘想了想回答。 听到这话,薛金文沉默不语了,好像低头想着什么,见状,朱氏冲连翘挥了挥手。“你下去歇着吧!” “是。”无忧应声后赶紧退了出去。 见夫君坐在床边半天不言语,朱氏走过去,坐在床边问:“你想什么呢?” “秦大人的原配夫人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一直都没有续弦,你说咱们无忧是不是可以……”薛金文望着朱氏,没有把话说下去。 朱氏叹气道:“可惜咱们的门第太低了,像秦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续弦,咱们无忧也高攀不上啊!” “那倒也不尽然,你知道秦大人的原配夫人据说门第也不高,当时也是秦大人一眼看中的,据说当时丞相大人也极力的反对过,不过最后还是娶进了秦家。这个只要秦大人愿意,说不定也是可以的!”薛金文道。 听到这话,朱氏的眼光中透出了期望的光彩,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足可以改变女儿的一生。所以赶紧道:“那咱们要怎么做?是不是央求个有身份的人去提亲啊?那也不行啊,咱们是女方,这样太失了面子了,要是不成,无忧以后怎么做人啊?” 看到朱氏激动的模样,薛金文笑着拍了拍妻子的手。“你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如果秦大人有意,我想他自己就会想办法了!” 想想夫君说得也对,可是到底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朱氏心里还是很不安稳。 …… 银色的月光笼罩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大宫殿,殿内灯火通明,宫女和太监们默默的值夜,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 承乾殿东厢房内温暖如春,宽大的紫檀书案前站着一道明黄和一道浅紫色的身影。那穿着紫色宫装的女子身材很是纤细,腰身仿佛只能盈盈一握,梳着高髻,髻上只插着一支鎏金凤凰步摇,皮肤如同白玉,五官精致,却无半点妖娆,眉宇间透出的都是浓浓的书卷气。此刻,她正拿着画笔全神贯注的在宣纸上画着一朵并蒂莲花。站在她身侧的人穿着明黄色袍子,外罩同色纱衣,束发上也是用得明黄色装饰,眼光虽然温和,但是尊贵和王者之气好像与生俱来,浑身上下透出的是君临天下的威严,当然此刻却是都化成了柔情似水! 德康帝的眼眸专注的望着薛柔手上的画笔在宣纸上涂抹的每一笔,直到一朵并蒂莲花全部完成,薛柔放下画笔,舒了一口气!德康帝这时候才把眼光落到了薛柔的白瓷般的脸上。笑道:“柔儿,你的并蒂莲花画得越来越好了!” “只希望拿出去不要让人笑话了才是!”薛柔笑道。 康德帝一听,便转头朝外面喊道:“常春!” “老奴在。”话音刚落,便有一位五十余岁的公公快步弯腰走了进来。 “小安子回来了吗?”康德帝问。 “刚回来,在外面候着,皇上不传,不敢进来!”常春回道。 “传!”康德帝说了一个字。常春应声而去后,康德帝转头对着薛柔微笑道:“不知今年是谁猜到了谜底。” “今年的谜面容易,肯定有许多人猜到!”薛柔笑道。 随后,一个年轻的太监恭敬的低首走了进来。“皇上,谜底一共有三个人猜出来!” “都是什么人啊?”康德帝一拿起毛笔一边在并蒂莲花上题诗一边问。 “回皇上是大理寺卿秦显秦大人,六品校尉尉迟敬之女尉迟兰馨,还有一位……姓薛的姑娘!”最后一位的出身和名字小安子有些记不住了所以支吾了一下。 听到这话,康德帝已经把诗题好了,把手中的笔交给薛柔后,说:“没想到朕的表弟今日倒是有兴致猜谜,以往他都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今日难不成转性了?呵呵,今年猜对谜面的是一位公子两位小姐,谜底又是并蒂莲花,倒不如这样朕就给他们赐婚好了,也可以成就一段佳话!” “并蒂莲花的意思是心心相印,一夫一妻,两位小姐你要赐婚哪一位啊?难不成又要搞什么两女共侍一夫吗?”薛柔说完,便转身走到罗汉床前背对着康德帝坐了下来。 看到薛柔的嘴撅了起来,康德帝眉头一蹙,转头问小安子。“最先猜出谜面的是谁?” “就是那位姓薛的姑娘!这是名单。”小安子赶紧把手中的折子双手举过头顶递了上去。 康德帝伸手接过折子,说了一句。“下去吧!”小安子立刻弯腰退了出去。 当东厢房只剩下康德帝和薛柔,康德手里拿着折子走到薛柔的背后,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温柔的问:“怎么?生气了?” “我有什么气好生?”薛柔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酸味十足。 见她还是背对着自己,康德帝又说:“既然最先猜出谜面的是那位薛姑娘,那朕就把她自己赐婚给秦显,让他们一夫一妻你看好不好?” “不是说女人不得干政。”薛柔幽幽的说。 见她仍旧不悦,康德帝有些无奈的坐在了她的身后,叹了一口气。“哎!” 听到背后的人的叹气,薛柔终于忍不住转过了身子来,见他眉宇蹙着,马上又心疼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柔声道:“对不起,我又耍小性子了!”她怎么能不在乎呢?她和他已经心心相印几年了,可是不但见不得天日,更是被他藏在这承乾殿里,只有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他才是她的,而夜色来临后,她还要把他送走,他要去临幸别的女人! “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到现在连个名分都不能给你,可是朕也是怕你会有危险,不得已……”康德帝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薛柔,充满了愧疚。 薛柔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回视着他道:“你知道我并不在乎名分!我只是……”她能说她不想让他去别的女人那里吗?这几年,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把心都给了她,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已经非常的难能可贵,她还在奢求什么呢?可是她宁愿他不是皇上,她只想和他安安静静的在一起一辈子,可是这个要求又何其难,大概比登上后位更加的难吧? “朕知道!给朕一段时间,朕肯定能给你你所想要的。”康德帝保证着。 “恩。”薛柔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信赖他,不仅仅因为他说得话是金口玉言,更因为他是她所深爱的人。也许一开始她就没有以对待帝王之心来对待他! 一会儿以后,她就又温柔的笑了。康德帝的脸上也舒缓了开来。马上道:“朕现在就颁旨赐婚,而且朕还要写在圣旨里秦显以后不能纳妾,要不然朕就砍了他的脑袋!”说着,康德帝便起身走到书案前要亲自写圣旨。 “扑哧!”康德帝的话让薛柔不禁一笑。起身追过来说:“哪里有圣旨写这些的?你这不是让秦大人骂你吗?” 看到薛柔笑得开心,康德帝索性说:“古有烽火戏诸侯,今日能博佳人一笑,朕挨骂也值了!” “那小女子我岂不是要被后人唾骂万世了?”薛柔打趣了一句,看到康德帝把刚才的折子放在书案边上,她顺手拿过来,打开一看,不禁立刻便瞪大了眼睛。稍后,她便抬头喊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把圣旨写了一半的康德帝听到这话,一抬头,诧异的问:“怎么了?” “今日猜对谜面的人是我的……亲妹子!”薛柔定定的望着康德帝。 “这样巧?”康德帝挑了下眉。 “恩。”薛柔点头。 然后,康德帝便笑道:“既然是你妹子,那朕感觉就更应该赐婚了。你知道朕的这位表弟不仅家世显赫,而且才德兼备,虽然原配夫人去世了,今日赐婚只是个续弦,可是你知道京城里有多少名门淑女都在想做这个续弦吗?” “秦大人的声名我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家世再显赫,再有才学,也不见得会喜欢上这个人。比我更美丽,更有才智的女人皇上不是没见过,可是皇上为什么不喜欢她们呢?所以,请皇上先不要赐婚,柔儿想妹子一生幸福,而不是想她一生荣华!”薛柔坚定的眸子望着康德帝。 听了薛柔的话,康德帝沉默了一刻,然后便放下毛笔,把写了一半的圣旨扔掷一旁,转过书案,来到她的身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然后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抱中…… …… 将近晌午时分,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躺在幔帐里的人翻个身,缓缓的睁开了睡眼。听到小姐醒了,连翘上前撩起了帐子,笑着对睡眼惺忪的人道:“二小姐,您醒了?” 好像头还有些晕的无忧用手拍了拍脑门,问:“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连翘笑答。 “啊?怎么我睡了这么长时间?”说着,无忧便坐了起来。 连翘把换洗的衣服拿过来,一边服侍小姐穿衣一边回答:“还说呢,昨晚您喝醉了,秦大人一路骑马护送您回来的!” 听到这话,无忧略一皱眉头,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昨晚她去秦府赴宴,猜对了灯谜,赢了一个宫灯,然后还交了一个新朋友尉迟兰馨,再后来好像就头晕晕的,仿佛还记得昨晚又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自己…… 为无忧整理好衣裙,见她坐在梳妆台前不言语了,连翘一边为无忧梳头一边道:“昨个奶奶和大爷特意叫奴婢去他们屋里回话呢,问了奴婢好多昨个在秦府的事情。对了,大爷和奶奶也知道秦大人亲自送您回来的事了!还问奴婢秦大人是不是……对小姐有意思。” “啊?那你怎么说得?”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有些紧张了。昨天的宴席大概就是为给秦显选续弦妻子的,听玉郡主的话秦显和秦老夫人应该是对自己有意的,现在秦显又亲自送自己回来那就更加的明了了,连爹娘都知道了,她将要如何应对? “奴婢就实话实说呗!反正奴婢瞧着秦大人就是对二小姐有意思的。”连翘笑嘻嘻的道。 虽然心里有些责怪连翘乱说话,但是就算她不说,事实也摆在眼前了。无忧没有说话,此刻正在整理自己的心绪,她到底喜不喜欢秦显?她真的要去给人家做续弦,后妈? 见二小姐一直不言语,连翘好奇的问:“二小姐,您怎么都不说话啊?虽然嫁过去式继室,但是这可不是一般的继室,秦大人的家室背景咱就不说了,就算他的人品才学长相那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又对你那么温柔体贴的,您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你半天都在说秦大人的好,他是给你好处了,还是你想等着我带着你嫁过去你也好弄个偏房同房的?我看是你看上人家了吧?”无忧抬头打趣着连翘。 两句话就把连翘给说恼了,连翘把手中的梳子啪的一声放在梳妆台上,羞恼的竟然哭泣起来。“二小姐,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奴婢可都是为了您,您就这么看轻了奴婢。哼!”随后,竟然哭泣着转身走了,也不顾什么主仆了。 看到连翘走了,无忧的心却是有些乱了,转眼看到摆在八仙桌上的那盏宫灯,她站起身子,走到八仙桌前,低头端详着那镶满了宝物的宫灯。对于那些翡翠珍珠啊什么的她并不十分感兴趣,可是当看到纱灯上描绘的一朵并蒂莲花的时候,她不由得皱了眉头!记得昨晚在秦府看到这个宫灯上的并蒂莲时她就感觉很眼熟,大概当时是喝醉了酒的缘故吧?并没有想起来,现在她可是想起来了,这并蒂莲姐姐不是也曾经画过吗?随后,她便走到书案前在陈年练字用得纸张里翻了好久,最后还真是找到了一张画着并蒂莲的宣纸,拿到那宫灯前一对照,发现这两朵并蒂莲还真是挺像的,只不过宫灯上的莲花更加的逼真更加的好看罢了!看到这里,无忧不禁失神了。心想:姐姐在宫里是女史,应该没有机会在皇上亲笔题书的宫灯上做画吧?难道这只是巧合吗?拿着手中的那张宣纸,无忧不禁又异常的想念起姐姐来…… 仲春二月的天气暖和了许多,早上起来,院落里仿佛飘着泥土的芬芳,又到了一年万物复苏的初始了,仿佛大地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 无忧和连翘一身男装的打扮出了屋子,今日又是该到安定侯府去扎针的日子了。一出门,就看到宋妈带着一个裁缝从朱氏的房间里出来。见到无忧笑道:“二姐,奶奶说让裁缝给你做两件春衫呢!” 无忧看了一眼那个裁缝,手里抱着好几匹布料,都是绸缎的,而且颜色都挺鲜艳的,笑道:“这么鲜艳,我可是不喜欢!” 扫了一眼裁缝手里的布料,宋妈笑道:“那些都是给三小姐准备的,她就喜欢这些明艳的颜色。您知道三小姐再过几日就该及笄了,奶奶给她准备了八套春夏秋冬的衣服,还有两套头面首饰。奶奶说你也好久没做新衣了,也给你做两套!” 听到这话,无忧想:朱氏到底是个宽厚之人,起先李氏那样对她,而且蓉姐也对她不是很尊敬,现在还为她准备的如此也算是尽心了。当然,她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大概也不想让家下人说她这个做嫡母的对庶出子女不好吧?所以,她还是要帮母亲把嫡母的好形象做实了才是。遂笑道:“我衣服还有的穿,还是不和蓉姐凑热闹了!” 大概宋妈也明白无忧的话的意思,所以点头道:“也是!” 随后,无忧和连翘便出了后门。虽然现在薛金文和薛老太太已经知道她出外行医的事,但是还是隐秘一些走后门为好,毕竟也不想让外人说三道四的! …… 书房内,雕花窗子都敞开着,还有些清冷的春风拂进来,桌子前有两道人影对坐着喝茶聊天。 一下了朝,秦显便跟随沈钧到了沈家,两个人此刻还都是一身官袍。一壶茶水喝完后,丫头提来了一壶新茶。待到丫环退出去后,沈钧的眼眸一扫时不时就往窗子外面瞟的秦显,不动声色的问:“秦兄,我们沈家的花园是不是景色非常秀丽啊?” 忽然听到耳边沈钧的话,秦显赶紧转头道:“是啊!是啊!”然后便低头喝茶以掩盖自己不太自然地神色。 说实话,上次正月十六以后沈钧面对秦显心里也有些不自在,毕竟他和秦显也算是多年的好友,人家现在一家子都想把妹妹许配给自己,他要是不领情的话大概也会影响两家人的情谊吧?以前他都是想推脱过去,好像这次两家人都已经动了真格的了,他要是再不表明自己的态度恐怕就要弄到最后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秦兄,你我一直情同手足,所以我就也把玉郡主……当做了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沈钧终于是开了口。 听到这话,秦显只是诧异的盯着沈钧看了一刻,然后低头说:“其实我早就已经看出你对玉儿没有那种心思,可是玉儿对你却是一往情深,要不然也不会到了双十年华还没有出嫁。” “这都怪我!”沈钧自责的道,也许早一点告诉她,她也就不会苦苦的等了,他本以为一去边关三载,她也会死心嫁人了,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我知道婚姻之事不能勉强,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秦显当然明白强扭的话不甜。 “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沈钧郑重的道。 “我希望你把对玉儿的伤害降到最低!”秦显要求道。 “我答应你!”沈钧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般难以启齿的话题过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影响彼此的友情,所以沈钧很是欣慰。随后,沈钧忽然问:“秦兄,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听到这话,秦显面上一怔!“啊?” 看到秦显似乎有些讪讪的,沈钧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所以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问:“应该是那位姓薛的小姐吧?”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玉儿告诉你的吧?”秦显倒算是很大方的承认了。 “能劳你秦大人大驾亲自护送的人还用别人说吗?”沈钧扯了扯嘴角。 听到这话,秦显没有说话,而是微笑不语。见此,沈钧又问:“你是怎么认识人家闺阁中的小姐的?听说对方家室并不高,和你们秦府应该素无来往吧?” “萍水相逢而已!”秦显笑答。 “嫂夫人去世多年,你也是时候该续弦了。”沈钧说。 提起逝去的夫人,秦显面上一凛,然后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玉儿不合你的心意,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听到这话,沈钧抬头望向窗外,眼神悠远而幽暗,道:“我是军中人,浴血疆场,看过太多的死离死别,何苦要拖累别人呢?”一将成名万古枯,太多的年轻妻子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送别自己的丈夫,那样的场面实在是太悲惨了。 沈钧的话让秦显在心中叹了口气,气氛一时也凝重了起来。心想:也许他不娶玉儿也是为了她好,虽然玉儿会伤心难过一阵子,但是未必对她将来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此时,窗外的花园小径上忽然出现了两道人影,前面的人在男子里显得瘦削了一点,后面的人个子也不高,背上背着一个药箱,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安定侯沈镇居住的地方行走着。看到这两个人,秦显眼前一亮,立刻就有了神采! “是小王大夫又来给大哥施针了。”沈钧这时候也看到了那两道人影。 “侯爷的病有起色吗?”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今日就应该是无忧诊治侯爷的病满三个月了。 说到沈镇的病,沈钧无奈的摇摇头。多年来,沈镇的病让沈家都笼罩在阴云之中。秦显低头望着茶碗想了一下,然后抬头道:“不如我去看看侯爷?” “好吧!”沈钧点了点头,遂二人起身出了书房…… 沈镇的屋子里一片宁静,自从十年前不能站起来后,他的性子就变得异常的暴躁,所以他居住的院落里下人们是大气都不敢出的。无忧站在床榻前,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了沈镇的腿上,就在这一刻,沈镇忽然出声了。“啊……”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因为沈镇的下肢是没有知觉的,无忧已经为他施过好多次针了,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这一刻,无忧不禁皱了眉头,问:“你有什么感觉?” “有些……疼!”沈镇以往都对她带答不理的,这一次却是不经意的就回答了问题。 听到这话,无忧面上很镇静,伸手按了一下沈镇的膝盖处,这次沈镇的腿竟然抖动了一下! “大奶奶,大爷的腿动了!”站在一旁侍候的妾室曹姨娘惊呼道。 “是啊!我也看到了。夫君,今日正好是三个月,你的腿真的有反应了!”姚氏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这次,沈镇也感觉很神奇,他试图再动,果真他似乎能够抖动一下腿了,虽然这个现象还算微乎其微,但是到底他的腿已经十年都没有知觉了,这下,他在心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王大夫的医治还是有效果的,只是嘴巴上还很硬不肯承认罢了! 正在此刻,沈钧带着秦显进来了。见过了礼后,姚氏便拿着手绢擦了一把喜悦的眼泪对沈钧道:“二叔,刚才你大哥的腿动了一下,小王大夫的医治有效了!” 听到这话,沈钧先是望了无忧一眼,然后说:“大嫂,我一进来就听说了!你放心,大哥的腿会一点点的好起来的。” “恩。”姚氏重重的点了点头。 姚氏和沈钧说话的空当,秦显望着无忧点了点头,无忧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只是无忧怎么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想想上次她喝醉了让他送回来的窘状真是很丢人。而且此刻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还有其他的意思,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的无忧只能赶紧垂下头。心内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喊着。“她不想当后妈!不想当后妈!” “小王大夫,三个月的诊疗已过,以后应该如何治疗?我们要做些什么?夫君的腿真的能站起来吗?”姚氏的心情很激动,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病人家属大多都是如此,所以无忧笑道:“施针还要继续,仍然是七天一次,按摩也要继续和以前一样,我开一个方子要喝汤药,当然还要进行康复训练,就是每天要尽量多次使腿动起来,哪怕只是抖动两下也是好的!” “好!好!赶快都记下了。”姚氏吩咐着一旁的下人道。 ------题外话------ 万字更新奉上,感谢支持首订的亲们!感谢送钻石,月票和鲜花的亲们,名单明日奉上,呵呵。 第五十二章 麻雀难飞 这时候,秦显悄悄的拍了一下沈钧的肩膀。小声的笑道:“你们家可是还欠着三个月的诊金呢!” 听到秦显的话,沈钧扯了下嘴角,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走到无忧的跟前。道:“小王大夫,这是以前三个月和以后三个月的诊金,请你收下!” 对于眼前这个高过自己一个头的身体,无忧总是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双手接过银票,低头看了一眼,不禁抬头道:“太多了!半年的诊金我只收二百两就足够了!”连翘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在后面一瞧,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银票上竟然写着足足一千两的字样。 “你的医术值这个价钱!”不善言谈的沈钧只说了一句。 无忧正不知道可否,秦显在她身旁笑道:“既然逸运兄这样说,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就好了!” 逸运?这是他的字吗?倒是还挺好听的,随后无忧索性也就收下了,作揖笑道:“那就多谢沈将军了!” 这一刻,沈钧望着面前的小王大夫,在男人里他应该也算是眉清目秀,不过好像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见他盯着自己看,无忧赶紧垂下头道:“小王该告辞了!” “快送小王大夫出去!”姚氏喊了一句。无忧便赶紧带着连翘退了下去。见无忧走了,秦显也赶紧告辞,姚氏和沈钧送至廊檐下。望着秦显快步离去的背影,叔嫂两个在廊下说了一会儿子的话。 “二叔,今日又让你破费了!这些年来我和你大哥真是拖累你了。”姚氏满眼感激的望着沈钧说。 “大嫂这是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只要大哥能够再站起来,花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沈钧赶紧道。 “我知道你自小就跟你大哥感情好,虽然你大哥承袭了侯爷的爵位,可是你知道侯爷每年的俸禄也就是那一千多两银子,就算是逢年过节皇上赏赐一些也只不过是一些有数的银子和物件,这些银子也就只够我和你大哥以及孩子们下人们的吃用的,你大哥这些年来看病的银子可是不计其数了。公公在世的时候又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所以这些年来虽然咱们侯爷府外头看着风光,其实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姚氏诉说着家道的艰难。 “大嫂放心,我的俸禄虽然不多,但是这些年久经沙场,皇上每年的赏赐足够给大哥看病和家里吃用的!”沈钧开解姚氏道。 “话是这么说,你现在毕竟是一个人,等你成家立业后,你自然有自己的妻子儿女,我和你大哥怎么能依靠你一辈子呢?我只盼着桥儿和杉儿能够赶快长大替你挑起这副担子……”说着,姚氏竟然掉下了几滴眼泪。 姚氏的眼泪让沈钧心里很是不好受,大哥自小就十分的疼爱他,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道:“大嫂不必多虑,我现在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就算以后成了家也不会不管你和大哥的,桥儿和杉儿还小还需要多多栽培,所以咱们沈家是一体的,我和大哥是不会分家的,分家之日应该是桥儿和杉儿成家立业之时!” 听到这话,姚氏立刻转悲为喜,望着沈钧说:“有二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嫂我替你大哥以及你的两个侄子谢谢二叔。”说着就要躬身拜下去。 “大嫂不必多礼!”沈钧赶紧虚扶了一把,然后说:“我还有公务要办,大嫂去侍奉大哥吧!”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望着沈钧离去后,站在姚氏身后的贴身丫头春花笑着对主子道:“奶奶,这下你大可放心了,二爷一向最终承诺,而且他对您和大爷又敬重,以后绝对是不会和大爷分家的!” “二爷这个人最重情义,咱们还是拿得住的,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怎么想,还有以后究竟找一位什么样的二奶奶了!”姚氏道。 “老夫人怎么样对大爷奶奶您还不知道?再说刚才二爷不是说了吗?他现在还不想成家呢!”春花笑道。 “成不成家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能算的,你以为老夫人会答应他一直孤家寡人吗?对了,屋子里是不是就剩下曹姨娘了?”姚氏反应过来问。 听到问话,春花马上低呼。“是啊!奴婢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 “还不赶快随我进去,别让那小蹄子钻了空子!”说着,姚氏转头便进了屋,春花在后面紧紧跟着。 无忧从沈家出来后,连翘便赶紧追了上来。笑着拿着手里的银票道:“二小姐,这下咱们可真是发财了!” 瞥了一眼笑逐颜开的连翘,无忧笑道:“这就发财了?以后有你乐得呢!收好了银票。”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无忧心里也十分的高兴,因为离她想买一座庄子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刚步下沈府大门的台阶,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王大夫!” 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回头,只见是一身官服的秦显快步追了上来。看到他,无忧不知道为什么心下莫名的一紧!遂低头作揖道:“秦大人!” 来到她面前,秦显笑道:“我知道一家茶楼很不错,不如我请你去喝杯好茶?” 望着春风中的英俊面孔,无忧只迟疑了一下,便马上委婉的拒绝道:“不好意思,秦大人,我一会儿还有事,恐怕是有负盛情了!” 听到对方的拒绝,秦显的眼眸中明显的滑过一抹失望,不过马上又笑道:“那就改日好了,坐我的马车送你回去吧?”不能喝茶也不要紧,坐马车从这里到薛家也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也不算短了。 对方如此热情,她都不好决绝了,但是还是要狠下心来。“马车来回程的钱都已经付过了,秦大人贵人事忙,还是不要麻烦了!” “呵呵……是这样啊?”无忧的话让秦显有些讪讪的。 “那告辞了!”最后,无忧实在是不想再看那张明显的带着失望的好看面孔,转身便上了马车。 不一刻后,马车便在秦显的目送下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他的眼眸中。连翘在车窗里望见身后的那人一直都站在原地,然后便放下了车窗的链子,坐在无忧的身侧一句话也没有言语。 “平时那么多话,今儿怎么不说话了?”无忧瞟了连翘一眼。 “我既不想当偏房又不想做通房有什么好说得?”连翘的话里酸酸的。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伸手推了连翘一下。“还生气呢?” “丫头可不敢生小姐的气!”连翘这次可是端起来了。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无忧笑嘻嘻的。 “小姐的话奴婢句句都是当真的!”连翘面上仍旧没有表情。 “一会儿给你买一只烧鹅当我向你赔罪好不好?”无忧笑道。 “还要加一张陆记得千层葱花饼!”连翘迅速的道。 看到连翘得逞的笑容,无忧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马车飞快的奔跑着,收起笑容后,无忧怎么感觉心里酸酸的?好像心里很是同情刚才那张失落的面孔…… ……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薛家老太太和朱氏以及无忧带着家下人等雇了两辆四*马车去京城外的白马寺上香去了。由于李氏一直都在称病不出,所以家里只剩下李氏蓉姐和服侍她们的丫头以及几个粗使婆子等。 大概巳时刚过,红杏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二奶奶!二奶奶!” 慵懒的靠在榻上歇着的李氏瞥了一眼急忙火燎的红杏,慢条斯理的问:“又怎么了?” “来了一个官媒婆,说是来给二小姐说媒的。现在人就在大厅里喝茶呢,您要不要去见见?”红杏回道。 一听这话,李氏有些不耐烦。“又不是给咱们蓉姐说媒的,我操这份心做什么?哼!那丫头的名声现在这么差还有人来给说媒,倒是挺奇怪的。” “是啊,而且还是官媒婆呢,据说这个王七姑在京城的官媒婆里还是鼎鼎有名的!”红杏说。 一听这话,李氏突然便坐直了身子,问:“知道她是说得那一家吗?” “不知道!只说找老太太或者是大奶奶。”红杏道。 低头想了一下,李氏道:“你赶快去把人给我稳住,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 “是。”红杏应声去了。 大概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李氏就已经梳妆好坐在了大厅的正座上了。红杏站在旁边介绍道:“七姑,这位是二奶奶!” 王七姑本来站起来想行礼,一听这话,又打量了一眼堂上坐着的这位不过三十多岁,而这薛家的大奶奶应该差不多有四旬的年纪了,所以便知道这位应该是薛家的偏房李氏了。“二奶奶?我要见的是薛老太太和大奶奶!” 听到这话,李氏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仍旧不动声色,伸手端过桌子上的茶碗低头喝着茶,旁边的红杏对王七姑道:“今日你来得不巧,老太太和大奶奶出城上香去了。你有什么事对我们二奶奶说也是一样的。你可能不知道因为大奶奶身体不好,所以都是大奶奶管着家里的一切大小事!” 一听这话,王七姑也不想白跑一趟,想了一下,望着李氏笑道:“二奶奶好!” 瞥见王七姑给自己行礼了,李氏马上放下手中的茶碗,脸上立刻堆起了笑。“王七姑好!红杏,还不再给王七姑倒碗热茶?”红杏赶紧上前添了半碗热茶,气氛也一下子热了起来! “二奶奶,我今天是专门来给你们家二小姐说媒的!”王七姑重新落了坐。 “不知道男方是哪户人家?”李氏笑问。 一说到这话,王七姑手里的红手绢就狂飞乱舞了。“男方就是鼎鼎大名的秦丞相府的长房长孙官拜大理寺卿的秦显秦大人!” 听到这个来头,李氏差点没有被茶水给呛着,一下子惊诧不已!抬头和红杏对视一眼后,才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问:“请问是秦丞相府让你过来说媒的吗?” “那是当然了!要不然这桩媒我也不敢来说啊。是丞相府的勤劳夫人专门把我叫去让我来说媒的。这不让我连秦大人的庚帖都拿过来了!”说着便把起身把庚帖放在了李氏跟前的桌子上,又道:“我说二奶奶,这门亲事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虽说秦大人这次是续弦,但是秦大人论家世,论长相,论才德哪一样不是一等一的?而且现在才二十多岁年纪又不大,你知道有多少名门官宦家的小姐想嫁给他呢!”王七姑脸上抹得粉多得都能掉下渣来了。 瞥了一眼桌角上的大红色镶金边的庚帖,李氏眼眸一转,便计上心来,低头喝着茶水不说话。王七姑本想一说出对方的名号来肯定会对她如同贵客赏钱也会拿不少,没想到对方一点也不表态,不禁着急的道:“我说二奶奶,您不是说是您在管家吗?你好歹给个话啊?要不然明日我再来找老太太或者是大奶奶?” “王七姑你误会了,这么好的亲事我当然知道不好找,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别说过去做正房夫人就是做个偏房也只有我们高攀的理!”李氏赶紧道。 “那倒是!”王七姑一听这话,站在一旁听着。 随后,李氏装作很是为难的说:“只是……王七姑我们家这位二小姐的事你恐怕是不知道……” 看到李氏欲言又止的模样,王七姑不禁好奇的问:“怎么回事?二奶奶直说无妨啊!” 李氏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多事我这个做二娘的说了不好!”然后便端起茶碗来喝茶,再也不说话了。 王七姑愣愣的望着李氏,这时候,红杏会意的说话了。“王七姑,你可以在我们街坊邻居那里打听打听咱们二小姐的事。实在不是我们不想攀这门亲戚,只要是秦家不嫌弃咱们,咱们自然是愿意结亲的,可是对方门第太高,就怕好多事我们当时没说清楚,万一成了亲闹出笑话来,咱们小门小户可是担当不起的!” 听到这话,王七姑知道是有缘故了,所以马上道:“那就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望着王七姑离去后,红杏笑着奉承李氏道:“二奶奶,您这一招真行!这门亲事就算不成,就算是老太太和大爷回来也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哼!还想嫁入丞相府?我怕她是没这个命的。”李氏把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角上。 这时候,一直都在后堂偷听的蓉姐突然跑了进来,拉着李氏的衣袖道:“娘,是不是无忧被秦大人看上了?”她可是向来不叫她姐姐的。 “谁知道呢?说是秦大人的祖母秦老夫人派人来说媒的。也不知道看上她什么?长得不好看,嘴巴也不甜,女红琴棋跳舞什么都不会,哪里比得上我们蓉姐三分?”李氏越看女儿越是可爱。 “娘,我不管!你想办法把我嫁入丞相府。”蓉姐撒娇的道。 “什么?”听到女儿的话,李氏一惊!她可是从来都不敢有这个想法的。薛家和丞相府秦家的门第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见李氏很是犹豫,蓉姐继续软毛硬泡。“娘,我不管嘛!我一定要嫁给那个秦大人。” “好!好!娘一定给你想办法。”李氏终究拗不过女儿,只有先答应下来,可是眉宇间却是皱了起来,这件事确实是难度太大了…… 这日傍晚时分,薛家老太太的屋里好不热闹,炕上,椅子上,小脚踏上坐着的以及地上站着的主子和下人黑压压一屋子的人。 “真是没想到咱们这样的人家竟然能和丞相府结亲!哎呀,这真算是光耀门楣了,有了这门好亲家以后咱们薛家肯定能兴旺起来的。金文,明日赶快派人去把无忧的庚帖送到那个什么王七……”薛老太太的手里拿着一张大红庚帖,手指欣喜的摸着庚帖上的金边。 “王七姑!”坐在绣墩上的李氏提醒道。 “对!王七姑。记得多给人家点赏钱,别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了。”薛老太太嘱咐着。 “是,儿子明日一早就派人去!”薛金文虽然毕恭毕敬的,但是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朱氏更是不必说了,有这么好的人家上门来提亲她可真是高兴坏了。李氏在一旁不动声色,仿佛没有了以前的尖酸刻薄,倒是蓉姐一脸的冷漠。无忧一进家门便听说了此事,惊诧之余脸上看不出高兴或者是不高兴,只是淡淡的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不是我的秀才也不用考了?有了这么好的亲戚随便一说给我弄个举人不就行了?”一旁的义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眉,而薛金文更是恨铁不成钢的咒骂道:“瞧你这点子出息?薛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是世代书香,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混球?” “祖母不是说有好亲戚咱们家就兴旺起来了吗?这个家不还是要靠我才能兴旺吗?”薛义振振有词的顶撞着父亲。 “有本事你就自己考个举人出来!”薛金文气急了手指着薛义教训道。 薛义别着脸一点都不服气,李氏见薛金文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儿子没脸,所以也站起来护在儿子前面道:“大爷,虽然义哥的话不中听,但是理不也是这么个理吗?二姐要是能嫁到丞相府去咱们难道连这点光还沾不上吗?” “有这样的儿子都是你惯出来的!”薛金文对李氏教导儿子的方法是越来越反感了。 “是啊,咱们娘几个现在是入不了您的眼了,要是您看着不顺眼,大不了就把我们娘几个撵出去好了……”说着,李氏便拿着手绢哭泣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当我死了?在我面前就这样吵吵闹闹?”薛老太太的拐杖挫地挫得咚咚响。 薛老太太一发怒,薛金文马上噤声不敢再说话,李氏站着低低哭泣,义哥也不言语了。见状,朱氏赶紧站起来劝道:“老太太,您喝杯茶消消气!义哥还小不懂事,您可别往心里去。” “都十六了,还不懂事?他只比无忧小一岁,你看看无忧,你再看看他?”义哥本是薛老太太的心头肉,可是最近两年却是越来越不成气了,她也是越老越恨铁不成钢,可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啊,我就是不如她!”嚷了一句,义哥就跑了出去。李氏见状赶紧追了出去,带着蓉姐也走了。 “你看看?你看看?”薛老太太指着他们的背影椎心顿足的。 “娘,他们自有他们的造化,您就别太操心了,身体要紧!”薛金文和朱氏一边替薛老太太抚着胸口一边劝慰着。 看到这场闹剧,无忧轻轻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所说得溺爱就等于杀人吧?薛义从小就是太受宠爱了,所以才养成了极度自私嚣张跋扈的性格,等性格养成也就再也难改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无忧坐在床前皱紧了眉头。心想:难道秦显是她的真命天子?丞相府,大理寺卿夫人?这就是她的宿命?还有那个叫紫苏的小女孩,她会是她的继母?一时间,无忧的心有些乱了!不知今日的官媒婆他请来的还是秦老夫人请来的?大概他们都有这个意思吧?上次正月十六的宴席玉郡主不是都已经都告诉自己了吗?看来是她在那些官宦小姐当中入选了,人家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怎么她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想想丞相府邸那是一个多大的宅门?以后在这样一个人员众多的地方生存大概会很烦心吧?这和她的初衷可真是不一致的。可是这次她的命运能够自己把握吗?看来这桩婚事她是不能说不了。 连翘见无忧心事重重的,不禁走近了笑道:“二小姐,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这么好的亲事您没看到刚才三小姐都眼红死了呢!” “她眼红就让给她好了!”她还有许多事情想做,可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那秦大人也要愿意才是啊!您以为什么人都能嫁到丞相府做少夫人吗?”连翘好笑得道。 “你看看咱们一共攒了多少银子了?”无忧突然问。 “恩,大概有三千多两了吧!”连翘想了想说。 “那差不多够买一个庄子了!”无忧自言自语的道。 “二小姐,您要是嫁给秦大人还用自己攒银子买什么庄子啊?丞相府肯定有许多庄子,就开口管他要一个就好了!”连翘提议道。 “我要靠自己的能力买,才不会靠男人!”无忧攥着拳头道。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啊!这可是从古到今的道理,女人就是要依靠男人的。”连翘诧异的说。 瞥了盯着自己看的连翘,无忧笑道:“就是因为这样男人才可以在外面肆意妄为,说纳妾就纳妾,说喝花酒就喝花酒,甚至回来还拿老婆孩子出气,就是因为女人依靠他们吃饭。如果哪天女人强大了,不依靠他们了,他们就再也不敢这样了!” “啊……”主子的话让连翘站在原地想了半天。 “饿死了!我到娘屋里吃饭去!让义哥今天这么一闹,一顿大餐都泡汤了。”本来今天薛老太太在庙里求了一支好签,所以回来要厨房多做几个菜呢,可是薛义这么一闹,气得薛老太太没了胃口,所以便遣散众人各自回屋吃了。 望着二小姐跨出了门槛,留在原地的连翘不禁点头自言自语的说:“恩,二小姐说得对!” …… 夜色阑珊,丞相府回廊上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秦显刚进了二门,便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回头一望,只见是妹妹玉郡主笑着站在他身后,秦显笑道:“和几个同僚去喝了两杯,回来晚了!” 玉郡主上前一把抱住了秦显的胳膊,仰着脸笑道:“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秦显低头笑着望着妹妹。 “今天祖母请了一个官媒婆去给你说媒了!”玉郡主说。 “什么?”一听这话,秦显一下子就皱了眉头。虽然祖母这几年一直都在着急他续弦的事,但是也不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替自己做了决定吧! “哥,嫂子都过世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是时候续弦了!”玉郡主说。 “那也应该经过我的同意啊?不行!我找祖母去。”说着,秦显便掉头想去找祖母。 “哥,这个时候祖母都歇了!”玉郡主拉住了秦显。 听到这话,抬头看看天色,秦显不禁皱了眉头。见哥哥如此,玉郡主不忍再逗他,便道:“哥,你怎么也不问问祖母给你去说得是哪一家的姑娘?” “哪一家啊?”秦显心不在焉的问。 “你猜啊?”玉郡主打趣的道。 秦显这几日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情和妹妹调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反正我不想续弦!” 望着哥哥的背影,玉郡主赶紧跺脚喊:“是薛家二小姐!” 一听这话,秦显立刻就停了脚步,不禁怔了!看到哥哥停下了脚步,玉郡主赶紧追上去,笑着推了他一把。“你还不肯续弦啊?” 随后,秦显有一刻的喜上眉梢,看到哥哥的表情,玉郡主笑道:“这次你不反对了吧?” “祖母怎么会突然去给我说媒的?”秦显不禁心情大好,对未来充满了一份憧憬。 “你以为祖母是瞎子啊?我都看出来的事她老人家会不知道吗?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你喜欢的,祖母当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了!”玉郡主的手臂碰了碰秦显。 “那……薛家答应了吗?”秦显支吾的问,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午后我出去了,也没顾得上去见祖母呢!”玉郡主挠了挠耳朵。看到秦显似乎有点紧张,她又道:“哥,你放心啦!这么好的亲事薛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们只怕是想跟咱们攀亲还攀不上呢!” “那是她家里人的想法,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秦显望着远处飘动的灯笼想起了前几日她对自己很冷淡的样子。 “哎呀!你就别担心了。哪里有人放着侯爷夫人不做的?你啊就等着当新郎官好了!”玉郡主笑道。 “你啊!”秦显笑着挫了下玉郡主的脑门。 这一夜,秦显自然是辗转反侧,第二日又是一大早的早朝,所以直到临近晌午时分他才急匆匆的赶回来,一进门连官服都顾不得换就一路来到了秦老夫人的院子。 “给祖母请安!”秦显走到炕前低首作揖。 秦老夫人半歪在炕上,神情慵懒,眼睛半眯着,瞅了一眼孙子还没有换衣服,问:“用过午饭了吗?” “还没有。”秦显回答。 “那就去用饭吧,我也乏了,想睡一会儿子!”秦老夫人发话道。 听到这话,秦显望着祖母,站着那里没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见他还不走,秦老夫人不禁正了正身子。“你还有事?” 听见祖母问了,秦显迫不及待的道:“听说祖母请了官媒去薛家提亲了?” 秦老夫人扫了一眼孙子,脸上阴晴不定的说:“你是听哪个胡说的?我是请了官媒想给你说亲不假,可是并没有去什么薛家提亲啊?” 祖母的话让秦显一愣,不禁有些摸不到头脑,迟疑了半天才又问:“那祖母想给孙子说谁家的姑娘?”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呢。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反正那个薛家的姑娘你是别想了!”秦老夫人脸色有些发沉。 “为什么?祖母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吗?正月十六还特意派人去给她送了衣服首饰并请到咱们家里来赴宴?”秦显的语气有些急躁了。 见孙子十分诧异的望着自己,秦老夫人只得耐心的回答:“我这样厚待她是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这和给你娶媳妇是两回事,怎么能混成一谈呢?” “可是……”秦显这个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在此时也一时语塞,随后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祖母,如果对方不是薛家的姑娘的话,那您也就不必费心给孙儿说亲了!” 秦显带着赌气的话让秦老夫人十分的不悦,扳着脸训斥道:“你就是这么跟祖母说话的?婚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现在双亲都不在了,自然是我和你祖父决定你的亲事。上次你娶紫苏的娘就由着你的性子了,这次我绝对不能再由着你胡闹!” “薛家姑娘端庄善良,又身怀绝世医术,为什么祖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呢?”秦显皱着眉头问。 “门不当,户不对,薛家那样的家世也是能和咱们结亲的吗?好了!我累了,你退下吧!”听了秦老夫人的话,秦显还想反驳,可是秦老夫人厌烦的摆了摆手,然后就让丫头扶着她躺下了。秦显见状,很是无奈的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薛家却仿佛是从天堂直接掉到了地狱里,薛老太太等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沉默半天之后,薛金文愤怒的拍了桌子。“秦家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羞辱咱们薛家吗?” “对呀!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虽然说他们是高门大户,咱们是小门小户,可是也不能这样给人没脸啊?再说不还是远房亲戚吗?”一时间,李氏见缝插针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一旁的薛义则是吊儿郎当的看着房梁说:“呵,我还以为这次有好亲戚可以依靠了呢,看来又是白瞎啊!” 一时间,朱氏更是愁眉苦脸,薛金文的脸色更是铁青,无忧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脸上依旧和往常一样淡淡的,心里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昨夜,她可是也一宿都没有睡好,本以为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万万没有想到第二日就有了这样的变故! “昨天还以为二姐这次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想到今儿官媒婆就来了,原来是弄错了人家,让人家把庚帖都要回去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薛家也不要做人了!”一直都心存嫉妒的薛蓉这次可是一逞口舌之快。 “你们的话也太多了!难道你们就不是薛家人?薛家丢面子,你们就光彩了不成?”薛老太太白了薛蓉一眼。 “哼!”薛蓉不敢再说话了,无忧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无忧,不过是弄错了而已,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就当没这回事也是一样的!”朱氏望着女儿劝慰道。 “你娘说得对,不要往心里去!”薛金文也附和着说。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从容的道:“祖母,爹,娘,无忧不会往心里去的,本来无忧也很是惶恐,那样的人家嫁过去会很不自在,再说当人家的娘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薛蓉听了无忧的话心里很是不屑,心想:哼!估计她巴不得当人家的后妈呢?心里不禁暗自高兴,昨日的失落和妒忌一下子当然全无,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薛老太太听了点头道:“虽然咱们门第低些,可是也没有咱们非得巴结人家的道理。不过这件事想想也是奇怪,按理说那个王七姑可是官媒婆里面数一数二的,断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啊?” “娘说的是,儿子也以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薛金文道。 这也是无忧心里所疑惑的,按理说秦老夫人和秦显都应该是满意自己的,怎么会第一天托官媒来说媒,第二天就把庚帖又要回去说是说错了人家呢?究竟是有人作梗还是别处出了问题?虽然她心里并不想嫁入丞相府,但是还是很好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本来就心里有鬼的李氏一听这话,马上笑着道:“那个王七姑都快六十了,年纪大了,记性差了,弄错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啊,那个王七姑啊,昨个一来了说话就着三不着两的!”站在李氏身后的红杏马上附和着主子道。 “主子们在这里说话,你插什么嘴?还懂不懂规矩?”薛老太太的脸一沉,训斥着红杏。 红杏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道:“红杏该死!红杏再也不敢了!” “都下去吧,金文留下!”薛老太太没有理会红杏,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是。”随后,众人便纷纷退了下去。 当只剩下母子二人的时候,薛老太太低声道:“你说是不是秦府知道了无忧的病?所以才反悔了,就让官媒说是弄错了。”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薛金文点头。 “那就是了。不过要说无忧上次病得倒是也蹊跷!”薛老太太的眼睛一眯。 “娘,您是说……”薛金文把话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当日无忧也应该是没有办法,毕竟给她说得人是个傻子。不过要是因为那件事而错过了嫁入丞相府的机会那就太可惜了!”薛老太太惋惜的道。 “可是这件事也不能咱们上门去解释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人家也不会相信的!”薛金文两手一摊。 “万般皆是命啊!”薛老太太长叹一声…… 无忧的闺房中,连翘又在无忧的耳朵边上唠叨着。“多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着没了!” 对于连翘的唠叨,无忧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无聊的翻着手里的书。其实,此刻她的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闲适轻松随意的生活才是她所向往的,高门大户的勾心斗角真是让她很抵触! “哎,二小姐,你说是不是有人在您背后捣鬼啊?按理说秦老夫人和秦大人都那么喜欢您,不应该是弄错了啊?”擦着花瓶的连翘突然道。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其实,刚才在大厅上李氏和红杏一唱一和的她就感觉出不对劲了。昨日那个官媒婆来说媒,她和祖母以及娘都不在家,只有李氏和她的丫头们以及几个婆子在家,肯定是她们在背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不过,现在她也不知道是应该憎恨她们还是应该感谢她们,要不是她们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脱身了。可是想想被人在背后算计还是心里很不舒服! ------题外话------ 昨日的首订成绩还不错,感谢亲们的支持!并感谢下列亲们的月票,钻石,鲜花和评价票,以及评论的亲们,如果落下了谁不要介意啊,系统只显示了这些,呵呵…… jxxjwa amywu16888 旺财旺旺旺 tzr365 tzr365 gelili98111 13650854531 simple炯 雨声1234567 第五十三章 自取其辱 “二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啊?”见主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翘有些着急了。 无奈,无忧只好扯了扯嘴角。“心里知道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说出来?” 听到这话,连翘笑着跑过来。“这么说您也怀疑……” “没有证据就先不要说!这里知道就好了。”无忧打断她的话,用手指了指连翘的胸口。 “二小姐,我最佩服你这一点了,这叫什么……就是那个泰山都要塌了脸色都不变的那个……” “临泰山崩而不变色!”无忧提醒道。 “对!对!就是这个临泰山崩而不变色!”连翘笑道。 “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不用功,连一句成语都说不好!”无忧笑着摇摇头。 “对了,二小姐,再过几日就是去秦府给秦老夫人把平安脉并送安康丸的时候了,您要不就不去了吧?”连翘忽然想起来问。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着室内的香炉想了一下,然后道:“当然去!为什么不去?” “你去了不会尴尬吗?”连翘担忧的望着主子,被人说是提错了亲真是太没面子了。 “有什么好尴尬的?尴尬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咱们又没有做错事,也没有对不起人。而且咱们是大夫,所以病人是病人,私事是私事,病人和私事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这是作为大夫的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无忧说。 “恩。我记住了!”连翘感觉很对的点点头。 从大厅回来后,薛蓉就缠着李氏不放。“娘,现在秦家和薛无忧的亲事黄了,你赶快想办法给我去说媒去啊!” 对于薛蓉的死缠烂打,李氏只是坐在八仙桌前喝着茶水道:“你不要自找没趣了,人家看上无忧是因为她的医术和品德,你有什么?咱们是什么门第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有娘给我的美貌啊,我会琴棋书画,虽然都不太精通,但是我的舞跳得好,您自小就让我拜公孙大娘为师,我敢说我的舞蹈在京城内的闺阁小姐中肯定能在前三位,这些难道比不上她那些破医术?再说病了不是有大夫吗?干嘛要娶个大夫回家去?”薛蓉振振有词的道。 听女儿这么一说,李氏不说话了。心想:女儿说得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天下哪个男子不喜欢貌美如花的女子?更何况还会跳舞,弹琴,下棋……抬头打量了一刻女儿那明艳的容貌,李氏的心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见娘亲好像被她说动了,薛蓉赶紧趁热打铁,坐在李氏的跟前说:“娘,只要我能嫁入相府,以后您还用被那个病秧子处处压着吗?到时候哥哥也可以谋个官职,您在薛家的地位可就更高了。以后您就可以穿金戴银,人人敬重,咱们可就彻底的翻身了!” 薛蓉的话仿佛给李氏描绘了一幅富贵荣华的画面,竟然让她沉浸其中了。过了一刻,李氏说:“要不然咱们也去找一下王七姑?许给她几个钱就算不成也别让她把这事说出去,省得咱们最后没脸。” “好啊!好啊!”听到娘答应了,薛蓉马上高兴得点头。 “红杏,赶快去给我雇一辆车来我要出门!”李氏吩咐着身边的丫头。红杏赶紧去了,李氏在屋里忙着梳妆拿自己所剩不多的体己银子。哎!这少不了又是一笔破费,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也只能咬牙了,李氏想。 李氏走后,薛蓉在家里是如坐针毡,心里既紧张又做着以后可以富贵荣华的美梦。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李氏终于是带着红杏和绿柳回来了! “娘,怎么样?王七姑答应去说媒了吗?”李氏一进来,薛蓉就拉着李氏的袖子急切的问。 李氏却是没有着急回答,走到八仙桌前坐下,让红杏给倒了一杯茶,薛蓉赶紧把茶碗接过来送到母亲的面前,殷勤的道:“娘,走了这半天渴了吧?” 李氏没有接话,接过薛蓉手里的茶碗,一仰头便咕咚咕咚的把一碗茶水全部喝了下去,然后用手绢擦了擦嘴巴。薛蓉却是已经等不及了,追问:“娘,到底怎么样啊?” 随后,李氏才望着女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回答:“王七姑不肯去说媒!” “为什么?”薛蓉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哪里有人放着银子不赚的? “王七姑说她们做官媒的也遵循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两家的门第要差不多才可以,相差太大了,做媒的人是会被骂的,除非是门第高的一方托她们去说媒才可以。更何况你还是个庶女,就咱们家的这个门第就算是嫡女到丞相府做个妾都是高嫁了!”李氏很无奈的道。 听到这话,薛蓉不禁失了神,落寞的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发愣,刚才的美梦一下子被击得粉碎,连妖娆的美目中都淌出了晶莹的泪花。见女儿如此,李氏也有些不太忍心,遂又说:“我塞给那个王七姑一百两银票,她才同意说去试试看,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又有转圜,薛蓉焦急的问。 “只是咱们得同意嫁过去……只是做个妾,这样她才好说话!”李氏望着女儿小心的说。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是好心酸,当年就是想着薛家也算是官宦人家,所以才肯嫁过来做个妾,盼着夫君能平步青云,她也可以跟着荣华富贵,可是没想到嫁过来十几二十年也没看到夫君升迁,家里虽然也有些田产奴仆,可是离她原来想象的日子还是差得很远,虽然管家的时候说一不二也风光,但是毕竟只是个妾,出去也让人瞧不起,现在连累儿子和女儿也都变成了庶出,真是肠子都毁青了。想当初凭她的容貌嫁个富甲之家去做少奶奶还是不难的! 听到这话,薛蓉呆愣了好半晌,最后,她拿着手绢的手狠狠的一攥,说:“做妾就做妾,您就让她去秦家说媒吧!” 李氏知道女儿相貌艳丽,琴棋书画舞蹈算是略知一二,所以一向心高,就因为自己做妾所以她绝对以后不会做妾的,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话不禁一惊。所以劝道:“蓉姐,你可要想好了啊,做了妾也许就一辈子改变不了身份了,娘不就是个例子?本来以为那个病秧子死了让你爹把我扶正,可是现在看来是越来越没有指望了,你不能再走娘的老路啊!” “娘,女儿和你不同,毕竟爹只不过是个小京官,薛家又根基不深,秦家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秦显的家室官职不说,头上还有侯爵的帽子,就算是个侧夫人也比一般的正室风光多了。再说现在他不是还没有正室吗?您怎么就知道女儿不能让他把我扶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我这样的家室身份不冒一点险的话,以后就只能是过着这种吃不撑又饿不着的日子了!”薛蓉的目光中有着发狠的光芒。 低头想了半天女儿的话,似乎也有道理,随后说:“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要是你哥哥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现在在学里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近又净跟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到处玩,哎,我真是怕他哪一天会惹出什么事情来,本来你爹和你祖母现在就已经不怎么待见我了!” “所以娘才要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有我的夫家做靠山就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了!”薛蓉劝着李氏。 “好吧,我明日一早就再去找王七姑!”李氏算是答应了。 “娘辛苦了!”薛蓉拍了拍李氏的手。 第二日,李氏一大早就带着红杏和绿柳出门了,对外只说是去量身量做衣服,马车却是径直的就跑向了王七姑的家的方向。薛蓉在家里当然是坐立难安,直到两个时辰后,李氏方回来,说是王七姑已经答应明日就去秦府说媒,让她明日午后去听消息,母女两个少不了在家里又是牵肠挂肚的坐立难安。 …… 这日一大早,无忧便带着连翘一路坐着马车往秦府奔着。她知道秦显是要上早朝的,所以特意赶早来,这样就不用碰到他以避免尴尬,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不想嫁给人家那就不要给人家希望才好,这是她在现代一直遵循的恋爱原则。 来到秦府后,秦老夫人刚刚用过了早饭,通报了以后,不一会儿红莲就出来把无忧主仆领了进去。 “老夫人安好!”无忧走到炕前飘飘下拜。她今日仍旧是穿得女装,自从正月十六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她来给秦老夫人请平安脉就一直都是穿得女装了,再穿男装不但自己别扭,而且好像还有点矫揉造作似的! “快起来!红莲,给无忧姑娘看座。”秦老夫人说完便打量了无忧两眼,今日无忧穿了一件鸭青色的暗纹褙子,材质只是普通的棉布但是却给人一种清雅朴实无华的感觉,让人看了很是亲切。头上依旧就是女儿家的寻常分肖髻,两支镶嵌着珍珠的寻常簪子,可是整个人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寻常打扮而失色,反而让人看着非常的舒服,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清澈的泉水般让人百看不厌,可以用气质脱俗来形容吧!怪不得显儿钟情于她,这份美丽并非普通的庸脂俗粉所能媲美,尤其她的性格不张扬,温婉中带着坚韧,温和中透着内敛,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欣赏的,只是如此一个让她和孙儿都中意的孙媳妇却是……哎!秦老夫人不禁心中一声叹息。 坐在老夫人跟前后,主意到秦老夫人正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她,无忧不禁半垂下了头,心想:老夫人的眼光中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看来那件事真的是有原因了,难道是街坊邻居都在盛传她曾经得过羊角风的缘故? 随后,连翘把一个脉诊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无忧赶紧打破了宁静,道:“老夫人,让无忧给您请脉吧?” “恩。”秦老夫人点了下头,然后把手腕放在了脉诊上。 无忧把手指轻轻的放在秦老夫人的手腕上,半垂下头,全神贯注的把着脉,她知道对方仍旧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她,所以她并没有抬头,努力不让对方扰乱她的思维。半晌后,无忧才收起了手,半低着头笑道:“老夫人,您的脉象平和,如果您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吃安康丸就好了,千万不要中断,要不然头晕的毛病还会犯,而且还会引起别的疾病!” 听到无忧的话,秦老夫人点头笑道:“以前都是太医院的太医给我把平安脉的,自从半年前你替我把平安脉之后,我感觉我的身子骨比以前硬朗多了!” 这时候,一个丫头递上了一杯茶水,无忧接了,笑道:“是老夫人的身子底子好,都是些小毛病,细心的保养就好了!” 秦老夫人一笑后,又道:“我家老爷前几天回来说宫里的太后问起了我的身子,说是怎么好久也不传太医了,莫不是太医们冲撞了我,我家老爷连忙说不是,可是太后却是不相信,硬要老爷让太医跟着回来给我把平安脉!” 听到这话,无忧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想:秦老夫人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秦老夫人就又开口了。“无忧姑娘,你说太后都这样说了,我再不让太医过来请平安脉的话就有负圣恩了。所以呢,以后请平安脉就交给太医好了,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来回奔波了,等哪天我再有什么太医看不好的病我再派人请你过来怎么样?” 听到这话,无忧马上就明白了,秦老夫人是在委婉的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来秦府了,现在似乎事情她有些明白了,大概是秦老夫人不愿意她和秦显会再见面吧?不过为什么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她老人家的心意就变了呢?虽然有疑虑,但是无忧是万万不会开口问的,所以便笑着把喝了一口茶水。道:“多谢老夫人体恤,无忧毕竟年纪轻见识浅薄,还是太医照顾老夫人的脉相比较妥当!” 无忧很妥当的话让秦老夫人一点头,然后便一挥手,立刻就有两个丫头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无忧拿眼光一扫,只见托盘里都是衣服首饰之类的。当然,秦家的东西尤其是秦老夫人的东西当然都是上好的。接着,秦老夫人笑道:“无忧姑娘,这些都是我年轻的时候穿戴过的,我看你的身量跟我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你就拿回去穿戴吧!” 听了这话,无忧赶紧站了起来,微微笑道:“老夫人,所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起先无忧已经造次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收您的东西了。再说这些衣物都是老夫人年轻的时候穿戴过的,留在身边也是个纪念,再不然老夫人以后留给玉郡主或者是……孙媳妇也好!”说到孙媳妇三个字的时候,无忧故意加重了语气,秦老夫人这么精明的人应该听得出来吧?她也是在暗中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您不赞成这桩婚事,我薛无忧也没有嫁入秦家的打算。所以她大可放心好了! 无忧的话让秦老夫人一怔,随即便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老身也就不勉强你了,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来找老身,老身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如果她再要求把衣服和首饰送给她,不就证明自己想要让她做自己的孙媳妇了吗?所以秦老夫人只好给了她一个许诺,毕竟人家救过她的命,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的! “谢老夫人,无忧记下了!”无忧欢喜的点了点头。毕竟秦老夫人在整个京城都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说不定自己以后还真有难处会求到人家,这可是比这些衣服和首饰要实用多了。 听到无忧的话,秦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恩,那就让红莲送送你吧!” 临走之前,无忧道:“老夫人,安康丸我会寄放在赵记药铺,您只要每个月初派人去取就是了!”人家已经摆明了是不想让自己和秦显再碰面,也不想自己再来家里,她还是识趣的一点好! “恩。”秦老夫人点了点头。随后,无忧便退了出去,红莲一路送到了二门外。 不一会儿,红莲送客回来禀告秦老夫人道:“老夫人,她们已经走了!” “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又知道分寸,不像那些打破了头都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子一样,真是可惜了了!”秦老夫人的眼眸望着桌子上的花说。 “老夫人,也许传言不实,要是那样岂不是让大爷白白错过了一段好姻缘?”红莲跪在炕下给秦老夫人捶着腿。这个红莲是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打小就跟着服侍秦老夫人,很是得脸,秦老夫人不可一日没有红莲,所以府里上下都十分的敬重她,毕竟秦老夫人可是这个家当家作主的人,而红莲在其耳朵边上说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秦府晃三晃。当然,红莲也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在秦老夫人身边进言也都是宽待下人们的好话,所以很是得些人心! 秦老夫人迟疑了一刻,然后说:“那我也不能再冒这个险了,当初紫苏的娘也是,其实我和老爷并不是嫌弃她家门第低,实在是她有不足之症,结果怎么样?生了紫苏以后还不是一病不起,她过世后显儿的魂都丢了,我和老爷老不容易才把显儿拉回来,显儿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再让他痛不欲生一次了!那个羊角风可是没有治的病,还不知道以后能活多久,可能有一次咬了舌头那人就完了。还有以后生儿育女的话要是也有这个病那可怎么办?总不能咱们秦府的后代个个都是羊角风吧?” “还是老夫人看得远,奴婢们就只知道眼前的事情罢了!”红莲笑道。 “你呀就是会说话!”秦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这次红莲看着好像大爷是动了真心了。那个无忧姑娘看着倒不是个轻浮的,只是若是大爷的心一直都在她身上,那就……”红莲没有说下去。 “所以我要赶快给显儿定下一门亲事,希望他以后能把心都收回来。”秦老夫人说完了这句就闭上眼睛养神,不再言语了。红莲见状,只是继续捶腿,也闭了嘴。 一走出二门,连翘便赶上来在无忧的耳朵边上道:“二小姐,刚才您给秦老夫人诊病的时候红莲悄悄告诉奴婢说是前几天咱们家二奶奶托了王七姑来给三小姐说媒呢!” 一听这话,无忧一怔,然后问:“二娘难道是想把蓉姐嫁给秦大人?” “恩。”连翘点了点头。 无忧万万没有想到二娘和蓉姐的胆子还真大,也不能说是真大,是太自不量力了,秦家是什么家世什么门第,别说他们薛家的嫡女过来做个妾那都是高攀了,更何况蓉姐只是一个庶女呢!现在事情应该已经明了了吧?大概就是二娘和蓉姐嫉妒自己被秦家的人来说媒,所以才用手段搅黄了这桩婚事,然后蓉姐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连翘一边跟着无忧往大门口的方向走一边愤愤不平的道:“二小姐您说二奶奶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竟然还想让三小姐嫁到相府来做少夫人?她也不看看三小姐是个什么身份?只不过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罢了!” “那秦家是怎么应对的?”无忧问。 “还能怎么应对啊?当然是找了个理由拒绝罢了。对了,红莲说秦老夫人知道了王七姑的来意连见都没有见,直接找了人就给打发走了!奥,听说王七姑说咱们家三小姐嫁过来只是做妾,并不是妄想做正室的。就这秦老夫人都没有答应呢!”连翘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更是摇了摇头。心想:这也太自轻自贱了,真是为了能嫁入秦家,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面子都不顾了! “咦,二小姐,看来真是她们在背后捣的鬼,原来她们是打得这个如意算盘,把你的婚事搅黄了,就可以把蓉姐推上去了,只是没有想到来做个且人家都是看不上的!”连翘的脸上有些幸灾乐祸。 “好了,丢脸的并不仅仅是她们,更是咱们薛家,幸亏秦老夫人以后也不用我把平安脉了,要不然我还真是没有脸再见她老人家呢!”无忧说。 “对了,听红莲说秦老夫人好像又给秦大人说亲呢!听她那话里的意思好像秦大人心里中意的还是小姐您。”连翘很惋惜的望着自家小姐道。 “秦大人孤身一人好几年了,秦老夫人是他的祖母,她老人家着急也是应该的,我和他没有这个缘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无忧淡淡的道,眼眸中没有透出什么感情,不过此刻脑海中还是会显现秦显的身影,他年轻有为,风雅重情,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伴侣,只希望他以后能够找到一位能够琴瑟和鸣的伴侣罢了! 不多时后,无忧和连翘便走到了秦家的大门口,只见秦瑞站在大门口处,一看到她们便赶紧迎了上来,笑道:“薛姑娘安好!” “瑞大爷好!”无忧赶紧低首。 “不敢当,姑娘叫我秦瑞就好!”秦瑞赶紧道。 “您比无忧年纪大许多,当得的。”无忧笑道。 听到无忧的话,秦瑞微微一笑,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大红色镶金边的帖子,双手奉上道:“无忧姑娘,这是我家大爷给您的!” 低头扫了一眼秦瑞手中的帖子,应该是一张请柬,随后才伸手接过来,低头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竖行很好看的颜体字。“今日午时望江茶楼一聚,秦显恭候之。”看到这样一行字,无忧不禁轻轻的牵动了一下眉头。心想:昨晚自己还想着今日一大早过来,他肯定去早朝了,这样就不用碰面尴尬了,没想到他派下人约自己面谈。其实,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秦老夫人是绝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而自己也不想这么早就步入婚姻,更何况她对秦显虽然有好感,但是根本就谈不上爱,虽然到了这莫名的王朝但是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的,目前自己的状况她还算是满意的,而秦显约自己她也能知道大概是什么事,这样一来见就不如不见,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拒绝过几个追求者,说实话,那种看着对方很痛苦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所以后来再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追求者她基本上就是闪人来处理,这一次为了避免麻烦她也得用同样的方法来处理了,更何况那样的优秀男子她还是不忍心当面伤害的! 随后,无忧便笑着把手中的帖子双手奉还给秦瑞。委婉的道:“请您转告秦大人,无忧还有几个病患要去诊治,恐怕是不能赴约了!如果秦大人有什么疑难的病患倒是可以随时来找我。”这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看病的话,那就不要来找她了,秦瑞原话转告的话秦显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是听得懂的吧? “这……”大概秦瑞没有想到无忧会拒绝吧?所以竟然一时没有接上话来。 而下一刻,无忧也没有给他机会再说话,一低首道:“无忧告辞了”然后便转身朝秦家大门外走去。 “无……”秦瑞望着离去的人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手里的请柬,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人家不去的话,他也不能强迫人家啊?只是不知道等大爷回来怎么向他交待! 不一会儿工夫,无忧和连翘便坐着雇来的马车离开了秦府。马车上,无忧一直没有说话,回头望着窗子外渐行渐远的秦府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头。 半晌后,连翘才忍不住问:“二小姐,您怎么不去赴秦大人的约呢?其实秦大人肯定是心仪你的。” “我又不想嫁给他,去做什么?”无忧道。 听到这话,连翘盯着无忧看了一刻,才道:“二小姐,您真的不想嫁给秦大人吗?”她当然不明白:秦显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德有才德,有很是青睐她,这样的人要是还不嫁她家小姐到底想嫁给谁啊? 转头望望一副不明白的盯着自己看的连翘,无忧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二是吩咐道:“告诉马夫,去这个地址!”说着便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连翘。 双手接过主子手中的地址,连翘低头一看,马上道:“这不是那位尉迟小姐家的地址码?今日咱们要去拜访她啊?” “恩。”无忧点了点头。想想那日答应兰馨一定去她家里玩,这都好些日子了,一直都没有闲暇,这日正好不想立刻回家,所以不如去她家拜访一下,那个兰馨的脾气很是平和近人,和一般的千金小姐很不是不同,在这寂寞的古代,她倒是很想有这么一个朋友! 随后,连翘便把地址给了车外的马夫,马车在下一刻便转向朝尉迟家奔去。 在街上买了一些糕点水果,无忧便带着连翘登门了。尉迟兰馨的父亲和无忧的父亲都是六品的小京官,再加上两家祖上也没有出过什么显赫的人,所以家世和无忧基本上也差不多,而兰馨自小就没有了母亲,父亲怕她受委屈,所以一直都没有续弦,家里只有一两个姨娘,也没有再生育其他的子女,所以家里人口还不如薛家多,下人也少,倒是也挺清净的,连翘一向门上报出姓名,不多时便被立刻请了进去。 “无忧,你可来了!”进了二门,就看到尉迟兰馨满面含笑的迎了上来。 “兰馨!”无忧一笑,尉迟兰馨便拉着无忧的手往自己的屋子的方向带,一边走一边回头笑道:“你可是来了,这些天我一直都盼着你呢!后悔当日没有记下你府上的地址,要不然我都去找你了。” “这些日子家里事情比较多,对不起啊!”无忧抱歉的道。 “你来了就最好了,夏荷,赶快去用我收集的露水泡最好的茶叶过来!还有把我昨个刚做的点心也一样拿些过来。”尉迟兰馨把无忧拉进了屋子,又吩咐着丫头们又是上茶又是拿吃食过来。 坐在八仙桌前,无忧笑问:“你也喜欢用露水泡茶?”很久以前她也尝过某人的露水泡的茶。 “是啊,闺房里闲着没事我常常带着丫头们去采集露水,这露水泡茶是最好不过的了。有一种说法这叫无根之水!”尉迟兰馨把一盘点心放在了无忧的面前。 “你倒是有这番闲情逸致!”无忧很是羡慕的道。其实,在前世她就想像个小资女人那样在家里插插花,做做糕点,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时间,病人太多了,她每天都要加班,就是在睡梦中也会被一个电话再叫回医院去。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她又要为生计而忙碌,每天都在研究制药,研究中医。 “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啊。”尉迟兰馨拿了一块点心递给无忧。 接过点心,低头咬了一口,无忧不禁连连点头,一边咀嚼着糕点一边竖起了大拇指。“恩,真好吃!” 见无忧吃得这么高兴,尉迟兰馨伸手把点心盘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喜欢吃的话就多吃几块,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我让丫头给你带一些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无忧微微一笑。 “当我是朋友就别跟我客气了!”尉迟兰馨举手投足间都是淑女范。 一边聊着天无忧一边扫了一眼尉迟兰馨闺房的摆设,只见并不像好多闺阁小姐那样喜欢用华丽的布幔和精致的摆设,帐子是淡淡的米黄色,很是温馨的颜色,屋子里除了一张字画就只有两个素色的花瓶,倒是墙角摆着一张古筝挺显眼的。无忧指了指那张古筝,问:“你喜欢弹琴啊?” “从小就喜欢,只是弹得一般!”尉迟兰馨微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大概也了解了兰馨一点,她说弹得一般就应该是弹得很不错了,她倒是挺喜欢她这种谦虚劲,尤其是她笑起来真的看着让人很舒服! “对了,你喜欢什么?唱歌,弹琴,画画,还是下棋啊?”尉迟兰馨好奇的问。 “都不怎么喜欢!”无忧摇摇头。 “那绣花,烹饪还是舞蹈?”尉迟兰馨又问。 无忧又摇摇头。心想:这些大家闺秀平时玩的玩意她可是都不精通,别说精通了,大概连个皮毛也不会吧?看到无忧总是摇头,尉迟兰馨不禁皱了眉头。问:“那你不是说在家里事情多吗?你平时都干什么啊?” “制药!”无忧回答。 “啊?”显然这个回答让尉迟兰馨很是惊讶。 “我是半个大夫,平时给病人看看病,在家里研究一下药方,还做一些药!”无忧解释道。 “我家小姐外号”圣手小王“,医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呢!”站在无忧身后的连翘突然插嘴道。 “是吗?你真了不起!”尉迟兰馨笑道。 无忧回头警告了连翘一眼,然后笑着对尉迟兰馨道:“别听她胡说,也不算什么疑难杂症!”人家那么谦虚,她也不能自大不是? “我哪里有在瞎说啊!”连翘翻着白眼看着房梁自言自语的小声道。 这时候,尉迟兰馨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快晌午了,你在我这里用午饭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我的拿手菜怎么样?” 望着对方那双真诚而闪亮的眼睛,无忧点了点头。“那就叨扰你了!” “我求之不得你的叨扰呢,你知道平时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爹有两个姨娘,我和她们都没有什么话说,我天天都快憋闷死了!”尉迟兰馨笑道。 “那好说,以后我有空呢就来叨扰你一下!”无忧笑说。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厨房做两个拿手的,然后就吩咐婆子们去做,等我回来再跟你说话!”尉迟兰馨嘱咐了两句并留下一个丫头夏荷服侍便快步出了屋子朝厨房走去。 兰馨走后,无忧悠闲的坐在她的闺房里品着无根之水泡得茶水,别说,转悠了半天,起了个大早还真是有些累了。见无忧有些慵懒,夏荷很是贴心的上前道:“薛小姐,不如您去榻上靠一会儿?” 抬头望望不远处的榻上摆放着一个很大的靠枕,无忧不由得更加的疲倦了,昨个晚上研究药方研究到三更才睡,所以她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气,然后便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榻前,由夏荷和连翘服侍着拖鞋鞋子,躺在靠枕上闭目养神。期间,两个丫头退到了外间候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无忧似睡非睡中听到了有个婆子过来说话的声音。 “夏荷,小姐在屋里吗?”一个穿戴很是整洁的婆子在门口问。 夏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的道:“小姐在厨房,您小点声,今日小姐有客人来,正在屋里歇着呢!” 听到这话,那个婆子往内屋望了望,然后声音便压低了道:“那我去厨房找小姐去!” “大婶,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王半仙给咱们小姐合过婚了?”夏荷望着那个婆子手里的大红庚帖问。 一听问话,那婆子便兴高采烈的道:“是啊!王半仙说了咱们小姐这桩婚事可是上上之选,以后啊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啊!我已经回过老爷了,老爷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不去告诉小姐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 “那您快去吧!小姐啊昨个可是一夜都睡不着,担心着呢。”夏荷赶紧催促着。 “哎!哎!”那婆子随后便拿着庚帖赶紧走了。 本来无意于偷听人家说话,可是她们的声音就算是小也是把她给吵醒了,她的耳朵是不听也不行了。心想:兰馨今年也十八岁了,也早就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只是兰馨这么好的一个人,不知道男方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总是个有福之人,能娶到兰馨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真是运气不错。不是说娶个好女人可以影响三代人吗?对了,刚才那个夏荷说什么?兰馨一夜没睡,很是担心合婚的事?这样看来对方肯定也是兰馨心仪的人了?这么一想,倒是挺替她感到高兴得。毕竟在这个封建的古代,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运气吧?正在纳闷之时,耳朵边又传来了连翘和夏荷说话的声音。 ------题外话------ 感谢送月票的亲:雪芬021 独自哭泣的人 第五十四章 如意郎君 “夏荷,你们小姐要定亲了?”到底是小丫头们,在这里坐了一会儿,连翘就和夏荷混熟了。两个人一边吃点心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合过婚之后就差不多了!”夏荷点头道。 “那你家未来姑爷是何许人也啊?”连翘打听着。 “呵呵,说出来吓死你!我家未来姑爷就是当今丞相的嫡孙,过世的长公主之子,现在的大理寺卿秦显秦大人是也!”夏荷很是骄傲的回答。 “什么?”一听这话,吃着点心的连翘不禁噎着了。“咳咳……” “你怎么了?赶快喝点茶水!”见连翘噎着说不出话来,夏荷赶紧倒了一杯茶给她。连翘接过茶碗,仰头便把那茶水一饮而尽,只感觉胸口一阵疼,终于是把那块点心给冲到了胃里,这才抚着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才好了一点,连翘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赶紧又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家未来的姑爷是丞相的孙子秦显秦大人?” “是啊!”夏荷点了点头,然后看到连翘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禁好笑道:“你也感觉很惊讶是不是?像秦丞相府那样的高门大户和我们尉迟家结亲看起来是有些不可思议,连我家老爷和小姐当时都不敢相信呢,可是这就是真的!” 在内屋躺着的无忧听到兰馨未来的夫婿竟然是秦显,不禁也感到意外,不过意外之后,却是突然觉得兰馨和那个秦显倒是挺般配的,当然是抛开门第不谈。他们的气质都是温和尔雅,都还挺讲究爱喝个无根之水泡得茶,还都挺平易近人的!对了,不是说兰馨非常担忧合婚的事吗?难道兰馨心里早就对秦显有心了?想到这里,倒是心里也挺替兰馨开心的,毕竟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秦显呢?秦显能答应这门婚事吗?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担忧。虽然对错过一个美男有些失落,但是无忧还是希望兰馨能够有一个好归宿,婚后可以和秦显过着双宿双栖的日子! “合了婚,过些日子是不是就该下聘礼了?”连翘问。 “过不了多少日子了,据来的官媒说只要合婚大吉大利,两天后就会下聘礼了,下个月就选个好日子让小姐过门呢!”夏荷笑道。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想:估计秦显还不知道这事,也许知道了还不同意,秦老夫人这么快就选定了孙媳妇并且这么快就操办婚事也真是用心良苦。大概今日秦显约自己也是为了说这件事吧?幸亏她没有去,而是来了尉迟家,要不然她不知道这次被说媒的是兰馨,以免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而伤害了她。抬眼望望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直射地面了,想想秦显应该不会去了吧? 又过了一刻,就听到传来了兰馨的声音。“无忧,饭菜都好了,咱们移步去花厅吧?那里透风一些也敞亮一些!” 睁开双眼,看到兰馨正站在塌前望着自己笑,无忧赶紧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气道:“瞧我,都睡着了?”这时候,连翘赶紧过来替无忧穿鞋子。 一刻后,无忧和尉迟兰馨便相携来到了尉迟家院落里一个不大的花厅,这时候已经到了暮春了,天气转暖,院落里的几株牡丹也都盛开了,微风拂过,一阵香气飘来,确实是静雅清凉。再看看八仙桌上已经摆放了六道色香味兼具的菜肴,让人看了一眼就马上感觉到肚子饿了! “这饭菜让人看着就有胃口。”无忧夸赞道。 “等快过了晌午了,你一定饿了,赶快开动吧!”兰馨拉着无忧坐下来。 无忧拿起筷子,兰馨已经为她布菜了,她尝了几道菜之后,感觉真是食欲大开,那些菜一点也不油腻,但是却兼具该有的味道,再就是不像饭庄的菜反而有一种温馨的味道。无忧一边吃一边夸赞道:“兰馨,谁娶了你真是有口福了!” 兰馨一笑,没有说话,站在兰馨身后的贴身丫鬟夏荷却是开口了。“我家小姐很快就是侯爷夫人了!” “别胡说!”兰馨赶紧转头斥责了夏荷一句。 “我说的是实话嘛!”夏荷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随后,兰馨转头对望着她看的无忧笑道:“都是从小被我惯坏了,让你见笑了!” “哪里!我身边的连翘还不是一样?别看名分是主仆,其实咱们从小都是和她们一起长大的,所以其实跟亲姐妹也没有什么不同。”无忧实话实说。 “是啊!”听到无忧的话,兰馨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吩咐夏荷道:“你带连翘姑娘下去用饭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连翘,跟我走!”夏荷一听,马上转到无忧的身后去拉连翘,连翘在看到无忧点头后,便兴高采烈的跟着连翘走了。 连翘和夏荷走后,无忧望着兰馨笑道:“兰馨,你是不是有私房话要对我说啊?” 望着无忧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尉迟兰馨有些羞赧的道:“也许我很快就会成亲了!”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兰馨也算是把自己当做知己了,所以含笑问:“对方是不是你的意中人啊?” 说到意中人,尉迟兰馨的面上一红,点头说:“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了。只是他太过于让人瞩目了,而且我家的门第又不高,所以只是心里惦记而已,从来都没有过妄想的!” “你说这话我相信,只是现在姻缘既然已经来了,那你就要好好的把握住,其实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幸运!”这古代和现代可不一样可以自由恋爱的,如果是嫁给一个自己讨厌的人,那这辈子就只好对着一张讨厌的脸了,那真是太可怕了! “无忧,谢谢你,我会用我毕生的精力去把握的!”尉迟兰馨的话说得很柔和,但是眼光却是异常的笃定,从这份笃定中,无忧看到了她对秦显应该是用情很深吧? “对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对方是谁啊?”尉迟兰馨为无忧夹了一口菜。 “恩,让我猜猜!”无忧故意的仰头想了一下,然后转头回答:“年轻没有娶亲的侯爷的话,那是不是大理寺卿秦显秦大人啊?” “我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前两天秦家就托了官媒来我家向我爹爹提亲了。虽然说嫁过去是续弦,但是像我们家这样的门第也算是高攀了,所以爹爹很高兴!”尉迟兰馨微笑着。 “虽然大齐都讲究门第,但是你嫁过去毕竟就和秦大人是夫妻了,你不要太介意这个!”无忧也听说在大齐有好多因为娘家门第低,所以嫁到高门大户去受气挨欺负的。想想这人啊跟现代一样都是势力的。 听到无忧的话,尉迟兰馨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望着眼前的饭菜说了一句。“无忧,有一句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一见如故,有什么话你但讲无妨!”无忧很大方的说。 下一刻,尉迟兰馨便开口了。“其实……我一直感觉他心里喜欢的是你!” 听到这话,无忧有些结舌,她没想到兰馨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所以迟疑了一下,赶紧解释道:“兰馨,你在说什么呢?我和秦大人怎么可能呢?再说秦大人也不会看上我啊?你看我长得又不漂亮,家世又不显赫,更重要的是我弹琴啊,作诗啊,做菜啊的什么都不会!”她和秦显就要成亲了,她是断然不能承认秦显对自己有意思这一点的,要不然以后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中这就是最大的一个嫌隙,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嫌隙就很难再相处的亲密无间了。再说她和秦显也确实没有什么,大概有的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爱慕吧? “可是正月十六那日他看到你喝醉了十分紧张的样子,而且还亲自护送你回去,秦家正月十六的宴席每年都有,我也参加了好几次了,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对哪一家的小姐姑娘如此的伤心过的!无忧,我对你讲这些并不是吃醋,我是真诚的,如果秦显心里喜欢的真的是你的话,现在一切还没有成定局,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真的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以后心里还装着别人,也不想我所喜欢的人不快乐!”尉迟兰馨拉着无忧的手真切的道。 无忧知道兰馨说得很真诚,可是她毕竟无意于秦显,而且这桩婚事也不是她们可以说了算的,再说兰馨心里爱的毕竟是秦显,兰馨如此美好,她想以后秦显一定能够发现她的好的,两个人真的在一起很是般配,所以无忧赶紧说:“兰馨,你不要多想!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是个大夫吗?去年我为秦老夫人医治好了病,所以秦大人才会对我很客气的。你知道秦大人自从没了双亲,所以非常孝顺秦老夫人的!” “真的?”尉迟兰馨的眼眸不禁一亮。 “你呀就准备好做新娘子就好了。”无忧点点头。此刻,无忧只感觉夹在人家两个人中间真的是很辛苦很别扭啊,可是又无处诉说她的苦处。这么好一个朋友,她可是不想失去的! “恩。”尉迟兰馨高兴得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又谈了好久好久,一顿饭也从晌午吃到了天色都要渐暗了。无忧给了兰馨好多的意见,穿什么样的喜服,梳什么样的发髻,佩戴什么样的首饰等等,两个人可以说是像多年的老朋友那样很是谈得来。等无忧告辞的时候,兰馨又特意让她带了许多她自己做的点心和自家庄子上长得果蔬。临走之时,两个人还恋恋不舍的,兰馨说自己要准备出嫁的东西,恐怕是出不了门了,所以央告无忧一定要常来看她,无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马车快速的行进着,无忧不禁有些担忧,自己拒绝和秦显见面会不会让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前晌她想的是不想喝他纠缠,但是现在知道他和兰馨就要成亲了,也许和他把话说清楚可能会更好! 转头望望坐在马车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主子,连翘埋怨的道:“二小姐,您看一桩多好的婚事让您自己给错过了!” “是我和他没有这个缘分!”无忧淡淡的回答。 “是您让自己没有的,秦大人明明心里中意的就是您,奴婢敢保证只要您和秦大人表示一下,他肯定会退掉和尉迟家的婚事把您娶进家门的!”连翘说。 “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了,咱们说者无心,被有心人听了就有麻烦了!”无忧告诫道。 “恩。”连翘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些心不甘的道:“您不知道今天尉迟小姐的那个贴身丫头夏荷有多么的得意呢!” “她得意什么?又不是她嫁过去?”无忧好笑道。 “她家主子地位高了,她这个做奴婢的当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呀!”连翘赶忙说。 听到这话,无忧笑了,打趣连翘说:“感情你在这里抱怨了半天,是因为你的身份没有水涨船高啊!” “奴婢才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替二小姐您着急罢了。”无忧的一句话让连翘赶忙解释,生怕是让主子误会了。 看到她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无忧赶紧道:“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嫁人,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二小姐您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嫁人吧?”连翘着急的问。 “一个女人的世界里不是只有男人那么简单的!”看到连翘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看,无忧笑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夫为妻纲和三从四德,她怎么会明白呢? “二小姐,我知道你和一般的小姐们是不一样的。总之,我虽然抱怨几句,但是我知道你的选择肯定是对的!”连翘用一种仰视的目光望着自家主子道。 看到有人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看,无忧一时很是不习惯,笑道:“你的嘴巴今天抹蜜了?说话让人听着这么舒服。” “只要把主子伺候舒服了就好了,不管是做事情还是说话,呵呵……”连翘笑道。听到这话,无忧忍俊不禁。 天色渐暗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了薛家后门的胡同口前,下了马车,连翘付了钱后,无忧一个抬头,正好看到一辆平头四轮马车就停在离她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因为那穿着蓝布衫的小斯她是认识的,就是上次被秦显派来接她和连翘去安定侯府的秦田。这一刻,她楞了一下!果不其然,下一刻,那马车的门帘就被撩开,里面探出头的是一张熟悉的脸——秦显! “二小姐,那不是秦大人吗?”连翘提醒着无忧道。 “看到了。”无忧低声道。她没有想到秦显会到家门口来等她,她还以为自己今日不赴约也就算了。此刻,望着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莫名的一纠! 这时候,秦田在主子的示意下,马上小跑了过来。来到无忧的跟前,低首行礼道:“薛姑娘好,我家大爷在马车里请您过去一叙!”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一想:既然人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就不如把话都说清楚,所以下一刻,便点了点头。“好吧!”随后转头对身后的连翘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去!”连翘点头然后便背着药箱走进了胡同里。 踩着脚踏上了马车,马车里的秦显朝无忧伸出了自己的手,望见那只大手,无忧牵动了一下眉毛,并没有把手给他,而是手一扶旁边的车棚,秦显见状,脸色更加的深沉,转而缩回了马车里! 两个人对坐在马车的两侧,抬头望望秦显,仍旧是一身乳白色的袍子,只是今日的他似乎有些憔悴,眉宇间紧蹙着,完全没有往日那温润如玉的气质,反而眼眸中透着一抹忧郁。看得无忧心里竟然有一抹心疼在心中缓缓升起。此刻,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赴我的约?”首先,还是秦显打破了宁静。 听到这话,无忧略一垂下眼睑,轻轻的回答:“既然改变不了结果又何必见面呢?” “是不能改变还是你不想改变?”秦显立刻追问。 “有区别吗?”无忧反问。 “当然!能不能改变是我的事,想不想改变是你的事。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秦显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看着让人都有些心惊。 眼前的人的执着让无忧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知道她不能再和他兜圈子了,得简明扼要的拒绝他才可以。所以下一刻,她便决绝的道:“秦大人,我们薛家跟你门不当,户不对,而且我也不想嫁给你,所以希望你我以后还是做个简单的朋友为好!当然,如果无忧对你造成了什么困扰的话,你我就当时个点头之交也可以。” “什么门不当,户不对,这些我都不在乎!你是因为这些才不想接受我的是不是?”说到激动之处,秦显上前一把抓住了无忧的肩膀。 感觉肩膀一疼,无忧低头一望,只见他的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她不由得眉头一皱。然后不满的道:“你弄疼我了!” 秦显毕竟是谦谦君子,此刻,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所以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并道歉。“对不起!” “秦大人,我想我有必要对你把事情说明白。我薛无忧是因为不爱你所以才不想嫁给你,你明白了吗?”无忧知道自己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了。 听到这话,秦显显然有些接受不了。摇头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爱我?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成?” “我爱不爱你和我有没有心上人没有任何关系。就跟你没有遇到我之前,你不爱一个人是一样的道理!”无忧望着秦显的眼睛说。虽然这样说对他有些残忍,但是她必须这样做! 听了无忧的话,秦显呆愣的靠在背后的马车上,眼眸中透过一抹悲凉,自嘲的道:“这几年来我第一次又投入了一份感情,没想到到头来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无忧不忍再看他伤心的模样,别过脸去,轻声说:“兰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以后应该把心思都用在她的身上,不要再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你都知道了?”秦显盯着无忧问。 “刚刚知道。”无忧点点头。 秦显想了一下,然后又带着最后一点奢望的问:“是不是因为尉迟兰馨你才……” 无忧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立刻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是!”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秦显垂下眼眸,面上尽是忧郁,又过了一刻,无忧毅然的说了一句。“秦大人,希望你不要做出伤害兰馨的事,她……一直都对你青睐有加!”说完,她便转身下了马车。 踩在马车前的脚踏上,无忧回头望了一眼车帘已经覆盖住的马车门,低声嘱咐了一句旁边的秦田。“你家大爷今日心情不好,你赶快送他回去吧!” 秦田听到这话,马上一愣,然后赶紧点头道:“是!” 随后,无忧便头也补回的拐入了巷子口,直接从后门回了薛家…… 坐在梳妆台前,无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说实话,秦显真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男子,错过他,她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一个和他一样优秀的男人,可是她对于他的感情却总也不能让她怦然心跳,他身上的那种温文尔雅和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只能是让她的心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希望他和兰馨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二小姐,秦大人和您都说什么了?”见二小姐回来一句话也不说,连翘小心的走到梳妆台前轻声问。 “没什么!我只是把话都跟他说明白了而已。”无忧轻描淡写的回答。 “啊?您真的就这么放弃了?”连翘惋惜的问。 “那我还能怎么样?难道让我去争我好朋友的男人吗?那我可是做不来的!好了,别提他了,走了这么半天,渴死了,赶快就给我倒杯茶水来!”无忧吩咐着。 “是!”连翘赶紧转身去了。 无忧告诉自己:从这一刻起,她不能让秦显再影响自己的心情了,她就是她,她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 这日从王七姑那里听了消息回来,李氏的脸色便不大好看。见母亲回来了,薛蓉赶紧迎上前去,端详了一刻李氏的脸色,她不禁心里开始犯嘀咕了,难不成做个妾也不能达成所愿?竟然有怕开口问出结果的感觉。 “娘,走了半日,您累了吧?喝杯茶水吧!”薛蓉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茶水递到已经落座的母亲的面前。 “恩。”李氏只是点了下头,接过蓉姐递过来的茶水,低头喝了两口。 “娘,王七姑怎么说?”薛蓉还是忍不住问道。 “哎,这两天为了你的事真是我的脸面丢尽了!”李氏开始抱怨道。 “难道去做个妾秦家都不答应?”薛蓉皱着眉头问。 “王七姑说她去秦家说明来意后,秦老夫人都没有见她,只是打发了一个秦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传的话。说是秦老夫人已经另外派人去给秦大人说媒了,在正室没有进门前是不会给孙子先纳妾的!”李氏回答。 听到这话,薛蓉先是失望的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然后眼眸中又透出了愤懑的光芒。“哼,这些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哎,人家这么说也算是婉转一点。今日的事我已经拜托了王七姑,千万不能传出去。要不然你祖母和你爹是不会饶过我的,而且你的脸面也要紧。哎!少不得又花了我这几个月辛苦攒下的月钱,你这几个月的月钱先不要花了,先都给我拿过来吧,咱们屋里的几个人还都要过活呢!”李氏对女儿道。 以往李氏可是从来都不会动女儿的钱的,这次大概也真的是亏空了吧?虽然心里很是不愿意,但是薛蓉也不得不点头答应。“是!” 随后,李氏便指着站在一旁伺候的红杏和绿柳喝道:“你们都听好了,今日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要是让我听到一个字,小心你们的皮!” 一见李氏严厉的神情,红杏和绿柳赶紧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奴婢们都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万万不敢提的!” …… 晚间,无忧来到朱氏屋里,见朱氏对着烛火愁眉不展的,无忧见状,上前笑问:“娘,是不是爹惹您不高兴了?” 看到女儿来了,朱氏赶紧收起愁容,拿出好颜色来笑道:“你爹现在对我也算是体贴,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你!” “娘,我吃得饱睡得着,有什么好担心的?”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朱氏不禁叹了一口气。“无忧,你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所谓少女怀春,你怎么现在还跟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为你以后打算呢?” “娘,一切顺其自然最好了!”无忧只能这么说。其实,她自从来到这个世间就在为自己打算着,只是她的打算并不像朱氏所说得打算罢了。 “哎,还要怎么顺其自然?两次三番的你的婚事竟然被弄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外面的传言也是越来越难听了!”朱氏不禁淌起了眼泪。她的两个女儿,大的被送进了宫里,几年不得一见,现在小的又被街坊邻居议论成这样,眼看着是不能找个好人家了,让她情何以堪啊! 无忧从朱氏的话里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大概是她又听到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了吧?这些肯定又是她们二房传出去的,她们已经如此没脸了,没想到还要来算计她。她虽然不在乎那些,但是看到朱氏一脸的愁容,所以赶紧劝慰道:“娘,那岂不是更好吗?我本来就不想嫁人,这样无忧就可以陪伴娘一辈子了!” “说什么傻话?哪里有姑娘家一辈子不嫁人的?放心,等过一阵子外面的风头过了,我和你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朱氏赶紧道。 无忧知道再多说什么,她也不会懂的,所以干脆就是笑了笑,再也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平儿的声音。“大奶奶,大爷来了!” 不一刻,只见薛金文便走了进来,无忧赶紧福了福身子。“爹爹!” “你也在啊!”薛金文看到无忧在这里,含笑坐在了八仙桌前。朱氏赶紧起身给薛金文倒了一杯茶放在跟前。笑问:“今晚在哪里用得饭?” “几个同僚在一起吃了些酒。”薛金文的眼眸已经带出了一些酒意。 “赶快喝杯茶水醒醒酒吧!”朱氏说着便走到薛金文的背后,伸手为夫君捏着背,薛金文倒是一脸的享受,微微闭上了眼睛。无忧见状,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出了朱氏的门,无忧看到平儿道:“叫兴儿到我房里来一趟,我有话和他说!” 听到这话,平儿不禁有些纳闷,因为兴儿毕竟是和大爷一起出门的男人,平时就在门房上,除非有事很少到后宅里来。平儿赶紧应了一声,便赶紧去门房上去叫兴儿了。 不多时后,平儿就带着兴儿进了无忧的房间,因为是小姐的闺房,所以平儿进来回话,兴儿只是在外屋里站着。平儿走到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跟前,回道:“二小姐,兴儿来了!” “拿个小脚踏给他,让他往里边来说话!”无忧答道。 “是。”平儿赶紧拿了一个脚踏放在了内屋中央的地界,然后拉着兴儿过来给无忧请了安,便坐在了脚踏上。 无忧望着坐在脚踏上的兴儿笑道:“兴儿,你跟着大爷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京城外那些庄子上的一些事吧?” 听到无忧不知道怎么的问起这话,兴儿不知何故,所以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回二小姐的话,奴才虽然跟着大爷,但是也都是在京城内转悠,至于城外奴才倒是在收租子的时候去帮过几次忙,也听奴才的朋友议论过,京城外的庄子是不少,但是咱们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所以好的庄子都是被那些高门大户拥有的,一些富户也有,每年那些庄子都是种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一些细粮供给各自的富贵人家食用得。也有一些小庄子,东家都是一些不大的户头,种的新鲜东西都拿到市面上卖,倒是也能赚不少的银钱!” 听了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然后问:“据你所知如果想在京城外买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小庄子需要多少银子呢?” 听了这话,兴儿一惊!然后抬头望望站在无忧不远处的平儿,才回道:“要是地亩数不大,庄子上的房子,水渠和树木都还好的话……那怎么最少也得两千大几的银子呢!” 听完兴儿的话,无忧转头对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会意,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几张银票出来,走到兴儿面前递给了他。兴儿诧异的接过来,低头一看那几张银票,加起来竟然有三千两银子之巨,不禁吃惊的道:“二小姐,这是三千两银子的银票!” 一听这话,一旁的平儿也不禁谨慎了起来,问:“二小姐,您给兴儿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啊?” 看到他们吃惊的目光,无忧笑道:“兴儿,你就破着这些银子给我在京城外买一处小庄子吧!” “二小姐要买庄子?”平儿和兴儿都很意外。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嘱咐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大爷和大奶奶,我怕吓着他们,等过些日子把庄子买到手了,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们好了!” “二小姐,这么大的事兴儿恐怕是做不好吧?万一有个闪失……”平儿有些不放心。 兴儿却是打断了她的话。“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再说这些年来跟着大爷在外面也长了一些见识,我也会小心谨慎的,既然二小姐看得起我兴儿,我自动是全力以赴的把这件差事办好了!” 平儿还想说什么,无忧则是笑着打断她道:“平儿,我也是信得过兴儿才把这事让他去办得,你就别拦着了。兴儿,记得要挑一个庄子上房舍新一些多一些的,最好再清幽一些,价钱贵一点倒没什么!” “是,二小姐的话奴才记下了!”兴儿赶紧点头道。平儿见无忧如此说,也就不再拦着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下去歇着吧!”无忧说完,便端起面前的茶水来。平儿和兴儿便赶紧的退了下去。 平儿和兴儿走后,连翘笑着给无忧添上热的茶水。“二小姐,您刚才一下子让奴婢拿出那么多银子,可是把平儿和兴儿给吓住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攒够三千两了,前两日孙先生又给了我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说是过了年这几个月的盈利。我想等咱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庄子就拨出几间房子一个大院落多雇几个工人制药,据孙先生说咱们的药各个药铺都供不应求呢!”无忧笑道。 “那照着这样下去,二小姐您可是给自己攒下不小的嫁妆了呢!”连翘笑道。 “你呀,就知道嫁妆,对了,今年你都二十了吧?看来我是得好好的给你留意个人家了。”无忧打趣道。 “讨厌!二小姐你就会拿奴婢穷开心。哼。”说着,连翘便甩头走了出去。 望着连翘生气的背影,无忧淡淡一笑。心想:终于是等到攒够了银子买庄子的这一天了。这个梦她在前世就曾经做过,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庄园,躺在藤椅上,仰望属于自己的那一片湛蓝的天空,在喧嚣的城市里有属于自己的宁静港湾。在现代这个梦是遥不可及的,几乎都不能实现。没想到到了这古代,她竟然在这一世的第十七个年头就实现了,呵呵,是不是古代比现代要好混些? …… 几日后,薛家就出了一件大喜事,薛义在今年的春闱中考取了秀才,薛家一家人都喜出望外,尤其是李氏这次终于是趾高气扬了一次,称病如此之久的她仿佛一天身上的病就痊愈了,忙里忙外庆祝自己儿子考取了秀才,脸上的气色比没称病之前还要好上好多! 薛义虽然是庶出,但是在薛家却是唯一的男丁,虽然以前不成器,但是这次能够考取秀才还是很出乎薛金文的意外,作为父亲当然是异常高兴,薛家老太太那就更不必说了,毕竟是唯一的孙子,从小也宠惯了,只是最近几年不太上进,总是顶撞长辈,她才慢慢的淡了,这次能够如此,薛老太太疼他的心不禁又上来了一些! 中午请了几桌,都是本家亲戚以及和薛金文能够说得上来的同僚,晚上薛老太太在自己房里摆了一桌,薛家人自己庆祝一下。 “今日我真是高兴,义哥已经考了三次都落榜了,今年竟然能够中了秀才,也不枉咱们薛家几代书香,总算是在亲友面前不至于太失了面子!”薛老太太笑道。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抢白道:“老太太,义哥以后啊一定会好好读书的,您就这么一个孙子,大爷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得指望着他光耀门楣呢!”说这话的时候,李氏故意的朝坐在薛老太太身边的朱氏瞅了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是正室又怎么样?没有儿子一切都等于白瞎。以后在这个家当家作主的可是她的儿子,她才是正牌的皇太后! “义哥,以后要更加努力才是,争取啊秋闱的时候考个举人回来!”最后两句话让朱氏的心里很是不好受,不过面上依旧忍者,还说了一些好听庆祝的话。毕竟她是嫡母,不能和一个妾一般见识,她得大度一点,这样婆婆和夫君才能喜欢她。这些年她一直也都是这样做的,可是她并不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日能够翻身凭借的也不是她的大度和宽容。 第五十五章 淡漠隐忍 倒是薛金文说了两句让薛义清醒的话。“秀才都考了三次,以为举人是那么好考的吗?想当年我也是寒窗苦读了十几年才考了个举人。你看看他现在上个学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样能考个秀才就已经烧高香了!”毕竟薛金文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其实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打心眼里还是很疼的! “我就知道您看不起我!”连着几天都被恭维的义哥一听到这话不禁嘟囔着嘴顶撞了一句。 “是我看不起你,还是你自己不行?”儿子的态度让薛金文有些动怒了。 “对!我是不行,你这个老子要行的话,不如就去托托关系帮我考上这个举人不就行了?何苦明知道我考不上还硬让我去考呢?我自己费力气不说,你也跟着丢人!”薛义哼哼唧唧的道。 “你……真是竖子不可教也!”听到儿子如此顶撞自己,薛金文气得要不是当着母亲的面非要打他一顿不可! 坐在饭桌上的无忧冷艳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想:以后还凭他去光耀门楣,不给家里抹黑就不错了!薛义从十三岁就开始考秀才,一共考了三次,今年这次第四次才勉强考了过去,而且听说还是李氏给私塾里的先生送了好多东西拜托人家一定把自己的儿子管好,在临近考试的几日里那私塾先生也算真是竭尽全力,只要薛义一逃学,就往家里直接来找,搞得那一段日子薛义都不敢逃学了,这才勉强的考过了秀才。就这样的资质和勤奋程度还想考举人那真是天方夜谭了,他要是能考中了举人,也真是对不起天下那些莘莘学子了! 见薛金文一直都是在训斥自己的儿子,李氏赶紧护犊子的道:“哎呀,大爷,今日是高兴得日子,您就别老是训斥他了,他现在也大了,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了!” “是啊,赶快吃菜吧!”坐在薛金文身边的朱氏赶紧给夫君夹了一口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恩。”薛金文只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又吃了一会儿子酒,李氏又开口了。“二姐,后日就是你去安定侯府上诊病的日子了吧?” “恩。”突然听到李氏叫自己,无忧一抬头,看到对方满面带笑的望着自己,以往二娘都是不屑于搭理自己的,这次如此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所以就点了下头。 随后,李氏赶紧笑着道:“二姐,这安定侯府上的侯爷虽然是个瘫子不能动,但是他的兄弟威武大将军那可是连皇上都器重的人物,你也知道你兄弟在学业上不怎么成器,能考上个秀才已经是尽力了。听说安定侯府上挺看重你的,不如你跟武威大将军说一下,看能不能在今年的秋闱上拉你兄弟一把?”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扯嘴角。心想:怪不得对我笑容满面,而且说话也如此客气,原来是有这种想法。随后无忧便说:“二娘,我只是给安定侯看病而已,平时根本就见不到威武大将军,就算见到了凭我的身份也说不上话啊!” “只要你想说怎么会说不上呢?就算是跟威武大将军说不上话,可是你跟侯爷夫人说得上话啊,上次那个侯爷夫人不是送了你好几块布料吗?还让你带回来好多糕点,这说明侯爷夫人是很看重你的。我听说啊那个威武大将军是个孝子,对他的大哥和大嫂也是非常敬重的,只要侯爷夫人能跟威武大将军说一声啊,这事肯定能成的!”李氏又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无忧只是用淡淡的眼神望着李氏,嘴角间带着一丝笑意,可就是不答话。心想:这个李氏也真是够不要脸的,这么多年来她那样对待自己和朱氏,现在还好意思开口让自己帮忙,而且功夫也做得够足,竟然把安定侯府里的事情也都打听清楚了! 见无忧半晌不肯答话,李氏脸色一变,不禁道:“我看二姐你不是说不上话,是不想帮这个忙吧?” 她就是不想帮又怎么了?没看到过求人帮忙还这么嚣张的。在一旁的朱氏见情形不好,所以赶紧笑着打圆场。“二姐怎么会不想帮呢?你放心吧,她能帮的话肯定会帮的!” “我知道姐姐的心是好的,只是二姐恐怕不这样呢!”李氏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你……” 见李氏对母亲一点都不敬重,无忧刚想说什么。不想薛金文在这个时候却是开口了。“怪不得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你这样教导他,让他走这些旁门左道!” 听到薛金文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她,李氏自然是不服气的。只有一边流眼泪一边诉苦的道:“大爷,你不替义哥打算,那就只有我这个亲娘替他打算了。你也知道义哥到底是怎样的,凭他要是考个举人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再说我也只是为了孩子们好,孩子们好了以后薛家才可以好。你又没有别的子嗣,义哥要是以后不成器,那薛家以后也不是跟着完了?老太太,您说句公道话啊?”最后,李氏见薛金文这里是不会袒护她了,所以赶紧向薛老太太求救。毕竟薛老太太太是疼孙子的,她手上现在唯一的王牌也就只有这么一张了,就是占了薛家没有别的男丁的便宜。 虽然薛老太太经过以前的那几件事后已经不怎么喜欢李氏了,但是义哥可是她嫡亲的孙子,又是薛家唯一的男丁,所以她想了一下后,还是对无忧和颜悦色的说:“无忧,义哥毕竟是你的兄弟,以后你也是要依靠他的,如果能和侯爷夫人说得上话的话那就最好了,以后你兄弟有出息了,你在婆家面前也是有面子的。当然现在离秋闱也还有一段时候,也不急,你捡到机会再说,也不要唐突了,让你不好做人!” 听到这话,无忧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先应承下来,毕竟不是还有一段时候吗?看看眼前的薛义,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相貌,尤其是眼睛里一点正路都没有,这样的人以后还让她依靠?以后不拖累她就不错了。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无忧还是点了点头。“是!” 见无忧点头了,李氏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得逞的笑容。心想:你不愿意又怎么样?现在老太太发话了,你不愿意也不是得照样应承下来?哼! 听到母亲如此说,无忧又点了头,薛金文也压制住了脾气,没有多言,毕竟儿子是他的,嘴上再强硬,心里还是软的,希望唯一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此刻,无忧心想:看来在这古代生不出儿子还真是一件大事,这简直就是一世的罪名,到哪里都得被生出儿子的小妾压制着,而且老了以后还要落到小妾的儿子手里,赶上成器有良心的庶子还幸运,如果赶上没有良心的,那后半辈子就可想而知了! 一顿饭吃吃下来,无忧真是感觉吃饭都没有味道了,都让那娘们几个给恶心了,所以回到自己的屋子,无忧便吩咐连翘道:“连翘,去给我下碗面,要加一个荷包蛋!” “二小姐,今晚的饭菜那么丰盛,您都没有吃饱啊?”连翘诧异的问。 “守着那几个人,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无忧抱怨道。 “二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咱们的小厨房给您做去!”连翘赶紧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坐在书案前,随便拿了一本书在烛火下翻看。不多时后,连翘便端着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鸡蛋面走了进来。 “好香啊!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低头望着面前带着葱油花的鸡蛋面,无忧不禁食欲大开。 “刚刚我去小厨房,正好看到宋妈,宋妈她问我做什么,我说二小姐饿了想吃鸡蛋面,宋妈说我做得您肯定吃不惯,所以就赶紧洗手给您做了呢!”连翘笑道。 “原来如此,我说吃着就是宋妈做的味道!”因为宋妈毕竟年长了,所以在后院里也都不让她做什么了,只是让她动动嘴巴吩咐平儿连翘她们去做事罢了。 无忧坐在书案前吃着鸡蛋面,连翘在一旁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说着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的事。“二小姐,您说二奶奶怎么那么脸大呢?明知道义哥见了您连声姐姐也不叫,而且以前二奶奶她们又是对您和大奶奶那么刻薄,今天还好意思说出来要让你帮忙的话。她以为帮个忙就那么简单吗?你和安定侯只不过是普通的医患关系,那个侯爷夫人对您是挺热情的,但是也还没到了能开口求热的地步啊!以前您倒是还和秦大人说得上话,这次……”说到这里,连翘知道自己说顺了嘴了,主子已经吩咐过以后不准再提秦显了,所以她便赶紧闭了嘴。 抬头看了连翘一眼,无忧笑道:“你放心,我还没有到开口求病人家属的地步,这可是有损我医德的行为!” “那您不是答应老太太了吗?以后老太太要是问起该怎么办?”连翘慌忙问道。 “这个你放心,现在离秋闱还有一段时间,再说到时候能不能帮上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难不成我帮不了这忙还能杀了我不成?”无忧笑道。 “要奴婢说您根本就不用帮,到时候她们要是飞黄腾达了,还不得更把您和奶奶踩在脚底下啊!”连翘快人快语的道。 无忧一笑,并没有说话。心想:连翘倒是看得明白,要是让薛义他们得了势,那真是小人得志了! …… 两日后,无忧和连翘一早便坐着雇的马车来到了安定侯府邸。 一路进了二门,来到了安定侯居住的院落前,在丫头的通报后,无忧带着连翘走进了房间,一迈步进入了厅堂,无忧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人影在两个男子的搀扶下竟然能站起来了,她不禁一怔! 见无忧进来了,姚氏赶紧上前笑道:“小王大夫,您看大爷能够站起来了!”姚氏的眼眸中简直是放射着喜悦的光芒,人也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这时候,无忧缓个神来,先是作揖行了个礼。“参见侯爷,夫人!”然后才问:“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昨个大爷说有些憋闷,这不天气也暖和了,所以就让下人们扶着去院子里坐坐,没想到这么一下大爷就站起来了!小王大夫,你的医术真是太神了。你知道大爷的腿可是请了不知道多少大夫看了也有十年了,可是却一点起色都没有,要是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姚氏一高兴,话也多了起来。 听到这话,无忧端详了一下安定侯沈镇的起色,发现他脸上的那抹颓废仿佛没有了,人也看着精神起来,尤其是一双漆黑的眼眸也有了神采。这在现代的病人中也是很常见的现象,自己的病有了起色,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这对于病患的治疗是十分有利的。下一刻,无忧便道:“这说明以前采取的那些措施都是管用的,所以按摩和锻炼以及施针以后还是要坚持,只是药方的话我再改动一下!” “好!好!小王大夫你说怎么治咱们就怎么治。”姚氏这次可是完全的信任了无忧。 “我先给侯爷施针,然后再开一张新的药方!”无忧道。 “赶快扶大爷躺下,文房四宝伺候!”姚氏赶紧吩咐着丫头们。 这次施针,可以说沈镇是很配合的,而且那张永远沉着的脸这次仿佛也没有那么臭了,而且好像还看了无忧两眼,以往他就算是让给他扎针,但是也是从来都不会看无忧一眼的。看来这十年的瘫痪真的是给这位年轻的侯爷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和悲哀,等病情一有了转机,他整个人又都活了过来! 施针过后,又开了个新药方,并且又交待了一下应该注意的事项,无忧才带着连翘告辞出来,临出来的时候,姚氏让丫头拿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过来,无忧推辞不收,因为当时沈家二爷沈钧那次给的银票说得明白,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的诊金都给了,这后三个月还没有到时间呢。可是姚氏说这是沈老夫人特意吩咐下来赏给小王大夫的,说是感谢他如此用心让侯爷的病有了起色,并说如果侯爷的病继续见轻,沈老夫人会继续有赏的。听姚氏如此一说,无忧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收了! 走出二门后,连翘便笑道:“二小姐,给大户人家看病就是赚得银子多。这又有二百两了!”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左右望望,见附近并没有人,便吩咐她道:“别忘了咱们现在的身份,不要乱叫!” 连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小斯青色布衫,抽着脖子一笑。“我又给忘了!” 无忧摇头笑了笑,便继续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刚出了沈家大门,不想就看到停靠在大街上的一辆马车,正好有一位穿着玫红色褙子的年轻女子正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此刻,那女子也看到了男装打扮的无忧,无忧停住了脚步,站在沈家大门口外的石狮子前,因为玉郡主已经向她走过来了! 玉郡主走到无忧的身边,笑道:“这么巧,你今日过来给侯爷看病?” “恩。参见玉郡主!”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作揖行了个礼。 “听说侯爷哥哥的病很有起色,我就感觉你的医术是没话说得!”玉郡主继续道。 “是侯爷吉人自有天相!”无忧道。 “你……”随后,玉郡主刚想说什么。无忧便打断了她。笑道:“玉郡主,我还有病人要看,失陪了!” 可是,玉郡主却是不放过她,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道:“哎,你晚去一刻也不碍事的,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无忧大概也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不想喝她讨论那个问题,但是她现在拉住自己不放,又示意让她的丫头和连翘都走开了,她也就不得不听她说话了! “我大哥定亲了你知道吗?”玉郡主开门见山了。 “恩。”无忧点点头。 见无忧没有反应,玉郡主又问:“我大哥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无忧睁大了眼睛,这么快?对了,好像兰馨说过下个月就会成亲的,所以一刻后又点了点头。“恩。” 看到无忧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玉郡主可是生气了,不禁声调也尖锐了起来。“哎,你怎么这样啊?你难道不知道我大哥对你的一片心意吗?他现在为了你连平时最尊敬的祖母都顶撞了,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还天天喝酒,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听到这话,无忧虽然心内真的很是有些疼,毕竟秦显也算她的朋友,而且这个人可以说的上是个翩翩君子,但是脸上仍然没有露出半点惊讶,语气反而冷漠的道:“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心疼?” “你……”无忧的话立刻就引起了玉郡主的恼怒,瞪了她半天,终究是扔下了一句。“算我大哥看错了人!”随后,便转头快步离去了! 望着玉郡主的背影进了沈家的大门,无忧别过脸去,心想:她今日不得不把绝情的话说出口,因为她不能够给秦显任何的希望,如果给他希望,那么他婚后就无法和兰馨好好的相处了! 连翘看到玉郡主好像气哄哄的走了,下一刻,便上前问道:“玉郡主都跟您说什么了?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没什么,走吧!”无忧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径直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无忧心情忽然不好,没有说一句话,耳朵边上倒都是连翘唠叨的声音。“二小姐,您说这玉郡主一个千金小姐家的天天往这安定侯府跑算什么事啊?虽然世人都知道她喜欢威武大将军,但是好像那个威武大将军对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对玉郡主也没看到亲热到哪里去。你说要是玉郡主不能嫁给威武大将军,那她以后这名声可怎么办啊?哎!其实这倒也不怕,毕竟人家是丞相的孙女,公主的女儿,谁当着她的面也不会说三道四的,而且啊听说有许多世家公子想娶她为妻呢,只是她呀除了威武大将军一个都看不上罢了!” 听到这话,无忧只是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么一对让人羡慕的兄妹,没想到在情路上都是坎坎坷坷的。很明显,沈钧无意于玉郡主,不知道像她这么天真烂漫的性格当时候会不会禁得住失恋的痛苦? 这日晚间,薛金文和朱氏都在房里歇了,平儿才带着兴儿悄悄的进了后宅,来到无忧的屋里回话。 兴儿照旧坐在屋子中央的一个小脚踏上回道:“二小姐,已经看好了一处庄子,就在京城西城外十里的地方,那里可是个好地界,虽然庄子不大,但是周围都是些高门大户的庄子呀别院啊,所以周围的路啊环境啊都十分的好。只是价格贵了一点,整整三千两银子,奴才是磨破了嘴皮子人家主家就同意降五十两银子。说实话,这处庄子真的很好,里面的房舍也挺新的,还种着不少的树木和花卉,听说这处庄子是一位前朝的大官家的,因为后代子孙不争气沉迷于酒色赌博,所以才变卖祖业的。奴才已经交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回来讨二小姐的示下!”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既然你看着好,那肯定是不错了,既然如此,明日你就把银子给人家点清了,把地契拿过来!” “是。”兴儿赶紧点了点头。 “二小姐,这么说咱们马上就有庄子了,到时候可以坐着马车去玩耍了。”连翘笑道。 “是啊,要是奶奶知道了肯定是高兴死了。她也有个地方可以去散心了!”平儿在一旁也是高兴得了不得。 这时候,兴儿说话了。“二小姐,虽然庄子上的房舍还算新,但是毕竟是好长时候没人住过了,也得请人修葺一下,还有庄子上的路啊,花草之类的也要整理,要是去住上两天的话,恐怕还要添置一些家具用具之类的。” 听了兴儿的话,无忧笑道:“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了,你盘算着修葺房子等等大概需要多少花销?” 兴儿低头盘算了一下,然后抬头回答:“回二小姐的话,简省着点怎么着大概也要二百两银子!” 听到数目,无忧转头看了一眼连翘,连翘赶紧把二百两的银票递给兴儿。说:“这是二百两的银票!” 接过银票,兴儿接着道:“二小姐,修葺房屋也算是件不小的事情,毕竟要看着那些工人,这用料什么的没有自己人看着出入很大,奴才要看着也就是等大爷不出门的时候,再说还不知道大爷什么时候出门,奴才现在是分身乏术啊!” 看到兴儿一脸的为难,无忧笑道:“这个自然不能再让你去了,我这两天已经想好了,就让旺儿去好了,虽然旺儿年纪不大,但是这些年来我看着他是个心细谨慎的,再说又是你和平儿的儿子,我用着放心些!” 一听这话,平儿和兴儿都很高兴,毕竟旺儿在薛家只不过是个看门打杂的小厮,这样子下去这辈子也难有什么出息了,就是想娶上一房媳妇也不容易,只不过心里还有些顾虑。平儿和兴儿对视一刻后,平儿问:“可是旺儿毕竟在这宅子里有一份差事,大爷和大奶奶那里……” “这个你们放心,等这庄子买下来,我就会和大奶奶说的,家里也不缺旺儿一个,我就管大奶奶要了他便是。再说以后庄子修葺好了,那里没有人也不行,也是需要人来看管的,那边怎么也要再买几个人来,到时候就让旺儿帮我管着那个庄子好了!”无忧说。 听到并不是让旺儿临时去管事,以后等于旺儿就是那边庄子上的头了,兴儿和平儿自然喜出望外,赶忙跪倒在地,千恩万谢的道:“谢二小姐提点旺儿,旺儿,不!不!以后咱们一家子都会为二小姐当牛做马的!” 看到兴儿和旺儿跪在地上直磕头,无忧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虚扶了一把,笑道:“赶快起来,咱们虽然说在外面是主仆,其实这些年来你们也没有少帮衬我和大奶奶,这份情谊我和大奶奶都会记在心里的,以后只要我和大奶奶好了,自然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是!是!”兴儿和平儿赶紧点头称是。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去歇着,明日把该办得事都办好!”无忧吩咐道。 “那奴才就下去了。”随后,平儿和兴儿便退了出去。 望着他们好像比以往更加的恭敬了,无忧心想:这一家人也算老实厚道,而且这些年来一直忠心,打这以后估计会更加的死心塌地了,这一家人以后她也都能用得上的! 平儿和兴儿走后,连翘却是撅了嘴。“哎!二小姐,您这刚赚了二百两回来,手还没捂热乎呢,又出去了,我这简直就是个过路财神嘛!” 听到连翘的抱怨,无忧笑道:“这该花的就得花,一分都不能省!银子呢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再说现在银子都变成了不动产,这样才会保值的!” “不动……产?那是什么东西啊?”连翘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 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了,无忧赶紧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好了,我困了,赶快给我铺床!” “奥。”连翘挠了挠头,然后便去铺床了…… …… 梅阁 京城里一座很是优雅的二层木质小楼,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这栋小楼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却仍旧是灯火通明。这里便是梅阁,一间优雅清净的酒馆,由于环境清幽,价钱又不便宜,所以来往的都是一些富贵且有些情调的文人以及官员。当然最主要的一个吸引客人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梅阁的老板娘——梅娘,一位年轻又有万种风情的女子! 雅间内,八仙桌前只对坐着两位男子,一位身穿乳白色袍子,自从坐下后就在不停的自斟自饮,甚至连桌子上的菜肴都没有动过。另一位穿着黑色袍子,自从坐下只是望着对面的人饮酒,自己却是没有喝两杯。窗子开启着,暮春的风儿吹进来,悄悄吹起了他们的袍子角。 “听玉儿说下个月初六你就要娶尉迟家的小姐了,怎么还在这里借酒消愁?”看到秦显又仰头喝掉了一杯酒,沈钧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哼,所娶非人,难道我还要高兴吗?”秦显冷哼道。 听秦显这么一说,沈钧道:“看来你的心里还在想着那位姓薛的姑娘吧?既然如此,你可以向秦老夫人说明你的心意就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有续弦,秦老夫人不是也答应让你自己选继室的吗?” 又喝了一杯,秦显终于是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来。“你以为如果我不愿意,祖母会拿我有办法吗?现在是人家根本就没把我看在眼里,难道我还要强娶人家吗?” 听到这话,沈钧皱了下眉头。道:“你这么说倒是奇了,你可是京城的万人迷,多少千金小姐,小家碧玉都对你青睐有加,这次竟然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 沈钧的话让秦显的眼眸更是滑过了一抹失落,他伸手去拿酒壶想再倒一杯,不想沈钧却是一把按住了秦显放在酒壶上的手,劝道:“你不能再喝了!” 秦显那带着醉意的眼眸和沈钧在空中相碰,刚蹙了下眉头,不想就有一个好听的女子的声音传来。“是啊,秦大人,再喝啊就醉了!” 转头一望,只见是一位穿着素色长罗裙,身披一件粉红色敞口纱衣的美貌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这就是梅阁的老板娘梅娘,她迈着莲步走到八仙桌前,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拿出托盘里的两碟子精致的点心,然后坐在离沈钧比较近的一个绣墩上,笑道:“两位大人不要刚喝酒,来尝尝梅娘亲手做的点心吧?” 对于梅娘的话,秦显根本就没有心情理睬,他一推沈钧的手,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便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杯。见状,梅娘和沈钧对视了一眼,几倍又下肚以后,秦显已经醉了,沈钧便转头朝外面喊道:“沈言!” “在!”下一刻,沈言便和声音一起出现在了沈钧的面前。 “你送秦大人回去!”沈钧吩咐道。 “是。”随后,沈言便扶着已经醉得几乎人事不知的秦显离开了梅阁。 沈言带着秦显走后,梅娘的眼眸一转,柔媚的目光落在了沈钧的脸上,笑道:“秦大人是为情所困吧?”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沈钧反问了一句,便伸手拿起酒壶。 这一刻,梅娘马上伸手握住了沈钧在酒壶上的手,碰触到那温热的手,沈钧的眉头一蹙。梅娘的声音然后便在他的耳边响起。“三年不见,要不是秦大人今日约你来这里,是不是你就一直都不会来我这里?” 听到这话,沈钧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推开梅娘的手,拿起酒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便仰头一饮而尽!梅娘见状,伸手接过沈钧手中的酒壶,默默的为他倒了一杯,沈钧又是一饮而尽。最后,沈钧才说了一句。“这几年你还好吧?这梅阁还是老样子,听说生意还不错!” “没有你的日子也就是如此而已!”梅娘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苦涩的笑意。 听到这话,沈钧好像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道:“平安也是一种幸福!”说完,他便转身就走。 “沈……”梅娘叫了一声,可是那个身影终究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大步流星的便下了楼去,留下梅娘一个人凄然而泣。 沈言驾着一辆马车一路把秦显送回了秦府,秦瑞看到自家大爷醉得如此,赶紧让两个小厮扶着进了府,并赶紧感谢送秦显回来的沈言。由于秦显深夜还未归,秦老夫人不放心,所以一直都在他的屋子里等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一个醉得有些胡闹的孙子,不禁沉了脸! “快扶大爷到床上去!”秦老夫人吩咐着秦显屋子里的丫头们。顿时,屋子里的几个丫头忙成了一团,有的大水,有的铺床,有的帮坐在床铺上的秦显脱靴子。 这几日,秦显都是早出晚归,前几日还顶撞了秦老夫人,所以秦老夫人一直都在生气,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所以秦老夫人今日一直都在等他回来,没想到却是醉成这个样子! 丫头帮秦显脱下了靴子,然后便把脚放在了盛满热水的铜盆里,可是秦显却是一反常态,伸腿就踢走了铜盘,只见那铜盆咣当一声就翻在了地上,热水立时洒了一地,吓得丫头跪在地上都不敢动了!秦显带着醉意咒骂了一句。“你想烫死我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秦显一发脾气,那丫头赶紧在地上磕头,其他的几个丫头见状也都跪倒在地,屋子里一片宁静,下人们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而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的秦老夫人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随后她便大声的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亏你还是大家的公子,还是朝堂上的官员,真是辱没了祖宗!你那公主的娘要是知道也是死不瞑目啊!”秦老夫人不禁有些老泪纵横了,她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当然这也是优点,可是有时候就会变成致命的缺点,因为重情义她可是没对他少操心! 而此时,祖母的训斥在秦显这里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微眯着充满醉意的眼眸,嘴巴里哼哼唧唧的乱说。“我早就不想做这个破官了,什么大家公子?还不如一介草民来得轻松快乐……” 听到这话,秦老夫人气急,转而吩咐一旁的秦瑞道:“拿冷水泼醒他!” “这……”听到秦老夫人的吩咐,秦瑞颇为为难。 “听到了没有?”见秦瑞站着不动,秦老夫人的声音又严厉了一些。 “是!”秦瑞不敢再怠慢,赶紧到屋外取了一桶凉水来,径直的往坐在床上的秦显的头上用力一泼。 哗! 只听哗啦啦的一声,一桶冷水尽然的洒在了秦显的身上,顿时他就打了一个寒颤,人也立刻成了落汤鸡! “恩……”秦显本能的伸手摸了下还在往下流水的脸,睁开眼睛,发现丫头奴才跪了一地,而他的祖母正在怒视着他,仿佛生了很大的气,而屋子中央都是水迹,仿佛刚才大闹了一场一般。 见秦显清醒了过来,秦老夫人余怒未消,继续训斥道:“你就要娶亲了,这些天还在外面喝酒,喝醉了回来就拿丫头奴才们出气,你这是为人之道吗?更何况你还是有女儿的人了,你给紫苏以后做个什么样的榜样?” 听到祖母的训斥,秦显大概也知道刚才他是胡闹了,清醒过来感觉很是不该,所以,下一刻,便羞愧的起身轨道在地。“孙儿知错了!求祖母息怒。” 见秦显跪地认错了,秦老夫人的怒气立时便消了一半,脸色一缓,道:“离下个月初六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尉迟家的小姐这两年我也是格外留意的,品貌性情都不错,虽然是门第低了点,但是到底是续弦咱们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以后好好对人家,早日为咱们秦家延续香火才是正理。至于那些不该想的就不要再去想了!好像人家对你也不怎么上心,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大可不必了!” 听到这话,秦显不禁一愣。心想:祖母她老人家怎么知道无忧对自己无意?难道一早她就看出来了,只是自己还浑然不知?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见孙子低头不语,秦老夫人拿着拐杖敲了敲地。 “孙子听到了!”秦显赶紧回答。 “恩。”听到孙子的回答,秦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起身站了起来,一旁的红莲赶紧搀扶着。这时候,她看到孙子头上身上都是水,不禁有些心疼,说:“时候不早了,赶紧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朝!” “是。”秦显赶紧起身相送。 “外面凉,不必出来了!”秦老夫人临出门说了一句,秦显没有迈出门槛。 走出几步后,秦老夫人转头对还跟在身后的秦瑞道:“你去告诉显儿屋里的那几个丫头,打热水给大爷洗个澡,把床铺都收拾干净,要是明日大爷着了凉,把她们都打一顿板子撵出去!” “是!”秦瑞赶紧点头。 “走!”秦老夫人说了一声,红莲赶紧搀扶着老夫人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婆子,知道老夫人今日动了怒,谁都不敢大气出一声! ------题外话------ 感谢以下亲们的月票和评价票:孙锦锦 tzr365 qr2012w88665 15652633381 第五十六章 小人之心 马车徐徐前进,坐在马车上的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连翘抱着一个大大的红色锦盒,手指一指都在摩挲着那锦盒上的锦缎,连盒子都如此精致更何况里面的东西呢?她不禁转头问着自家主子。“二小姐,这么好的东西你真的舍得送人啊?”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一笑,今个早上她可是已经唠叨了一道了。“以后还会有的!”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您和那个尉迟小姐认识也不长,就送人家这个,您也太大方了点!”连翘撅嘴道。 “我只是感觉这个寓意好,而且还有特别的意义,也算是兰馨和秦显结缘的物件,我留着始终感觉有点鹊巢鸠占的感觉,还是由兰馨保管比较合适!”无忧微笑着说。 “和二小姐您做朋友真是好!”连翘不禁感慨的道。 “你放心,等到你出嫁的时候,我肯定也会送你一件宝贝的!”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连翘不禁红了脸。“二小姐您就会打趣人,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可是打算一辈子都跟在二小姐身边的,永远都不嫁人!” 无忧一笑。道:“你这话我可是记住了,那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要嫁人!” “我才不要嫁人呢,最讨厌那些臭男人了!”连翘不屑的道。 看到连翘的样子,无忧扯了扯嘴角。心想:要是在现代的话,女孩子可以享受恋爱的浪漫和甜蜜,可是在这个古代是不允许婚前谈恋爱的,一嫁入夫家就要恪守许多本分和妇道,确实是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做女儿家来的潇洒快乐! 不多时后,马车便在尉迟家的大门口停了下来。门上的人一看是薛家小姐,不用通报就径直的把无忧和连翘请了进去。 刚走到后宅,就看到尉迟兰馨带着丫头迎了出来。“无忧,你可来了!” “兰馨!”无忧笑着拉住了尉迟兰馨的手。 随后,尉迟兰馨拉着无忧进了闺房,坐定后,夏荷便把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笑道:“薛小姐,您不知道,这几日我们小姐一直都在念叨您呢!您要是再不来啊,我们小姐就要派人去请了。”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看到兰馨正在微笑着望着自己,所以赶紧抱歉的道:“我也挺想你的,只是手头上的事情没做完,这不一没了事,就赶紧过来了!”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可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呢。”说了两句,尉迟兰馨便转头吩咐夏荷道:“夏荷,你带连翘下去喝茶吃点心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跟我来吧!”夏荷便拉着连翘走了,临走前,连翘把抱在怀里的大锦盒放在了八仙桌上。 “是不是有悄悄话要对我说啊?”两个丫头走后,无忧抬头望着兰馨笑道。 听到这话,尉迟兰馨有些羞赧。“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 “肯定是和亲事有关,和秦显有关吧?”无忧忍不住的逗弄她。 果然,尉迟兰馨的脸更加的红了。她笑着在无忧身边坐下道:“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下个月初六!”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说:“那也没有半个月了!” “是啊!虽然爹爹也知道我不小了,但是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嫁,所以这些天都是手忙脚乱的,好多东西只能紧着准备。”尉迟兰馨说话的时候眼眸中已经透出待嫁新娘的羞赧和喜悦。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不过我比较笨,女红什么的我都不会!”无忧很是抱歉的道。 “只要你过来跟我说说话,给我提提意见就好了,那些活计啊我和绣娘都会做的。让你看看我的喜服好不好看?”说着,尉迟兰馨便从柜子里拿出了成亲那天要穿的大红喜服和头冠。 无忧看到那大红色的喜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五彩的凤凰,简直耀眼死了,而那黄金打造的头冠更是精致华丽,让人有些炫目的感觉。无忧笑道:“真漂亮!” “这头冠是当年我娘出嫁的时候外公找人专门打造的,我外公家是商人,地位不高,不过家境还是殷实的,所以给我娘预备了好多的陪嫁。”尉迟兰馨笑道。 “是吗?我外公家也是商人,情况大概和你家差不多。”无忧倒是感觉和尉迟兰馨又近了一层,大概因为都有一些相同的感受吧? “所以说我们两个真是有缘,要是能够早一点认识就好了!”尉迟兰馨笑道。 “现在也不晚啊?”无忧说。 “是啊,不晚!”尉迟兰馨点头。随后,兰馨一转头,看到了八仙桌上的那个大大的锦盒,不禁好奇的问:“无忧,那是什么啊?” 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锦盒,无忧笑道:“瞧我,都给忘了。”说着,便拉着尉迟兰馨走到八仙桌前说:“你成亲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感觉这个比较合适,所以就拿来做贺礼了!” 听到是送给自己的,尉迟兰馨开心的说:“送给我的?是什么啊?这盒子这么漂亮。”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无忧微笑着。 望了神秘的无忧一眼,尉迟兰馨伸手打开了那锦盒,只见锦盒中放置的是一盏精致华丽的八角宫灯,宫灯上还描绘着并蒂莲花的图案,而且上面还有两句题诗:花中珍品见真情,一茎两苞恩爱花。看到这两句题诗,尉迟兰馨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她立刻就认出这是皇上御笔题诗的那盏宫灯。随即,她便转头对望着她微笑的无忧道:“这……这不是正月十六在秦府上你赢得的宫灯吗?” “恩。”无忧点点头。 “你……你是说把这盏灯送给我?”先别说这盏宫灯上的珍珠和翡翠有多珍贵,就单凭上面有皇上的御笔题诗,并且是皇上恩赐的彩头就不知道价值几何了,尉迟兰馨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作为成亲的贺礼。 “是啊!”对于兰馨的疑问,无忧又点点头。 得到确认的兰馨仍然处在惊讶当中,赶紧摇头推辞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无忧知道兰馨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收了这盏灯的,所以便笑着上前道:“其实我想了很久,可是除了这盏灯以外真的没有再好的礼物了。你看这盏宫灯上面的图案是并蒂莲花,多好的寓意,正好适合你新婚!而且当日你我和秦大人三人都猜对了谜底,只是我侥幸先行写在了纸上而已。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样,你和秦大人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所以这盏灯还是送给你合适。你说对不对?” 虽然无忧的说法让兰馨犹豫了,但是她还是有些踌躇。见状,无忧又道:“再说你嫁进秦家也需要几件能拿得出手的嫁妆是不是?虽然你的头冠算一件,但是我想这么多年你母亲当年的嫁妆也剩不下多少了吧?而尉迟大人官阶又不高,你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大概也给你添置不了太贵重的嫁妆,这件东西就当给你压压箱底吧?难不成你还真的要我再拿回去吗?最多等过几年我出嫁的时候,你也送我一件大大的贺礼好了!”最后在无忧的好说歹说下,兰馨才同意收了这盏宫灯。 随后,尉迟兰馨从床头拿出了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笑道:“无忧,本来想送你一个我亲手绣的荷包的,可是没想到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你都让我不好意思拿出来了,可是不拿出来,我又没有别的东西好送给你的!” 见兰馨讪讪的,无忧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荷包,低头一看,只见那荷包的边缘上绣着几片竹子,正中的位置绣的却是一张小丫头的笑脸,稍稍竟然还有一点现代漫画的味道。无忧不禁道:“真可爱!” “因为你的名字叫无忧,所以就绣了一个笑脸给你,希望你以后真的是一点忧愁都没有的。”尉迟兰馨笑道。 “我很喜欢,谢谢你啊,兰馨!”随后,无忧便把那荷包系在了腰间。 “你喜欢就最好了。”看到无忧真的很喜欢的样子,兰馨也开心的笑了。 尉迟兰馨又拉着无忧看了看她准备的别的衣服首饰等后,两个人便坐在桌子前说着悄悄话。 “无忧,你说他会喜欢我吗?”这是尉迟兰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的问题。 听到这话,无忧迟疑了一下,然后便劝道:“傻瓜!你胡思乱想什么?他肯娶你的话,肯定是喜欢你的。不过呢,你们两个毕竟没有相处过,你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性情和优缺点,所以你们还需要时间多相处,时间长了,等他知道你的好了,我想他一定会非常宠爱你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尉迟兰馨害羞的点了点头,然后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道:“你不知道,我现在一想到成亲的那天就砰砰直跳,我好紧张啊!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最后,尉迟兰馨握住了无忧的手,无忧能够感觉得到她的手是凉的,而现在的天气并不冷。不知道怎么的,她真得有点替兰馨担心,可是又一直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 回程的马车上,连翘瞥了一眼主子腰间的那个荷包,不禁嘴巴一撇。“二小姐,您一向最精明的,这次可是做了赔本的买卖,咱们一个无价之宝就换了这么一个小荷包回来!”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伸手把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拿在手里端详道:“生意呢是生意,友情是友情,这些是不能混成一谈的。再说,你看这个荷包绣工如此精致,也可以说是千针万线了,珍贵的是人的情谊都在这上头。尤其是现在兰馨这么忙,打理自己出嫁的东西还打理不过来,却抽出时间给我绣这个,她肯定是晚上熬夜熬出来的,你说这份情谊珍贵不珍贵?” 听了小姐的话,连翘道:“二小姐,奴婢发现你这个人啊精明的时候精明的很,傻起来也傻得可爱!” 连翘的话让无忧抿嘴一笑。心想:这要看对什么人了! 晚间,二更天已过,平儿悄悄的领着兴儿来到了无忧的屋里回话。 “二小姐,庄子上的房舍都已经修葺好了,花草树木也都请花匠都整理了一遍,十来间正房里也都添置了该添置的家具和平时用得器皿,并收拾出一间偏房作为厨房用。旺儿把话费都一项一项的记在了账本上,请二小姐过目!”说完,兴儿便把手里的账本双手递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无忧面前。 无忧伸手接了,随意翻看了一遍,然后道:“旺儿做事我是放心的,只是没有规矩也不成个方圆,以后也许还有更大的事交给他去做,所以也要养成丁是丁,卯是卯的习惯才好!”无忧知道:再放心的人也要有账目在,要不然时间长了就是一笔糊涂账,说不定还会把好人给搭进去。再者用人之前还是丑话说到前面比较好,虽然旺儿是自己人,而且也是个老实敦厚的,但是也要历练历练他才知道此人可不可以大用。 “是,二小姐说得是,不但我们明白,旺儿也明白。对了,旺儿知道二小姐肯定好奇庄子上是个什么模样,可是二小姐一时半会儿的又过不去,所以便给庄子画了一张草图,请二小姐过目!”说着,兴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纸双手递给到无忧的面前。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有些意外,接过兴儿手里的草图,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把庄子上面的房舍,水井,水渠以及田地都标了出来,让人对于整个庄子的结构是一目了然。无忧不禁笑道:“没想到旺儿还有这番心思,真是难得了!画得图也很好,让人一看就明白了。”那图竟然还是按照比例缩小画得,可见这个旺儿还真是个聪明人。 听到无忧夸赞旺儿,兴儿赶紧道:“这还多亏了大奶奶和二小姐当年让旺儿陪着义哥去学堂,那两年旺儿在私塾外面听先生讲课这才识了字,要不然也跟我一样斗大的字都认不得两箩筐呢!” “他只是在私塾外面听先生授课罢了,并不是送他去上学,是他自己聪明勤奋才学到了些本事,所以不必谢我和大奶奶什么!”无忧缓缓的道。 “二小姐和大奶奶的恩德咱们记在心里就好了,不必说出来的!”平儿赶紧对兴儿道。 “是。是。”兴儿赶紧点头,眼眸中尽是感激之色。 随后,无忧又吩咐道:“这庄子虽然不大,但是旺儿一个人毕竟看护不过来。让旺儿找两个花匠定时来整理花草树木,再请几个年轻壮实的人来我要种一些药材,这是单子,你让旺儿在庄子上的账上支了银子去买种子,现下能种的就快种上,不要过了季节了!另外再买一个小丫头送过去,毕竟那边也需要一个打扫浆洗的人。” “是!奴才明日就吩咐旺儿去办。”兴儿赶紧点头。 “恩,你抓紧去办吧,买庄子的事我已经回过大奶奶了,过几日等庄子上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去回大爷和老太太。天气转眼也热了,正好请他们到庄子上去消遣一日!”无忧道。 “奴才都叫旺儿去办!”兴儿和平儿又回了两句不要紧的话,随后便退了出去。 灯火下,无忧拿着手里旺儿画得图纸反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好几遍,心中竟然都按耐不住了,希望明日就去庄子上看看才好呢!临睡觉前,伸了个懒腰,哎,她以后也是有产业的人了! 又过了几日,已经到了初夏了,天气渐渐转热起来,人们也换上了单衫。这日晚间,无忧扶着朱氏来给薛老太太请安,正好薛金文和李氏他们都在,所以便坐下来说起了话。 薛老太太歪在榻上,一个丫头跪在脚踏上给她捶着腿,虽然一副疲惫的样子,但是精神却是非常的好,非常的健谈。 “老太太今日去走亲戚肯定累了吧?”薛金文坐在床榻上的跟前。 薛老太太点头道:“累是有点,不过心情却是很好。无忧给我买的这个马车啊真是舒服,里面又大,来回也方便。你是不知道原来看不起咱们的那几门子富贵亲戚现在都拿另眼看咱们了,我记得以前还总是笑话我去走亲戚的时候都是坐雇的车呢!” “您坐着高兴就好,也是无忧的一片孝心!”薛金文陪笑道。 “要不说呢,养你这个儿子我都没有坐上你买的马车,没想到却是托了二姐的福了!”薛老太太望着无忧慈眉善目的笑着。 坐在绣墩上的无忧赶紧道:“无忧孝敬祖母是应该的,而且爹也是把祖母放在第一位的,这马车还是爹跑了足足两天才替祖母选好的呢!” 前几天,孙先生把上几个月制药作坊的盈利都给无忧送了过来,再加上安定侯府又预付了三个月的诊金,所以就有了千八百两银子的进项,正好可以好好的为庄子上添置些东西,而且家里出门一直都是雇车,很是不方便,所以就买了一辆马车送给薛老太太,薛老太太可是高兴坏了,逢人便夸赞无忧,朱氏脸上也多了光彩。 坐在一旁的李氏和蓉姐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却是已经把无忧母女嫉恨的要死了!原来属于她们的风头全部无忧占了去,而且现在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是对无忧宠爱的不得了,连着朱氏也是复宠了。现在薛金文大部分时候都歇在朱氏的房里,已经很少到李氏这边来了。虽然前些日子义哥考中了秀才,李氏很是扬眉吐气了一些时日,可是那几日过了以后她的日子就恢复了平静,还是处处受着压制,以前管家的时候也忙,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天天真是闷得发慌,所以心情一直都很烦躁。 又说笑了一刻后,薛金文话锋一转,笑道:“娘,咱们家还有一件高兴得事要向你禀告呢!” “还有高兴得事?这两年咱们薛家真是时来运转了,真是好事不断,说吧,什么事?让我这个老婆子也高兴高兴!”薛老太太饶有兴致的望着儿子问。 这时候,薛金文转头望着无忧道:“无忧,还是你自己跟祖母说吧!” 和薛金文的眼眸一对视,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对薛老太太道:“祖母,前些日子无忧在京城外买了一处小庄子!” 话锋一落,薛老太太便立刻坐直了身子,显然吃惊不小,而坐在一旁的李氏和蓉姐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倒是朱氏和薛金文脸上只有笑意,无忧已经提前禀告过他们了,不过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也和薛老太太和李氏他们一样罢了! “你说什么?在京城外买了一个小庄子?”薛老太太惊讶的问。 “是。其实前几日就应该来禀告祖母才是,只是一则文书没有签订,再者小庄子上的房舍和花木也需要休整,还要置办一些家具和器皿,所以便想等一切都弄好了再来禀告祖母,到时候马车也买了,让祖母好坐着自己的马车去城外的庄子上逛一天解解闷去!”无忧笑着道。 “恩,你想的很周到!”薛老太太点了点头。随后,便望着窗外的月色,缓缓的说:“其实咱们祖上原来在京城外也有两处庄子的,只是到了你曾祖父这一代便家道中落了,庄子和城外的地都典当了。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一直都想着重振家业,可是没想到他是个短命的,早早的就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重振家业就更难了,没想到今日你这个做孙女的却是买回了一个庄子来。哎,你小小年纪没想到还有这副心思,看来咱们薛家以后的家道还要靠你了!” “祖母严重了,无忧只是一介女儿身,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这个家以后还是要靠义哥的!”无忧赶紧道。 “哎,义哥是个不省心的,别说光耀门楣,以后只要守住咱们这个家就算是他的造化了!”薛老太太虽然疼孙子,但是还是清醒的,知道薛义这个人难堪大用。 听到这话,李氏有些不悦,赶紧道:“老太太,义哥还小呢,多教导一下说不定以后就能给咱们薛家光宗耀祖呢。对了,自从考中了秀才以后,义哥在学里可是用功多了,说是发奋努力,到秋闱的时候一定考个举人回来!” “恩,那就最好了!”薛老太太点点头。 “娘,后日就是立夏之日,衙门里也放一天假,不如后日咱们一家人去无忧的庄子上走走?”薛金文提议道。 “恩,好,既然这样,明日你们都收拾收拾,咱们都一起去!”薛老太太和众人道。 “后日好,明日正好祖母可以歇一天。明日我的一个手帕交要出嫁,我正好去送送她!”无忧笑道。 “是哪家的小姐啊?别忘了带一份贺礼去,别失了礼数!”薛老太太问。 “是南大街尉迟家的小姐,她爹是个六品武将,贺礼我已经送过了,祖母放心!”无忧回答。 “好像听说过,好像这家小姐从小就没了娘的,不知道她和哪一家结得亲啊?”薛老太太想了一下又问。 听到这话,无忧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是秦丞相家!” 众人一听秦丞相家,不禁都皱了眉头,薛老太太也愣了一下,追问道:“那她嫁的是否是大理寺卿秦显?” “恩。”无忧点点头。 得到无忧的答案后,薛老太太愣了半晌,薛金文和朱氏也都是面面相觑,心里都有所顾虑,毕竟这门亲事一开始可是说给无忧的,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秦显娶的竟然是无忧的闺中密友。众人都还没说话,李氏却是开口了。“我说无忧,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你这个手帕交明明就是抢了你的丈夫,你嫉恨那个尉迟家的小姐还来不及,怎么又跑去恭贺她的新婚之喜?” 而坐在一旁的薛蓉更是心怀芥蒂,前几日听说秦家去尉迟家说亲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就要把尉迟家的那个小蹄子娶进门了,她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烧!所以也跟着李氏附和道:“二姐你就应该上去打那个尉迟家的贱人才是,哪里有这样来抢你的夫君的好朋友?真是太不要脸了!”薛蓉把一腔怒火都喷在了那个尉迟家的女儿身上,虽然她并不认识对方,但是就是想挑拨一下,让无忧当这个枪手。 听到她们母女两个一唱一和的,无忧心下很是不悦,但是脸上仍旧平静无波,辩解道:“二娘,秦显并不是我的丈夫,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顶多就是说媒不成而已,这天下说媒不成的男女多了去了,难道人家另外娶妻嫁人都要被当做仇人吗?再说尉迟家的小姐也没有抢我的丈夫,因为人家是在秦显和我说媒不成以后才被秦家提亲的,这些丝毫都不会影响我和兰馨之间的友情。相反,我还要祝福她以后过得快乐幸福。所以我把那盏御赐的宫灯已经送给兰馨做贺礼了!”说这话的时候,无忧的下巴是上扬的,她明显的看到这番话说完后,李氏和薛蓉首先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她,随后那目光便变成了凌厉的刀子般射向她,不过她最后一句话却是彻底的惹毛了她们,让她们都有些失了态。 “二姐,你说什么?你把御赐的那盏八角宫灯送给了尉迟小贱人?”薛蓉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无忧微笑着点头。 李氏此时着急的道:“我说无忧你这是做什么啊?你知不知道那盏宫灯就算不是御赐的,单凭上面的那些珍珠啊翡翠啊也是价值连城啊,最少也值几千两银子的,你怎么说送人就送人了?就算你想送人的话,那你留着等蓉姐出嫁的时候送给她做陪嫁也好啊?你就这样送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怎么不相干?尉迟小姐和我们小姐可是情同姐妹,甚至比亲姐妹还亲呢!”这时候,无忧笑着品茶,身后的连翘快人快语的说了一句。 “那也不是亲姐妹!蓉姐才是你的亲妹妹。”李氏有些气势败坏了。 “够了!送都送出去了,你在这里唠叨什么。”这时候,薛金文嚷道。 “是啊,既然送了,那就明日一早过去吧,我想无忧肯定有无忧的道理。我们和秦家的那桩事以后就不要提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的多!再说以后那尉迟家的小姐就是大理寺卿夫人,再以后肯定就是秦家的当家主母,说不定咱们家以后就有什么地方用得上人家,不可太小家子气了!”薛老太太最后道。 薛老太太的论调让李氏和蓉姐很是受不了,现在明显的无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几乎次次都得到了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的偏袒,仿佛还变成了她们都不对,所以一腔怨气真是无处发泄! 回到屋子后,李氏和蓉姐真是愤愤不平。李氏气愤的往八仙桌前一坐,便咒骂道:“没想到秦家真的和那个尉迟家结了亲,哼,还以为他们会找一个什么样的高门大户的小姐呢,不过也和咱们家差不多罢了!” 蓉姐一直坐在绣墩上,一言不发,可是心里早已经是一肚子气了。不但气那能嫁入丞相府的尉迟家的小姐,更恨那个现在处处都能压她一头的嫡姐薛无忧! “现在就连老太太和你爹也糊涂了,竟然处处都在维护那个病秧子和她的女儿,你说……哎,蓉姐,你怎么一进来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的?”看到女儿呆愣的坐在那里,李氏不禁话锋一转。 听到母亲的话,蓉姐转头对李氏道:“娘,我在想薛无忧哪里弄来这么多钱?给祖母买的马车就得几百两银子,还有那城外的庄子至少也得有几千两银子吧?就凭她给人看个病就能赚这么多银子?” 听到蓉姐的话,李氏低头一想,不禁也疑惑的道:“要说也是啊,不过她给丞相府和安定侯府都看过病,大户人家是不是都给的赏钱多啊?他们出手都是很阔绰的!” “就算是出手阔绰,那她这手笔也太大了,娘您别忘了,现在可是大娘在管家!”蓉姐提醒了一句。 蓉姐的提醒让李氏眼前一亮,马上站起来道:“我说呢,原来根子是在这里。这半年她管家可是能捞不少呢,更何况现在的家底可是丰厚多了,有那七千两银子做底,这些银子放出去可是也有不少的利钱呢!” “而且还有城里的两个铺子,自从舅舅不管粮店后,听说现在的掌柜可是大娘的人,对了,是宋妈的什么亲戚来着,还有今年春天的租子可是也经过大娘的手的,在一出一进的最少也能弄一辆马车的钱。哼,我说她们怎么那么大方,一下子就给祖母买一辆马车,原来用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钱,还把祖母哄得屁颠屁颠的,现在处处都替她说话!”薛蓉很是气愤的道。 “恩,这件事我可得提醒提醒你爹,可是不能让她们把好处就这样全占了!”李氏想想那些银子就眼馋,因为当初她一年当中可是能在薛家捞不少银子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几两银子的月钱,每天都捉襟见肘的。 听到这话,蓉姐便道:“刚才爹不是说今晚会过来吗?娘您就在爹的枕边吹吹风,最少让爹心里有个谱,咱们呢再去找证据,我就不信她们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恩,就这么办,你去歇着吧!”李氏对女儿道。 “那女儿告退了,娘您注意点分寸。”嘱咐了一句,蓉姐便退了下去。 这晚,薛金文果然在这边歇了,伺候薛金文洗漱过后,夜已经深了,熄灯后,李氏躺在薛金文的身旁,在透过窗纸的微弱星光下,她看到薛金文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便在枕头边上轻轻的道:“大爷,您说二姐真是能干,平时就看个病就能赚那么多银子,不但给老太太买了一辆马车,还置办了一处庄子,那得多少银子啊!” “我也没想到她能有这个本事,当日真是看错了她……”薛金文已经有些迷糊了。 听到这话,李氏的手抚上了薛金文的手臂,说:“她能有本事当然是好事,可是妾身就是怕她拿了不该拿的银子,毕竟姐姐现在身边只有她一个,姐姐又管家,到时候真有什么事闹出来,恐怕老太太不得安生啊!” 此时,薛金文已经睡意朦胧了,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李氏所说的话,只是耳朵边上听到了几个词罢了,不过嘴巴里仍旧跟着嘟囔了一声。“什么……该拿不该拿?” “我怕姐姐拿了家里的银子给二姐,不如改天我去账房看一看账目,要是没事的话就好了,要是有事早一点发现这个家也少受一点损失啊?大爷?大爷?”说到最后,薛金文的呼吸都匀称了,李氏推了推薛金文,薛金文呓语了一声。“恩,好!”说完,便翻过身子去睡着了。 听到薛金文说好,李氏不禁喜出望外,轻笑道:“这么说大爷是答应了?呵呵……”她翻身平躺了下来。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去账房查账的事情。这件事急不来,还是先到无忧的庄子上去看看她到底置办了什么东西,大概花了多少银子,到时候赃证一对,她肯定跑不了了!哼,这次如果让她抓到那个病秧子娘俩个的小辫子,她肯定饶不了她们! 次日一早,无忧收拾妥当了以后,便带着连翘直奔尉迟府。 今日尉迟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好不热闹。虽然素日并没有多少亲戚朋友,但是自从知道尉迟兰馨和秦丞相家结亲后,那些人便不请自来,今日更是预备了厚礼过来庆贺。兰馨的闺房之中,红色布幔挂满了整个房间,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穿着大红绣金线的喜服的新娘子坐在床边,头上戴着黄金打造的头冠,今日尉迟兰馨的妆化得也浓烈了些,活脱脱一个标致的大美人。 “兰馨,你今天真美!”无忧拉着尉迟兰馨的手,由衷的道。 听到无忧的赞美,尉迟兰馨羞赧的一笑,然后道:“等你成亲的时候肯定更美!” “你是美人,我又不是!”无忧笑道。 “其实你也很美,只是你的美与众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欣赏的罢了!你身上有着许多千金小姐身上没有的东西。”尉迟兰馨道。 “兰馨,你也太会夸人了吧?”无忧笑道。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鼓乐声。随后,便有一个头上插着红花的喜娘跑进来嚷道:“迎亲的队伍来了!赶快扶新娘子出去了,不要错过了吉时,要不然不吉利的!” “无忧,记得去秦府看我!”兰馨说了一句,便被喜娘用红盖头蒙住了头,然后由两个丫头搀扶着走了。 望着兰馨离去的背影,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秦府她是不想再去的了,而且去了秦老夫人也不会欢迎自己,她更不想看到秦显,因为那样的话不禁让秦显难受,说不定还会让兰馨察觉了什么,到时候恐怕兰馨会伤心不说,还会影响她们的友情,而嫁入丞相府,兰馨大概也不像以前那么自由了吧?所以以后她们两个要见面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站在无忧身后的连翘看到主子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她不禁在背后问道:“二小姐,您说嫁到秦府后,尉迟小姐不会知道了你和秦大人之间的事吧?毕竟有些口风不太紧的奴才们有时候会嚼舌根的。” 这话又一下子提醒了无忧,看来秦府她是绝对不能再去了,她要一去,说不定就会引起什么风波来。 “我和秦大人根本没什么,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让有心人听了去反而感觉像有什么似的!”无忧吩咐道。 “是。”看到主子的脸色严肃,连翘赶紧点头。 第五十七章 清幽农庄 翌日,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出来,还没有放射出金灿灿的光芒,只是散着白光的时候,薛家一家人便出发直往城外奔去。因为即便是出了城也还有十几里的路程,恐怕在路上得耽搁一个时辰,所以便早早起来。 薛金文和儿子薛义骑着马在前方开路,后面是一辆四轮的大车,这是无忧为薛老太太买的,此刻,车里坐着薛老太太以及她的两个丫头,并且朱氏也陪着。后面是两辆雇来的蓝布平头马车,前面一辆无忧和连翘以及宋妈平儿坐在里面,后面一辆蓉姐以及丫头和红杏绿柳坐着,最后面是一辆平板马车,这马车平时是薛家拉下人和买米买煤等用的,今日则是拉着大大小小七八个人,有旺儿,芳儿以及两个小厮小丫头和粗使的两个婆子。可以说今日薛家几乎是全体出动了,只留下一两个婆子和看门的老头。 可以说无忧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是很少出城的,只有几次陪着薛老太太和朱氏去城外的寺庙上过香而已。京城外的景色确实不错,官道两旁的杨树高大异常,两旁都是肥沃的土地,还能看到许多农人在土地上耕种,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也是络绎不绝,毕竟是天子脚下,全大齐的读书人,商人,达官贵人都云集在这里。 又走了几里地,马车拐弯转入了一条比官道稍微窄一点的道路上,这里的景色一下子就变了。左边是一望无际的林子,临着道不远还有一条异常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水从远处的山上流下,让人感到异常清新的感觉。而道路的右边则是一座接着一座的农庄或者是有着高大的门楼的达官贵人的别院。这里的地毕竟是多,所以还有不少人家在这里建了花园,那些贵人的别院里大概也有花园等景致,所以这里绝对是一个休养度假的好地方! 马车又走了不短的时间,终于是在一处年代有些久远的门楼前停了下来。薛金文和薛义下马后,便赶紧走到薛老太太的马车前,搀扶着薛老太太下了车,随后,马车上的众人也都纷纷的下了马车,大家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庄子。只见门楼上的石面上刻着清雅贤居四个楷字,门楼上的柱子已经用红漆重新涂过了,只是门楼上的石头能够看得出应该已经让风雨侵蚀了多年了。从门楼的大门里望去,只见里面有房舍,树木,鱼塘,异常的开阔,不禁让人有赶快进去欣赏风景的感觉。 这时候,旺儿已经带着两个雇来的小厮和一个买来的粗使丫头站在庄子外迎接了。他等跪在地上道:“小的们给老太太请安,给大爷请安,给大奶奶请安,给二奶奶请安,给少爷小姐们请安!” “都起来吧!那几个下人也是第一次见主子,就赏他们一人一吊钱吧!”薛老太太发话道。 “谢老太太!谢大爷!谢各位主子们!”听说一人有一吊钱,那几个小厮和小丫头都欣喜异常,高兴得又磕头。 “娘,咱们进去看看吧?”随后,薛金文扶着薛老太太道。 “恩。”薛老太太点了点头,便迈步上了台阶,众人在她身后跟着一一走进了庄子。 一走进庄子,无忧就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住了。房舍都是青砖绿瓦,虽然没有江南园林里的建筑精致考究,但是也都宽敞明亮,房舍不远处种了好几十棵梧桐树,巨大的树冠把初夏的太阳都遮挡住了,真是一个清凉的好地方。再不远处还有一处池塘,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却种植了不少的荷花,现在的季节已经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了,尤其池塘旁边还有一处凉亭,亭子里摆放着石头桌子凳子,那里是赏荷的好地方。再远处就是成片的地亩,这个季节都种植着麦子,现在都已经金黄了,马上就要到了丰收的季节。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无忧就有一个采菊东篱下的世外桃源的梦想,只是很难实现,没想到现在她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如此清幽闲适可以休养心情的好地方了,所以面上自然是喜不自禁! “恩,这个庄子真是不错,无忧,你真是有眼光!”环顾了一下四周,薛老太太笑着对站在旁边的无忧道。一旁的薛金文和朱氏等众人也都感觉很是不错。李氏蓉姐等虽然也很喜欢这个庄子,但是到底是心里嫉妒的很,所以面上只有不屑。 “无忧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庄子好,这个庄子多亏了是兴儿帮我挑的。而且这个庄子毕竟好久没有人住了,还是旺儿在这里帮着照看着修葺了好多日子呢!”无忧笑着回答。 “恩,没想到旺儿小小年纪还这样能干。我看你这个庄子也需要人手,就让旺儿在这里帮你照看吧!”薛老太太扫了一眼旺儿道。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祖母,孙女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回祖母,到底是祖母心细,都替无忧想好了!” “你小孩子家未免做事不精细,这样的庄子没有个得力的人看守怎么可以?我看旺儿不错,过上两年给他说上个媳妇,以后你出嫁了,就当你的陪房好了!”薛老太太笑道。 这话让无忧面上一红。笑道:“祖母,您怎么突然扯到那里去了?” 不过这话却是让李氏很是不爽,马上道:“老太太,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是得有陪房的,可是旺儿毕竟管着咱们家的庄子,他去了别人家也不方便啊?” 李氏的话让无忧牵动了一下眉头。她的意思无忧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大概是又要打她的庄子的注意了。哼,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一有好东西都要站出来争上一争不可!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个庄子以后自然也是无忧的陪嫁,她的人管理她的陪嫁不是正合适吗?”薛老太太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想:薛老太太虽然疼爱孙子,但是到底头脑还是清醒的,大概她也知道她那个孙子以后不成器,她也没得好指望她吧? 薛老太太的话立刻让李氏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什么?老太太,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好的庄子您要把它给外姓?您可是有孙子的,义哥才是姓薛的!”说着,李氏便把义哥拉到了薛老太太的面前。 李氏的话让薛老太太的眉头一皱,显然是很反感的。而此时,义哥也说话了。“祖母,薛家的东西以后不都应该是我的吗?以后我还要给薛家传宗接代呢!”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薛金文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想要什么不去自己挣?这个庄子是你姐姐自己凭本事赚来的,为父的东西都给你也就罢了,你还想霸占姐姐的东西不成?” “对!我什么都不如姐姐行了吧?我才是你的儿子,以后你的孙子的爹,难不成你以后要把好东西都留给外孙子不留给自己的孙子?”义哥气不愤的嚷道。 “你……”见义哥又顶撞自己,薛金文真是气坏了。 好在薛老太太赶紧组织,对儿子道:“你就说少两句吧,咱们今天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找气生的!”薛金文是个孝子,所以就不敢再言语了,就怕气着母亲。而薛老太太随后便拉住了眼睛还发红的义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义哥,你今年都十六岁了,还算是个大人了,又考中了秀才,哪里能跟父亲这样讲话呢?这个庄子呢,是你姐姐费心费力的挣来的,咱们薛家自然没有霸占女儿的东西的道理,这个庄子以后肯定是要给无忧做嫁妆的。再说薛家在城里还有两个铺子,城外也有几百亩地,加上咱们京城的那座老宅子以后都是你的,只要你不嫖不赌,就算你没有什么进项,以后你也有口饭吃的。话说回来,你姐姐以后过得好,自然也没有不管你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恩。”薛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义哥见状,只有很不情愿的哼了一声,不过眼睛却是用斜得看着无忧的。一旁的李氏见状,知道这个庄子是注定不能给自己儿子了,所以眼前的景象也都不顺她的心,她拿着手绢在自己耳畔扇着风。 看到这些,无忧在心里冷冷一笑。真是人心不足,自私自利的什么脸面也不要,就想着把所有东西都归为己有!下一刻,无忧上前笑道:“祖母,去正房看看吧?” “好!”薛老太太一笑,随后便在丫头的搀扶下领着众人朝正房走去。 薛老太太落座之后,众人也都依次坐了下来。一个小丫头已经倒了茶水来,连翘红杏等赶紧接了给众人依次倒了茶水。环顾一下这正房的大厅,足足有三间房子,倒是整洁明亮,屋子里的桌椅也都是新添置的,虽然木质并不名贵,但是做工也很精细,无忧心想:这个旺儿倒是挺得力的,年纪轻轻的这些日子就把这个庄子打理成这样看来也费了不少心力,以后倒是可以用! 坐着休息谈笑了好一会儿后,旺儿便进来回道:“老太太,大爷,大奶奶,刚带来的婆子和丫头已经在厨房预备饭了,现下已经差不多了,小的来问饭摆在哪里?”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祖母,无忧看到池塘边上那个凉亭倒是挺好,不如摆在那里,又凉快又能欣赏欣赏风景?” “恩,是个好主意,就依你吧!”薛老太太点头应允了。 听到薛老太太答应了,无忧站起来吩咐旺儿道:“就把午饭摆在凉亭里,把让你准备的杏花酒也搬去,还有那石头上凉,老太太和大奶奶身子弱,让丫头拿棉垫子垫上,另外先拿些果子来让老太太尝尝!” “是,小的这就去办!”旺儿一一记下来退了出去。 看到无忧把事情都交待的清清楚楚,妥妥帖帖的,薛老太太不禁道:“无忧这些日子跟你母亲管家看来历练的也差不多了,吩咐事情都吩咐的有条有理的!” “祖母谬赞了!”无忧微微一笑。 这时候,朱氏道:“老太太,我身子弱,好多事多亏了她替我想着,要不然肯定也有遗漏的地方!” “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可惜我这辈子没有女儿,要是能有个像无忧这样的女儿就好了!”薛老太太望着无忧笑道。 无忧一笑,朱氏道:“孙女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薛老太太的眼光看到了薛蓉,便道:“蓉姐,你也不小了,再过个一两年也该出嫁了,没事的时候跟你大娘和二姐也学学管家,等到了婆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一听这话,李氏赶紧推了推蓉姐道:“是啊,蓉姐,你听到你祖母的话了吗?你长得这般美丽,以后肯定是要嫁到富贵人家去的,到时候奴仆多得你都数不过来,你可是要学着当少奶奶的!” 听到李氏的话,无忧转头望着蓉姐,心想:薛蓉长得确实是明艳动人,完全的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只是心性却是和她母亲一样的肤浅自私,这大概就是在现代的拜金女吧?时时刻刻都想着嫁一个金龟婿,却并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对方,大概她以后也不会太幸福的,一个从来不知足的人是不会感受到幸福的。 薛老太太望着容貌俊秀的蓉姐道:“奴仆成群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对方的人品和才德,那样才能好好的对你,女人啊这辈子就是要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才算舒心,有再多的田宅银两到头来只不过是虚幻一场!” 朱氏笑道:“老夫人说得是,再没有过得舒心才是一辈子的幸福!” “再虚幻一场那些情啊义去也不能当饭吃的,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李氏道。 又说了一会儿子的话,丫头来请说饭已经在凉亭备好了,众人赶紧簇拥着老太太出了正厅朝荷塘那边走去。 在凉亭里坐定后,薛老太太等女眷屁股下的石凳上都铺着棉垫子,丫头们在身后扇着扇子,石桌之上摆满了各式菜肴,每人面前还早已经倒好了一杯杏花酒,眼前又是碧绿的荷塘,梧桐,真是惬意极了! “祖母,这里也算乡村,没有什么好做的,都是些山鸡,牛蛙,鸽子等野味,祖母就当时换换口味吧!”无忧笑道。 “已经很好了!”薛老太太笑道。 随后,众人都陪着老太太吃了些酒,用了饭,又说笑了一会儿子,便已经过了晌午,见薛老太太困倦了,无忧便让丫头扶老太太去了事先收拾好的正屋的东厢房休息,朱氏由宋妈平儿扶着去了西厢房休息,安排李氏蓉姐去了配房的厢房休息,薛金文和义哥分别去了另外的房间里休息。无忧不想睡,所以打着油纸伞由连翘陪着四处走走,毕竟这个庄子她也是第一次来,到处还都不是很熟悉,当然旺儿是领路的。 一棵梧桐树下,旺儿指着远处的一片地道:“二小姐,那里大概有一百多亩麦子地,过不了几天就能够收麦子了。按照你的吩咐,小的已经买了一些药材的种子,等收了麦子便雇人把药材种子种上,这样等秋后就能有收成了!” 无忧放眼朝那片金黄望去,只见麦浪在热风下一股接着一股,强光下都让人睁不开眼睛。心想:这些粮食大概也够一家人和庄子上的几个人一年的口粮了。然后嘱咐道:“记得多看看我给你写的那些药材的习性,喜湿的多浇水,喜干的不要多浇,你自己忙不过来,就请一两个花匠过来帮忙收拾,千万不要影响了药材的生长!”这一百多亩的药材可是要比一百多亩的麦子不知道值钱了多少,而且她种植的又都是一些价钱贵的药材,一年下来光是这笔收成大概也不是个小数了! “是。”旺儿赶紧点头。 转头又望望眼前的池塘,不禁问:“鱼苗都撒上了吗?” “还没有,已经买下了鱼苗了,说是后天就送过来!”旺儿回答。 “赶快撒上,还有那些莲蓬啊莲藕啊到了季节也别忘了采摘。咱们庄子上不是也雇了两个长工买了一个丫头吗?在庄子的西北角上圈上一块地,在那里喂上点鸡鸭,几头猪,羊,这样到年下咱们这些吃食就不用去外面买了!而且那些粪便也可以当做肥料。还有那些花卉,白白的开在这里也是可惜,让花匠栽在花盆里大概也能拿出去卖几个钱。”无忧一一吩咐道。 听到无忧的话,旺儿陪笑道:“二小姐想的真是齐全,这样这个庄子上就能多了不少的收成!” “我只是想想而已,这是最轻松的,付诸于行动的则是你,所以辛苦的就是你了!”无忧轻笑道。 “这是小得分内的事,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旺儿赶紧低首恭敬的道。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忧点头说:“恩,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有什么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你拿不了注意的就进城禀告我!” “是。”旺儿又赶紧点头,抬头看看二小姐似乎有了些倦意,旺儿赶紧跪倒在地,无忧不禁一脸的诧异,随后旺儿求道:“旺儿有一件事想求二小姐成全!”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办到的肯定会成全你!”见旺儿如此,无忧便转身在梧桐树下的一个石墩子上坐了下来。 旺儿见状,赶紧让跟在不远处的小丫头子把一碗汤水送了上来。“二小姐,这是专门为您做的酸梅汤,您尝尝!” “恩。你说吧,我听着呢!”无忧接过那小丫头手里的茶碗,低头喝了几口,恩,味道真是好极了,而且冰凉冰凉的,肯定是用井水冰镇过的,喝了几口,心里便畅快了许多,便不觉得热了! “二小姐,您也知道小的妹妹芳儿,她在老太太的屋里做一些粗使的活计,现在庄子上还需要买两个丫头,小的想买也是买,不如让芳儿过来做,再买个丫头给老太太送过去,芳儿一定会好好的给二小姐做事的!”旺儿恳求道。 听到这话,无忧把手中盛着酸梅汤的茶碗递给了站在旁边的连翘,道:“芳儿是不是觉得在老太太屋里干得太辛苦了?可是这庄子上的活也不轻松,每天打扫浆洗不算,还要喂猪喂鸡喂鸭的,她能干得来吗?”芳儿其实她还是了解的,也算是个勤谨的女孩子,而且因为是平儿的女儿的缘故,所以和她们这一房走得很近,记得去年和那个傻子议亲的时候,还是芳儿报的信呢! “芳儿并不是因为怕苦才不想在老太太身边做的,实在是老太太屋里的那两个丫头和婆子都是牙尖嘴利的,芳儿又是个最笨老实的,每每挨了欺负都是暗地里哭,小的和娘都心疼的不得了,可是我们生来就是奴才命,没有办法的事,少不了忍着,可是现下有这个机会,所以才斗胆求二小姐开恩呢!”旺儿赶紧回道。 旺儿的话让无忧凝了下神,然后道:“你这话倒是不假,老太太身边的人平时确实是高人一等的,不过这也算平常事,在别家也都是一样的。对了,今日你来求我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你爹娘老子让你来的?” “是小的自己来的,没敢让小的爹娘知道,怕他们说小的不知天高地厚!”旺儿如实回答。 “恩,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应了你的求,老太太那里我会去说,只是我可不敢保证老太太肯定会同意,只能是看芳儿自己的造化了!”无忧点头道。 一听无忧应了下来,旺儿赶紧磕头道:“小的代妹妹和一家老小给二小姐磕头了!” “好了,我也乏了,大中午的太阳毒,你们也都去小憩一会儿子!”说着,无忧便站了起来。 “赶快带二小姐去正房后面的屋子休息,那里小的专门为您打扫了出来,夏天的时候最为凉快清净的!”旺儿赶紧爬起来指挥着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子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由那小丫头子带路,主仆二人一路朝房舍的方向走去。 迈进屋子,果真有一阵清风袭来,一看屋子里南北窗子竟然是通透的,太阳照射进来的也不多,床榻上都铺着编织精致的凉席,家具都是绿色的竹子制成,让人一看就觉得清凉许多。那小丫头子赶忙打了洗脸水,低首伺候了无忧洗了脸,无忧便把她打发走了。脱下外衣,躺在凉席上,无忧笑道:“这个旺儿做事还真是挺周到的!”这里的摆设真的很清幽凉快,无忧很是喜欢。 “是啊,别看他年纪不大,真真的是谨慎沉重的,而且对您也很敬重,二小姐您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如若这次您把他的妹子芳儿也弄到这个庄子来,他会对您更加的忠心的。”连翘笑道。 这时候,无忧已经有些乏了,上眼皮直和下眼皮打架,轻声说了一句。“你也睡一会儿子去!”随后,便再也不言语了。连翘见状,为无忧在身上稍微搭了点被角,便躺在墙角的一张小床上睡去了…… 这方,李氏和蓉姐在厢房里却是正在愤愤不平的。 “现在祖母也太偏心了,竟然连哥哥都不如那个无忧了,以前祖母可是最疼哥哥的了,现在爹爹那就更不必说了!”薛蓉拿着团扇一边扇一边抱怨道。 李氏的眼睛则是在后窗子上不断的往外望着,眼眸贪婪嫉妒的道:“这么好的庄子,你哥哥是没份了,那个小蹄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说买庄子就真买了一个,而且现在还修葺的这么好!我就不信她都是用自己的钱买的,就没有贪咱们家里的钱。对了,刚才你祖母不是说了吗?让你帮着管一下家里的事,这样正好,你好好留意账房里的账目,看看她们大房到底贪了多少,咱们这次也让她们如数的吐出来!说不定这大半个庄子都是薛家的钱买的呢。到时候这庄子还不得是你哥哥的?” 听到这话,薛蓉的眼眸一转,笑道:“娘,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留意的,只是如果真发现她们贪了钱,到时候这庄子是哥哥的了,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听了女儿的话,李氏不禁嘴角一扯。“我就知道你是个精明的,做事情从来都得要个回报,你放心,到时候庄子是你哥哥的了,每年这庄子上怎么也得有些进项吧?到时候我会让你哥哥每年都给你一些的!” “娘说得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哥哥到时候不见得会答应呢!”薛蓉的眼眸中都是算计。 “难道这点子主我还做不了吗?等你哥哥掌家的时候还不是你娘我当家?”李氏自信满满的道。 听到这份许诺,薛蓉笑道:“娘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好了!” “恩。”李氏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午睡过后,天色已经渐暗,薛老太太领着众人又在庄子里转了转,便带着众人打道回府了。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外面烈日当头,树上的蝉仿佛都开始鸣叫了,无忧歪在床榻上小憩都感觉四处都是热乎乎的。 “二小姐?”不知何时,耳边忽然传来连翘小声的呼唤。 “恩?”虽然耳朵听到了她的叫声,但是无忧的眼皮还是有些重,所以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一声。 “刚才账房的记账先生悄悄告诉奴婢,说这几天三小姐常常跑到账房里去翻看账本,并且这笔账问一句那笔帐问一句的,不知道是想干什么!”连翘轻声在无忧的耳边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睡意也已经没有了,轻轻的睁开眼睛,说:“她还能做什么?大概是没安好心吧!” “那咱们该怎么办?不如让大奶奶吩咐账房先生不许她去看账本?”连翘提议道。 “那岂不是显得咱们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说了一句,无忧低头想了一下,又道:“你去瞧瞧告诉账房先生,如果蓉姐再去看账本,让她随便看,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必理会她!” “这……”连翘皱了眉头,弄不懂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见连翘不解的样子,无忧又说了一句。 这时候,连翘知道二小姐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应声便去了,不多时回来复命说已经转告账房先生了…… 两日后,无忧带着连翘又来到了安定侯府。 “参见侯爷,参见夫人!”来到屋子里,无忧作揖给躺在榻上和站在榻边的沈镇和姚氏请安道。 见到无忧,姚氏热情的笑道:“小王大夫,你不知道,这几天啊大爷都能走上一两步了,虽然还是用不太上劲,但是大概每天都有些好转呢!”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望望靠在软枕上的沈镇,他一身银灰色的家常袍子,好像气色是不错,整个人仿佛换了个人一样!遂笑道:“那就好!” “快扶大爷躺下,该给大爷扎针了!”姚氏一边吩咐身边的丫头一边自己也动起手来。 只见一位穿戴不同于一般丫头的年轻女子赶紧走了过来,想动手为沈镇脱去袍子,不想姚氏却是眼神一闪,吩咐她道:“你去把大爷的那条青色汗巾拿来!”那女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便赶紧转身去了。随后,姚氏的贴身丫头春花上前和姚氏一起为沈镇脱着袍子。无忧不禁多看了两眼那个去橱柜里拿汗巾的女子,只见她穿一件淡绿色褙子,头上插着几支镶嵌着珍珠的银簪子,身材瘦削,眉目俊秀,低眉顺眼的哪里都不敢多看多说的样子。心想:这个人是谁?比丫头穿得华丽体面,又没有主子的做派。 “奶奶,汗巾找到了。”随后,那女子便拿着一条带绣花的汗巾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姚氏禀告道。 “放那里吧!”姚氏指了指床榻旁边的小几上,连看都没有看那女子一眼。随后,姚氏便转头对无忧笑道:“小王先生,请施针吧!” “是。”无忧一点头,便走到床榻前,这时候沈镇已经穿着中衣躺好了,无忧接过连翘手里的银针,便开始全神贯注的实针。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无忧便将七七四十九根银针都扎入了沈镇的身体内,按照惯例,这针要在沈镇的身体内停留最少一盏茶的功夫才可以。无忧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便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休息,一个人已经把一碗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小王先生,请用茶!” 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无忧抬头一望,只见正是刚才那个去拿汗巾的女子,她赶紧点头道:“多谢!”随后,便伸手接过了茶水,送入嘴中喝了两口。 姚氏一直都坐在丈夫身边作陪,并且问无忧一些关于沈镇的腿的问题。“小王先生,大爷的针是不是都要一直扎下去啊?” “有效果的话就需要一直坚持下去,等到没有效果了也就不必继续了!”无忧回答。 “那就希望一直都有效果,等到大爷能够行动自如了!”姚氏转头望着沈镇笑道,那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和依恋。从姚氏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姚氏应该是很爱她的丈夫的,而沈镇看她的眼神也很温柔,她们应该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吧?只是可惜沈镇瘫痪了十年,大概一直都是姚氏在身边照顾吧?这也算是患难夫妻了。 又说了两句话,外面忽然有一个丫头进来禀告道:“大奶奶,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听到这话,姚氏道:“大爷正在扎针呢,知道老夫人叫我过去什么事?” “回大奶奶的话,听说是二爷又要出征了,让大奶奶过去帮着添置一些入秋过冬的衣物和铺盖。”那丫头回禀道。 坐在一旁的无忧听到沈钧又要出征了,心想:在古代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一出征的话少则半年多则数载,那他和玉郡主的婚事看来是真的没有着落了? 听到这话,姚氏便道:“你去回老夫人,等大爷扎完了针我这就过去!” 那丫头刚想领命出去,不料躺在床上的沈镇却是开口了。“等一下!”然后转头对姚氏道:“二弟出征的事情要紧,我这里没什么,你赶快去看看!” 听到夫君的话,姚氏有些有些犹豫不决的,想答应,可是眼眸却是在那穿淡绿色褙子的身影上一闪。这时候,沈镇的眼眸循着妻子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道:“银屏跟你大奶奶去一趟,看你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突然听到叫自己的名字,银屏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福了福身子,道:“是!” 见银屏跟自己一起去,姚氏才笑道:“大爷,我留下春花来照顾你,我去去就回来!” “恩。”沈镇点了点头。 “小王大夫,失陪了!”姚氏对着无忧说了一句,便起身走了。 “夫人请便!”无忧赶紧起身。望着那穿淡绿色褙子的身影和姚氏一同出去,不禁心想:原来这个女子叫银屏,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只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好像姚氏很是顾忌她似的! 姚氏和银屏走后,时候大约也差不多了,无忧便起身开始为沈镇拔针,七七四十九根银针拔下来后,无忧的脑门上已经都是汗了,毕竟现在可是已经要到暑天了! 春花服侍沈镇靠在软枕上靠好,沈镇便吩咐道:“春花,你去厨房让她们送一些冰镇的酸梅汤和糕点过来,我有些饿了,再那些咱们家特制的糕点给小王大夫捎去!” “是。”春花点了点头,然后便对站在一旁的连翘道:“跟我来吧!”连翘随后就跟着走了出去。 她们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靠在软枕上的沈镇和坐在绣墩上的无忧,第一次和这位侯爷独处,无忧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耳边却是传来了沈镇的声音。“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小心眼?” 听到这话,无忧心头一慌!抬头一望,只见沈镇正望着自己,她不由得脸色一红。心想:他刚才说什么?你们这些女人?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遂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听错了?还是自己会意错了? 见她如此,沈镇不禁一笑。道:“没想到我这个病最后是被一个女大夫治好的,这真是让天下的男人都汗颜了!” 听到这里,无忧是确定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是女人就是女人,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出入方便点,倒是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下一刻,无忧便从容的道:“不知道侯爷是从什么时候看出小王是个女儿身的?” “从我的腿见起色以后。”沈镇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笑。“也是,好像当初侯爷就没有拿正眼看过小王,认为小王肯定医治不好侯爷的病!” 无忧的话让沈镇尴尬一笑。“的确是我小看你了,我向你道歉!” “道歉不必,小王只要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好了!”无忧笑道。 “你已经证明了,看来秦显这次带来的大夫果真是不同凡响!”沈镇笑道。 说了两句话后,无忧笑问:“不知刚才侯爷为什么说我们女人都是小心眼?这话是指的谁呢?” 听到无忧的问话,沈镇挑了下眉,然后说:“刚才我说的是贱内,女人嘛都是有点小心眼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见怪!” 沈镇的话让无忧一拧眉头。心想:刚才姚氏想走,但是眼光却一直都在那个叫银屏的女子身上大转,知道沈镇发话让那个女子跟姚氏一起去,她才欣然前往,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随后,无忧便问道:“不知道那名叫银屏的女子是侯爷的什么人?以至于让侯爷夫人……” 说到这里,无忧停顿了下来,大概沈镇也知道她说得是什么意思了。果不其然,沈镇笑道:“银屏是我的侍妾!” 第五十八章 蓄意发难 听到这话,无忧刚才的怀疑一下子就释然了,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女子在姚氏面前低眉顺眼的,而且十分的小心翼翼,而姚氏则是可以说处处提防她,原来是妻妾之间的吃醋。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哎!” “我的家事让你笑话了。”沈镇望着无忧问。 “没有!侯爷误会了。”无忧赶紧否认。 “那你为何叹气?”沈镇追问。 无忧只好回答:“我只是感觉这个世界让女人好难,丈夫本来是最亲密的人,可是还要跟别人争来争去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丈夫就被别人抢走了!” 听到这话,沈镇的眼神望着窗子外面的树木道:“男尊女卑,一夫多妻都是自古以来潜移默化而成的,在这个世界是不可改变的!” “可是这对女人来说不公平!”无忧冲口而出。 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沈镇不禁多注视了无忧一刻,无忧这时候也自知失言,毕竟在这个社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以被人当怪物的,她只得低头不语。屋子里寂静了一刻,幸好随后去传点心和酸梅汤的春花回来了,才打破了宁静和尴尬。 “大爷,点心和酸梅汤来了!”春花转身从丫头手里端过酸梅汤双手递到沈镇的手里。随后,又给无忧端上了一碗,这酸梅汤果然清甜冰爽,可是比在庄子上用井水镇过的要凉多了。要知道在古代这冰可是奢侈品,只有贵族和商贾才可以用得起的。 随后,无忧又嘱咐了春花几句应该注意的事项又修改了药方,才告辞从沈镇的房间里出来。无忧都可以感觉得到好像出来的时候沈镇看她的眼光都不同了些。心里不禁有些打鼓,是不是自己今日说得话太过于让人惊异了? 刚走出安定侯的院落,连翘便提着食盒跟了上来。笑道:“侯爷开口就是不一样,今日的点心啊是厨房里花色最好的,奴婢都从来没有见过糕点还能做出这么多花样来!”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笑道:“你呀,就知道吃!” “奴婢想得可不是自己能尝上一块,这要是拿回去给老太太和大奶奶您不是也有面子吗?” 无忧的嘴角一抿,脚步刚刚跨出二门,不想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人正好走进大门,后面跟着沈言,他一边走一边在和后面的人吩咐着什么。突然看到沈钧,无忧的脚下的步子一顿! “您说沈将军是不是个怪人?不苟言笑也就罢了,怎么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穿一身黑啊?这大热天的也不嫌热?”连翘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沈钧,不由得在无忧的耳朵边上道。 “在人家家里议论人家,小心让人听到!”无忧提醒了连翘一句。 听到这话,连翘赶紧左右望望,没有看到有下人经过她才放心的抚了一下胸口。埋怨道:“您要吓死我啊!” 连翘的模样让无忧忍不住扑哧一笑。正在此时,沈钧大概也已经看到了无忧,竟然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径直的朝她们这边走来。见沈钧走过来,无忧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参见沈将军!”等沈钧来到了她的跟前,无忧作揖行礼道。 “小王大夫不用多礼!”沈钧单手放在背后,单手虚让了无忧一下。 “谢将军!”无忧低首称谢。心里此刻突然在想:他哥哥沈镇几次就认出自己是个女儿身,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来?所以微微低着头,竟然有些不敢抬头了。 沈钧望了半垂着头的无忧一眼,然后道:“兄长的病已经大有起色,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多少年了他一直活在瘫痪的阴影中不能自拔!这可多亏了你。”沈钧自小和哥哥沈镇感情甚好,这些年来安定侯的病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这次能有如此的转机,沈钧心里异常的高兴。 听到沈钧感谢的话,无忧赶紧道:“小王是个大夫,让病人消除病患是小王分内之事,所以沈将军不用挂怀!” 随后,沈钧便从身后沈言的手里接过了一张银票,递给无忧道:“我明日就要出征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这是我兄长下半年的诊金,请收下!” 听到这话,无忧一抬头,只见沈钧的脸上仍旧是没有多少表情,一双幽深的眼眸如同潭水一样深不见底,不知道怎么的这双眼睛总是让她感到一抹莫名的心慌!随后,无忧赶紧接过沈钧手中的银票,低头一看,不禁道:“一千两?不行!这太多了,上次我已经收过你那么多了,这次绝对不能再收了!”可见这个沈钧真是个败家子,就算是大夫医术高,也没有这么给钱的,可见单身男人过日子就是不行,没有管家婆的话一辈子都存不下钱的! “只要兄长的病能治好,让我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的,你收下吧,希望我不在的日子你能好好照料兄长的病,我还有事,失陪了!”只说了两句,沈钧便扭头走去,根本就不管身后的无忧的推辞。 望着远去的那道黑色的身影,无忧低头望望手里的银票,不禁感觉手里的那张纸真的挺重的,收了人家这么多银子,安定侯的腿要是不能恢复如常那压力还是蛮大的! 走出安定侯府的大门后,一直上了马车,连翘在无忧的耳朵边上道:“二小姐,奴婢刚才随着那安定侯夫人的贴身丫头春花去厨房里听到那些厨娘和下人们都在议论威武大将军和秦家玉郡主的事呢!” “她们议论什么?”无忧问。 随后,连翘便又唠叨了起来把听来的都讲给了无忧听。“据说秦显秦大人成亲之后,秦家和沈家都有意操办沈将军和玉郡主的婚事,可是谁知道沈将军就是不同意娶玉郡主,玉郡主听说了之后就来找过沈将军呢,不知道沈将军和玉郡主说了些什么,玉郡主便哭着走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不语。心想:玉郡主喜欢沈钧的事大概全城皆知,要不然也不会到了二十岁还没有出嫁。一直都认为沈钧无意于玉郡主,那今日看来是果不其然了。只是不知道沈钧到底是不喜欢玉郡主,还是心中已经另有他人了?沈钧今年大概也有二十四五岁了,在大齐这个年纪大概都当爹了吧?就是要为父亲守孝三年,现在这三年的期限也已经到了。 见无忧没说话,连翘又说:“对了,据说呢沈将军有一个红颜知己,那个红颜知己在京城里开了一家酒坊,说是玉郡主以为沈将军对那个开酒坊的女子有情所以才不肯娶她的,所以玉郡主就跑去那个酒坊大闹了一场!” “有这种事?”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眉头一皱。心想:这玉郡主也太不理智了,这样做岂不是落人口实,以后她可怎么做人啊?不过想想玉郡主苦恋沈钧这么多年,等到都成了老姑娘了,而且性格天真烂漫,从小父母双亡,极受秦丞相夫妇和秦显的宠爱,所以性格有点任性,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据说秦老夫人为了这事很是恼怒,秦沈两家本事世交,而沈将军和秦显秦大人也是好友,为了这事两家闹得很不愉快。正巧边疆地界的彝族部落滋事,所以沈将军自请去边疆平定呢,说其实是为了避开玉郡主!”连翘继续道。 “那玉郡主还真是可怜见的!”无忧心想:有什么比自己苦恋痴等多年的人原来对自己本来无意更为让人痛苦的呢?这让无忧也有些揣摩起沈钧的心事来,难道真如外界所传,沈钧心中的那个人是那个开酒坊的女子?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低贱所以才难以入沈家的门?如若是这样,那沈钧倒也算是个长情之人,想玉郡主的家世是何等的显耀,如果娶了她,沈钧的仕途肯定会平步青云,这应该是许多世族公子梦寐以求的一桩婚事,可是沈钧却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不知那个开酒坊的女子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冷漠如冰的沈钧如此对待,无忧倒是真想见见那位女子是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而无形之中,无忧对沈钧也有了些许的好感。毕竟在这个把婚姻当做垫脚石的贵族圈子里能够真正的追求自己的爱情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当然,秦显也算一个,怪不得他们两个会是好友,不是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吗?看来还真是有些道理的。想起秦显,不禁会想起兰馨,不知道她在秦家过得怎么样?和秦显是否相处融洽?这些她帮不上忙,只能是在一旁暗自祝福他们了! “可不是嘛!您说玉郡主要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又对沈将军一往情深的,怎么沈将军就是看不上呢?啊,看来啊沈将军一定是有意中人了。估计呢就是那个开酒坊的女子!哎,不过一个开酒坊的女子想嫁给沈将军做夫人,恩,那也真是痴人说梦了!”连翘在无忧的耳朵边上继续唠叨着。 在马车上颠簸了许久后,马车才在薛家门口停了下来。下了车后,马夫把马车牵走,无忧和连翘才踏进大门口,不想一个看门的小厮便上前请安道:“给二小姐请安,传老太太的话,说二小姐一回来就让您去她的屋子里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愣了一下,因为老太太不是有事的话是不会这么急的叫她的,而且她现在身上还是一身男装,连衣服都不许换了?知道这小厮只是看门的,但是还是为了一句。“知道老太太找我什么事吗?” “小的不知道,是老太太身边的燕儿姑娘来传的话。”那小厮赶紧回道。 “恩,知道了。”听到这话,无忧便转头朝老太太住的方向走去。 在身后背着药箱,手里提着食盒的连翘一边走一边道:“二小姐,老太太干嘛这么急得叫您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无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是心里知道肯定是有什么缘故了。 又走了几步,到了后宅的时候,平儿忽然迎了上来。急匆匆的道:“二姐,您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见平儿在此等自己,无忧拧了下眉头。 “大奶奶,二奶奶,还有蓉姐现在都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呢,说是要等着你说明白什么账目的事。我在门外听了两句,就跑过来找你了!”平儿的脸上满是担忧。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嘴角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你可要小心点!”平儿嘱咐道。 “我自有分寸,连翘,跟我走一趟!”无忧对身后的连翘说了一句,连翘赶紧把背上的药箱子取下来递给平儿,然后提着手里的食盒就跟着无忧去了薛老太太的屋子。 一走进薛老太太的屋子,就感觉气氛有些紧张,只见薛老太太坐在正堂之上,朱氏坐在左手的椅子上,李氏坐在右手的椅子上,蓉姐则是坐在李氏的下手。一看到无忧进来,薛老太太这些日子少有的扳着脸,朱氏则是一脸的担忧,而李氏和蓉姐则是嘴角含了两分冷笑,分明是在看热闹似的! 看到这里,无忧似乎心里已经有数了,上前去穿着男装飘飘下拜。道:“无忧给祖母请安!” 还没等薛老太太说话,李氏便抢白道:“呦,我说二小姐您这一身打扮又是去安定侯府上看病了吧?” 见李氏好像来者不善,无忧面部表情的问:“不知二娘有何指教?” “哎呀,谁敢指教你啊?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却是不小,借着管家的名号竟然把什么钱都往自己的腰包里划拉。姐姐,您教导的好女儿啊!”最后一句,李氏是对着朱氏冷嘲热讽的道。 “妹妹,无忧不是那种人!”朱氏当然是帮着自己的女儿说话。 看到李氏那副嘴脸,无忧则是斜睨着她问:“二娘这话说得什么意思?无忧不明白!” 这时候,薛蓉说话了。“二姐,你买庄子也好,给祖母买马车也好,可是你得用自己的钱,你不能用薛家的钱是不是?要知道咱们薛家虽然有两个铺子几百亩地可是人口也不少啊,本来家道就不是特别宽裕,你这样一来日后咱们家的人还不得去喝西北风啊?” 薛蓉的话让无忧冷笑一声。“哼,有什么话你就说明白好了,不用左扯一点,右扯一点!” “我可是说不出口!”薛蓉把脸一别。 李氏这时候接口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当然自己明白了,要是现在求老太太原谅的话,我们呢也不会死缠烂打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哼,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要求祖母的原谅,还请二娘明示吧!”无忧很不屑的道。 “够了!”这时候,坐在正堂上的薛老太太呵斥了一声,谁也不敢再说话了。稍后,薛老太太便神态严肃的对无忧道:“无忧,现在蓉姐说你贪了家里的一笔银子,你怎么说?” “银子?不知祖母说得是什么银子?就算是要指证无忧的话也需要把话说明白吧?”无忧不解的问。 “恩。”薛老太太感觉无忧说得对,便转头对坐在椅子上的薛蓉道:“蓉姐,你说你二姐到底贪了哪一笔银子?要说得仔仔细细的,这样的事情可是不能冤枉人的!” 听到薛老太太的话,李氏冲着薛蓉使了个眼色,薛蓉马上站起来,回答:“禀告祖母,前几日祖母不是说让孙女帮着管家里的琐事吗?所以孙女就四处走访了一下,无意中到账房翻看了一下账本,发现咱们家有一笔一万两银子的银票,那银票上写着这笔银子已经在钱庄里存了有半年多了,钱庄是每半年就会结一次利钱的,所以这一万两银子就有四五百两银子的利钱,可是孙女发现这笔银子是亏空的,一问账房先生才知道,原来是半个月前二姐支走了,不知这件事二姐是否知会了祖母和大娘?”五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要在账房里支取这么一大笔银子的话,就算是没有薛老太太的首肯,那么最少朱氏也应该是知晓的。 听完了薛蓉的话,无忧眉头微微一皱。这时,薛老太太又问:“无忧,这银子是不是你支走的?” “回祖母的话银子是无忧支走的!”无忧点头称是。 这一句话立刻让李氏和薛蓉的嘴角上扬,而座位上的朱氏却是如坐针毡,薛老太太转头问朱氏。“无忧支走银子的事你知道吗?” “这……”朱氏虽然担心女儿,但是她一生都不会说假话的。所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支支吾吾的是个什么意思?”朱氏的支吾让薛老太太恼怒不已。 “老太太,这您还看不出来?当然是没有了。”李氏抢白了一句。 “我没有问你,我在问你呢!”薛老太太的眼光锐利的扫了李氏一眼,李氏便不敢言语了。 见朱氏害怕担忧的样子,无忧对母亲道:“娘,你实话实说就好了!” “姐姐倒是敢作敢当的!”薛蓉说了一句。 “我敢做当然就敢当,但是我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冤枉我!”无忧不卑不亢的对薛蓉说了一句。 “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时候,薛老太太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不知道!”最后,在婆婆严厉的目光下,朱氏回答的声音像蚊子般。 一听这话,薛老太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按压住心内的怒气问:“无忧,五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你怎么不跟你娘知会一声就支走了?你拿这些银子做什么去了?” “祖母,这个无忧先不能回答您,过几天祖母就会知道了!”对于薛老太太近乎指责的问话,无忧脸上仍旧平淡无惊。 “你这叫什么话?你是做什么去了就是做什么去了,还过几天再告诉我做什么?”薛老太太对无忧的回答很是不满意。 这时候,李氏道:“老太太,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二姐没有理由吧?” “姐姐,你不是拿那些银子给祖母买了马车或者是贴补到你的农庄子上去了吧?怪不得你行医能赚那么多银子回来,哼,其实也贪了家里不少吧?”薛蓉在一旁帮着娘亲把话点明了。 “我清者自清,无需跟你们废话!”无忧真是不想多跟她们费唾沫星子。 “你拿了家里的钱还这般强硬,老太太,您要说句公道话啊!”见无忧没有半点示弱,李氏马上向老太太发难了。 薛老太太虽然现在很是欣赏无忧,但是这管家贪钱的事情真是太恶略了,所以她也不便维护,盛怒之下拍了桌子,质问道:“你还不给我快点说实话,这笔银子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真如你二娘所说被你贪了用在你的庄子上了?” “回祖母的话,无忧承蒙祖母和爹的信任帮着娘管理家事,实不敢中饱私囊,一切都是二娘和蓉姐的污蔑!”无忧从容的回答。 “既然是污蔑,那你就说那笔银子到底去哪里了,你放心,只要你说得在理,祖母一定会还你的清白的!”薛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道。 “无忧不能说!”无忧只说了这几个字。 无忧的话已经让薛老太太气愤之极,而旁边的李氏和蓉姐仍然在火上浇油。“老太太,她哪里是不能说啊,是说不出来,这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她把钱给贪了,老太太,这种事可是太恶略了,竟然贪家里的银子,您要是不杀一儆百的话,这以后谁都可以随便拿家里的银子或者是家里的东西了?” 李氏和蓉姐的话让薛老太太脸色一狠,便发了最后通牒,“无忧,祖母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无忧还是那句话不能说!”无忧站在那里脸色如故。 “家法伺候!”随即,薛老太太便拿着拐杖狠狠的敲了下地面。 听到这话,朱氏和连翘皆是一惊!而李氏和蓉姐则是幸灾乐祸的扯着嘴角。随后,丫头燕儿便双手捧着一把竹子做的板子走了进来。朱氏一看,赶紧跳下椅子跪倒在地,哀求道:“老太太,无忧绝对不会贪那些银子的,您不能动家法啊!她一个女孩子,身子怎么能受得了呢?”说着,眼眸中已经滑落下了泪珠。 “我不是不给她机会,她就是扛着不说,要是人人都像她这个样子,那我还怎么管这个家?”薛老太太对着朱氏说了一句,然后便对着燕儿喊道:“给我打!” “这……”燕儿低头看看手中的板子,不禁犯了难。 “听到了没有?”薛老太太见燕儿不动,声音又大了一些。 燕儿无法,只好拿着板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无忧,连翘见状,赶紧提着手中的食盒跑过来并且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老太太您就饶了二小姐吧!老太太打不得啊……” 面对连翘和朱氏的苦苦哀求,薛老太太仍旧脸色沉重,燕儿见状,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板子举起到了空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板子马上就会落到无忧的身上,并且会发出打疼的声音的时候,不想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传来! 随后,薛金文已经走了进来,看到燕儿站在无忧身边,手里还举着家法,不禁立刻就皱了眉头! 这时候,李氏赶紧站起来,恶人先告状的道:“大爷,您可回来了,二姐啊做错了事,老太太正要拿家法教训她呢!” 此刻,跪在地上的朱氏赶紧上前挪了挪身子,伸手拽住薛金文的袍子,求道:“大爷,您快点救救无忧吧!她一个女孩子可是禁不住这家法的。” 低头看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妻子,薛金文心中一软,弯腰伸手把朱氏扶了起来,然后便低首对薛老太太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让蓉姐对你说吧!”薛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已经站起来的薛蓉。 “蓉姐,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薛金文转眼望着蓉姐道。 听到父亲的问话,薛蓉扫了一眼母亲李氏,然后回答:“爹,姐姐在账上支走了五百两银子,祖母为她拿银子去做什么了,她就是不肯说,所以气得祖母就动了家法了!” “什么五百两银子?”薛金文眉头一皱的问。 “就是咱们家不是有一万两银子存在钱庄吗?每半年结一次利钱,这五百两就是那个利钱。爹,这几日下人们都在议论呢!”薛蓉把话说了一半,然后眼眸望着薛金文便不说了。 “都在议论什么?”薛金文眼眸锐利的盯着薛蓉。 “下人们说二小姐一下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又是给老太太买马车,又是买庄子的,就凭看个病能有这么大的进项吗?就算请二小姐瞧病的都是大户人家也没有这么给钱的道理啊。所以……大伙都怀疑是二姐在帮着大娘管家的时候悄悄贪了家里的银子!”薛蓉在这一刻表现的很是为难,好像不能不说的样子。 “这个大伙是谁?”薛金文一边问一边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是咱们家上上下下的人啊!”薛蓉回答。 “这银票结利钱的事只有账房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薛金文又问。 “回爹的话,祖母不是让女儿帮着料理料理家务吗?女儿是去账房无意中发现的,毕竟五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所以女儿就回了祖母。”薛蓉小心的回答。 随后,薛金文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薛蓉看,看得薛蓉浑身都不自在了。而站在屋子中央的无忧则是扯了扯嘴角,一抹冷冷的笑意似有若无的挂在了脸上! 啪! 果然,不多时后,只见薛金文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发出了阵阵的抖动声,连桌子上的摆着的茶碗也发出了和桌子碰撞的声音。那声音也让薛蓉抖了一下! “你祖母是去让你帮忙管理家事,没有让你去查账!”薛金文怒斥女儿。 “我……”薛蓉被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李氏,马上上前道:“大爷,您这也太不公平了,是二姐贪了家里的钱,又不是蓉姐,您怎么能对蓉姐发脾气呢?” “都是你这个好娘把儿子女儿都教导成了这个样子!说无忧贪钱,你有证据吗?就会在这里唯恐天下不乱!”薛金文指着李氏的鼻子训斥道。 “这还要什么证据?账房先生说明明那五百两就是二姐拿走的,这还能冤枉了她不成?”李氏很是不服气的道。 看到李氏不依不饶的样子,薛金文烦躁的道:“那五百两银子是我让无忧支走的!你们整天闲着没事猜东猜西的,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一听这话,众人一愣,唯有无忧冷眼看着好戏,李氏愣了一下,立刻就不相信的道:“大爷,您最近又没有大宗的话费,您那这么些银子做什么?您可千万别为了袒护无忧而自己认下了这笔烂账啊?” 这次,李氏的话已经让薛金文怒不可揭,他被气得点头道:“好,好,你竟然说我是在袒护无忧,那我就告诉你银子去哪里了。兴儿!”随后,他就朝门外喊着。 “大爷,小的在!”几乎立刻,兴儿便弯腰走了进来。 “你去把我刚采办回来的东西搬过来!”薛金文扳着脸吩咐道。 听到这话,兴儿愣了一下,然后陪笑道:“大爷,您不是说那个东西先不要拿出来吗?”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兴儿的问话让薛金文不耐烦了。 “是,小的这就去!”兴儿马上就快速的退了出去。 兴儿走后,厅里一片寂静,李氏和薛蓉都不知道薛金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氏和连翘则是一脸的紧张,无忧的脸上仍旧是淡然无惊,倒是薛老太太忍不住问儿子。“金文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娘,一会儿您就知晓了!”薛金文对母亲恭敬的道。 不多时后,只见兴儿带着小厮搬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过来,那小厮把在兴儿的授意下把盒子放在了薛老太太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兴儿便打开盒子,从盒子里搬出来一个还蒙着红色的绸缎的东西来。众人不禁眼眸都盯着那个东西看,不知道这块红色的绸子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薛老太太在一旁好奇的问。 这时候,薛金文站了起来,摆手示意兴儿和那小厮退了下去,然后走到桌子前,在众人的疑惑中伸手就撩开了那东西上面的红色绸子。随后,只见桌子上出现了一株半尺多见方的红色珊瑚树,在光线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让在座的人眼前一亮,都盯着那珊瑚树欣赏了好半天,才接下来又话归原题。 “好美的珊瑚树啊!”薛老太太不禁望着那珊瑚树赞叹道。 这时候,薛金文低首道:“母亲喜欢就好,这是儿子为您下个月的寿辰准备的。本想给您老人家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今日就提前拿了出来!”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手抚着珊瑚树的树干问道:“这么好的珊瑚得多少银子啊?是不是很贵啊?” “虽然这珊瑚不算大,但是成色到底也难得,这是儿子的一个朋友的,他因为急需用钱,看儿子又喜欢,所以就只要了儿子五百两!”薛金文回答。 在这一刻,事情似乎已经很明了了,李氏和薛蓉的脸上都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而朱氏和连翘则是没有刚才那么担忧了。下一刻,薛老太太便望着儿子问:“那五百两银子不是你拿去买了这珊瑚吧?” “正是!”薛金文点头。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不禁自责的道:“这么说是祖母错怪了你了?你这个孩子,刚才祖母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呢?原来银子是你父亲拿去给祖母买寿礼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啊,你可是把娘给吓坏了,为什么不说出来?”朱氏也在一旁嗔怪的道。 下一刻,无忧微微扯了下嘴角,道:“回祖母的话,当日爹说想给祖母一个惊喜,所以我帮爹在账房支走银子的事先不让女儿说出来,等祖母的寿辰到了,祖母看到这珊瑚一定会高兴得。不过这事也怪无忧,无忧应该先告诉母亲一声的,可是这几天给忙忘了!”说这话的时候,无忧故意拿眼睛瞟了一眼李氏和薛蓉那母女两个,此刻,她们可是都灰头土脸的了。 “这有你的什么错?要怪就怪我,我那天自己去账房和账房先生说一声就好了,也不会造成今日的误会!”薛金文赶紧承担了责任。 误会澄清了,薛老太太脸上不禁有些抱歉,所以便把火发在了李氏母女身上。不禁对她们斥责道:“你们也是,没有查清楚就到我这里来乱告状,让我差一点就冤枉了好人!” 听到训斥,李氏赶紧道:“老太太,蓉姐也是为这个家着想,只是她年纪小做事鲁莽而已!” “她年纪小,你的年纪还小吗?由着她这样胡闹还不知道劝阻?”自从上次她娘家兄弟的那事开始,薛老太太心里一直对李氏窝着火呢。 “都是妾身的错!”李氏此刻只有低眉顺眼的。 “蓉姐,你知错了吗?以后还这样污蔑姐姐吗?要知道你们可是亲姐妹,就算是心里有什么疑问,可以私下问姐姐,而不是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指责污蔑她!”薛老太太扳着脸问薛蓉。 薛蓉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她心里不禁感觉自己没有错,反而更加的嫉恨无忧,所以下一刻,便抬头道:“祖母,蓉儿没有污蔑姐姐,还有些肮脏的事情蓉儿没有说出来已经是在为姐姐留面子了,没想到祖母还要斥责蓉儿,蓉儿心里真是委屈!”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不禁愣了一下,然后问:“你这孩子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肮脏的事?还给你姐姐留着面子,你倒是都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此刻,众人的眼光都落在薛蓉的身上,下一刻,只见她的眼光狠狠的盯着无忧说:“这几日孙女留心咱们家采买东西的账目,感觉似乎什么东西都比市面上买得贵那么一点。祖母,咱们家烧的炭,吃的用的一买就是一两个月的量,这样的量应该还会比外面市面上卖得价钱便宜一点不是?可是怎么还会比外面的价钱贵呢?可见大娘和姐姐管家这是要把咱们家都搬到她们的私房钱里去了!” 薛蓉的话一落地,朱氏便气得不得了。“蓉姐,你说话可是不能血口喷人啊,虽然你大娘我脑子不如你的娘伶俐,但是我也从来不敢有贪家里的钱的胆子!” “蓉儿当然不敢诋毁大娘,祖母,爹,到底是非曲直叫账房先生把账目拿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薛蓉转头对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道。 这时候,李氏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有些如坐针毡,在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正在思虑的时候,她赶紧上前抓着蓉姐的手臂道:“你这个孩子,在胡说些什么?你大娘的为人不但你我,就是老太太和你爹也都是知道的,她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来,快给你大娘赔不是。”说着,就拉着蓉姐到朱氏的跟前赔不是。 可是,薛蓉却是不以为然。反倒转头对李氏道:“娘,女儿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要赔不是?祖母,爹,女儿这次没有错!” “简直是放肆,你竟然敢诋毁大娘,老太太,夫君,我在薛家也待了一辈子了,别说贪家里的钱,就是这种想法也不敢有的!”朱氏急的都要掉下眼泪来了。 这时候,薛老太太扫了一眼哭泣的朱氏,对薛金文道:“金文,你媳妇嫁到咱们薛家也有二十多年了,虽然她做事我也不是件件都满意,但是这贪家里的钱的事我想她是不至于的!” “娘说得是,儿子也不相信!”薛金文望着朱氏点头。 ------题外话------ 感谢以下亲们送的月票,钻石和鲜花! tzr365 mary701205 496717268 tzr365 gelili98111 amywu16888 第五十九章 绝地反击 可是,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无忧却是说话了。“祖母,爹,虽然你们都信任娘的为人,但是今日蓉姐毕竟是把话说出来了,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楚的话,恐怕以后娘很难再掌管这个家,再说也有碍于娘的脸面,所以还是恳请祖母和爹爹把账房先生叫过来,然后查一下账目为好,希望能够还娘亲和无忧一个清白!” 听到这话,李氏便有些着急了,她赶紧笑着对无忧道:“二姐啊,不用查了,姐姐的为人咱们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蓉姐不懂事,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二娘,您刚才不是还说我们母女拿了家里的五百两银子吗?怎么现在又改口说相信娘的为人,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无忧抬眼目光锐利的几乎要看到李氏的心里去。 “这……”无忧的话让李氏一时都说不上话来了。 而此刻,薛蓉则是道:“娘,既然姐姐自己说要查账,那就查账吧,您怕什么啊?”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李氏说了一句,便自己转头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只是眼眸中没有了刚才的尖酸刻薄。 薛老太太和儿子薛金文对望了一眼,然后道:“我看无忧说得也有道理,不如就让账房先生拿着账本过来一趟吧?” “娘说得很是。”薛金文点了点头,然后便吩咐人去叫账房先生把账本拿过来。 随后,无忧退了两步,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端起丫头递过来的茶水低首悠闲的喝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抬头瞥了一眼李氏和薛蓉落座的方向,只见她们现在一个仿佛如坐针毡还强装镇定,一个似乎信心满满但是还是有些紧张。大概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老太太的丫头燕儿便领着账房的徐先生走了进来。 “给老太太请安,给大爷请安,给大奶奶二奶奶和小姐们请安!”徐先生手里抱着好几本账本低首作揖行了礼。 “免礼吧!”薛老太太抬了抬手道。 “不知老太太叫小的拿着账本来是不是要看看账?小的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徐先生道。 “你把账本给蓉姐!蓉姐,你把有疑点的都指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到底这里面有没有私弊。”薛老太太说完,徐先生就把手里的一本账本奉上给了蓉姐。 蓉姐拿过账本后,便认真的翻看找出了自己认为有疑点的地方。“祖母,爹,首先是咱们去年冬天用的炭,外面的炭都是一百文一筐,可是咱们账本上的炭却是一百一十文一筐。这一筐炭就比外面贵了十文钱,而且咱们家用的量大,一般情况也就是九十文就可以买一筐了,可见这一筐贪就足足贵了二十文,咱们家这一个冬天上上下下一共用了两百多筐,这就足足多花了五千多文钱,核算成银子就是五六两银子!” 听到薛蓉的话,薛金文和薛老太太都点了点头,随后薛金文道:“不过这炭的成色良莠不齐也是有的,好的炭一筐会贵上十几二十文,差一点的也会便宜一点!” “爹,咱们家的炭这些年都是用的一个铺子里的,所以蓉儿也不会弄错的!”薛蓉道。 “不错,咱们的炭确实只用城南暖春阁的炭。”薛老太太也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而听到这话,坐在椅子上的朱氏很是着急。无忧在一旁小声劝道:“娘,您别着急,听蓉姐说下去!”朱氏才稍安勿躁了。而无忧则是想:虽然这个薛蓉一肚子坏水,而且小肚鸡肠,极易嫉妒别人,但是别说她的观察倒是还挺入微的,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要看清楚这些还是挺聪明的,只是私心太重,把聪明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看到朱氏仿佛坐不住的模样,薛蓉的嘴角扯了一下,不禁有些得意了! “还有什么你继续说!”薛金文对薛蓉道。 “是。”薛蓉点了点头,然后又说:“还有就是今年春天做的春衫,咱们府里上上下下连主子加上奴才一共做了五十件春衫,按理说做这么多裁缝铺子应该给咱们算便宜一点才对,可是奴才们的粗布料子却是比外面还要贵上一点,主子用的绫罗绸缎那就更不用说了。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一项大概就多花了有十几二十两银子!”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的脸色越发的沉重了起来,而薛金文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示意蓉姐继续说,蓉姐便更是得意了,声音也比刚才大了一点。“还有日常用的香胰子,脂粉以及食用的茶叶,肉类,蛋类,蔬菜果子大概都比外面的贵一些,总之,这半年多来所有的吃穿用度加起来大概要多花了有二三百两银子最少!”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的眉头牵动了一下,然后转眼看看朱氏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而无忧则是气定神闲,脸上没有过多得表情。这一刻,她大概想到了什么,所以并没有说话。倒是薛金文忍不住的转眼问朱氏和无忧。“蓉姐所说的你们有什么话说?” “无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氏一脸无解的望着女儿。 无忧则是对父亲道:“爹,蓉姐所说的没有错,家里的吃穿用度算起来确实是报的有虚账!” 一听这话,朱氏大惊!而薛金文却是不敢置信的道:“无忧,你说什么?难道蓉姐说的都是真的?你和你母亲真的克扣了家里的银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面对母亲的恐惧,父亲的责备,无忧确是淡淡一笑。说:“蓉姐说得没有错,家里的银子确实是被克扣了,不过并没有装进我和娘的口袋!” “那银子去哪里了?”薛金文追问道。 此刻,薛蓉却是幸灾乐祸的道:“姐姐,既然是你做的,你也已经承认了,就不必再狡辩了!你毕竟是家里的嫡女,顶多祖母和爹就是责罚你一顿罢了,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无忧根本就不理会蓉姐的话,她转头对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道:“祖母,爹,请移步跟无忧去看一样东西!” 众人带着狐疑,随后,便由无忧带着走出了屋子,一路来到了后院的柴房。站在柴房门口,薛蓉冷笑道:“姐姐,你带我们来这柴房做什么?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算了,何必这大热的天让祖母和爹跑到这里呢?” “兴儿,打开柴房的门!”无忧仍旧不理会蓉姐,而是吩咐一旁的兴儿道。 兴儿应声后,赶紧上前拿出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只见,柴房里除了被安放的整整齐齐的柴火以外,竟然还堆放着足足有十几筐的炭,五六匹布匹,还有几袋子米面以及不少的干货。看到这些东西,众人不禁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柴房里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东西,怪不得还上了锁,原来的柴房里只是放一些柴火之类的杂物,而且也从来不上锁的,所以这里很少有人来,也没有人留意过这里上锁的事。 “这些米,面,布匹还有炭之类的东西都是哪里来的?”薛老太太疑惑的问道。 “回祖母的话,这些就是蓉姐嘴里所说的孙女克扣下来的银两!”无忧回答道。 “无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赶快跟为娘说清楚啊!娘知道你肯定不是蓉姐口里所说的那种贪家里的银子的人,省得让娘担心啊!”朱氏上前拉着女儿忧心的道。 “是啊,无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金文也有点被无忧弄糊涂了。 眼眸在李氏和蓉姐的身上扫了一下,然后无忧便低首回道:“回爹的话,由于娘的身子不太好,所以家里的采买支出都是无忧经手的,因为家里的吃穿用一直都是在原来的铺子里采买的,这些年来家里人也用惯了,所以无忧便仍旧在那些铺子里采买并没有换铺子,谁知道等那些铺子的老板们把东西送来后,又非要塞给无忧银子,无忧很是惶恐,问清了以后原来是咱们家采买他们的东西都是要给一些回佣的,大概在一成左右。无忧当然是不肯收,可是无奈他们非要给,再者无忧觉得那些钱也是咱们家的,无忧不收的话大概也是便宜了那些商家。所以便想了这个办法,让他们把那些回佣核算成各自卖的东西,然后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咱们府上来,这样咱们的吃用就可以少买一些了。无忧又怕日后恐怕说不清楚,所以这些东西并没有动,只是存放在柴房里。无忧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回祖母和爹,没想到蓉姐就发现了这事!” 听到这话,李氏很是不敢直视无忧的目光,而蓉姐则是慌了神,因为她一直都以为薛无忧确实是贪了家里的银子,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而朱氏听了这话,马上欣喜的道:“无忧,你这个孩子可是把为娘给吓坏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看到柴房里堆满的东西,又听到无忧的解释,也都是放下了沉重的脸色,两个人相视一下,然后笑道:“是啊,让我们差点错怪了你呢!” 见状,李氏赶紧推了蓉姐一把,道:“蓉姐,你赶快向你姐姐道歉,冤枉了姐姐,你真是作死了!” 被推了一把的蓉姐仍旧杵在哪里,一点也没有悔悟的样子,眼眸反倒是流露出了很多的不服气!李氏仍旧推她,并且陪笑道:“无忧,都怪二娘听了蓉姐的一面之词,我就说你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小孩子家,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要往心里去!二娘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总之,李氏是说了一堆的好话,可是无忧根本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时候,薛金文看到蓉姐一点也没有悔悟的意思,已经十分的不悦了,训斥李氏道:“蓉姐小,你还小吗?你由着她这般胡闹?冤枉姐姐,诽谤大娘,她小小年纪就如此,以后还怎么的了?” 被训斥的蓉姐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李氏则是赶紧赔不是。“大爷息怒,老太太息怒,姐姐息怒,有万般不是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以后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的教导蓉姐,她还小,就饶了她这一遭吧!” 随后,薛老太太发话了。“虽然蓉姐年纪小,但是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就愿望姐姐,诽谤大娘,这种行为简直是目无尊长,不可以不罚。就罚断她月钱三个月,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我和你爹的话三个月之内不许你出门!” 听到这话,蓉姐自然是不服,可是毕竟事情摆在眼前,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是低头不语。李氏见状,赶紧道:“老太太责罚的是,妾身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的!” “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教导他们的,一个哥一个姐都被你教坏了!今日的事情你不是没有责任,也罚你停发月钱三个月,闭门思过三个月,这三个月之内你也不许出门!”薛老太太白了一眼李氏道。 “这……”听到自己也要被如此责罚,李氏简直就像是霜打得茄子一样——蔫了! 见她们根本就无心悔过,无忧伸手从徐先生的手里拿过来两本账本,双手奉上到薛金文的面前道:“爹,这两本账分别是一年前和两年前的,请爹过目一下!” 听到这话蹊跷,薛金文疑惑的扫了无忧一眼,便伸手接过账本。问:“这账本有什么不妥吗?” 此刻,李氏一看到无忧拿出前两年的账本就吓得脸色土黄,薛金文接过账本的时候她更是手都有些哆嗦了,随后,她的眼眸一转,眼睛一眯,手便扶着头道:“哎呀,我的头好晕啊!” “娘,您怎么了?”蓉姐见状,赶紧上前去搀扶。 “我不太舒服,你扶我回房休息吧!”李氏道。 “好。”蓉姐刚点了点头,不料,无忧则是抢先一步,上前拦住了李氏和蓉姐的去路。说:“二娘,您刚才的精神不是还很好吗?怎么这么快就病了?是真病还是心里害怕而装病啊?” 一听这话,李氏颤颤悠悠的指着无忧道:“无忧,虽然我只是你的二娘,在这薛家也只是个妾,没有什么地位,可是我毕竟也算是你亲兄弟和妹妹的亲生母亲,你……你这样对我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是啊,姐姐,我娘怎么也算你的长辈吧?”蓉姐在一旁附和道。 朱氏见状,怕无忧莽撞了,赶紧走过去,拉住无忧,劝道:“无忧,你不能这样和你二娘说话的,赶快让开!”无忧却就是不让。 薛蓉见状,冲着无忧喊道:“你赶快让开!我娘需要休息。” 而无忧则是转头对站在柴房前的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道:“祖母,爹,无忧只有几句话要说,等无忧把话说完了,再让二娘走不迟!” 这次毕竟是李氏和蓉姐无理取闹,所以薛金文点头道:“你说吧!”而薛老太太那精明的眼光中仿佛已经洞察了什么,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说话。 “爹,这账本上记录着咱们家这两年来的吃穿用度,就比如说刚才蓉姐所说的炭,米,面,油,还有咱们家上上下下做的春衫,冬衣,夏衫等等,依旧是在那些铺子里购买,价钱也都和我和娘掌管的这半年多差不许多!”无忧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 果不其然,无忧的话让薛金文的眼眸眯了起来,而朱氏等人也大概明白了,看来前两年这些商家也都应该给薛家管家人回佣了吧?而无忧和朱氏是在大半年前才开始掌管薛家的,这以前可都是二奶奶李氏在管家,二奶奶这管家也有十六七年了,刚才蓉姐不是算过,管家半年就最少能贪二三百两银子,这要是管上十六七年那得贪多少银子啊?粗略一算,那大概也要上万两银子呢!众人不禁都暗自唏嘘起来。 听到这话,蓉姐盯着脸色发白的李氏看了半天,眼眸中有一抹惊异,而薛老太太眼眸中则是没有多大的波澜,薛金文则是眼光锐利,朱氏如梦初醒,无忧的眼光是冷冷的,下人们则是在一旁小声的议论着。 薛金文低头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账本,发现里面的数字和无忧说得还真是差不多,随后便生气的把手中的账本狠狠的往地上一扔! 啪! 账本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都让李氏的肩膀抖动了一下,随后,薛金文便愤恨的指着李氏质问:“金环,你怎么解释?” “我……我……”说了两个我字后,李氏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冲着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磕头抽泣的道:“金环知错了,求老太太,大爷原谅!都是金环不好,金环以后……在也不敢了……” 面对李氏的哀求,薛金文的脸色发青,显然是没有想到李氏这些年来会如此克扣家里的钱,而薛老太太的脸色也很沉重,她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贪得无厌,这十几年来竟然贪了这么多!朱氏看着李氏哭泣磕头的样子有些不忍,无忧,连翘,兴儿平儿等人则是冷眼旁观。 随后,薛老太太发话了。“金环,我问你,这十几年来你大概也克扣了家里上万两的银子,这些银子你都用到哪里去了?要是你能把银子都补回来,我可以劝劝金文不跟你计较!” 一听这话,李氏马上傻眼了!她现在哪里还有银子啊?顶多也就是有几百两可以度日的银子,有几样像样的首饰而已,其他的早就被她不是花在儿女的身上就是贴补到娘家去了!还有上次她一下子就替弟弟拿出来了好几千两,现在是没有什么体己了。 随后,李氏便大哭道:“老太太啊,虽说妾身在管家的时候是……贪了些银子,可是真的没有上万两那么多啊!再说妾身也没有把那些银子用在自己的身上,都是用在一双儿女的身上了。您说义哥从小就调皮不爱读书,所以隔三差五的妾身就会偷偷的带着礼物去拜访私塾的先生,又不然就是义哥在外面闯了祸,妾身不敢让您和大爷知道,就偷偷的拿了银子去填补。还有蓉姐,从小就拜了咱们京城里有名的歌舞伎公孙大娘为师,这些可都是需要银子的!老太太,大爷,您们也都是为人父母的,您们就体谅我这一颗为人母亲的心吧……”说着,说着,李氏已经是泣不成声。 李氏的哭喊让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都脸色极差。因为李氏说得也没有错,义哥确实是从小调皮不爱读书,李氏在背后下了多少工夫他们也是知道的,尤其这次考中了秀才,大概是没有少给那位私塾先生送礼物。而且蓉姐自小就学习琴棋书画外加跳舞,聘请老师跳舞用的衣服鞋子等行头也是花费不少的。她这个做母亲的倒是也算无私,只是把一双儿女可都给惯坏了,真是不值得可怜啊! 见母亲哭泣的可怜,蓉姐也跪下求情道:“祖母,爹,娘虽然说不对,但是这些年来也有苦劳,求祖母和爹就饶了娘这一次吧!” “犯下这样的错,不惩罚一下以后家里人纷纷效仿可如何是好?”薛老太太沉着脸道。 薛金文正在气头上,便喊道:“请家法!” 一听到要请家法,李氏立马就吓得哆嗦起来,蓉姐则是赶紧磕头道:“爹,不行啊!娘的身子受不住的。求爹开恩啊!” “大爷,我嫁给你做妾也十七八年了,虽然说我不该克扣家里的银子,但是我给你生了一双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绝情非要拿那竹条打我吗?呜呜……”李氏的手抚着胸口痛哭不止。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薛金文别过脸去,不再看李氏一眼。 随后,刚才替无忧请家法的燕儿双手捧着家法走了过来。低首道:“大爷,家法到了!” “给我狠狠的打五十!”薛金文黑着脸说。 “这……”一听要打五十,燕儿的眉头蹙了起来。 “大爷饶命啊!金环以后再也不敢了。金环还有些首饰和零碎银子,金环愿意都拿出来啊……”李氏吓得大哭。因为打五十的话估计连屁股都被打烂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爹,求您饶了娘吧!祖母,您饶了娘吧!”薛蓉马上跪在地上求着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无奈两个人都不为所动,最后,薛蓉看到了心慈面善的朱氏,便爬到朱氏的面前,双手拉着朱氏的裙子,苦苦哀求道:“大娘,您就帮我娘说句好话,饶了我娘吧,她真的是禁不住打五十的!大娘……” 这时候,朱氏看到李氏和蓉姐哭的实在是可怜,所以便上前劝道:“老太太,大爷,妹妹毕竟是女子,责打五十实在是吃不消的,不如从轻发落吧?” “都是她咎由自取,打五十已经是从轻发落了!”薛金文正在气头上,所以言语非常的严厉。 见薛金文不为所动,朱氏又道:“金环虽然这事做得可恶,但是毕竟为薛家生了一儿一女,就是看在义哥和蓉姐的份上,大爷也要从轻发落啊!” 这时候,薛老太太发话了。“金文,你媳妇说的对,总要看在义哥的份上,给他的娘留点面子的!” 余怒未消的薛金文沉默良久之后,才道:“既然老太太和大奶奶都给你讲情,那就打二十好了!” 听到这话,李氏瘫坐在地上,蓉姐仍旧苦苦的哭泣求道:“爹,二十也已经皮开肉绽了!” “就是要让她记住这次的皮开肉绽!来人,给我打,不许留情,要不然就都撵出去!”薛金文不容任何人再讲情了。 随后,便有两个婆子上前把李氏架走了,蓉姐哭泣的瘫坐在地上,义哥不在家,还在学里,红杏和绿柳只能是吓得跪倒在地。稍后,耳边就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和板子拍在*上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不多时后,一个婆子回来禀告道:“回禀老太太,大爷,大奶奶,二十板子已经打完了!二奶奶已经疼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薛金文的眼眸中滑过一抹怜惜,声音也渐缓,然后吩咐那婆子道:“派人去请大夫给二奶奶医治!” “是。”那婆子应声而去。 蓉姐随后便起身要去看李氏的伤势,却被薛金文叫住。“站住!” 听到父亲的叫声,薛蓉不敢妄动,停住脚步,转头低首听着父亲的吩咐。随后,耳边就传来薛金文的声音。“你就这么走了?刚才没听到你大娘为你娘求情吗?你是不是应该向大娘道谢之后再走?” 听到这话,薛蓉低首用牙齿咬了一下嘴唇,随后才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大娘!” “免了!免了!”朱氏赶紧道。 “去吧,好好的照料你娘的伤势!”薛金文说了一句。 “是。”薛蓉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薛蓉等离去后,薛金文上前扶住母亲道:“娘,您也站了这半天了,让儿子扶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恩。”薛老太太点了点头。随后,薛金文,朱氏以及无忧等便随着薛老太太回到了她的屋子里。 薛老太太劳累了半日,有些乏了,所以歪在榻上,燕儿在一旁给她捶着腿,薛金文和朱氏坐在绣墩上,平儿上了茶水,无忧站在地上,一家人闲话家常。 “都怪儿子平时不理家务,才让金环做了如此错事,真是让娘操心生气了!”薛金文低首向母亲认着错。 听到儿子的话,薛老太太道:“你整日衙门的事都忙不完,哪里有时候管家里这些琐事?再说,金环素日的为人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平时我也知道她会克扣一点家里的日用开销,只是我以为也就是十两八两的碎银子罢了,哪里知道这么多年来竟然有如此之巨。起先我想你也只有义哥这一个儿子,以后家业还不全是他的?金环又是义哥的娘,她就算克扣下来将来也都是要给义哥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我竟然纵容了她,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以至于竟然克扣了一万两之多!”说话间,薛老太太眼眸中尽显悔意。 “怨不得前些年日子一直都过得捉襟见肘,其实照理说咱们有两个铺子,城外还有几百亩地,再加上我的俸禄,咱们上下二三十口人也能过得不错的!这都是儿子的错,没有管好金环。”薛金文说。 “不过金环倒是也没有把钱用到别处,义哥和蓉姐从小到大,从吃穿用度到学业也是需要花不少银子的,虽然她可能贴补一下娘家,但是毕竟是生她养她的人。不过这次多少也给了她一些教训,以后不许让她再管钱的事。哎,不提也罢了!”薛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这个话题去了。 这时候,一直陪着的朱氏笑道:“老太太,无忧今日从安定侯府给您带回来了点心来,您尝尝?” “又有点心带回来?恩,正好我也有些饿了。”薛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 随后,无忧赶紧从食盒里拿了一盘点心过来,递到薛老太太的跟前,笑道:“祖母,这个是桂花酥油糕,据说是安定侯府的厨子做得最好的一道点心,宫里的娘娘还时常传话出来让送进去的糕点呢!” “是吗?没想到我还有这口福!”说完,薛老太太便伸手拿了一块那金黄色的糕点,送入口中,咀嚼了一阵后,不禁点头道:“恩,果然不错!细腻的入口即化,味道甘甜不腻,真是好吃,你们也都尝尝!”说着,便摆手让无忧给薛金文和朱氏尝尝。无忧赶紧端着点心送到薛金文和朱氏的面前,两个人各自拿了一块尝了,都赞不绝口的! “老太太,您再进一块吧?”朱氏拿了另一种点心过来询问道。 “不了!”薛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吃了。 朱氏便赶紧把手中的点心交给一旁的燕儿,吩咐道:“把这些点心都放好,老太太喜欢就专门留给老太太吃!” “是。”燕儿低头接了过去。 随后,薛金文便起身道:“娘,今晚有几个同僚说出去吃酒,时候也差不多了,儿子就告退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别让你媳妇担心。”薛老太太嘱咐着。 “是。”薛金文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一眼朱氏,便转身离开了。 薛金文走后,屋子里只剩下薛老太太,朱氏和无忧,以及在一旁伺候的燕儿,薛老太太突然拉住了无忧的手,笑道:“无忧啊,刚才祖母错怪你了,你不会怪祖母吧?”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恭敬的道:“无忧怎么会怪祖母呢?都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由不得别人不相信!” 薛老太太点了点头。“祖母知道你是个明理的好孩子!你二娘和你妹妹也受了惩罚了,到底也还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太往心里去了。以后有事祖母和你爹都会给你做主的!” “无忧谨遵祖母的教诲!”无忧点了点头。 “恩。”听到无忧的话,薛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忧见薛老太太面色渐缓,况且这次她大概又感觉有些对不住自己,那倒是不如趁热打铁,把那件事提一提,恐怕她一定会答应的!所以,下一刻,无忧便开口道:“祖母,无忧有一件事想和祖母商量!” “什么事你就说吧!”薛老太太端过朱氏递过来的茶碗,用茶碗盖一边拨着茶叶一边说。 无忧站在祖母身旁陪笑道:“祖母,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做粗使活计的丫头芳儿吗?孙女见她老实勤快,正好孙女的庄子上也缺一个打扫浆洗和帮着喂鸡喂鸭的丫头,不如就让芳儿过去,无忧再在外面买一个丫头过来给祖母,您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芳儿?她不上我屋里来,不过有点印象,是兴儿和平儿的女儿是不是?” “正是!”无忧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一笑。道:“肯定是她老子娘求了你让你来说情的吧?” “这倒真不是。平儿和兴儿都是老实本分的,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不瞒祖母说,倒是芳儿的哥哥旺儿求了孙女,孙女抹不开面子,只好答应旺儿过来求祖母呢!”无忧实话实说。 “那旺儿倒是个能干得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是很老成。你的庄子上也用得着他,怎么也得笼络一下他才是。无忧她娘,你明日就让芳儿收拾收拾,派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吧!”薛老太太转头对朱氏道。 听到薛老太太答应了,无忧自然是喜出望外,赶紧福了福身子道:“多谢祖母!” 看到无忧开心的样子,薛老太太伸手摸了摸无忧的发髻,笑道:“你这孩子端庄知礼,又冰雪聪明,以前祖母还以为你是个痴呆之人呢,都是怪祖母看走了眼,从小对你没有上心,要不然以你这个年纪,这般才华肯定能结上一门好亲事的!”说话间,薛老太太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惋惜。 薛老太太的话也正好说中了朱氏的心事,她不由得有些心酸。现在邻里街坊间可是已经把无忧的名声传的不像样子了,以后想结亲的话恐怕是难了,她不由得悄悄的抹起了眼泪! “祖母,无忧感觉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嫁人!”无忧道。 “哪里有女孩子不嫁人的?”薛老太太嗔怪了一句,然后瞥眼看到朱氏在擦眼泪,不由得道:“你也不必太忧心,无忧这个孩子不是一般的男子可以配得上的,以后必定能找到慧眼识珠的人,要是把她许给一个俗物,那才是真正的糟蹋了!” “老太太说得是!”朱氏赶紧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薛老太太疲倦了,朱氏和无忧便退了出来。一回到朱氏的屋子,平儿就听说了老太太已经应允芳儿去庄子上当差的消息,所以高兴得便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道:“这次芳儿能去庄子上当差多亏了大奶奶和二姐,平儿在这里代芳儿给主子们磕头道谢了!” “赶快起来!今日的事都是无忧的功劳,你不必跪我。”朱氏笑道。 听到这话,平儿赶紧单独给无忧磕了一个头,无忧见状,毕竟受不起,因为平儿可是比她的母亲朱氏的年纪小不了几岁,再说又是在母亲身旁一直伺候的人,她赶紧把平儿搀扶起来。“快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一旁的宋妈笑道:“二姐没什么说的,以后你让芳儿好好的跟她哥哥在庄子上干就是对二姐的报答了!” “是!是!芳儿肯定会好好的干的。”平儿赶紧点头道。 “说了半天话,在祖母屋里都没喝上一杯茶水,平儿,赶快给我沏茶去!”无忧笑着坐在了绣墩上。 “是!是!”平儿应声赶紧去沏茶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朱氏,宋妈,无忧以及连翘。连翘不禁笑道:“宋妈,今个你是没看到,二奶奶足足挨了二十板子,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别看我没有出门,可是也早就听说了。这就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宋妈笑道。 “想想就解气,这么多年来她们二房是怎么对待咱们奶奶和二小姐的?克扣咱们的吃用不说,还挑唆着老太太和大爷不待见咱们房里的人。这下可是让老太太和大爷知道她们都是什么样的人了。老太太说了,以后都不让二奶奶再管钱的事呢!”连翘道。 听到这话,朱氏叹息的道:“要说李金环也是够可怜的,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弄了这些钱却都花在了儿女和娘家的身上,可是一双女儿却是一个都没有为她争气的!” “奶奶,虽然你说的是,可是谁让咱们薛家唯一的男丁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她犯的不是杀人放火的错,老太太和大爷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像今天一样打一顿罢了!”宋妈说。 第六十章 当家做主 “这也都怪我的肚子不争气!”说到没有子嗣,朱氏又是一脸的愁容。 “老奴说错了,请奶奶责罚!”看到朱氏不悦了,宋妈赶紧低首道。 “关你什么事,都是我自己不争气!”朱氏道。 “娘,没有儿子又怎样?您放心,无忧以后会给您养老送终的,肯定不比那些有儿子的差就是了。”无忧在一旁劝解道。心想:这个古代女人真是命苦,既要盼着嫁个好夫君,还得有个好婆婆,还得生个好儿子,这个几率还真是挺难的! 听到女儿的话,朱氏的愁容有所缓解,微微笑道:“娘当然知道你是个懂事又能干得,放心吧,娘不会想不开的,以后娘有你能依靠还是放心的!” 随后,平儿端着两杯茶水进来,一一奉在朱氏和无忧的面前。并且禀告道:“大奶奶,刚才大夫来看过二奶奶的伤了,说是最少要趴在床上一个月才能好,还要每日都涂药膏才可以。” 听到回话,朱氏皱了下眉头。“这下可是有她受的了!” “可不是吗?现在这天气这么热,这伤真是难养,说不定还会流脓呢!”宋妈道。 “这身上的伤也就是疼痛一点,忍忍就过去了,可是这在丫头婆子面前挨这么重的打,可是没有脸面了,再说老太太和大爷这回也动了真怒了,以后二奶奶可是难出门了!”平儿在一旁说。 “这都是二奶奶咎由自取,又怨不得别人!”连翘一直都是爱憎分明的人。 听到她们的议论,无忧的嘴角扯了一扯,然后端起茶水来慢慢的品着,心里却是优哉游哉的,心想:今日的茶水怎么这般味道香甜呢? “要说啊还是咱们二姐有智谋,原来您早就留心二奶奶这些年管家在贪钱了。其实这些咱们大伙心里也多少明白一些,只是没有证据,并且不敢去老太太和大爷面前告状罢了!”平儿在一旁笑道。 “二小姐,您是什么时候留意那些账本的?而且还让人把那些商家给您送的银子都换成了那些柴米的?怎么这些奴婢一点都不知道?奴婢可是整天都跟着您呢!”连翘在一旁疑惑的道。 听到她们的话,无忧抿嘴一笑。“我要是都让你们知道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今日也就没有二娘和蓉姐在祖母面前告我一状的戏码了!” “呵呵,原来二姐早就计划好了!”宋妈笑道。 “也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办而已!本来那些商家给我送回佣的银子来,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怕以后二娘找我的麻烦,再者家里的钱我是断然不会贪的,那样就有负于祖母和爹的信任了,也让娘丢脸。所以只好让商家换成柴米存放在柴房里,没想到二娘和蓉姐果真是拿这件事来说事了,正好我还不知道该不该把二娘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收取回佣的事禀告祖母和爹呢,她们倒是先贼喊捉贼了!”无忧轻笑道。 听到这些话,朱氏笑道:“还好你是个有心的孩子,要不然这次为娘的又会百口莫辩了!”想想这些年她还真是吃过二房她们不少的暗亏,要不是有个好女儿,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咱们奶奶就是心善,就是这样还帮着二奶奶求情呢,要不是您呀,这一百板子要是打下去,还不直接要了二奶奶的命啊!”平儿在一旁说。 “到底也是共侍一夫,当时蓉姐那样求我,我不说句话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的!”朱氏微微一笑道。 “奶奶倒是以德报怨,好心人总会是有好报的!”宋妈道。 无忧却是目光深远的说:“其实就算是娘不求情,老太太和爹也知道这一百板子打下去会要人的命的,所以断然不会真的打一百板子的!” “何以见得?”朱氏好奇的问。 “娘想想爹毕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动用私行把自己的妾室打死,虽然二娘有错,就算是打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可是爹毕竟还是要名声的,把小妾打死的名声真的是不好听。再者,二娘到底是义哥和蓉姐的娘,要是把娘打死了,那儿子女儿还不一辈子都把爹当做仇人了?祖母也不愿意孙子孙女把她当仇人的。不过这件事毕竟二娘犯错犯的太大了,要是不惩罚的话以后纷纷效仿,那这个家也就难以支撑下去了。所以只能是既不能让二娘有性命之忧,又要让二娘记住这个教训,让咱们家上上下下都不至于有微词才是!”无忧分析给母亲道。 “恩,是这个理!”朱氏点了点头。 “所以娘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情既让爹和祖母有了台阶下,又显示了娘作为正室的大度,所以娘做得很对呢!”无忧笑着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你娘是个没心计的,当时做的时候才没有想这么多呢!”朱氏笑笑。 “所以良善之人不必有心计,也会有福报的!”无忧笑道。 众人又说笑了一番,便传了饭,无忧在朱氏房里吃过晚饭后才回自己的屋子…… 而李氏这边就没有什么欢歌笑语了,有的只是如同杀猪般的哀嚎。 “哎呦!疼啊……啊……”李氏趴在床上,裤子都脱了,一层薄被盖到腿间,红杏和绿柳在为她的屁股上抹药,蓉姐在一旁站着帮忙,看到那屁股上和腰间的伤痕,真是让人头皮都发麻了,蓉姐几次都掉下眼泪来! “那两个婆子下手也太狠了,你看看把二奶奶打得,大夫说没有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呢!”红杏一边抹药一边唠叨着。 “她们实在也是不敢下手太轻,大爷说过了要是敢下手太轻欺瞒他,就都撵出去呢!”绿柳在一旁道。 “祖母和爹这次也太狠了!”蓉姐在一旁抱怨着。 “枉我服侍他快二十年了,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我……哎呦!作死的小蹄子,你不会轻一点啊?哎呦……”好像是红杏的手略微重了一点点,李氏便咒骂道。 “还说呢,现在可倒好,不但娘挨打,咱们两个三个月都不能出门,连月钱也停了,这三个月可让咱们怎么熬啊?”薛蓉愁眉苦脸的抱怨道。她还想去师傅那里学习舞蹈呢,而且还看中了一套首饰和新衣服,现在可是全不用想了! “还说呢,我一直都在给你使眼色,让你不要说那个账本的事,可是你就是当做没看见似的,要不然怎么会闹到如此田地!”李氏也在抱怨。 可是,说到这里薛蓉也是一脸的委屈。“我怎么知道娘从管家开始拿了那么多不该拿的银子?我虽然一直都知道那些商家逢年过节的都会孝敬娘一些东西,可是也没想到平时还都是有回佣的?我本来以为抓住了大房她们那边的小辫子,谁知道不但没有扳倒她们,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灰,还让你挨了这么一顿好打!” “看你平时挺精明的,可是却如此愚笨,你也不想想就凭咱们的那点子月钱能给你买那么多好看的衣服首饰,还能让你请老师弹琴画画跳舞吗?还有你哥哥,私塾先生那里哪次不需要打点?他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在外面吃吃喝喝的哪里不是钱啊?要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两个,你娘我至于如此吗?呜呜……”说着,李氏竟然委屈的哭泣了起来。 李氏的哭泣让薛蓉有些不服气,道:“娘,您那些银子也没有全部用在我和哥哥身上啊?我看到舅舅每次来都没有空着手走过。而且外公当年在世的时候,您哪次回娘家不是买一箩筐东西回去,还要带一包碎银子给外公当零花,对了,那次您说连舅舅家修房子你都拿钱出来了!” 听到女儿揭了她的短,李氏不禁咬牙切齿的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你回外公家你外公哪次不把最好的吃食拿给你?再说我可是你外公的亲女儿,你那个舅妈是个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要把你外公饿死吗?我给你舅舅钱修房子也是看在你外公的份上,难道让你外公住在漏雨的房子里吗?再说你舅舅从小也很疼你,你找的那些教琴教画得师傅不都是你舅舅帮忙给请来的?” 李氏的话让蓉姐低头不语,只得小声嘀咕道:“那您也该早点告诉女儿啊,让女儿今天做了这样的傻事,不但没有把那个病秧子和她女儿给揪出来,反倒是把咱们娘两个给搭了进去!” 说话间,红杏和绿柳已经帮李氏涂抹完了药膏,李氏不禁感觉有些不对,低头想了一下道:“蓉姐,你说无忧是不是知道你会去你祖母和爹那里告她拿回佣的事啊?” 听母亲这么一说,蓉姐低头想了一下,也感觉很是奇怪,疑惑的道:“是啊,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说她要不就别收那些回佣,为什么收了却是让那些商家核算成物,而且还要专门存放在柴房里,好像就是知道咱们要查她一样!对了,她其实早就应该知道娘这些年来都拿回佣的事,可是却一直都按兵不动,为的就是咱们先动手,然后她就以逸待劳了!” 听到女儿的分析,李氏道:“对!就是这样。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无忧年纪不大,可是做事情却如此的老谋深算,咱们可是都掉到她的陷阱里了!” “哼,没想到她替爹支了五百两银子,却故意没有让账房先生记上来由,为的就是以此为诱饵让我上钩!薛无忧,你是太可恶了!”薛蓉愤恨的长长的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看来咱们是都小看她了,这次她让咱们跌了个这么大的跟头,以后咱们在薛家可是没有脸出门了!哎,我这张脸也真是丢尽了。以后可怎么面对那些奴才婆子丫头们!”说着,李氏真是就差掩面而泣了。 看到母亲如此,薛蓉只得赶紧劝道:“娘,您别灰心!毕竟你比那个病秧子可是年轻貌美,而且又生了薛家唯一的男丁,现在爹只不过是安抚那个病秧子罢了,只为了能够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而已,爹早晚还会重新对娘好的!” 说到这里,李氏不禁哀伤的道:“那个病秧子只不过是靠有一门好远亲,现在又有一个好女儿罢了,现在她女儿手里有庄子,又有钱,你爹更是会对她好了!” “娘,女儿就不信凭女儿的这张脸以后不能高嫁,只要女儿嫁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娘您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愁了。再说这个家以后终究是要给哥哥的,您是哥哥的亲娘,她们谁也越不过您去!”薛蓉不服气的说。 “哎,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哥哥现在不争气啊!”说到义哥,李氏不禁叹气道。 “哥哥也是,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看看外面的天色,都二更天了,可是薛义仍旧没有回来。 “哎,不知道又跑哪里疯去了。最近都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来往。”李氏皱着眉头说。 正说着话,红杏跑进来回道:“二奶奶,义哥回来了!” 听到这话,趴在枕头上晾着屁股的李氏赶紧道:“快把我的身子盖起来!”红杏和蓉姐赶紧拿被单帮李氏盖住了身子。 下一刻,一个身穿月白色缎子长衫的年轻男子便快步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床边,看到母亲趴在枕头上,衣衫不整,头发也凌乱的很,不禁焦急的问道:“娘,听红杏说你挨打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看到儿子,李氏的眼眸中瞬间便又蓄满了眼泪,哽咽的道:“都是那个病秧子母女挑唆你祖母和你爹打了我,还停发我和蓉姐三个月的月钱,以后三个月都不让出门的!” 听到这话,薛义毕竟年轻气盛,马上发怒道:“她们母女也太嚣张了,夺了你的管家之权不说,现在还这样欺负咱们。不行,我得找她们理论去!”说完,掉头就要走。 一听这话,李氏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赶紧拉住薛义的衣袖,惊恐的道:“义哥,不能去啊!” “为什么不能去?再这样下去就没有咱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义哥愤恨的道。 知道义哥从小就性格鲁莽,所以李氏赶紧解释道:“今日的事娘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这样去肯定会受你祖母和爹的责罚的!” “是啊,咱们得从长计议才是,你这样只会让事情越弄越糟!”一旁的薛蓉插话说。 妹妹的责备当然让薛义不服气,瞪着薛蓉道:“你就能,你能怎么把事情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前两日不是还说要她们大房好看吗?” “你……”薛义的话气得薛蓉说不上话来。 李氏赶紧劝解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哎呦……”李氏仍然疼得嗷嗷叫。 “娘!您怎么样啊?”看到母亲如此,薛义和薛蓉兄妹俩当然也没有心情吵了。 李氏攥住儿子的手道:“今日的仇咱们都记在心里就是了,来日肯定要加倍讨回来的!” “恩。”薛义点了点头,只好把火先压在心间。 第二日一早,平儿便带着芳儿到朱氏和无忧这边来请安告辞。 朱氏坐在八仙桌前,无忧坐在她的下手,平儿带着芳儿进来,芳儿便跪在道:“奴婢已经收拾妥当,临走前来给大奶奶和二小姐请安,拜别大奶奶和二小姐!” 这时候,宋妈在一旁笑道:“傻孩子,拜别大奶奶可以,拜别什么二小姐?你这可是去二小姐的庄子上当差的。” 听到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朱氏也笑道:“以后无忧就是你的主子了,你给她单独的磕个头,从今儿起也就算是主仆了,以后要忠于主子,不能做背主忘义的事,当好了差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还不赶快谢大奶奶的教诲?”平儿在一旁提醒道。 芳儿又磕了一个头,道:“谢大奶奶的教诲!”随后,又赶紧爬到无忧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奴婢给主子磕头了,奴婢以后一定好好的当差,做好主子交待的事!绝不敢做任何有违主子的事。” 以往芳儿都在老太太那边当差,虽然在一座宅院里,但是也不常见,仔细端详了两眼芳儿,见她相貌清秀,一双眼睛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只是好像没有她哥哥的那抹精明能干劲,随后便笑道:“既然你认了我当主子,那以后你就是的人了,你忠心于我,你以后有什么事我这个当主子的肯定也会维护你的周全!” “主子的话奴婢记住了。”芳儿赶紧点头。 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眸朝窗外一瞥,轻笑道:“既然跟了我,芳儿这个名字我不怎么喜欢,不如以后你就叫玉竹吧!” 听到无忧给她取了个新名字,芳儿一怔,然后便欢天喜地的磕头道:“谢主子赐名!” 见玉竹很是欢喜,无忧笑着对平儿道:“送玉竹上车去吧,到了庄子上要是少什么,就让旺儿去采买就是了!” “是!”平儿高兴得应了一声,随后便带着玉竹退了出去。 她们走后,朱氏笑道:“你这个孩子,恐怕是看医术看得都入魔了,给丫头们取的名字也都是药材名!” 听到这话,一旁的连翘陪笑道:“大奶奶说得可不是嘛,我的名字也是药材,不过啊奴婢很喜欢这个名字呢,感觉还很好听的,主要是跟别人也不会重名!” “奶奶,老奴也觉得连翘和玉竹的名字比那些什么红啊绿啊燕啊的好听多了!”宋妈插嘴笑道。 “既然是她的丫头,她愿意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好了!”朱氏笑道。 “娘,以后啊肯定还有别的药材名的!”无忧笑道。 “二小姐,那我可是大丫头,我要管着那些个小药材!”连翘笑道。 “放心吧,肯定是你的!”无忧端起茶碗来一边喝茶一边道。 说笑了一会儿子后,宋妈忽然道:“奶奶,您不觉得这几日很是清净啊?” 听到这话,无忧望了宋妈一眼,朱氏想了一下,不禁笑道:“是挺清净的,好几天都没有人来烦我了!”以前,李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朱氏和无忧管家的这大半年,不是今个少了头油,明日就是少了炭火,要不然就是说茶叶里面有渣子,搅得朱氏都头疼了! 听了朱氏的话,无忧笑道:“娘肯定还能再清净上一段时日,她那个伤没有一个月二十天的是下不了床的!” “你爹这次估计是真生气了,好几日了,也没有去看看她。”朱氏道。 “听说祖母倒是派人送了些药过去。”无忧道。 “老太太这次气得也不轻,不过到底还有义哥呢,总要顾着他的一点面子不是。哎,幸亏啊二奶奶是有这个儿子,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呢!”宋妈在一旁说。 “恐怕二奶奶这样的人以后也是消停不了的!”连翘插嘴说。 “哼,管她以后怎么样呢,娘,咱们现在好好清净清净才是正经的。听说南大街上的戏院新来了一班戏班子,不如明日咱们请祖母一起去听听?”在这个古代,女人能消遣的也只剩下看看戏听听书了,这里很流行一种像是黄梅戏的戏剧,无聊之际,无忧倒是也挺爱听的。 “恩,这几天正好闷得慌,是个好主意!一会儿我就去请老太太去。”朱氏点头道。 宋妈和连翘几个人一听明日可以去听戏,都高兴地什么似的,这一段日子,朱氏和无忧感觉生活很是顺心,只是李氏和蓉姐不但不能出门,而且羞于见人,所以几乎都没有打个照面,仿佛众人也把她们要给遗忘了! 清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便三个月过去了。 金秋时节,庄子上的人忙忙碌碌的,今秋收获不少,旺儿雇了好几个短工收了药材,并且进行必要的采摘和晒干工作。 望着那几个短工把一麻袋一麻袋的药材倒出来在草席子上进行晒干,无忧笑着弯腰捡起了一个土黄色的果实,笑着问旁边的连翘。“连翘,你知道这是什么药材吗?” 接过小姐手中的果实,连翘的眼睛望着它道:“二小姐,您这题目也太简单了吧?跟在您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会连个连翘都不认识?呵呵,她还有一个名字叫青翘,对不对?”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这个就是你的名字!” “那赶明咱们也种点玉竹什么的吧?”连翘笑道望着旁边的玉竹。 “玉竹喜阴湿,只能生长于林下,咱们庄子上又没有成片的林子,所以是种不活的!”无忧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连翘点了点头。 一旁的玉竹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无忧道:“二小姐学识真是太渊博了,奴婢以后也要跟着二小姐学医术!” “你学医术?你识字吗?”连翘打趣的问。 “奴婢的哥哥教过奴婢不少,这不,奴婢两个月前就让哥哥借了一本最基础的药材名称给奴婢呢!”说着,玉竹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本来。 “不会吧?你早就行动了?”看到玉竹从怀中拿出书来,连翘不禁瞪大了眼睛。 无忧端详了一下玉竹那认真的神情,然后伸手拿过玉竹手里的书,低头一看,只见这本书叫做《大齐百药》,翻开一看,里面是讲述最为基本的药材的,并且把每一种药材都做了很是详细的阐述并附图,比如药材的种植,药效,作用等,是一本初学者的很好的书,无忧不禁笑道:“这本书选得很好,很适合初学者,而且字里行间说的话很是简单,你应该能看懂吧?” “回二小姐的话,奴婢看了快一半了,只是有许多字不认识,是一边识字一边看的,所以看得很慢。”玉竹回答道。 “恩。”看到玉竹如此勤奋好学,无忧不禁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小丫头虽然只有十四五岁,而且也不甚聪明伶俐,可是却是勤奋的很。其实学医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勤奋细心,她倒是都占了! 见二小姐盯着自己看,玉竹心一慌,然后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解释道:“二小姐,奴婢都是在做完了活以后才看书的,绝对没有偷懒的!” 看到她吓成这个样子,无忧赶紧把她拉了起来。笑道:“我都知道的,屋子里几乎都是一尘不染的,你肯定每天都在打扫,而且庄子上的鸡鸭也都肥壮的很。你不必害怕,看医书我是很欢喜的!” “真的?多谢二小姐。”玉竹欢喜的道。 “你呢先把这本书读熟,把里面的字也都练会,我会再拿些基本的关于医理的书给你看,咱们还有这些种植药材的地,你也算学以致用,假以时日的话你就会懂不少的,以后我会再教你怎么给人看病,学医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无忧很有耐心的对玉竹说。 “玉竹不怕乏味,一定会坚持下去的!”玉竹的眼神很坚定的说。 “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无忧鼓励着玉竹。 “二小姐,旺儿回来了!”这时候,连翘指着庄子大门的方向道。 一抬头,果不其然,只见旺儿和一个小厮驾着马车从庄子外面回来了。下了马车,旺儿便快步走到凉亭前,低首作揖道:“给二小姐请安!” “东西都送到了吗?”无忧笑问。 “回二小姐的话,都送到了,秦家少夫人还把小的叫进去亲自问话呢!”旺儿回答。 “都问你什么了?秦少夫人可好?”一晃尉迟兰馨也嫁入丞相府将近四个月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因为怕平地起风波,她一直都没有去秦家看望兰馨,兰馨虽然也派人去薛家给自己送过东西,也捎话让她有空了就过去。现在正值今秋时节,庄子上的石榴,柿子一些果实都熟了,而且鸡鸭也都肥壮,所以就各样都准备了一些直接让旺儿送去秦府给兰馨,也算她的一番心意吧! “秦少夫人二小姐最近可好,在家里都忙些什么?怎么老是不来看她,秦府的事情离不开她,又有祖父祖母需要侍奉,所以她不得闲出来,并且还给了小的很重的赏钱,对了,还让小的带了许多点心果子以及几匹上好的绸缎给二小姐!”旺儿一边回着话一边招呼小厮把东西都从马车上抬下来搬到了无忧的跟前。 低头望望摆在跟前的几个食盒还有那几匹缎子,无忧不禁更加的思念起兰馨来,不禁道:“兰馨这是有心了!” “二小姐,那咱们就去秦府看望秦少夫人不就得了?”一旁的连翘提议道。 无忧知道连翘不明就里,所以只是轻轻的说:“下次有机会会见面的,你和玉竹把东西收了,等回去拿些给老太太和大奶奶送过去!” “是。”连翘应声便带着玉竹收东西了。 随后,无忧望着那几个正在劳作的短工,问旺儿道:“旺儿,今年能够收多少药材?” 旺儿赶紧上前回道:“回二小姐的话,今年的药材长得特别的好,小的估摸着这几百斤连翘,几百斤决明子,再加上几百斤别的散的药材大概能卖好几百两银子呢!” 听到这话,无忧点头嘱咐道:“你记着阴天下雨的把药材要赶快收起来,要不然会影响药效和成色的,等都晒干了就送到我告诉你的那几家药铺里去,他们都会给公道的价格的!” “小的早已经记下了,二小姐请放心!”旺儿低首道。 “等过两天就把适合秋天种的药材都种上,就先种一些牡丹,夏枯球,元胡,白芷,白芍吧!具体怎么个料理法我已经写在这本册子上了,你按照上面说的去做就是了!”无忧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旺儿。 旺儿赶紧接了,低头翻看了一眼,然后道:“二小姐,过不了两年咱们这个庄子都可以成药庄了!” 听到这话,无忧点头一笑。“其实这就是我的本意,种药材可是比重那些粮食谷物要合算多了!” “何止合算?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两百亩地种植庄稼的话一年到头细耕勤做也就是几百两银子罢了,可是要是种药材,尤其是以后条件成熟了种植一些名贵的药材那可是成千上万的银子也不止啊!”旺儿低头陪笑道。 “所以今年你才要摸索经验,尽快的懂得这些药材的种植方法才是。对了,这些短工如果不好用的话,你就捡着勤快老实的雇几个长工吧,看看人贩子手里有没有合适的,有勤快本分的就再买两个小丫头过来,以后就让玉竹少干些活,让她多学学字,你给她买的那本书就很好,让她以后也懂得怎么种药材整理药材,这以后也是一项吃饭的本事!”无忧最后又嘱咐旺儿道。 旺儿听了,喜悦的点头道:“二小姐请放心,小的兄妹两个绝对不会辜负二小姐的信任和提携,肯定把这个庄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无忧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眸望着整个金色的庄园,心中竟然充满了成就感。旺儿走后,她张开双臂,拥抱这幅金色的图画……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连翘突然进来禀告道:“二小姐,秦少夫人的夏荷来了!” 耳边突然听到这话,歪在榻上小憩的无忧不禁睁开了慵懒的睡眼。问:“现在人在哪里?” “在门外等候呢!”连翘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道:“还不赶快请进来?” “是。”连翘应声后便去请了。 无忧坐正了身子,双手理了一下头发,正了下衣襟,心想:夏荷是兰馨身边的大丫头,没有事的话她是不会派她过来的,其实自从兰馨嫁入丞相府后,无忧一直都在替她担心,可是却也帮不了她什么! 随后,连翘便带着夏荷走了进来,夏荷福了福身子,笑道:“夏荷给小姐请安,我们家小姐问您好呢!” 见夏荷的脸上并没有焦急之色,无忧心想:大概也没有什么急事吧?下一刻,便道:“兰馨叫你过来可是有事?” “我们家小姐可是想您呢!这不,明日我家小姐好不容易得空要去城外的白马寺进香,特意让奴婢过来问您一声,明日要是也得空,就跟我家小姐一起去。”夏荷赶紧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心下一想:好几个月不见了,她的确也很想念兰馨,如果一起去上香的话,既不用去秦府又能和兰馨见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笑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明日一早我在城西的大门前等她!” “是,我家小姐呀这回肯定高兴坏了!”夏荷笑着福了福身子便告辞出去了。 无忧嘱咐连翘道:“赶快送出去,告诉账房打赏,分量不要太小了,打赏的钱记在我的开销上面!” “小姐不吩咐奴婢也早已经嘱咐过账房了。”连翘一笑,然后便赶紧送夏荷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无忧便乘马车带着连翘一路来到城西大门口,没想到这么早兰馨已经到了,只见一辆暗红色的丝绸缎面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离近了一瞧,果然是夏荷。夏荷到这边马车上请了无忧过去,夏荷和连翘便乘无忧坐的这一辆马车,现在兰馨到底已经是秦家少夫人了,所以出门只带着夏荷秦家人不放心,又多派了一辆马车,车上带着两个出门的婆子并两个小丫头随后陪同。 无忧踩着脚踏,被一个婆子扶着上了马车,这时候,里面的兰馨早已经撩开门帘,笑着迎着无忧进来。随后,兰馨便告诉外面的马夫出城了。马车颠簸着前进,无忧和兰馨亲热的说着话。 “无忧,可算是见到你了,我昨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呢!”兰馨看到无忧,自然是喜出望外的。 “我也是半夜都没有睡着呢!”无忧笑道。 “还说呢,你真不够义气,我在秦家整整等了你四个多月,你也不来看我!”尉迟兰馨嗔怪的道。 听到兰馨的嗔怪,无忧也感觉很是抱歉,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得道:“对不起啊,兰馨,我……” 无忧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的时候,兰馨却是扑哧一笑,推了她一把,道:“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其实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忙才没有来的,你天天忙着看病,制药,听说你还买了一个庄子,还看着他们种药材,我和祖母吃了你的庄子上种的石榴什么的都感觉好得不得了呢!” 无忧当然知道兰馨口中的这个祖母是秦老夫人,其实她也想过给秦老夫人送一些庄子上的土产去,可是想想秦老夫人未必愿意想起她这个人,所以也就作罢了,不过她知道兰馨肯定会把自己送过去的东西孝敬她的祖婆婆的,倒是不如把这个好人让兰馨做了。遂笑道:“你和秦老夫人要是喜欢,改日我再送一些过去!” “好了,我听说你那个庄子也不大,你已经送了那么多来了,够我们吃的了!”兰馨笑道。 “我也听说你现在管理着秦家的大小事务,也脱不开身,怎么样?丞相府的当家少夫人威风不威风?”无忧不禁打趣道。 无忧的话让兰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羞赧,微笑道:“好了,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你还不知道?我最懒得管那些琐碎的事了。可是没办法,祖母年纪大了,夫君的娘又死得早,我不管谁管呢?虽然有一个小姑,可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而且她的心也不在这上头!” 听完兰馨的话,无忧不禁点头,端详了一下兰馨,说:“这几个月你倒是瘦了些!是不是太操劳了?” 兰馨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庞道:“秦家的事情多,通常都是早上起来一直有事到晌午,一开始我还真是无所适从呢,好在我家自幼也没有母亲,在家里也管过家,不过我家跟秦家是不能比的,只有几个人,几件事罢了。秦家上上下下上百人,每天上门的亲戚朋友多的是,几乎每天都有婚丧嫁娶的帖子送来,出入的银钱也是成千上万的,不过好在祖母她老人家慈祥开通,找了好几个嬷嬷来手把手的教,她老人家也时常提点,所以也都应付过去了,可是慢慢的却是瘦了一些!” 第六十一章 灵签启示 “他对你还好吧?”无忧本不想问,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尉迟兰馨当然知道这个他字代表的是谁,眼眸随即一暗,不过那抹暗淡马上就在眼眸中化开了。扯了下嘴角道:“本来没有多少了解的两个人突然在一起当然要多相处一段日子才可以达到那种夫妻之间的默契,不过他对我是彬彬有礼的,很是尊重,家里的事情也任凭我做主,也不多言一句,只是他的公务很忙,时常就歇在书房里了,白天他又要上朝在衙门里做事,所以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是很多!”说到这里,兰馨的脸上多少的有些落寞。 虽然兰馨在掩饰眼眸中的那抹落寞,但是无忧还是瞧了出来。其实她知道秦显对兰馨就算是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他是个谦谦君子,即便是对自己的新婚夫人不甚满意他也会尊重对方的,顶多也就是冷着她罢了。可是对于别的夫妻来讲毕竟是新婚燕尔,也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样的冷淡岂不是让人太过于伤心了?下一刻,无忧拍了拍兰馨的手,劝慰道:“你不是也说了吗?毕竟以前不甚熟悉,要有一段时间来彼此了解也是有的。再说男人也是以事业为重,我爹和你爹不都是一样吗?每天都是早上出去,天黑了才回来的!” “你不必劝我,这些我都明白的。不怕你笑话,我从第一次看到他开始我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了。我家的门第如此,我知道我这一生肯定是和他没有缘分的,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上一眼罢了。可是没想到今日我和他能有这样的缘分,现在我能每天都看到他,还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以后更能够相伴一生,你说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尉迟兰馨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是带着神采的。 无忧知道那抹神采是对于以后的种种希望,也是对于这份情的种种寄托,此刻,她的心间真的很不是滋味,感觉有欺骗了她的意味,可是就算不欺骗又能怎么样?告诉她的话只能是让彼此徒增伤感,这桩婚事根本就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而且当日就算告诉她秦显的心里并没有她,她会就此就不嫁了吗?就算是她能够主宰自己的婚姻,大概她也不会放弃这份情,也注定会是像飞蛾扑火一般的飞上去吧?因为她能够看出兰馨对秦显的那份情真的是很深,很深。现在只能是希望可以日久生情,毕竟兰馨是一个如此美好的女子! “如果他知道你对他用情如此之深的话,他肯定会被你感动的!”无忧笑道。 “我一直都在等那一天!”兰馨含笑道。 又说了几句话,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随后,外面便传来马夫的声音。“少夫人,白马寺到了!” “咱们刚顾着说话,不想这么快就到了!”兰馨笑着说了一句。 “是啊。”无忧也笑道。 随后,一个婆子在外面撩开了帘子,小脚踏早已经在马车下面摆好了,夏荷上前扶下了兰馨,连翘也过来扶着无忧下了马车。几个丫头婆子都尾随着兰馨和无忧走上台阶朝白马寺走去。 这白马寺始建于前朝,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里面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据说很是灵验,所以几百年来都是香火旺盛。现在正处于秋收季节,所以来上香的人并不是很多。 上了无数的台阶,终于是来到了庙里,大概秦家常常来施舍吧,一个婆子去了一会儿,便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和尚,上前双手合十对兰馨道:“施主有礼了!” 兰馨赶紧低首道:“请问一扇大师在吗?我家老夫人让我代为求签,想请一扇大师解签!” “一扇大师正在打坐,请施主先行求签,半个时辰后一扇大师自会过来为施主解签!”那小和尚回答道。 “有劳小师傅了!”兰馨低首说了一句,那小和尚说了一声阿弥陀佛便退出了大殿。 小和尚走后,无忧笑问:“你今天是来求签的?” “是祖母让我替我的小姑玉郡主求签的。”兰馨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传闻,所以问:“玉郡主现在怎么样?” 听到无忧的问话,兰馨转头望了一眼夏荷,夏荷便会意的把人都带着退出了大殿,连同连翘也一同跟了出去,跟前只剩下兰馨和无忧两个人的时候,兰馨才说:“我家小姑的事你是不是也听说了?” “听说了一点!”无忧点点头。 “这也难怪,前些日子玉郡主的事在京城真是穿得沸沸扬扬的,祖父和祖母还有夫君都担心死了。这些日子她一直都郁郁寡欢,这不祖母今日让我来帮她求个签。”兰馨忧心的道。 “姻缘的事还要多开导她,让她自己想开才好!”世间人都过不了一个情关,古代的女子更是。 “哎!这可是难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对沈钧的心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等了这么多年,她满以为自己肯定能嫁给沈钧成为沈将军夫人,可是没想到沈钧却是当面拒绝了她,现在更是远走边关,你说她可怎么受的了?”兰馨叹气道。 听到这话,无忧一皱眉头。“你是说沈将军当面拒绝玉郡主?”这在古代大概也是奇耻大辱了,难怪玉郡主会受不了,更何况她可是娇生惯养的,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的人。 “其实秦沈两家都这桩婚事都是赞同的,谁知道沈钧就是不肯,难道真的如同外面流传的沈钧是中意那个开酒坊的梅娘?可是一个坊间女子怎么也不能嫁入沈家啊?就算是做个妾也都是贻笑大方的事。难怪玉郡主会如此生气的去梅阁大闹了一场,换做是谁也受不了的!现在郡主在家里不梳洗,不吃饭,祖母她老人家可是愁死了,只能来请示一下菩萨了!”说完,兰馨便跪倒在菩萨跟前,虔诚的祷告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签筒,晃了又晃,只见一百支竹签在签筒里碰击着签筒,一会儿后便从签筒里掉出了一支签。 一旁的小沙弥从地上捡起签,低头一看,道:“是第六十九签。”说完便双手递给了兰馨,兰馨低头一看,念道:“凤去秦楼,云敛巫山?” 听到兰馨的话,无忧伸手接过兰馨手里的竹签,扫了一眼,不禁皱了眉头。疑惑的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俗人,看来只能等一扇大师来给解签了。”兰馨低头想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听说这里的签还挺灵验的!”无忧记得上次和母亲一起来过,母亲还求了一支,据说京城里许多小姐夫人都到这里来求签呢。 “是啊,不瞒你说,两年前我也来这里求过一支,具体的签文我忘了,解签的大师说是心想事成,没想到还真的应了那只签呢!”说这话的时候,兰馨的脸都飞起了云彩。那个时候她心中对秦显早已经芳心暗许,只是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虽然秦显的妻子已故,但是京城里达官贵人的名门千金可是都对他青睐不已,哪里能轮得到她这个门第低下,容貌又不倾国倾城的普通女子呢? “怪不得好多女子都到这里来求签,看来还是很灵验的。”无忧笑笑。 “对了,无忧,你也求一支吧?”兰馨突然提议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失笑。“我?算了吧,我有什么好求的?” “当然是求姻缘了!”兰馨说。 “我第一不想嫁人,第二又没有心上人,我求什么啊?”无忧笑道。 “就看看你的姻缘什么时候到嘛!”说着,兰馨便推着无忧跪倒在菩萨面前,并把签筒塞进了她的手里。 低头望望手里的签筒,无忧在前一世也是从来不信这玩意的,不过今日兰馨坚持,抬头望望那金光闪闪的观世音菩萨,无忧心里默念:“菩萨,上一世我没有等到姻缘就莫名的来到了这一世,不知这一世我是否会有姻缘?如果是一段孽缘的话,那还倒是不如没有,请菩萨明示吧!”默念完,她便闭着眼睛虔诚的开始摇晃着手里的签筒。不多时后,只听啪嗒一声,有一支竹签已经从签筒里蹦到了地上! 睁开眼睛,兰馨已经把那竹签捡了起来,低头念道:“第三十二签,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听到这句熟悉的诗句,无忧伸手接过那竹签,低头看了一遍,不禁蹙起了眉头。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扇大师来了,咱们去找他解签吧?”这时候,兰馨一抬头,只见一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和尚走了进来。 兰馨大概认识这位老和尚,上前低首道:“一扇大师好!” “施主有礼了!”那老和尚单手拿着佛珠低首道。 “这是为我家小姑求的签,还请一扇大师解签!”说着,兰馨双手把手中的竹签递给了一扇大师。 那一扇大师接过竹签,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念道:“凤去秦楼,云敛巫山。此乃中签,所谓功用深谋,人士欠周,随缘度日,不必过求。” 听到这话,兰馨凝了一下神,然后问:“这意思就是现在的姻缘不成?” 只见一扇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姻缘天定,不可强求!” 听到这话,兰馨不禁有些失望,随后,她便又把刚才无忧求的竹签双手递给一扇大师。道:“一扇大师,这是我的好友求的签,请您给解一下!” 一扇大师接过兰馨手中的竹签,低头念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念完,抬头看了无忧两眼,眼神好像闪了一闪,嘴角略略上抿着露出一抹笑意,转头望着殿外,说:“前面一片重重叠叠之山岭挡住去路,本已再也无路可行,谁知忽尔前方出现一村子来。在心灰意懒,万念俱灰之时,忽然峰回路转,来了一线生机。此生机为君带来莫大希望。是人之命运也。汝已入佳境。必有佳遇!这是一支上上签,不过要先经过磨砺方可。” 听到这话,兰馨不禁一喜,问:“这么说我朋友以后会有一段良缘了?” 那一扇大师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无忧笑道:“何止良缘,这位施主的心性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她的心胸恐怕还藏着更大的志向!”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愣,刚才一看到这位大师她便感觉这应该是一位有道高僧,现在仔细端详,只见其满面红光,双眼炯炯有神,尤其是眼眸深远中带着慈悲,而且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在这一世,这里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生活准则真的不是她心中所向往的,如果这一生像这一世的生身母亲朱氏一样卑微没有自我的生活,那么她宁愿在这里孤老一生! 听到一扇大师的话,兰馨转头笑着望着无忧,无忧则是道:“一扇大师言重了,小女子只是一介平常女子,能有什么更大的志向?” “阿弥陀佛,有或没有,日后自见分晓。”一扇大师低首笑道。 “一扇大师,那这良缘什么时候会来啊?”兰馨热心的问。 一扇大师笑道:“这位施主已经红鸾星动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皱眉头,而兰馨则是欣喜的对无忧道:“你的良缘已经到了!” “别瞎说!”说得无忧脸都有些红了。 见无忧害羞了,兰馨便不再打趣,而是恭敬的对一扇大师道:“对了,一扇大师,我家老夫人烦请大师为我家小姑点一盏长明灯祈福,香油午后便会送到,就点一盏一日烧五斤的就好了!” 一扇大师双手合十说:“施主请放心,肯定如秦老夫人所愿!老衲已经着人准备了干净的厢房,请二位施主去休息吧!” “谢大师!”兰馨和无忧低首送走了一扇大师,随后便有一名小沙弥过来为她们带路,穿过佛堂后,来到了一处清幽安静的禅房。 这间禅房里十分的简洁,只有一床,一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大大的一个禅字,后窗开启着,后面是花园子,种植着各色的花草树木,十分的清雅幽静。夏荷和连翘为无忧和兰馨倒了茶水后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身下无忧和兰馨说着私房话。 “你常常来这里吗?”无忧看到这里的师傅很是照应她们,以前她和娘来这里上香可是没有这种待遇的,寺庙的后院有专人把守,是不能随便乱进的禁地。 “以前每年都来几次不假,不过哪里有这样的待遇?你不知道那位一扇大师可是这白马寺的主持,他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的。因为秦家老夫人信佛,所以每年都会捐一大笔的香油钱,而且这里也算是京城附近比较大的寺庙,朝廷每年也有钱拨过来的,你忘了?我家祖父不是左丞相吗?”兰馨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还是官大好办事,去个庙里上香都能得到这样的优待。 “对了,你还没有吃过这里的素斋吧?”兰馨忽然问。 “这里的素斋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可以吃到的!”无忧笑道。 听了这话,兰馨推了无忧一把。“瞧你说话的那个酸劲,我以前也是没有吃过,前些日子跟着祖母到这里来上香吃过一次罢了!我告诉你,特别好吃,样子呢就跟鱼肉的荤菜差不多,可是偏偏又是素的。等一会儿晌午的时候就会有人送来的,这下呀你可是有口福了!” 听到有好吃的,无忧笑道:“是吗?那我今日可是托了你的福了!” “我是托了秦家的福了!哈哈……”随后,两个人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果然,不多时后,果然有两个小沙弥把一共六道素斋送了过来。望着四方桌上的六道精致菜肴,无忧不禁看了半天,然后笑道:“你说这也真是奇了!这看着明明就是东坡肉嘛,可是怎么还是素的,还有那个红烧鱼到底是怎么做的?明明是和真鱼一样一样的!” “以前我也奇怪来着,上次吃了以后,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用面筋啊豆腐啊一些普通的素的食材做的,可是又偏偏做成这个样子,可是味道却是很好吃呢!你快尝尝。”说着,兰馨便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了无忧面前的碗里。 筷子夹着“东坡肉”还没有放进嘴里,无忧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你说菩萨不会以为咱们吃的是真肉吧?到时候菩萨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的!” 兰馨想了一下,道:“放心吧,菩萨是有天眼的,不会错怪我们的!” “呵呵……”两人相视一笑后,便开心的吃了起来。 尝了这些素斋后,无忧不禁道:“这素斋真是好吃,竟然比那些荤菜还好吃呢!” “你喜欢吃的话那还不容易?等下次我再来上香的时候叫上你不就行了?”兰馨热情的道。 无忧在上一世可是名副其实的吃货,这一世在大齐女人不能常常出入酒楼饭庄,所以真是扼杀了她的这点爱好,听到兰馨的话,马上便要点头答应下来,可是转念一想,兰馨几乎每次来都应该是陪同秦老夫人吧?人家秦老夫人可是并不怎么愿意见到自己的,而且她也要识趣的避嫌才是,所以便不好意思的道:“那怎么能行?你要来还要陪你的祖婆婆,我来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那有什么?我和我家祖母说一声就好了。你不知道,秦老夫人可是非常通情达理的慈祥老人,从来没有难为过我不说,而且还非常疼爱我呢,对了,你不是说给秦老夫人看好过病吗?她老人家最是知恩图报的,你就放心吧!”兰馨笑道。 “我感觉还是不太方便,这样吧,等你像今日这样单独来的时候再叫上我好了,到时候咱们也可以方便说些体己话,是不是?”无忧想了一下说。 听到这话,兰馨想想也是,所以便点头应了下来。“好!” 稍后,兰馨忽然饶有兴致的问:“无忧,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啊?” “啊?”听到兰馨的问话,无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耸耸肩膀道:“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啊?” 可是,兰馨却是不肯相信。“你别瞒我了好不好?一扇大师刚才都说了,你的红鸾星动了,怎么可能会没有心上人呢?你放心,我呀是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兰馨的话让无忧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啊!”说到心上人,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了,大概是接触的异性太少了吧?还真是没有遇到能让她魂牵梦绕的人。这时候,脑海中不禁闪现了秦显的面孔,哎,那个人她只是有好感罢了,并不喜欢。接着,脑海中又闪现出一个黑色颀长的身影,那双幽深的眼眸,入鬓的剑眉……她怎么会突然想到沈钧呢?真是的!她对那个冰冷男可是没有什么心思,不过大概他是她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帅哥吧? 兰馨凝视了无忧一刻,然后才相信了她的话,不由得感慨道:“你既然没有心上人,那么你说你的红鸾星动是怎么回事呢?啊,我知道了,肯定有人要上门提亲了吧?”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是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她不爱的人,更别说是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了。可是仿佛在这个世界婚姻真的不是能自己做主的,她不由得忧心了起来,因为真的嫁人的话她的生活会发生一个彻底的改变! 见无忧低头半天不言语,兰馨赶紧劝慰道:“你不要担心了,一扇大师不是说了吗?你以后会有一段良缘的!” “恩。”无忧笑笑点了点头。虽然兰馨是自己的好友,但是自己的担忧,恐怕她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饭后,兰馨和无忧两个人在禅房里休息了一下,又说了不少的体己话,天色渐暗的时候才离开白马寺,进了城门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分开。等无忧和连翘回到薛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掌灯时分了。 无忧迈进朱氏的屋子,见朱氏正在绣着一幅鸳鸯戏水的花样,无忧不禁笑道:“娘,您怎么忽然想起绣这个东西?啊,不会是给爹的吧?” 听到这话,朱氏不禁白了一眼无忧,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给你爹绣这个?你想让人笑话死为娘啊?” 古人就是如此,只不过是才四十岁刚过而已,在现代这个年纪的人可是活得正精彩的时候呢!无忧在八仙桌前坐下来,托着腮调皮的道:“娘,您还年轻的很呢!说不定以后还会给我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什么的。” “你再胡说我可是要打你了!”朱氏笑着拍了一下无忧的胳膊。 “呵呵……”无忧呵呵笑着。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宋妈道:“奶奶,其实二小姐说得也没个准,过了四十岁生孩子的多得是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怀孕艰难,嫁进薛家二十多年才有了无忧和她姐姐,无忧还是我吃了不知道多少副药汤才有的。况且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现在我都四十多岁了是更不可能的事了!”想起往事,朱氏仍旧是感觉很不易。 “好了娘,我现在就是盼着你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就好了!”无忧拉着朱氏的手道。 “娘知道你孝顺!要是你姐姐也在我身边的话呢就更好了。”说起薛柔,朱氏不禁眼眸中都泛起了泪花。 见朱氏伤感起来,无忧赶紧转换话题,手抚着朱氏手中绣的大红底色的鸳鸯戏水的花样子问:“娘,既然您不是绣给爹的,那这鸳鸯是绣给谁的呀?” 朱氏知道自己伤感也会让身边的人伤心,所以她便赶紧擦了把眼泪,微笑道:“这是为你准备的!” 一听这话,无忧当即愣在当场。因为今日刚刚那个什么一扇大师才刚说自己红鸾星动,现在就看到娘为自己绣什么鸳鸯戏水,难道真的是……下一刻,她便赶紧问:“娘,您为什么突然给我绣这个东西?” 看到无忧紧张的样子,朱氏笑道:“傻孩子,你今年都十七岁了,虽然现在婚事还没有着落,可是为娘的也要为你准备着才是,万一亲事哪一天定了,再着手准备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无忧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可是吓死个人啊!随后,一旁的宋妈笑道:“二姐,奶奶也是疼你,不想你出嫁的时候啊急急忙忙的,现在准备着到时候肯定是错不了的!” “哦。”无忧勉强一笑,她现在可是很反感婚事啊,成亲啊什么的,现在庄子和制药的作坊刚有些起色,她可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成了亲以后不但有了约束,还要面对一个可能自己一生都不会喜欢的人,要应付一大家子,想想她就头疼了! 看到无忧的样子,朱氏和宋妈相视一笑,随即都摇了摇头,人家少女都是怀春的,好像她们家的二姐就一点都没有! 无忧的眼眸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墙角的桌子上放着几包用荣圣斋字样的纸张包着的点心,无忧不禁问道:“娘,爹给你买的点心?” “不是!”朱氏摇头。 听到不是爹买的,无忧不禁好奇的问:“那是谁买回来的?”能给朱氏买点心的人除了薛金文也就是剩下自己的,既然自己没有买,爹又没有买,那会是谁买回来的? 看到无忧疑惑的神情,一旁的宋妈笑道:“二姐,您猜猜这点心是谁买的?保管您啊猜不着!” 看到宋妈的表情,无忧不禁拧了眉头,指着宋妈道:“不是您让平儿出去买的?”宋妈随即摇摇头。这下,无忧真是纳闷死了,那到底是谁买的?朱氏的娘家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啊? 这时候,朱氏开口了。“是你二娘今早上送过来的!” “二娘?”听到是李氏送来的点心,无忧不禁吃了一惊!心想:她可是已经三个月几乎都没出过门了,反正她是没有碰见过她,这次怎么这么殷勤的送点心来?按照她和蓉姐的性子,应该是恨透了她们母女才是吧! “是啊,对了,前两天还送了一次梨子来。看到她啊,我自己都有些不自在,不过她好像比以前更加的恭敬了,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朱氏摇了摇头道。 “恐怕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吧?”一旁的宋妈插话说。 “你说现在老太太和大爷都烦看到她,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子来?”朱氏不解的道。 不过,无忧倒是赞同宋妈的话,所谓本性难移,她们要变坏很容易,要是变好的话还真是不大可能,所以便嘱咐朱氏道:“娘,以后你凡事小心一点就好了,没事的话不要理会她们!”朱氏是个没有心机的,很容易就会上了人家的当,以前也不知道吃过多少次闷亏了。 “我也不想理她,可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过来恭恭敬敬的给我请安,又拿了东西来孝敬我,我也不要太冷了人家才是,再说毕竟以后还是要在一个房檐下生活的!”朱氏无奈的道。 “奶奶这个人就是心太善了!”宋妈撇了撇嘴道。 这时候,无忧不禁想到:现在已经是快到秋闱的时候了,是不是李氏是来求自己帮忙让她托一下关系帮忙义哥考举人的事?想到这里,她不禁就有些烦。就薛义那样的半吊子加酒囊饭袋还能考上举人?说出去他是她弟弟都让她觉得丢人了,无忧不禁厌烦不已! …… 第二日一早,无忧在朱氏屋里用过早饭,正陪着朱氏和宋妈说话,不想这时候连翘跑进来回禀道:“大奶奶,二奶奶的娘家侄子来给您请安呢!” 听到这话,朱氏不禁拧了眉头,道:“以前她娘家人逢年过节的都不过来给我请安,今个这是吹哪阵风了?” 李氏的娘家侄子以前无忧倒是也见过几次,只记得此人长得肥头大耳,一双眼睛一点正气没有,她对此人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题外话------ 这几天亲们很热情,感谢亲们一再的支持,特别感谢以下送钻石,月票,鲜花和评价票以及打赏的亲们: 三头凤 清茶654321 15369748016 ant210300 雨声1234567 快乐平凡 刘京7894 天使不爱飞 第六十二章 贪恋天鹅 这时候,宋妈道:“奶奶,二奶奶的娘家侄子老奴也见过几次,不是什么正路上的人,不见也罢了!” 朱氏随即点了点头,便对连翘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身子不爽,不便见他,叫个小厮招呼他去前厅喝茶吃点心!” “是。”平儿点了点头,便应声去了。 平儿走后,宋妈笑道:“奶奶,您说这几日这二奶奶那边是怎么回事啊?不但自己又送东西又请安的,还让她娘家侄子都过来了,这些年她哪里如此过!” 听了宋妈的话,无忧心想:如果真是为了义哥考举人的事,也用不着她娘家侄子过来给母亲请安吧?那还不如去求老太太来得直接,薛老太太就这一个孙子,虽然知道义哥不争气,但是毕竟他是薛家唯一的男丁,薛家以后还是要靠男人的! 朱氏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的我就阿弥陀佛了!” 正说着,只听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李少爷,你不能进去,大奶奶在休息呢!” “你别拦着我!我是来给大奶奶请安的……”这声男音传来的时候,平儿已经拦不住李大发,只见他手里提着好大一块猪肉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李大发如此的不靠谱,无忧厌烦的拧了下眉头,而朱氏则是心慈面软,只好道:“快请李家少爷进来吧!” 听到主子的话,平儿只好无奈的闪开了道路,让李大发走了进来。那李大发手里提着大概有十几二十几猪肉,走到屋子中央作揖道:“侄儿给大奶奶请安!” “免了!免了!快给李家少爷看座上茶。”朱氏的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谢大奶奶,对了,我家的肉铺又重新开张了,这不捡了一块好肉来孝敬大奶奶呢!”说着,李大发的眼眸一闪,正好瞥见了坐在一旁的无忧,眼眸不禁一亮,眼神竟然发愣了,那种垂涎欲滴的眼光简直让无忧作呕,她简直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起身就要走。 朱氏大概也看到李大发看无忧的眼神了,她也很是不悦,但是依旧忍耐着道:“你有心了!”瞅了一眼平儿,平儿就赶紧走过来接了。 “娘,我还有事,先回屋了!”无忧对着朱氏说了一句,朱氏点了点头,无忧转身要走,可是那李大发却是竟然拉住了她的去路,无忧不禁有些恼了。 “我怎么一来,二小姐就要走啊?还想着和二小姐说几句话呢!”李大发一边说眼眸一边在无忧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李大发的做派简直让无忧气炸了肺,只是还不好发作,只是冷冷的道:“我还有事,失陪了!”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二小姐……”见无忧走了,李大发迈步竟然想追上去。 还是一旁的宋妈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中有些嘲讽的道:“李少爷,茶来了,您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见无忧已经出了门,李大发才转眼看看宋妈,很不恭的说了一句。“多谢!”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绣墩上,接过平儿递过来的茶水便低头喝了起来,上茶的平儿也是气得不得了! 喝了两口茶后,那李大发好像并没有发现朱氏的不悦,反而聊起了家常来。“大奶奶最近身体可好?家母改日想来拜访您呢!” “我身体现在还不错,你们家现下做着买卖,别让你母亲辛苦跑这一趟了!”李氏那个弟媳她还是知道几分的,简直就是一个泼妇级别的,所以她还是不要来了吧! “不辛苦,不辛苦。我母亲在家里时常提起大奶奶呢,说和您最是投缘了。对了,我母亲说了,您要是想吃个什么猪耳朵,猪头肉,猪蹄子之类的只要派个人去说一声就是了,我肯定给您留下最好的孝敬您!”李大发说话的时候那一脸的横肉啊,尤其他又提到什么猪头肉,猪耳朵,猪蹄子,简直就是令人作呕嘛! 又说了两句话后,朱氏便不想再和那个李大发说一句话,遂扶着头道:“贤侄啊,我有些倦了,不能陪你说话了,不如你去你姑母那里坐坐吧!” 听到朱氏下了逐客令,李大发只得讪讪的站了起来,笑道:“那小侄就告退了!”说罢,便转身走了。 李大发走后,朱氏不禁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真是头疼死我了!” “这是什么人啊?刚才看到咱们二姐简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而且你不让他进来,他简直还硬闯了,当初老太太也是给大爷那个妾,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家?怪不得二奶奶那个脾性呢!”宋妈抱怨的道。 “好了,别唠叨了,没来的心烦,帮我揉揉头!”朱氏给烦的是不得了。 宋妈赶紧上前帮着朱氏揉太阳穴,并且吩咐平儿道:“平儿,赶快把那个李大发喝茶的茶碗拿出去给下人用去,还有他坐过的那个绣墩,也拿出去用水刷刷!” “知道了!”平儿说着便搬着绣墩出去了。 无忧窝了一肚子的火从朱氏屋里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正在打扫的连翘看到二小姐回来脸色不对,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赶紧上前问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惹您生气了?”二小姐这个人一直都是喜怒不怎么挂在脸上的,今日这般生气,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无忧转身坐在八仙桌前,说:“给我倒杯凉茶来!” 连翘赶紧倒了一杯茶,端到无忧的面前,陪笑道:“二小姐,天冷了,大清早的喝凉茶对身子不好,这茶是温的,正好喝的!” 无忧伸手接过连翘手里的茶碗,仰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把茶碗放在八仙桌上,便道:“二娘那个娘家侄子,真是恶心死我了!一双眼睛直愣愣的往我身上看,好像八辈子没看到女人似的。” 听到这抱怨,连翘不禁道:“二奶奶的娘家侄子不就是那个叫什么李大发的?这名字可真起的俗不可耐,那一脸的横肉还真是像个暴发户呢,怎么二小姐,您看到他了?” “他提着一块猪肉刚才来给娘请安了,娘根本不想见他,可是那个人不识趣的却是硬闯了进来,估计娘也是烦死了!”无忧还在抱怨着。 “哦,听说二奶奶娘家的肉铺子又开张了,那个李大发的样貌倒是挺适合卖猪肉的!呵呵……”连翘的一句话让无忧也不禁笑了起来。确实,他那个脸啊长得真像猪头肉呢! 见二小姐笑了,连翘上前笑道:“二小姐,您说怎么她们二房这几日总是跑到大奶奶跟前献殷勤啊?” 一句话正好说到无忧正在疑惑的处,不过还摸不清楚她们到底是想做什么,遂说了一句。“谁知道她们又在搞什么鬼?” “奴婢看啊不管搞什么鬼,反正是没安什么好心的,咱们可是得提防着一点才是!”说完,便转身又倒了一杯热一点的茶水放在了无忧的面前。 无忧端起茶碗,若有所思,心想:就算是为了义哥考举人的事也用不着让她娘家的侄子来跑这一趟啊?再说,要为了义哥的事是来讨好她,而不是每每去讨好自己的娘。看来,她真的是得好好想想她们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了!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秋日里天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上飘着数朵白云,无忧坐在后院的凉亭里翻看着一本医书,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茶水和一盘点心,一旁的连翘正在挑拣一些药材并和无忧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话。 “二小姐,您的医术真是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您看安定侯现在都能下地自己走上几步了,以前他可是被无数的太医和名医判定无望复原的。所以有好多权贵之家都让安定侯府请您去看病呢!可惜您一直都不告诉人家您的真实身份,所以好多病人都不能接,要不然那些大户人家的诊金可是都成百上千的呢!”连翘说到这里十分惋惜。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一笑。道:“做人呢要知道知足常乐,现在我们的生活比原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再说我女扮男装行医也是多有不便,再把家里的地址泄露出去,不知道又有多少风波了!” “恩,要说也是,以前是没想到还有今日的生活。二小姐,今庄子上秋收的药材就能卖好几百两银子呢,还有那些鸡啊鸭啊,藕,莲子什么的也能卖不少呢!”连翘笑道。 “你就只管做好我的财务总监就好了!”无忧笑道。 “财务……总……总监?那是什么东西?”连翘疑惑的问。 抬头望望连翘疑惑的表情,无忧笑道:“就是大管家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二小姐,您总有那么多的新鲜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连翘笑笑。 “对了,给秦老夫人准备的安康丸你有没有按时送到赵记药铺去?”无忧突然想到问。 “已经送去了,药铺的老板说秦家每个月都有专人去取呢,说是秦家一开始要付钱来着,可是赵老板都按照您的吩咐从来没有收过分文,所以后来那秦家就再也不提付钱的事了!”连翘赶忙回答道。 “恩。记住以后还要按时送!”无忧点了点头。 这时候,连翘却是抱怨道:“二小姐,您说这秦老夫人为什么突然对您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一开始那么信任您,喜欢您,又送衣服又送首饰的,连太医都不用了都要您给把平安脉,可是突然不用您看病就算了,现在拿个药丸也不提给钱的事了,她们那么大个秦府怎么还占咱们这小门小户的便宜啊?” 听到连翘的抱怨,无忧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丫头,事情不要总看表面,秦老夫人是何等人也,怎么会占咱们这几两银子的便宜?更何况,当日我曾经对秦显说过,秦老夫人的安康丸我是包了的,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让人听去还以为咱们小气不守承诺呢!”秦老夫人当然不是盏别人便宜的人,其实无忧能够感觉得到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秦老夫人的眼眸中对自己是有歉意的,只是这份歉意说不出口而已。有了这份歉意,以后但凡自己有何棘手的事情她老人家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恩。”连翘其实还在为那段好姻缘没有结成而感到遗憾吧?毕竟上次和尉迟兰馨见面,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少夫人了,而自家小姐还是孤家寡人呢! “对了,二小姐,以后安定侯府咱们是不是不必七天去一次了?”连翘突然想起明日就又是一个七日了。 “安定侯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施针和汤药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现在只能是靠他自己勤加锻炼,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恢复到像以前一样,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无忧回答。 “就是这样那安定侯夫人也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连翘笑道。 想起安定侯夫人,看那眉眼就知道是一个很精明的妇人,不过她对于安定侯的那颗无微不至的心却也是很令人感动的,尤其是看到安定侯的情况好一点,她都能高兴个半日,也能看出那安定侯也很宠爱他的妻子,那个叫银屏的姨娘在安定侯夫人跟前是那般的恭敬,哪里像这个家的二娘那样,以前对待朱氏和她们可是刻薄的不得了。其实小妾跋扈不跋扈,还是要看丈夫宠爱谁,给谁撑腰了! 说笑了一会儿后,无忧感觉有些饿了,但是看着面前碟子里的点心又不想吃,遂吩咐连翘道:“这些酥油糕太油腻了,你去取点昨个买的红豆糕来吃吧,对了,今年庄子上的石榴不错,你取一个剥好了再拿过来。” “是。”连翘应了一声就转身赶紧去取了,凉亭里就只剩下了无忧一个人。 连翘走后,无忧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书,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不易让人察觉的脚步声,她不禁一瞥眼,却看到果真有一双脚步靠近了她,那是一双男人的黑色靴子,她可以确定那不是爹的靴子,而家里的小厮是不穿靴子的,所以她不由得心里一惊!然后一个抬头,却是有一张脸已经离她只有一尺来远了! “二小姐,就你一个人啊?”来人一脸的笑意,可是那笑容里却带着让人作呕的淫荡。 看到那张一脸横肉的脸和那双让人恶心的眼睛,无忧马上就站了起来,并且退后了两步,她仿佛都能够闻到这个人身上的猪肉味道了!遂带着厌烦的问道:“李少爷,这里是后宅,你怎么随便乱走呢?”虽然大齐朝对于男女之防并没有明清那样严谨,但是不是很熟悉的男子还是不能进入后宅的夫人小姐的院落里随意走动的,这会被认为是极其不守礼法的。 “哦,我是来看姑妈的,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二小姐你了,所以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那李大发自己辩解道。 无忧的眼眸望向别处,冷漠的道:“既然招呼已经打了,那就请便吧!”她可是一句废话都懒得搭理他。 可是,那李大发却是好像并没有听到无忧的逐客令,反倒是低头看看石桌上的书和差点,随后便拿起无忧刚才看的那本书,笑道:“医书?对了,听说二小姐医术了得,我这几天总是难受,不如二小姐为我把把脉吧?”说着,就伸手上前又靠近了无忧。 无忧急忙后退,拒绝道:“我只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你还是找一个大夫去看吧?” 可是,李大发却是不依不饶的非要让她给看。“二小姐,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只要为我把把脉就好了!” 无忧转头望望连翘这个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而此刻周围又没有别的下人,而自己如若开口喊的话那也太失了体统了,让下人们还不知道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所以,也只得耐着性子和李大发周旋一下。随后便问:“你哪里不舒服?” 李大发见无忧终于是理会他了,所以自然乐得高兴,赶紧回答道:“前几日自从见了二小姐后,我便茶不思,饭不想,浑身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干,肉铺里的生意再好,我都懒得去照看,二小姐啊,您看我这是什么病啊?” 听到这话,无忧简直气炸了肺,这简直就是公然的调戏嘛!要不是看他人高马大,浑身都是肉,她真想上去直接给他两个大嘴巴。虽然她是会两招擒拿手,但是她还是不想为了这么个货色就让自己的这点家底都露出来,所以她想了一下,然后对李大发笑道:“你这个病可以用通窍汤来治疗!” “什么……通窍汤?”李大发算是个粗人,认识不了几个字,所以对这个名字很是不解。 看到他那个愚钝样,无忧扯了一下嘴角,然后道:“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去药铺抓药就好了!” 见无忧这次都冲他笑了,李大发以为自己刚才的几句话无忧是已经听进去了,说不定写这个方子就是想对他透露点什么,所以非常欣喜的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随后,无忧便坐了下来,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毛笔,便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方,写好之后,便把那个药方交给了李大发。“就是这个方子,你回去吃七七四十九日包管能好了!” “这么神奇?二小姐,我……”李大发还想说什么,无忧却是转身便在他的身侧快步走出了凉亭,他只得目送无忧离开,眼睛里充满了惋惜。 无忧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前,连翘才端着红豆糕和剥好的石榴出来,见无忧回来了,不禁纳闷的问道:“二小姐,正要给您送去呢,您是不是等不及自己跑回来了?” “还说呢,这么半天都不回去,白让我生了一肚子气!”无忧说了一句便转身走进屋子坐了下来。 听到主子的话,连翘赶紧追回屋子里,道:“这倒也奇了,这么一会儿子的功夫是谁又惹您生气了?” “还有谁?就是那个猪头肉呗!”无忧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猪头肉?啊,您是说二奶奶的娘家侄子李大发?”想了半天,连翘突然想起来了。 “除了他还有谁?”无忧白了下眼睛。 想想刚才凉亭那边可是一个人也没有,连翘知道那个李大发可是很不靠谱,遂紧张的问道:“二小姐,他没把您怎么样吧?” “没有!只是说了一些不知轻重的话,还让我给他把脉。”无忧回答。 “那您为他把脉了吗?”连翘问。 “我怎么可能给他把脉?他一脸的淫荡相,看着就恶心死了,竟然还说自己的了相思病!”无忧想想被这样的人惦记真是恶心的想吐。 听到这话,连翘不禁生气的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长得那尊容!二小姐,那你怎么打发他的?”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不禁抿嘴一笑,道:“我给他开了通窍汤!” 听了二小姐的话,连翘不禁也扑哧一声笑了出了来。半天才道:“二小姐您这药方开得真适合,那个李大发就是该喝那个!呵呵……” 忍住笑意,无忧正色的吩咐连翘道:“对了,你去告诉门上的人,下次不许再放那个李大发进来!” “可是那个李大发毕竟是二奶奶的娘家侄子,不让他进薛家也是说不过去吧?”连翘面对难色的说。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感觉也是,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那就告诉门上,下次他再来的话,命一个小厮跟着他,不许他在内宅里乱走!” “是,奴婢这就去!”连翘赶紧应声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端起茶碗,不禁愣了一下,心想:这个李大发怎么这几天总是往薛家跑?以前他可是很少来的,来了也只是去李氏的屋子里,虽然见过自己几次,但是也没有像这几日这样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一看到自己就不放的。难道这件事和李氏有关?看来以后她要多防备一些了,感觉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大发拿着方子低头一看,不觉得就皱了眉头,因为他可是大字也识不得一箩筐的,只认识其中几个常用的大字,所以便赶紧把那药方折好放在袖子里,便急匆匆的出了薛家的大门,朝最近的一家药铺走去! 走进一家药铺,那老板便笑呵呵的道:“这不是李家肉铺的少掌柜吗?怎么今日来我这里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抓药啊?” 李大发走近了柜台,笑了笑道:“请您看看这个药方子上面写些什么?”说完,便从怀中取出那张药方递给柜台里的老板。 接过李大发的药方,折开后,低头扫了两眼,那老板不禁笑道:“少掌柜,您这是替谁拿药啊?” “我啊!怎么了?”李大发不明就里的问。 听到这话,那老板忍俊不禁的说:“这个药方是醒脑通窍汤!” “什么醒脑通窍汤?这是治什么病的?”李大发疑惑的问。 “这个嘛……”那老板支吾了一下,然后说:“这个药方去心火,排瘀滞,镇定……” “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是治什么病的吧!”李大发没有耐心的道。 “这个是……是治疗癫狂之症的!”那老板只好回答。 “癫狂?”李大发顿时瞪大了眼睛。那个时候没有神经病这个词,癫狂之症在现代其实就是神经病了! 见李大发好像要发怒的样子,那老板只好道:“这个药方就是治疗这个病的,少掌柜,是不是有人在和您开玩笑啊?”虽然李大发这个人粗枝大叶的,但是要说他有癫狂之症那也不像啊! 这时候,李大发已经愤怒的伸手扯过老板手中的药方,然后用大手使劲的揉了揉,最后投掷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薛无忧,你欺人太甚了,看大爷让你好看!” 李大发走后,那老板望了地上的纸团一眼,不禁摇了摇头。 时候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一个月有余,天气也真正转凉了,夜凉如水,夜里都要盖上厚棉被才可以抵御寒冷。 那日以后,无忧再也没有看到过李大发,所以也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因为制药作坊和庄子上有好多事都等着她筹划,也就顾不上其他了。多日来,李氏和蓉姐也非常的安分守己,没事也不出自己的屋子,见到朱氏也很恭敬的行礼请安,隔三差五的还会送点果子啊点心的来给孝敬朱氏,见到无忧也都是和颜悦色的,仿佛是变了个人似的,所以这些日子,薛家也算是一家和乐。不过无忧总是隐隐觉得仿佛这里面并不简单,可是又真的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也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咚咚……咚咚…… 二更天的更鼓响起的时候,无忧还坐在书案前看着医书,连翘则是往一个大木桶里舀着热水,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到处都是升腾的氤氲水汽了。 试了试木桶里的水温,连翘又往里面撒了些玫瑰花瓣,才转头对无忧道:“二小姐,水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打了一个哈气,遂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起身走了过来,此刻,无忧身上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对襟小袄,里面露着葱绿色的抹胸,雪白的颈子露在外面,一头浓密的秀发毫无束缚的披散在脑后,显得她的脸庞更加的白皙雪嫩,下身是一条白绫百褶裙,最最寻常的家常打扮,举手投足之间却有说不出的清丽窈窕。 “二小姐,奴婢帮您宽衣吧?”连翘上前道。 “还是我自己来吧!”无忧摆了摆手,自己开始宽衣。穿衣戴帽这些小事她都是自己来的,这些还让人伺候她很不习惯。所以连翘也不勉强她,毕竟这么多年了她也都明白主子的性子了,所以只在一旁伺候着。 刚脱下身上的小袄,露出了葱绿色的抹胸,胸前的曲线让人引起无数的遐想,正在此时,无忧的眼眸只看到外面的窗子上似乎有个黑影一闪!她赶紧背过身子去,蹙紧了眉头。 “二小姐,怎么了?”看到无忧的样子,连翘赶紧问。 而这时,无忧则是背着身子冲着连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不能打草惊蛇了,然后低头望望脚底下一桶还在冒着热气的热水,嘴角扯起了一个狡黠的笑意。眼眸朝连翘示意了一下,连翘转头望望窗子的方向,也眼尖的看到似乎真的是有一道黑影正趴在窗子上偷看,她不禁会意的一勾嘴唇,便笑着大声道:“二小姐,要不要奴婢帮您脱裙子啊?” “不用了,我自己来!”无忧回答了一句。 只见,连翘悄悄的提着水桶往窗子处挪了挪,然后便猛地双手推开了窗子,随后迅速的弯腰提起水桶就往外泼去! “哎呦……”随即,外面便连同水声一起响起了猪嚎般的声音。 这时候,无忧早已经把小袄套在了身上,她和连翘一起冲出了门外!连翘手里执着灯火,来到窗子底下一看,只见是李大发躺在地上,身上已经都是泥水,并且哭嚎着。“哎呀!烫死了!烫死了……” 待到无忧看清楚了是李大发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被烫着的李大发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连翘却是发狠的道:“二小姐,您还问这多余的话做什么?他来偷看您洗澡,真是罪该万死!”说完,便上前狠狠的用脚踢着那团肉! “哎呦!哎呦!二小姐饶命啊……”那李大发疼得更嚎了。 这时候,夜里的这一阵嘈杂声大概是把院子里的人都吵醒了,只见一个人影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哎呀!大发啊,这是怎么了?” 待到那人来到李大发的跟前,推开还在踢着李大发的连翘,蹲下来扶着躺在地上的李大发便哭泣的道:“大发,你没事吧?” 看到来人是李氏,李大发直哭嚎道:“姑姑,救命啊!” 第六十三章 打落水狗 看到来人是李氏,李大发直哭嚎道:“姑姑,救命啊!” “恩,恩。”李氏点了点头,便抬头求无忧道:“二姐啊,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大发这一次吧?他也下次再也不敢了!”李氏的声音很大,在深秋的夜里格外的显声。 听到李氏这话,无忧不禁一愣!就在这个当口,大概这里吵闹的声音把众人都吵醒了,各屋都亮起了灯,先赶出来的是几个下人,随后薛金文和朱氏都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还有宋妈,平儿等也都拿着灯过来了。 “怎么回事?”薛金文披着外袍上前问。 一时间,众人都噤了声,无人回答,朱氏上前一望,不禁皱了眉头道:“这不是李家少爷吗?” 看到薛金文和朱氏,李大发则是呼天抢地求饶道:“姑父,大奶奶,饶命啊!侄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薛金文怒喝道。 这时候,李氏忽然道:“大爷,大发也是因为爱慕二姐,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样的事,还请大爷,大奶奶饶恕他吧!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今日不该把他留宿在咱们家!”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狐疑,薛金文和朱氏对视了一眼后,便继续问道:“金环,你把话说明白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瞟了一眼冷眼望着她的无忧和直盯着她看的众人,回答:“大爷,自从我这侄子大发看到二姐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从前几日就一直缠着我来求亲呢,可是我感觉大发怎么配得上二姐呢,所以就一直没有答应,谁知道这孩子死心眼,今儿在我那里吃醉了酒,没想到……没想到就跑到这里来胡来了!哎……” 听到这话,朱氏先是一惊!然后转眼望了一眼无忧,只见她的秀发都披散着,上身只穿了一件露颈小袄,下身是一条白绫裙子,这几乎是睡觉时候的衣服,所以赶紧推了无忧一把,关切的道:“无忧,你没事吧?” “没事!”无忧摇了摇头。此刻,无忧大概是明白一点李氏他们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胡来?怎么胡来了?”一听胡来这两个字,薛金文不禁怒吼起来。谁能够允许别家男子对自己未出阁的闺女胡来? 薛金文的怒吼让在场的人谁都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都看出薛金文是真的生气了!薛金文的眼睛往地上一看,只见到处都是水迹,那个李大发身上几乎都湿透了,刚才虽然是热水泼在他的身上,可是现在天凉,不一会儿他就冷得缩成了一团,还在瑟瑟发抖呢!转头望望无忧身后大开着的窗子,屋子里只见有一个大木桶,那明显是洗澡用的。看到这里,薛金文的眼眸一眯,而众人的眼光也循着他的眼光看到了那个洗澡用的大木桶,一下子大概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李氏忽然带着怯意的回答了薛金文的问题。“大爷,大发真的不知道二姐在洗澡的,他只是借着酒劲过来跟二姐表白的!哎呀,真是该死的,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当口呢!”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唏嘘,而薛金文不由得便发怒了,他的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李大发怒斥道:“你……你这个下流胚子,竟然打起我的女儿的主意来了!你……你……”薛金文气得在原地来回走了两趟,便吩咐一旁的兴儿道:“拿棍子来,给我打出去!” “是!”兴儿一听这话,立即便吩咐旁边的两个小厮抄棍子,那两个小厮也赶紧拿着棍子上来就朝李大发打。 “大爷啊,饶了大发吧!他真的只是爱慕二姐而已,这样会出人命的!”李氏哭天喊地的求着。 可是薛金文这次是被气坏了,一脚便把李氏踹到了一边,吩咐小厮们把李大发一顿好打,然后直接给托了出去! 站在廊檐下来回走了好几趟,薛金文指着下人们道:“今日的事谁也不许再提起,要是让我听到一个字,都一顿板子打死为止!” “奴才们谨记大爷的话,谁都不敢说一个字的!”兴儿带着众家奴跪倒在地道。 随后,薛金文摆了摆手,下人们都退了下去,朱氏赶紧扶着无忧进了屋子,坐在床边担忧的问:“无忧,你没事吧?那个畜生……”说到这里,朱氏都不知道该怎么问?毕竟自己的女儿还是未出阁的大闺女,有些话是好说不好听的! 无忧当然知道朱氏想问什么,但是多有不便说出来,所以赶紧拉住母亲的手,道:“娘,女儿没事的,你放心吧!” 这时候,一直都憋着没有说话的薛金文终于是再也不能沉默了,走到无忧的跟前,道:“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没有。”无忧摇摇头。 “大爷,那个李大发压根就没有进小姐的闺房,只是……只是在窗子外偷看罢了!”连翘在一旁低首道。 听到这话,薛金文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仍旧是脸色阴沉。 这晚,回到朱氏的卧室后,朱氏不由得在薛金文面前哭泣。“大爷,你可得给无忧做主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七灾八难的?要是有什么不好全部都落在我身上好了,不要再折磨我的二姐了!呜呜……” 听到朱氏的话,看着妻子的哭泣,薛金文不禁攥紧了在袖子里的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明日我就去报官,怎么也把那个畜生流放到边关去受几年苦!” “不要!”薛金文的话让朱氏一阵紧张,然后赶紧道:“这件事还是要压下去才是,无忧还没有定亲呢,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定得传得多难听呢!她以后更不好嫁人了。” 听到妻子的话,薛金文拍了一下面门,道:“哎,看我都气糊涂了!” 低头想了一下,朱氏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还是不要了,省得让她老人家担心!今日也暴打了那个畜生一顿,以后我会吩咐门上,再也不让那个畜生登门!”薛金文面色严肃的说。 听到这话,朱氏点了点头,半晌后才道:“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没有什么事,要不然以后无忧可怎么见人?哎……”薛金文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回到房间,无忧坐在床前半天没有言语,连翘小心翼翼的把一杯热茶递过来,道:“二小姐,喝杯热茶压压惊吧!” “恩。”点了下头,无忧接过了连翘手中的茶水压了一口。 见无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翘张了张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无忧不禁扯了下嘴角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听到无忧的话,连翘才道:“二小姐,您……没事吧?”毕竟,在古代未婚女子被男人偷看洗澡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这话好说不好听的! “你看我像有事的吗?”无忧反问。 连翘对自家主子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她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这毕竟关系到女子的名节。所以道:“那个李大发今日也受了些教训,您就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想到李大发先是被烫伤,又是被冻着,然后又被连翘踢了几脚,最后被小厮又打了几棍子,再说自己也没有让他看到什么,倒是还挺让人痛快的,而且想到他那个狼狈样子,也不禁微微一笑。“我才不会为那样的人生气呢!” “二小姐说得是,那畜生怎么值得您生气呢?”连翘赶紧陪笑道。 起身走到八仙桌前,放下手里的茶碗,无忧不禁问道:“我不是吩咐你那个畜生再来了让小厮跟着吗?怎么今晚让他自己跑过来?” 一听这话,连翘赶紧说:“奴婢确实是吩咐下去了,肯定是小厮们光顾着玩没有盯紧,明个奴婢就去让兴儿看是谁偷懒,保管打他几板子!” “算了,这事也不怪下头的人!”无忧摆了摆手。 “不怪他们怪谁啊?要是他们能够把人给看住了,就不会有今晚上这一出了!”连翘叫道。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不禁冷笑道:“你以为今晚的事只是那个畜生一个人所为吗?” “那还有谁?”连翘不禁皱了眉头,不明白无忧话里的意思。 “咱们薛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是毕竟也不会随便留男子住宿的,二娘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就算是留了他侄子过夜,也应该让丫头们看着不要随便在内宅乱走,难道她不知道内宅里住的都是奶奶和小姐吗?而且那个畜生纵然再色胆包天,也不至于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情,难道咱们家父亲和那些小厮们都是吃素的吗?”无忧分析道。 “也是啊!那难不成那个畜生是有人纵容不成?难道是……二奶奶?”连翘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猜着。 “除了她以外还会有谁?刚才在外面我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二娘住得离娘她们远不少,怎么就比这个院的人来得还早?再说现在都是二更天了,一般都睡下了,爹和娘都是披着衣服出来的,可是二娘却穿得很是整齐,好像就是算准了那个时候跑出来的一样!”无忧继续说。 连翘低头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不禁点头道:“对啊!好像刚才二奶奶说话的声音也比平常大,还把罪名直接扣在她侄子的身上,要是换做以往二奶奶可是会找出千万个理由来抵死不承认她侄子会做出这种事的!” “所以说他们很可能是商量好这么做的!”无忧接话说。 “她们也太可恶了!整天闲着没事就知道害人。”连翘愤恨的道。 “可是这样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无忧不禁冥思苦想。 想了半晌,连翘突然说:“她们是想败坏二小姐的名节吧?”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牵动了一下眉头道:“这个我也想过,可是那个李大发没必要为了破坏我的名节挨这一顿打骂,他根本就一点好处都得不到,这不符合常理!” “也许那个李大发是受二奶奶指使呢!”连翘想了一下说。 无忧缓缓的摇了摇头。“你说那个李大发平时有这么孝敬她的姑姑吗?不顾任何后果来帮她报复咱们?” “要说也是,那个李大发和他的爹一个样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没有好处的话,他们哪里会来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啊!”连翘点点头。 “所以今日我才疑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内情。”无忧的手摆弄着茶碗的盖子说。 “好了,二小姐,反正那个李大发这次也没少挨折腾,您想昨个他是一热又一冻的肯定今个不发烧也得着凉,而且我可是狠狠的踢了他好几脚的,又有几个小厮狠狠的打了他几棍子,他也受到教训了,保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下流卑鄙的事了!”无忧笑道。 想想昨个李大发那狼狈相倒是也有几分解气,不过无忧还是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完了!” “她们还能怎么着?顶多也就是玷污您的名节,可是大爷昨个不是吩咐了吗?昨夜的事谁也不许透露出一个字去,要不然就打了撵出去呢!再说二小姐您也没有被那个畜生怎么样啊!”连翘不解的道。 “静观其变吧!”虽然如此说,但是无忧还是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仿佛只是个开始而已! 看到主子的眼神有些凝重,连翘赶紧道:“奴婢这几日会格外的留意外面事的。” “恩。”无忧点了点头。 话说李大发昨夜被打了几棍子,幸亏有李氏护着他,兴儿才不至于带着人把他给打残了。被轰出薛家的时候,全城都已经宵禁了,他不能随便乱走,只能是蹲在墙角处避风,身上都湿透了,这样夜凉如水的天气简直是如履薄冰,阴森森的风儿吹在他的湿漉漉的衣裳后把他冻得牙都在打哆嗦,幸亏后半夜的时候,李氏命红杏偷偷拿了一条被子过来给他披上,要不然这一夜非得把人冻死不可!直到天明以后,李氏才和蓉姐以及红杏绿柳等雇了一辆马车,悄悄把李大发送回到了家里去。 “啊惬!啊惬!啊惬!啊……”身上裹着被子,手里抱着暖炉,李大发还是一个喷嚏一个喷嚏的接着打个不停,鼻子里不断的冒出鼻涕来,在热乎乎的炕上坐了有半个时辰了,身子还在瑟瑟的发抖! 看到宝贝儿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李大发的娘田氏心疼的不得了,眼眸中都含着眼泪,伸手接过身后丫头递过来的热腾腾的姜汤递到儿子的嘴边道:“大发啊,快点把这姜汤喝了!” “恩……恩,娘,我……我冷……”李大发双手颤悠悠的接过田氏手中的姜汤,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赶快再给少爷盖上一层被子!”田氏赶紧吩咐道。 随后,一个丫头拿了一条厚厚的被子为李大发盖上了,可是李大发还是嫌冷,田氏急得团团转,一旁的李氏上前摸了摸侄子的头,惊呼道:“好烫啊!他是发烧了!大夫怎么还没有请回来?” “来了!来了!”这时候,李氏的娘家兄弟李金贵正好带着一名提着药箱子的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啊,您赶快给我儿子看看啊,他发烧了,着了凉……”田氏就这一个宝贝疙瘩,紧张的不得了。 “好!好!”那大夫点了点头赶紧为李大发把脉。 “大夫,怎么样啊?”一刻后,田氏焦急的问。 那大夫道:“是重风寒,我开个方子赶快喝了退烧,要捂着被子多出汗才可以,记得千万不要再着凉了,又不然可就不好说了!” “啊?这么严重?”田氏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随后,李金贵夫妇赶紧把大夫开的方子递给丫头去抓药熬药,夫妻两个却是守护在儿子的身侧,眉头都锁紧了! 不多时后,丫头便端着药进来,给李大发服下后,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是出了一身的汗,摸摸脑门才不那么烫了,李金贵夫妻两个才算稍稍放下了心! 这时候,田氏瞅了瞅一直坐在旁边陪着的李氏,抱怨的道:“我说姐姐,不是我这个做弟妹的说你,你那都是什么破主意意啊,你看看,差点把你侄子的命给搭进去!” 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李氏也很是担心,瞥了李大发一眼,只得陪笑道:“弟妹,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大发吃的苦啊以后那可是有大报酬的!” “什么大报酬啊?不是说那个无忧根本就不拿正眼看我们大发吗?这次又把你们家大爷给得罪了,说是还再也不允许大发进薛家的大门了,这样事情可怎么能成啊?那个无忧和你们家大爷可是恨透了我们大发了。这下可倒好,没有吃到狐狸肉,倒是弄得一身骚!”田氏不满的发着牢骚。 “你有点耐性好不好?就凭大发这样子怎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无忧嫁给他?总要吃点苦,经历一些波折的!”李氏只得劝道。 这时候,裹着好几层被子的李大发发牢骚的道:“姑姑,娘,我不要娶那个什么无忧了!长得又不是天仙,还让少爷我受这样的苦?她上次戏弄我不说,昨个让丫头对我又是泼热水,又是踢打的,我才不要这样的娘子呢!” 听到侄子的抱怨,李氏皱着眉头,也有些不耐烦了。“不愿意就不愿意,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到了什么田地?就只剩下几十亩地和这一栋老宅子,外加一个肉铺而已,我兄弟辛辛苦苦在外面给人家跑跑腿赚几辆银子,你以为就凭这样的家当能娶到什么好媳妇?你还想着让人家陪嫁金的银的过来?你们还在做梦呢!” 听到这话,田氏赶紧假意当着李氏的面训斥儿子道:“你这个混小子,老娘我唠叨两句罢了,你怎么能不领你姑姑的情呢?你这可是亲娘姑,万般都是为了你好,快跟你姑姑说声好听的!” 李大发被田氏训了几句后,知道自己不该那么说,尤其是他可是心里还想着那金的银的呢,所以赶紧嘿嘿笑着拉着李氏的袖子道:“姑姑,您大人别记小人过,侄子只是一时难受,发发牢骚……啊惬!啊惬……”话说了一半,李大发又开始打喷嚏打个不停。 “呵呵……”看到李大发这个样子,一旁的蓉姐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个死丫头!看你表哥这样子好玩是不是?”蓉姐被田氏推了一把。 “死丫头!”李大发抻着脖子对着蓉姐叫了一句。 这时候,田氏笑着对李氏道:“我说姐姐,咱们下一步可怎么办啊?现在大发都进不了薛家的门了,再说你们家大爷那么讨厌他,这门婚事能成吗?” “哼,这就要看咱们的手段了,由不得她们不成!”李氏十分有把握的道。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田氏问。 “你这般……”随后,李氏就趴在田氏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听完了李氏的话之后,田氏点头道:“好,我呀等晌午过了就去办!” “恩。”李氏点了点头。 随后,李大发突然开口问:“姑姑,你说得那个有没有准啊?薛家真的会把那个庄子给无忧做陪嫁吗?” “那还有假?这可是老太太亲口说的。再说那个庄子毕竟是无忧挣回来的,要是不给她做陪嫁她自己也不愿意啊,还有她那个娘也不会愿意的。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能想让你娶她吗?”李氏的眼眸中透着一抹不屑。 “呵呵……姑姑,那个庄子侄儿前些天去城外办事的时候看过两眼,那个位置真是不错,而且去年好像还荒着,今年就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好像都种了药材,还有不少的鸡鸭什么的。我悄悄打听了一下,说这一年下来至少也有几千两银子的净剩呢!”说到这里,李大发的眼眸中可是透露出强烈的贪婪光芒。 “你说什么?几千两银子的剩头?啧啧啧,要是一年有几千两银子的净剩,那咱们家几年不就发起来了,到时候就不用住这种老宅子了,咱们换个大的新的,对了,要比薛家还要大的!”田氏一听这么多银子简直是乐开了花。 最后一句话可是让李氏和蓉姐都不怎么高兴,蓉姐不禁撇了撇嘴,李氏则是道:“这就高兴成这样?听说人家还和人合伙开了一个什么只要作坊,对了,隔三差五的还出去给大户人家看个病什么的,那个诊金就够你们一家人吃喝不尽了!” “是吗?”一听这话,李金贵夫妇和李大发简直是瞪大了眼睛。 “这还有假?你看看她自己挣下的那个庄子不就知道了?”说到这里,李氏的话锋一转,扬着下巴道:“不过这件事要是成了,你们可是别忘了我从中穿针引线的这份苦劳啊!” “姑姑,侄子怎么是忘恩负义的人呢?侄子知道您从小最疼侄子的!”李大发赶紧表态道。 随后,田氏也帮腔说:“是呀,姐姐,别说你侄子,就是我和你哥哥也不会忘了你这些年的帮衬的!” 听到田氏的话,李氏不由得冷冷一笑。“哼,你们的话说得倒是挺好听的,可是这话谁不会说啊?” 这时,田氏和李大发一对视,然后田氏便会意的道:“姐姐,你放心,要是咱们家的日子缓过来,那金的银的到了咱们家那还不是我和你侄子说了算?到义哥和蓉姐成亲的时候我和你侄子肯定会分别出个千八百的银子的!你看怎么样?” 蓉姐一听这话,当然心下欢喜,而李氏却是不动声色,半晌才微微一笑道:“我毕竟是大发的亲姑姑,是我弟弟的亲姐姐,我只是要你这一句话而已,别凉了我为你们的一颗心,银子不银子的我倒是不在乎的,你们放心,以后义哥和蓉姐会知道好歹,大发也是一根独苗,她们以后不也都是个膀子不是?” “那是!那是!”李金贵夫妇纷纷点头。 过了晌午,田氏又弄了几样丰盛的菜留了李氏母女两个吃饭,吃过饭后,见李大发没有什么事了才带着红杏和绿柳两个人回来。由于只雇了一辆马车,红杏和绿柳在车外跟着马车走着,车棚里只有李氏和蓉姐两个。 “娘,您到底有什么办法让无忧肯嫁给表哥啊?”蓉姐可是好奇刚才娘跟舅母到底说了什么话,仿佛她很是心有成竹的样子。 “总之娘自有办法,你就请好就得了!”李氏笑得非常的自信。 见娘亲故作神秘,蓉姐也懒得问了,只是担心的道:“娘,舅舅和舅母可不是大方的人,别看他们现在答应的好,到时候我和哥哥成亲的时候每人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我看啊是够呛!” 听到蓉姐的话,李氏扯了扯嘴角,道:“这个我当然明白,我和他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知道这些年他们可是光进不出的!” “娘,那舅母他们的空话您要来做什么啊?”蓉姐一听也泄了气。 “他们到底是你舅舅和舅母,在关键时刻总比外人要强一些,再说那个小蹄子的庄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落在了外人手里吧?放心,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你舅舅和舅母也不敢不给咱们点好处的,毕竟这是要是黄了对他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李氏在心里打着算盘说。 而蓉姐则不是盘算着这些,而是冷笑道:“舅母可是个刻薄的人,她要是嫁了过去,哼!有她好受的了。”那日的一箭之仇她可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呢,要真是薛无忧能一辈子窝窝囊囊的受气,她可是要笑开花了。 而李氏也是恨透了无忧,手不经意的揉了揉屁股,这里可是疼了整整一个多月,前一阵子坐久了还有些酸呢,害得她这么多日子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那个小蹄子的帐她可是一直都记着呢! 过了两日,李氏坐在八仙桌前喝着茶水,只见八仙桌上放着几包桂发祥的点心盒子,里面应该放的是各色的点心,这桂发祥在京城的点心铺子里可是头一号,点心种类不禁繁多,而且味道那可是顶呱呱的,当然价钱也比其他铺子里的高上一倍左右,在平头百姓里如果逢年过节拿上两盒桂发祥的点心串门子走亲戚那可是很有面子的。点心旁边还放着几种水果,葡萄,香蕉,桂圆等都是个头大大的,一看就是最上等的货色。 “红杏,拿那个描金的食盒把这些果子放在里面!”李氏坐在一旁指挥着。 “是。”红杏应声后,便赶紧拿了一个精致一点的食盒走到八仙桌前,小心的把水果往食盒里装着。 正在这时候,蓉姐走进来了,看到红杏正往食盒里装好大的葡萄,便伸手上前想去拿一个吃。“娘,好大的葡萄啊!” 可是,却是被李氏眼疾手快的伸手打了手背一下。并告诫道:“这个不准动!” 被打了一下的蓉姐不禁撅了嘴巴,嘟囔着转身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道:“娘您真是越来越小气了,不就是个果子吗?还不让吃了,您说您不让我吃还让谁吃啊?啊,对了,您是不是留给哥哥的?”李氏毕竟是古代的一个普通妇人,所以也不可避免的重男轻女,什么好的东西还是喜欢留给儿子。 听到蓉姐抱怨她疼儿子的话,李氏不禁咒骂道:“你个死丫头,又说我偏心?这么多果子都给你哥哥留着他吃得了吗?” 听到这话,蓉姐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一桌子东西,只见还有桂发祥的几盒子糕点,而红杏也是把好几样很好的水果都装在了一个描金的漆盒里,不禁好奇的问:“娘,难不成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您买来送人的?” 李氏一笑,说:“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买这些嚼嘴,这都是你舅舅买了送来的!” “舅舅?”听了这话,蓉姐更是疑惑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这叫抱砖引玉,你知道什么?”李氏说了一句,然后便起身吩咐红杏提着食盒,绿柳提着糕点要出门。 “这么好的吃得送人,真是可惜了!”蓉姐为吃不上那些东西惋惜的不得了。 看到女儿一副馋嘴的样子,李氏转头冲女儿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回来你再吃!” “骗我的了吧?你都送人了我还吃什么啊?”蓉姐不禁翻了个白眼。 “你就等着就是了!”李氏不耐烦的跟她说了一句,便带着红杏和绿柳出了门。 第六十四章 风口浪尖 百无聊赖的翻了个白眼,蓉姐托着腮坐在八仙桌上胡思乱想。这几个月她过得真是太无聊了,刚被禁足了三个月不说,自己的脸面也没有了,所以很少出门,本来还被祖母下令帮着管理家事,现在可好什么差事也没有了。想想有协理家事的权限的时候,薛家的那几个丫头婆子都一副巴结她的样子,等她被责罚了之后,好像那些丫头婆子也势力的对她不那么殷勤了,她可是愤恨的了不得,把这些嫉恨都记在了无忧的头上! 平儿一出门,就看到二奶奶带着两个丫头手里还提着东西往这边走来,虽然不想搭理,但是随后人已经走过来了,她只好步下台阶,福了福身子,道:“二奶奶,您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大奶奶在做什么呢?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来给大奶奶请安呢!”李氏的眼眸朝屋子里一瞄,笑道。 “哎呀,真是不巧,大奶奶刚才有些乏了,想必此刻应该是睡着了,昨个夜里大奶奶没有睡好正烦心呢,奴婢也不敢去打扰,不如这样,二奶奶改个时候再来?”她家主子这两天正心里不好受呢,更是不愿意见这位每每生事的二奶奶了,所以平儿便想把她打发了算了。 听到这话,李氏迟疑了一刻,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道:“既是这样,自然不能把大奶奶吵醒了,不如咱们就在这里等上一等好了!” 听到李氏说要等,平儿赶紧道:“大奶奶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怎么好让二奶奶等这么长时候?不如……” 知道平儿在推辞,所以李氏便打断了平儿的话。“平儿,我们就在厢房里等候好了,记得给我端杯茶水来!”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悦了,所以也摆起了二奶奶的架子,再怎么说她也是半个主子,她只不过是个丫头! 听到这话,平儿脸一沉,知道对方是不满了,还让自己伺候着倒茶水,可是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人家也是主子,虽然只是个妾,可是也是有资格让自己给倒个茶水什么的! 正在僵持着,站在李氏身后的红杏不怀好意的笑道:“平儿姐姐,二奶奶最喜欢碧螺春,你记得要沏碧螺春才是!” 听到这话,平儿便咬着下唇道:“红杏,大奶奶从来不喝碧螺春的,我得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哼!能给你沏杯茶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见平儿好像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样子,李氏不禁有些气恼。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平儿,现在大奶奶正当时,你也学会狗仗人势了是不是?” “你……”听到李氏竟然骂人了,平儿气得咬了下下唇,刚要争辩,不想里面便传来了一道女音。 “平儿,谁在外面说话呢?”这声音大家都能分辨,是大奶奶朱氏的声音。 “奶奶……”听到屋子里传来主子的声音,平儿转头刚想回话。 不想,李氏却是突然就笑着抢先开口了。“姐姐,是我!”说着,就带着红杏和绿柳往台阶上走。 “二奶奶,等我去向大奶奶禀告……”看李氏自己就要闯进去,平儿赶紧上前想拦住李氏的去路。 不想,李氏却是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话,说了一句。“姐姐,妹妹进去了!”说完,便推开平儿,并斜了她一眼便转身推门走进了朱氏的卧室。 “哼!”红杏和绿柳也跟着李氏走了进去,对着平儿都斜了鼻子眼的,平儿见状简直气死了,可是还不得不在她们身后跟了进去。 李氏走进朱氏的卧室,见朱氏手里正拿着一个花样子坐在床边比着,便福了福身子,笑道:“给姐姐请安!” 看到是李氏来了,朱氏便微微一笑,道:“免了!平儿,给二奶奶看座!” “是。”平儿赶紧搬了个绣墩过来,放在了李氏的身后,然后便站在一边没有主子的话,并不主动的上茶来。 李氏坐下后,扫了一眼床上的好多花样子,不禁笑道:“姐姐,妹妹还以为您在房里小憩呢,吓得我在外面站了好半天都不敢进来呢!”说这话的时候,眼眸还瞥了旁边的平儿一眼。很明显,那意思是你主子二人唱得双簧可真是逼真,不就是不想见她吗? 听到这话,朱氏转头望了平儿一眼,平儿赶紧道:“刚才奶奶确实是睡着了!” “哦,我刚才确实是睡着了来着,不过一会儿就醒了,感觉没意思,也睡不着了,所以就拿出这些花样子来摆弄着!”朱氏赶紧替平儿打圆场来着。 听到这话,李氏嘴角扯了扯,含笑道:“我还以为姐姐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呢!” “哪里的话,你我都是一家人。”朱氏应付着。 “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氏笑道,然后便转头对红杏和绿柳道:“赶快把东西拿过来!” 红杏和绿柳应声,便把食盒还有点心放在了八仙桌上,朱氏不知何意,看了一眼知道那纸张里包着的是桂发祥的点心,食盒的盖子被红杏揭开,里面都是葡萄,香蕉等卖相很好的水果,朱氏不禁问道:“妹妹这是……” “姐姐,这桂发祥的糕点,还有这些水果都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打发人送来给您赔罪的!”李氏舔着一张笑脸道。 听到这话,朱氏一下子就沉了脸,她现在都快恨死那个畜生了,怎么还会要他送来的东西,所以很生硬的拒绝道:“我还不少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给他吧,告诉他,以后我们薛家没有他这门亲戚!” 朱氏是个性情很是温和的人,几乎都没有说过这样让人下来台面的话,不过这也在李氏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侄子得罪的是人家的宝贝女儿,而且还是关乎人家女儿名节的事,有哪个母亲会客气呢?所以仍旧陪着笑脸,道:“姐姐,我知道您还在生气,换做是我啊也是气不过的。不过现在大发他已经知道错了,要不是那日着了风寒,现在还在炕上躺着,他就过来给您和无忧磕头认错了呢!你啊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你赶快把这些东西拿走,我不是大人,所以也不会不记他这小人过,我是不会原谅他的!”现在提起那个李大发,朱氏还是一肚子气呢! “姐姐,我知道您现在还在气头上,就等过几日再让大发过来给您磕头认错吧?他呀这次也接受教训了,那天先被热水一烫,又在外面着了凉,再被大爷的小厮也打了一顿,那伤还没好呢!”李氏仍旧在絮叨着。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再说大爷不是说了吗?以后不许让他再进薛家的门。当然,你是他的亲姑姑,你要是想侄子的话就去娘家看吧!”朱氏仍旧扳着一张脸。 “姐姐一向仁慈心地善良,这次估计是被气糊涂了,总之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那个侄子的错!”李氏这次可是放低了姿态,一直求着朱氏原谅。 可是,朱氏可是没有心情跟她周旋了,道:“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下,妹妹改日再来说话吧?” 听到朱氏下了逐客令,李氏只好站了起来。笑道:“那妹妹就告辞了,改日再过来看姐姐!” “恩。”朱氏点了点头,感觉头都疼了。 李氏刚走到门口,红杏和绿柳也跟了出来,只听身后嚷了一声。“平儿,把东西让二奶奶带回去!”听到这话,李氏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然后便抬脚迈出了门槛。 刚步下台阶,只见平儿一只手里提着食盒,另一只手里提着那几提点心,快步来到李氏的跟前,稍稍扬着下巴,道:“二奶奶,我们奶奶让您把东西都拿回去呢!”说完,便将手中的东西都塞到了红杏的怀里,然后便转头回去了。 扫了一眼红杏怀中和手里的东西,李氏回头望了一眼朱氏的卧室,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便转头带着红杏和绿柳走了! “蓉姐!蓉姐!”一踏进自己的屋子的门槛,李氏便喊道。 等了一会儿子的蓉姐听到母亲的叫唤,便赶紧迎上来,道:“娘,您去哪里了?这么一会子就回来了?” “去后院那个病秧子那里了!”说了一句,便坐在八仙桌前道:“快给我倒杯茶水来,渴死了!” 这时候,红杏和绿柳已经走进来,把刚才拿走的食盒,还有那几提糕点都放在了八仙桌上,蓉姐拿起茶壶倒一杯茶水,递给母亲,道:“娘,你原来是去给大娘送东西了?可是怎么又都拿回来了?” 李氏接过女儿手中的茶杯,仰头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精光,然后用手绢擦了擦下巴,说:“娘不是说一会儿都拿回来给你吃吗?来,赶快看看,想吃什么?这个桂发祥的糕点啊娘可是从前些天就想吃呢!”说着,便伸手打开了一提糕点,自己拿了一块,又递给蓉姐一块,便吃了起来! 接过糕点,低头咬了一口,蓉姐不禁道:“恩,这个桂发祥的糕点就是好吃,我都好些日子没有吃上了!” “那是,这桂发祥的糕点啊就是不一样!”李氏点头道。 一旁的红杏赶紧上前给李氏母女倒上茶水,恭维的道:“二奶奶,您真是高明,提着这些糕点和水果,打了个过场,就又都拿回来了!” 听到这话,李氏笑这对红杏和绿柳道:“你们也都拿一块尝尝!” “谢二奶奶!”红杏和绿柳听了,笑着上前一人拿了一块欢天喜地的吃了起来。她们这些奴才这桂发祥的糕点自然更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得上的。 吃了一块点心后,李氏得意的笑道:“我就知道那个病秧子肯定不会收这些东西的,只不过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要不是这个当口啊,咱们是吃不上你舅舅买的东西的!” “舅舅每次给娘买的东西都是下等货,哪里会花好几倍的银子买这些上好的东西啊!今日咱们倒是有口福了。”蓉姐笑道。 “不但今日咱们有口福,咱们今日还要借花献佛呢!”李氏笑道。 “什么借花献佛啊?”蓉姐不解的问。 李氏一笑,便转头吩咐绿柳,道:“绿柳,你拿一包点心,再拿一些葡萄等果子给老太太送去,就说是舅老爷送过来孝敬她老人家的!” “是。”绿柳赶紧按照李氏的吩咐,拿着东西便出去了。 绿柳走后,蓉姐说:“娘,大概无忧的事祖母还不知道吧?要不然她也不会吃舅舅送的东西的。” “就是因为她现在不知道,所以才要送去,到时候她吃了你舅舅送的东西,自然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李氏笑道。 “听说爹已经吩咐了家里的上上下下,谁也不许透露给祖母那边的人知道呢!说要是谁透露给了祖母就狠狠的打板子呢。”蓉姐说。 “放心!你娘还没有傻到要自己去说给老太太听,到时候挨你爹的板子的。”李氏说着便端起了茶碗,眼眸盯着茶碗里的茶半天没动,仿佛在想着什么。 望着母亲迟疑的表情,蓉姐问:“娘,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祖母和爹能答应把无忧嫁给表哥吗?就算是她们答应了,那大娘那边恐怕也不会答应的,就是无忧自己也不会愿意吧?”毕竟李大发的人才和无忧真是差得太远了点。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她自己挑挑拣拣的道理?我自有办法会让你祖母和爹同意,等你祖母和爹同意了,那个病秧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她是最没有主见的!”李氏自鸣得意的道。 听到这话,蓉姐笑道:“娘,这门亲事要是定下来,我马上就去向舅母要一个金镯子,不怕她不给我打!” “一个?哼,你最少得要一对才是!”李氏呵呵笑道。 “对,就要一对!”蓉姐附和着。 …… 那件事以后,众人都以为无忧会着实消沉一阵子,可是没想到她依旧如同平常一样接人待物,有难以医治的病人的时候还会女扮男装出去行医,制药作坊也干得红红火火,隔三差五的还会到城外的庄子上去查看查看,本来还担着心的薛金文和朱氏看她能如此想得开,倒是也宽慰了不少,所以一时间薛家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大概只有无忧觉得其实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这日午后,无忧正在屋子里研究着药方,最近几个月的补药和强身健体的药丸卖得特别好,所以也给自己的制药作坊起了个名字——无忧堂,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名字,她发现朱氏给她起的这个名字仿佛冥冥之中就是让她以后行医用的招牌。最近几个月来,无忧堂这个名号的药品也在京城的制药领域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因为无忧堂的药很新颖,而且患者吃着的效果都不错,尤其是那些女人和男人用来保健的药很受中层以上人士的喜爱,常常是卖断货,现在好多家药铺都争着要卖无忧堂的药,只是制药作坊毕竟规模和人手有限,所以常常是药还没有做出来就被买家预定了,鉴于这种情况,无忧和孙先生商量着已经把制药作坊的规模扩大了不少,又租赁了一个更大的院子,也又请了不少人手过来帮忙。总之,无忧堂现在俨然是一个中型的制药厂了! 在古代这个世界,精神层面的享受是十分匮乏的,没有电视,广播,网络,甚至连电灯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酒吧夜店了,所以这里的人不是琴棋书画就是烹饪女红,当然男人更加酷爱床弟之事。而且古代的富贵男人妻妾一大把,据说都有满足他们妻妾的义务,所以在这里什么壮阳药迷情药之类的东西是十分畅销的,而且利润也非常的丰厚,每一家药店里都摆着许多种类这样的东西,无忧也曾经观察过,药店里的这类药也是良莠不齐的,有的质量还不错,可是有的就是伤人伤身的一时之药,吃多了会引起各种疾病,所以她就想是不是研制几种温和效应的壮阳药,又不会伤害到身体的,一来可以给无忧堂这几个字打开口碑,二来这利润也是相当丰厚的。幸亏古代的医书上有不少这类的药方,而现代的知识无忧又懂,所以把两者结合起来大概就能够制出精良之药了! 无忧正在把几种可以催情的中药记录在自制的笔记本上,不想这时候连翘却是突然跑了进来!其实,无忧眼角的余光早就看到了连翘,半天却是没有听到她言语,等无忧把几种药材都写完了,才抬头,道:“怎么进来半天也不说话?”眼眸落在连翘身上后,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脸色微红好像情绪有些激动。 “二小姐……”连翘支支吾吾的。 看到连翘这个样子,无忧知道肯定是有缘故的,所以便笑道:“有什么事就说,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有事就支支吾吾的样子,平时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要淡然面对世上所有喜怒哀乐悲!”连翘回答道。 “恩。”听到连翘的回答,无忧点了点头。 然后,连翘便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二小姐,奴婢刚才去街上买东西,发现好多人都对咱们家指指点点的。尤其是那些长舌妇们的话说得好难听啊!” “是不是说我呢?”听到连翘的话,无忧轻轻一笑。 看到主子的表情,连翘不禁上前来到书案前,道:“二小姐,您都知道怎么还笑得出来?” “难道还要我哭不成?”无忧说完,眼眸便往向了窗子外面,时节已经快到冬日了,外面的阳光虽然和煦,但是毕竟气温下降了很多。 “二小姐奴婢有时候真是佩服你死了,好像你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又好像什么都在乎!”连翘无奈的望着无忧摇摇头。 “说说吧,那些长舌妇都在议论什么?”无忧知道爹已经严令明申过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天晚上除了家下人等没有人知道这事,现在整条街都知道了,看来有人在背后下了不少功夫啊! “她们……她们说薛家二小姐在洗澡的时候被薛家二奶奶的娘家侄子闯了进去……还……哎呀,奴婢都说不出口了!”连翘说着说着就跺了脚,脸也红了起来。 “说!”无忧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道。 见二小姐坚持,连翘也只得回道:“说……说那个畜生进去对光着身子的二小姐动手动脚……”说到这里,连翘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的手在书案下一攥,眼光中也多了一抹寒意,冷笑道:“他们的狐狸尾巴看来马上就要露出来了!” “二小姐,这话奴婢猜肯定是那个畜生又不就是二奶奶那边传出去的,他们也太卑鄙了,竟然向二小姐身上泼这样的脏水!对了,二小姐,平儿姑姑说前两天二奶奶去看了大奶奶,还带了许多东西,说是她娘家侄子派人送来的,您说他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啊?”连翘不解的道。 “他们想做什么,大概很快就会知道了!”无忧说了一句,然后又问:“对了,那些长舌妇除了那些诽谤我的话,还说了些什么?” “恩……”连翘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忽然抬头道:“对了,那些长舌妇们还说薛家二小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本来就有病,上次被退了亲,现在连名节也没有了,真是命苦啊!”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一刻的失神,嘴里念叨着。“以后嫁不出去了?以后嫁……”忽然,无忧的眼眸一亮,道:“难道是……”随即,她的眉头就皱了一皱,心想:如果她们是打得那个注意的话,那还真是有点麻烦,看来她得好好的防备一下才是。不过她们打的那个主意也太让人来得恶心了,一想想那个李大发的一脸横肉,她就不禁想吐! 见二小姐峨眉轻蹙,连翘小心的问:“二小姐,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也许他们是想……”刚说到这里,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传来了平儿的声音。 “二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大爷要打所有下人的板子呢!”平儿急匆匆的跑进来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蹙眉问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平儿,道:“怎么回事?要打所有下人的板子?”虽然薛金文有时候会责罚下人,但是也从来没有过要打所有下人板子的时候。 “是……哎呀,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大奶奶正在劝着呢,可是大爷不肯听啊,又不敢惊动老太太,大概也就只有您能劝得住了!”平儿着急的上前拉着无忧便走。 跨出门槛,无忧一口气走到前院的会客大厅前,只看到薛金文在大厅上正生气的来回走动着,手里还拿着一把打人用的长长的戒尺,而母亲朱氏则是站在那里眉头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厅堂上跪着丫头,婆子,小厮以及看门的老汉,兴儿等几乎所有的家下人等,众人都是低着头,都是胆战心惊的,谁都大气也不敢出! “说!那件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你们要是能指出是谁传出的薛家我就饶了其他的人,要不然都挨一顿板子,罚你们一年的工钱,而且都把你们撵出去,不管是薛家的家生子还是外面的短工长工的!”薛金文手里拿着戒尺一一指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吼道。 “大爷,天地良心啊,小的们都不敢把事情说出去的,小的们还指望着这口饭吃呢,请大爷明察啊!”一个小厮一边磕头一边求道。 “是啊!大爷明察!奴婢们谁也不敢啊……”几个婆子和丫头都叫屈的磕着头。 朱氏一向都是宽待下人的,见薛金文真得要打,赶紧上前求情道:“大爷,妾身看他们确实是不敢的,还是先把打记下来,等查清楚了再打不吃啊!” “不是她们?不是她们还能是谁?你不说,我不说,无忧自己会说吗?你房里的人也都对你们忠心耿耿的,难道会去外面说吗?都不说,那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的有多难听?以后还让无忧怎么见人?让我怎么出去见人?让薛家怎么见人啊?”薛金文大概是被气糊涂了,完全没有了读书人的儒雅,简直就是在咆哮着说话。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兴儿皱了下眉头,随后才撞着胆子抬头,道:“大爷,大奶奶,奴才斗胆说一句,咱们薛家的人不说,但是保不准二奶奶的娘家侄子不出去说啊!” 听到这话,薛金文愣了一下,大概感觉说得也有道理吧,而朱氏也道:“大爷,兴儿说得有道理啊!” 听到这话,薛金文气愤的把手里的戒尺便狠狠的掷在地上,咒骂道:“那个畜生,做了如此下作的事,还要把我女儿的名节搞坏,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说完,迈腿就要走。 “大爷,现在事情还没弄明白,你不要冲动啊!”见薛金文真的要去找李大发算账,朱氏赶紧拦着。 “明不明白他都欠揍,该死!”薛金文的额上都起了青筋,一把推开拦着他的朱氏。 第六十五章 山重水复 “大爷息怒啊!大爷息怒!”众位家下人等也都吓得连连磕头。 见此,无忧皱了下眉头,便迈腿跨入了门槛,迎上怒气冲冲朝大门前走的薛金文,微微笑道:“爹,您要去哪里啊?” “我……”看到无忧,薛金文不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毕竟她一个姑娘家遇上了那种事,还真是怕她想不开。 见薛金文半天说不上话来,无忧笑着道:“您是要找李大发算账吧?您去之前是否能听女儿说几句话?” “说吧!”见无忧已经知道了,薛金文双手往身后一背,神情里明显有着不耐烦,毕竟他是余怒未消。 见此,无忧转身对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奴才们轻声道:“你们都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听到无忧的话,奴才们都不敢起来,纷纷抬头望着薛金文的脸色,其中,有一两个伶俐的赶紧低头道:“是!是!”随即,兴儿便带着那帮人默默的退出了大厅。 见众人都出去了,无忧转头对跟进来的连翘吩咐道:“去沏一壶好茶来!” “是。”连翘应声去了。 随后,无忧才笑着对薛金文道:“爹,请上座喝杯茶消消气,听女儿和您说话可好?” 见薛金文站在那里不动,朱氏赶紧上前劝道:“大爷,你先坐一坐,听女儿说完话要再去找那个畜生算账也不迟啊!” 看到女儿笑容可掬,再说这件事也毕竟是和她有关,这几天薛金文也很怕女儿会想不开,所以都不在她的面前发作,见如此,他也只得暂时压住火气,听听女儿说什么,所以下一刻便转身走到正座上坐下,抻了下袍子,道:“有什么话说吧!” 无忧站在薛金文的跟前,笑道:“爹,您说咱们薛家家下人等一向最怕谁呢?” 听到这话,薛金文抬头瞟了一眼无忧,回答:“你祖母不大管事,你娘宽厚仁慈,你二娘虽对下人严苛,可是下人们并不是真心服她,再者她上面还有我,你娘还有你祖母,好多事并不能做主,你和蓉姐义哥毕竟是小一辈的,大事更不得做主,所以下人们当然是怕为父的多些,我也打过几个人的板子,大概也有震慑作用吧!” 听到薛金文的话,无忧笑着点了点头。说:“爹说得不错,下人们确实是怕爹的,以往大概也有几件事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也一样嘱咐吓唬过下人们,所以事情也一直没有外露。而这次的事情大概比前几件更为私密些,更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爹更是严令五申不许下人们之间议论,更不许传露出去。可是事情偏偏才这么几天就传得一条街都知道了,可见并不是那些下人们做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下了功夫的!” 听了无忧的话,薛金文沉默不语,朱氏则是道:“大爷,无忧说得对啊!” 正在这时,连翘沏好茶端了进来,无忧接过连翘递过来的茶,亲手端到父亲身边,道:“大概是有人想故意败坏女儿的名声吧?要知道义哥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名节没有了,大概一生也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可见这造谣生事之人的险恶用心!” “是谁这样恶毒?竟然如此重伤我的女儿?”听到这话,朱氏自然是第一个气不过的。 这时候,薛金文伸手接过无忧手中的茶碗,并抬眼望着无忧,目光中透着疑惑,也很想知道答案。无忧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一个冷笑,回答:“以后谁能从这件事上得到利益,那么就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听到无忧的话,薛金文端着茶碗点了点头。“不错,不过现在想想那个畜生也太色胆包天了一点,那日没有打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爹,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看看情形再说,不要上了人家的套才是!”无忧柔声劝道。 低头想了半天,薛金文终于是点头道:“那就先放那个畜生一马!等以后有机会爹一定给你出这一口恶气。” “谢谢爹!”无忧低首道。 …… 翌日快晌午时分,薛金文从衙门一回来,前脚刚跨入大门,只见一个小厮便上前低首道:“大爷,老太太让您回来就往她屋子里去一趟!” 听到这话,薛金文不禁一皱眉头。心想:因为无忧的事情,这几日他都没有怎么到老太太的屋子里去,怕到时候自己说话说漏了嘴。而且老太太平时知道他在衙门做事很辛苦,所以从来不在晌午的时候找他,以便让他能休息一下,今日大概真的是有什么事了吧?只要别是无忧的事就好了。下一刻,薛金文便一边往老太太的屋子方向走,一边问:“大奶奶呢?” “大奶奶刚被老太太叫到老太太的屋子里去了!”那小厮弓着腰跟在薛金文的背后回道。 听到这话,薛金文不禁立刻就顿住了脚步,心想:丽娘也被叫去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无忧的事?随后,他便转身想问那小厮,但是又没有问出口,小厮们平时是进步了老太太的屋子的,而且如果是无忧的事的话,老太太更不会让一个小厮知道了。所以便冲那小厮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下去,自己则是转头继续往老太太的屋子里走着。刚走到老太太的屋子前,就看到平儿在门外站着,平儿看到薛金文,赶紧上前两步,压着嗓子道:“大爷,老太太刚把奶奶叫了去,脸色不太好看呢!” “知道因为什么事?”薛金文皱着眉头问。 “是二姐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里面喊道:“大爷还没回来吗?” 平儿朝关闭的屋子内伸了伸脖子,小声的说:“老太太已经问了您好几次了,您赶快进去吧!” 薛金文不敢耽搁,赶紧转身推门而入,跨入门槛,老太太的丫头燕儿便道:“老太太,大爷回来了!” “你先出去吧!”薛老太太对着燕儿挥了挥手。 燕儿应声出去,房门又被关上,只见薛老太太坐在正座上,朱氏恭敬的站在一旁,屋内寂静的很,气氛很是凝重,薛老太太的脸色也如同阴云密布,朱氏抬头望望薛金文,眉头是蹙着的,扫了一眼朱氏,薛金文上前陪笑道:“娘,听说您叫了儿子几次了?” 结果,薛老太太却是劈头盖脸的朝儿子高声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是真看我老了是不是?” “娘,您这是哪里话啊?儿子惶恐啊!”面对薛老太太的怒色,薛金文小心翼翼的仍旧陪笑着。 “惶恐?哼!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满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就瞒着我这个老婆子一个人,这就是你这孝顺儿子做出来的事!”薛老太太数落着。 “娘,儿子不敢!”薛金文垂首认错着。 这时候,朱氏见状,赶紧替薛金文解释道:“老太太,大爷也是怕您年纪大了,气坏了身子,才不敢告诉您的,您也要体谅他这一片孝心才是!”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的脸色才渐缓,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我知道你们是怕我这个老婆子气坏了身子,可是也不能就瞒着我一个人啊?毕竟我比你们岁数大,见识也多那么一点,说不定还能给出个什么主意帮帮忙,再不然也能劝慰我那孙女几句不是?” 薛老太太的话立刻就让朱氏掉下眼泪来,哽咽的道:“老太太说的是,都是我们考虑的不周祥,好在无忧是个心大的,她倒是没有什么,老太太不用惦着!”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哎,我这个孙女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只是在她身上总是有些波折!李大发那个畜生竟然干出这种缺德事,前几日他们家还给我送来了点心和果子,我还纳闷他们怎么想起孝敬我这个老婆子来了,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啊!”说着,薛老太太便越来越气,伸手便把旁边桌子上摆着的点心和几个果子一起挥在地上! 砰砰砰……只听那点心和果子以及盛着点心的碟子和盛着果子的瓷盘也一一掉在地上,果子和点心滚得满地都是,碟子立刻破碎了,瓷盘也被磕掉了一大块瓷片! 看到老太太如此生气,薛金文夫妇满脸的紧张,赶紧跪在地上道:“老太太息怒啊!”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和媳妇,薛老太太道:“好了!我是生那个畜生的气,又不是生你们的气,还不赶快起来?” “是。”听到这话,薛金文赶紧起来,并拉着朱氏一起起来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薛老太太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都问过你媳妇了,所以你也不必再隐瞒什么,听说你昨个还要去找个畜生算账?” 听到这话,薛金文抬眼瞅了一眼朱氏,朱氏冲他点了点头,他大概知道事情应该都已经告诉了老太太,所以索性就承认了道:“儿子也是实在气不过,现在整条街上都弄得人尽皆知,肯定是那个畜生散布的谣言!” 薛老太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哎,你平时也算沉稳,在这件事上毕竟关乎自己的女儿的名节,一时冲动也是有的。可是你想想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再去找那个畜生算账不但挽回不了什么,不是更加的让人议论吗?到这个时候倒是不如息事宁人,不理会外面再说什么,估计过一阵子那些好事的人说腻了也就过去了。而且这件事告官那更是万万不可,现在外面的人也就是传说而已,如果真的闹了出去,不是让人家以为那个畜生散布的事情都是真的吗?而且再闹下去对无忧也不好!” “是,还是老太太想的多些!”薛金文不敢说什么,只得点头。 “其实我不是咱们怕事,这件事虽然咱们打碎了牙吞在肚子里,但是这笔账还是要记着的,等以后肯定要为无忧讨回来才是!”薛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是阴沉。 “娘的话儿子记住了!”薛金文点头的同时眼眸中也带着锐利之色。 又说了几句话,外面就传来了燕儿的声音。“老太太!老太太!” “去看看什么事!”薛老太太转头对媳妇朱氏说。 朱氏点了点头,便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只见燕儿站在外面,朱氏问:“什么事?” “回大奶奶的话,突然来了一个媒婆,说是来给二小姐提亲的,现在人在门房上等着呢,来问问老太太,大爷还有大奶奶见是不见?”燕儿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朱氏一怔,然后转头望着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问:“老太太,您看……” 因为自从无忧有病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就鲜少有媒婆来给说亲了,就算是有时候来个一两次,说得也都是不堪的人家,因为这事朱氏还生了好几次气,对来说媒的媒婆也不怎么热情的应承,所以后来也就没有媒婆再来过了。媒婆不来之后,朱氏心里更是着急,可是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总不能好好的姑娘家自己上赶着去让媒婆说亲吧,有病的名声在外,就算去差不多的人家说了,人家肯定也是不愿意的,所以也就一直这么等着! 薛老太太和儿子对视了一眼,然后问外面的燕儿道:“知道那媒婆说得是什么人家吗?”因为上几次的教训,如果还是那些不堪的人家的话,那就不用见了! “奴婢问了,那媒婆不说,只说等见了老太太,大爷或者是大奶奶再说,还说什么除了她现在可是没有人愿意登门给……二小姐说亲呢!”燕儿照实回答。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不禁不悦的道:“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咱们无忧除了她还嫁不出去了不成?”虽然心里气不过,但是他们也知道现在无忧的婆家是更不好说了!上几次媒婆说得不是家里穷得只有三间茅屋,就是家里的孩子不长进,吃喝嫖赌样样通的,要不然就是龟公老鸨子的儿子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的。不过这次事情又每况愈下,如果是家世清白,就算是穷苦点,孩子上进倒是也是可以考虑的,总不能在家里做老姑娘一辈子就嫁不出去吧? “打发走吧!”薛金文此刻哪里有心情谈这些,再说也知道媒婆说得没有什么好人家,所以索性道。 “等一下!”燕儿刚想转身,却被薛老太太叫住了。薛老太太转头对儿子和媳妇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叫那个媒婆进来,听听是什么人家再说!” 这时候,朱氏赶紧附和道:“是啊,要是孩子好,家世清白,穷点也不怕,毕竟无忧是个能挣点的,只要女婿以后对她好,婆婆也良善,咱们也可以考虑的!”朱氏当然明白现在无忧的身价更是不以前落了落,所以要求也要放低了。 “你媳妇说得和我想的一样。”听到朱氏的话,薛老太太点了点头道。 听到婆婆赞同自己的说法,而薛金文又沉默不言,看来是默许了的,所以便转头吩咐燕儿道:“你把那媒婆请到大厅,给她上杯茶,我和老太太以及大爷这就过去!” “是。”燕儿应声便转身去了。 “娘,让媳妇扶您过去吧?”朱氏走到薛老太太的跟前道。 “恩。”薛老太太点了点头,便拿着拐杖站了起来,由朱氏扶着走到了门口,突然又转头说:“金文,我和你媳妇去问问就好了,都是些娘们的事,你不用去了!” “那儿子在后堂听听。”薛金文赶紧道。毕竟无忧的婚事也是他的一块心病。 薛老太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便跟着朱氏带着几个丫头婆子一起去了前厅。 来到前厅,只见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媒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薛老太太来了,赶紧起身,笑着请安道:“请老太太安,请大奶奶的安!” 薛老太太坐在正座上之后,扫了一眼眼前的媒婆,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你就是来给我家二姐说媒的媒婆?” 那媒婆赶紧点头,道:“是啊,是啊。老太太,我叫王四姑,专门在附近这几条街上帮人说媒拉纤的,这几条街上提起我啊,没有不知道的!” “恩,我这几条街上也有几门子亲戚,你的大名我倒是也听说过。茶水凉了没有?要丫头再给你添上点热的。”薛老太太不免客套了两句。 “谢老太太,不用,不用,我今日来可不是来喝茶水的,我是来给你们家二小姐说亲的!”王四姑的嘴巴当然都如同其他的媒婆一样利索。 听到要言归正传了,薛老太太笑道:“不知你给我们家二姐说的人家是哪一家啊?” 听到薛老太太的问话,王四姑伸出两颗手指头,笑道:“离你们家不远,就两条街,而且啊你们家的人都认识,这也算亲上加亲呢!” 听到最后亲上加亲四个字,薛老太太和朱氏不禁对视了一眼,疑惑的问:“王四姑,你这亲上加亲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的人家可我们家是亲戚?” “是亲戚,是亲戚,就是你们家二奶奶的娘家侄子李家肉铺的少掌柜!”王四姑笑嘻嘻的拨弄了着红色的手绢回答。 一听这话,薛老太太和朱氏皆是一愣,然后便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说得亲是李金贵的儿子李大发?” “是啊,是啊。”王四姑赶紧点头。 确认了自己分别听到的没有错之后,薛老太太沉着脸,朱氏也很是不悦的问:“是你自己来说的?还是他们李家央求你来说的?” “是李家专门请我来说的。老太太,大奶奶,虽然李家不是读书的人家,但是到底有买卖,有宅子,和你们家又是亲戚,这门亲事虽然不是上好的,可是你们家二姐嫁过去也是要做少奶奶的,不如就将就一些算了,毕竟你们家二姐……在外面的名声现在不太好嘛!”那王四姑笑着说。 王四姑的话立刻便引起了朱氏的不满,一向软弱的她这时候也是异常的激动起来。张口便斥责那王四姑道:“什么叫将就?我们二姐的名声怎么就不好听了?都是你们这些搬弄是非的人在胡说。你回去告诉他们李家,我们家的二姐就是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他们家的,简直都是些卑鄙下流的人!”毕竟,她是不允许任何人这样来说她的女儿的。 听到朱氏说话如此强硬无礼,那王四姑腾地站起来道:“我说大奶奶,我王四姑是好心来给你们家二小姐说媒的,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没等朱氏说话,薛老太太就开口了。“这就算对你客气的了,什么下作的人你也来给我们二姐说?简直是气死人了!” “你……你们家什么人啊,难怪有闺女嫁不出去呢!”王四姑拿着手绢的手对着薛老太太和朱氏指指点点的。 “你说什么?你的嘴巴怎么这么恶毒?”听到王四姑的话,正好是戳在朱氏的心口上,她简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这时候,一直在后堂听着的薛金文都忍不住快步走出来,高声冲外面喊道:“来人,拿棍子给我打出去!” 外面的兴儿和平儿等早已经听到里面所说的话了,正是气得了不得,听到大爷发话了,便高声答应着,一个拿着棍子,一个拿着扫把就走了进来,看到王四姑就要打上去的! 王四姑一见拿着棍子和扫把要打她,她不禁跳起来,指着薛金文咒骂道:“老娘好心给你女儿说婆家,你竟然还打人你……你真是不知道好人心,啊呀!老娘今天真是倒霉啊……”随后,王四姑便在兴儿和平儿的追打下一边跑一边嚎着出了大厅的门。 薛金文气愤的追到大厅门口,指着手蒙着头往外跑的王四姑喊道“给我打出去,以后再也不许她进我家的门!” “是,大爷!”兴儿拿着棍子在王四姑的身后赶着。 王四姑被打出去后,薛金文转头走进大厅,看到薛老太太脸色很是阴沉,便责怪朱氏道:“就不该见什么媒婆,想想也没有好事!” “是我让见的,你怪她做什么?”薛老太太白了儿子一眼。 “是,让娘生气了,儿子扶您回去吧?”薛老太太一发言,薛金文便不敢再说什么。 薛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薛金文和朱氏便扶着薛老太太回了屋子。坐下后,薛老太太便冲儿子和媳妇摆了摆手,道:“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不如让媳妇在这里伺候娘?”薛金文不放心的道,因为薛老太太一点精神都没有,脸色也不好看。 “不必了,她也怪可怜见的,身体也不好!”薛老太太摇了摇头。 “是。”低首应了一声,薛金文和朱氏便退了下去。 这日晚间,李氏来给薛老太太请安,薛老太太白天里还生着气,所以脸上淡淡的,身上也懒懒的,只看了李氏一眼,便歪在软枕上不说话了。当然大概也有生李氏的气的缘故,毕竟事情都是她娘家人引起的,她的娘家人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见老太太闭着眼睛小憩,李氏迟疑了一下,便跪倒在炕底下,道:“老太太,都是妾身惹您生气了,妾身真是该死!”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睁开眼眸,忽然看到李氏竟然跪在了地上,不禁皱了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你惹我生气?地上冷,快起来吧!” 听到老太太的话,李氏擦了把眼泪,道:“这好多日子老太太都不怎么搭理妾身,妾身心里很不好受,妾身知道老太太还是疼妾身的!” 见李氏还跪在地上说话,薛老太太虽然现在不怎么喜欢李氏,但是到底也是儿子的妾室,而且还生了一双儿女,所以便叫身旁的燕儿道:“燕儿,还不把二奶奶扶起来?” “是。”燕儿闻言,赶紧上前一把扶起了还在哭泣的李氏。 见李氏站在那里仍旧哭泣,薛老太太道:“坐下说话吧!” “谢老太太!”李氏低首说了一声,便坐在了炕下的绣墩上。 薛老太太的眼眸扫了一眼李氏,眼眸中带着一抹锐利的光芒,随后用苍老的声音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一听到这话,李氏的眼眸一惊,然后便赶紧笑道:“妾身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的眼睛,妾身一直踌躇着不敢来的,可是又有一肚子的话想对老太太说说。”可是心里却是想:这个老太太真是人老了就成精了,大概自己想和她说什么她都知道了吧? “有什么就说吧!”薛老太太哼哼了一句。 李氏陪笑道:“老太太,听说今个有媒婆来给二姐说亲了?”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扫了李氏一眼,道:“你是他们李家的姑奶奶,你会不知道这事?” “知道,知道。”李氏赶紧点头。又道:“我娘家兄弟来跟我说了好几次了,说我那娘家侄子是打心眼里喜欢二姐的,只是……只是用错了法子,这不,我那娘家侄子现在是非二姐不娶呢,老太太,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您说还能怎么办?虽然我那娘家侄子配无忧是低了点,可是他要是以后能对无忧好的话,您还是应了这门亲事吧?” ------题外话------ 感谢以下亲们的月票和推荐票: 21573297 18923741387 xvwei 1140459333 13971696867 jingyong jinyan68314 蓝色玫瑰2011 jx060519 15652633381 h77377213 pang84711391 飞鱼飞雪 canshirley12 ivyling1025 15111376242 joyce1028 马艳燕1 496717268 第六十六章 楚楚可怜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不禁反问:“你说到了这一步,到底到了哪一步啊?” “啊?这个……”一句话就让李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支吾了一下,才笑道:“其实那日大发也实在是没有把无忧怎么样的,只是这人言可畏啊,外面现在传得都好难听的!” “我就奇怪了怎么咱们家的这事会弄得外面人尽皆知?那日知道这事的也只有几个家下人等,而且金文也已经严令不许说出去的,现在可是倒好,外面几条街都知道了,估计还要传遍京城呢!只可惜咱们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咱们家,要不然可是真要”风光“一阵子了!”薛老太太的话里带着很大的嘲讽。 几句话就让李氏的脸都红了起来,她当然能听得出来薛老太太是在暗示是她们李家把事情故意传出去的,李氏只得讪讪的笑道:“可能……有下人们忍不住告诉了亲近的人,而这亲近的人又告诉了她们亲近的人,所以事情就不胫而走了吧?您也知道街上的长舌妇们天天都是在没事打听事的!” “哼,这种缺德的人以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净拿着人家姑娘的名节说事,肯定啊早晚能报应到她们自己的姑娘身上!”薛老太太冷哼的诅咒着。 薛老太太的话让李氏有些不自在,不过也不敢争论什么,所以又言归正传的道:“老太太,市井里的人怎么说毕竟咱们管不了,咱们就说说二姐的婚事吧?我弟弟家是诚心诚意来求亲的。虽说我弟弟家跟咱们家事不能比,不过也有一栋大的老宅子,有一个肉铺买卖,而且我弟弟就这么一根独苗,无忧嫁过去肯定是吃喝不愁的,而且我那娘家侄子是真心的喜欢无忧,虽说我那侄子原来是有些酒肉朋友,不怎么太长进,但是这一次真的是跪在我弟弟面前说要痛改前非,只要能够娶到无忧,以后肯定是好好做人,好好孝顺父母,疼爱媳妇。老话不是说吗?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听了李氏的话,薛老太太半晌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的道:“看来你今儿是来做说客的?” “说客妾身不敢,虽说妾身也有些私心,毕竟那个人是我的娘家侄子,可是无忧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叫我一声二娘的,毕竟也是为了她好嘛!”李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你放心吧,那个李大发你们大爷可是恨死他了,就算是我同意了,金文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你们大奶奶更是不会同意!”薛老太太扯了扯嘴角道。 听到薛老太太的口风有些松了,李氏赶紧一笑道:“谁不知道咱家大爷是有名的孝子,这事只要老太太您点头了,我想大爷也会想明白的,至于姐姐那边,自然是听您和大爷的了!” 薛老太太又沉默了一刻,然后才道:“今个我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您……”李氏还想说什么,可是薛老太太却是闭上了眼睛,李氏只好也闭了嘴,说了一声是,便起身轻轻的退了出来。 这时候,无忧正在朱氏的屋里,朱氏一五一十的把今日的事情都告诉了无忧。 听完朱氏的叙述,无忧冷笑道:“原来他们真的是打这个主意!” 站在一旁的宋妈不平的道:“看来在这一条街上散布那难听的话的也是他们李家,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想娶咱们家二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将来生个儿子没有屁眼的!” “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长得那副德行。就算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二小姐也不会嫁给他啊!”连翘气得咒骂道。 “二小姐,您不知道,今日大爷可是被气坏了,命我和旺儿拿着棍子和扫把追着打那个媒婆呢!”平儿解气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爹和娘自然是不会答应的,所以便转头望着朱氏,道:“娘,不知祖母的意思如何?” “你祖母自然是气得了不得,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呢!”朱氏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稍稍放了些心,因为自己的名声现在毕竟很不好听了,在古代娘家人更是注重自己家里的姑娘的名节,也有好多人家在自家姑娘受辱后,不得不选择把自己的姑娘嫁给施暴之人,无忧心里不禁也有些这方面的担心! 正在这时候,只听房门一响,随后便有一双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看到来人,宋妈赶紧笑道:“大爷回来了?” “去泡杯茶过来!”薛金文点了下头,然后吩咐一旁的平儿道。 “是。”平儿赶紧应声去了,宋妈和连翘也尾随着平儿退了出去,留下他们父女三个人说话。 “爹!”无忧早已经站了起来。 “坐吧!”薛金文对无忧挥了下手,坐在了八仙桌前,无忧也坐了下来,朱氏上前笑道:“大爷,今日魏尚书家的筵席宾客可多啊?” “那是当然,当朝尚书嫁女送礼贺喜之人当然是不可胜数的,只不过是个庶女,要是嫡女的话就连当今圣上也是要御赐礼品的!”薛金文喝了几杯,所以脸上都有些红了。 听到这话,朱氏一时无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魏尚书家的庶女出嫁都如此风光,想想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在宫里不见天日,一个名声如此,根本不可能嫁个好人家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真是比针扎还难受一些! 薛金文又说了两句今日宴席上如何如何的话,平儿便端着托盘进来了,无忧起身双手端过托盘里的茶碗,转身递到爹的手上。“爹,喝口茶压压酒气吧?” “恩。”薛金文点了点头,接过无忧手中的茶碗,低头喝了两口。 看着薛金文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了八仙桌上,无忧才轻轻笑道:“爹,听说李家托媒婆来说亲了?” 一听这话,薛金文的脸色便凝重了起来,抬头望望女儿神色无异,才道:“你都知道了?” “我都和女儿说了!”没等无忧说话,朱氏便抢先回答了。 “爹,女儿觉得这件事李家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的。”无忧神色郑重的道。 听到女儿的话,薛金文点了点头,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有些蹊跷,说不定就是那个畜生要娶你才做出来当日那件荒唐事,他们李家应该明白如果来求亲的话,咱们家事肯定不会答应的!” “所以咱们才不能上了人家的当。”无忧提醒着薛金文。 “那当然,那是什么人家?暂且把门第放到一边,就是这样心怀不正咱们也不会和他们家结亲的!”薛金文这话算是给了无忧一颗定心丸。 “爹,恐怕那个畜生一个人也办不了这事,女儿想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帮着他呢!”无忧的话意有所指,只是没有明说出是李氏来。 无忧的话让薛金文皱了下眉头,随后才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二娘也参与了这事?” “女儿毕竟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妄自猜测。只是那日晚上是二娘第一个冲过来的,按理说二娘住在前院,后院的声音听不听得到先放在一边,那个时候咱们院里的人可是还没有起来呢!”无忧小心翼翼的说着,中间还抬眼看了看薛金文脸上的表情。 在薛金文若有所思的时候,朱氏插话说:“要说也很奇怪,那日晚上之前,金环的娘家侄子还特意带了一大块猪肉来咱们家给我请安呢,以前他哪里来给我请过安?更别说还带什么东西了。到了那日,金环竟然还留他住宿了,按理说这离得又不远,干嘛要留下来住宿啊?”朱氏的话很明显的在表达着一个意思,那就是李氏和她的娘家侄子是早有预谋的,那个李氏不是主谋最起码也是个帮凶。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冲着朱氏微微一笑。心想:她的娘也已经不是以前又善良又单纯总是唯唯诺诺的了,现在竟然也可以有心计的帮她说话了。看到无忧的微笑,朱氏也扯了扯嘴角,相视一笑中,母女两个便已经心有灵犀了。 垂头半晌后,薛金文才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总之一切都会为你着想的,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了一眼朱氏,朱氏示意她先回去,她只得道:“那女儿告退了!”随后,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无忧走后,朱氏走到薛金文的身后,一边替他揉肩膀,一边道:“大爷,无忧这孩子如此懂事乖巧,你说怎么命运是如此坎坷呢?” 薛金文伸手拍了拍朱氏在他肩膀上的手,神情有些疲倦的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叫人去打洗脚水,我倦了,想休息了!” “是。”见薛金文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了,朱氏没有再多言,转身出去吩咐人打洗脚水去了…… 第二日傍晚时分,薛金文从外面回来,门上的小厮便禀告说老夫人有请,他只得赶紧向老夫人的屋子的方向走去,不想走到半道上,却看到李氏在一处廊檐下正等候着他。李氏自从上次挨打后便很少单独和他在一起过,毕竟他吩咐人打得她很重,心里难免有些愧疚,虽然她有错在先,但是到底也是快二十年同床共枕的夫妻,到底很有些情分在里头。而李氏心里也难免对薛金文有些怨恨,所以两个人便着实的冷了! 看到李氏,薛金文顿了下脚步,然后便径直走了过去。李氏看到薛金文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子,道:“大爷!” “天这么凉,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李氏毕竟花容月貌,虽然现在已经三十大几,但是毕竟是风韵犹存,尤其是此刻看到薛金文,眉目含情,眉眼间更有一番我见犹怜的韵味。往日恩爱历历在目,薛金文不由得也生了恻隐之心。 听到这句还算暖心的话,多日的冷淡在这一刻让李氏的心又有了丝毫的暖意,不由得眼眸里都带上了一层雾意,柔声回答:“知道大爷差不多这个时候会回来,所以在这里等上您一等,要不然还真是不好见您呢!”这一半年薛家只是逢年过节等有事的时候才一大家子吃饭,平时吃饭都是自己房里吃了,薛金文好长时候没有去过李氏的屋里,现在连吃饭都不在一起,当然是单独见他很难了! 听到这话,薛金文不禁心中莫名的一动!尤其李氏眼眸中的雾蒙蒙的东西更是让他心下不舒服,随后便扯出一个笑容道:“有事?” “是有几句话想对大爷说。”李氏含笑道,然后便转头望了望自己的屋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还是表达了出来,想让薛金文去她的屋子里说话。 眼眸循着李氏的目光,朝李氏的房间看了一眼,薛金文眼眸中带着一抹抱歉的道:“老太太着急喊我过去呢!” 听到这话,李氏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失望,随后才勉强笑道:“妾身知道大爷是嫌弃妾身了!” 一句话说得异常的委屈,眼泪也在眼眸中打转,就差没有掉下来!看到此情景,薛金文毕竟是男子,眼泪这种武器仍然是绝杀他的,所以,他赶紧道:“你有什么事现在跟我说就好了!” 听到这话,李氏知道此时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所以赶紧道:“还不是二姐的事,大爷,妾身知道都是我娘家侄子的错,让您和老太太都跟着生气了!” 一听是这事,薛金文不禁面上一凛,这一刻不禁想起昨个晚上朱氏和无忧对他说的话,刚才的柔情也在瞬间少了一半,随后他便问:“那件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听到这话,李氏一愣,然后便问:“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当然,心下多少有些发虚。 李氏的话让薛金文有些不耐烦,他抬眼望着别处,说:“你不用跟我绕弯弯,我问你,你侄子是不是想娶无忧,怕咱们薛家不答应,所以才弄出这么一出来?” 听到这话,李氏的眼泪是扑哧扑哧的滑落了下来,哽咽的道:“大爷,妾身知道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可是您也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这样冤枉妾身啊?” 李氏的眼泪让薛金文有些烦躁,说道:“好了,你没做就没做,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李氏擦了把眼泪,很是委屈的说:“大爷您刚才问妾身的语气就像就是妾身做的一样,妾身能不着急吗?”说完,便往前靠了一步,态度比刚才亲昵的道:“大爷,妾身不瞒您,这事出了之后,我娘家兄弟和弟妹确实是找我商量过,虽然我那娘家侄子是不成器,做出了这种下作的事,妾身也是气愤的很,可是那毕竟是我兄弟的儿子,我是他亲姑姑,这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出于人之常情,妾身也不能不管吧?” 李氏的话让薛金文也说不上什么来,毕竟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便催促了一句。“好了,有什么就快说,老太太还等着我呢!” 随后,李氏便赶紧道:“我那娘家侄子我已经见过了,知道错了,骂自己不是人!” “现在想起来错还有什么用?无忧的名声生生是被他给弄坏了!”说起这事,薛金文仍然是气愤难当。 “所以现在得想法子补救啊!”李氏赶紧接话道。 听到这话,薛金文不禁瞥眼看着李氏,不满的道:“怎么补救?你的补救法子就是让无忧嫁给那个畜生?”薛金文的声音不禁也提高了! 见薛金文不悦了,李氏赶紧上前拉下薛金文的胳膊,柔声说:“大爷,您先别着急,听妾身把话说完。虽说我娘家侄子是不成器,可是他跪在地上对我说,是真心喜欢无忧的,只要无忧肯嫁给他,他以后肯定会好好的对待她的,让她这辈子都不受委屈!” “哼!”薛金文听到这话仍旧是嗤之以鼻。 李氏仍然继续道:“大爷,您想想无忧现在的状况……真的是好不到什么好人家了,过了年她可就十八岁了,哪家的姑娘这个年纪就算是没有成亲也早就定亲了,再这样拖下去岂不成了笑柄?” “谁敢笑话?”薛金文嚷嚷道。 “人言可畏啊!咱们管不住别人的嘴。”李氏道。 “哼,就算是无忧找不到好的人家,难道你兄弟家就是个好人家吗?他们心术就不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侄子是个什么东西!”薛金文道。 “是,我侄子身上是有许多缺点,可是现在他已经在经营肉铺,已经改了许多了,要是能有一个好媳妇约束着以后肯定会走正路的!当然,这亲事也不是只为了我侄子好,难道您想让无忧以后一辈子都孤苦无依的一个人过一辈子?”李氏问道。 “那也比嫁给那样的畜生好的多!”薛金文仍旧不认同李氏的话。 “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嫁人,一辈子没有儿,没有女,就这样孤老一生?大爷,您可能会说您让她在薛家过一辈子,可是您能陪伴她多少年?没有了您和大奶奶之后,她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虽然大发是配不上无忧,但是毕竟他是打心眼里喜欢无忧的,再说以后她们还会有儿女,儿子才是无忧以后的依靠!”这次,李氏的话一字一句都说到了薛金文的心里,让薛金文半天都没有言语,因为李氏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在这样的时代,一个女人没有丈夫,没有儿子是一生最大额不幸! 见薛金文站在那里不说话,李氏知道她的话已经起作用了,所以便道:“大爷,妾身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老太太还等着您,妾身就先告退了!” “恩。”薛金文轻点了下头,李氏便转身往自己的屋子的方向走去,背过身子去的时候,嘴角还勾起了一个隐约的笑意。 “哎……”李氏走后,薛金文感觉心里憋闷的慌,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想转身走,不想一只手已经握上了他的手臂,他能够感觉到那只手的柔软和温柔,不用问,他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果然,转头一望,只见朱氏已经不知道在何时站在了他的背后! 这时候,夕阳已经完全的没入了西方,夜幕已经降临,各屋已经掌了灯,薛金文和朱氏在暗淡的光芒中彼此凝视着对方,他仍旧能够看出妻子眉宇间的那抹愁容。不由得伸手握住了朱氏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子了。”朱氏回答。 李氏才刚刚走,她已经来了一会儿子了,薛金文不由得皱眉问:“刚才我和金环的话你都听到了?” 朱氏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回答:“我并没有想偷听你们说话,只是走到这里正好看到你们在说话,而你们又说得是关于无忧的,所以我就好奇的听了下去!” “金环的话……你怎么看?”薛金文问。 “绝对不能把无忧嫁给那个李大发,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再说无忧也绝对不会同意的!”朱氏急切的道。 看到朱氏有些着急,薛金文赶紧握了下她的手,劝道:“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轻易决定的!” “可是……可是金环她说得我心里都有些发颤,无忧真的会孤老一生吗?”自己有两个女儿都经历过十几年那样的艰苦岁月,如果连个女儿都没有,那一个女人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朱氏一想到这里,不禁心都在发抖。 “不会的,她济世救人,肯定会有善报的!”薛金文劝慰着。 “恩。”朱氏点了点头,宁愿相信夫君的话。 最后,薛金文道:“老太太叫我,大概是要说无忧的事,你要不要一起过去听听?” 听到这话,朱氏自然愿意前往,稍后,薛金文和朱氏便一前一后的朝薛家老太太的屋子走去。 进了薛老太太的屋子,只见薛老太太正坐在炕上的小桌前用着晚饭,薛金文和朱氏请了安后,老太太便道:“你们两个不如在这里跟着我用晚饭吧?” “儿子和媳妇巴不得呢!”听到这话,薛金文赶紧陪笑道。 薛老太太便赶紧吩咐燕儿道:“快去把你大爷和大奶奶的晚饭都传到我这里来!”燕儿便赶紧应声去了。这里,薛金文便脱了鞋子上了炕去,朱氏则是坐在炕沿。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薛老太太,薛金文和朱氏三个人,见别无旁人了,薛老太太才说:“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无忧的事!正好丽娘也在,你也听听,帮忙出出注意。” 听到这话,朱氏赶紧道:“媳妇还是想讨老太太的注意呢,我……真是没什么注意了!” “是啊,儿子也想听听娘的意思!”薛金文也赶紧附和着。 “我这个老婆子就是吃的盐比你们多些,活得时候比你们也长些罢了,其实见识也有限,主要是心性也就是如此罢了!既然你们都想听我的注意,那我就说说!”薛老太太笑着说完之后,便脸上散去了笑意,正色的道:“李家托媒婆来说亲的事咱们一开始都很生气,而且不难让人想到那个李大发是因为对无忧打了坏主意才做出这么一出来,想想如果他早先来提亲的话,凭他的家世,人品和学识,咱们家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是当然!”薛金文赶紧点头道。 随后,薛老太太话锋一转,道:“可是事情就是变幻莫测,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现在的话也要另当别论了!” 听到这话,朱氏听出老太太的想法大概有活络的意思,她便赶紧道:“老太太,难道咱们真的要上人家的当?他们李家可是摆明了在算计咱们薛家,算计咱们无忧的!” 扫了着急的朱氏一眼,薛老太太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们也得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无忧先前有病已经传得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了,所以这一年多鲜有人来提亲,就算是说亲说得也都是不堪的人家,都还不如李家呢!” “老太太的意思是……”薛老太太的话让薛金文夫妇迟疑了半刻,朱氏才问。 薛老太太缓缓的道:“据说那李大发是真心喜欢无忧的,如果真是那样,无忧找一个能真心疼爱她的人也是她的福分,毕竟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有什么好求的?其实锦衣玉食都抵不过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 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说进了朱氏的心坎里,朱氏皱着眉道:“谁知道那个李大发是不是真心喜欢无忧?要不是真心到时候岂不是晚了?” “你的担心和我的担心是一样的,这个咱们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要缓一缓,看看那李大发以后的为人再说,总之,咱们也不要把不行两个字先说出去,留一个活口再说!”薛老太太道。 听到这话,朱氏心里仍旧不甘,这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如果观察一段时候,那个李大发没有什么不妥的话,就要把无忧嫁给他了,低头想了一下,朱氏忽然抬头道:“老太太,您说咱们要是给无忧物色个别人呢?比如说家里穷的读书人,只要身家清白,孩子肯读书就好了,别的咱们也就不挑了!毕竟无忧有这个行医的本事,又有她自己挣下的庄子制药作坊做陪嫁,以后的日子肯定是难不着的!”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文文:某日,烽火硝烟时 “知道为何本王妃没有直接杀你个片甲不留吗?本王妃要留你颗脑袋,给本王妃叩首作揖,留你这双手,替本王妃操兵练将,留你这双老眼,看本王妃怎么带着你二十万大军祸乱天下,好让你仰天长啸大骂老天不长眼让我这妖孽祸害了苍生。现在明白了吗?这才叫妖妃。” 自此京都有言:卿本妖娆,奈何祸水 跳坑吧……《帝王宠之卿本妖娆》顾南西 打家劫舍,坑蒙拐骗,偷香窃玉,这是他?不,这是她。 魅颜谪骨,绝代风华,倾蛊尘世,这是她?不,这是他。 一句话来说,就是一个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黄色的腹黑女看上一个脸蛋勾人犯罪、身材引人扑到的良家男。 第六十七章 姻缘天定 听到朱氏的话,薛老太太低头想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读书人是最注重名节的,大概有骨气的读书人也不会愿意,就算找一家愿意了,如果将来真的能考中个举人进士的有机会又谋个官做做,到那个时候一定会嫌弃咱们无忧的,读书人一朝平步青云,以后休妻再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到时候岂不是更加的糟心嘛!” 薛老太太的话让朱氏不言语了,只是低头不语,薛金文也沉默了。这时候,燕儿走进来禀告道:“老太太,大爷和大奶奶的饭传到了!” “端进来吧!”薛老太太点了点头吩咐道。 随后,燕儿便伸手示意两个小丫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内都是饭菜和汤,燕儿把盘碗一一摆在小桌子上,见主子几个一直都在说话,所以很是识趣的带着那两个小丫头退了下去。 下人们出去后,薛老太太又道:“我毕竟是无忧的祖母,你们才是她的爹娘,她的婚事自然是该由你们做主的,我这个老婆子也只不过是说说自己的想法罢了,你们听也可以,不听也可以!” “娘这是哪里的话?我和丽娘自然是愿意听您的话。只是这到底是无忧一辈子的事,所以还想再斟酌斟酌!”薛金文赶紧道。 “我们就是没有主意,所以才过来讨老太太的主意的!”朱氏也附和着。 听到儿子和媳妇的话,薛老太太点头说:“那好,明日我就去城外的白马寺一趟,那里的灵签很是灵验的,不如我去向菩萨祷告,希望菩萨能够给咱们一点启示!” “那是再好不过了!”薛金文和朱氏赶紧点头称好。 这顿饭薛金文和朱氏都没有什么胃口,所以草草吃完后,又陪薛老太太说了两句话,便满怀心事回房去了,这一夜朱氏自然是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的。 第二日一早,薛老太太便坐马车离开薛家去了城外的白马寺,大概也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吧?所以只带着平时贴身的大丫头燕儿和一个打小就伺候她的婆子。 一个上午,朱氏都是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连午饭都没有吃下去几口,午饭过后便问了几次老太太回来了没有?平儿来回看了几次都说没有回来。 “娘,祖母一早去哪里了?”陪着吃过午饭后的无忧感觉朱氏今日很是不正常。 听到女儿的问话,朱氏支吾了一下。“哦,去城外的一个老亲戚那里叙旧去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多看了朱氏一眼,便多问了一句。“是哪一家老亲戚家?”不过是去走个亲罢了,怎么娘好像一直都在挂心着? “我也不太清楚,城外咱们好几家老亲戚呢,我有些倦了,你也去歇会儿吧!”朱氏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便打发无忧回屋。 看到朱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忧虽然疑惑,但是还是站起来,道:“那女儿告退了!”说完,才出了朱氏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屋子,无忧越想越感觉有点不对劲,祖母只是去走个亲戚,娘怎么会这么紧张呢?而且去走哪个亲戚都不知道,这不符合常理啊,因为每次祖母去走亲戚娘都会事先准备好礼品并会亲自送祖母上车打发祖母走的,怎么今日却是一问什么都不知道呢?平时娘是没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相反有许多事还会和自己念叨念叨并商量商量着去办,今日这是怎么了?好像是不能和自己似的?难道是和自己有关?和自己有关的事她也不可能不告诉自己,那一定是和自己的亲事有关了?想到这里,无忧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似乎有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所以,下一刻,她便朝外面喊:“连翘!连翘!” “来了!”连翘赶紧从外面推门进来,道:“二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看看老太太回来了没有?问问老太太今个是去哪里了?”无忧吩咐道。 “是。”连翘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又走近了连翘两步,低声吩咐道:“记得悄悄的去,别让人知道,如果老太太回来了,你想办法听听老太太和大奶奶说些什么,知道吗?” 听到这话,连翘就知道肯定里面又有什么缘故了,又见主子的神情似乎很凝重,所以不敢多问,点了点头,便赶紧转身去了! 约莫刚到了申时的时候,老太太的马车便回来了。老太太刚一进门,平儿便赶紧过来禀告朱氏老太太回来了,所以朱氏便赶紧穿了件外衣便赶到了老太太的屋子里。 朱氏进了屋子后,老太太刚刚脱下了外衣,在燕儿的搀扶下坐在了炕上,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脸上难免显露出疲倦之色。虽然朱氏心急,但是还是福了福身子,道:“请老太太安!” “坐吧!”薛老太太伸手抿了一把鬓间的白发道。 “走这一趟多半日的时候,老太太累了吧?燕儿,赶快去沏杯热茶过来!”朱氏吩咐着一旁的燕儿。燕儿转身应声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薛老太太和朱氏婆媳两个,薛老太太说:“为了孙女,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就知道你肯定是沉不住气,肯定是极坏了吧?”说完,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纸张来,递给朱氏道:“这是签文,你看看!” 一听是老太太今日从白马寺求来的签,朱氏赶紧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虽然手上只是一块小小的纸张,但是接到她手里的时候却仿佛有千万斤重,她紧张的都不太敢看那张签文上写着什么! 大概是看到了朱氏的紧张吧?所以薛老太太说了一句。“放心,是一支上上签!” “上上签?”听到这话,朱氏那紧张的脸色渐缓,心终于是落下了一点,随后便赶紧折开那张小方纸,低头看到那张纸上写着两句诗,不禁念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这两句诗,我找一位大师给解签了,说是咱们家无忧已经红鸾星动,不久就会有一桩好亲事临门了!”薛老太太的嘴角挂着笑容的道。 可是,听到这话,朱氏只是笑了一笑,然后便又皱了眉头,说:“老太太,说无忧现在已经红鸾星动了?那这好亲事说得难道就是和李家的亲事?” 说到这里,薛老太太也拧了下眉毛,缓缓的道:“这个我也悄悄的问了,解签的大师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无忧的好事是近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姓王姓李的。不过我也想了下,你说最近哪里还有人到咱们家提亲啊?” 薛老太太所说的和朱氏心里想的一个样,她的心也跟着纠结了起来,没有主意的道:“难道无忧这辈子是注定要嫁给那个李大发的?” 听到朱氏的话,薛老太太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哎,人不能和命争,大概这就是无忧的宿命!” “我一想到李大发长得那肥肥壮壮的样子我就……哎,无忧的命怎么这么苦?”朱氏一脸无奈的道。 “让无忧嫁给那个李大发确实是屈枉了她,可是现在求的签是上上签,解签的大师说是一段良缘,只是会有些波折和苦难,大概结果是好的吧?也说不定以后的儿女孝顺有出息呢!反正菩萨自会有安排的,你也不要太揪心了!”薛老太太开解朱氏道。 “希望一切菩萨保佑!”朱氏双手合十的道。 “既然菩萨已经有了启示,我看不如先知会给李家一声,先不说一定会定亲,就说要缓一缓,如果一切咱们家都还满意的话,那过了年就把这桩婚事定下来好了!”薛老太太说。 既然菩萨都已经这样指示了,朱氏纵然心里不甘,也只得认命,所以便点了点头。说:“一切全凭老太太裁夺吧!” “恩。”听到媳妇的话,薛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方,朱氏刚出了老太太的门,连翘便一路小跑的回到了无忧的屋子里。 见连翘进来,无忧赶紧上前问:“打听到了吗?” “恩,对亏了老太太屋里的燕儿,上次她妈病了,托我给配了好几副药,我一分银子都没有收她的,她总觉得欠奴婢的情,所以这次我央求她偷听一下老太太和大奶奶说了什么,她一点也没犹豫就答应了。你猜怎么着,今个老太太是出了城不假,可是并没有去做什么亲戚,而是去了白马寺!”连翘一口气说了好多。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继续追问:“老太太去白马寺做什么?”那就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是去给您求签呢!”连翘回答。 “什么?给我求签?”无忧不禁有些好笑,古人就是这样,特别信奉神灵,一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了,就让神灵去决定。 “当然是问您的姻缘了,据说为您求了一支上上签呢!”连翘不禁笑道。 “上上签?知道是什么签吗?”一听这话,无忧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兰馨也非让自己起了一支签,也是关于姻缘的,而且也是一支上上大吉的签。 “是……什么……”连翘低着头,用手挠着头,半天才想起来道:“是什么山啊,水啊的,还有什么柳树啊,什么花啊的,您知道燕儿也不识字的,说了半天我也不太明白,呵呵,奴婢也就知道药材的名,诗句可是会不了几首!”上次无忧求签的时候,连翘不在身旁,由于那大师说什么自己红鸾星动,必有良缘之类的话,所以她也就没有告诉连翘。要不然这个嘴快的丫头会让朱氏她们都知道了。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不禁一皱眉头,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对!对!就是这句诗来着。二小姐您就是行,奴婢一说,你就知道是哪一句了。”连翘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怔。心想:怎么会这么巧?祖母替她求的签竟然也是这一签!难不成白马寺的签这么灵验? 看到二小姐怔怔的坐在八仙桌前,连翘走到八仙桌前,继续道:“对了,老太太还说什么这是菩萨的启示,说是要考虑你和那个李大发的亲事呢!” “老太太还说什么了?”听到这话,无忧有些着急。毕竟那个时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的长辈还真有权利替她决定婚姻的。要她嫁给那个李大发,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是这段时间先考验一下那个李大发,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等过了年就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呢!”连翘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也是她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哎!古代人的思维啊,就是这么奇怪和偏激。下一刻,她又问:“那大奶奶怎么说?” “大奶奶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菩萨都启示了,只能是盼着您以后过得好,对了,老太太说既然菩萨说是良缘,那么以后肯定也错不了,说不定以后您的儿女很好呢!”连翘回答。 其实问也是白问,她也知道朱氏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而且这个时代的人都十分的迷信,怎么就偏偏抽中那么一支签呢?可是自己抽中的也是那一支签,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是神灵的启示?天哪!她自己怎么现在也变得迷信了呢?无忧的心第一次有些乱了!因为说她红鸾星动了,她命中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李大发吧?那也太悲催了,她真是宁愿一辈子做一个老处女了! 看到一向云淡风轻的二小姐也有发愁的时候,连翘知道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所以值得劝慰道:“二小姐,您先别着急,老太太不是说了吗?还要观察观察那个李大发,定亲的话要等到明年呢!” “明年?”现在离过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干预这件事? “是啊,咱们可以再想办法的。”连翘赶紧道。 不错,是可以再想办法,随后,无忧便问:“对了,你刚才说燕儿的妈病了,知道是什么病吗?燕儿的家境如何?” 听到二小姐忽然问起这不相干的话来,连翘只得回答道:“据燕儿说是体质虚弱好多年了,奴婢们都是穷苦人家,大概也是因为穷才落了一身的病,要是燕儿家境还好的话就不会来央求我给她配几副药了,就是为了能够便宜一点,我一文都没有收她的,所以她才冒着偷听主子的话的危险来给我传信啊!”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点了下头,吩咐道:“你明日拿两颗人参还有二两燕窝过去偷偷的给燕儿,记得让她继续留意这件事,有什么话赶快传过来,并且向她保证就说是我的话,有事的话绝对不会牵连到她的!” “我说二小姐怎么会突然问奴婢这个话呢,原来是这么盘算的,明日晌午的时候我再去,那个时候老太太都在睡午觉,燕儿能抽出身来!二小姐,您说这次连翘是不是也该记一功啊?”连翘笑道。 “你还有脸来邀功?我没跟你算账就不错了,拿着我的药材每每去送人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无忧打趣着连翘道。 “二小姐,奴婢冤枉啊!虽然说奴婢是送了一点人情,但是奴婢也是为了日后好为您办事才送的那些人情啊,再说都是一些最不值钱的草药,放着也没什么用场,再说谁不知道二小姐啊平时是最怜贫怜病的了,那些得了草药的人打心眼里都在感激着二小姐呢!”连翘嘿嘿笑道。 “你这个丫头越来越能言善道了!”无忧笑道。 “其实……奴婢也是看到一些没有什么用场的东西才拿去送人的,好的药材奴婢是绝对不敢拿去随便送人的!”连翘紧张的解释着。 连翘的话让无忧白了她一眼,正色的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那些个药材是死的,可是人却是活的,和燕儿的事就说明了一个道理,广结善缘,你自己以后也会受益的。所以以后不要太小气了,只要是行的正的人都可以拿东西去帮,知道吗?” “知道了,二小姐!”连翘微笑着点点头…… 两天后的一个午后,连翘轻轻的步入无忧的房里,无忧正歪在榻上小憩,耳边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连翘,并没有睁开眼皮,声音慵懒的问了一句。“大中午的你不歇着,又跑来做什么?” 见主子醒了,连翘赶紧上前,在榻边站住,弯腰小声的道:“二小姐,刚才燕儿偷着跑来给我传信,说今个早上老太太叫了二奶奶过去说话了!” “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吗?”果然祖母她老人家是要行动了。 “燕儿说老太太把她支出去了,她只听到了几句,并不真切,好像说是让二奶奶告诉李家,这桩婚事需要考虑一下,说二小姐这个弯现在还转不过来,所以一切等过了年再说!”连翘回答道。 听到这话,无忧沉默了一刻。心想:看来祖母和娘他们都已经是做了决定了,如果这几个月那个李大发表现还可以的话,那么明年就会把她们的婚事办了。想到这里,无忧不禁皱了眉头,今日之事可要怎么办?这次的婚事不同于以前的,想一个办法就可以轻易化解,很明显这次李家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只想一心娶到她! 见无忧半日不言语,连翘沉不住气的道:“二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啊!这到过年也就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您怎么能嫁给那么个人呢?”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着急,记得让燕儿有什么风吹草动赶快传信过来!”无忧吩咐道。 “知道了。”连翘赶紧点了点头。 …… 得了老太太的话,李氏自然是喜出望外,当日就雇了车赶去了她娘家。 坐在李家厅堂上,说明了来意,李金贵和田氏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只有李大发嘟囔道:“还要等到明年?而且还是再说?这叫什么话啊?到底答应不答应给一句明白话嘛!” 听到侄子的抱怨,李氏不禁不悦的道:“人家最起码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能有这么个活口就不错了,你还嫌东嫌西的!” 李大发听到姑姑的训斥便不说话了,李金贵和田氏看到李氏的脸色不好看,便赶紧数落着儿子,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要不是你姑姑为你谋划着,你能娶人家官家的小姐吗?现在人家当然要这么说,向来家里的闺女可都是高嫁的!”然后田氏又转头笑嘻嘻的对李氏道:“姐姐,他小孩子家不懂事,您别见怪啊!” 看到兄弟两口子对她这样殷勤,李氏便笑道:“我们老太太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人家是看看你的诚意而已,反正从现在到年底满打满算也没三个月的时候了,这几个月你要老老实实的,千万忍耐一下,不能出一点差错,要不然这到手的婚事可就飞了,知道吗?” “侄儿知道了!”李大发只得点头。 而田氏则是满脸堆着笑问道:“姐姐,如果无忧真的嫁过来的话,那个庄子也一定会陪过来的是吧?” “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老太太说过那个庄子以后是无忧的陪嫁吗?你们都问过多少遍了?真是的。就算是没有那个庄子做陪嫁,你们家要真是能娶了她进门也是撞了大运了,她那制药看病的本事足够你们家一家子吃穿用度不尽的了!”李氏的娘家兄弟和弟媳每次都问这两句话,她真是很不耐烦了! “是,是。姐姐说的是。”李金贵和田氏只有嘿嘿的乐并连连点头的。 …… 一连数日,薛家倒是风平浪静。 薛老太太,薛金文,包括朱氏都没有向无忧提起婚事的事,仿佛根本就没有李家那回事一样,不过好像她们每个人对自己又多了些关心,看她的眼神还带着一抹同情的样子,这让无忧很是抓狂,她们这些人也太小看自己了好不好?用得着怕自己嫁不出去就把自己要嫁给一个品行败坏的人,而且还好像自己很命苦的样子,让她们对她充满了命苦的怜悯。有时候,她真是想干脆和她们挑明白了算了,她是不会嫁给那个什么李大发的,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会随便嫁个那样的人。可是想还是归想,她不能意气用事,她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慢慢化解这件事才是,所以少不得每天都忍着她们看她的那种怜悯眼光! 冬至这一日,天气明显转冷,薛家一家人都聚集在薛老太太的屋子里吃火锅。 一张八仙桌的中央摆着一只纯铜的火锅,火锅里的炭火很旺,火焰都冒了出来,围着那只铜火锅摆放着十来盘羊肉,蔬菜,鱼丸,鲜虾等刷羊肉的配菜。薛家一家人也都围坐在了八仙桌前,薛老太太仍旧坐在正座,左手是薛金文,右手是朱氏,李氏,无忧,蓉姐和义哥都坐在下座。 在薛老太太还没有动筷子之前,按照规矩是谁也不能先动筷子的,所以,薛老太太拿起了筷子,笑道:“又到了冬至这一天了,时候过得真是快,又一年过去了,我这个老婆子又老了不少!” “娘,您还硬朗的很呢!”薛金文赶紧笑道。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胳膊腿啊的又不如去年了。行了,不唠叨了,孩子们都饿了,赶快吃吧,燕儿,把羊肉和鱼丸都下到锅里去!”薛老太太转头吩咐着身后的燕儿。 “是。”燕儿赶紧应声,和另一个丫头端起一盘羊肉和一盘鱼丸下在了铜火锅里。 一时间,屋子里热气腾腾的,还散发着羊肉和鱼丸的香味。别说,闻到这么香的味道,无忧还真是饿了!摸摸肚子,心想:她多想念现代的海底捞啊,什么调料都有,鸡鸭鱼肉各种蔬菜都可以涮。哎,虽然只有羊肉,鱼丸和几样简单的菜蔬,不过好歹也是涮羊肉不是,她可是最爱吃火锅的了。眼看着锅里的羊肉都成了白色,马上就可以吃了,无忧不禁拿起筷子,刚想伸到铜火锅里夹几块羊肉放在调料里涮一下就可以入口了。 不想,这个时候只见红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道:“老太太,刚才舅老爷打发人送了刚刚出锅的猪下水过来,说是让老太太,大爷,大奶奶和二奶奶以及少爷小姐们尝尝鲜呢!” 一听这话,无忧顿时就牵动了一下眉头,心想:以前李家那么抠门,过年送个礼都扣扣索索的,现在还真是下功夫啊! 薛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眸扫了一眼那托盘里的猪耳朵,猪肝,猪头肉之类的东西,然后吩咐道:“给来送东西的人打赏!对了,把庄子上刚送来的鸡拿两只给他带回去,记得向舅老爷问好!” 听到老太太这话,无忧不禁有些膈应,她庄子上的东西凭什么给那个畜生家啊?而且老太太说话明显的已经对那李家和客气了。再抬眼看看薛金文和朱氏两个,发现他们的神色都如往常一样,谁也没有说话,看来他们早就有默契了! 第六十八章 清平农家 “是,老太太。”红杏赶紧应声。这时候,李氏站起来,伸手接过了红杏手里的托盘,道:“你去吧!”红杏转身赶紧去了。 李氏端着托盘走到薛老太太跟前,笑道:“老太太,您要不要尝尝这猪耳朵?” “我这牙不行了,咬不动了,给金文和义哥吃吧,他们两个最爱吃这个!”薛老太太摇摇头道。 燕儿赶紧端出盛猪耳朵的碟子,放到了薛金文面前,又倒出一些放在了义哥的面前。李氏又笑道:“老太太,那不如吃点这个猪头肉,这个烂!” “恩。”薛老太太点了点头,李氏赶紧高兴的让燕儿拿了些猪头肉放在老太太的跟前。 随后,李氏便把托盘递给了燕儿,自己走到朱氏的跟前,笑道:“姐姐,您想吃点什么?猪头肉,猪肝,还是猪大肠?” “我身子不好,晚上不好吃太油腻的,你们吃吧!”朱氏扯了扯嘴角道。 “是吗?那姐姐就没有口福了。”李氏笑这说了一句,便走到无忧的跟前,满脸堆笑的说:“二姐,你想吃什么?猪耳朵很脆,你爹和义哥都喜欢,不如你也来点?” 其实,猪耳朵她在上一世是很喜欢吃的,可是现在看到那猪耳朵就能想起李大发那张猪脸,刚才都饿了的她,现在可是都没有什么食欲了,所以赶紧拒绝道:“谢谢二娘,我不喜欢吃猪耳朵!” “那就吃点猪肝吧?猪肝啊最补血的,女人就应该多吃点猪肝才是。”说着,李氏便转身从托盘里端出了一碟子猪肝,刚想端到无忧的跟前。 不想,无忧却是道:“谢谢二娘,这几日我都不吃荤的!”她当然知道李氏现在跟她套近乎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拿她们李家的东西给她吃,她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她们家的东西! 听到这话,李氏一怔,道:“不吃荤的?怎么突然就不吃荤的了呢?” 无忧伸出胳膊从铜火锅里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在进面前自己的碗里,道:“我肠胃有些不太好,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吃素的!” 听到这话,李氏扯了扯嘴角,说:“那还真是不巧,蓉姐,你把这猪肝吃了吧!” “别人不吃的,我也不吃!”蓉姐也不领情。 李氏不禁有些不悦,伸手把手里的碟子放回了燕儿端着的托盘里,然后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一边往铜火锅里夹羊肉一边道:“哎,真是可惜了,我告诉我娘家兄弟说二姐喜欢吃排骨,他们立刻就说明日送一些排骨过来呢!” “真是不巧,我是吃不上了,义哥和蓉姐大概是爱吃的,你们正好吃!”无忧才不会领这份情。 听到这话,李氏大概就知道今日无忧是故意说自己不吃荤的了,所以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现在吃不上不要紧,反正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吃就是了!”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薛金文和朱氏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神情似乎都有些紧张,大概是害怕她一时说漏了嘴吧?无忧心中早已经明了,再看看众人的表情和李氏的话,她不禁嘴角扯了一个冷笑,道:“恐怕无忧是没那个福气吃吧!” “那可不一定!这个啊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说完,便冲着薛老太太一笑。 薛老太太扫了一眼无忧这边,赶紧说了一句。“不过是吃个猪下水啊排骨啊之类的,你们哪里有这么多话说?快点再下点羊肉,还有鱼丸,还有那个青菜,给无忧多下一点青菜!” 听到薛老太太的话,丫头们赶紧往铜火锅里下肉下菜,而李氏也不再多说话了,众人都在低首吃东西。无忧吃着碗里的青菜,不由得咒骂起那个多事的李家来,为什么偏偏吃涮羊肉的时候送什么猪下水来,这可倒好,她今晚只是吃这些青菜什么的了,还有那个猪排骨,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也不能吃了!而且还让她搭上了两只鸡。 吃了一会儿后,薛老太太笑道:“要说这个羊肉还真是比以前在市面上买来的好吃,这在庄子上自己喂养的就是不一样!” “是啊,我尝着也是比市面上买的要嫩一些!还有这几张菜蔬也很新鲜。看来自己家里有个庄子就是有口福的!”薛金文也附和母亲道。 “我听说许多达官贵人吃的东西都是自己家庄子上养的种的,说是吃的鱼虾都是泉水养出来的呢。”朱氏在一旁笑道。 吃着碗里的菜蔬,无忧心想:现在庄子上养的有鸡,有鸭,有羊,有猪,有鱼,还种着各种蔬菜,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这可是她在现代就梦寐以求的食品,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有口福! 这时候,李氏忽然又开口了。“无忧啊,你那个庄子以后可以专门开出一块地来喂猪,咱们大齐的人都爱吃猪肉的,你知道开个肉铺的话,如果都是买人家的猪就少赚好多呢,要是自己又养又杀,那利润最少能翻一倍呢!” 听到李氏的话,无忧不禁笑道:“我那个庄子种得都是上等的药材,除了养了几只咱们家里够吃的牲畜之外就没养别的,本来一个都是药草香的庄子要是喂上那么多猪,岂不是臭死了!” 一句话就让在座的人都笑了出来,身后的丫头们也都笑了,李氏的脸却是有些气白了,遂低声说了一句。“哼,这以后恐怕你说了是不算的了!” 由于一桌子人都在吃吃喝喝,况且薛老太太的耳朵又有些背,所以听到李氏这句话的只有挨着她坐着的蓉姐,义哥,以及挨着蓉姐这边的无忧。听到李氏的话,无忧还想反驳,不过转念一想,她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自己的庄子她自己说了不算?她说了不算那还有谁说了算?凝视了一刻李氏,只见她仿佛很是得意的样子,下一刻,无忧遂低下头,心中不由得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庄子?庄子?对了,怪不得李家非要娶她不可,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那个庄子?记得祖母曾经说过,她自己买的这个庄子将来薛家是不会要她的,以后还是会让她嫁人的时候带走。难道李家看上的并不是她薛无忧这个人,而是自己那个花费了许多心血赚回来的农庄? 对了!应该就是这样。虽然说她们薛家也算是官宦人家,但是她爹的官才是个六品,在京城来说简直就跟小虾米一样,再说薛家祖上也没有什么祖产,有两间铺子几百亩地那以后也都是义哥的,绝对是不可能让女儿做陪嫁带走的,所以李家也不会看上她们薛家什么东西,而她有病的名声在外,许多人都不敢娶她,这个李大发却是蹊跷的扑了上来,看上她的漂亮?那更不可能。虽然说她在这一世的长相不丑,也算的上清秀,但是离美貌还差很远,外面比她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那个李大发没有理由看到自己就喜欢的不得了的,看来他们李家一定是鬼迷心窍,看中了自己的庄子了。哼!无忧不禁冷笑了一声。他们倒是挺会打算盘的,娶个媳妇还能带一笔财产过去。 发了一刻的呆,无忧一转脸,无意中正好看到蓉姐正望着她,而且是那种有些得意,仿佛有些幸灾乐祸的眼光,看到自己看到她之后,蓉姐便赶紧低下头吃东西了。看到这情景,无忧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李氏她们都知道一切,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估计她就算是带着嫁妆老老实实的嫁过去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李家的人会把她的血,她的肉,连骨头都会吃个干净,不留一点渣子。想到这里,不禁浑身一冷!不行,她一定得想个办法出来才可以。 一顿饭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吃过晚饭后,大伙又在薛老太太的屋子里说笑聊天,无忧借口困了,就先行出来了。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跟在无忧身后的连翘便道:“二小姐,您是不是因为二奶奶的话不高兴了?” 无忧看了一眼连翘,刚才她就站在一旁伺候,所以饭桌上的话是都听到了。听到连翘的话,无忧转身坐在床边,冷哼了一声。“哼,我不会让她影响到我的心情的。好了,别废话了,赶快给我弄点吃的去,好好的一顿涮羊肉我一口都没有吃到!” “奴婢就知道今儿晚上二小姐没有吃好,不如就拿些羊肉和蔬菜做个羊肉片汤?就跟涮羊肉也差不许多的!”连翘笑道。 “恩,就羊肉片汤,快去!快去!”无忧催促着。 “二小姐您稍等,一会儿就好!”说完,连翘便赶紧出去弄羊肉片汤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的笑容在嘴角间慢慢消失了。她该想个什么办法来化解这次的危机呢?紧紧皱着眉头好久后,她想到这事情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那个李家不是看中了她的嫁妆吗?就是那个庄子,那就从那个庄子上下文章,如果她没有那个庄子做嫁妆是不是李家就会马上悔婚?这个倒是也不见得,因为自己毕竟还有制药作坊,还有这一身行医的本事,大概李家看中的还有这一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看来她这次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了,不但要把制药作坊,庄子什么的都搭进去,而且还要再欠一屁股的债那就更好了,到时候估计李家的人会马上掉头就跑,就怕跟她扯上一点关系吧? 不多时后,连翘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羊肉片汤走了进来,笑着把羊肉片汤放在八仙桌上,道:“二小姐,羊肉片汤好了!” “这么快?”看到好吃的,无忧赶紧起身走到八仙桌旁的绣墩前坐了下来,低头一闻那碗里的美食,不由得道:“好香啊!”上一世她就是一个吃货,有好吃的话再烦恼的事情也成了过眼云烟了。随后,她便低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连翘站在无忧跟前伺候着,半天后才小心的道:“二小姐,其实您可以去求求老太太,这个家里其实大事都是老太太在做主,现在老太太这么疼您,只要您去求她,估计肯定不会把您嫁给那个李大发的!” 听到这话,吃得已经差不多的无忧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这个我不是没想过,可是这次的事情还关乎薛家的体面,我的名声不雅已经在外了,如果这次再不嫁到李家去,恐怕以后是很难嫁出去了,谁家也不希望有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再者,老太太是最相信神灵之事的,这次去白马寺求的签文偏偏又是红鸾星动的签,所以她就更加的相信这桩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了!本来爹和娘还在犹豫之中,由于老太太和那签文的关系,他们也就都下了决心,现在只不过是怕我知道了受不了,所以才瞒着我一个人罢了。我就算去求的话也不会改变什么的,所以咱们还不如趁别人不在意的时候自己想想办法!” 听二小姐这么说,连翘赶紧问:“这么说您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咱们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银子?”无忧没有正面的回答连翘。 连翘反演想了想,然后回答:“庄子上秋收的银子再加上这几个月制药作坊盈利的银子还有以前的一些积攒,恩,差不多有两千两出头了!” 听到这个数字,无忧点了下头,说:“没想到又有这么多了!”怪不得那个李家会看上她,她还真是个挺大的摇钱树,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盈利,要是知道有这么多的话,肯定还会不择手段的! “是啊,制药作坊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呢!还有庄子上种植的药材,可是比种植一些庄稼什么的要合算多了。”连翘笑道。 低头想了一下后,无忧吩咐道:“明日你跟我去庄子上走一趟,如果明日谁问起来,你就说和我一起去庄子上看看养的鸡鸭什么的,顺便散散心!” 听到主子的吩咐,连翘异常高兴的道:“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去庄子上了呢!” “记得把所有的银票都带上!咱们有这些银钱的事还是谁都不能说,知道吗?”无忧嘱咐着。 听了这话,又看到二小姐面色凝重,连翘知道肯定是又有缘故了,所以不敢多问,赶紧点头。“连翘明白!” “不早了,收拾了,去休息吧!”无忧伸手一推面前的瓷碗,然后便起身去卸妆。连翘便赶紧收拾了碗,并为无忧铺好了床,服侍无忧睡下了才熄了灯,轻轻的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平躺在床铺上,无忧瞧了一会儿青色的帐子顶,便闭上了眼睛。她得好好的睡觉,睡好了觉,吃饱了饭才可以想出好的办法去化解眼前的这一难题…… 第二日一早,无忧便带着连翘坐着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往城外的庄子上奔去。从马车上下来,连翘一敲开大门,旺儿和玉竹看到是二小姐来了,便赶紧殷勤的上前来请安。 “给二小姐请安!”旺儿和玉竹分别行礼道。 “免了!”披着镶白色狐狸毛领的棉披风无忧说完,便放眼往庄子上四周一望,这时候正是寒冬季节,所以到处都是苍茫一片,并没有什么绿色可言,只有几株四季常青的松树,还有那池塘里的残荷,以及远处一些鸡鸭活物。在家里憋闷了这些日子,来到这里一呼吸庄子上的新鲜空气,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二小姐,外面冷,上屋里去吧!”旺儿弓着腰说完,便吩咐一旁的玉竹赶紧去端火盆。 “恩。”无忧点了下头,便径直往前面的正屋走去。旺儿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屋子后,玉竹已经搬了两个火盆进来,并给无忧端上了热茶,还拿了一个手炉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很温暖了,连翘伺候无忧把披风脱了,露出里面的银红色棉褙子,无忧坐在棉垫子上,膝上放着手炉,喝了口热茶后,感觉整个人暖和多了,才开口问:“这几日庄子上可有什么事?” “回二小姐的话,大冷的天种的东西都不用收拾,只有鸡鸭羊等活物喂些草料什么的,所以也没什么事。”旺儿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下头,然后问:“该晒的药材都晒了吗?” “赶上天好的时候都晒了,而且小的都让人把药材按照品相分了品级,等明年开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旺儿回答。 “恩,你办事我是放心的。”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玉竹又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旺儿赶紧笑道:“二小姐,这是用秋日的菊花,桂花做的几样点心,就等着二小姐过来孝敬您呢!” 听到旺儿的话,无忧转头一望玉竹手里端的托盘内碟子里的几样精致的糕点,不禁笑问:“这都是你做的?” “是奴婢学着做的,做得不好,二小姐别见笑!”玉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羞赧的红晕,可以看得出玉竹这个人很是腼腆,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子,不过做事情倒是挺认真,而且也肯学东西,所以无忧还是很欣赏她的。 无忧伸手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口中,咀嚼了一刻后,笑道:“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甜腻了一点,下次少放一些糖和油就好了。” “听到了吗?下次少放糖和油!”旺儿赶紧对妹妹道。 “奴婢知道了。”玉竹赶紧点头。 无忧吃了一块点心后,旺儿便上前笑道:“二小姐,这大冷的天您怎么自己和连翘姑娘就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听到这话,无忧望了一眼旺儿,心想:果真是很伶俐,这也看出来了。下一刻,她便看了一眼连翘,连翘会意,赶紧对一旁的玉竹道:“玉竹,你上次不是问我好多关于草药的问题吗?走,我给你讲讲去!” “好啊!那二小姐,玉竹告退了。”对着无忧行了个礼,玉竹便和连翘出去了。 房门被关闭后,不大的厅堂里只剩下了坐在正座上的无忧和站在屋子中央的旺儿,火盆里的炭火发出啪啦的声音。无忧缓缓站起来,把手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慢慢走到旺儿的跟前,说:“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事要吩咐你!” 听到这话,旺儿想:能让二小姐大冷的天的亲自跑来一趟,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了,所以赶紧低首道:“二小姐尽管吩咐,旺儿愿意为二小姐赴汤蹈火!” 旺儿的话让无忧笑了出来。“没那么严重,不会让你赴汤蹈火的,只是这件事要进行的私密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妹子玉竹!” 听到这话,旺儿望了无忧一眼,便赶紧道:“二小姐的话小的记下了!” 见他很是认真严肃,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衣袖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旺儿,旺儿一看便知道是银票,接了过来,低头折开一看,只见是四张五百两的银票,一共两千两银子,不由得道:“两千两?” 无忧点点头,说:“这两千两银子我要你帮我在京城外买几百亩上好的田地,价钱贵一点也不是问题,只要地好就可以!”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地好价钱也贵,而且还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的,恐怕得好好的找寻一段时候。”旺儿想了想回答。 “这个不要紧,反正这冬日里庄子上的事也不多,你可以慢慢出去寻找卖主,不过一定要掩人耳目,别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好在咱们薛家在京城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家,估计认识你的人也不多。”无忧道。 “是。”旺儿点头。 “我这次来就是这件事,再者就是过来瞧瞧,这庄子如此清净,有些日子不来我还真是想得慌!对了,玉竹的字认的怎么样了?你如果抽不出太多时间,就找个附近的私塾让她去跟着先生学,反正冬日里也没有什么活,那些鸡鸭什么的就让那两个小丫头给养着就是了!”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旺儿笑道:“二小姐还惦记着玉竹,她这些日子也很用工,认识了好多字了,一直都念叨着说是要像二小姐一样将来做个女医呢!小的说你哪里能跟二小姐比呢,你只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这跟身份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肯用工,什么都是可能的,你千万别打消她的积极性,我看她倒是个学医的材料,对了,据说附近不是有个赤脚大夫还算可以吗?不如你让玉竹去跟她学一些最基本的医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教她,等到她学得有些基础了,我倒是可以培养培养她!”无忧笑道。 “小的兄妹两个遇到二小姐真是遇到了大贵人,玉竹知道您如此欣赏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旺儿感激的道。 “主要是你们两个肯上进,只要你们好好的做,以后的生活肯定是差不了的!”无忧道。 “小的记住了。”旺儿点点头。 “我有些倦了,你先下去吧!”无忧说。 “不知二小姐午饭想吃什么?新鲜的现有野鸭子,不知您喜欢油炸还是清炖?”临退下前,旺儿询问着。 听到野鸭子,无忧皱了下眉头,说:“太油腻了,午饭准备一些清淡的菜蔬就是了!” “是。那小的先退下了。”说完,旺儿便低首退了出去。 旺儿走后,无忧拿起手炉走到里间,看到卧室里虽然多日没有人住过了,但是却收拾的很干净,应该是每日都有人过来打扫的,摸摸被褥,也很柔软,应该是有太阳的时候也经常拿出去晒吧?这里打扫之类的事情都是玉竹在管着,看来她倒是一个很妥帖的人! 虽然奔波了一路,但是无忧却没有什么倦意,走到窗子前,伸手轻轻推开一扇雕花小窗,外面的冷风便吹了进来,拂在脸上,异常的冰冷,因为前面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所以这里视野也是很好,几乎可以看到前半个庄子,已经落叶了的高大树木,空旷的田野,在树枝前跳跃的小麻雀,凉亭,残荷,池塘…… 这一幅农家乐的世外桃源的画面都是她从前世就开始向往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才好不容易得来的难道真的要让她舍弃吗?说实话,她是真的舍不得!可是如果不舍弃的话,那么她下半生的幸福可就没什么指望了,想想以后一生的时间都要和那个肥头大耳的人在一起,而且还要同床共枕,天哪!还是不要了,她宁愿舍弃这身外之物。庄子以后有机会还会有的,也不急于这一时,无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又看了这个庄子一眼,她才关闭了窗子,头有些昏昏的,躺在床上小憩。 这日中午,旺儿让玉竹上的饭菜倒是很清淡,一个清蒸鱼,一个清炒菜心,一个糖醋藕片和一个肉末鸡蛋羹,这些都是庄子上自己产的东西,吃得很是爽口爽心,想想如果能够常住在这里些日子就好了,不过这都是痴想,薛家人是不会同意一个年轻的未出阁小姐自己住到这里来的。 第六十九章 喜报传来 午饭过后又睡了一会儿,最后和旺儿以及玉竹说了会儿子话,便带着连翘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马儿跑得飞快,马车也颠簸的很,虽然外面寒风习习,但是无忧手里有温暖的手炉抱着,倒是觉得很暖和,倒是连翘一直都在皱着眉头,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在看到连翘的眉宇越皱越厉害的时候,无忧终于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二小姐,奴婢……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连翘的双手捂着肚子,表情异常痛苦的回答。 “今日吃得那么清淡,你还能闹肚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吃大鱼大肉也没看你闹过肚子啊?”无忧不禁皱眉道。 “这个哪里有个准啊,谁知道奴婢的肚子对哪种食物不适应啊!”连翘疼得腰都弯了。 见她实在痛苦,无忧掀开窗帘望望外面,见离城门还很远,道路的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不过这时候并没有什么树叶了,有的只是灰白的杂草。所以便道:“不如让马车停下,你去方便一下?” “好啊!”肚子疼得厉害的连翘赶紧点了点头。 “停车!”随后,无忧便朝外面喊道。一刻后,马夫便拉紧了缰绳,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连翘赶紧掀开帘子,便跳下了马车,捂着肚子便跑进了路边一处的树林方便去了。 坐在马车上,无忧无聊的掀开窗帘,往外看着这冬日的景象,心想:今个中午吃的都是清淡的菜,怎么连翘会闹肚子呢?闹肚子?一想到闹肚子,无忧的眼眸立刻闪耀了一下,不由得就来了一个主意。闹肚子,闹肚子,如果制药作坊制的药也能让人吃得闹肚子的话,那么是不是有许多人会找上门来砸店并要求赔偿,那样的话她就必须关闭制药作坊,而且还要拿出一大笔银子来赔偿,可是她是没有那么多银子的,就只好把庄子卖了抵债,然后如果卖庄子的钱都不够抵债的话,那么她不但没有任何资产,而且还会欠一屁股,到那个时候估计李家的人不但不会娶她,而且还生怕会跟她沾上一点关系吧?想到这里,无忧的嘴角都扯起了一个笑容。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对那些病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人家买药是信任自己的药,可是却让人家吃得闹肚子,那也太违背良心了。而且孙先生可是还指着这制药作坊养家糊口呢,人家这么尽心尽力的跟着自己干,这样岂不是坑了人家?还有旺儿,玉竹,以及那几个小厮小丫头,如果庄子没有了的话,那他们该怎么生活呢?想到这里,无忧又一筹莫展。看来这事急不得,反正还有些时间,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一会儿工夫后,一身轻松的连翘回来了,上了马车后,马车又开始奔跑了起来。 回来的连翘朝外面看了看风景,现在是大冷的天,并没有什么风景好看,所以便把眼光转回了车内,见二小姐愣愣的在想什么,不禁笑道:“二小姐,您怎么半日都不说话?不会又是在想和李家的亲事吧?” “除了这事我现在还有什么好烦心的?”无忧勉强一笑。 “对了,二小姐,奴婢多嘴问一句,您为什么要把所有银子都买成地啊?”连翘压低了声音道。 连翘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是无忧最信任的人,所以自己的所有事情几乎她都知道,再说她们朝夕相处,她也隐瞒不了她什么,所以笑道:“不想在身边放这么多银子,都换成田地,也许以后能派的上用场!” “这倒也是。”连翘随即点了点头。 马车依旧颠簸的前行着,无忧并没有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告诉连翘,要不然她一定会大惊小怪,并且会咒骂李家的卑鄙下流外加贪心,她还得好好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 日子一天一天不咸不淡的过着,一晃就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了,外面滴水成冰,很是寒冷。 一连数日,无忧都憋在屋子里研究药丸,书案上放着一些大黄和生地,这两样都是清热泻火的药材,如果在一些保健类的药丸里掺上这两样药材的粉末,那么吃药丸的人应该会闹肚子大便,到时候有了这种不良反应,购买药丸的人就应该去找药铺,而药铺就会把责任归咎于制药商了吧?之所以选择保健类的药物,是因为吃这种药的人一般没什么大病,如果是身体异常虚弱的病人吃了泻火的药说不定会搭上性命。虽然这么说,可是如果吃保健药的人也有身体异常虚弱的那可该怎么办? 她是一个医生,她的职责是让病人减轻痛苦,药到病除,而现在她竟然要用药让病人痛上加痛,那真不是她的所愿。可是看看时节,已经进了腊月,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等过了年一旦和李家把亲事定下来,到时候可就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了。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她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想得出来,到底该怎么办呢? 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仿佛是出了什么事一样!无忧刚皱了下眉头,不想门就被从外面推开,连翘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二小姐,宫里忽然来了一位公公和两个宫女,现在人在大厅,老太太喊您快过去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惊!宫里怎么会突然来人呢?因为姐姐薛柔已经入宫多年了,这几年来都没有什么音信,难道是和姐姐有关吗?下一刻,无忧便站起来,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青色棉褙子,慌张的便迈步朝门外走去,一边往前院走,一边急切的问:“大爷在家吗?大奶奶过去了吗?” “是大爷在衙门里听到的消息,和公公的马车一前一后到的家,大奶奶本来就陪着老太太,所以现在人都已经在大厅了!”连翘跟在无忧的背后赶紧回道。 不多时后,无忧快步走进大厅,只见堂上正座坐着一位穿土黄色衣服,手里拿着拂尘的太监正在喝茶,薛金文,薛老太太,朱氏,李氏以及义哥和蓉姐已经站在大厅里了,众人看到突然有宫里的太监到来都是很惶恐,其中薛金文站在那太监跟前正在客套的说着话,而大厅里还站着两位穿着宫装的年轻女子,看打扮都穿得一样,她们应该是宫女吧?看到这情景,无忧的心不禁有些紧张,心想:姐姐在宫里已经好几年都没有音信了,难道今日他们的到来和姐姐有关?不会是姐姐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吧? 这时候,只见那太监扫了一眼整个大厅,用奸细的嗓音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薛金文看了一眼众人,赶紧低首回道:“回公公的话,薛家人都在这里了!” 那太监听到这话,便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了跟前的桌子上,道:“那就宣读圣旨吧!” 圣旨?听到这两个字,薛老太太,朱氏和李氏都是面面相觑,因为这圣旨可不是是个人家都可以有的,这可是皇上的指令,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圣旨里写的到底是吉是凶?无忧等一干众人都心里也很是嘀咕。怎么突然有圣旨过来呢?他们家又不是什么显赫的官宦之家,薛金文也只有六品官而已,这样的人家和官职几乎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圣旨可接的! 薛金文到底是个六品官员,也是见过市面的,虽然很是意外,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指挥着一家大小跪倒在地准备接圣旨。那太监站起来,从衣袖中拿出一轴明黄色的布轴,然后上前两步,双手打开那布轴,只见上面绣着两条明晃晃的金龙,那爪子都在腾云驾雾之间,很明显那是二龙戏珠的花样。随后,那太监尖锐似女人的声音便响彻在大厅之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薛氏有女薛柔,入宫数载,才德兼之,克勤克俭,每每记录皇家事宜谨慎详尽,故特加封为从五品司记。其父薛金文,其母朱氏教女有方,特赐银五百两,绢二十匹以示褒奖。领旨谢恩啊!”那太监在堂上朗朗读着圣旨。 一开始,跪在地上的薛家人还都战战兢兢,当听到一大半圣旨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且个个都还喜上眉梢了,尤其是薛老太太,薛金文,朱氏以及无忧简直心里高兴极了。好几年都没有薛柔的消息,没想到一有消息,竟然就是这样的大喜事! 随后,薛金文赶紧双手举过头顶接了那太监手中的圣旨,并且大声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候,那太监的神色才算不似刚才那般严肃了,虚扶了薛金文一把,道:“薛大人快快请起!薛司记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也给你家光耀门楣啊,从五品的官职在男子中也不多见啊!” “是,是,是。”薛金文激动的握着圣旨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大概这份惊喜来得实在是太意外了些! 倒是朱氏虽然惊喜过度,但是到底好几年都没有女儿的消息了,母女连心,她顾不上许多,赶紧上前急切的问:“公公,不知您可有我家女儿的消息?她在宫里一切可好啊?” “薛大人已经荣升司记,当然一切好的很!夫人也不必挂心,皇上恩旨,特许薛司记三日后回家省亲,到时候你们家人有几个时辰可以相聚,你们提早准备准备吧!”那太监笑着回答。 听到女儿三日后可以回家,朱氏真是眼泪都激动的在眼眶里打转,众人也都十分的高兴,无忧的心中更是不淡定了,姐姐离家数载,更有几年没有见面了,此时她还记得小时候在姐姐怀里写字的情景,朱氏多年来一直缠绵病榻,可以说是姐姐把她带大的,那份深厚的感情无法比拟,想到三天后就能看到她了,无忧的心竟然也七上八下的了! “那真是太好了!”朱氏激动的望望薛金文,又望望薛老太太。 这时,只见那太监朝站在大厅中的那两个宫女装扮的女子一招手,那两名宫女便提着两个十分精致的描金漆盒走上前来,只见她们把漆盒放在桌子的一角,然后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托盘来,走到那太监的身侧,那太监指着一个托盘里的一柄玉如意,道:“薛司记托咱家带了一些东西过来,这柄碧玉如意是薛司记孝敬她的祖母薛老太太的!” 听到那碧绿的如同菜叶一样晶莹剔透的玉如意是给自己的,薛老太太不禁有些老泪纵横,毕竟她以前对朱氏母女并不怎么上心,那个薛柔她也没有真心疼爱过,只不过是面上的事而已,没想到时隔多年,那孩子有了出息,竟然还第一个想着她这个祖母,薛老太太不禁有些惭愧!不过还是由燕儿扶着上前接过了那玉如意,哽咽的道:“多谢公公!” 随后,另一位宫女走上前来,只见托盘里是一块和田白玉佩和一对鎏金镶嵌红宝石的金钗,宫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做工极其精致的,摆在铺着红绸的托盘里十分的耀眼。那公公手指着托盘里的玉佩和金钗道:“这玉佩是薛司记为薛大人准备的,金钗自然是为薛夫人准备的!” 听到这话,朱氏自然是喜出望外,伸手接过托盘,然后转头对薛金文带着哭腔道:“是柔儿给咱们准备的!” “是啊!”薛金文点点头,眼眸望着朱氏手里的托盘自然也是激动不已。 看到这个场景,无忧自然也是非常的高兴,姐姐能有今日真的也算是苦尽甘来。毕竟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皇宫里真是生死未卜,女官中从五品已经不低了,最起码知道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苦了,多年的牵挂终于是让她舒了一口气了! 可是,李氏和她的一双儿女自然是心里很不舒服,她们从前就跟薛柔一点也不亲,而且薛柔在薛家的时候李氏还曾经对她很是刻薄,现在想想李氏心里还有些担忧:毕竟现在薛柔不同往日了,竟然混上了五品的女官,真要是嫉恨她要找她算账那可真是糟糕了! 随后,一名宫女又拿出了一个托盘,只见铺着红绸的托盘里放的是一对白色的玉镯,众人看到那对玉镯都以为是给无忧的,李氏不禁白了一眼那玉镯,就把眼光望向了别处,谁知稍后那名太监就问了一句。“请问哪位是二夫人?” 一听这话,众人一愣,薛金文赶紧指着一旁的李氏道:“这位是我的妾室李氏。” 听到那太监问自己,李氏很是诧异,随后,让她更加诧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太监竟然指着那托盘里的白玉镯说:“这对白玉镯是薛司记为二夫人准备的!” 听到这话,李氏可是傻在了当场,她瞠目结舌望着那太监道:“什……什么?这对白玉镯是给我准备的?” “如果你是薛司记的二娘的话,那就是为你准备的!”那太监微笑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蓉姐拉了拉李氏的袖子,李氏赶紧点头,并伸手接过了那宫女手中的托盘。“是!是!我是薛司记的二娘没有错。”接过托盘后,李氏望着托盘里的白玉镯眉开眼笑的,低声唠叨道:“哎呀!这镯子真是漂亮啊……” 看到姐姐还给李氏准备了礼物,无忧不禁想:姐姐这样做应该都是为了她和母亲着想吧?可能她还不知道家里这一年多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和娘在这个家里已经扬眉吐气了,已经不再是李氏能够随便拿捏的人了! 最后,那太监指着最后两个托盘里的东西说:“这里是文房四宝,是给你们家少爷准备的,这些是两对珠花,两串手串,是给府上的两位小姐准备的!外面还有一篓铜钱,是司记大人打赏府上的奴才们的。” 听到这话,无忧,蓉姐和义哥分别上前接了东西,薛家上上下下人人都有礼物和赏赐,所以这次真的是都很欢喜!送走了那太监和宫女等之后,薛家大厅里可是热闹了起来。 坐在正座上的薛老太太望着桌子上的碧玉如意,说不出的欢喜,笑容让脸上的褶子更加的深了。“哎,柔儿离家这么多年,除了早几年回来过两次,都已经好几年都没有音信了,没想到今日给咱们这么大一个惊喜!她还想着我这个老婆子,说起来她在薛家的时候真是没有多疼疼她……”说着,薛老太太的眼圈都红了。 “是啊,这孩子离家也有七八年了,我这个做娘的做梦都会梦见她,她一有了出息还想着咱们,可惜咱们却是什么也为她做不了!”朱氏也感慨的掉了眼泪。 薛老太太和朱氏的话让无忧也很难过,虽说现在姐姐是五品女官了,在宫里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但是那里到底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更何况身边没有亲人,这一辈子也不可以嫁人,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想想又着实的可悲,所以无忧也忍不住眼眸中有了泪花。 见薛老太太,朱氏和无忧都哭了,李氏赶紧笑着劝道:“老太太,姐姐,今日大小姐加官进爵可是高兴的喜事,你们哭什么啊?你们有这样的孙女和女儿,以后还愁什么?大小姐啊在宫里肯定是把好吃的好穿的都送到你们身边来的!哎呀,大小姐如果能够早一点做这个官就好了,义哥秋闱这次落榜了,如果大小姐在秋闱之前做上司记的话,那么就可以帮义哥通融一下,说不定义哥的举人就能考上了呢!” 李氏的话让朱氏有些不悦,无忧也蹙了下眉头。前些日子她可是缠着自己好几次要她去找安定侯府上的人去给义哥活动个举人,她不胜其烦,最后只得是去庄子上躲了几天,幸亏姐姐是在这时候才升了司记,要不然也会让她给烦死了! 虽然李氏的话有些不中听,不过义哥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不争气,但是却是薛家唯一的男丁,薛家以后延续香火还是要指着他的。所以薛金文赶紧陪笑对薛老太太道:“娘,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您就不要难过了!再说刚才那位公公不是说了吗?三日后柔儿就会回来了。”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赶紧用燕儿递过来的手绢擦了一把眼泪,道:“你说得即是,咱们得赶快准备三日后柔儿回来的事情是正经,这次柔儿能够获封五品女官那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咱们也办得热闹些,让亲戚朋友街坊们都看看咱们家也是在宫里有人的,以后啊他们可是不能小瞧咱们了!” “娘说得是,没想到柔儿的官阶竟然还比我这个做父亲的高上一品,真是让我汗颜啊!”薛金文感慨着,没想到光耀他薛家门楣的人竟然是他这两个女儿,想想从前因为香火的事冷落了朱氏以及她的女儿们那么多年,现在真是惭愧的很!转头又望望坐在一旁只管说笑吃点心喝茶水的义哥,他真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时候,朱氏笑道:“柔儿是你的女儿,就算她以后有再大的荣耀,你也一辈子是她的爹,这有什么好汗颜的?”朱氏知道薛金文一直都是抑郁不得志,在无忧的运作下才升了一品的官,大概这个官阶多少年也不会再有多少变动了,知道他心里感觉有些惭愧,所以赶紧好言相劝。 “你说得是,我一辈子都是她的老子!”薛金文点点头。 随后,薛老太太低头盘算了一下,然后道:“三日后大概宫里应该会来不少人,咱们得先把饭食,红包,茶点,休息的房间都赶快准备好。还有门口处要铺红毡迎接,门楣上挂红绸,宅子里所有地方都好好的打扫一遍,把库房里存放的能看得上眼的摆设也都拿出来摆上,还有所有吃喝的器具也都要把最上等的准备出来!” 听完薛老太太的话,朱氏赶紧笑道:“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不像我一下子就懵了,什么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这也难怪,好几年都没有柔儿的音信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一时间失了分寸也是有的!再说你身子也不是太好,无忧,你办事谨慎妥当,你帮着你娘料理料理!我也老了,还有好多事没有想到,就都交给你去想了。”薛老太太最后吩咐道。 “祖母放心,无忧一定尽心尽力办好这件事!”无忧福了福身子道。 “恩。我也倦了,先回去了,你们各自去忙吧!”说了一句,薛老太太便欢喜的让丫头双手捧着那碧玉如意由燕儿扶着回房去了。其余人等也都各自回房。 薛金文,朱氏和无忧等人是去了朱氏的卧室内商议这次要如何迎接薛柔回来省亲的具体细节。而李氏带着一双女儿却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毕竟自从挨罚过后薛家的事可是都不用她们料理了,只管着自己吃饱穿暖就好了。 坐在八仙桌前,李氏手里拿着那对白玉镯仔细透过阳光看着,并不停的说:“哎呀,这对镯子的玉石真是上好的,在阳光底下都没有什么瑕疵的,这宫里出来的东西都是不用说的!” 一旁的蓉姐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珠花等物,撇了撇嘴道:“娘,不会一对白玉镯就把你给收买了吧?” 蓉姐的话让李氏把白玉镯放回了托盘里,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人家有什么好收买我的?人家好歹叫我一声二娘,现在有出息了送我一样东西不行吗?再说了人家不是也送给你和义哥了吗?人家难道还要把你们两个也收买了不成?” 李氏的话却是让蓉姐冷笑道:“哼,娘,人家这是拿东西来打咱们的脸呢,你忘了原先你是怎么对待人家的,她现在会那么好心?不但不计前嫌,而且还要拿这么多东西来讨好咱们?说白了人家只不过是拿这些东西来告诉咱们,以后咱们得看着人家的脸色过日子罢了!” “哼,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帮我就是故意不帮,我要是将来高中了进士难道会亏待她们吗?娘,儿子看她们就是怕咱们二房将来发达了好打压她们罢了!”一旁的义哥也把那上好的文房四宝扔到了一边,眼神中还带着愤恨。 听到一双儿女的话,李氏想想也是,她以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大房的事情,人家怎么会这样以德报怨呢?想想看着刚才还喜欢的爱不释手的白玉镯竟然有些碍眼了,所以便推了一下面前放着白玉镯的托盘,厌恶的道:“红杏,收起来吧!看着就心烦。” “是。”一旁的红杏听到主子的话,赶紧伸手把托盘拿走,走到柜子前,把白玉镯取出来锁进了放贵重东西的柜子里。 第七十章 锦衣还乡 喝了一口茶后,李氏平息了一下心绪,道:“哎,我就是命苦,你看那个病秧子,虽然只有两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可是现在人家的两个女儿都有了本事,一个在宫里做女官,一个行医卖药能赚银子,以后老了啊是不用愁了!你说你们什么时候也能给我这个做娘的争口气?到时候也让我能扬眉吐气一回?”李氏心有不甘的唠叨着一双儿女。 “又是唠叨这些?您就不能说点别的?我学里还有事,先走了!”李氏的唠叨立刻就让义哥不满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完不等李氏说话就走出了门外! 看到儿子转身走了,李氏不禁生气的指着他的背影,道:“你看看,你看看,我才说了一句,他就不耐烦的走了,还什么学里有事?肯定又不知道和哪个狐朋狗友去鬼混了?这个月的月钱才支了几天啊就全部花完了,昨个刚在我这里又拿了二两银子都不知道去做什么,说一句就发牢骚不耐烦的!” “好了,娘,我都不想听你的唠叨了,更何况哥哥他呢!”蓉姐说了一句,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哎,你们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指着你们让我扬眉吐气,不知道要到哪一年了。”李氏叹气的道。 听到李氏气馁的话,蓉姐很是有信心的道:“娘,您放心,以后女儿肯定能让您也风光一回的!” 蓉姐的话倒是给了李氏些许的安慰,转头望望女儿这般花容月貌,要说漂亮可是比大房里那两个丫头要漂亮的,而且从小又请人教导她许多才艺,以后肯定是错不了的,所以也只要点点头道:“乖女儿,娘可就指望你了!” …… 这日,无忧把该吩咐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无忧又带着几个得力的下人去库房挑选了能够用得上的摆设和器具。随后,下人们可都是忙碌了起来,采买,打扫,清洗都该忙什么都忙什么去了。一直到了黄昏十分,无忧才疲惫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坐在八仙桌前的绣墩上,连翘就贴心的奉上了一杯热茶。“二小姐,忙了这半日您肯定又渴又饿的,奴婢给您准备了茶点!” 瞥眼看看面前的一碟子绿豆糕,无忧笑着点了点头。“恩。”随后便吃了一块绿豆糕喝了一杯茶水,疲乏也被这一杯热茶给冲走了! 这时,连翘把一个铺着红绸子的托盘放在了八仙桌上,笑道:“二小姐,您这半日只顾着忙,还没好好看看大小姐给您准备的礼物呢!” 可不是嘛,忙了半日连茶水都没顾上喝,当然更没有时间看姐姐送给她的礼物了。低头望着铺着红绸子布上静静的躺着两朵用珍珠和宝石编制而成的珠花,真的是很精巧雅致,而那一串红色玛瑙手串更是靓丽,那深深的红色放射着莹莹玉润的光芒,伸手拿过那玛瑙手串,戴在白皙的手腕上,既能显示那手腕的洁白,也能显示那玛瑙的红,而且手感雨润冰滑,是一件很漂亮的饰物,无忧看着很是喜欢! “二小姐,这么好的玛瑙手串,您说大小姐怎么还舍得给二房那边?还有那对白玉镯,当时奴婢们都以为是大小姐为您准备的呢!没想到是给二奶奶的,而且连义哥都有礼物,您和三小姐还都是一样的,她怎么能给您比呢?奴婢看大小姐是忘了曾经怎么被二奶奶刻薄的对待过了!”说起这事来连翘可是愤愤不平的。 这也难怪连翘会如此说话,以前连翘都是跟着大小姐薛柔的,薛柔进了宫之后,她才转而伺候无忧的,所以连翘小时候等于也是跟着薛柔长大的,薛柔待人和善,尤其是对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连翘也很是宽厚,所以连翘对薛柔也有很深的感情,那一段艰难的岁月和大小姐一起度过,连翘自然知道其中的苦楚的! “姐姐做事自有姐姐的道理,她现在身份毕竟有所不同了,皇上身边的从五品女官,掌管着记录皇上和后宫娘娘们日常起居的事宜,行事都要大气得体才是,哪里还能总是记住这些陈年往事中的小恩怨?再说姐姐大概也是为了咱们大房里的人不被二房太嫉恨,也为了祖母和爹的面子着想不得不如此罢了!至于我和蓉姐的东西一样,那也只不过是明面上堵住众人的嘴巴罢了,姐姐从小最疼爱我,等她三日后回来肯定有更好的东西相赠的。”无忧笑着解释道。其实东西不去东西她是一点也不在乎的,反而是想到三日后可以见到姐姐,她的心竟然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不知道姐姐这几年变化成什么样子?她可是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呢! 听了无忧的话,连翘笑着点头道:“还是二小姐说的是,奴婢毕竟见识浅薄,不明白这里的道理!” “好了,忙乎了这半日,你也累了,告诉厨房把饭给我传到屋子里来吧,我也倦了,今日早点休息,明日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咱们呢!”无忧吩咐道。 “是。”连翘应声后便赶紧去了。 连翘出去后,无忧的眼光落在书案上那些大黄和生地上,不禁皱了眉头。心想:姐姐回家省亲的事看来又要让这件事延后了,也罢了,本来她就没有下定决心要这样去做,正好还有几日的考虑时间,让她再斟酌斟酌。不过今日已经是腊月初几了,等姐姐的事忙过了之后,那真是离年关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不由得也着急起来。不过她这个人就是会自我调节,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一定要冷静才是。 经过几日热火朝天的忙碌,终于到了三日后,腊月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今日薛家门口铺了很长的红毡,门楣上也挂了红绸,一大早,薛家上下一干人等就站在大门外等待着宫里的马车的来临。 今日,薛家的家眷们都穿着盛装,薛老太太,朱氏,李氏,无忧以及蓉姐都穿着镶皮毛的披风,发髻上戴着镶嵌宝石或者鎏金的步摇,并且每人头上还戴着红色或者粉红色的纱堆花,显得格外喜气洋洋的! 大概等了有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有皇家标记的朱轮华盖的马车到来,薛家人都站得腿有些酸了,尤其是薛老太太,年纪老迈,天气又冷,都有些站立不住了! 薛金文见状,赶紧吩咐身后的兴儿道:“赶快去给老太太搬个椅子来,放上软垫,还要一个手炉!” 兴儿赶紧吩咐小厮丫头们去拿,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都取了来,薛老太太被安置在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手里抱着暖炉,外面披着大毛的披风,额上戴着青色的棉勒子,不禁叹气道:“哎,我真是一把老骨头了,这要是年轻的时候,就算是在雪地里站几个时辰也不碍事的!” “老太太,您哪里话?我这站了半天也又冷又累的,等我到了您这般年纪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朱氏在一旁笑道。 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有马车过来,薛金文不禁蹙眉道:“怎么还不来?都到了巳时了。兴儿,派人去前面的路口看看,看见马车过来马上回来禀告!” “是,大爷。”兴儿领命便赶紧亲自去了。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兴儿便飞跑着回来禀告道:“禀告老太太,大爷,有一队朱轮马车朝咱们家这边来了!” 听到这话,薛金文赶紧道:“知道了,赶快去准备迎接大小姐!” “是。”兴儿急匆匆的去嘱咐小厮们看到大小姐来了要马上放鞭炮。 听到姐姐的马车过来了,无忧的心莫名的一紧!几年未见,思念如同潮水般的涌来,伸长了脖子望着前面的路,果不其然,一会儿工夫便看到有一队大概四五辆马车正朝这边而来! “柔儿!”身旁的朱氏呼唤了一声。 听到这声迫切的声音,无忧转头一望,只见站在自己身侧的朱氏望着越来越近的马车竟然落下泪来,看到如此情景,无忧不禁心里难过的很,因为莫名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她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不知现在如何?一时间,从来不哭的无忧眼圈也红了,眼眶中竟然也有了泪水,不知道她是为自己的父母而担忧,还是因为在这一世的这一场母女之情而感慨。随后,她便上前扶住了朱氏。大概朱氏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一紧,转头一望眼圈已经红了的无忧,她才擦了把眼泪,赶紧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见马车缓缓的朝薛家的大门移动而来,为首的是一辆朱轮华盖马车,后面跟着三辆朱轮青色平头马车,驾车的都是青一色穿土黄色衣服的小太监,虽然这一行人并不十分的张扬,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皇宫里出来的人,而那带着华盖的马车更是皇家的象征。 “赶快叫人点鞭炮!”见马车快走到薛家大门口了,薛金文赶紧高声吩咐着。 只见兴儿亲自去点燃了放在地上的一千响红色鞭炮,随即,只听霹雳啪啪的地上的鞭炮便开始一阵乱响,大红色的鞭炮被炸了个粉碎,地上到处都是飞扬着的红色纸屑,一时间街坊邻居也都跑出来看。薛家的闺女今日从宫里回来省亲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一条街,所以有好多人都跑出来看,也都想看看宫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鞭炮放完后,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只见那带着华盖的朱轮马车已经停在了薛家的大门前,驾车的太监跳下了马车,拿过一个小踩踏放在了马车下。这时候,后面马车上早已经跳下来好几个宫女,其中一个穿粉色宫装,梳双螺髻的宫女走到那华盖马车前,伸手撩开了车帘,并朝马车里伸出了手。此刻,众人的眼光都落在那辆马车上,都是屏息着等待着马车上的人下来!一刻后,只见有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了那宫女的手上,然后便从马车里走出一位领子上镶白色貂毛的粉色披风的女子,只见那女子也就是二十出头,梳着左右对称的发髻,发髻上只戴着一个攒珠鎏金的菊花纹发钗,别无其他的装饰,脸上也是淡淡的妆容,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是大气端庄的感觉。这副打扮也很和她宫中女官的身份,既比宫女高贵许多,但是又一点也不奢华张扬,没有皇家妃子公主的那种花枝招展的尊贵。 仔细端详了一下姐姐,她仍然如同几年前一样温柔端庄,眼神中仍旧是如同一汪静谧的湖水般娴静,无忧不禁扯了下嘴角,随后,便扶着朱氏迎了上去! 这时候,薛柔已经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脚踏,看到迎上来的母亲,薛柔的眼圈一红,然后又看看由丫头搀扶过来的满鬓苍苍的祖母,以及站在不远处的父亲薛金文,薛柔的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随即,她便赶紧飘飘下拜道:“参见祖母!参见母亲!” 朱氏刚想上前去握住女儿的手,倒是薛老太太知道一些规矩,连忙道:“赶快起来,你现在是皇家的女官,怎么好对我们这些白衣行礼呢?赶快进屋去说话!” 听到这话,薛柔赶紧点点头,然后便由众人簇拥着步上台阶,进了薛家的大门!走进大门,薛柔看到阔别已久的家,当然是百感交集,但是看到亲人更是激动,一只手拉着母亲朱氏,另一只手拉着祖母薛老太太,眼光在无忧的身上一扫,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到女儿的眼泪,薛金文当然也是心生感慨,只不过他是个男子,所以强忍着把泪水憋了回去。李氏,蓉姐以及义哥只是在他们身后默默的跟着,并没有什么表情可言。 步入正厅后,薛老太太母子执意让薛柔坐在正座上给她行礼,薛柔拗不过,毕竟礼法如此,只好如坐针毡的在正座上坐了坐,众人刚刚行礼,薛柔便赶紧上前把祖母,父亲以及朱氏扶了起来,道:“你们行这样的大礼让柔儿怎么能承受的起?祖母,爹,娘,还有二娘,赶快上座,让柔儿给你们请安!” 薛老太太,薛金文,朱氏和李氏上座后,薛柔一并下跪请过安后,便转身打量了一眼无忧,蓉姐和义哥,不禁笑道:“都长这么大了,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子了!” “给姐姐请安!”随后,无忧带着蓉姐和义哥给薛柔行了礼。 这时候,李氏赶紧跑过来,拉着义哥笑道:“大小姐,义哥知道你要回来高兴的可是了不得,这两天一直都跟着小厮们忙活着呢!” 听到这话,站在边上伺候的连翘不禁撇了撇嘴。无忧则是扯了下嘴角,薛柔望着义哥微笑道:“弟弟辛苦了!” 而李氏的话却是没完了。“义哥啊今年春天考上了秀才,可惜秋闱的时候没能中个举人,这下可好了,你现在在宫里做了女官,肯定认识交往了不少达官贵人,以后啊给你弟弟托托人情,等明年赶快让他考个举人,来年再中个进士,以后也能出官入仕,为咱们薛家光耀门楣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心想:这个二娘怎么这样?要知道姐姐顶多也就能在家里待上半日,今日好不容易骨肉相见,她竟然在这里说这些有用没用的,真是一个机会都不放过! 无忧刚想说什么,不想薛柔倒是落落大方的笑道:“二娘不要心急,义哥还小,还要多读些书才是,他能够有真才实学以后在仕途上才能无往不利。不过以后真有需要姐姐帮忙的地方,姐姐定然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帮的!” 一开始,李氏听到又是那些让用功读书的老生常谈,所以便不大喜悦,但是后来又听到薛柔已经放话说以后肯定会帮忙,所以便马上高兴的推着儿子说:“听到了没有?赶快谢谢你姐姐啊?” 义哥只得作揖道:“谢姐姐提携!” “恩。”薛柔点了点头,然后便坐在了大厅右首的位置上,望着薛老太太问:“这几年祖母身体可还安康?” 薛老太太笑着点头道:“我这老婆子除了腿疼腰疼以外倒是没有什么要命的病,这两年对亏无忧常常给我把把脉,有什么小病小灾的吃点子药也就过去了!” “那就好!”薛柔点了点头,然后道:“无忧小的时候就特别爱看医书,看来等大了还真派上了用场!” “何止派上用场,这几年你没回来不知道,她的医术在一些达官贵人那里还是很有名的,只是碍于是个女流,所以都是偶尔出去行医,不过这两年她开了一个制药作坊,经营的还不错,对了,在城外还买了一处庄子,只是可惜你没有机会去了!”薛老太太笑着望了一眼无忧道。 听到这话,薛柔转头望着无忧笑着点了下头,仿佛并不感觉到意外。随后又望向朱氏,眼眸中多了一抹抹之不去的关切和牵挂。道:“看着娘的气色身体应该比以前好多了吧?” 听到女儿的话,朱氏忍不住掉下泪来。哽咽的都说不上话来,惹得薛柔也是眼圈都红了!坐在旁边的薛金文赶紧用嗔怪的语气说:“女儿在跟你说话,你哭什么?你看看,惹得女儿也哭了!” 听到这话,朱氏赶紧用手绢擦了一把眼泪,可是鼻子还都是红的,赶紧笑道:“我的身体是比以前好多了,柔儿,你呢?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吃没有吃苦?” 听到娘的寒虚问暖,薛柔声音有些哽咽了。“娘不必挂念女儿,在宫里吃得好穿得好,也并没有什么为难的,至于吃苦,一开始是吃了一点苦,不过现在也用不着吃苦了,娘一切放心,只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就好!” 这时候,好久没说话的李氏开口了。“是啊,姐姐,皇宫里都是锦衣玉食的,况且大小姐是女官呢,您就放心准备在家里享福就是了!” 听到这话,薛柔含笑道:“倒是二娘风采依旧,美貌不减当年!” 听了薛柔夸赞的话,李氏伸手摸着如云的鬓边,笑道:“是吗?你二娘现在都老了,比不得你们姐妹三个都是妙龄呢!” “蓉姐也这么大了,记得前几年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呢!”薛柔望到坐在一旁的蓉姐笑道。 “姐姐回来那年我只有十一岁!”蓉姐说。 薛柔点了点头,然后李氏赶紧又把话接了过去。“今年蓉姐都十五了,春天的时候刚及笄的!” “都及笄了?那就是大姑娘了!”薛柔点了下头说。 “可不是说嘛!这过了年可就十六了,也是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李氏笑道。 这时,薛金文插话道:“无忧的婚事还没有议,蓉姐着什么急?” 李氏却道:“大爷,无忧的婚事最少已经有些眉目了,也该想想蓉姐的婚事了!” 听到李氏的话,薛柔瞥了一眼坐在斜对座的无忧,然后转头问祖母以及父母道:“不知无忧的亲事可定下来了?” 听到姐姐问起自己的婚事,无忧抬眼望着薛老太太,薛金文和朱氏,想听听他们怎么说,毕竟现在姐姐的身份可是不同往日了,也许姐姐在这件事上能够有发言权,也许会是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听到薛柔问起无忧的婚事,薛老太太和薛金文夫妇对视了一眼,想到这已经进了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些日子以来那个李大发倒是也挺安分守己的经营着肉铺。这几日正不知道该怎么对无忧开口这门亲事,不想薛柔在此问了起来,也罢了,早晚都得说的,不如此刻就说出来好了,薛柔毕竟也是无忧的亲姐姐,也可以对这件事出出注意。随后,薛老太太便开口了。“前些日子倒是有一家托媒婆过来说亲,我们很有些踌躇,所以就撂了下来。不过这些日子我和你爹娘想想倒是也算还好,就想着是不是等过了年就把无忧的这门亲事定下来好了!” 薛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无忧一眼,听到这话,无忧也是望了望薛金文和朱氏,见她们的神色自若,看来应该是同意老太太的说法了,又把眼光望向了姐姐薛柔,正好薛柔的目光也望向了这边,这一刻,无忧多么想告诉姐姐:她不愿意啊!她不愿意! 看了一眼无忧,薛柔问:“不知祖母说得亲事是哪一家的公子?” “你在家里的时候也认识的,就是你二娘的娘家兄弟的儿子!”薛老太太回答。 听到这话,薛柔略略的皱了下眉头。还没等薛柔说话,李氏赶紧道:“是我的娘家侄子大发,您小时候也见过的!” 薛柔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道:“好像是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的那个吧?” “是,就是,大发小时候长得就壮实,跟一头小老虎一样的!”李氏赶紧陪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轻蔑的扯了扯嘴角,还小老虎呢?简直就是一头猪好不好?姐姐也太会说话了点! “不知现在大发在做什么?”薛柔笑问。 “我娘家原来不是一直都是开肉铺的吗?现在大发就在经营肉铺。呵呵,虽然是个买卖人,但是到底以后也能丰衣足食的。就算是读个书,以后也捞不上个功名那有什么用啊?还是日日能进钱才是实在的!”李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讪讪的,因为薛家毕竟也是几代书香门第,配个肉铺的少爷那还是有点委屈了,要不然十几二十年前她这个肉铺家的小姐也不会到薛家来做妾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都在望着薛柔,无忧就等着姐姐能够说一句话来否定这件事,而薛金文夫妇对这桩婚事还是不怎么乐意的,无奈是形势所逼,也是有些左右拿不定主意的,所以也想听听大女儿的意思。还有薛家老太太,她是个封建守礼者,无忧的名声已经如此,不嫁给李大发她认为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更何况庙里的菩萨也有了指示,可是李家到底是和薛家不怎么般配的,所以也想听听薛柔的意见。而李氏则是赶紧奉承着薛柔,希望她对这桩婚事不要有异议,毕竟这马上就过年了,等过了年这桩婚事可就能成了! 薛柔低头凝了下神,然后半晌才在众人的注视下说了一句话。“这桩亲事倒是也算亲上加亲。” 说完了这一句,众人还想听下面的,可是薛柔竟然就不说话了。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无忧可是急死了!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再说一句,李家和咱们家不合适吗?快说啊! 接着,薛柔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才道:“对了,我来的时候听说爹已经升任了礼部主事了?” 听到薛柔这样就转换了话题,无忧真是泄了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耳朵还在听着,薛老太太和朱氏也没有再继续下去那个话题,而是跟着薛柔也到了下一个话题。薛金文道:“是啊,二十年了,终于是升迁了这一步,你爹这一辈子估计也就到这一步了!” 第七十一章 心上之人 “爹才刚过四十,怎么就说这样的话?您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国之栋梁呢!”薛柔笑道。 “柔儿你可别拿你爹寻开心了,你爹我只是一个区区六品的礼部主事,在京城里这样的品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谈什么国之栋梁?我这一辈子也算是看到头了,以前的雄心壮志也都云飞烟散了!”薛金文摆摆手笑道。 听了这话,薛柔则是陪笑道:“其实普通人的生活未必不好,比起荣华富贵女儿更希望爹和娘岁岁长健,恩爱福乐!” “到底是我的女儿,最知道我的心的!”朱氏点头称是。 又说了一会儿子的家常话,平儿忽然进来低首回禀道:“老太太,午饭准备好了,现下摆在您的房里!”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道:“柔儿,我的炕上暖和,所以就把午饭摆在那里了,奔波了半日,你也饿了吧?你娘给你准备了许多你在家时爱吃的菜呢!” 薛柔笑道:“让祖母和娘费心了,你们不知道在宫里的时候每天做梦都想着家里的饭菜呢!” “好了,咱们边吃边聊去!”薛金文说了一句,随后,众人便簇拥着薛老太太和薛柔走出了大厅朝薛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一顿饭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吃完饭后,又喝薛老太太等说了一会儿子话,薛柔就借口累了,往朱氏这边来休息。一时间,支走了下人,无忧去外面张罗打赏薛柔带来的人的事宜,并且安排她们午饭和休息了,榻上只歪着已经脱去外衣的朱氏和薛柔,母女两个说着一些私密的话。 朱氏把这几年的经历都说给了薛柔听,似乎薛柔并不怎么感到惊讶于朱氏在薛家翻身做主人的事,好像她都已经预料到了一样,不过说到无忧的婚事上,朱氏思虑再三还是把李大发的那件事告诉了薛柔,虽然不想让她在宫里为无忧担心,但是到底也是一件大事,她也想和大女儿讨个主意,刚才在大厅里大概她也不便明说,毕竟是当着李氏的面呢! 听完朱氏的叙述,薛柔低头凝了下神,仿佛也不感到意外,只说了一句。“这件事无忧怎么看?我想她多半是不愿意的!”妹妹的心性她是太了解了,虽然当年离开薛家的时候她还小,但是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无忧是一个心性很高的人,怎么会看上像李大发那样的人! 朱氏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她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你祖母说得也有道理,而且在寺庙里求签也说是无忧已经红鸾星动,我和你爹虽然拿不定主意,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看着她以后孤老在家里吧?” “娘不必忧心,据我看无忧是个有福气的,以后不但会嫁个好夫婿,更会子孙满堂的!”薛柔笑道。 “我知道这是你劝我的话,哎,只要让她别跟我一样就好了!”朱氏道。 正说着话,外间门一响,便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娘,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抬眼看到是无忧来了,薛柔赶紧起来,无忧解开外衣,走到榻前,薛柔赶紧拉住她的手,道:“快坐下,让姐姐看看!”说着,薛柔的手便摸了摸无忧的脸颊,发髻,然后眼眸从上到下的看过了一遍,神情里有说不出的喜爱。 这一刻,无忧才感觉到那个温柔的姐姐又回来了,只是刚才在大厅里不便表现出来一样!薛柔在端详无忧的时候,无忧也在仔细的端详着姐姐,这几年她似乎比以前更美丽了,白瓷般的脸庞,弯弯的眉毛,娴静的双眼,性感的双唇,全身上下透露出一抹成熟娴静的美。 “真是大姑娘了,几年不见,要是走在大街上姐姐都不敢认了!”薛柔笑着望着朱氏道。 “姐姐是越来越美丽了。”无忧笑着坐在了姐姐的身边,仿佛想起了小时候,她就是姐姐的一个跟屁虫,薛柔去哪里,她都是跟着去哪里的。 听到这话,薛柔笑道:“你呀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薛柔伸手掐了一下无忧的脸蛋。感觉脸蛋轻轻的一疼,无忧冲着姐姐单纯的笑着。 看到两个女儿如此要好,朱氏笑道:“你们姐妹俩啊从小感情就好,这么多年未见了还是如此。哎!只是不能够常常在一起,柔儿要不是去了宫里,怎么的你们以后也是个臂膀不是?”说着,朱氏又伤感了起来。 看到朱氏伤感的样子,无忧赶紧笑道:“娘,无论姐姐在哪里,我们的心都在一起的!” 听到这话,薛柔对着无忧一笑,点头道:“无忧说得对,再说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也许会常常见也说不定的!” “但愿吧!”看到两个女儿相亲相爱的样子,朱氏点了点头。 “姐姐,快跟无忧说说你这几年在宫里过得都怎么样?这次又是怎么升到司记的?”无忧关切的问着薛柔。 听到无忧的问话,薛柔抿嘴一笑,轻描淡写的说:“在宫里每天都是过着差不多一样的日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升任司记的事当然是每日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时候久了,上面就会看到的,再加上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等到上面有空缺的时候自然也就升上去了!” “这倒也是。”无忧点了点头。 “对了,听说你的医术很是了得,你们这两年的境遇也不错,我不在娘身边,一切都得靠你,真是辛苦你了!”薛柔对于不能在朱氏身旁尽孝很是耿耿于怀。 “姐姐哪里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无忧笑了笑,然后又道:“对了,姐姐,你这次回来无忧也没有什么好送姐姐的,平时我都有在研配药丸,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些平时保养的补药,你带回去吃吃看?还有我那个小庄子上的一些新鲜的吃食,我刚才已经一并都准备出来让你带来的宫女搬到马车上去了!” “妹妹有心了!”薛柔笑着点了点头。 娘三个又说笑了一会儿子,外面便传来了平儿的声音。“大奶奶,大爷叫您去看一下给大小姐准备带回去的东西呢!” 听到这话,朱氏则是站起来,道:“你们姐妹两个先说着话,我去看看就来!” “娘和爹不必给女儿带太多东西,宫里面什么都是有的!”薛柔笑笑。 “我们知道宫里的东西自然都是上好的,只是带一些你小时候爱吃并且顺口的东西罢了!”朱氏说了一句,便转身出去了,留下薛柔和无忧姐妹两个说话。 朱氏走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薛柔和无忧两姐妹,薛柔见已经四下无人,便抓住无忧的手,问:“无忧,姐姐对你还算了解,和李家这门亲事你一定是不乐意的吧?”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点头。“恩。”此刻,她还是寄希望于姐姐的,毕竟她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的话在祖母以及爹那里肯定有一定的分量的,刚才她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肯定是因为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吧? 看到无忧点头了,薛柔又问:“那你可有心上人了?” 听到姐姐突然问这样的话,无忧的脸还是一红!虽然在现代这根本就不叫什么,但是毕竟在这个时代生活的太久了,她也变得羞赧了,更何况在现代她也是一个矜持的人。 看到无忧的脸都红了,薛柔却是笑道:“害羞什么?本来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少女怀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更何况现在并没有别人,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咱们是说一些私房话而已!” 听到姐姐的话,无忧只得摇摇头。“姐姐,无忧并没有什么心上人的!” “既然没有心上人,那你可有比较喜欢的男子?或者说比较有好感的男子?”薛柔继续追问着。 “姐姐,我都说没有了!”无忧赶紧回答。眼眸有些奇怪的望着姐姐,不知道她问自己这个做什么?不过想想也并不奇怪,朱氏一说起自己的婚事就担忧不已,姐姐从小最疼爱自己,而且几年了才回家一次,等到下次再相见都不知道何时了,而婚事又是她的终身大事,姐姐多问几句也是有的! 听到这话,薛柔点了点头,说:“虽然你有时候也出去行医,但是到底接触的青年男子不多,没有什么有好感的人也是有的!” “姐姐,那在宫里你可有心上人呢?”无忧很好奇的问。姐姐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如果在民间的话,应该是儿女绕膝的人了。难道进了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姐姐真的会一直一个人走下去吗? 听到无忧的问话,薛柔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妹妹也有此一问吧?随即便又微微笑道:“有没有心上人是一回事,能不能跟自己的心上人终成眷属又是一回事,好多事是不能强求的!好了,别说我了,那你告诉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啊?”姐姐的问话让无忧真的是在云里雾里,她问自己这么多做什么呢?其实只要去跟祖母和爹娘说一声不要让她嫁到李家去不就行了?她现在做事没有重点好不好啊? “快说啊!你是喜欢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还是威风飒飒的武人或者是精明干练的商人?”薛柔笑着问。 缘分的事情怎么能用做什么职业来划分呢?爱情是不分身份的,只有两颗心的相依,姐姐到底明白不明白啊?可是这种前卫的思想无忧又不能说出来,可是姐姐又非要自己回答,所以无忧只得含糊的道:“百无一用是书生,酸文假醋的我可是不喜欢!”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无忧想到了秦显,他也是一个读书人,不过却没有任何读书人该有的迂腐和酸文假醋,反而是一个很开明好相处的人,按理说秦显有家世,有才能,有品德,还对自己很是关怀,可是为什么她对他就是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呢?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兰馨倒是挺和他有缘分的?不知道兰馨现在和他相处的怎么样?希望他们能够早一日夫唱妇随才好! “也是,我感觉有时候读书人是挺清高迂腐的!那富甲一方的商人你喜不喜欢?到时候家里有良田千顷,商铺云集,奴婢成百上千,虽然身份不及官宦人家尊贵,可是却有官话人家没有的富庶。正好你不是也算在经商吗?那也算是志同道合吧?”薛柔笑道。 “你没听说过商人重利轻别离吗?我是嫁人又不是嫁给良田千顷?哎呀!好了,姐姐,你就别问这些了。现在祖母他们要把我嫁给李家呢,你要赶快想办法才是!”虽然她自己也有办法,但是那个办法真的是不想用,那是有违医德的! 正在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打开,只见是宋妈走了进来,笑道:“大小姐,老太太问您休息好了没有?如果休息好了,请您去前厅用茶点呢!” 听到这话,薛柔便从榻上下来,站在脚踏上后,无忧赶紧拿了薛柔的披风帮她穿戴上,薛柔倒是欣然接受妹妹的服侍,眼眸一扫站在一旁的宋妈,柔声道:“宋妈,我看你的身体倒是还挺硬朗的。不过毕竟年纪大了,自己好生保重才是!” 宋妈也是看着薛柔长大的,虽然名分上是奴才主子,但是其实跟薛柔的奶奶外婆的也差不许多,这次薛柔回来宋妈也是高兴得直掉眼泪,所以赶紧点头道:“这几年奶奶都不怎么让老奴干活了,只是看着平儿和小丫头她们而已,哎,老奴都不中用了!” 听了宋妈的感慨,薛柔走上前去,伸手握了一下我宋妈的手,笑道:“宋妈你哪里话,你是我娘的奶娘,有你在娘的身边我才放心的,我和无忧小的时候幸亏有你在,你就是娘的主心骨呢!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自己不中用了,你的用处啊大的很呢!” 薛柔的话让宋妈不禁眼光中都带着泪花,哽咽的道:“有大小姐这句话,老奴这辈子肯定给大奶奶鞠躬尽瘁的!” “恩。”拍了拍宋妈的手,薛柔含笑拉着无忧一起出了朱氏的屋子。 来到正厅,薛老太太,薛金文夫妇以及李氏和她的一双儿女都已经在正厅里等候了,院落里下人们都往外抬着给薛柔带进宫的吃食和东西,那些太监宫女们领了赏钱还算高兴,纷纷都在准备回城的事宜了! 看到那些宫女太监们在准备回程了,薛柔和无忧不禁对望了一眼。姐妹两个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舍和哀伤,不自觉得相互拉着的手也都是紧紧一攥,毕竟刚刚重聚,不足几个时辰以后就又要分别了,眼圈霎时间都泛红了! 正厅里,桌面上已经摆了好多东西,薛老太太看到薛柔来了,便笑着指着桌子上的一摞东西,道:“祖母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几天亲手给你缝了件小衣,哎,眼睛不行了,你就凑合着穿吧!还有这几件荷包啊,鞋垫啊是你二娘和蓉姐连夜给你绣的,你娘也给你做了一件冬衣,虽然这些在宫里都有,而且比我们做的要好多了,但是到底也是咱们的一片心,你就都一并带回去吧!” “柔儿谢过祖母,娘和二娘了!”薛柔福了福身子。 又坐下来说了会儿子话,喝了一杯茶,外面就进来一位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小太监,低首道:“禀告司记大人,已经申时正了,请司记大人起身回程了!” 听到这话,薛柔的脸色一黯,眼眸呆滞了一下,才对那太监缓缓的道:“准备回程吧!” “是。”那太监得了命令后便低首退了下去。 下一刻,薛柔缓缓的站了起来,薛老太太,薛金文,朱氏等也都无奈的站了起来,眼圈都红了,但是都隐忍着,无奈眼泪还是流出了眼眶。薛柔的眼眸在薛老太太,薛金文,朱氏,无忧等人身上一一掠过,终究是掉下了两行清泪,声音哽咽的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再相逢?我走后,不要惦念,以免徒增伤感。柔儿不孝,不能床前尽孝,只能给你们磕三个响头以报生养之恩了!”说罢,便提起裙子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薛金文和朱氏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拉起了薛柔,朱氏早已经泪流满面,伸手摸着薛柔的面门,心疼的问:“你这个傻孩子,疼了没有?呜呜……” 看到如此清净,无忧也是擦了两把眼泪,她是最不爱哭的,因为她知道女人的眼泪不值钱,那也是脆弱的表现,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还不如利用哭的时间去想想该怎么样解决问题。当然也有人说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最佳武器,但是无忧在前一世就对这句话很不屑,她认为女人做什么都是要凭实力的,而不是需要眼泪。不过,在这一刻的亲情流露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流了眼泪。要知道她的眼泪可是很值钱的! 随后,在众人的不舍和哭泣中,薛柔被众人簇拥着走出了大厅,一路依依不舍的出了薛家的大门。 “祖母,爹,娘,二娘,你们都保重!”回头望了最后一眼送别她的亲人,薛柔转身拉着无忧的手走到了自己的马车前。 抬脚登上小脚踏,无忧扶着薛柔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薛柔眼泪婆娑的望着无忧,无忧发自内心的叫了一声。“姐姐!” 随后,只感觉自己拉着姐姐的手心里突然多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望,只见竟然是一只和田白玉扳指,无忧刚想开口问,不想姐姐却是用低低的只有她能够听到的声音道:“赶快收好!不要让别人看到,万一有十万火急的事就拿出它来比菩萨都来得管用!” “什么?”这话让无忧怔怔的盯着姐姐。 “记住,要十万火急的事才可以!”嘱咐了一句,薛柔便把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眼眸望向站在离马车大概一丈远的距离处的薛老太太,薛金文夫妇以及薛家上下人等,不觉中眼睛都迷茫了起来! “启程!”一刻后,一声尖锐的太监的声音传来,马车的车帘就被一个宫女撩下来,马车也缓缓的开始启动了。 “柔儿……”朱氏含泪唤了一声,便歪在了薛金文的身上。 直到一队马车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影子了,薛家众人才转身回了府。薛柔走后,朱氏自然是百转柔肠,无忧等劝慰了好一会儿子,晚饭后又有薛金文陪着才渐渐好了些,无忧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忙乎了几天了,无忧可是疲惫的很,坐在椅子上,小脚踏上放着一盆热水,她正用热水泡着脚,一整天的疲劳慢慢的缓解。一旁的连翘正站在床前铺床,不过嘴巴可是没有闲着的,一直都在唠叨着。“二小姐,您说二奶奶那边真是太势利眼了!你看看大小姐一回来那个巴结奉承啊,以前大小姐在家里的时候,她可是都不拿正眼看大小姐一眼的。今个吃午饭的时候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还说给大小姐专门做了衣服绣了鞋垫的,其实那些东西哪里是她和蓉姐绣的啊,我私下里听说都是红杏和绿柳代劳的!还有义哥,说什么他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就为了忙乎大小姐回来的事,天地良心,这几天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不是二小姐您在操心?就是老太太说了一句让义哥这几天下了学都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带着小厮们忙乎忙乎,义哥可是真的没出门,不过哪里做了一件事?都是坐在一边不是玩就是吃的,要不然就是吃醉了酒骂下人们!” 听了连翘的一顿唠叨,无忧微笑着摇摇头说:“哎,以后谁敢把你娶回去我真是佩服死他了!” 听到这话,连翘转过身子望着正在泡脚的二小姐,摸不到头脑的道:“二小姐您什么意思啊?” “是人都会被你唠叨死的!”无忧笑道。 第七十二章 暗中鸳鸯 无忧的话让连翘气得撅起了嘴巴,嗔怪的道:“二小姐就会拿人寻开心,人家也是为大小姐打抱不平嘛!哼。”哼了一声吼,连翘便转过身子来,手使劲的拍打被子铺着床。 看到连翘又生气了,无忧赶紧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了,你当真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在为姐姐鸣不平?要说起来你原来是伺候姐姐的,也算是姐姐的人呢!” 听到这话,连翘的铺床的手一僵,又想起了多年前跟着薛柔的种种。道:“既然大小姐把奴婢给了二小姐,那么连翘就是二小姐的人,二小姐就是我的主子!不过到底是故主难忘,以后但凡有大小姐用得着连翘的地方,连翘自然也是万死不辞的!” 连翘的话让无忧半晌后才幽幽的道:“我倒是希望姐姐能用得上你,不知道下次再见已经是何年何月了!” 一句话也把连翘说得伤感起来,过了一刻,连翘才说:“二小姐也不必太担忧,奴婢看这次大小姐回来虽然见了咱们家的人很是伤感,但是越是很容光焕发的,而且气质上……哎呀,反正连翘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大小姐的身上有一种贵气,以后肯定是错不了的!”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笑道:“原来连你也看出来了,虽然隔了几年,我也感觉姐姐这次回来跟上次不一样,本来她就是一个大气的人,这次仿佛更加的雍容高贵,不过这也难怪,她现在是五品女官,在宫里女官最高也就是能到四品罢了!和姐姐平级的虽然有几个人,但是在姐姐之上的女官就只有一人了!” “说不定过几年大小姐就能升上宫中最高女官的位置了。只是一辈子都不能嫁人,真是可惜了大小姐这副好相貌和才情了!”连翘叹息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也为姐姐惋惜不已,那么好的一个女子,竟然把大好青春都埋没在皇宫中了。过了一刻,连翘铺好床,转身来到无忧身侧,笑道:“二小姐,水冷了吧?奴婢给你添点热的?” “恩。”无忧点了点头。 “您等着,奴婢去打热水!”说完,连翘便转身出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从怀里摸出那个扳指,低头望去,只见那扳指是用羊脂白玉做的,摸上去细腻无比,便知道这件东西肯定是贵重的很,掂掂这东西的分量,看看尺寸,感觉这应该是一件男人的东西,可是姐姐怎么会给自己一件男人的东西呢?而且还说什么万一有十万火急的时候比什么菩萨还管用?无忧真是弄不懂这话了。可是姐姐又不让她让别人看到,所以还是先收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研究吧…… ……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承乾殿东厢房内仍旧温暖如春,紫檀花架上的白瓷莲花盘里供着郁郁葱葱的水仙花,此时粉色和白色的花儿开得正旺,青色的镂空雕花香炉中飘出袅袅的香烟,整个厢房内寂静非常,不知道的还以为空无一人,其实有一个人坐在明亮的灯火下已经很久了! 几年不曾回去,每日里都在惦念着家里人,可是回去了,再回来反而更加的惆怅,好在家里的一切还好,比她离家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皇上真的没有骗她,一切都如他所说,可是她依旧是闷闷不乐的! 咚咚……咚咚…… 二更的鼓声传来,薛柔抬头望了望门的方向,大概还抱有一点他可能会回来的希望吧? 一直在旁边垂手侍候的贴身侍女蔷薇见主子省亲回来后一直都闷闷不乐的,便赶紧道:“大人,已经二更天了,不如让奴婢服侍您安歇吧?大概……皇上今晚是不会过来了!” 听到蔷薇的话有些支吾,薛柔转头望了她一眼,便知道肯定有什么缘故了,毕竟蔷薇已经跟在她身边很久了,所以问:“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来了?” “这……”听到主子的问话,蔷薇支吾了一下,赶紧道:“今日有外省觐见的官员,听说皇上还要赐饭,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肯定不会过来了!” 蔷薇的话让薛柔扯了一下嘴角,沉了下脸色,道:“蔷薇,跟我说实话!” 见主子如此说,蔷薇赶紧跪了下来,畏惧的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说谎的,可是奴婢怕说出来会惹您伤心,所以奴婢才……”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饶的蔷薇,薛柔的脸色渐缓,说:“起来吧!” “是。”蔷薇这才敢起身。 “你跟着我也时候不短了,你知道我最嫉恨说谎话的,就算伤心也罢,生气也罢,我只想听真话,知道吗?”薛柔抬眼望着面前的蔷薇道。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蔷薇赶紧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薛柔随后又问了一句,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这次,蔷薇不敢再说谎,也不敢再敷衍,赶紧低首回答:“回大人的话,晚饭过后奴婢偶然听到小安子说寒星殿已经派人过来请万岁爷两次了!” 听到这话,薛柔半天不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分不出是不悦还是伤心,吓得蔷薇在一旁动都不敢动的!过了好半晌,薛柔才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等了,给我卸妆准备安歇了吧?” “是!”听到主子的话,蔷薇赶紧应声。 薛柔刚一从紫檀雕花椅上站起身子来,不想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并一声带着些许威严的男音。“不等朕来就要安歇了?” 突然听到属于他的声音,薛柔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一阵惊喜,转身一望,只见一身明黄色的颀长身影已经穿过同色的布幔来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康德帝,薛柔赶紧飘飘下拜,道:“参见皇上!” 还没等拜下去,康德帝便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嗔怪的道:“不是说只有你我的时候不用你行礼的吗?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可是现在不是只有你我啊?”薛柔调皮的反问。 听到这话,康德帝转头一望在一旁侍立的蔷薇,便朝她挥了下手,道:“退下!”蔷薇赶紧低首退了下去。 蔷薇走后,暖阁中便只有康德帝和薛柔,他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梳妆台前,他站在她的背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从铜镜中望着她,柔声说:“今个有外省的封疆大吏进京觐见,所以朕宴请了他们,又说了许多朝廷上的事,没想到已经到了二更天了!怎么样?今日回家省亲高兴不高兴?朕还等着你回来向朕汇报呢?” “能回家见到亲人当然高兴了,不过相聚的时候毕竟是太短了,回来了之后又有些伤感!”薛柔说这话的时候垂下了眼睑,眼前还都是娘,爹,妹妹,祖母他们的画面。 听到这话,康德帝沉默了一下,然后望着铜镜中轻蹙峨眉的美人,充满歉疚的道:“都怪朕不好,几年了都没有让你回去见过家人!” 听到康德帝的自责,薛柔赶紧抬起头来,望着铜镜中的他道:“这怎么能怪皇上呢?柔儿知道这次皇上能够恩准柔儿回家看看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柔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听到薛柔善解人意的话,康德帝握在薛柔肩膀上的手重了一点,像是做保证的道:“你放心,等到时机成熟了,朕一定恩准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保准你啊回家回的都嫌烦了!” “呵呵,每天都回一次我都不嫌烦,再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就让皇上恩准我可以在家里常住了!”薛柔笑着转过身子来望着康德帝道。 “什么?常住?那可不行!你回家常住了,把朕一个人留在宫里吗?那朕岂不是要寂寞死了?”康德帝呵呵笑道。 听到这话,薛柔不禁撇了下嘴角,带着一抹拈酸蘸醋的语气道:“皇上怎么会寂寞?皇上可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而且还有各个附属国进贡来的美女,皇上只怕乐还乐不过来呢!” 听了薛柔的话,康德帝的嘴角一勾,手指也捏住了薛柔那精巧的下巴,笑道:“朕怎么闻到这么一大股的醋味?你是不是在吃那个南越国送过来的美人的醋,还是在吃其他宫殿里嫔妃们的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呢!”说着,薛柔便拉下了康德帝在她下巴上的手,然后转身朝铜镜坐着,又道:“人家只不过是一个给皇上和嫔妃娘娘们记录言行的司记罢了,哪里有什么资格吃醋的?” 听了这话,康德帝愣着望着铜镜里的人一刻,然后忽然伸手拔去镜中人发髻上的金簪,然后又伸手去帮她摘耳环。见状,薛柔赶紧拉住了康德帝的手,诧异的问:“皇上,你做什么啊?”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安歇了才是!朕今个可是有些累了,你是不知道那些封疆大吏们还是很难缠的,管朕要这要那的,朕不能强说不给,还得跟他们周旋到底!”说完,又去摘那没有摘下来的耳环。 薛柔却是又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目光在铜镜中交汇后,她才轻柔的道:“你今晚还是不要在这里安歇了!”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吃醋吗?这么快就要撵朕走了?”康德帝的手摩挲着她那洁白的素手。 对视了一刻他那幽深的眼眸,薛柔笑道:“我哪里舍得皇上走呢?每次只有我当值的时候我们才能够相见,而且为了不让别人有疑心,我当值的时候你又不能都留在承乾殿里,所以我很珍惜能够和皇上在一起的时间!” 一句话就把康德帝说得心都柔软了起来,他的眼光定定的望着铜镜中的人,他的眼光有一丝无奈,薛柔能够看得出来,同样她心里也很难过,几年了,他们就是这样爱不敢爱,每日里相思苦苦,偷偷见面,不能让外人知晓,那种苦涩他们真是已经品尝了很久了。下一刻,薛柔的身子便靠在了康德帝的身上,靠着他的感觉是那般的温暖舒适,可是她又必须要把他推到别人的怀里,想到这里她的心都仿佛在滴血! “朕许诺你,等有一天,朕会让你时时刻刻都陪在朕的身边!”康德帝的脸色有些泛红。 “恩。我会等到那一天的!”薛柔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听说谢贵妃那边今日都来请了皇上两次了,你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去过寒星殿了,再不过去会以为你故意冷淡她的,再闹到皇太后那里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康德帝默然了一刻,随后点点头道:“好吧!” 虽然都是为了他着想,但是看到他答应了去寒星殿,薛柔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随后她便挺直了腰身,身子不再靠在他的身上,说:“时候不早了,赶快过去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让朕再陪你一会儿!”说完,康德帝的手拉下了薛柔轻挽在头上的发髻,一头浓密的黑发瞬间像瀑布一般散落下来,那黑发在灯火下闪耀着黑幽幽的光芒。 虽然知道时候已经真的不早了,但是薛柔在心中想:就让他再陪自己一刻好了,就一刻! “我有一件事想求皇上答应!”薛柔突然对着铜镜说。 听到这话,康德帝一笑。“你我还用得着这个求字吗?有事夫人尽管吩咐为夫的就好了!”最后一句话康德帝也开起了玩笑。 一句话让薛柔心里很受用,只是表面上却是故意嗔怪道:“谁是你夫人啊?你不要乱叫啊!” “好啊,你如果不承认是我夫人的话,那我可就不忙你的忙了!”康德帝调笑道。 听到他竟然你啊我啊的说起话来,薛柔会心的一笑,只好转过身子来,拉住康德帝的袍子笑道:“那我承认你是我的夫君了,我的忙再棘手你也要帮的!” “我的好夫人,我一定帮,行了吧?”一句夫君就让康德帝高兴不已。 随后,薛柔就缓缓的站了起来,双手抵着康德帝的胸膛,笑道:“今个晚了,等我下次当值的时候再和你说,你也帮我出出主意,看看该怎么做才好!” 听了薛柔的话,康德帝翻了翻眼睛,说:“后天你当值,那咱们就后天晚上在一起研究研究?” “恩。”薛柔点了点头,随即,便往外推着康德帝道:“都过了二更天很久了,你赶快去寒星殿吧!” “哎,哪里有你这样做人家夫人的?专门把夫君往外撵?”嚷嚷了两句,薛柔还是把康德帝推出了东厢房的门外。 咣当! 康德帝被推出了东厢房后,薛柔便赶紧关闭了房门,后背靠在门上,眼眸却是充满了哀伤,眼眶中也透出了泪光!心想:她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么会把他往外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也许这就是做为皇帝女人的悲哀吧?她必须要忍受和其他许多女人来分享他,其实在这一刻她能够得到一个皇帝的心也已经算是幸运了吧? 半晌后,薛柔才挺直了腰身,刚迈步想往屋子里走一步,不想,外面门缝里却是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柔儿,等后日朕再来和你说话!” “钦风?”原来他还没有走?薛柔转头望着紧闭的房门,在嗓子眼处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随后,外面便再也没有了声响,薛柔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走了!望着到处都是明黄色的布幔和装饰的屋子,她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没有了他,这个屋子太大了,也太空了!坐在床边,怀里抱着软枕,这一夜,注定她又将是无眠了…… …… 不知怎么的,姐姐这次省亲走后,无忧感觉身心俱疲,所以歇了好几日,既没有制药,也没有出外行医了,安定侯沈镇的腿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最起码可以自己走十来步了,施针和汤药现在对他的病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尤其是施针,因为他的腿部筋脉都已经被打通了,剩下的只能是通过平时的训练以及运气来决定了!所以,无忧已经不用再频繁的往安定侯府跑了。 眼看已经过了腊月十五,再有十五天就到了除夕了。那件事已经不能再等了。所以这两日无忧一直都在做药丸,自己做的原因是要把大黄和生地的粉末都加到药丸里去,这样吃下去的人就会不同程度的闹肚子,当然这种药丸只是保健性质女人吃的,不会对严重的病人起到不好的作用。她想了一下,这种药丸还是要标价高一点,这样那些穷苦的百姓是绝对不会买这种价格很高的保健性药丸的,这样穷苦的老百姓就不会受牵连了,再者富人又很讲究,吃了有问题的药丸的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一定会找上门来,而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日快到晌午的时候,无忧终于是做好了一共二十盒玫瑰排毒养颜嫩白丸。书案上都是用精致的描金黑漆纸盒包装的丸药,这种丸药一看包装就十分的高档,而且无忧想好了,就卖五两银子一盒,虽然贵了点,但是有她的无忧堂名号肯定能卖出去的,因为以前无忧堂出品的另外几种差不多也是女美容养颜的丸药一上市就被抢了个精光,随后一批有一批的丸药都是供不应求的,一些高档的养颜丸更是许多达官贵人家夫人和小姐的最爱。哎,想想那些夫人小姐们可都是她薛无忧的摇钱树,可是这次是非常时期如此做真的是很对不起她们,不过她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不过就是闹两天肚子罢了,是绝对不会吃出别的问题的! “连翘!连翘!”整理好了药后,无忧朝外面喊着。 “来了!来了!”在屋外扫院子的连翘听到喊声,赶紧跑进来。 见连翘进来了,无忧的手拍了拍放在书案上的一摞盒子,道:“这些是我新研制的药丸,记得明日送到西城大街的王记药铺里去!”西城大街都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那里高档货的销路一直都是很好的! 听到这话,连翘走到书案前,扫了一眼那一摞药丸,说:“西城大街的王记药铺?二小姐,上次我去赵记药铺的时候,赵老板央求了我好久,上我跟二小姐说说再研制了新药一定要拿到他们药铺里去卖,我都答应人家了,您看……”赵记药铺是无忧最开始坐诊的那家药铺,赵老板说实话最初也给了无忧她们很多的帮助,连翘感觉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想跟二小姐说说她肯定会同意把这批新药放到赵记药铺去卖的。 可是,无忧却是很坚决的道:“这批药不适合赵记药铺卖,等我再研制了适合他们的药再给他们好了!” “不适合?为什么啊?”连翘奇怪的问。 “这些药都用了名贵的药材,价格比较高,你告诉药铺咱们这药要卖五两银子一盒,他们卖一盒可以赚二两,咱们是三两银子给他们!”无忧回答。 听了无忧的话,连翘才点头。“哦,原来是这样,赵记药铺做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的生意,这么贵的药他们那里是不好卖的,这样也好,等下次赵老板再问起来,奴婢也好有话说的!” 正在说话的当口,只见平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二姐,赶快去前厅!” 看到平儿如此焦急,无忧皱着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刚刚又来了一位公公,指名要见你呢!老太太和大奶奶都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现在都在大厅里陪着,叫你赶快过去呢!”平儿回道。 听到平儿的话,无忧一阵狐疑,可是却是来不及多想,赶紧起身随着平儿快步朝前厅走去! 一跨入前厅的门槛,只见一位穿着土黄色衣服拿着拂尘的年轻公公正坐在堂上喝茶,薛老太太在另一边坐着,母亲朱氏则是侍立在一旁。见无忧来了,薛老太太便指着她道:“这就是我的孙女闺名无忧!” 听到薛老太太的话,那太监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来问:“你就是薛无忧?” 第七十三章 宫苑深深 “无忧拜见公公!”无忧赶紧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 上下打量了无忧一眼,那太监点了下头,然后便很是郑重的站直了身子,用带着尖锐的嗓音喊道:“传皇上口谕!” 一听这话,大厅里的众人皆是一惊!无忧也是一怔,不过也知道赶紧跪倒在地接旨。心中不禁疑惑:她这么一个小人物,皇上别说认识她,就是连知道也不见得知道她这个人啊?怎么会专门派一个太监来给她传旨呢? 听说有圣旨要传,薛老太太也赶紧站了起来。一刻后,那太监才继续道:“传薛无忧即刻进宫前往重华宫陪伴碧湖长公主待产,钦此!” 听到要让她进宫去照料待产的孕妇,无忧略略牵动了一下眉头,随即赶紧磕头道:“薛无忧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听到是进宫去照料孕妇,薛家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待到无忧站起来,那公公便道:“捎带着你的药箱子赶紧跟咱家进宫去吧!” 这时,薛老太太上前陪笑着问:“公公,现在就要我孙女进宫吗?” “老太太,您刚才没听到咱家说得是即刻吗?这是圣旨半点也违抗不得!”那太监道。 朱氏扫了一眼穿着家常衣服的无忧,对那公公道:“那也容她换件衣服吧?” “宫里什么衣服没有?吃喝拉撒都会有专人为薛姑娘准备的!好了,好了,赶紧走吧,咱家还等着回去向皇上交差呢!”那太监有些不耐烦的朝天上作了一个揖。 无忧转头吩咐了一句让连翘赶紧把她的药箱子拿过来,又看到祖母和朱氏担忧的眼神,无忧拍了拍朱氏的手,对她们笑道:“只是去陪护待产而已,没事的!” 很快,连翘便把药箱子拿来,并拿了一件无忧素日穿的镶狐狸毛的棉披风给她披上,随后无忧便在祖母和朱氏等人的簇拥下走出大厅,一直出了大门,上了一辆朱轮平头马车跟着那个太监以及几个小太监一起走了! 来宣旨的那个太监和两个小太监在马车前面骑着马,另一个小太监驾着马车,陪着无忧在马车里坐着的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枣红色棉衣群的小宫女,看样子最多也不过十四五岁罢了。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无忧不禁奇怪的很:皇上怎么会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呢?碧湖长公主?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是出嫁的公主不是都有自己的府邸吗?怎么这位公主却住在皇宫里呢?对了,不是说是重华宫吗?要说她给达官贵人也看过几次病,可是都是以男装小王的身份行医的呀?啊,对了,虽然安定侯府她是女扮男装去的,可是安定侯沈镇可是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难道是他向皇上推荐的自己吗?可是照理说安定侯是个侯爷,可是因为不能走路,据说已经好多年没有出过门了,也不应该会见到皇上吧? 带着种种疑问,无忧抬头望着眼前的小宫女半晌,才试探的问道:“请问你是碧湖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吗?” 那小宫女有些羞赧,立刻垂下头去回答:“奴婢只是重华宫内的一名宫女,并不在碧湖长公主身边侍候。” 听到这话,无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心想: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大概也都不凡吧?怎么也不可能亲自出宫来接一个小小的大夫的,更何况宫里面应该有许多御医,她只不过是过去充个数而已吧?无忧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看来这个小小的宫女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所以也就索性闭了嘴! 马车快速的行驶,大概快到皇宫的时候,马车忽然缓缓的降低了速度。无忧好奇的往窗外一望,只见前方那几个骑马的太监忽然停了下来,后面她所乘坐的马车也缓缓的停了下来。只见前方有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从一辆马车走下来,正在和那个为首的太监说着话。那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真的很眼熟,定睛一看,只见那人竟然是秦显!看清楚了那个人是秦显的时候,无忧不禁皱了眉头。心想:他怎么来了?他今日是为自己而来吗? 正在疑惑的同时,只见那个为首的太监早就下了马,和秦显说了几句话后,两个人竟然一前一后往马车这边走来了!秦显跟在那个太监的身后一步步的靠近着马车,多日不见,他仿佛清瘦了一些,眉宇之间也是微微蹙着,不过气质仍旧是温润如玉,那一贯如往昔的白色袍子更是让他有一抹谪仙的味道! 稍后,那个为首的太监对着驾车的小太监打了个手势,那个小太监便立刻跳下了马车,并伸手撩开了马车的车帘,那小太监对那个小宫女挥了挥手后,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宫女便会意的走出马车并跳了下去,然后便跟着那个驾车的小太监走到一边去了,而那个为首的太监则是背过身子去不再看马车一眼,而这时,秦显已经走到马车前,跳上了马车,并且走进了车篷,在无忧的对面坐了下来! 车帘被秦显一把拉了下来,不大的车篷内,只有秦显和无忧,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无忧便皱着眉头问:“秦大人,你怎么来了?” 秦显望了披着浅粉色棉披风的无忧一眼,然后道:“我跟你长话短说,这次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知道你的,昨个圣上忽然传我进宫让我举荐你去给碧湖长公主照顾待产的事!” 听到秦显的话,无忧也很差异,不过来不及疑惑,赶紧问:“碧湖长公主怀孕几月了?” “已经九个月了,大概过了年就应该生了。碧湖长公主虽然和皇上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向来关系亲厚,可是却为当今圣上的生母皇太后所不喜,总之,宫中人的关系十分的复杂,你到了重华宫后只要安分守己就好,万事不要多言,也不要多管,总之这次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就好了!还有,重华宫里的几个管事的太监和宫女我都为你做了打点,所以你也不必太紧张,在重华宫熬上二十天一个月就可以顺利的出宫回家了!”秦显说话的速度很快,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看了一眼窗外,很明显,要不是他的身份特别,估计那个为首的太监是不会给什么情面让他上车和自己说话的。 听完秦显的话,可以看得出他为自己做了很多,忽然间自己的心有一种莫名的疼痛,疼痛眼前这个人为何到了现在还会对自己这般好?他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对他有任何回报的! “你……”还没等无忧把一句话说出来,秦显却十分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马上打断她道:“好了,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秦显便转身撩开门帘,就要跳下马车,无忧则是赶紧喊了一声。“秦大人!” 听到背后的人的喊声,秦显的后背僵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无忧望着他说了一句。“多谢!” 听到这两个字,秦显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然后点了下头,便转身跳下了马车。门帘随风飘下,遮挡住了他的背影!无忧透过窗子,看到那个为首的太监和秦显说了两句话,秦显便走到自己的马车前上车走了,而那几个太监又重新上了马,马车也缓缓的又启动了…… 马车在皇宫门前就停了下来,太监也下了马,按照规矩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除非有皇上的特许要不然谁进了皇宫都必须要下马下轿。随后,无忧和那个小宫女跟着那几个太监便进了巍峨的紫禁城。 皇宫真的很大,地下都是青砖铺地,蓝天白云下是一座接着一座辉煌高大的宫殿,沿着一条不是很宽阔的路,无忧跟着那几个太监在一座座回廊,楼台间穿梭,所到之处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到处雕梁画栋,建筑和建筑之间种植着奇花异草,要不然就是摆着奇石盆栽。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太监和宫女,不过都是低首做事,谁和谁也没有交头接耳,所以除了风声而鸟语到处都是一片宁静,静的都有些让人心生胆寒了! 又绕过了一处楼阁,无忧跟着那几个太监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宫殿的门外,抬头望去,只见大理石的门楼前雕刻着重华宫三个字,往里望去,只见里面到处都是白色大理石的地面和栏杆,给人一种仿佛到了月宫一般的感觉。迈进重华宫,踩在大理石台面上,无忧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四周有许多株盛放着鲜花的植物,不禁皱了皱眉头,现在可是寒冷的腊月,怎么还会有鲜花开放?身边经过一株开着粉红色牡丹的花,低头一望,不禁愕然,原来那些花朵都是绢花,精致程度足可以乱真了。可见皇宫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奢华! 走到正殿的台阶前,那个太监便转身对身后的无忧道:“薛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下,待咱家进去禀告长公主!” “公公请便!”无忧低首道。 那太监转身便走到正殿大门口,进去之前还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帽子,然后才毕恭毕敬的进去。站在台阶下,无忧转头又扫视了一眼这眼前的繁华盛景,刚才的几个小太监和那个小宫女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进进出出的倒是有几个宫女太监,但是都如同刚才碰见的宫女和太监一样都是低首做事,一句话也不说的,见实在无趣,无忧不禁低头想起了刚才秦显对自己说的话:碧湖长公主和皇上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却是很亲厚,可是碧湖长公主为何又跟当今皇太后皇上的生母关系不好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正在想着,刚才那个太监从正殿里出来了,无忧赶紧迎上去,那太监道:“薛姑娘,快请吧,长公主传你进去呢!” “恩。”点了下头,无忧便赶紧跟着那位公公走了进去。 步入重华宫正殿,只见宫内真的是金碧辉煌,到处都是金色,连殿内的家具都是黄花梨,看得人眼睛都闪闪的,殿内的正座上歪坐着一位身穿绛紫色宫装,高耸的发髻上插着都是鎏金蕾丝发钗的女子,那女子大概也就是二十岁左右,面容如玉,五官入画,很是美丽,大概是怀孕的缘故吧?脸部有些虚胖,肚子也已经挺了起来,看样子是有*个月的身子了! 那太监走到那女子跟前不远的地方,弓着腰禀告道:“禀告长公主,薛姑娘到了!” 无忧便赶紧跪倒在地,道:“民女薛无忧拜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碧湖长公主朝下面瞟了一眼,便说了一句。“起来说话吧!” “谢长公主殿下!”无忧随后便站了起来,只是仍旧垂着头,不敢把头抬起来。 “把头抬起来,你这样低着头,本宫怎么看得清你啊?”接着,耳朵边上又传来了长公主的声音。 “是。”无忧应声后,只好赶紧抬起了头。 只见碧湖长公主的那双眼睛仔细打量了无忧两眼,便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眉眼倒是有点像,只不过长相就差得远了一点!”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头,不禁疑惑起来:长公主这是在说什么?什么眉眼很像?说她像谁?还有什么长相差得远了一点?和谁差得远了? 见无忧疑惑的望着自己,碧湖长公主一笑,道:“好了,你也奔波了半日了,下去歇着吧,有事我会传你的!” “是。”无忧赶紧低首应声。 随后,碧湖长公主便对站在旁边的贴身侍女道:“红鸾,去给薛姑娘安排住处,好生照看,她可是皇兄请过来的人!” “是,长公主!”红鸾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无忧的跟前,道:“请薛姑娘跟我来吧!” “哦。”无忧低首跟着红鸾退出了重华宫的正殿。 随后,接无忧过来的太监低首道:“长公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也告退回去向干爹交差了!” “恩。”碧湖长公主点了点头。 随后,那太监便弯腰低首的退了出去…… 红鸾带着无忧走进重华宫偏殿的一间厢房内,笑着对身后的无忧道:“这里是偏殿,万一长公主有事也离得近些方便你马上过去!” “恩。”无忧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这间厢房,只见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并且家具都是红木雕花,摆设也很讲究都是青一色的青花瓷,倒是非常的古朴大气。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是长公主宫里的客房嘛! “你的药箱刚才已经送过来了!”红鸾指着屋子中央的一张八仙桌上道。 无忧一扫那大理石台面的八仙桌上果然就放着她的药箱,来的时候都是那名去接她的小宫女背着的,随后,她便对红鸾笑道:“谢谢!” “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红鸾说了一句,便转身要走。 “哎,红鸾姑娘!”无忧记得刚才长公主叫她红鸾的。 听到身后人的呼唤,红鸾转头疑惑的望着无忧说:“有事你尽管说就好了!” 无忧上前道:“不知什么时候能让我给长公主请脉?”她是个大夫,又是奉旨进宫来照料长公主生产的,没道理来了不给长公主请脉的! 听到这话,红鸾道:“这个得等长公主什么时候吩咐了,你才可以去请脉!” “那大概长公主什么时候会吩咐呢?”无忧又问了一句。她现在就是有点职业病,如果是请她来看病的,却对她不提看病的事,她可是浑身都不舒服,就像是早上没有洗脸梳头一样别扭! 红鸾笑道:“这个嘛就不知道了,也许长公主明个就想起来吩咐了,也许就得多等些日子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错愕!多等些日子,长公主的肚子都那么大了,再等些日子那岂不是都要生了?生了以后再请脉还有什么意义啊?这时,无忧突然想起来进宫之前秦显对她说的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千万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想到这里,无忧便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心想:还是不要着急了!长公主身边的御医肯定是少不了的,她的身体状况自己肯定最清楚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话。“请问红鸾姑娘,长公主现下怀孕多久了?知道大概什么时候生产吗?” “长公主现在怀孕大概快九个月了,太医说大概过了年最多到上元节就差不多要生产了!”红鸾笑道。 “今日已经腊月十八了,那岂不是最多也就二十日了?”无忧心下一盘算道。 “是啊!所以皇上这两天不仅多安排了两名太医过来,还请了两位宫里最有经验的接产嬷嬷,再就是薛姑娘您了!”红鸾笑道。 “皇上对长公主真是关切!”无忧陪笑道。 “那当然!在皇上的众多兄弟姐妹中和我们长公主最为亲厚,这可是全宫里都知道的。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长公主一会儿该找我了!”说罢,红鸾便转身要走。 “红鸾姑娘请便!”无忧在她身后说了一句。 红鸾走后,无忧转身坐在八仙桌前,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一套青花茶壶茶杯,她伸手一摸,茶壶还是热的,原来连茶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见这皇宫里还真是挺讲究的,伸手倒了一杯茶水,无忧咕咚咕咚喝了半碗,然后便盯着那青花瓷的茶杯看,果然是好瓷,瓷面真是细腻无比,这要是拿到现代去估计能卖个好价钱了! 欣赏了一下屋子内的青花瓷,无忧不禁托着腮想:说来这次也挺奇怪的,秦显说是当今皇上传召的他让他举荐自己进宫照料长公主生产,可是皇上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呢?难道真的是安定侯告诉的皇上?哎,不想这些了,爱谁谁吧,反正她现在可是名声在外了,连当今皇上都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了!现在她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在重华宫里转眼就是四五日了,眼看就要过年了,无忧从窗子里看到重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这几日就开始频繁的进出了,他们有的打扫,有的张灯结彩的,看来是在为过年做准备了!可是到今日长公主也没有传她去请脉,无忧不禁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像叫她来就不是过来照料长公主生产的,她连人家的面都看不到,这怎么照料啊? 这几日,无忧一直都在想不知姐姐住在哪个宫苑里?反正她闲来无事可以去找姐姐,可是红鸾前两天交待过不让她随意乱走,而秦显也说过让他没事不要乱动,因为宫廷里的事情很复杂,以免惹祸上身。其实,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只是要是给姐姐惹了麻烦可就坏了,毕竟姐姐在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万一连累她就糟糕了!虽然很是想念姐姐,但是无忧一直隐忍着不出去。虽然一直没有出去,但是她也有向来送饭和大扫的小宫女打听姐姐住在哪个宫里,虽然现在不能随意出去,万一要是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可以去和姐姐见一面,可是那两个小宫女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让无忧很是抓狂! 又过了几日养尊处优的日子,就到了除夕这一日了。别说,这宫里的饭菜却是非常好的,每天她都有四菜一汤,而且这四菜都是荤素搭配,好多天都不在重样的,御厨做出来的饭菜自然是色香味俱全,也让她领略了一番这中华悠久的食品史!在皇宫里的这十来天,她都胖了好几斤了,这也难怪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简直就是养猪了。早知道如此她就带几本书进来消遣时间,可是现在只能是每天瞪着大眼胡思乱想了,而且连个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这里的宫女太监仿佛已经受了良好的训练,绝对不会跟陌生人说一句废话的,所以这些日子无忧感觉自己都要不会说话了,虽然她平时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 除夕这日,重华宫里到处都挂着红色的宫灯,院落里的绢花更加的繁花似锦,傍晚时分,从窗子里看到碧湖长公主着盛装从正殿里走出来,在许多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出了重华宫的宫门。不久之后,外面便传来了隐约的鼓乐声。大概今日除夕宫里也有宴会吧?毕竟在民间除夕这一日都是最盛大的节日,更何况皇家呢? 不过红鸾倒是也交待了宫女过来给她送来了饭菜,今日的饭菜比往昔又丰盛了许多,足足是八菜一汤,而且食材也比往日要高档了一些,竟然还有鲍鱼和海参了。不过虽然饭菜十分的丰盛,但是却不免冷清了一点!送饭的小宫女放下饭菜不多言一句就离开了,只剩下无忧一个人空对着一桌饭菜。想想在家里的时候虽然饭菜不似此时精美,但是好歹也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的,那可是热闹多了。当然,以前在这一日还会受些二娘他们的气恼,可是好歹有母亲,宋妈,平儿连翘等人陪伴,实在是没有如此这般孤独过! 哎!虽然就一个人,但是也不要浪费了这样一桌好菜好饭。下一刻,无忧便拿起了筷子,扫视了一眼满桌子的菜,看到那个葱段烧海参便毫不犹豫的往那盘子里去夹! 咚咚……咚咚…… 刚夹住一块又大又肥的海参,不想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无忧朝门外喊了一声。 咚咚……咚咚…… 可是,外面没有人回答,仍旧是又敲了两下门。见状,无忧只好放下那块海参并筷子,起身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了房门! “你……”无忧以为是刚才送饭的小宫女又忘了什么,刚开口想说话,不过当眼眸看到屋子外站着的人的时候,不禁闭了嘴,并愣在了当场! 来人看到无忧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禁温柔一笑,道:“怎么?不认识了?发什么呆呢?” 看到是披着一身紫红色貂领披风的姐姐,无忧赶紧缓过了神来,闪开路,高兴的道:“姐姐快进来!” 看到无忧高兴的模样,薛柔双唇一上翘,然后便走了进来,无忧赶紧关闭了房门,不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薛柔把手里提着的一坛酒放在八仙桌上,并望着那些精美的菜肴笑道:“你这里的饭菜这么丰盛?看来我带的这一坛好酒是带对了!” “我这几日可是想念姐姐了,想打听姐姐究竟住在哪个宫殿,可是这里的人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可是把无忧给急死了呢!”无忧过来替薛柔解了披风。 里面穿了一身青色衣裙的薛柔坐在八仙桌前,一边打开酒坛子的盖往杯子里倒酒一边说:“这是宫里的规矩,万一你要是出去乱跑惹了事,谁告诉你的谁就会受罚的,所以自然没有人敢告诉你了!” “这里的规矩可真是多啊!”无忧感慨道。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皇上的家,没有点子规矩可不乱了套了?”薛柔把一杯酒放在了无忧的面前。 “要说也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是皇家呢!”无忧笑着坐在了薛柔的对坐。 薛柔率先举起了酒杯,笑道:“咱们姐妹已经多少年没有在一起过除夕了,来,为了你我姐妹今日的重逢干一杯!” 是啊!大概已经有*年了吧,现在还依稀记得她们小时候一起过年的情景,往事仿佛就在眼前!无忧举起杯子说了一句。“我敬姐姐!”随后便仰头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后,姐妹两个也打开了话匣子,一边用膳一边聊着。说了几句后,无忧便好奇的问道:“对了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重华宫啊?” 听到这话,薛柔一笑,回答:“再怎么说你姐姐我在宫里也是个五品女官,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你姐姐还不至于是个聋子瞎子连自己亲妹妹来了都不知道的!”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也是,姐姐在女官里毕竟也是一人之下,再说入宫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自己的耳线和眼线,她入宫的事情再说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姐姐应该不会不知道的! “对了,这几天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吧?习不习惯?”薛柔关切的问。 “好当然是好了,每天都是锦衣玉食的,要说习惯那还真是不习惯,姐姐,你是不知道每天都憋在这屋子里,我都感觉自己快发霉了!”说着,无忧便低头闻着自己的衣袖。 看到无忧的动作,薛柔忍不住一笑,不过还是嘱咐道:“发霉你也要坚持住,皇宫可不比家里,是你想去那里就能去哪里的,总之,你再安分的坚持几天,最多再过十天半个月的长公主就要生了,只要平安生产你也算大功一件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说出了自己这几天来的疑惑。“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皇上的口谕是让我过来照料长公主生产,可是我都来了这么多天了,长公主连请脉都没有让我请,你说那把我好吃好喝的养在这里有什么用啊?” 看到无忧皱着眉头一副疑惑的样子,薛柔却是微微一笑,道:“长公主金枝玉叶,而且又极得皇上的宠爱,所以她这次生产自然是一件大事,伺候她的太医都有五六名之多,所以可能暂时还用不上你吧!其实你也不必太奇怪,皇家就是这样,好多东西和人只不过是摆设,其实并不见得用得着的!” “恩,我明白了!”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对了,姐姐,碧湖长公主的夫君是哪一位啊?怎么我在这里住了这几天从来没有见过有男子进重华宫来见长公主啊?” 听到这话,薛柔赶紧脸色凝重的警告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千万不要乱说话!万一惹恼了长公主,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看到姐姐如此严厉的告诫,无忧知道肯定是有缘故了,所以赶紧问:“姐姐,碧湖长公主是不是有什么禁忌?难道她的驸马……” 随后,薛柔才脸色渐缓,说:“碧湖长公主的夫婿在大半年前就去世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吃惊的道:“姐姐是说长公主的肚子里怀的是遗腹子?” “恩。”薛柔点了点头。 想想碧湖长公主长得如此漂亮,又贵为公主是金枝玉叶,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如意,不禁遗憾的问:“那长公主的驸马是怎么去世的?”毕竟年纪轻轻不是暴毙就是有其他的缘故吧? “碧湖长公主的驸马名叫崔勋,是一位武将,和长公主成亲没多久便去了边关,没想到出城的时候遭遇了敌军的埋伏,不幸战死沙场了!长公主本来和驸马琴瑟和鸣,恩爱异常,经此一挫,长公主郁郁寡欢,几次要跟随驸马崔勋而去,直到后来发现自己已经身怀六甲才算又有了生的勇气,所以在长公主面前是不能提驸马这两个字的,所以你一定要切记日后千万不要犯了长公主的忌讳才是!”薛柔殷殷告诫着。 “姐姐放心,无忧记下了!”无忧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碧湖长公主生产是在宫里的,原来她的夫婿已经去世了,估计在夫家也是触景伤情所以才回宫了吧! “对了,姐姐,据说长公主和当今皇上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却格外的亲厚,可是长公主却是被当今太后所不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无忧突然想起了秦显的话,所以趁着姐姐在便想问个究竟,毕竟这样的话可是没有别人来告诉她的! 听到无忧的问话,薛柔不禁一皱眉,问:“这些话你是哪里听来的?”薛家只不过是个小吏之家,对于这种皇室中的事毕竟是不知道多少的,所以疑惑妹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哦,我也是偶然听人说的,又不敢问别人,所以才问姐姐的!”无忧没有敢把秦显说出来,只是支吾了一下回答。 听了这话,薛柔没有回答无忧的问题,而是说:“宫廷中的事你还是越少知道越好,省得徒增麻烦。你只要安心的在这里住到长公主顺利生产就好了,记住万事不要强出头,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这几日对你来说也许可以影响到以后你的一生!” “啊?姐姐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啊?”无忧充满疑惑的望着薛柔,心想:姐姐不是喝醉了吧?说得话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只不过在宫里住几天而已,顶多帮忙照料一下碧湖长公主,怎么就能影响到她以后的一生呢? 无忧的问话让薛柔一怔,支吾了一下,然后便道:“因为你可是为照料过碧湖长公主的身体的,以后自然是身价倍增,找你瞧病的人也肯定会越来越多的,自然会影响到你以后的生活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点了点头,笑道:“那倒也是!” “所以这次你才不能出一点差错!”薛柔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恩。”无忧先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到姐姐那日临行前塞给自己扳指的事,所以又开口问:“姐姐,那日你给我的那个扳……” 一个指字还没有说出口,恰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好像放鞭炮之类的声音。 无忧不禁望了望窗子的方向,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姐姐,这是在放鞭炮吗?”好像也不是啊,放鞭炮应该是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的! 薛柔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窗子前,一把推开了窗子,正好这时候又一声巨响,只见一个火球状的东西突然被投掷向了漆黑的天空,随即便又响了一声,那个火球状的东西在漆黑的天空中突然散发出成千上万细小的火花,那些火花组成了一朵巨大的花状,喷洒在漆黑的夜空中,最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漆黑的夜空,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只需要一刹那的时间,所以犹如最美的昙花一现! “原来是烟花啊!”无忧兴奋的道。烟花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是经常看到的,因为在现代每逢盛大的节日几乎都有放的。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从来没有见过了。据说每年皇宫里有盛大节日的时候也会放,只不过薛家离皇宫很远,根本就是看不到的! 薛柔倚在窗棂上,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幽幽的道:“今晚是除夕,皇上会在承乾殿举办宴会,每年的宴会上都会放烟火,每当那个时候众人的眼光都会被这美丽的烟火所吸引。有时候皇上兴致来了,可能还会亲自放两枚烟火助兴,不知道今年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兴致?” 薛柔的话刚刚说完,便又连着几声巨响,又有几枚烟火被投掷到夜空,瞬间后便化作了一朵朵美丽而耀眼的花朵,然后又在瞬间消失在无边的天际! 薛柔斜靠在窗棂上,烛光照耀着她那如白瓷般的脸,一双眼眸飘忽不定的望着窗外,长长的睫毛犹如一双蝴蝶的翅膀般在脸颊下忽闪,一身青色的宫装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娴静素雅,仿佛一朵清新的百合既圣洁又雅致。无忧托着腮,不禁都看呆了!心想:姐姐真的好美,可惜却要把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耗费在这座死气沉沉的金笼子里了! “姐姐,皇上既然举行宴会,那你是宫里的女官,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啊?”无忧好奇的问。 听到这话,薛柔的嘴角一扯。回答:“皇上在除夕举行的是家宴,能够参加的只有皇太后,皇上,皇上的嫔妃以及皇上的兄弟姐妹,你以为谁都能参加吗?当然宫中负责记录的女官也会参加,只不过今日不是我当值罢了!”薛柔也在庆幸今日不是自己当值,在一旁看着他和他的那一群女人恩恩爱爱,打情骂俏?她的心会疼的!可是除夕之夜看不到他,她的心照旧会疼。她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她真的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掉的! ------题外话------ 亲们,庆祝今日大风吹,万更奉上!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缠绵悱恻 所以,下一刻,薛柔便转身走到八仙桌前,抱起酒坛又给自己和无忧各自倒了一杯酒,道:“无忧,你我姐妹今日好不容易又重逢,来,咱们不醉不归!” “好啊!”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了,这个好久大概已经有十七八年了吧?记得上次好好的喝了一场是在前世了。 随后,姐妹两个便你来往我的喝了起来…… 可是,薛柔毕竟身子比无忧要柔弱,而且也不胜酒力,所以喝了几杯过后便感觉轻飘飘的的了,还好薛柔的贴身宫女蔷薇过来寻她,那个时候她已经醉醺醺了,无忧只好让蔷薇把她扶了回去! 这一晚,虽然喝了不少,但是无忧的酒量倒是很好,虽然头也有些发昏,但是头脑却还异常的清醒。躺在床上,眼眸望着淡紫色的帐子顶,她忽然感觉好像姐姐有些说不出的苦恼似的,而且眼光中有一抹淡淡的忧伤,尤其是在看烟火的时候。对!就是那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难道姐姐在宫里还有不顺心的事吗?这也难怪,大抵只要是人的话总会有一些不如意,只是好像姐姐的这抹不如意都埋在心底不会说出来你罢了! 想想自己来到这皇宫大约也有快半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她做的那些药丸连翘送到药铺了没有?虽然来得时候匆忙,但是她都已经吩咐连翘了,应该是已经送到了。只是自己身处在这皇宫中,和家里的消息不通,估计这些日子那药也应该差不多都卖出去了吧?那估计也应该有事发生了,不会现在家里乱作一团连个年也过不好吧?现在看这情况,大概她只能是等到上元节以后碧湖长公主顺利生产以后再回家处理这事了!哎,不想了,想也是白想,她还是先睡觉吧,别说,喝了点酒还真是困了!随后,翻了个身,无忧便闭上了眼睛直接去会周公了…… 东方的天空中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宫中的除夕才算是彻底的过完了。太监和宫女们忙着清理昨夜的残羹冷炙,有品阶的主子们却是得趁着这一会儿子赶紧休息一下,因为等到辰时便是正式初一新年的开始了,皇上会带领宗室去太庙祭天祭祖,回来后宗室,皇亲国戚,大臣,命妇都会进宫朝贺,最后还要招待设宴,可以说正月初一这一天是马不停蹄的,也还有在这一刻能稍稍休息一两个时辰罢了。 清风殿配殿的厢房内,外面的淡淡白光轻柔的洒在垂着的淡紫色床幔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仔细聆听才能听到的均匀的细微呼吸声。忽然,镶嵌在墙壁上的一面博物架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影,只见那是一道穿着明黄色的颀长身影,转身把博物架又推回了原位,然后才迈着细微的脚步来到床前,悄悄撩开窗幔,往里面一瞧,只见里面的人睡得正香,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转身坐在床边,轻轻脱下绣着五彩神龙的靴子,他便转身上床一把在身后抱住了床上人的后腰。下一刻,窗幔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睡梦中的人儿忽然感觉腰上一紧,然后就有一堵肉墙靠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薛柔不用多想,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所以,虽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她的嘴角却是已经勾起了一个微微的笑意。两个人半晌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知道她们已经接近了彼此,他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她享受着他温暖的身体,彼此耳鬓厮磨着…… “什么时辰了?”薛柔仍旧闭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大概卯时正了!”身后的人回答道。 听到这话,薛柔立刻睁开了双眼,昨夜的酒意一下子就全部醒了过来!对了,今日可是正月初一呢,昨个是除夕,昨个和妹妹一起喝酒结果喝醉了,还好事蔷薇及时过去把自己扶了回来,她把事情都想起来了。 一只柔白的手覆在了在她腰身上的那只大手上,柔声道:“辰时皇上就要率领宗室和百官去太庙祭天祭祖,你怎么不在承乾殿睡上一会儿子,又何苦跑到这里来?” 薛柔的话语间透出一抹嗔怪,但是语气里更多的却是关切和心疼,她时常都是劝他休息,因为知道他真的是日理万机。所以,康德帝抿嘴一笑,一边贪恋着她颈窝间的清香一边道:“刚才朕在陪皇太后守夜的时候不小心给睡着了,所以现在朕一点也不困,就是好想你,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睡着?怎么会守夜也睡着?是不是太累了?对了,你陪皇太后守夜睡着了,那皇太后有没有责怪你啊?”听到康德帝的话,薛柔赶紧转过身子来,两个人枕在一个枕头上,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 看到她紧张的模样,康德帝伸手捏住薛柔那精巧的下巴,笑道:“没有,因为朕昨夜答应皇太后封右丞相的两个孙子为侯爵。皇太后一高兴,自然就没有责怪,而且还吩咐太监让朕多睡一会儿,不许任何人打扰呢!” 听到这话,再看看康德帝那微笑着的脸庞,薛柔不禁皱着眉头问:“皇上不是罪反感赐封谢家人吗?而且皇太后和谢贵妃这件事也提了好几次了,皇上一直都没有答应,因为这事右丞相都不悦了,怎么这次皇上一下子就答应了呢?” “哼!”听了薛柔的话,康德帝则是冷哼了一声,随后道:“这次朕也是实属无奈,如果朕再不答应的话不但皇太后和贵妃会无休止的吵闹,就算是右丞相也会跟朕明目张胆的对着干了。从先帝爷开始到朕继位,这么多年来谢家的势力太大了,朝廷中大部分文臣武将都是听谢家的,朕这个皇帝都要是个摆设了!” “听说右丞相的那两个孙子只不过才几岁而已,这么小就封侯爵,真正有才学的人谁会诚服呢?这样岂不是又让朝廷里的人知道只要奉承谢家就可以从此荣华富贵了?”薛柔蹙着眉头说。 “哼,这次要完了侯爵看看下次他们还想要什么?朕就是让他们到了要无可要的程度!”康德帝说了一句没有头脑的话。 “皇……”薛柔刚想问个明白,不想康德帝的身子就压了上来,随后那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了她的脸上,一抹强烈的男子阳刚之气完全的笼罩住了她! “别说那些让人烦恼的事了,这几日,朕可是好想你!”康德帝的唇啄了一下她那柔滑的脸颊,她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唇真的好烫,好烫! 虽然他的话让她心里很是舒畅,但是薛柔却是故意道:“皇上想我?我还以为皇上把我给忘了呢?这几日皇上左拥右抱,谢贵妃,王才人,沈昭容都热情似火的服侍皇上了吧?” 听到这话,康德帝不但不生气,反而是低头冲她邪魅的一笑,声音都嘶哑了的道:“那你也可以热情似火的服侍朕啊?” 康德帝的话让薛柔的脸一红,随即她便啐了一口,有些气恼的道:“我就知道皇上不喜欢我这冷淡如冰的,既然皇上喜欢热情似火的,那就去找她们好了!”说完,嘴巴都撅了起来! 薛柔生气的样子康德帝看的更加的可爱,手臂更紧的搂着她只着了单衣小袄的身子,她先前还挣扎了两下,可是他的手臂反而搂得更紧,仿佛连在她耳朵边上的话语都有了温度。“可惜朕就是不喜欢热情如火的,朕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冷淡如冰的!” “讨厌!真没个正经……”他的话让薛柔又转恼为喜,刚说了一句,康德帝便封住了她的嘴巴,让她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你不喜欢吗?”康德帝的一双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胡乱游走。 知道他的兴致上来了,薛柔赶紧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拒绝道:“不!不要……” “怎么了?”看到她拼命拒绝,康德帝差异的问。 “再有半个多时辰你就得起身去太庙祭天了,赶快休息一下,要不然这一天可够你累的!”薛柔掰开他的手,让他老老实实的躺在枕头上。 望着眼前一边唠叨一边制止他肆意妄为的可人儿,康德帝笑道:“别的女人都恨不得让我夜夜宠幸才好,你可是倒好总是不让我随便碰!”说话间,他伸手撩开沾在她腮边的一缕发丝。 “怎么?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听到康德帝的话,薛柔刚把话说了一半,康德帝则是又双手一抱,便把薛柔又抱进了怀里,而且抱得很紧,都不许她挣扎的! “你做什么啊?”薛柔拧着眉望着眼前的人。 而康德帝则是笑道:“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你睡,这样可好了?” 听到这话,薛柔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然后说:“闭上眼睛!” 果然,康德帝什么都没有说,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也许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吧?眼睛这一闭上,竟然不一刻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一下子就进入梦乡了!望着眼前这一刻只属于她的男人,薛柔是异常的满足,眼眸也在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手指抬起想去碰触一下他那浓浓的眉毛,但是在半空中却是停住了手,她害怕吵醒了他,他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只能是就这样在他的怀里呆呆的望着他…… 初一这一日,无忧真的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因为这一天碧湖长公主去参加朝贺了,重华宫内有头有脸的自然是跟着长公主一起去了,剩下的宫女太监则是做着清洗打扫的活,自然没人来理会她,所以她也乐得清闲,睡觉睡到自然醒好了,毕竟在家里的时候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还真从来没有这般悠闲过! 起来梳洗完了,吃完了早点,当然这个早点是太晚了点,基本上已经是午饭了。吃过午饭后,无忧无所事事,可是又不能吃饱了就躺着,那样肉会长得更多了,所以便在房间里练几下瑜伽,不想刚做了几个动作,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听到外面乱糟糟的,无忧疑惑的走到窗子前,推开一点缝隙,往外一看,只见太监和宫女们乱作一团,几个几个的在正殿进进出出的,而且手里都还拿着东西。看到这里,无忧不禁皱了眉头,心想:难道是碧湖长公主要生了不成? 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急促的敲响了!接着便传来了一个女音。“薛姑娘!薛姑娘!” “进来!”虽然喊了一声进来,但是无忧已经上前伸手把门打开了,那敲门声就让她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了! 门一打开,只见外面站着的是那日接自己进宫的那个小宫女,只见她急促的道:“薛姑娘,长公主可能要生了!” “要生了?这么快?”原来真的是要生了,怪不得那些太监和宫女们都那么慌张的进进出出。 “红鸾姐姐请您赶快过去呢!”那小宫女焦急的道。 “我马上就去!”听到这话,无忧转身从八仙桌上拿了自己的药箱便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门,直奔正殿而去! 步入正殿,在那宫女的带领下,穿过一道屏风,走过一道珠帘,便来到了碧湖长公主的寝宫,只见鹅黄色的布幔外面站了好几位穿着红色官服的男子,无忧想这几位应该是太医吧?布幔里面不时的传来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这应该是碧湖长公主的声音。因为太医们都是男子,所以不便入内,只能在外面等候。 这时候,在五六名太医中,无忧看到了一个人有些眼熟,五十余岁的年纪,胡子有些花白,哦,想起来了,这不是胡太医吗?当日在给秦老夫人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而且还对自己的医术赞叹不已,一直追问自己师出何门呢! 刚想上去打个招呼,不过低头望望自己此刻这一身女装,大概胡太医是认不出自己来的,毕竟那日在秦府她可是女扮男装的,而且望了一眼周太医,此刻他的目光都在那布幔上面,可以看得出他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他这个大夫是个男子,并不能直接进去查看病人的情况。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直接走进了布幔中。看来有的时候女人行医还是比男人方便的,比如说在女人生孩子的时候。 走进布幔,进了一道黄花梨的月亮门洞,就看到一张同样是黄花梨制的大床上只躺着已经披头散发脑门都是汗水的碧湖长公主,这个时候她痛苦的抓着一个红鸾的手,一个劲的喊疼,已经完全不是那日召见她的那个高贵典雅的女人了。这就是生孩子的女人,无论高贵与平凡,经历的痛楚却都是一样的,因为母亲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使劲啊,长公主,使劲,不使劲的话孩子是出不来的,请长公主使劲啊!”两个稳婆在长公主的床前不断的叫着。 看到这情形,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头,毕竟长公主身份尊贵,那些稳婆是放不开的,一个劲的求着长公主使劲,换做是现代,大夫是应该用命令的口气的,别说那个时候每个产妇还都挺听话的! “啊……疼……啊……不……不要了!好疼!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大概是太痛苦了,也大概是碧湖长公主从小就养尊处优,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她哪里受过如此的痛苦,所以在努力了半日宣告失败后,便直接哭闹了起来。 这一刻,两个稳婆赶紧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全身哆嗦的求道:“长公主,您不能这样啊!孩子已经快出来了,您这样孩子会窒息的!长公主……” 一旁抓住长公主的手的红鸾也赶紧劝道:“是啊,长公主,您就再使点劲!” 可是,碧湖长公主大概已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吧?她瘫软的躺在一个宫女的怀里,微闭着双眼,对于求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见状,屋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急得两个稳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看到这情形,无忧一皱眉头,便把药箱从背上取下来,放在一旁,然后径直的走到床前,跪在地上先是抓住了碧湖长公主的脉搏为她把脉! “哎,你是谁啊?你这是做什么啊?”其中一个稳婆看到无忧就这样闯进来不禁惊道。 这时候,红鸾说话了。“她也是来照料长公主生产的女医薛姑娘!” “哦。”听到这话,那两个稳婆才不说话了。 把了一刻的脉,又查看了碧湖长公主的脸色以及生产的情况,无忧瞬间便皱紧了眉头,脸色也凝重了下来。说:“长公主有大出血的征兆,快吩咐太医去熬制止血的药!要快!” 可是,一个稳婆却是不拿无忧的话当回事。冷笑道:“我说这位姑娘,我们在宫里做接生婆也已经好几十年了,宫里的许多皇子公主们都是我们姐妹两个接生的。现在长公主好好的,怎么会大出血呢?你别危言耸听了,你大概是在想邀功领赏吧?” “要邀功领赏也不是这样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是满嘴胡说可是要杀头的而且要满门抄斩的!”另一个稳婆和这个稳婆一唱一和的。 无忧却是丝毫不把她们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因为现在要以病人为重,可不是斗气的时候。所以,她转头对坐在床上握着碧湖长公主的手的红鸾道:“红鸾姑娘,现在形势危急,长公主此刻已经昏迷,严重的话会母子不保,请你赶快让外面的太医去准备止血的汤药,要多准备几种,有的时候病人会有抗药性!” 听到这话,红鸾自然是不敢怠慢,她先看了看那两个稳婆,又看了看无忧,最终还是决定听从无忧的话,毕竟万一出了纰漏,任谁也是担待不起的。所以便赶紧吩咐一旁的一个小宫女道:“听到薛姑娘的话了吗?赶快让外面的太医去多准备几样止血的汤药!” “是。”那小宫女赶紧应声去了。 红鸾看看长公主确实是半天没有说话了,不禁急切的问无忧道:“薛姑娘,长公主确实没有意识了,这可要怎么办?”说话间,红鸾已经急得要掉眼泪了。 “我用银针让她清醒!”说罢,无忧便转身走到药箱前,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漆描金的盒子,然后来到床边,打开盒子后,只见里面躺着好多根银光闪闪的银针,跟跟都冒着寒气,在这种危急情形下真是让人都感觉到了一抹寒意! 这一刻,看到碧湖长公主真的是不省人事了,叫了几声都不答应,那两个稳婆也有些慌了!随后,在众人的瞩目中,无忧拿起一根银针就刺向了长公主的清醒穴。只见她捏着银针在那个穴位上转了几转,碧湖长公主便轻轻的哼出了声音。“恩……” “长公主醒了!”红鸾惊喜的道。 随后,碧湖长公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问:“孩子生下来了没有?” “还……”那两个稳婆刚想回答。 无忧便抢先道:“长公主,孩子马上就要生出来了,现在还需要你再做努力!” “我……我真的没有力气了!”碧湖长公主的声音都很虚弱。 “快把参汤拿过来!给长公主喝下。”无忧吩咐道。 旁边的两个小宫女赶紧去把参汤端了过来,请长公主服下,可是碧湖长公主不肯喝,大概已经被刚才的痛苦吓怕了吧?见状,无忧来不及多想,从一名宫女的手中拿过那碗参汤,便伸手抱起长公主的脖颈,强硬的给她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大概长公主也没有预料到无忧会如此大胆吧?她直接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不过参汤却是已经喝下了大半碗。而旁边的稳婆,红鸾以及其他的宫女都看傻了眼,毕竟这可是大不敬的!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宫无礼!”无忧的行为可是大大的伤了碧湖长公主的颜面。 第七十五章 医者之心 可是,无忧却是神态自若,就拿她当做一般的病人看待好了,在前世也受过不少自以为尊贵的病人的气,不过她还是要以病人的安危为重的,所以她低首道:“长公主,要想惩罚民女很简单,但是请在长公主顺利生产之后,现在最要紧的是长公主腹中的胎儿,您如果再不用力生下他的话,他可能会窒息而亡!” 一听腹中的孩子可能夭折,碧湖长公主的怒气马上烟消云散,低头摸着仍然高高耸起的腹部,害怕的道:“那该怎么办?赶快帮我接生啊!稳婆,你们都在做什么?” 长公主的话立刻让两个稳婆又围了上来,帮助长公主生产,并且不停的在喊着用力用力,可是碧湖长公主用了些力气后便再也用不上力气了,两个稳婆急的真是团团转,连一旁的红鸾也急的流下了眼泪。在一旁哀求道:“长公主,您就再使使力气吧?要不然……” 见碧湖长公主气若游丝,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信念和力气,无忧知道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如果没有了信念那么有再好的医生也是枉然,她皱着眉头心里在盘算着应该怎么办?突然脑海中想起了姐姐的话:碧湖长公主和驸马崔勋婚后恩爱异常,琴瑟和鸣,可是新婚不久后驸马却战死沙场…… 随后,她便毅然的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把已经筋疲力尽的碧湖长公主抱在怀里,眼眸盯着额上都是汗水,脸色苍白如纸的碧湖长公主,大声的道:“长公主,这个孩子是你和驸马的骨肉,是你们爱情的结晶,你一定要替驸马生下这个孩儿,你一定不要放弃!你知道吗?” 听到驸马两个字,果然,碧湖长公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中有着一刻的呆滞,然后便挣扎了起来。“驸马?驸马在哪里?驸马在哪里?” “长公主!薛姑娘,你千万不要刺激长公主啊!在长公主面前是不能提驸马两个字的!”红鸾和另外几个宫女想制止无忧,但是无忧此刻心里却只是想让碧湖长公主顺利的生下孩儿,虽然心中是有些害怕,但是此刻已经全然顾不得了,只对旁边的红鸾道:“长公主再这样下去肯定会一尸两命,与其如此,还不如姑且一试!” 红鸾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大概是考虑了一下吧?她毕竟是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主仆多年自然感情不一般,知道无忧说得在理,所以便点了点头。但是脸色却非常的凝重。“薛姑娘,一切就仰仗你了!此刻,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知道这个孩子确实是对长公主很重要的,如果没有孩子,恐怕主子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现在驸马就在天上看着公主你,公主一定要用力把孩子生出来,你一定会生一个长得很像驸马的孩子!”无忧对碧湖长公主道。 “真的吗?我的孩子会长得像驸马?”碧湖长公主的眼睛望着无忧,其实,这个想法在她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一天她就想过了。 “恩。”无忧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对长公主急切的道:“长公主,从现在开始你全部听我的,我帮助你把宝宝生出来好不好?” “恩。”碧湖长公主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朝那两名稳婆看了一眼,那两名稳婆赶紧过来接生,而无忧则是指挥着现场的一切,并且鼓励着长公主生产。“用力!再用力!对,对,就是这样……歇一下,深呼吸,再用力!用力……” 这次,碧湖长公主非常的配合,而不久之后房间里便传来了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两个产婆看到刚出生的婴儿都是高兴的不得了。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舒了一口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起了喜悦的笑容。 “生了!生了!”布幔外,那几个静候的太医和太监也都激动的不得了,众人总算是都放了放心。 “生了个什么?”碧湖长公主虚弱的靠在软枕上,发丝散乱,脸色苍白,但是却伸长了脖子看着稳婆在擦洗那个刚刚落地的小婴儿。 “回长公主殿下,是位小公子!”其中一名稳婆回答道。 “快抱过来……让本宫……看看!”碧湖长公主道。 随后,一名稳婆便抱着已经包裹好的婴儿走了过来,弯腰给躺在床上的碧湖长公主看。只见那婴儿头发很黑,脸色因为刚出生的缘故很是红,眼睛大大的,虽然刚出生,但是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娃!无忧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不禁露出了微笑。 这时候,红鸾笑道:“长公主,您看小公子长得多可爱啊!” “是啊,是啊,一看啊就是有福的相啊!”抱着小婴儿的稳婆笑着奉承道。 “那还用说吗?长公主的儿子那是多大的福分啊,要说是这小公子会投胎,生下来就是富贵命!”另一个稳婆过来附和道。 听到这些奉承的话,碧湖长公主最初脸上的笑容却是淡淡散去,让她那长苍白的脸更加的难看,幽幽的道:“什么会投胎?要是会投胎的话就不会……生下来就没有爹了!”说完后,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轻轻的闭上眼睛,道:“抱走吧!” “是。”那两名稳婆没有讨到好彩头,赶紧抱走了婴儿,交给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奶娘来看管婴儿。 看到长公主如此,屋内的人都大气不敢出,稳婆和宫女都在收拾生产完的一切,无忧心里其实也不太好受。虽然这个孩子以后有无边的富贵,但是终究是一个残缺的家庭,一辈子都不会享受到应有的父爱,这大概也算是最大的遗憾吧? 这时候,碧湖长公主闭着眼睛问:“红鸾,派人去禀告皇上了吗?” “回长公主的话,已经派人去了。只是今日是大年初一,晌午皇上要设宴款待今日进宫来拜年的大臣和皇亲国戚,皇太后要宴请女眷和命妇们,所以皇上说等晚些时候再过来看望长公主!” “恩。”听到这话,碧湖长公主点了点头,便闭幕眼神,不再说话了。 两个稳婆一一处理完了胎盘等物,辛苦了这么久,众人都感觉可以喘一口气了,不想,其中一个稳婆朝长公主身下的褥子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喊道:“怎么长公主流了这么多血?”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无忧赶紧跑到床尾,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褥子上都是鲜红的血迹,而且还伴有血块,她便赶紧转头道:“赶快把止血的汤药端进来!” 一旁的红鸾也看到了褥子上的血,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马上朝外面喊道:“赶快把止血的汤药端进来!” 随后,无忧便走到碧湖长公主的跟前,推着胳膊唤道:“长公主?长公主?” “恩?”碧湖长公主只是抬了下眼皮,轻轻的哼了一声,就没有了别的反应。 看到她还有反应,无忧心下道:还好,还没有失去意识,又看了看出血量,她便赶紧又取出了银针,往两个穴位上扎了几下,不自觉得连后背都渗出了汗水! 一旁的红鸾见状,赶紧追着无忧问:“薛姑娘,长公主是不是真的大出血了?” “有这个征兆!”无忧点了点头。 “那……那怎么办?”红鸾慌乱的叫道。 一旁的两个稳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换着褥子,一个个带着血的褥子从碧湖长公主的身下被拉出来,又把一个个崭新的褥子塞到长公主的身下,虽然两个稳婆没有说什么,但是从她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她们紧张无比,并且额上都开始冒汗了!这也难怪,在古代的落后医疗条件下,大出血如果严重的话可是一发不可收拾,毕竟那个时候没有输血这一说,全凭产妇自己的运气和大夫的一些技巧罢了!在古代,不知道有多少妇女都死于难产和产后的疾病,而且婴儿的夭折率也是非常高的。 无忧迟疑了一下,然后道:“赶快叫人去挑十个身强体壮没有任何病症的宫女预备着!不行,要二十个,记住一定是不能有任何病症的。” 虽然不明白无忧是什么意思,但是红鸾还是选择信任她,赶紧便吩咐一个身边得力的宫女去办了!当然,红鸾对于薛无忧虽然有几分信任了,但是还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她还是吩咐人落下窗幔,叫两个资历最深的太医进来给长公主把脉,并且派人把长公主的状况去禀告给皇上了! 随后,便有两名穿着红色官服的太医走了进来,其中一名走到床前,坐在一个绣墩上,红鸾把长公主的手腕伸出床幔,那名太医便开始诊脉。这名太医无忧当然认识,他就是太医院的翘楚胡太医,只是当日自己是女扮男装,他一直都没有认出自己来而已! 胡太医一搭碧湖长公主的脉,他的脸色便顿时凝重了起来,又看到刚刚稳婆撤下来的带着鲜红的血的棉褥子,他的眼神中更是惊慌,然后便赶紧起身,走到一边小声的对红鸾道:“长公主有雪崩的迹象,刚才端进来的汤药给长公主喝了没有?” 胡太医在宫里做太医也有几十年了,众位主子都很信任他的医术,所以他这么一说,红鸾自然是着急的了不得,赶紧点头道:“喝过了!胡太医,那该怎么办啊?” “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待我给长公主扎针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效果!”胡太医低头想了一下赶紧道。 “扎针?刚才已经扎过了!”红鸾焦急的说。 “扎过了?谁给长公主施针的?”胡太医疑惑的问,刚才并没有任何的太医进入长公主的寝宫啊? “是这位薛姑娘!她是年前皇上召进宫照料长公主生产的医女。”红鸾赶紧介绍着站在窗前的无忧。随后,红鸾又赶紧叫过一个宫女,让她把长公主最新的情况赶紧去禀告皇上。 胡太医转头一望,只见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穿戴淡雅朴素,眉目清秀,只是看着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不过他是来不及说这些的,赶紧问:“薛姑娘,你给长公主施针了?” “是。我暂时封住了长公主的两个穴位,希望能够暂时阻止血液大量的流出体外。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维持一时,时间久了根本就不管用,所以咱们还得另寻救治长公主的办法才是!”无忧简明扼要的回答道。 “止血的汤药也已经喝了,穴位也施针了,常规的法子也只有这些了,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方法?”胡太医紧锁着眉头问。虽然他也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但是那个年代毕竟医疗条件落后,对于产后大出血真的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来对付! “输血!”无忧说了两个字。 “输血?”胡太医显然是很好奇。 “就是把健康人的血输入长公主的血管内,来补充长公主身体内的血量的不足!”无忧用最简单的话语来和胡太医说明。 听到这话,胡太医锊了下胡子,然后道:“这种输血的方法老夫在一本古书上确实是看到过,不过这种输血的方法早已经失传了,难不成姑娘掌握了这项绝技?” 看到胡太医用一双闪烁着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无忧淡淡一笑,道:“小女子不才,恰恰会这门技艺,小女子已经让红鸾姑娘派人去找二十个健康的宫女了,大概就要找到了,长公主的情况危急,不能再托了,不知胡太医意下如何?” 胡太医思索了一下,问:“不知薛姑娘有几成把握?还有那些宫女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胡太医也真算是医者父母心,还记挂着那些个宫女的安危,所以回答:“我有六成把握。你我都是行医者,应该明白没有任何一个医者可以对病人有十成十的把握!而且那些宫女也不会有什么事,请胡太医放心。对于一个医者而言,生命都是平等的,不分贵贱,所以不会因为救一个高贵的人的性命而去牺牲那些低等人的生命的!” “那就好!那就好!”胡太医毕竟已经无计可施,所以连连点头。不过随后又道:“只是事关重大,恐怕我自己不能做决定,这个……”可能随后一想,又有些不妥,毕竟眼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她的底细自己又弄不清楚,再说就是他自己也做不了这么大的主啊! 看到胡太医的犹豫,无忧知道对方是不信任自己,所以便笑道:“胡太医,您真的不认识我了?” 听到这话,胡太医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人的相貌,确实是很熟很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随后,无忧便压着嗓子说了一句。“胡太医,您真的认不出来我了?我是小王啊!” 听到这话,胡太医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无忧恍然大悟的道:“小王?小王先生?原来……原来你是……你是一位姑娘?”胡太医上下打量着穿着一身银红色棉衣裙的无忧,简直是不可置信! 看到胡太医想起自己来了,无忧赶紧福了福身子道:“小女子薛无忧拜见胡太医,当时小女子为了行医方便所以才女扮男装,还请胡太医见谅!” “无妨!无妨!”胡太医本来就十分欣赏当日的小王先生,现在发现小王先生竟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更是惊奇中带着钦佩,所以心下便信任起无忧来,毕竟她的医术他可是见过的。此刻并不是交谈的时候,胡太医的脸色更加的凝重起来,说:“这种医治办法很特殊,万一有个闪失……毕竟碧湖长公主是金枝玉叶,你我都担待不已,老夫还是要请示一下皇上才可以!” 听到还要向皇上请示才可以动手医治,无忧不禁皱着眉头道:“可是碧湖长公主的病情不等人啊!” “这……”胡太医刚想说什么,不想外面却传来一声尖锐的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听到这话,无忧和胡太医不禁面露喜色。“皇上来了!” 随即,便有一名小宫女进来禀告:“禀告红鸾姐姐,皇上已经在外面等候,请胡太医和薛姑娘出去问话!” 听到这话,红鸾赶紧道:“两位请吧!刚才我已经派人把长公主的状况禀告给皇上了,还请两位赶快向皇上禀告,长公主的病情不能耽误!” “放心!”胡太医说了一句,便率先走出了布幔,无忧则是在其身后跟着。 走出布幔,果然,原来空荡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金黄色雕刻着龙腾图样的椅子,而椅子上也坐着一位穿着明黄色衣服,头戴着金龙冠的男子。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太监和宫女,而刚才那几个太医都低首侍立在一旁,众人都是一言不发的,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住了!无忧当然也很想看看当今天子长什么模样,但是前面的胡太医看到皇上便直接跪倒在地,呼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无忧见状也只好赶紧跪下,头垂在地上,当然也是看不到皇上长什么模样了! 随即,马上有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免礼,快告诉朕长公主的状况怎么样?”可以听得出这个声音中虽然透着威严但是此时包含更合多的却是焦急,也是,里面那个可是他的亲妹妹! 胡太医赶紧道:“回皇上的话,长公主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已经大出血了,这位薛姑娘已经给长公主服了止血的药,并用银针封住了穴位可以暂缓血流,但是只能管一时,所以长公主随时都有雪崩的危险!” 听到这话,康德帝立刻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胡太医跟前,低头道:“那你们赶快想办法啊!” “皇上,老臣已经无计可施!”胡太医趴在康德帝的脚下道。 听到这话,康德帝急得来回走了一趟,指着跪在地上的胡太医道:“你是太医不是?竟然跟朕说这样的话?今日长公主如果有任何闪失,让你们所有人都掉脑袋!”康德帝一甩袖子,眼眸中尽是怒意。 不过,胡太医倒是并不十分的惊慌,而是叩首道:“就算皇上杀了老臣,老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不过这位薛姑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还请皇上圣断!” 听到这话,康德帝的眼睛朝跪在胡太医身后的无忧身上一扫,脸色渐缓,问:“有办法为何不试?” “回皇上的话,这个办法是用健康宫女的血输入长公主体内以补充长公主流掉的血量,不过任何医治的方法都是有风险的,就是怕……”胡太医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的意思也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到底用不用这种方法去救人只等着皇上的决断了。 听到这话,康德帝眼眸在跪在地上的胡太医和无忧的身上一扫,背在身后的手一攥,然后便沉默了一刻,毕竟这事关他亲妹妹的生死,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当断不断的人,朝廷中有多少大事他都不会皱一下眉毛便会下决断,可是他也是个人,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也不能逃脱亲情两个字! 半晌都没有听到皇上下决定,无忧不禁有些着急,毕竟时间是不等人的,她皱了下眉头,心下虽然知道姐姐和秦显都特别嘱咐过她: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强出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医生,她怎么能看到一个生命就这样在她的身边溜走,她更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一个出世不久的婴儿一生下来便没有了母亲!所以,她还是叩首道:“皇上,大出血这种病症其实就是和时间抢生命,只要能够及时的为长公主输进足够的血液,那么长公主的命就保住了,请皇上早下决断!” “皇上,时间不等人啊!”胡太医也赶紧叩首道。 ------题外话------ 感谢亲们这几日送的推荐票和月票,因为人数很多,所以就不附名单了。小溪只想说你们的支持是小溪写作路程上的最大动力,小溪爱你们! 第七十六章 大放异彩 听到这话,康德帝皱了下眉头,然后走到无忧跟前,低首望着叩首的她道:“那朕就把长公主的命交给你了!记住,长公主如果有个好歹,你也活不成了!” 虽然皇帝的这话让她这个大夫有些冤枉,但是事已至此,已经别无选择,她只能选择尽全力把病人救回来!随后,无忧便赶紧道:“民女定当竭尽全力!” “去吧!救治长公主的事宜就一切由你定夺。”康德帝最后给了无忧一个主治的权利。 “谢皇上!”无忧随后马上站了起来,并虚扶了胡太医一把,道:“胡太医,无忧需要你的帮忙!” “皇上已经给了你主治之权,老夫以及太医院所有的人力物力都归你调遣!”胡太医起身道。 “恩。”无忧先是对胡太医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头问一旁的宫女道:“那二十个身强体健的宫女都找来了吗?” “都找来了,现在都在外面候着!”那名宫女赶紧回答。 “叫她们五个一组依次进来!”无忧说了一句,便对胡太医道:“请胡太医跟小女子进去!” 快步走进布幔内,无忧来到八仙桌前,从自己的药箱内拿出了几张试纸,一一摆在八仙桌上,然后对一旁的胡太医道:“胡太医,这是我自己做的血清试纸,在给长公主输血前,咱们必须得找到和长公主身体内流的血液一样的宫女找出来,要是把血型弄错了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还会让长公主送命!” 胡太医也是医界翘楚,许多医术上的问题虽然以前没有看到过,但是也是一说就懂,然后点头道:“老夫明白!” 随后,无忧又拿出一支针管管,这个是用水晶做的,她一共定做了支,可是花了她好几十两银子呢!本来是备做急用,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还有那几张血清试纸,也是她在闲着没事的时候根据不同的血型做出来的,就是防备有一天有的病人因为大出血而需要输血准备的,没想到今日也派上了用场,看来那句未雨绸缪说得还真是对的! 然后,无忧便递给胡太医一支水晶针管,说:“拿这个针管对准着宫女胳膊上的血管扎下去,先吸一点血,然后把一滴血滴在这张试纸上,如果哪一个人的血和这一张试纸上的反应一样,那么这个人的血就是和长公主的血型一样的了!”刚才,无忧已经为长公主试过血型了,发现长公主的血型是a型,还好不是什么abrh阴性血,要是那样的熊猫血的话可就真有大麻烦了! 接过无忧手中的水晶针管,胡太医还是有些摸不到头脑,见状,无忧便拿起另一支针管,道:“我给你示范一下!”说着,就手里拿着针管走向了最先进来的那一排五个宫女。 那一排五个宫女在外面已经听说是要抽她们的血输进长公主的身体内,每个人都是吓得面如土色,有两个都在瑟瑟发抖了,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所以流下了眼泪。无忧走到第一个宫女面前,让她伸出洁白的胳膊,只见那个宫女哭泣着发抖的样子,无忧不禁皱眉道:“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干什么这么害怕?” “把血都……抽出来了,还能活吗?”那个宫女见反正活不了了,索性便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好笑了,不过时间不等人,她也懒得和她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放心吧,不会要你的命的!”说吧,便用一道绳子勒住了那宫女的上臂,然后对准了她的血管便把手里的针头扎了进去!那个宫女还疼得直哼哼,为了争取时间,无忧采了整整一针管子血,然后走到八仙桌前,用针管滴了一滴血在一张试纸上,然后试纸上便慢慢的起了反应,当看清楚了那纸张上的反应的时候,无忧不禁惊喜的道:“也是a型血,和长公主的一样!” 看到无忧的示范,胡太医也明白怎么做了,所以便赶紧叫第二名宫女过来,按照无忧的样子让那个宫女伸出胳膊,也用绳子勒紧了那个宫女的上臂,然后把针管扎进那宫女的血管内采血……不过这一次并不那么幸运,采的血和长公主的血型不一样,是b型血,接着,胡太医在无忧的指导下清洗了针管继续采下一个宫女的血,那些个宫女一开始还以为她们的小命要呜呼了,没想到根本就不伤害她们的姓名,只不过是要忍受一下疼痛挨两次针扎,从针管里取一点她们的血而已,所以她们都不那么害怕了! 如此这般,胡太医这边采血验血寻找a型血的宫女,而那边无忧则是坐在床前采取a型血的宫女的血,然后再把血输入长公主的血管内…… 大概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胡太医和无忧两个人的额上都渗出了汗水,她们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了。胡太医在二十个宫女中找出了八个a型血的宫女,毕竟他也算老眼昏花,又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所以很是费力。而无忧则是抽出宫女的血再输入到长公主的血管里,这一个多时辰内她已经不知道把多少针管里的血输入长公主的身体内了! 这时候,一个稳婆望着换下来的棉褥子,惊喜的道:“长公主的血恐怕是止住了,已经没有再流出新的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望了一眼那刚刚换下来的几个小棉褥子,只见上面虽然还有一点血迹,但是明显已经不似先时那般让人触目惊心!无忧转而惊喜的道:“胡太医,长公主的血止住了!” “真的?”正在忙着给宫女抽血验血型的胡太医听到这话,赶紧抬起头来,看了看稳婆换下来的小棉褥子,不禁脸色便缓缓的露出了笑容。 “胡太医,薛姑娘,长公主苏醒过来了!”随后,红鸾便撩开窗幔的一角朝外面喊道。 听到红鸾的话,无忧赶紧伸手把了一下碧湖长公主的脉搏,随后笑着对红鸾还有胡太医道:“长公主的脉现在很正常,应该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红鸾听到长公主的命是救回来了,喜悦的双手合十祷告着,眼眸中都含着泪水。 而胡太医则是高兴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拿着针管的手在空中僵了半天,直道:“太好了!太好了!” 见碧湖长公主已经暂时无事了,无忧走到松了一口气的胡太医跟前,笑道:“胡太医,您辛苦了!现在已经有八名宫女的血型和长公主的一样,而且长公主暂时也没事了,就不用再验这些宫女的血型了!” “好!好!”胡太医连连点头,随后,红鸾便冲那些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只留下那八个和长公主的血型一样的宫女静候情况。 大概坐在外面的德康帝也得到了长公主已经安然无恙的消息,所以一个宫女随后便进来禀告道:“胡太医,薛姑娘,如果长公主暂时没事的话,皇上让你们去外面说话!”在古代,男子是不能进女人的产房的,就算是夫君或者父亲兄弟这样的至亲都不可以,因为据说会让男子沾染晦气,以后就会万事不顺倒大霉,更何况当今天子呢! 听到那宫女的话,胡太医便从绣墩上站起来,询问一旁的无忧道:“薛姑娘,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照料长公主啊?”上次在秦丞相府,胡太医就对无忧的医术叹为观止了,这一次竟然能把一个大出血的产妇又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并且用的竟然是这种在古书上记载早已经失传了的技艺,还有就是这位医术精湛可以用鬼手来形容的人竟然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胡太医这次简直是对无忧佩服的五体投地,要知道他自小学医,行医三十多年,在太医院将近二十年,可以说还没有服过什么人,现在在这位十七八岁的姑娘面前真是汗颜! 听到胡太医的询问,无忧微微一笑,道:“小女子毕竟年轻,经验不足,不知胡太医有什么想法?”其实她研究医术的时间也不比胡太医短多少,只是在这位没有一点架子,只用佩服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者,无忧还是自谦的好。毕竟今日之事如果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她就是抢了人家的功劳了,毕竟人家才是太医院的翘楚,她在这个古代只不过是个赤脚大夫罢了!不过她也早就听说胡太医这个人在太医院是德高望重的,只拿医术说话,从来没有结党营私过,所以无忧在心底还是佩服这位胡太医的。 无忧谦虚的话让胡太医一笑,道:“依老夫的意思是再让长公主服用一剂止血药,这八名血型和长公主一样的宫女留在重华宫随时待命,还有就是你我要在长公主的寝宫外守候三天以应对任何的变故。不知薛姑娘意下如何?” 听完胡太医的话,无忧笑道:“胡太医想的很周到,就这么办吧!” “好。”胡太医点了点头,然后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皇上还在外面等着咱们,咱们赶快去面圣吧!”说罢,胡太医便和无忧一前一后走出了长公主的寝宫。 走出布幔后,康德帝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雕花窗子前想着什么,胡太医和无忧赶紧跪倒在地行礼道:“参见皇上!” 听到背后人的声音,康德帝转过身子来,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的他问:“长公主已经安然无恙了?”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的血止住了,暂时无恙,老臣和这位薛姑娘会一直守候在长公主身侧的!”胡太医回道。 听了这话,康德帝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道:“好!长公主无恙,朕今日都重重有赏!” 听到皇上要赏赐,胡太医便赶紧道:“皇上,今日长公主能安然无恙,多亏了这位薛姑娘,是她的输血之术救了长公主,皇上要赏应该赏她才是!”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叩首道:“皇上,民女年轻,经验不足,多亏了胡太医在一旁指导,要不然民女万万不能一点差错也没有,所以坐镇的还是胡太医,胡太医才是首功!” “老臣愧不敢当!”胡太医赶紧叩首。 听到她们的话,康德帝一笑,道:“你们能如此谦让功劳也实属难得,朕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都重重有赏!今日胡太医和薛姑娘都是首功,每人赏赐白银五百两,绢二十匹,其余的稳婆,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宫人每人赏银一百两!” 听到自己和薛姑娘都是首功的赏赐,胡太医才扣头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候在一旁的几个长公主身边的宫人也都喜出望外的叩谢皇恩。 只是无忧却是没有急着叩谢皇恩,康德帝皱着眉头望着已经抬起头来的无忧,问:“薛无忧,你怎么不谢恩啊?” “回皇上的话,皇上刚才说有功的每个人都有赏赐,民女觉得皇上好像少赏了几个人!”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康德帝不禁一挑眉头,眼眸中带着好奇的问:“少赏了几个人?哪几个人朕忘了赏了?” “就是为长公主献血的那八名宫女!”无忧回答。 听到回答,康德帝的眼眸端详了无忧一刻,然后才哈哈笑道:“朕还果真是忘了!那八名为长公主献血的宫女确实该伤,而且还要重赏,就赏赐每人二百两银子吧!” 那八名站在碧湖长公主寝宫外面的宫女听到每个人都有赏赐自然喜之不尽,马上就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谢恩!只是,无忧却仍旧笑着道:“皇上,虽然那八名宫女给长公主献了血,可是另外的十二名宫女却是也为长公主遭受了皮肉之苦,而且还受了惊吓,请皇上也给她们一些赏赐压惊吧!”说完,便叩拜在地。 听到无忧的话,康德帝皱了眉头,不禁好笑的道:“压惊?这倒是好笑。朕可是还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人受了惊吓而给予赏赐的!” 面对康德帝,无忧倒是并不怎么畏惧,因为民间都说这位康德皇帝勤政爱民,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所以她是不必担心皇上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杀掉的。所以,下一刻,她便道:“皇上,一则那十二名宫女都遭受了针扎之痛,二则她们都以为这次会为长公主付出生命。虽然她们都很愿意为长公主牺牲,但是心内对死亡有所畏惧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就仅仅凭这两个原因也算是忠肝义胆。对忠肝义胆的人皇上您说是不是该赏?” 听完了无忧的话,康德皇帝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刻,眼睛定定的盯着无忧看了两眼,面对康德皇帝的眼神,无忧垂下了眼睑,感觉他的目光好像有些很别扭似的!心里不禁也嘀咕起来:不会自己说错话了吧?虽然知道康德皇帝不是一个昏君,但是人家毕竟是皇上万一热火了人家,她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正在此刻,胡太医忽然道:“皇上,老臣也认为那十二名宫女也是该赏赐,刚才老臣一一用针头扎了她们的手臂,也抽了一些血来验血,只是她们的薛和长公主的血型不一样而已,所以才没有机会为长公主献血的!” 不知是不是胡太医的话起了什么作用,康德帝随即点了点头,说:“那就依你们所言,另外十二名宫女一人赏赐五十两银子!” “皇上圣明!”听到康德帝的话,胡太医,无忧以及在场的众人都叩首谢恩。 “皇上起驾!”随后,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跪在地上的无忧再次抬头的时候,只见刚才还站在自己身侧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虽然说不上看到皇上有多么的害怕,但是到底还是很紧张的,而且她好像连皇上具体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 接下来的三天,胡太医和无忧便日日守候在碧湖长公主的寝宫外,重华宫的饭菜茶水倒是供应的很及时,不过就是有些熬人,白天都是坐在一间花厅内,一天几次进去为长公主把脉服侍她吃药,夜间大部分都是无忧在守着,因为胡太医毕竟年纪大了,熬夜恐怕是熬不住,所以无忧便叫胡太医去休息了,自己则是熬夜守着。经过几天的相处,无忧发现胡太医是一个很慈祥受人尊敬的老者,并且医术也是杠杠的,所以无忧很是尊敬他! 转眼到了第三日的午后,无忧和胡太医坐在花厅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毕竟只是在碧湖长公主的寝宫外守着就好了,现在碧湖长公主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状况了,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还是要在这里守满三日才可以! 喝了一口茶,无忧笑道:“今日是最后一天了,过了今日,咱们也可以休息一下了!”这两天可是把她给熬坏了,以前记得在前世的时候也常常熬夜来着,不过那个时候可是有电脑啊电视啊什么的撑着,可是现在不但要熬夜还什么都没有,真是无聊死了! “是啊,幸亏有你替我熬着,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是不行了!”胡太医摆了摆手笑道。 这时候,红鸾忽然端着几样点心走进了花厅,笑道:“薛姑娘,胡太医,这是长公主特意吩咐下来让御膳房给你们做的糕点!” “代我们谢过长公主了!”胡太医和无忧赶紧起身恭敬的道。 “长公主说你们不要客气,她的命这次可都是你们二位给救回来的,以后就是她的大恩人,所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告诉红鸾一声就好了!”红鸾客气的笑道。 “请红鸾姑娘回禀长公主,重华宫里已经很照顾我们了,真的不需要什么了!”无忧笑着说。确实,最近几日无论是饭菜,还是茶点又比原来更加的丰盛,她和胡太医两个人每次都是一大桌子二十几道菜,真的是吃不了的,简直就是浪费了。而且长公主还派人给她送来了许多衣服,首饰还有吃用的东西,她真是都不好意思了! “老臣也不需要什么,再说老臣可是还领着皇上的俸禄呢!这些都是老臣的分内之事。”胡太医朝上天作了一个揖道。 “那二位慢用吧,红鸾就失陪了!”红鸾笑着点了点头,便退出了花厅。 胡太医和无忧送走红鸾后,无忧笑道:“红鸾真是一个伶俐剔透的人!” “那是当然,红鸾可是长公主身边第一个得力的人,这重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可都是她在料理着!”胡太医毕竟在宫廷做太医多年了,所以宫里的大小事没有他不知晓的。 “那日要不是她当机立断,长公主现在的情况还真是不好说!”那日多亏了红鸾没有听那两个稳婆的话。其实无忧当时也很担心万一没有人听她的话可怎么办?毕竟当日长公主的寝宫里没有人见识过她的医术。 “其实是长公主万幸遇到了你薛姑娘,要不然后果还不知会怎么样呢!”胡太医则是道。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说:“胡太医,如果不嫌弃就叫我无忧吧,薛姑娘薛姑娘的,听着就麻烦!” “那老夫倒是求之不得!不如你也别胡太医胡太医的叫得生分了,老夫就高攀一下,你叫老夫一声伯父如何?”胡太医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拘谨,因为他是太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伯父哪里话,您是太医院的翘楚,无忧这个后辈今后能够得到您的指点真是荣幸之至!”无忧恭敬有礼的道。 听到这话,胡太医自然是高兴不已,笑道:“说实话,你是老夫在医界见到的最年少有为的人,你的医术连老夫这个行医三十载的人都为之汗颜,要不是老夫已经这把年纪,过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我还真是想跟你学学医术呢!” “伯父,您这样说真是让无忧无地自容了!”无忧谦虚的道。 第七十七章 守护一生 随后,胡太医缕着胡子道:“虽说医术高超是一个大夫的立足之本,但是医德也很重要,往往有好多人有高超的医术,但是却是德行不够,从而影响自身医术的提高。不过老夫发现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能够不争功,不夺利,能为他人鸣不平这也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听胡太医一说,无忧不觉的脸一红,心想:她哪里有那么崇高啊?只不过是遵守最基本的医德罢了!然后,无忧遂笑道:“为长公主输血的方法是我想的,也算是我害的那些宫女要遭受皮肉和惊吓之苦,所以皇上说到要人人有赏赐,自然不能少了她们才是,无忧也是说了两句实话而已!” “无忧,不知你父亲是哪一位?府上在哪里?以后要是老夫有危重的病人也好找到你才是!”胡太医笑道。 “家父薛金文,是吏部主事,家住东城大街,有机会的话无忧应该去伯父府上拜访才是!”无忧笑道。 “欢迎之至啊!”听到无忧这么说,胡太医高兴的缕着胡子道…… 这日,无忧和胡太医相谈甚欢,两个人从医术聊到世事,又从世事聊到宫廷,总之,聊到最后两个人简直成了忘年之交了!无忧为能够在这个世界结实一位能够再医术上相互切磋的朋友而感到异常的高兴,虽然这个朋友年纪大了点! 那日之后,碧湖长公主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所以便不需要任何太医守夜了,过了几日,碧湖长公主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了之后,无忧曾经悄悄问过红鸾,她是否可以回家了。可是红鸾告诉她,长公主还想让她多照料几天,毕竟长公主和小公子还虚弱,说是等长公主恢复了元气就禀告皇上让无忧回家。听到红鸾这么说,无忧也只好留下,每日都细心的为长公主请脉。 一晃就过了上元节,宫里的上元节很热闹也很隆重,有许多的花灯,也有猜灯谜,这让无忧想起了去年在秦府的时候的事。不过因为碧湖长公主还没有出月子,所以无忧只是站在重华宫的大门口往外看了看而已,并没有机会去看那些花灯,不过远远的倒是看到好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好像嫔妃模样的女子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去看花灯的,不禁有些感慨,做皇上真是不错,能同时拥有这么多的老婆,而且还个个都漂亮非凡!当然,那些个嫔妃就有些惨了,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大概有的好多年也不见得和皇上有一夜吧?哎,想想古代的女人就有些惨,就算是嫁个一般的男人也保不准人家三妻四妾的,就像她爹薛金文一样,原来只不过是个七品的小芝麻官还纳了个妾呢,让她娘朱氏那么多年都独守空房的!还有这些女人一辈子也不得出宫几次,更是不能和自己的亲人随意见面,幸亏她没有穿越成宫里的女人,要不然非得把她憋死不可! 过了上元节,这日晌午后,碧湖长公主的寝宫内,虽然外面还是寒冬,但是寝宫内却是异常的温暖,碧湖长公主靠在软枕上,一头浓密的黑发披散着,额头上戴着宽布镶嵌着一枚绿色的翡翠的抹额,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已经很好了,说话也有力气了,而且还胖了一些,只是还是一个产妇,还需要好好的静养! 无忧为长公主诊过脉后,便站在床边恭敬的道:“长公主的脉已经很平和,以后只需要好好的静养,出了月子身体就可以慢慢的恢复如初了!” 听到这话,碧湖长公主扯了扯嘴角,微笑道:“幸好让本宫碰到了薛姑娘你,要不然这次本宫就要一命呜呼了!” “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是上天保佑!”无忧赶紧道。 “你过谦了,本宫听红鸾说你的医术连太医院的翘楚胡太医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你又年纪轻轻这是太难得了!一开始皇兄要你来照料本宫,本宫还不以为然呢。”碧湖长公主笑着夸赞道。 “胡太医在太医院德高望重,又肯提携我们后辈,是无忧佩服胡太医这个前辈才是!”无忧微笑着道。 听了无忧的话,碧湖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打量着无忧一眼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长公主的话,无忧今年十八岁!”无忧回答。 “还没有许配人家吧?”长公主又问。 听到长公主的问话,无忧略一垂首,说:“还未曾!” “那你可有心仪的人?”碧湖长公主继续问。 无忧抬头诧异的望着碧湖长公主,心想:长公主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个?不过顾不上多想,她便摇了摇头。记得姐姐前些日子也是追着自己在问这个问题。 看到无忧摇头,碧湖长公主笑道:“也不必害臊,本宫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说起来本宫其实也比你大三岁而已,前年本宫和驸马崔勋成的亲,不怕你笑话崔勋可是本宫一眼就看中的,他可是三年前金榜题名的状元,好多名门淑女可是都很心仪他的,本宫就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所以便缠着皇兄把本宫指给了他。想想还真觉得好笑,我和崔勋的婚事定下来以后可是让京城里不少的名门闺秀着实伤心了一阵子呢!” 听完长公主的话,无忧忽然道:“公主,驸马是不是就是那个几年前闻名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几年前,她仿佛也听市井里的人说过有一位状元长得面若冠玉,好像就是姓崔,只不过具体的名字她给忘了,说是号称京城第一美男子呢,据说是被招做了驸马,原来那位嫁给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公主就是这位碧湖长公主! “不错!”碧湖长公主点了点头,笑容里透着浓浓的得意。 “原来如此!”无忧道。 随后,碧湖长公主脸上的笑容便慢慢散去,眉宇间也轻轻蹙起,眼眸中滑过一抹浓浓的哀伤!无忧也明白,她是在想她那去世的驸马崔勋了。碧湖长公主还如此年轻,又是如此美貌,还刚刚生产过,虽然贵为金枝玉叶,但是也难免让人感到惋惜! 随后,长公主幽幽的道:“现在本宫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一段和崔勋新婚燕尔的日子,一开始他对本宫还不怎么上心,可是在一起日子久了,他就慢慢的喜欢上本宫了,那段日子是本宫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只是可惜太短了!” 听到长公主那带着浓浓的幽怨的话,无忧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很明显,她还活在丈夫的阴影下,并没有走出和驸马的那一段感情。不过这也难怪,女子就是比男子长情,更何况古代的女子,而且她还刚刚产下和驸马的遗腹子。无忧不由得在心内叹息了一声! 凝了一刻神后,碧湖长公主忽然笑道:“瞧我?怎么给你说这些呢?不过本宫也是因为你救了本宫才和你说这些的,现在本宫还记得当日我生产的时候你对本宫说得话呢!” 一听这话,无忧立刻便跪倒在地,道:“那日形势危急,无忧一时惊慌,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长公主恕罪!” 看到无忧吓得跪倒在地上,碧湖长公主却是望着跪在地上的无忧道:“你误会了,本宫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本宫还要感谢你,因为是你的那几句话让本宫坚持下来才生出了本宫的孩儿。如果本宫的孩儿有事,本宫真是不知道以后见了驸马怎么向他交待?” 抬头望望眼眸中带着忧伤的碧湖长公主,无忧只得劝道:“长公主,斯人已逝,请不要过分忧伤!就是驸马看到您如此也会不安的。更何况您现在有小公子在,也许您把注意力转移到小公子的身上可以开怀一些!” 听到无忧的话,碧湖长公主扯了下嘴角,勉强笑道:“这个道理本宫自然是懂得,只是要做起来可就难了!现在你还没有心仪之人,如果你哪一天有了亲密的爱人,你就会明白本宫的感受了。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你的心会一直都在牵挂着他。如果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也不会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苟活!” 碧湖长公主的话让无忧不由得一惊!看到无忧面上的吃惊,碧湖长公主笑道:“放心!这是本宫以前的想法,自从本宫知道自己怀上了驸马的骨肉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了,更何况现在本宫已经生下了我们的孩儿,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一定会抚养我们的孩儿长大,一定会为驸马……”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公主的话一顿,然后便生生的把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无忧见状,不禁眉头轻轻一蹙。心想:长公主想说为驸马做什么?为什么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呢?再看看碧湖长公主的脸色,好像脸色有些凝重,眼眸中的光芒也不似刚才温和。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了。宫廷中的事是很错综复杂的,就像前几日胡太医无意中和自己聊到宫廷里的事,也是皱了眉头,其实他这个太医在宫廷里也是不好当的,这个主子这样,那个主子那样,还不能得罪任何一个主子,如果得罪了一个主子的话那真是有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胡太医在话里也暗示无忧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不要在这个地方多待,以免惹祸上身!而且听他的意思,这重华宫里也是是非很多,好像碧湖长公主真的是和当今太后不睦,要不然长公主生子并且又住在皇宫里,作为太后应该前来看望吧?就算是生子的时候不来,那么生了孩子都这么多天了也不应该不来吧?可是无忧在这重华宫住了这么多日子了,却是从来没有看到太后来过,并且连太后宫里的人都没有来过!看来这宫里的水还真是深得很,她还是要找机会全身而退的好! “你怎么还跪着?赶快起来说话,你可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拘礼!”随后,碧湖长公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无忧便道,随即,便抬头对在一旁侍立着的红鸾吩咐道:“快给薛姑娘看座!” “谢长公主!”无忧应声站了起来。而身后红鸾已经给她搬了一个绣墩过来。 “皇上驾到!” 无忧刚想弯腰坐下,不想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带着尖锐的太监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无忧赶紧又站直了身子,而碧湖长公主也赶紧伸手理了一下发髻,红鸾等也赶紧忙着接驾! 随后,便有一个声音和脚步一起传来。“碧湖,朕今日好不容易得空,过来看看朕的外甥!”说话间,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已经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碧湖参见皇兄!”碧湖长公主想翻身下床。 康德帝却是赶紧走到床前制止了她。“你身体不便,不用拘礼!” “谢皇兄!”碧湖长公主在床上低首道。 随后,无忧,红鸾以及房间里的几个宫女都跪在地上行礼道:“参见皇上!” “都免了!快把朕的外甥抱过来让朕这个舅舅看看。”康德帝摆了摆手后便迫不及待的道。 “红鸾,快叫奶妈把小公子抱过来!”碧湖长公主赶紧吩咐红鸾,红鸾应声赶快去了。 红鸾走后,康德帝的眼光落在了侍立在一旁的无忧身上。看到皇上的目光朝自己看来,无忧赶紧垂下了头。不过趁着刚才皇上和碧湖长公主说话的那个瞬间,无忧倒是终于看清楚了当今皇上长什么样。身材修长,面容洁净,标准的国字脸,两道浓眉,鼻子挺翘,一双眼睛深沉而黝亮,虽然气质很算儒雅,但是儒雅中却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严,尤其是下巴间隐约间透出一抹桀骜!又是一个帅哥,只不过是类型不同罢了。心里却是在胡思乱想着:这个皇帝大概顶多也不过三十岁罢了,可是那日她却看到了那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嫔妃,是不是也是一个好色之君啊? “朕记起来了,你就是那天替宫女向朕讨赏赐的医女吧?”随后,康德帝忽然问道。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跪倒在地道:“是民女!” 坐在床上的碧湖长公主瞥了一眼无忧,才说道:“皇兄,瞧你,都把人家给吓坏了!” “哈哈……”听到这话,康德帝一笑,然后说:“胡太医说你的医术很是了得,这次长公主有你医治才使母子平安,朕是在说你的功劳,你不必害怕!” “是。”无忧赶紧又点了点头。 这时候,碧湖长公主对无忧道:“赶快起来吧!”随后,无忧便站了起来。然后,长公主又道:“皇兄,你看我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闻言,康德帝定睛一看碧湖长公主,然后便点了点头,道:“不错!气色是好多了。那日你可是把皇兄给吓坏了!” “这些日子多亏了薛姑娘的悉心照料,而且当日也多亏她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所以我和孩子才能平安度过此劫。所以碧湖请皇上一定要重重的赏赐薛姑娘才是,要不然碧湖心里真真的是过意不去了!” 听闻长公主的话,无忧赶紧低首道:“长公主严重了,无忧是个大夫,致命救人本来是本分内的事,再说皇上上次已经赏赐过无忧了,无忧实在是不敢再接受任何的赏赐了!” 无忧的话让碧湖长公主一笑,望着无忧说:“你以为本宫是让皇兄赏赐你金银财宝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以后有许多机会得到的。” 听了长公主的话,无忧皱了下眉头,道:“无忧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不是赏赐给她金银财宝,难道还是要给她封官吗?可是女人也没有当官的道理。难道是要封她为宫中女官吗?不会吧?她可是不想进宫的,就像姐姐一样一辈子也走不出这皇城几次,那她还不得憋死啊! 碧湖长公主冲无忧神秘的一笑,然后对康德帝道:“皇兄,我刚才问过薛姑娘了,她还待字闺中,女人其实要那么多银两根本就没用的,还是请皇上赐给她一段良缘为好!” 听到碧湖长公主竟然让皇上给她赐婚,她不禁皱了眉头,马上道:“长公主……” 可是,康德帝却是打断了无忧的话。“要一段良缘还不简单?只要朕下旨赐婚不就行了。只是不知你可有心上之人?” “皇上,民女……” 无忧刚想说什么,可是碧湖长公主却是抢先道:“皇兄,刚才我已经问过了,她还没有心上人,所以还是让皇兄给无忧则一个人品才干俱佳的人选才好!” 看到自己的终身马上就要在碧湖长公主和皇上之间的几句笑谈之间就要被决定了,无忧真是急死了,赶紧道:“长公主,无忧只是一介民女,以后只要配一个平头百姓就好了。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能有空闲理会无忧的这点子事呢!” “无忧,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父亲虽然只是个吏部主事,可是你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这还在其次,尤其你身怀绝世医术,悬壶济世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德,怎么能仅仅配一个平头百姓呢?那样的话我碧湖可是第一个不答应!你说是也不是,皇兄?”碧湖长公主辩驳道。 这时候,康德帝道:“碧湖说得有道理,这两日朕就给你物色一个人选好了!” “皇上……”听到这话,无忧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哪里有这样的?这不就等于把自己的婚事交给皇上来决定了吗?他可是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呢! 见无忧面有难色,康德帝脸色一凛,顿时有些不悦的道:“怎么?难道你敢抗旨不尊?” “无忧不敢!”见皇上面有愠色,无忧只得低首道。只是心里很是不服,也怪这位碧湖长公主多事! “皇兄,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本来是一件大好事,你可是倒好都把人家给吓到了!”碧湖长公主嗔怪的道。 康德帝咳嗽了一声,眼眸悄然瞟了一眼低首站在一旁的无忧。这时候,红鸾带着乳母进来了,低头禀告道:“皇上,长公主,小公子到了!” “快抱给皇上看看!”碧湖长公主赶紧道。 “是。”红鸾转头一使眼色,那乳母便抱着一个用红色锦被包裹着的白白胖胖的婴儿走到了康德帝的面前。 康德帝看到那乳母怀里的白白胖胖的婴儿,不禁喜欢的了不得,伸手摸着那粉红的小脸道:“好英俊的小家伙,长得还真是像极了崔勋呢!” 一句话出口,康德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紧张,谁都大气不敢出,无忧一抬头,见红鸾和乳母都在看床上碧湖长公主的脸色,连皇上都有些讪讪的。不过,一刻后,倒是碧湖长公主率先打破了沉默,勉强笑道:“我也觉得像极了驸马,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给他取个名字,可是一直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不如就由皇兄给他取个名字吧?” 看到气氛有些僵硬,一旁的红鸾不愧是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赶紧陪笑道:“皇上,长公主这几天一直都在念叨着皇上什么时候来好给小公子取个好听意义又好的名字呢!” 听到她们的话,康德帝抬首望着窗子的方向想了一下,一刻后漆黑的眼神一闪,便道:“不如就叫崔护吧!” “崔护?”听到这个名字,碧湖长公主重复了一遍。 “守护的护,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守护你一生,朕想崔勋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了!”康德帝说。 听到这话,碧湖长公主的嘴角一抿,这时,红鸾在一旁赶紧道:“长公主,真是一个好名字,不但好听,而且意义也好!” “恩。”碧湖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谢皇兄赐名!”然后,碧湖长公主便示意让乳母把孩子递到了她的怀中,她对着怀中的婴儿,笑道:“崔护,希望你能如同你皇舅舅所言守护母亲,不要像你爹一样本来说好要守护母亲一生的,可是他却先走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碧湖长公主自然是满目的伤感,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心痛! 第七十八章 圣旨赐婚 而一旁的无忧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她的终身大事就在皇上和长公主的笑谈之中就这样决定了。她可是一直都在头疼跟那个李大发的婚事,现在看来以前做的一切全部都枉费了?天哪!是不是她回去还有一个烂摊子在等着她收拾啊?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用做那件事了! 大概是看到自己引起了妹妹的伤感,康德帝笑道:“碧湖,朕还有许多朝政要处理,就不多陪你了,你好好静养身子,有什么需要让红鸾来承乾殿禀告一声就是了!” “谢皇兄!”碧湖长公主先是一低首,然后又说:“对了,皇兄,薛姑娘已经在我身边侍候了多日了,连除夕和上元节都没能回家和家人团聚,我也实在是不好再多留她,不如就请皇兄恩准让她回家吧?” 听到这话,康德帝的眼眸在无忧身上一瞥,然后笑道:“那就如你所请吧!” “那太好了,皇兄这两日就要给她物色一个夫婿人选,她也要回去好好的待嫁了!”碧湖长公主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望着碧湖长公主蹙了眉头。心里却是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位碧湖长公主虽然是自己救了她的性命,她感激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可是她怎么就对自己的婚事这般上心呢?而且要感谢人也不能这样也不问问别人的意思就硬塞给自己一个想法啊? “皇上起驾!”随着一声太监尖锐的嗓音,康德帝很快就消失在了碧湖长公主的寝宫内。 康德帝走后,碧湖长公主对无忧笑道:“本宫让红鸾给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你就可以出宫回家了!” “谢长公主!”听到明日就可以出宫回家,无忧心里倒是有些雀跃,只是心头上的这件事却是让她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呼吸很是不顺畅。 大概看到无忧面上有担忧之色,碧湖长公主道:“你放心,皇上是不会随便选一个人给你的,要是那样本宫也不会答应的,给你选择的肯定是佳婿!说了半日的话,本宫也倦了,你也退下吧!” “是。”无忧随后便低首退了下去。 晚间时候,红鸾便带着四五个宫女搬了好多东西来到了无忧的房间。 望着一个又一个的宫女手里拿着东西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八仙桌上,床上,地上就摆满了各色的锦盒,食盒以及用缎子做的包袱,无忧看到这些不禁皱了眉头,问:“红鸾姑娘,这是……” “这些啊都是长公主赏赐给你的!”红鸾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眼眸落到了放在八仙桌上的两个锦盒上,她伸手拿过一个锦盒,一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套鎏金蕾丝镶嵌蓝色宝石的金钗和步摇,那大大小小的蓝色宝石如同湛蓝的大海一样光洁剔透,做工也极其细致,一看就应该是造办处的东西,无忧随后便盖上那锦盒,然后又扫了一眼其余的东西,不是上等的水貂衣服就是锦缎,遂皱了下眉头,说:“红鸾姑娘,长公主的这些赏赐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收呢?” “这都是长公主赏赐给你的,有什么不好收的?你要领长公主这份情才是,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明日走的时候就冲着长公主的寝宫磕个头就行了。长公主说明日你就不用去拜别了!”红鸾笑道。 “好吧!”无忧只得点了点头。 随后,红鸾便笑道:“我冒昧叫你一声无忧可好?” “那当然好!其实我也想叫你一声红鸾姐姐来着,只是怕太造次了!”无忧赶紧道。其实对于这个红鸾,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无忧还是很喜欢的。她虽然是碧湖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丫鬟,但是却一点也没有仗着主子的威视飞扬拨扈,不但待人很是温厚大方,更难得的是不是个糊涂人,是一个极其明白的,在危急时刻很是有主见,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有什么造次的?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我也是个爽快人,所以总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只是长公主那边的事情多,所以总是不得空,今日长公主让我料理一下给赏赐你的东西,终于是来了机会了!”红鸾说话一点都不拘泥,确实是很爽快。 无忧当然喜欢这种很像现代的爽快人,要知道古代这些个姑娘啊奶奶的就是说话办事磨磨蹭蹭的,顾前瞻后的,还真是难得有红鸾这么一个投脾气的人!所以,无忧便笑道:“那感情好,我沏一壶好茶,和姐姐聊聊!” “哪里用得着你?”说了一句,红鸾便转头对外面喊道:“来人!” 随即,便进来了一个小宫女低首道:“请问红鸾姐姐有何吩咐?” “去沏一壶碧螺春来!记得要用昨日刚送过来的山泉水。”红鸾吩咐道。 “是。”那小宫女应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工夫,那小宫女就端着一壶茶进来,给无忧和红鸾斟上,红鸾便示意她退了出去。一时间,红鸾和无忧坐在八仙桌前也打开了话匣子。 红鸾摸了摸八仙桌上的几个锦盒,笑道:“这两套首饰长公主还都一次没有戴过,大概是送给你做嫁妆的,还有那些个貂皮,锦缎,你回去了就尽快的拿去做衣裳,说不定你的好事马上就临近了,如果得了准信再去做恐怕就赶不及了!还有那些吃食,都是宫里面特有的,外面纵然有多少银子都是买不到的,大概你在这重华宫里有的也吃过,也有没吃过的,总是进宫一趟,给家里人也都尝尝!” 几句话让无忧有些羞赧,不过还是很大方的道:“多谢长公主,也多谢红鸾姐姐的打点!” 听到无忧道谢,红鸾笑道:“你不用谢我,一切都是长公主的意思,我只是执行长公主的命令罢了!哎,长公主可是还从来没有这么看重过一个人呢,说来也奇怪,你看来还挺讨人喜欢的,你还没有来重华宫的时候就有两个人给我打招呼让我照顾你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怔,问:“两个人?”这两个人无忧知道肯定有一个人是秦显吧?记得那日进宫的时候他是说过重华宫里他都会为自己打点的,只是怎么还有另一个人? 正在疑惑之际,红鸾笑道:“一个是宫中的女官薛司记薛大人,这个倒是不奇怪,因为你是薛大人的亲妹子!不过还有一位当今左丞相的长孙大理寺卿秦显秦大人也悄悄过来拜托我让我在重华宫护你的周全呢!不知你和这位秦大人有什么渊源?他是皇上的姑表表弟,一向可是自视甚高,可是不屑于和我们这种下人打交道的!” 听到这话,无忧也确实为秦显为自己做的而感动,他的确是很细心,只是想起他却是有些心酸,她真的不想让他为自己做这些!但是知道有一个人如此关心自己,她的心还是感觉到热乎乎的!随后,无忧便笑道:“其实我和秦大人也是萍水相逢,只是机缘凑巧我替秦大人的祖母秦老夫人诊过病而已,秦大人又是一个极其孝顺的人,所以一直感念着这一点情谊,一直都对我很照顾!” “只是这样?”听了无忧的解释,红鸾的眼眸盯着她,似乎并不太相信一个病人的家属就会为大夫连这种事都打点好了? “只是如此!”面对红鸾的质疑,无忧从容面对,一双眼睛里洁净无波。 看到无忧如此坦荡,红鸾也就点了点头,算是信了!低头喝了两口茶水,又道:“你也算个有福气的,这一进宫不但托了长公主的福,还托到了皇上的福,你呀就等着皇上给你指一门好亲事吧!” 听到这话,无忧垂着头没有说话,眉宇间也轻轻的蹙了一下。心想:不知道皇上会给自己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嫁?怎么着也应该比那个李大发的长相要好一点吧?要是也长成个猪头的模样,她不如去死好了! 大概是看出了无忧的顾虑,红鸾拍了拍无忧的手,说:“你不用太担心,皇上为你选的人肯定错不来的!” 听到红鸾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无忧不禁一笑。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小宫女的声音。“红鸾姐姐,长公主叫您呢!” 听到这话,红鸾笑笑道:“长公主是一时也离不开我的,我得赶紧回去了!”说着,便站起了身子。 “长公主身边幸亏有姐姐这么个明白人!”无忧笑着也站起来相送。 “明白不明白还在其次,主要是我的一颗心都在长公主身上!好了,不跟你说了,希望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红鸾拉了拉无忧的手。 “我想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无忧笑着点头。不过无忧也知道毕竟公主深居皇宫,而红鸾又是和长公主寸步不离的,以后要想再见面还真是不容易呢! 红鸾走后,无忧扫视了一眼房间里堆得好多东西,随便便拿了一匹锦缎摸在手里,忽然脑海中想起了刚才红鸾的话,说是姐姐在自己没来重华宫之前就向她打招呼让她照顾自己了,怎么姐姐会提前就知道了呢?姐姐只是一个女官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不过想想姐姐毕竟是在皇帝和嫔妃们跟前负责记录的人,说不定就偶尔听到了皇上要召她进宫侍奉长公主的消息。只是明日就要走了,今日是不能再见姐姐了,忽然间有些惆怅,毕竟姐妹两个现在都在皇宫中,在这不大的一个地方,却是连见个面都这么难,这才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吧? 一向生活的从容淡定的无忧这一夜也不免辗转反侧,毕竟这次的事情已经不能扭转乾坤了,她将要嫁人的命运也无从改变了,因为皇帝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他的金口玉言是不能改变的,而自己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改变!虽然这无形中就化解了她要嫁给李大发的危机,但是不知皇上会给她指一个什么人?她将要嫁入一个什么样的人家?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难道她的生活和人生以后就要受一个男人的支配和主宰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就算是嫁人她也要活出自己的风采来,绝对不能仰人鼻息,尤其是那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人!其实在这个时代,如果她一直不嫁人的话就一直不会安生,也罢了,嫁人就嫁人吧,既然嫁了人以后也就会在一个地方安身立命了,也不会再有人打她的主意了吧?那么以后的日子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当然,如果不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那个人又喜欢自己的人,那么顶着一个夫妻的名衔,自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也不错!本着这样的想法,无忧知道她将会面对又一个难题的来临了! 第二日前晌,碧湖长公主就打发红鸾来送自己,无忧在长公主的寝宫外磕了一个头,毕竟碧湖长公主还是很看重自己的,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能让长公主替自己向皇上要一个赐婚的机会那也是成千上万的姑娘想要的,虽然她并不想,但是也不能拂了长公主的一片好意!红鸾很是体贴,让四个宫女为自己提着长公主赏赐的东西出了宫门,出了宫门口,只见已经有两辆朱轮平头马车等候在那里,马夫一看就是两个小太监,随后,太监们帮着宫女们把东西都放在一辆马车上,无忧坐着另外一辆马车便彻底的离开了皇宫。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无忧忽然想:不知道秦显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出宫了?是不是该派人给他送个信?想想还是算了,毕竟秦显现在已经和兰馨成亲了,她应该避嫌才是,以后能不和秦显见面就不要见面了,再说秦显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安全无恙的出宫了。 大概宫里已经有人过来传信说她今日回府吧?马车一缓缓的停靠在薛家大门前,便有几个下人围了上来。 门帘一撩开,连翘便上前伸出手把无忧扶着下了马车。脚一踏上地面,只见平儿,兴儿等都在大门口相迎,连翘笑道:“二小姐,您可是回来了,这些日子大奶奶可是担心着你呢!”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问:“家里一切可好?”还有那个药丸的事情,不知有没有人找上门来啊? “老太太,大爷,大奶奶都好!就是担心你在宫里好不好呢。”连翘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头。心想:看来家里是没有什么事,那个药丸难道没有出事?还是出事了没有波及到薛家?毕竟这种事不好问出口。随后,只见家里的小厮赶忙跑到后面的那辆马车前往下搬东西,等搬完了东西,无忧让连翘给了那几个赶车的太监几辆银子的赏钱,那两个太监便驾着车离开了。 等小厮们把东西搬下来,平儿便上前笑道:“二姐,老太太,大爷和大奶奶都在大厅里等候您多时了!赶快进去吧。” “恩。”纵然有话想问,无忧还是憋在心里,一路在连翘和平儿的陪伴下来到了正厅。 踏入正厅的门口,只见薛老太太坐在正座上,薛金文坐在次座,朱氏站着,看到无忧进来,便赶紧上前拉着无忧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见无忧好端端的一点事都没有,才含泪道:“你怎么才回来?你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可是把娘给急坏了,就怕你出了什么事!你爹托人去宫里打听,可是也没能打听得出来你到底怎么样的!” “是啊,你娘这些日子可是都瘦了不少呢,也真难为她了!”坐在正座上的薛老太太道。 听到这话,无忧很是愧疚的望着朱氏,果真,朱氏确实是瘦了一些,也憔悴了一些。这就是有母亲的感觉,没有人会和母亲一样这样无私的惦念着自己,无忧赶紧劝慰道:“娘,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在皇宫每顿饭都有好多个菜,这些日子我都吃胖了!对了,碧湖长公主赏赐了女儿整整一车的东西,还有皇上也赏赐了女儿五百两银子还有丝绸什么的,您和老太太随便挑!”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和朱氏都夸无忧孝顺,薛金文又问了几句无忧这些日子在宫里的情况,无忧把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众人等听了都唏嘘不已,连连点头称赞无忧的医术竟然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无忧其实已经尽量的简化自己为长公主医治的细节了,只是在那个时代医疗条件太落后了,他们好多都认为没有治的病其实在现代医学上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说了一会儿子话,无忧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这时候,忽然李氏带着蓉姐进来了。看到大厅中央堆了一摞的东西,不禁叫道:“哎呀,刚一出门就听说无忧回来了,说长公主赏赐了许多东西,竟然有这么多啊!”而跟着李氏进来的蓉姐却是眼眸中透着一抹不屑。 行过了礼后,李氏便坐在了朱氏的次位,望着无忧便笑道:“二姐,这些日子你在宫里二娘我可是惦念的很,生怕啊你有什么事,不过现在好了,你也回来了,看着气色还不错呢!” 这时候,坐在正座上的老太太发话了。“吩咐厨房今晚多做些无忧爱吃的菜,除夕和上元节都没能在家里过,祖母啊给你补上!” “谢祖母!”无忧很大方的说了一句。 又寒暄了两句,李氏便突然道:“二姐啊,你这一去可是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要不然啊上元节以前我娘家就来下定了。这下好了,你也回来了,老太太,是不是也该张罗一下定亲的事了?眼瞅着就要进二月了,三月就有黄道吉日,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一怔,薛金文和朱氏则是轻轻的牵动了一下眉头。站在无忧旁边的连翘以及朱氏身后的平儿却是急得不得了,她们都知道李氏的娘家侄子是一个不靠谱的人,虽然这几个月倒是表现良好,但是她们小姐也不能嫁给那样的人啊!无忧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嘴角间扯了扯,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悄然在脸上飘过!心想:这个李氏还在打着如意算盘,只是这次可是不能让她如愿了。这次是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薛老太太半晌没言语,李氏不死心的继续道:“老太太,咱们年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娘家兄弟可是把聘礼都准备好了。您放心,那聘礼绝对体面,是不会让二姐受委屈的!” 事已至此,薛老太太也无话可说了,她先看了一眼无忧,又看了一眼儿子和媳妇,虽然心里纵然有一千个不愿意,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道:“过了年无忧也十八岁了,在别的人家也都到了出嫁的年龄,她的亲事一直托着也不是个事,我看不如就……” 正在说话的当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兴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告道:“老太太,大爷,外面来了一位公公说是来颁圣旨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薛金文也立刻站了起来,薛老太太也打住了刚才说的话,朱氏,李氏,蓉姐等也都是好奇,按理说他们薛家也不是什么朝中显贵,怎么又会有圣旨来呢?只有无忧稳坐在一边。心想:这道圣旨肯定是和自己有关了,不过没有想到她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圣旨就到了,这皇上的办事效率还真是挺高呢!只是不知道皇上究竟给自己选了一个什么的人? “现在人在哪里?”薛金文赶紧问。 “在大门外呢!”兴儿回答。 “还不过赶快去请进来!”薛金文急切的吩咐。 “是。”兴儿应声后就赶紧跑了出去。 这方,薛金文赶紧扶起了坐在正座上的薛老太太,家下人等都有些吃惊,薛金文只得安抚道:“娘不用担忧,这圣旨肯定是和柔儿有关的,说不定又是给柔儿加官进爵呢!” 第七十九章 欢天喜地 大伙想想也是,毕竟在这个家里也就只有薛柔在宫里做女官,所以众人下一刻便齐齐的站在了大厅中迎接颁旨的公公进来读圣旨!无忧莫不做声的站在朱氏的身后,心下也很是好奇皇上会给她选一个什么人?心下自然也是有些紧张的! 随后,只见一位穿着土黄色衣服带着蝉翼帽手执拂尘的太监手里举着圣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概也就有十几岁的小太监。待那太监走到正堂前,薛金文便率领薛家众人都跪倒在地,那太监便用尖锐的声音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薛氏有女,蕙质兰心,容德兼备,悬壶济世,妙手仁心,朕深爱其才,更感其德,今特赐婚于当朝威武大将军沈钧为妻结为秦晋之好,望日后薛氏无忧能与沈钧夫唱妇随,琴瑟和鸣。另:威武大将军沈钧不日将班师回朝,择日速速成婚,不得有误,钦此!谢恩啊!” 众人听到圣旨的内容皆是一惊!当然,吃惊的还有无忧,因为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给她找的夫婿人选竟然是沈钧!此刻,她真是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烦恼了?欣喜的是沈钧也是一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男子,可以说配自己真的是绰绰有余。可是烦恼的是他可不是个平常人,而那沈家也不是寻常人家,她如果嫁过去能有自主吗?能过自己想过的清净日子吗?不由得也是轻轻的蹙了下眉头。 而薛老太太,薛金文和朱氏却是欣喜不已,正在因为无忧的婚事而发愁,没想到今日竟然突然来了一道圣旨要给无忧赐婚,而且赐婚的对象还是当朝的威武大将军,真是让他们高兴不迭!而李氏和蓉姐则是有点傻眼,眼看无忧和她娘家侄子的婚事就要成了,这次竟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而且还是皇上下旨赐婚,根本就改无可改,所以真是气死了!而蓉姐则是心里连嫉妒带愤恨,她凭什么一下子就能嫁给当朝的威武大将军?而且还是妻子,是正室,这简直太气人了! 无忧刚顾着想心事,竟然忘了领旨谢恩,薛金文回头瞅了瞅,咳嗽了一声,无忧才会意过来,赶紧叩首道:“薛无忧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便上前去把手举过头接了那太监手里的圣旨。 接了旨意后,那太监便笑着对无忧道:“薛姑娘,真是恭喜了!威武大将军可是这个,您可是有福气了!”那太监伸出大拇指往上翘了翘。 “有劳公公了!”无忧略一低首。毕竟在古代女子被一提婚事可是都要含羞带怯的。 随后,那太监便转头对薛金文笑道:“薛大人,你可要抓紧给二小姐筹备婚事了,威武大将军大概再有个十天八天就要回京了。圣上的意思是不必耽搁,大将军回京后挑个好日子就成婚!” 听到这话,薛金文赶紧作揖道:“是,是,臣一定遵照圣上的意思办!” “哈哈……薛大人,圣上可是给你找了个好女婿啊!”那太监哈哈笑道。 “已经备了茶点,请常公公移步去花厅吧?”薛金文殷勤的道。 只是那公公却是一摆手,道:“不必了!老奴还要回去向圣上交差呢。”说罢,也不等薛金文说话,常春便带着两个小太监朝外面走去。 “常公公慢走!”薛金文赶紧在身后相送。 等到常公公彻底走出了大厅,朱氏赶紧拉着无忧问:“无忧,这个什么威武大将军是不是就是安定侯府上的二公子啊?” “正是。”无忧点了点头。 “大奶奶,您忘了?记得上次咱们在茶楼吃饭正好赶上沈将军游街呢!”一旁的连翘赶紧道。 听到这话,朱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喜笑颜开的道:“对!对!瞧我这脑子?怎么给忘了?要是那个人的话,还真是不错,长得好,家世也好,听说还是才德兼备的!” 这时候,薛老太太也高兴的笑道:“真没想到无忧会有这么一段好姻缘!本来她这次进宫我还担心着呢,其实这简直就是福报啊!” “是啊,没想到照料长公主生产皇上会给这么大的赏赐呢!真是菩萨保佑。”说着,朱氏便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 “说到菩萨保佑,我想起上次去白马寺为无忧求的签,当时解签的大师还说是必有一段良缘,期初我还是半信半疑的,没想到还真是灵验,竟然应在了这上头!”薛老太太忽然道。 听到这话,无忧在一旁也是蹙了下眉。心想:当时只是闹着玩求了一支签,没想到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大师说有一段良缘,难道说的就是自己和沈钧?想到这里,无忧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沈钧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说实话,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些拿不准,他真的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 这时候,薛金文送常公公回来了,简直高兴的可以用手舞足蹈来形容,含着笑意道:“娘,你们知道刚才的那位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第一个红人——常春,他可以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从前侍奉过先帝,据说在宫里就连各宫的娘娘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这次皇上让他来颁旨可见是多么看重咱们无忧。这次咱们无忧可是托了皇上和长公主的福了!而且这威武大将军为父也是见过两次的,年轻有为,家世不凡,听说人品可才学也都是不错的。哎呀!这样的亲事是咱们敢想都不敢想的。” “恩。”薛老太太听到这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刚才那位公公不是说了吗?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尽快完婚,我看时候也不是很多了,咱们也该从现在起就打算起来才是,对方的家世如此之好,咱们也要倾尽全力才是,千万不要让人家小瞧了咱们啊!” “是,是。这个儿子还是明白的!”薛金文赶紧点头。 这时候,一直都忍着气的李氏开口了。“我说老太太,无忧和我娘家侄子的婚事就不作数了?” 薛老太太听到这话,瞧了李氏一眼,然后脸色一凛,说:“什么叫不作数?咱们毕竟和你娘家并没有什么婚约,也只不过是有媒人来说了一下,咱们说要考虑一下罢了。再说现在可是皇上赐婚,谁敢违背?一个不好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听到满门抄斩几个字,李氏知道这件事是不能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便道:“哎,也是我们李家没有这个福分,真真是白费了几个月的力气了!” 这时候,薛老太太低头想了想,然后对身边的燕儿道:“燕儿,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再拿些从庄子上运过来的年货,就是那些鸡,鸭,鱼,还有再拿上五匹绸缎装上我的马车去!” “是。”燕儿应声便去了。 随后,薛老太太对满脸不高兴的李氏道:“金环,你一会儿坐上我的马车把东西和银子都给你娘家兄弟送过去,就让他们再找一门好亲事吧!以后如果他们家办喜事的话咱们薛家还会封一个大红包过去的。” 突然听到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回去向她娘家兄弟交待,李氏的脸色才渐渐有了笑容,毕竟皇上的赐婚是谁也违背不了的,所以便赶紧道:“那金环就替我娘家兄弟谢谢老太太了!” “恩,到底是亲戚,以后还是要经常走动的!”薛老太太点点头说。 随后,薛金文便道:“娘,儿子盘算着给无忧的嫁妆怎么也要几十抬才算体面,还有也要陪嫁过去一房陪房,四个丫头才可以,还有首饰头面等等大概也需要最少要上万的银子,这还不算有陪嫁的地亩和铺子,这个……”说到这里的时候,薛金文的脸色有些为难,毕竟薛家的家底那可是不厚啊,要想体面那可是真真的为难了! “上万的银子?咱们家有那么些银子吗?”李氏一听这话立刻就插了一句嘴。薛蓉也有些着急,只是不好说话而已。家里就有那么一点银子,要是现在都给无忧做了陪嫁,那她出嫁的时候该怎么办啊?李氏则是着急家里的东西可都是她儿子义哥的,她可是一分都不想让无忧拿走的! 薛金文的话让薛老太太也是有点为难,她看了一眼无忧,又看看李氏和蓉姐,毕竟薛家现在最多也就有那么一万两银子,这要是给无忧办了体面点的嫁妆那以后蓉姐出嫁可怎么办?虽然蓉姐是庶出,但是到底也不能太寒碜了,而且还有义哥呢,总也要留下点给他娶亲生子才是,还有这薛家一大家子以后还要生活呢! 看到薛老太太看了自己一眼,李氏又赶紧道:“老太太,二姐的嫁妆是不能太寒酸,可是也得凭咱们家里的情况而定吧?再说义哥也大了,也该娶亲了,还有蓉姐也不小了,再说家里还有咱们这一群人呢!” 一旁的朱氏已经看出薛老太太面有难色了,而李氏这么一说,可能无忧的嫁妆就要泡汤了,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也得为无忧争上一争,所以也说:“老太太,大爷,无忧这次嫁的可是侯爷府,更是朝廷里的大官,嫁妆太寒酸了以后不但沈家人看不起咱们无忧,更会看不起咱们这个娘家的。虽然说家里现在的银子是不多,但是好歹咱们还有两间铺子,城外还有几百亩地,这些东西以后每年都有进项的,义哥才十七岁,怎么也要二十弱冠才娶亲,蓉姐怎么也得明年再说了,这些事咱们可以一件一件的办的!” 朱氏的话倒是也有道理,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此刻真是有些摇摆不定了,大厅里也是一片宁静。无忧冷眼看了半天,才缓缓的站起身子来,道:“祖母,爹,娘,二娘,你们不用为无忧操心,无忧已经想过了,他沈家娶的是我薛无忧这个人,不是娶我的嫁妆,所以我的嫁妆一切从简!” 听到这话,朱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那怎么能行?孩子,你不知道现在的世道,你没有嫁妆以后在婆家不但被人看不起还会受欺负的!”这可是她这些年来在薛家的切身体会,就算是有嫁妆自己如此软弱也是受尽欺凌,幸好有两个懂事有出息的女儿才得以翻身。当然,说这话的时候,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面上都有些讪讪的。 无忧对满脸着急的朱氏笑道:“娘,我只带走我的那个小庄子和制药作坊以及我自己赚的银子置办的东西就好了!” 听到这话,薛金文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赶忙说:“那怎么能行?你出嫁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什么都不替你准备吧?这要说出去我们还有什么面子?” 这时,薛老太太也道:“是不行,家里怎么也得为你准备头面首饰以及陪房,还有陪嫁的丫头才是!咱们薛家是不能那样亏待女儿的。”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那就依祖母的意思,让爹和娘为我准备头面首饰,陪房以及陪嫁的丫头就好了,别的无忧都不需要!” 薛老太太和薛金文对视了一眼,知道现下的情形也只好如此了,所以,随后薛老太太便对朱氏道:“丽娘,你对女儿的心我明白,毕竟我也是个做母亲的,只是咱们还要从大局看,虽说无忧是嫡女,但是毕竟家里不是只有她一个,而且你们夫妻两个以后还是要过日子的。幸好无忧自己能干,有个庄子和作坊陪嫁过去,我还有一套像样的首饰也给她,再让她爹给她去打一副上好的头面,衣服和被子咱们也都挑上好的做,你再衡量一下看谁作为陪房和无忧一起嫁过去,至于四个陪嫁丫头嘛,无忧看谁合适就带上谁,没有合适的就花钱出去买好的,你肯这样怎么样?” 听了薛老太太的话,觉得她说得也在理,再说就算是准备好这些也得大几千两银子才可以办得体面,现下薛家也就只有这个能力,家里的铺子和地确实是不能让无忧带过去的,所以下一刻,朱氏点头道:“就依老太太的意思办吧!”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高兴的笑了笑,而李氏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宗的都没有被无忧带走,剩下的可就都是她儿子的。蓉姐则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说实话她既不想给无忧陪嫁的太好,因为那样家里也就没有什么钱以后给她办嫁妆了,可是又不想薛家什么都不给无忧,毕竟人家是嫡女,她出嫁都没有什么嫁妆,那么以后她这个庶女如果出嫁的话那岂不是更是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这个情形她倒是也高兴,家里的铺子和地任凭哪个女儿都是不能动的,但是一副好的头面也够用上大几年的,还有七八个奴仆可以带走,衣服,被子,器皿也是齐全的,虽然不多,但是也不至于太过寒碜了!而且老太太说自己会拿出一套像样的首饰来,既然公开这么说,那么等她出嫁的时候也会有一套的,顶多也就是不如给无忧的那套好罢了! 果不其然,随后,薛老太太便对着李氏说了一句。“我不会偏心的,无忧和蓉姐都是我的孙女,也不分什么嫡庶,等蓉姐出嫁的时候,我也会给她准备一套首饰的。哎!只是柔儿在宫里,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还有没有这一天?不管有没有出嫁的这一天,我也会给她预备一套首饰放着的!”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话,李氏和蓉姐自然高兴,朱氏和无忧则是充满了心酸!是啊,柔儿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不知她以后是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我也乏了,先回去歇着了!你们也都散了吧。”说着,一个丫头便扶着薛老太太回房去了,众人也都散了。 从正厅里出来,李氏带着蓉姐回房换了衣服便坐着薛老太太的马车一路往她娘家兄弟家而去。 颠簸的马车后面载着好多吃的穿的东西,李氏母女两个肩并着肩坐着,眼前还有一大包用红布包着的银两。瞅了瞅那银两,蓉姐道:“娘,这次要不是有这一百两银子还有那些东西,舅母还不知道脸色要有多难看呢!”要说也是,李家这几个月为了要娶无忧可是费了好大的周章,给薛家送吃送喝不说还陪尽了笑脸,李大发还挨了一大顿的打,这次说不定要多么的懊恼呢! 听到女儿的话,李氏扯了扯嘴角道:“就他们送的那些猪肉排骨猪下水之类的东西上顶也只不过十几二十两银子罢了,你以为你舅母会舍得送什么值钱的东西?虽说心里肯定是有不甘,但是这一百两银子可是实打实的,她也算的了便宜了!”说到这里,李氏的眼眸忽然一转,然后盯着面前的那一大包银子好半晌,才道:“蓉姐,快把银子拿出一半来!” “娘,您该不是……”听到娘的话,蓉姐就已经猜出了大概。 “给你舅母五十两就够了!这些日子你娘我跟着跑前跑后也是陪尽了笑脸,总不能好处都让你舅母一个人都要了吧?”李氏很不平的道。 蓉姐不禁一笑道:“要说也是,舅母这还能赚上几十两呢,再说还有这一车子的东西怎么也值几十两吧!” “那是。这次老太太倒是还挺会办事的!”李氏得意的扬着下巴一笑。然后又道:“这两年你娘我什么都摸不着,就靠那几两银子的月钱撑着,你哥哥又是个能花的主,可是把我给憋死了,你看看你娘我现在连个好的胭脂水粉都舍不得买了!” 听到这话,蓉姐往李氏跟前靠了靠,嬉皮笑脸的说:“娘,谁说不是呢,这两年女儿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也是不如从前了。不如这次您也给我做一身新衣服吧?” “好,好,回头咱就做去!”一时间,李氏母女两个因为白得了五十两银子由高兴不已。 …… 吃了点东西,无忧便回房去休息。 刚一跨进门槛,无忧便忍不住拉着连翘问:“连翘,最近孙先生有没有来过?” “哦,对了,孙先生年前是来过,还送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过来说是前两个月的盈利,瞧我?都给忘了!”说着,连翘便赶紧翻箱倒柜的把银票给找了出来。 孙先生却是是一个很实诚的人,都是不差的日子就把盈利给送过来,而且无忧去过制药作坊两次,账目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随后,无忧赶紧又问:“那孙先生说什么了?” “孙先生说制药作坊的买卖好得不得了,说是见到二小姐想跟您商量一下今年可以再多请两个人呢!”连翘笑着把手中的银票交给无忧过目。 “还说什么了?”无忧接过银票,低头一看,果真是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 “恩……”连翘想了半天,然后才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了!就是还提了两盒点心和几盒果子给咱们老太太和大奶奶。”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低头想:怎么回事?照例说不应该啊?那些药卖出去后太太小姐们吃了以后肯定会不停的拉肚子,到时候就会找到药铺,药铺再找到孙先生,孙先生自己处理不了自然会来找她的,可是现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难道是连翘马虎忘了把药送去药铺了? 随后,无忧便问连翘。“对了,我临走的时候给你的那二十盒药丸你送去药铺了没有?” 听到这话,沏了一杯茶过来的连翘赶紧回答:“二小姐您要是不提奴婢都给忘了,那些药啊奴婢放在杂物房了,奴婢没敢送去药铺!” 连翘的话让无忧倒是舒了一口气!幸亏是没有送出去,要不然现在可是麻烦不小。不过想想又感觉奇怪,自己明明吩咐她送去药铺,怎么她没送?而且还是没敢送?所以又问:“为什么没敢送?” 第八十章 自食其果 连翘双手把一杯热茶递到无忧的手中,然后说:“那日二小姐走后,二奶奶忽然来给大奶奶送东西并且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奴婢正巧把药放进篮子里想着明日一早就给药铺送过去,可是却是让二奶奶给看到了,她一打听那药丸又是排毒又是养颜的就非要向大奶奶要了两盒子,大奶奶面子上过不去就给了她两盒,可是没成想到了晚上二奶奶和蓉姐就都闹起了肚子来,拉得呀都挺不起腰来了,到底到了半夜请了个大夫过来开了两剂药喝下去才算是没事了!” 听到这话,刚喝了一口茶水的无忧便猛地咳嗽了两声,一口茶水也被呛着被她吐在了地上! “二小姐,您怎么了?”连翘见状赶紧跑到无忧的背后为她捶起背来。 “咳咳……咳咳……”咳嗽了两声后,无忧便对着背后的连翘摆了摆手。 连翘走到无忧的面前,笑道:“二小姐,您也感觉挺好笑的是不?谁让二奶奶什么便宜都占?我一说这种药要五两银子一盒的,她就立刻管大奶奶要了。谁知道竟然吃得拉了一天的肚子,呵呵,连带着蓉姐也是,您是没看到她们啊连着几日连脸色都是青黄的呢!”说完,连翘就扑哧一下子笑了,简直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当然,无忧也是好笑的了不得,真是没想到那药的用途竟然是如此? 随后,连翘又说:“奴婢看二奶奶和蓉姐吃了那药竟然这样,所以奴婢就没敢把药送到药铺里去,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咱们的制药作坊岂不是砸了牌子了?二小姐,您说奴婢做得到底对不对啊?” “你做得很对,这些日子我在宫里还担心着这事呢!”无忧点了点头,算是对连翘的肯定。 听到这话,连翘也就放心了,随后便问:“二小姐,那些药丸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人吃了后拉肚子呢?” 药丸的事情无忧并没有告诉连翘,所以她并不知道,现在既然危急已经过去了,那她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道:“我突然想起那药丸里多加了一味不该加的药材,所以那药万万是不能吃的,一会儿没事了你就扔进灶房里烧了吧!” “是。”连翘随即便点了点头。 “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无忧又喝了两口茶后说。 “恩。”随后,连翘便退了出去。 连翘走后,有些疲惫的无忧躺在了榻上,虽然有些困倦,但是闭上眼睛却是睡不着,眼前却是浮现出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威武大将军?沈钧?无忧那颗一直沉静的心也被搅乱了!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眸,望着红木雕花的床榻,脑海中却是一直对那个黑色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当日连家世显赫,貌美如花的玉郡主都不肯娶,他会心甘情愿的娶自己吗?其实也谈不上愿意不愿意,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人。虽然见过好几次面,但是她在他面前都是一副男装打扮,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女子!这次是圣上赐婚,是由不得他不同意的,无忧也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她大概也是难以入了他的眼的,不过这样也好,是不是以后他和自己就可以过各自的日子?而且他是一个武将,据说上次一去边关就是三年,这次也是去了有半年了吧?本来日子就聚少离多,这样大概相处起来也不太难吧? 想了一会儿后,无忧的上眼皮就和下眼皮有些打架了,当她终于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的时候,眼前忽然又浮现出那日一个茶碗朝她的面门飞过来,而有一只手迅速的在最后一刻接住了那个茶碗…… 不久后,刚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朱氏便叫平儿把无忧请到了她的卧室里,毕竟她的婚事可是一件大事,而且现在是皇上赐婚,对方又是这么个显赫的人家,而且女婿也是才德兼备,长得又好,一直为无忧的婚事愁了有好几年的朱氏此刻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房间里和宋妈等谋划了半天,还是一点不累,又赶紧的把无忧给叫了过来! “给娘请安!”无忧进来后先是福了福身子。 “免了,免了,赶快坐下,知道你累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子来着,可是娘实在是憋不住,还是把你叫过来和你好好的打算打算你的婚事!”朱氏笑着拉着女儿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听到这话,无忧看了一眼一旁的宋妈和平儿,知道她们肯定已经说了半天了,所以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道:“一切由娘做主就是了!” 闻言,朱氏却是嗔怪的道:“也不能事事都是为娘的做主啊?总要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头面首饰?喜欢喜服上绣什么样的花样?还有想要谁跟你嫁过去?总要是你顺心的人才好啊!”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头面首饰鎏金的就好,也不必太奢华,至于喜服上的花样绣娘拿来样子选个好看的就好了,至于说陪嫁的人选。我倒是想带着连翘嫁过去,她起先服侍姐姐,姐姐走后又跟了我,我们两个也算一起长大的,这些年还真是没有分开过,就是不知道连翘的意思如何?”说完,无忧便转眼看着跟进屋子里来的连翘。 连翘听到无忧的话,赶紧表态道:“二小姐您这是哪里话?奴婢自小就跟着您和大小姐,现在大小姐进了宫,连翘自然是跟不进去的,您要出嫁的话连翘自然是要跟着您去的,还请大奶奶成全!”说着,便跪在了朱氏的面前。 看到连翘突然跪在了地上,朱氏赶紧道:“这是怎么话说的?二姐也只是问你的意思而已,赶快把她拉起来!”一旁的宋妈赶紧走过去把连翘拉了起来,笑道:“你这个小蹄子跪什么跪?大奶奶自然不会把你和二姐分开的,以后跟着二姐无论到了哪里只要一心为着主子就是了!” “恩。”连翘赶紧点了点头,无忧则是冲着连翘笑了笑。“瞧你?还哭上了?你以为我真舍得丢下你吗?” “那还差三个丫头呢?”宋妈笑道。 无忧这时候看了看一旁的平儿,说:“自从玉竹到了我那个小庄子上,我看着她倒是个敦厚牢靠的,又是咱们家的家生子,所以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倒是也想带上她!” 听了这话,平儿赶紧点头道:“玉竹自然是愿意的,二姐您是不知道,那孩子打心眼里佩服您,现在整天捧着一本医书看啊看啊,整天嚷嚷着要像您一样作为女大夫呢!” 无忧笑着点点头。“那就好,那玉竹就也算一个!” “那还差两个!”宋妈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随后,无忧对朱氏道:“娘,我看着咱们家也没有合适的丫头了,再说那些丫头们都有各自的主子,我带了谁去主子不适应,丫头也不见得愿意,所以我想着不如就让宋妈看着去外面买两个来吧?” 听了无忧的建议,朱氏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宋妈道:“宋妈,赶明个就让兴儿带着你去人牙子那里买两个丫头来,记着年龄不要太小,可是也不要太大,要行事谨慎的,多花几两银子倒是不要紧!” “赶明一早老奴就去。”宋妈赶紧道。 “恩。”朱氏点了点头,然后说:“至于陪房嘛,我想着不如就让兴儿和平儿陪着你嫁过去好了!” 听到这话,平儿一惊!转头便对朱氏道:“奶奶,奴婢走了,您可怎么办?奴婢不放心啊!奴婢可是跟了您一辈子了。” “是不妥!”无忧也赶紧道。 朱氏却是皱着眉头道:“其实平儿跟了我一辈子,我自然也是舍不得她,可是我琢磨了半日,你说家里能够不给你做陪房的也就只有他们两口子了。虽然咱们家还有几家子,可是那些人不是不牢靠,就是说话办事不利索,再说你嫁的又不是一般的人家,让那样的人跟着你过去我怎么放心啊?”说着,朱氏的眼圈都红了,眼眸中充满了对女儿的不舍和关切。 朱氏的眼圈一红,无忧也不禁有些难过。这些年来,虽然朱氏一直病着,疏于照料自己,可是她那一颗为人母的心却一直是浓烈的,总是替自己担忧,而且她的性格又懦弱,有自己在身边还可以替她排解排解,自己要是不在她身边了,真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所以她是怎么也不会带走平儿和兴儿的,宋妈,平儿和兴儿这几个人是她身边最牢靠的人,自己不在的时候也好和她照应一下!所以,下一刻,无忧马上隐忍住自己的情绪,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娘,女儿这一走,有平儿在您身边照应着,我才放心,再说爹那里一刻也离不开兴儿,他们万万是不能离开薛家的!” 兴儿一直都跟着薛金文,也是他身边第一个得力的人,让他跟着无忧去沈家确实也有些不妥,所以朱氏很是烦恼,道:“那可怎么办?这一时间真是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正在朱氏和无忧一筹莫展之际,一旁的宋妈忽然笑道:“奶奶,二姐,老奴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有什么你就说好了,你的主意肯定是错不了的!”朱氏转头对宋妈道。毕竟宋妈是有些年纪的人了,以前又在朱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待过好多年,也是见过世面的,她的想法和行事一向是妥当的。 随后,宋妈便对平儿说:“你前几日不是说想给旺儿娶一房媳妇吗?” 听到这话,平儿赶紧转头回朱氏道:“奶奶,奴婢和兴儿觉得旺儿也一天大一天了,也该是商量着定亲的时候了,也主要是奴婢和兴儿看着前街刘家的闺女不错,而且旺儿也十分的中意,这不这几天想回了奶奶和大爷就去那边提亲呢!” “前街刘家的闺女?模样怎么样?行事怎么样?人家又怎么样?”朱氏问。 宋妈这时候插嘴说:“奶奶,那刘家的闺女老奴见过,模样上等,行事利索,勤俭能干,刘家虽然小门小户可是也是本分的人家,和旺儿很是般配呢!” “既然如此,这是一桩喜事,那就赶快去提亲就好了,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和大爷会替你们周全的!”朱氏笑道。 “谢奶奶!”平儿笑着福了福身子。 接着,宋妈笑着问无忧。“二姐,你觉得这些日子旺儿在庄子上做得怎么样?” 其实,刚才听到宋妈问平儿的话,无忧就知道宋妈的意思了,其实她刚才也在脑海中一闪旺儿的影子,感觉是个好主意,所以便道:“旺儿自然是个能干的,要是再说上一个勤俭的媳妇那就更好了,只要够本分,以后都是我能用得上的人!” 听了无忧的话,宋妈笑道:“奶奶,这不现成的就有了陪房了吗?” 朱氏这时候也赶紧拍了下头,高兴的道:“要不说还是你能想得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旺儿的能力自然是不必说了,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很是个办事的手,最重要的是人牢靠,什么也比不上对主子的忠心。只是他到底愿不愿意跟着无忧过去,还是要问他一声才是!” 一旁的平儿听着已经云里雾里的了,这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要知道二小姐嫁的可是安定侯府,虽然说世袭的爵位没有在二小姐的夫婿头上,可是姑爷的官职可是摆在那里,手里有兵权,比那个世袭的爵位还要风光几分,历来夫人的陪房那可都是过去管家的人,以后可是要多体面就有多体面,可是比在薛家要好多了,再说玉竹也过去,到时候他们兄妹两个也有个照应,所以平儿自然是喜出望外,赶紧跪在道:“奶奶,旺儿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只是旺儿哪里修来的福气能够做二小姐的陪房,奴婢和兴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你是奶奶身边的人,有好事奶奶自然是想着咱们自己人,只要以后对奶奶和二姐忠心,好好做事就可以了!”宋妈在一旁拉起了平儿。 “既是这么着,那不如就趁热打铁,一会儿你就和兴儿带着东西去那刘家把亲事定下来好了,最好是让他们这几天就成亲,过不了几天大将军就要回京了,那日来传旨的公公不是说圣上的意思是让无忧和大将军早日成亲吗?我看也过不了几日了!”朱氏说。 “是,等兴儿回来我就跟他一起去刘家提亲。本来我们还踌躇着生怕刘家不愿意,看不上我们家呢,要是能去安定侯府上做陪房,奴婢想他们自然是一千个愿意了!”平儿高兴的道。 “你下去打点吧!”朱氏对着平儿摆了摆手,平儿便赶紧去了。 平儿走后,朱氏叹了口气道:“哎,想想平儿自小跟着我,也没有过几天好日子,这下能让她的儿女们有个好去处也不枉她尽心尽力的伺候我这些年了!” 无忧知道朱氏还在为着前些年那些艰苦的日子而耿耿于怀,她只得劝道:“娘,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您就别再想以前的事了!” “恩。”朱氏伸手拍了拍无忧的手背,抿嘴一笑。 随后,朱氏和无忧以及宋妈又说了好些关于婚事的事情,说了半天后,无忧只觉得头疼,在心里感慨:在古代结个婚真是太麻烦了!怎么这里没有旅游结婚呢?如果两个人能够骑着马相伴游遍这大好河山那该有多好啊!不过这也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世代怎么如果真那样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她也找不到一个那样不受世俗约束的男子。 …… 安定侯府 这日午后,伺候沈镇睡下后,姚氏便带着春花出了门,一路往沈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大奶奶,真是没想到咱们家二爷最后竟然只是娶一个六品主事家的小姐的命!”跟在姚氏身后的春花道。 姚氏一边走一边道:“谁知道皇上怎么就突然下旨赐了一个这样的婚事,我看得出来老夫人可不是那么顺心的!” “老夫人不顺心,可是却是顺了奶奶的心啊!二爷娶个娘家没钱没势的,老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以后这个家还不是奶奶您说了算啊!”春花在姚氏身后奉承着。 听到这话,姚氏的眉梢一弯,嘴角向上一抿,微微笑道:“其实没钱没势又怎么样呢?以后跟了二爷还不照样做大将军夫人?以后在这个家里,只要她肯尊敬我这个大嫂,老实听话,我自然是不会难为她的!” “小门小户里出来的,量她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奶奶这次可以放宽心了!”春花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一扬下巴,说:“希望如此!” 说话间,姚氏和春花便来到了沈老夫人居住的院子,进了屋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见沈老夫人正坐在炕上喝茶嗑瓜子,姚氏便福了福身子,笑道:“请老夫人安!” 往地上一看,是姚氏,沈老夫人道:“你来了,镇儿午歇了?” 这时,沈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双喜已经搬了一个绣墩放在了姚氏身后,姚氏坐了,然后笑道:“已经睡下了!” “恩。”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道:“最近我看着镇儿比以前胖了一些,人也精神了,心情也好了!” 说起丈夫来,姚氏可是神采奕奕的。“是啊!大爷现在饭量增加了,也爱说笑了,没事了就让我扶着去花园里走走呢!” “这样看来那个小王大夫还真是个神医,以前请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没治了!虽然不能恢复到以前,但是好歹也能走上十几步,我想着以后多休养休养肯定还会好转的!”沈老夫人道。 “媳妇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个小王大夫好久没来了,上次来了以后也不肯留下个地址,要是有事下次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呢!”姚氏皱眉说。 沈老夫人仰头想了一下,道:“有些个能人就是来无踪去无影,又不然就是有什么怪癖,这倒是也是寻常!对了,那个小王大夫不是秦显介绍来的吗?以后镇儿再有事去让秦显找找他就是了!” “我这是这么想的。”姚氏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对了,昨个我打发的去打听那薛家二小姐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的脸立刻严肃了起来,可以看得出她是极其在意这件事的。 见沈老夫人的神情有些急切,姚氏赶紧回答:“回来的人说这薛家上几代也是书香门第,只是没有出什么有官职的人,所以家境也就慢慢的败落下来,这薛家二小姐的父亲是吏部的主事。” “吏部主事?那也就是个五六品的官吧?”沈老夫人一听就皱了眉头。 “是个六品!”姚氏回答。见老夫人没言语,就继续说:“这薛家虽说只是个一般人家,但是倒也是个清白本分的人家,对了,他们家的大小姐在宫里做女官,是个六品司记!” “哦?”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的眼眸一眯。因为沈老夫人的女儿是皇帝身边的嫔妃,所以一提起和宫里有关系的,她都是很留意的! “只是这位二小姐嘛……”说到这里的时候,姚氏的话明显一顿,眼光望着沈老夫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看出姚氏似乎欲言又止,沈老夫人知道必定是有缘故了,所以便道:“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尽管说实话!” 听到这话,姚氏一低首,然后道:“只是这位薛家二小姐的名声不太好听!” “怎么个不好听法?”沈老夫人沉声问。 “说是曾经犯过羊角风被人退亲过,对了,好像说对方就是秦显秦大人!”姚氏回答。 “秦显?”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倒是有一丝的惊诧。 “听说是秦大人娶尉迟家小姐之前的事,还有就是……就是……” 第八十一章 夜色旖旎 “就是什么?你怎么今日说话这样吞吞吐吐的?往常你说话有多利落!”沈老夫人不耐烦的道。 听到婆婆的嗔怪,姚氏赶紧道:“据说这位二小姐和她二娘的娘家侄子好像有些不大清楚!”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见状,姚氏赶紧道:“毕竟这些都是市井谣言,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也说不准的!” 半晌后,沈老夫人气得拍了下炕上的小炕桌,带着怒意道:“要不说钧儿他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上次和玉郡主的婚事多好啊,玉郡主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对她又是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这下可倒好,圣上下旨赐婚,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偏偏又给钧儿找了一个这样的人!哎,这可怎么是好啊?” 见婆婆生气,姚氏赶紧上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跟前,道:“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别因为这事气坏了!” “你说我能不气吗?要是身家清白的一个姑娘,家里穷富贵贱那都还好说,可是现在……”沈老夫人说不下去了。 姚氏只得陪笑道:“老夫人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这也是皇上的旨意,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现在咱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筹备着把人给娶进来才是!” 随后,沈老夫人接过姚氏手里的茶碗,低头喝了一口,总算是平复了一些情绪,然后便一挥手让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下去了。见老夫人摈退了左右,姚氏知道肯定有私密的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便在炕边上坐了下来。低声道:“老夫人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同媳妇说?” 只听沈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哎,这次娶个什么东西回来倒是也不打紧,最多咱们就给她一个住处,一口饭吃罢了!可是这次皇上是把咱们家置于水深火热之地了!” “这话怎么说?”姚氏一听就蹙了眉头。 沈老夫人随后道:“宫里谁不知道碧湖长公主和皇太后不对付?太后的背后是她的娘家那群人,而碧湖长公主向来是帮着皇上的,自从皇上幼年登基以后太后娘家一族就一直把持着朝政,皇上小的时候无能为力,等到皇上成年那可是一直都对外戚不满的,所以这些年来皇上一直都是在暗中和太后一族争斗着,碧湖长公主和驸马一直也都是帮着皇上的,可是毕竟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再者太后一族在朝中这么多年也是根深蒂固,所以只是维持着表面上平静。皇上毕竟是太后亲生的,太后不能把皇上怎么样,可是那碧湖长公主可不是从太后的肚子爬出来的,那她岂不是就受牵连了?这次听说这位薛家二小姐是因为照料碧湖长公主生产有功所以长公主才向皇上请求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的,没想到皇上竟然赐婚到咱们家,所以这薛家二小姐也算是受了长公主的恩德,那也就算是长公主的人了,而她又嫁入了咱们家,你说太后以后能不迁怒于咱们家吗?” 听到这话,姚氏不禁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里面还这么复杂?不过您也不要多虑,咱们沈家一直都是对皇家忠心耿耿的,再说二爷一直也行事低调,只要咱们循规蹈矩的,不怕太后那边怪罪咱们什么的!” “朝堂上的事你到底还不懂,要知道钧儿现在手里有些兵权,这会招来太后一族的忌惮。哎!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过几天钧儿就差不多要回来了,他的婚事还得你多操操心,我老了,好多事情也力不从心了!”沈老夫人道。 “长嫂如母,这个是当然的,老夫人放心,妾身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姚氏保证道。 “记住只要不失了咱们侯爷府的体面就可以了,不用太过铺张!”沈老夫人吩咐道。 听到这话,姚氏愣了一下,因为平时沈老夫人可是很疼沈钧的,一直都在盼着他成亲生子,以往还说过等沈钧成亲的时候要怎样怎样的话,怎么今日就因为娶的媳妇不满意就连儿子也不疼了?所以,便干笑了一声,道:“老夫人,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二弟了?” 沈老夫人的眼眸一眯,然后说:“因为钧儿拒绝了和玉郡主的婚事,所以咱们家是把秦丞相府给得罪了,因为这事秦丞相和秦老夫人是很不高兴,早已经看咱们和钧儿不顺眼了,这次钧儿娶亲他们肯定是心里一万个不痛快,所以还是不要碍他们的眼了,他们家毕竟是左丞相,又是皇亲国戚,现在太后要是再嫌了咱们,还不一定会给咱们安上个什么罪名呢,所以也只能委屈一下钧儿了,不过钧儿从来不在意这些的,再说这次那薛家确实也不顺我的意,那就一切只要能不太掉价就好了,不必大办了!” 听了这话,姚氏便陪笑道:“还是老夫人考虑的周全,妾身是实在想不了这么多的!” 一句话把沈老夫人逗笑道:“就你这张嘴会说,你呀就是太聪明了!” “老夫人您这是夸妾身呢?”要是陪笑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沈老夫人一笑。 随后,姚氏低头思量了一下,然后道:“老夫人,这聘礼啊家具器皿啊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倒是也好办,咱们就按着四品以上人家娶媳妇的规格置办了就是了,只是这新房要安排在哪一处?这还需要老夫人说话!” 闻言,沈老夫人也是想了一下,才道:“钧儿的书房后面不是有一个小院子吗?我记得那院子里也有三间正房,还有几间偏房,这几日你就找工匠过来赶快收拾出来就是了!” “是。那妾身这就去操办了?”姚氏得了主意便起身道。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姚氏便退了下去。一出了沈老夫人的房门,在外面等候的春花就笑着迎了上来。 “咱们去二爷书房后面的那个小院子看看!”姚氏一边说一边走出了沈老夫人的院落。 “那个小院子一直都空着,奶奶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您是想把二爷的新房安置在那里?”春花在姚氏的身后紧跟着。 “是老夫人发的话。”姚氏说。 “奴婢记得那个小院也就是三间正房带着几间偏房而已,是不是太挤了点?”因为姚氏住的可是一排五大间的正房,而且旁边还有东西厢房偏房等,院子也够大十分的敞亮。 “这是老夫人的主意,我闲着没事去和她争什么?本以为这次二爷成亲咱们肯定能捞不少,这样一来,修葺和购置的东西也都有限了,咱们啊也就没有多少可以拿了!”姚氏很是惋惜的说。 听到这话,春花道:“难不成老夫人这次不打算给二爷大办了?” “薛家的那个姑娘她老人家看不上,再说还有些朝廷里的事夹杂在里面,所以老夫人吩咐只要能不失了咱们侯爷府的面子就罢了!”姚氏说。 闻言,春花便接道:“奶奶,这样也好,这未来的二奶奶还没进门就不受老夫人待见了,到时候还怎么能跟您争锋?所以您以后是不必担心这个家让二奶奶来当的!” 说到这里,姚氏不禁叹了一口气。说:“总有一天二爷是要分出去另过的,我就只盼着这几年先不要出什么岔子,先能给少爷小姐们积攒多少就积攒多少,咱们以后的日子才不至于太难过!” “奶奶也不必太揪心,现在大爷可是不比以前了,大爷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以后说不定还会再风光的!”春花劝慰着姚氏。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大爷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只要以后能像个常人一样走动就好了,我也不盼着他再风光了,如果再上战场的话,我这颗心还不得操碎了?”姚氏说话间流出了一抹深深的惆怅。 说话间,姚氏带着春花便来到了那小院内,到处看了一眼后,便春花传管家来吩咐怎么修葺怎么配置家具器皿,又命人给这个院子配了两个粗使的丫头每天打扫等等…… …… 夜色深沉,万簌寂静,承乾殿东厢房的灯火还亮着。 一个穿着橘红色宫装的女子手执托盘缓缓的走进了承乾殿,守夜的小太监此刻都在打着瞌睡了,那女子望着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的小太监一笑,便走了进去,走到东厢房门口的时候,门口侍立的一个有点年纪的太监常春看到薛柔来了,便上前低声笑道:“薛大人,您怎么才来啊?皇上可是都等您半天了!” 闻言,薛柔温柔一笑,也压低了声音道:“太早我怕被人撞见,所以便迟了些过来!” “不要紧的!老奴知道今日是您当值,所以提前就把所有一干人等都打发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咱们自己人!” 听到这话,薛柔不禁脸上一红!毕竟,她和皇上的往来都是偷偷的,知道的都是皇上近身的几个人,不过她有时候到底还不怎么好意思。见薛柔有些羞赧,常春便笑着指着薛柔手执的托盘里的那个黄色万寿字样的汤盅,问:“您这是又给皇上做得什么好吃的?” “是银耳莲子羹!前几日见皇上的嘴皮有些干,肯定是上火了,所以特意炖了这个!”薛柔笑着望了望托盘里的汤盅,这可是她花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炖的。 “谁在外面说话呢?”正在此时,东厢房内忽然传出一声带着威严的男音。 站在门口说话的二人听到这声音,常春赶紧一边挥手一边对薛柔道:“皇上叫呢,快去!快去!” “恩。”薛柔点了点头,然后便迈进了前方的门槛。 坐在宽大的紫檀书案前批阅奏章的康德帝一个抬头看到是薛柔走了进来,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笑着站起了身子。薛柔这时已经走到了书案前,端着托盘躬身就要行礼下去,却被康德帝伸手一把给拉了起来。并道:“说过多少次了,只有你和朕的时候不用拘礼吗?” 薛柔一笑,便道:“常春公公说皇上在等我吗?” “朕不等你还能等谁啊?”康德帝伸手宠溺的捏了一下薛柔的精巧的鼻子。 薛柔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书案上,一边从汤盅里倒出一碗汤一边调笑道:“那我怎么知道呢?人家又不知道今日皇上是翻了哪位娘娘的牌子!” 听到这带着醋意的话,康德帝一笑,随后薛柔便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汤送到了康德帝的面前,康德帝一边伸手接了一边道:“朕今日是翻的薛妃娘娘的牌子!” “薛妃?宫里哪里有这号娘娘?难道是皇上新册封的不成?”薛柔故意偏着头问。 “是新册封的,还没有举行册封大典呢!”康德帝一笑。 “皇上你就会调侃人,不跟你说了!”薛柔感觉没意思,便一撅嘴,转过了身子去。 面对着薛柔那娇弱的后背,康德帝抿嘴一笑,然后便把手中的瓷碗递到嘴边,喝了一口,便故意大声的赞叹道:“恩,味道真好!这是朕喝到的最香的银耳莲子汤了,简直比朕的御厨做的还好,看来以后朕要把御厨贬回家去了!” 听到这话,薛柔忍不住一笑!这时候,康德帝已经转到她的面前,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道:“你可是笑了!” “既然好喝,皇上就都喝了吧!”薛柔仰头望着高她将近一个头的康德帝。 低头望了一眼碗里的银耳莲子汤,他笑道:“就是太烫了!”虽然如此说,但是却是仰头要一口气把汤全喝了。 见状,薛柔赶紧阻止了他。“哎,好烫的!” “朕不是在执行你的命令吗?”看到她夺过他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的书案上,康德帝笑道。 “看在你给我妹妹赐婚的份上,我容许你等汤凉一点再喝!”薛柔调皮的说。 “你都知道了?”闻言,康德帝问。 “恩。今个一早常春公公就告诉我了!”薛柔点点头。 康德帝伸手把握住薛柔的腰肢,把她带入自己的怀抱中,说:“这次幸亏有碧湖的帮忙,要不然朕还真是不好找个理由给你妹子赐婚呢!” “碧湖长公主那里我自然会亲自去道谢的!不过也要谢谢皇上,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给我家妹子赐婚,还真是难为你了!”薛柔仰头望着正在看着自己的康德帝。 “既然知道朕这个事不好办,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碧湖长公主你打算去谢,那你怎么感谢朕呢?”康德帝拉过薛柔的芊芊素手,放到自己的嘴边,亲了一口! 她能感受到他的唇瓣都是灼热的,两颊间顿时飘起了两朵红云,羞赧的道:“人家今晚熬汤熬了一个多时辰,不就是用来感谢你的吗?” 听到这话,康德帝扫了一眼书案前的那一碗莲子银耳汤,然后凑在她的脸边笑道:“可是朕现在一点都不想吃银耳莲子汤!” “那你想吃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我马上就去给皇上做!”薛柔赶紧道。 “不用做,都是现成的!”说着,康德帝的鼻子在薛柔的秀发前嗅了嗅,眼眸微微一闭,露出十分垂涎的表情! 这时候,薛柔装作厌恶的推了康德帝一把,叫道:“讨厌!你又不打好主意。” “我不打什么好主意了?”康德帝却是大手一捞,又把她拥进了怀里,而且这次他的双臂较之于刚才更加的用力,一抹男性的浓烈阳刚之气在瞬间便完全的把薛柔给笼罩住了! “你做什么啊?”薛柔在康德帝的怀里扭捏了两下。 康德帝却是贪恋的在她的脸颊处亲了几下,然后便猛地弯腰一下子把她打横抱起!感觉身子一下子凌空而起,薛柔本能的用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感觉眼前一晃,似乎天旋地转了,她也不禁低呼出声! “朕可是等了好几日了,你忍心还让朕继续等下去吗?”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随后,雕刻着龙纹的紫檀大床上的明黄色窗幔便散落了下来,先是一身橘红色的衣物散落在床下,接着是一件明黄色的衣服散落下来压在那橘红色的衣服上面。接着,明黄色的窗幔里便传出细碎的低音和男子低低的吼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月朗星稀,仿佛大地上的万物都沉睡了之后,窗幔内男子和女子的呼吸才算渐渐的平息下来。紫檀大床上,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只穿着碧绿色抹胸的女子,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一张明黄色的被子遮住了他们的身子,他的下巴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来回摩挲,两个人细声软语的说着话。 “也不知道我家妹子中不中意这桩婚事?不过沈钧沈大将军是我能为她找的最好的人选了!”薛柔躺在康德帝的怀里道。 闻言,康德帝道:“朕想你家妹子应该会喜欢沈钧吧?沈钧这个人心高气傲,刚毅果敢,一般的女子她是看不上的,朕的表妹左丞相府的玉郡主对沈钧那是一往情深,结果沈钧都没有看上,让玉郡主可是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近日怎么样了?” “我就是看中他这个心高气傲,不攀附权贵的性格!”薛柔道。 “沈钧心高气傲是不假,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势力的恩?”康德帝问。 “如果是个一般的想凭借裙带关系平步青云的人肯定会紧紧的抓住玉郡主的,可是沈钧没有!我们家的门第你也知道,如果让无忧嫁给一个想攀附权贵的人,她这一生是不会幸福的!可是沈钧不一样,玉郡主家世显赫,容貌艳丽,沈钧不喜欢玉郡主这说明他是一个有思想的男人,他不看这种表面的东西,而我家妹子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也可以说是一个奇女子,我想沈钧一定会喜欢我家妹子的!”薛柔笑道。 “你说得倒是不假,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沈钧不接受玉郡主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康德帝问道。 听到这话,薛柔的眉头一皱。半晌后才道:“这也不是我能够掌握的了,无忧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如果我再不出手干预的话,她的终身很可能就会被许一个不堪之人,我也只能替她赌上一把了!”说话间,眉眼里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看到心爱之人不悦了,康德帝搂着薛柔的肩膀,抱歉的说:“这都怪朕不好,如果朕能够给你一个像样的名分,那你家妹子就是朕的小姨子,那跟谁家结亲都不是高攀。” “这怎么能怪皇上呢?皇上也是无奈,再说皇上已经尽力了。这次皇上恩准任由我给我家妹子选个女婿,其实玉郡主是皇上的表妹,上次秦老夫人求了几次皇上都没有答应赐婚,这次皇上可是为了我得罪了秦家呢!”薛柔枕在康德帝的胸脯上道。 “因为朕现在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康德帝的大手抚着薛柔的秀发,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现在只能是希望我家妹子自求多福,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薛柔的手抚着康德帝那健壮的胸肌道。 “放心!你家妹子朕看着也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沈钧错过她也是一种遗憾。”康德帝拍了拍薛柔的肩膀。 “希望如皇上所言!”薛柔抬头冲着康德帝一笑。 夜愈来愈深,窗幔在灯火下映着两道彼此缠绵的身影…… 翌日,天还没亮,薛柔便穿戴整齐悄然的从东厢房里溜了出来。直到走进自己当值的房间,才算松了一口气!坐在梳妆台前,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小白瓷瓶,揭开盖子,从瓷瓶内倒出一粒药丸,送入口中后,赶紧拿过茶碗,里面还有昨夜的一点凉茶,喝了两口把药丸服了下去,才算松了一口气。对着眼前的铜镜,外面的天色也渐渐的亮了起来,只是薛柔有些若有所思的望着铜镜中发髻有些凌乱的自己…… 第八十二章 陪嫁事宜 几日后,无忧坐在朱氏的卧室里喝着茶水,朱氏的床上摆满了花样子,有并蒂莲花的,百子多福的,鸳鸯戏水的,总之是多不胜数,地上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打扮的很是利索,嘴上更是爽利的不得了。 “大奶奶,这百子多福的花样是用得最多的,就是取一个多子多福的好兆头!”那妇人笑道。 “那好久要这个百子多福的花样绣在喜服上好了。对了,做工一定要精细,料子都要用上好的,你还要抓紧做出来,我们的婚期可是很短的!”朱氏嘱咐着那妇人。 那裁缝铺的夫人见花样子选好了,便一边收花样子一边笑着奉承道:“知道,知道。大奶奶尽管放心,三天的时间就能赶制出来。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你们家二小姐呀要嫁到安定侯府上做大将军夫人了,我以后还是要做生意的,可是不敢误了你家小姐的婚期呢!” 听到这话,朱氏自然是高兴,无忧则是嘟了嘟嘴。最近几日她又被议论在风口浪尖上了,大概一条街上的人也没有想到她会嫁到那么好的人家吧?反正看到她的人不是殷勤奉承就是嫉妒眼红的。不过她都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而已,因为世间之事大抵都是如此,锦上添花的人大有人在,能够选中送炭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 送走了那裁缝铺的女师傅,就见宋妈走了进来,笑着禀告道:“奶奶,老奴昨个去采买来的两个女孩子都让她们沐浴更衣过了,现在在外面候着,不如让她们进来看看您满不满意?也让二姐过过目?” “恩。”朱氏点了点头。随后,宋妈便出去领那两个女孩子了。 随后,无忧一抬头,只见宋妈身后跟进来了两个女孩子,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秀丽俊美可以用不可方物来形容,仔细一瞧,只见削肩膀,水蛇腰,发如墨汁,眉眼如画。看到这里,无忧不禁想:宋妈这是什么意思?是她选个丫头还用得着买这个漂亮人?大概也花了不少银子吧?再看看另一个,长相比前一个可是差远了,只不过是个中人之姿,但是长相倒是敦厚老实的样子! 朱氏自然也和无忧一样打量了这两个女孩子两眼,当看到那个异常美丽的,也不禁多看了两眼。那两个女孩子大概刚来,还都怯生生的,忘了行礼,一旁的宋妈赶紧呵斥道:“刚才怎么教你们的?见到大奶奶和二小姐还不赶快行礼?” 随后,那两个丫头的眼眸倒是像受过惊的一样,赶紧跪倒在地,磕头道:“奴婢们见过大奶奶,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朱氏抬了下手。 那两个女孩子起来后,宋妈便走到那个长相一般的女孩子面前,笑着向朱氏和无忧介绍道:“这个叫翠红,今年十六岁。这个叫杏儿,今年十七岁。” 听到这两个名字,无忧便皱了皱眉头,她最不喜欢什么红啊绿啊的,不过别说那个叫杏儿的名字倒是和她挺配的,因为她也长了一双精致的杏眼! 朱氏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无忧道:“你看着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是她们两个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一想:看来朱氏是看上这两个女孩子了,再看看宋妈,她可是一个牢靠的人,今日故意买来一个这样标致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是有什么深意了,那就不如先应承下来,听听她们的想法再做计较,反正要再去买一个女孩子也是容易的事。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笑道:“既然娘感觉好,那就这样吧!” 听到这话,宋妈赶紧对那两个女孩子道:“以后二小姐就是你们的主子了,你们以后要忠心对主,绝对不能做出有违主子的事情来,要不然把你们打了板子都撵出去!” 那两个女孩子赶紧转到无忧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头,都道:“奴婢们以后一定好好侍奉主子,万万不敢做出半点有违主子的事情来!” “恩。”无忧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道:“以后只要你们循规蹈矩,一心为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以后我和你们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好了,你们自然也会好!你们的那些什么红啊绿啊的名字我很是不喜欢,所以以后就给你们把名字改了,至于以前的名字,以前的事就都当做过眼云烟,从今日起你们就也算是新生了!” “是。”那两个女孩子马上低头称是。她们都是低眉顺眼的,而且眼眸似乎都有些受惊,这也难怪,毕竟年轻的女孩子被买来买去的都不知道以后自己的命运如何,会碰到一个什么样的主子。 无忧凝了下神,然后对那长相一般的女孩子道:“以后你就叫茯苓吧!” “谢主子赐名!”茯苓赶紧扣头道。 随后,无忧又对那长相艳丽的女孩子道:“以后你就叫百合好了!”这个女孩子长得妖娆妩媚真得挺像漂亮的百合的,只不过给人的感觉不是一朵白百合,而是一朵艳丽抢眼的粉色百合罢了! “谢主子赐名!”百合也连忙给无忧扣头。 这时候,朱氏对宋妈笑道:“宋妈,你把她们都带下去吧,这两日教教她们规矩和怎么伺候人,别跟着无忧去侯爷府让人家笑话咱们!” “是。”随后,宋妈便带着那两个女孩子出了屋子。 宋妈等走后,无忧转头不解的望着朱氏,笑问:“娘,宋妈也是个办事牢靠的人,怎么会突然买了一个这样的女孩子进来?她是不是和您事先商量过了?”在那个时代,小姐最忌讳的就是身边有一个容貌美丽超过自己的丫头,尤其是陪嫁丫头,这不是明显的要让人家去勾引自己的丈夫吗?而且陪嫁丫头的命运最后大多数都是给小姐的姑爷当了偏房的。 听到这话,朱氏也显得一脸的无奈,道:“我和宋妈是商量过,因为这次你嫁的人家的门第实在是比咱们不知要高出多少去,姑爷又是个有本事的,我和宋妈这也是为了你好,万一……有这么个人在,以后说不定还能靠她来拴拴姑爷的心!” 果不其然,朱氏和宋妈是打的这个主意。其实她对古代的婚姻最不屑的就是一夫多妻,如果是那样她倒是宁愿自己孤老一生,也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和感情。不过这次的婚姻她是无法选择了,嫁给当今威武大将军,她的命运是不是也不会再受自己的控制?难道她也要和这个世上万千女子一样以后要和几个女人共侍一夫,在寂静的夜里暗自品味寂寞和妒忌吗?想想无忧就有些不寒而栗了! 见无忧低头不语,朱氏赶紧道:“我是你的娘,我自然知道你也是一个心高的人,以后肯定是不屑于用这种方法来留住自己的丈夫。可是娘从前和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想和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恩爱绵长,可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男人不能没有子嗣,等过了新婚那几年新鲜劲一过也都喜欢换个口味,要是当初我身边也能有一个长得像你二娘一样的丫头,把她给了你爹,咱们娘几个也不至于受那些年的苦了……”说着,朱氏的眼眶中都蓄满了泪水。 见状,无忧赶紧递过去一方手帕,笑着劝道:“娘,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我也不想提,只是想把自己当年的教训告诉你,不想让你也走我的老路罢了!”朱氏接过手帕擦了一把眼泪道。 看到朱氏如此,无忧只好道:“娘,您的经验教训无忧都记在心上了,无忧向您保证绝对不会重蹈您的覆辙的。而且您和宋妈的安排无忧也都欣然接受,这样行了吧?” 听到这话,朱氏才算是放了心,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从朱氏房间里出来,无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怎么的眼前都是那个叫杏儿现在叫百合的女孩子的那张俊俏的脸。她这是怎么了?真的把娘的话放在了心上吗?无忧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刚才嘴上那么说,但是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自然不会像娘说得那样靠一个姿容秀丽的丫头去拴住丈夫的心。因为她坚信:如果两个人彼此真心相爱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彼此眼中的潘安西施,纵使是外人再好看再优秀也不会动心,如果一个男人对别的女人动了心,那么他就是爱的还不够,最少不够专一,在她心里爱最起码的条件就是专一,如果她的爱人不管是心里还是身边有了别的女人,那么就是她结束这段感情的时候了。呵呵……她想这么远做什么?虽然她奉旨要嫁给沈钧,但是他未必是她生命中的那个真命天子。身边留着百合这样一个女孩子,也许还真得有用处! 瞎想了一刻后,连翘便抱着两个青色的花瓶走了进来,刚把花瓶放在八仙桌上,她就唠叨个不停了。“二小姐,听说您看到宋妈新买来的那两个丫头了?” “恩。”无忧半靠在软枕上,手里翻着一本书并点了点头。 “听说您还给她们改了名字,和我一样都是药材的名字,您是不是就答应带她们嫁过去了?”连翘一听便急着问。 “是啊,怎么了?”无忧瞥了连翘一眼。 “你刚才没在外头,您是不知道宋妈选的那两个人,那叫一个绝!一个做的女红啊真是个好啊,绣店里的绣娘我看都不如她绣的好。还有一个做得那个菜啊,哎呀看得我都流口水了!也不知道宋妈是从哪来找来的这两个人?怪不得听说花了五百两银子呢。这要是一般的丫头最多也只不过值个几十两罢了,可是这一个就要二百五十两呢!”连翘吐了下舌头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笑了,骂了一句。“净胡说!二百五是骂人的话你不知道啊?” “二小姐,奴婢没骗您,宋妈真得是花了二百……两个花了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账房先生活的!”连翘赶紧道。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连翘应该是没有骗人。五百两银子可是都能买上百母的好地了,娘这次可是真舍得让宋妈花银子,看来还真是为自己筹谋了不少,想了想那两个丫头的技艺,倒是以后也许都能用的上。遂又问了一句。“她们哪个擅长女红?哪个又擅长烹饪的?” 连翘赶紧回答:“是百合擅长女红,茯苓擅长烹饪!” “哦。”听到回答,无忧点了点头。 “对了,二小姐,就是那个百合是不是长得也太好看了点?简直就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要是做个陪嫁丫头,嫁过去后让姑爷是看您还是看她啊?这宋妈是不是想得也太不周到了点?”连翘忽然问道。 听到这话,无忧默然不语。不过她想得倒是和连翘不一样,这么个自容俏丽的丫头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恐怕是要把她新婚的姑爷的魂都勾走了吧?再说这也太明显了些,会让人背后议论。不过想想宋妈是一个精细人大概她也都想过了吧?那肯定应该都安排好了,不会让她操心的! 随后,无忧扯了下嘴角道:“你这意思是说我长得比百合丑多了?” 闻言,连翘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低首道:“哎呀,奴婢该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也都是为了二小姐着想的。” “这些事我自己会不明白吗?赶快去做你该做的事,那些个草药啊药丸啊都要在这几天里都清理出来,你要是忙不过来,过两日等庄子上的事情都料理完了玉竹也会过来帮帮你!”无忧道。 听了这话,连翘便笑道:“那感情好,能有个来帮忙的!” “你呀,就知道偷懒!”无忧一笑。 这日黄昏时刻,无忧坐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大齐地域制》,这些藏书都是薛家的,等她出嫁后就看不到了,顶多也就是能拿走自己喜欢的几本罢了,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还可以再翻一翻。 忽然连翘跑进来,走到无忧跟前道:“二小姐,您还记得秦丞相府的那个小厮秦田吗?” 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突然道:“就是那一日秦大人派他驾着马车过来接咱们去看病的那一回吧?我记得那日好像刚刚下了大雪。” “对,就是他!”连翘赶紧点点头。 “怎么忽然提起他来?”无忧疑惑的问。说起秦家的人,无忧其实还又一桩心事,从宫里回来也有些天了,秦显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平安出宫了吧?感觉心里倒是挺对不住他的,平安回来连个讯息也没能给人家,而且这次赐婚的事他应该也有耳闻了吧? 随后,连翘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红色的帖子,双手递给无忧道:“刚才门上的人说有人找奴婢,结果奴婢出去一看,竟然是秦田,他说秦大人让他送这个给您!” 听到这话,无忧的眼眸在那红色的帖子上一扫,眉宇也蹙了起来,虽然还没有看这帖子,但是她大概也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了。迟疑了一刻,她才伸手接过那帖子,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字。“明日城外三里亭一叙,万望前往!秦显。” 看到这几个字,无忧在心底盘算了一下,然后便问连翘。“现在那秦田人呢?” “还在外面等着二小姐您的消息!”连翘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起身拿着那帖子走到书案前,伸手拿过毛笔,在那帖子上便写了几个字,然后便交给连翘,道:“你把这个去给秦田!” “是。”见无忧表情严肃,连翘也不敢造次,接了那帖子,便赶紧出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的眉头半天没有舒展开来…… 两日后,旺儿带着新娶的媳妇刘氏进来给朱氏和无忧磕了头到了谢。无忧看着那刘氏确实长得很是利索,而且说话也很得体,和旺儿倒是很般配,看着两个人也是你让我我让你的样子,倒是也很替旺儿找到这么个贤内助而高兴。这日玉竹也收拾了行礼跟着来了,就留在薛家等着陪着无忧出嫁了,这小丫头在庄子上待的这一年半载的倒是长大了不少,气质也好了许多,大概是平时识字看书的缘故吧?自此兴儿平儿一家人对朱氏和无忧更是忠心耿耿了,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过得红火。 薛家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无忧的婚事,虽然门第有限,不能像高官富贵人家聘闺女办得那样奢侈隆重,但是也是尽力的在操持,李氏等人看着自然是不顺眼的,但是也不敢造次,因为这次无忧嫁的人家他们可是惹不起的,虽然李金贵家这次很是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可想,毕竟是皇上赐婚,只能是暗自把一口恶气埋在心里罢了!等到万事都忙乎的差不多的时候,忽然宫里来了一位太监传话说威武大将军这两日便要进京了,皇上口谕五日后成婚,薛家人自然少不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无忧则是从容的很,没有多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朱氏等人则是高兴一阵,又忧愁一阵,毕竟在古代嫁女和娶媳是两回事,女儿未出嫁之前是在跟前的,出嫁之后可就是人家的人了,再也不能晨昏定省,想再见的话也要赶日子赶时节了! …… 月朗星稀的夜里,通往京城的官道之上万簌寂静,唯有耳边呼呼的风声。两道一前一后的马儿的飞影在官道上绝尘而去。 一直跟在后面的沈言朝马屁股狠狠的抽了两下,便赶上了前面的马儿,沈言大声的朝坐在另一匹马儿上的主子沈钧道:“二爷,你说这皇上是抽得哪门子风啊?好端端的突然来了一道圣旨说什么让您回去奉旨成亲,这都哪跟哪啊?” 十几日前,身在边关的沈钧忽然接到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说是赐婚,对方是吏部六品主事薛金文的次女薛无忧,这个女子他倒是认识,而且还印象很深刻,因为那个女子长得虽然不是貌美如花,但是却异常的清雅,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一道清新明澈的小溪,不似一般脂粉的矫揉造作,这个人其实他倒是并不讨厌,只是他也知道这位薛二小姐可是他的至交好友秦显的心上人,这可是最让他头疼的。虽然他并没有成亲的打算,但是毕竟是皇上赐婚,圣旨以下,他知道万万没有再更改的道理,但是他也不能夺人所爱,更何况他也真的不想成亲。不过无奈旨意让他速速回京,所以他料理完了军营的一切便马不停蹄的飞马回京,等回来再做道理! “再胡说小心让人听到禀告圣上治你个欺君之罪!”沈钧在马儿上对沈言道。 听到这话,沈言马上伸手捂住了嘴巴,抽着脖子嘿嘿一笑,然后又道:“二爷,那薛家二小姐是不是两年前在秦丞相家猜对圣上出的灯谜的那位啊?” “你的记性倒是挺好!”沈钧瞥了沈言一眼。 沈言一笑,便道:“小的别的不行,就是记性还好些!不过那位二小姐长得可是比玉郡主差多了,对了,小的记得好像秦大人那日还特意送那薛家二小姐回去呢,当时有些个宾客都看到了,还……”沈言把话刚说到一半,便感觉有一抹寒冷的目光朝他射来,吓得他赶紧闭了嘴巴! “你今天的话又多了!”沈钧说了一句,眼眸便直视着前方的道路专心赶路不再说话。沈言也就识趣的再也不说话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日夜兼程,在一个黎明时分,沈钧和沈言终于是到了沈家。虽然天未亮,但是沈家的大门却是大敞着,里面灯火通明,早有几个小厮在门口候着,沈家早已经接到了消息说这一两日沈钧就要到家了,所以沈家一直派人候着。 二人下了马后,立刻就有两名小厮上前来接过他们手中的缰绳,还有一名年纪大点的管理外事的沈顺赶紧跑下台阶请安道:“给二爷请安,二爷一路辛苦了!” 第八十三章 威武归来 “起来吧!”抬了下手,沈钧朝宅门里忘了一眼,毕竟这一走又是好一段日子。 “谢二爷!”沈顺起来后,弯着腰陪着沈钧走上台阶,道:“二爷,老夫人在屋里候着您呢!还有大爷,大奶奶也在。” 听到这话,沈钧不禁面上一凛,用责怪的语气道:“这么早惊动老夫人做什么?不让她老人家好好歇着。” “回二爷的话,确实不敢惊动老夫人,只是昨个驿站来人说二爷昨个晚上不来,今个一早也到了,所以老夫人执意要在屋子里等着,大爷和大奶奶也只得陪着!”沈顺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沈钧没有再言语,风尘仆仆的直接就往沈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这方,沈老夫人坐在炕上,沈镇和姚氏坐在地上的绣墩上陪着,沈老夫人不时的抬眼望望外面,外面的天色渐渐的也亮了起来! 忽然,双喜便跑进来禀告道:“禀告老夫人,二爷回来了,现在人已经进了二门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自然是喜之不尽,笑着对沈镇道:“你兄弟终于是平安的回来了!” “这下母亲可以放心了!”沈镇陪笑道。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嘱咐姚氏道:“钧儿回来什么也不要跟他提,这孩子性情耿直,我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毕竟皇命不可违,再说到底也是一桩喜事,不要起什么波折才好!” “老夫人说得是,媳妇记下了!”姚氏赶紧点头道。 “恩。”沈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两句闲话,就听到外面喊了一声。“老夫人,二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貂皮大领子的魁梧身影便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炕上挺直了身子的沈老夫人,便单膝跪在地上,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快起来!”多日未见儿子,沈老夫人自然格外的高兴。 沈钧起身后,又转身给哥哥和嫂嫂行了个礼。“大哥,大嫂!” “一路上可还顺利?”说话间,沈镇便从绣墩上站了起来,并且往前走了两步。 “很顺利,一接到圣旨,我安排完了军营的事就一路兼程的往京里赶了。”说到这里,沈钧忽然看到大哥能自己走了,不禁高兴的上前一把抓住沈镇的双臂,道:“大哥,你的腿好了?” 沈镇也抓住兄弟的手,笑道:“好大概是完全好不了了,不过现在已经能自己慢慢的走上十来步了,我还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呢!” “你走两步我看看!”说话间,沈钧便松开了大哥的手臂,退后了几步,眼睛紧紧的盯着沈镇的腿。 沈镇慢慢的移动着脚步,一步一步的走了好几步,虽然步履缓慢,而且他好像也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总算也走到了弟弟的跟前。稍后,沈钧一把扶住了沈镇,高兴的道:“大哥不必担忧,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慢慢的来才是,现在已经见了很大的起色了!看来那个小王大夫别看年纪轻,还真是位神医呢!” 随后,沈钧扶着沈镇坐回了他的座位上,沈镇却是摆摆手道:“你别再安慰我了,那位小王大夫是位神医倒是不假,多少位大夫都对我的腿束手无策了,他却是能够让我再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了,现在还能再走几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小王大夫把我治到这个程度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继续治了,他说我的腿现在施针和汤药都已经没什么用了,要不然就维持现状,如果哪天有奇迹发生的话也许还会好转!” “大哥……”听到这话,沈钧还想多劝他几句,但是沈镇却是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别说我了,你这一走又是这么多时日,母亲可是很想念你呢!” 听到这话,沈钧转头望着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向儿子一伸手,沈钧赶紧走了过来,握住儿子的手,沈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笑道:“还是老样子,就是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有些疲乏的样子。”然后便转头对双喜道:“赶快吩咐下去,让二爷房里的丫头们赶快备好热水伺候二爷泡个热水澡!” “是。”双喜赶紧应声去了。 “儿子走了这么久,母亲身体可还好?家里的事可都还顺心吗?”沈钧坐在沈老夫人跟前询问着。 “都好,都好!”沈老夫人赶紧回答。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姚氏站起来笑道:“老夫人一切都好,二叔放心,只是一直都在心里惦记着你的婚事,不过这下可好了,皇上下旨赐婚,这些日子老夫人一直都在操心筹备你的婚事呢!” “我老了,也操不动心了,只是想起什么来就让你大嫂去做就是了,倒是你大嫂受累了!”沈老夫人笑道。 “有劳大嫂了!”沈钧对着姚氏恭敬的说了一句。 “二叔这么说客就见外了,我这个嫂子也就是能帮得上这一点子忙罢了!”姚氏笑道。 “好了,别跟他多说了,天都亮了!丫头们已经备好了洗澡水,赶快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午后你还得进宫面圣谢恩呢。圣上的旨意让你三日后就完婚了,你大嫂已经把喜服给你准备好了,晚些时候试试不合适的话赶快去改,眼看就是有媳妇的人了,你也安分些好早早的让我抱上孙子!”沈老夫人一一嘱咐着。因为她这个儿子的性情她可是最清楚的,他不愿意的事是谁也勉强不来的,上次玉郡主的事他就敢于把秦丞相都得罪了,这次可是圣上赐婚,可是不能再任性妄为了!“ 听到母亲苦口婆心的话,沈钧只得赶紧道:”母亲放心,儿子会谨遵母亲的教导的。“”恩。那就好了!“沈老夫人听到这话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姚氏便对身后的一个丫头道:”赶快去叫厨房准备早饭给二爷屋里送去,还有给沈言也准备一份送到他的房间去!“那丫头应声便去了。”那儿子就告退了!“沈钧作揖后便退了出去。 沈钧走后,沈老夫人对沈镇夫妇道:”也难为你跟着我在这里坐了大半夜,趁着还早赶快回去休息去吧!这两日还有得你们忙的。“”是。“随后,姚氏便扶着沈镇也离开了沈老夫人的房间。 从沈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沈钧看到沈言还在院落外候着自己,他便道:”赶快去洗个澡,吃了早饭后随我出去一趟!“”出去?二爷您不休息一下吗?“沈言差异的问。要知道他们日夜兼程好几天几夜,可是都要被那马儿颠簸的散架了!”要休息你自己休息去!“沈钧瞥了沈言一眼。”好,好,小的这就去!“看到主子不悦了,沈言不敢多说感激转身跑了。 沈钧一路走回自己的书房,这书房一共是三大间,他的卧室也安置在这边,这样也方便平时忙完了公务就休息,反正他大多时候都在外面带兵打仗,在家里的时候又少,所以也就没有安排别的住处。 刚走到台阶前,房门便被从里面打开,跑出两个十*岁的大丫头来,看到沈钧都是喜出望外,跑下台阶便各自福了福身子道:”给二爷请安,二爷一路辛苦了!“”恩。“面对那两张笑脸,沈钧仍旧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便步上台阶朝屋子里走去。 春兰和秋兰赶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后,春兰赶紧关闭了房门以防冷风吹进来,虽然已经进了二月,但是这大清早的外面还是很清冷。沈钧看到卧室中已经有氤氲的水汽升腾了起来,伸手刚要解下身上的披风,秋兰便赶紧上前道:”二爷,让奴婢来!“ 随后,沈钧也不言语,任由秋兰替他脱下了披风,他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春兰赶紧过来替他托靴子,秋兰挂好了披风便过来伺候沈钧脱去外衣,两个丫头一番忙碌后,沈钧已经是只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站在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前,这时候,沈钧才冲那两个丫头挥了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见和往常一样,宽衣洗澡搓背之类的事都不用她们,春兰和秋兰只好道:”那奴婢们就在外面候着,有事二爷就唤一声!“沈钧点了下头,春兰和秋兰便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闭后,沈钧才伸手脱下身上的中衣,然后跨入热气腾腾的木桶中,瞬间,热水包裹住了全身,他的肩膀靠在木桶壁上,几日来的疲惫慢慢的被身上的热水冲走…… 门外,春兰和秋兰则是站在廊檐下小声的在说着话。”春兰,你说这次二爷会同意娶那个薛家的二小姐吗?“秋兰一边玩弄着手中的辫子一边问一旁的春兰。”现在的问题不是二爷同意不同意,而是二爷必须得娶,你以为是玉郡主呢,不娶的话顶多也就是得罪了秦家呗,就算秦家势力大,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拿咱们侯爷府没辙,可是皇上就不一样了,违背皇上的意思轻者削爵罢官,重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春兰在一旁道。 听了春兰的话,秋兰便皱紧了眉头。”可是我听说那个薛家的二小姐名声可是不太好听,而且据说长得也不是很漂亮!“”那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只母猪,皇上让咱们二爷娶,咱们二爷也得把它抬回来!“春兰道。”哼,娶回来又怎么样?顶多不就是摆在家里吗?反正二爷又不会喜欢!“秋兰扬着下巴道。”这倒也奇了,你又没问过二爷,你怎么知道二爷会不喜欢?“春兰抢白秋兰道。 一句话让秋兰半天说不上话来。”我……我……我伺候二爷这么多年,对他的喜恶还不清楚啊?“ 听了这话,春兰打量了秋兰两眼,然后说:”秋兰,咱们俩从小就伺候二爷,你的那点心思我春兰还不清楚? “我……我有什么心思?”被看穿心事的秋兰仍旧嘴硬。 看了秋兰一眼,春兰的眼睛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缓缓的道:“这心思不是只有你自己有过,整个沈府的丫头们好多都有过啊,只是都是白日做梦罢了,咱们都是什么身份?根本就不能的事!就算是以后有福分,最多也只不过混个通房,肚子争气生个一儿半女的能挣上个姨娘当,可是又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吃的穿的比现在好点罢了,你看看大爷屋里的曹姨娘就知道了,一辈子都不敢高声说话,就这那边还像防贼似的防着她,日子过得别提多憋屈了!”说着,春兰的手指了指东边。在这座宅子里姚氏的院落是在最东边的。 “那是因为曹姨娘没生个一男半女,再说大爷也不是很喜欢她,所以大奶奶才不把她放在眼里。要是姨娘能有个儿子,大爷也宠爱她,大奶奶才不敢如此呢!”秋兰辩驳的道。 “总之各人有个人的造化,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不过该是你的你想往外推也推不掉就是了!”见自己的话秋兰不以为意,春兰便感慨的道。 这时候,两个小丫头分别提着两个食盒过来了,看到春兰和秋兰道:“春兰姐姐,秋兰姐姐,二爷的早饭预备好了!” “给我们吧,二爷还没洗好,要等一会儿才能吃!”春兰和秋兰赶紧上前去接过了那两个小丫头手里的食盒。 其中一个小丫头又道:“今天厨房里值勤的大娘让问还有什么需要没有?今个二爷的中午饭什么时候预备,预备什么?” “这个我们也还没问呢,等知道了会过去告诉的!”春兰回答。 “是。”随后,那两个小丫头便赶紧回去了。 这方,没过多久,房门便开了,沈钧梳洗好了之后,马上有两个干粗活的小丫头把木桶里的水都抬走了,沈钧穿戴好后坐在八仙桌前,春兰和秋兰早已经把早饭都摆放好了,并且站在一旁侍候着。沈钧一看桌子上的清粥和各式各样的精致小菜以及那蒸得精致的小花卷以及打得油酥烧饼,不禁便来了食欲,毕竟已经在马上奔波了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随后他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时候,只见秋兰不知道从何处忽然端了一盘子香喷喷的白切鸡放到了八仙桌上,看到那盘子带着油花的白切鸡,沈钧不禁眼前一亮,道:“白记的白切鸡?” “二爷好眼光,就是城南白记的没有错!”秋兰笑道。 转头望望秋兰,春兰不禁奇怪的问:“秋兰,你什么时候买来的白记的白切鸡啊?好像大奶奶和老夫人谁也没有吩咐过啊?”白记的白切鸡是沈钧最爱吃的,沈钧每次从外面回来家里都会准备的,这次可能是因为家里家外都在忙乎沈钧的婚事,所以都给忘了! 听到春兰的问话,秋兰脸上莫名的有些羞赧,不过很快她便扬着下巴道:“主子忘了,咱们做奴才的记住不行吗?咱们可是大小伺候二爷的,当然事事都要记挂着主子才是!” 听到这一番抢白,春兰不言语了,只是瞥了秋兰一眼,心里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了,二爷的事她可是事事上心的,不过心里倒是挺为她感到难过的,毕竟奴才对主子存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下场有时候会很惨的,当然也有少数会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和秋兰是一起长大的,自然不想看到她以后不好! 耳边两个丫头的话语都落到了沈钧的耳朵里,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用筷子夹了一块白切鸡放在嘴里咀嚼了一刻后,才道:“秋兰去账上支五两银子吧!” 听到这话,秋兰自然知道是二爷赏的白切鸡钱和赏钱,所以便赶紧福了福身子道:“谢二爷!” 随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咀嚼东西的声音。一会儿后,沈钧吃完了早饭,春兰端过来漱口的器皿,沈钧喝了一口水然后吐在托盘里的小罐子里,秋兰又递过来了湿热的毛巾,沈钧接过来擦拭过嘴巴和手之后,问:“沈言呢?” “在外面候着呢!”春兰回答。 “恩。”点了下头,沈钧便道:“把我的披风拿来!” 听到这话,春兰赶紧转身拿过披风一边给沈钧穿上一边问:“二爷要出去吗?” “恩。”沈钧点了下头。 一旁的秋兰听到这话,赶紧道:“二爷,您刚回来不休息一会儿吗?” “不了,我有事要办!”沈钧站在屋子中央任由春兰为他系好披风。 “那午饭二爷回不回来?刚才厨房来问晌午给二爷准备什么吃的呢,大概老夫人也等着和您一起用午饭呢!”秋兰赶紧道。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老夫人不必等我!”说完,沈钧便迈步走出了房门。 秋兰还想说什么,可是沈钧已经走了,站在台阶上望着沈钧和沈言离去的背影,秋兰迟迟未动。等到二爷走远了,春兰才碰了碰秋兰的胳膊,笑道:“你这个小蹄子就会暗地里捣鬼,巴巴的竟然偷买了二爷最爱吃的白切鸡,那白切鸡也就几百钱一只吧?你可倒好白白的得了五两银子,顶我五个月的月钱了!” “你要是想要你就拿去!我才不稀罕那白花花的东西呢,只不过是二爷赏的彩头罢了!”秋兰转身回去收拾八仙桌上的残羹冷炙了。 听到这话,春兰则是追到屋子里道:“我才不稀罕呢!等下次我也买二爷爱吃的爱用的,说不定啊二爷看着我殷勤,也赏我五两银子呢!” 沈言早已经备好了马,沈钧和沈言走出沈家大门后,沈钧接过小厮手里的缰绳便一跃上了马,梳洗过后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疲惫,又神采奕奕了起来,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精神旺盛,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马上进入到战备状态,当然沈言从小就跟着他,几乎也和他一样。 沈言也在后面上了马,赶紧对前面的主子道:“二爷,咱们去哪里啊?” “去秦府!”说了一句,沈钧双腿一夹马肚子,手里的鞭子狠狠的往马屁股上抽了两下,胯下的马便扬起前蹄长啸一声,然后便快速的往前方奔去。见状,沈言也赶紧跟了上去! 秦家和沈家都住在繁华的路面,所以来往的车辆和人流也很多,马儿渐渐的便跑不起来了,等到了秦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下了马后,沈钧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秦家的大门口,转头吩咐身后的沈言道:“你去把秦大人请出来!”毕竟上次他和玉郡主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听到吩咐,沈言赶紧点头便上了台阶走进了秦府的大门,沈钧双手背在身后等待着。不多时后,只见秦府的管家秦瑞亲自从大门口走了出来,下了台阶,来到沈钧的面前作揖道:“参见大将军!” “免了!”沈钧伸了下手示意,然后问:“秦兄在府上吗?” “回大将军的话,大爷下了朝后刚回来就又出去了!”秦瑞回答道。 听到这话,沈钧蹙了下眉头,又问:“知道去哪里了吗?”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秦瑞摇摇头。 听了这话,沈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转身翻身上了马,秦瑞赶紧在后面道:“大将军,不如进去一边喝茶一边等一下大爷?”虽然秦家上下现在对沈钧都很有意见,但是秦瑞知道秦显和沈钧也算是至交好友,所以也不敢怠慢! 沈钧在马上道:“不必了!等你家大爷回来告诉他沈钧来过了就可以了。” “是,是。”秦瑞赶紧点头。 说罢,沈钧便扬起马鞭朝马屁股抽了两下,马儿便一溜烟的跑了,沈言赶紧在后面跟着。结果刚拐了一个弯,沈言眼尖的看到一个穿着小厮模样的人牵着一辆马车在路边走着,他不禁一皱眉头,看了看前面在马上飞跑着的主子,随后便勒紧缰绳下了马,朝那个小厮走去…… 第八十四章 冷漠以对 待到沈言再次上马追上来的时候,沈钧早已经在前方的路口等了半天了,看到沈言姗姗来迟,不禁道:“这半日你去哪里了?害我在这等你半晌了!” 沈言赶紧作揖道:“二爷,刚才碰到了跟着秦大人出门的一个小厮,小的想他常常跟着秦大人出门,所以便停下来上前去问问知不知道秦大人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沈钧问:“问出来了吗?” “这个……”听到主子的问题,沈言有些支支吾吾的。 “说!”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沈言一眼,沈钧大声喝道。这些年来在军营里他已经习惯了,毕竟军令如山,铁血硬骨,面对那么多年轻的生命消失在一瞬,他的面上也越来越冷硬! 闻言,沈言不敢隐瞒的道:“那小厮叫秦田,说是今个下了朝秦大人就去了薛家,结果路上马车突然坏了,所以秦田把马车牵回来,在路上雇了一辆马车走的!” “薛家?哪个薛家?”听到这话,沈钧眉头一皱。 “就是……就是吏部主事薛金文薛大人家!”沈言只得道。他自然知道这个薛家就是主子未来的妻子的家,虽然沈言有些事不明白,但是大抵也知道那秦大人仿佛很是在意这位薛家二小姐似的,记得有一次晚宴秦大人还亲自护送过这位薛家二小姐回家呢!所以打听来这消息的时候有些不敢说,可是又不愿意自家主子被蒙在鼓里,犹豫了再三,才说了出来的! 随后,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眸便变得阴鸷起来,眯着眼睛半晌,手紧紧的一握手中的缰绳,便调转了马儿的方向,见主子要走,沈言赶紧问:“二爷,咱们去哪里?” “回去换衣服进宫面圣!”沈钧说了一句,便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便跑了出去。 听到这话,沈言自然心里有些打鼓。他这个主子虽然也是个沉稳之人,但是也是个异常的果敢之人,这进宫面圣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来吧?毕竟上次因为玉郡主的事他可是得罪了好多权贵,现在马上就有些后悔不该说刚才的话了,不过说也说了,只得硬着头皮赶紧骑着马儿追了上去…… 这日前晌,薛家大门口忽然来了一辆马车和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无忧听说是兰馨来探望她,她赶紧叫人把人迎了进去,却发现和她一同前来的竟然还有秦显,她不由得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要不动声色,不想让兰馨看出什么来! 秦显毕竟是个大男人,进到无忧的闺房毕竟不妥,所以便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为他上了些茶水喝点心,现在已经是仲春二月,而且今日阳光明媚,倒是也不觉得冷了。秦显独自一人在此喝茶,兰馨和无忧则是去了无忧的闺房里说悄悄话。 无忧和兰馨坐在榻上,兰馨拉着无忧的手一直都在嗔怪着。“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好姐妹的?成亲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偶然听说大概到你成了亲我都还不知道呢!” 听到这些,无忧只得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来得特别突然,我也没有料到,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筹备东西就把通知你的事给耽搁了!” “你赶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皇上会知道有你这号人物的?我听说是因为你进宫给碧湖长公主治病有功才被赐婚的到底是不是啊?”兰馨抓着无忧问个不停。 无忧只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答的对兰馨讲了一遍,兰馨听完了,才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跟我听说的倒是也差不多的!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位郡主听说你被赐婚给威武大将军沈钧了,可是在家里闹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没消停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头,玉郡主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能释怀。而这次秦显也跟着兰馨来了,刚刚看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她的心都有些发慌的,生怕他会有什么言语不当的行为让兰馨起了疑心! “你是不知道,这位威武大将军可是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的夫君人选,不但是玉郡主好多名门闺秀都惦记着呢,你真是有福气,竟然要嫁个这么好的夫君,而且还是皇上赐婚呢,多体面啊!”兰馨由衷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只得笑笑,道:“难道你嫁的夫君差吗?秦大人不也是京城里众多名门闺秀青睐的对象吗?” “话是这么说,他也确实是各方面都很出色,只是……”说到这里,兰馨忽然就沉默了。 看到兰馨欲言又止,无忧当然知道缘故了,不过也没有问下去,毕竟她也能猜到个大概,秦显的心还是没有在兰溪的身上,女人是最敏感的,更何况兰馨是一个非常细腻的女人,她肯定也是有感觉的。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能嫁给秦显是兰馨最高兴的事,只是对她来说嫁给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真的是好事吗?其实她现在大概应该多想想的是自己吧?她嫁到沈家究竟能怎么样还是一个未知数呢,现在看来最起码兰馨和秦显倒是还能相敬如宾,不知道她和那个沈钧会怎么样? “无忧,你怎么了?”看到无忧半晌不说话,兰馨蹙着眉问。 “哦,没什么!大概是这些日子筹备婚事筹备的有些累了。”无忧赶紧道。 “对不起啊,我这个时候不该来给你添乱的,只是我实在忍不住想来看看你!”兰馨很是抱歉的望着无忧。 “你胡说什么呢?能看到你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无忧赶紧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嫌我烦的!对了,这是我送给你的贺礼。”说着,只见兰馨从手腕上脱下来一个镯子,接着便套在了无忧的手上。 感觉手上一阵温润如玉的感觉,低头一看,只见手腕上套着一个带着有一块红色如同鲜血的白玉手镯,这手镯应该是极其名贵的凤血玉,虽然她对珠宝玉石的并不怎么在行,但是这么名贵的东西她还是听说过的,这么一个凤血玉的手镯价值怎么也得有个几千两。无忧下一刻道:“这不是凤血玉手镯吗?这么名贵的东西你哪里来的呀?”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兰馨说话间眼眸中透着一抹有些水汽的东西,看得出来这东西应该是兰馨的娘留给她的遗物,应该有着很深的感情。 看到这些,无忧赶紧要把手腕上的镯子脱下来。“不行!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我不能要……” 可是,兰馨却是抓住了她的手,很坚定的道:“无忧,正因为这凤血玉手镯是我娘留给我的,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我才送给你的,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望着兰馨那认真的表情,无忧在这一瞬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再低头看看手腕上的那个手镯,她知道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这个手镯她是不能够不收了,只是兰馨的这份情谊真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秦显的事她一直瞒着她,不知道她万一哪天知道了会不会理解?可是她又不能直接的告诉她,因为那样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了!所以,她只好一笑道:“恩。” 看到无忧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兰馨高兴的不得了!笑道:“你不知道,今日一早我便要出门,可是他听说了之后,非要跟我一起来,不过他要先去上朝,让我在家里等着他,等他下了朝我们才一起过来的。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一直都在忙啊忙啊的,从来都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就说有公务睡在书房里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大抵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的!” “男人总要以事业为重,再说秦大人他身居要职,自然也是要比常人忙碌一些的!”无忧只得劝道。 只见兰馨微微一笑,道:“这个我明白。其实你以后不是比我还苦?沈钧是将军,以后肯定要常常奔赴战场,大概要有很长的时候不能和你在一处,你要夜夜独守空房了!” 这话让无忧面上一红,打趣兰馨道:“瞧你这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了,你是不是觉得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啊?” 一句话就让兰馨也弄了个大红脸,她立刻站起来道:“人家是替你着想,你可倒好,竟然不识好人心!好了,不跟你说了,走,去看看我们家那个,这老半天了,他不会闷着了吧!”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他能娶你这么好个妻子真是不知道哪一世修来的福气?”不过心中却是还有一句,为什么他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要我说沈钧也很有福气的!”说笑了一刻,兰馨便拉着无忧出了房门。 来到凉亭前,秦显从铺着坐垫的石凳上站了起来,眼眸深邃的望着无忧,无忧略一低首,道:“秦大人!” “薛小姐!”秦显愣了一下,然后也一低首。 “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无忧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一旁的兰馨倒是很大方的拉着无忧坐了下来。 坐在石凳上,感觉秦显的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无忧怕兰馨看出来,所以赶紧对连翘道:“连翘,茶冷了,赶快给秦大人续上热茶!” “是。”连翘见状,赶紧给秦显续上茶,也给兰馨和无忧倒上了茶水。 仿佛一时气氛有些沉闷,无忧赶紧指着石桌上的碟子道:“兰馨,这些石榴,柿子,枣子都是我那个小庄子上去年收的,放在地窖里一直到现在,你赶快尝尝好吃不好吃?” 听到这话,兰馨一笑,说:“你真是糊涂了,去年这些果子你不都是专门派人给我送去了吗?还问我好吃不好吃?” “是吗?是我糊涂了!”闻言,无忧尴尬的一笑。 兰馨倒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拿了一个石榴掰开道:“不过你这石榴确实好吃,比市面上卖得都要来得甜!”随后,她便掰了一块递给秦显道:“很甜的,你也吃一块?” “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秦显没有接那石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兰馨并不在意,转头对无忧一笑道:“他就是不爱吃甜的!不过我却是爱吃。”说着,兰馨便吃了一块石榴。 兰馨在一旁吃着,无忧一个抬头,正好望见对面的秦显,他的眼光也正在她的身上,她不禁拧了下眉,然后便把眼光望向了别处。心想:今日秦显非要和兰馨一起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上次她拒绝和他见面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也罢了,无非是那些话而已,也许不给他一个明白他还是不会死心的。转头望望兰馨,只见她吃石榴吃的手上都是黏黏的,无忧不禁笑道:“兰馨,喜欢吃的话我让丫头再给你捎点,现在你赶快去洗洗手才是!” 听到这话,兰馨微笑道:“那我可是不客气了!来一次还连吃带拿的。” “你我是自家姐妹何必拘礼呢?”无忧陪笑道。随后,她便转头对连翘吩咐道:“连翘,快去服侍秦夫人净面!” “是。”连翘赶紧应声,随后,连翘便前面引路,兰馨在后面跟着去洗手净面了。 连翘和兰馨走后,凉亭里就只剩下了秦显和无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秦显那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无忧,无忧不想和他的目光相碰,所以望着别处道:“秦大人这次来是否有话要对小女子讲?” “为何不赴我的约?”秦显开门见山的问。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冷淡的道:“我想小女子在大人的帖子上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无忧的态度让秦显的眉宇一蹙,随后他便背出了当日无忧写在他的帖子上的话。“你我路人,萍水相逢,何必一叙?望君保重,珍惜眼前!” 这是她当日在那帖子上的话,一个字都不错,听到这几句话,无忧在袖子里的手一攥。虽然她对秦显并无男女之情,但是不可否认他也算的上一个翩翩君子,而且确实对自己十分的关怀,对这个人她还真是有些狠不下心来,毕竟不想看着他那忧郁的眼神,但是为了兰馨,她也不许很狠下心肠来让他明白! “路人?难道你我就是个路人吗?”路人这个词让秦显很是伤心。 “如果你我之间非要扯上一点关系的话,那么你就是我最好姐妹的夫君而已!”无忧转过眼光正色的望着秦显道。 无忧的话让秦显皱紧了眉头,半晌才哈哈一笑,但是笑声却是显得那样的凄凉和无奈。“这么说我要感谢兰馨,要不是她我和你连这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无忧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很认真的道:“秦大人,兰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而且对你用情也很深,我希望你能花时间去了解她,并且能够珍惜她,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 “我追求自己的心中所爱难道就是不切实际吗?”秦显的目光瞪着无忧。 “你现在是有家世的人了,而我也有了婚约,你我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当然是不切实际!”无忧真是有些气愤了,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呢?一点也不洒脱,人家不喜欢你,你就另辟蹊径好了! “这么说这桩婚事你是很满意了?”秦显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充满了嫉妒的,为什么他苦苦追求都没有用?为什么别人什么都不做一下子就能够得到? “满不满意都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秦大人操心了!”无忧很是斩钉截铁的道。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尽全力去帮你!”秦显带着一丝希望的盯着无忧。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惊讶,回视着秦显,感觉他是在开玩笑,可是碰触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因为他的眼光很笃定,而秦显的个性也是很沉稳的,他的话都是掷地有声的。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头。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可是圣旨赐婚,难道他要违抗圣旨让自己嫁不成沈钧不成?虽然她的心中是有了一丝小小的涟漪,但是她却是不能让秦显为她去冒这个险!虽然她对未来是没有什么把握,尤其是嫁给沈钧这件事,但是她知道违抗圣意可不是小事,况且她也不想给秦显一丝的希望,她不能连累他,更不能因此而伤害到兰馨,所以下一刻,她便马上拒绝了他。她脸上散着笑容道:“秦大人这是哪里话?圣上亲自赐婚是何等的荣耀,况且我要嫁的人又是当今威武大将军,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应该叩谢皇恩浩荡,眷顾无忧才是!” 无忧的话让秦显的眉宇拧在了一起,随后便摇头道:“你说得不是真心话!” “秦大人,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总之无忧只有一句话,请珍惜眼前人!”说完,无忧的眼光便望向了别处,正好这个时候兰馨在连翘的跟随下已经洗手净面回来了。 见兰馨回来了,秦显便闭嘴不语了。兰馨坐在铺着坐垫的石凳上笑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刚才秦大人问了我几种药材的功效。”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兰馨转头望着秦显笑道:“你也对药材感兴趣?” 不过,秦显的脸色此刻却是并怎么好,他马上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薛小姐了!” 听了这话,兰馨也马上站起来道:“是啊,我们还是告辞了,你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的,还是不要给你添乱了!” 此刻,无忧实在是不想再面对秦显,所以便也笑着站起来,拉着兰馨的手道:“兰馨,对不起,也没能跟你好好聊聊!” “要聊还不简单?我再过来找你就是了。只是下次我要到沈家去找你了,呵呵……”说到这里,兰馨开心一笑。 无忧也只得笑笑,送走了秦显和兰馨后,连翘在无忧的身后跟着道:“二小姐,怎么今日秦大人也来了?对了,他刚才在凉亭里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正色的道:“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以前和我秦大人之间的事你要守口如瓶,知道吗?” “明白了!”看到二小姐的表情无比认真,连翘赶紧点头。 连翘跟着无忧进了房间后,见四下无人,便赶紧从衣袖中拿出了几张纸张递给无忧道:“二小姐,旺儿刚才来了,不好单独过来回话,所以就把这个交给奴婢让奴婢转交给二小姐!” 接过连翘手中的纸张,无忧折开来一看,只见那是几张地契,上面一共写的是五百余亩京城外的土地,还有一张是和卖家的买卖合同,这是年前无忧交待给旺儿去买的,他一直都没有过来回话,还以为没有办好,没想到这几日竟然把地契拿过来了!把几张地契和买卖合同放好了之后,无忧问:“旺儿可说什么了?” “回二小姐的话,旺儿说卖家一直都在抬价,所以他就没有着急买,等过了年那卖家可能是急需用钱,所以才落了点价钱,旺儿这才买的,说是这五百余亩地都是肥沃的地,而且离京城也就只有几十里的路,现在都已经种上了麦苗,等到夏天一到就可以收成了!还请二小姐放心,反正都在城外旺儿都会照看着的!”连翘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道:“有旺儿照看着,我自然都是放心的!” “下去吧,我也乏了,想歇一会儿!”无忧歪在榻上道。 “是。”连翘应声便出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闭上了眼睛,哎,出嫁真的不是一个轻松的事,这些天她可是给累坏了,每天都是试穿衣服啊,首饰啊,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她都要烦了,一点也没有平时女孩子出嫁的那种喜悦,只是盼着快过了这几日,她真的想要过平静的日子…… 第八十五章 依依出阁 这日午后,沈钧从宫里面圣回来,便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春兰和秋兰以为沈钧在休息,所以也不敢打扰。 一直到了天色渐暗的时候,沈言忽然从外面进来。秋兰看到沈言来了,赶紧下了台阶,道:“你怎么进来了?是不是有事回二爷?” “是啊。”沈言点点头。 “可是二爷正在睡着,还是等二爷醒了再回吧?二爷这一路可是累坏了呢!”秋兰对沈言道。 听到这话,沈言不禁有些为难,说:“可是我有急事回二爷啊!” “有多急?还不能等二爷睡醒了再说?”这时候,春兰也走过来道。 听到这话,沈言抬头望望前方那紧闭的房门,正在犹豫之际,不想那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众人听到门响,转头一望,只见开门的是沈钧,一身黑色袍子的他站在门里,面上仍旧没有表情,只是问了沈言一句。“有什么事?” 这时候,沈言赶紧跑上台阶,走到沈钧的跟前,低声的说了一句,那沈钧便吩咐道:“赶快去备马,我要出去!” “是。”沈言赶紧应声跑了。 沈钧这时候也迈步跨出了门槛,不想,这时候,姚氏正好带着一帮婆子和丫头来到了这边,看到沈钧要出去,姚氏不禁道:“二叔,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三天后就成亲了,还是不要乱跑了!” “大嫂,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于这个照顾了大哥十年的大嫂,沈钧还是很敬重的。 看到沈钧似乎有些急切,姚氏一笑道:“那你把这喜服试试看看合适不合适?不合适的话赶快让裁缝去改,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时候,一个丫头已经端着托盘上前来,只见托盘里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大红色镶金边的喜服,沈钧扫了一眼托盘里的喜服,只感觉有些刺眼,随后对姚氏道:“裁缝都知道我的尺寸,错不了的,就不用试了!”说完,便着急的走了。 “哎……”姚氏想再说什么,可是沈钧已经走了,沈言见状,也赶紧跟了去。 望着沈钧走远后,姚氏身后的春花不禁道:“今日二爷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去比娶亲还重要啊?奶奶,这喜服可怎么办?要是真的不合适,可就真的来不及改了!” 姚氏转头望了一眼那托盘里的喜服,然后道:“既然是按照二爷旧衣服的尺寸做的就错不了,差一星半点的也没什么。春兰,秋兰你们把喜服拿去替二爷收好,着几日好生伺候二爷,绝对不能有什么差池!” “是,大奶奶!”春兰和秋兰赶紧接过那个丫头手里的托盘并福了福身子。 “恩。”姚氏哼了一声,便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走了。 姚氏这几日可是忙坏了,沈家上上下下都是她在打点,刚又把一群婆子吩咐了差事,她便坐在榻上歇了一口气,春花赶紧递上一杯热茶,道:“奶奶快喝口茶,这一天可是连个气都没喘呢!” 姚氏接过春花手中的茶碗,低头喝了两口,然后道:“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家里的上上下下哪一点不得我操心?老太太年纪大了,大爷身体不好,二爷又在任上,再说他们男人家也不是这上面的材料,还不是我得多操心?” “那也是奶奶您有这个才能,这家里家外的别说个女人,就是个男人也得给忙晕了,可是这些年来家里家外都被您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您办的事连老夫人都挑不出什么来的!”春花在一旁奉承的道。 “哎,这些年啊幸亏我没犯什么错,要不然让老太太抓住一点也都是难缠的!”姚氏嘴角扯了扯道。 “对了,奶奶,我看二爷好像对这桩婚事也不是满意的!”春花道。 “那当然,咱们家的二爷啊眼光高着呢,连玉郡主都没有看上,更何况是那个什么吏部主事家的小姐!那位小姐的名声他是看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姚氏笑道。 “其实要是二爷看不上这位那不是更好吗?现在是老夫人不喜欢,二爷又不喜欢,以后啊哪里能跟奶奶您比啊?等她过了门后也只有巴结您的份了!”春花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自然有些得意,道:“哎,虽说咱们能有些油水,可是这个家管得多累啊,我倒是想过个清净日子,只是没有这个命罢了。要是你家大爷能像二爷一样冲锋陷阵,自然以后是不用为膝下的儿女打算的!” “奶奶,这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虽说大爷是没有二爷这样风光了,也没有什么皇上的赏赐,可是大爷毕竟能够日日在您身边,您看二爷一打仗就是大半年,甚至两三年的,奶奶能受得了吗?”春花陪笑道。 听了这话,姚氏虽然已经成亲多年,但是脸上还是一红,啐道:“你个没嫁人的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受得了受不了的?也不嫌害臊!” 听了主子的嗔怪,春花脸上也红了,忙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 …… 梅阁 当沈钧到了梅阁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梅阁里里外外都已经灯火通明了。看到沈钧来了,梅娘早已经打扮的整整齐齐的跑出来。 多日不见,看到沈钧,梅娘的眼眸中都有些雾状的东西,不过沈钧倒是很从容淡定,梅娘刚福了下身子。“梅娘参见大将军!” “秦大人来了吗?”沈钧问。 “已经在雅间等候您多时了。”梅娘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桃花一样灿烂。 没等梅娘再说话,沈钧便转身朝楼上走去,梅娘不禁皱了下眉头,心中很是失落,这么久没见了,他竟然一句话都不想对自己多说,连个稍微热络的眼神都不带有的,这大半年里她可是已经相思成灾了,几次三番都在托人打听他在边关的消息。 走进一间清幽雅致的房间,只见秦显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前拿着酒壶独酌着,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似乎已经有些醉意,而且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看到秦显这个样子,沈钧走到八仙桌前,一撩袍子的一角,便坐在了秦显的对面,道:“你让我来不是就为了让我看你喝酒吧?” 听到沈钧的话,秦显抬头瞥了他一眼,用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现在春风得意,我是应该恭喜你了吧?” 沈钧知道秦显现在的话带着酒意,他也并不是小心眼之人,所以便别开眼光道:“如果可以我倒是想没有赐婚这回事,不过圣意难违,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争个长短!” 又倒了一杯酒,刚送到嘴边,秦显问:“听秦瑞说你来找过我了?” “我知道你一直倾慕于她,我是去告诉你在我没有娶她之前你可以想办法带她走!”沈钧说。 听到这话,秦显倒是冷笑一声。“带她走?哼,我又何尝不想?只是也要人家同意才行!” “她不想和你走?”这也难怪,毕竟这次是皇上赐婚,如果敢违抗圣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我和她只不过是路人罢了,她怎么可能跟我走!”秦显说着负气话。 “我没娶她之前,你可以尽量争取,可是如果我娶了她,那她就是我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吧?”沈钧定定的盯着秦显。 听到这话,秦显的眼眸一眯,说:“你不是不想成亲吗?当初你宁愿远走边关也不要娶玉儿,难道你也早就喜欢她了?” 沈钧伸手拿开秦显握着酒壶的手,夺过酒壶,拿杯子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才道:“你认为我还有的选择吗?” “哼,原来你也是害怕圣上治你的罪!”秦显对沈钧的话嗤之以鼻。 “圣上想怎么治我的罪倒是无所谓,可是沈家上上下下还有几百口子人,我不能让他们都陪着我丢了性命吧?”说完,沈钧仰头又喝了一杯。 “这么说你也是不愿意的?”秦显盯着沈钧问。 “这世上许多事不是因为我们愿意才去做,也不是因为我们不愿意而不去做!”沈钧继续喝。 听到这话,秦显忽然抓住了沈钧的手腕,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闻言,沈钧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了那张清秀的脸,尤其是那双如同清澈的小溪般的眼睛,让他记忆很是深刻。随后,他才回答:“在我娶她之前我只知道她是我的至交好友的心上之人,所以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听了这话,秦显的手慢慢的松开了沈钧的手腕,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只可惜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再无谓的伤感,好好和嫂夫人相处才是!”看到秦显如此模样,沈钧心里也不是滋味。 秦显默然不语,仍旧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沈钧蹙了下眉头,然后起身道:“我今日来就是想和你说个明白,如果我娶了她,她就是我的夫人,你就不要在再纠缠下去,要不然秦沈两家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说罢,沈钧便转身离去,留下已经喝了个半醉的秦显。 走出雅间,梅娘便立刻迎了上来,笑道:“这就要走?不再陪秦大人喝几杯了?” “他快喝醉了,不要再给他上酒了,让他早点回去!”沈钧瞥了一眼身后道。 “放心吧,我是有分寸的!”梅娘赶紧点头。 “我先走了!”扫了一眼梅娘,沈钧便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走了。 “哎……”梅娘还想说什么,可是沈钧已经下了楼去。 望着一刻后连背影都不见了,梅娘站在楼上的栏杆处眼眸中充满了失落。这时候,小丫头香儿跑过来道:“娘子,秦大人还嚷嚷着要酒呢!” “不许给他!”梅娘一听喊道。 “可是……秦大人非得要啊!”香儿为难的说。 “笨蛋!”梅娘一掐腰骂了一句,然后低声道:“你就不知道多兑点水给他送过去啊!” 得了这个主意,香儿一笑。“还是娘子您有主意!”说了一句,便赶紧转身去了。 香儿走后,梅娘掐着腰的手也缓缓的垂落下来,望着空荡荡的梅阁大门,幽幽的自言自语道:“盼了你这么久终于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可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多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哎,再过三天你就要做新郎官了,要是那个玉郡主我梅娘也就认了,谁让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可是你却要娶那么个人,你让我怎么甘心啊?” 沈钧从梅阁里出来,外面早已经是夜色阑珊了,跨上马去,只觉得凉风袭来,刚才喝得酒让脸有些火辣,凉风碰到火辣的脸让他的头脑又清醒了不少,望着前面的灯火阑珊,他怔了一下! 沈言看到主子上了马,便赶紧牵着马上前问道:“二爷,咱们去哪里啊?” “不知道!”沈钧说了一句,便扬起马鞭朝马屁股抽了好几下,马儿顿时长啸一声便朝前方跑去。 “二爷……”见二爷走了,沈言也跃上马去赶紧在后面追。 说实话,沈钧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无处发泄,在空旷的街道上跑了好大一会儿,马儿才渐渐的放慢了脚步,街道上此刻都已经没什么行人了,街道两旁的铺子也都关闭了,只有一些客栈,酒馆和饭庄还亮着灯,偶尔有客人进出。沈钧骑着马儿缓缓的往前方走着,身后的沈言不知道二爷今日这情绪是怎么了,好像有些不悦的样子,所以不敢言语,只有骑着马儿在他后面远远的跟着…… 大概就这样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从西城走到了东城,忽然从前面一个酒肆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三四个喝得烂醉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嘴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在这春日里的夜里异常的清晰。 “这次老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妈的,以为大爷我好欺负吗?哼!”一个肥头大耳的醉汉把手中的一个瓷酒瓶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就说你是骗人的,人家薛家的小姐会嫁给你吗?人家可是六品官,你家只不过是个开肉铺的,你姑姑都是嫁给人家做妾的!”其中一个喝得也有些高的男子嬉笑道。 那个肥头耳大的男子听到这话,不由得就咒骂了起来。“谁要是骗你谁……谁就是这个!”他的一只手做了一个乌龟状。不过当他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手的时候,不由得嘿嘿乐了起来。醉醺醺的道:“不过现在这个可不是我了,而是那个什么威武大将军了!哈哈……”然后就是一阵淫笑。 忽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号,正好经过的沈钧立刻一拉手中的缰绳,马儿便停了下来,黑夜中,他那灿若星辰的眼眸也朝那几个酒鬼射去! “你可别胡说!侮辱朝廷命官可是要治罪的。”其中一个人似乎还有些清醒。 而那个肥头大耳的人却是跺着脚道:“谁说我是胡说?我说的可是真的。就是那薛家的二小姐连洗澡我都看到过额……呵呵,你是不知道浑身都和白玉一样,哎呀……”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眯,双手做着恶心的抚摸的动作,表情是一副陶醉的样子! 坐在马背上的沈钧听到这话,眼眸中的寒光犹如腊月的冰封一样冷,狠狠的一攥手中的缰绳,这时候,后面的沈言也已经追上来了,他自然也听到了刚才那个醉酒的人的胡言乱语。皱了下眉头,上去说了一声。“二爷?” “交给你了!”沈钧脸色一凛,沉声说了一句。 “是。”沈言像军中一样点头接受了命令。 随后,只听马儿在夜色中长啸一声,那匹枣红大马便在沈钧的驾驭下扬长而去了…… …… 经过了几日的筹备,转眼便到了成亲的正日子。薛家张灯结彩是必不可少的,好多年都没有办过喜事了,而且又是这样一次高嫁,薛家人自然都是喜气洋洋的,亲朋好友也都是前来捧场。 几乎一夜未睡的无忧已经打扮好坐在了梳妆台前,只见她那如云的黑发梳成了一个高髻,发髻上戴着一只黄金打造而成的五尾金凤,那凤凰的口中吐出一股金丝垂落在眉心处,头发的两侧各插了一只同样是金灿灿的黄金打造的垂肩的金步摇,脸上的胭脂和嘴唇上的口红今日也涂得重些,耳朵上,脖颈上,手腕上,手指上一色都是黄金打造而成的金首饰,在身上那大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无比的喜庆庄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无忧都有些不敢认了,这是她吗?以往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浓烈的颜色,当然也没有戴过这么夸张的首饰,尤其也没有擦过这么重的胭脂,不过看起来倒是还挺顺眼的! “二小姐今天好漂亮啊!”一旁的连翘和玉竹异口同声的赞美道。站在后面的百合和茯苓新来乍到在主子面前还都是怯懦的,所以并不多言,只是低眉顺眼的,因为她们四个都是陪嫁丫头,所以今日她们四个也都穿得很喜兴,每人的头上都戴着一朵红色的绒花。 “那是咱们二姐啊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是个有福的相!”坐在一旁的薛老太太望着无忧笑道。 “老太太说得是,二姐命中有贵人,这不就嫁到安定侯府上去了,姑爷年少有为,听说很得皇上的重用呢,可不是有福的人嘛!”一旁的宋妈附和道。 “是啊,是啊。”众人也都附和着。 薛老太太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不过一旁的朱氏却是红了眼圈,站在无忧的背后眼眸中尽是不舍,也难怪了,母女就要分离,以后要见面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两个女儿,一个在宫里,一个又要出嫁,朱氏自然是既高兴又伤心! 瞥了一眼朱氏,薛老太太有些不悦的道:“今日是孩子大喜的日子,你好好的哭什么?姑娘能嫁这么好的人家,这么好的姑爷,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老太太说得是!”朱氏赶紧擦了把眼泪,自己隐忍着不哭出来。 抬头望见母亲伤心又不敢表示出来的模样,无忧握住了母亲的手,柔声道:“娘,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听到这话,朱氏点了点头,然后说:“孩子,别说傻话,出嫁了以后你就是沈家的媳妇了,到了那边要孝敬婆婆,尊重哥哥嫂嫂,服侍好夫君,我你是不用惦念的,只要你好了娘也就……放心了……”说到最后,朱氏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这时候,薛老太太放眼望了望挤在屋子里的众人,只不见一个人,不由得沉声问:“蓉姐,你娘哪里去了?” 站在一旁的蓉姐,看到无忧头上身上都是分量极重的黄金首饰,而且外面还有几十抬嫁妆,又嫁的如此之好,心里面早已经嫉妒的要死了,只是在一旁不敢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罢了。乍一听到薛老太太叫她,她赶紧回答:“祖母,我娘有急事回我舅父家去了!”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很是不悦,道:“她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哪一天回去不行?非要今日回去?咱们薛家多少年才办一回喜事,里里外外有多少事需要人操持,外面还有好多的宾客需要照顾,真是太不懂得分寸了!” 看到祖母发怒了,蓉姐赶紧怯生生的道:“祖母息怒,我娘也不打算去的,只是舅父派人来请了好几次了,实在是不去不行!” “有什么事非得要她今日回去?”薛老太太不解的问着蓉姐。 “这……这……”蓉姐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见蓉姐不说话,薛老太太想了一下,道:“我刚才好像看到红杏的影子一闪,她今日没跟着你娘出去吗?” “没有。是绿柳陪着我娘去的,留下红杏说是好给家里帮帮忙!”蓉姐希望这么说能够让薛老太太息怒一下。其实红杏比绿柳要聪明伶俐许多,今日李氏也知道不该回去,可是兄弟那边她也是实在不放心,所以权衡之下,只得是留下红杏让绿柳跟着她去了,红杏伶俐,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周璇一下! 第八十六章 嫁入高门 “叫红杏过来回话!”薛老太太道。 “是。”听到这话,蓉姐赶紧亲自去了。 这个空当,一个曾经受过李氏不少责难的婆子在门口看到蓉姐走远了,才笑着道:“老太太,可能您老还不知道,二奶奶的娘家前两日出事了,二奶奶呢不去也是说不过去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愣!薛老太太拧了下眉头,然后问:“她娘家出什么事了?你们都听说了吗?” “没有啊!”众人皆是回答没有。 “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薛老太太问。 “回老太太的话,奴婢的妹子家就住在二奶奶娘家不远,那一条街大概都知道了,只是咱们这些离得远一点的亲戚还不知道罢了!”那婆子陪笑道。 “说说,出的什么事?”薛老太太扫了一眼朱氏等然后问。 随后,那婆子便道:“前两日我妹子来了说二奶奶的娘家侄子就是那个李大发被人打断了腿!”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惊!薛老太太也是一愣。不过中间大概有一多半都是心里暗叫好的,那个李大发早就该被人打断了腿了,别说打断腿,把他的两条腿都打断了也不为过。朱氏,连翘,宋妈,平儿以及玉竹等人都是心里乐开了花,只是面上不好笑出来罢了。而无忧也是抿了下嘴唇,心想:不知那个不着调的人这次是得罪了谁?竟然把他的腿打断了,估计应该也是有些势力的人吧?要不然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李大发的腿打断了,要知道这李家是屠夫出身,以前手里那个杀猪的刀子可是没人敢惹的! 惊讶过后,在众人的疑惑下,薛老太太问那婆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别人打断了腿?” 那婆子赶紧道:“回老太太的话,听说是那李大发喝醉了酒,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一顿狂揍,不但被打得鼻青脸肿,而且腿也断了,好像还挺严重的,请了好几位郎中去给接腿都不行呢,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把二奶奶给请去的吧!”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心中一阵冷笑,那薛老太太虽然心中也是很畅快的,不过到底面上还要绷住了,又问:“那知不知道是谁给打的?” 那婆子说:“黑天打的,路上连个人也没有,哪里知道是谁打的呀?听说连李大发自己都不知道是被谁给打的,到了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了才给抬回去的,愣是在街上躺了一夜没人管!对了,听说发现李大发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放着一锭银子,据说是打他那个人给他的医药费呢!老太太,您说奇怪不奇怪?这打了人还给留了十两银子的医药费,真不知道是谁干的了。据说报了官也查不出来是谁!” 这时候,就有人插嘴说话了。“他那个人平时做事就猖狂无礼,说不定就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啊就遭人暗算了吧?不过打他的人倒是也算光明磊落,还留了给他治病的银子!” “像这种人打死都不值得可怜的,这才叫罪有应得!”不知道是谁嚷嚷了一句。随后,众人便小声的议论着,这次李家可是丢了大人了! “行了!到底也是咱们的亲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以后不许再议论了!传出去好像咱们在落井下石似的。”这时候,薛老太太震慑了一句。 众人皆是点头,唯有那个婆子陪笑道:“本来奴婢也是谁也没有说的,只是老太太问起了才说的,以后再也不敢议论的!” “恩。”听到这话,薛老太太还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直坐在梳妆台前的无忧则是抿了下鲜红的嘴唇。那个婆子以前在李氏管家的时候很是受排挤,也挨过李氏的训斥,所以打心底里是嫉恨李氏的,所以一直都跟朱氏房头这边走得近些,等朱氏当了家之后,无忧便特意把她提了上来掌管家里浆洗等杂活,据说她上来之后可是暗地里让李氏生了不少的闷气,无忧只是在一旁看笑话罢了,毕竟以前李氏和用过同样的办法让朱氏也没少生气为难,没想到这个婆子今个还这样抓挂卖俏了一回。其实,前一天这个婆子就和无忧身边的连翘悄悄的说过一回了,连翘又悄悄的禀告了无忧,无忧和连翘暗自是笑过一次,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这次守着这么多的主子奴才把李氏家的短揭出来,她的面子可是又被当众踩了一次!在场的和李氏平时亲近的一两个人当时也是灰头土脸的。 随后,蓉姐便带着红杏走了进来,红杏走到薛老太太跟前几步远的地方便行礼道:“红杏拜见老太太,不知老太太叫红杏有什么吩咐?” “你家二奶奶去哪里了?”薛老太太瞅了一眼地下的红杏问。 “回老太太的话,二奶奶的娘家好像有什么事来请了二奶奶好几次,二奶奶说过去瞧瞧就回来!”红杏回答。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不禁瞥了一眼红杏,道:“等她回来吉时都过了!罢了,随她去吧,下去吧!”稍后,薛老太太脸上就有些不喜,冲着红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是。”红杏见老太太不悦,也不敢造次,便赶紧退了下去。 这时,蓉姐察言观色看到薛老太太对她们二房很是不悦,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立着,稍后便有和她们二房相近的奴婢悄悄告诉她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她舅父家的事了,蓉姐感觉很是没脸,心中也有点埋怨她娘:告诉她不让她今日回舅父家的,她偏要回,这下可好,前面爹就已经问过她好几次她娘去哪里了,这边老太太又不悦,等她回来是有的受了! 眼看吉时就要到了,一帮女眷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不想兴儿在门口回道:“回禀老太太,大奶奶,大小姐派人来给二小姐送贺礼了!”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有些惊喜,无忧听了这话心里也很是高兴,毕竟这几日她可是在心里总是想着姐姐,大概她是早就知道自己被皇上赐婚嫁给沈家的事了,只是不能见面,原来姐姐也一直惦念着她! 朱氏自然也是喜出万外,薛老太太刚才的不悦也马上就烟消云散了,赶紧对外面的兴儿问:“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门外!”兴儿在道。 “还不赶快请进来!”薛老太太道。这时候,朱氏早已经亲自走到门外去迎了。 一刻后,只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年轻宫女领着身后两个小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先是福了福身子很是有礼的道:“奴婢蔷薇,是薛大人身边伺候的宫女,奴婢在这里给老太太,大奶奶,二小姐道谢了!” 那日晚上姐姐来重华宫找自己喝酒,喝得半醉后就是这位蔷薇姑娘来寻她并把她扶回去的,所以无忧认识蔷薇,她赶忙站起来,笑道:“蔷薇姑娘客气了!” 蔷薇微微一笑,然后便转身指着身后两名小宫女手里的托盘道:“这是两套首饰是薛大人为二小姐添妆奁的,这几样金玉摆件是薛大人给二小姐压箱底的。薛大人十分惦念二小姐,可惜您成亲这么大的事她却在宫里不能前来,所以这几日都在菩萨面前祷告祝福二小姐和二姑爷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听到这话,无忧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这样的日子她确实是很想让姐姐送送自己的,可是却是不能够,抬眼扫了一眼那两名小宫女手中的托盘,只见一个铺着红布的托盘里摆着两套黄金打造的精致头饰,手镯,耳环等,一看精致程度就是出自宫里,而且分量都是十分的足,另一个托盘里摆着一柄镶金的玉如意,还有一个青色镂空雕花的玉香炉,自然都是极其贵重的东西,看得一旁的主子奴才们都是啧啧赞叹的! 薛老太太见此,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的道:“蔷薇姑娘跑这一趟辛苦了,这里人多,赶快请到后堂喝茶休息吧?” “老太太不必客气,蔷薇还要回去向薛大人复命,就不多叨扰了,告辞!”说完,低首便要走。 这时候,朱氏却是一把抓住了蔷薇的手腕,问道:“这位姑娘,你既然在我家女儿的身旁侍候,不知我家女儿最近可好?” 蔷薇看到了一眼朱氏,眼眸中满是关怀之色,便赶紧回答道:“大奶奶请放心,薛大人一切都好!” “那就好。”听到这话,朱氏才算放了心。 “蔷薇告辞!”说完,蔷薇便带着那两个小宫女离开了。 望着蔷薇离开后,无忧心里一直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姐姐那日的表情和说的话都是有些古怪,但是究竟是哪里古怪她又说不上来,瞥眼看看摆在八仙桌上的那两个托盘里的东西,此刻众人都在围观那些东西并且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尤其是蓉姐,心里真是嫉妒死了,本来无忧头上身上的那些首饰就够有分量了,现在托盘里的那两套首饰加起来竟然比她身上头上的还要贵重,而且还有另外一个托盘了的玉器,要知道这些嫁妆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虽然这些嫁妆在高门大户里也是很常见的! 随后,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的喜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老太太,大奶奶,迎亲的队伍来了,赶快把新娘搀扶出去吧,吉时已经到了!”说话间,只听外面便传来了一阵鞭炮声并夹杂着鼓乐的声音。 “赶快把盖头盖上!”听到这话,薛老太太赶忙指挥道。 随后,就在朱氏等人的不舍中,喜娘把镶金边的大红盖头盖在了无忧的头上,然后无忧便在喜娘的搀扶下和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间她住了十八年的闺房! 此刻,薛家大门外围观了许多人,铺着红色的毡子的一条路上摆着二十几抬嫁妆,陪房和陪嫁丫头也已经各就各位,来迎亲的队伍人数也不少,八抬大轿停在薛家的大门口,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新郎官,在大齐有新郎亲自迎亲的风俗,所以到了新娘家新娘的众位亲友和宾客都会争相观看新郎,如果新郎相貌堂堂的众人都会随声称赞,如果新郎长相差强人意的都会暗自唏嘘,所以凡是嫁得相貌堂堂的夫君的女子在这一天夫君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那可是无比的风光的! 此刻,在鼓乐的吹吹打打中,无忧由喜娘搀扶着上了八抬大轿,朱氏站在大门口,说不尽的不舍,眼泪直往下流淌,一旁的亲友们看了都在劝说:“大奶奶,您别舍不得,您看哪家姑娘能长待在娘家啊?再说姑爷是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德有才德,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是啊,是啊,大奶奶,二小姐嫁过去是享福的,您以后有这样的好女婿要风光呢!”众人都在附和着。 “是啊,是啊。我是高兴的!”朱氏只得强颜欢笑,笑容里都挂着泪珠。薛金文则是在一旁接受众位宾客的祝贺,忙得不亦乐乎! 一直站得远远的蓉姐看到眼前的一片嘈杂喧嚣的场面眼神一直都是冷的,她和无忧只不过差了两岁,从小她就对她很是不屑,她只不过比自己的身份高那么一点,是个嫡女罢了,别的她可是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论相貌,论琴棋书画,论身姿舞蹈,论爹爹的宠爱,她可是什么都不如自己。可是不知道最近一两年是怎么了,仿佛现在她什么都比自己强了,手里握着庄子制药作坊,天天都有进项,爹爹宠爱,祖母看重,凭着行医的本事还结交了不少大户人家,现在更是了不得了皇上直接赐婚,而且嫁得竟然是朝中栋梁,还是个年轻才俊,而自己现在可是要什么没什么,仿佛爹爹和祖母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命运把她们两个倒了个似的!蓉姐心中实在是愤愤不平。 随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了,落地红在空中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落在地上后便是一地的红色纸屑,代表着无比的喜庆和欢乐!蓉姐一个抬头,正好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只见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头上双翅蝉翼郎官帽,脸庞轮廓分明,剑眉入鬓,一双眼眸灿弱寒星,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像别的新郎官那样笑脸相迎,但是却是给人异常的威武挺拔的感觉,怪不得皇上封他为威武大将军,此人的确是威武的很,一股英气逼人双目的感觉。看到这位新郎官,蓉姐的心更是嫉妒的很,她怎么可以嫁这样的人?就算这个人没有家世,没有官职,这个人也足以有迷倒无数闺中女子的魅力! “起轿!”随后,在一声起轿的声音传来后,迎亲队伍开始回程了! 迎亲的队伍缓缓的渐行渐远,鼓乐声也越来越飘渺了,众位宾客也都走进里面入席去了,朱氏还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远方,站在一旁的薛金文见状,劝道:“好了,别看了,都走远了!三日后无忧会和姑爷一起回门的,现在赶快进去招待宾客要紧!别让人说咱们失了礼数。” “恩。”朱氏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了进去。 等到众人都进去了,蓉姐还站在台阶上望着远方呆呆的发愣。站在她身侧的红杏碰了碰她的胳膊,道:“蓉姐,想什么呢?” 看得有些入神的蓉姐赶紧缓过神来,道:“哦,我在看怎么娘还不回来啊?” “就是呢,二奶奶说去看看就回来的,老太太和大爷已经很不高兴了,这要是还不回来等会子可是有的受呢!”红杏也朝远方张望着,可是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赶快叫个小厮去催一催!”蓉姐想了一下道。 “恩。”红杏赶紧点头去了。蓉姐也赶紧转身走进了大门……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八抬大轿的轿夫们故意抬得晃晃悠悠,把个无忧晃得七荤八素的,撩开头上的大红盖头,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舒坦气!她可真是要被憋死了。撩开窗子帘的一角,悄悄往外望去,只见迎亲队伍好像很长,前面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一个红色背影以及吹吹打打的鼓乐手们,轿子后面跟着的是几十抬的嫁妆,丫头和婆子们,街道两旁有好多人围观着,俨然像是古代电视剧里迎亲的场面一样的。只是前方的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儿的脸她看不到,不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是否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这桩婚事的?是不是也是皇命难违?对于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她还是很紧张的,不知道今晚会怎么度过?在此之前她也已经想了不下百遍了,不过好像每次都有一个不一样的场景。算了,不想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来得轻松自在些! 迎亲队伍一直从东城走到西城,等到八抬大轿落地的时候,无忧已经是被摇晃得要吐了,这个什么轿子可是比汽车让人来得容易晕些!总算是到了,不过她知道这还没有完,稍后还有好多繁文缛节等待着她呢!果不其然,等待了好半天,轿帘终于被撩开,喜娘搀扶下蒙着红色盖头的无忧,先是跨过烧得正旺的火盆,象征小两口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再跨过一个马鞍,取小两口婚后平安幸福的寓意,最后无忧手里才被塞了一块红绸,红绸的另一头由新郎牵引着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入了正厅,只听到耳边异常的嘈杂,红色的盖头下,无忧看到的都是一双双穿着靴子和绣花鞋的脚。当然,有一双穿着黑色崭新的靴子的脚离她最近,那人穿着红色的袍子,她只能看到他腰间那镶嵌着白玉的腰带。这个人就是她今日要嫁的夫君——沈钧! “一拜天地!”随后,就听到大厅里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顿时,大厅里那嘈杂的声音便停止了,大厅里一片宁静,喜娘扶着无忧上前走了几步,便低声的道:“跪下!快跪下!” 随后,无忧只得跪了下来,眼角间也看到那穿着黑色靴子的人也在她身旁跪了下来,略略低了低头,便算是拜过了天地,随后便是二拜年高堂,不知怎么的,无忧此刻心里感觉有些紧张,其实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不见得拜完了天地她和他就真正成为了夫妻了,必须她在心里认可他才可以,可是她还是有一种杨白劳被卖的感觉! “夫妻对拜!”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拜。在这一刻,她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那双黑色的靴子,她明显的迟疑了一下,连手中的红绸都感觉异常的沉重,直到喜娘在她的耳朵边上提醒,她才跪了下来,眼角看到对面的人也跪在了地上,这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是略一点头之后,便在一声送入洞房的喊声中被拉了起来,并拉着红绸直接被送入了洞房! 七拐八拐的走了好半天才算进了一个小院落,然后又跨入了一个门槛,才被扶着坐在了床上,无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是不能好好的呼吸,因为脸上还被蒙着红盖头!耳边好像听到许多人的脚步声,而眼前的那双黑色的靴子却是不见了,她的眼光只在几步之内,别处根本看不到,而手中的红绸也早被人拿走了,眉头拧了一下,心想:不是送入洞房了吗?他呢?他在哪里?虽然看不到他,但是她的心却是有些紧张,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似的! 随后,只听吱呀一声门被关闭了,眼角朝两旁一望,有两个人影在自己一左一右站着,这两个人她知道,一个是连翘,另一个是玉竹,都是她陪嫁过来的丫头,好像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是身穿红色,那是喜娘,她也知道,仿佛还有许多别的人,可是她被蒙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 ------题外话------ 亲们,明日进入本文的第二卷——侯门深深,讲诉无忧嫁入沈家的故事,当然也会有许多无忧和沈钧的互动,会无限精彩的,喜欢的亲们可以继续跟进!另:感谢亲们最近送的月票,鲜花和评价票啊,由于人数众多,在这里就不一一的感谢了,不过小溪一直都会有看赠送记录的,好多熟悉的名字小溪都会记在心里的,小溪爱你们,你们的支持就是小溪最大的动力,再次鞠躬感谢! 第一章 洞房花烛 紧接着,便听到身边的喜娘说了一句。“大将军,该接红盖头了!”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他是在这间屋子里没有错。随后,一个身穿红色比甲的丫环便端着托盘走到了无忧的跟前,无忧一瞥眼,看到托盘里放着一个系着大红色穗头的称。这个她知道,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好像是说取称心如意的意思,大概说的是新娘子漂亮美丽吧?可是,等了半天,那个人却是一直都不吭声!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心想:难不成他是不愿意的? 见沈钧坐在八仙桌前不说话,喜娘赶紧上前道:“大将军,这半日您大概也是被折腾累了,可是这喜帕还是要揭的,新娘子被盖了这半日那可是更累,人家正等着您呢!” 喜娘说了半天,沈钧才起身缓缓的走到了无忧的面前,看到那双黑色的靴子如此靠近自己,无忧的心也莫名的一紧!望了那红色的盖头一刻后,沈钧才伸手从春兰端着的托盘里拿过喜称,对着红盖头一下子便把无忧头上的喜帕撩了开来! 喜帕一被撩开,无忧顿时感觉头上一阵轻松,随后便是屋子里明亮的火烛的光芒照了一下她的眼眸,她闭了一下眼睛来适应那光芒。等下一刻她完全的睁开眼睛后,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自己身侧的那双黑靴子不见了,抬头一望,只见他已经走到离她有五步远的地方,背着身子对着她,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 这时候,一旁的喜娘手里拿着喜帕走到沈钧的面前,笑道:“大将军可称心如意啊?” 在新郎官用喜称撩开喜帕的以后,喜娘都会问这么一句,一般新郎都会说称心如意,以表示对新娘容貌的满意,并且还会满脸笑容的打赏给喜娘的!只是喜娘问了一遍,屋子里却是一直都没有等到沈钧的回答。此刻,场面有些冷,无忧仍旧淡定的坐在床边,不过站在旁边的玉竹和连翘却是有些按耐不住,眼眸盯着新郎官的背影很是着急和不解!不过站在远处侍候的秋兰心里倒是有那么一点雀跃,心想:虽然二爷一直都是不苟言笑,这几日跟平时也看不到什么两样,可是今日再怎么不苟言笑也应该笑笑吧?更何况怎么连正眼都没有看新娘子一眼呢?她在一旁可都是看了个真真切切的!这么说来二爷肯定是对新娘子不满意了,这也难怪,这位新娘子虽然长得也算清秀端庄,可是可比明艳动人的玉郡主差远了,连玉郡主二爷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位长相平平的呢? 不过,喜娘还是喜娘,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新娘经验是异常丰富的,赶紧又笑道:“哎呀!大将军是太称心如意了,都高兴的说不上话来了。新娘子秀丽端庄,任凭谁都得说称心如意的!” 听到这话,坐在床边的无忧扯了下嘴角。心想:这些个媒婆喜娘不愧是凭嘴皮子吃饭的,就跟现代的婚礼司仪一样到什么时候都能自圆其说!不过看到沈钧的表现,无忧也大概知道他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了。这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时候,那个沈钧却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去账房领赏吧!” 听了这话,喜娘赶紧笑道:“谢大将军!祝大将军和夫人百年好合,恩恩爱爱,来年啊就生个大胖小子!” 正在这时候,沈言在门外禀告道:“二爷,老夫人和大爷让您去外面招待宾客呢!” “知道了!”说了一句,沈钧拔腿就往外走了。 倒是那喜娘追着道:“大将军,交杯酒还没喝呢!” 这时候,沈钧已经走了,沈言在后面对那喜娘说了一句。“等大将军回来再喝!” 听了这话,那喜娘只得回来,喃喃自语的道:“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喜娘,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说完,便冲一旁的连翘看了一眼,连翘赶紧拿出一个红包上前递给那喜娘道:“这是我们家小姐赏给你的!” 看到红包,那喜娘满脸含笑的接了,然后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夫人!那喜娘就先退下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 喜娘临走前还特意嘱咐道:“一会儿大将军回来,你们可要让大将军和夫人把交杯酒喝了,对了,还要把那个子孙饽饽吃了,一定要讨个好兆头!” 连翘笑道:“喜娘放心,我们记下了!” “恩。恩。”喜娘连点了两下头,才转身离开了新房。 喜娘走后,新房内一片宁静,无忧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满屋子的都是大红色,红色的窗幔,床褥,喜字,大红盘绕龙凤的红烛,到处都挂着红绸,简直是一片刺眼!这应该是三大间正房,红木雕花窗子,红木雕花的家具,各色瓷器的摆设倒是也大方得体,内间是卧室,外间是一个不大的厅堂,中间用红木雕花的月亮门隔开,外间好像挂着字画,摆着有盆栽之类的摆设倒是也颇为雅致。这个地方倒是比她以前的闺房要大不少,装饰的也大气豪华不少,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住处,想想以后大概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将会在这间屋子里度过倒是也颇为感慨! 连翘看了一眼端详着屋子的主子,便对旁边垂手伺候的两个丫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春兰和秋兰听到这话,两个人知道这位肯定是二奶奶身边的大丫环,所以便福了福身子道:“二奶奶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一声,奴婢们就在外面守着!” “恩。”无忧点了点头,春兰和秋兰也都退了下去。 房门再次被关闭后,新房内就只剩下了无忧和连翘玉竹两个,所以无忧也就不再装了,立刻就站起身子来,并且走下床边的脚踏,伸伸手和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道:“这一天可是折腾坏我了!” 听无忧这么说,玉竹赶紧走到用大理石做盘面的八仙桌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并举到无忧的面前,笑道:“二小姐赶快喝口茶吧?都大半天水米没打牙了。” “恩。”无忧接过茶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精光。把茶碗递给玉竹后,便走到八仙桌前一看,只见桌子上只摆放着花生,莲子,桂圆,红枣和瓜子等,无忧不禁皱了眉头。“怎么就给准备这些吃的?都一天没吃饭了!”这些东西怎么能果腹充饥呢? 听到这话,连翘过来笑道:“二小姐,您就将就一下,等明日就有好菜好饭了,现在您先吃点花生,这个倒是管饿的!”说着,连翘便伸手为无忧包花生,见状,无忧也没别的办法,肚子可是饿得厉害,只得坐下来吃! 吃过一些茶点,又坐等了好久好久,直到外面二更天的更鼓响起的时候,新郎官还是没有回来!连翘和玉竹很是着急,一连往外面看了好几次,连翘不禁道:“怎么姑爷还不回来?这都过了二更天了!” “也许是宾客还没有走吧?我刚才去外面听到前面好像还乱哄哄的!”玉竹猜测道。 连翘仍旧皱着眉说:“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那些个宾客也这是的,人家新娘子还在等着呢,他们还抓着新郎官不放!” “好了,别吵吵了,不早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坐在床边的无忧道。其实,他不回来不是更好吗?说实话,如果他回来了,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自处呢?看刚才沈钧的样子,他肯定是不愿意娶自己的,大概也是不想进洞房吧? 听到这话,连翘赶紧道:“二小姐,那怎么能行?刚才喜娘千叮嘱万交代可是让奴婢们别忘了让您和姑爷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呢!” “没事的,我记着不就行了?”无忧淡淡的笑道。 闻言,连翘便笑了,道:“二小姐,到时候您都害羞的不知道怎么样了,哪里还能自己操持这事啊?还是奴婢和玉竹等着姑爷来了,看着你们喝了交杯酒吃了子孙饽饽才是!” “是啊,奴婢们不累也不困。倒是二小姐您肯定是乏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您就再坚持一下。要不然让奴婢去请姑爷过来?”玉竹道。 “不用!”听到这话,无忧赶紧阻止道。本来他就是不情愿了,新郎官迟迟不进洞房,新娘子派人去催,这传出去也太掉价了! 又等了些时候,无忧都靠在软枕上开始打瞌睡了,才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随后,只听门声一响,一个丫头的声音传来。“二奶奶,二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坐直了身子,却看到两个穿着红色比甲的丫头扶着已经醉得好像不省人事的沈钧回来了。看到这个情景,她不禁眉头一皱!那两个丫头扶着醉醺醺的沈钧把他安置在床上,春兰赶紧道:“二奶奶,二爷喝醉了。您看……” 扫了床上的沈钧一眼,无忧知道这个丫头的意思是问自己是否能照顾他,毕竟今晚可是洞房花烛,让丫头照顾新郎官还是不太合适的。所以,无忧便朝那个丫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见状,春兰看到一旁的秋兰还巴巴的望着床上的主子,她赶紧拉了她一下,并福了福身子道:“那奴婢们告退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一旁的连翘和玉竹看到沈钧人事不知的喝醉躺在床上,不禁皱了眉头,心想:这交杯酒和子孙饽饽可怎么吃啊?正在为难之际,无忧也冲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也可以出去了。连翘和玉竹无法,只得道:“二小姐,恐怕姑爷一时半会儿的也醒不了,这交杯酒和子孙饽饽看来只能是明日一早再吃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示意只能是这么办了。 所谓*一刻值千金,虽然现在新郎大概是什么也做不了,可是时候真的是不早了,新郎和新娘也该歇息了,所以玉竹和连翘下一刻也就退了出去!连翘和玉竹走后,偌大的新房内就只剩下了坐在床边的无忧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沈钧,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出奇! 无忧在盯着沈钧看了一刻后,便上前伸手用三只手指按住了沈钧左手腕的脉搏,稍后,她便拧了下眉,又扫了一眼沈钧的脸庞和耳朵,最后她的嘴角间扯了一个冷冷的笑意,把手伸回袖子里,然后道:“沈将军佯装喝醉不知是为了欺骗小女子,还是为了欺骗刚才出去的下人们?” 躺在床上的沈钧乍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浑身一震!这声音如同清泉一般让人心脾舒畅,像是清澈的小溪一样直接流淌到了人的心间。因为他一直都在寻找两年前上元节之夜他无意中听到的这道声音,不过一直都不知道这道声音是哪个女子的,没想到这声音竟然是今日他迎娶的人!是的,那日她也是到场的,那日和魏尚书家的庶女狭路相逢的马车里原来坐的就是她!其实,他当日所欣赏的并不完全是因为她的声音,还有她那不卑不亢的态度,那柔和的声音中带着的一抹倔强和果敢! 见躺在床上的人还不打算动,无忧便道:“小女子别无长处,只是会一些医术,既然沈将军今日喝醉了酒,那不如就让小女子替沈将军解酒吧?不过小女子解酒可不是用醒酒汤,小女子有一副由七七四十九根银针组成的绝门解酒法,不如今日小女子就给沈将军试试?”说到这里,无忧真的下床去要取自己的药箱。 其实,已经被人识破的沈钧并不是还想继续装下去,实在是他还处于刚才的惊讶之中。听到她这么说,下一刻,沈钧也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了一句。“不必烦劳薛姑娘了!”她既然没有称呼他为夫君,那么他也就不必说什么娘子之类的话来敷衍了。 听到这话,无忧一转身,看到沈钧已经坐在了喜床上,一双眼睛深邃幽深,一点醉意也都没有了!看到这里,无忧也就笑笑,转身坐在了一旁的八仙桌前。她不想再回去坐在床边,那可是有刻意接近他之嫌! 这一刻,他终于是正眼的看了一眼他的新娘子。只见她一身的大红色,头上,身上,手腕上戴的都是黄金打造的首饰,很是喜庆庄重。记得以前见过她的那次她穿得极为素雅,以前的她清丽脱俗,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抹灵动,没想到她穿这般浓艳的衣服也很好看,虽然她并不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更谈不上明艳动人,但是她就是让人看着很舒服,很养眼,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种想法?在这以前他说不上多厌恶,但是绝对是不喜欢她的,大概是因为他处的境地非常的尴尬吧?娶的是至交好友的心上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自处!只不过是声音好听一点罢了,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下一刻,他便蹙着眉头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在装醉的?”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沈大将军是承认了?” 闻言,沈钧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道:“请你回答我的话!” “好,我回答你!”随后,无忧道:“喝醉的人都会脸,耳朵发红,头脑麻痹,脉搏跳动加快,呼吸粗重,说胡说,站立不稳,甚至呕吐等。当然后面那几条都可以假装,但是前面几条的话是不好装的,当然沈大将军确实今晚是喝酒了,不过还没有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罢了!” 听了这话,沈钧不得不点头道:“你观察的很仔细!” “我是个大夫,观察病人的症状当然要仔细,要不然会闹出人命的!”无忧说了一句便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这时候,沈钧也从床上起来,走到无忧的对面坐了下来,无忧见状,也顺势给对面的沈钧也倒了一杯茶水。这个人现在最少在名义上是她的丈夫,虽然她并不想讨好他,但是也不想得罪他,毕竟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还是和他能够和平共处的为好! “怪不得都说你医术了得,看来还是有原因的!”沈钧倒是也不客气,伸手端起茶碗来就喝了个底朝天。 “你为什么要装醉?是不是想逃避喝交杯酒和吃子孙饽饽啊?”无忧的眼睛扫了一眼八仙桌上摆着的两只精致的鎏金刻花酒杯还有那一盘子精工细作的子孙饽饽。 听到这话,沈钧皱了眉头,打量着眼前的新娘装扮的人,一时间有些说不上话来。因为她是他曾经看过的最为洒脱的女子了,本来今日可是他和她大喜的日子,他故意冷落她到快三更天了才进新房,又假装醉酒,可是她反而看不出有一丝生气和失落的表情,要是按正常来讲她不抱怨也应该像许多娇滴滴的女孩子一样泪水涟涟了。难不成她根本就不想嫁给自己?或者说她心里的那个人是秦显?可是这也说不通啊,秦显在没成亲之前就像她表达过爱慕之情,可是那个时候她根本就对秦显无意的,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内情?想到这里,沈钧的脸自然是沉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很希望是这个答案?” 闻言,无忧只是一笑。道:“我能有得选择吗?” “不错,是没得选择,就像我要娶你一样,只不过是皇命难违罢了!”沈钧是军人出身,说话也是直爽,不像书生那般说话比较婉转隐晦。 不过,无忧是现代人,说实话,她很是讨厌这个时代的书生的那种磨叽劲,就是喜欢直爽有效率,听到对面的人这么说,她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说了一句。“这么说今日咱们还算是同病相怜?” “什么意思?”无忧的话让沈钧的眼睛一眯。 无忧则是半扬着下巴回答:“我嫁给你也是一样,只是皇命难违罢了!” 听到这话,沈钧倒是彻底的被震撼了!因为在大齐向来是男尊女卑,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嫁一个什么男人也就决定了这个女人的一生。如果婚后能够得到夫君的宠爱和善待的话,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会是幸福的,所以妻子大多都是顺着夫君,哄着夫君的,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新婚第一日就是用这种口气对自己的新婚丈夫说话的,面前的无忧不能不让沈钧感到诧异! 看到沈钧似乎目瞪口呆的表情,无忧笑道:“这话是你刚才对我说的,我再重复一遍罢了,你至于这么吃惊吗?” 闻言,沈钧垂了下眼睑,盯着眼前的茶碗,说了一句。“你好像对我这个夫君很是不以为然!” “难道你对我这个妻子以为然了吗?”无忧反问了一句。 无忧的话让沈钧的嘴角含了一个冷笑。忽然问:“你不愿意嫁给我是不是因为秦显?”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气恼,说:“这和秦显有什么关系?”不过心中却是在想:他怎么会突然提到秦显?难不成秦显倾慕她的事他是知道的?要是知道的话,那今日也不怪他对自己如此了,毕竟在古代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有点小暧昧呢? “我和秦显是至交好友!”沈钧说了一句。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把后面的那一句话说出来罢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既然是至交好友,那一切你也应该都明白。我和秦显之间以前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是在向我解释吗?”沈钧盯着无忧问。 “现在你我最少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当然有义务跟你解释这一句,不过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无忧表现的不卑不亢。 盯着无忧看了一刻后,沈钧的脸上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相信她的话还是不相信她的话,她发现跟一个面上总是没有多少表情的人说话真的很累,因为你根本摸不透他的喜怒哀乐! 第二章 温柔体贴 随后,沈钧忽然扯了下嘴角,眼光仍旧盯着面前的茶碗说了一句让无忧似懂非懂的话。“名义夫妻?那你有没有想过名义夫妻也和不错?” 闻言,无忧拧了下眉头,问了一句。“沈将军什么意思?”其实她大概已经明白了,他是不准备接受她的,这不也正合她的意吗? 随后,沈钧忽然站了起来,在灯火下,他的身子是那样的魁梧,无忧感觉有一种压迫感。只见他走到窗子前站定,背对着她,半晌后才道:“我常年征战沙场,其实一直都没有成家的打算,可是这次圣上赐婚,我也不得不遵从,沈钧一人获罪事小,可是沈家上上下下还有几百口人,他们的安危我不能不考虑。” “沈将军有话请直言!”无忧坐在他背后说了一句。她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不能接受你做我的妻子!”背对着她的人突然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先是拧了下眉,然后心里倒是突然间松了一口气!本来,她还在发愁今日的洞房花烛夜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吧?看来是她多虑了! 大概是半晌没有听到身后人的话吧?沈钧感觉这样对一个新嫁娘说话是否对她太残酷了一点?虽然她给人的感觉是很坚强淡定,而且态度也都是不卑不亢的,但是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也受不了新婚第一天的夫婿如此吧?所以,下一刻,便突然转过身子来对她道:“当然我说的是暂时!” “暂时?”这两个字不禁让无忧浮想联翩。暂时?不会是就两三天吧?她可是刚在心中窃喜了一下下。 “如果以后我们相处的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做夫妻!”沈钧又加了一句。 望着烛火下他那双幽深如同不见底的潭水的眼睛,无忧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大概是现在还不能接受自己,不过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已。这不是正好和她的想法一样吗?所以,下一刻,无忧便扯了扯嘴角,道:“既然沈将军这么说,那么小女子就依沈将军所言好了!”她还是不要说出来他们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古代的男子都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要是热火了他,那可是不好的! 听到无忧的话,沈钧倒是也很欣喜。“这么说你同意我们暂时先……”沈钧突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了? 倒是无忧接着道:“不如我们就先私下像朋友一样相处,对外当然还要做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样才不会让双方的父母担忧,让家下人等议论。至于以后……以后就看机缘如何?毕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那就一言为定!”沈钧好像有些激动,大概没有想到她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吧?本来他还想接着装作醉酒先把洞房花烛夜蒙混过去,以后再想别的办法,可是没想到他这位新娘子却是如此与众不同,他还想如果她哭泣的不停,他该怎么办呢? 无忧笑了一下,然后道:“今日折腾了一天,沈将军是否也累了?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当然,请便!”沈钧道。 无忧从绣墩上站了起来,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那满目的红色绣花被子,不禁蹙了下眉头,心想:今晚应该怎么睡?这时候,大概沈钧看出了她的顾虑,走过来,便抱了一床被子和一床褥子道:“你睡床,我睡榻!”然后便抱着被子走到了床榻前。 转头一望,只见外间的正堂上摆放着的是一张罗汉床,只见沈钧撤走了上面的小桌子,然后便弯腰铺上了褥子,随后便坐在床上准备脱掉靴子,一个抬头,正好看到站在雕花月亮门前的无忧,蹙了下眉,然后说:“你放心,我是不会进去的!” 听到这话,无忧有些好笑,难道他还认为她是在防备他吗?转身走入里间,坐在梳妆台前摘下了头上和身上的那些重重的首饰,她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对着铜镜想:其实她相信这个沈钧应该不是个酒色之徒,因为玉郡主那么漂亮他都不会动心,可见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所以接下来她便脱去了身上那笨重的喜服,穿着中衣的她吹了灯,便走到床边上了床,放下床幔,躺进被窝里,折腾了一天,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了,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很陌生的环境,而且外面还躺着一个算是不怎么熟悉的大男人,她竟然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吧?还是她对外面的那个男人一点戒备都没有?反正也说不明白,总之,她就是一下子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沉! 咚咚……咚咚……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睡得迷迷糊糊的无忧翻了个身子继续睡,可是外间却是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就是这个人的声音让她马上就没有了睡意,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谁?”那是沈钧的声音。 “二爷,奴婢给您打洗漱的水来了!”外面传来的是秋兰的声音。 随后,外面还传来了一声连翘的声音。“二小姐,您醒了吗?奴婢也给您打来洗漱的水了!” 听到这话,外面的沈钧倒是都回了一声。“都等一下!”说罢,沈钧就赶紧起床,慌乱的抱着外面床榻上的被子和褥子就跑了进来。 看到他怀里抱着被子进来,身上只穿着中衣的无忧赶紧用被子挡了挡身上,可是那个沈钧的眼光却是在她身上都没有停,便把被子和褥子赶紧铺好在她的身侧,然后便低头开始脱自己身上的那身大红色喜服,大概他昨晚就是和衣而睡了,连衣服都没有脱!不一刻,只见沈钧便也脱得身上只剩下了中衣,而且还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床下,并且四处看了看,一看到她昨晚脱下来的那身大红喜服,便拿过来扔在了他的衣服上!这一刻,无忧终于是明白了,他是在制造昨夜的“现场”。 这时候,无忧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赶紧把枕头底下的一方雪白的缎子做的帕子拿出来,只见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递给沈钧道:“这个怎么办?” 接过无忧手中的帕子,低头一看,沈钧蹙了下眉头!是啊,还有这个该怎么办?这是昨个喜娘塞到枕头底下的,并在无忧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让她和新郎官行房的时候要铺在身子底下的,到时候处子之血就会落到这个上头,这方帕子可是重要的很,是男方验证女人贞洁的东西,第二天拜见公婆的时候可是要拿出来看的,要是哪家的媳妇这帕子上没有落红,那可是奇耻大辱了,有的还会被夫家退回娘家去,还有的女子因为这事上吊身亡的呢!所以临出嫁之前的那个晚上,朱氏特意来到了无忧的房里,把新婚的行房之事悄悄的告诉她,无忧当时可是弄了个大红脸,虽然在现代的时候这都不叫什么,但是在古代可是女子的第一件大事了! 随后,只见沈钧想了一下,便伸手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拔出匕首的鞘,屋内寒光一闪,随后他拿那匕首朝自己的手腕隔去!无忧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了沈钧的手腕。低呼。“你要做什么?” 看到无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沈钧低声道:“不如此这一关是过不去的!” “那也不用这样!你等一下,我有办法!”说完,无忧便转身走到橱柜前,从衣柜中拿出她平时行医治病的药箱子,这个东西她当然是要随身带着的,便同嫁妆一起给抬了过来。只见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支水晶做的透明的针管,然后走到了沈钧的面前! 看到那针管上锋利的大针头,沈钧不禁皱了眉头。“这是什么?” 看到沈钧似乎心有芥蒂,无忧不禁一笑,举了手中的针头道:“这是专门抽人的血的针管!” “抽人的血?”听到这话,沈钧不禁有些惊讶,这他可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古怪的东西。 无忧没有空跟他多做解释,外面的人可还是等着呢,所以她伸手便抓过沈钧的手腕,撩开他的袖子,把手中的皮带绑在他的上臂上,然后对准他的胳膊上的血管就把针头扎了进去! “啊……”感觉手臂上一疼,沈钧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望着那鲜红的血液流入了那个针管里,沈钧不禁好奇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取血的,听说她在宫中给碧湖长公主输了宫女的血才让公主转危为安,看来她的医术还真是有两下子的! 等到血液差不多达到有半个针管的时候,无忧便拔出了针头,并用一粒自己做的酒精棉球压在了沈钧的胳膊上,并且拉过他的另一只手按住那个棉球,道:“按住了,要不然血还会流出来!” 沈钧只得听话的用手指死死的按住了那个酒精棉球,然后便看到她把针管里的血都洒在了那条白色的帕子上,并且还用嘴巴吹了几下,让它赶快凝固!不多时后,只见那条帕子上便到处已经是血迹斑斑的,也让人引起对昨夜的无数遐想! 这时候,站在外面端着洗脸水的秋兰和连翘可是已经等候了半天了,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可是谁也不敢再出声催促,只得仍旧站在那里等候! 此时,秋兰的眼睛是死死的盯住那紧闭的房门,看样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而连翘则是担忧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昨夜大将军不是喝醉了吗?不知道昨个她家小姐到底怎么样?怎么这么半天了还不开门呢?心里是充满了担心。 这时候,春兰跑了过来,对秋兰道:“秋兰,二爷和二奶奶还没起来吗?这时辰都差不多了,老太太可是还等着二爷和二奶奶去敬茶呢!” “已经催过了,可是还没有开门!”秋兰的声音有些低。听到这话,春兰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也是无可奈何,唯有心里着急,也只能是站在那里一块等着。 过了一刻,只听身后有脚步声,几个人一回头,只见是姚氏带着春花和两个婆子来了。几个人赶紧行礼。“请大奶奶安!” 听到这话,端着铜盘的连翘抬头一望,只见是穿着玫红色褙子,打扮的很是喜兴的姚氏来了,她也赶紧福了福身子。“请大奶奶安!”姚氏她还是很熟的,只不过平时和二小姐来给安定侯看病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小厮的打扮罢了,而姚氏也不怎么注意她,所以今日的女装姚氏根本就没有在意。 “起来吧!”姚氏拿着手帕的手一抬。眼睛却是盯着那紧闭的房门,问一旁的春兰和秋兰,道:“二爷和二奶奶还没起呢?” “还没呢!已经叫过了,大概正起着呢。”一旁的秋兰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姚氏倒是低头坏坏的笑了一下,然后道:“这新婚第一天也是有的!” 姚氏身后的一个婆子上前笑道:“大奶奶,听说昨个二爷喝多了,也许这洞房花烛夜是今个早上才补上的,所以啊才起不来了!” 听到这话,姚氏和那婆子都是捂着嘴巴一笑。“呵呵……” 姚氏和那两个婆子的笑意让在场的几个丫头都有些脸红,毕竟她们都还是没有嫁人的丫头,提起那档子事还是很害羞的。几个丫头都忍俊不已,只有秋兰没有笑,脸上一阵白,并且还咬了一下嘴唇! 正说笑间,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了!众人听到声响,赶紧回头一望,只见是沈钧打开了房门,而且他身上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一看就是刚刚起床的。 看到沈钧这样子,姚氏抿嘴一笑,沈钧看到是姚氏来了,站在门里低首道:“大嫂!” “恩。”姚氏点了下头,便对身后的春兰秋兰和连翘等做了一个手势,她们便赶紧端着铜盆鱼贯而入的进入了新房。随后,姚氏也走了进去,几个丫头收拾的收拾,伺候主子的伺候主子,只见无忧也是穿着一身中衣坐在梳妆台前,姚氏便笑道:“二叔,你和弟妹可快一点,梳洗好了,赶快去给老夫人请安敬茶,老夫人可是还等着呢!” “是。”沈钧赶紧点头。 这时候,姚氏缓缓的走到了无忧的跟前,无忧见状,赶紧起身福了福身子道:“无忧拜见大嫂!”对于姚氏她可是不陌生的,以前见过很多次了,只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份是小王大夫罢了! 姚氏的眼眸上下打量了无忧一眼,迟疑了一下,然后拉着无忧的手笑道:“快别拘礼了,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只要随意就好了!” “都说长嫂为母,无忧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转头对沈钧笑道:“二叔,你听听,弟妹真是太会说话了!哎呀,一看弟妹就投缘呢。” 无忧笑笑,没有说话,心想:这个姚氏还真是八面玲珑的,一张巧嘴特别的会说话,精明利落都流露在外面,以后在这个家里她大概不会那么清净的了! 沈钧上前握住了无忧的肩膀,道:“大嫂,请你先去娘那边陪着她老人家说说话,我们洗漱过后马上就过去!” 看到沈钧的手握住了无忧的肩膀,姚氏一怔!然后便赶紧笑道:“好,好,大嫂我这就去,你们也麻利点!”说罢,便转身要走,不过步伐却是故意朝床的方向走了两步,眼眸往那床上一扫,只见床上铺着一方雪白的帕子,帕子上的血迹斑斑很是刺目,随后,姚氏便转头朝春兰使眼色,春兰赶紧跑过来,姚氏低声吩咐道:“一会儿把那个给老夫人送过去!” “是。”春兰赶紧点了点头,姚氏方才走了。 望着姚氏走出了新房的大门,无忧一低头,眼眸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此刻,沈钧的那只大手还在她的肩膀上放着,他的手掌真的很大,也和温暖,让她的全身都像是过了电流一般,这样的感觉大概已经好些年没有了,上一次记得还是上一世的时候! “咳咳……”直到姚氏走远了,无忧想离开推开他,但是又看到了屋子里的几个丫头,所以只是低头咳嗽了一声。 听到她的咳嗽声,沈钧才赶紧的松开了自己在她肩膀上的手,转头吩咐一旁的春兰道:“春兰,伺候我洗漱!” “哎。”这时候,春兰已经把床上沾染了鲜血的帕子递给了门外的一个小丫头并嘱咐她赶紧送到老夫人那边去了。听到二爷的招呼,她赶紧跑回来拿起毛巾站在铜盘前伺候沈钧洗漱。 这方,连翘也赶紧伺候无忧洗漱。而一旁的秋兰则是缓缓的走到床笫间,望着床上那凌乱的床单和被子一刻后,才咬了下嘴唇开始收拾起来…… 姚氏带着春花和两个婆子从新房里出来后,便吩咐那两个婆子道:“你们去厨房看看早饭怎么样了,今日的早饭都摆在老夫人的房里,记得今日要丰盛一些,弄几样讨喜的小菜和吃食!” “是,大奶奶!”两个婆子领命后便赶紧去了。 随后,姚氏身旁只剩下了她的心腹春花,两个人一边朝沈老夫人的住处走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奶奶,奴婢刚才在门外面看得不怎么真切,仿佛咱们二爷对那二奶奶还挺上心的呢!”春花在姚氏的耳朵边上道。 听到这话,姚氏的嘴角间挂起了一个冷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今个会有什么尴尬的场面呢,没成想啊咱们二爷平时冷冰冰的一个人,今个竟然还怜香惜玉的!” “奶奶,奴婢听说二爷昨晚上喝醉了,还是让丫头们扶着进的洞房呢!”春花在一旁赶紧道。 “是啊,我以为这洞房昨个是不行了,今个还不知道怎么向老夫人交待呢,可是没成想二爷早把事给办成了,还对二奶奶温柔体贴的,可见男人啊没有吃素的!”姚氏呵呵笑道。 “要是得了二爷的另眼相待,那这位以后的日子可就顺当多了!”春花陪笑道。 “可不说的是嘛!”姚氏说了一句,便已经走到了沈老夫人的院子里,临进门前,姚氏转头问春花道:“大爷起来了吗?”今日是新媳妇进门的第一天,府上还有好多事需要料理,所以姚氏便一大早就起来操持家务了。临出门前沈镇还没有起床。 “奴婢刚问了一下已经起来了,洗漱完了之后小厮们扶着大爷正往这边走着呢!”春花回道。 “恩。”姚氏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进了沈老夫人的屋子…… 满目都是大红色的新房里,无忧坐在梳妆台前,连翘站在背后为她梳着头。沈钧则是站在屋子中央,秋兰伺候着他更衣。铜镜中,无忧看到身后的那个袖长的身影,感觉犹如做梦一般!真是想不到她今日竟然能够嫁给沈钧,想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这沈家,现在她还记得当日那个茶杯飞向自己的那抹紧张,那个快如闪电的身影转到他面前举手便接住了那个茶碗,袍角飞扬之间真是有说不出的英气和潇洒。说实话,沈钧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男子,除了那一张永远如同冰块般的脸庞以外,还真是说不出他有什么缺点,他和秦显一样也是京城内外众多名门闺秀青睐想嫁的对象,而她对他如同对秦显一样没有男女之情吗?一时间,无忧也说不上来了! “二小姐,今日您要佩戴哪件头饰?”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了连翘的声音。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收回那灵魂出窍的心神,抬眼望了一眼堆在梳妆台上的几套首饰,她伸手指了指一套鎏金打造的簪环,道:“就这一套!” 连翘看到那是一套菊花状的鎏金镶嵌粉色宝石的首饰,一支步摇,两支金钗,一对耳环,虽然不是很奢华,但是到底也是很讨喜,很适合她今日新嫁娘的身份,所以连翘便赶紧把几样首饰都帮她戴上。 第三章 百依百顺 这时候,玉竹已经按照无忧的吩咐拿出了一套大红色绣着蝙蝠的褙子以及一条石青色裙子,首饰戴好之后,两个丫头伺候着无忧穿衣服。 很快,无忧这边收拾停当了,沈钧也早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只见沈钧今日已经把那套红色的喜服换了下来,身上穿得仍然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袍子。无忧不禁眉头一拧,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黑色呢?今日可是成婚的第一天,就不能换个色吗? 大概是看出了无忧的疑问,沈钧不禁道:“穿黑色的衣服习惯了,你要不喜欢的话,我再换一套别的颜色的!” 一旁的春兰和秋兰听到主子的话,不由得都是一怔!因为他家主子几乎从来不穿别的颜色的衣服,除了官服和盔甲以外,还没有人能改变他家主子的这个习惯呢!而且沈钧今日的话也说得很是柔和,记得她家主子除了对老夫人以外还没有对谁用过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话呢。一旁的连翘和玉竹听到姑爷对二小姐说话很是客气,所以两个人的心也放宽了许多,因为看昨日的那个情形她们还以为姑爷肯定是不满意二小姐呢。今日看来姑爷对小姐柔声软语而且还很是体贴,所以也都抿嘴高兴的笑了! 闻言,无忧则是一笑。“不必麻烦了,老夫人还等着咱们呢,第一日去拜见婆婆,太晚了总归是不好!” “恩。”听了无忧的话,沈钧点了点头,然后便率先走出了房间。 见沈钧出去了,无忧跟在沈钧的后面也走出了新房。当然她的眼光刚才也看到伺候沈钧的那两个丫头的神色了,仿佛看到沈钧对她说话她们都很诧异似的!难不成有什么不对不成? 走出新房,沈钧倒是停了下脚步,故意等着无忧,等无忧走上来,沈钧便一边往老夫人住处的方向走一边为她介绍。指着前面的一处回廊道:“从这里往南走是大哥和大嫂的住处,你闷了可以去找大嫂说说话,往北走是花园子,你也可以去游玩,那边是前厅,咱们去的这边是老夫人的住处!” 无忧一边听着沈钧的介绍,一边望着整个沈家,说实话,沈家她是并不陌生的,以前来过多次了,只是只去过沈镇的住处,也看见过那个花园子,他们家还种着好多的梅花呢,别处的话她只是扫过一眼,并没有去过。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无忧转头看到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沈钧的那两个丫头。无忧不禁皱眉道:“她们怎么跟着来了?” 听到这话,沈钧转头一望,果然看到春兰和秋兰在后面跟着他们,沈钧脸色一凛,问:“你们不去做事?跟着来做什么?” 秋兰和春兰赶紧跑过来道:“回二爷的话,昨个大奶奶吩咐让奴婢们好生伺候二爷和二奶奶,书房都收拾完了,新房有二奶奶的两个丫头收拾着,奴婢们怕二爷和二奶奶有别的吩咐,所以就一直在后面伺候着!” “我们不用伺候,都回去吧!”沈钧冲她们挥了挥。 “是。”春兰和秋兰不敢再言语,赶紧退了下去。 看到春兰和秋兰回去了,无忧笑道:“她们是专门伺候你的丫头?” “她们从小就是在我身边伺候的!”沈钧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心中倒是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从小伺候?那是一般的丫头还是通房丫头?大户人家在少爷身边伺候的丫头可是有好多都是通房丫头,这个沈家也是高门大户这种事可是很常见的。不过想想也觉得很恶心,家里的丫头白天伺候他,晚上陪睡,哎,这个万恶的古代啊! 沈钧一边往前走一边扫了无忧一眼,大概看出她在偏着头想什么吧?就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对了,好像刚才她们看你的眼光也奇怪似的。”无忧忽然问道。 听到这话,沈钧的嘴角一扯,说了一句。“如果我不这样对你的话,你以后在这个家里的日子会很难过!” 闻言,无忧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就明白了沈钧的意思,原来他刚才对自己的体贴和柔声软语都是故意装出来的,怪不得她刚才感觉那么别扭呢?一直以来她看到的他都是冷冰冰的,从来都不苟言笑,刚才他那样冲着自己说话询问自己的意见还真是挺奇怪的,原来他是故意为之。不过想想沈钧这个人虽然外表冷淡,但是还是很心细的,连这一点都为她想到了。也是,在这大宅门里如果一个娘家没有任何权势的女人嫁进来又得不到丈夫的宠爱的话,那么是没有人肯把她放在眼里的。就凭这一点她也是应该感谢他的! “谢谢你!”无忧由衷的对着前方的沈钧说了一句。 突然听到这话,沈钧停住脚步,转身一望后面的无语,说了一句。“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你不必谢我,因为我也有许多地方需要你帮忙!” 听到这话,无忧真是恨自己怎么这么幼稚?人家只不过是也想让自己配合他罢了!所以,下一刻,她便收起脸上的微笑,道:“那我就认为是理所当然了!”说完,她便继续往前走,也不理会后面的沈钧。 等走到前方一个院落前的时候,无忧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沈老夫人是住在哪里的。随后,只见沈钧跟了上来,没有多言,拉起她的手就往院子里走!当他的手碰触到她的手的时候,她真是想甩开他的手,但是看看院落里站着好几个丫头婆子,她就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些个人的眼睛可是都看着他们呢! 这时候,正堂之上的沈老夫人正在听着站在她身侧的姚氏的汇报,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安定侯沈镇。 “老夫人,本来咱们还担心二叔他不满意这桩婚事呢,可是谁成想我刚才过去的时候看到二叔对新娘子那个体贴啊,我这进门也这么多年了,除了您以外,可是还没有看到他对谁那么和颜悦色过呢!”姚氏在沈老夫人的跟前笑道。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的脸上除了有些个惊讶之外倒是也没有别的表情,只是问了一句。“那个东西拿过来了吗?” 一听这话,姚氏便知道老夫人问的是什么,赶紧道:“拿过来了,拿过来了!”说罢,便冲着旁边的春花招了一下手。 “请老夫人过目!”春花马上就从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接过了一个托盘,赶紧呈上来给沈老夫人看。 沈老夫人眼眸落在那个托盘上,只见托盘里放着一方绣花帕子,那鸳鸯戏水的花样上带着斑斑血迹,一看到这个,她那老眼昏花的眼眸顿时一亮,随即脸上的褶子也因为笑容而多了起来。遂点了点头。“恩。”算还是满意吧! “收了吧!”沈老夫人过目之后,姚氏冲着春花挥了下手,春花便赶紧端着托盘走开了。 这时候,沈老夫人脸色渐缓的道:“这么看来倒是还不算大错,大概外面有人故意破坏人家姑娘的名声也是有的。不过以后你要多加留心,我老了,不中用了,一切还要靠你才是,别让咱们侯爷府的脸丢了才是!” “是,媳妇记下了!”姚氏赶紧点头。 随后,沈老夫人又道:“虽然是门第上差了些,但是要是以后能拴住钧儿的心倒也是一件好事。你那个二弟你也知道一心都在疆场上,我这心也一直都是悬着的,这些年来也是在家的少,在外面的多,我也实在是不放心呢,就像镇儿一样要是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受得住?”说着,沈老夫人的眼圈就有些红,毕竟沈镇当年可是把她和老爷给吓坏了,不过好歹是性命无忧。 看到老夫人有些伤感,坐在一旁的沈镇赶紧道:“是孩儿让母亲担忧了!” “别的都不重要,只要你们平安就是母亲最大的欣慰了!”沈老夫人道。 见气氛有些愁苦,一旁的姚氏赶紧陪笑道:“老夫人,据我看这位弟妹大概还真能拴拴二弟的心。您是不知道,刚才我去新房的时候,几个丫头都端着水盆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小两口啊在里面好久了才把门打开,而且啊二弟和弟妹都是穿着中衣呢!”说完,姚氏便拿着手绢捂着嘴一笑。 “真的?”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愣了一下,然后也是开怀一笑。 “可不是嘛!”姚氏笑道。 沈老夫人倒是也感觉到有些意外。“我还一直都为这事发愁呢,一般的男子哪里有不好女色的,就是个正人君子也没有不近女色的,这些年因为他年纪不小了又没有成亲,所以便有意的没把大小服侍他的春兰秋兰两个大丫头打发出去,就是为的让她们好服侍他,等真的哪天开了脸,就先让她们做通房丫头,等正式娶了亲,看看哪个庄重些就封个姨娘,可是这好几年了,愣是一个他都没有碰过。还有玉郡主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他也是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我还以为他身上有什么毛病呢,原来都是我杞人忧天了!” 听到这话,姚氏笑道:“老夫人,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现在才是二月,俗话说这三月孩儿不过年,说不定等年根底下您就又要抱孙子了呢!” “哈哈……要是真应了你的吉言,我可是重重有赏的!”姚氏的一句话就把沈老夫人给哄得既高兴又充满了憧憬。 “那媳妇可就先谢过老夫人了,老夫人别到时候又忘了不认账了,你们到时候可要做个见证啊!”姚氏说笑着。 “没事,一吊两吊的钱我还没那么小气!”沈老夫人也说笑着,脸上也渐渐的高兴了起来。 “一吊两吊那也是钱不是?我可是不会嫌少的!”姚氏也呵呵乐着。 正在说笑着,一个丫头进来禀告道:“老夫人,二爷和二奶奶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不禁正襟危坐起来,要知道在古代喝新儿媳妇的茶那可也是很郑重的事,说明是正式定了婆媳关系的。姚氏在一旁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随后,只见沈钧和无忧肩并肩的走了进来,两个人步伐一致,很是登对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个倒是也算和谐,所以沈老夫人倒是也算高兴,之前因为这门婚事的不如意的坏心情也去除了一点! 无忧抬头一望,只见沈老夫人正襟危坐的坐在正座之上,这位沈老夫人她也见过几次,自然不陌生,也知道是沈家最为德高望重的人。旁边的首座上坐得是她见过好多次的安定侯沈镇,旁边站着姚氏自然不必说,侍手站着的还有一位穿着比丫头们好很多的年轻女子她也知道是沈镇的妾室曹姨娘,别的只是一些丫头婆子罢了。这时候,别说她倒是还有些心里打鼓,毕竟她原来是女扮男装给安定侯治过病,不知他们是否能够把她认出来?还是在没有认出她来之前自己先承认了?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所以想看看情形再说! “孩儿给母亲请安!”沈钧对着沈老夫人作揖道。 “恩。”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眼光落在了无忧的身上。虽然老眼有些昏花,但是看得出倒还算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虽然比不上玉郡主的明艳动人,但是倒是很耐看的样子! 姚氏见状,赶紧走近了对无忧道:“弟妹,这是老夫人,赶快给老夫人敬茶!” 这时候,早已经有一个婆子把一个红色的垫子放在了老夫人的脚跟前,无忧对姚氏点了下头,便迈腿过去,跪在了垫子上,伸手接过一个丫头递过来的茶碗,双手举过头顶,用清脆柔和的声音道:“无忧拜见老夫人,请老夫人喝茶!” 到底也是娶媳妇,沈老夫人见状,嘴角也抿起笑了笑,伸手接过无忧奉上的茶水,低头喝了一口,然后便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无忧,道:“从今日起你我就是婆媳,你就是我沈家的人了,以后你就是沈家的一份子,记住以后荣辱都是和沈家是一体的,只要你守住本分,沈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当然你以后如果让沈家蒙羞,那沈家自然也会让你万劫不复,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轻轻拧了下眉头,心想:沈老夫人这话好像是话里有话,按理说今日婆媳第一次见面,又是跪在地上给婆婆敬茶,对她这个新媳妇说的话未免重了一些。这下,无忧知道沈老夫人大概是对自己有什么芥蒂了!来不及多想其他,无忧赶紧伸出双手接过了沈老夫人递过来的红包,并且低眉顺眼的说了一句。“以后无忧会谨遵老夫人的教诲,一定守住自己的本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还是低眉顺眼一点的好。 正座上的沈老夫人看到无忧一副顺从的样子,倒是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倒是沈钧上前一步伸手把无忧搀扶了起来,无忧给了他一个谢谢的笑意。这时候,一旁的姚氏却是说笑道:“老夫人,您快瞧瞧,二叔这才刚成了亲就对弟妹如此体贴了,早知道这样咱们还担心什么?” 姚氏的话把众人都给说笑了,沈老夫人则是道:“要不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母亲严重了,孩儿实在不敢!”沈钧赶紧低首道。 “是啊,是啊,老夫人,二叔再心疼媳妇,也不能越过了您去的!”姚氏在一旁只怕是老夫人生了气,赶紧道。 谁知,沈老夫人却是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是最了解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他倒是还不至于,不过他跟媳妇恩恩爱爱的,我看着也是喜欢的,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家有贤妻才是有福之家呢!” “老夫人自然是豁达的很的!”众人赶紧附和道。 随后,姚氏便上前对无忧道:“弟妹,这位是你大哥!” 听到这话,无忧便走上前去,抬眼望见沈镇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在沈家知道她女扮男装的就只有沈镇了,只不过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穿过女装,不过现在好像从他的眼神里仿佛他已经洞穿了一切了!随后,无忧硬着头皮福了福身子,道:“无忧拜见大哥!还有大嫂!” “以后都是一家人,弟妹不必客气!”沈镇从衣袖中也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见状,姚氏也赶紧掏出了自己的红包道:“这是大嫂的,赶快收起来!”姚氏把自己和沈镇的红包都塞进了无忧的手里。 看了一眼手里的两个红包,无忧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大哥和大嫂!” “都说了不要客气了,你再这样大嫂我可是要生气了?”姚氏赶紧拉着无忧不让她再行礼了。 “是。”无忧无法,只得点头。不过心里却是感觉这位姚氏可真是太热情了,热情的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一时间,无忧该拜见的沈家的正主子都已经见过了,这时候,一直垂手在一旁的曹姨娘走过来,福了福身子道:“妾身曹氏拜见二奶奶,愿二爷和二奶奶永结同心,夫唱妇随!” 听到一道柔弱的声音,无忧抬眼一望,只见是那位被姚氏一直提防着话都不敢高声说的曹姨娘,想想她也真是可怜见的,所以无忧便笑道:“原来是曹姐姐……” 可是,这时候,姚氏却是打断了无忧的话。“什么曹姐姐?她是你大哥的妾室,你自然没有叫她姐姐的礼?她的名字叫银屏,你以后就叫她的名字好了,这也是礼数,可别让人笑话你呢!” 听到这话,无忧很是无语。她也知道礼数确实是如此,再说她也是看那曹姨娘比她大几岁所以才礼貌性的叫了一声,可是这个姚氏反应也太大了吧?她防着这曹姨娘怕她抢了她的丈夫倒也无可厚非,可是这么一声称呼就如此不给曹姨娘脸面也太过了一点吧?可见这个姚氏不是个能容人的人,别看她对自己如此的热络,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倒是曹姨娘倒是仍旧微笑着,并不把姚氏的话放在心上,大概也是无力反抗吧?仍旧是低眉顺眼的道:“大奶奶说得是,二奶奶您是主子,妾身……也比奴才强不了多少,所以实在是担当不起你这一声姐姐的!” 听到曹姨娘如此说,无忧的心里倒是有些难受,给人做妾这也太过于憋屈了,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忍过来的。这时候,沈老夫人倒是发话了。“钧儿媳妇,你大嫂说得是,礼数是该如此,再说咱们家上上下下主子奴才人数众多,比不得那些小家小户的,你叫错了一声,行错了一步,虽然那些奴才们当面不会说你什么,但是背地里都会笑话你的。以后啊这里面的规矩你大嫂会尽数都教给你的,有什么事你就听你大嫂的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自然是不必多言,只是点了点头道:“无忧谨遵老夫人教诲!” 看到无忧很是乖巧听话,沈老夫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恩。”然后又转头问一旁的丫头双喜道:“说了这半天,也有些饿了,早饭都准备好了吗?” 老夫人身边的双喜赶紧笑道:“老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刚才厨房的婆子已经来问过两次了,只是奴婢看着老夫人和两位奶奶在说话,所以啊一直都不敢打扰呢,只能是悄悄的让婆子先把饭菜放在暖炉边上热着!”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很是欢喜,眉开眼笑的望着双喜道:“还是你会办事,比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体贴我!” “老夫人说笑了,双喜只是个奴婢,怎么能和两位爷相比呢?再说两位爷平时也忙,又是大男人家的,所以啊心粗了一点,但是孝顺老夫人的心那可都是一样的,就连大奶奶也是十分的孝顺您,只不过啊咱们家里的事情多,多亏了大奶奶一直操持着,才把咱们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大奶奶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时时在老夫人面前尽孝又刻刻料理咱们家的事的!”双喜笑道。 第四章 信守承诺 “双喜姑娘啊就是会说话,难怪老夫人这么喜欢呢!”姚氏在一旁道。 “有她在我身边就省得你们操心了!好了,叫婆子们摆饭吧,都饿了。”最后,沈老夫人便由双喜搀扶了起来。 双喜的一双巧嘴可是把老夫人给说得高兴不已,而且还丝毫没有得罪两位大爷和一位少奶奶,还把他们都委婉的夸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无忧看到这情形就知道这个双喜很得沈老夫人的喜爱,而且又是一个非常聪明伶俐的丫头,看样子好像这府里的主子奴才们都是很给她面子的,毕竟她在老夫人面前说一句话可是顶别人说十句都来得管用些的! 随后,众人都移步到了旁边的花厅,婆子们早已经把早饭摆好了,各自入了座后,无忧的眼光往饭桌上一扫,只见虽然是早饭,但是却是异常的丰盛,各式各样的小菜,腌制的肉类,馒头花卷酥饼炸糕是样样都有,而且那些馒头花卷什么的上面还都用食色染上了大红的双喜字,看着是异常的喜兴好看,让人都舍不得吃了! 同样扫了一眼饭桌上的饭菜,看着沈老夫人对那个带着双喜字的馒头很是感兴趣,站在旁边伺候的双喜赶紧拿了一个放在老太太的手里,沈老夫人看着手心里的馒头笑道:“这个馒头做得真是够喜兴!” 这时候,姚氏笑道:“老夫人,咱们家可是好久都没有办喜事了,所以这个刻着双喜的馒头模子也是好久都没有用了,今个我特意让人找了出来,也像样的做几笼馒头花卷之类的也讨个喜兴!” “恩。不错,不过做一天太少了,告诉厨房连做三天这带双喜字的馒头,记得给咱们的至亲也送一些去,让大伙都粘粘喜气!”沈老夫人笑道。 “是。吃完了早饭我就去安排去!”姚氏笑道。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曹姨娘带着两个丫头分别盛饭伺候着饭桌上的每一个人,坐在一旁吃饭的无忧倒是感觉心里听不落忍的。不过这也没办法,在大齐嫡庶之分是非常严格的,妾室和正室的差别那真是太大了,在大户人家妾室吃饭是不能上桌的,必须站着服侍夫君和正室吃过了才能去吃饭,所以好多有女儿的人家宁愿把女儿嫁得低一点也不愿意去别人家给人家做妾的。而且再赶上正室为人刻薄的,那这妾室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除非是丈夫十分宠爱小妾,那倒是还另当别论! 吃着饭的时候,沈老夫人对无忧道:“钧儿媳妇,你还有两个侄子没来,他们现在都上学里去了,昨个因为你和钧儿成亲已经让他们请了一天的假了,今个就不能让他们再耽误了,看看哪天他们回来的早些,让你大嫂陪着过去给你请安去!”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道:“小孩子的学业要紧,自然是不能耽误的。不如看看哪天他们在的时候,我去大嫂那边看他们就是了!”其实,姚氏和沈镇有两个儿子她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都没有见过而已。 “弟妹这话怎么说的?你的两个侄子是晚辈,晚辈就应该去看你这个长辈才是啊!还是我改日带着他们去给你请安才是。”姚氏赶紧推辞道。 无忧则是笑道:“大嫂严重了,什么长辈晚辈的,毕竟是小孩子还没这么多讲究,再说第一次见面,我这个做婶娘的应该先过去看看侄儿的!” 姚氏还想推辞,可是沈老夫人这时候却是发话了。“镇儿媳妇,你就不用推辞了,婶娘疼侄儿也是应该的,再说我那两个孙子现在学业很重,就别让他们跑了。正好你弟妹也去你那里走动走动!” “是,就依老夫人所言,那就让弟妹辛苦一趟了!”姚氏笑道。 “离得又不远,没什么辛苦的。”无忧很有礼的说。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沈老夫人抬头望了望两个儿子和两个媳妇,很是感慨的道:“现在你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又都守在我的身边,可是就是少霜儿一个人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霜儿是谁?听名字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随后,姚氏便道:“老夫人,妹妹她是个有福的贵人,自然是不能和咱们一起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人老了还是想孩子们都在身边的好!而且她现在在宫里也没有个依靠,要是就这样孤苦伶仃的以后可怎么好?”沈老夫人有感而发的道。 看到沈老夫人有愁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镇劝道:“母亲也不用太挂怀,妹妹没有孩子也是好事,最少不会树大招风!” 听到这话,姚氏倒是伶俐,伸手便示意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有沈家主子们和两个心腹下人在场。无忧见状,肯定是有什么隐蔽的话要说了。刚听到宫里两个字,而且姚氏和沈镇又说妹妹妹妹的,这位霜儿应该是沈老夫人的女儿吧?又说是贵人,看来这位应该是在皇上身边的人。这样一来,无忧突然想到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说过沈家是有一位姑奶奶在宫里做娘娘的!只是不知道分位如何,受不受皇上的宠爱,也不知道近况如何,看来还没有一子半女,到底应该在宫里的地位也不高吧? 见四下都是自己人,沈老夫人道:“我知道霜儿没有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现在宫里谢贵妃主持六宫事宜,她又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家里的父兄都掌握实权,而她膝下只有一位宫女,就盼着有朝一日能生一个皇子好正位中宫,她和太后是不会允许别的宫妃先生下皇子的!哎,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霜儿送进宫里去,这么多年来都让我们骨肉分离,这都怪你们的爹!” 见母亲惆怅,沈镇劝道:“母亲,人各有命,当初要进宫也不仅仅是爹的主意,妹妹因为仰慕圣上,她自己也是乐意的,也并没有人勉强她!” “话是这么说,我只是怪自己当初没有阻止她!现在她自己过得苦不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沈老夫人面带自责的道。 这时候,一直都沉默寡言的沈钧也说话了。“母亲,姐姐她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您还是放宽心些,您长命百岁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才后顾无忧!” “老夫人,他们兄弟说的对啊,您还是别担忧了,妹妹听说二叔娶亲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就是恨自己出不得宫门不能回家来,这不还特意让太监送出来了好多的东西,知道她现在宫里十分的好,您就放心吧!”姚氏也在一旁帮腔道。 听到儿子和媳妇们的劝说,沈老夫人只好点头道:“我不放心还能怎么样呢?好了,别说了,饭都冷了,赶快吃吧。” 随后,气氛有些沉闷,众人都低头不语的吃饭。一盏茶的功夫后,饭都用得差不多了,外面的一个丫头在门口禀告道:“禀告二爷,沈言已经备好马了,现在二门外候着!” 听到这话,沈钧道:“让他在大门口候着!” “是。”那丫头赶紧领命去了。 这时候,沈老夫人突然问:“钧儿,这刚刚新婚你就要出门?” 沈钧先是望了旁边的无忧一眼,然后回道:“母亲,大营里有些事,我去处理一下!” “有什么事啊还非得让你亲自去?因为你新婚圣上不是准了你一个月的假吗?”沈老夫人皱着眉头说。 “大营里的部队需要操练,儿子不去他们就懒散了!反正儿子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子会早去早回的!”沈钧道。 这时,姚氏在一旁笑道:“二叔,老夫人的意思是说你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弟妹刚刚嫁过来,怕你委屈了她,你总要在家里多陪陪她的!” 听了这话,无忧知道话题是扯到了自己身上来了,所以她赶紧道:“我不需要人陪的,再说男人总要以事业为重,二爷还是处理军务要紧,我们女人家在家里时光到底也好打发些!”她现在绝对是贤妻良母了,不过想想他在家里的话,她倒是还不自在呢! 姚氏则是笑道:“老夫人,您瞧瞧,现在他们就这样能知道谦让了,真是夫唱妇随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了出来,虽然是假夫妻,但是无忧还是垂下了头,感觉脸都有些发热,不知道是真害羞还是因为演戏的缘故。瞧瞧一转头,看到沈钧坐在那里倒是神态自若,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当事人就不是他一样!看得无忧都有些皱了眉头,心想:这个人的脸部肌肉是不是受过伤不能动啊? 随后,沈老夫人则是笑道:“你们能这样互敬互让非常好,钧儿是个将军,以后带兵打仗的日子肯定少不了,自然是不能常常陪在你身边的,你早一点习惯也好,不过钧儿,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到底是新婚燕尔,你尽量也多抽出时间待在家里才是!” “是。”沈钧点了点头。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沈老夫人自己回房歇着,也就遣散了众人。送走了沈老夫人后,姚氏扶着沈镇也离开了,最后,沈钧和无忧也前后离开。临走出花厅的时候,看到饭桌前只剩下了曹姨娘一个,几个丫头在一旁伺候着,她才得以坐下来用早饭,吃得也都是桌子上刚才众人剩下的残羹冷炙了。看到这些,无忧不禁心里迅速的燃起了一抹深深的同情!这妾室的日子也真是太苦太没有尊严了。 从沈老夫人的院落里出来,姚氏扶着沈镇先行离开了。这方,沈钧和无忧一起向来时的路走去。见沈钧没有朝大门的方向走,无忧不禁停住了脚步,好奇的问:“你不是说要出门吗?沈言还在大门外等着你呢!” “我先送你回去!”沈钧道。 听到这话,无忧看了一眼四周,立刻明白她是怕自己迷路。沈家的占地那还是很大的,这里的亭台楼阁也很相近,要是第一次来的话还真说不定会迷路了,不过这里她虽然没有怎么逛过,但是也来过多次了,所以迷路那还是不会的。不过眼前的人到底心还是很细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忽然滑过一抹微微的涟漪,那抹涟漪有着被关怀的缘故。不过这也太奇怪了,要说关怀的话秦显对她的关怀真是很细微很让人感动的,怎么她好像就没有今日来得让她感触这么多呢? “我认识回去的路的,你还是快去吧!”无忧赶紧道。 “走吧!”沈钧却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见他质疑要送她,可是她却是不想让他浪费时间,所以仍旧站着不走,说:“我真的记得来时的路的,所以你真的不用白跑这一趟!” 可是,沈钧却是执着的很,坚定的道:“我说我送你回去!”他的眼神是不容置疑的,根本就不允许无忧说不。 见他臭着一张脸,根本就不允许别人说不,无忧白了沈钧一眼,便转头就走。心里却是想:这个沈钧,明明是好心一片,可是却让人感觉很气恼!他也是怕他来回走浪费时间嘛,怎么就不明白自己也是不想麻烦他呢?真是太霸道了! 随后,沈钧就大步流星的越过了无忧。见他越过了自己在前面走,无忧很是不服气,他的意思是在给自己带路,可是她明明就认识路的,所以下一刻,无忧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虽然她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她这一世从小就锻炼身体,所以身体是比这里的娇小姐要健壮许多的,而且还时常出门走动,所以步子走得也很快很稳,随后,她很快就追上了沈钧的步伐,并且一直都在他的前面走着。意思很简单,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给她带路的! 而跟在无忧身后的沈钧,看到无忧的步子走得轻飘飘的,不禁皱了下眉头。随后,又走了一刻,拐了两个弯后,他便停了步子!而此刻,走在前面的无忧忽然感觉好像后面的那个人的步子声音没有了,所以她便顿了一下脚步,侧耳一听,还真得是后面的脚步声听不到了。随即,她马上一转身,只见沈钧正站在离她有一丈的距离处,见他停滞不前了,无忧不由得皱眉问:“你怎么不走了?” “看来你是真认识回去的路!”沈钧站在那里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说:“所以啊你不用送我的,你赶快去忙自己的事吧!” 无忧本以为他会走了,可是,让她惊讶的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却是迈步继续往前走,并越过了她,直直的往他们的住处而去!见状,无忧真是摸不到头脑了,这个人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明明都知道自己认识回去的路了,怎么他还往回走?来不及多想,无忧只好在沈钧身后跟着,她也不想再超过他去斗气了,因为她刚才的目的只是让他知道她认识回去的路而已,现在他都知道了,再说男人的步伐真的很大,不是一般女人可以追的上的,更何况沈钧是军人出身,身怀一身武艺,身体更是健壮魁梧,她可是无论怎么也追不上的! 没多久后,沈钧就走到了他们居住的那个院落,到了院门口,他也没有进去,而是驻足在门口,转身望着在后面姗姗来迟的无忧! 看到他站在院落的门口望着自己,无忧知道他应该是在等自己的,所以故意放慢了一些脚步,既然他这么有时间,就让他多等一下好了! “你的脚力还不错!”等到无忧走到沈钧的面前的时候,沈钧忽然望着她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嗤之以鼻。“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对我说这句话吗?” 沈钧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道:“我沈钧向来一言九鼎,我说要送你回来那么就一定会送你回来!” 此刻,他的眼神在初生的阳光下炯炯有神,春日的风儿吹过他的脸颊,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却是很重,让无忧的心一下子受到了一抹莫名的震撼!虽然他从来没有向她证明过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但是这一刻无忧也不得不相信他就是一个为了信义可以赴汤蹈火的人。这一刻,他真的像一座高大雄伟的山一样,仿佛还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是曾经任何人都不能给她的,虽然她也知道她现在其实并不是他的什么人,虽然已经拜堂成亲,但是那只是挂名的而已,如果一个人在心里不接受你,不承认你,就算外人都那么看,那也是空但个名号而已罢了! “……”听到这话,无忧张了张嘴巴,正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只听院落里有一个人喊:“二爷和二奶奶回来了!” 随后,就听到院落里有好多步伐的声音,下一刻,只见秋兰秋兰,连翘和玉竹几个都出来了! “二爷,二奶奶!” “二小姐,姑爷!”几个丫头马上给他们见礼。 无忧和沈钧都点了下头,随后沈钧便吩咐道:“春兰,秋兰,好生伺候二奶奶!” 听到这话,那两个丫头赶紧点了点头并应声道:“是!” 随后,沈钧的眼眸在无忧的身上扫了一下,柔声说了一声。“我走了,晚饭回来陪你吃!”仿佛真的跟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般。 “恩。”既然要做戏,无忧也不能不配合,脸上立刻散放出如春日阳光的笑容,并点了点头。 随后,沈钧便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无忧站在院落门口,直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了,才转身进了院子。心里倒是感慨的很,没想到嫁到沈家来竟然又改行做了演员了,而且这个戏还不知道会演多久? 回到屋子,春兰便福了福身子道:“二奶奶,二爷吩咐说等晚上二爷回来再让这个院子的奴才们拜见二奶奶!”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心想:她今日是第一天嫁入沈家,按理说最少二爷身边伺候的人和拨给她这房伺候的人都要拜见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而且她还要准备一些见面礼从此便定了主子和奴才的名分。看来沈钧的心还真是挺细的,虽然他有事出去不留在家里,但是这事倒是也想到了。要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话她在这里也是没有脸面的,不过这样看来他今日做得比她想象的都要好很多,看来以后她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就是了! 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春兰和秋兰,无忧说:“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春兰和秋兰应声退了下去。 春兰和秋兰走后,玉竹为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倒了一杯茶放到无忧的跟前,道:“二小姐喝口茶吧!” “恩。”无忧点了点头,伸手端起茶碗来喝了两口。 这时候,连翘笑道:“二小姐,今日拜见老夫人怎么样?” 听到这话,无忧瞥了连翘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憋不住好奇的!”说着,便从衣袖中掏出了三个红包,放在桌子上,道:“这些是老夫人,大爷和大奶奶给的见面礼!你收起来吧。”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个红包,连翘笑着拿过一个并且拆开道:“让奴婢看看里面封了多少银子?” 无忧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想沈老夫人是一位老诰命夫人,而且她又是第一次拜见,肯定是少不了的,那个姚氏精明的很,大概不会太多,但是也不会太少而失了侯爷的颜面吧? 果不其然,随后,连翘便把三个红包都打了开来,笑道:“二小姐,一个里面封了二百两的银票,另外两个分别是五十两的银票!” 无忧听了,笑而不语。一旁的玉竹道:“看来是老夫人是二百两,大爷和大奶奶是每人五十两了。这侯爷府就是不一般,出手都这么大方的!” 第五章 宠爱有加 听到这话,无忧到底感觉有些不自在,外面的人可是大多都比她年长的,而且男女老少都有!当然不自在的还有她的手,这一世她的手可是还从来没有被任何男子这么握着过呢! 看到这情景,无忧便想起身,自己的手却忽然被对面的沈钧握住在了桌子上!只感觉自己的手背一热,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沈钧却是望着自己,道:“你是主子,受着就是了,不用和他们客套!” 听到这话,无忧朝门外一看,只见院落里早已经挂起了好几盏灯笼,依稀看到院落站了黑压压的半院子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之多,只见他们齐声跪倒在地,声音也传入了屋子里。“奴才们给二爷,二奶奶磕头了!祝二爷和二奶奶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又过了一刻,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只见秋兰进屋里来回话了。“禀告二爷,平时伺候二爷的人都在外面院子里候着拜见二奶奶呢!” “是。”春兰赶紧点头。 闻言,无忧则是笑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忌口,什么都吃一些,也喝一些,就像今晚的菜色就很好。春兰,你明个去回大奶奶就说就按照以往二爷的口味供给各色吃食就好了,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会再派人去告知她的!”无忧想:她初来乍到的还摸不清楚这沈家的门道,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再说她这个人没有什么不爱吃的,而且沈家的菜色确实是不错,比在她娘家薛家可是强多了。再说沈钧可是威武大将军,在这府里也是很正牌的主子,他平时吃的用的穿的肯定也是差不了的,所以跟他吃一样喝一样的肯定是没有错的!而且她这么做估计也会让上下人等都认为她是尊重丈夫,这里的沈老夫人大概就是喜欢这一点吧?再说今个初次拜见沈老夫人,她的话里明显是有话,她要是要求太多了传到她老人家的耳朵里,恐怕又要起什么风波,她还是静观其变的为好。再说那个姚氏虽然看着贤良热络,但是那双眼睛到底是太精明了,还不知道她这葫芦里是卖得什么药呢,无忧总觉得姚氏这个人是不那么简单的,也许她以后要花好大力气才能应付她! 这时候,沈钧对无忧道:“大嫂办事是很周到的,你要是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或者是想要什么就尽管派人去喝大嫂说就是了,她都会满足你的!”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心想:沈钧刚才的一番话还倒是挺管用的,仿佛春兰在自己面前比先前更加的恭敬了一点! 纳罕过后,春兰一边在一旁伺候一边笑道:“二奶奶,晚饭前大奶奶派人过来说问问二奶奶平时都喜欢吃什么菜色,水果和糕点以及爱喝什么种类的茶叶等,请二奶奶着人拟了单子给大奶奶送过去,以后大奶奶好按照二奶奶的口味吩咐外面采办上的人尽量采买二奶奶爱吃的,并以后让厨子们做一些合二奶奶口味的菜肴送过来!” 站在一旁伺候的春兰,简直是看傻了眼,她伺候沈钧这么多年,他可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哪里如此关心过一个人?也就是有时候给沈老夫人夹个菜罢了,而且说话明显的也是柔和多了,春兰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了。毕竟这位二奶奶才刚嫁进来才一天一夜而已,就能这么快把她们这位从来不苟言笑的二爷给收服了?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无忧瞅了一眼旁边的状元猪蹄,也夹了一块最好的猪爪肉放到了沈钧面前的碟子里,并且对他展开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沈钧的脸上倒是淡淡的,不过却是很自然的用筷子把她夹给他的那块猪蹄肉送到了嘴里咀嚼着。一时间,两个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却是相敬如宾的吃着饭菜! “恩。”无忧点了点头,夹了一块尝了尝,还真是不错,味道真的是与众不同,而且这鳜鱼也是不常见的! 无忧看了看桌子上摆的那几道精致的菜肴,手里拿起筷子,正在一盘蜜汁鸡翅和一盘红烧鱼之间不知道选择哪个,只见一双筷子夹了一块鱼中间的最好的一块肉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碟子里!无忧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沈钧的那双漆黑的眼眸,耳边也传来了他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尝尝这道红烧鳜鱼,这是府里的厨子的拿手菜!” “哦。”无忧抬头扫了连翘和玉竹两个一眼,看到她们也是有些目瞪口呆,她赶紧对着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便马上转身进屋子里去开橱柜准备打赏的银子去了。 秋兰去后,沈钧就动了筷子,对无忧道:“开动吧!” “是。”秋兰不敢说什么,赶紧应声去了。 可是沈钧却是对发愣的秋兰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可是……”无忧还想说什么。 可是,沈钧却是道:“什么叫兴师动众?现在我房里多了女主人,他们做奴才的不应该来拜见吗?”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在场的奴婢们就是连无忧都被吓了一跳!伺候沈钧的人不管男女都叫来给她磕头?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虽然无忧知道这是沈钧在给她立威,但是她也觉得有些夸张了,所以,在秋兰发愣的同时,她也赶紧道:“二爷,这大晚上的把他们都叫过来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无忧刚想说好,可是沈钧却是说了一句。“秋兰,把我房里伺候的奴才和奴婢们都叫到院子里来,不管是打水的,浆洗的,扫院子的,还是在外面跟着我出门的马夫,小厮们都叫过来给二奶奶磕头!” 看着这些精致的饭菜,早已经饿了的无忧真想拿起筷子就吃,可是无奈沈钧还没有动筷子,她也只能是装模作样的坐在那里等着。把饭菜都摆好了之后,春兰福了福身子道:“二爷,二奶奶,饭菜好了!可以用了。” 这时候,厨房的饭菜已经送过来了,连翘带着两个小丫头把提盒抬进来,春兰和秋兰等赶紧帮着把饭菜摆放在桌子上。今晚的饭菜倒是挺丰盛的,六菜一汤,荤素搭配,还有一壶酒以及一盅的热汤以及早上吃的印着双喜字的馒头花卷等。 “都起来吧!地上怪凉的。”无忧瞥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她两个人才敢起来。 “谢二奶奶!”听到这话,春兰和秋兰两个才赶紧收了。 最后,还是沈钧说了一句话。“既然二奶奶赏你们的,你们就收了吧!” “奴婢伺候主子是应该的,实在不敢收主子的东西!”春兰和秋兰一再推辞。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满意,不管如何,面上这样她也就暂时满意了,遂转头对玉竹使了个眼色,玉竹赶紧去拿了好几根金簪子过来,无忧笑道:“既然今日你们认我做了主子,那这就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 闻言,春兰和秋兰赶紧扣头道:“奴婢们愿意为二奶奶效犬马之劳!” 一听这话,春兰和秋兰眼眸中都有一丝惶恐,二爷的意思是不是如果这位二奶奶不高兴,她们就能随时被打发出去?无忧也从她们的眼中看出了那一抹顾忌,不过她自己也没想到沈钧竟然会这么给她面子,把这生杀大权全部交予她,也许这样她就不会被奴才怠慢了,想想沈钧这个人还真是挺为她着想的。所以,下一刻,无忧笑道:“二爷的人自然就是我的人,我当然会把她们都当做自己人看待的,只是我初来乍到的好多这府里的规矩都不懂,还需要她们多给我提个醒才是!” 沈钧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兰和秋兰,然后对无忧笑道:“这两个丫头是打小就伺候我的,以后你就当自己身边的人就好了,无论是打骂还是奖赏都由你!” 听到这话,无忧只是一笑。而春兰和秋兰便赶紧过来跪在地上扣头,道:“奴婢春兰,奴婢秋兰,叩见二奶奶,以后奴婢尽职尽责一定伺候好二奶奶!” 这时候,沈钧突然道:“我房里的人还没有正式拜见你吧?” “是。”连翘应了声后,便赶紧出去传话。 随后,无忧便对身旁的连翘道:“让厨房传饭吧!” “也好!”沈钧点了点头。 净面漱口过后,沈钧转头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抬头便望见了对面无忧的无忧,在众人面前,无忧还是要做做样子,遂也笑道:“二爷回来了?饿了吧?不如让她们传饭?” 沈钧很是自然的洗了把脸和手,然后接过秋兰递过来的毛巾,随后春兰又端着漱口水过来伺候沈钧漱了口。无忧站在一旁,见两个丫头这么殷勤的服侍,自己倒是坐下也不是,上前去帮忙也不是,所以也就只有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观了。心想:这两个丫头在自己面前不言不语的,倒是也守着本分,一看到沈钧回来可是伺候的样样周到,尤其那个叫秋兰的一看到沈钧的眼光都是发亮的,春兰倒是还在其次,无忧心想这个秋兰大概和沈钧的关系不一般吧?不过观察着沈钧倒是对她们两个都差不多,倒是没有厚此薄彼的。 这时候,春兰早已经端上了打好的洗脸水,而秋兰则是拿过了毛巾,两个丫头微笑着说:“二爷,净面吧!” “恩。”沈钧点了下头。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而春兰和秋兰则是赶紧迎到门前。一刻后,果不其然,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走了进来,春兰和秋兰两个很是殷勤的问:“二爷,您回来了?” 话音刚落地,就听到外面有个小丫头喊了一声。“二爷回来了!” “不必了!也许二爷很快就会回来了。”在沈钧的丫头们面前,无忧可是没那么没出息的。 一旁的玉竹细心,看到主子仿佛饿了,所以便问:“二小姐,您要是饿了,奴婢去给您拿点糕点先垫垫?” 闻言,无忧心想:我说怎么肚子饿了呢?没想到看了一会儿书一下子天都黑了!起身走到外间,看看桌子上摆的碗筷,不禁想:怎么沈钧还没有回来?临走之前不是说回来吃晚饭的吗?想想那个沈钧不会放自己鸽子吧?要知道在这万恶的古代,女人都是以丈夫为天,夫君说回来吃饭,那么妻子就得一直等下去的,可是不能自己先吃的! 听到问话,春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回答:“回二奶奶的话,已经酉时末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无忧才合上了手中的书,把书本放在八仙桌上,然后伸伸脖子,扭了扭腰身,并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时候,看看都掌灯了,才发现时候晚了,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再转头看看外面,桌子上的碗筷都摆好了,几个丫头正在侍手而立着,不禁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几个丫头都伸长了脖子不时的望着外面,看二爷是否回来了。只有无忧仍旧气定神闲的坐在内屋的桌子前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春兰和秋兰对视了一眼,心中想:这位二奶奶倒是挺淡定的,新婚第一日,都天黑了夫君还没有回来,换做是哪位新嫁娘也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可是这位二奶奶却是仿佛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二爷回来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仿佛她都不在意!这倒也是一位奇人了。 无忧坐在八仙桌前翻看着一本医书,连翘,玉竹,春兰和秋兰四个分别站在外屋,外面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只是怕凉了,饭菜还没有端上来! 这日晚间,到了掌灯时分,沈钧还没有回来。 随后,姚氏便轻轻的走了出去。待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了,沈镇才算睁开眼睛,朝珠帘外望了一眼,见她真的走了,才重新坐了起来,伸手拿过刚才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恩。”沈镇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 姚氏只得在他的耳朵边上轻声说了一句。“那你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家里还有许多事,你赶快去忙吧,不用管我!”说完后,沈镇便闭上了眼睛。 “那好!赶快躺下。”说着,姚氏便伺候沈镇躺下,并给他盖上了被子。 “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沈镇摇了摇手。 听到这话,姚氏赶紧起身跑到床榻前,关切的问:“怎么头疼呢?我帮你按按吧?” “是,是,是,夫人说得都对!我的头有些疼了,你一会儿再说吧。”沈镇伸手摸着自己的头,脸上也有些痛苦之意。 “什么叫旁枝末节啊?从旁枝末节也能看出许多事情的本质嘛!”姚氏辩解道。 听到这话,沈镇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女人啊就是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 “是啊,记得前两年的上元节去秦家举办的宴席,好像老二家的还猜对了皇上从宫里送出来的灯谜呢,对了,就是了,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你不知道那两年秦老夫人都在上元节这天请好多京城的名门闺秀过来,说是热闹一下,其实都知道是秦老夫人给她的孙子大理寺卿秦大人选续弦,我和老夫人也受邀去了,那日秦老夫人和咱们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明里暗里都在说二弟和玉郡主的婚事呢!谁成想两家人都认为是板上钉钉的婚事竟然黄了。咱们二弟竟然娶了当日秦老夫人给秦大人相看中的对象了。对了,那日秦老夫人对咱们这位弟妹可是青睐有加呢,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呢!”姚氏喋喋不休的说着。 “秦家?”沈镇有些好奇。 随后,姚氏便道:“我在秦家看到过她!” “你看出来了?”沈镇蹙着眉头问。毕竟他看出小王先生是女的事他可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现在他也不能对姚氏说,姚氏是个疑心重的,让她知道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呢! “啊,我想起来了!”姚氏低头冥思苦想了半天后突然道。 闻言,沈镇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是吗?我倒是没觉得!” 沈镇的话其实说得是事实,所以听到这话,姚氏抿嘴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了,转过头去从首饰匣中拿出了一件碧绿宝石的戒指放在手上把玩,看着看着,就马上想起了一件事,差异的道:“哎,你说这位弟妹是不是看着有些眼熟啊?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 姚氏的话让沈镇一皱眉头,放下手中的书,不过脸上却是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温和的道:“你说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呢?我和银屏最多也就是几天才打一个照面而已,十天八天的也跟她说不上一句话,你还总是提她做什么?” 听到这话,姚氏却是娇憨的笑道:“老夫老妻又怎么样?你是不是看我都看烦了?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家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新的吗?你去找她好了!” 听到娇妻的话,沈镇却是把手中的书一放,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把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拿出来说什么?” “酸什么?当然是咱们刚成亲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理我的,而且连个正眼都不看我的!”姚氏一说到这些就眼圈红红的。 “你酸什么?”沈镇倒是有些好奇的问。 随后,姚氏又道:“你说这个老二也真有意思,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不敢违抗皇命就算是娶了这薛家姑娘也不会好好待人家的,可是没成想才过了一夜,老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对老二家的那叫一个体贴,看得我心里都酸酸的呢!” 听到这话,沈镇的眼睛从书本上移动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道:“恩。” “今天给老二家的见面礼啊?我本来想封一百两一个红包,可是想想咱们两个人就得封出去二百两,真是有些舍不得,所以我就封了两个五十两的,这样咱们两个一百两就够了!你说我是不是很会持家啊?”姚氏自鸣得意的道。姚氏知道沈镇从来不在家务上留心,府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她自己拿主意,遇到大事才会去请示一下老夫人,或者有时候也会和沈镇商量,不过沈镇都是会给他一个很好的答案! 听到这话,沈镇皱了下眉头,嘴里说了一句,眼睛却是没有离开手中的书本。“什么一百两?” “哎,今天又出去了一百两!”姚氏突然对着镜子叹了一口气道。 姚氏扶着沈镇在花园里晒了会儿太阳,便和丫头们扶着他进了屋子里歇着。沈镇半躺在床榻上,手里悠闲的翻看着一本书。姚氏则是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首饰盒里的首饰。这是她最大的爱好,最喜欢那些好看的首饰,而且常常拿出来亲自用手绢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夫妻两个虽然各自都有事做,但是还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 …… 春兰走后,秋兰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 听到这话,秋兰是彻底的沉默了。见秋兰半日不说话,春兰笑道:“所以啊咱们还是守住了自己的本分要紧!”说着,就把手中的鸡毛掸子塞入了秋兰的手里,说:“你再扫扫灰,今日太阳好,我去晒晒二爷的被褥!” 听到这话,春兰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咱们是这府里的家生子,这府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奶奶嫁进来的时候咱们也还不到十来岁,记得那个时候大爷身边也有几个丫头,而且还有一个是通房丫头,模样好,手也巧,老夫人和大爷一直都很喜欢,可是大奶奶来了怎么样?不出一年,不是也揪了错撵出去了?当时好多人都以为她肯定能混上个姨娘当当了,可是那年大奶奶执意要撵出去,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大爷连求情都没有,人家到底是原配夫妻,难不成因为一个丫头而伤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吗?” “咱们是从小伺候二爷的人,二爷一向对咱们也都宽厚,难不成咱们犯个小错还要把咱们撵出去不成?”秋兰不以为然的道。 听了春兰的话,秋兰默然不语了。春兰看到秋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春兰叹了一口气,劝她道:“我劝你啊脑袋里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咱们现在还是当好差为好,省得一个不小心连这个差事也没有了!” “这个喜欢不喜欢跟长得漂亮不漂亮也不是必然的,咱们的爷咱们还不清楚吗?他可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春兰笑道。 听到这话,秋兰更是六神无主,支支吾吾的道:“可是……可是这位二奶奶长得也不怎么漂亮啊?先前连玉郡主那样的大美人二爷不是也不喜欢吗?” “那是当然!今早上你没看到那块白色的帕子吗?上面都是血迹。咱们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不喜欢他是绝对不会和二奶奶圆房的。你看咱们爷什么时候像别家的爷们一样看到个有姿色的丫头就随便拉进屋里去的?”春兰很是肯定的道。 春兰的最后一句话让秋兰顿时感觉心里慌慌的,不禁停下了手上擦拭兰花叶子的动作,问了一句。“那咱们二爷是喜欢二奶奶了?” 听到这话,春兰想了一下,然后点头道:“那是当然!你什么时候看到咱们二爷如此关心一个人了?今个竟然还特意询问二奶奶他要不要换个别的颜色的衣服呢。咱们爷可是一年四季除了官服和盔甲就只穿黑色的衣服的,一开始的时候连老夫人都说咱们爷呢,可是咱们爷还不是照样无动于衷?其实这些年下来,咱们也好像也没有几件别的颜色的衣服了!这么看来咱们爷肯定是对这位二奶奶很满意了。” 下人们在遇到主子娶亲其实心里都有些打鼓的,毕竟从此以后主子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男主外,女主内,她们这些丫头们也都是要归女主人差遣管理的,要是女主人性子好些还好,要是碰到一个刻薄泼辣的,那她们这些丫头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过好像秋兰倒是没有春兰的这些担心,她却是说了一句。“春兰,你说二爷对这位二奶奶是不是很好啊?” 春兰则是满脸含笑的道:“我倒是觉得咱们这位二奶奶挺面软心善的,以后就盼着她对待咱们下人也宽松些就好了!” “以前又不认识,她又才来了一天,我怎么知道?”背对着春兰的秋兰的脸上写满了失落。 春兰则是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到处在扫灰,不过嘴巴倒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秋兰,你看着咱们这位二奶奶为人怎么样?” 秋兰拿着抹布心不在焉的站在花架前擦着一盆兰花上的叶子,对于春兰的话也是有时候答一句有时候根本就不回答的。 春兰和秋兰被无忧打发出去了以后,便在沈钧的书房里打扫,昨个沈钧并没有去书房,所以除了抹一下几乎没有的灰尘以外也没有什么好打扫收拾的,两个人只是这里擦擦,那里擦擦,顺便说说话而已! 无忧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前,脑子里禁不住胡思乱想着,感觉这一天的际遇真是挺有意思的…… “是。”连翘和玉竹赶紧应声,随后便忙乎了起来。 随后,无忧便扳着一张脸了,瞅了瞅屋子里那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红绸,喜字,窗幔什么的到底是感觉刺眼了点,所以便道:“你们赶快把这些红的绿的都撤掉,窗幔也换一个清淡的一点来,让这些红的绿的我的眼睛都感觉不好了!” “奴婢不敢!奴婢就是好奇问问而已。”连翘赶紧笑道。一旁的玉竹则是一直捂着嘴巴在笑着。私下里,无忧并没有什么小姐架子,跟她们说话也都随和,况且连翘和无忧又是一起长大的,所以两个人倒是也常常私下里说笑。玉竹毕竟是后来的,而且自小身份卑微,可是不敢和小姐说笑的,只是在一旁看着笑笑而已! 听到这话,无忧的脸马上就红了,咒骂道:“死丫头,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是不是找打啊?” 连翘却是一脸的坏笑的在无忧的跟前低声道:“二小姐,昨晚姑爷温柔不温柔啊?” “笑话,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无忧放下茶碗道。 见无忧一直低头喝茶不说话,连翘锁好了柜子之后,走过来,低首扑哧一声笑道:“玉竹,二小姐好像害羞了!” 听到她们的话,无忧只得低头喝茶。心想:要是和沈钧维持这样的关系倒是也不错。一则自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二则也可以在沈家可以立足下去,有他的庇护在沈家日子不会太难过,二则家里的父母知道自己的近况也不用为她担忧了。说起来他是不是还要感谢沈钧的?不过沈钧这个人她倒是又了解了一点,虽然外表冷冰冰的,但是倒是挺细心的,就是有时候太霸道了,不过他那个霸道倒是霸道的挺可爱的! “是啊,二小姐,昨个奴婢和连翘姐姐还有些担心呢,没想到姑爷对您这么好!这下啊咱们家大奶奶可是放心了。”玉竹在一旁附和着。 “是。”随后,连翘一边把那几张银票叠好并开锁放到了柜子里的匣子里一边又道:“二小姐,不过好像姑爷倒是对您挺细心体贴的!” “好了,别瞎说了,赶快收起来吧!”无忧微微笑道。 玉竹撇了撇嘴,并没有反驳,不仅仅是因为连翘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而且又比自己年长好几岁,而且她说得没有错,以前她就是薛老太太身边的一个粗使丫头罢了,干得都是一些粗活,根本没机会去见什么世面! 连翘却是道:“什么大方?老夫人这二百两也就罢了,也就是不失了体面而已。这大爷和大奶奶的就有些寒碜了,毕竟他们是侯爷和侯爷夫人呢!五十两银子也拿得出手的。你呀就是没有见过世面。”最后连翘说了玉竹一句。 第六章 给她立威 无忧悄悄一抬眼,看到旁边的连翘,玉竹,春兰和秋兰也都看到沈钧握住了她的手了,她的脸莫名的竟然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无忧遂半垂下了头,心口处竟然有砰砰跳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久违了,大概在现代的少女时代仿佛有过。 而对面的沈钧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常,下一刻,他的手便松开了她的,无忧没有意识的攥了下手心,才缓缓的把手缩了回来。这时候,沈钧吩咐道:“春兰,传我的话,以后让他们好生伺候二奶奶,二奶奶的话就是我的话,如果有人敢违背二奶奶,我肯定饶不了他!” 听到这话,春兰赶紧应声去了,随后只听门外传来了春兰的高声,说得和沈钧说得几乎是一字不差的,只听见那些个奴才都唯唯诺诺的称是。无忧的嘴角向上抿了一下,然后转头吩咐早已经准备好了打赏的银两的连翘道:“连翘,去把赏钱给他们,多少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是。”随后,连翘带着玉竹手里拿了一大包碎银子出去了。 连翘站在廊檐下,对着跪在院子里的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道:“二奶奶说了,今日既然定了主仆,你们以后就都是二奶奶的人了,二奶奶以后肯定会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对待你们,只要你们忠心于主子,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这里有一包银子,是二奶奶赏给你们的,每人二两!”说完,连翘便把手中的银两交给了旁边的玉竹,玉竹走下台阶,打开那一袋子银子,一一给那些人分发着。 众人看到竟然有二两银子拿,都是眉开眼笑的站了起来。要知道这沈府里的大丫头每个月也就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小丫头们都是五百钱,婆子们顶多也就一两银子,外面跟着二爷常出门办事的还多一些,但是这也毕竟是一两个月的月钱了,姚氏管家很是精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有赏银,也只不过是几百钱而已,所以众人都暗暗称道:这位二奶奶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出手倒是还挺大方的,再加上二爷如此看重这位二奶奶,所以众人都在心底对这位二奶奶还是心悦诚服的! 分完了赏钱之后,玉竹便拿着银子袋子和连翘回了屋,玉竹低首禀告道:“二小姐,这一包五十两的碎银子还剩下了七八两!”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一并赏给他们打酒喝去吧!” “是。”玉竹听了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沈钧看到他的这位新婚妻子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做事情倒是还挺大方得体的,而且行事也没有别家小姐一般都有的矫揉造作,好多时候还表现的很从容淡定,看来秦显能心仪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沈钧对于无忧最起码是不讨厌的,而且有时候还有那么一点欣赏! 随后,晚饭吃好了,丫头们撤下了残羹冷炙,秋兰沏了一壶茶放在桌子上,并且为无忧和沈钧各自倒了一杯,并在一旁垂手侍立着道:“二爷,这是您最喜欢的普洱茶。不知道二奶奶喜欢什么茶叶?下次奴婢好为您准备!”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我对茶叶也没什么研究,这普洱也不错,就喝这个好了!” “是。”秋兰遂点了点头。 这时候,院落里的众位奴才们也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连翘,玉竹,春兰和秋兰伺候。沈钧和无忧面对面的坐着喝着茶水,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几句话后,就听外面道:“春兰姐姐在吗?” 春兰一听,赶紧低首退了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后,只见春兰手里拿了一只大红色的巴掌大的锦盒进来,低首奉上给无忧道:“禀告二奶奶,这是刚才大爷差人送来的,说是他和大奶奶送给您和二爷的成亲贺礼!” 听到这话,无忧伸手接过了春兰递过来的大红色锦盒,打开低头一看,只见是一对和田羊脂白玉佩,上面还刻着一对比翼双飞的天鹅,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名家雕刻的,而且玉质也是相当的好,在烛光下散发着莹莹玉润的光芒,一看这对东西就是价值不菲的!不过看到这对东西,无忧笑道:“是一对和田羊脂白玉的玉佩,一看就是好东西!”说着,便把手中的锦盒递给对坐的沈钧去看。 沈钧伸手接过了锦盒,低头一望,眼光不禁也放柔和了些,道:“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十几年前大哥立了战功的时候皇上赏赐的。那次应该是郎平之战,我也只有十二三岁而已,那次大哥也受了重伤。这对玉佩可以说是沾满了大哥的鲜血的,大哥竟然把这个拿出来送给咱们,你要好生收着!”说完,沈钧便将锦盒递回给了无忧。 无忧接过那锦盒,扫了一眼锦盒中的玉佩,顿时觉得手中的东西很重,仿佛写满了沈钧兄弟两个的情义。不过转念一想,不禁皱着眉头说:“大哥和大嫂今早上不是给了我红包了吗?怎么今晚上又送来了这对东西?” 听到这话,沈钧的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下,说:“大嫂这个人呢非常精明热情,也很能持家,所以收到大哥这东西你不要在大嫂面前提起就是了!” 听了沈钧的话,无忧更是拧了下眉头。心想沈钧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沈镇自己送了他们这对玉佩?姚氏并不知道?想想刚才他说得花什么大嫂这个人很能持家?那就是说她小气了?想想也是今儿早上她两个红白就封了一百两银子,确实是有些小气了,怎么也要一百两才能拿得出手的。看来一定是沈镇觉得自己妻子出手小气了,所以才暗自把这件东西送过来的,这样既圆了兄弟之情,又不让妻子心疼,也算是两全其美了。不过沈镇的出手也是很大方的,因为这件东西不仅是御赐,而且还是他曾经用命换来的,可见对他这个兄弟是很疼爱的。而沈钧就更不必说了,以前她为沈镇治病,沈钧可是自掏腰包的,而且每次都是五百一千两的连个眼睛都不眨的,可见他们兄弟之间真的是很和睦的! 随后,无忧便把手中的锦盒盖上,转手递给一旁的连翘,说:“把这个千万收好了!” “对了,以后记着每天早上晚上都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大哥大嫂那边你也要常常去走动!”沈钧不忘了嘱咐道。 “你放心,我记下了!”无忧像其他的妻子一样对丈夫的话都点头称是。 随后,沈钧就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了。几盏纱灯把整个屋子都照得灯火通明的,沈钧坐在书案前处理着一些要紧的公务,而无忧则是坐在内屋的八仙桌前看着医书,并且继续研究着她的药丸和草药。两个人倒是谁也不打扰谁,屋子里静静的,半天也没有听到一句话! 看了好久的医书,无忧口渴了,便端过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一个抬头,正好看到坐在最西边的房间的书案前看书的沈钧,他的神情很专注,根本就没有主意自己看他,全部的心神都在手中的那本书上,只是离得远,她看不清楚他手中的书是什么书。别说,他真是一个冷硬型的帅哥,尤其是下巴和嘴唇给人一种很坚毅的感觉。这也难怪,几乎年年都征战在疆场,而且为朝廷履立功勋,应该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硬汉吧?而且他不但不苟言笑,而且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让人很难猜到他的心事,所以无忧在他面前也感觉有些局促,这种感觉是别人从来让她感觉不到的! 见他看得入神,无忧扫了一眼眼前的茶壶,想倒一杯茶给他送过去,可是想想这样是不是有点向他献媚的感觉?让他有自己向他讨好的错觉?不过转念一想,沈钧虽然没有接受自己做他的妻子,但是说实话他对自己已经相当的好了,就算是真正的妻子也见得这样给自己留面子,尤其在下人面前可是完全的肯定了她这个二奶奶的身份!哎,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罢了,有沈钧的庇护,她才能在这个家里平静的生活下去的,就当他是个朋友好了,以后可是还要天天见面的,还是把关系搞好一点比较好! 打定了这个主意,无忧便从茶壶中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端着一杯热茶起身走到了书案前。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吧?一个抬头,沈钧那双幽深的眼眸便对上了无忧的眼睛,无忧倒是很淡定的一笑,然后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了书案上,笑道:“口渴了吧?喝杯热茶歇歇再看。” “多谢!”沈钧望了无忧一眼,只说了两个字,然后便又垂下头去,把目光都落在了手中的书本上,便再也不言语了。 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但面上没什么表情,而且还惜字如金的,知道他的脾气,无忧也不介意,转身便回到了自己这边,重新坐下来,拿起手中的书也继续看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无忧不经意的一个抬头,正好看到沈钧正端着茶碗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她不由得一笑!感觉沈钧这个人其实有时候也蛮有意思的。 咚咚……咚咚…… 不知不觉中,二更天的更鼓便响起了!无忧放下手中的书,摇了摇脖颈,感觉有些累了。 “困了你就先休息好了,不必等我!”这时候,房间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了沈钧的声音。 听到这话,无忧一抬头,看到沈钧仍旧坐在书案前看着一本书,眼光根本就没有看她这边一眼,而且好像眉宇间也有些轻轻的蹙着,似乎有什么弄不懂的难题!不过他的话也让无忧有些费解,好像她们真的就是夫妻一样的,她等他做什么?两个人也不睡在一起,难道他以为自己在这里看这么晚的书就是因为要等他一起就寝吗?呵呵……好像是有些暧昧啊,所以,下一刻,她便赶紧说了一声。“知道了!” 随后,她便吹灭了里间的纱灯,然后转身走到床前,轻轻的放下已经换成淡青色的床幔,在床幔的遮掩下脱下了外面的衣裙,拔下发间的金钗,一头黑色如墨的黑发便散落了下来,身上只着着亵衣亵裤,钻入温暖的被窝,眼光望着帐子顶,最西侧的那间房的灯火透过床幔来,光已经变得很微弱,但是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床幔里的被褥的轮廓,这种光线对于睡觉的人来说是很好的,仿佛在现代的小夜灯,虽然已经过了二更天了,但是无忧却是睡意全无,悄悄伸手撩开床幔的一角,往外一看,可是那雕花的红花木的屏障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根本看不到在这三间通着房间的另一侧的人,只是能看到那头的灯火散放出来的光芒! 屋子里很静,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的闭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沉重的双眼。基于对沈钧的了解,他是不用担忧他对她有什么企图的,所以她可以放心的睡去。哼哼,说起来是不是也有些受打击?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姑娘,而且名分上还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是一点杂念的没有的还在看书,不知道是她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还是他就是一个正人君子?不知道何时,无忧迷迷糊糊的便进入了梦乡……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这边的床榻上睡的,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起床走的,总之,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连翘和玉竹已经端着洗脸水进来了! 大概是听到了窗幔里的声响吧?玉竹便赶紧过来,撩开床幔,见无忧已经醒了,便笑道:“二小姐,您怎么今日醒的这么晚?是不是昨夜睡得晚了?” “是有些晚了!”无忧笑笑,然后坐了起来。 这时候,连翘把换洗的衣服拿过来,忍着笑对玉竹道:“你个小丫头子知道什么?咱们小姐新婚燕尔,哪里能早睡呢?” 无忧自然听出连翘的话是在打趣她,所以便故意把脸一沉,咒骂了一句。“死丫头,敢来取笑我?” “奴婢怎么敢呢?”连翘笑了笑,便赶紧服侍无忧穿衣,一旁的玉竹则是收拾床铺。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无忧说了一句,转眼看了一眼玉竹的脸都红了,再看看连翘,却是平时什么样就什么样,无忧则道:“你看看人家玉竹?你这疯疯癫癫的怎么像个没有嫁人的姑娘家?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大不了就不嫁人呗!”连翘歪着脑袋说了一句。 “那还不让人笑话死啊?”无忧笑了笑。 说话间,连翘已经为无忧穿戴好了衣服,随后便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为她梳头。坐在铜镜前,无忧看了一眼床榻,只见上面干干净净的,根本就看不出来昨个晚上有人睡在那里。心想:这个沈钧倒是还挺仔细的!怎么自己睡得这么死呢?压根就没听到他什么进来又什么时候走的?遂问了一句。“你们看到……姑爷什么时候走的吗?”无忧支吾了一下,感觉姑爷这两个字怎么叫得这么别扭呢? 看到无忧有些不好意思,连翘嬉皮笑脸的回答:“好像很早就走了,奴婢和玉竹起得不算晚了,愣是没看到呢!” “哦。”无忧点了下头。然后心想:昨个睡那么晚,今个又起这么早?他的精力还真是够充沛的! “看来姑爷就是体贴,他起来都没有吵醒您呢!”连翘继续在无忧的耳边道。 “是我睡得沉!”无忧说了一句,然后便赶紧道:“梳快一点,我还得赶着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是。”听到这话,连翘便不敢再说笑,赶紧忙着为无忧梳头,毕竟给沈老夫人请安可是大事,要知道她家主子可是刚嫁过来,可是不能让老夫人挑出什么毛病来,要是让婆婆不高兴了,媳妇的日子以后可是不好过的! 收拾妥当之后,无忧便带着连翘一路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虽说不上多么高兴,但是到底也算和颜悦色的,在那里点了卯后便一路回来,进了门,玉竹便把早饭摆好了,无忧吃过了早饭后,春兰和秋兰便走了进来。 “奴婢们给二奶奶请安!”春兰和秋兰两个很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 “免了!”无忧点了点头。 这时候,连翘和玉竹便指挥着两个小丫头把吃过的早饭收拾下去。这边春兰回道:“二奶奶,二爷吩咐外面备好了明个的回门礼,二爷临走前让奴婢叫人把回门礼抬过来让二奶奶过目,让二奶奶看看少了什么好马上叫人去添补!” 听到这话,无忧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温暖,他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说实话,明日就是三日了,是归宁的日子,她都还没曾考虑过呢!随后,无忧便笑道:“让她们抬进来我看看!”其实,不看也知道,沈钧肯定是差人办的妥妥当当的,只是他既然这么吩咐了,那她也就照办就是了! 春兰领命出去后,不多时,便带着几个婆子和小丫头抬了回门礼过来让无忧过目。无忧扫了一眼拜访在屋子中央的提盒,起身走到一个提盒前,只见里面放得是精致的糕点,寿桃还有两匹颜色比较老重的上等苏锦。而且这些东西都用大红色的绸子裹着,既喜兴又庄重,看样子是经过精心的包装的! 一旁的春兰赶紧道:“这糕点,寿桃还有苏锦是为薛老太太准备的!二奶奶您看可满意?” “很好了!”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春兰便指着第二个提盒道:“这里面是上次皇上赏赐给二爷的极品贡酒,这雪梨也是贡品,还有这一张狐裘是二爷从边关带回来的,是专门给薛家大奶奶的!” 无忧的眼光在那张纯白色的狐裘上一扫,心想朱氏最怕冷了,等冬天用这狐裘做一件裘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无忧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二奶奶很满意,春兰又指着最后一个提盒道:“这些是文房四宝,还有胭脂水粉,宫花等都是宫廷供奉的人家制的,在外面市面上都是买不到的。是为薛家二奶奶以及薛家少爷和另一位小姐准备的!” 看到沈钧准备的这么妥当,而且这些东西都让她脸上增光不少,无忧很是愉悦的点了点头。“很好,就按照二爷准备的好了!” “是。”领命后,春兰便带着那几个婆子丫头把东西又抬走了。 春兰走后,连翘笑道:“二小姐,姑爷可是为您打算的妥妥帖帖的,看来姑爷是真心喜欢您的,这下大奶奶可是放心了!” 一旁的玉竹也赶紧点头说:“是啊,二小姐的命真好!” 听到她们的话,无忧只是默然不语,低头喝着茶水。心想:看来她和他做得这一场戏还真是成功的,就连伺候在他们身边的人都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不过想想如果以后真的能找到一个像沈钧对待自己这么好的人也真算是一件幸事了!只是可惜,他对自己的好只不过是信守自己的承诺罢了,也是因为他不想接受自己做他的妻子,大概心里总是有一些愧疚,所以才在别的方面如此的满足自己吧?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一丝的憋闷!随后,无忧便重新拿起了自己的那本未看完的医书,翻到昨夜看的那一夜看了起来,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就是这样,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能全神贯注,在研制药物的时候可以把心中所有的烦恼和心事都抛开。 这日夜里,沈钧没有回来吃晚饭,而且回来的也很晚,晚到无忧都已经睡了,朦胧中似乎听到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翌日一早,沈钧和无忧各自梳洗后,便一起到沈老夫人的屋子里去请安,沈老夫人自然知道今日是归宁的日子,所以嘱咐了几句也客套了几句。回来后用了早饭后,沈钧便陪着无忧归宁了! 一出门,就看到有四辆马车组成的车队一字排开在府门外,最前面是几匹很高大的马儿,婆子和丫头们都把东西抬上了马车,见无忧和沈钧出来了,沈言马上跑过来禀告道:“二爷,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恩。”沈钧只是点了点头。他今日身上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袍子,衣领处和袖口处都做了金色的贴边,看起来不但尊贵而且还威风凛凛的,倒是无忧想要的效果! 这时候,马夫已经把一辆朱*车的帘子撩开,一个丫头也赶紧搬了一个脚踏过来,无忧由连翘扶着,刚踩上脚踏,身侧便突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她蹙了下眉头,抬头一望,只见是沈钧早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并且用一双深邃的目光在望着她。这一刻,她不由得怔了!他真的很细心,而且他那一只大手也真的很大,很厚实。下一刻,她便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他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句。“小心一点!” “恩。”无忧本能的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便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随后,连翘也跟了上去。玉竹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随后,车帘子便被落了下来,在窗口处,无忧看到婆子和丫头们也都上了车,沈钧和沈言等则是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分别上了马!别说,他在马上的姿态还真是好看,威风凛凛的。这时候,无忧的手都还能感觉到他那只大手的温暖和厚实,被他的手握住的感觉是那般的让人舒服,无忧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随后,马车缓缓的启动了,车队在前方的几匹马儿的带领下一路朝薛家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连翘笑道:“二小姐,姑爷真是宠爱您,刚才您是不知道那些个婆子丫头的看到姑爷亲自跑过来扶您上马车连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的嘴角抿起了一个微笑。不知道怎么的一向不喜欢奉承的她,今日听到连翘的话反而感觉心里挺受用的! 见主子含着笑,连翘又道:“奴婢刚刚听到那些个人议论,说是二爷可是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这么好过!对了,老夫人例外。” 听到这话,无忧的笑容渐渐在脸上淡去,突然想到他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好,他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要在众多的奴才和奴婢们面前和她秀恩爱罢了。想到这里,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心里忽然有些憋闷。她在心里对自己道:薛无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让一个男人这样来影响你的心情?你不能这样了,绝对不能这样了,不能对这个男人产生不该有的情愫,要不然以后你会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演戏嘛,那你就陪着他演下去好了。只是不要把自己演进去就好了! 第七章 三朝回门 随后,无忧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对连翘笑道:“你的性子就是太过直爽了,看问题只看表面,而且呢嘴巴又爱说话,不过呢这也是你的优点,人活得越简单其实才越快乐!” 听到主子的话,连翘纳闷了半天,然后皱着眉头道:“二小姐,您什么意思啊?怎么奴婢都听不懂了今天。” 无忧却是一笑。“你不用明白,只要保持快乐就行了!” “呵呵,这倒是,奴婢倒是天天快乐的!”连翘嘿嘿笑道。 看到连翘自得其乐的样子,无忧则是摇头笑笑。心想:相比起来玉竹虽然比连翘小了几岁,但是却和旺儿一样是个老持沉重的,虽然不爱言语,但是心却是异常的细腻,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也许玉竹以后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大概在马车上颠簸了半个多时辰,车队终于是缓缓的停靠在了薛家的大门口! 连翘倒是很兴奋,笑道:“二小姐,今日大爷都在门外铺了红毡迎接您和姑爷呢!” 听到这话,无忧从连翘撩开的一扇窗帘里往外望去,果不其然,只见薛家大门口处可是站了黑压压的好多人,无忧看了看,除了祖母年纪老迈外,其余的主子可是都到了,奴才们也是簇拥了许多,而且大门处都是红毡铺地,而且还挂上了红灯笼和红绸,总之到处都还是一片喜庆呢! 这时候,马车的门帘被外面的人撩开,连翘先行跳了下了车,无忧刚想起身也下车,不想那一只宽厚的手又从马车外伸了进来!看到那只手,无忧愣了一下,然后便很是配合的把手交到了他的手心里,然后知感觉那只手一用力自己的身子顺势便下了马车。当她的脚步在地上站稳了之后,无忧抬头一望,只见父母便带着家人迎了上来! “女儿拜见爹,娘!”无忧上前飘飘下拜。当然,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也很适时的放开了她。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沈钧也在一旁恭敬的行了个单膝跪地的礼。 一般情况下,头一次拜见岳父岳母大人是要行这种单膝跪地的礼的,代表是半子的意思。不过这也要看门第,有的男方门第太高,所以这种礼也就不行了,只是略一低首作揖便算是行礼了。对于无忧这种高嫁的来说,沈钧的门第官职都比薛家要高出太多,所以今日如果沈钧不行单膝跪地的礼,薛家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可是今日沈钧不但行了单膝跪地的礼,而且还相当的恭敬,所以薛金文和朱氏等真是高兴极了,站在一旁的奴才丫头们也都是很惊讶!因为这两日他们在私底下可是一直都在议论呢,议论这位姑爷喜不喜欢二小姐,议论二小姐嫁入这样的高门大户会不会受气,议论三日回门的时候姑爷是不是一同陪二小姐回来,议论回门当日要是姑爷来了会给大爷和大奶奶行什么礼等等。这下子,他们不仅见识了姑爷亲自下马走到马车前扶着二小姐下来,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大爷和大奶奶行半跪礼,所以人人都都纳罕的!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薛金文和朱氏见状,赶紧上前一个扶起女婿,一个扶起女儿。一时高兴间,薛金文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的,拉着女婿就往里面走。“快进去!快进去!” 薛金文相携着女婿在前面走,朱氏和无忧走在后面轻声说着话,虽然只离开了三天,但是无忧感觉再次回来怎么心里怪怪的?好像她一下子就变成了客人了!等到步入大厅的时候,薛老太太已经站在大厅前等候了,看到祖母,无忧和沈钧赶紧又行了礼,这次沈钧也是行的单膝跪地礼,薛老太太见状,也是异常的高兴,赶紧亲自上前扶起,拉着孙女婿坐下,上了好茶,好点心,一家人很是殷勤的陪着沈钧说话,朱氏不时的亲自倒着茶水。 说了几句话后,见李氏蓉姐义哥等在一旁,朱氏便赶紧给沈钧介绍了。“贤婿,这是二娘,这是蓉姐,这位是义哥!” “姨娘安好!”这次,沈钧只是坐着冲李氏点了下头算是有礼了,并没有再行什么半跪礼,甚至连起身都没有。 不过,李氏却是不敢挑什么毛病的,而且还要拿出好颜色来笑道:“姑爷好,姑爷这一路辛苦了,二娘给你添点热茶!”说着,就赶紧上前拿起茶壶来亲自倒茶。 “多谢姨娘!”沈钧点头道。 随后,李氏赶紧推了义哥和蓉姐一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拜见你们的姐夫啊?你姐夫啊可是个大官,以后你们都要仰仗着你姐夫呢!” 李氏的话让无忧略微拧了下眉头,感觉心里突然有了自卑感,虽然她和李氏他们向来不合,但是到底也算是一家人,他们这样巴结沈钧,她怎么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似的那般恶心?感觉很是丢脸! 一时间,蓉姐和义哥赶紧上前行礼道:“拜见姐夫!” “快请起!”对于这二人,沈钧只是坐在那里虚扶了一把,并没有动,不过锐利的眼眸倒是在他们的身上各自打量了一眼。 这时候,蓉姐在一旁暗自也打量着这位姐夫,脸色有些微红,义哥则是一脸的奉承的笑意。李氏这时候当然不忘了说上两句。“姑爷啊,义哥可是你岳父唯一的儿子,是薛家的独苗,他呀现在才考了个秀才,以前咱们没人没势的也就罢了,现在可是不同了,有您这位做大将军的姐夫,义哥和蓉姐怎么也能沾点光的!他们呀要求其实也不高的,只要给蓉姐找一门高门大户的好亲事,义哥呢以后能中个进士及第就好了!对了,要中进士一定得先中举人的,上次义哥就落榜了,这次……” 对于李氏的话,沈钧倒是一直坐在那里听着,并没有插一句话,脸上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悦,当然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他就是这样一年也难得笑上两次。不过,一旁的无忧却是再也忍不住的打算了李氏的话。对沈钧笑道:“夫君,你不是给祖母他们都带了礼品吗?怎么还不让丫头们拿上来?” 沈钧自然知道这是无忧在为他解围,所以便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沈言,让丫头们把东西抬进来。” 一直跟着沈钧的沈言一听马上就领命去了,不一刻,只见几个婆子和丫头把东西都抬了进来。无忧笑着让丫头们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说明是给谁的,一时间,人人都有份,而且都是平时外面买不到的东西,所以人人都很高兴。谈笑了一会儿子,便到了晌午时分,薛家早已经备好了上等的酒菜,随后薛家一家人便移步花厅,一家人就坐吃起了酒菜来! 今日饭桌之上的菜品不但繁多,而且精致异常,看着满桌的酒菜,无忧笑道:“娘,今日的菜品好像不是咱们家厨娘做的吧?” 听到这话,朱氏连忙笑道:“你看出来了?你爹怕咱们家厨娘的手艺不好,贤女婿吃不好,所以专门从徽风楼请来了大厨做今日的菜!”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有些诧异,因为徽风楼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高端饭庄,那里平时都是座无虚席的,而且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菜品那也是当然的昂贵,平时到徽风楼去请了一桌都要花费不少,更何况是请那里的大厨来家里呢,可见薛金文今日可是出了不少的血! 随后,无忧便夹了一块米香排骨放到沈钧的碗里,笑道:“既然爹花了这么多心思,你可是不要枉费了爹的一片心啊!” 这时候,薛老太太笑道:“你爹特别中意这个女婿,所以为了归宁这一日可是费了好多心思的,连今日的酒水都是特意请朋友淘换来的!” 听到这话,沈钧赶紧举起手中的酒杯道:“承蒙岳父盛情,小婿敬您一杯!” “好!好!”看到女婿亲自敬酒,薛金文赶紧举起杯子便高兴的一饮而尽。沈钧也是仰头一口饮尽。 随后,沈钧又敬了薛老太太,朱氏以及李氏,一连可是喝了好几杯,无忧偷偷瞧着见他脸上一点春色也没有,就知道他的酒量是不错的,所以倒是也不担心!不过却是悄悄的为他夹菜,并且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跟前,沈钧倒是也不客气,很自然的端起她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又吃了两口她夹的菜。朱氏和一旁的宋妈平儿看在眼里倒是十分的欢喜,看样子小两口还是很恩爱的,尤其是无忧这孩子一直都有些冷,并且心底是有些清高在里面的,没想到现在却是对夫君如此的细心体贴,看来无忧是真心的喜欢这位姑爷的,女儿和主子能找到如意郎君,她们在心底是十分高兴的! 酒过三巡之后,李氏见一双儿女都没有敬酒,便赶紧推了推身旁的蓉姐和义哥,道:“你们这两个孩子,虽然你姐夫是威武大将军,但是到底咱们是至亲骨肉,不必害怕,赶快给你姐姐和姐夫敬酒啊?” 听到这话,义哥先举起酒杯,对无忧和沈钧道:“姐夫,姐姐,兄弟敬你们一杯!”义哥平时都不怎么看得上无忧的,今日却是一反常态,脸上带笑,态度也算恭敬,并且扬起脖颈一下子就把酒杯中的酒全部喝尽了! 见此,薛家老太太和薛金文也都很高兴,毕竟今日义哥还算是上道的,只是无忧心里有些不愿意喝他敬的酒,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人家的态度也算恭敬,所以无忧便也举起酒杯,刚要仰头喝酒,这时候,却是有一只手一下子从她手中夺走了酒杯!无忧不禁一阵诧异,转头一望,只见抢走她酒杯的人竟然是坐在她身边的沈钧!正在疑惑之际,只见沈钧对义哥和蓉姐道:“你姐姐不胜酒力,不如就让我替你姐姐喝了吧?”虽然沈钧的话是询问,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义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是酒场上的老手了,遂笑道:“那姐夫要是代劳的话,那可是要喝双份的!姐姐一份,姐夫你自己一份。” “既然是替喝,那个是自然的!”沈钧很爽快的道。 当听到沈钧说要替自己代喝的时候,无忧还是一怔,又听说义哥说要他喝双份,不禁拧了眉头,可是没成想他一下子就应了下来,所以赶紧想阻拦,可是沈钧却是一口气一下子就喝了两杯! 见沈钧一下子把两杯都喝了,义哥笑道:“姐夫好酒量啊!今日可是棋逢对手,来,我再敬姐夫一杯!”说着又让一旁的丫头把酒杯倒满了。 无忧知道义哥可是个酒虫子,酒量大的不得了,她真是怕沈钧今日会喝醉了,所以赶紧出言阻止。“义哥,你姐夫已经喝了不少了,以后日子还长,你还是改日再敬吧!” 听到这话,义哥可是不乐意了。“二姐,你刚嫁给姐夫三天就这样帮着他说话了?你放心,姐夫的酒量好的很,就是再喝两坛子也是没事的!” 义哥的话把无忧气了个够呛,可是在场这么多人她又不好发作,还是一旁的薛金文赶紧训斥自己儿子道:“义哥,你姐夫今日是贵客,不许胡闹!” “爹,我哪里有胡闹?只是敬姐夫两杯酒罢了!”义哥很是无辜的道。 “你姐夫再喝酒醉了!”朱氏在一旁赶紧笑道。 正在尴尬之际,只见沈钧倒是很不以为意的道:“义哥只是想和我喝酒而已,无妨,今日我也很想和义哥喝上几杯!来人,换大杯来!”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可是既然姑老爷都发话了,谁也不好意思阻拦,朱氏只得赶紧让丫头去准备大杯,不一刻,一个丫头果然端了两个饭碗大的酒碗来,放在义哥和沈钧的面前,沈钧指着你那两个瓷碗道:“倒满了!”那丫头赶紧把酒倒满了。 只见下一刻沈钧就举起了面前倒满了酒的瓷碗,对着义哥道:“义哥,来,咱们干三个!” 众人一听这话,不禁都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碗,而且一干还就是三个,那三碗下去还不得喝趴下啊?无忧听到沈钧要和义哥一次喝三大碗不禁有些着急,今日可是归宁,姑爷子喝醉了的事倒是也有不少,可是终究是有些失了面子的,更何况今日来的时候沈老夫人可是也嘱咐过别让沈钧喝醉了,这要是喝个不省人事回去,那还不都是她的罪过了?所以,无忧赶紧想阻拦,道:“夫君,你……” 可是,沈钧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气恼,咬了一下嘴唇,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心想:她都是为了你好知不知道?是怕你喝醉了啊?你是不知道义哥的酒量有多大,一个人喝一坛子都醉不了的。真是的!跟她耍什么大爷的威风?好,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把你灌醉好了!哼,所以,无忧便不再说话,只是冷眼旁观。 而义哥是仗着自己酒量大,根本就不把沈钧放在眼里的,所以便笑道:“好啊,三碗就三碗!我先干为敬!”说罢,便端起一碗酒来一口气就喝完了。 见状,沈钧倒是也不食言,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也是一干而尽。接着,义哥便命旁边的丫头再满上,也给沈钧满上了酒,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便真的是每人干了三大碗。一旁的薛老太太,薛金文夫妇以及李氏见状,赶紧劝道:“不要只喝酒,赶快吃点菜,压一压才好!” 随后,李氏赶紧给自己的儿子夹菜,让他缓一缓!无忧见此,也只得赶紧给沈钧夹菜,因为人家在沈家可是对她“关怀备至”的,现在来了她家,她也不能不尽地主之谊。沈钧倒是也很配合,对于无忧给夹的菜倒是也吃得津津有味的。席间,蓉姐的眼睛打量了沈钧好几次,看到无忧和沈钧两个人恩恩爱爱的模样,心里真是像被刺痛了一样,一直沉着个脸不说话。 随后,义哥已经有些醉了,看看沈钧倒是没有什么事,还是神态自若,此刻无忧也算是放了心。心想:看来这个沈钧倒是有两把刷子的,怪不得一点也不畏惧义哥呢,原来心里是有谱的!所以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随后,义哥倒是还有些不甘心,还是要和沈钧喝酒,沈钧倒是也不介意,义哥只要敬,他就喝,渐渐的又喝了几碗后,义哥便开始失了分寸,满脸通红不说,开始说胡话了,可是沈钧还是保持着冷静,除了眼睛红了一点以外,倒是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义哥还是不承认自己醉了,还是要喝,幸好李氏和薛金文等拦住了,先行让丫头们把他送回了房去才算坐罢。 一顿饭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饭后,薛金文陪着沈钧在堂上喝茶聊天,薛老太太和无忧说了几句后便去歇着了,毕竟人老了坐不了多少时候了,李氏见说不上什么话,也拉着蓉姐回房了,蓉姐起初还不愿意走,可是李氏硬拽着她,最后只得是跟着李氏走了!朱氏见状,便也拉着无忧回了后堂,好和女儿好好说说话。 刚刚坐在后堂的椅子上,宋妈和平儿便一个倒了茶水,一个拿了自家做的点心过来,宋妈笑道:“二姐,这是你最爱吃的绿豆糕,老奴昨个特意给你做的。知道你爱吃,所以多做了些,一会儿吩咐丫头给你带回沈家吃去!” “谢谢宋妈!”无忧笑道。 平儿这时候递上一杯茶水,笑道:“喝些茶水吧,刚才你都没顾上喝口水呢!” “恩。”平儿点了点头,然后望了望旁边站着的玉竹,道:“这次旺儿没跟着回来,只有玉竹跟着来了,这次我一走,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和玉竹也去说说话吧!” 刚才平儿就想拉着玉竹问这问那了,只是主子们都在,她们也都在一旁伺候,不好说话,这次听了无忧这么说,便赶紧笑道:“那这里就让连翘和宋妈照应一下吧,奴婢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玉竹一直跟在我身边,这以后见面的话还不知道哪一天呢!”说着,竟然眼圈都红了。平儿的话让朱氏也有些伤感,毕竟她现在和两个女儿可都是如此,要想见面可是不容易的。 宋妈见状,赶紧推了平儿一把道:“要去说话就快去吧,别在这里惹得奶奶和二姐伤心!” “是奴婢的错了!”随后,平儿便赶紧的拉着玉竹出去说话了。 平儿和玉竹走后,后堂里一时间就只剩下朱氏无忧两个和宋妈连翘两个,朱氏扫了一眼连翘和宋妈,笑道:“宋妈和连翘都是你我母女二人的心腹,有什么话我也不背着她们两个,二姐,这两日你在沈家过得怎么样?沈老夫人和姑爷都对你好不好?”这是无忧一登门朱氏就想问的话,只是当着众人一直都没有机会罢了! “都好!”无忧点点头道。 “什么叫都好?你给娘仔细说说怎么个好法?”朱氏不放心的道。 “这个……”朱氏的话让无忧感觉无从说起。 一旁的连翘却是抢先道:“奶奶,还是让奴婢来说吧!沈老夫人和二小姐只是打了两个照面而已,好不好的还看不出来。不过姑爷对二小姐啊那才是一个好呢!” 听到这话,朱氏马上来了兴致,宋妈也在一旁紧听着,无忧则是在一旁微笑着喝茶。心想:让连翘说就让连翘说好了,大概听了连翘的话朱氏也应该放心了吧? “说说怎么个好法?”朱氏追着问。 连翘便赶紧道:“比如说姑爷做什么都会征求小姐的意见,那日给沈老夫人去请安还问咱们二小姐要不要换身衣服呢!还有就是让伺候姑爷的所有的奴才不分男女老少都给二小姐磕头认主子,并且说以后让那些奴才们都像伺候姑爷一样伺候二小姐呢!奶奶,姑爷这样一行,那些奴才丫头们都对二小姐很是恭敬呢!” 听到这话,朱氏连连点头,并笑着对一旁的宋妈道:“你听听,你听听,咱们家二姐真是修来的福气!找到这么好的姑爷,而且又对咱们二姐这样好。哎,这可是我这辈子最最开心的事了!” 宋妈在一旁笑道:“奶奶以后高兴的事还多着呢!这只是其中一件罢了。” 听到这话,朱氏更是高兴,见朱氏高兴,无忧在一旁也抿着嘴微微一笑。能够让家人安心也是最大的欣慰了,本来她还害怕在沈家境遇不好会影响到朱氏的心情,毕竟朱氏这一辈子也够悲催的! 笑过之后,朱氏又拉着无忧低声问:“姑爷在那事上对你热情不热情?这几天是不是时时刻刻都爱粘着你?”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已经面红耳赤,遂胡说了一句。“娘,您在说什么啊?”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但是这么*裸的话还是让她很害羞的,尤其是在场的还有两个下人。 “就是……就是床笫之间的事啊?你可别小看这个事,这也是看丈夫喜不喜欢你的表现,这个事也是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朱氏怕无忧不明白,赶紧传授给她自己的经验。 “我……哎呀,您别说了!”无忧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见主子说话不管用,一旁的宋妈赶紧把话接过去道:“二姐,奶奶和老奴都是过来人,你呢没有经验我们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你,你就能少走好多的弯路,也能把好多不好的事情防患于未然!刚成亲的这一年半载可是您和姑爷培养感情的最好时机,这时候可都是蜜里调油的日子,您有什么规矩有什习惯都在这个时候摆出来,以后啊姑爷就会慢慢的习惯了您了,要是一过了这个热乎劲你可是想怎么样都不行了!还有就是要防一下姑爷屋里的那些长得妖精似的丫头们,别一步小心把姑爷的魂勾走了,要知道男人纳个妾倒是寻常,可是就是怕那些个小妾啊侍宠生娇,到时候都把你这个正室放在眼里了。你二娘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还有你要好生伺候婆婆,要是沈老夫人能喜欢您,您在姑爷面前可就挣了面子了,姑爷也会对你另眼相待的,还有也要跟姑爷的大哥大嫂搞好关系,听说姑爷不但是个孝子,而且跟安定侯爷的关系那也是非常亲近的……” 听宋妈还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无忧便皱着眉头打断了宋妈的话。“好了,宋妈,这些话您在我没有出嫁前不是都说过了吗?我现在啊都能倒背如流了,您赶快歇歇吧!” 听到这话,宋妈便笑道:“是老奴话多了,二姐是个聪明人,其实不用老奴和奶奶说,您都是知道的!” 朱氏接道:“宋妈也是为了你好……哦……哦……”刚说了一句话,朱氏便恶心了起来,手捂着嘴巴干呕。 第八章 羡慕嫉妒 “奶奶!” “娘,您这是怎么了?”无忧见状,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碗关切的问。 “没……没事!最近总是感觉胃里难受。”朱氏皱着眉头道。 “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伤了胃口?”无忧端详着朱氏的面容。 “也没有啊!还是吃以前吃的那些东西而已。不知道怎么的这些日子一直都觉得心口闷闷的,胃也酸酸的难受。”朱氏回答。 “是啊,这些日子奶奶还特别容易犯困,总是懒懒的,一直说让请个大夫来看看,可是奶奶偏说自己没事!”一旁的宋妈道。 听到这话,无忧道:“娘怎么一直都没跟我说呢?” “因为二姐您要出嫁了,奶奶说可能是那一阵子太忙碌了,而且非不让老奴说,就怕让您担心来着,这不一直都在挺着呢!可千万不是什么要紧的病才好,要不然还不给耽误了啊?”宋妈蹙着眉头担忧的说。 “连翘,赶快拿脉枕来!”无忧一听也有些着急,赶紧吩咐连翘道。 “是。”连翘赶紧从药箱里拿出了脉枕放在了桌子上。无忧是一个大夫,而且还跟以前保持着同样的习惯,就是走到那里都会带着药箱子,在这里更是不例外,因为她的药箱子里有许多器具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离开了它们她根本就不能行医了! 朱氏把自己的手腕放在了脉枕上,无忧伸出三只手指按住了朱氏的脉搏,眉头微微的拧着,全身心都聚集在三只手头上的脉搏上,渐渐的,无忧的眉宇从一开始的微微拧着到慢慢的散开,一刻后便完全的舒展开来,最后一个笑容都挂在了无忧的脸颊上! 看到无忧笑了,一旁的宋妈急切的问:“二姐,是不是咱们奶奶没什么病啊?只是前些天忙乎您的婚事给累着了?”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无忧笑道。 看到无忧缩回了手指,朱氏也缩回了手腕,连翘便收起了脉枕,朱氏也赶紧道:“我说没事的,宋妈还小题大做,我只要歇一歇就会好了!” “您是要歇一歇,而且要歇很长一段日子!”无忧道。 “很长一段日子?要多久啊?”听到无忧的话,朱氏有些心急的问。 无忧想了一下,然后回答:“大概十个月左右吧!” “这么久?难不成我真的有病了?”一听这话,朱氏便蹙了眉头。 “恩,准确的说也算是一种病吧!”无忧微笑道。 听到这话,朱氏和宋妈都紧张了起来,赶紧异口同声的问:“什么病?” “害喜!”无忧笑着说出了两个字。 听到这话,不但是朱氏,宋妈,就连一旁的连翘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无忧看。半晌后,朱氏才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你说是什么病?” “害喜!娘,您有了身孕了。”无忧更为直接的说。 这次,听清楚了无忧的话,知道自己是没有听错,随后,朱氏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既有无比的喜悦又有着惊讶的不敢置信,自言自语的道:“身孕?我有了身孕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候,一旁的宋妈赶紧问无忧。“二姐,你可看准了?不会弄错吧?”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如果怀孕我都能弄错的话,以后我就不用给人看病了!” 闻言,宋妈便笑容满面的对朱氏道谢道:“恭喜奶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怪不得这些天奶奶容易犯困,还常常恶心,咱们是谁都没有往这上头想,老奴也是老眼昏花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朱氏已经有些缓个神来了,脸上很是喜悦,可是又有些难为情的道:“我这个年纪了还怀孕,会不会让家下人等都笑话啊?”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娘,您正值壮年,别说一胎,就是再生两胎也不是不可能的!”无忧笑道。今年朱氏四十刚出头,而且保养的也不错,身子也比原来强多了,在古代这个岁数生孩子的是不算多了,可是在现代,女强人女明星多了去了,在这个岁数也就是刚结婚,当然生孩子的也好多了! “二姐说得是啊,有什么好笑话的?都得羡慕您才是!哎呀,是不是马上去禀告老太太和大爷啊?他们呀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呢!”宋妈笑道。 “客人还没走呢,你就先等一等吧!”朱氏笑道。 这时候,连翘忽然笑道:“奶奶,要是二小姐也能赶快怀孕的话,那奶奶和二小姐就能一起生产了!要都是一个小少爷就更好了。” “你胡说什么?”连翘的话让无忧的脸上一红。心想:怀孕?她和沈钧这样恐怕再过十年都不可能怀孕的。再说她现在的生活还没有安排好,更别提要孩子的事了! “怎么胡说?我感觉连翘说得对,你也要想办法赶快怀孕才是!”一旁的朱氏道。 “啊?这个……这个有什么办法好想的?怀孕是顺其自然的事!”无忧羞赧的说。 “你是个大夫,当然有那种赶快怀孕的药方了?如果能马上怀孕,并且能一举得男的话,你在沈家也就站稳了脚跟了!别像我一样,两胎都生个女娃,在人前背后的都抬不起头来,而且还让婆婆和丈夫冷淡!”朱氏又自己现身说法了。 可是,无忧却不如此看。“娘,站不站稳脚跟并不一定要靠生儿子的,女人自己有能力的话一样能站稳脚跟的!” 听到这话,朱氏也点点头,道:“可是能像你们姐妹两个这样有些本事的话还可以,可是这天下间的女子不都是一般的女子吗?还不都是要靠夫君才能站稳脚跟?” 这时候,宋妈插嘴道:“二姐,现在能不能看出来奶奶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个看不太准!”无忧迟疑了一下道。 在现代科学里,胎儿只有到了三个月以上才能彩超看出是男是女,在古代嘛,倒是也有办法看,就是看脉搏,是女孩的话一般喜脉来得慢一些,男孩的话应该喜脉来得快一些,这些无忧在中医古书上曾经查阅过,刚才其实无忧也留意了,感觉朱氏的这一胎应该是男孩,可是毕竟她没有实践过,把握不是很大,再说也不想因为以后万一是女孩让朱氏她们失望太大。在现代,她就十分痛恨鉴定婴儿的性别,因为有好多的夫妇因为想要儿子在孕妇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去做性别鉴定,如果是男孩的话就留下,是女孩的话就堕胎,好多女婴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一眼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扼杀了。所以无忧一直都是坚定的反对鉴别婴儿性别的,所以她也不想告诉朱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听到无忧说看不准,宋妈着急的攥着手道:“哎呀!奶奶要是这一胎能生个小少爷就好了,那样一来奶奶肚子里的这一胎可就是嫡子了,那个什么义哥都要靠边站了,二奶奶以后也别想在这个家里再翻身了!可是如果还是为小姐的话,那就……”宋妈没有把话说下去。 宋妈的话把朱氏也说得皱了眉头,大概也是很希望这一胎能生个男孩吧?无忧见状,心里虽然有些憋闷,但是嘴上还是劝道:“娘,不管男孩女孩我和姐姐肯定是喜欢的,您也不要想得太多,只要您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要想,万事有我和姐姐会为你排解的!” “恩。”听到无忧的话,朱氏也算是心安的拍了拍无忧的手,道:“我都这个年纪了,万般的苦也都过来了,说实话想生儿子的心也没有那么迫切了,倒是你和你姐姐现在都不在娘的身边了,不管是男是女倒是也能陪娘做个伴,要不然心里还真是闷得慌呢!”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娘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听到母女两个的话,一旁的宋妈也是欣慰的一笑,大概在她的心里也不那么计较男女了吧?一旁的连翘却是说了一句。“二小姐,咱们无论是小姐和少爷都喜欢,如果要是让二奶奶知道咱们奶奶又有喜了,说不定得多紧张呢!要是咱们奶奶真的生了小少爷,二奶奶和义哥的身价可是一落千丈了!” “那是快有人睡不着觉了!”宋妈笑道。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了连翘的话,无忧的眉头一拧,低头想了半天!见无忧低头思索的样子,宋妈紧张的问:“二姐,您在想什么?是不是奶奶有什么不妥啊?”宋妈其实就和朱氏的亲娘也没有两样,几十年来都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最为紧张的就是她的事了! 看到宋妈担忧的眼神,无忧赶紧回答:“娘的身体一点事情没有,宋妈请放心!只是我有一件事比较担心。” “什么事?”宋妈问。 随后,无忧眼神有些凝重的道:“娘怀孕只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胎像还不稳,有经验的都知道女人怀孕要等到三个月以后胎儿成型才算胎像稳固。而且他们二房那边如果知道娘怀孕了,以他们的为人处世的性情来看保不准就会做出什么对娘肚子里的胎儿不利的事情来,所以咱们不能不防!” “那你的意思是?”听了无忧的话,宋妈想想她说得很对。 无忧瞅了一眼一旁的连翘,好在四下再没有别人了,然后使了个眼色给连翘,连翘会意的便走到门口,往外面看了看,都没有任何人来往!随后,无忧道:“不如娘怀孕的事就先不要声张,等到娘怀孕三个月以后胎像稳固了再告诉家里人,到那个时候估计别人想耍什么花招也不太容易了!” “这个主意好,奶奶您看呢?”一旁的宋妈询问着朱氏。 朱氏点头道:“我感觉也好,不如就这么办吧!” “那娘您可千万不要再爹的面前说漏嘴啊!”无忧嘱咐着。 “这个是自然的!”朱氏点头。 “对了,这一个多月您可千万要注意休息,别累着,最好也别出门走动,毕竟您年纪不小了,别处什么岔子!对了,您身边只有宋妈和平儿两个,宋妈和平儿还要帮您管家里的事,不如我把连翘留下来照顾您,这样我才放心!” “这个不必!我身边有宋妈和平儿就够了,再说宋妈上次也买了两个女孩子来伺候我,那两个女孩子也是很乖巧伶俐的,也能帮着宋妈做不少事,我这里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自己那边妥当就好了!”朱氏坚持道。 “是啊,二姐,您就放心吧,奶奶这里有我和平儿呢!”宋妈在一旁拍着胸脯道。 看到她们坚持,无忧只好点头说:“那好吧!不过如果有任何事就派人去沈家找我,我也会想办法回来给娘诊脉的,总之,万事不可疏忽才是!”无忧不放心的嘱咐着,随后娘几个又说了许多贴心话不提…… 这方,义哥屋内此时可是一片乱糟糟的。 义哥躺在床上,不时的哇哇大吐,不时的抓着脑袋大喊头疼,李氏坐在床边伺候着,一会儿给他掐脑袋,一会儿给他捶背,几个丫头也是进进出出的为义哥倒着那不堪之物,站在一旁的蓉姐用手绢捂着嘴巴,难闻的气味让整个屋子都臭烘烘的还夹杂着酒的味道,真是让人恶心死了! “娘,娘,头好疼啊!心也好烧得慌……”义哥胡乱的叫着,满脸通红,难受的手揪着被子。 李氏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泪,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劝。“你再忍一忍,等这酒劲过去就好了!红杏,绿柳,你们两个小蹄子去厨房催了没有?怎么醒酒汤还没有送过来?” 绿柳听到主子的叫骂,赶紧上前回道:“二奶奶,醒酒汤正在熬着,马上就好了!” 李氏面上严厉的道:“赶快去催!”随后,便又转头对儿子笑着哄道:“再等一等啊,喝了醒酒汤就会好了!” 站在一旁的蓉姐看到这情形,不禁撇了撇嘴道:“你也这是的,跟姐夫较个什么劲?仗着自己酒量好,就想把人家灌醉,殊不知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家的酒量比你好得不是一星半点,结果怎么样?姐夫好好的还坐在堂上和爹说话,你可倒是好躺在这里人都要醉死了!” 虽然义哥醉着,但是歇了这好一会儿子头脑也算是清醒过来了,听到妹子这样说自己,他不禁气势败坏的道:“我到底是你亲生哥哥不是?看到我这样难受你就痛快了是不是?还口口声声一个姐夫一个姐夫的叫着,你跟那个无忧很亲吗?” 被义哥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蓉姐很是不服气的道:“你今个中午不是也一声姐夫一声姐夫的叫了?你还来说我?” “你……”蓉姐被说得哑口无言,脸都憋得通红。 这时候,李氏在一旁道:“蓉姐,你也是,怎么能帮着外人呢?义哥才是你亲哥哥,你们两个才是都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我……我不就是叫了一句姐夫吗?娘不也是您让我们叫的吗?”蓉姐很是不服气的道。 李氏则是很有理的道:“我那是客套的说法,哎,今时不同往日,无忧的夫君就是那个沈钧人家是威武大将军,在当今皇上身边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咱们以后还得有求于人家,现在也只能是假意奉承一下了!义哥你也是,今天你灌人家酒做什么?要是得罪了人家那岂不是白费了你娘我的苦心了?” 义哥却是道:“娘,你别那么天真了!大房里的人恨咱们可是入骨的,你以为他们会帮咱们吗?不落井下石就罢了!我今日只是想灌醉那个什么沈钧罢了,没想到酒量不如人家!” 听到这话,李氏则是皱了眉头,道:“他们不帮你,到时候你爹也会看不下去的,毕竟你爹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罢了!” “娘,女儿看着姐……那个沈钧好像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也许他能帮帮咱们呢?”蓉姐差点把姐夫两个字又喊出来,慌忙的改了口。 “谁知道呢,不过今日那个无忧真是风光透了,我看着那个沈钧对她是言听计从的,你没看到吗?连杯酒都舍不得她喝,全都被他给挡下来了。而且今日一过来就对老太太和你爹他们行了半跪礼,在咱们家人面前是一点大将军的架子也没有,就连今日的回门礼也是人人有份,而且都是在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可见啊那个无忧很是得这个沈钧的宠爱,以后啊估计咱们的日子会更难过了。那个病秧子不但有个宫里的女儿给她撑腰,现在又有一个做大将军夫人的女儿给她撑门面,哎,真是把我给比死下去了!蓉姐,娘以后可就指望着你也能嫁个好人家,也给娘挣回一点子面子回来,到时候也帮帮你哥哥,咱们也风光风光!”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氏的一双眼睛可是充满了妒忌和不满。 蓉姐随后道:“娘,您放心,女儿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可是,一旁的义哥却是嗤之以鼻的道:“哼,就凭她?她连个贵公子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嫁个好人家啊?我还等着她沾光?算了吧,还是让她等着我这个哥哥给她许个好人家罢了!” 听到这话,蓉姐可是不满意了,叫道:“你干什么这么看不起人?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嫁个好人家?我还让你给我许人家呢?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整天不干好事,你考这个举人还不知道要考到哪一年呢!” 随后,两兄妹便吵吵了起来,李氏在一旁只好劝。“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死呢!现在就吵吵?要知道你们才是最亲最亲的人,以后都是个膀子,自己人都看不起自己人,还想别人看得起你们吗?” “哼!” “哼!”随后,义哥和蓉姐都负气的背过身子去,谁也不理谁了! 见状,李氏推了推蓉姐道:“好了,你先回屋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哥哥就行了!” “恩。”冷哼了一声,蓉姐便离开了。 蓉姐走后,义哥对着李氏发牢骚道:“你看看她,娘都是你给惯的!” “我哪里只是惯她?难道没有惯你吗?把你们啊都给惯坏了!哎,我这个命啊怎么这么苦呢?”李氏唉声叹气的道。 这时候,只见红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水。走到床前,道:“二奶奶,醒酒汤好了!” 咒骂过后,李氏仍旧是心疼儿子无比,赶紧从托盘里端出醒酒汤来,笑道:“好了,赶快把醒酒汤喝了!” “不想喝啊!”义哥嚷嚷着。 “你乖啊!赶快喝了,要不然你会一直难受的!”李氏又哄又劝的,直到义哥把醒酒汤喝了才算作罢。 蓉姐回到房间里,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床边生气。刚才义哥的话她倒是没怎么太在意,像李氏说的到底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她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只是让她心中最在意的是无忧这次回来的风光劲头,今日无忧回来穿了一身粉色带着珠光的褙子,那质地和做工都不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的模样了,而且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佩戴的是一套镶嵌着火红的宝石的鎏金金簪步摇,由于是新妇,鬓边还戴了一朵大红色的镶嵌珍珠的纱堆花,人也显得漂亮了许多,尤其是身边的那一位夫君沈钧,不但地位显赫,长相英俊,而且对无忧那是一个关怀体贴,虽然不苟言笑,脸上酷酷的,可是对无忧却是软语温和的,就连今日回来的时候那般人马也很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好几匹高头大马在沈钧的带领下开路,后面四辆大大的马车,好多婆子丫头跟着,就连见面礼都那么体面。想想自己这辈子估计也很难超越她了,以前她其实是对自己的容貌很自负的,想想自己容貌艳丽,诗琴书画舞又样样都还可以,怎么着最后也得比无忧嫁得好,虽然她是嫡女,她只是个庶女,可是现在却是心意难平了,好像处处都被她压着,简直到了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步了! 第九章 非分之想 就这样在屋子里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的把气都压了回去,抬头望望外面的天色,外面的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想想这个时候无忧他们也该走了,蓉姐本想着不去送,可是心中却是一直在闪现着沈钧那魁梧潇洒的身影,最后终究还是起身走出了屋子…… 天色黯淡之时,薛金文夫妇虽然还是舍不得女儿女婿,但是毕竟时候不早了,这东城到西城马车怎么也要跑半个多时辰,所以沈钧和无忧起身告辞,他们才没有再留! 薛金文和沈钧相谈甚欢,沈钧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在岳父面前句句拘谨谦虚,没有一点大将军的架子,两个人从家事一直谈到朝堂上的事,又从朝堂上的事谈到边关上的事,不知不觉中就谈了有一个多时辰,薛金文对这个女婿真是打心里眼里喜欢了! 天色渐暗之际,薛家大门口外的高头大马和马车以及婆子丫头小厮们排了长长的一排队伍,薛金文夫妇恋恋不舍的把无忧和沈钧送出家门。 “无忧,为娘和宋妈对你说的话可要牢记在心里,在婆家万万不可任性,好好侍奉婆婆和夫君,知道吗?”朱氏抓着无忧的手殷殷嘱咐着。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望望坐在前面的薛金文和沈钧,以及走在最后面的李氏和蓉姐等,她压低了声音道:“娘也别忘了无忧的话才好!”临出门前,无忧可是嘱咐了好多朱氏应该注意的事项,在这里又不好名言了。 “娘都记下了!”朱氏点头道。 很快,众人簇拥着沈钧和无忧已经迈出了薛家的大门槛,站在台阶之上,沈钧转身拱手对薛金文夫妇道:“岳父,岳母请留步,小婿告辞了!” “你们一路慢走!”薛金文赶紧道。 点了下头,沈钧转身走到无忧的身边,向她伸出了一只大手,示意要扶着她走下台阶。看到那只宽厚的手,无忧抿嘴一笑,然后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下了台阶! 看到女儿女婿如此恩爱,薛金文夫妇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不过身后的李氏和蓉姐则是一脸的木然,尤其是蓉姐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沈钧不放,看到沈钧对无忧如此关怀备至,心里早就不舒服了,仿佛像一根针扎了自己的心尖那样难受! 两人刚刚走下台阶,便刮起了一阵风,黄昏之际的春日的风儿仍然有些凉意,沈钧大概是中午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吧?头突然有些疼起来,不自觉得便伸手扶了一下头。说实话,中午和义哥一连喝了那么多,一个后晌的时间他也没有歇着,一直都在陪着薛金文说话,而且他这个人还有个毛病,那就是虽然酒量奇好,但是却是爱有后劲,喝多了之后过两个时辰才会感觉难受! 看到沈钧扶着头,无忧赶紧问:“你怎么了?” “哦,没事,头有些疼罢了!”沈钧轻描淡写的道。 这时候,大概薛金文夫妇也看出了异状,两个人赶紧一起迈下台阶,走了两步来到沈钧的面前,关切的问:“贤婿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头疼!”无忧赶紧道,说话间,双手不经意的已经扶着沈钧的手臂。 这时,沈言已经来到跟前,回禀无忧道:“二奶奶,二爷一半酒后一两个时辰才会有症状,大概是有些喝多了!” 听到这话,无忧眉头一皱,薛金文看了看前面的高头大马,赶紧道:“那就不要骑马了吧,还是和无忧一起坐车安全些!” “无妨的!”沈钧挥挥手道。 现在朱氏可是非常疼这个女婿的,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现在的风还是有些硬,万一吹着了可怎么办?赶快上马车,路上也有无忧可以照顾你,这样我们才放心些!” 听到这话,无忧看了看前方的马车,虽然对和他共乘一辆马车有些别扭,但是毕竟这个时候是不好说别的,而且他这个样子也是为了自己,她的心里也有些莫名的难受。随后,在朱氏的操持下,丫头们赶紧上马车铺好了褥子,以便让沈钧躺着歇息。不一会儿后,沈言便扶着沈钧上了马车,无忧转身看了一眼爹娘,他们马上挥手让她赶紧上车去,福了福身子,道:“爹娘保重,女儿回去了!”随后,无忧便转身在连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随后,在沈言的一声招呼下,车队便缓缓的启动了,掀开窗帘,看到爹娘众人等以及曾经的那个家再马车上连连后退,无忧的心有一抹说不出来的味道! 良久后,等到看不到薛金文和朱氏的时候,无忧才缩回了手,窗帘也跟着散落下来。 马车里光线暗淡,无忧转头一望,只见沈钧的身子半躺着,头靠在一个软枕之上,双眼闭着,眉宇间有些微微的褶皱,大概是酒后倦了乏了吧?回头一瞥,看到旁边的一个小褥子,无忧赶紧拿过来,伸手为沈钧轻轻的盖在身上,生怕把他吵醒了。还好,他倒是一动也没有动! 看他一直闭着眼睛,而且大概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呼吸也重些,大概是真的睡着了,所以无忧才敢正视他,虽然马车里光线暗淡,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却是也能把他的容貌看得真真切切。平时她哪里敢这样仔细的端详他啊,他的眼光那么深邃幽深,有时候还带着寒光,而且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他这个人相较于温润如玉的秦显来说就显得太神秘太冷酷了,她都想不到他有时候在想什么,更想不到他下一句话说什么,也想不到他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别说他长得真是挺好看的,他这种好看不像秦显的面若冠玉,肤色有些蜜色,大概是从军打仗整日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缘故吧?五官深刻,嘴角坚毅,是那种硬汉型的帅哥,别说这还真是她喜欢的类型。哎,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嫁给沈钧,看来还真是姻缘天定,当然这个姻缘目前并不是真的! 无忧闲来无事,便托着腮望着闭目的人胡思乱想,过了不久后,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呓语。“恩……” 听到这声音,无忧蹙着眉头望着沈钧,心想:难不成他还要说梦话不成?随后,看到他的眉宇都皱了起来,还有些轻微的呻吟声。看到这里,无忧不禁紧张了,她是个大夫,当然知道在现代有好多人都是因为饮酒过量而导致心肌梗死或者是脑出血等疾病而突然死亡的,中午在饭桌上她可是见识了沈钧怎么喝酒了,那么一大碗一大碗的喝,当时虽然没事,但是现在可是说不准会出现什么状况的!下一刻,无忧便上前推了推沈钧的胳膊,轻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头……头有些疼……”沈钧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头,然后便伸出双手在沈钧的头上按了几下,大概是有作用吧,沈钧的眉宇舒展开来一点,并且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见状,无忧便继续给他按,头部,脑门,太阳穴,几个地方一一按过后,沈钧便换了个姿势,仿佛很是舒服的样子!看到如此,无忧好像很有成就感似的,便继续为他按着头,他虽然没有睁开过眼睛,但是大概也知道舒服了,便把头放在软枕上,连身子仿佛也往她这边靠了靠。看到这情形,无忧抿嘴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用手为他进行着头部按摩。她是个大夫,身体按摩也知道一二,尤其是古代医书上写到过许多按摩疗法,不过因为没有什么机会,所以无忧一直都没有怎么用过,只是有时候自己不舒服了给自己按按,效果还蛮不错的! 她低头望着他的脸,她和他的脸相隔不到一尺远,她都能感觉得到他鼻腔里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那气息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让她的脸都感觉到痒痒的!柔滑的手指碰触在他的面门和太阳穴上,无忧感觉他的肌肤比女人的硬很多,而且很有弹性,她的脸也莫名的红了起来!心也仿佛跳得比平时要快一些。她不禁在心里暗道:薛无忧,你好没出息啊,没见过男人吗?干嘛这样耳红心跳的?你现在就是一个大夫,是在为病人减轻痛苦罢了!而且这个人对她还不错,她也应该回报一下,这样她以后才有好日子过的。至于刚才的脸红心跳嘛,大概是太久没有和一个男人离这么近的缘故吧?对的,就是这个缘故,自从来到古代后可是已经有十八年了,这里遵循封建礼教,哪里像现代啊一大把帅哥,大街上碰到帅的都能抛个媚眼,说不定还能搞个暧昧,大概是这里的私生活实在是太匮乏了吧?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马车里也是一片黑暗,好在月亮婆婆早早的出来挂在树梢上,虽然天黑了,但是凭借着银色的月色还是能够看清楚事物的轮廓。在马车里也是一样,无忧仍然在给沈钧按着头部,透过车窗射进来的月光,只能看到他们的轮廓连在了一起相依相偎的样子。 当马车缓缓的停靠在沈家大门口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是灯火一片。听到二爷回来了,众位家奴都是跑到大门口处来迎接。 只见沈言从外面撩开了马车的门帘,一个丫头挑着灯也走到了马车前,沈言往里面一探头,只见是无忧先走了出来,沈言赶紧退后,这时候连翘早已经上前搀扶着无忧下了马车,踩在地上后,无忧便对沈言道:“二爷多喝了些酒,刚在马车里睡着了,你赶快叫人把二爷扶进府去!” “是。”听到这话,沈言赶紧钻进马车,随后便把沈钧扶了下来。 望着沈钧下了马车后,无忧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不想秋兰却是拿了一件披风便上前披在了沈钧的身上,并道:“二爷快点回去吧,这里风大,您喝了酒别着了风!” “无妨!”沈钧说了一句,大概头还是有些昏沉,随后便由沈言扶着并且身后簇拥着秋兰等便走了上台阶,跨入门槛进了沈家。 看到那个秋兰好像根本就无视自己的存在,无忧略略拧了下眉头。倒是一旁的春兰赶紧道:“二奶奶,这里风大,赶快进去吧!” “恩。”随后,无忧才和春兰连翘等迈步也上了台阶进了沈家。 前面的丫头提着灯,无忧远远的看到前方的沈钧在沈言秋兰等的搀扶下走着。无忧一路没有说话,春兰则是陪笑道:“二奶奶,奴婢以为您能早回来一会儿呢,老夫人都打发两次人来问您和二爷回来了没有!” “那你赶快去老夫人那边告诉一声,就说我和二爷回来了,二爷多喝了两盅,没什么事就是累了,今日晚了就不过去了,明日一早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无忧吩咐春兰道。 “是,奴婢这就去!”闻言,春兰赶紧就去了。 不多时后,无忧便回到了屋子里,一进屋,就看到秋兰忙乎着为沈钧脱着外面的袍子,并吩咐一个两个小丫头道:“你赶快去让厨房熬醒酒汤过来,你赶快去打一盆热水进来!”那两个小丫头赶紧领命去了。 无忧坐在八仙桌前,连翘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过来,笑道:“二小姐,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渴了吧?” “恩。”无忧伸手接过连翘递过来的茶碗,低头喝了两口。随后便把手里的茶碗递回给了连翘,眼睛朝旁边一望,只见秋兰很是麻利的为沈钧宽了外衣,身上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然后沈钧便走到床前,这时候一个小丫头已经把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在了床前的小脚踏上,秋兰便赶紧跪在一旁,伸出双手使劲的抱住了沈钧的靴子,然后便一使劲把靴子帮沈钧脱了下来,然后又脱了另外一只,最后把沈钧脚上的袜子脱了,沈钧把脚放在了水盘里,秋兰的双手为沈钧洗着脚,神情十分的专注,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 这时候,连翘也看了一眼自顾自伺候着沈钧的秋兰,不禁也拧了下眉头,然后迈腿便要上前去说些什么,却是被无忧悄悄的一把抓住了手腕,并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见状,连翘只好忍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先前被秋兰遣走的一个小丫头端着托盘进来,低首禀告道:“二奶奶,二爷的醒酒汤做好了!” 听到这话,正在给沈钧洗脚的秋兰一个抬头,刚想说什么,无忧却是在这个时候道:“连翘,你伺候二爷把醒酒汤喝了!” “是。”连翘应声后,便赶紧从那个小丫头的托盘里双手端起那个盛着醒酒汤的汤盅,然后从汤盅里把醒酒汤倒入了一个碗里,再把那一碗醒酒汤端到了沈钧的面前,刚想说什么,不想这个时候秋兰早已经站了起来,并赶紧在一旁洗了个手,便走到连翘的面前,想接过她手中的醒酒汤,笑道:“连翘姐姐,还是让我来伺候二爷喝吧!” 听到这话,连翘蹙了下眉头。见连翘一迟疑,秋兰则是满脸带笑的道:“是这样连翘姐姐你刚来,不知道二爷的一些习惯,等你都明白了,再伺候二爷不迟!” 闻言,连翘则是说:“秋兰,喝个醒酒汤而已,能有什么规矩?你还是伺候二爷洗脚吧!”说罢,便越过了秋兰,走到坐在床边的沈钧的面前,道:“二爷,请用醒酒汤吧!” 一直有些迷迷糊糊的沈钧闻言抬头瞅了连翘一眼,然后便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醒酒汤,低头还没有来得及喝,看到秋兰转身在自己的跟前跪下又要给自己搓脚,沈钧则是道:“水还很热,我再泡一会儿!” 听到这话,秋兰仰头笑道:“二爷说得是,热水泡脚最解乏的!” 随即,沈钧又道:“我在这泡着就好了,你有没有给二奶奶打洗脚水泡脚?” 突然听到这话,秋兰转头望了一眼正坐在八仙桌前歇息的二奶奶,不由得赶紧跪在地上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一直伺候二爷,二奶奶刚来,奴婢一时给忘了,还请二爷二奶奶责罚!”说完,便马上在地上磕头。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磕头的秋兰,无忧的嘴角一扯,声音不快不慢的道:“责罚就免了,我是刚来不假,你一时疏忽了也算是情有可原,行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一句话该做的事让秋兰拧了下眉头,然后看到二爷什么话也不说,好像惟二奶奶的命是从,所以便赶紧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给二奶奶打水去!”说完,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去了。 看到秋兰慌张离去的背影,连翘撇了撇嘴,无忧则是嘴角似有若无的冷冷的笑了一下,沈钧什么也没有过问,只是低头喝完了瓷碗里的醒酒汤。随后,水冷了,连翘赶紧伺候沈钧擦干了脚,并服侍他躺下,并盖上了被子,弯腰端起洗脚水出去不提。 此刻,无忧仍旧坐在原处,看到沈钧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不久就传来了他匀称的呼吸声,可能是今日有些乏了并且喝了酒的缘故吧,他的呼吸声有些粗重。看到他睡着了,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今夜看来她是要睡榻了! 不多时后,只见秋兰便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走了进来,放在无忧的脚下,道:“二奶奶,洗脚水来了,让奴婢为您洗脚吧!” “恩。”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秋兰,无忧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伸手拿过了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秋兰跪在地先为无忧脱下了绣花鞋,然后又脱了袜子,把无忧的脚轻轻的往水盆里一放,赶紧询问道:“二奶奶,您感觉水温怎么样?” “还好!”无忧似乎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听了无忧的话,秋兰便很是仔细的为无忧搓着脚。这时候,倒完洗脚水的连翘走了进来,看到秋兰跪在地上为二小姐洗脚,便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言语。直到很久之后,无忧感觉洗脚水冷了,才说了一句。“好了!” 听到这话,秋兰便赶紧拿了干净的毛巾为无忧擦干净,然后又帮她套上了绣花鞋,才道:“二奶奶,好了!” “恩,下去吧!”正在看书的无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有扫秋兰一下。 “是。”秋兰应声后,便赶紧想端着水盆起来,不想,可能是在那里跪得时间太长了吧?腿都有些麻了,不过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腿脚都有些踉跄,不过还是忍着疼痛一直出了门! 秋兰走后,无忧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抬头一望连翘,她正冲无忧得意的微笑着,无忧也抿了下嘴唇,然后说:“不早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连翘蹙着眉头道:“那晚饭您和二爷都不吃了?厨房还预备着宵夜呢!” “都这个时候了还吃什么?一点都不饿,赏给下人们吃吧!”无忧吩咐了一句。 “是,那奴婢帮二小姐卸妆吧?”连翘看了看无忧头上身上还都是回来的时候的装扮。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下去吧!”无忧说。 “是。”见状,连翘只得退了下去。 连翘走后,房门被关闭,无忧赶紧走到门前上了门栓,然后转头望望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了沈钧,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便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头上身上的首饰,拆掉高耸的发髻,如丝的黑发散落在肩头,随后才缓缓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沈钧,轻轻的抱走了自己的被褥,放在榻上铺好后,才转身吹灭了屋子中的所有灯火,一阵衣衫窸窣后,无忧便钻进了被窝里。 银色的月光透过纱窗射进屋子来,屋子中所有的家具的轮廓都很清晰的能被看到,屋子里很静,只有床上传来的人的呼吸声,无忧躺在枕头上,有些倦意,却是睡不着,脑海中也就是胡思乱想着…… 第十章 细心安排 大概躺了很久,很久,直到不知道外面响起了第几声更鼓声,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了以后便做着奇奇怪怪的梦。梦到以前在薛家的日子,梦见小时候和姐姐一起玩的情景,甚至还梦到前一世在现代的日子…… 大概梦见许多许多的东西后,最后她梦见前一世的小时候骑脚踏车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很小,也是刚刚学会了骑脚踏车,有时候还根本驾驭不了那脚踏车,骑着骑着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块砖头,脚踏车一下子就碰到那砖头上,然后她的身子再也平衡不了了,眼看就要从空中摔落到地上,慌乱中她的双手一抓,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东西,随后她的身子便凌空而起了,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摔落到地上,再然后她仿佛躺在了一个很柔软的什么东西上,感觉那个东西笼罩着她,好像一堵墙一样非常的温暖宽厚,她好像忍不住都用脸去蹭了蹭,好久之后,仿佛她就被一抹温暖柔和的东西又包围了,感觉很舒服,她好像轻轻呓语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翌日,她是被连翘叫醒的! “二小姐?二小姐?”连翘站在床边,伸手轻轻的推着她的胳膊。 “恩?”无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睛一望,只见是连翘正笑着望着自己。 “二小姐,快起来吧!梳洗完了您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呢。”连翘笑着伸手撩起了窗幔,并把窗幔挂在金钩上。 听到这话,无忧便伸了个懒腰,然后坐了起来,这时候,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怎么睡在床上?明明记得她昨日晚上是睡在榻上的呀?随后,还没太清醒的无忧马上问道:“我怎么睡在这里啊?” 听到这话,连翘不禁哑然失笑的道:“二小姐,您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您不睡在床上,还能睡在哪里啊?” 闻言,无忧才暗自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乱说话?幸亏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她和沈钧现在还没有做夫妻的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是信不过连翘,毕竟人多口杂,到时候万一不小心给透露了出去可是非同小可,因为她和沈钧可是圣旨赐婚,这可是有违抗圣旨之嫌,再说她也把家里知道了为她担忧,所以选择还是隐瞒下来! “哦,我好想睡糊涂了!”无忧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眼眸朝榻的方向一看,只见那里干干净净的,连她的被褥也不见了,再往自己的身上一看,只见她的被褥现在还是盖在自己身上的。此刻,她不由得蹙了下眉头。心想:怎么回事?她怎么从榻上跑到床上来的?她绝对不会自己飞到床上来的,难不成是沈钧……是沈钧把自己抱过来的?想到这里,无忧的手攥了一下被子,抱过来?不会吧?怎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怎么睡得这么死?简直被人家偷走都不知道啊! 正在这时候,连翘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到床边,道:“二小姐,穿这一套怎么样?”这些衣服都是她出嫁之前做的,所以都是崭新的。 看了一眼那套浅浅的鹅黄色褙子,无忧点了点头。“恩。”算是还算满意。不过脑海中还是想着刚才的事。他是昨个夜里把自己抱到床上的还是今个早上把自己抱到床上的?这个沈钧,这不是摆明了占自己便宜吗?就算是怕第二日下人们进来发现她和他不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叫醒啊?为什么做这种不光明正大的事? 随后,在连翘的帮忙下,无忧穿好了衣服,今日里面穿的是淡青色小袄,外面是鹅黄色绣着柳叶花纹的褙子,下身是一条乳白色裙子,倒是也素雅的很。刚刚穿戴好,玉竹便端着水盘进来伺候了无忧洗漱,随后,无忧便坐在梳妆台前让连翘为她梳头。 “二小姐,今日梳个什么样式的头?”连翘拿着梳子问道。 对着铜镜,无忧道:“三日已过,我也不算新妇了,而且也不归宁,就梳一个简单的好了,只要端庄大方就可以了!”她最厌烦梳头梳得特别麻烦的,有的花样繁多的发髻简直要梳上一个时辰那么久,而且头上戴那么多的金银首饰,简直沉死了,而且想做什么还特别的累赘,其实她最喜欢的是梳个马尾了,那样多干净利索,只是这里不允许罢了! “好!”连翘应了一声,便开始拿着梳子为无忧梳头。 无忧的眼睛望着铜镜中给自己梳头的连翘,还有身后收拾床铺的玉竹,不禁好奇的一蹙眉头,问:“怎么这几天只有你和玉竹两个?茯苓和百合怎么没有看到?” 听到问话,连翘赶紧道:“茯苓和百合她们不在这院子里,她们和旺儿以及旺儿媳妇住在下人们的院子里。百合不是擅长刺绣吗?所以咱们这些人的针线活都让百合做了,茯苓呢就陪着百合打打下手之类的!” 听了这话,无忧笑道:“这是不是我出嫁之前宋妈就安排好了的?”原来宋妈是这样安排的,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看到百合,百合长得容貌太过于艳丽,要是和自己同出同进的大概会是怕夺了男主子的眼神吧?所以就把她撵到下边去了。 闻言,拿着梳子的连翘一笑。低声说:“百合那个小蹄子长得实在是太招眼了,您现在和姑爷可是新婚,现在还轮不到她到您跟前伺候呢!” 听到这话,无忧没有言语。心想:什么时候轮到她到自己的跟前伺候?难道是她们以为自己失宠的时候?便让百合过来让她帮着自己争宠?想想古代的女人做官宦或者富贵人家的妻子实在是太累了,对上要侍奉公婆,中间要伺候丈夫,协调妯娌姑嫂关系,对下要哺育儿女,管理下人,还要每时每刻都盯住丈夫不被别的女人勾引,如果丈夫纳了妾还要和小妾们整天争斗,想想烦都烦死了! “那就让百合和茯苓先在旺儿两口子那里住上一段时候吧!”无忧心想:既然宋妈这么安排了,那她就先保持现状吧。那个百合和茯苓也许以后自有她的用处也说不定! “是。”连翘点了点头。随后,连翘一边梳头一边又在无忧的耳朵边上唠叨道:“二小姐,您觉不觉得……”说到这里的时候,连翘转头朝门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并没有什么人来,才又继续道:“那个秋兰好像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昨个晚上回来的情景让无忧还是记忆犹新的。 “好像她不怎么把您放在眼里的,虽然说话也恭敬,但是就是……就是不如春兰自然,好像……好像对咱们姑爷格外的上心,那个上心的程度吧仿佛是已经超越了主仆关系!”连翘拿着梳子一边想一边说。 不错!那个秋兰确实和连翘说得一样,就是给她这种感觉,眼前还滑过了昨个晚上刚刚下车的时候,秋兰大概听到自己说了一句二爷喝多了,她便早已经把准备好的披风上前为沈钧披上,一路搀扶着回来,回来后又是叫人打洗脚水,又是叫人熬醒酒汤的,那种关切是装不出来的,已经完全的把她这个二奶奶不放在眼里了,其实这不都是她这个二奶奶应该做的吗?当然,她也不是吃醋,因为她毕竟也不是什么真的二奶奶! 这时候,收拾好床铺的玉竹走了过来,道:“对了,二小姐,奴婢今个看到姑爷一早就走了,那个秋兰啊起得比谁都早,伺候姑爷吃饭那才叫一个尽心,早早的就往厨房里盯着去了,说是姑爷爱吃这个,爱吃那个的!那个春兰倒是挺正常的,虽然也很尽心,但是就没有像秋兰那样伺候姑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 “扑哧!”玉竹的话让无忧和连翘忍不住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 看到她们两个笑得前翻后仰的,玉竹讪讪的用手挠了挠头,道:“呵呵,我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恰当!恰当!我刚才想用个什么词来形容一下的,就是没起来一个恰当的词,你这个打了鸡血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呵呵……”连翘捂着嘴巴笑道。 笑过之后,玉竹上前来低声道:“不过虽然那个秋兰对姑爷是万般的殷勤,只是姑爷倒是还和往常一样,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吃早饭的时候也几乎没说一句话,吃完了早饭也就走了!” 这个无忧倒是相信,因为平时沈钧就是那个样子,不哭也不乐的,没想到一个丫头倒是对他情有独钟的!随后,无忧便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在大户人家好多主子身旁的丫头都是有着非分之想,总是幻想着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只是有的时候事情做的太过了,确实惹人厌烦罢了!” 连翘和玉竹听到这话,两个人脸上立时没有了刚才的笑意,马上吓得跪在地上,道:“二小姐息怒,奴婢们是万万没有这个想法的!” 看到她们吓得跪倒在地,无忧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说你们?这么多年来你们的品行我还是知道一二的,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好了,赶快起来吧。” 听到这话,连翘和玉竹便站了起来。连翘瞅了瞅外面,见仍然没有其他人等,便低声道:“二小姐,要不要捡个错撵出去算了?省得每日都看到让您烦心!” 闻言,无忧低头想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通房丫头?如若是通房丫头的话,那么早就是姑爷的人了,姑爷怎么会瞅着自己枕边人犯个小错就被撵出去了?而且我是初来乍到的,也没有刚来了三天就撵人的道理,要别人说我容不下人吗?”其实这个秋兰是不是通房丫头对于无忧来说也不打紧,反正她和沈钧又不是真夫妻,他有什么女人有多少女人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介意的是这个秋兰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让别的奴才看到了大概都会向她的头上来踩一脚,到时候不仅在家下人等中的面子上过不去,而且以后在奴才面前也再也没有说话的威严,所以这个秋兰的事她还是不能不理! 听了小姐的话,一旁的玉竹陪笑道:“玉竹觉得二小姐说得在理,二小姐嫁过来才三天而已,姑爷对二小姐又是关怀备至百依百顺的,没有道理因为一个丫头就红了脸,她只不过是个丫头,一时半会儿的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不如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闻言,无忧转眼望了玉竹一眼,心想: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倒是思虑还很周全,虽然平时不善言谈,也没见过多少世面,但是却是和他哥哥一样是一个谨慎稳妥的人,看来自己当日的眼光还真没有错!而连翘性格直爽,没有什么心机,虽然对她忠心耿耿,年纪也比自己大,但是到底是个实诚人,也就是一张嘴巴不饶人罢了。随后,无忧便道:“咱们还是以静制动为好,你们替我留心着她就是了,等一切都弄明白了再做道理也不迟!” “是。”连翘和玉竹赶紧点头。随后,连翘就为无忧梳好了头,发髻上简单的戴了几只金簪后,无忧便带着连翘去老夫人处请安了。 到老夫人那里点了个卯,见老夫人和她也没有什么话说,对她说不上亲热,但是也说不上冷淡,感觉有些无趣,所以便找了个借口回来了。刚坐在桌子前想看看医书,不想春兰走进来回话。 “禀告二奶奶,二爷派人在外面采办了些东西,说是让您带着到大奶奶那边送给两位小公子的,就算是您这个做婶娘的见面礼!”春兰说着,便有两个小丫头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 听到这话,无忧忽的想起来说过这几天是要去看沈钧的两个侄儿的,正发愁要给小孩子什么见面礼,没想到这个沈钧也都替她打算好了。随后,无忧便起身,走到那两个丫头跟前,只见那两个丫头端着的托盘里都是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有毛笔,砚台,墨等。 这时候,春兰便指着一个托盘里的大小不一的几只毛笔道:“这是咱们京城里荣宝斋制的最上等的狼毫,一共八支,每位公子四支。这两个砚台是咱们大齐最有名的制砚大师诸葛神侯所制,诸葛神侯的砚台可是千金难求的,二爷说两位公子肯定会喜欢的。还有这两方墨,是有名的古墨云龙墨,是前朝的制墨大师吴去尘所制,据说这种云龙墨存世的不多,更不是金银所能求得的。二爷说二位公子都是爱读书的,这些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看到这些精致且金银难求的见面礼,无忧点了点头。心想:这个沈钧倒是真的出手很大方!虽然她对纸墨笔砚等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自小跟着姐姐练字读书,对于读书人喜爱的这些东西还算是了解一二,那几支荣宝斋的笔倒是还在其次,虽然这样上等的毛笔也要十几二十两银子一支,八支笔的也就是一二百两银子罢了。可是那两方砚台可以说是大齐的读书人都爱收藏把玩的了,诸葛神侯是大齐当代最最著名的制砚大师,他制的砚台深为大齐的上流社会所喜爱,主要是听说这位诸葛神候的性格也很古怪,而且是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制个一方两方的砚台,而且追求十全十美,如果他感觉不好的砚台就会马上砸碎,所以他的做的东西是十分难求的,大齐的读书人都以能收藏一方诸葛神候制的砚台为荣,更别说家里有两方了。而那两方墨,也差不多和这诸葛神候制的砚台一样珍贵,是前朝的一位制墨大师所制,大概也有两百年了,也算得上古墨了。大概沈钧买这些东西不但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就算是银子大概也要花上大几千甚至上万的银子了。想想这个沈钧也是一个极为豪爽的性情中人,对他兄长,子侄以及她这个挂名的妻子还真算是一掷千金了,虽然征战沙场多年,大概他也没有什么积蓄吧? 站在一旁的连翘望了望托盘里的东西,然后不禁问:“二小姐,就这么个破砚台和臭烘烘的墨就千金难求吗?”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然后走到桌子前重新坐下,道:“这个就叫物以稀为贵,而且还有个品牌效应!” “品牌相应?”春兰皱着眉头问,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词。连翘倒是不以为然,因为她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可是听到过好多好多在外面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词! 无忧一笑,道:“就是名人效应,这砚台如此出名不就是因为诸葛神候出名吗?据说他的字画更是独树一帜,根本就没有几幅流传出来的!” 听到这话,春兰笑着点头道:“二奶奶说得是,据说这诸葛神候也是高门大户的后代,是看透了功名利禄才归隐山林去修道的,所以啊很是神秘,就连这做出来的砚台也带着一股子仙气呢!” 说笑之后,无忧问:“对了,两位小公子一般都什么时候在家里的?” 听到这话,春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瞧奴婢这脑袋,怎么把最重要的给忘了?两位小公子都是快到晌午的时候才回来用饭的,用过饭后会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不如二奶奶用过了午饭再过去?” “也好!”无忧点了点头,然后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是。”春兰点了点头便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 春兰走后,连翘笑道:“二小姐,姑爷对您想得真是周到,昨个您还问奴婢给两位公子准备什么见面礼呢!这太轻了让人家笑话,太重了又不好找寻。不过话说回来,这姑爷送给两位小公子的东西是不是太贵重了点?万八千的银子就这样没了。您新媳妇第一日给大爷大奶奶敬茶,大奶奶可是就包了两个五十两银子的红包给您呢!”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道:“姑爷和大爷兄弟情深,他既然这样安排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就照着姑爷的意思办好了!再说大爷对他这个兄弟也不小气的,那块玉佩不但是皇上钦赐,而且还是大爷用命换回来的呢!” “要说也是!”连翘笑着点了点头。 这日午饭过后,无忧不敢耽搁,便带着春兰和两个丫头拿着东西一路朝沈镇夫妇两个的住处而来。其实到沈镇的住处这边她也是认识的,但是春兰到底是在这府里当差多年了,她也需要这么一个人到时候给她提个醒什么的,也算是试试春兰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要知道在这沈家她并不熟悉,大宅门里的事是很复杂的,她身边也是需要一个对沈家知根知底的人! 沈镇的住处在安定侯府的最南边,所以离她的住处也有一段距离,春兰一直在前面引路,并且一直也在殷勤的为无忧做着介绍。“二奶奶,小心脚下的鹅卵石,这石子啊虽然不咯脚,但是却是很滑的!” “好。”无忧点了点头。绣花鞋子的底子薄,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有些咯脚,不过倒是也挺符合中医的思想的,等于是按摩了。 “这两位公子都是大奶奶所出吗?”无忧一边走一边问道。沈镇还有一房妾室,就是那个很是可怜见的曹姨娘,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为沈镇生过孩子? “彬哥和杉哥都是大奶奶生的,那位曹姨娘并没有所出!”春兰赶紧回答。 “彬哥,杉哥?”听到这两个名字,无忧倒是有些好奇。 “是啊,就是文质彬彬的彬,杉哥呢就是比这个文质彬彬的彬少一个木子!呵呵,奴婢斗大的字也不识一箩筐,只是这两位公子的名字起的挺特别的,所以啊就记住了!”无忧问到什么话,春兰倒是非常热心并恭敬的回答着,一点也不敢怠慢了无忧。 ------题外话------ 这几天收到了好多亲们的票票,鞠躬感谢了!所以也多更新了几千字,有票的亲们可以继续投过来,看看小溪的这本书有多少号召力啊,呵呵…… 第十一章 杉哥彬哥 “这两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听到一个杉哥,一个彬哥,这两个名字差不多字体一样,只是彬字比衫字多了一个木字旁而已,无忧不禁笑道。 “这两个名字是当初老爷在的时候给两位小公子起的!”春兰赶紧道。 “大嫂为沈家生了两位公子,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无忧点头道。 听到这话,春兰见四处无人,跟着她们的两个小丫头也离着有几步远,便在无忧的耳朵边上道:“其实呢大奶奶的出身并不高的,大奶奶的父亲以前是咱们老爷麾下的一名参将,因为有一次在战场上不顾性命的救了咱们老爷一命,所以老爷为了报恩才让大爷娶了大奶奶的,要不然咱们大爷头顶上可是有侯爷的世袭爵位,又是一表人才的,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大奶奶她一个参将的女儿嫁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无忧笑着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这位姚氏虽然是八面玲珑,热络爱说笑,见人也是三分笑,但是做事情却是有些小家子气,原来是出身的缘故。这出身还真是挺重要的,大家出身的公子小姐自然是做事有一番气度的,小家子出来的人总归是有些蹑手蹑脚的! 见二奶奶好像对自己说得还算感兴趣,所以一路上春兰的话匣子可是没有关过。“要说这位大奶奶也算是个好样的,嫁给大爷后一连就生了两胎,而且都是男丁,所以一下子就在咱们沈家立足了脚跟,老爷和老夫人都是另眼相待的,就是大爷一开始的时候仿佛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大奶奶言听计从的,自从十来年前大爷一下子从马上跌落下来,把腿摔坏了,再也不能走,连站都站不住的,从那以后大爷的脾气也是喜怒无常了,这也难怪您说一个常常骑着马带兵打仗的人您让他一下子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叫谁也得接受不了啊!不过大奶奶却是对大爷更加的尽心了,任凭大爷打,骂,摔东西,大奶奶都是笑脸相待的,时间久了,大爷大概也感觉到了大奶奶的一片真心,所以啊比腿没有摔伤前可是对大奶奶好多了呢!” 沈镇对姚氏很迁就这一点无忧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大概这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吧?沈镇这个人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能看得出这个人不是个一般的人,是一位气质儒雅的将军,而且那双眼睛有着很强的洞悉力,脾气文雅中有着一抹自负,好像有点像三国时期的周瑜的气质。大概周瑜心仪的人应该是小乔那样柔弱似水的女子吧?这个姚氏明显就是个精明泼辣的女人,大概沈镇一开始不会对这样一位妻子很倾心吧?可是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不离不弃也造就了一段难以割舍的亲情。夫妻相处久了大概就是这样,所有的激情都化作了亲情和习惯! “既然对大奶奶好,怎么又会纳了一房妾呢?我看那曹姨娘大概也就是二十出头,大爷纳她的时候大概腿已经摔伤了吧?”无忧笑问。男人就是这样说是对妻子多好,多么爱妻子,但是后来还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大概古人的爱都是博爱吧? 闻言,春兰便笑道:“二奶奶有所不知,大爷还真是不想纳曹姨娘呢!” “是吗?难不成还有人逼迫纳妾不成?”无忧好奇的问。 “是这样。”春兰笑着回答:“大爷大概是五六年前纳的曹姨娘,是老夫人看着大爷终日都是颓废忧郁的,看着大爷身边就只有大奶奶一人,她老人家也是想让大爷能高兴高兴,所以就自作主张纳了曹姨娘!这曹姨娘家里也是做官的出身,只不过到她父亲那一代就败落了,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姑娘给人做妾的,老夫人见这位曹姨娘品貌都还不错,所以就私自做主下了聘礼,等大爷知道已经是来不及阻止了,因为这事啊大奶奶还埋怨了老夫人好长一阵子呢!” “是这样?”听到这些话,无忧拧了下眉头。 还没有说下面的话,无忧和春兰的脚步就踏入了沈镇夫妇住的院子,只见正出来的春花看到无忧来了,赶紧上前笑着福了福身子道:“春花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可用过饭了?怎么大中午的过来?” 这个春花和她的主子一样的脾气,热情的像一盆火一样让人的脸都感觉烫烫的,无忧遂笑道:“吃过了,知道两位公子平时在学里,只有晌午的时候才得空回来,所以我就这个时候过来看看两位侄子!” 听到这话,春花赶紧笑道:“二奶奶快请,大爷和大奶奶以及两位公子刚刚用完了午饭,正好都在呢!” “恩。”闻言,无忧就跟在春花的后面进了屋子。 春花赶在无忧的前面进了屋子,禀告道:“大爷,大奶奶,二奶奶来看望两位公子呢!” 话音刚落,无忧的脚步已经进了正堂,只见沈镇,姚氏,以及两位少年正坐在八仙桌前,大概是刚刚用过午饭,几个丫头正在撤走桌子上的吃剩下的饭菜。看到无忧来了,姚氏赶紧的站了起来,笑道:“弟妹来了?” 无忧见状,赶紧福了福身子道:“给大哥,大嫂请安!” 这时候,姚氏已经伸手抓住了无忧的手,笑道:“这怎么说的?都是自家姐妹,以后可不要行礼了,来,快坐下!” 随后,无忧便被姚氏拉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赶紧招呼着叫人去沏茶拿点心来,非常的热络!无忧转眼望了望坐在八仙桌前的两个少年,都是长得眉清目秀,大一点的那个大概十四五岁,已经有些大人的模样,神情也很是沉稳,眼神很有些像沈镇,那个小的大概十一二岁,身量还小,不过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是让人喜欢。打量了两眼,无忧笑道:“这就是我那两位侄子吧?” “是,是。彬儿,杉儿,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拜见婶娘?”姚氏赶紧招呼着两个儿子。 闻言,两个少年赶紧起身,走到无忧的面前,各自低首作揖道:“侄儿拜见婶娘!” 看到这两个很是讨人喜欢的少年,无忧笑着道:“你叫彬儿?你叫杉儿?” “是。”他们两个各自点头。 无忧笑道:“今日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婶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见面礼,你们看看喜不喜欢?”说完,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春兰。 春兰赶紧会意,便伸手示意两个在门口站着的小丫头端着托盘进来了。春兰带着她们把东西放在了八仙桌上。姚氏瞥了一眼那托盘里都是一些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便笑着客套道:“弟妹,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还准备什么见面礼?” “大嫂,这不是客气,他们喊我一声婶娘,我这个做婶娘的自然也要给孩子们准备一些东西的!” 随后,当沈彬和沈衫看到托盘里的毛笔,砚台和墨的时候,不禁惊叫道:“诸葛神侯制的砚台?还有云龙墨?” “大哥,真的诸葛神侯制的砚台吗?”沈衫年纪小,还不怎么会辨别,只是手里拿着一方砚台问着哥哥。 “恩,而且咱们两一人一个!还有这个云龙墨,也是咱们一人一方呢!”看到这些东西,沈彬喜欢的不得了,应该是用爱不释手来形容了。 坐在一旁的沈镇听他们娘们几个说话,脸上只是带着笑意,并没有插话,只是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水。而沈镇听到两个儿子的话的时候,也是一怔,然后眼光在两个儿子的手上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然后眼光里也放射出了一抹惊讶,随后便形同往常,又低首喝起了茶水来! 看到两个儿子如此喜欢那些个文房四宝的东西,姚氏瞥了一眼,然后笑着对无忧道:“小孩子就是好哄,你看看都忘了给你们的婶娘道谢呢!” 沈彬毕竟已经大了,听到母亲的话,便赶紧放下手中的砚台和墨,也让弟弟放下手中的东西,拉着弟弟走到无忧的跟前,很是恭敬的鞠躬作揖道:“多谢婶娘的馈赠!” “只要你们喜欢婶娘就高兴了!”无忧赶紧道。 然后沈彬很是斯文有礼的道:“如果婶娘没有别的教诲,那我和弟弟就去温书了,等下先生要检查的!” “去吧,学业为重!”无忧笑着点点头,感觉沈彬这个孩子真的是很有礼数,而且长得也很周正,要知道好多高门子弟里从小都是娇生惯养所以多数都养成了纨绔子弟,这个沈彬比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义哥也小不了两岁,可是那个义哥哪里还有个读书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无赖一样的,可见沈家的家风还是很好的。 沈彬和沈衫走后,姚氏笑道:“弟妹,二叔又出去了?” “哦,说大营里有事,一早就走了!”无忧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姚氏则是嗔怪的道:“这个二叔,你们新婚燕尔的,怎么也不在家里多陪陪你呢?等下次我看见他,大嫂帮你说说他,你是个新媳妇不好意思!” 姚氏的话让无忧面上一红,便赶紧道:“大嫂管理着家事,本来就纷繁复杂,就不劳大嫂费心了。再说男人总要以事业为重,我和他……毕竟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闻言,姚氏便笑着对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沈镇道:“你听听,咱们这个弟妹多会说话,一看啊就是个贤妻良母,二叔还真是有福气呢!” “大嫂言重了!”无忧微微一笑,感觉这个姚氏就会开个玩笑什么的,让人好是没有意思。 这时候,沈镇说话了。“弟妹,你别笑话,你大嫂就是个爱说笑的脾气,这辈子啊是改不了了!” 听到这话,姚氏却是抢白道:“我生来就是个爱说笑的,为什么要改啊?怎么?你是不是喜欢那始终不说一句话像个闷葫芦似的?”随即,姚氏的脸上便带着一抹拈酸吃醋的模样。 闻言,无忧暗自想:这始终不说一句话像个闷葫芦似的人大概说的就是曹姨娘吧? 果不其然,随后,沈镇便道:“你又在胡说什么?真是的!”脸上便稍稍带着一抹不耐烦。 正在这时候,一个丫头进来像春花禀告了几句,春花便笑着对姚氏回禀道:“奶奶,门上送来一张六安王府的请柬,说是他们家的世子刚刚得了一位小公子请您和老夫人下个月初六去喝弄璋之喜的喜酒,老夫人让您带着管家的婆子上库房里去看看有没有一两件像样的贺礼,如果有的话就找出来赶快派人送去,如果没有就派人出去采办,可别晚了再送去失了礼数!” 听到这话,姚氏道:“你把周新家的叫上来,让她跟我一起去库房里查找!” “周新家的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春花回道。 “知道了!”姚氏点了点头,然后满脸堆笑的对无忧道:“本来弟妹来了我这个嫂子应该多陪你说说话的,可是真是不巧,这不老夫人交待了我这件要紧的事,不如你在这里再坐一坐,让你大哥陪你说说话,我得先去办事了!”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站起身子来,道:“老夫人的事情自然是要紧的,我只是来看看两位侄儿,现在看过了,自然也要回去了!” 看到无忧要走,姚氏却是不让,推着让她坐下道:“怎么我走你也走?哪里有刚来就走的道理?我刚才已经让丫头们去给你取昨个你大哥的朋友送来的杏梅了,那可是贡品,只有那么一小筐,给老夫人送了一半去,现在也没有几个了,你就尝两个好了,也是你大嫂我的一片心不是?” 看到姚氏如此热情,无忧推脱不过,只得点头笑道:“那无忧就受之不恭了!” “对了,我还有一些家务上的事要跟你说呢,等我忙完了,等晚一些就去你那里。我先走了啊!”说着,姚氏抬头望了沈镇一眼,便赶紧带着春花出去了。 等姚氏走了之后,沈镇笑道:“你大嫂就是这个脾气,嘴巴上什么都说,她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就是了!”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道:“大嫂是个热络的人,并没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哥您多虑了!” 闻言,沈镇一笑,然后眼眸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那些毛笔砚台之类的东西,说:“弟妹你也太客气了,他们小孩子家的随便准备个东西就好了,何必如此破费!二弟他一向豪爽,视金钱如粪土,不过以前毕竟他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他已经成家了,以后你们还会有自己的儿女,所以以后你要劝他这豪爽的脾气要改一下,要不然你们以后过日子会有难处的!”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了一眼沈镇,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句句在理,而且也真真都是为了自己的亲兄弟打算,怪不得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如此之好,两个人都是为对方可以掏心掏肺的,大概就跟她和姐姐有些一样吧?本来她对这个安定侯的印象还算是不错,如此一来,她感觉这位安定侯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大哥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笑道:“我一定会多劝劝二爷的,只是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子大概也是很难改的。再说二爷和大哥兄弟情深,自然也会累积到两位侄儿身上,给什么二爷也不会心疼的!” 闻言,沈镇点了下头,道:“我自己的兄弟我自然之道,他的性子确实是难改的!” “无忧还要谢过大哥给我们的贺礼呢!”无忧这一会儿子四下无人,便赶紧说出了感谢的话。毕竟那个羊脂白玉的玉佩是沈镇背着姚氏给她和沈钧的,她也只能捡着姚氏不在的时候感谢了! 听到这话,沈镇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和二弟喜欢就好了,我这个大哥现在是什么也为你们做不了了!” “大哥还说二爷豪爽,其实大哥对我们才是豪爽的,东西还在其次,难得大哥的一份心!”无忧由衷的道。 “我们兄弟之间自然应该是肝胆相照的。倒是你和二弟……以前我还担心了一阵子,现在看来你们相处的还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二弟是一个有些自负的人,其实你也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你们倒是也很般配,没想到圣上会给你们赐婚,也算成就了一段良缘!”沈镇忽然话锋一转道。 突然听到这话,无忧听得有些云山雾罩的,不过想想好像他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大概也就是心里有些担忧吧?毕竟这个沈镇可不是一个糊涂人,又极其的了解沈钧,估计是没有想到沈钧会这么容易的就接受了自己,并且还对自己算是宠爱有加吧?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毕竟她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不过她倒是知道这个沈镇不是个多事的人,拿他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她女扮男装为他看病的事就知道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笑道:“说起来无忧还有一件事想感谢大哥,而且还想问问大哥的意见呢!” “什么事?”沈镇听了挑了一下眉头,表示了好奇。 随后,无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我当日女扮男装自称小王来给您看病的事!现在老夫人和二爷都还蒙在鼓里,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我愚弄他们的。” 听到这话,沈镇想了一下,然后说:“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想着我说破了肯定会让他们怪罪于你,可是这件事也是纸里包不住火的,大概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知道,所以作为大哥我劝你一句还是早日说破了为好!” “无忧会遵照大哥的意思把当日的来龙去脉都说明白,无忧实在也是为了行医方便才女扮男装的,本来以为为大哥医好了病之后也就没什么来往了,可是谁曾想圣旨一下,我竟然成了沈家人,也真是世事难料!”无忧感慨的道。 “放心,老夫人和二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说过之后,我会帮你善后的!”沈镇很认真的保证道。 “那就谢过大哥了!”无忧笑道。 这时候,一个穿着桃红色比甲的小丫头端着一个水晶透明的盘子走了进来,那水晶盘子里放着十数个橘色的小鸡蛋大小的杏梅,配上那水晶盘子着实的娇艳欲滴。只见那小丫头把手中的盘子双手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低首道:“二奶奶,这是我们大奶奶吩咐奴婢给您尝的杏梅!” “好!”无忧点了点头,那丫头才退了出去。 扫了一眼那硕大的杏梅,无忧笑道:“大哥尝一个吧?” “我一个大男人家不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沈镇摆手笑道。 “那无忧就拿两个尝尝,剩下的还请大嫂自己享用吧!”说着,无忧便真的从那盘子里拿了两个,然后福了福身子道:“大哥没有别的教诲,无忧就先行告退了!” “不送你了!”沈镇只是站起了身子,毕竟脚步还走得不怎么利索。 走出沈镇夫妇的屋子,无忧便把手中的那两个杏梅放在了衣袖之中。杏梅她也见过,当然也吃过,只是像这么大的杏梅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而且那杏梅的颜色也是极其的鲜亮,果然是贡品,自然是和一般的不一样的! 刚才跟着姚氏出来,一直都在外面候着的春花见无忧走了出来,赶紧上前笑道:“二奶奶出来了?咱们是不是回自己的院子去?” “恩。”无忧点了点头,伸手放在脑门上,看了看耀眼的太阳,大概也就是正午刚过了不久,这个时候正是人犯困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少精神了,也想回去小憩一会儿。 刚出了沈镇和姚氏居住的院子,踏上一座回廊,想往回走,不想后面就传来了一声细弱的女音。“二奶奶请留步!” 第十二章 以语挟制 突然听到这声音,无忧顿住脚步,转头一望,只见是曹姨娘站在不远处,看到她停住了脚步,曹姨娘才快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并福了福身子道:“妾身拜见二奶奶!” 见此,无忧赶紧虚扶了一把,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这个曹姨娘长得若柳扶风,而且性子又极其的谦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一双眼睛也是怯怯的,无忧一看到她心底就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这样一个弱质佳人真是能牵动人的每一颗神经! “曹姨娘!”见过礼之后,无忧身后的春兰也赶紧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 “免了!”曹姨娘好像连个丫环给见个礼都很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曹姨娘你叫我有事?”无忧好奇的问。这个曹姨娘见着个人都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不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哎!不知道她是天生的性子如此胆怯,还是让姚氏给管制的太厉害了?这个妾室可真不是人当的!以后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是不能给人家当妾的,不管是有钱人家还是穷苦人家,地位低点也就算了,就连以后生的孩子也是低人一等的! 随后,那曹姨娘才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绣得很是精致的荷包来,双手递给无忧道:“这是妾身送给二爷和二奶奶的贺礼,如果二奶奶您不嫌弃就拿着玩吧!”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看了一眼曹姨娘手上的那个荷包,只见这个荷包的针脚功夫很是细致,绣得花样是鸳鸯戏水,一对鸳鸯交颈的游戏在水间,很是栩栩如生,虽然东西不大,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绣工很是了得的! 无忧凝视那荷包的时候,曹姨娘有些讪讪的道:“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二奶奶和二爷的,就会绣个东西什么的,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样子,我可以再给你绣个别的花样的!”说着,就要缩回手去。 见状,无忧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便赶紧伸手从曹姨娘的手中拿过了那个荷包,笑道:“不用了,这个样子我就很喜欢!谢谢你啊,曹姨娘。”不知道怎么的,无忧就是感觉她好像很可怜,那若柳扶风的样子让她这个女人都感觉我见犹怜的! “你喜欢?那就太好了!”听到无忧说喜欢,曹姨娘高兴的满脸带笑的。 见就这样站着说话,无忧便笑道:“不如去我那里喝杯茶水再聊?” 听到这话,那曹姨娘的眼眸中先是闪亮了一下,然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眼眸的光芒就暗淡了下来,随后眼眸一垂,微微笑道:“不要了,大奶奶说让我没事不要到处去窜门子的,两位公子的针线活我还没有做完呢!”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让无忧的心都化了,虽然觉得有些过分,但是她终究还是不能说什么,只是道:“那你什么时候闲了就什么时候到我那里坐坐去吧!” “好。”曹姨娘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说罢,无忧便收起了那荷包,然后转身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想刚才曹姨娘的那可怜见的模样,无忧真是心里很是不怎么舒服!这时候,春兰倒是殷勤的上前轻声道:“二奶奶,您啊最好不要和曹姨娘走得太近了!” “这是为什么?”无忧好奇的问。 “在沈家大奶奶最忌讳的人就是这位曹姨娘了,您要是跟曹姨娘走得太近了,让大奶奶知道了,那不就是得罪了她吗?”春兰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下头。心想:可不是吗?这大宅门里的事和人就是复杂。 “您要知道现在这沈家可是大奶奶当家,虽然她上面还有一位老夫人,可是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好多年前就不怎么管事了,只是大事上过问一下。大爷常年行动不便,二爷又是常年在外,所以家里的事都是大奶奶在做主,您犯不着为了一个曹姨娘而把大奶奶给得罪了,再说您又是初来乍到,她在这府里可是根基深重的!”春兰好意提醒着。 听到这话,无忧看了一眼春兰。春兰赶紧低首道:“二爷不是说以后奴婢怎么伺候二爷就怎么伺候二奶奶嘛,所以奴婢一心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着想,奴婢可是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吃亏的!” 闻言,无忧便笑道:“你的心我都知道,只要你是一心为了主子,主子当然心里是有数的,有的人就喜欢阳奉阴违的,其实心里打什么主意我都是明白的,只是大家都留着点面皮不想说破了罢了!你放心,只要是你一心为主,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无忧这几日冷眼旁观着这个春兰是一个利落伶俐的人,但是也是很守自己的本分的,从来没有僭越过自己的本分,而且对自己也算是殷勤恭敬,不像那个秋兰一样虽然也恭敬,但是一见了沈钧就有意无意的去僭越自己的本分,这可是主子对奴才的大忌!她这几句话就是警告春兰,秋兰的想法她可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不想理会罢了!可是拿她当傻子。 听到这没有来由的话,春兰也是个剔透的人,知道是必有缘故了,大概就是说得秋兰吧?所以便赶紧低首道:“二爷和二奶奶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愿为二爷和二奶奶的牛马!” 看到春兰很是恭敬,而且这个人倒是也算是本分,所以无忧便伸手拍了拍春兰的手,道:“好了,既然你拿我当主子,我自然也会把你当做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办到的,就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见自己博得了二奶奶的信任,春兰笑着点头。“谢二奶奶!” “恩。”无忧点了下头,然后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问:“大爷是不是不并怎么喜欢那位曹姨娘啊?” 听到主子的问话,春兰赶紧上前道:“是啊,大爷大概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去曹姨娘的屋子的,这曹姨娘也就是隔几天恩给你跟大爷打个照面而已,大奶奶啊可是防着这位曹姨娘呢,一般她不在的时候,都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丫头在一旁守着,所以这位曹姨娘根本连个体己话都跟大爷说不上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笑。道:“看来这位大奶奶倒是挺爱吃醋的!”这也难怪,谁能容许别人来抢自己的丈夫呢?在古代都讲究什么三从四德,尤其是非但不能嫉妒,而且好多妻子有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还主动为丈夫纳妾的,其实哪里是不吃醋,只是都积在心里罢了! “二奶奶您有所不知,咱们下人们在私下里都说别人是吃醋,大奶奶啊是醋缸!”春兰在无忧的耳朵旁低声道。 “扑哧!”听到这话,无忧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春兰也跟着在一边笑。笑过之后,无忧指着春兰道:“你们这些奴才们就是这样,闲来没事的时候就爱编排主子!” 一听这话,春兰赶紧诚惶诚恐的低首道:“像奴婢们这样的小丫头自然是不敢的,这些话都是那些上了些年纪的嬷嬷们要不然就是那些有脸面的管家娘子们说的!像奴婢们这样没脸的打死也不敢说的,只是在一旁听听罢了!”说最后两句的时候,春兰也忍不住笑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前,无忧最后转头低声吩咐道:“你在沈家也算是老人了,我虽然是个主子,但是毕竟是初来乍到,我身边的人也对这里生疏的很,不像你们是门清的,以后但凡听到什么要紧的话要紧的事,都记得来回禀我一声,记得以后咱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了,我好了,你自然也是差不了的!” “是,奴婢记下了!”春兰赶紧低头应声道。 “恩。”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了下手道:“我也累了,进去歇歇,你也去吧!”说完,便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姚氏带着周新家的和春花等到库房挑选了几样像样的贺礼命人给六安王府送了过去,便紧赶着回来。 进了屋子,一看只有沈镇一个人靠在榻上看书,姚氏不禁道:“我紧赶慢赶的,老二家的还是走了?” 听到这话,沈镇抬眼望了姚氏一眼,回答:“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大男人,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听了这话,姚氏转身坐在八仙桌前,笑道:“要说也是,这大伯子和兄弟媳妇单独在一起是不怎么好听的!” 闻言,沈镇的脸色一沉,带着几分训斥的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话要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有心人编排出什么样子?你是不是嫌过得太平静了?” 这十年来,除了因为得病以外,沈镇是很少对姚氏落脸的,姚氏一见沈镇发怒了,心里便没个着落,赶紧起身,笑着上前坐在榻上,柔声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大爷您还真生气了?” 姚氏的话让沈镇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才道:“别的你说什么都无所谓,这种事可以乱说吗?” “是,是,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大爷您要是不解气的话就打我两下?好不好?”姚氏伸手拿起沈镇的手便往自己的身上打。 正在这时候,沈衫和沈彬出来了,见两个儿子来了,沈镇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低声道:“孩子来了,庄重些!” 沈彬和沈衫走到榻前,很是有礼的作揖道:“父亲,母亲,我们去上学了!” “去吧,路上让小厮们赶车慢一点!”姚氏起身上前为两个儿子分别抻了抻衣领,并耐心的嘱咐道。 “是,母亲!”点了下头,沈彬拉着弟弟转身就走。可是那个沈衫却是从哥哥的手中挣脱,跑到八仙桌前,拿起那雕刻着花纹的砚台,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弟弟快放下,再不走就迟到了,先生可是会责备的!”见沈衫拿着砚台不放手,沈彬上前催促道。 “哥哥,咱们不如带着这两方砚台去学里吧?”沈衫实在是舍不得那砚台。 “不行,咱们是去学东西的,不是去把玩砚台的,再说拿这东西去学里也太招摇了,让先生和那些同学们看到了不好!”沈彬伸手从弟弟的手里拿走了那砚台,并小心的放在了盒子里。 听到两个儿子的话,歪在软枕上的沈镇点了点头,感觉这个大儿子虽然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岁,但是却是个沉稳拘谨的人,小儿子虽然做事还不知轻重,但是毕竟年岁还小,在等个三几年大概也能像他哥哥一样就更好了! 倒是姚氏听到两个儿子说的话,不由得笑道:“不就是两方破砚台吗?你们在学里横竖也要用的,喜欢的话就拿去用吧,在这里啰嗦什么?倒是杉儿,你的砚台没有一百方,也有个七八十方了,怎么还喜欢这玩意?”随后,又转头对榻上的沈镇道:“要我说这位弟妹也真是小气,就送个破砚台毛笔什么的,哎,到底也是小家小户出身的,家底子薄,又没见过世面,估计还以为这东西咱们有多么稀罕呢!”姚氏出身地位不高,所以平时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的出身,以前还担心沈钧娶一门门第高的亲那可是会把她给比下去,可是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因为这薛家的门第还没有她们姚家高呢! 这时候,沈彬道:“母亲,您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砚台,这砚台可是几千两银子都买不到的!” 听到儿子这话,姚氏不禁一怔,眉头一挑,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几千两银子就买这么个破砚台?你不是和你母亲我说笑吧?我记得两年前我吩咐账房到外边买了一箩筐的砚台送到学里去,让咱们的宗亲子弟用,也只不过花了几两银子罢了!” 闻言,沈彬笑道:“母亲,这可是制砚大师诸葛神候的作品,可是千金难求的,而且这云龙墨是古墨,这制墨之人早已经作古,而云龙墨流传在世的也不多,更是一墨难求,就是这狼毫笔虽然没有那砚台和云龙墨珍贵,但是也是荣宝斋的东西,也是读书人最为喜爱的!” 听到这话,姚氏还是不怎么相信那砚台和墨会值这么多钱,转而问榻上的沈镇道:“那个砚台和墨真得那么值钱?” 沈镇正色的道:“并不只是钱的问题,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读书人都以拥有这两样东西为荣。好多很有学问的人都不能得,杉儿和彬儿他们两个少年,何德何能竟能每人都拥有一方诸葛神候制的砚台和一方云龙墨?” 听到这话,姚氏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赶紧催促着两个儿子道:“别说了,还不赶快去学里?再晚了小心先生拿戒尺打你们的!” “是,母亲!”沈彬和沈衫很是听话的鞠了一躬,便赶紧转身出去了。 待到两个儿子都走了,姚氏才伸手拿起了一方砚台,手指摸着那砚台上的花纹,笑道:“哎呀呀,真是想不到,这么个东西还是如此的珍贵呢!” “这些东西没有一万也要八千两银子才能买到,你替两个孩儿把东西收好了,等他们再长大一些再用,他们现在的学问还不配用这样的东西。那几支笔就留给他们用着吧!”沈镇道。 听到这话,姚氏把手中的砚台小心的放在了盒子里,然后吩咐一旁的春花道:“春花,快把这些东西帮两位公子收好!” “是。”春花赶紧应声过来收拾。 “小心一点!别打破了。”姚氏不放心的叮嘱着。 不一刻后,春花拿着东西去放进橱柜里了,姚氏走到沈镇的身旁,坐在榻上,一边为他捏着腿一边道:“这么昂贵的东西肯定是二叔为弟妹准备的,呵呵,这个老二真是会给他这个媳妇做脸呢!” “二弟一向对咱们家里人是大方的很的,你以后不要苛待这位弟妹才是!”沈镇告诫道。 听了夫君的话,姚氏笑道:“我怎么敢苛待她呢?老二现在这么宠她,要让老二知道了还不得找我这个大嫂算账啊?” “二弟一向为人豪爽,家里的花销大部分都是他的俸禄银子还有皇上的各种赏赐,以前他没成家也就算了,现在他已经成家了,而且说不定以后马上就有自己的孩子了,你以后不要再要他的银子,让他也有一点自己的积蓄才是!再说现在又有了弟妹,不要因为这些让咱们家里不和睦才是!”沈镇用柔和的语气道。 听到这话,姚氏却是一脸的委屈。“夫君,你以为我想回回都要二叔的银子吗?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有这个世袭的俸禄银子罢了,一年到头脸上赏赐也就是千八百的银子,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是两袖清风,根本就没攒下什么,就是城外还有几百亩的地罢了,连个庄子都没有,你看看哪一家有爵位的人家没有十个八个的庄子啊?咱们家又大,人又多,你说要不是二叔拿回来这些银子,这个家啊早就赔净了!你以为我那么好意思次次都向二叔伸手啊?还不是因为给你治病吗?这些年给你治病的银子不知道花了多少,以前的都打了水漂,就是这次小王大夫的办法有效了,不过也确实花了二叔不小两三千两银子。再说我也没有伸手管他要的,你和二叔毕竟兄弟情深,都是他主动拿出来的。对了,二叔说了以后会一直都照顾咱们,直到彬儿和杉儿成家立业之后呢!” 听到这话,沈镇不禁皱了眉头。问:“是你逼着他答应的?” “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都是二叔他自己说的。”姚氏指天发誓道。 “那怎么可以?彬儿虽然已经十五岁了,可是杉儿才十一岁,等到他们都成家立业少说也要十年,难道还要让二弟养咱们十年不成?”沈镇想想就不忍心,这些年他可是把弟弟给拖累了! 见沈镇皱了眉头,姚氏赶紧道:“夫君,你别发愁,我以后会勤俭持家,减少用度的!” “这都怪我不争气,如果我当年没有摔坏腿,还能征战沙场,能和二弟一样建功立业,哪里还用操这些心?”沈镇非常自责的道。 听到这话,姚氏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的私心里倒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 “为什么?这十年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的腿能治好赶快站起来吗?”沈镇疑惑的望着姚氏问。 姚氏微微一笑,神色有些羞赧的道:“说实话,如果不是你的腿走不了路,这十年我能寸步不离的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吗?” 听到这话,沈镇的眉头一皱!眼神也幽亮起来,眼神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儿。问:“虽然你可以分分秒秒都在我的身边,可是你守着一个废人又有什么用?” 闻言,姚氏伸手便按住了沈镇的嘴巴。微微的拧着眉头辩解道:“谁说你是废人?无论你能走路也罢,不能走路也罢,你都是我的夫君!我的天!” 听到这话,沈镇的心莫名的一紧!随后,便伸出自己的手臂,一把把姚氏的肩膀搂了过来,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也许曾经她并不是他所向往的那个人,但是她却是成了他的妻子!有时候他还嫌她有些呛俗,对待别人有些刻薄,但是不可否认她对他却是义无反顾,就连他的母亲沈老夫人都没有她来得对自己细心周到。虽然十年不能走动,但是她就是这样守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一刻的懈怠,更没有一次的嫌弃,此刻听到她这么知足的话,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了!其实,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在新婚开始,也不是在生育两个儿子之后,却是在他的腿残废了之后! 沈镇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人,所以很少向姚氏表达什么感情,今日虽然他的言语里并没有什么,但是姚氏能感觉得到他的手臂是那样的有力,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还能感觉得到他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姚氏依靠在丈夫的怀里,嘴角间早已经幸福的抿起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第十三章 深谋远虑 抚着姚氏的肩膀,沈镇半晌后才道:“我的腿已经好多了,可能再恢复一年半载的,说不定我就可以重新再上战场了!” 听到这话,姚氏马上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惊异的道:“你在说什么?刀剑无眼的,我可是不会再让你上战场了!” 沈镇伸手为姚氏撩开了沾在腮边的一缕头发,笑道:“两个儿子都大了,以后的花费肯定很多,再说我这个侯爷的世袭到我这一代也就完了,杉儿和彬儿都不能再承袭了,彬儿和杉儿还小,要让他们支撑起一个家大概还需要十几的时候,咱们总不能让二弟帮衬一辈子的!” 听到这话,姚氏一笑,道:“夫君放心!就算是没有二叔的帮衬,我也能继续维持咱们一家人不变的生活的。” “你有办法?”沈镇蹙了下眉头。 看到沈镇疑惑的表情,姚氏赶紧道:“哦,我嫁到沈家来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当年你们沈家给我们姚家的聘礼我爹可是一分没留,并且又加了不少给我做陪嫁的,而且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也攒了些个私房钱的,再加上这些年来老夫人也给了我不少首饰物件的做体己,所以只要俭省着花,再加上你的俸禄银子也不是不能过的,我实在是不会再让你去冒险了,什么也比不过你在我身边来得让我舒心,你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沈镇的心里犹如涌进了一股热流,他伸手摸了摸姚氏的脸,笑道:“既是如此,那二弟以后再给你银票,你可是千万不能再收了!”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姚氏信誓旦旦的回答。 “恩。”沈镇伸手握住了姚氏的手,姚氏满脸笑容的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握在了他的手上…… 天色渐暗的时候,无忧正坐在八仙桌前摆弄着几张药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两声对话。 “二奶奶在屋里吗?”姚氏带着春花步入了沈钧和无忧住的院子,看到正在指挥着小丫头子做活的春兰问。 “大奶奶,在的,在的!”春兰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姚氏笑道:“赶快去通报一声,我在这里等着!” “是。大奶奶稍等!”春兰赶紧应声。 在屋里的无忧听到这话,虽然不知姚氏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了,但是还是没有等春兰进来通报,便赶紧起身走出屋外迎了出去!看到姚氏笑嘻嘻的站在院落里,无忧跨出门槛,笑道:“大嫂来了?何必通报?进来就是了!” 看到无忧出来了,姚氏便上前拉住无忧的手,笑道:“你和二叔新婚燕尔的,我哪里能随便进呢?我可是不想打扰了你们小夫妻呢!” 姚氏的话让无忧的脸立时红了起来,这个姚氏说话尽是开带着点颜色的玩笑。随后,无忧赶紧笑道:“大嫂哪里话,二爷并不在家!” 闻言,姚氏嗔怪的道:“这个二叔真是的,有这么好的新媳妇不在家陪着又忙去了!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你大哥也是这样的,而且啊你大哥可是对我没有像二叔这样对你温柔体贴的,好多时候啊好几天都跟我说不上两句话的!” “好像他们两兄弟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二爷也是没有什么话!”这一点沈镇和沈钧倒是还挺像的,只是沈镇是个儒将,有些温润如玉的样子,沈钧就是个硬汉型,冷硬的有时候像石头! “不说他们了!对了,这院子里,屋里还少什么东西没有?要是少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去库房里给你找去,姚氏库房里再没有,我就吩咐外面采办上去给你买去!”姚氏很是热心的道。 “已经很周到了,并没有少什么!”无忧笑道。 “可能你一时还想不起来,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派个人来回我也是一样的!”姚氏笑道。 “好!”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姚氏拿着手绢冲院子里的几个大丫头和几个小丫头以及婆子们喊道:“你们都给我伺候好了二奶奶,不许耍奸靠滑的,有一点对二奶奶不敬,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姚氏瞪着一双丹凤眼,态度很是严厉,大概平时管家严格,所以下人们纷纷都是怕她的,听到这样的训斥,院落里的下人们纷纷道:“奴才们绝对不敢的!” 听到这话,姚氏倒是有些得意,扬着下巴指着她们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欺软怕硬的,也就是在我跟前不敢,二奶奶是个柔弱人,自然你们是不怕的,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一点风声,都打了板子撵出去!” “是,是。奴才们一定伺候好二奶奶的!”众位奴才们纷纷低眉顺眼的道。 看到这个姚氏如此的泼辣,而且家奴们也都怕她,无忧便笑道:“大嫂不用多虑,她们这几天都是伺候的很周到的!” 听到这话,姚氏笑道:“那是最好了,要不然二叔要是怪罪我这个嫂子没有照顾好你,我在你大哥那里可是要挨骂的!” “大嫂言重了!对了,赶快进屋吧,别在这站着说话。”无忧赶紧请姚氏进屋。 “恩,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姚氏说着便拉着无忧的手一起进了屋子。 进了屋后,无忧把姚氏请到上座,并赶紧吩咐连翘和玉竹沏茶拿点心过来。喝了口茶,寒暄了两句之后,姚氏便道:“弟妹,二叔屋里的那些奴婢们用得还顺手吗?如果人手不够的话,我就再给你拨几个过来!” “人手已经够多了,二爷屋里的人已经不少了,何况我家里也陪嫁了几个丫头和陪房过来!”无忧笑着拒绝了。 “对了,说到陪房,弟妹的陪房我还没见过呢,多大年纪?擅长什么?”姚氏忽然问。 见姚氏问了,无忧便回答:“岁数不大,也就是和我同龄,也是刚娶了一房媳妇,因为以前他的父母是都是我父母身边得力的人,所以便叫他们小两口陪着我嫁了过来!” 听了这话,姚氏笑道:“肯定是得力的人所以才陪着弟妹嫁过来的。我当时嫁过来的时候也是我爹娘跟前得力的人的子女做的我的陪房,虽然来的时候年纪也不大,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但是毕竟在这府里也当差当了十几二十年了,所以现在也挺得力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周新和周新家的!” 闻言,无忧低头一想,是有些耳熟,忽然想起刚才在姚氏屋里好像春花说周新家的在外面候着姚氏呢。所以,无忧便一笑。道:“刚才听春花说过一句!” 姚氏点了点头,又道:“弟妹,咱们家呢陪着女主子嫁过来的陪房在沈家都是得脸的,毕竟是女主子的娘家人,所以呢陪房的家眷都是跟着这里得脸的管家娘子一起管家的,不但是我带来的周新家的,就是以前陪着老夫人嫁过来的陪房王海家的也跟着老夫人管了好些年的家呢,只是前几天岁数太大了,所以便送出去养老去了!”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姚氏是想说什么?是不是要给旺儿和旺儿家的安排什么事做?无忧没有言语,暂时听听姚氏怎么说。 随后,姚氏便笑道:“所以呢我今日来问问弟妹,你的陪房想让大嫂给他们安排个什么差事?” 说了这么说,无忧大概是听明白了。什么她的陪房以前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是在底下历练了这些年。这意思是很明白的,太重要的差事是不会给的了,虽然她这样询问自己,只不过是给自己几分面子罢了,而且安排女主子的陪房管家也是大宅门里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婆家以显对嫁过来的女子的重视而已,现在她直接问自己,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到时候省得让人抓住什么话柄! 随后,无忧便笑道:“大嫂,旺儿他们两口子不但年轻,而且来得日子又浅,以前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我想大嫂还是不要先给他们安排什么差事。一则,我还有个小庄子,旺儿他们两口子平时也要给我打理一下,二则,旺儿他们也该冷眼旁观的先在这府里学学大嫂的陪房他们是怎么做事的,万一交待给他们个什么事情给办砸了,丢的可是咱们侯爷府的脸,您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姚氏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无忧会这么说吧?她怎么也以为无优会为自己的陪房争上一争的,毕竟这府里有实权的位置还是有不少的,当年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的陪房周新两口子都管上了肥缺,眼眸一转,然后姚氏笑道:“弟妹,你说得倒是也在理,只是不给你的陪房安排任何的差事,这要是老夫人问起来……不太好吧?”姚氏自然是知道沈老夫人哪天想起来说不定就问了,她可是不能把不给二房的陪房安排个像样的差事的这个罪名担下来的! 听到这话,无忧自然知道姚氏的意思,所以笑道:“大嫂,如若老夫人问起来,您就把我的意思告诉老夫人就是了!等旺儿两口子历练历练,也熟悉熟悉这府里的事情,到时候再请大嫂给他们安排个事情做也是一样的。您说是不是?” “哦,这个当然,咱们妯娌自然是好说话的!”姚氏赶紧道。 “大嫂尝尝这点心,我身边的一个丫头做的,和外边买的味道不一样的!”无忧笑着看着连翘把一碟子点心放在了姚氏的面前。 “好啊!”随后,姚氏便伸手拿了一块带粉红色心的卷糕,放在嘴里,竟然入口即化,美味异常,她咀嚼了几口之后不由得赞叹道:“恩,这个点心真是不错!别说外面买的,就是咱们府里自己厨子做的也没这个好呢,弟妹,你身边还有会做这样的点心的丫头呢!” 无忧笑道:“大嫂要是喜欢吃,我让那个丫头明日多做些,给你和大哥送去都尝尝!” “那弟妹我可就不客气了!”姚氏笑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不就见外了吗?”无忧笑道。 随后,姚氏喝了一口茶水,又说:“对了,弟妹身边一共带来了几个人?我好登记入册让他们从这个月起就发月钱了。” “也没有几个人,只是四个丫头还有一个陪房他们两口子罢了!”无忧回答。 姚氏想了一下,道:“二爷身边的大丫头都是一两银子一个月,弟妹身边的这四个丫头也算是跟二爷身边的大丫头一样吧,也一个月一两银子,至于那个陪房的娘子也算是一两银子一个月,陪房的爷们就依照周新的例,二两银子一个月,弟妹你看怎么样?” “大嫂定夺就是了!”无忧笑道。心想:既然是都有例子,那就都循着例办就好了。她的人自然不比别人高多少出去,可是也不能比别人低的。这一点无忧还是放心的,毕竟姚氏管家这么多年,这点子道理她还是懂得! 听到这话,姚氏笑道:“那我就按这个例定了月钱,等月底由账房一并发出来就是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姚氏便道:“天色也不早了,你那两个侄子也要回来了,我也回去了!” 见姚氏要走,无忧便起身道:“大嫂慢走!” “不用送了!”说了一句,姚氏便起身离去了。 送走了姚氏后,无忧回来坐在八仙桌前端起茶碗来喝着茶水,连翘和玉竹一前一后的进来,连翘忍不住的问:“二小姐,刚才大奶奶说要给旺儿和旺儿媳妇安排差事您怎么不答应啊?跟您陪嫁过来的人本来就少,好多事情我们四个丫头根本就凑不上前,只能是在您和二爷身边做个倒茶斟水的事,可是旺儿和旺儿媳妇不一样啊,旺儿可以奔走外面的事,旺儿媳妇可以跟着管家娘子管家的!”大概玉竹也很想知道原因,虽然没有言语,但是也是在一旁听着。 无忧扫了连翘和玉竹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你以为大奶奶会给旺儿和旺儿家的安排个什么差事?” 闻言,连翘也是扯了下嘴角,冷笑道:“奴婢看这位大奶奶特别的精明,那肥缺自然是轮不到咱们的,不过好歹能给你一个体面的差事也可以啊!” 听到这话,无忧道:“只不过脸上风光一点罢了,大奶奶是不会把都争的差事白送给咱们的,所以倒是还不如不要,白落个清闲,再说庄子上的事情也需要旺儿他们去打理!” 无忧的话让连翘点了点头,说:“要说也是,给的差事估计也就是白费力气罢了!” 一旁的玉竹却是道:“可是长此以往家里的好多事情咱们可能连知道都不知道的,更别说能参与进去了!”其实,在大宅门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体面的奴才可是比那不吃香的主子都强,尤其好多有权势的主子都是替自己的心腹们去谋求有实权的差事,那些差事里油水就不必说了,好多事情主宰权在哪个奴才手里,其实就是在哪个奴才的主子手里! 听到玉竹的话,无忧微笑道:“当然不能长此以往,等到咱们的话有分量的时候,我自然会向老夫人和大奶奶提的,到时候她们自然得给一份体面的差事做。如果现在急于求成,倒是舍出去这张脸能求一份差不多的差事来,可是到时候要是想再换一个更好的那可就难了,而且还会说咱们挑三拣四的!落个不好的名声。” 听了无忧的话,玉竹笑道:“还是二小姐想得周全!” “可是咱们什么时候说话能有分量啊?”连翘是个急性子。 “等待时日吧!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罢,无忧便伸手拿过一本书来悠闲的翻看着。 见主子如此沉得住气,连翘笑着对一旁的玉竹道:“咱们二小姐就是这样临泰山崩而不变色,你呀学着点吧!” 玉竹望着把心神都放在书本上的无忧,摇了摇头笑道:“我以前只是个三等奴婢,再怎么学也不会有二小姐的十分之一的!” “那可不一定,二小姐可是很欣赏你呢!”连翘笑道。 两个奴婢正在说话之际,只见秋兰走进来,低首禀告道:“禀告二奶奶,二爷差人捎话回来说今晚上不回来吃晚饭了,他出去会朋友可能会晚回来,让二奶奶不必等他!”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下头,道:“知道了!” 秋兰刚退了出去,春兰又走了进来,笑着道:“二奶奶,晚饭准备好了,要不要摆饭?” “二爷今晚不回来用饭了,摆吧!”无忧道。 “是。”随后,春兰便应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后,春兰便带着两个小丫头提着两个提盒走了进来,连翘和玉竹便赶紧去帮忙,只见打开提盒,连翘和玉竹等从提盒里端出了六菜一汤,荤素搭配,有鱼有肉,很是丰盛,而且还有四道爽口的小菜! 无忧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看了看饭桌上摆着的那几道鸡鸭鱼肉的荤菜,皱了下眉头道:“把那个鱼留下,还有那几道爽口的小菜,其余的都赏给你们下去吃去吧!” 听到这话,春兰便赶紧又把没有动的那几道菜又放回了提盒里,并且福了福身子道:“谢二奶奶赏菜!” “恩,这里留下连翘和玉竹就好了,你们都下去吃饭去吧!”无忧摆了摆手。 “是。”随后,春兰便带着那两个小丫头下去吃饭了。 待到春兰等走后,无忧笑着对连翘和玉竹两个道:“也没有外人,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 连翘和玉竹一对视,然后连翘笑道:“二小姐,以前您在娘家的时候奴婢们还敢造次造次,现在可是到了沈家,是侯爷府,奴婢们可是不能没大没小了!” “是啊,这里的规矩大,奴婢和连翘姐姐谨慎着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呢!可是不敢和主子同桌吃饭的。”玉竹也赶紧附和道。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倒是也没有勉强,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毕竟连翘和玉竹都和她的年龄相仿,尤其和连翘从小在一起疯惯了,玩惯了,两个人说话倒是也随便,来到了这沈家一切都复杂了起来,好像跟她们都疏远了似的,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几乎可以随时出府去玩,也可以女扮男装出去行医,闷了还可以坐着马车去她的小庄子上待上一天,以后仿佛她就要被彻底的束缚在深深的侯门里了!随后,无忧感觉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指着一旁的小脚踏道:“那你们两个就坐在那里陪我吃吧!” 听到这话,连翘和玉竹便笑道:“是!”随后,连翘和玉竹便一人坐在一个小脚踏上,每个人盛了一碗饭,拨了一点菜开始陪着无忧吃了起来! 无忧一边吃一边和连翘和玉竹说着话,倒是也觉得不怎么无聊,晚饭后,刚收拾了桌子,玉竹便进来回道:“二小姐,我哥哥旺儿有事来回您,现在正在院子外候着呢!”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自从嫁到这沈家几天了她也没有见过旺儿他们两口子,想必肯定是庄子上或者是制药作坊里有事了,所以便赶紧道:“快让他进来!” “是。”玉竹应声去了。过了不一会儿,玉竹便领着旺儿进了屋子。 旺儿走到屋子中央便低首作揖道:“旺儿给二小姐请安!”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对玉竹道:“玉竹,赶快给你哥哥拿个小脚踏来坐下回话!” “是。”玉竹赶紧搬了个小脚踏过来,旺儿道了谢后便坐在了小脚踏上。 无忧随后又赏了旺儿一碗茶喝,随后才问:“你和你媳妇在二门外的院子里住得可好?” 旺儿赶紧回道:“好,沈家的管事的给安排了一个三间房子的小跨院,家具器具倒是也齐全,这府里的规矩也有一个年长的嬷嬷来给说了两遍。就是一直都没有安排给我们两口子事做,整日的还是有些闲得慌!” 第十四章 侧耳倾听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下头,心想:姚氏虽然精明,嘴巴上厉害,可是行事还是要顾着个大面的,她的人肯定会安排个差不多,这个其实她也不担心,毕竟沈钧现在怎么对她这沈家上上下下可是都看到了,虽然说沈镇世袭了爵位,但是这府里谁也清楚明白沈钧现在才是这个家的中流砥柱,不但握有兵权,而且在朝堂之上也很得皇上的器重,别说是下人,就是姚氏也是顾忌沈钧三分的!随后,无忧便道:“我已经和大奶奶说过了,就先不给你和你媳妇安排差事了。这些日子你就先替我管着庄子和制药作坊以及那些田地的事,余下的时候你和你媳妇也可以偷偷懒先歇一段日子!” 听到这话,旺儿有些诧异,张了张嘴巴想问,可是又不太敢问! 见状,无忧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也不和你多说,一会儿子让你妹子告诉你就是了!呵呵,其实就算我不说,你妹子也会告诉你缘故的!” 听了这话,玉竹赶紧诚惶诚恐的道:“二小姐,玉竹从来不敢把主子的话私自传给家里人的!” 闻言,无忧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本分的,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有轻重的,知道有的话可以说,有的话是不可以说的!” 听到这话,旺儿赶紧道:“二小姐,玉竹她年纪小,她有做得不对的您尽管教训就是!” 扫了一眼他们兄妹二人的紧张神色,无忧轻笑道:“我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你们不用紧张!我自然知道你们平时都是勤谨的。对了,旺儿,你和你媳妇闲着是闲着,闲着的时候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府里不比咱们薛家人少事少,这府里上上下下主子奴才们大概都有一百多口子,更别提那来往的亲戚朋友什么的,所以这里的事情你们都要留意一些,咱们初来乍到的,万事只能靠自己了!” “是,旺儿记下了,二小姐放心就是!我家里的那个是个爱说笑的,人也活络些,来了没几天就跟几个婶子大娘们混熟了,只是二门外面没有什么特别得脸的,都是些二流的下人们!”旺儿回道。 “也别小瞧了那些二流的下人们,谁也没有个三亲六故的?朝廷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再说人的时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得脸的也会变成不得脸的,二流的下人有时候也会变成一等的管家娘子。这就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的道理!”无忧微笑道。 “二小姐说得极是,所以说三教九流的朋友咱们都是得交的,有时候在人家贫困是帮一把,说不定以后飞黄腾达了就轮到人家帮咱们了!有些人眼皮子浅,只顾着眼前,不但让人家说势利眼,而且到最后终究还是要吃亏的!”旺儿赶紧附和道。 “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对了,茯苓和百合在你那里怎么样?” “那两位姑娘没事都是待在屋子里做针线活来着,不怎么出来,二门外也都是些嬷嬷婆子们,要不然就干粗活的小丫头跟她们也没有什么话说!”旺儿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那个茯苓做的糕点和是不错,明个一早你让她到我这边来多做点糕点,我要送给老夫人和大奶奶她们尝尝去!” “是。”旺儿赶紧点头。 “对了,明个让你媳妇去买些柔软的布料来,给百合让她做些刚出生的小孩子的衣服,小被子,鞋子啊什么的都要!对了,让你媳妇去大的布店买,价钱贵一点不要紧,布料都要上等的!”无忧突然吩咐道。 听到这话,旺儿愣了一下,心想: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起刚出生的小孩子的衣服东西来?难不成二小姐有了?这也不太可能啊?因为二小姐才嫁过来没几天啊?带着疑惑,旺儿先是点了点头。应声道:“明个我就让我家那口子去买去!二小姐,您怎么突然要起刚出生的小孩子的东西来?” 闻言,端着茶碗的无忧凝了下神,然后轻声道:“我要拿来送人的!让百合做仔细一些。” “是。”旺儿点了下头,然后忽然又问:“对了,二小姐,是做女孩子的还是男孩子的衣服?”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说:“做男孩子的吧!恩,最好做一些男孩子和女孩子都能穿的!”朱氏的肚子里怀的是不是男孩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呢好像也差不许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个两手准备吧!想想自己这么大年纪突然还会来个弟弟,倒是也蛮特别的!不过对那小生命的来临还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说完这些,旺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笑道:“光顾着和二小姐说话,把最重要的事情都要给忘了!”说着,便起身把银票递到了无忧的面前,道:“这是昨个孙先生亲自送来的这两个月的盈利,还有额外的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是孙先生随的份子钱,说是就不给二小姐买什么贺礼了,也不知道二小姐喜欢什么,就让您自己随便买点就好了!” 听了旺儿的话,低首看了看手中的银票,是三张五百两的,一张五百两的是贺礼,另外两张五百两的就是这两个月制药作坊的利润。随后,无忧转手把银票交给连翘道:“收好了!” “是。”连翘赶紧双手接过银票去收了起来。 “孙先生这个人很是值得信赖,每次制药作坊的利润都按时送来。这次的贺礼五百两实在是太重了,我都不好意思收了!”无忧由衷的道。心里也是很庆幸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好的合作伙伴。 “是啊,小的每次去那制药作坊,孙先生都拉着小的看账本呢,小的说不看,他还不依,说是二小姐您没时间来看账本,那就让小的看看,好回去回二小姐的话呢!”旺儿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说:“孙先生是个本分人,对了,我这里还有几张新的方子,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过去给孙先生,让他照着我的方子做几种新药试试!” “是。”旺儿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又问:“现在作坊里一共有多少人手了?”自从去年腊月被皇上一道圣旨召进宫,这几个月了她也没有空去制药作坊看看。 “回二小姐的话,大概二三十人还是有的!对了,孙先生还说今年要再多请几个人呢,咱们的药都做不上卖的!”旺儿道。 “恩,你让孙先生尽管放手去做吧,往后几个月没有盈利不要紧,就全部用在扩大制药作坊上,等过了这几个月那盈利可就是翻着倍往上涨了!”无忧吩咐道。 “是。小的明个就捎话给孙先生去!”旺儿笑道。 “咱们去年年底买的那些地怎么样了?”无忧去年把所有的体己银子都拿了出来让旺儿悄悄的去买地,旺儿看了许久,终于是在京城外不远的地方买了几百亩上好的肥地,既然那件事已经顺利的度过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瞒着了,无忧身边的几个心腹都知道这事了! “小的已经雇人都种上了麦苗,等到芒种就可以收获了!现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青苗呢,二小姐,这五百亩可都是上好的肥地,离京城只有一百里不到,非常的难得呢!”一提到这几百亩地,旺儿就欣喜的了不得。 “恩,你找个妥当的人在那边看管,毕竟离得有一百里这么远,别心疼那几个钱!”无忧嘱咐着。 “是。是。”旺儿赶紧点头。 说完了正事,无忧笑道:“旺儿,你和你媳妇相处的怎么样?你父母可是都等着抱孙子呢!” 听到这话,旺儿也有些腼腆,笑道:“我家那口子人热情活络,长得也俊俏,我娘都说多亏了二小姐,要不然那刘老汉哪里舍得把闺女许配给我旺儿这样的人呢?” “这话我不爱听,这也都是你自己勤谨,换了别人烂泥扶不上墙也大有人在,再说你和你媳妇也是有姻缘才可以走在一起的。就像我一样谁成想能够嫁到这沈家来?”无忧真是不敢居功,每每看到旺儿一家子都对自己感激涕零的样子她还真是不自在呢! “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跟二小姐比呢?二小姐妙手仁心,救了不少人,肯定是感动了菩萨,菩萨才给了二小姐这样一段好姻缘的!”旺儿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笑。没有说话。心想:妙手仁心嘛倒是也可以算的上,就是是不是感动菩萨才有了这么一段姻缘就不知道了。哎!想想她和沈钧之间也就他们自己知道是一场戏而已。不知道未来她和他的结局是什么,到实在受不了了,他们该如何收场?是一纸休书,还是一张和离书? 无忧和旺儿几个说了好半天的话,晚了旺儿才走了,洗漱过后,无忧随便翻了几本书,感觉很是没有意思,便推说累了,想睡觉了,便将连翘和玉竹打发下去了! 房门紧闭后,无忧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左右望望房间里的摆设,眼眸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了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两颗很大的杏梅。从姚氏处回来后,无忧便把这两颗杏梅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别说这进贡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好大好漂亮的说! 伸手一手拿过一个,别说很漂亮的一对,都不忍心吃的!不过想想如果不吃的话,那真是暴殄天物了,因为过不了两天这杏梅就会蔫吧,再两天就会烂掉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把一颗杏梅递到嘴边,张口便咬了一口!恩,不错,果然是酸酸甜甜的,非常非常的好吃!不一刻的功夫,一颗杏梅就被她吃完了,刚剩下了一颗核。把那个核放在了梳妆台上,还想再吃另一颗,可是刚想张嘴,忽然想到了沈钧,是不是给他留一颗?可是自己又想吃,心想:怎么晌午的时候不在姚氏那里多拿几颗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吃了,毕竟这个沈钧对她不错,有好吃的东西还是留给他一点吧?随后,无忧环顾了一下屋子,便直接把那颗杏梅放在了书案上!他是个爱看书的,回来再晚也会在这里坐一会儿,放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能看得到的。 在书案前随意翻了翻沈钧的书,发现不是兵法就是地理或者是王朝历史知名人物的传记等,大概这些都是和他的工作有关系吧,毕竟他是个军人嘛!又胡乱转了一通后,无忧才感觉困了,才上床钻被睡觉了。 当她睡得朦胧之际,大概刚听到二更鼓的声响,门吱呀的一声被轻轻的推开了!她给他留了一盏灯,放在外间的桌子上,光线到这屋子里已经很按了,只能隐约的看到个人影而已。朦胧之际,她只是在床幔里微微翻了个身,外面便传来了轻轻的对话声。 “二爷,您累了吧?奴婢去给你打热水泡泡脚最解乏的?”这声音无忧听得出来是秋兰的,难为她一直等到现在,伺候沈钧她也是最尽心的。如果不赏她一个通房丫头当,还真是对不起她这份勤勉了,无忧在心中想。 “轻一点!别吵醒了二奶奶。”沈钧却是压低嗓子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闭着眼睛的无忧嘴角倒是一翘。心想:这个沈钧,不管是真的假的,倒是让人听了心里很舒服!倒是也不枉她忍下馋虫给他留了一颗杏梅了。随后,只听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离去了,大概是秋兰去打热水了吧? 这个时候,躺在床幔里的无忧已经是睡意全无,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光线比刚才的强了一些,抬手轻轻的撩开床幔的一角,由于雕花的月洞门挡着,她看不到沈钧在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坐在书案前了吧?她仿佛微微的听到了一阵翻书的声音! 轻轻的放下床幔,耳边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是那样的细微,肯定是秋兰。接着,只听到铜盘轻轻的被放在地上,秋兰的柔声细语也传了过来。“二爷,水来了!”接着,就突然没有了声响,大概是秋兰又跪在地上给沈钧脱鞋子,脱袜子吧?再后来,便听到秋兰又在细心的询问:“二爷,水热不热?”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可是,沈钧给她的回答却是不带任何的一丝感情,反正听声音是有些冷漠。 “奴婢还是给您搓搓脚吧?这样您能舒服些。”秋兰大概没有听主子的话,想动手给沈钧搓脚。 可是,下一刻,却是传来了沈钧带着一丝压抑的声音。“我让你下去!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随后,是一阵沉默,最后才传来了秋兰似乎带着委屈和失望的声音。“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过后,便听到门先是吱呀一声被打开随后又吱呀一声被关闭。 听到这些,无忧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不知该可怜这个秋兰,还是该说她不知高低?对主子存有非分之想,到最后只能是害了自己而已!大概还是春兰这样的人适合在大宅门里生存,知道高低,知道自己的本分,也识时务。以前她还以为这个秋兰也许和沈钧有过什么,大概是个通房丫头之类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沈钧对她也没有高看,也只是对待普通的下人一般。而且随着对沈钧的了解,仿佛这个沈钧也不会看上千篇一律的秋兰。沈钧这个人可以说也是个特别的人,虽然自己长得并不十分好看,但是共处一室从来没有过过分之举,就算对那貌美如花的玉郡主也是一点都没有动心,这样的男子大概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他心里已经有人了,另一种是他不喜欢女人,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他眼高于顶,俗人是一个也看不上!无忧此时倒是也不敢就下定论他是哪一种了。 沈钧坐在书案前,一边翻开着一本书一边泡着脚,又翻了一页书,眼眸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书案上不知何时放了一颗很大的杏梅,看到那杏梅,他忍不住伸手取了过来,低头一望,这杏梅和以往看到的有所不同,不但颜色鲜艳,而且个头也大,让人忍不住垂涎起来!要知道他平时什么水果点心之类的是很少吃的,因为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去的地方又是极其恶略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可以吃,就算是有,他也是一个身先士卒,和士兵同感痛苦的人,因为这两项他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今日不知怎么的,看到这颗杏梅马上就有了食欲,遂低头吃了一口,感觉酸酸甜甜的,今晚和几个军中的朋友去吃酒了,嘴巴里现在还有些酒味,感觉心中也有些火辣辣的,所以接着便把手中的杏梅全部吃掉了,吃了以后,感觉还是意犹未尽,第一次想如果再有几颗就好了! 躺在床幔里的无忧在没多久之后也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朦朦胧胧的传来脚步声,随后是衣服窸窣的声音,再不久就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听到那呼吸声,无忧翻了个身子,也想尽快的进入梦乡,想想这个沈钧是个一沾枕头就着的人…… 翌日,无忧起来的时候,沈钧又早早的不见了。坐在梳妆台前任凭身后的连翘为她梳着头。心想:要是能这么过日子的话,倒是也挺自在的,她睡了他才回来,她醒了,他又走了。这还是他在家里的时候,大概他们这些将领一有了战事出征的话那大概是一年半载的都不会在家里的。哎!要真是嫁给这样的人,那也和守活寡差不多了。其实如果不经常外出的话,她在这沈家倒是也挺自由的,他根本不在家,也不会干涉自己做什么的。这两日她就可以继续研究她的药材了,只不过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的外出了,每天都是在这个四方的院子里,最多去花园子处走动走动,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想想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一个很是简单的发髻挽好了以后,连翘笑着问铜镜中的人儿道:“二小姐,今个戴哪几样首饰?” “捡两样简单大方的就好了!”无忧最讨厌的就是头上戴着叮叮当当的首饰了,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恩。”连翘点了点头,便去首饰盒里捡了两样首饰,一样一样的为无忧带着。 这时候,无忧的眼眸一瞥,忽然看到昨个吃了的杏梅的核还放在梳妆台上,她伸手拿过来,感觉那杏梅的核倒是挺可爱的,便拿着手绢擦着。 这时候,春兰忽然进来低首禀告道:“二奶奶,二爷说让您等他一会儿,一会儿子二爷和您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眉头一皱。问:“二爷去哪里了?”他难道没有去军营?今个一早起来不见他,她还以为他又一早就去军营了呢! “回二奶奶的话,二爷天刚蒙蒙亮就去后院练功了!”春兰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转过身子去问春兰。“练功?” 见无忧好奇,春兰便笑道:“是啊,二奶奶您有所不知,每天早上二爷天还没亮就要去后院练功的,这个习惯可是风雨无阻的!” 听到这话,无忧略略拧了下眉头,不过这也正常,沈钧是习武之人练功也是正常的。不过四周看了看,只见收拾床铺的玉竹,大概这几天早上好像都曾见过秋兰,难道……随后,无忧便顺口问了一句。“怎么没见秋兰?” “哦,秋兰这个时候都是在二爷身边伺候的。一般都给二爷预备好擦汗的毛巾和热茶水,二爷练完了功是要喝的!” 回答完了以后,春兰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又赶紧道:“二奶奶是不是找春兰有事?要不要奴婢去把她换回来?” 第十五章 相敬如宾 “不必了,我只是顺口一问罢了,眼前这么多人,还不差她这一个!去忙你的吧。”听到春兰的话,无忧便说了一句。 “是。”随后,春兰便低首退了出去。 春兰走后,已经为无忧戴好了首饰的连翘,很是不满的在无忧的耳边道:“二小姐,这个秋兰做得也太明显了吧?好像姑爷才是她的正经主子,对您一点都不上心的!” “她是打小在二爷身边的,这也难怪!”无忧无所谓的道。 “哼,她是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吧?”连翘冷哼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 “随她去吧!”无忧道。 “二小姐,您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您现在和姑爷可是新婚呢!她一个丫头非但不知道避讳,还这样明目张胆的,您可是不能不防,您忘了咱们家大奶奶和宋妈跟你说的话了?她现在只是个奴婢就敢对您这般无视,要是以后真成了半个主子那还不得飞到天上去啊?您想想咱们家二奶奶就知道了,现在不防,以后会吃亏的!”连翘担忧的道,真是替自家主子着急。 收拾好了床铺的玉竹听到这话,也是有些担忧,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听着,无忧则是从绣墩上站起来,轻描淡写的道:“你也知道她只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我何苦为一个丫头置气?好了,万事我自有分寸的,你们也下去收拾一下吧,我在这里等一下二爷!” 见主子不为所动,连翘和玉竹只得退了下去。她二人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无忧一个,缓缓的走到书案前,顺手收了昨夜沈钧看得一本书,眼眸忽然看到在书案的一角上放着一个小桃核模样的东西,拿过来一看,只见是和刚才自己吃过的那个杏梅的核几乎是一样的,她不由得眉头一拧!随后,忽然想起昨个晚上把另一个杏梅是放在书案上了,现在眼眸在书案上扫了两眼,果然不见了那颗杏梅,看来是被沈钧给吃了,丫头们是不敢动主子屋子里的东西的。再说昨个夜里到今个早上也没有来什么人,只是连翘,玉竹,昨个晚上有秋兰来伺候他们洗漱罢了!想想这沈钧也挺有趣的,竟然悄悄的就把杏梅给吃了,他知道是自己专门给他留的吗?抿起嘴角笑了笑,感觉手中的那个核挺有意思,便将刚才自己吃的那个和这个一块放在了窗台上,这个东西经过太阳一晒还能放得久些,大概还真能在京城这个地方种植出一两株杏梅来呢! 这时候,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无忧一个转头,只见是春夏秋冬季季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的沈钧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宝剑,袍子的一角还系在腰间,额上似乎还有些汗水,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练功回来! 见他回来了,无忧站在屋子内间,还很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迎上去还是该和他就这样打个招呼?好像沈钧看到自己,也是一怔,大概有着相同的心情吧?毕竟房中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大约相互对视了一刻,忽然外面便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春兰手里端着一盘热的洗脸水,一个是秋兰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看到那两个人,无忧知道在下人们面前还是要把戏码做足的! 随后,无忧便上前,满脸堆笑的来到沈钧的面前,柔声到:“二爷回来了?” “恩。”沈钧点了点头。 “给我吧!”无忧上前便接过了沈钧手中的宝剑。 “小心一点,很沉!”沈钧在把宝剑放到无忧的手中的时候提醒道。 听到这话,无忧一接沈钧手中的宝剑,不料比她想象的可是沉多了!都说宝剑越沉剑不是越好吗?无忧遂在手中掂了掂,笑道:“是很重啊!” 看到无忧把一把几十斤的宝剑放在手中也并不怎么费力,沈钧略略皱了下眉头,然后说:“等我洗个脸,咱们就去给老夫人请安!这两天军营的事情很忙,一直都是早出晚归,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双手拿着宝剑转身放在了放宝剑的架子上。 随后,沈钧便在春兰和秋兰的服侍下洗了脸,又漱了口,擦干净了脸后,才对无忧道:“走吧!”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沈钧并肩一起出了门。 沈钧和无忧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春兰和秋兰,春兰见四下无人,便小声的对秋兰道:“秋兰,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所以才劝你一句,以后你伺候二爷的时候别那么……”春兰一下子找不出一个好的词来形容,感觉说重了会影响姐妹之情,说轻了秋兰又听不出来! “那么什么?”听到这话,秋兰却是扳了脸,直接问。 见已经打破了天窗,所以春兰也就说了明白话。“秋兰,以前你怎么样只要是没出个大错,那都无所谓,因为二爷身边没有女主子,现在二爷既然娶了二奶奶,你就要收敛一点,你……再不知道分寸,二奶奶会不高兴的!” “我以前是怎么伺候二爷的,现在还是怎么伺候,二奶奶不高兴又能怎么样?”秋兰还是嘴硬着,其实心里是都明白的。 “要是二爷心里没有这位奶奶,那倒是也没什么!可是你没看到吗?二爷十分的敬重这位二奶奶,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只要二奶奶稍微在二爷面前提一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总之,我该说的可是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春兰见秋兰有点冥顽不灵的,说完便自己端着水盆走了出去。留下秋兰一个人在后面磨磨蹭蹭的! 沈钧和无忧并肩走进了沈老夫人的屋子,这个时候,沈老夫人也是刚起来不久,正坐在梳妆台前由丫头服侍着梳头,沈钧和无忧进来,分别行礼道:“儿子,媳妇给老夫人请安!” 坐在梳妆台前的沈老夫人转头一望,见是沈钧和无忧,不禁笑道:“怎么今个一起来的?钧儿,今个没去军营?” 沈钧见问,赶紧道:“好几天没有给母亲请安了,所以今个打算吃过早饭再出去!”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都把母亲给放在脑后了呢!”沈老夫人听到这话自然是很高兴。 “母亲哪里话?儿子实在是军营里有事,这不今日一没了要紧的事就过来了!”沈钧殷勤的道。 “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我这个老婆子不要紧,人家新过门的媳妇又刚来咱们家,你怎么冷落了人家?”沈老夫人的眼皮抬了一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无忧。 一句话把无忧说得脸色有些红,沈钧则是道:“儿子是个军人,别说现在,以后聚少离多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以后慢慢的习惯就好了!” 一旁的无忧也是赶紧道:“老夫人不用操心了,二爷是个男人,又是皇上身边的干将,还是要以朝廷里的事情为重的。我……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的!”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的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男人嘛志在四方,女人是要忍着点,不过女人最幸福的就是能够得到男人的怜惜和敬重,看来你是个聪明人,用不着我多说了!” 听到沈老夫人的话,无忧心想:大概自己刚才说的沈老夫人还算满意吧?这几次来请安,沈老夫人虽然不怎么太过于热络,但是也算是正常婆婆对儿媳的态度,大概沈老夫人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不过还是顾着大面的。无忧也知道自己的娘家没权没势,自然是不能和之前的玉郡主相比,而且容貌也不是倾国倾城,大概沈老夫人认为自己的儿子很是优秀,乃人中之龙凤,想攀龙附凤也不是不可能的,基于这些考虑,无忧在沈老夫人跟前都还是拘谨的。大概拘谨小心四个字对于侍奉这位老诰命婆婆自然是错不了的,所以,下一刻,无忧便陪笑道:“无忧年纪轻,老夫人不但见多识广,就算是走过的桥也是比无忧走过的路要多的,所以无忧无论什么事都还需要老夫人提点!” 几句话大概把沈老夫人说得高兴了,脸上也笑了起来,并且对无忧道:“你过来看看我今个戴哪个簪子好看?”说着,便将刚才双喜拿出来的几根簪子给无忧看。 无忧走近了,低头看了一眼双喜手中的几根簪子,有一个鎏金刻双喜字的,一根刻着牡丹花白玉簪子,还有两根是翠色刻着各种花纹的玉簪子,无忧又看了一眼沈老夫人今日身上穿的是一件银色带粉的一件褙子,随后才从双喜手中抽出一支那刻着牡丹花的白玉簪子往沈老夫人的头上一比,笑道:“老夫人,您今日穿的衣服配这根玉簪子比较好看!那金的有些和这衣服不配,那两根翠绿的又感觉现在太冷,毕竟这个时候外面还是凉些,这根白玉无论是花色还是质地都刚刚好!您觉得呢?” 听到无忧的话,沈老夫人看了一眼铜镜中的簪子和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点了点头道:“恩,说得不错!” 得到了沈老夫人的首肯,无忧很是高兴,转眼和沈钧对视了一眼。心中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她可是不怎么擅长搭配衣服,看这些首饰之类的,还不如让她给沈老夫人搭个脉来得在行些呢,没想到说得倒是也让沈老夫人点头了!随后,沈老夫人便笑着对一旁的双喜道:“今个就戴二奶奶说得那只刻着牡丹的白玉簪子!” “是。”双喜听言,赶紧把那几支别的簪子都放在了一旁的首饰盒里。这时候,无忧笑着上前,说:“老夫人,让无忧来伺候您吧?” “恩。”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上前接过了双喜手中的那支白玉簪子,在铜镜中对着老夫人的发髻比量了比量,随后便插入了沈老夫人额发髻中!并笑着问:“老夫人,您看怎么样?” 仔细端详了一下铜镜中的自己,沈老夫人满意的点头道:“恩,不错!”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的一个丫头喊道:“老夫人,大奶奶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并带着一阵笑声传了进来,随后无忧一抬头,就看到今日穿着一件米黄色绸缎褙子的姚氏走了进来,先是福了福身子道:“请老夫人安!” “恩,你来了正好,赶快过来看看我今日的头梳得怎么样?”沈老夫人笑道。 姚氏闻言,便上前说了一句。“弟妹和二叔也在啊?” “他们也是刚来!”沈老夫人道。 “大嫂!”沈钧和无忧都对姚氏行了个礼。 “快免了!”姚氏说了一句,便转头左右端详了一下沈老夫人的发髻,随后便笑道:“好看,好看,发髻梳得好,这簪子戴得也很配呢!” “这簪子是你弟妹帮我选的!”沈老夫人照着镜子摸着自己的发髻道。 “弟妹可是有眼光呢!”姚氏笑道。 “比你强!”沈老夫人开着玩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把手绢一扬,对着沈钧和无忧笑道:“弟妹,二叔,你们听到了没有?弟妹一来啊,我这个儿媳妇就要靠边站了!老夫人,咱可是不在这么偏心的啊,好歹我可是也在您身边服侍了快二十年了呢!现在有了小儿媳妇,就不要我这大的了?哈哈……”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哈哈大笑,道:“要说这些年来他们兄弟两个不在家的多,老爷在世的时候也是聚少离多的,这些年来呢还真是亏了你这个大嫂在我身边说说笑笑呢!” “这些年来大嫂自然是劳苦功高的!”沈钧附和道。 “二叔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大的事情也做不了,无非也就是服侍一下老人,管理一下家事罢了!这些年来你大哥这个样子,还是多亏了你帮衬呢!”姚氏正色的道。 这时候,沈老夫人道:“看到你们嫂卑弟恭的,如此和睦,我很是欢喜呢!好了,正好今日你们赶到一起了,就都在我这里陪着我用早饭吧!去叫人把镇儿也扶过来!” “是!”姚氏和无忧都应声。随后,双喜便去吩咐厨房早饭都摆在老夫人的屋里。 又说笑了一会儿子,沈镇也由丫头们扶了过来,早饭也摆好了,沈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媳妇都坐在了饭桌前,今日的早饭也格外的丰盛,各式的小菜,腌菜,熏肉,花卷,馒头,各式糕点整整摆了一桌子,曹姨娘也过来了,仍然是老规矩,站在地上伺候盛饭什么的,众人都坐在饭桌前一边吃一边说着话。 吃着,吃着,姚氏便笑道:“老夫人,昨个那个杏梅您吃了没有?感觉味道怎么样?” “吃了两个,味道不错!是跟咱们这里的杏梅不太一样,尤其是那个杏梅的模样真是喜人。”沈老夫人笑道。 “是啊,个头有鸡蛋大小,又酸又甜,不过比咱们这里的杏梅甜得多一些,酸的少一些!要不然怎么是贡品呢!”说了一句,姚氏便笑着对无忧道:“弟妹啊,你大哥说你才拿了两个,你也真是的,虽然说那个杏梅不多了,但是你也多拿几个尝尝嘛!”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说:“尝尝味道就好了!” 这时候,沈钧听到这话,遂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无忧,无忧也察觉他盯着自己看了一眼,心想:那个杏梅肯定是被他吃掉了,他应该知道是自己专门为他留着那一颗的了吧?不过感觉脸上突然有些火辣辣的,姚氏说自己只拿了两颗,就给他留了一颗,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对他好了点?让他对自己引起什么误会啊? 此刻,姚氏看到沈钧和无忧好像眉来眼去的,便扑哧一笑,道:“不过弟妹拿两颗也很好,你和二叔每人一颗!”最后四个字故意拉长,引得众人都是一笑。 这时候,无忧感觉自己的脸仿佛很烫了,这个姚氏就是这样开玩笑很是了得,常常是把人弄个大红脸!这时候,低着头的无忧忽然看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腌鹅脯肉,抬头一望,便看到了沈钧的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不过此刻他的眼眸却是异常的深幽,仿佛流露出无限的关切和爱恋,她不由得一怔! 随后,只听耳边又传来了姚氏的说笑声。“老夫人,您看这小两口,说有多恩爱就有多恩爱呢!” “恩。”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沈老夫人也是很高兴的,毕竟沈钧可是已经老大不小了,婚事一直都是搁置着,虽然说这门婚事她不是很满意,但是如果儿子喜欢的话那她也算是宽心了! 这时候,沈钧回头望了一眼对面的姚氏,他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腌鹅脯肉隔着老远放在了姚氏的碗里,道:“大嫂,你也吃!” 低头望了望碗里的腌鹅脯肉,姚氏却是笑道:“二叔,你是嫌我这张嘴说多了是不是?呵呵……” 沈钧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对着无忧说了一句。“吃吧!”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低头吃着饭。 坐在姚氏旁边的沈镇却是对自己的妻子道:“你吃个饭怎么就这么多话?赶快吃饭!”说着,也夹了一口菜放在了自己的妻子的碗里。 “都嫌我话多呢,老夫人!”姚氏却是不生气,反而端着碗笑道。 沈老夫人却是笑道:“没事,没事,我就喜欢话多的,他们吃他们的,咱们娘两个别说别吃好了!” “我呀还是和老夫人能说到一块去呢!”姚氏笑道。 “这两天都没有机会在一起聊天来着,快说说,你又听说了什么新鲜事?也说来让我这个老婆子乐上一乐!”沈老夫人人老了,所以也是个爱听家长里短的。 姚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对了,前个我听一个原来和大爷一起的同僚的夫人说谢丞相的几个子孙都册封了侯爷了呢!您说这谢家在宫里有太后,贵妃,朝堂之上还有谢丞相和几位官居要职的大臣,现在连几个孙子都封了侯爵,真是满门的荣耀啊,在咱们大齐朝这也算是投一份的人家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沉默了一刻,才道:“连孙子都封了侯爵,那可真是荣耀至极了!想想咱们祖上可是豁出去命在一场战役中救了圣驾才得了这么侯爵的位置,而且还只是承袭三代的。” “要不说呢,这干得好就是不如嫁得好呀!当年这太后也只是一位皇妃罢了,可是她的肚子争气,生了皇上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一下子就成了皇太后,再把自己的侄女也许给了皇上,在后宫可是位份最高的贵妃,只是现在膝下只有一位公主,这要是能有一位皇子的话,早晚都是要正位后宫的,那谢家可是出了两位正宫主子,这荣耀还不得风光个百年啊!”姚氏笑道。 “听说谢家得了重孙,这满月酒是不是也快了?”沈老夫人忽然想起来问。 “是啊,三天后,我早就派人送了一份大礼过去了。谢家已经下了帖子,要请老夫人和我一起去喝喜酒呢!当然现在还有弟妹也一块去!”姚氏回答道。 这时候,在一旁的沈镇却是突然开口道:“谢家的事咱们就按照一般的来往就好了,你们不必太过于奉承人家了!” 听到这话,姚氏道:“大爷,您这是什么话啊?现在谢家可以说是咱们大齐的第二大家了,不仅是皇上的姥姥家,还是皇上的丈母娘家,谁不奉承?谁不趋之如骛啊?咱们要是表现的不热情,把人给得罪了,以后对你们兄弟两个也不好的!” 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沈钧也说话了。“大嫂,朝堂之上的事情很是复杂,谢家虽然现在炙手可热,但是皇上的皇权可是谁也不能侵犯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咱们就抱着一颗平常心就好了!” 第十六章 护妻如此 听到沈钧的话,无忧转眼望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很是淡定,下巴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坚毅。看来,他们兄弟两个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可以说很是有些远见的!她在宫里待着的那些日子,大概也听说了一些皇上和太后之间的不协,大概也是外戚太过于跋扈了的原因。沈钧说得好,皇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当今皇上看样子也不是一个懦弱无能之辈,现在有的人别看高高在上,可是要是摔下来那可是比谁都惨的,到时候还会连累一些旁边的众人。看来人啊还是淡定从容些为好! 可是,沈老夫人似乎意见也有些不同意他们兄弟两个的说法。“你们兄弟说得是有些道理,可是别忘了你们还有一个姐妹在那宫里呢!现在后宫可是谢家的天下,咱们不巴结奉承着谢家点霜儿的日子以后可怎么过?” 听到这话,沈镇兄弟两个都不说话了,姚氏也道:“是啊,是啊。在宫里,太后是妹子的婆婆,那谢贵妃分位和宠爱也都在妹妹之上,她们妹妹得罪不起啊!” 无忧一抬头,看到一提起这个霜儿,沈老夫人的脸上便有凄然之色,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骨肉分离的感觉她不是也在体会吗?只是姐姐不是后宫嫔妃,只不过是一个女官而已,不处于那争宠的地步,大概也算是一种幸运吧?最起码不用特别担心她的安危。后宫的嫔妃争宠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连小命都没有了! 见老夫人很是哀伤,沈镇赶紧道:“母亲不必挂心,妹妹从小就是个谨慎的人,会把自己照顾好的!咱们这些家人也只能是不连累她罢了。三日后您和媳妇们就盛装前往亲自去贺喜好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满意的点头道:“恩,霜儿这一生估计也难有子女了,在宫里的分位也不高,皇上也不甚宠爱于她,她也就是剩下咱们这些娘家人了,虽然不能相见,但是咱们不照拂着她,还有谁能照拂着她呢?” 这时候,沈镇赶紧道:“母亲放心,我和弟弟就只有霜儿这么一个姐妹,自然是都要照拂她的!”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你和钧儿都是孝顺重情义的好孩子!”沈老夫人道。 听到这些话,无忧不禁也有些感慨。心想:相比较而言,姐姐就有些可怜了,一个人在宫里,家里出身也不显赫,也没有什么出挑的兄弟姐妹能够照拂她,只有自己在心里挂着她而已!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叫喊着沈钧的名字。在座的人都是一阵惊讶,沈老夫人问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么乱喊乱叫的?成何体统?” “是。”双喜应声后赶紧往外走。这时候,春花忽然跑了进来,眼眸中有些慌乱,低首禀告道:“禀告老……老夫人……” “怎么回事?快说!”见春花有些支吾和慌乱,姚氏知道是有事了,赶紧站起身子来问。 这时候,在座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春花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随后,春花便快速的回答:“是……是玉郡主!玉郡主忽然来了,叫着喊着要见二爷,门上的人拦不住,已经到了二门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惊之后,纷纷把目光往无忧这边扫了一眼,大概他们也都知道沈钧和玉郡主之间的事都是人尽皆知的,无忧大概也应该知道吧?而这时,无忧却是微微的拧了一下眉头。心想:玉郡主的脾气可是半点都没有改,仍然是这般的任性冲动! 听了春花的话,沈钧便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却是被沈老夫人一下子叫住。“钧儿,你做什么去?” “她是来找我的,她的脾气我知道,不见到我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沈钧道。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便道:“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可以跟她牵扯不清的?老大媳妇儿,你去看看!” “是。”姚氏听了,便赶紧向外走。 临出门,沈老夫人还嘱咐了一句。“记得好好的劝劝她,让她赶紧回去,别冲撞了玉郡主!” “知道了!”姚氏应了赶紧去了。 姚氏走后,沈老夫人等还坐在桌子前,外边还是有些吵闹,无忧看了看众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等了半晌,沈老夫人瞅了瞅一旁的无忧,便微微一笑道:“老二媳妇儿,钧儿和玉郡主的事你以前也听过一些吧?”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了一眼沈老夫人,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饭桌前的沈钧,随后才点了点头。“也听说过一些!” 闻言,沈老夫人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说了,我们沈家和秦家事世交,从小呢两家的孩子就常常见面,这一来二去的人也大了,谁知道秦家的玉郡主就对钧儿有了这样的心思,不过钧儿可是一直把玉郡主做妹妹的,要不然这么些年了也不会没个结果的。你可不要往心里去,这位玉郡主是公主之后,出自名门,从小也是娇惯坏了,性情十分的任性,这次你成亲的事大概秦家也是没有敢告诉她,不过这种事也是瞒不了多久的,这次她知道了,大概总是要闹上一闹的,咱们沈家也不便和她一个女儿家讲什么道理,把她劝回去也就罢了,只是可不要影响了你们小夫妻的感情就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只得点了点头。“是。”心想:现在沈老夫人和沈钧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认识这位玉郡主的,而且和秦家也有些渊源,这件事还关乎着自己女扮男装到沈家来给沈镇看病的事,可惜自己刚想解释这件事玉郡主就找上了门,不知道今日能否蒙混过去?能蒙混过去的话这件事可是得和沈钧和沈老夫人说了,要不然以后她们自己知道了会相当的被动! 这时候,姚氏一出门,就看到玉郡主怒气冲冲的跑进了沈老夫人的院子,姚氏见状,赶紧迎了上去,笑道:“玉郡主啊,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啊?” “大嫂,沈钧是不是在老夫人这边?”玉郡主说着就要往里面闯。 姚氏赶紧拦着,拉着玉郡主道:“郡主,二叔不在的,他呀一早就去了军营了!走,去嫂子处坐坐,这么久没看到你啊,嫂子可是想你了呢!” 闻言,玉郡主便冷冷的望着姚氏道:“大嫂,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我刚才明明看到沈钧的马和沈言都是在沈家的!”因为沈钧出门必须是沈言陪着,而且他的坐骑也都是不离左右的。 “这……”玉郡主的话让姚氏有些说不上话来,因为玉郡主对沈钧可是太了解了。 见姚氏支支吾吾的,然后玉郡主又道:“那薛无忧呢?让她也给我出来!” 姚氏一听这话,便道:“无忧是我家弟妹的闺名,你怎么会知道的?” “哼,她的事我知道的多了!闪开!”玉郡主冷笑了一下,便一把推开姚氏,抬脚朝沈老夫人的屋子走去。 “哎……”姚氏赶紧在玉郡主身后追着。 几个丫头虽然拦着,但是都不敢太拉扯郡主了,随后,玉郡主便闯进了沈老夫人的屋子!玉郡主一下子闯进来,众人都是一阵惊讶,都是愣了一下,在这种场合看到玉郡主,无忧是有些不自在的。这时候,姚氏也敢进跑了进来,不自然的笑道:“老……老夫人,玉郡主来看望您了!” “是郡主来了?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赶快给郡主看座!”沈老夫人毕竟有些见识,便转头对一旁的双喜道。 “不必了!”双喜刚想看座,不想玉郡主便快言快语,随后,她又道:“我今天不是来看望老夫人的。我是来找你的,沈钧!”玉郡主的眼光转而落到了沈钧的身上。 玉郡主对上沈钧的眼眸,沈钧的眼睛也定定的望着她,玉郡主眼眸尽是委屈,愤恨,恼怒,而沈钧的眼神里似乎找不到太多的感情,只是很平静的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玉郡主大概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吧?原来那个钧哥哥是对她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丝毫不顾忌她的死活了!玉郡主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沈钧说:“你成亲了?还是圣旨赐婚?爷爷祖母他们都瞒着我,可是我还是知道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对我可说的?” 见此阵势,姚氏早已经把家下人等都打发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沈家人和两个心腹的丫头,无忧始终坐在桌子前,望着玉郡主那悲愤的眼神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估计大概一刻以后她的怒火就会烧到自己这边来吧?看来今日她是要做好当炮灰的准备了。也是,她可是抢了人家心爱的男人,这个仇恨可是结大了! “我没什么对你说的!”沈钧却是面无表情的道。 听到这话,玉郡主便有些激动,转眼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无忧,伸手指着无忧质问道:“你根本就不想娶她对不对?你只不过是因为圣命难违对不对?” 听到这样的话,无忧不知道是该可怜玉郡主还是该骂她不能面对现实?估计她的心中还是对沈钧抱有幻想,根本就不敢面对沈钧并不喜欢她的事实! 面对玉郡主的质问,沈钧稍稍拧了一下眉头,然后回答:“如果说一开始是圣命难违的话,那么现在我应该用心甘情愿四个字来形容我的心情!”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玉郡主却是浑身一震,老半晌才摇着头道:“你……你什么意思?难道才短短几日你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吗?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都无动于衷,这根本就不可能!” 面对玉郡主受伤的表情,沈钧却是毫不避讳的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有的时候你看她一眼,你就会喜欢上她!可是有的时候一个人在你身边十几二十年你也不会喜欢上这个人。我真的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我的妻子——薛无忧!”说完后,沈钧的眼睛就望向了无忧的方向。 他的眼神此刻深幽和炙热,是的,就是灼热的感觉,无忧似乎还从来未曾他的眼神中看到过灼热的目光,这一刻,她竟然有一刻的恍惚!可是,当看到玉郡主听到沈钧的话那心痛的表情的时候,无忧才意识到:沈钧是故意这么做,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只不过是要玉郡主死心而已!她怎么都要当真了呢?他只不过是想给玉郡主致命一击,让她痛过之后好好的生活罢了。这个沈钧,倒是还挺会做戏的,要是在现代的话,他都能去当影帝了! 听到沈钧的这话,玉郡主肯定是深受打击,她转眼茫然的望着无忧,说:“你说你喜欢她?你以前认识她吗?就这么两天你就喜欢你她了?” “从我娶了她,看到她那一眼,我就告诉我自己她就是我这辈子要等的人!”沈钧望着无忧义无反顾的道。 “哈哈……哈哈……”沈钧的话倒是让玉郡主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随后,玉郡主便冷嘲热讽的说:“大概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妻子可是会做戏呢!她女扮男装跑到你们沈家来给安定侯看病,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她是个女儿身吧?” 在场的人听到玉郡主的话都是一怔!沈钧也皱了眉头,他诧异地望了无忧一眼,然后眼神眯着道:“你说什么?你说无忧女扮男装?”这时候,沈钧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个小王大夫的身影和那张脸,不错,当初看到这位小王大夫的时候,就感觉他长得太过于娇嫩了点,不但个头不大,而且皮肤也是有些白净,但是却是从来没有朝这方面想过那个小王大夫会是个女人! 听到沈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玉郡主忽然笑道:“呵呵,原来你沈钧也有被人当猴子耍的时候,是不是你问问你的好妻子不是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坐在椅子上的沈老夫人和姚氏都是震惊不已,沈老夫人仔细端详了一下无忧的面容,才恍然大悟的用手指着无忧道:“怪不得我总感觉有些面熟,原来……原来……”话说到一半都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个玩笑似乎有点开大了! 这时候,沈钧的眉头也蹙紧了,他盯着无忧一刻,然后就上前两步,来到她的跟前,压着火气问:“这是怎么回事?玉郡主说得是不是真的?” 看到众人满腹狐疑的样子,无忧知道今天她肯定是要做炮灰了。不过态度倒是仍然从容淡定,心中也是有一些不安,毕竟是她隐瞒在前,虽然不是故意的,好多事情也是机缘巧合,但是不可否认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澄清就是她的不对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就是小王,当日我是为了出门行医方便所以才……” 可是,玉郡主是没有耐心听她说下面的解释的,马上就打断了她的话,道:“怎么样?我说得没有错吧?她可是亲口承认了!” 听到无忧点头承认了,沈老夫人和姚氏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姚氏指着无忧道:“怪不得呢,我一直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弟妹,原来弟妹就是那个圣手小王?天哪!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弟妹啊,你可是跟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竟然有这样的事?简直……简直是拿咱们当猴子耍嘛!”惊讶过后,沈老夫人先抒发了自己的不满。 看到沈钧那冷冷的眼神,无忧有些无言以对,再看看生气的沈老夫人,以及惊讶过度的姚氏,无忧想解释但是感觉现在的解释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所以只能是站在那里,接受他们的目光的责备! 而沈钧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本来他对无忧也有些好感,但是此刻当从玉郡主的口中得知她就是小王大夫的时候,真是感觉受了很大的愚弄,想想当日小王是秦显介绍过来的大夫,那么秦显是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的,这两个人真是把他给骗得好惨!他的声音都仿佛是在咬着牙。“就算是当日是为了行医方便,那这都成亲好几日了,你怎么一直都没有说?” “我……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无忧自己都感觉她说得话有些牵强了。不过说实话,她和他虽然成亲好几日了,但是单独相处的时间真的是几乎没怎么有的。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他走的时候她还没有醒,几次相处的时候又都有家人在场,她要是说她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这时候,一旁的玉郡主却是点头恍然大悟的道:“奥,我知道了!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赐婚?是不是都是你的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这一项指控无忧是万万不能听着的,她哪里有什么阴谋?她会被赐婚嫁给沈钧也是身不由己的呀! “是不是你很早就喜欢上了沈钧?你女扮男装来给侯爷治病也是为了接近他?你被召进宫里去照料碧湖长公主生产,结果立了功,所以就要求皇上把你赐婚给沈钧对不对?”玉郡主一项一项的指控着无忧。 听到她的指控,无忧不禁有些气恼。只是冷冷的道:“我只能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点!”她看得出现在玉郡主简直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把一切的罪责都加在了她的身上,什么解释她也不会听不会相信的。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却是被感情这样深深的折磨,也是一件可怜的事吧? 无忧的不屑态度更是激怒了玉郡主,她上前怒气冲冲的道:“薛无忧,我大哥秦显到底有哪里不好?家世,样貌,才学,地位,到底哪一样配不上你?他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还和我祖母闹翻了,可是你却视他如草芥?原来我还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喜欢的是沈钧!因为你心里有了沈钧,所以才不接受我大哥的对不对?” “你……”见玉郡主把秦显也拉了进来,简直是把这水越搅越混,无忧蹙紧了眉头。 可是,玉郡主的话让人没有完。“薛无忧,我怎么也拿你做朋友,你根本就知道我打小就喜欢沈钧的,你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你难道不知道我没有钧哥哥是不能活得吗?你……”说着说着,玉郡主竟然流下了眼泪来。 沈老夫人和姚氏等听到玉郡主的话,可是吃惊的很,不过姚氏愣过之后,还是上前拉着玉郡主劝道:“郡主,你看看你妆容都花了,赶快跟我去洗洗脸吧?” “洗脸?哼,这里真是有一个要洗脸的呢!”说罢,秦玉扫了一眼眼前饭桌上的一杯热茶水,伸手拿起那碗茶水便直接往无忧的脸上泼去! 噗…… 随后,那茶水便被泼在了无忧的脸上,只感觉一阵热热的水流从脸上直接的流了下来,无忧不禁闭了一下眼睛! “弟妹!”众人大概都没有料到玉郡主竟然会如此泼辣吧?众人皆是一愣,还是姚氏反应的快,赶紧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无忧摇了摇头,然后接过姚氏递过来的手帕,擦了一下眼睛。 姚氏马上就嗔怪秦玉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啊?幸亏这茶水不烫,要不然弟妹这张脸可就毁了!” “哼,毁了就不用再勾引人了!”秦玉很是刁蛮的道。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沈钧忽然迈步站到了无忧的跟前,对着秦玉道:“郡主,你太过分了!请你向我的妻子道歉。” 听到这话,秦玉不禁柳眉倒立,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让我跟她道歉?她到底给你喝了什么*汤了?她这么欺骗你,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还这样帮着她?”秦玉的声音有些尖锐了。 可是,沈钧的神色却是坚定的很,一字一句的道:“无忧是我的妻子,你现在这样对待她,我这个做丈夫的就是不答应!你必须向她道歉。” 第十七章 平地风波 沈钧的话把玉郡主更加气得七窍生烟,她跺了下脚后便冲他大喊道:“我就不!” 当然,听到这句话,无忧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她以为他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他肯定是怒不可揭的,更不会维护自己,因为本来她和他除了这个假夫妻的关系以外真的是没有什么瓜葛了,估计连个朋友也算不上吧?平时的那些关怀啊关心啊只不过是做戏罢了,到底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更好的在这个家里把这场戏演下去。她是万万想不到沈钧会如此维护她的! “请你道歉!”对于玉郡主的态度,沈钧大概有些懊恼,言辞有些激烈。 “我就不!就不!就不!”玉郡主不但出身名门,而且自小父母双亡,所以秦丞相一家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娇惯坏了,哪里有人这样对她说话过?所以她是梗着脖子,一副绝对不可能道歉的模样。 见此,大概沈钧也很是气恼,上前一步,伸手就直接抓住了玉郡主的手臂,眼光锐利,语气冷硬的道:“我让你道歉,听到了没有?” 玉郡主也没有料到沈钧会对她动手,她瞪着眼睛,眼光充满了愤恨,仍旧是嘴硬的很。“我就不道歉!绝不道歉!” “你……”沈钧的牙都咬得响了,攥着玉郡主手臂的手也不自觉得就加大了力度。 虽然沈钧是个冷硬汉子,而且脸上都是冷冷的,少有笑容,但是在家里却也是一个很是守礼的人,也没有人见过他发过什么火的,今日他额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众人见了都是一愣,感觉有些怕怕的呢!站在他身后的无忧也蹙紧了眉头,感觉这次玉郡主是在挑战沈钧的极限了,心里稍稍有些担心! “啊……好疼……”一刻后,玉郡主的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就有些扭曲了,她蹙着眉头,嘴也撇着,嘴巴中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呻吟声,众人似乎都听到了她的胳膊骨头被捏着的声音了。 见状,无忧赶紧上前劝道:“二爷,请你住手!” “她今天必须道歉!”沈钧也是犟脾气,玉郡主也是吧他给惹怒了! “你……放开我!”玉郡主挣扎着,另一只手对着沈钧又捶又打,可是沈钧就是不放手! 玉郡主毕竟身份特殊,再说她也是秦显的妹妹,她毕竟是欠了秦显的情的,所以不想让玉郡主受伤害,更不想因为自己让沈钧惹上麻烦,所以便上前抓住沈钧的手臂,急切的道:“二爷,赶快放手!” “她道了歉,我就放手!”沈钧根本就不为所动。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沈老夫人有些着急了,伸手拍着桌子道:“钧儿,赶快放手!你听到母亲的话了没有?” “二叔,你赶快放手啊!弄伤了玉郡主可是不好的。”姚氏在一旁也劝说着。 可是,这时候谁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这就是沈钧的脾气,犟起来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正在众人为玉郡主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只见一只大手突然便抓住了沈钧的手腕,并把他的手拿开了,玉郡主当然也趁势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了。沈钧抬头一望,只见是大哥沈镇来到了他的身边,现在他的手还抓着自己的手腕,和沈镇对视了一眼,沈钧道:“大哥……” “二弟,够了!怎么可以跟一个女子动手?还亏你是学武之人?”随后,沈镇便松开了弟弟的手,并且蹙着眉头训斥道。 沈镇比沈钧要大了十来岁,自小兄弟两个感情就甚好,沈镇和沈钧的父亲也是将军,常年征战在外,所以沈镇既是哥哥又兼当着父亲的责任,对于这个兄弟既是爱护又是管教的很严厉,所以沈钧打心眼里是敬重这个大哥的,听到沈镇的教训,沈钧不敢言语,只有听着的份! 众人见沈钧终于是松开了玉郡主,都松了一口气!沈老夫人赶紧对一旁的双喜道:“双喜,赶紧去请个大夫来给玉郡主瞧瞧,可是别伤着了她!” 双喜刚想说话,玉郡主却是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臂道:“老夫人不必操心了,我没有事!”然后便愤恨的对沈钧道:“沈钧,你真是绝情,枉我这么多年来都对你死心塌地,我真是瞎了眼!”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郡主以后擦亮了眼睛吧!”沈钧很是绝情的跟了一句。 听到这话,玉郡主更是愤恨,然后盯着无忧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道:“薛无忧,这个夺爱之恨我会一直记着的!哼。”随后,便掉头负气的走了! 姚氏见状,便赶紧吩咐丫头道:“赶快送玉郡主出去!”这时候,外面赶紧有两个丫头去了。 望着玉郡主离去的背影,无忧感觉心中十分的憋闷。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一下子就成了夺人所爱的人了,而且还是什么夺了朋友的夫君,哎!真是没天理了。她伸手摸了摸胸前已经湿了的衣服。转头一望,只见沈老夫人,姚氏以及沈钧的眼光都在自己的身上,那架势就是想把她看穿了一般,眼光中都带着疑惑,愠怒和烦躁! 无忧正在想着该说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沈镇的声音。“春花,二奶奶受惊了,送二奶奶回去换衣服休息!” “是。”春花应声赶紧过来,走到无忧的身边,道:“二奶奶,春花送您回去吧?” 无忧扫视了一眼众人,好像都沉着个脸,她再留在这里似乎也很是尴尬,倒是这位大伯哥想得周到,还是先回去为好,以后再做道理,所以无忧便福了福身子,道:“老夫人,无忧先告退了!”对于无忧的话,沈老夫人是爱答不理,一张老脸仍旧沉着。见此,无忧转头望了一眼沈钧,见他也是冷冷的一张脸,遂才跟着春花一路出了屋子。 无忧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沈老夫人,沈镇沈钧兄弟以及姚氏和双喜。见无忧走远了,沈老夫人才拍了一下桌子,带着怒气道:“这叫什么事啊?合着咱们一家子都让她给骗了!” 对于沈老夫人的话,沈钧站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话,姚氏则是道:“是啊,这个弟妹这城府也是太深了点!” 沈镇瞅了姚氏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转而对沈老夫人陪笑道:“母亲,当初弟妹估计也不知道会嫁入咱们家来,再说一个女子在外行医确实是多有不便,所以才女扮男装吧?” 听了沈镇的话,沈老夫人沉默了一刻,然后道:“这女扮男装到咱们家行医这倒是也算情有可原。可是刚才玉郡主说她和秦显秦大人又是怎么一回事?难怪以前在家里当女孩儿的时候名声就不好,要真是那不知廉耻的女子,咱们沈家可是说什么都不能要的!” 听到母亲的话,沈钧的眼眸一眯。还记得成亲之前的那几天的一个夜晚,他在街上是听到一个男子满嘴胡说的。原来母亲她老人家也是听说了,怪不得她老人家自从第一次看到无忧就是不冷不热的,只是瞒着自己罢了! 这时候,沈镇却是道:“母亲,市井之人的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依儿子看弟妹并不像那种不三不四的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她嫁过来几日咱们都还不了解,但是作为小王大夫她来过咱们家不少次,给我看完病就走,从来没有多言一句,就算是我的腿这样与起色,可是也没有多讨过什么赏钱,更没有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可见也是一个本分的人,现在既然又和咱们成了一家人,咱们更要维护她才是!”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狐疑的看了一眼沈镇,道:“你可是很少替别人求情的,今个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了,是不是她给你把腿治得能站起来了,你感觉她对你有恩情啊?所以今日才替她求情的?” 听了这话,沈镇微微一笑,道:“母亲所言不差,不过儿子也是就是论事!” “哼!”随后,沈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其实这世上有不少无赖之徒因为这样那样的目的来玷污人家姑娘的名节的事情也是有的,我自然是不会因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而对一个人下定论,但是我最恨的就是处心积虑的人,如若真如玉郡主所说,她一开始就对咱们钧儿有了意思,费了这么大的心机让皇上赐婚来嫁给钧儿,那这个人可是心机够深沉。玉郡主不是说了吗?老二媳妇和玉郡主可是很熟的,朋友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她也要抢,可见人品就差了,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可怎么安心呢?” 沈镇随后又笑道:“母亲可能多虑了!” “希望是我多虑了,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随后,沈老夫人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散了。沈镇,沈钧和姚氏随后便请辞出来。 春花送无忧回了她的院子,无忧便打发她回去了。无忧一进院子,连翘和玉竹就诧异的上前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都湿了?”她们看到无忧胸前的衣服湿了好大一片。 “帮我找衣服出来换上!”无忧扫了一眼在院子里做事的几个小丫头,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进了屋子。 连翘和玉竹相互对视一眼,感觉肯定有事,没有多言,赶紧跟了进去,一个给无忧打了洗脸水,另一个则是为无忧找出来干净的衣服换上。见主子很是沉默,玉竹本来就是个胆子小的,连翘都不敢问她自然更不敢问,过了一会儿,见两个丫头在自己面前很是拘谨的样子,无忧才把今日的事情原委告诉了她们。 听了主子的话,连翘不禁嗔怪的道:“这个玉郡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说姑爷就是不喜欢她嘛,她还非得粘着缠着,她就没想过她自己的名声不好听吗?这是的,现在把这些烂事都抖露出来,可是害苦了二小姐你了!” 玉竹也很担忧的道:“二小姐,那姑爷怎么说?老夫人是不是也生气了?” “老夫人肯定会生气的,好像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咱们家二小姐的!二小姐,那姑爷怎么没有跟您一起回来?是不是姑爷也生气了?”连翘追问。 “不知道!”坐在八仙桌前端着一碗热茶的无忧摇了摇头。心想:刚才沈钧知道她就是圣手小王的时候确实是很惊讶,而且似乎也很愤怒,可是过了一刻他还那么维护自己,而自己走的时候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也是闹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想想他估计也就是生气自己骗了他吧?其实他又不喜欢自己,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大概他也不怎么关心吧?对于他来说可能只是无所谓的一件事吧? 看到无忧说不知道,连翘却是急得什么似的,玉竹也是很关切,连翘毕竟心直口快,忍不住道:“您怎么说不知道呢?如果姑爷不高兴的话,您应该赶快对他解释啊?” “他如果相信的话,我解释也没有用,他如果不相信,也用不着我来解释!”说完,无忧便转身走到了书案前,伸手拿了一本沈钧看的书看了起来。这本书她昨个没事随便翻了两页,结果看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所以便忍不住又看了。 看到二小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连翘知道这就是她家主子的性格,摇了摇头,只得叹了一口气!玉竹见状,推了推连翘,笑道:“连翘姐姐,二小姐肯定有二小姐的想法,咱们还是别打扰她了,咱们忙咱们的去吧?” “恩。”连翘无奈,嗯了一声,便同玉竹一起出去了。 她二人出去后,无忧抬眼凝了下神,然后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让外界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她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家花园内的一处凉亭中,沈镇和沈钧对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着两杯清茶,沈镇已经把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说话。 “大哥把我留下可是有话要对我说?”沈钧望着对面的沈镇。 “你对今日玉郡主的事情怎么看?”沈镇倒是开门见山。 挑了下眉,沈钧道:“大哥好像很是关心你的弟媳!” 听到这话,沈镇不禁低头微微一笑,然后抬头说:“难道你还对你的兄长有什么怀疑不成?虽然说是大伯子和兄弟媳妇有许多需要避嫌的地方,但是你我并不是那种迂腐的读书人,要不是为朝廷效力,咱们也算是江湖儿女,只要行得正,心中光明磊落就好了!” 沈镇的话让沈钧不禁脸微微一红,感觉自己的话好像是重了,所以便赶紧道:“大哥,兄弟刚才说错话了!” “你我手足,说错说对都不要紧,要知道我关心弟媳的事其实就是关心你!这次成家,我知道你有许多的不甘,但是毕竟圣命难违,可是弟媳这个人究竟是和一般的女子是同的,我想和你倒是也般配,而且这几日你们相处的也不错,要知道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然有这个缘分那就一直好好的走下去,不要让那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影响了你们!”沈镇的话说得非常的诚恳。 对于沈镇的话,沈钧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和无忧的真正关系,所以只得点头道:“大哥的话我记下了,军营中还有事,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说着,沈钧便站了起来。 望着站起来的弟弟,沈镇又说了一句。“你的脾气我这个做大哥的最清楚,大概你最不甘心的是被一个小女子耍了一把,其实当日她女扮男装也是事出有因,什么是大男子?应该是肚子里要有能够撑船的胸怀!” 沈镇的话倒是一语中的,了解的真的是大哥,沈钧的性格虽然谨慎低调,刚毅干练,但是性格中的一个缺点就是那点子自负,说好听了就是高傲,说不好听了就是刚愎自用,当然这点缺点是很少表现出来的,只有遇到情感的事情才会表现出来!听到沈镇的话,沈钧点了下头,便掉头走了。 沈钧走后,姚氏远远的看到沈钧离去了,凉亭里只剩下沈镇一个人,才走了过来,进了凉亭,坐在沈镇的身边,笑道:“大爷,刚才你跟二叔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劝他不要耍性子,跟弟妹好好的相处罢了!”沈镇回答。 听到这话,姚氏撇了下嘴,抓过石桌上的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道:“大爷,我发现你好像很关心他们似的!” “他是我兄弟,我当然关心了!”沈镇说过之后,便伸手拿起了一把剑开始用手帕擦了起来。 “二叔是你兄弟不假,不过我听到你今个可是只替你的兄弟媳妇求情呢!”姚氏的话里飘出了一抹酸意。 听到这话,沈镇白了姚氏一眼,一边擦剑一边说:“二弟和弟媳是一体的,他们一个好,另一个自然就好了!再说我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罢了!” 其实沈镇的话也无可厚非,姚氏转而又道:“这次老夫人可是真生气了呢!你知道老夫人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弟媳的,出身,样貌,家世哪一样能配得上咱们家老二啊。这次啊老二媳妇可是不受老夫人待见了!” “只要弟妹她人好,时候久了自然见人心,你就做好你该做的就好了!”沈镇最不喜欢的就是姚氏这长舌妇的毛病。 “不过呢,要不是老二媳妇,你的腿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起色的!对了,我还是去老二媳妇那边看看,安慰安慰她吧,说不定啊以后她再想个什么法子,你的腿啊就让她给全部医好了呢!”说完,姚氏便起身走了。 望着姚氏的背影,沈镇摇了摇头,不过她走了正好,他就可以安心的擦擦这把剑了,这把剑他可是已经有多年没有碰过了,这把剑以前可是爱不释手的…… 快到晌午时分,坐在书案前看书的无忧听到外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二奶奶,大奶奶来了!” 无忧正看到关键处,听到这声音,不禁拧了下眉头。因为她知道这个姚氏就是爱说笑,一坐下来就没完没了的,她能够再坐下来看书,估计要好长时间了,但是又不得不应付应付她,所以也只得赶紧起身,迎了出来! “弟妹,在家干什么呢?”一打开门,姚氏便满脸含笑的走了进来。 “大嫂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翻翻书罢了!”无忧笑着让姚氏坐了下来,并赶紧吩咐丫头们去倒茶来。 姚氏笑着坐下来道:“弟妹啊,你们也都是有学问的,不像大嫂我认识不了几个字,这些年管家啊都是下人们念账本给我听的!” “我们是些没有才能的,所以也就是随便翻翻书罢了。大嫂是个干练的人,随便听听就能管这么大的家了!”无忧少不了恭维道。 “呵呵……”无忧的话让姚氏一阵笑。“弟妹你是个会说话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嫂,请喝茶!”连翘上了茶水后,无忧亲自端到了姚氏的面前。 “恩。”姚氏端过茶水,低头喝了两口,然后端详了一眼无忧,才正色的问:“弟妹,你没事吧?” “哦,还好。”无忧摸了下脸道。心想:大概不装一下,她是会怀疑自己的,毕竟在古代这也算是受了委屈,遭受了侮辱了! 听到这话,姚氏却是热络的劝道:“弟妹,你别往心里去。那个玉郡主啊就是刁蛮任性惯了,你想啊她想嫁给咱们二爷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下可倒好你嫁了,她没嫁成,所以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你的身上了,这也是女人的嫉妒心罢了!虽然你受了点气,可是也别放在心上,毕竟人家是公主之后,当今丞相的孙女,咱们呢又有点理亏于人家,过去了就过去了。老夫人那里仿佛有些生气了,你以后可是要小心点,伺候好咱们家这个老主子才是正理!” 第十八章 互不干涉 姚氏虽然话多,但是这些话也是正理,所以无忧便点了点头,轻笑道:“大嫂的话无忧记下了!” “恩,记下了就好了!”点了点头后,姚氏便又笑着端详着无忧道:“弟妹,你可是真能装呢!装个男人我们大家都认不出来的。别说,你装男人啊也很俊俏,哎,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弟妹你真是好本事,我们家大爷可是请了许多大夫腿都一点起色没有,你一个女人却是能让他重新站起来,你可真是了不起!” 听到这话,无忧莫言不语,只是低头一笑。姚氏见状,赶紧抓住无忧的手又问:“弟妹,大爷这腿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啊?” 听到这话,无忧拧了下眉头,说:“这个恐怕很难,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要看机缘了,不过我的办法是都用完了!” 听了这话,姚氏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点头。“恩。” 正在这时候,玉竹进来禀告道:“二小姐,您让茯苓做的几样点心都做好了!” 闻言,无忧便对姚氏道:“大嫂,你不是说那个点心好吃吗?我就让丫头今日多做了一点,还做了一些别的种类,你带些回去让大哥也尝尝吧?” 听到这话,姚氏自然是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别说那糕点可是很顺我的口呢!” 随后,无忧便吩咐玉竹道:“去拿食盒多装些给大奶奶带回去!” “是。”玉竹应声退了下去。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忽然春花过来找姚氏,说是有家务事有人来回话,姚氏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拉着无忧的手道:“放心,我会找个机会替你向老夫人求情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多谢大嫂!”无忧起身送走了姚氏。 姚氏走后,玉竹便笑着禀告道:“二小姐,您不是说给老夫人也送去一些糕点吗?送的话奴婢便给送去?”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不必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恐怕是不会吃我的糕点的,送去也是浪费了,你就赏给这院子里的人吃就是了!” 闻言,玉竹低首应声道:“是。那茯苓是不是还打发她回去?” “恩。”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玉竹便低首出去了。 姚氏带着春花从无忧居住的院落里出来,她们身后一个小丫头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的都是无忧送的糕点,春花转身吩咐那小丫头道:“你把糕点先提回去吧!”那小丫头便赶紧快步提着食盒走了。 一时间,姚氏的身边只剩下了春花,春花不禁陪笑道:“奶奶,您真要去给二奶奶向老夫人求情啊?” 此刻已经是春日的三月,花园里的花儿都盛开了,一副团花锦簇的情景,暖风吹过,格外的舒服,姚氏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漫步在花园里赏花。听到身后春花的话,姚氏则是笑道:“我哪里有那闲功夫,看看说吧,要是在老夫人跟前提起来,就说上两句做个顺水人情好了,既显得我这个大嫂仁爱,在老夫人那里也显得我爱护小叔子弟媳!” 听到这话,春花略拧了一下眉头,道:“奶奶说得都对,可是万一这二奶奶得了老夫人的宠爱,那不是危及到您的地位吗?” 闻言,姚氏便呵呵一笑。“呵呵,就凭她?还早呢!就算是这次的事老夫人不嫌她了,老夫人也不会就此就喜欢她的!” “要说也是,老夫人天天被奶奶您哄得高兴得都合不拢嘴,而且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被您打理的井井有条,谁还有这般的能耐啊?这个家要是离开了您可是就不转了呢!”春花在一旁奉承的道。 听到这些奉承话,姚氏自然是很高兴,笑着道:“你这张小嘴啊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这还不是天天跟着奶奶学到了这么一点皮毛嘛!”春花笑道。 随后,姚氏扫了一眼眼前那一片开得正旺的牡丹,说:“今年的牡丹开得真是好呢!” “是啊,比往年的都多,而且花朵也大呢!”春花附和道。 想了一下,姚氏便指着眼前那些紫红色的道:“老夫人最喜欢这紫霞点金的品种了,赶快叫人摘几朵好的,贡在花瓶里,你亲自给老夫人送过去!” “是,老夫人看到了肯定会喜欢的,而且还会夸赞奶奶您孝顺想着她!”春花福了福身子便赶紧叫不远处的几个丫头去拿花瓶的拿花瓶,剪花的剪花。 姚氏站在一旁,一边欣赏着开得争奇斗艳的花朵,一边微微的笑着…… 出了沈家,沈钧一路快骑的朝城外大营的方向奔去,沈言一路在后面跟随。不知怎么的脑海中都是无忧的身影,从那第一次听到她那如清泉般的声音,在元宵节秦家看到她那清丽脱俗的样子,然后是她一身男装打扮出现在沈家,还有那一句折断梅花香气就断了的话,以及新婚夜在洞房内不卑不亢的态度……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走了一遍,好像让人挥之不去! 到了军营之后,刚一下马,便有一个士兵过来牵走了他的马,一个校尉打扮的军人走过来作揖禀告道:“禀告大将军,军士集合完毕,请大将军检查操练!” “恩。”闻言,沈钧便把手中的马鞭一扔,那个人接过了马鞭,他便径直朝操练场大步而去。 操练场上,口号喊得震天响,几千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在练着拳脚,场面很是宏大,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越过一个又一个练着拳脚功夫的军士,看到姿势不准确的便上前亲自指导,来来回回走了好久,态度和以前一样的认真敬业,只是偶尔有一瞬的心不在焉,仿佛比平时更加的寡言少语了! 在操练上训练完后,沈钧回了自己的大帐,坐在铺着虎皮的座位上,手里擦拭着自己的剑,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把手中的帕子丢在了地上,朝外面大喊了一声。“沈言!” “在!二爷有何吩咐?”下一刻,沈言便出现在了大帐的门口。 “把军中校尉以上的都请过来,今个中午二爷要请他们喝酒,赶快去备两桌好酒好菜来!”沈钧冲着沈言大声的道。 听到这话,沈言一怔!因为二爷今个说话有点冲啊,以前在打仗的时候二爷才会如此大声的喊,今个是怎么了?肯定是因为玉郡主找上门来吵闹的事还在烦着呢,所以,下一刻,沈言便道:“是!”便退了下去…… 掌灯时分,无忧坐在屋里,眼眸不由得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从早上到现在沈钧一直都没有回来,不过这也不怎么奇怪,他一去大营都是一整天的,可是每次走之前都会交待好回不回来吃饭之类的,今日好像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看来他还是在意的! 连翘朝外面看了看,天色早已经全黑了下来,便走到无忧的跟前,说:“二小姐,都这时候了,姑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晚饭是不是要传进来?” 摸摸肚子确实也是有些饿了,知道沈钧*成是不会回来吃晚饭了,估计连晚上睡觉回不回来还没有个定数,所以无忧决定可是不能饿着,便道:“传饭吧!” “是。”随后,连翘便转身出去传饭了。 饭摆上桌子后,无忧便照例留下连翘和玉竹两个在小脚踏上坐着吃饭,把春兰和秋兰等几个小丫头都打发出去吃饭了。 几个小丫头都和婆子们出去吃饭了,只有春兰和秋兰坐在偏房里吃饭,房门敞开着,以备主子随时传唤。饭桌上摆着一荤一素两个菜,并还有一碗汤水,春兰拿着一个馒头津津有味的吃着,看到秋兰坐在那里望着门外黑漆漆的一片,不禁问道:“秋兰,你想什么呢?不吃饭?” 听到春兰的话,秋兰伸手拿起筷子,见四下一个人也没有,便抱怨道:“你说哪里有二奶奶这样的?二爷还没回来,连等都不用等了!” 听了这话,春兰则是道:“这个时候二爷不回来,那肯定是不回来用晚饭了,难道还让二奶奶饿着等不成?” “你忘了?那个时候咱们还小,大爷要是不捎话说不回来,大奶奶会一直等着不吃饭的!”秋兰撇嘴道。 闻言,春兰倒是有所顾忌,推了她一把,然后望了望外面道:“好了,你消停会儿吧,私自议论主子,要是被人听到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只是心疼二爷罢了!”说了一句,秋兰便拿了馒头也吃了起来。 过了不一会儿,只听外面人声攒动,并且有一个婆子喊了一句。“二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春兰和秋兰赶紧放下手中的馒头和筷子,一前一后的迎了出去。秋兰赶在前面,首先走到了沈钧的跟前,跟着沈钧往前走道:“二爷,您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二奶奶呢?”沈钧一边往正屋的方向走一边问。 “二奶奶在用晚饭,二爷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厨房让厨娘做!”秋兰又问。 这时候,春兰已经上前打开了竹帘子,沈钧进门之前吩咐了一句。“煮点清粥来,再送几个爽口的小菜过来!” “是。”秋兰应声后就赶紧转身去厨房了。 这方,无忧听到院子里的人的说话声,知道沈钧回来了,不禁拧了下眉头,都这个时候了,她以为他不会回来用饭了。坐在小脚踏上的连翘和玉竹看到沈钧回来了,也赶紧起身把自己的碗收了,赶紧摆上碗筷,在一旁伺候着。 无忧坐在饭桌前,并没有动,当沈钧坐在她的对面,目光迎上来的时候,无忧给了他一个微笑。“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用饭了,所以就没有等你!” 沈钧倒是神色如常,说了一句。“我也是临时回来的,我也没个准头,以后你饿了就自己吃饭!” 低头扫了一眼饭桌上的两三个素菜,无忧笑道:“大晚上的不想吃荤的,就留了几个素菜,荤的都赏给了下人,二爷想吃什么?我吩咐人让厨房再去做新的来!” “不必了,我也没有什么胃口。已经让秋兰去厨房让他们煮清粥过来了!”沈钧道。 “哦。”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沈钧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伺候的春兰,吩咐道:“倒杯茶过来!” “是。”春兰赶紧应声倒了杯茶过来。沈钧端着茶水喝了两口,然后扫了一眼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丫头,挥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连翘,春兰和玉竹都下去后,无忧抬眼望着对面的沈钧,微微笑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平时,他是不会把丫头们都支出去的。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向我解释吗?”沈钧反问。 望着对面沈钧那幽深的眼眸,无忧认真的说:“不管你相不相信,当日的确是为了行医方便才女扮男装,而且以为为侯爷看完了病之后就不会再来沈家,所以也没有解释的必要,谁知道一道圣旨竟然赐婚于你我,本来我也想找一个机会告诉你,毕竟这件事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可是没曾想……没曾想玉郡主会突然找上门来!” 听到这话,沈钧点了下头,然后又问:“那玉郡主说得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无忧奇怪的问。 “你照料碧湖长公主立了功,以此请求皇上赐婚于我?”沈钧定定的盯着无忧问。 听到这话,无忧有些忍俊不禁。心想:他是不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啊?就是自己就如玉郡主所说看到他就喜欢上了他,蓄谋已久的想嫁给他?哎,这种话他还真是相信呢!不过,无忧却是不想太打击他,只得回答:“当日我虽然是医治好了碧湖长公主,但是并没有对皇上有任何所请。再说我一个闺阁中的女子,竟然明目张胆的请求皇上赐婚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就算是玉郡主如此直爽之人,皇上又是她的表兄,她也没有这样做吧?” 无忧说得没有错,在大齐封建思想还是很浓重的,一般都是男的到女家来提亲,女家很少有到男家提亲的,跟别说去求皇上赐婚的,那简直就代表女方太上赶着男方了,这在当时的社会是非常让人看不起的,而且还会让男方看轻了自己!所以无忧说得话沈钧还是相信的,不过沈钧有一点却是很不明白,皇上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给他赐婚,而且赐婚的对象还是薛无忧,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吗? 随后,沈钧又问:“今日玉郡主如此对你,你仿佛并不生气?” 闻言,无忧微微一笑,道:“任何正常人遭受这样的待遇都应该会生气吧?我最多是不放在心上罢了。不瞒你说,我欠秦显的人情,而玉郡主是秦显的妹妹,看在秦显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跟她计较。再说她对你用情至深,这么多年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听到这话,沈钧蹙了下眉头,半晌后才道:“如果玉郡主下次看到你还会这般胡闹,你还会看在秦显的面子上这样容忍吗?” “当然不会!这次我忍了,已经是给了秦显的面子,经过这次玉郡主也应该对自己今日的冲动有所悔悟,如果她还如此的话,那只能说明她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对于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我当然不会一忍再忍!”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沈钧低头想起两年前的那个上元节的晚上,记得那日一辆雇来的马车和魏尚书家的庶女的马车挤在一起了,两辆马车互不相让,就是这个声音先让马车后退,而魏尚书家的庶女和丫头却出言不逊,立刻这个声音就不许马车再退让,这份性情当日他是很欣赏的,这就是她的性格,看似温婉柔顺,能够宽厚让人,但是对于得寸进尺的人却是从来不客气的! 看到沈钧没有再追问,眼神也不怎么犀利,大概是相信自己的话了吧?随后,无忧便道:“不过说到底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在隐瞒,我只能说很抱歉!” 听到无忧的话,沈钧脸上淡淡的,嘴角一翘,道:“你跟我抱歉没有什么用,现在老夫人有些生你的气,你还是想办法让老夫人原谅你才是,要不然你在这个家里会很难立足!” 闻言,无忧一笑。说:“老夫人那里我会想办法的。不过我还是感谢这些天来你对我的庇护!” 看到对面那张如同白瓷一般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笑容,眼眸中尽显着灵动,话语也很温和,让人看着十分的舒服,沈钧不由得皱着眉头问:“你一点都不抱怨吗?” “抱怨什么?”无忧不禁眉头一挑。 “我……这样子对你,你一点都不难过吗?”沈钧也是很好奇的,毕竟要是一般的女子新郎官根本就不接受新娘子做妻子估计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吧?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抿嘴一笑。心想:沈钧问得倒是也挺正常的,毕竟在这个封建礼教的时代,任何女子都是以丈夫为天的,都是仰望着夫君而活着,如果得不到夫君的宠爱,这个女人的一辈子也就不会幸福快乐了! “你笑什么?”无忧的笑让沈钧皱了眉头。 随后,无忧便道:“我难过什么?你我不都是因为一道圣旨才你娶我嫁的吗?你既没有让我难堪,又没有让我不好过,我为什么要怨恨你?正好相反,我是要感谢你的,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吃的饭穿得衣可都是你给我提供的,而且就连我带过来的奴才们都是你在养活,在下人们面前你也是非常的尊重我,给我留着面子,我已经很知足了!所以……” 无忧的话真的是让沈钧匪夷所思,她是他见过的最不同的女子,听到她一句所以之后就没有说话,沈钧追问:“所以什么?” “所以我希望这样的状态最好……呵呵,不要有什么改变!”无忧笑嘻嘻的道。现在她可是在人家的屋檐下,所以呢还是对人家有个好颜色好了,难得这次玉郡主的事他仿佛并没有放在心上的! 听到这话,沈钧的嘴角竟然上翘了一下,感觉仿佛这对他来说就是笑了,无忧看到这一点微弱的笑意,便怔了一下,因为看到他也有许多次了,可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笑容呢,这么一翘嘴角就很好看,要是笑起来的话肯定也会很帅吧?这样酷酷的帅哥以前也就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真是没想到会让她碰到,而且还阴差阳错的做了一对假夫妻! 随后,沈钧便说了一句。“只要你安分守己,不给我惹麻烦的话,这些待遇都可以不变!” 听到这个许诺,无忧倒是心安了。不过心想:这威武大将军就是水平不低,做出保证的时候还放了一个前提,安分守己,不给他惹麻烦。随后,无忧便点头说:“那是自然!” 正在这时候,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便看到春兰撩开了竹帘子,秋兰带着两个小丫头提着两个食盒进来。食盒被打开,秋兰从里面端出了两碗清粥,并且还有八样精致的小菜,以及两样干粮出来,摆放在她和沈钧面前,便道:“二爷,二奶奶,清粥和小菜来了!” “恩。”沈钧轻声点了一下头,然后便低头开始吃饭,一句话也不说了。 看到他低首吃饭,无忧也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一顿饭的时候,饭桌上都冷冷清清的,谁也没有说话,吃过饭后,丫头们开始收拾桌子,沈钧便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本书来看。见状,无忧也走到八仙桌前,也找出一本医书来研究。所以,很奇怪的,丫头们收拾桌子,沈钧和无忧两个却是一个在最东边的屋子,一个在最西边的屋子,而且两个人都是在看书,谁也不打扰谁,虽然有点不像新婚燕尔的夫妻,但是倒是感觉爱看书的性情还是很一样的! 第十九章 另眼相看 随后,丫头们给沈钧和无忧二人每人倒了一杯热茶,然后便都退了出去。房门被关闭后,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翻书的声音。 过了很久,忽然房间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谁动了我的书?”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去,只见书案前的人拿着一本书皱着眉头,无忧这才想起,今日看沈钧的书的时候她为了下次再看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看到了多少页。所以,下一刻,无忧便起身,一边往书案这边走一边解释道:“你是说的那本《南诏记事》吧?” 听到这话,沈钧一抬头,看到无忧已经走到了书案前,他疑惑的拿着手中的书问:“这是你看的?” 无忧低头一望,只见那本书上自己折的书页还在,才笑道:“是啊,今个白天我看到这本书挺有意思的,所以就翻看了几页,为了下次再看不至于找不到看到哪里了,所以我就折了这个页,对不起啊,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了你的书看!” 听到这话,沈钧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不由得挑眉问:“这种书你也喜欢看?”像这种很乏味的讲诉地理人情的书一般女子是很少有人看的,他也是为了了解一些外族以防以后有战事才看的。 闻言,无忧不禁道:“这书怎么了?不是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哪里有意思?”沈钧好奇的问。 随后,无忧便兴致勃勃的回答道:“这南诏国是和咱们大齐接壤的一个国家,据说这南诏国的都城大理可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天天都能闻到花香,那个地方的花朵都比菜便宜!风景就更不用说了,有山有水,而且山明水秀,最有特色的是那里还有好多的雪山,雪山上还有好多名贵的药材,雪莲,虫草等等。还有那里有好多少数民族,白族,哈尼族,摩梭族,苗族,彝族等等,据说有二三十个民族呢,那里的风土人情也是一大特色,当然还有各种民族的美食啊,黑羊肉,冷水鱼等等。哎呀!要是有一天能去那里看看的话就太好了!”说着,无忧竟然仰头望着房梁,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理的蓝天白云了! 其实,今个看到这本《南诏记事》,无忧就感觉很奇怪,在对比了地图历史之后,她便确定这个地方是现代的云南,好像在中国历史上这个地方也叫过南诏来着,具体的她忘了!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很想去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等到刚想去了,不想却穿越到这个地方来了,真是很惋惜。不过看到了这本书之后,竟然发现在大齐也有云南这个地方,那里的翡翠可是相当的出名的,是不是可以去那里游玩一下顺便买些翡翠回来?不过好像这只是想想罢了,因为那个地方离大齐的都城可是有一两千里之遥! 听到这些,沈钧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小女子,这本书他也是翻看了好久了,系统的来说里面的那些精髓全部都被她说出来了,她只不过是才翻看了几页而已,而他几天也只不过总结了这些,以前他认为女子高雅的会些琴棋书画,低俗的只会些烹饪针线活,要不然就是伺候男人生孩子罢了,没想到她不但懂得医术,而且比别的男人医术还高明,现在顶多看了一下午这本厚厚的《南诏记事》仿佛就已经知道这本书的精髓了! 看到他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无忧不禁低头望了望自己,见她的衣服很平整,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这时候,沈钧才算回过神来,道:“哦,没有!你想去这个地方游玩好像不太容易,因为这个南诏离大齐的京城大概有将近两千里,而且南诏虽然是咱们大齐的藩国,但是近来却是蠢蠢欲动,每每想越过边界滋事,所以现在边疆很是不太平,那就更是去不得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失望,感慨的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这几日都是拿着这本《南诏记事》看呢,原来也许是有战事了!” 闻言,沈钧不禁感叹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一个洞察力很强的人,他竟然也很喜欢和她说话了。下一刻,他道:“如果真有战事的话,你以为看这本《南诏记事》就管用了?”沈钧心中想:到底是个女人,就是再聪明也不会明白男人打仗的事的! 听到沈钧眼眸中仿佛有一丝瞧不起的那种鄙夷的态度,这让无忧很是恼火,虽然在这个时代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但是有着现代思想的她还是很难接受!所以,下一刻,她便道:“自然是不管用!因为打仗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到别人的地方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要熟悉地形,熟悉当地人的思想和风土人情,这本书上只有后者,对前者虽然也描述了一些,但是离详尽那还是差得远呢!所以如果你真的想防患于未然的话,最好现在就开始派人去南诏,把所有地形都详尽的描绘下来,也许你以后真的要去征战那块地方的话应该是取胜的关键!” 听了这话,沈钧不由得正视起无忧来,因为这件事他在数日前就已经做了,没想到她跟他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下一刻,沈钧便更加的有兴致了,继续问:“要让你说大齐如果要征讨南诏的话有多少胜算?” 闻言,无忧已经看出沈钧看她的目光没有刚才的那般鄙夷了,这些个臭男人啊就是以为女人不如他们,只会生孩子做饭,其实在现代好多领域的带头人可都是女的!随后,无忧便笑道:“两军对垒比的不仅仅是两方的人马,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两国的实力和后援以及国力,咱们大齐的人马自然是不少,也有不少像二爷你这样的将领,至于胜算多少就要看圣上对这次战争有多大的决心,以及大齐能够付出多少粮草物资了!因为南诏毕竟是个小国,人口不多,而且多数是少数民族,他们本身内部矛盾就不少,所以很容易被分化。大齐毕竟是泱泱大国,实力谁大谁小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听到这话,沈钧不禁眉头一皱,因为无忧说得句句在理,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刻,沈钧竟然也对无忧佩服起来,她一个女人知道的一点都不比他少,而且看问题的方式也很全面,要是个男人的话,肯定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怪不得秦显会如此看重于她,看来秦显才是慧眼识珠的那个人! 看到沈钧似乎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无忧抿嘴一笑。心想:她其实不是在显示什么,只是想让他知道别看不起女人!他们知道的,能够看到的女人也是都会看得到的! 随后,沈钧又想说:“……” “我回去看我的医书了!”无忧却是不想再和他攀谈下去,在沈钧没有把话说出来之前,无忧便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书案前,走到自己的八仙桌前,重新拿起自己的医书开始翻看着。 看到这情景,沈钧不禁有些讪讪的,当然也有些失落,因为他可是还想继续跟无忧谈谈这南诏国的事呢!不过看到她好像并不想继续跟他谈下去,他也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还是伸手拿起那本《南诏记事》继续看着…… 这天二更的时候,照旧是无忧先行上床睡觉,沈钧不知道又看书看地图的看到了多晚。不过,翌日一早,他们倒是同时起床了,因为丫头们已经在外边准备好了洗脸水等着了! 丫头们服侍着沈钧和无忧洗漱完毕后,沈钧便道:“我陪你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听到这话,无忧才意识到原来他今日没有早走就是等着陪自己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一抹感激之情迅速的在心口升腾,因为昨个她可是想了好一会儿子才睡着,沈老夫人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现在因为玉郡主说得那些话更是嫌了她,她正想今日去给老夫人请安会不会吃闭门羹呢,现在听到沈钧主动说要陪她去,她当然是很高兴的! “恩。”无忧马上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临出门前,无忧看了看一旁的春兰连翘等,转而吩咐一旁的秋兰道:“秋兰,告诉厨房今个早饭二爷在家里吃,让厨房多准备几样饭菜!” “是。”秋兰听了,马上应声去了。 随后,沈钧和无忧才出了门。路上,无忧笑道:“你今日是特意留下来陪我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吧?”因为无忧他们的住处离老夫人住处也有一段距离,而且还要穿越一个很大的花园子,两个人走着连个话也没有还真是憋闷,所以无忧便找话题了。 听到这话,沈钧却是道:“正巧今日军营里没有什么事,所以就晚走一会儿!” 听到这话,无忧在心里不禁道:这个沈钧,真是没有意思!明明就是好心陪着自己去给老夫人请安,怕老夫人单独给自己难堪罢了,可是还偏偏不承认!真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的人,对别人好吧还给自己找个理由,还什么正巧今日军营里没有什么事。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见无忧半晌没有说话,沈钧回头望了无忧一眼,也问:“你现在倒是也挺像个贤妻良母了,还吩咐人让厨房给我多准备些饭菜花样。记得以前大哥也是很少在家里吃饭,每逢在家的时候大嫂也是极其细心的吩咐厨房都准备的是大哥爱吃的饭菜!”不知不觉中,仿佛他们两个都已经进入了角色状态了。 听沈钧这么一说,无忧则是故意的一扬下巴,学着沈钧的口气道:“正巧我今日胃口好,想多吃点,所以就让厨房多做一些花样了!” 突然看到无忧学着他说话的样子,沈钧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候,学着沈钧背着手的无忧看到沈钧笑了,马上就愣住了!而沈钧笑过之后,突然发现无忧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又绷住了脸,问:“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而无忧则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上前两步便走到了沈钧的面前,伸手指着沈钧的脸,惊奇的道:“你笑了!你竟然笑了!” 听到这话,沈钧不由得哼了一声,然后低头望着大概能低他一个头的无忧问:“我笑一下你用得着如此激动吗?” “我当然激动了!因为我看到过你这么多次,就没有看到过你笑过一次。我以前还以为你根本就不会笑呢!”无忧仰着头望着高大的沈钧回答。 闻言,沈钧竟然又笑了一次!不过这次的笑可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因为哪里有人天生就不会笑的?不过无忧的话倒是也不奇怪,以为他的确是不爱笑的,在战场上也是有个外号叫做冷面寒枪沈钧,其实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就是上了战场以后才慢慢的笑容越来越少的。因为他见识了战场上的惨烈,从那个时候起就越发的不爱笑了!别说,他好像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笑过了,今日能够笑上两次,还真是破了纪录了! 以前看到她都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今个活泼起来好像还挺可爱的,望着今日穿了一身浅浅的碧色褙子她,心里好像忽然升腾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是他活到现在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就对了。她其实长得并不是多么漂亮,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他可是见得多了,不过却是给不了他这种感觉。她今日的发髻只是简单的挽着的头发,头发上的装饰也不多,只是两根玉簪和一朵珠花而已,却是非常的养眼,很清爽的样子!其实他也很讨厌有些贵族女人头上满头珠翠的,让人眼前眼花缭乱,都看不清楚发髻上还有头发的样子,她好像很简单,简单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下一刻,虽然对她越来越有好感,但是沈钧还是把眼光移向别处,声音有些生硬的道:“没有人天生就不会笑,我只是不怎么爱笑罢了!” 看到他又恢复了以前那个冷冰冰的死样子,无忧也收住了笑容,然后便转身往前走。沈钧见状,也不说话,跟无忧肩并肩的走着。不过无忧的心里却是仍然在想着刚才他脸上的那抹微笑,别说他笑起来呢还真是挺好看的! 转眼二人便到了沈老夫人的住处,一站在正屋的门外,一个丫头便急忙跑了过来,福了福身子道:“给二爷二奶奶请安!” 沈钧则是对那丫头道:“老夫人起身了吗?” “起来了,双喜姐姐正在给老夫人梳头呢!”那丫头赶紧回答。 随后,沈钧便吩咐那丫头说:“去禀告老夫人,我和二奶奶来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是,二爷二奶奶稍等!”说完,那丫头便转身打开门帘跑进屋子里去禀告了。 沈钧和无忧站在原地等着。无忧心想:这就是沈钧陪自己来的好处,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而且该传话的传话,根本就不会有一刻的耽误,别说,站在沈钧的面前她倒是还多了几分底气,难道这就是说的狐假虎威吗? 过了没多久,只见那丫头便掀开帘子跑了出来,低首对沈钧恭恭敬敬的回道:“禀告二爷,老夫人说您要忙就忙去,不用给她请安了,她这会儿子正梳头,不想让人打扰!”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现在老夫人肯定是不想见她的。沈钧听到这话,则是蹙了下眉头,然后说:“你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今个不忙,让双喜给老夫人慢慢的梳,我和二奶奶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沈钧也知道老夫人并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不想见无忧罢了。 听了沈钧的话,那个丫头就看似有些为难。其实傻子也知道刚才老夫人的话只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其实压根就是不想见无忧,梳个头罢了进去请个安说个话还能妨碍她梳头吗?只是倒是难为了那个丫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回话来着。 正在这时候,门帘忽然被里面一挑,从里面便走出来了一个穿着暗红色比甲的丫头来。无忧抬头一看,是双喜,无忧心想:双喜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这沈家的主子可是都给她几分面子的!看来沈钧的面子不小,要是自己来的话,估计连双喜都不会露面就把她打发走了吧? 只见双喜走到沈钧和无忧面前,也是福了福身子请了个安。“双喜给二爷二奶奶请安!” 看到双喜,沈钧朝门帘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不是在给老夫人梳头吗?” 听到这话,双喜转头看了那个小丫头一眼,打发她走开后,才笑道:“二爷,二奶奶,今个奴婢给老夫人梳头可是她总是不满意,这不头将就着是梳好了,可是呀今个老夫人心情不太好,也不想见人,现在正歪在炕上等着早饭送进去呢!要不二爷和二奶奶改日再来?” 听到这话,沈钧和无忧对望了一眼,然后沈钧才道:“那好吧,那你伺候好老夫人,我和你二奶奶改个时间再来好了!” “是,二爷二奶奶慢走!”双喜赶紧的送道。 沈钧和无忧出了沈老夫人的院子,一路朝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路上,无忧没有说话,心里在想:刚才双喜说得是改日再来,那么今个晚上也不用去请安了吗?这应该摆明了就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吧? 见无忧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就不说话,沈钧以为她不高兴了,倒是说道:“你不必放在心上,老夫人人老了,有时候也跟小孩子一样爱使个性子什么的,过一阵子她把那件事忘了就好了!” 话是如此说,但是无忧知道要想让老夫人不生气了估计也是不那么简单的,既然不那么简单她也就先不想了。她不禁抬头笑道:“我没有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沈钧扫了无忧一眼,当然以为她只是说说罢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担忧的就是婆婆不喜欢她吧?随后,二人便走到了花园的回廊处,无忧抬眼一望,满院子里都是五彩缤纷的花朵,在朝阳的照耀分外的灿烂,刚才顾着着急走并没有细看,这次看来真的是很漂亮,虽然以前薛家也有个小花园,可是跟这个大花园可是不能比的! “这花园里的花儿开得真漂亮!”无忧不禁顿了脚步,站在回廊之上望着不远处那一片花海道。 听到这话,沈钧也循着无忧的目光朝花园的花儿望去,在初生的阳光下那些花儿确实是很美丽,姹紫嫣红的!转眼望望无忧,只见她笑颜如花,仿佛对刚才老夫人不见她的事情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沈钧不禁蹙着眉头问:“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老夫人对你的不满?” 听到这话,无忧诧异的转头一望,只见沈钧正蹙着眉头望着自己,她不禁道:“没有啊?谁说我不在乎啊?” “那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欣赏什么花儿草儿的,要是别的新媳妇早就哭哭啼啼了!”沈钧不禁道。 闻言,无忧却是很理直气壮的道:“在乎难道就非要哭哭啼啼吗?再说老夫人不喜欢我,我哭哭啼啼也没有用吧?” 几句话就把沈钧说得立刻就哑口无言,因为无忧的确是说得没有错!听到这话,沈钧盯着无忧看了两眼,实在是无话可说,遂便转身朝回去的方向而去。见他走了,无忧便赶紧跟上,两个人过了一会儿便一前一后的进了自己的院子,这时候,丫头们看到他们回来了,便赶紧张罗着摆饭。 不久后,饭桌上便摆满了今个的早饭,有清粥,豆浆,鸡蛋汤,十二样样各式的荤素小菜,鸡蛋,花卷,糟糕,炸果子还有两样糕点,很是丰盛! 第二十章 眼前一亮 望着眼前饭桌上摆着的丰盛的早饭,无忧不禁想:秋兰果真是上心,果然叫她去传饭没有错,只要是沈钧在,她会把吃食都交待的妥妥当当的! 瞥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丫头,无忧便道:“你们都下去用早饭吧!” “是。”听到主子的话,春兰,连翘和玉竹都退了下去。 过了一刻,无忧再一抬头,只见秋兰还在一旁侍手而立,她不禁道:“秋兰,你怎么还不去吃早饭啊?” 这时候,秋兰看了一眼无忧对坐的沈钧,赶紧笑道:“二奶奶,秋兰还不饿,正好可以在这里伺候您和二爷!”说完,便伸手为无忧盛了一碗豆浆放在跟前,又笑道:“二奶奶,您是喜欢吃清粥,豆浆,还是鸡蛋汤?” “这碗豆浆就好了!”说完,无忧便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很明显,她当然能够看得出秋兰是想在这里伺候沈钧罢了,抬眼望了一眼对坐的沈钧,却是不发一言,继续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饭,不时的一旁的秋兰还会为他盛碗豆浆啊递个卷子什么似的过去。不过沈钧的脸上却是和以往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秋兰倒是小心的伺候着,看得出眼中没有别人,对于她这个二奶奶只不过是应个景而已!看到这里,无忧不禁略略拧了下眉头,心想:以这个秋兰的做法,简直就是在作死,只不过她并不是什么真的二奶奶,对于沈钧的人她是不好随意处置的,这要是嫁过来的是沈钧真正的妻子,这个秋兰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吃着,吃着,无忧看到一个小碟子里放了两块白切鸡,颜色很是鲜亮,这白切鸡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吃过几次,感觉挺好吃的,所以便伸出筷子去夹了一块,没想到刚没夹到碗里,秋兰便上前笑道:“二奶奶,这个白切鸡啊不是咱们家厨子自己做的,是在外边买来的,不知道您会不会嫌不干净?”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愣了一下。心想:嫌不干净?既然是不干净的东西拿怎么还拿上来?难道说沈钧不怕不干净吗?正疑惑着,无忧忽然看到沈钧的碗里也有一块白切鸡,这一下子她终于是明白了,原来这个白切鸡是沈钧喜欢的,她是怕自己抢了沈钧爱吃的东西吧?随后,她不禁一笑,道:“没事,我这个人啊肠胃好,不怕的!”说完,便放在嘴里尝了一口,然后道:“恩,不错!怪不得是外边买来的,果然是挺好吃的!” 听到这话,秋兰后退了一步,侍手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而对坐的沈钧却是在这个时候伸手用筷子夹了碟子里最后一块白切鸡就放在了无忧的碗里。还说了一句。“喜欢吃就多吃!”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然后沈钧便自顾自的又吃起饭来,她也低头津津有味的吃起碗里的白切鸡来。心想:这个味道还真是好吃,怪不得要到外边去买呢!哼,现在不用看,估计那个秋兰的脸色肯定是好看不了吧? 很快,一顿早饭的时候便过去了,吃完之后,秋兰伺候沈钧漱了口,沈钧便对无忧道:“军营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二爷慢走!” 秋兰这时候赶紧把宝剑拿过来递到沈钧的手里,沈钧拿过宝剑,便转身出了房门,不想刚迈出门槛一步,又忽然转身,无忧一怔,随即,沈钧便望着无忧道:“晚上我回来吃饭!” “哦。”听到这么一句话,无忧茫然的点了点头。心想:她和他之间这做戏做的也太逼真了吧?怎么连她自己都感觉仿佛她真的是在和他过日子了! 沈钧走后,春兰她们也早已经吃好了饭,过来把桌子都收拾了,无忧把连翘叫过来道:“你去二门外把茯苓叫过来,让她做两样松软的糕点,一会儿子做好了你让春兰给老夫人送过去!”春兰是沈钧身边的人,她去的话肯定比连翘她们去要好得多,最起码应该能和双喜说上话。 听到这话,连翘诧异的问:“二小姐,您不是说老夫人正在生您的气,先不要送东西过去吗?” “我吩咐你,你只管去做就是了!”无忧道。 “是。”连翘不再多言,赶紧出去。 无忧又吩咐玉竹道:“你把我昨个说的那几味草药给我拿进来,好些日子没有研制药丸了,感觉啊手都有些痒痒了!” “是。”玉竹应声赶紧去了。 不多时后,玉竹就拿了好多味草药过来,连屋子里都散发着幽幽的药草香,无忧坐在八仙桌前一边看书一边研究着。玉竹她们看到她专注的样子也都退了出去,因为她们都知道二小姐一研究起药来可是废寝忘食不喜欢被人打扰的,连晌午饭也都是随意的扒了两口而已! 又试过了一味草药的药性,无忧感觉肩膀好酸痛的,她可是已经低头低了好半天了,颈椎都疼了,赶紧起来伸了个懒腰,互动了活动肩膀,走到窗子前,伸手推开了一扇雕花小窗,往外边一看,连天色都有些暗淡了,想想这个时候大概在现代也是下午四点多了!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给老夫人送糕点的事,便迈步走到门口,撩开竹帘子往外喊了一声。“春兰!春兰!” “哎,来了!”随后,只见春兰慌慌忙忙的从偏房里跑了出来。 无忧坐在外间的正座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才问:“茯苓的糕点做好了吗?” “做好了,前晌就做好了!做得好几样都是松软适合老人家吃的。”春兰赶紧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扫了一眼春兰,感觉她的今日好像有些怪怪的,拧了下眉,便继续问:“那你给老夫人送过去了吗?”心里不禁在想:既然是前晌就做好了,那现在都这般天色了,应该早就给送去了才对,春兰这个丫头也是个妥当的,怎么到现在自己不叫她她都不来回个话,看来一定是又有缘故了! “送去了,送去了。奴婢午饭前就给老夫人院里送去了!”春兰慌忙道。 瞥了春兰一眼,无忧道:“见到老夫人了吗?” “没……只是见到了双喜!”春兰的回答有些支吾了。 其实老夫人不会见春兰无忧也意料到了,早上去请安都不愿意见自己,自己再送东西更是不会待见的。看了春兰躲闪的言辞,无忧笑道:“有什么话说就是了,不必遮遮掩掩的,也不要怕我没有面子,我既然是你的主子,你就应该什么话都对我说才是!” 听到这话,春兰才赶紧的道:“二奶奶,奴婢把糕点送到老夫人院里,等着老夫人的丫头进去禀告,可是一会儿老夫人谴那丫头出来说她现在不喜欢吃什么糕点,让奴婢都拿回来给二奶奶自己吃!” 听了这话,无忧心想:倒是跟自己预想的是一样的!便又问:“那你就都拿回来了?” “没有!奴婢知道这糕点是二奶奶您特意让茯苓给老夫人单做的,怎么好再拿回来呢。所以奴婢就等着双喜出来,不瞒二奶奶,奴婢,秋兰和双喜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所以还有些交情。等双喜出来,奴婢就央求她把糕点给老夫人拿进去,可是她很是为难,她……”说到这里,春兰有些支吾了又。 “实话实说!”无忧说了一句。 “是。”春兰赶紧继续道:“双喜说老夫人听到您给送糕点很是不高兴,说不想吃什么糕点,还说要把糕点扔出去喂狗呢!” 听到这话,无忧沉默不语。心想:这个结果她倒是想到了,其实她这样做就是想让沈老夫人出气的,她看不到她的人,而且怎么样自己也是沈钧的妻子,她这个婆婆再不喜欢,也要给儿子留两分面子,所以倒是可以拿东西撒气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无忧表现的气定神闲,一点也没有紧张不安生气什么的。 看到二奶奶好像一点也没有生气,春兰来不及好奇,赶紧回话道:“双喜看奴婢不肯拿回去,所以就自作主张收下了,到底怎么处置的那些糕点奴婢也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明个我会再让茯苓做一些风味小吃,你赶在晌午之前再给老夫人送去!” 闻言,春兰不禁皱了眉头。道:“二奶奶,还要送啊?”因为傻子都知道老夫人是不会吃二奶奶送的东西的,只不过这句话春兰不敢说罢了! “你尽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用问多余的话!不光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会一直让茯苓做不同的东西送过去的,你记着别忘了就好了!”无忧又吩咐道。 听到这话,春兰不敢再说别的,赶紧点了点头。“是。”然后,便退了下去。 春兰出去后,无忧走出屋子,看看天色还不算太晚,这在屋子里憋了一天,实在是有些憋闷,所以想出去转转。忽然转头一瞥,看到院落里种植的一些花草树木都是挺茂盛的,不禁突发奇想,在院落里的廊檐下看了一块地,上面并没有种植什么,便叫连翘过来让她带着丫头们挖个深一点的坑,然后便转身走出了院子,想到花园子那边转转去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沈家的花园可是大的很,里面有一座很大的假山,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池塘,池塘里种植着荷花,只是这个季节只长出了些许的荷叶,还没有到荷花盛开的季节,池塘上架着一座拱桥,不远处有一座凉亭,一座几乎环绕整个花园的回廊,还种植着许多花草树木,池塘和假山连成一片,潺潺如同溪水的假山下面还养着许多金鱼,阵阵春风送来幽幽的花香,花园里种植着一大片牡丹芍药等花,现在正是盛开的时候,可以说真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无忧溜达了一会儿,便坐在了假山处的一块石头上,眼睛望望蓝蓝的天空,看看眼前的碧水,还有那碧水里游着的数尾金鱼,感觉好像这一天研制药品的疲乏缓解了不少!只是现在天色见暗,没有和煦的阳光了,要是有阳光照耀一下,晒晒太阳就更好了,明天可以早一点出来,想到这里,无忧闭上眼睛,鼻端闻着远处飘过来的阵阵花香,正在感受那幽幽的花香之时,不想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两个丫头的对话。 “秋兰姐姐,您这是去哪了?没在二奶奶跟前伺候?”这是一个似乎有些稚嫩的声音,大概年龄应该比秋兰要小一些。虽然无忧不想偷听人家说话,但是听到秋兰这个名字倒是也有些好奇她们要说些什么,所以便睁开眼睛,坐在那里没有动。 随后,假山另一侧便传来了秋兰的声音。“这不去账房领赏了!二奶奶身边有好几个丫头呢,还轮不到我去伺候。” 这声音里还带着那么一丝的得意,无忧不禁心中也有些疑惑,秋兰是得了谁的赏?是因为什么得赏?按理说秋兰是沈钧和她屋里的人,伺候的自然不是沈钧就是她,别人好像也上赏不着她! 随后,那个小丫头便问了无忧想的问题。“秋兰姐姐,是不是二爷又给你打赏了?” “除了我们家二爷哪里还有别人给我赏赐啊?”秋兰笑道。 “哦,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又买了二爷爱吃的那个白记的白切鸡啊?二爷可是最爱吃城南白记的白切鸡了,逢年过节的大奶奶才会想着让外面的人买回来给二爷送去。平时啊也就是姐姐你能记得住呢!”那小丫头笑道。 “哎,我打小就在二爷身边伺候,他爱吃什么,爱喝什么,自然也就只有我和春兰知道,春兰是个心粗的,我比她心还细些,自然也就是伺候主子周全了!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打赏,二爷只不过是给我买白切鸡的钱罢了,也不是次次都有的,买上三五次,二爷打赏一次,其实也剩不下多少的!”秋兰道。 听到这些,无忧心想:原来沈钧最爱吃城南白记的白切鸡,不过那个味道确实是跟别的地方的不一样,也难得这个秋兰跑这么远去给他买这一口,要说这个秋兰对沈钧确实是掏心掏肺,只不过好像沈钧却是一点也无动于衷! 随后,秋兰和那个小丫头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各自离开了。无忧坐了一刻,感觉没有什么意思,也起身回去了。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连翘玉竹几个围着一个长得有些粗笨的小丫头正在挖坑,那个小丫头拿着一个铁锹一点一点的挖,可是那个坑却还是不大,虽然说是个粗笨丫头,但是像这种活到底也是没怎么干过吧? 见无忧回来了,连翘赶紧上前问:“二小姐,您看这个坑怎么样?够不够深?” 无忧早就看到了,直接摇头道:“这个可不行,还得再挖深一点!” 听到这话,一旁的春兰见那个丫头挖不动,便笑道:“二奶奶,不如奴婢去二门外叫个小厮进来挖?这个活女孩子到底是干不了的!” 无忧抬头看看这个时候都临近黄昏了,再叫进来个小厮今个都别想种了,所以便一边摇头一边把裙子撩起来塞在腰带里,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啊?”几个丫头听到无忧说她自己要亲自来挖坑,不禁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虽然连翘知道虽然二小姐是主子,但是从小到大都不是娇弱的小姐,今日主子会自己亲自动手挖坑倒是也不稀奇,可是玉竹还不怎么太了解这位主子,而春兰,秋兰等就更是不了解了,二奶奶亲自挖坑,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挖坑这种活就是沈家的丫头也是不会去做的! 说干就干,只见无忧把自己的裙子掖在腰带上之后,便伸手拿过了那个挖坑的丫头手里的铁锹,然后便一板一眼的开始从那个小坑里开始锄土出来,她干得好像还挺得心应手的。别说,这种活虽然在这一世没干过,但是在上一世可是每年都要干一次的,那就是在植树节的时候,不管是上学的时候还是工作以后学校和单位都是组织他们这些年轻人去挖坑植树的,每次她都是负责挖坑的,今天她也是心血来潮了,仿佛又找到了上一世的感觉!她干得很卖力,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坑就挖得不小了,而且比那个粗笨的丫头可是能干多了! 不一会儿功夫,坑挖得不小,坑的旁边也堆了一堆土,几个丫头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忧一板一眼的把铁锹中的土一铁锹一铁锹的往外撒着,连翘当然知道自家小姐身体不错,这些活还是能干的,所以并不怎么算太稀奇,而玉竹和春兰等则是又对无忧另眼相看了,这个主子不怕脏不怕累,竟然连这种活也能干,还真是不简单呢!而秋兰和另外一两个小丫头就不这么看了,感觉这位二奶奶真是个贱骨头,竟然这样纡尊降贵,要知道沈家也是世代功勋,尤其是沈钧更是当朝二品大将军,很受皇上的赏识,现在二品大将军的夫人干挖坑这样的活简直就是自甘下贱了,所以很是不屑! 这时候,已经是彩霞满天的时候,夕阳照耀着彩色的云朵,无忧整个人都被沐浴在那灿烂的霞光中!正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进了院落,身后还跟着一身蓝色布衫的沈言。 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沈钧先是一怔!只见五彩的霞光中,一个把白绫裙子都掖在腰间的女子正站在一个坑里,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大大的铁锹,把一铁锹一铁锹的土从坑里往外撒着,而且不时的还拿衣袖擦着额前的汗水!随后,沈钧的眉宇便皱在了一起。因为她的周围还站了整整一圈的丫头,都在观看者她的表演。别说,她干得还算是一板一眼的,衣着虽然是主子,但是并不华丽,头上也没有戴多少叮叮当当的金银首饰,现在的她简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不是那种庸脂俗粉只会琴棋书画舞蹈的搔首弄姿的美,是那种最最自然的美,一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种英姿飒爽!沈钧足足的望着这样的无忧好一刻,他的眼眸也眯在了一起。当然,那些个丫头都只顾着看无忧挖坑,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这时候,跟着沈钧进来的沈言虽然看到二奶奶在亲自挖坑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他可是没有愣住,而是赶紧跑到无忧的跟前,笑道:“二奶奶,您怎么亲自干这种粗活呢?赶快把铁锹给小的,让小的来干就好了!” 突然听到一个男音,无忧停住了手,把手放在铁锹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头,看到的是沈言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是微微笑道:“不用!马上就好了。” “您还是交给沈言来做吧?您毕竟是个女人家,怎么能干这样的活呢?”见二奶奶不肯把铁锹给他,沈言蹙了眉头,很是着急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围着无忧只顾着看的那些个丫头看到沈言来了,就知道二爷肯定也回来了,一转头,果不其然,只见一身黑色袍子的二爷正背着手站在院子的中央,一双眼睛阴晴不定的望着这边。随后,春兰,秋兰,连翘,玉竹以及一帮小丫头等赶紧福了福身子行礼。“二爷!” 这时,无忧也抬头朝院子的中央望去,只见霞光中一个魁梧的黑色身影站在那里,异常的高大威武,怪不得皇上会封他为威武大将军呢?果真是神武非常!只是他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太好看,一双带着阴鸷的眼眸半眯着望着自己。看到这里,无忧赶紧低头望望自己,只见她的袖子挽在胳膊上,都露出了一截白如莲藕的手臂,而她下身的白绫裙子就更是惨不忍睹了,裙子都被掖在了裤腰里,露出里面鸭青色的亵裤,这个样子可真是不雅呢! 第二十一章 男人的事 随后,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到了无忧的面前,无忧还来不及反应,只见沈钧伸出一只大手便抓住了无忧的手腕,她不得不低呼一声。“啊……” 随后,她的身子已经被沈钧拉了上来,而她的铁锹也被他抢了过去!无语不禁怔了,傻傻的问:“你……干什么啊?” 而换来的却是沈钧臭着一张脸的斥责。“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我……”无忧刚想辩解。 不想,沈钧就一下子跳入了她刚才挖的那个坑里,伸手把袍子的一角潇洒的掖在了腰带中,然后拿起铁锹,弯腰便开始挖起了坑!看到这情景,无忧不禁怔了,他前一刻不是还在斥责自己吗?怎么现在又帮自己挖起坑来了?四周围着的丫头本来也是因为这次这位二奶奶要惹二爷生气了,可是谁也没成想二爷竟然亲自为二奶奶挖气坑来了!不禁都在心中深深的纳罕,心想:这位二奶奶看来在二爷的心中真是不一般呢! 随后,沈言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道:“二爷,还是让沈言来吧?” “不必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沈钧却是连头都没有抬,继续卖力的把坑中的土一铁锹一铁锹的撒出来。不过,沈言却是不敢走的,只能是在一旁候着,看看一会儿有没有他能干的活。 男人就是男人,不一会儿后,那个坑就挖得很大了,这时候,沈钧停了下来,抬头望着盯着他看的无忧问:“你挖这个坑要干什么?” “啊?”听到问话,无忧才缓过神来,赶紧道:“我……我要种树!” “种树?种什么树?”听到这话,沈钧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想搞什么? “等……等一下!”这时候,无忧低头一望,自己的裙子还在腰里,便赶紧把裙子放下来,然后便转身跑进了屋子里。 不多时后,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只见无忧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来到沈钧的面前,把手伸出来,随后,沈钧的目光便在她的慢慢舒展开的手掌心里看到了两颗桃核一样的东西,看到这个,他不由得眉头一拧,问:“这是什么?” “杏梅啊!”无忧微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沈钧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春兰却是忽然道:“哦,奴婢想起来了,这是大奶奶给二奶奶的那两颗杏梅吧?怪不得连核也这么大,那杏梅可是贡品,只是在咱们这地方能长成吗?” 听了春兰的话,沈钧突然想起来几天前的晚上他在书案前看到的那颗又大又红的杏梅,现在还能想起那抹又酸又甜的味道。对了,大嫂那日还开玩笑说无忧只拿了两颗,看来那一颗真的是她特意留给自己的,这一刻,沈钧忽然感觉心中又异常的舒畅起来! 这时候,无忧便对沈钧道:“我也不知道这杏梅在咱们这个地方能不能长成,不过我感觉这个杏梅这么好吃,如果咱们这里也能长上一两株的话,以后要是想吃就方便了。不过我想要是这株杏梅数能够结好多的果子,都是又大又红的,肯定非常的好看!” 看到无忧憧憬的样子,沈钧松开了眉宇,说了一句。“那就试试吧!” 听到这话,无忧高兴不已,便把手中的核扔进了沈钧挖的坑里,随后,只见沈钧站上坑外,拿着铁锹又一铁锹一铁锹的把土往坑里填着。见此,沈言又跑过来说要帮忙,可是沈钧不让,只是让他去提水。当把所有的土又都填回去,浇了好几桶水后,夕阳早已经被无边的黑夜吞没,屋里屋外都已经掌了灯,沈钧和无忧进了屋子,丫头们都伺候着他们洗手洗面。 无忧先行清洗好了,便对秋兰道:“秋兰,你去厨房看看晚饭好了没有?好了就传饭吧!” “是。”秋兰赶紧应声去了。 听到无忧吩咐秋兰去传饭了,正由春兰伺候着换衣服的沈钧扫了她们一眼。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饭菜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沈钧和无忧也分别上了桌子。低头望了一眼饭桌上的菜肴,沈钧吩咐道:“去拿一坛酒来!” “是。”春兰赶紧跑着去了。 听到他命人去拿酒,无忧笑道:“二爷,今日这么有兴致?” 闻言,沈钧今日说话也很温和。“你要不要陪我喝两杯?”他的目光落在无忧的身上,换了衣服后,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绣着花边的对襟小袄,下身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头发轻轻的挽起,头上只插了一根白色刻着木兰花的玉簪,耳垂上是一对碧绿色的水晶珠子坠子,这身打扮十分的清爽,让人看着就舒服不已! 听到他的邀请,无忧笑道:“难得二爷好兴致,我当然愿意奉陪了。不过我的酒量可是不好,只能点到为止!” 听到这话,沈钧的唇边以扯,道:“我也没有那么多酒可以让你喝的!” 说罢,只见春兰已经搬了一摊子酒过来,只是那坛子很小,而且并不是一般的酒坛子,而是一个乳白色上面刻着好看的花纹的瓷坛子。扫了那坛子一眼,无忧心想:怪不得说没有多少酒让自己喝,大概这酒应该很名贵吧? 随后,春兰便打开酒坛子的盖子,为沈钧和无忧分别倒上了一杯,还没有喝,无忧就闻到了一抹浓浓的酒香,不由得道:“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 听到这话,沈钧的嘴角一翘,没有回答,而是说:“让春兰告诉你吧!” 随后,无忧的眼睛便望向了春兰,春兰便赶紧道:“回二奶奶的话,这酒啊叫竹叶青,其实倒是也常见,只是这种酒是竹叶青里的极品,是当代酿酒大师南宫二郎亲手酿造的,这位酿酒大师南宫二郎是咱们二爷的好友,要不然别人可是花费千金都买不来呢!”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下头。心想:原来是和酿酒人有关系,这酒香倒是不错,看来沈钧也算是个爱酒之人,其实她在现代平时无事也曾经酿造过葡萄酒,而且还请名家传授过技艺,到时候倒是可以给他露一手了! 随后,沈钧便对在一旁侍手伺候的丫头们挥了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吃饭吧!” “是。”连翘,玉竹和春兰等听到这话,自然是知道她们夫妻是有体己话要说的,所以便纷纷退了下去。 可是,这次,秋兰仍旧站在那里不走,无忧扫了一眼秋兰,并不在意,转而低头闻着酒杯里的酒香。可是,这一次,对坐的沈钧却是发话了。“秋兰,你也下去!” 听到这话,秋兰赶紧陪笑道:“二爷,晌午的时候秋兰吃撑着了,所以并不饿,就让奴婢在这里伺候您和二奶奶吧?”说着,秋兰还看了一眼一旁的无忧。 可是,沈钧却是看也不看秋兰一眼,声音这次有些清冷的道:“不饿就下去歇着,我和你二奶奶有私房话要说!” “是。”听到这话,秋兰咬了下下唇,很是不情愿的福了福身子,然后便缓缓的转头往外走着。 无忧瞥了一眼秋兰,只见她失魂落魄的走了,连那副背影都形影孤单的。哎,无忧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在现代的话如果爱上不该爱的人,也就是落个伤心罢了。而在古代,如果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除了伤心以外,也许还会粉身碎骨! “来,先喝一杯!”沈钧说着便举起就了酒杯。 “恩。”无忧点了点头,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沈钧望着无忧道:“我可以干,你就喝一小口就是了,这种酒的酒劲可是很大的!” “好。”无忧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果然看到沈钧把一杯酒都干了,而无忧则是喝了一小口,便感觉火辣辣的。大概是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模样,沈钧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说了一句,无忧便赶紧低头吃菜。沈钧也低头夹了一口菜吃。 随后,无忧忽然抬头说了一句。“其实秋兰是很喜欢在这里伺候你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沈钧抬头望了无忧一眼,无忧才感觉自己好像是多嘴了。下一刻,沈钧则是一边夹菜一边来了一句。“难道你喜欢她在这里伺候吗?” 闻言,无忧一笑。心想:难道是他以为自己不喜欢,才把秋兰打发走的?随后无忧道:“谁伺候都无所谓啊?” “可是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吩咐秋兰去传饭的!”沈钧忽然来了一句。 听到这话,无忧愣了一下!眼睛望着沈钧,心想:没想到他的观察还挺细心的,这也发现了。不过她也不怕实话实说的,遂道:“哎,我可是为了你着想,你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她都是了如指掌的,你在家里用饭的时候让她去传饭,你肯定能吃好的!”其实还有两句话无忧在心里没有说,秋兰去传饭的话菜色也会非常的丰盛,她可是也能跟着借点光! 听了这话,沈钧倒是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吃着菜,还不时的自斟自饮,大概是怕无忧喝多了吧?三杯过后就没有怎么再让她喝了。 这时候,无忧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禁的道:“哎呀,今个晚上还没有去老夫人那里给她老人家请安呢!” “不必去了,去了她也不会见你的!”沈钧道。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说:“可是不去的话让她老人家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吃过饭后我自己去一趟,告诉她你不舒服,我没有让你去就可以了!这两天你也不必去了。”沈钧说。 听沈钧这么说,无忧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许了。毕竟她去的话,沈老夫人也不会见她,还不如装病两天,就不用过去了,不过明后两天她可是就不能出门了! 吃着,吃着,沈钧和无忧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沈钧发现他倒是很不讨厌跟她聊天的,她好像和一般的女子真的是挺不一样的,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还有些说不上来! “这府里的日子你还习惯吧?”沈钧忽然问。 闻言,无忧一笑。“我这个人呢是天涯海角随遇而安的人,只要吃得好,睡得好,而且清净我就都习惯了!”心里却是想:在这个世界她无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怎么也是回不到现代去了,哎!别说,倒是挺想念现代的亲人和那些朋友的。 听到这话,沈钧不禁一怔,心想:这么随性的女子他倒是还第一次碰到,天涯海角随遇而安?就是他这个男子也不一定能做到的! 见他不说话,无忧便问:“据说你大部分时间都是领兵在外的,这句话其实送给你倒是挺合适的!对了,带兵打仗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看她说得轻松,沈钧抿了下嘴唇,眼眸望着眼前的灯火,脸色也一凛,幽幽的道:“战争的惨烈不是你这种在闺阁里养尊处优的女子所能想象的。要知道一将成名万古枯,其实打仗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打仗了!可是有的时候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为了自己国家的百姓的安危却不得不去打仗,可是真的去了战场对于亲人来说那就是生离死别,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听到这话,无忧忽然感觉心里异常的沉重,而且从他那幽深的眼神中她仿佛能够看到那抹深深的忧郁和揪心。看来他在战场上是经历过许多的人,怪不得他的性格如此冷硬,那么不苟言笑,也许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而是那个充满硝烟的战场把他变成了今日的模样吧?忽然,无忧的心里竟然升腾起一抹浓浓的心酸!对,就是那种带着一点痛的心酸。她忽然非常同情起眼前这个看似坚毅无比的男人来,她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心似乎是柔软的,坚毅的外表只是来伪装他的工具。她也突然有一种想去抚慰那抹柔软的冲动!不过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她一时的冲动而已,她要隐忍,也许跟他交个朋友也不错!抱着这样的想法,无忧感觉以后跟他相处起来也许就容易得多了! 随后,无忧笑道:“真希望大齐可以和平隆盛,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打仗了!” “并不是你不想打就不打仗的,外夷一直都在蠢蠢欲动!”沈钧说这话的时候蹙了下眉头。 “你是说大燕国吗?”无忧知道大燕国和齐国是这茫茫大陆上的两个最大的国家,一直都是势均力敌,由于实力相当,所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边境地区互相滋扰罢了。不过两国也算是有世仇,好像这一仗是早晚都要打的。 “大燕国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要打的话也是局部小规模的战争。只是现在顾虑的就是大燕国会和南诏联合,如果他们结盟的话,那么咱们大齐就危险了!”沈钧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凝重的。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然后说:“那咱们大齐就不能把南诏争取过来吗?如果咱们大齐和南诏结盟的话,那么大燕国也就不会如此嚣张了!” “你有所不知,南诏和大燕曾经有姻亲关系,所以一向和大燕走得比较近,只是忌惮咱们大齐才没有和大燕结盟,再说南诏的国君段高存也算是一代明主,他现在兵强马壮,也知道依附任何一方以后都可能被歼灭的道理,所以一直对待大燕和大齐都是若即若离的,让人很难捉摸他的想法!”沈钧蹙着眉头道。 闻言,无忧知道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随后道:“那咱们大齐只能是自求多福了,现在只能是积攒实力,以静制动了!” 听了这话,沈钧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小女子,因为这也是他和皇上最后商讨出来的暂时对策,没想到让她一说就说出了关键!随后,沈钧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光彩的问:“你好像什么都懂一些?” 闻言,无忧便笑道:“哦,我只是看了几本书,就瞎说的,让你见笑了啊!” “你不是瞎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沈钧道。 让沈钧如此夸赞,无忧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赶紧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道:“快吃啊,菜都凉了!” 随后,沈钧也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这晚,照旧是无忧先行睡了,沈钧仍旧是看了好久的书和公文才来到榻上睡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个黑色的身影便轻声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这时候,沈言早已经在府门外备好了马,看到沈钧出来,赶紧低首道:“二爷!” 沈钧嗯了一声,然后从沈言手中接过缰绳,便一跃上了马!转而一夹马肚子,马儿便往前慢跑了起来。沈言见状也早已经跃到马上,骑着马儿追了上去! 这次,沈钧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扬起马鞭抽打马屁图一溜烟的往城外跑,而是马儿一直慢慢的走着,沈言见状,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事了,所以赶紧跟了上来! “二爷,可是有什么吩咐?”沈言上前道。 “今日你不必随我去军营了,你去调查一下二奶奶未嫁到咱们沈家以前的事,包括她家里的事,越详细越好!”沈钧低声吩咐着。 听到这话,沈言一愣!不过来不及多想,赶紧应声道:“是!” 最后,沈钧还嘱咐了一句。“这件事别让别人知道!” “二爷放心,沈言明白!”沈言赶紧点头。 “恩。”听到沈言的话,沈钧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扬起马鞭,冲着马屁股狠狠的抽打了两下,马儿便一声长啸后,拼命的往前跑着。 坐在马儿上,道路两旁的景象飞快的往后退着,沈钧的脑海里却是对无忧这个女子越来越好奇,她现在仿佛就像一本他很感兴趣的书,他想把她翻开一页一页的读了…… 两日后 这日一早,无忧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忽然听到外面喊了一声。“二奶奶,大奶奶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心想:今个姚氏怎么突然来了?因为这两日她都是对外称病并没有出门,而且连老夫人那边也没有去请安。想必是来看望她的病的? 站在无忧身后为她梳头的连翘赶紧低声道:“二小姐,要不要上床去装一装啊?” “不必了!”无忧知道其实她的称病不出也只是托词罢了,大概府里的人都明白吧?而且这几日她都有派人去给沈老夫人送吃食,所以也不算对沈老夫人不敬! 随后,姚氏还没有进门,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进来。“弟妹啊,大嫂来看你了!” 无忧赶紧起身相迎,笑道:“大嫂,您来了?连翘,赶快给大奶奶倒茶!” “是。”连翘赶紧应声。 “听说你不舒服,这不这两日也没倒出空来看你,今个好不容易得个空,就来了!”姚氏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无忧。 姚氏的眼光很是锐利,无忧知道她是来看看自己是不是在装病的吧?无忧抬眼,声音缓缓的道:“大嫂,坐下说话吧!” “好。”随后,姚氏和无忧便都坐在了八仙桌前。 “这两日就是有些懒洋洋的,大概是着了点凉,没有什么大事,还劳大嫂跑一趟!”无忧说着便伸手摸了摸头。 听到这话,姚氏笑道:“没事就好了,大嫂就不挂心了!再说弟妹你也是个大夫,这点小毛病不算啥,你自己开点药吃啊就好了!” “恩。”无忧微微笑了笑。 这时候,连翘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放到姚氏的面前。“大奶奶,请喝茶!” 瞥了一眼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姚氏则是笑道:“我啊还有事,可是没有闲功夫喝茶了!” “大嫂再忙,喝杯茶的空也无妨吧?”无忧笑道。 闻言,姚氏道:“今个不是谢家的弄璋之喜吗?我和老夫人一会儿子后都要去谢家道喜呢!” 第二十二章 心生怜惜 听到这话,无忧扫了一眼今日姚氏的打扮,怪不得今日穿得如此的正式,一身的诰命衣裙,而且头上也戴着很庄重的点翠首饰,原来是去谢家登门道贺!无忧便笑道:“原来是去谢家啊!”她们一起去谢家,那她是否随行?按道理来说她也是次子的正室,沈钧又官拜威武大将军,虽然头上没有爵位,但是在朝廷里却算掌权派,按理说没有道理不让她去的,不过这几日她一直都是称病不出,倒是也给了对方一个理由吧?毕竟老夫人这几日还不想看到自己。那么姚氏今日也不是专程来看自己的,恐怕是和这件事有关吧? 果不其然,随后姚氏便笑道:“弟妹,按理说你也应该跟我们一起去的,可是你这身体能行吗?到了谢家那边恐怕要热闹一天才能回来呢,先是贺喜,然后中午还要摆宴席,午后一般都是要听一下午的戏呢!” 听到这话,无忧便索性顺水推舟,笑道:“大嫂说得是,这两日我的身体不太方便,不如大嫂替我和老夫人说明吧?我就不去了。”心里却是想:不想让她随行大概也是沈老夫人的意思吧?毕竟姚氏应该是不会这样自作主张的吧?看来沈老夫人的气性还很大,一点也没有降火的意思! 闻言,姚氏一笑。道:“放心吧,你就好好的在家里休息,老夫人那里大嫂去替你说!” “那就有劳大嫂在老夫人跟前侍奉了!”听到这话,无忧起身道。 下一刻,姚氏也站起来道:“弟妹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自家妯娌,没什么可说的,那我就先走了!” “大嫂慢走!”无忧送道。 “不必送了!”说着,姚氏便迈步走出了屋子。 姚氏走后,连翘不禁道:“二小姐,她们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去谢家贺喜这样的事也不叫着你,还让您自己说不去!” 听到这话,无忧转身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理着头发一边道:“那样的场合闹腾的很,见着什么人都要客套,我反倒是落个轻松!” 闻言,连翘却道:“二小姐,您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是不行的,这样下去您在这府里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呢!” “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无忧笑了一下。 “二小姐,话是这么说,可是您想想咱们家大奶奶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二奶奶就步步紧逼,到最后连个安生日子都没得过的!”连翘好意提醒着。 听到这话,无忧半晌没有言语,凝了会儿神,然后问:“春兰呢?” “在外边呢!二小姐有事叫她?”连翘回答。 “把她叫进来回话!”无忧吩咐道。 “是。”连翘应声出去了。 不多时后,只见春兰走进了屋子,来到无忧的跟前,低首道:“二奶奶有事叫春兰?” 坐在梳妆台前找了一根玉簪子插进头发里的无忧看了一眼春兰,然后问:“这两日你都把茯苓做的糕点给老夫人送过去了吗?” “回二奶奶的话,奴婢都是赶在晌午之前送过去了!今个好像老夫人要出门,所以正好想来讨您的示下,今个要不就晚上送过去?”春兰赶紧道。 听到这话,无忧问:“这两日你见到老夫人了吗?” “没有,只是看到了双喜。老夫人还是不怎么高兴,不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说糕点她不喜欢吃,都赏给了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们!”春兰回答。 闻言,无忧想了一下,然后说:“既然不喜欢吃糕点,那今个你就让茯苓做些别的吃食,你按时给送过去就是了!” “是。”春兰赶紧点头道。 随后,无忧扫了一眼屋子里,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这两天没看到秋兰啊?” 听到这话,春兰便赶紧道:“回二奶奶的话,二爷前两日吩咐以后秋兰就只管打理书房那边的事就可以了,让奴婢在二奶奶跟前伺候!” 闻言,无忧捋着头发的手忽然一僵!不由得有些吃惊。心想:沈钧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让秋兰以后都不用在自己的跟前伺候了?难道他也看出来秋兰对自己的那一分不恭敬了?想到这里,无忧的心忽然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泉水流淌在了心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心,虽然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而且她也不怎么在乎秋兰的那一份小心思,但是她还是感觉心里很是受用! 看到无忧有些吃惊的样子,春兰不禁道:“怎么二爷还没跟二奶奶说这事呢?”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收敛了神色,说:“你二爷这两日都忙,大概给忘了吧?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随后,春兰便低首退了出去。 春兰退出去之后,连翘端着一杯热茶放到梳妆台前,笑道:“二小姐,奴婢这两日还奇怪呢,怎么一向最殷勤的秋兰没在您和姑爷身边伺候呢,原来啊是被二爷发配到书房里去了!” 听到这话,无忧伸手端过那茶碗,低头喝了一口,道:“你一向是看秋兰不对眼的,这下你可高兴了,以后不用时时都看到她了!” 闻言,连翘却是有些不满的道:“二小姐,您这话可怎么说的?奴婢看那个秋兰不顺眼,也不是因为奴婢自己啊,那个秋兰又没有得罪过奴婢,奴婢还不是为了您嘛!是她总是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蹬鼻子上脸的。幸亏姑爷倒是火眼金睛的,肯定是姑爷看出她不安分,所以才把她打发去书房了,不让她在二小姐面前让您烦心,可见姑爷可是真的对二小姐好呢!” “好了,我说一句,竟然就惹出你这么多话来。我还想安静的看会儿书呢,你忙去吧!”说完,无忧便拿过一本书翻了起来。 “恩。”连翘应声含笑出去了。 连翘出去后,无忧的眼睛从书上移开,眼光不经意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书案,嘴角间不知何时也上翘起来…… 这日,春兰去库房领了些东西回来,经过书房的时候,却被秋兰叫住了。“春兰!” 抬头一望,只见是秋兰,春兰转头对身后的两个抬着筐的小丫头道:“你们把东西先抬进去,我等一会儿就来!” “是,春兰姐姐。”那两个小丫头应声走了。 春兰见秋兰进了书房,她也跟着走了进去。秋兰坐在一个小脚踏上,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碟子西瓜子,秋兰笑道:“我托人出去买了些西瓜子,就等着跟你一边聊天一边吃呢!” 听到这话,春兰一笑,走过去也坐在小脚踏上,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西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道:“你找我吃瓜子是假,打听消息是真吧?” “你要这么说,就别吃我的西瓜子了!”说着,秋兰当今有些恼了,伸手就要去夺春兰手里的西瓜子。 见秋兰真的有些恼了,春兰赶紧求饶道:“哎呀,好姐姐,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听到春兰求饶了,秋兰才罢了,然后便低头嗑起了瓜子。见状,春兰笑着往秋兰的一边靠了靠,肩膀蹭了蹭秋兰的肩膀,说:“哎,你没话对我说啊?” “没有!”秋兰很是干脆的回答。 闻言,春兰望了望外边的天色,说:“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可是还有差事要做呢,你要是没话对我说,我一会儿可是要走了啊!” 听到这话,秋兰则是有些坐不住了,不过说话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的。“春兰,二爷这两日怎么样?” 听到这话,春兰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问这句话,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早出晚归的!” 闻言,秋兰半日不语,过了好半晌才问:“那……二爷有没有问起过我啊?” 听了这话,春兰不禁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语重心长的说:“秋兰,二爷这次把你调到这书房来你还不明白吗?二爷肯定也是看出了什么才这么做的,二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还要着惹怒了他不成?” “我……”春兰的话让秋兰说不上话来。 “二奶奶也算是个良善的,这要是赶上大奶奶那样的,你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我劝你啊还是安生的在这里当好了差,其他的不该想的你就别想了,咱们都是一样的奴才命,飞不上枝头做凤凰的!”说着,春兰就站了起来。“我还等着向二奶奶交差去呢,我先走了啊!”说完,春兰便转身走了。 春兰走后,秋兰坐在那里呆呆的愣了好半晌,最后把下唇都快咬破了,才自言自语的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飞不上枝头?不试的话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到枝头去看一看的。” …… 这日天色渐暗之时,京城南门外军营内最大的一顶帐篷内,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大帐里来回的走动,眼眸不时的望望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硕大的地图。 最近几日,当今圣上康德皇帝已经召他几次进宫了,主要当然还是商讨大齐边境不太平的问题。现在大燕国和大齐边境虽然有些争执,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在这种情况下,南诏国倒是总是在边境上滋扰生事,已经几次规模比较大的掠夺过大齐国边境的牛羊金帛以及年轻的妇女,戍守边境的都督已经几次上书请战了,但是在这样的形式下,朝廷却是很难下决定。战吧万一和南诏开战后大燕国再挑起战事来,那么大齐就是腹背受敌,肯定到时候疲于奔命,物资也会供给不足,到时候两个战场肯定都会失败。而如果不战的话,又会有损于大齐的国威,让边境的子民和戍守在外的军士寒心,所以真是两难的抉择!所以,数日以来,沈钧都是在心中谋划着此事,有些很难取舍,举棋不定的。 “二爷,沈言求见!”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沈言的声音。 “进来!”听到沈言回来了,沈钧对外面喊了一声。 沈言进来后,沈钧已经坐在了铺着虎皮的座位上,看到沈言行色匆匆的进来,不禁问:“交待你的事都查清楚了?” “都查清楚了!”沈言走到沈钧的跟前点头道。在沈钧麾下可是有许多的侦察兵,要想查清楚一个人真是太简单不过了,所以这一点沈钧一点都不担心。 随后,沈钧没有说话,沈言便赶紧道:“二奶奶的娘家父亲是吏部主事薛金文,母亲朱氏不是京城人士,早年随着父亲和兄长进京做生意才结识了这薛金文……”随后,沈言便娓娓道来。 沈钧听得很仔细,几乎是连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没有错过,而沈言这一汇报也足足汇报到了天色全黑,大帐里都掌起了灯火! “再以后的事情就是二奶奶嫁入了咱们府里,剩下的事二爷就都知道了!”很久后,沈言说了最后一句。 “下去吧!”沈钧挥了挥手。 “是。”沈言便赶紧退了下去。 沈言退下后,大帐里又恢复了宁静,望着眼前的灯火,沈钧久久坐在那里没有动。他也没有想到无忧是在那种坏境下长大的,亲爹不喜,母亲缠绵病榻,她一个人还能博览群书,自学成为一位艺术了得的大夫,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最主要的是她那抹淡定隐忍的性格,非是一般闺阁女子可比。而可恨的是她那刻薄的二娘,不成器的弟妹,还有那诋毁她名节的李大发等人,看来上次教训他还是教训轻了。又坐了一刻,沈钧终于是坐不住了,起身拿起自己的宝剑就朝大帐外面走去! 一出大帐,沈钧便大声喊道:“沈言!沈言!” 听到喊声,沈言赶紧跑了过来,追着沈钧道:“二爷,有何吩咐?” “回府!”沈钧只说了两个字,便接过一个士兵手里递过来的缰绳,一跃而上便坐上了马背。 听到这话,沈言愣了一下,然后便赶紧应声。“是。”随后也上了马儿。 不一刻后,两匹高头大马便一前一后飞奔出了大营的大门! 沈钧一路疾驰,进了沈家后便大步流星的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二爷回来了?”一进院门,两个正在院子里的小丫头看到他回来便赶紧低首道。 这时候,饭菜刚刚摆上了桌子,无忧研究药材研究的晚了一点,想必这个时候沈钧还没有回来就不会回来了,所以便直接传饭了。不想刚坐到桌子前,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回来了。 下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便步入了房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无忧一个抬头,却是正好对上了沈钧那双幽深的眼眸。他定定的望着她,无忧不禁心里一慌!感觉他今日的眼神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又想:能有什么不对呢?大概是她多想了吧? 看到沈钧进来,屋子里的连翘,玉竹和春兰赶紧福了福身子,行礼道:“二爷!姑爷!” 她们的声音才让沈钧回过神来,他伸手把手中的宝剑交给了上前来的春兰,玉竹也赶快把水盆端过来让他洗手净面。而无忧则是吩咐一旁的连翘道:“赶快让厨房再准备两道菜来,把二爷的碗筷拿过来!” “是。”连翘赶紧应声去了。 无忧起身一边望着沈钧洗手一边笑道:“这个时候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所以我就想先吃了!” 听到这话,沈钧已经洗完手,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道:“我来去的也没个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说完,便把手中的毛巾递给玉竹,并吩咐了一句春兰。“去拿酒来!”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眉头一拧。心想:还要喝酒啊?前两日的那个晚上她只喝了两杯,结果就有些头重脚轻的,那日晚上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感觉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是一觉到天明的! 随后,沈钧和无忧两个已经对坐在了饭桌前,大概是看到了无忧的眉头微微的一拧吧?沈钧扯了下嘴角道:“放心,今个就不让你喝了,我有些乏了,就喝两杯就好!”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笑。“我不胜酒力,就不相陪了。二爷酒量好,多喝几杯也是无妨的!” 说话间,春兰已经把酒坛拿来,为沈钧倒了一杯酒,过了一会儿,又端上了两道菜品来,沈钧挥手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沈钧和无忧两个人。感觉周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不知道怎么的,今个和他独处感觉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不明的气氛笼罩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所以,下一刻,无忧便打破了沉闷,没话找话说得道:“今儿这道素烧菜心挺好吃的!” 闻言,沈钧挑了下眉,说:“你都没吃,怎么就知道好吃?” 听到这话,无忧的脸刷得一下子就红了,她是没吃那个素烧菜心,她吃的是那一道蚂蚁上树,不过好在她反应的快,赶紧说:“我是看着这颜色很好,而且闻着味道也很香,所以感觉肯定也很好吃的!”说着,就伸手用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巴里咀嚼着,而且还一边吃一边点头说:“恩,是很好吃的!你也尝尝?” 听了这话,沈钧还真是相信了,也夹了一口放在嘴巴里咀嚼,感觉味道还真是不错的!毕竟男人心粗,也没有太留意无忧的脸色,便随口说了一句。“对了,你的那颗杏梅树长出来了吗?” “哪里有那么快?怎么也得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长出点来吧?不过也没准是啥也长不出来呢!”无忧对这个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只是一时兴起的所为而已! “你喜欢的话我托人去给你从南边运两株来好了!”沈钧随口一说。 “千里迢迢的,还是免了吧!这杏梅树要是能长出来,说明我是有口福,要是长不出来呢,就是我没这个口福了。就顺其自然好了!”无忧推辞道。 听到这话,沈钧则是道:“就算是这两株树长出来,那没个三年几年的也不会结果子的!” “那倒是不怕,我愿意等!”无忧笑道。 望着眼前那张笑颜如花的脸,沈钧抿了一下嘴唇,眼眸也幽暗起来! 随后,两个人就像一对多年的夫妻一样一边吃饭一边攀谈着家务事。 “对了,这两日你给老夫人送的糕点她老人家都吃了吗?”沈钧忽然问。 闻言,无忧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老夫人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我送的东西她还不会吃!” 听到这话,沈钧眉头一皱!仿佛有些为此事而烦恼。见此,无忧赶紧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大概过些日子就好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会送些吃食去给老夫人的,这几日我都是对外称病,今个谢家的弄璋之喜我也没去,所以等过两日我会天天都会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闻言,沈钧不禁道:“老夫人和大嫂没有叫你一起去?” “我不是说病了吗?大嫂倒是来了一趟的。说我病着就在家里歇着好了,那里人多,恐怕会是要热闹上一天的。”无忧说。 听了这话,沈钧倒是说:“不去也罢,那种场合不是寒暄就是客套,我想你也不一定会喜欢的!再说谢家的事情咱们沈家还是少参与微妙,只是老夫人和大嫂不这么想罢了!” 沈钧的话其实无忧也是赞同的,总是感觉这谢家别看现在繁花似锦,其实以后是相当不妙的。别看现在好多人都是巴结奉承的贴上去,可是真要是有事恐怕是躲都来不及的!所以沈钧兄弟两个还是有些远见的。所以,无语下一刻便笑道:“是啊,我不太喜欢那么热闹的场合!” 又吃了一刻,无忧看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把秋兰打发到书房做事了?” 听到这话,沈钧一怔,然后便道:“春兰和秋兰两个都是打小服侍我的,原来我也就只有书房那两间屋子而已,现在又多了你这一头,所以便让春兰待在这屋里,秋兰就去打理书房好了,反正那边也需要一个管事的人!” 第二十三章 任性枉为 看沈钧说得很是自然,好像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感受的想法,无忧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言。其实她和他也都算聪明人,说开了反倒尴尬,所以无忧也就选择不提了!不过不看到那个秋兰的话倒是也算一件好事,虽然她可是没有什么心跟一个丫头争一个男人,但是没有她在身边以后也许可以少许多事。 “对了,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随后,沈钧忽然很严肃的道。 “什么事?还能用上我?”无忧好奇的望着沈钧。 “我知道你的医术了得,你有没有比较好的麻醉药?”沈钧问。 听到这话,无忧拧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说:“我一般都是用穴位麻醉加药物麻醉相结合的方法去麻醉人体的,因为单纯的药物麻醉或者是穴位麻醉都效果不是很好!对了,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在现代的话麻醉可是已经成为一门学科麻醉学了,而且现代的麻醉药都是经过提纯的,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是在古代技术设备都是很落后的,所以要提纯的话只能是单纯的靠人工,如果少量使用的话还可以,大量使用的话那可是费时费力,根本就是不可取的! 随后,沈钧便蹙着眉头回答:“麻醉药在战场上很是缺乏,你知道军士一旦上了战场,那可是非死即伤,对于负伤的军士来说麻醉药会很大的缓解士兵的痛苦!你是个大夫,应该也知道华佗所研制的麻醉散早就失传了,现在的大夫所用的麻醉药也只不过是几种草药而已,根本就不能有效的缓解受重伤的士兵的痛苦。而你所说的那个用穴位针灸和麻药相结合的方法在战争中也是不可取的,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军医,所以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困扰军医的一个重大难题。你在外号称圣手小王,我想你应该会有办法吧?”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哑然!心想:其实这几年来她也一直都在想麻醉药的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深入的研究罢了。而今日沈钧提出的问题也是她一直都想解决的问题,只是他最后这两句话不但奉承了她,也给她出了一道难题。因为如果她也不能解决麻醉药这个问题的话,那可是对不起圣手小王这块招牌了! 看到无忧沉默不语,沈钧当然也知道他提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难题,因为好多军医已经研究多年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了。不过,他也不想让她太着急,所以便道:“你不要压力太大,你可以慢慢的想,慢慢的研究……” 还没等沈钧说完,无忧却是接话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尽全力的!” 听她这么说,沈钧高兴的道:“这么说你有办法?” “我只是说尽力而已!至于能不能研究出有效的麻醉药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无忧说话带有余地的笑笑。 闻言,沈钧点头道:“谢谢你!” “等我真的研制出了有效的麻醉药你再说这个谢字也不迟!”无忧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当日那么多大夫,甚至连太医都说大哥的腿没治了,可是你还不是让他又站起来还能走路了?我想这次你一定也可以的。”沈钧倒是对无忧充满了信心。 让人这样寄予厚望虽然很让无忧有信心,但是也确实让她很有压力,因为这个时代的提炼技术实在是太落后了,她必须找到一种麻醉成分含量极大的植物,而且还要发明一种非常简单易操作的提炼技术才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在科研上,她也是一个敢于迎接挑战的人,只能说未来的一段时间她可是有事情做了,再也不能像这些日子这般悠闲了。随后,无忧笑道:“那你得给我一段时间!” “这个没问题!不但是时间,人力,物力,需要什么帮忙和协助你尽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会不懈余力的支持你!”沈钧拍着胸脯保证道。 “有你这句话我如果还研制不成功这麻醉药的话好像连我自己都感觉说不过去了!”无忧笑道。 “我是个武人,不太会说话,我干了这杯就当敬你!”说着,沈钧果然仰头喝了一大杯。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道:“你可是说我今日不用喝酒的!” “你是不用喝,你受着就是了!”沈钧道。 听沈钧这么说,无忧一笑,点头很是愉悦的说:“那可以!” 随后,沈钧和无忧便天南海北的谈了起来。 这一顿饭可是吃了很久很久,最后丫头们都站在外面候着,可是谁也不敢冒然的进去…… 两日后 无忧知道再不能称病不出了,算算老夫人生气大概也有个七八日了,大概再大的火估计也消了一大半了,所以这日早上便带着春兰去老夫人处请安。 刚走到老夫人居住的院落门前,忽然看到姚氏也是带着春花往这边走来,无忧不禁停住了脚步。远望着,姚氏今日穿的是一件暗粉色的褙子,高耸的发髻上戴的是一套银色的镶嵌蓝宝石的素白首饰,倒是也清冷高贵。等到姚氏走近了,无忧笑道:“大嫂早啊!” “弟妹早!”姚氏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走到无忧的面前,往院子里望了一眼,说话声音便有些低了。“弟妹,你的身子好些了?”说话间不禁打量着穿一件碧绿暗纹的褙子,头发轻轻挽着,只插了几支碧绿簪子的无忧。 “恩。好多了!”无忧点了点头。其实她又何必问呢?以她的精明,肯定猜都可以猜得到自己这几日都是装病不出的。 “对了,老夫人的面你还一直没见到吧?”姚氏忽然问。 “没有。”无忧摇摇头。 听到这话,姚氏却是很热情的说:“没事,这样,你跟我一起进去给老夫人请安好了,老夫人见了你啊肯定气也就消了!” “这……不太好吧?”无忧笑道。 “有什么不太好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跟我来吧。”说着,姚氏拉着无忧的手就往里面走。无忧推辞不过,索性也就跟着往院子里走了,毕竟她和老夫人总是不见面也不是个事! 走进院子,正好一个小丫头端着洗脸水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姚氏和无忧赶紧低首行礼道:“大奶奶,二奶奶!” “老夫人起来了?”姚氏往帘子里面望了一眼问。 “刚梳洗过,现下正和双喜说话呢!”那小丫头回答。 “恩,你去吧!”听完,姚氏便朝那小丫头挥了挥手,然后便回头对无忧道:“跟来来!”说完,便拽着无忧进了沈老夫人的屋子。 撩开竹帘子进去,转过一道屏风,走入厢房,就看到刚刚梳洗完的沈老夫人正坐在床前的小炕桌前和双喜说着话,今日沈老夫人是一身家常打扮,穿了一身玄色的对襟褙子,额头上系着一条青色镶嵌白玉的抹额,低垂的发髻上只戴着两支白玉簪子,很是清爽简单,但是气质确是雍容华贵的。也到底不愧是一位老侯爷的夫人! 双喜站在炕下面,正在和沈老夫人说话,看到姚氏和无忧进来,赶紧笑道:“老夫人,大奶奶和二奶奶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明显的一怔,然后眼光便朝姚氏和无忧这边看来。姚氏和无忧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行礼道:“给老夫人请安!” 看到无忧,沈老夫人虽然面上一僵,但是倒是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愠怒的神色来,只是面无表情的对一旁的双喜道:“还不给你两位奶奶看座?” “是。”双喜赶紧应声搬了两个绣墩过来,放在姚氏和无忧的身后。 “谢老夫人。”姚氏和无忧便应了一声,往后坐在了绣墩上。 姚氏打量了沈老夫人一眼,便笑道:“老夫人,您今个眼圈有些发黑了,是不是昨个夜里没有睡好啊?” 听到这话,无忧也看了一眼沈老夫人,果不其然,眼睛是有些肿! 沈老夫人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道:“你的眼光是厉害,一看就看出来了,昨个我可是半夜没有睡好呢!” 闻言,无忧便陪笑道:“老夫人,要是哪里不舒坦,要不要让无忧给您把把脉?”刚才自己和姚氏进来,沈老夫人虽然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到底也说给二位奶奶看座,这意思大概对她的气也消了大半了,所以无忧就跟往常没事一样说气话来。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看了无忧一眼,语气还算温和的道:“不必了,我也没有什么不舒坦的,就是昨个夜里有点事情烦心,睡不着罢了!” 说到有点事情烦心,这烦心事不知道是为何事?难不成与自己有关?无忧倒是没敢再问。一旁的姚氏倒是好像知道事情的始末似的,说道:“老夫人莫不是因为昨个听到的话而烦心呢?” 听了姚氏的话,沈老夫人凝了下神,然后点头道:“哎,可不是吗?你说这玉郡主虽然没有……”说到这里看了一旁的无忧一眼,没有在这句话上再说下去,又道:“这玉郡主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决定呢?这不是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吗?” 闻言,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果然是为了玉郡主,大概也和自己有点关系吧?毕竟这玉郡主是因为和沈钧的婚事不成才又生出这许多事的。不过不知道这次玉郡主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怎么让老夫人也这般愁容满面的?随后,无忧便把眼光望向了姚氏,不知道她的话会不会透露出点什么来? 这时候,姚氏则是道:“要说也是,要是别人呢可以说贪图这谢家的荣华富贵,可是玉郡主本身就算是金枝玉叶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嫁入谢家的!”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一怔!心想:玉郡主要嫁入谢家?这个决定好像是有些匆忙,从她那次来沈家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她就找好了婆家了? “谁说不是呢?那个谢仁杰可是有名的吃喝嫖赌样样皆全的,而且相貌也丑陋的很,这个玉郡主就算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啊!”沈老夫人烦心的道。 “是啊,玉郡主就算是要嫁人,那也该则一门好亲事才是,实在是犯不着因为一时赌气而搭上自己的一生的!”姚氏在一旁附和道。 随后,沈老夫人蹙着眉头道:“这个玉郡主虽然是任性,但是从小到大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因为钧儿的缘故,对我也是极其孝顺的,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是送过来孝敬我,说实话我实在是不想看着她以后过得不好的!” 听到这里,无忧大概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是玉郡主回去后仍然是心绪难平,所以所便匆忙的定了一门婚事,而这门婚事的男方就是谢家的某个人,而这个人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想到这里,无忧不禁蹙了眉头。心想:这个玉郡主果真是让秦家给娇惯坏了,竟然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起来了! 这时候,姚氏看沈老夫人很是担忧的样子,不禁劝说道:“老夫人,话虽如此说,咱们都替玉郡主担心,可是咱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又能怎么样呢?您还是放宽点心吧,可别愁坏了身子!现在只能是希望秦丞相和秦老夫人能够赶快阻止这件事了!” “他们要是能阻止的话,这件婚事也不会传出来了。你没看到谢家已经大张旗鼓的在筹备婚事了吗?而且玉郡主从小没有父母,秦丞相和秦老夫人一直是视若掌上明珠,据说玉郡主寻死赖活的非要嫁给那个谢仁杰,估计啊是阻止不了的了!”沈老夫人道。 “那这也是她的命该如此了!”姚氏叹了一口气,转眼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无忧。见无忧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看,姚氏则是赶紧道:“弟妹啊,你可能还不知道玉郡主的事呢!” 闻言,无忧微微笑道:“刚才听大嫂和老夫人说得这几句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可是说玉郡主要嫁人了?” “是啊!”姚氏赶紧点头,然后解释给无忧听。“这不是我和老夫人去谢家贺喜吗?在那里正好听说玉郡主啊要嫁给谢丞相的幼子谢仁杰了。谢家现在已经大张旗鼓的在筹备婚事了,啊呀你是没看到啊谢丞相和谢夫人那副得意的样子啊,这也难怪了,你是没有见过那个谢仁杰,长得……那就别说了,真是丑死了!而且还好色的很,就差住在花楼里不回家了。以前啊他就看中了玉郡主的美貌,已经几次去秦家求亲不成了,为这事宫里的太后和贵妃娘娘都对秦家颇有微词呢,只是碍于秦家也是家大势大,而且呢玉郡主又是已故朝阳公主的女儿,所以呢谢家是不敢怎么样的!谁知道这次怎么回事,玉郡主竟然答应嫁给那个谢仁杰了。哎!这次真是一朵鲜花啊插在了牛粪上了!”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不知道秦显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儿焦头烂额?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只是玉郡主实在是太任性了。她这样一来,先不说自己痛快不痛快的,可是让她的亲人难受无比!所以,下一刻,无忧则是道:“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如此行事,以后肯定是要吃大亏的,只是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时候,双喜带着一个小丫头端了茶水进来,姚氏和无忧分别接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沈老夫人说着话。喝了一口茶水后,沈老夫人蹙着眉道:“玉郡主的事咱们是管不了的,只是这门亲事如果成了,对咱们沈家可是大大的不利的!” “老夫人,您是说……”姚氏一听这话,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沈老夫人随后道:“你想想玉郡主那么恨钧儿,恨咱们沈家,她这次要非要嫁给谢家我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本来那秦家就已经看咱们不顺眼了,而且有碧湖长公主的缘故,当今的太后看咱们也不怎么顺眼,现在要是再加上一个谢家进来,那咱们可是不能不防!” 听到这话,姚氏便已经坐不住了。着急的问:“那可怎么办啊?老夫人,这谢家和秦家一个左丞相一个右丞相,而且还都是皇亲国戚,要是一致对付咱们,咱们十个沈家也招架不住啊!” 听了这话,无忧心想:怪不得很不喜欢自己,原来除了自己的身世以外还夹杂着这么多的门第兴旺之事。碧湖长公主和当今太后以及谢家不和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而她的婚事却是碧湖长公主在皇上面前一力促成的,而且沈钧又手握兵权,如此一来难免会被对方所忌惮。而通过玉郡主的事现在秦家早已经很是疏远沈家,再加上一个谢家,那沈家的处境确实是很危险! 听了姚氏的话,沈老夫人却是道:“咱们沈家虽然在京城比那谢家事差多了,但是到底也是百年大户,祖上也算是开国功臣,而且世代忠良,现在镇儿虽然是不能为国效力了,可是钧儿却是很得皇上的器重,而且在年轻一代的将领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是皇上能用得上的人,况且咱们家一直都是克勤克俭,低调行事,所以要想对付咱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倒也是!”听到这话,姚氏点了点头。 可是,无忧却是不这么想。自古以来政治斗争那可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多忠良之人不都是被莫须有的罪名害死的吗?要是对头是个君子的话那还好说,最起码不会有政治迫害这种事,可是据她所知谢家人可不是好鸟,依仗太后和贵妃的权势可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看来这次沈家可是真的要小心了。哎!她怎么一不小心就步入了政治斗争中了呢?要知道现在她也算是个沈家人,她的命运也是跟沈家人紧紧的连在一起的,看来她是要确保这条船不能沉下去的! 下一刻,沈老夫人又道:“话虽如此说,但是咱们也要谨言慎行,以后严管下人们,不要让别人抓了小辫子才是!” “是。”姚氏赶紧点头道。 随后,沈老夫人又特别转头对无忧嘱咐了几句。“老二媳妇,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说实话呢以前我对你呢多少也有些看法,不过咱们既然今生有缘做了婆媳,那就得好好的相处下去。以前的事呢我也不说什么,但是你以后要谨言慎行,一切都得以咱们沈家为重才是!看你也算是个孝顺孩子,这些日子都是变着花样给我送吃食过来,我听那些个丫头们说你和钧儿相处的也还不错,难得你们有这个缘分,以后你要做个贤妻才是。咱们家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怎么太好过,虽然也算是锦衣玉食,但是到底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的。这次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玉郡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钧儿的脾气太过于耿直,你也多劝着他点,以后要低调行事,不要把事情惹到自己的头上!” “无忧谨遵老夫人的教诲!”无忧点头道。心中倒是也舒了一口气,毕竟这次老夫人的气是生过去了,虽然她和老夫人短时间内也不会是一对亲密的婆媳,但是至少面子上能过的去,真是不知道要不要感谢玉郡主弄得这一出了。 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后,姚氏便拉着无忧说笑道:“弟妹,恭喜你啊,老夫人这次是不生你的气了!” “这无忧还要感谢大嫂呢!”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捂着嘴巴笑道:“哎呀,弟妹啊,我又什么也没有做,感谢我做什么?咱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客气!哎,其实啊,这婆媳呢自古就是难相处的,不过只要是自己的男人给自己撑腰那就不一样了,只要男人对你好,再难缠的婆婆啊也是没招的!”姚氏和无忧直到走出了沈老夫人的院子,姚氏的嘴巴还在说个不停的。 第二十四章 倾心交谈 对于姚氏的那些个话,无忧可是没有时间和心情听她这些八卦的,所以便微微笑道:“大嫂,我屋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你有什么事啊?难得大嫂我今日没有什么事,走,去我那里坐坐去?”姚氏却是热情的邀请道。 听了这话,无忧只好婉言的谢绝。“大嫂,今个我真的有事,不如改日再去拜访你好了?” 听到这话,姚氏自然是有些失望,翻了翻眼睛道:“那还真是不巧,好吧,弟妹先去忙吧,改日啊再和嫂子一块聊天!” “那无忧告退了!”随后,无忧便带着春兰离去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春花则是撇了撇嘴,在姚氏的跟前献媚道:“真是不识好歹,奶奶您好心请她,她却是不领情!” “哼,人家会看病,又识字会看书,看不起我这什么都不会的!”姚氏白了一眼,便转身往回走去。 春花赶紧跟了过去,笑道:“奶奶,您可别说,奴婢感觉这位二奶奶的确是有些不合群的,您对她这么热情,她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哼,这就叫自命清高。不是一路人啊就不相为谋!走,咱们回去。”姚氏说了一句。随后,春花赶紧跟着姚氏走了…… 无忧回去之后,便又埋头于中草药之中,这两日她查遍了医书,列了个单子把所有具有麻醉效果的中草药都让连翘给她找了来,她要一样一样的试,看看哪一种药材的麻醉效果最好。这一研究一下子就是一天,中午也是胡乱的吃了几口,都没有休息过。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早已经全部黑了,而无忧仍旧是不眠不休的继续坐在堆满了草药的八仙桌前冥思苦想着…… 满天星光的时候,沈钧从外面回来,春兰和连翘看到沈钧回来了,赶紧上前一个打开了竹帘子,另一个跟进来道:“二爷,您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沈钧回答完,便已经走进了屋子,转头看到屋子里八仙桌前坐着一个人,屋子里灯火通明的,八仙桌上堆着一堆药材,各式各样的,都是他叫不上名字来的。 连翘见状,赶紧道:“姑爷,二小姐都在这里坐了一天了,现在晚饭还没吃上呢!” 听到这话,沈钧眉头一皱!这时候,无忧已经听到了他们说话,便抬头道:“行了,我是不饿而已!” 听了这话,看到无忧确实是一脸憔悴的,沈钧不禁用嗔怪的语气上前道:“你怎么光顾着看这些药材?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都一更天了,还不吃晚饭?” 看见他脸上流露出来的明显的关心,无忧笑道:“我是真的没感觉出饿来!” 随后,沈钧便转头吩咐道:“还不赶快吩咐厨房给二奶奶把饭传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春兰和连翘赶紧应声去了。 她们走后,沈钧的眼睛扫了一眼八仙桌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药材,不禁问:“这些是什么药材?我好想一种也不认识似的!”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说:“这些都是入药的草药,有的是植物的花,茎,叶,根等,所以你自然不认识了!” 知道这两日她都在研究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药,所以沈钧伸手拿了一只干干的花朵模样的草药,问:“这些都是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药吗?”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说:“你拿的那个是曼陀罗花,这个是天仙子,这个是七里子,这个是川乌,草乌,薄荷脑,细辛,罂粟等等!”无忧伸手一样一样的指着给沈钧看。 看到无忧说得足足有十几种之多,沈钧不禁挑了下眉,说:“这么多种?我还以为只有几种而已。那这些药都要一一试过吗?”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又说:“这些药的药性有强有弱,所以要找出几种药效最好的来研究。这个倒是很简单,大体以前我也接触过,也知道哪几种最厉害。找出最厉害的几味药然后就是想办法提炼其中的精华了,这个比较难,因为在战场上需要大量使用,那么就要找出一种最为简单不浪费人力的办法来才可以!” “不错!”沈钧听了后点头道。 “不过这提炼方法现在可是有些难住我了,太难的一般人很难掌握,太容易的现在又想不出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找到了提炼方法后还要在人的身上做实验,要不能有副作用才可以。”无忧拧着眉头说。 见她愁眉深锁的样子,沈钧却是开导道:“这些你可以慢慢想,不要着急,而且更不能这样不眠不休的研究,身体要紧!” 听到他关切的话,无忧微微一笑后点了点头。“恩。” 这时候,春兰和连翘带着两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进来,饭菜很快就摆好在桌子上了,连翘笑道:“二小姐,晚饭好了,赶快用吧,要不然就又凉了!” 听了连翘的话,沈钧说:“先吃饭吧!” “恩。好像现在不能叫晚饭,要叫宵夜了!”在古代,由于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人都睡得早,起得也早,现在已经过了一更天了,好多人可是都已经躺下了。 坐在饭桌上,无忧看到四道荤素搭配的菜品,不由得肚子叫了一声,这一声咕咕叫连沈钧都听到了,他不禁挑了下眉。而无忧则是抚着肚子笑道:“别说,我现在还真是饿了呢!” “那就快吃!”沈钧接过连翘端过来的一碗米饭放在了无忧的面前。 “你要不要再用点?”看到沈钧也坐在自己的对坐,无忧询问了一声。 “不用了,我和几个将领在外面刚刚吃过!春兰,给我沏壶茶水来!”沈钧转头对一旁的春兰吩咐道。 “是。”春兰应声后赶紧去了。 不多时后,春兰便提着一壶热茶放在了桌子上,为沈钧倒了一杯后,沈钧便挥手示意几个丫头都退了下去。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无忧和沈钧两个。无忧低首吃饭,沈钧坐在对坐喝茶,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着。好像他们吃饭的时候总是这样聊天,无忧都习惯了,现在他不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她还真是感觉有些闷得慌呢! 吃了一刻后,无忧抬头望了望坐在那里悠然喝茶的沈钧,忽然想起了今个早上听说的玉郡主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她开始开口了。“玉郡主的事……你听说了吗?”毕竟玉郡主的事情是因他而起的,而且他和秦显也是好朋友,大概他也不会置身事外吧? 听到这话,沈钧倒是有些意外,看了无忧一眼,然后拧了下眉头,道:“你知道了?” 大概他以为她天天不出门并不知道外面的事吧?而且她这个人也不爱凑热闹,老夫人在生着她的气,不见她的,而大嫂那边她也不喜欢去串门的。看到他的疑惑,无忧微微笑道:“今个我去给老夫人请安,正好碰到大嫂,大嫂就带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了,结果看到老夫人愁眉不展的,大嫂一问原来是为玉郡主的事情在担忧呢,所以我便也就知道了这事了!” 听到这话,沈钧道:“老夫人肯见你了?” “恩。”无忧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说:“老夫人已经暂时不生我的气了,你也放心吧。而且还嘱咐我和大嫂两个以后谨言慎行的话!” 闻言,沈钧点了点头,然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秦玉从小就任性,这一次她竟然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开玩笑。我今个已经见过秦显了,他也很是烦恼,可是这次秦玉在家里寻死赖活的,连秦丞相和秦老夫人也没有办法了,生怕她真的出事,所以也不得不答应。而且连成亲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五天后!” “这么急?”无忧听到这里也蹙了眉头。玉郡主太过于任性,就算是以后不好也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她的亲人就也要跟着烦心,更何况这件事也是因为沈钧而起,以后如果真的不好的话,大概秦家也会把帐算在沈钧头上吧?大概到时候沈家肯定是不得安宁的! 沈钧点了点头道:“那谢家自然是不怕着急的,这门婚事他们可是满意的很,只是秦家可是头疼死了,秦显如今都脾气坏得了不得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钧的眼睛盯着无忧看。 看到沈钧那突然聚集的眼神,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怎么一说到秦显,他就用这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看?她和秦显除了朋友之外可是没有其他的关系的。随后,无忧便道:“秦大人是玉郡主的兄长,再说他们又自小父母双亡,感情又格外亲厚些,今日玉郡主做如此的决定,无疑是跳入火坑,秦大人自然是心急如焚吧?” 听到这话,沈钧沉默了,手指摸着手中的瓷碗好一刻,才忽然道:“有一件事我想了许久却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闻言,无忧扫了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沈钧,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了,微微一笑道:“有什么话就问吧,有话憋在肚子里可是很难受的!” 看她脸上突然露出调皮之态,沈钧不由得眼眸一眯,然后便垂下头来,望着手中的茶碗问了一句。“秦显英俊潇洒,才德兼备,而且又很是倾慕于你,要知道京城许多名贵闺秀可是都很青睐于他,为什么偏偏你就对他无动于衷呢?”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她能说她不想找二婚男?她能说她不想当后妈吗?当然不能!因为这个吧在古代是忌讳女的二婚,并不怎么忌讳男子二婚,更何况像秦显这样年轻的高富帅。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笑着反问:“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玉郡主明艳动人,家世显赫,而且对你那可是一往情深,京城里的许多王孙公子可是也都迷恋于她,为什么偏偏你也对她无动于衷呢?” 听到无忧的话,沈钧不禁扑哧一笑!看到他笑了,无忧也笑了起来。随后,他便抬起头来,笑容灿烂的对无忧道:“你这也算回答吗?” 他这一次的笑容很是灿烂,别说,她是非常有成就感的,短短数日,她可是已经让这个冰块男笑了两次了,两次啊!真是不容易啊!随后,无忧便点头道:“当然了!” 听了她的回答,沈钧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无忧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眼前微笑的人,连吃饭都暂停了!下一刻,当沈钧的目光又落在无忧的脸上的时候,他不禁一皱眉。“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这时候,无忧伸手托着腮,笑道:“哎,有人说过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吗?” 听到这话,沈钧不禁别过脸去,说了一句。“无聊!”不过,说过之后,又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次了!今个可是笑了两次了!天哪!简直是奇迹了!无忧在心中叫喊着。不过,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平静,然后便一边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咀嚼着一边对沈钧道:“其实呢人应该常笑笑心情才会好的,像你这样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的人啊心情肯定压抑的!”不知道怎么的,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无忧感觉好像什么话对敢在他面前说似的!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沈钧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我刚才不是回答你了吗?”无忧很无辜的道。 “可是我对你的回答不满意!”沈钧坚持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无奈的拧了一下眉头,然后笑道:“我对他没有感觉!” 听了这话,沈钧一愣!没有感觉?这种话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不是不喜欢男方的长相啊,家世啊,才学啊,就是简单一句没有感觉。不过要说秦显这个人除了以前成过亲以外倒是还真是没有什么可挑的。不过想想他对玉郡主倒是也可以用这句话来解释,没有感觉。他对玉郡主确实是没有感觉,感觉她娇滴滴的,更像个妹妹! “没有感觉?这个理由倒是也算个理由!”沈钧随后点头道。 “当然算理由了!”无忧说完后,便又问了一句。“哎,我可是回答你了,你可是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跟你的理由一样,也是没有感觉!”沈钧很干脆的道。 听到这个回答,无忧仿佛并不满意,而是盯着沈钧看了一刻后,才说:“只是没有感觉吗?不会是沈大将军心里已经有了人了吧?” 闻言,沈钧一愣!然后便赶紧摇头。“你在胡说什么?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人!” “是吗?”无忧看到沈钧急于否认,而且好像脸还似乎有些红的样子,她的眼眸一眯,感觉好像不太对劲! “当然!”沈钧说完后便伸手端起茶碗来低头喝茶。心中很奇怪,感觉好像心跳得有些厉害。不知道怎么的,好像现在他面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没有以前那般坦然了,而且他好像还很愿意跟她在一起似的,现在他几乎一没了事情就想回家,那种感觉似乎有人在家里等着他一样!而且自从和她成了亲后,他几乎都没有去过书房了,想看什么书,想要什么都是吩咐人从书房里拿过来,这些日子看看,好像他的几乎所有起居用品和衣物都已经搬到这新房里来了!其实,刚刚成亲的那两日他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开始是想先在这新房里睡几个晚上,然后便对外借口说有很多军务要处理,可以去书房睡,甚至可以住在城外的大营里不回来,可是现在,仿佛一切都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只是他自己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罢了! 见他突然低头不说话了,无忧也没有再探究,而是也低头专心的吃起饭来。随后,两个人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儿子话,等无忧吃饱了,已经到了二更天了,丫头们进来收拾干净了,又梳洗过后,无忧便躺进了被窝里,这一天真是太累了,撩开床幔往外看了一眼仍旧坐在书案前看书的沈钧一眼,她便闭上了眼睛,不久后就沉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之时,沈钧坐在书案前,这时候已经万簌寂静,而无忧也已经上床很久了,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床,不过耳边似乎能够听到一阵很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大概她现在是睡着了吧?应该这一天是很累了! 别说,她真是一个很有些毅力的女孩子,这几日一直都是埋首于药材之中,不眠不休的。其实这也难怪,她这一身医术如果不是经过很长时间的刻苦钻研,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成就!女人他是见过不少的,但是不是一些粗笨呛俗的女子,就是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娇弱女子,像她这样有自己的思想,有韧性,懂得刻苦钻研,又开朗大方的女孩子他还真是没怎么见过,怪不得秦显会对她情根深种,仿佛他现在也对她越来越青睐了!想到这里,沈钧那颗向来孤傲的心仿佛在这一刻异常的温暖,而且他的嘴角间还勾起了一个微弱的笑意……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无忧又对着那一桌子草药坐了多半天了,在这一大堆草药中她已经找出了几种含有麻醉效果最为多的几味药材,分别是曼陀罗花和阿芙蓉壳,别的药材虽然也有麻醉的作用,但是都是药效微弱,所以她便都排除掉了。可是接下来的一个难题就是怎么提取有效物质了,在现代的话自然是有一套科学的提取技术,可是在这里没有那些工具和技术就是很难做到有效的提取,所以无忧不禁困惑了! 午饭随便吃了一点,这些日子都是不停的看药材,看得她眼都花了,尤其是午饭过后还有些困顿,便站起来走到窗子前,伸手推开了一扇雕花小窗,让外面的春风吹进来。这时候已经是暮春三月,天气已经非常暖和,而且已经到了柳树飘絮的时节,只见一团团柳絮随着清风飘进屋子里来,有些倦了的无忧便靠在窗子前,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细微的仿佛哭泣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无忧不禁拧了下眉,然后睁开眼睛。心想:是谁在哭?听那声音仿佛是个丫头在哭。从窗子里往外看去,看看这不大的院子里也就是伺候她和沈钧的那几个大丫头和小丫头,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带着疑问,无忧转身走到屋门前,伸手打开竹帘子,一听仿佛那声音是从偏房里传出来的,不禁走出去,站在院子中央,心想:这东边的偏房是连翘和玉竹两个住的,难不成是她们在哭不成?虽然是自己的丫头,但是无忧是主子,这样进下人的房间似乎不太好,所以便在外面咳嗽了两声,并喊道:“咳咳……连翘!连翘!” “来了!来了!”声音落地一刻后,偏房里才传出了连翘的声音。 无忧正蹙着眉,下一刻,连翘便匆匆忙忙的从偏房里跑了出来,看到二小姐站在院子里,不由得有些慌张,赶紧道:“二小姐,您叫我呢?” 看到连翘仿佛有些紧张,无忧不禁望了一眼偏房的门,问了一句。“玉竹呢?” “玉竹和春兰去领东西还没回来呢!”连翘赶紧问。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奇怪了。明明听到有人在哭,而连翘的脸上此刻可是没有任何的泪痕,要是刚才哭的人是连翘的话她肯定不会脸上一点泪痕也没有的,所以便直接问:“你屋里的人是谁?” 见二小姐似乎是知道还有人在自己的屋里,连翘只得回答道:“是茯苓!” “茯苓?”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了眉头。心里不禁暗自奇怪:茯苓一直都在二门外,和旺儿百合她们住在一起,虽然这几日她有叫她上来做吃食,可是这两日也没有传唤她啊,她怎么过来了?而且怎么还在连翘的屋子里哭? 第二十五章 今日种因 看到主子疑惑的表情,连翘便赶紧朝门里叫道:“茯苓,赶快出来吧!二小姐可是都听到了。” 随后,只见茯苓慌慌张张的从偏房里跑出来,而且满脸泪痕的,看到无忧,便赶紧跪在地上,道:“茯苓给二小姐请安!茯苓该死,不该打扰了二小姐,请二小姐责罚!” 看到茯苓跪在地上求饶,而且满脸泪痕的模样,无忧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内情了,所以便对连翘和茯苓道:“进来回话!”说完,便转身步入了正屋。 一刻后,连翘便赶紧拉着茯苓起来,跟着无忧进了正屋。无忧坐在正堂上,连翘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无忧,然后便侍手站在一旁,而茯苓则是站在屋子中央,还有些抽泣着,看得出愁容满面的。 瞟了一眼茯苓的模样,无忧低首喝了两口茶水,才问:“今个我也没传你上来,你怎么就突然跑上来了?怎么还在连翘的屋子里哭哭啼啼的,让人听到了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们多么刻薄呢!” 听到这话,茯苓吓得赶紧又跪在地上,赶紧解释道:“二小姐恕罪,茯苓真的没想这么多,只是一时慌了神,忍不住才过来求连翘姐姐的!” 一旁的连翘也赶紧替茯苓求情说:“是啊,二小姐,茯苓说得都是实话。” 闻言,无忧端着茶水问:“你究竟有什么事?竟然哭成这样子?难不成二门外有人欺负了你不成?” “没有,旺儿大哥和嫂子都很照顾奴婢,并没有人欺负茯苓。只是奴婢昨个碰到了一个远亲正好往这府里来送柴,奴婢那个远亲说……说我娘病重,可是我那个混账哥哥和嫂子却是不肯给她拿钱看病,奴婢一听这话就……就慌了神,所以今个便捡个空当跑进来求连翘姐姐能跟二小姐说一声,放奴婢出去看看我那苦命的娘去!呜呜……”说到这里,茯苓又哭泣不止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眉头,疑惑的问:“你在这京城还有哥哥嫂子和娘?我还以为你没有家呢,你不是被人贩子卖了好几次了吗?”无忧心想:既然家里有哥哥有嫂子还有娘,怎么会把她卖给人家呢? 听到二小姐的问话,茯苓就哭得更加厉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回二小姐的话,奴婢……奴婢是自小就被哥哥嫂子卖的,他们嫌弃奴婢和奴婢的娘在家里吃白饭,所以就瞒着奴婢的娘把奴婢给卖了,那年奴婢才十一岁!” 闻言,无忧不禁气得柳眉倒立,拍了一下桌子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你那哥哥嫂子也太丧尽天良了些!” 一旁的连翘和附和道:“是啊,又不是活不了了,竟然把亲妹子卖了换钱,你那哥哥嫂子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平息了一下心绪,无忧不禁问:“既然你十一岁就被卖了,那你这一手做菜的好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茯苓遂擦了一把眼泪,回答:“奴婢第一个买家是一个开饭馆的厨子,所以奴婢都是在后厨帮忙,久而久之,也就什么都会了。不过那个买主后来生意不好做,就把奴婢又卖了,正好有一间大酒楼的老板看奴婢干活还麻利,就买了奴婢,奴婢的这些手艺也都是在那个大酒楼里学的。可是……可是奴婢渐渐的长大了,那个老板就对……就对奴婢存了非分之想,几次纠缠奴婢,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要告诉了老板娘,那个老板很是忌惮老板娘三分的,结果老板娘和那老板一顿大吵,而奴婢也在那里待不下去了,所以那个老板娘就又把奴婢给卖了,几经辗转,恰巧有一天二小姐家的宋妈去买人看到了奴婢,所以就把奴婢给买了下来。这些年,奴婢一直都是吃得最差,干活最累,而且主人是非打即骂的,没想到这次跟了二小姐,总算是过了上人的生活,吃穿自不必说,而且不用挨打受骂的,几位姐姐和旺儿哥哥嫂子都对奴婢很好,奴婢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今生还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听了茯苓的经历,无忧沉默了半晌,世上真是有这种命苦之人。想想自己还算幸运的,是穿越到了薛家一个婴孩的身上,虽然小时候也有些不如意,但是到底也算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这要是穿越到茯苓这样的人身上,那得多吃多少苦啊!无忧遂心里也可怜同情起茯苓的遭遇来。随后,无忧便道:“起来说话吧!” 可是,茯苓却是坚持不起来,在地上磕头道:“奴婢求二小姐,让奴婢回去看我那可怜的亲娘一眼吧!我娘这些年过得也不是人过的日子,天天受我那嫂子的气,而且这两年年纪大了,更是浑身病痛,奴婢也好久没有看到过奴婢的娘了,如果再不相见恐怕……恐怕这一生就再也见不着了!呜呜……”说罢,便隐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看到茯苓哭得如此伤心,无忧说:“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我怎么安排你回去看娘啊?” 听到这话,茯苓马上停止了哭泣,仰头满脸泪痕的望着无忧,不可置信的道:“二……二小姐是说答应……答应奴婢回去看我的娘了?” “恩。”看到她惊讶的样子,无忧微笑着点了点头。 “谢二小姐!谢二小姐!”听到这话,茯苓不禁在地上磕起头来。 这时候,一旁的连翘赶紧把茯苓拉了起来。“快起来吧,快听听二小姐怎么说!” 随后,茯苓便站了起来,连翘递给她一条手帕子擦眼泪。无忧则是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问:“茯苓,你们家住在什么地方?” “京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里,大概出了城有十里路!”茯苓回答。 闻言,无忧在心内盘算了一下,说:“那来回怎么也得半日了!” “恩。”茯苓赶紧点头。 随后,无忧便道:“这样吧,一会儿我让春兰去向大奶奶禀告一声,明个让旺儿赶一辆马车带着你和玉竹走一趟好了,对外就说旺儿带着你们去我城外的庄子上看看并装些现下新鲜的瓜果蔬菜回来让老夫人大奶奶他们都尝尝鲜!玉竹呢跟着过去,她这两年刻苦钻研医术,一些常见的病症也都见过,让她给你娘看看,并抓些药材给你娘吃,你呢就先守着你娘几日好了,你那个哥哥嫂子也是指望不上的,等你娘好些了过几日我再派人去接你回来!” 听到二小姐给她想得如此周全,茯苓自然是感激不尽,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谢二小姐的大恩,奴婢以后甘为二小姐的牛马,一生一世服侍二小姐!” 看到茯苓如此,无忧微笑道:“好了,快起来吧,我是看老人家可怜罢了,老了老了不但骨肉分离,而且还摊上了这不肖子孙!连翘,给茯苓拿十两银子带上。” “是。”连翘应声后赶紧去柜子里拿银子。 茯苓却是推辞道:“二小姐,银子奴婢实在是不敢收了。奴婢跟着你这一两个月倒是也攒了几两银子,这次回去恐怕也是够用的了!” “你才领了一两个月的月钱,就算是领赏也没有几两银子,这次你难得回去一次,给你娘买点吃的,穿的,用的,也给她留几两在身边,多了恐怕你哥哥嫂子也是惦记着!”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茯苓看到连翘递过来的一锭银子,赶紧千恩万谢的收了。“奴婢替我娘谢过二小姐!” 这时候,无忧看看外面的天色,眉头一拧,也不禁惦念起薛家的朱氏来,她嫁入这沈家也有半个多月了,不知朱氏在家里怎么样?而且她怀着身孕。所以,下一刻,便吩咐道:“连翘,你去厨房领两只鸡来,让茯苓今个晚上就炖上,明个装一只给茯苓她娘带去,另一只你带着回家里看看大奶奶去!” “是,奴婢这就去!”听到这话,连翘赶紧应声,然后便带着茯苓下去打点明日的事了。 翌日一早,无忧便打发连翘也跟着旺儿他们去了,只是马车把连翘放到薛家,然后旺儿便带着玉竹茯苓两个往城外奔去…… 一直到彩霞满天的时候,旺儿,连翘和玉竹才回来。一回来,便到无忧的屋子里来回话了。 无忧穿一件家常的乳白色绣花蓝色花纹的褙子坐在正堂上,旺儿仍旧是坐在小脚踏上,连翘和玉竹准备了茶水给无忧和旺儿端上来。 旺儿渴得喝了一大碗茶水,然后便马上回道:“二小姐,您是不知道那个茯苓家其实并不是很穷的,家里的房舍倒是也挺新的,只是把她们家老太太安置在一间偏房里,她家嫂子哥哥倒是住的正房大屋的。我们一去,就看到老太太躺在床上,说是好几日没吃没喝了的,屋子里也是脏乱的很,一看哪里是有儿子媳妇的人哪,简直比一个孤寡老太太还不如呢!” “就是啊,那两口子一看就尖嘴猴腮的不是个好人,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的!”一向沉静的玉竹今日也是相当的气愤。 听到这话,无忧皱了下眉头。然后问:“玉竹,那老太太的病怎么样?” 玉竹赶紧回道:“奴婢看着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没吃没喝饿的,而且以前也有些老毛病,并且又着了一些气恼而已!奴婢给她开了通气去瘀的方子服下了,并且那老太太突然看到了闺女真是大喜过望,病立时就好了一半,奴婢想茯苓这几日在家里再好生伺候着,吃点好的好生调养,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也算是放心了!这时候,旺儿又道:“二小姐,您是没有看到,茯苓的哥哥嫂子可是会见风使舵呢,大概看到茯苓这次是有专程的马车送回去,而且还请了大夫,并且带了好些吃的穿的用的东西回去,认为这次茯苓是混好了,所以不但没有脸色不好看,而且啊还屁股后面笑眯眯的跟着茯苓百般讨好呢!哎,真是没有见过这种人呢。” 听了旺儿的话,无忧则是道:“其实这不是很好吗?他们现在知道茯苓混好了是最好的,就算是看在茯苓的面子上,以后也要对老太太好一点!毕竟茯苓不能天天在家里守着她娘的。” “二小姐说得是,只是茯苓以后少不了把月钱都搭给她哥哥就是了,毕竟她娘老了,自己也干不动了,还是得仰仗着身边的人呢!”旺儿接道。 无忧低头喝了一口茶,说:“既然如此,那过几日你去接茯苓的时候就带上你媳妇,并且买些米面油之类的吃食送过去,给茯苓做做脸,让她的哥哥嫂子也别小瞧了她!” “是,旺儿记下了。”旺儿低头应了声,然后又笑道:“不是小的说嘴,我们做奴才的碰到像二小姐这样的主子真是有福了!” “那是当然了,跟着咱们小姐这样的主子可是前世修来的呢!”站在一旁的连翘快人快语的道。 “那还用连翘姐姐说吗?”玉竹附和道。 听到她们几个人的奉承,无忧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行了,你们就知道拿我来消遣!”随后,她便收起笑意,郑重的问旺儿道:“对了,你今个去制药作坊看了吗?” “去了,去了。孙先生还是拉着小的看账本,小的推辞不过,就看了一眼,最近的盈利非常好,作坊里忙得不得了,现在都发愁那制药的盒子都糊不上了呢!”旺儿赶紧回道。 制药作坊的生意好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最近她又拿了几张新药的单子过去,旧药还没有过时,新药就一种接着一种的出来,别的制药作坊可是赶不上她这里的创新速度的,所以在京城这块市场上也很快独树一帜,尤其是达官贵人富家太太小姐们对她研制的保健药非常的崇尚,而且那个利润也是杠杠的! “什么盒子?是装药的盒子吗?”无忧蹙着眉头问。 “是装药的盒子,您也知道咱们的那些保健药都差不多卖给了官宦或者富家太太和小姐们,她们用的东西那包装自然是很精致的,所以孙先生可是专门请了两个大娘来糊盒子的,可是现在制药作坊规模扩大了,药品越来越多,那两个大娘可是忙不过来了,要是再招人的话一时又找不到这样心灵手巧的,可是把孙先生给愁坏了呢!”旺儿回答。 听了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随后便抬头笑道:“这个还不简单?咱们现下不是有好多闲人吗?你媳妇儿算一个,连翘和玉竹还有春兰以及另外几个小丫头其实也有许多时间,不如就把盒子拿进来让她们先帮着糊吧!当然,这个我可是不会让她们白做的,就按计件工资好了!” “计件工资?”听到这四个字,众人不禁一皱眉,因为没人听说过这个名词。 可不是吗?这计件工资可是现代才有的名词,她们怎么会明白呢?虽然在古代也有这种记工的方法,但是却不是这个叫法。随后,无忧便解释道:“这计件工资就是按照你干的活的数量给算酬劳。比如说糊一个盒子一文钱,你今个糊了十个盒子那就是十分钱的意思!” 听了这话,连翘笑道:“那感情是好,多劳多得,少干的就少拿钱!”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无忧点头笑道。 旺儿则是道:“二小姐,还给什么钱啊?我家那口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平时吃的穿的用的还不都是二小姐给的吗?还有玉竹也是,就是旺儿我闲着没事也是可以帮着给干一些的!” “那可不成,给我干活的人我是都不会亏待的,再说没有积极性这活也干不好更是干不快的。今个我就定了,糊一个盒子一文钱,到月底清算一下每个人糊了多少都找你旺儿要钱就是了!不过我可是有一句话必须保证把自己的活都干好了,把主子都伺候好了,闲暇的时候才可以去做这糊盒子的活计,千万可别本末倒置了,让别人说了闲话可就一分也赚不了了!”无忧告诫道。 “是,小的记下了!一会儿就去制药作坊拿那些糊盒子的材料去。”旺儿赶紧道。 “去吧!”无忧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旺儿走了,玉竹也跟着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无忧和连翘两个,无忧便迫不及待的问:“大奶奶身体怎么样?这些日子在家里可好?”这些日子,她最为担心的就是朱氏了,她个性软弱,大概是不能照顾好自己的,不过幸亏身边有宋妈和平儿这两个得力的人,而且现在薛金文和薛老太太都对她甚好。 看到二小姐急切的样子,连翘赶紧回答:“二小姐请放心,大奶奶很好,而且身子也胖了一些。遵照您的吩咐,大奶奶还没有把身怀有孕的事告诉大爷和老太太呢。不过每日都是对外称病,不怎么出门的,大奶奶以前的身子也不好,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怀疑,大奶奶说等到四五个月胎像再稳固不过了才会说出去的,省得有人暗地里捣鬼的!”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点了点头,感觉这次朱氏倒是很沉得住气的,不过她的意思也是如此,还是能藏多久就多久为好!随后,无忧又问:“你给大奶奶把脉了没有?” “那当然是把了,又不然连翘去做什么了?又不是单单为了送那些吃食去的。大奶奶的脉很是稳固,甚至比原来的身子都好呢,所以二小姐只管放心好了。”连翘笑道。 “恩,那就好!”无忧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到八仙桌前的一堆草药前坐了下来。 连翘见状,赶紧跑过去道:“二小姐,您这麻药研究的怎么样了?” “正在研究提取的办法!”无忧回答。 “那您想到法子了吗?”连翘追问。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眉头一下,仿佛有些犯难的样子。“想了几种方法,但是都感觉不是很好,还得继续想!” “二小姐,您这么聪明能干,一定会想得到的,就是不要太急了,太急了这人的脑子啊就不灵光了!”连翘的手指着自己的头道。 闻言,无忧笑道:“你又给我上刷子了,我这次要是想不起来办法岂不是就配不上这聪明能干四个字了?” “二小姐一定能想出来的!奴婢赶紧去把没做的事做好,说不定晚上旺儿就把活拿来了。”说罢,连翘便跑了出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半个多月,无忧一直埋首于麻药的研究,除了给沈老夫人请安外,甚少出门。而她和沈钧这个院落里的丫头婆子也都忙忙碌碌的,白日里忙府里的差事,晚上还要熬夜糊盒子,虽然辛苦了些,但是到底一个晚上都有几十文钱的赚头,这一个月算下来大概都能顶上一个月的月钱了,所以大伙都是乐此不疲的! 这日一早,沈钧早已经出门了,无忧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由连翘给她梳着头,而她则是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到二小姐半日低着头不言语,连翘笑道:“二小姐,您是不是又在想麻醉药提取的事呢?您现在啊为了这麻醉药的事都快便魔障了,每天吃饭也想,睡觉也想,不吃饭不睡觉的时候那就更不必说了,您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其实连翘的话无忧只听了一半,拧了下眉头说:“大清早的,别在我耳朵边上像蚊子一样嗡嗡了,本来有个好想法,也都让你给吵没了!” “您自己想不起来,还怨到奴婢头上来了,那奴婢以后还是闭嘴吧!”说罢,连翘还真就一心梳头,再也不言语了。 见状,无忧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连翘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所以什都是敢说的,但是倒是也没有出格,没有她啊她还真是感觉有些闷呢!随后则是笑道:“对了,昨个我让你在院子里架一口大锅你去办了没有?” 第二十六章 异样情愫 “奴婢已经交待给两个小厮了,大锅都已经找来了,一会儿子吃过早饭后他们就会过来给您架锅了!”听到主子的问话,连翘赶紧回道。 “恩。一会儿你督促他们快点,我等着用呢!”无忧点头道。 “二小姐,您好端端的要大锅做什么啊?”连翘不禁疑惑的问。 无忧也懒得跟她解释,只是说了一句。“等架好了你就知道了!” “哦。”见小姐不说,连翘只得点了下头,不过脑袋里却是还在疑惑着,想想大概总是跟这麻醉药有关系的,二小姐这阵子想的做得都是和这麻醉药有关的。 正在这时候,春兰忽然走了进来,笑道:“二奶奶!” “有事?”抬眼一瞧,只见春兰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来。 春兰赶紧笑道:“回二奶奶的话,昨个晚上老夫人屋里的双喜突然来找奴婢,大概是听说了咱们院里的奴婢们都在糊纸盒子,所以她跟前的几个丫头也想领点盒子回去糊。奴婢不敢应她,只说自己做不了主,还得等着回主子一声!”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说:“上次你不是说你和双喜很有些交情吗?你不应的话也不好,还让她们以为你在我跟前不得脸呢!可是一句话一定要让她们把自己的差事当好,再做这些私下赚钱的事,要是惹了麻烦我可是不管的!” “是。奴婢一定都告诉她们!”听到无忧应了,春兰自然是高兴得很。毕竟她也算是沈家大丫头里面有些面子的一个,这点事要是办不到,还真是让人笑话来着,随后,她又说:“对了,二奶奶,前几天还有几个大奶奶那边的小丫头跑过来悄悄跟我要做这个活计呢,因为是大奶奶那边的人奴婢可是没敢应的,生怕搞出什么乱子来的。这两天二奶奶都忙着,所以也就忘了没有回!” 闻言,无忧点头道:“你做得很对,大奶奶治家很严,她那边的人做这个说不定就会惹来什么是非,你就都挡了好了!” “是。”春兰赶紧应声道。 这时候,外面的玉竹忽然喊了一声道:“二小姐,旺儿来回话了!” 听到这话,连翘笑道:“这几日旺儿来得可勤了,肯定是又送糊盒子的纸张来了。二小姐,这次糊的纸盒子可是跟上制药的速度了!” “让他进来吧!”无忧道。 “是。”这时候,连翘也帮无忧梳好了头,便赶紧应声把旺儿叫了进来。 无忧坐在八仙桌前,春兰已经把早饭端了过来,无忧一边用一边对进来的旺儿道:“吃过早饭了吗?” “一大早就去了制药作坊一趟,所以还没有呢!”旺儿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对一旁的连翘道:“搬个小几过来,让旺儿坐在小脚踏上吃吧!” “是。”连翘赶紧应声搬了个小几过来,春兰玉竹两个则是盛了清粥,并端了两盘小菜并几个花卷过来放在小几上。旺儿憨笑着道过谢后便坐在小脚踏上吃了起来。无忧一时间把几个丫头也打发出去用早饭了,只留了旺儿在跟前一边回话一边吃着。 “二小姐,府里的女人就是多,而且做活也利落干净,这次糊的药盒子可是赶上制药的进度了!孙先生说现在跟咱们订购药的药铺可是都了去了,都愿意先付钱等着呢,还有因为买不到咱们的药几间药铺的掌柜吵闹起来的事呢!”旺儿一边吃一边高兴的说着。 听到这话,无忧有些惊讶,随后又嘱咐道:“你下次去的时候告诉孙先生,让他把药最好平均的分配给各个药铺,别让他们因为争药而闹出什么事来。所谓和气生财,咱们还是稳稳当当的赚钱比较好一些!” “是,小的明个送药盒子的时候就去告诉孙先生!”旺儿赶紧道。 “对了,茯苓回来了吗?她娘现在怎么样了?”无忧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问。别说,她心里倒是还挺惦记那茯苓的娘的,毕竟一个上了些岁数的老太太又遇到不孝顺的儿子真的是很可怜! “回来了,前天小的和我家那口子把茯苓接回来的。按照您的吩咐,小的给茯苓的娘家带去了些米,面,油还有一块猪肉,那老太太的气色也好多了,自己能下地做饭什么的了,茯苓前天就要上来给二小姐磕头,是小的拦下了,二小姐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研制药品,哪里有时间见她啊!所以就让她等您啥时候得空了再来。再说二小姐您也不是因为要受她这个头才帮她的,您是心善才施恩的!”旺儿笑道。 “既然是如此,那就好了!”听到那茯苓的娘康复了,无忧算是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茯苓的娘好了是好,可是就是可怜了茯苓了,这几日刚回来就天天熬夜糊纸盒子呢,您想她娘身子这样,她再嫉恨她哥哥嫂子,也得多赚钱拿回去给他们,才能让她娘过两天舒心的日子!哎……”说到这里,旺儿不得不叹气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道:“不如就把茯苓的娘接到咱们的庄子上去养老好了,省得她在家里受那份闲气!” 闻言,旺儿说:“那倒是好!”随后,又蹙着眉头说:“只是说得容易,那茯苓的哥哥嫂子好不容易能有这个钱拿,您想他们会轻易的把老娘放走吗?那两个人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咱们虽然是好心,可是这事以后麻烦的呢,不能说人家儿子媳妇不同意,咱们硬是把人家老娘接走吧?这沈家虽然门第高,但是在外的名声却是不错,别为了这点子小事污了大将军的名声才是!再说那老太太虽然知道儿子不孝,但是儿子就是儿子,孙子还疼得紧呢,说不定那老太太也不想老了老了还离家呢!” 听了这话,无语想想也是,而且那老太太岁数也不小了,大概也没有几年的光景了,虽然儿子不孝,大概人家还愿意享受天伦之乐,所以也只得道:“那你就嘱咐茯苓别累坏了,下次去庄子上的时候拿些庄子上自己产的东西给她带回去就是了!” “是,茯苓知道了肯定又要来给您磕头呢!”旺儿笑道。 “都是我自己身边的人,我自然不愿意看到你们为难受苦的,更何况是怜贫惜老的好事,咱们顺手就做了!”无忧道。 “二小姐说得是!这些都是可以积德的事。”旺儿赶紧点头。 主子两个一个在桌子上吃,一个在小几上吃,过了一会儿,端着碗的旺儿忽然道:“对了,小的有件事忘了回二小姐了。就是我们家那口子是个爱说笑的,来了这府里也就是一个多月,虽说进不去二门,可是二门外的婆子大娘,小丫头小厮们可是都混熟了,也听说了这府里的许多私密事呢!” “什么私密事?说来听听?”对于沈家,无忧并不怎么了解,能够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要知道在这深深的侯府里,大概主子奴才们也有好多背人的事情,她刚来不知道深浅说不定就会说错了话办错了事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旺儿便回道:“首先是咱们家的这位管家奶奶,听说她可是个吝啬又贪财的主!”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心想:这个她可是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也算平常,大抵女人嘛都是爱财又小气的,只要是无伤大雅就好了。 见无忧笑而不语,旺儿继续道:“这位奶奶身边的丫头春花,是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这些年在沈家可是作威作福的,和大奶奶的陪房周新家两口子可是帮着这位奶奶没少克扣这府里众人的月钱和银米,据说这府里的采买什么的只要经手的这位奶奶都要扒一层皮的!”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这不是和她的二娘李氏如出一辙吗?只不过好像这姚氏又比这李氏高明一些,对上对下都是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也不会太克扣别人,对老夫人又是极为尊敬,整天哄着老夫人乐,而对于她和沈钧也是极为拉拢,并没有李氏那般的刻薄肤浅,只是时间久了,做得事情始终是纸里包不住火的,家下人等时间长了估计也就都明白了。随后,无忧笑道:“管家奶奶自然也是有些好处的,要不然也对不起操这份心了!” 听到这话,旺儿转头往外面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些声音说:“二小姐,我家那口子还听外面的人说咱们家大奶奶还私自往外面放印子钱呢!” 闻言,无忧一怔,然后蹙了下眉头,说:“有这种事?可是听清楚了?”这印子钱就相当于现代的高利贷,而且利息极高,就是在古代也是见不得光的,通常放印子钱的人都有势力和背景,由于利息极高,所以好多借钱的人都还不起,如果还不起的话,那简直就是逼人卖房子,卖儿卖女的,所以为许多正直的人所唾弃。要知道这沈家也是名门大户,在朝廷里世代为官,也是忠良之后,祖上为官也算是两袖清风,所以这放印子钱的名声可是不好,闹不好是要出事的,没想到这个姚氏竟然连这种缺德的钱也赚,这要是被揭发出来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 “应该没错,我家那口子是听一个婆子说漏了嘴说起的,对了,那个婆子和周新家的是远亲呢!”旺儿回答。 “那看来就是错不了了!”无忧点了点头。 “这事估计老夫人和大爷都不知道的,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大奶奶可是有的受了,据说大爷最注重家风了,沈老爷在的时候,可是个大清官,两袖清风的!”旺儿说。 “这事咱们管不了,也不管,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就好了。对了,今年庄子上种的药材都怎么样?你可要多盯着点。我想下一季多种一些曼陀罗和阿芙蓉,你去打理一下这事!这两种药材也许以后能派得上大用场!”无忧最后吩咐道。 “是,小的这一两天就去办!”旺儿点头道。 又聊了些别的,吃过早饭后,旺儿就退下了,无忧自然还是研究药材,不一会儿的功夫春花便带了两个小厮进来,在院子里开始垒了一个烧柴火的大锅,等到后晌的时候终于是完工了,而无忧也有了新的工作。 院落里的一角,锅台前有一口大概四五尺见方的大锅,锅台下面的柴火烧得很旺,连翘和玉竹两个不停的往里面扔着柴火,只见锅里面烧着满满的一锅热水,春兰不停的把已经晒干的曼陀罗花放进大锅里,而无忧则是站在锅台前,手里拿着一把小号的铁锹不断的在锅里的热水里搅拌着。这时候,天气已经转热了,站在大锅前,无忧又不断的用力搅拌着锅里的草药,不一会儿她就已经香汗淋漓了! 一旁的春兰见状,赶紧道:“二奶奶,这可不是您能干得活,您还是让奴婢来吧?”说着就要上前去抢无忧手中的铁锹。 “不行,你不知道火候,我得看着才可以,再放点草药!”无忧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锅里的沸水。 听到这话,春兰赶紧转身又捧了些许的曼陀罗花放进了锅里!连翘则是笑道:“春兰,我们小姐必须亲自看火候才可以,这个锅里放多少水放多少草药还在试验阶段,所以咱们还弄不来的!” “哦。”听了这话,春兰才点了点头。她在沈家可是当差多年了,哪里有让主子做这种脏活累活的,这种活计可是连府里的二流丫头都不做的,她可真是诚惶诚恐的,生怕被主子怪罪下来的! 这一锅整整熬了有一个多时辰,直到锅里的水都快干了,锅里的草药汁子变成了浓浓的粥状的时候,无忧才让玉竹赶紧拿了一个大盆子来把那些粥状的东西盛出来放在一边,然后便让春兰把锅洗干净了,又烧了一锅的水,然后又让春兰往锅里放草药! 看到这里,春兰有些不明白了。便问:“二奶奶,不是已经熬了一锅了吗?咱们还得熬吗?” “那一锅和这一锅放草药的比例不一样,我想看看这两种比例的草药的药效到底有多大的区别!”无忧回答道。 “哦,原来这个还这么复杂啊!”春兰点点头说。 “那是当然了,你以为那么简单啊,那岂不是谁也会了!”连翘往锅台里面一边放柴火一边道。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几个正在忙乎的人并没有主意到一个身影已经步入了院子里。那个身影当看到院落里的这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的时候,他不由得脚下一顿,并蹙紧了眉头! 他那一双幽深的眼睛不禁盯住了站在锅台前的那个穿着碎花布衣裙的人儿。只见她站在夕阳的余光下,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底带蓝色碎花的褙子,下面是碧绿色的裙子,头上的发髻上还抱着一块青色的头巾,脸上没有一点脂粉,素面朝天,头上除了一根固定发型的银簪子再没有一点装饰,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妇的打扮,不过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美丽,那种执着和韧性似乎已经打动了沈钧的内心,让他的心潮跟着澎湃起来! 这时候,玉竹眼尖,一下子看到沈钧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她感激福了福身子道:“姑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春兰和连翘两个也赶紧起身行礼。“姑爷!二爷!” 正站在锅台边的无忧听到背后的人说话,转头一望,只见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已经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拿着铁锹的她先是伸手用手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然后笑道:“你回来了?” 闻言,沈钧便迈步走了过去,眼睛望着大锅里那浓浓的药汁子,不禁问:“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无忧用铁锹一边搅拌着那越来越浓的药水,一边回答道:“这个是曼陀罗花的药汤!” “曼陀罗花?”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说过,好像也见过,是一种很漂亮的白色粉色黄色都有的花朵,不过听说可是有毒性的! “恩,这曼陀罗花别看全身都有毒性,但是花朵里却是蕴含着很大的麻性物质,可是最上好的麻醉药!”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睛盯着锅里那已经发黑的药汤说:“你是用开水煮的办法提纯?”原来她这般辛苦的亲自做这些辛苦的活计都是为了给自己在研制麻醉药,沈钧的心里不禁一动! “这个办法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呢!我已经用过水和酒等好几样液体萃取的办法来提取这曼陀罗花里的有效物质,可是效果都不是很好,现在只能是再用这种结晶的办法了。”无忧说这话的时候的秀眉可是微微的蹙着的,看得出她已经用过很多办法都不行了。 此刻,看到无忧的手背不停的擦着额上的汗水,而随着大锅里的药汤越来越浓,她拿着那把铁锹的手也是越来越吃力了。下一刻,只见沈钧伸手撩起袍子的一角,利落的塞在腰间,然后便伸手对无忧道:“我来吧!” 忽然听到这话,无忧一个抬头,眼睛正好迎上了沈钧那双深幽的眼光,这种眼光好像前些天她见过一次,记得那次他可是不由分说的就抢过了自己手中的铁锹,然后便弯腰替自己挖坑的,想想当日他是真的挖得又快又好,这就是男人的作用,当日她可是感觉异常的幸福,虽然他其实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丈夫,可是却给了她那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今日,仿佛情景重现,她不免一阵恍惚。 看到她愣着不动,沈钧蹙了下眉头,用命令的语气道:“把铁锹给我!” “哦!”随后,无忧便心不由主的把手中的铁锹递到了眼前的那只宽厚的大手中。 一刻后,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便手执一把铁锹在锅台前的大锅里来回的搅动,非常的执着卖力,一旁的丫头们见状也都是添柴的添柴,拉吹风的吹风。无忧站在一旁,伸手抹了下额上的汗水,望着眼前那个魁梧的身影忙碌的模样不禁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似乎带着幸福的微笑。要说男人干活和女人就是不一样,女人再卖力也是赶不上男人的,干了这一个下午,无忧就感觉筋疲力尽,腰酸背痛的,还好这时候他来了! “二奶奶,擦把汗吧!”这时候,一旁的春兰细心的为无忧送上了一条白色的汗巾。 “恩。”无忧接了以后便擦了把脸上的汗。随后,连翘又端过来一杯茶水道:“二小姐,您忙了一个下午了,赶快喝点茶水润润喉咙吧?” “好。”无忧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两口。春兰又搬了一个小脚踏过来,让无忧坐在一旁歇息。无忧坐在小脚踏上,眼睛望着正在忙碌的沈钧,嘴角间一直都在噙着笑容。并且不是的让玉竹她们多添一些柴火什么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无忧起身走到锅台前,看到刚才那稠稠的药汁子都变成了膏状的东西,便对一旁添柴火拉吹风的玉竹和连翘道:“好了,不用添柴了!” “可以了吗?”站在锅台前脸色已经被火烤的很红的沈钧问。 “这些柴火烧完了就可以了!”无忧点头道。这时候,她一个抬头,看到他额上也都有汗珠了,眼眸在火光下放射着异样的光芒。此刻,夜幕已经降临了,院落里都点起了灯笼,她和他之间也像这夜色一样有些朦胧,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蔓延着。 “二爷,喝杯茶水吧!”这时候,春兰把一杯茶水递到了沈钧的面前。 “恩。”沈钧点了下头,便接过春兰手中的茶碗仰头便咕咚咕咚的把一茶碗水一饮而尽,大概也是真的渴了的缘故吧?随后, 沈钧把空的茶碗又塞给春兰后,便赶紧拿着铁锹去搅拌那锅里已经成了膏状的固体,生怕它糊了贴在锅上。 第二十七章 情意绵绵 看到沈钧额上的汗水,无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条汗巾,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便心一横,倾身上前,来到沈钧的面前,抬手用手中的汗巾便去帮着沈钧擦额上的汗水! 她突然而来的动作好像也让沈钧一怔!站在锅台前手执铁锹的他手也是一僵,然后眼眸一垂,看到整整大概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她正踮着脚为自己擦拭汗水,她的手很轻,那条棉布帕子仿佛轻柔的手一般滑过他的额头和脸颊,他的眼眸也不禁幽暗起来! 可能是离他太近了的缘故吧?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水的味道,是那种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味道,仿佛带着阳光与无尽的力量,让她一阵心跳加速!她都不敢抬眼去看他的眼睛,因为她仿佛已经感到了他那目光的灼热。大概一旁的几个丫头也看出他们的主子是情意绵绵的望着对方吧?而且这里柴火也不用添了,也不用拉风了,所以几个人便悄悄的先行退了下去,院落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一旁那几盏放射着朦胧的光芒的灯笼。 擦拭完了他的脸颊,无忧一个抬眸,正好撞上他那幽深灼热的眼光,她不由得心里一慌!便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并且想后退一步,不想却是脚后跟踩上了后面的柴火,不由得低呼一声,“啊……”然后便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钧的手一松,手里的铁锹便坠落在铁锅里,只见他一只大手一揽无忧的腰身,便一把把她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啊……”无忧又一个低呼,身子没有摔落在地上,反而是被拥进了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里!危急之际,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袍子,心还在为刚才那差点摔个四脚朝天而怦怦跳着。 “你……没事吧?”沈钧低头问着怀里的人,眉宇一皱,神情之中充满了关切。 听到头顶上的问话,无忧一个抬头,正好对上他的双眼,他鼻端喷洒出的热气就吹在她的脸庞上,她不由得脸色微红起来!随后,才摇摇头道:“没……没事!” “那就好!”听到她的话,沈钧才是放心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无忧还在发愣中,完全没有她还在人家怀里的意识,而他的大手还是揽着她的腰身,不知道是不愿意松开,还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时候,躲在偏房内的几个丫头,在窗子前看到这含情脉脉的一幕,不禁都捂着嘴窃笑着并小声议论着。 “二奶奶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招数竟然把我们家二爷迷成这个样子!”春兰望着外边一只大手揽着那美人腰的情景道。 “什么叫招数啊?我家二小姐可是最最冰清玉洁的了!”连翘在一旁可是听不得别人说她家小姐一句不好听的话的。 听到连翘的话,春兰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连翘的肩头道:“得,我不就是用了这么个词嘛!你是不知道这京城里有多少倾国倾城的美人都青睐我们家二爷,可是我们家二爷啊连正眼都不看一眼的。没想到现在眼睛里啊都是二奶奶,你看二爷那个眼神啊,哎,我伺候二爷可是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可是头一遭碰到这事,看来我们家二爷并不是不是不近女色的,而是啊没有碰到让他心仪的女子罢了!” 一旁的玉竹却是看着外面的情景道:“那是因为啊你们家二爷从前没有遇到过我们家二小姐这样的女子!我就是不是个男人,要是个男人啊我也会喜欢我们家二小姐的!” 听到玉竹这话,连翘和春兰看了玉竹一眼,不禁都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玉竹瞪着她们道。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喜欢二小姐呢!横竖她是主子,咱们都是奴才!”连翘伸手用手指挫了玉竹的脑门一下。 可是,玉竹却是理直气壮的道:“这和身份有什么关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两颗心的归属,跟身份地位根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听了这话,春兰不禁笑道:“你啊又在说胡说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哪里能混淆呢?我呢倒是听说过女奴才可以委身男主子的,不过名分上也差些,比通房丫头好些,顶多也就是混个姨娘罢了!不过我可是还从来没听说过女主子嫁男奴才的,恐怕真要是有这事,那男奴才肯定也被女主子的家人给打死了!呵呵……” “这倒也是,春兰倒是说得有道理!”连翘连连点头。 春兰说得花让玉竹也无处反驳,不过却是道:“那男主子收女奴才的房其实也不是真喜欢女奴才的,要是真的喜欢怎么能舍得让自己的爱人一辈子位居人下的!” “就算是男主子愿意给女奴才正室的名分,那男主子的家人也得同意才可以啊,我可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丫头啊奴才啊当正主子的!戏文上倒是有,不过那也都是骗人的罢了!”春兰道。这些日子,春兰和连翘玉竹等同进同出,一同伺候无忧,早就混熟了,再加上她又是一个开朗爱说笑并且不争这不争那好相处的人,所以几个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团,并且无忧也比较赏识这个春兰,所以几个人感情倒是好得不得了的,所以基本上在一起是什么都说的。 这方,灯火朦胧中,两个人对望了很久,忽然鼻端传来了一阵有些难闻的气味,无忧不禁伸手摸了一下鼻子,然后皱着眉头叫道:“什么味道?” 听到这话,沈钧的眉头一皱,然后眼眸朝无忧身后的大锅一瞥,不禁叫道:“糟了!是不是锅糊了?” “啊?”闻言,无忧便一把推开沈钧,转头望着大锅不禁着急的道:“哎呀!怎么办啊?” “没事!我来!”说罢,沈钧便重新拿起铁锹在锅里使劲的翻滚着那已经成了膏状的物体。 “快点!快点!”无忧不禁着急的叫道,这可是她辛苦了半天的所得,可是不能这样就毁了! 这时候,一直都在注意着院子里的情况的三个丫头听到她们的对话,便赶紧鱼贯的从偏房里跑出来,她们跑到锅台前,赶紧是灭火的灭火,往火上浇水的浇水,很是忙碌了一阵子,锅里的东西才算是没有再飘出糊的味道! 松了一口气后,无忧不禁站在一旁有些暗暗的责怪自己:怎么回事?怎么这样为色所迷啊?不就是比一般的男子帅了一点,酷了一点吗?至于如此像失了魂魄一样吗?真是的!丢不丢人啊?转眼看看几个正在收拾战场的几个丫头。心想:也不知道被人家都看出来了没有?真是好丢脸啊,她的脸现在都还火辣辣的呢! 不久后,膏状的物体便被丫头们盛在了一口不小的缸里,春兰笑着对沈钧和无忧道:“二爷,二奶奶,晚饭好了,要不要摆饭啊?” 相较而言,沈钧倒是仿佛心情不错,吩咐道:“赶紧摆饭!我也饿了。” “是。”春兰应声后便赶紧去了。 不久后,外面的事情有几个小丫头们收拾,饭菜已经摆好了在桌子上,春兰,连翘和玉竹分别伺候沈钧和无忧洗了脸和手,便伺候他们吃饭。 饭桌上,一直都是静悄悄的,无忧一直都在低着头吃,并没有说过话。而沈钧这次也没有把几个丫头都打发下去,她们都在一旁侍手而立的伺候着,不时的给二人盛饭盛汤的。虽然无忧一直都低着头,但是沈钧倒是好像心情不错,眼睛会不时的望望她,然后吩咐下人们盛饭递个东西什么的! 无忧一直都在低头吃,很快就把晚饭吃好了。她把饭碗一推,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你慢慢吃。”都没有敢看沈钧的眼睛一眼,便起身走到了内间的八仙桌前,佯装镇定的伸手拿了一本书过来,低头便翻看了起来。 望了坐在另一张桌子前看书的无忧一眼,沈钧没有说什么,转头便把自己的碗递给一旁的春兰道:“再给我盛一碗饭!” 接过沈钧手中的碗,春兰转身一边盛饭一边笑道:“二爷,这可是第三碗了,您今个可是多吃了一碗饭呢!” “姑爷今个做活累了,当然是要多吃一碗了!”一旁的连翘笑道。 “咱们二小姐也做了不少活,可是也没有多吃呢!”玉竹在一旁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一旁的春兰则是道:“厨房啊已经熬了糖水,等晚一阵子奴婢就去给二奶奶端去!” 接过春兰手中的饭,沈钧没有多言,低头一语不发的吃着。过了一刻,才忽然吩咐道:“春兰,晚饭后打热水来,我要洗澡!” “是,奴婢这就交待小丫头们烧热水去!”说着,春兰便转身退了下去。 洗澡?坐在八仙桌前随意翻着书的无忧听到这两个字,不禁愣了下神!他……他不会要在这屋里洗澡吧?那……那怎么方便呢?一下子她可是犯了愁!成亲这些日子,她也有洗澡,可是都是趁着他半天不在家的时候洗的,而他却是一直都没有在家里洗过,无忧看得出他也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而且刚刚离他那么近,就等于是在他的怀里了,除了刚刚出的汗水,她也没有闻到他身上有不好的味道,大概他也是有洗澡的,大概不是在军营中就是在别的地方吧? 很快,沈钧也吃好了晚饭,丫头们开始往外端着残羹冷炙,而几个小丫头便开始往屋子里抬热水,她们也抬来了一个很大的木桶,一看就是洗澡用的,放在屋子的中央,可以说离她很近,小丫头们往那木桶里倒着热水,很快屋子里就有了氤氲的水汽。悄悄往旁边一瞄,沈钧饭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双手伸展着筋骨,这一刻,无忧心里很是慌乱,丫头们还都在,她当然是不能躲出去的,那样的话就太明显了,这出戏还是得演下去,可是她感觉她的心却是在狂跳不已! 不过,沈钧的神情倒是很自然,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圈后,春兰便过来道:“二爷,让奴婢给您宽衣吧?” 听到这话,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的心一抖!不过仍然在佯装镇静,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自己手里的书呢,不过心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当然心里仍然在对自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脱衣服洗澡吗?在现代的时候不就是等于去了一趟海边吗?在海边玩的男女哪个不是游泳短裤和比基尼啊?虽然到了这个古代也有十*年了,但是怎么自己就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呢? 大概是听到春兰要给姑爷脱衣服了吧?连翘和玉竹两个毕竟没有伺候过男主人,而且连皮也薄,所以便拿了水桶什么的悄悄的退了下去了。而沈钧却是站在那里任由春兰给他宽衣。腰带,袍子,中衣……一阵窸窣之后,沈钧的上身已经打着赤膊,露出了完美的肌肉,下身只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裤。这时候,沈钧便迈腿进了木桶,整个人靠在木桶壁上,热水流淌过他的肌肤,感觉异常的舒服! 春兰站在沈钧的身后拿着一块热毛巾为他擦拭着肩膀,这时候,无忧知道该是她表演的时候了,夫君在洗澡,她一直坐在这里不闻不问的当然是不行的,怎么也得在春兰的面前走个过场的,要不然春兰是会怀疑的!所以,下一刻,无忧便合上了书本,站起来,转身走到充满了氤氲水汽的木桶前,伸手道:“春兰,把毛巾给我吧!” “是。”春兰便赶紧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了无忧。这时候,靠在木桶里的沈钧的眼眸一眯,瞥了无忧一眼,只见她便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双细柔白净的手开始用那毛巾湿了水往他的肩膀上慢慢擦拭着,这一刻,他好像感觉他的心一阵紧绷,然后便感觉自己胸前的呼吸被什么阻碍了似的,好像呼吸不那么顺畅了! 为沈钧擦拭了一刻后,无忧便吩咐一旁的春兰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是。”春兰见状,自然知道现在二爷和二奶奶可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这洗澡的事估计也很缠绵悱恻吧?所以便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走出房间,转身轻轻的合上了房门,春兰一转身,只见连翘和玉竹两个都站在廊下,看到她出来,赶紧围上来问:“春兰,你怎么出来了?姑爷不让你伺候了?” 听到这话,春兰的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拉着她们两个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小声的道:“二爷有二奶奶伺候,哪里还用得着我啊?呵呵……”说完,便低头坏笑了一声。 “那咱们什么时候再进去伺候啊?”玉竹傻傻的问。这个吧她可是没有经验的。 春兰笑着回答:“咱们就惊醒着点,主子什么时候叫咱们就什么时候进去伺候,如果不叫的话,咱们也就不管了!” “恩。”玉竹点了点头,随后便和连翘一起回屋了。 春兰刚想进自己的屋子,秋兰则是走过来叫住了她。“春兰!” 春兰一转头,见是秋兰,便道:“你今个怎么过来了?” “闲着没事,来找你说说话!”秋兰看了一眼正屋那紧闭着的房门,然后对春兰道。 “那跟我上我屋子里说话去!”春兰便拉着秋兰进了自己的屋子。 坐了一刻,见春兰总是往窗外望,秋兰问:“你看什么呢?” “二爷在屋里洗澡呢,我怕他叫人我听不到!”春兰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秋兰先是沉默了一刻,然后说:“那谁在里面伺候呢?” “当然是二奶奶了,还能有谁啊?”春兰回答。 “这些日子二爷……和二奶奶可好?”秋兰可是有多日没有看到过二爷了,就连清晨练功现在都不让她伺候了,她也曾经去偷看过两次,却是被沈钧给训斥了回来,所以就再也不敢去了。 闻言,春兰先是看了秋兰一眼,然后才道:“好,好得很呢,简直就是蜜里调油了!谁也不成想二爷会对二奶奶如此上心呢,昨个还为二奶奶亲自干活,你是没看到那两个人那亲亲我我的样子。哎,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咱们二爷以前是没有遇到可心的人呢!” 听了这话,秋兰便是讪讪的,又坐了一会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儿子,便借故告辞走了!春兰也没有留她,秋兰走后,春兰则是摇了摇头。她当然是明白今日秋兰是来做什么的,她也就实话实说了,虽然也看出了她的落寞,但是她打心眼里也是为了她好,让她死了那条心罢了! 这方,房间里充满了氤氲的水汽,待到春兰走后,无忧的眼睛扫了一眼眼前那充满肌肉的肩膀,那皮肤也是呈蜜色的,能看得出这是一个经历过风吹日晒的男人!又把毛巾湿了热水在他的肩膀上擦了两下之后,无忧便把手中的毛巾轻轻的放在了沈钧的手里,道:“我……我有些累了,先睡了,你自己洗吧!”说完,便转身逃也似的跑进里屋,脱了外衣,便上了床,并放下了床幔。 看到这情景,沈钧愣了一下,然后竟然嘴角间勾起了一个好笑的笑容。随后,他便拿着手中的毛巾开始自己用热水擦拭着自己的肩膀和前胸,倒是感觉心情还不错,稍稍还哼起了歌来! 躲在床幔里,无忧的身子靠在床头上,耳边听着那哗哗的水声心里却是不那么淡定了,感觉他仿佛已经扰乱了她那颗一直都从容淡定的心!随后,无忧便狠狠的摇了摇脑袋,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没有什么声音了,这一天无忧也是很累了,没过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翌日,无忧坐在八仙桌前,面前是一罐子黑漆漆的固体物质,她用银针挑了一些,均匀的涂抹在自己的左手臂上。过了一会儿,便用银针扎自己的手臂,仿佛有些作用,没有感到多么的疼!这说明这个药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为了更加近一步的试试这药里的成分含量,她使劲用手指拧着自己手臂上的肉,不过好像这次很疼,感觉到疼痛后,无忧皱了眉头。这就表明这药效太小了!看来提纯的办法还是不行,还是得继续想想别的办法。 正在困惑之际,只见春兰和连翘进来了,春兰手里还端着好大一碟子糕点。无忧看了,不禁问道:“这些糕点是茯苓做的?” 春兰把那一盘子有几种花样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笑道:“二奶奶,这些糕点可不是茯苓做的,这些都是咱们院子里的下人们凑钱孝敬二奶奶您的!当然也有奴婢,连翘和玉竹的份!”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看了一眼碟子里的芙蓉糕,不禁道:“这些一看就知道是桂德祥的芙蓉糕,你们想起什么来给我花这份的钱?” “二奶奶您忘了?您把那糊纸盒子的活计给我们干,我们昨个可是又领了工钱呢,手脚勤快的可是比一个月的月钱还多呢,所以都念着二奶奶的好,就凑钱孝敬了这个糕点,还请二奶奶收下咱们这份心吧!”春兰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然后说:“你们辛苦才能赚几个钱?还要来孝敬我这个?你不知道我的脾气,怎么连玉竹和连翘也不知吗?你们两个也跟着来凑这个热闹?” 听了无忧训斥的话,连翘赶紧道:“二小姐,奴婢和玉竹已经说了好几次了,二小姐您施恩可是从来都不要求回报的,可是她们就是要表示一下,所以奴婢们也只能是出了这个买糕点的主意,这样也能少花她们几个钱!” “是啊。二小姐,连别的奴婢都知道感谢您。奴婢和连翘姐姐是您从娘家带过来的奴婢,自然不能单单只落下我们两个,所以我们也都凑了一点,也算是我们的心吧!”玉竹在一旁附和道。 第二十八章 抱她回去 “那就下不为例吧!”听了她们言辞恳切的话,无忧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拿了一块芙蓉糕放在嘴巴里吃着。 这时候,春兰陪笑道:“二奶奶,奴婢前两日还听说底下有糊盒子的婆子和小丫头们也想着要孝敬您呢,只是好像还没有想好要买些什么孝敬。您也知道她们赚些个碎银子也不容易,便宜了吧怕您笑话她们寒酸,贵了吧她们又买不起的!”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只得道:“你去告诉她们,就说我的话,谁也不许再给我买东西孝敬什么的,如果再有一次的,这活我可是要吩咐旺儿谁也不给的!” 闻言,春兰赶紧点头道:“是,是,奴婢一会儿子就出去告诉她们去!估计啊她们是谁也不敢再打这个主意了。” “恩。”听了春兰的话,无忧一笑,算是满意。然后又忽然道:“恩,这个芙蓉糕真的很好吃,你们赶快都尝尝!” 听到无忧的话,春兰,连翘和玉竹都不敢造次,春兰笑道:“二奶奶,这是奴婢们孝敬您的,我们怎么好吃呢?” 看到她们都拘谨,无忧只得站起来说:“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难道都要坏掉扔了吗?这可是暴殄天物,快吃,剩下的都赏给这个院子里的下人们去!” “是。”听到这话,连翘知道二小姐说得是实在话,便上前伸手端了碟子给玉竹和春兰等。“吃吧,二小姐赏的,你们啊还不怎么太了解二小姐,她可是最喜欢众乐乐的,不喜欢独乐乐!”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笑道:“连翘你还知道这句话,真是难得了!”其实这句话她是很喜欢的,而且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也感觉到一个人快乐真的没有意思,不如大家一起快乐,一起笑!只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好像这并不太容易,大概只有差不多身份的人才能做朋友,身份相差太大的人是很难成为朋友的,大概也没有共同语言吧? 几个丫头尝了那芙蓉糕之后,都说好吃,随后便把剩下的都赏给了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和婆子们,下人们个个都千恩万谢的。而且那些个二流的婆子丫头们听到无忧是一分的孝敬也不用给的,都欢喜的不得了,都道这位二奶奶慈悲,可是跟那大奶奶不同了。要知道要是平时有什么事的话他们可都是打点大奶奶身边的春花以及大奶奶的陪房周新等人的,而且还要另备礼孝敬大奶奶,那些个礼物大概都是穿的用的,一点点吃食那大奶奶可是看不上眼的,所以众人在暗地里都是说这位大奶奶的胃口是很大的!所以这位二奶奶现在在府里倒是很得人心的。 这日早上,从沈老夫人处请安回来,吃过早饭后,沈镇就被小厮们扶着晒太阳去了,姚氏则是坐在正堂上听着几个管家娘子来回琐事,半天下来,把琐事都料理清楚了,才静下心来喝口茶水,春花和周新家的在一旁伺候。 喝了两口茶水后,姚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春花和周新家的,便道:“回了半天事,你们也累了,坐在小脚踏上,每人也喝口茶水吧!” 听到主子这话,周新家的和春花都笑着道:“谢奶奶!”随后,便一个人搬了个小脚踏坐下,并且每人端了一杯茶水一般喝一边陪着姚氏说话。 “奶奶,奴婢看着咱们家大爷的腿是不是比前些日子又好了一些?好像走路比原来利索了一点了又!”周新家的满脸堆笑的道。 听到这话,姚氏也是高兴的道:“是啊,又能多走几步了呢!” 见姚氏很是高兴,周新家的又道:“要说咱们家这位二奶奶的医术还真是神奇,以前那么多大夫都说咱们家大爷的腿站不起来了,没想到这位当日女扮男装的二奶奶一来二去的还真是让咱们家大爷站起来了呢!” 听到周新家的这话,姚氏的脸上的笑容仿佛落了落,周新家的何等能察言观色,赶紧便道:“不过呢医术好是医术好,这还没出阁呢就女扮男装的到处行医乱跑,到底是不怎么好听,怨不得咱们家老夫人不是很待见这位二奶奶呢!还是大奶奶在老夫人跟前得脸,不但把这家事管得井井有条,还一连生了两位公子,老夫人又天天被咱们奶奶哄得乐呵呵的,可是谁也越不过您去的!”周新家的一向也知道她们这位奶奶的心眼不太大,而且出身也不算高,娘家没什么势力,自己吧也没有多少才貌,所以很是担心以后二爷娶一位奶奶把她给比下去,更是担心这当家的权利给别人夺了去,所以一直都是对二爷娶个什么样的人比较忌惮的。周新家的何等精明,所以话锋一转便故意抬高了姚氏。 周新家的几句话就让姚氏又重新有了笑脸,道:“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所以呢什么都看着是我好,其实别看老夫人脸上对那老二家的是淡淡的,可是啊老夫人那是真疼老二,而且我听说这老二对他家那口子可是言听计从,没看到这次的事这么大,老夫人不是过了几天就没事了?还不是心疼老二吗?捎带着也是会疼老二家的!” “天下父母都是都是偏心小的,老夫人心疼二爷那也是有的,不过大爷毕竟是长子嫡孙,那也是要重视的!”周新家的道。 “哎,要说咱们是长子,虽然继承了这爵位,可是呢你也知道一年到头就那么千八百两的俸禄银子,可是不能跟老二比的,他位高权重,又是个屡立奇功的,所以万岁爷每年都有不少的赏赐,现在你家大爷可是不能上战场了,老夫人现在自然是欣赏老二的,现在只能让他来光耀门楣了!”姚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酸意。 周新家的一笑,过了一会儿又道:“奶奶,您在里边听没听说二奶奶那边私下里放一些糊纸盒子的活计给丫头和婆子们晚上做啊?” 还没等姚氏说话,一旁的春花却是抢先道:“这事我已经回过奶奶了,听说糊一个盒子给一文钱的工钱,所以府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抢着往二奶奶那院里跑呢,就是老夫人屋里的丫头们都悄悄的托春兰去领活呢!大概是怕咱们奶奶说什么吧?我好像听说咱们院里也有人偷偷的要去领活,只不过那边的人家没有领给罢了!” 听到这话,姚氏轻蔑的笑道:“这老二家的做生意都做到咱们家里来了,她倒是还识趣,没有领给我的奴才们!” 看到姚氏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周新家的又道:“奶奶,您是不知道,现在底下的婆子丫头们都对二奶奶歌功颂德的,据说她们现在晚上做半宿的活,那工钱都要顶上一个月的月钱了,所以都是卯着劲的干。我前两天还听说那些个婆子丫头们还要凑钱买东西孝敬二奶奶呢,可是二爷身边的春兰传出话来,说是二奶奶说了她们挣得的都是辛苦钱,谁也不许花钱孝敬她,要不然啊她这活计可就是不会再放给她们了。得了这个话,那些个婆子丫头们可是千恩万谢的都夸二奶奶怜惜下人,不爱钱财呢!” 听了周新家的话,姚氏不禁拧了眉头,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眼角一斜,道:“有这种事?” “是啊!这明摆着就是收买人心啊,奶奶您可是不能不防的。”周新家的赶紧道。 这时候,一旁的春花也附和道:“对了,奴婢前些日子还听说连双喜都去托的二爷身边的春兰去二奶奶那边领活呢,连老夫人那边的人都要给收买去了,这个二奶奶可是真不简单,给那些下人们点蝇头小利就都心向着她了!” 周新家的话和春花的话姚氏可是都听到心里去了,不禁冷笑道:“哼,才来几天啊就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收买人心,我在这府里可是熬了快二十年了,她满打满算还没二十岁吧?” “要不说呢,奶奶,看来得想个办法给她点颜色看看才是,要不然赶明个就得和您争这当家之位了!”周新家的挑拨道。 “哼。”姚氏则是冷笑着,眼眸中却是充满了嫉妒和狠意。 …… 这日天刚蒙蒙亮之时,无忧便再也睡不着了。 这几日,她都在试验那膏状的麻醉药,可是效果却是没有预想的好,虽然也可以起一点麻醉效果,但是真要用在战场上去给军士们止疼还有一段的距离。这几日,她都是一直在冥思苦想的还有没有别的提纯的办法,但是却一直无果。所以心中有些烦闷! 刚才天刚不亮的时候,其实她就在床幔中听到睡在榻上的沈钧醒了,一阵窸窣的声音后,他便迈着细微的脚步离开了。心想:这个时候出去,肯定是去后院练功了。也罢了,反正也是睡不着的,不如去后院偷偷看看他练功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这样想来后,无忧便马上起床,拿过一身白色带暗纹的衣裙穿上便出了门,连头发都没有梳的,只是用一支玉簪把头发轻轻一挽别在了脑后。 走出屋子的时候,外面还是寂静的很,家下人等都还没有起来,她也轻手轻脚的关闭了房门,然后便径直的朝后院走去! 别说,这后院她还没怎么去过,只是顺着回廊一路来到了一片梧桐树前,这里的梧桐树足足有几十棵之多,而且都是枝繁叶茂,又加上是清晨鲜有人来,一层薄薄的轻雾中,格外的清幽安静,只有耳边微微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远远的,无忧就看到前方一棵很大的梧桐树下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手执着一把长剑在空中挥舞。那个身影非常的利落快捷,一切动作都在空中一气呵成,空中长剑和裙角飞扬,好像附近的花草树木都微微的起了风,耳边也能听到长剑在空中的声响! 下一刻,无忧有意识的往旁边的一棵梧桐树的树干后面挪了两步,因为她只是悄悄来这里走动走动,顺便看看他练剑,可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别说,本来只是想来看一眼散散心罢了,可是没想到他练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快的时候如同闪电,有力的时候好像能够力拔山河,就好像现代的那一世小时候看武打片里的侠客那样,这是让人有点眼花缭乱呢! 无忧站在树干后面看了很久,直到沈钧把一套剑法都快练完了,她才迈腿想往后退一步,不想鞋子却是踩到了一个小石子,不禁脚崴了一下,然后低呼一声。“啊……”不禁觉得脚腕好疼! 这一刻,收起最后一招的沈钧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有声音,他拧了下眉头,便执剑飞身一跃,直直的往这边而来! 下一刻,一个抬头,忽然看到沈钧执剑直直的朝自己的方向而来,并且那剑尖可是就冲着自己的胸前,无忧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可是脚腕很疼,又跑不了,只能是赶紧迈步一转身子,希望能够躲过他的剑尖,可是不想可能是心太慌的缘故吧?只感觉在空中挣扎了一下,然后身子还是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朝后面栽倒而去! 而这时候,沈钧当看到藏身于树干后面的人竟然是一身素白的无忧的时候,他马上眉头一蹙,在剑尖刚要快到达她的身子前的时候,手腕用力一转,剑尖已经改变方向,朝旁边的方向而去,而在她的身子失去平衡的那一刻,他便用左手用力朝她的后腰一揽,一只胳膊很顺利的拥住了她的后腰,然后搂着她在空中迅速的旋转了好几圈,才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当就要感觉自己不是重重的摔在地上,要不然就是死伤在他的剑下的时候,无忧看到那锋利的剑尖已经偏离了方向,并没有刺入她的身体,而且还有一只大手拥住了自己的身子,并且带着她在空中飞舞了好几圈,这一刻,她只感觉很害怕,所以两只手不由自主的便抱住了他的腰身,生怕自己掉下去。当然,在紧张之余,无忧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一直都在随着他的身子在飞!眼前的花草树木仿佛都在围绕着他们旋转。天哪!她不是在做梦吧?仿佛这样的镜头只有在现代的时候电视里的武打片里才见过,而现在就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当他们的脚都踏踏实实的落在了地上之后,受了些惊吓的无忧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沈钧的右手在空中一挥,剑便让他拿在了手臂后面,左手臂仍旧是揽着无忧的腰身,因为仿佛她还没有站稳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随后,沈钧便低首望着仍旧靠在他怀里的人儿问。 “我……我睡不着觉,便出来走走!”这一刻,无忧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子仍旧贴在他的身上,她赶紧退后了一步,支吾的回答。 可是,她的脚却是很疼,后退了一步后,又蹙了下眉头,低呼。“哎呀!” 见状,沈钧赶紧扶住了她,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刚才崴了脚!”无忧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感觉很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说了一句,沈钧便将手臂后面的剑插进了剑鞘中,然后佩戴在了腰间。随后,便弯下腰,蹲在她的面前,望着她穿着绣花鞋的脚一刻,问:“你还能走吗?” “恩!”听到这话,无忧很坚定的点点头。她是从来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所以说完之后,便想移动脚步,但是一移动脚步,却是疼得直接不敢再动了!“啊……” 看到她要强的样子,沈钧眉头一皱,然后便不由分说的弯腰便把她打横抱起!感觉自己的身子又凌空而起了,无忧感觉脑袋一阵乱晃,然后抱着他的那个人便直接迈步朝回去的路而去。等无忧闭了下眼睛,然后看清楚了周围的事物的时候,她才用双手拍打着沈钧的肩膀,着急的道:“你干什么啊?赶快放我下来啊!” 听到这话,沈钧倒是顿了下脚步,眼神幽暗的盯着无忧一刻,然后反问道:“你要是真认为自己能够走着回去的话,那我就把你自己放在这里!不过我可是提醒你,这后院可是很少有人来的,大概你在这里待上半天也不见得会看到一两个人。” 听了这话,无忧左右望了望,确实是如此,这后院确实是不小,周围也没有什么院落,别说主子就是奴才也没有在这边住的,虽然有个后门,但是是常年锁着的,看门的人也不会来这边溜达!而且她的脚腕确实是很疼,大概是真的崴到了,肯定是自己走不回去了。所以,无忧下一刻便垂下了头,不再言语了,算是默许了! 见她不再说话,垂着眼睑仿佛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沈钧大概心又有些软了,所以没有说别的,便抱着她继续往前走。路上才问了一句。“你是故意来看我练功的吧?”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嘴硬的道:“什么叫故意啊?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罢了!” “那你为什么躲在梧桐树后面?”沈钧接着问。 “我……”沈钧的一句话把无忧给问住了,半天无忧才支支吾吾的道:“我哪里有躲?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练剑罢了!” 听到这么牵强的话,沈钧没有再追问下去,嘴角扯了一下,仿佛有点忍俊不已的意思,然后便抱着无忧穿过回廊直接往他们居住的院落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花园里,各个院落里也都有下人开始起来走动了,被抱在怀里的无忧左右偷偷瞄了两眼,发现不远处走动的两个婆子和丫头们看到他们这样子都是一愣,然后赶紧低头做事去了!看到这情景,无忧低声抗议道:“赶快放我下来!听到了没有?” 沈钧却是蹙着眉头说:“你这样子怎么回去?” “沈钧,赶快放我下来!”无忧的脸都红了,感觉好像有许多双眼睛看着她似的! “闭嘴!”最后,沈钧低声吼了一声不让她乱叫。 听到沈钧的话,无忧倒是也闭了嘴,因为她知道:沈钧这个人的个性也是犟的很,估计自己就算是大喊大叫也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惹来人们更多的侧目! 这时候,走在回廊处有两个人,后面那个丫头打扮的人眼尖,先看到了沈钧和无忧,便指着他们的方向低声道:“奶奶快看,那不是二爷和二奶奶吗?” 听到这话,姚氏循着春花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果然是沈钧打横抱着无忧往他们居住的院落走着。看到这个情景,姚氏不禁也愣了!因为在大齐虽然男女之间不如明清那般礼法森严,但是这男女之间如此不拘礼数那也实在是太那个了点,虽然是夫妻,但是也不能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横抱着就走啊!看了一会儿,直到沈钧的背影走远了,姚氏才皱着眉头道:“这个老二,这是做什么啊?” 看了那个背影一眼,春花则是道:“奶奶,这位二奶奶可真是不简单,奴婢在奶奶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可是还没听说过二爷对哪个女子上过心呢!就是连老夫人早年放在二爷屋里的一两个美人胚子那他可是压根连碰都没有碰过呢,这次对二奶奶怎么就像是着了迷一样的!” 姚氏也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道:“要说也是啊,这个老二怎么一下子就被这么个看着也不是多漂亮的女人给拿住了?看来这个老二家的还真是不一般呢!” “是啊,奶奶还真得防着点呢!”春花在一旁附和道。 姚氏愣了一下,然后便伸手抚了下耳边的发髻,才道:“走吧,咱们给老夫人请安去!她老人家啊就喜欢她一起床我就过去给她说会儿子话的。” “是。”春花听了赶紧移步,跟着姚氏往沈老夫人的住处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九章 黑脸责备 沈钧抱着无忧一步入院落,正在负责打扫的两个小丫头一看到沈钧抱着无忧走进来,先是一怔,然后便低首道:“二爷,二奶奶!” 听到那两个小丫头的声音,正端着洗脸水的连翘和春兰不禁一个抬头,却是看到二爷抱着二奶奶进来,两个人也是一愣! 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无忧的脸都红了!只能是垂下了眼睑,算是缩在沈钧的怀抱中。别说,他的怀抱很宽厚,也很温暖,好像还带着那么一点弹性似的,倒是一个很舒服的所在!倒是比现代的沙发还舒服一点。 “赶快去把红花油拿来!”沈钧一边抱着无忧进了房间一边抛下了一句话。 “哦?是!”春兰愣了一下,然后便赶紧转身去了。 连翘见春兰去了,所以便赶紧跟了进去,把手中的铜盘放在洗脸架上,便看到沈钧抱着无忧走到床边,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这时候,连翘赶紧跑过来焦急的询问:“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连翘这时候才看出好像二小姐是有些不对劲,而且姑爷还吩咐拿红花油,那都是跌打损伤用的,是不是摔着了?这是连翘的第一反应! 看到连翘焦急的眼神,无忧淡淡一笑。回答:“没事,就是崴了一脚!” “什么?那要不要紧啊?”听到这话,连翘自然是很紧张。 没等无忧回答,站在床边的沈钧的眼睛便盯着无忧的脚道:“帮她把鞋子脱掉!” 突然听到吩咐,连翘赶紧应声。“是。”便赶紧弯腰,伸手轻轻的把无忧的绣花鞋子脱了下来。 当连翘看到无忧的脚裸有些肿了之后,不由得叫了一声。“肿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一望,可不是吗?脚裸确实是肿了,而沈钧则是已经悄无痕迹的推开了连翘,坐在床边,手摸着她的脚裸,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道:“没事!只是崴了一下,涂上红花油,休息几日,不要下床就会好了!” “要躺好几天吗?”闻言,无忧皱了下眉头。老是躺在床上,人都会憋疯了! “最少五日!”沈钧不抬头的道。 “这么久啊?”无忧听了后不禁有些撅嘴。 “红花油来了!”正在这时候,春兰拿着一瓶红花油跑了进来。 听到这话,沈钧一伸手,春兰便把手中的红花油放在了沈钧的手心中。只见他打开红花油的盖子,往手心里倒了一些,然后便把红花油的瓶子交给一旁的春兰,然后只见沈钧用两只手的手掌用红花油搓了几下,便把手掌上的红花油往无忧的脚裸上涂抹着,他的神情很认真,手劲也很轻,认真的在无忧的脚裸上涂抹着…… 这一刻,无忧半躺半坐着,感觉很是不自在,这一世,她的脚可是还从来没有被任何的男子摸过呢!虽然她知道他是在为她治疗脚伤,但是怎么感觉就是怪怪的?好像她的脸都有些火辣辣的!而且她的心仿佛也跳得很快。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太久没有谈过恋爱了? 悄悄抬眼往沈钧的脸上望去,只见他神色如常,眼眸仍然深幽,脸上仍然是冷冷的酷酷的,没有什么表情。总之,人家就是神色如常!看到这里,无忧不禁心里一阵不舒服。心想: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冷静呢?自己最起码还脸红一下呢,可是人家好像一点点反常都没有!反常?她希望他能有什么反常呢?难不成还希望他对自己动心不成?想到这里,无忧不禁警告自己: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谁要这么个冷酷男啊,她想要的可是又温柔,又体贴,又专情,又深情的男人,这个人怎么也不像啊!不过,他的那双大手倒是很宽厚温热,当他的大手碰触到她的脚裸的时候,她的感官还是很舒服的。所以就不管那么多,半靠在软枕上欣赏着他为她抹红花油的情景。 可是,一刻后,他的双手就离开了她的脚裸,连人也站了起来,转头对一旁的连翘道:“看到刚才我怎么抹的吗?一日记得要早中晚抹三次,不能抹多了,也不要抹少了!” “是。”听到沈钧的嘱咐,连翘赶紧点点头。 随后,沈钧便转头望着半躺在床上的无忧道:“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你这几天先不要下床,老夫人那里我会替你说明的,军营里还有事一会儿我就不回来了!”说罢,不等无忧说话,沈钧便转头朝门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无忧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这时,春兰赶紧追了两步,在沈钧的身后问:“二爷,早饭您回不回来吃?” 听到春兰的话,沈钧顿了下脚步,头没有回的道:“我在老夫人那边吃,伺候好二奶奶!” “是。”随后,春兰便望着沈钧的背影走出了门外。 沈钧走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无忧感觉好像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不过心里却是在埋怨:这个人说个话就不能等着自己也说一句再走吗?真是的,天天我行我素的,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随后,春兰却是走到床边笑道:“二奶奶,二爷对您可真上心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傻笑了一下。心想:这也叫上心吗?不过想想可能他这样就算是对一个人好了吧?毕竟他这个人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 看到无忧只笑不语,春兰继续道:“二奶奶,您是不知道,二爷的性子可是很清冷的,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这样的。不过您看着他清冷,其实他的心是很好的,奴婢伺候了二爷这么多年还是明白一些的,以后啊二爷肯定会对二奶奶越来越好的!” 对于这些话,无忧当然知道一多半里肯定是在奉承,不过以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就先过一日算一日吧!随后,无忧便道:“赶快湿条毛巾来,我还没洗脸呢!” “是。”连翘和春兰赶紧是一阵忙乎起来。 熟悉完毕,便吃了一些早饭,早饭过后,无忧便感觉脚裸处火烧火燎的,她知道肯定是软组织受伤了,现在也不能动,只能是在床上躺着。无奈,只有随意拿过一本医书来翻看,不过心却是没有看进去,怎么脑子里都是今个清晨那个黑色指剑在空中飞舞的身影呢? 呆愣了一会儿子的神后,无忧便又冥思苦想起那麻药的提纯方法来,可是想好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便索性不想了,叫了连翘,玉竹和春兰过来陪自己聊天,感觉仅聊天没有意思,便叫她们把糊纸盒子的材料拿来,自己也帮着她们糊,她们也跟着糊,并且一边做着活一边说笑着,时间倒是挺好打发的! 无忧已经糊了多半日了,又糊好了一个后,坐在床上的她便伸伸懒腰,左右动了动肩膀,道:“哎呀!这糊了大半日,还是真累呢!” 听到这话,连翘便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床边,一边为无忧按摩着肩膀一边道:“奴婢就说嘛,二小姐你哪里是干这个活的?非不听,现在肩膀疼了吧?” 无忧让连翘按着肩膀,仰头笑道:“我只是也想干一些光动手不动脑子的活罢了,怎么你们干得我就干得了?这大半天我比你们干得也不慢吧?玉竹,我今个一共糊了多少个盒子?” 闻言,玉竹赶紧站起身子来去清点了一下,伸手指着那一摞十个的药盒子数了数,然后便转头回道:“二小姐,您这大半天一共糊了一百二十三个呢!” “这么多?那岂不就是一百二十三个铜钱吗?呵呵,你们都糊了多少?”听到自己竟然糊了这么多,无忧不禁很是开心。 随后,春兰和玉竹又各自清点了自己和连翘糊的盒子的数量,便赶紧回道:“二奶奶,奴婢糊了一百五十个,玉竹糊了一百四十个,连翘糊了一百一十五个!” 听到这话,无忧道:“看来就是我最不能干了!原来最能干的是春兰啊!剩下的就是连翘最差了!” 这时候,连翘说话了。“二小姐,奴婢这一天可是为您抹了两次红花油呢,所以才落下了的,要不然奴婢肯定是糊得最多的了!” “对,对,我怎么给忘了?可是连翘帮我抹红花油来着,那好,那我糊的这个一百二十三个就给连翘二十三个好了,剩下的那一百个赶明个跟旺儿领一百个铜钱,我啊请你们嗑瓜子吃!”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几个丫头都很是高兴的凑趣道:“那就谢过二奶奶了!” 又说了一会儿子玩笑,几个丫头把糊的盒子全部装袋子,并收拾完了屋子,便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这时候,连翘在屋子内点了几盏灯火,把屋子照得通亮。坐在床边的无忧却是有意无意的朝窗子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禁拧了一下眉头! 此刻,连翘一瞥眼,正好看到无忧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笑道:“二小姐,姑爷走的时候也没说今晚回不回来吃晚饭啊?”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便问:“晚饭都准备好了?” “刚才春兰说厨房刚才来了一个小丫头问您什么时候传饭呢!”连翘回答。 “知道今个晚饭做的什么吗?”无忧低头一边摸着自己的脚裸一边问。 “清粥,几样小菜,几样荤素搭配的菜,反正都是平时您吃得比较顺口的!”连翘回答完了,然后想了一下,又问:“二小姐你想吃点什么?奴婢让厨房再去做些来?” “既然是我平时都吃得顺口的,还做什么?”无忧总感觉闷闷的,所以微微笑道。 这时候,春兰从外面进来,走到床前含笑道:“二奶奶,都这个时辰了,二爷可能今晚又不回来用饭了,晚饭已经好了,要不要传进来?” “恩。”听了春兰的话,无忧便点了点头,不过眼睛还是朝外面的窗子看了一眼。 “奴婢这就去传饭去!”说着,春兰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后,春兰就领进来两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玉竹和春兰便开始往桌子上摆饭。当桌子上摆好了饭菜后,春兰便道:“对了,二奶奶,您脚不太方便,要不要就把这饭菜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给您用啊?” “不用,扶我下来就好了!”说着,无忧便伸手撩开了被子。 连翘赶紧蹲下来给无忧穿鞋子,并对一旁的春兰道:“你不知道,二小姐啊可是最讨厌卧床的了,好不容易吃饭了,就扶着她去饭桌前坐一坐好了!” “也好!”,春兰便赶紧过来帮忙。 连翘给无忧穿上鞋子后,便和春兰一左一右扶着无忧下了地。脚一踩在地上,无忧的左脚都不敢用力,只是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右脚上。随后,才缓缓的迈了一步! “二小姐,小心一点!”连翘一边往前走了一步一边嘱咐着。 随后,无忧便迈了左脚,刚稍稍把身体的重量放在左脚上,她便疼得哎呦了一声,并皱了眉头。“啊……” “怎么了?二奶奶?”见状,春兰和连翘不禁惊慌了。 见她们紧张的模样,无忧脸上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道:“没事!就是有些疼。”随后,左脚赶紧缩了回去。 看到无忧疼痛的样子,而且左脚都不敢着地的,所以连翘赶紧道:“不如还是把饭菜放在小几上吃吧?” “是啊,可别把脚再弄伤了!”春兰也附和道。 可是,无忧却是坚持道:“没事,我可是不想在床上吃饭了,一天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床了!”说完,便又迈步想继续走。 “可是……这……”一旁的连翘和春兰都急的了不得,玉竹也是在一旁着急的看着,不过无忧的态度很是坚决,非要自己走着去饭桌吃饭,她们几个丫头也拦不住! 正在这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刚刚迈步跨入门槛,看到的正是两个丫头一边一个扶着一身家常打扮的无忧艰难的迈步的情景!看到她脸上那带着痛苦的表情,沈钧不禁一皱眉头,然后便喊了一句。“谁让你下床的?” 突然听到一个男音,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也是,她们刚才的心思可是都在无忧的脚上。突然听到沈钧的声音,几个人抬头一望,只见果然是沈钧站在门口,脸上很是阴沉的样子。几个丫头都被唬了一跳,赶紧福了福身子道:“二爷!姑爷!” 无忧一个抬头迎上的是一张仿佛带着黑线的脸,不禁一怔,然后张口结舌的说了一句。“我……我只是想下床吃饭!”他今天真的很凶,虽然平时面上冷冷的,但是却是没有凶意的,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他这么凶,她的心底还是颤了颤的! 听到这话,沈钧的眉头一皱,然后转头扫了一眼已经摆好的饭桌,春兰见状,便赶紧道:“二爷,二奶奶都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腰酸背痛的,所以就让奴婢们扶着下来吃完饭!” 听了这话,沈钧没有言语,大步走到无忧的面前,仍然绷着脸,说了一句。“你这样乱动会把脚上的伤弄严重的!” “我……”无忧刚想争辩一句。 不想,沈钧却是忽然一个弯腰,便一下子打横抱起了她,无忧感觉脑袋一晃,然后她的身子便凌空而起,并不自觉的用右手抓住了他的袍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了!下一刻,就在众丫头们的注视下沈钧抱着无忧便走到了饭桌前,并弯腰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把椅子上! 他的动作很是轻柔,生怕是碰到了她,把她轻轻的放在了椅子上后,才转身离开,走到对坐坐了下来!这一刻,无忧的眼眸注视着对面的他,感觉心内有一股温热的清泉迅速的流淌进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感觉她仿佛有了一种对他无形的依赖。也许是在这个世界里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一个厚重如山的男子的如此呵护吧?她似乎都有些迷茫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局促仿佛,好像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好在这时候,春兰在一旁笑道:“二爷,您还没吃饭吧?奴婢给您添一副碗筷?” “恩。”这时,沈钧倒是点了点头。 随后,春兰给沈钧摆好了碗筷,几个丫头盛好了饭后,便退到一边。沈钧扫了一眼她们,便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是。”几个丫头便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沈钧和无忧两个。沈钧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无忧面前的碗里,然后说了一句。“吃饭吧!”随即,便低头吃了起来。 看到他低首吃饭的模样,无忧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那个鸡腿,不禁拧了眉头。心想:什么意思?是不是让她吃什么补什么啊?真是的,明明是关心人也不会,一进来就责备人,还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随后,无忧便撅着嘴,伸手拿起筷子,也一言不发的低头吃了起来! 第三十章 沉默是金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咀嚼食物的声音。由于专心致志的吃饭,所以无忧碗里的一碗饭很快就吃完了,不知道怎么的,今个竟然是饿得很,平时一碗饭就已经饱了,现在还有些不饱,大概是干了半天的活的缘故吧?一抬头,发现丫头们都不在身侧,热沈钧又低头吃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碗里空了。转头望望饭锅的方向,只见只离自己有三步之遥,就在一旁的案子上,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左脚,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站起来,拿了自己的碗便往旁边挪了一步,可是不想,左脚一着地还是很疼,她不禁皱了下眉头,并微微的发出了一点声音。“哦……”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低呼,沈钧一个抬头,忽然看到无忧竟然站了起来并且还有身体要失去平衡,他便赶忙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起身一个健步上去,便一下子扶住了无忧的胳膊! “啊!”可是,无忧被碰触到了胳膊却是一声低叫。手腕一转,手中的瓷碗便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并摔了个粉碎! 看到她脸色扭曲的样子,沈钧不禁皱眉问:“你怎么了?”仿佛她并不是因为脚上的疼痛才如此的。 看到沈钧的脸明显的含着焦急之意,无忧轻轻的推开了沈钧的手,有些发白的脸挤出了一个笑容,回答:“没事!” “到底怎么回事?”沈钧自然是不信的,声音有些尖锐了都。 “真没事!”无忧仍然否认。 见她坚持称自己没事,沈钧便伸手把她扶着坐在了椅子上。这时候,外面的下人们大概是听到了屋内有瓷器被摔碎的声音吧?门被突然推开,连翘和春兰还有玉竹都站在门外,紧张而焦急的朝里面一看,便问:“二爷,二奶奶,什么被打碎了?” 听到这话,无忧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打碎了一个碗而已!” 连翘等低头一看地上,果不其然,地上到处是白色细瓷碗的碎片。随后,她们便跑进来蹲在地上收拾。 沈钧见状,便转身坐在了一边,并道:“给二奶奶再盛一碗饭来!” “是。”玉竹赶紧应声,又拿了一个碗去盛饭,盛好后便双手放在了无忧的面前。 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饭碗,无忧抬头一望,只见对面的沈钧没事人一样,仍旧在悠闲的吃着饭菜。随后,她便也低头吃了起来。心中却是想:真是够会装的,在下人们面前真是一副主子的模样! 等到连翘她们都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了,无忧便道:“你们都下去用饭吧!” “是。”闻言,连翘等才又退了下去。 连翘她们走后,无忧继续低头吃饭,直到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对面才来了一句。“如果你想盛饭盛汤的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一抬头,则是道:“我还以为你变哑巴了呢!” 听到无忧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沈钧不由得凝了下眉,嘴角扯了一扯,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这时候,无忧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人怎么这么乏味啊,天哪!幸亏他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又不然成天守着这么一个人真是把自己闷死了! 随后,无忧便伸手一推面前的碗筷,道:“我吃饱了!”然后,她便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脚,心中却是烦了嘀咕:她要怎么走回去啊?现在丫头们也都去吃饭去了,可是面前的那个人又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她的。不过就算是他理会她的话,那她也是不好意思主动再要求人家把她给抱回到床上去吧?其实这才现代的话一点也不算叫个事,如果男女双方都光明磊落的话,不过在古代可就不同了。不过别说,他抱着她走的话还真是轻松很多的,比自己瘸着脚走可是舒服多了! 谁知道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不想对面那个家伙也推了饭碗不吃了,然后只见他站起身子来走到了无忧的面前,无忧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便赶紧抬头,不想却撞进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中!那双眼睛看了她一刻,便一句话不说的弯腰又故技重施,又一次的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感觉头又一阵的眩晕后,无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头顶上的那个人。此刻,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她的心情了?他就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却为她做好了所有的事。她就这样望着他,他的眼光也在她的身上打转,她一身青色带着点点竹叶绣花的家常衣裙,头发仍旧轻轻的挽着,只别了一支玉簪,耳朵上一双碧绿色玉石小坠子,在她的脸庞上轻轻飘动着,更显她的皮肤白如玉石般,在烛火下都散发着莹莹雨润的光芒。 他和她的眼神互相凝视着,其实从饭桌到床也就是有最多十几步的距离,但是这一次他的步子仿佛走得特别的沉稳,沉稳到他抱着她仿佛经历了好久时间才走到目的地。走到床边的时候,她的心竟然还有一丝的惋惜,怎么这段路这般的近呢?随后,在她的凝视下,他缓缓的弯下腰身来,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边。她坐在床边,然后便垂下了眼眸,知道他应该立刻就会转身走了吧?每次他都是如此的,来得很及时,可是一当自己的困难解决的时候,他就会马上抽身离去了。 可是,这一次,沈钧却是出乎无忧的预料,他忽然弯腰伸手便抓住了无忧的手腕!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无忧本能的抬头叫道:“你要做什么?” 可是,他却是一句也不回答,拉过她的手,另一只手便直接卷起了她的衣袖!他的动作让无忧一惊,赶紧想缩回自己的手,但是却是已经晚了,她的手臂在下一刻便袒露在了他的面前! 忽然,沈钧的眼睛被眼前那白嫩手臂上的青紫给镇静住了!她的手臂真的很白,很白,但是白皙的手臂上却是有许多块的青紫,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此刻,无忧还在试图缩回自己的手,但是他的那一只大手却是像钳子一般抓着她的手不放。她一个抬头,刚想抗议,却看到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臂不放。 下一刻,他便蹙着眉头出声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忧支吾了一下,见他拉着自己的手腕不放,只好回答道:“我试麻药试的!” 听到这话,沈钧大为惊讶,瞪着无忧半天没有说上话来!看到他的表情,无忧只得认真的解释道:“对于一个大夫来说以身试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说罢,就趁着他不注意,缩回了自己的手来。 听到这话,沈钧蹙了下眉头,才道:“你可以在兔子,狗,或者别的动物上试药啊!”他不懂,她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那白嫩的手臂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麻药,兔子和狗它们又不会说话,怎么知道疼不疼呢?就算它们会叫,可是也不知道有几分的疼痛啊,有些药是必须通过人来试的,而且还要大夫自己来试,这样才能试出最准确的效果来!”无忧无奈的回答。其实,她当然也知道疼了,她又不是傻子,可是还是必须得自己试,这有这样才能研制出最为准确的麻药来,因为病人在重伤或者没有意识的情形下,麻药的分量很是重要的,少了会让病人痛苦,多了也许就会危及病人的生命!要不然在现代也不会把麻醉学单列为一门学科了,而且一个好的麻醉师也是相当有能力的! 听到这话,沈钧半晌沉默。随后,他突然便挽袖子,露出了自己那结实的手臂来。看到眼前那解释分布着完美肌肉的手臂,无忧不禁皱了下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以后要是试麻药的话,你就用我的手臂来试好了,我会把感觉非常准确的告诉你并记录下来的!”沈钧很认真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凝视了他一刻,只见他的眼神虽然深幽,但是却是充满了真诚,她不由得一怔! 也许是看到了她的迟疑,沈钧继续道:“我皮糙肉厚很适合试药,你一个女人家皮薄肉软,怎么能试药呢?” 闻言,无忧才笑道:“现在我已经无药可试了,因为上次提纯的方法还是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可是好的方法我现在还一时想不起来!” 听到这话,沈钧只得劝解道:“一种好药是需要大夫反反复复的试药的,这才几天,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欲速则不达!” “恩。”沈钧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有的时候思维局限在一处,是很难想起好的办法的,就比如现在的她就是思维受到限制了。 听到这话,沈钧便放下袖子,道:“那你想到了办法后再用我的手臂试药就好了!” 看他说得很认真,无忧笑道:“可是会很疼的!” 闻言,沈钧嘴角一扯,道:“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什么伤没有受过?这点疼痛受得住!” 这应该是真的,虽然她没有看过他的身体,但是听说他这个人在战场上可是身先士卒的,而且在外征战多年,受伤也是难免的,大概他冷硬的性格也是因为战场的磨砺吧? 随后,沈钧突然问:“对了,你能告诉我提取麻药遇到了什么具体困难吗?也许我能帮你想想,虽然医术上的事我并不太懂,但是我可以去咨询一下我军营里的军医的意见,毕竟人多了就会集思广益!” 沈钧的话也算是提醒了无忧,也许别人的办法可以让她有个延伸的想法也说不定,虽然在这个古代没有现代的那些个先进的医疗技术和设备,但是她相信劳动人民的智慧是大大的,所以随后想了一下,便回答道:“我现在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提取草药中的精华,结晶,蒸发,这些方法我都试过了都不能达到我要的效果。也许我要的是小分子,可是现在有许多大分子的东西在里面掺和着,所以我很难提取有效的物质!” “大分子?小分子?那是什么东西?”对于无忧的说法,沈钧感到很是奇怪,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个奇怪的名词。 是啊!她这样说他一个古代人怎么会明白呢?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他耐心的解释道:“哦,这是我给这药材里包含的物质起的名词,就是一种物质吧它比较大,另一种物质呢比较小,当然这都是相对的,可是这两种物质都混合在一起就是没法来分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听完无忧的话,沈钧是云里雾里的,蹙着眉头想了好半天,随后才点头说:“我大概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得再好好想想!”说完,便转身背着手缓缓的走到书案前,坐在那里冥思苦想的样子。 看到他那个样子,无忧先是一拧眉,然后又低头忍不住一笑。心想:她用现代的思想名词给他解释,也难为他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想明白呢? 随后,连翘玉竹她们便推门走了进来,见沈钧夫妇二人已经吃好了,便赶紧又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收拾残羹冷炙,而连翘则是走到床前拿来红花油为她往脚裸上抹药……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十余日,无忧的脚裸转眼也好了,能下地走动了,也能去给沈老夫人请安了,只是走得太远还是不太行。说来也奇怪,这十来日的时间里,晚上沈钧都会在晚饭时分回来,每次都是径直走进来,一声不吭的来到床前,弯腰就会把无忧打横抱起放到吃饭桌子前,吃过晚饭后还会再把她抱回去,而且中间没有丫头们的侍候,他还会给无忧添饭添汤什么的!但是却是每天话都不多,晚饭过后就会坐在书案前继续看书看地图练字什么的,她和他就几乎没有语言上的交集了,当然眼光的交集也没有,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偷看她两眼,反正她是会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看看他在做什么的! 不过,无忧倒是也能深刻的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关心,而且这次的关心仿佛已经不是在演戏了。因为丫头们都不在场!以前,他都是很少在家里吃晚饭的,可是这十来天他每天都会按时回家,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再说,她的脚最后几天已经无碍了,不过他还是坚持要抱着她到饭桌,而且她还不能拒绝,无忧心想:这个沈钧还真是个霸道的男人!其实,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她都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哎!不过她拒绝是没有用的,他根本就不听她的,而且自己也很少说话。这叫什么来着?对,秀才遇到兵,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这日后晌,无忧正歪在榻上休息。 忽然,门被从外面轻轻的推开,她听到一双细微的脚步声进来!这脚步声她自然是熟悉的,是连翘的脚步,大概是看到她睡觉的缘故吧,进来后迟迟没有说话,这时候,无忧眼皮也没有睁的问:“什么事?” 已经走到床榻前的连翘听到无忧说话了,便赶紧道:“二小姐,您没睡着啊?” “迷迷糊糊的,再说你进来也醒了!”这时候,无忧已经睁开了眼睛。 连翘便赶紧道:“老夫人屋里的一个丫头过来说是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呢!” “现在?”无忧看看外面的天色,正午刚过了不久,一般这个时候都是老夫人在休息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叫她过去呢? “恩啊,说是让您赶快过去呢!”连翘说完了,看到无忧脸上有疑惑之色,便又道:“要说也是,老夫人可什么时候请您过去过啊?而且今个又是这么个时候,这个时候老夫人都是在午休的,看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一边听着连翘的话,无忧一边起床,连翘已经拿了一件鹅黄色绣着金线的褙子过来帮无忧穿上,然后又理了理头发,刚要出门,就见春兰赶紧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春兰一跑进来,差点就跟无忧撞了个正着! 春兰赶紧躲闪开来,低首赶紧道:“二奶奶恕罪!奴婢心急了!” 见她如此慌张,无忧知道肯定有事,所以便道:“你长话短说,老夫人叫我过去呢!” “是。”随后,春兰便道:“回二奶奶的话,刚才老夫人屋里的双喜派了一个心腹小丫头过来悄悄告诉奴婢说老夫人大概是因为您放给婆子丫头们糊纸盒子的活计的事找您呢!”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怔!心想:这事怎么老夫人会知道的?肯定是有人打小报告了吧?一旁的连翘却是有些气愤的道:“老夫人过问这事是不是要责备咱们二小姐啊?”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双喜叫了一个小丫头过来报信的,好歹奶奶心里有个数就是了,别过去了让老夫人一问,一点准备也没有的!”春兰看了看连翘,然后又看看无忧。 第三十一章 以退为进 听完了这话,无忧便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我先去老夫人那里,春兰你跟我走一趟!” “是。”春兰赶紧点头,随后,无忧便带着春兰出了房门。 一路上,无忧不敢怠慢,步子走得比较快,春兰跟在后面,笑道:“要说双喜这蹄子倒也是个实交的,还知道悄悄来报个信呢!看来奶奶上次让我给了她那个面子还真是不差,您是不知道旺儿在给老夫人的院里的那几个婆子和丫头们工钱的时候还多给了一些呢,只说她们糊的盒子好,您也知道她们可都是托了双喜的,这样双喜脸上也很是有脸面的呢!” 听了这话,无忧一边往前走一边点头道:“既是这样,那你以后多和她来往着,有什么需要对连翘说一声在她那里支银子就是了,记住别小气了!” “是,奶奶。”春兰赶紧点头道。 来到沈老夫人的院落里,双喜一看无忧她们来了,便赶紧迎了出来,来到无忧的身边,含笑福了福身子道:“请二奶奶安!” “双喜姑娘快免礼!”无忧笑着虚扶了一把,然后抬头望望竹门帘里面,又问:“老夫人今儿没歇着?” “正等着二奶奶您呢!赶快随奴婢进去吧?”双喜笑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便由双喜引领着掀开竹帘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无忧抬头望去,只见沈老夫人穿着一身素色的家常衣服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不像以往这个时候都是歪在炕上的。趁着往前走的空当,打量了一眼沈老夫人,只见她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是也没有什么不悦,眼眸低垂着,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看到这里,无忧不禁微微拧了下眉头,便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给老夫人请安!” “恩。”听到声音,沈老夫人抬眼看了无忧一眼,便道:“坐下说话吧!双喜,给你二奶奶上茶。” “是。”双喜赶紧倒茶去了。 无忧在一个离沈老夫人不远处的绣墩上坐了下来,陪笑道:“老夫人今日没有午休?” “今个听说了一桩事,便睡不着了,所以便把你叫上来说说话!”沈老夫人倒是说话很直白,并没有寒暄算是。 这时候,双喜端了一碗茶水放在了无忧跟前的小几上,道:“二奶奶请用茶!” “恩。”无忧点了点头。想听老夫人再说什么,可是老夫人却是沉默了一刻,这时候,只见双喜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无忧心想:看来是老夫人不想在下人面前说,大概应该是因为那件事要教训自己了吧?不过要是教训的话把下人们都支开那倒是也想给自己留几分面子的。 随后,沈老夫人便发话了。“知道我今儿叫你来什么事吗?” 闻言,无忧便微笑回答:“无忧愚钝,请老夫人明示!”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嘴角一扯,然后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道:“我呢也不跟你绕弯子,今个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现在真在咱们家里做起生意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看来老夫人说得还真是双喜说得那件事,既然知道了,她也就大方的承认好了,本来这也不算是背人的事。所以便笑道:“老夫人说得是我把我那个制药作坊糊药盒子的活放给咱们家的下人去做的事吧?”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瞄了无忧一眼。没想到她并没有跟自己绕圈子,而是很大方的承认了,感觉这个媳妇也算是个直爽的人,所以随后便说:“今个一早我突然想起来去年我做寿的时候你大嫂给我做了一件苏州软缎的小袄,天暖和了穿上很是舒服,所以便让双喜去找出来,可是双喜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说是前几天看看天气暖和了,知道我要穿了,便交给浆洗上去洗了,所以双喜就吩咐一个小丫头去拿,结果半天那个小丫头回来说一个婆子把那衣服洗完了后给烫坏了,那个婆子一开始还不敢说,直到那个小丫头去问了,那个婆子今个前晌在这边跪了好长时候呢。我看她年纪不小了,所以也就算了,罚她以后去二门外头当差并扣了两个月的月钱!” 听了半天,无忧拧了下眉头。心想:这老夫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点上啊?仿佛给她放活出去也没什么关联吧?不过沈老夫人可不是一个说废话的人,肯定有意思在里头的,所以便继续往下听着。 随后,沈老夫人果然是话锋一转,道:“其实这个婆子平时呢做事也是很上心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在我的浆洗上当差,这是这些日子做活都是心不在焉的,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半天当差,晚上又赶你放出去的活计,所以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就没有精神当差了,所以才一粗心把衣服烫坏了!” 听到这里,无忧终于是明白了,原来是如此!不过好像这事是不是也太巧了一点?怎么才这么几天就出了这事?而且还弄到了沈老夫人这里来?毕竟无忧是来不及多想的,只有含笑道:“原来是如此,这事都怪无忧不懂事,真的是没想这么多。本来我那个制药作坊最近的药盒子糊不出来,掌柜的急的什么似的,我看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不怎么忙的,所以便让她们没事的时候做做,您说咱们这样的人家毕竟是不能白使唤家里人的,老夫人一直都教导我们要宽待体恤下人的,所以我便想着她们做多少活就给她们多少工钱。过了几日,没想到好多家下人们都来我那里想领点活干,说是也可以补贴一下家用。我一听,也是一件好事,而且家下人等也都应该一视同仁的,所以便应了下来。到底是我年轻,经历的少,就没有想到这上头来!” 听到无忧还没等自己说什么,便把责任一下子就都揽了过去,而且态度十分的恳切,沈老夫人的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了,点了下头说:“你到底年轻,做事呢还是考虑的不周祥,你大嫂是个心细的,虽然有时候对下人苛刻了点,但是到底也管了这几年的家,以后有什么事你多问问她就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要弄出什么笑话来才是!” “是,老夫人说得是。明个我便交待下人把她们做完的活都收上来,以后也不再放出去了。至于那个婆子的事老夫人就别生气了,明个无忧再请裁缝给您做一件苏州软缎衣裳孝敬您!”无忧笑道。 “恩。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行了,我也没事了,你下去吧,我也有点乏了!”沈老夫人的脸上终于也露出笑容了。 “是。”闻言,无忧便赶紧起身,福了福身子后,便退了出去。 无忧一出门,春兰便赶紧迎了上来,还没等春兰说话,无忧便道:“回去吧!” “是。”春兰便赶紧跟着无忧出了沈老夫人居住的院子。 出了院子后,春兰便赶紧跟上无忧,急切的问:“二奶奶,老夫人找您是不是因为糊药盒子的事啊?” “双喜说得没错,是因为那事!”无忧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春兰便道:“看来双喜那蹄子还真不愧是老夫人肚子里的蛔虫呢!那老夫人有没有苛责您啊?” “没有。老夫人说话还算有余地,所以我便赶紧认错,她老人家也许看我态度还算好,所以也便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以后注意罢了!”无忧回答。 闻言,春兰便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二奶奶您聪明!对了,您可能不知道,咱们老夫人的脾气啊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您只要顺着她,就算是你犯了天大的错,她也是不会在意的!” 听到这话,无忧在心中想:看来她还真是赌对了一把,自己赶紧把错都应了下来!要是不承认或者是态度不好,那可就是要没好果子吃了! 路上,无忧便吩咐春兰道:“对了,你等晚上去双喜那里打听一下,问问到底是哪个老夫人浆洗上的婆子把老夫人的那个衣裳弄坏的,赶明个帮我去给她送两个月的月钱,就说都是我让她吃了这个苦头。不过记住,一定要悄悄的,别让别人知道了!” 听了这话,春兰赶紧应声,便又道:“二奶奶,奴婢记下了,只是为什么那婆子弄坏了老夫人的衣裳,要您来给她月钱啊?” 瞥了一眼春兰的疑惑,无忧便简单的回答:“那个婆子是因为晚上糊盒子,所以白天才懈怠了,弄坏了大奶奶去年给老夫人做的那件苏州软缎的衣裳,老夫人就罚了她两个月的月钱并撵到二门外当差去了!” 听到这话,春兰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有些奇怪的道:“苏州软缎的衣裳?二奶奶,那件衣裳是不是大奶奶去年老夫人做寿的时候给老夫人做的?” “是啊!”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疑惑的望着春兰,因为怎么这事春兰也知道?她也只不过是沈钧身边的一个大丫头罢了! 第三十二章 精明太过 随后,春兰便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二奶奶,您是不知道,这件苏州软缎的衣裳大奶奶送来后,老夫人可是喜欢的了不得呢,我去年无意中听双喜说过,老夫人就爱穿这件衣裳的,说它又软又凉快,穿在身上可是舒服了!所以双喜每次都是叮嘱浆洗上的婆子们要小心的清洗。老夫人浆洗上的人都是一些麻利的老人了,不可能会把老夫人这件最钟爱的衣裳弄坏了吧?那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也许是晚上做活太累了?”无忧偏着头道。 闻言,春兰说:“这不太可能吧?就算是再累,再困,也不敢把老夫人这件最钟爱的衣裳给弄坏了啊?这事也太巧了吧?” 听到这话,无忧便顿住了脚步,因为刚才她心里也是对这件事有些疑惑,仿佛是太巧了一些!拧了下眉头,然后说:“你是说这件事有蹊跷?” 看到无忧疑惑的眼神,春兰赶紧低头道:“奴婢不敢妄说,只是感觉就是有……蹊跷的!” “那依你说谁会安排这个蹊跷呢?”无忧这时候心里自己也在想:谁会故意弄坏了老夫人的衣裳,然后又都栽到那个浆洗的婆子身上?这件事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大概在这个家里也就只有老夫人可以随便的训斥责备自己了。难道是……姚氏?想想也只有她的可疑性最大,因为能做得这么蹊跷的人可是不多见,再说在这沈家她是初来乍到的,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的,而且这个家里的女眷就只有她,姚氏和沈老夫人了,当然还有一个曹姨娘,她更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夫人自己是不会做这事的,那么可就只剩下一个姚氏了。要说这个姚氏为什么会跟自己过不去,这个也是不好说的,因为但凡妯娌姑嫂之间都会有那么一点较劲的因素在内,再说从上次给陪房安排差事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姚氏对自己是有所防备的,毕竟在这个沈家就只有沈镇和沈钧两兄弟,而现在姚氏是管家的,大概是怕自己碰到她的利益吧?不是听说姚氏管家那可以也算是雁过拨毛的,这也是一项不小的收益呢! 春兰虽然对无忧毕恭毕敬,但是毕竟相处时间有限,所以好些个话还不敢说,只得道:“二奶奶您只管往这里想,在这府里您会侵犯谁的利益!” 听了这话,无忧一笑。心想:这个春兰倒是个极为聪明又稳妥的人,而且在沈家又是家生子,对于这府里的事情更是不能再明白的了,看来她们是想到一起去了!对于聪明人,无忧是不用多说什么的,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什么事情都替我留意着点!这次双喜能通风报信我也不能白让她操心,明个你在连翘那里领十两银子,出去和双喜每人做一身上好的夏装去!” “谢二奶奶赏!”听到这话,春兰自然是眉开眼笑的,便赶紧福了福身子。 “恩。”无忧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也拧了下眉头。心想:这大宅门里就是是非多,做个妯娌也做得不清净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无忧感觉有些累了,便歪在了榻上休息,连翘端了一杯茶过来,道:“二小姐,老夫人到底找您什么事啊?” 抬眼看了一眼连翘,无忧便把大概说给了她听。连翘听了之后,便气愤的道:“这个大奶奶,您说您没招她没惹她的,她干嘛要这样来害您啊?她就是小人之心,您一点也没有跟她在这个家里争权夺势的想法呢!幸亏啊老夫人也没有说您什么,不过肯定在心里是不喜欢的,真是两面三刀的,在您面前那样的热情好心,谁知道专门是在背后使坏的,这样可就显得在老夫人面前她好了,就是不让您得老夫人的欢心!” 听了这话,抬眼看了一眼火气十足的连翘,无忧则是淡淡的道:“你的火气太大了,应该喝些菊花茶败败火了!” 看到无忧仿佛无所谓的样子,连翘便着急的跺脚道:“二小姐,人家这都是在为您着急!你怎么自己就一点也不在乎呢?人家在您背后这样捅刀子,您就一点也不介意吗?” 闻言,无忧的手接过连翘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然后眼眸望着前方道:“第一,咱们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说这事是大房那边干的。第二,就算是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可是这次她是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为什么?这次她是得到,哪里有失去啊?”连翘疑惑的问。 随后,在连翘的注视下,无忧面带微笑的道:“这次其实老夫人也没对我发脾气,而且到最后也算是和颜悦色,所以让老夫人不喜欢我倒是也不差这一次,原来老夫人对我也没怎么喜欢。可是她却是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得,却是失去了沈家许多家下人等的心!” “怎么说?”连翘问。 “我问你,在沈家,你一共给多少下人们放了活计?”无忧问。 无忧翻眼想了一下,然后回答:“婆子丫头们大概有二三十个吧!” “那这些人以前晚上做活一个月就可以多赚一个月的月钱,她们都是非常高兴的,而且还乐此不疲。可是这次我就再也不会把活计再放给她们了,她们也就没有了这个财路,你说她们恨的是谁?”无忧笑问。 听了这话,连翘还是不明白,说:“当然恨老夫人了!是老夫人叫您去了,是您没办法所以才不放活的。那些个婆子丫头们并不知道其实是大奶奶背地里谋划的这事啊?” 闻言,无忧微微一笑。“这府里的婆子丫头们都是成精了的,你以为春兰能想出来的,她们会想不出来吗?其实她们大概也都能猜到这始作俑者是谁的!” 听无忧这么一点拨,连翘便恍然大悟的笑道:“对啊,奴婢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一来的话,那些个婆子丫头们都会暗地里抱怨大奶奶挡了她们的财路的!” “不错!所以说她才得不偿失。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无忧道。 “可是那些也都是一些下人们,大概人家也不怕得罪的!”连翘又拧眉头道。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微微一笑。道:“你说得也是个理,都是一些下人们,而且还都是不怎么得脸的。可是这些下人们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个,放眼沈家下人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些人就占了多少?而且好多人都是家养的奴才们,这几十个人在这府里又有多少沾亲带故的?恐怕最少也得占一半了吧?” 闻言,连翘便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奥,奴婢明白了!这一下子大奶奶那边可是把这府里最少一半的奴才都给得罪了。这府里的下人们可是怨声载道了!”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点头说:“所以我说她得不偿失!要知道得罪这几十口人可是容易,要想再把她们的心给收回来可就难了!” 连翘直点头道:“要不说呢,这人啊就是得行善举,在背后算计别人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因果自由循环报应,做事情只要无愧于心就好!”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然后见屋子里只有她和连翘两个,便说:“算算娘怀孕大概也有四个多月了吧?” 闻言,连翘赶紧点头道:“可不是吗?二小姐,等到五个月可就显怀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过两天咱们回去一趟,这件事也该是告诉祖母和爹的时候了!” “啊,对了,您吩咐百合做的那些小衣服什么的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有?这次回去要不要一块带回去给大奶奶啊?”连翘忽然想到问。 “那你这一两天就去旺儿他们那里取一下吧!”无忧点了点头道。 “是。”连翘赶紧应声道。 这日,晚些时候,无忧正站在书案前练字。提取麻药的方法她一直都没有想到,脑袋都有些疼了,所以这两天干脆不想了,想估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便一直站在这里练字。毛笔字她在这一世可是写得很不错的,也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医术以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不过这个飞字她可是一直都写不好,因为这个飞是繁体字,总感觉写得没有气势,而且那繁体字里的那两个飞写得不满意,所以便站在这里练了许久,许久…… 刚刚又写了一个,无忧提笔站在书案前,眼睛盯着宣纸上的那个繁体的飞字出神,总是感觉不满意似乎的!正在这时候,门帘突然被从外面挑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快步的走了进来! 无忧一个抬头,只见沈钧的脸上此刻带着一抹兴奋,一抹焦急,在他那张永远如同冰块一样的缺少表情的脸上一次性出现这么多的表情还真是很难得呢! “今天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无忧拧了下眉头问。 第三十三章 瞬间情动 “我想到办法了!”沈钧没有回答无忧的话,而是答非所问。说话的时候,他的一只手一抬,只见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无忧好奇的往那竹篮子里一看,只见有些血淋漓的,不禁一皱眉头。 “那……那是什么?”无忧的鼻端也迅速闻到了一抹血腥味。 “牛膀胱!”沈钧回答。 “啊?”听到这三个字,无忧不禁有些目瞪口呆,随后才问:“你……你拿这个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大用处!”说完,沈钧便对外面喊道:“春兰!” 外面的春兰一听到喊声,便赶紧掀开帘子跑了进来。“二爷?” “去拿一块你二奶奶那天在锅里煮的那些草药膏子,放在锅里兑水再煮成汁子来!”沈钧转头吩咐着春兰。 听到这话,春兰愣了一下,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煮成的膏子怎么现在又给煮回去呢?不过毕竟不敢多问,赶紧点头应声。“是!”随后便转身赶紧去了。 而此刻,无忧却是听到沈钧的话不禁愣在当场。她低头想了一刻,然后便如有所悟的抬头望着沈钧,问:“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你先别管谁想出来的,就说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沈钧的语气有些急切。 闻言,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出书案,一边在屋子里踱步一边道:“牛膀胱可以从液体里过滤东西出来,这种薄膜的过滤根本就不是人能用手动来完成的,这个方法确实是巧妙,我怎么就没有想出来呢?”说到这里,无忧还有意无意的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听到无忧说这个方法应该可以,沈钧的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转身把手中的竹篮子放在书案上,然后坐在一旁的一把椅子上说:“我也是想了几天,也没有个好的办法,所以就召集军营中所有的军医过来,把难题跟他们一说,他们也都没什么好点子,倒是一个在军营中的二把刀军医说了一个用牛膀胱的方法,说是他在老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农妇用这个办法给她的孩子过滤过药汤,所以我便派人去宰牛的铺子买来了这几个牛膀胱!” 听完沈钧的话,无忧不禁心想:还是劳动人民是最聪明的,好多高明的点子其实都是在民间传播的,看来她的思想还是太局限于以前的技术和设备了,其实好多天然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设备!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去找春兰试试?”无忧说着便要往外跑。 看她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沈钧只好提着竹篮子道:“好吧!” 这时候,无忧冲着沈钧灿烂一笑,那笑容宛若三月之桃花,九月之白菊,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都移不动眼神!这一刻,沈钧真的是有那么一刻的走神了! “赶快啊!”见他杵在那里不动,心急的无忧没有注意他那幽深望着她的眼眸,拽着他沈钧的胳膊便出了屋子。 院落里,大锅又被烧起了,连翘,玉竹和春兰不停的往灶上添柴火并往大锅里倒水,沈钧和无忧站在大锅前,眼睛望着那已经便成黑色的汤汁的药汤,神情很是专注与紧张,因为如果这次成功的话,那么麻醉药也就实验成功了! “可以了!灭火吧。”无忧看看锅里的药汤浓稠已经差不多了,就吩咐丫头们不要再添柴火了。 随后,沈钧便让丫头们把牛膀胱拿来,放在水盘里,用水瓢不断的往牛膀胱里浇药汤,等吧牛膀胱浇满了,便用手提起牛膀胱,只见便有液体又从牛膀胱里流出来,而还有一部分形如渣子的东西留在了牛膀胱里! “二小姐,快看!”连翘这时候指着牛膀胱里的东西喊道。 “我看到了!”无忧说着便抬头望了沈钧一眼,然后眼睛便盯着牛膀胱里的那些渣子的东西看着。 沈钧也很是紧张,眼睛也盯着那些东西问:“怎么样?这个办法有用吗?” 无忧此刻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弯弯的眉毛犹如天上的新月一般,眼眸灿烂有神的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药效够不够用做麻醉药的,但是我知道这个办法应该行得通,因为这些东西比之前我用其他方法提纯的麻醉药的药效会强很多!” “是吗?”听到无忧的话,沈钧也是振奋的很。毕竟,麻醉药对于他的军队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能有很好的麻醉药的话,那么那些在战场上负伤的军士就会得到很好的医治,而且还可以极大的缓解他们的痛苦。对于一个和军士同甘共苦的将领来说,缓解军士的痛苦是他最大的责任之一! “具体的效果要在做过测试之后!”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沈钧先蹙了一下眉头,然后紧接着便道:“在我身上测试就好了!” “啊?”听到这话,无忧一怔。这时候,旁边的几个丫头也都是一打愣。连翘和玉竹好像是明白其中的意思,毕竟她们跟着无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试药这个事情她们还是知道的。而春兰就是不太明白了! 没等无忧再说话,沈钧便吩咐一旁的连翘道:“连翘,把那些渣子弄干净,然后送进来!”说完,他便转头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的背影进了屋子,无忧才转头看了一眼连翘,说:“去吧!” “是。”连翘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便赶紧去了。随后,无忧也缓缓的走向了屋子。 回到屋里,沈钧已经站在了书案前,他的眼睛正在看着那一叠宣纸上写着的飞字,感觉这个字写得还算是不错,随即,便伸手拿了一张纸举起来看! 看到这情形,无忧走到了书案前。这时候,沈钧的眼睛一瞥对面的无忧,问:“这是你写的?”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问:“怎么了?” “没什么,这个字写得不错!”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沈钧心里却是还有几分钦佩的,因为这个字在女人堆里的话写得已经很不错了,他也是喜欢写字的,而且也苦练了许多年,对于这个字倒是也颇有心得! 听到这话,无忧先是扯了下嘴角,然后询问道:“那你认为这个字哪里写得不足?” “在女人堆里这个字已经写得很好了!”沈钧马上回答。 这句话让无忧蹙了一下眉头,马上抬头道:“我们就说这个字,别说女人男人的!” 闻言,沈钧倒是感觉有些奇怪,不禁也扯了下嘴角道:“这个字如果是个男人来写的话就会让这个升字写得更有力些,这样才能让这个字看起来更加的浑厚稳当,也更有气势!” 听到沈钧的话,无忧立刻就庞然大悟。马上低头望着自己写的那个字说:“怪不得我总感觉这个字写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里面的这个升字写得太轻了!”说罢,她便快步转过书案,伸手拿过毛笔,便马上低头用力写了一个飞字,抬头一看,果然是好看了很多,不禁一笑! 低头看着那个飞字,沈钧说:“这样好看多了,不多如果再改动一下的话,那就更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马上偏头问:“哪里改动一下?” 闻言,沈钧想说但是又感觉说不清楚,所以便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她便站到了他的身前,然后他便用自己的大手握住了无忧的手! “哎……”感觉自己的手被他那温热的大手一碰,无忧立马低呼了一声。 可是,沈钧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先是在砚台里蘸了一下墨汁,然后便在宣纸上开始一笔一划的写了一个很大的飞字!此刻,无忧感觉自己仿佛被笼罩在一抹奇怪的氛围中,仿佛鼻端都是属于他的气息,耳后被他的气息喷洒着,她的心都在颤动,她的心好像都不在那个飞字上面了! 这一刻,沈钧似乎呼吸也有些困难了起来,鼻端闻到了一抹很似清淡的幽香,那抹香气很是清幽,其人心脾!当一个飞字写完了以后,他的大手仍旧握着她的玉手,他没有马上放开,而她也是一僵,也仿佛是忘了推开他!这一刻,仿佛屋子中的空气都凝结住了,两个人都感觉呼吸有了一些局促。他站在她的身后,眼睛望着她的后耳和腮,那碧绿色的耳坠在脸庞前轻轻颤动,仿佛就像他此刻的那颗心一般!而她站在他的身前,眼眸看到的只是那宣纸上他们合力写的一个飞字,可是心却是已经不知道游离到哪里去了? 就在他们僵持的这一刻,竹帘突然被打开,连翘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便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姑爷,二小姐,东西都清洗干净了!” 听到声响,沈钧和无忧立刻反应过来,一个马上松手,转身背过身子去,而另一个则是赶紧挪开一步,和他离开了一点距离,并且沈钧还故意咳嗽了两声! 随后,无忧赶紧道:“放在那边吧!” 第三十四章 像个孩子 “是。”不明就里的连翘看到姑爷和二小姐这般恩爱,仿佛还怕见人似的,所以偷笑了一下,便把托盘里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然后便低首道:“奴婢告退了!” 连翘走了之后,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局促,仿佛有些让人喘不上气来似的,无忧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感觉有些火烫烫的,随后,她便赶紧转过书案,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八仙桌前。“也不知道这回的药效怎么样?”她好像都在没有话而找话说了。 听到无忧的话,沈钧便也赶紧走了过来。随后,两个人的眼睛都往那碟子里的膏状物质望去!毕竟两个人这些天最期待的事情还是这麻醉药。看了一刻,只见沈钧忽然挽起衣袖来,并把胳膊伸到了无忧的面前! “你……”看到眼前的那充满肌肉的胳膊,无忧怔了一下。心想:他真要让自己拿他做实验啊? “试药啊!”沈钧很认真的道。 “这……”无忧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赶快啊!”沈钧坚持道。 此刻,看到沈钧脸上那认真的像个孩子似乎的神情,无忧禁不住摇头笑笑。然后耐心的解释道:“这个麻醉药必须有我自己来试的,因为我要先试试效果,然后才再让别人去试,要不然我根本就不知道用多少药量!” “这样?”闻言,沈钧蹙了眉头。 “不过我谢谢你的好意!”无忧笑道。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你是帮我研制的麻醉药!”沈钧纠正道。 听到这话,无忧转身朝外走了两步,然后道:“其实就算是你不请我帮忙,我也想研制麻醉药了,如果有了好的麻醉药这会给治病救人带来很多的方便!所以我这是在帮自己的忙而已。” “可是你也帮了我的忙,这份谢意我会一直记在心间的!”沈钧很认真的道。 闻言,无忧只是淡淡一笑。“那随你吧!” 随后,两个人彼此望了一眼,大概都感觉好像有些局促吧?沈钧往外面望了一眼,便道:“天都快黑了,我还真有些饿了呢!” “那我让春兰去厨房看看晚饭好了没有?”无忧笑道。 “恩。”沈钧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赶紧往外走了出去。一只手还抚住了胸口,感觉那里仿佛跳得非常的快…… 接下来的几日,无忧一直都在试药,连翘和玉竹都在跟前帮忙,所以连翘便央告春兰去二门外旺儿处找百合拿东西,春兰很爽口的答应了就去了! 一进院子,旺儿媳妇就看到了春兰,便赶紧笑道:“春兰姑娘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啊?是不是我们家姑奶奶有事要吩咐啊?”旺儿媳妇刘氏可是个伶俐泼辣热情的,来了几个月,便和这二门外的婆子丫头们都相处的不错,春兰出来过几次,所以也是很熟络了! “是啊,二奶奶让我来问百合姑娘,二奶奶要的那些个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春兰笑道。 刘氏一听,便赶紧拿了个小板凳过来,并用手绢擦了擦,殷勤的笑道:“姑娘还坐坐,这里我刚买了些瓜子,你嗑着,我这就去叫百合去!”说着,便赶紧走了。 春兰便也不客气,坐在小板凳上,抓了一把西瓜子就嗑了起来。不多时后,只见旺儿媳妇带着一个长相十分的妩媚漂亮姑娘来,春兰虽然来过几次,但是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个百合,这一看到,不由得愣了一下!因为这府上丫头大概也有几十个,还没有一个能长得比百合漂亮的。心里这下大概是明白了,怎么这百合和茯苓怎么二奶奶都让住在这二门外呢! 这时候,刘氏笑着伸手接过百合手里的一个不小的包袱,然后转身递给春兰,道:“姑娘回去转告我们姑奶奶,百合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要是再缺什么就尽管叫个人来告诉一声!” “好,我会回二奶奶的!”说着,春兰便伸手接过了刘氏手中的包袱。 “姑娘提着这包袱沉不沉,要不要我帮你送进去啊?”刘氏笑道。 “不用了,这点东西我还提得动!”说着,眼睛又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百合,才转身走了。 春兰走后,刘氏看了一眼一旁的百合,笑道:“百合,要说这长得漂亮了啊,连女人都爱多看两眼的!” 听到这话,百合一拧眉头。跺脚道:“旺儿嫂子,您又取消人家了!”然后便一扭头,跑进了屋子。旺儿媳妇微笑不已! 这方,春兰提着包袱一路进了二门,穿过回廊,刚想进院子,不想却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春兰!” 春兰一回头,只见是老夫人屋里的双喜过来了,春兰一看到双喜,赶紧转身走了过去。笑道:“双喜,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我刚去外面吩咐了一声老夫人过几日去上香需要准备的香油纸烛,要不然我哪里有空出来啊?你也知道,老夫人一要什么东西,那些个丫头们都弄不清楚的!”双喜道。 “老夫人就是一时也难以离开你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府里这么得脸呢!”春兰笑道。 听到这话,双喜一收嘴唇,道:“春兰,咱们和秋兰几个也都是一起长大的,你说这话可真不由得让人恶心,咱们都是做奴才的,幸运的得到主子的欢心,不幸运的就得挨打受骂,现在有主子喜欢,咱们就得脸,等有一天没主子撑腰了,咱们这些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双喜的几句话就把春兰给说得不笑了。是啊!她们这些个做奴才的命运可不是如此,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碰到个仁慈的主子生活会好很多,要是碰到个厉害刻薄的,那真是命苦了! 见春兰因为自己的话不高兴了,双喜赶紧岔开了话题,眼睛瞅着春兰手中的包袱,问道:“咦,这么大个包袱里面是什么啊?” “哦,我也没看,是二奶奶吩咐一个她娘家陪嫁来的丫头做的,大概是衣服吧?”春兰回答。 “让我看看!”说着,春兰便上前解开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两件小衣服来。 “呀!真漂亮啊!”看到那精致的小袄,小肚兜,双喜摸着那上面的绣的花样不禁唏嘘起来。 “是啊,这活计做得真精致,连老夫人屋里的针线娘子都赶不上呢!”春兰看了那些小衣服后也不禁附和道。 看过了这些小衣服,双喜不禁拧了下眉头,道:“春兰,你说这些东西都是二奶奶交待给她的陪嫁丫头做的?” “是啊!”春兰赶紧点头。 “那……是不是……”双喜不禁展开了联想。 “你是说……”春兰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二奶奶有喜了?”随后,两个人不禁同时说了一句。 “你在二爷和二奶奶身边伺候,这两个月二奶奶来没来那个你不知道吗?”双喜见春兰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禁奇怪的问。 “我在二爷和二奶奶跟前伺候是不假,可是二奶奶这些私密的事她是不让我们碰的,我们只是做一些端茶倒水待人接物的活罢了!”春兰解释道。 随后,双喜便把那些小衣服重新放回了包袱里,拍了拍那包袱道:“这些好了,老夫人最喜欢的事就是能看着二爷有子嗣,这下她老人家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不过真是的,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二奶奶也不告诉老夫人一声呢?老夫人还不得喜欢得什么似的!” “大概还没机会吧?我估摸着也快了。估计也是怕弄错了,等胎像稳定了再说出来吧?你知道二奶奶本身就是个大夫,所以这方面还比较谨慎吧?”春兰道。 “大概是吧,好了,出来半天了,老夫人可能要找我了,我先回去了啊!”说完,双喜便赶紧的走了。 双喜走后,春兰低头看看手中的包袱,也赶紧转身朝院落里走去…… 接下来的两日,无忧试药后药效确实是增强了不少,但是还是不太够的样子,这就可以看出用牛膀胱的这个方法是找对了,随后她又进行了改进,改用羊膀胱,因为羊膀胱比牛的小,薄膜也细,过滤性就更好,这次提纯的药又增进了不少。所以她和沈钧自然是都格外的高兴! 既然麻醉药的研制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无忧便交待玉竹在家里先过滤制出一批麻醉药,以便她大范围的试药,而自己则是找了一天风和日丽的天气,回禀了沈老夫人带着连翘和茯苓回薛家去看看,毕竟两个多月了,十分想念家里人,更是有些担心朱氏的身体。 三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的停靠在薛家大门口的时候,宋妈,平儿以及几个家下人等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连翘先行跳下马车,遂转头扶着无忧也下了马车,宋妈和平儿便赶紧迎了上来,都福了福身子,满面笑容的道:“给姑奶奶请安!” 听到这句姑奶奶,无忧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娘和祖母他们在何处?” 第三十五章 蓉姐婚事 “回姑奶奶的话,都在大厅等着您呢!今个一早接到沈家派人送信来说是您今个要回来,老太太,大爷和大奶奶都高兴的不得了呢,这不,今个大爷告了假连衙门都没去呢!”平儿上前扶着无忧一边往里走一边回道。 “家里一切可好?”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笑。 “好!一切安好。”一旁的宋妈赶紧点头回答。 一时间,众人都簇拥着无忧步入了薛家大门。而后面的小厮们都出去往车上抬东西下来。无忧难得回来一趟,自然是带了不少的礼品,当然这也都是沈钧派人准备的,沈钧还询问无忧是否要陪她一起回来,无忧心想:她这次回来只不过是想看看家人,主要是看看朱氏而已,他一来毕竟是兴师动众,反而不好说话,所以便婉言拒绝了!不过他还是吩咐下人们把此次出行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步入大厅后,无忧看到薛家人几乎都在此了。薛老太太坐在正座上,旁边坐着的是薛金文,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朱氏,李氏,还有蓉姐,只是义哥不在,大概是去学里了吧? “无忧给祖母,爹,娘,二娘请安!”无忧走到屋子中央便福了福身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快给姑奶奶上茶来!”薛老太太看到无忧甚是高兴。 “无忧,娘可是想死你了!”朱氏看到无忧进来,早已经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不由得泪先下来了! 看到朱氏好像是有些发福了,不过气色尚好,看来是身体还不错,心中也就松了一口气!再看她流泪的样子,无忧不觉得心一酸,赶紧道:“娘,女儿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应该高兴才是啊!”说完,便拿着手帕为她擦眼泪。 “是啊,女儿回来了,你哭什么?”一旁的薛金文赶紧道。 这时候,朱氏才擦了眼泪,赶紧笑着点头道:“是高兴,高兴!” 此刻,一旁的李氏则是笑着走过来,上上下下一打量无忧,不禁奉承道:“姑奶奶这次回来可是更加的容光焕发了,姐姐,您瞧瞧这打扮,这衣着,这气派,真是没得说呢,真真是大将军夫人的气质呢!” 今个,无忧穿的是一件浅青色带暗纹的褙子,领口处还镶嵌着带着珠光的珍珠,很是优雅大气,头上梳着高髻,戴了一套镶嵌蓝宝石的鎏金首饰,很是耀眼雍容,这身打扮可以用现代的几个词语来形容,就是低调,高端,大气!众人都是打心眼里敬服,只是坐在一旁的蓉姐似乎眼睛肿带着一丝不屑。不过她和这个妹妹一直也没什么感情,根本也就不理会她! 随后,小厮们把无忧给家里人带来的礼物都搬了进来,不一会儿工夫,大厅里摆满了一地的东西。什么酒水,绸缎,糕点,药材……什么都有,无忧让薛老太太看着一一做了分配,众人更是高兴不已,就连下人们也都是领了赏钱的! 随后,无忧便坐在一旁,众人都是陪着她闲话家常。说着,说着,薛老太太的眼睛朝大厅门外看了一眼,好奇的道:“今日不是说周家来人吗?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来呢?” 听到这话,薛金文也皱了下眉头,说:“要说也是啊,再过半个多时辰可就是正午了!” 听到她们的话,无忧不禁有些疑惑,这周家是谁?上门来做什么?随后,只听李氏说了一句。“不来罢了!难不成还让咱们求着他们家吗?” 听到这话,无忧更觉得奇怪,无意中扫了蓉姐一眼,只见她坐在那里铁青着脸色,一副极其不高兴的样子!这时候,薛老太太便道:“恐怕是因为凑不到银子买几样像样的礼物过来才拖到现在吧?其实咱们家也知道周家的情况,能免得就都免了好了,快派人去外面看看去,别是他们到了不敢进来呢!” “是!”薛金文点了下头,便赶紧招呼兴儿亲自去外面看了。 这时候,无忧终于说话了。“祖母,这周家是什么人?上咱们家来做什么?” 听到无忧的问话,薛老太太才笑道:“你这些日子不在家,不知道家里的事。这周家呢是跟咱们家隔两条街的一户人家,虽然家境贫寒,但是这周家公子却是学问好,今年刚刚二十岁,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十八岁又中了举人,而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所以我便托了媒人去说亲,想把蓉姐嫁到周家去!”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怔!心想:蓉姐毕竟也已经十六七岁了,也是到了该定亲的年龄,转头望了蓉姐一眼,只见她的眼神里淡淡的,仿佛还充满了不屑,她知道这个蓉姐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而且又通些才艺,所以平时也是心高的,大概她想嫁的人不是达官贵人之家就是商贾巨富之门,肯定是看不上这贫寒的穷书生的,而且刚才李氏从话语中也都表现出来了,李氏更是一个势力小人,她可是还仗着女儿想攀附一门好亲事呢! “那可说成了这门亲事?”无忧随后笑问。 “算是成了!那媒婆回来说那周公子的母亲是十分乐意的。哎,你不知道这位周公子的母亲是常年有病,早年便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一儿一女相依为命,倒是也可怜见的,好在这位周公子是块读书的料,以后啊肯定能够金榜题名的!所以我便想着给蓉姐说这门亲事,现下虽然是清苦了些,但是好歹咱们家也可以帮衬一下,吃饭穿衣还是不成问题的,好歹苦熬些年月,说不定以后便也可以做一位官夫人呢!”薛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其实也难为老太太的一片苦心了!她们薛家门第并不高,不过好歹也是官宦之家,现在她又嫁入高门,也算是水涨船高了一点,不过论实力还是差得远的,而且蓉姐又是一个庶女,要想结一门好亲事的话可是也不容易的,大概也就有两条出路,一是给官宦人家做偏房,二是嫁给官宦人家的庶子为妻,可是这两条出路到底也是会憋屈一辈子。偏房是个妾,自然是不用说了,这官宦人家的庶子地位也是比嫡子要差远了,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的!要是能找一个有前途的年轻男子做妻室,说不定以后这个人就会飞黄腾达,到时候也算是苦尽甘来,糟糠之妻以后自然是不必说了,只是眼下要受些苦罢了,这也算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了,毕竟做为正妻以后是不用受那些闲气的,只是李氏和蓉姐都是势力目光短浅的人,她们是否能够明白老太太的这一片苦心呢? 果然,这时候,李氏便说话了。“老太太说得固然有道理,可是谁能知道这位周公子到底能不能进士及第呢?听说这周家家里现在只有五间瓦房,就一个小丫鬟并一个看门的老头,城外也就几十亩的薄田,而且那位周夫人是个药罐子,这几十亩地都不够给她买药的,咱们蓉姐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这要是嫁过去能受的了这份苦吗?万一这周公子一辈子也考不上进士,家里又没有营生,也没有一技之长,那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现在周公子已经中了举人了,听说勤奋好学,也算是才高八斗,用不了几年肯定能中进士的,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薛金文沉了下脸道。 这时候,蓉姐仿佛要说话,可是又有些难以启齿,无忧看在眼里,嘴角一扯,伸手端过一碗茶水来低头喝着。心里却是在想:这蓉姐肯定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贫苦人家的,老太太和爹这次肯定是白忙了! 李氏当然仍旧帮着女儿说话。“大爷,就算是我头发长见识短好了,咱们现在可是为了蓉姐以后的幸福着想啊!你说咱们就不能找个现成的能嫁过去就享福的?” 听到这话,薛金文瞥了李氏一眼,问:“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蓉姐……蓉姐的身份你不明白吗?她就算能够嫁到高门大户那不是偏房也是庶妻,这身份地位是差远的了,你不明白吗?” “那总也比去过那清苦的日子强些吧?”李氏嘟囔着道。 李氏的话立刻就让薛金文发怒,伸手便把茶碗重重的置放在了桌子前,只听一阵瓷碗碰触桌子的声音,然后薛金文便没好气的道:“说你目光短浅就是目光短浅,放着嫡妻不错,偏偏让女儿跑去做偏房做庶妻,你这是为了女儿着想吗?亏你还是个母亲呢!” 见薛金文发怒了,李氏和蓉姐都不敢说话了,一时气氛有些紧张,朱氏赶紧道:“大爷,您别生气!妹妹她也是为了蓉姐着想,怕蓉姐以后过得不好罢了。我也是一个母亲,这种心情啊我是最能体会的!” “只是我的命没有姐姐的好,姐姐的两个女儿一个在宫里做女官,一个嫁入了侯爷府。哎,我的蓉姐就命苦了,要是嫁去那样的人家……哎!”说着说着,李氏竟然也哭天抹泪起来。 第三十六章 嫌贫爱富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一脸的不悦,沉声道:“你哭天抹泪的做什么?我还没死呢!” 薛老太太的怒喝一下子就让李氏不敢再哭了,众人也都不敢再说话。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僵!好在这时候,兴儿赶紧忙慌的跑进来,禀告道:“禀告老太太,大爷,周家夫人带着周家公子来了!” 听到这话,薛金文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问:“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二门外,小的去外面找,发现周家母子带着一个老家人正在外面踌躇,所以小的就赶紧把他们应进来了!”兴儿回答。 “那就赶快请进来!”薛老太太发话道。 “是。”兴儿点头后赶紧去了。 这时候,李氏和蓉姐的脸色是相当的不好看,无忧冷眼旁观,心想:这件事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说实话,如果这门亲事成了,蓉姐能够修身养性的话,倒是也算一桩好姻缘。想必那位周公子应该是不错的,要不然老太太和爹也不会选这个人! 不多时后,只见兴儿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年纪在四旬多的妇人,布衣布衫,头发上插着一枚木簪子,脸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不过眉目倒是很慈善的那种。旁边搀扶着她的是一位二十来岁长相清瘦修长的男子,相貌堂堂,举止文雅,鼻梁挺厚,而且双眼清明 一看就是个正直之人,可见祖母和爹的眼光是不差的,虽然这个年轻人现在清瘦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印堂红润,应该也是一个有福之人,配蓉姐的话也算是郎才女貌,以后这个年轻人肯定不会长期居于贫贱之流的。只是好像蓉姐并不这么看,这双母子走进来后,她就没有拿正眼看过,而且眼眸中充满了鄙夷之色!他们母子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在六旬以上的老家人,手里提着两提东西,仿佛是糕点之类的,对于上门提亲的人来说可以说是相当的寒酸了! 这时候,薛老太太朝朱氏使了个眼色,朱氏便赶紧起身迎了上去,笑道:“这位就是周夫人吧?” 那周夫人虽然面黄肌瘦的,但是倒是很知礼的,马上也微笑道:“您就是薛家大奶奶吧?我今日带着儿子来给老太太请安,也请大奶奶的安!” “咱们马上就是亲家了,不用客气!平儿,赶快给周夫人和周公子上茶!”朱氏赶紧道。 倒是那周公子在母亲的示意下上前朝薛老太太和薛金文请了个安。“小生给老太太,大爷请安!” “免了!免了!赶快看座。”薛老太太说话的当口一双眼睛可是在这周公子的身上看了个遍。可是越看越满意,不自觉得笑容都爬上了脸庞! 坐定之后,那名老家人便把手里提着的两提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周夫人脸上有些讪讪的,勉强笑道:“想必老太太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年轻守寡,身体也不争气,家里也是实在拿不出什么作为聘礼了,只能是买一些糕点过来以表我们的心罢了!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说着,周夫人的眼眸中便泛起了泪光,当然,眼光倒是还是在蓉姐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只见蓉姐的眼睛都不带抬的,根本就看不上他们这副穷酸相的! 听到这话,那周公子的脸上却是一直都沉着的,看到母亲如此,很是难受,说了一句。“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生儿养儿,哪里还有对不起儿子的这一说?” 薛老太太见状便赶紧道:“亲家母,你是多虑了!我们家其实呢也强不了多少,根本就不看重这些的,咱们两家好歹祖上都是读书人,只要孩子肯念书,以后啊是都会好起来的!” “那就借老太太的吉言了!”周夫人笑道。 无忧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周公子,感觉他身上还真是有一抹那读书人的清高和傲骨,只是身不逢时,落魄至此,不过看他倒是很孝敬母亲,而且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丝毫看不出想巴结奉承的样子,所以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很不错的!这时候,平儿已经端了茶水来,无忧身旁的茯苓赶紧过去帮忙,把茶水一一放在了周夫人和周公子的面前! 薛老太太看着这位周公子是很满意的,便悄悄的看了看儿子,薛金文也是喜欢读书人的,所以便冲着薛老太太点了点头。薛老太太然后便会意了,对着那位周夫人笑道:“亲家母,今个不如就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吧?” 听到这话,周夫人自然是高兴的。赶紧点头道:“就依老太太的意思办就好了!” 不过,听到婚事马上就要定下来了,一旁的蓉姐却是坐不住了,很是着急的瞅着李氏,李氏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可就来不及了,所以便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道:“定下来也不难,只是这聘礼怎么说?” 此话一出,周夫人的笑容便都僵在了脸上,支吾了一刻,才道:“这位是二奶奶吧?您们家去我说亲的时候也是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的。我们家这些年实在是没有多少进项,所以这聘礼我也只能把我当初的陪嫁拿出来了!” “娘!”听到这话,一旁的周公子蹙了眉头想制止。 “你别多说话!”可是,周夫人却是斥责了儿子,周公子便不再说话,不过脸色却是很难看的。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周公子平时也是很听母亲的话的! 周夫人的话让李氏一笑,那笑容里都带着一抹鄙夷,问:“那不知周夫人当初有多少陪嫁呢?” 闻言,周夫人迟疑了一下,看得出是有些尴尬的,随后才回答:“本来有两套金饰,不过这些年也都变卖填补家用了。现在只剩下两套银饰,一对玉镯,再没其他的了!” “什么?两套银饰和一对玉镯就要来把我们蓉姐娶走?周夫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蓉姐虽说是庶女,但是好歹也是六品吏部主事的女儿,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家笑掉大牙啊?”李氏的声音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 李氏的话让周夫人和周公子简直就无地自容了,好在薛金文这个时候制止了李氏,斥责道:“你怎么跟亲家母说话呢?赶快闭嘴!”李氏很是不服气,不过也暂时闭嘴不说话了。薛金文便赶紧笑着对周夫人道:“周夫人,蓉姐的娘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不过当娘的疼女儿的心还是可以理解的。不如就用那一对玉镯作为聘礼好了,那两套银饰您还是自己留着佩戴好了。你们家我们也是了解的,我们只图周公子是个好后生,以后只要对蓉姐好就是了!” “那是当然的,我肯定拿小姐当做亲闺女看待,就是我儿子也只会疼爱媳妇的!要是有个不妥,我也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周夫人赶紧表态道。 听到这话,薛金文点点头。说:“至于我们家的陪嫁嘛,我们打算给蓉姐陪送一个丫头,一百亩地,一千两银子外加一些家具器皿,总之足够你们家过上几年的了!” 闻言,那周公子的脸上已经铁青,周夫人却是面露喜色,赶紧陪笑道:“谢谢亲家公,我们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后文鹏啊肯定会对蓉姐好的,他以后也会努力读书,争取早日能够中了进士,到那时候蓉姐就能跟着文鹏享福了!” “文鹏肯定是错不了的!”薛金文也笑道。 这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蓉姐突然开口了。她突然站起来,眼眸斜睨着周文鹏。声调都充满鄙夷的说:“享福?哼,别说这还没有中进士,就算是中了进士又能享什么福?到时候最多也就是能给一个七八品的小官,那点俸禄银子顶多也就够一家大小吃馒头的吧!” 蓉姐的话让周文鹏的额上都起了青筋,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那蓉姐,可以说脸上已经充满了羞愧和尴尬!而周夫人却是仍然满脸含笑的隐忍着说:“蓉姐,谁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这仕途之上也要慢慢的经营的。当然,总要你和文鹏吃几年的苦的,熬过去了就有好日子过了!” “熬?哈哈……熬多久?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二十年后也许他真的能做个三四品的官,可那个时候我都多大了?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意思?总之,这门婚事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蓉姐最后很坚决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听到蓉姐如此没有礼貌,薛金文气得直拍桌子。“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要嫁你自己嫁!我死都不会嫁给他们这种人家的!”蓉姐一跺脚道。 这时候,那个周文鹏却是也腾地站了起来。道:“薛三小姐,你不嫁给周某周某无话可说,可是请你不要侮辱人!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了?我们家是穷,但是不偷不巧,你根本没资格侮辱。再说这门婚事也不是我们家想高攀的,这可是你们家派人来说媒的!” 第三十七章 医者仁心 进了房间后,无忧看到她的房间的陈设还和以往一模一样,一丁点的改变都没有,而且窗明几净,可以看得出是有人定时来打扫的。心想:这些肯定是朱氏吩咐的,因为姐姐的房间在姐姐入宫后也是如此,可见她的拳拳爱女之心!这个房间她住了十七八年,这些年的记忆也在脑海中穿梭着…… 见无忧在屋子里看了许久,茯苓便上前笑道:“二小姐,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现在离晌午饭还有一段时候呢!” 听到这话,无忧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不必了,我有事要吩咐你去做!” “二小姐尽管吩咐!”茯苓上前道。如果说茯苓以前只因为无忧是主子,她是奴才所以才任其差遣,可是现在却是打心眼里敬服,并且认为她是自己的知遇恩人了!自从上次看过母亲后,茯苓的娘的病就大有好转,而且现在她每个月都可以回去看看,能够如此真是死也甘心了,所以为无忧当牛做马也是甘心的! 随后,无忧道:“刚才那位周夫人你也看到了,有些个病,不过并不严重,实则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看看他们母子倒是也怪可怜见的!” 听到这话,茯苓便赶紧道:“可不是嘛!哎,贫贱了就是没人肯看得起的,不过那位周公子倒是相貌堂堂的,不过三小姐也是个心高之人,怎么能看得上呢?” “想想也是咱们薛家羞辱了人家,所以我开了一个方子,你到街上去抓几副药去给那周夫人送去吧!另外再拿一些吃食和布匹过去,权当咱们薛家向他们赔罪好了。让旺儿陪你去,你们直接回沈家就是了!”无忧吩咐道。 闻言,茯苓笑道:“二小姐真是活菩萨!那位周夫人能碰到您,也是她的福分了!” “去吧!”无忧一笑,并不以为然。只是刚才为那周夫人把脉的时候感觉她的眼睛里都是为儿子计,身体虚弱成那样,也算是触动了她的心弦。 “是。”随后,茯苓便赶紧出去办事了…… 独自看了一眼这昔日的闺房,无忧便起身来到了朱氏的房间里,母女再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朱氏歪在榻上,无忧坐在榻前,宋妈和平儿在底下伺候着。无忧先是为朱氏把了脉,然后笑道:“娘,这个小东西在您的肚子里长得可是好得很呢!” 听到这话,朱氏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可不是吗?感觉他常常在肚子里踢我呢!好像这次的感觉跟怀你们姐妹俩个的时候不太一样!” 一旁的平儿听到这话,赶紧道:“奴婢就说这一胎肯定是一位小公子呢,奶奶还说我胡说!” “依老奴来看,好像也是和前面怀两位姐的时候不一样呢!”宋妈当然也是希望朱氏能够生下一名男丁。 闻言,无忧一笑。心想:依照她的诊断,这一胎也是男孩无疑,不过还是不想把话说出来,万一有什么,便不太好了!所以道:“不管是弟弟和妹妹,只要娘和孩子母子平安就好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几年这些个事我也是看淡了!”朱氏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想要一个男胎的。 “对了,娘,您的身子也快五个月了,是到时候可以告诉祖母和爹了,要不然可是就要显怀了!”无忧提醒道。 “恩,这一两日我就打算告诉他们的!”朱氏点点头。 “那宋妈和平儿以后可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无忧嘱咐着。 宋妈和平儿自然知道无忧的所指,所以便赶紧点头道:“二小姐放心,我们会时时刻刻守着奶奶的,直到奶奶顺利生产的那一刻为止!” “那就好了!”无忧笑着点点头。 随后,朱氏蹙了下眉头道:“哎,今个让那周家母子弄得我心里有些不好受!” “老太太也是,明知道蓉姐母女两个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又何苦为她们说这么一门亲事呢!”宋妈在一旁道。 “老太太也是为孙女计,她和你爹都以为那周公子日后能够发达的,现在先受苦几年,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要是现在蓉姐想则个好的人家,估计也是不容易的!” “娘,别想这些不高兴的了,横竖由着她们母女去吧,反正好坏以后也都是她们自己个的选择!”无忧道。 “恩。也只能如此了!”朱氏点了点头…… 茯苓领命出了来后,便跟着旺儿先问了那周家母子的住处,然后又上街抓了药,买了许多吃食和布匹,然后便由旺儿驾车一路往周家赶去! 马车缓缓的停靠在一座破旧的院落前,茯苓下了车后,便提着药走到了那木质的板门前,和旺儿对望了一眼后,伸手便敲响了门! 咚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很久后,里面才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哦,我们找周家奶奶!”茯苓赶紧往里面说了一声。 随后,只见木质的门板被打开,刚才跟着周家母子一起来薛家的那个老家人已经站在了门口!那老家人一看旺儿和茯苓,只见茯苓似乎有些眼熟,支吾的问:“你们……你们是谁啊?” 茯苓赶紧道:“我们是薛家二小姐的下人,奉我家小姐之命来给你们奶奶送药的!”说着,茯苓便举了一下手中的那几副药材。 一听是薛家人,那老家人立刻就来了气,直接就要关门!倒是旺儿赶紧伸手一推那木门,道:“这位老伯,我们二小姐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我们二小姐也是大夫,你们奶奶确实也是有病,吃了我们二小姐的药肯定会好起来的!” “是啊,我们二小姐可是和那位三小姐大有不同的,得罪你们的是三小姐,可不是我们二小姐的!”茯苓也赶紧解释。 那老家人听了这话,又看了旺儿和茯苓一眼,似乎也同意了他们的说法,不过还是道:“你们等一下,见不见你们还得我去回禀主子一声!” “好!好!”旺儿赶紧点头。 随后,那老家人便砰地一声关闭了木门,听到一阵脚步远去的声音,大概是回屋去禀告主人了! 旺儿望着茯苓道:“这老头子还挺犟的!” “要是有人对二小姐不敬,你大概早就急了打人了,护主心切,这也是人之常情!”茯苓道。 闻言,旺儿便异常气愤的道:“谁要是敢给咱们二小姐气受,我旺儿就跟他拼命!” “别说你了,就是我茯苓也绝对不答应的!哎,你说周家公子和大奶奶不会不见咱们吧?”茯苓见半天了还是没有动静,不禁蹙了眉头问。 “我再敲一下……”刚说了半句,不想一阵脚步声传来,门也在下一刻开了!那位老家人比刚才客气了一些,低头道:“二位,我们奶奶请你们进去呢!” “多谢老伯了!”茯苓说了一句,便提着手里的药走了进去,而旺儿则是赶紧往马车上去搬东西了! 步入院子,茯苓发现这个院落虽然不大,而且也是要花没花,要草没草的,而且那五间瓦房也比较破旧了,窗子和门的漆都掉了,看得出这周家确实是生活不怎么样的,不过里里外外倒是打扫的很干净,步入正厅,桌椅板凳也都是旧的,不过却也窗明几净,茯苓也对周家产生了好感! 这时候,出来招待茯苓的是周公子,看到茯苓后,认出她就是刚才给自己母亲茶水喝的丫头,便低首行了个礼道:“这位姑娘,不知到我家来有何事?” 茯苓也赶紧福了福身子,道:“周公子,我叫茯苓,是薛家二小姐的丫头,我们家小姐特意让我来给周奶奶送药来的!”说完,茯苓便把手中的药双手递给周文鹏。 见状,周文鹏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道:“多谢你们家二小姐的好意,我们这样的人实在是不敢再给薛家添麻烦,而且我娘也病着,现在正在卧床休息,也不方便招待你们!” 周文鹏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接受茯苓的好意,更不想和薛家再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听到这话,茯苓怔了一下,然后道:“周公子,我知道今日的事情让你们受气了,可是那毕竟是三小姐的过错,总不能让二小姐来受吧?再说二小姐是医者仁心,她替令堂把了脉,知道她身体虚弱,需要调养,所以才特意嘱咐我抓了这药,请周公子以令堂的身体为重,切不可义气用事!” 茯苓虽然是个丫头,但是说话倒是也不凡,周文鹏心内暗自诧异了一下,不过脸上仍旧是有些生硬。道:“请你不要……” 正把话说了一半,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跑进来,道:“少爷,大奶奶直说喘不上气来呢!” “什么?”听到这话,周文鹏一时心慌了,随后便心急的迈腿朝周夫人的卧室跑去!根本就无心再和茯苓说话了。茯苓见状,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也跟着那个小丫头跑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恻隐之心 茯苓跟着周文鹏进了一间很是简朴的卧室,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条板凳外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家具了,用碎花布做的床幔里半躺着一个四旬多的妇人,周文鹏快步的走到床前,伸手扶着周夫人,急切的问:“娘,您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气闷而已!”周夫人摇头道。 “娘,您一定是受了薛家的气恼,您别往心里去!那门亲咱们不攀就是了。”周文鹏安慰着母亲道。 “哎,本想着给你找这么一门亲事,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可以好过一些,你再努力的读几年书,以后有了功名一切就都好了,谁知道……哎……”说到这里,周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娘,求人不如求己,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周文鹏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一介书生,除了读书还会做什么?咱们一家老小也是要吃饭的!”周夫人忧心的说。 “娘,我堂堂七尺男儿,什么苦都能吃,您放心吧,明个我就出去找个活干!这书我也不读了,已经苦读了十几年,可是还不能给您请大夫抓药,读来有什么用呢?”周文鹏此刻有些悲愤和颓废了,看着母亲那苍白的脸色,他的心都在发疼! “不行!你已经苦读了十几年,又中了举人,往后的大好前程都在等着你,你绝对不能让我拖累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啊!”听到儿子说不读书了,周夫人可是着急的很。 “娘,我一个七尺男儿,看到自己的母亲连治病的钱都没有,你让我情何以堪啊?”说着,周文鹏那张倔强的脸上也流下了泪水。 在一旁看到如此情景的茯苓也不禁动容,这一对母慈子孝的母子确实是很可怜,更何况这个周文鹏给人的感觉也是一个清高的读书人。所以,茯苓马上上前道:“是啊,周公子,令堂说得对,你已经苦读了十几年了,也中了举人,马上就能出人头地了,你现在放弃不是半途而废吗?” 听到这话,周夫人一抬头,看到一个模样很俊俏的女孩子,不由得皱眉问:“文鹏,这位姑娘是……” 听到母亲的问话,周文鹏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回答:“娘,忘了告诉你,这位是薛家二小姐的丫鬟茯苓,就是刚才给你把脉的那位小姐,她是奉她家二小姐之命来给您送药的!” 这时候,茯苓赶紧上前笑着福了福身子,道:“茯苓给周奶奶请安!不瞒您说,我们家二小姐可是有名的神医,她刚才给您把脉,说您的身体虚弱,所以特意开了方子让我抓了这几副药给您送过来,而且还让我们带了一些吃食等东西来给您补身子。今日的事都是我们薛家失礼了,还请周奶奶和周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还没等周夫人说话,周文鹏便冷哼道:“你们薛家门第高,我们这样的人家是高攀不起的,你们的药和东西也请拿走吧,我们这样的穷人吃不起的!” 周文鹏的话刚刚落地,周夫人却是训斥了他几句。“文鹏,你也是读书人,怎么能对咱们的恩人这么说话呢?我看着那位薛家二小姐可是个好心人,人家好心为我把脉,又差人送药送东西过来,咱们怎么能这样对人家的一片好心呢?” 听了母亲的话,周文鹏不敢再说话,不过却是冷着一张脸!随后,周夫人对茯苓笑道:“茯苓姑娘,替我向你家二小姐道谢。只是我们素昧平生,而这次的亲事也没成,实在是不好意思收你家小姐的东西的!” 闻言,茯苓看了一眼周文鹏,便赶紧陪笑道:“周奶奶严重了,我们家二小姐和那位三小姐可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虽说亲事未成,可是也总不是仇人吧?我们家二小姐也是医者仁心,您就安心的收下就是了,要不然我回去也是不好交差的!” 听这么一说,周夫人便点了下头道:“那我们就受之不恭了。希望以后也有我们能够报答你家主子的机会!” “我们家二小姐可是施恩从来不图回报的!那茯苓就告辞了。”说完,茯苓把手中的药材放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然后对着周夫人福了福身子,便转身退了出去! 见茯苓走了,而自己的儿子还杵在那里不动,周夫人不禁生气的道:“文鹏,你还是读过圣贤书的,还不去送送?” “是。母亲!”听了母亲的话,周文鹏便赶紧跟了出去! “茯苓姑娘,请留步!”周文鹏走出母亲的卧室便冲着前面的人影喊道。 听到后面的人的声音,茯苓停住了脚步,转头一望,只见是周文鹏追了上来。看了一眼茯苓,仿佛有些尴尬的样子,不过还是拱手行礼道:“多谢你家二小姐的赠药之情!” 看到周文鹏不像刚才的模样,茯苓不忘了嘱咐两句道:“周公子,我家小姐说令堂的身子虚弱,吃过了这几副药后如果有好转的话,那就请到这个地址找一个叫旺儿的人,他会转告我们小姐派人过来给令堂再把脉的!”说着,便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周文鹏。 周文鹏接了,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不禁拧了下眉头,道:“安定侯府?” 看到他诧异的模样,茯苓笑道:“这安定侯府是我家二小姐的夫家。对了,我家二小姐说令堂的病其实跟长期吃得太差有关系,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多给她做些有营养的肉类啊蛋类啊或者是鱼什么的吃,对她的身体肯定是有好处的!” 听了这话,周文鹏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娘的身体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看到周文鹏脸上那苦楚的表情,茯苓放眼扫了一眼这座破败的院子,知道他们的生活情况肯定是很差的,要不然今日也不会忍受着这样的白眼还要去薛家攀亲了。二小姐虽然给送来了一些吃食,但是毕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茯苓摸了摸身上,她也没有多少钱了,毕竟她也有母亲需要供养,再说自己的哥嫂也是贪得无厌之辈,她的月钱银子根本就不够使的。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伸手从头上的发髻上拔下了那唯一的一根还算有些分量的金簪子,然后突然拉起周文鹏的手,把那根簪子塞进了他的手心里。并道:“这个你就当了给令堂买些好吃的吧!” 低头看看手心里那根金簪子,周文鹏当然是不肯收的,赶紧想塞回给茯苓,茯苓却是道:“周公子,请你现在收起你那读书人的所谓的什么清高吧,现在令堂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你为人子女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清高而不顾母亲的死活呢?再说这根金簪值多少银子你记住就好了,等你什么时候出人头地了,你加倍还我就是了!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十倍的讨回来的。” 听到这话,周文鹏愣在了当场,因为这个茯苓说得确实是对的,他的母亲现在身体很是虚弱,很需要药材医治和银子来补养身体,他如果还一再的自命清高的拒绝别人的好心帮忙的话那么就太不孝了!所以,下一刻,周文鹏便勉为其难的道:“那谢谢茯苓姑娘了,不过这笔银子我日后一定会加倍……不,是十倍的奉还的!” 闻言,茯苓开心的笑道:“我可是盼着有那么一天呢!告辞了!”说罢,茯苓便转身而去。 望着茯苓离去的背影,周文鹏呆了很久,直到茯苓的人影都不见了,他才低头望向自己手心里的那根金簪,只见那是一支鎏金雕着菊花的簪子,虽然不大,但是分量也不轻。望着手心中的簪子,周文鹏脑海中浮现的竟然还是茯苓的那张娇俏的笑脸。心想:这大户人家的丫头也是不一般的,刚才的几句话实在在理,现在什么都可以不顾,还是要先把母亲的身体调养好才是! 茯苓走出院外后,旺儿已经驾车等候了。见茯苓出来了,旺儿上前把她扶着上了马车,问道:“那个穷酸举人是不是还挺难缠的?一开始还死活不收咱们的东西呢!” 听到这话,茯苓笑道:“读书人都是这样的,清高!” “都吃不上饭了,还清高什么啊?咦,你头上的簪子呢?怎么不见了?不会是丢了吧?”旺儿不经意的一眼,刚好瞅见茯苓头上的金簪子不见了! 闻言,茯苓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笑道:“没有!” 看到茯苓言辞有些闪烁,旺儿愣了一下,然后不禁问:“你……你不会把那簪子给了那个穷酸了吧?” “旺儿,你别说话那么难听好不好?人家姓周,叫周文鹏!”茯苓的心中已经记下了周文鹏的名字,因为刚才他娘是这么叫他的! “你……你的心也太善了!就怕是人家不领情呢。你那个簪子还是二小姐成亲的时候赏的吧?你呀浑身上下也就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了,竟然这么大方就送人了!”嘴里叨叨着,旺儿已经上了马车,随后便驾着马车往回甘露了。 第三十九章 这是情吗 听到这话,茯苓笑道:“我只是看到那周公子母子两个母慈子孝的,而且那周奶奶确实体弱多病,所以便联想起了我的娘,要不是二小姐我娘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所以我能帮得上就帮一点好了,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希望这周公子以后飞黄腾达了还能记得你茯苓!”旺儿笑着扬起了马鞭,马车快速的前行着…… 从薛家探亲回来后,无忧便潜心的研究麻醉药的用量。这日午后时分,她大着胆子做最后一次尝试,那就是什么分量的麻药足以让人昏睡过去人事不知,她兑水喝下了小半碗麻药后,便感觉身子越来越麻,头脑越来越不清醒,她努力的想抬起手都不可以了,心里想:大概这个用量就已经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候,耳边恍惚的传来一阵开门声,歪在椅子上的她努力的睁着眼皮,但是眼皮依旧是很沉重!依稀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当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自然是惊恐万状的跑了过来,扶着她的手臂,蹙着眉头问:“你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最后的记忆中,无忧就是看到了一张无比急切的脸,随后她便彻底的闭上了眼睛,剩下的事情再也不知道了! 看到无忧闭上了眼睛,怎么摇晃也不醒,沈钧抱着她急切的喊道:“无忧?无忧?”此刻,看到她昏死在自己的怀里,沈钧的心无比恐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只得打横抱起了她朝外面大喊:“来人!来人!” 外面的人听到很大的喊声,连翘和玉竹马上进来道:“姑爷?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她们看到无忧昏死在姑爷的怀里,一时也慌了手脚。因为无忧怕她们担心,所以并没有告诉她们自己午饭过后试药的事,只是借口自己困了,支走她们罢了! “快去请大夫!”沈钧焦急的道。 “玉竹快去请大夫,姑爷,让奴婢先给二小姐看看!”说着,连翘便上前抓起了无忧的手腕把起脉来! 沈钧忘了连翘也是个大夫,而且自小是跟在无忧身边的,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刻,沈钧明确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是那般的紧张和无助,经历生死这样的事他以前在战场上几乎是每日都会有的,这些年来他的心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有的时候心里虽然难过,但是已经不足以震撼他的心,可是这次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恐惧,生怕怀里的人会有事!也是在这一刻,他清楚的体会到怀里的这个女人仿佛对他很重要! 把过脉后,连翘的脸色便没那么沉重了,对表情凝重的沈钧道:“姑爷,请放心!二小姐应该是吃了麻醉药了,大概过一个时辰就会醒来了!” “麻醉药?”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眸一瞥,果然看到一旁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碗,碗旁边放着一个小瓷瓶。这时候,他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抱着无忧走到床边,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埋怨的道:“怎么她一个人试药?也不让你们在一旁看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二小姐并没有说要试药,只是说困了,想休息,所以便把我们都支走了而已!”连翘解释道。 “出去吧!”沈钧没有耐心听她解释,便对连翘挥了挥手。 “可是……”连翘哪里放心,想在一旁伺候着。 “有我守着她就好了!”沈钧说了一句,便坐在了床前的一个绣墩上,眼睛专注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是。”见状,连翘不得已只得退了出去。 连翘走后不久,玉竹便叫了一个大夫过来,为了慎重起见,沈钧让那大夫又给无忧把了脉,直到证实确实是因为麻醉药而引起的暂时昏迷,沈钧才算放了心!打发那大夫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沈钧和仍然昏睡的无忧。 他静静的坐在床前,深邃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儿,她安静的躺在枕头上,漆黑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一双眼睛微微闭着,两道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般贴在面颊上,他从来未曾如此专注认真的看过她,他发现她其实长得很受看,而且是越看越愿意看,虽然没有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那般美貌,但是却是让人异常的舒服,那洁白如瓷般的面颊在阳光下散发着莹莹雨润的光芒。他伸出手去,用手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仿佛有些困难了!嘴角间也扯起了一个微微的笑意。心想:现在她睡着,就让他放肆一下好了!如果她是清醒的,他还真是顾虑很多。不过心中也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啊?这个女人确实是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她的善良,她的淡定,她的智慧,她的温婉,她的倔强都在这些日子里深深的吸引了他,他的心仿佛为她敞开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这一刻沈钧清醒的认识到也许他和她以后将不会如此的简单了! 他足足守了她一个多时辰,当然也看了她一个多时辰,虽然时候很长,但是他仿佛仍然没有看够似的,直到她的意识清醒过来! “恩……”一声微微的呓语后,无忧的眼眸轻轻的睁了开来。 “你醒了?”看到她醒了,沈钧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和欣喜。 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英俊的面孔正在望着自己,无忧不禁有些怔了!支支吾吾的问:“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听到她的话,沈钧却是和往常冷冰冰的表情不一样,竟然对着她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怎么?你都忘了?你自己悄悄喝下麻醉药结果就不省人事了,害得我们可是虚惊一场!”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头,然后便马上想起今个午后的事,随后才道:“我……我睡了多少时候了?” “大概有一个半时辰吧!”沈钧回答。 “这么久?这么说我的用量是差不多了!”无忧喃喃自语着。 看着眼前这个“任性”的女人,沈钧立刻收起了笑容扳着一张脸道:“麻烦你以后再试药的时候告诉我或者是下人们一声好吗?你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你叫我……叫我们如何是好?”说出一个我字后,沈钧似乎感觉有些不妥,立刻就把我改成了我们! 看着眼前的人笑容收起的那么快,无忧心中想:好不容易笑一下,结果现在又扳起了一张脸!随后,她便道:“放心吧,麻醉药的用量我已经都试好了,所以以后就再也不用试了!” “真的?”听到这话,沈钧喜出万外。 “恩。”无忧点点头。 咚咚……咚咚……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无忧朝外面喊道。 随后,房门被打开,连翘和玉竹走了进来,看到无忧醒了,欣喜的笑道:“二小姐,您醒了?您没事吧?” “没事!”无忧说着便伸手理了下头发,并且翻身踏上绣花鞋子下了床。 “刚才厨房派人来问晚饭好了,是不是可以传饭了?”连翘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了一眼外面,只见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这时候玉竹已经点燃了屋子里的灯火。无忧笑道:“怪不得肚子有些饿了,原来天都黑了,传饭吧!” “是。”连翘应声后赶紧去了。 不多时后,丫头们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子,沈钧和无忧也对坐着坐了下来!无忧转头望了一眼桌子上又有一个汤盅,看了一眼里面的汤水,不禁蹙了眉头,问:“怎么又是鸡汤?今个中午不是已经做过鸡汤了吗?” 听到问话,一旁的春兰赶紧道:“二奶奶,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厨房为您准备的!还派人过来一再的叮嘱奴婢让奴婢看着您喝下去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好奇,迎上对面沈钧的眼眸,不禁好奇的道:“说来也是怪了,这几天老夫人每天都会吩咐厨房炖各种汤送过来,而且还都是大补的!” “大概是想替你补身体吧!”沈钧说了一句。 “我身体好好的补什么啊?再说以前老夫人也没有这么关心过我啊!”无忧还是摸不到头脑。 听到这话,沈钧好像感觉也不太对劲。这时候,一旁的春兰笑道:“二奶奶,不如明个奴婢找个时间悄悄的去问问老夫人身边的双喜,她呀可是老夫人肚子里的蛔虫,老夫人心里想什么,她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那倒也好!”无忧笑了笑。抬头望了望对面的沈钧,发现他没有言语,大概也是默许了。 随后,两个人便吃起饭来。这次,沈钧没有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大概是感觉仿佛和无忧在一起独处很是别扭吧?其实他是喜欢和她独处的,只是这一次感觉很是尴尬,不,应该是用紧张这个词来形容了。呵呵,他沈钧什么时候也会在一个女人面前紧张了?在心内不禁也是讪讪的笑笑。 第四十章 入戏已深 翌日一早,春兰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找到双喜悄悄的问了问,然后便赶紧回来回话。正巧这个时候沈钧还没有走,和无忧两个洗漱过后正在用早饭! 春兰缓缓的走进来,在饭桌前福了福身子道:“二爷,二奶奶,奴婢刚从老夫人那里回来,悄悄的拉过双喜来问,可是把缘故都问清楚了!” 听到这话,沈钧抬眼看了春兰一眼,问:“到底是什么缘故?”虽然说老夫人现在对无忧也算是和顺,但是到底还没有到心疼她到每日都吩咐厨房炖补品的程度,所以这件事沈钧心里也有些疑惑。 倒是春兰是一脸的喜色,道:“二奶奶,您还记得前几日让奴婢去二门外找百合拿您要的东西吗?” “本来我是让连翘去的,不过她正忙着,所以便让你去了!”无忧想了想道。 听到这话,春兰笑道:“奶奶记得不错,当日奴婢去取东西,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双喜,双喜一时好奇,所以便打开包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头。然后便抬眼望着春兰那一脸的笑,心想:那里面可都是小孩子的东西,难不成…… 果不其然,随后,春兰便笑道:“记得当时奴婢和双喜看到那些个小孩子的衣服都是愣了一下呢,然后双喜就大概猜到二奶奶您是有……” “有什么?”见春兰抿嘴不语了,沈钧倒是有些慢半拍的问。 天哪!她能说那些个东西是她给她娘准备的吗?怎么现在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无忧真是无语了! 随后,春兰便笑道:“二爷难不成还不知道呢?二奶奶,您可真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二爷还不知道?想必双喜已经把那个话告诉了老夫人,说是这两日老夫人都高兴的什么似的,人也精神了不少,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在嘱咐厨房给您换着花样的炖补品呢!” 听到这话,无忧是彻底晕菜了!天哪,这误会大了。而此刻,沈钧却是愣愣的望着无忧,问:“什么事我不知道啊?你什么沉得住气了?” 这时候,无忧的脸都涨得通红了!望着沈钧,半晌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然后,沈钧便望着春兰问:“春兰,你说!” “啊?”春兰望望无忧,然后才道:“二爷,二奶奶……二奶奶不是有喜了吗?” 听到这话,沈钧一愣!然后便转眼望着无忧,无忧这个时候脸都红了,赶紧否认道:“你们……你们误会了!我怎么会有喜呢?真是开玩笑!”这帮人也真会联想,只不过看到几件婴儿的衣服就说她有喜了,她和沈钧最多的时候也就算是握了下手,怎么可能有喜呢? 无忧的话让连翘,玉竹和春兰都是一怔,还是连翘笑道:“二小姐,您这是在说什么话?您和二爷成亲也好几个月了,有喜可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奴婢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会您连奴婢们都瞒着吧?” “是啊,要是咱们家大奶奶和老太太知道您有喜了,肯定会高兴坏了的!”玉竹也在一旁帮腔道。 “我……”她们的话都让无忧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解释。“我自己就是个大夫,我的身体我会不知道吗?这根本就是个误会,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再说那个包袱里的衣服都是给我娘准备的,真正有喜的是她而已!” 听到这话,连翘倒是恍然大悟,玉竹和春兰怔了一下,便赶紧道:“啊?是大奶奶有喜啊?我们还以为是您有喜了呢!” “我……我怎么可能?”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撅着嘴低声的说了一句。心想:这可是好,现在连老夫人都认为她有喜了! 倒是一旁的沈钧,最先反应过来,伸手便握住了无忧的手!感觉自己的手背一热,无忧一抬头,便撞上了沈钧那深幽的眼神。随后便听到了他那清朗的声音。“你现在没有也不必沮丧,你我成亲的日子尚浅,以后我们还是来日方长的!” “啊?”听到这话,无忧的眼睛一愣。心想:这个沈钧,倒是还挺会演戏的! 接着,沈钧竟然冲她一笑,继续道:“不过我们也应该努力才是了!” 努力?听到这个词,无忧的脸刷得就更红了!心想:这个沈钧,就算是演戏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样轻佻的话吗?这时候,她想缩回自己的手,可是,他的大手却是攥着自己的不放,拿眼睛偷偷瞄了旁边的几个丫头一眼,见她们都在看着自己,她又不好强行把手缩回来,只能继续由他握着,只感觉心突突的跳,不但脸颊,仿佛连身上也都热了起来! 这时候,春兰忽然道:“哎呀!二奶奶没有喜,这岂不是让老夫人空欢喜了一场?这件事既然是由奴婢和双喜而起的,不如等晚上夜深人静了,奴婢就偷偷的去找一下双喜,让她暗地里把这件事回明了好了,省得再起什么风波!” 闻言,沈钧道:“你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办好了!” “是!”春兰赶紧点头。 随后,沈钧便悄然的放开了无忧的手,无忧赶紧把手缩回来,并放在了桌子下的腿上,悄悄一抬头,发现沈钧今日的脸上仿佛不像以前那般的清冷了,嘴角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仿佛还都挂着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似的!大概是看到她看他了吧?他的眼睛也朝她这边射来,见他的眼睛看过来,无忧便赶紧垂下了头,端起碗来便快速的吃着东西。看到她如此,沈钧没有说话,扯了下嘴角,继续吃饭…… 不过,这一顿饭吃得仿佛没有以前那般的从容随便了! 晚饭过后,几个丫头正在收拾那些残羹冷炙,春兰忽然进来道:“二爷,沈言求见!” “让他进来!”沈钧说了一句。 随后,沈言进来了,先是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无忧,然后拱手道:“二爷?” “有话就说!”沈钧瞄了沈言一眼,知道他是见无忧在,所以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无忧见状,倒是也不言语,低头喝着茶水,沈言随后便禀告道:“二爷,秦大人派人来请,说是在梅阁等您,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话,无忧心中一动。心想:沈钧和秦显也算是要好的朋友,不过据她所知自从自己嫁给沈钧后他们的来往就不多了,今日已经到了一更天的时候了,秦显突然派人来请,而且还去什么梅阁,想想自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闻言,沈钧蹙了下眉头,然后道:“去备马!” “是。”沈言应声后便出去了。 随后,沈钧便站了起来,对着坐在椅子上低头喝茶的无忧说了一句。“我去了,晚上你自己先睡就好,不必等我!”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无忧当然知道他的这几句话都是说给一旁的丫头们听的,她和他又不是真夫妻,何必睡觉还要等他呢?沈钧走后,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无忧和几个丫头,春兰提着茶壶给无忧续上了热的茶水,便笑道:“二奶奶,奴婢看着现在二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抬头望着春兰问:“这话怎么说?” 春兰便含笑回答:“二爷以前可是十天半月的也不笑一次的,现在啊仿佛一看到二奶奶嘴角间都勾着笑容呢!” 闻言,无忧不语,低头喝了一口茶。道:“是吗?”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也是有所觉察的,就拿刚才来说他的嘴角上都好像挂着一抹笑,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小人们倒是还挺留心的,都看到了吧? “是啊!而且您刚才是没看到,刚才您昏迷不醒的时候,二爷那紧张的样子呢!”春兰道。 这时候,连翘和玉竹也走过来,连翘先说:“是啊,二小姐,刚才姑爷可是急得了不得呢!抱着您在房间里打了好几个转。” 玉竹又说:“是啊!二小姐,知道您没事的时候,姑爷就把我们都支走了,一个人守着您一个多时辰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愣!然后抬头望着玉竹问:“你说什么?这一个下午都是他守着我?”想想刚才她一睁开眼睛,确实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他能一个人守了她好几个小时! “是啊!奴婢还进来送了一趟茶水,看到姑爷就那样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您看呢,那神情又紧张又深情!”连翘这个时候插嘴道。 听了这话,无忧的脸上微微一红!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不过心里却是很是舒畅。这个时候她的眼眸中仿佛都是刚才她醒来的时候的他的表情,她还能回忆起他那双幽深而专注的望着自己的眼睛。这一段时间,她和他是相处的不错,不过好多时候也是在老夫人家下人等面前演戏而已,不过好像这戏演得是越来越逼真了,他们两个不知不觉中都已经入戏很深了,只是他们两个自己都还不自觉而已! 第四十一章 风雨欲来 “看到主子们这般恩爱,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跟着开心呢!”玉竹在一旁笑道。 “那是,主子高兴了,咱们也就高兴了。主子不高兴,咱们呀也快乐不了的,咱们的一生可都是跟着主子连在一起了,这才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春兰在一旁道。 不过,这时候,她们的话无忧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的心神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晚,无忧看书看到很晚,其实她手中的书是没有看进去的,坐在那里一个晚上总是伸长了脖子望外面的,她自己也知道她是有意识的在等他,只是等到快三更天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来,最后在连翘的再三催促下,她才上床睡了,不过还是给他留了一盏灯火! 大概三更天的更鼓响起了很久后,睡意朦胧的无忧才听到门轻轻的被打开又被合上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听到他上了床榻,无忧睁开眼睛,看到为他留着的灯火已经被熄灭了,想问他一声,可是实在是太晚了,怕打扰了他休息,所以便选择没有开口! 许久之后,无忧的耳边听到辗转反侧的声音,才知道他也是睡不着,所以便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睡不着?” 听到这话,床榻上的人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没有!” “秦大人找你有事?”无忧又问。 “有一点事!”沈钧回答。 见他并不想和自己说,无忧便没有往下问,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却是突然来了一句。“这么晚了人家梅阁不打烊吗?”梅阁这个地方她上次忘了是听谁说的了,据说那梅阁的老板娘叫什么梅娘,好像跟沈钧有旧,上次玉郡主还闯进梅阁找过那个梅娘的麻烦呢! 听到这话,沈钧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酒家自然是要等到客人都走了才会打烊的!” 听到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无忧心内不免有些气恼!其实,刚才自己问了一句梅阁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在心内直怪自己:她怎么问了这么一句话呢?好像自己在吃酸味一样了,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吃醋呢?她又不是他什么人!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而已!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再也不理会外面的那个人! “梅阁的老板娘跟我和秦显都很熟,而且早年我也曾经有恩于她,所以我和秦显去了自然是待若上宾,自然是不会打烊的!”随后,外面忽然传来了沈钧的声音。 忽然听到这话,无忧愣了一下。因为以他的性格他应该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他在对她解释吗?不过心中却是异常的舒畅,然后便装作轻描淡写的道:“那个老板娘是不是叫梅娘?” “你怎么知道?”沈钧有些疑惑。 无忧一笑。回答:“当日玉郡主大闹梅阁,这样的事我想不知道都很难吧?” 听到这话,沈钧笑着摇了摇头。“玉郡主是认为我是因为梅娘才不肯娶她的!” “那是不是呢?”无忧紧接着问。 “如果是因为梅娘,那我不早就娶了她了,何必要等这么多年!”沈钧说。 这话倒是也在无忧的预料之中,然后又问:“那你当年对那梅娘有什么恩情啊?” “那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其实梅娘也是个苦命人,嫁入夫家当日她丈夫就暴毙了,婆家人都认为她不详,所以便将她卖给了官妓,不过她誓死不从,那日我恰巧碰到她,见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很是可怜,所以便出银子帮她赎了身,并且资助她本钱让她开了这间酒坊谋生!”沈钧仿佛回忆起了当年的事。 听了这个故事,无忧不禁道:“这也算是英雄救美吧?” “可以这么说!梅娘确实是长得很漂亮。”沈钧点头道。 听到这话,无忧立刻感到心里不怎么舒服,回了一句。“那你们怎么就没有成就一段奇缘佳话呢?”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沈钧立刻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无语接着问。 “恩……”沈钧支吾了一下,然后回答:“不能太漂亮的!” “啊?你真是奇怪,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漂亮的吗?”无忧都有些不相信沈钧的话了。 “太漂亮的任性麻烦,还是长得普通的放在家里放心些!”沈钧回答。 “还有呢?”这个理论倒是也勉强成立。 “外柔内刚,最好是还能有些本领,我以后要是不能带兵打仗了,也不至于饿死!”沈钧回答。 “呵呵……”听到这话,无忧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心想:这个沈钧,好像现在说话还挺幽默的,还真是有点不像他了呢! “你笑什么?”沈钧问。 “没什么,感觉你想得还挺现实的!”无忧笑道。 随后,他们又说了不少,大概直到四更天以后才慢慢的不说话了,一同沉入了梦乡…… 一连几日,沈钧都是早出晚归,而且脸色也有些凝重,似乎是发生什么事了,无忧问过一两次,不过沈钧都说没事,见他不说,无忧也就不再问了!这日午后,老夫人就派人过来请,说是有重要的事让赶紧过去。无忧立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所以不敢怠慢,赶紧理了理头发便赶了过去。 来到老夫人的房间,只见沈镇和姚氏都在,沈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众人脸上都仿佛有些凝重。看到这情形,无忧知道肯定是又有缘故了,所以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给老夫人请安!大哥,大嫂。” “弟妹来了?”姚氏今日不同往日,脸上并没有以往的笑容。 “坐下吧!”老夫人看了无忧一眼,脸上没有笑容。 无忧见状,便退后两步,坐在了一旁的一个绣墩上。抬头看看沈镇的脸上似乎也很严肃,然后眼光又转向了老夫人,只见老夫人心神不宁的转头问在一旁侍候的双喜道:“再去看看,二爷回来了没有?” “是。”双喜赶紧应声去了。 这时候,无忧不禁低头想:近日来沈钧的脸色也很是凝重,看来沈家是有大事发生了?果不其然,沈老夫人随后便开口道:“不知钧儿这几日跟你说过有言官弹劾咱们家的事没有?”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心想:言官也就是御史,那可是皇上的眼线,朝中的大臣可是都可以被弹劾的,而且这种事有的空穴来风,有的是确有其事,不过就算是没有其事大多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朝中的官员都很是怕得罪言官的!这次有言官弹劾,可见事情应该是比较严重了!随后,无忧便赶紧回道:“这几日只看到他脸色凝重,而且早出晚归的,问了两句,又说没事,所以并不知道这事!”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点头道:“他怕你担忧所以没说也是有的,钧儿从小就懂事,在我这里也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今个这事要不是几个老亲说起来,我可是还不知道呢!还有镇儿,你也是,知道了这事怎么也不禀告我?让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听了母亲的责备,沈镇赶紧低首道:“实在是怕母亲知道了担心,所以才没有敢告诉母亲。再说二弟作为将领一向是身先士卒,不敢谋私,所以这次的事情大概也是无中生有,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你兄弟的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咱们可是得罪了人的,朝廷中的左右两位丞相都不会为钧儿说话的,还不保会落井下石,也许这些事情就是他们弄出来的,要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哎,可惜霜儿在宫里并不得宠,要不然也可以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沈老夫人最后叹了口气道。 “母亲,咱们现在只要不连累霜儿就好了,她在宫里也是步履艰难的!”沈镇道。 听了这话,沈老夫人脸上流露出一抹伤感。正在这时候,双喜跑进来道:“回禀老夫人,沈言回来了!” “赶快叫他进来!”沈老夫人赶紧道。 随后,沈言便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道:“沈言参见老夫人,大爷,大奶奶,二奶奶……” “你家二爷现在哪里?”来不及听完沈言请安,沈老夫人便打断了他的话问。 “禀告老夫人,二爷现在宫里等候圣上的裁夺!”沈言回答。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一凝神,然后追问:“你一直都跟着你家二爷,你赶快详细的跟老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沈言不敢隐瞒,便赶紧回道:“回禀老夫人,最近几日有言官上书朝廷弹劾二爷,据说罪名是什么治家不严,放印子钱,迫使人家卖儿卖女还债,还有什么家里的奴才仗势欺人等罪名,据说还是查有实据的!” 听到这话,坐在一旁的姚氏面如土色,坐在那里大气不敢出,连脸都不敢抬了!听了沈言的话,又看看姚氏的神情,无忧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是有心人想拿沈钧的错处,只是沈钧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小辫子让人抓的,只有把家里的人的事情拿出来说事吧? 第四十二章 面如土灰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不禁怒色满面的道:“放银子钱?还迫使人家卖儿卖女?钧儿怎么会做这种事?还什么查有实据,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看到老夫人怒容满面,沈言偷偷朝姚氏坐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后又道:“老夫人,这些事二爷都已经认下了!” 闻言,沈老夫人马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道:“你说什么?咱们没有做过的事怎么能认下呢?实在不行就让皇上派人查好了,咱们是清者自清,难不成他们言官弹劾什么咱们就都认下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老夫人请息怒!二爷自有二爷的道理,二爷让沈言回来回禀老夫人,皇上念在他还有用处,能带兵打仗,所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请老夫人放心,面圣之后他就会回来的!”沈言低首道。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虽然心中有满腹的疑问,但是知道沈钧不回来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便吩咐沈言道:“你赶快去二爷身边周全着点,有什么事情赶快回来禀告!” “是,沈言告退!”随后,沈言便退了出去。 沈言走后,沈老夫人十分的担忧,沈镇和无忧只得劝了几句,姚氏一直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几个人一直就这么坐着,直到黄昏时分,外面喊了一句。“二爷回来了!”众人赶紧起身,望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儿子平安回来,沈老夫人上前伸手扶住沈钧,上下打量了几眼,嘴里念叨道:“钧儿,你还好吧?面过圣了没有?皇上怎么处置你的?” 无忧和沈镇等站在一旁,眼神也都盯着沈钧看,只见他脸色虽然有些憔悴,但是还算正常,想想大概也没有什么大事,他能够平安回来,也就都松了一口气!无忧心中刚才可是百转千回,她发现她对于他的担心早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朋友的范畴! 听到母亲的话,沈钧先是抬头望了沈镇以及无忧一眼,然后便搀扶着沈老夫人一边坐下一边回答:“母亲放心,孩儿已经面过圣了,只是受了一些训斥而已!” 坐在罗汉床上,沈老夫人不放心的问:“只是一番训斥那般简单吗?” 闻言,沈钧脸色一凛,然后陪笑道:“还有就是革职留用!” “什么?革职?这么说你的威武大将军的官职说没有就没有了?”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惊诧的问。 看到母亲很是忧心的样子,沈钧只得轻描淡写的道:“母亲,这不是还有留用二字吗?边关这些年大小都有战事,皇上是用得着我的,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官复原职的!” “我知道你说这些话都是让我放心而已,哪里有那么简单?对了,我听说这次言官弹劾你是因为什么放印子钱?还迫使人家卖儿卖女的,咱们家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你没有跟圣上解释吗?”沈老夫人蹙着眉头问。 听到这话,沈钧抬头看了一眼面如土灰的姚氏,然后才耐心的回答:“娘,咱们沈家宗族还有家下人等几百口人,估计这样的事情难保没有,现在有人一心想整垮我,咱们也是防不胜防的,不过虽然儿子都认下了,可是皇上还是了解咱们家的,知道可能不是咱们干的,都是下面的人倚仗权势狐假虎威而已,再说这次皇上也没有严办,只是让儿子革职留用在家里闭门思过而已,这些年我一直都甚少在家,还真是感觉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这样也好,以后可以多些时间陪着母亲您了!” “我一个孤老婆子用不着你陪,你说得倒是也在情在理,那战场上刀剑不长眼的,也省得让我担心了!这样也好,你在家里好好的守着你媳妇儿,给我赶快多生几个孙子孙女的我也就高兴了!”沈老夫人最后点头道。 听了这话,无忧的脸一红,知道双喜肯定是把上次的事情对老夫人解释过了,知道她现在还没有怀孕吧?这时候,沈钧的眼睛朝她这边瞟了一眼,和她的眼光正好相撞,那抹眼神中似乎还带着灼热,无忧赶紧垂下眼帘,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怦怦的乱跳似的! “母亲说得极是,我和无忧以后会加倍努力的!”沈钧随后便道。 “那就好!”沈老夫人高兴的拍了拍沈钧的手。 随后又说了一些话,沈老夫人见天色已晚,她坐了大半天也乏了,便叫儿子媳妇们都回去休息了。 自从沈钧回来,说了被革职的事情后,沈镇的脸色一直阴沉着,并且没有说一句话。由小厮们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后,便坐在榻上生着闷气!姚氏一直还都在害怕,见并没有把她给牵连出来,所以很是庆幸,不过心中却是被吓了一大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 丫头们把晚饭都摆在桌子上了,春花赶紧上前道:“奶奶,晚饭好了!” “知道了!”姚氏说了一句,转头看看沈镇仿佛充耳未闻,便走上前去,柔声道:“大爷,坐了这大半日饿了吧?赶快去吃饭吧!”说着,姚氏便上前伸手去搀扶。 不想,沈镇却是使劲一把把姚氏推倒在地,怒斥道:“你还有脸吃饭?” 一时没有站稳,被推倒在地上的姚氏愣过之后,便用受伤的眼神望着沈镇。而一旁的丫头们看到这情形也都愣在了当场,因为大爷自从腿受伤后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大奶奶还是十分尊重的,而且这屋子里的事情也都是大奶奶说了算,实在没有想到今日大爷会在下人们面前公然给大奶奶没脸了!春花见状赶紧跑过来,想扶起姚氏,并且关切的问:“大奶奶,您摔到了没有?” 姚氏这个时候却是哭泣着盯着沈镇问:“大爷,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没脸吃饭?好歹我也跟了您快二十年了,您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下人们面前对我如此吧?” 看到姚氏还在装无辜,沈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双眉紧蹙,脸色胀红的指着姚氏道:“不分青红皂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你说外面的印子钱是不是你放的?” “我……我哪里有?你……你是听谁说的,专门给我栽赃!”听到沈镇的话,姚氏连眼睛都不敢直视沈镇了! 看到姚氏不肯承认,沈镇气得伸手便把旁边桌子上的几个茶盏挥在了地上!只听乒乒乓乓的一阵瓷器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姚氏一见如此,立刻傻眼了!而沈镇则是怒气冲天的道:“这几日我早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你私自放印子钱,害得人家卖儿卖女抵债,正好让言官逮个正着,还好是二弟把一切事情都扛了下来,要不然真是要追究起来你的脑袋都不保了!” 听到这话,姚氏知道是躲不过了,赶紧爬到沈镇的面前,拉着他的袍子角,哭着求道:“大爷,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咱们两个儿子都大了,哪里都需要银子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这时候,沈镇从榻上缓缓的站起来,低头对着拽着自己的袍子的哭泣的姚氏冷冷的道:“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大错已经铸成,二弟的官职都丢了,要不是看在他昔日战功的份上,说不定这次还要抄家流放的!哼!”说罢,沈镇便迈脚往门外走去。 见沈镇气势汹汹的出去,姚氏赶紧爬着抱住了他的腿,求道:“大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沈镇正在气头上,高声回了一句。“去曹姨娘那里!把我的衣服以及日常用具都搬到那边去!”说完,便绝情的撇开姚氏,转身步履缓慢的朝门外走去! 听到这话,姚氏彻底傻了眼,望着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大爷!” 可是,沈镇却是充耳未闻,随后便消失在了门里。 “呜呜……”姚氏不禁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大奶奶!大奶奶,您快起来吧,地上凉!”一众小丫头们都不敢说话,还是春花过来搀扶起姚氏来。 扶着姚氏坐在椅子上,姚氏早已经花容失色,发髻有些凌乱,头上的簪子都歪了,哭泣了半晌后,她突然抓住春花的手,急切的问道:“春花,刚才大爷说什么?是不是要把东西都搬到曹姨娘那个贱,人那里去?” 见主子如此伤心,春花只得赶紧安慰道:“奶奶,您别着急!肯定只是大爷一时的气话而已,这些年来大爷一直都是最敬重您的,几乎都没踏过那曹姨娘的门槛的,等过两日,大爷的气消了,肯定还会回来的!” 听到春花的话,姚氏才伸手擦了一把脸颊的泪水,饶有希望的问:“是吗?大爷会回来的?他不会一直都在那个贱,人那里吧?” “不会的!不会的!奶奶放心,大爷气消了就会回来了。”春花在一旁不断的宽慰着。 第四十三章 惊慌失措 沈钧和无忧一前一后回了自己的屋子后,沈钧便让春兰把沈言叫了过来! 沈钧一边由春兰伺候着洗脸洗手一边吩咐着站在一旁的沈言道:“你明日一早就去账房支银子,然后叫几个人去查清楚因为贫病而借了咱们府上印子钱穷苦人家,然后每户给五十两银子,并且发现如果有因为此事而卖儿卖女的要帮他们把自己的儿女赎出来!” “是。”沈言赶紧点头。 最后,沈钧还嘱咐道:“不要害怕花银子,一定要把事情办妥为止!”随后,沈言才退了出去。 这时候,饭菜已经摆上了桌了,无忧柔声道:“奔波了一日,饿了吧?趁热吃饭吧!” 听到那软语柔声,沈钧一转头,正好望见那一波如同清泉般的眼睛,一日的疲劳和紧张顿时消去不少,然后点头道:“恩!” 夫妻二人对坐后,无忧命人为沈钧倒了一杯酒,笑道:“喝杯酒也算压压惊吧!” 听到这话,沈钧扯了下嘴角,然后便伸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只见面前的碟子里已经多了一口菜,见无忧今晚如此的体贴,沈钧抬头说:“你不必担忧,功名利禄都乃身外之物,我并不在乎,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奋战疆场,为国效力了!” 看到他眼眸中似乎有一抹惆怅,无忧笑道:“其实想为国效力也不一定非要征战沙场的,无论在哪里心存善念,造福百姓都是一样的!” “也对!”沈钧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到他笑了,无忧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随后道:“其实这放印子钱的事并不是你所为,为什么要自己全部扛下来?”放银子钱是姚氏做的这件事无忧相信沈钧是很清楚不过的了,大概也是为了兄弟情谊吧? 闻言,沈钧挥了下手,几个丫头便识趣的赶紧退了下去。一时间,屋子里只上下沈钧和无忧两个人,沈钧才道:“你是不是知道这放印子钱是谁做的了?” “其实早就有所耳闻了!”无忧坦率的道。 听到这话,沈钧点了下头,说:“那就也不奇怪了,这件事早晚会被人揭发出来,更何况我在朝廷里也得罪了不少人,他们也都急得想抓住我的小辫子呢!这件事纵然是大嫂做得不对,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只有自己扛下来,不能再连累大哥了。如果我扛下来也就是削职罢了,要知道只要边疆再有战事,我想圣上还是会启用我的。可是大哥就不同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再上疆场了,而他的头上只有祖上的一个侯爷的爵位,如果这个爵位被削了,那他以后就永远是一介布衣,永远不能翻身了!” “大哥并不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对于这一点,无忧还是比较了解沈镇的,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这个沈镇还是很有做大哥的样子的!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虽然大哥可以不在乎,但是我还有两个侄儿,他们的前途婚事以后都需要这个爵位做一个支撑,我不能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吧!再说就算是把罪名放在大哥一家的头上,那我也会有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一样难以逃脱罪责,那还不如我一个人承担下来!”沈钧说。 听了这话,无忧心中不禁赞叹:沈钧果然是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子,像一座厚重的高山一样可以让人依靠!见无忧望着自己不语,沈钧却是继续道:“哎,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军中,甚少有自己的时间,其实一直有许多事情想做来着,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没有时间,这下好了,以后倒是有的是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不知你都喜欢做什么?”闻言,无忧饶有兴致的问。 “种花,喂马,练字,练剑,游历大好河山等等我都喜欢!”沈钧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都带着一抹闪亮。 “不如你教我骑马好了!”其实沈钧喜欢的这些她也都喜欢,不过游历大好河山的话不会骑马可是不行的,其实很早她就想骑马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也没有人教罢了。 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睛盯着无忧望了一刻,看到他的眼神,无忧低头望了自己一眼,立刻感觉到也许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人家喜欢游历大好河山,可是却是没有说要带着自己一起去的!所以,随后,无忧便说了一句。“哦,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想做,肯定是没有时间教我骑马的,其实……” 说到这里,沈钧却是伸手突然抓住了无忧的手!无忧感觉手背一热,然后便抬头迎上了沈钧那带着灼热的眼眸,随后沈钧便很认真的道:“我不但有时间,而且也很愿意教你骑马!” 听到这话,无忧的心一暖,再看看他那抓着自己的手,立刻双颊间便飞起了两朵红云,眼眸一垂,嘴角间却是勾起了一个很温柔的笑意。心里却是砰砰乱跳着胡乱想着:这算什么?搞暧昧?还是说她和他真的就这样开始一段感情了?说实话,她倒是不排斥和他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的,不!不!最好还是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她可是不喜欢悲剧的,如果是悲剧,到头来徒增伤感,那倒是还不如不爱! 就在这时候,春兰跑了进来。低首禀告道:“二爷,大爷来了!” 听到这话,沈钧和无忧对视了一眼,然后沈钧便缩回了自己的手,赶紧起身道:“还不请进来?” “是。”随后,春兰便赶紧撩开竹帘,只见沈镇由一个小厮搀着步履缓慢的走了进来。 这时候,无忧早已经起身,和沈钧迎接沈镇进来并笑道:“大哥,快请坐!吃过晚饭了没有?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沈镇的推不能久站亦不能走太长的路,所以由那个小厮扶着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然后沈镇笑道:“不必了,我已经吃过了!”说完,眼睛便瞅了一眼扶着他来的小厮,那小厮便赶紧退了下去。 见沈镇肯定是有话要讲,沈钧便也屏退了春兰等人,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沈镇和沈钧夫妇两个。沈镇笑着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兄长的面前,笑道:“大哥,这么晚了还跑过来一趟,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听到这话,沈镇看了一眼无忧,然后脸上满怀歉意的道:“二弟,今日的事情都是我和你大嫂连累了你……” 沈镇的话刚说了一半,沈钧便打断了他。“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罪该如此,再说我在朝廷里也得罪了不少人,他们没有事情也会制造出事情来弹劾我的,所以我这一劫也是避免不了的!” “话是如此说,但是我还是明白的,这次的事情始作俑者是你的大嫂,这也都怪我管家不严,我和你大嫂对不住你!希望你看在大哥的面上……不要记恨你大嫂,毕竟……她也是一心为我和你的两个侄子!”说到这里,沈镇真的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沈钧见此,早已经是眉头紧锁,马上道:“大哥,我怎么会记恨大嫂呢?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她在母亲身边照料,照顾你和咱们这个家!” “要说她没有功劳也有一份苦劳,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好了,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赶快吃饭吧,一会儿饭该冷了!”说完,沈镇便站了起来。 “我扶大哥回去?”沈钧上前扶住了沈镇道。 “恩。”沈镇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大哥慢走!”无忧赶紧相送! 随后,沈钧便扶着沈镇出了门,无忧知道她他们兄弟两个肯定是有些话要单独说的,所以并不在意,只是坐在饭桌前等着,大概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沈钧便从外面回来了! “连翘,把汤去热一下!”见沈钧回来了,无忧看到汤也凉了,所以赶紧吩咐。 “是。”连翘赶紧端了汤盆去了。 沈钧坐下来后,看到无忧还没有吃完,一直在等着他的样子,心内很是舒畅,这种有人等候的感觉真的很好,他的心情也大好了起来,说:“大哥心里很是愧疚,所以过来看看,我看他和大嫂应该是吵架了,今晚直接都跑到曹姨娘那里去歇着了!” 听到这话,无忧诧异的道:“这么严重?”要知道沈镇这个人平时还是很尊重老婆的,对于妾室别说宠连碰都不碰的,而这个曹姨娘对于姚氏来说也是眼中刺,都知道是她的忌讳,这次沈镇竟然都搬到曹姨娘那里去住了,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生姚氏的气了。沈镇这个人看似儒雅的很,但是性子也是十分的倔强的,一旦要是惹恼了他,那可是很难回头的! “是啊!”沈钧点了点头。 “那你没有劝劝?”这个姚氏其实也是该受些教训了,要不然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 “大哥这个人你不了解,他做出的决定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可以劝过来的。不过他和大嫂多年的夫妻了,我想过一阵子会好些吧!”沈钧道。 第四十四章 情定农庄 两日后,姚氏脸色苍白的靠在榻上,茶饭不思,很是抑郁。沈镇这几日果然一直都歇在曹姨娘的房里,她这边的门槛可是连踩都没有踩过,她平时最过不去的事情就是这曹姨娘,可是没成想这次她可是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一连派人请了好几次,可是沈镇都不见去的人,姚氏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春花?春花?”姚氏朝外面喊着。 听到姚氏的喊声,一个小丫头赶紧跑过来,低眉顺眼的问:“奶奶,春花姐姐不是您打发她出去办事了吗?奶奶可有什么吩咐?” 听到这话,姚氏不禁一怔!然后才想起来今个一早就让她去外面看看她放的那些印子钱是否还能收回来一些,可是自己精神恍惚总是在想大爷的事,所以就给忘了。随后,她便冲那小丫头摆了摆手,道:“我怎么都给忘了?没事了,下去吧!” 那小丫头见姚氏一点精神也没有,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所以并不敢说什么,赶紧退了出去! 又闭目养神了不久后,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并且带着一道女音。“奶奶!奶奶!” 听到春花的声音,姚氏赶紧睁开眼眸,果然是春花,然后便赶紧拉住春花的手,急切的问:“怎么样?那些银子还能要回来多少?” 闻言,春花便皱了眉头,支支吾吾的。“奶奶,您别着急!银子都是身外之物,您得注意身子才是!” 听到这话,姚氏便哭泣的道:“你没看你家大爷吗?他这次是难以回心转意了,我现在除了银子还能有什么?” “您还有两位小公子呢,那才是您立身之本,他们都是您以后的依靠啊!”春花劝慰着。 说起两个儿子,姚氏才稍稍的好了一些,缓缓的说:“这些银子其实也都是为了他们准备的,要是都没了,以后他们可怎么办啊?”说着又愁苦了起来。 “奶奶,好歹大爷头上还有个侯爷的爵位,再不济也都有口饭吃的!”春花道。 可是,姚氏却是不以为意,仍然抓着春花问道:“你别说那些了,赶快告诉我咱们的银子还能要回来多少?” 看到姚氏那双渴望而带着紧张的眼神,春花知道瞒不过的,便实话实说的道:“奴婢和周新去问了几家放印子钱的人,他们都知道咱们家犯了事,所以早就人去屋空了,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这种事又不能声张,所以咱们的银子是一分也回不来了!” “什么?一分都没有了?”听到这话,姚氏便傻了眼,瘫坐在榻上,半天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姚氏的神情吓坏了春花,她赶紧推着姚氏道:“奶奶,奶奶,您千万可别着急,银子以后咱们可以再攒的,您还是身体要紧呢!两位小公子要是看到您这样肯定会急坏了的。” 半晌后,姚氏才突然发出声音的大哭起来。“呜呜……我的命好苦啊,这么多年的心血现在是一场空……” “奶奶,奶奶……”春花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干着急。 至此,姚氏又受了一次打击,嗜钱如命的她当然是接受不了六七万两银子都打了水漂的事实,整个人也都亏虚了下来,只能是连日称病不出,家下人等也都知道为了什么,不过她这些年对待下人都苛刻刻薄,虽然下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但是也都是在暗地里幸灾乐祸的! 这两日,沈钧和无忧倒是过得很轻松快活,沈钧真的开始教无忧骑马了,无忧很是高兴,先是在沈家的后花园里熟悉了一下马儿,等到无忧基本掌握了骑马的诀窍之后,这日前晌,阳光明媚,天气也不算是太热,沈钧便带着无忧骑马朝城外而去! 出了城门,官道的两旁都是成排的杨树,无忧骑着一匹比较矮小的枣红马儿在前面,速度有些缓慢,毕竟是刚开始学,她还不敢骑得太快,沈钧是一个细心的好师傅,都是在她的后面跟着,以防万一有突发事件。这两日,他们的感情也增进的很快,无忧发现沈钧别看脸庞冷硬,但是也算是侠骨柔肠,很是细心体贴,尤其是生怕她从马上摔下来,所以眼眸都是片刻都不离开她的! 虽然已经是盛夏时节,但是两边的树木很茂盛,倒是也清幽凉快,望着前方远处一座座农庄以及麦田,无忧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自从嫁入沈家,她便不得自由了,几乎都没有出过门,可是憋闷坏了,今日心情也是好的很,想到这里离她的那个小庄子不远,而且她也好久没有过去了,所以便转头喊后面的沈钧道:“我那个小庄子离这里不远,不如我带你去那里吃午饭怎么样?” 随后,沈钧已经跟了上来,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他答应了,无忧笑道:“那我在前面带路!”随后,她便挥起手中的马鞭朝马屁股抽打了两下,马儿便嘶叫一声立马往前狂奔着。 “慢一点!”看到前面的马儿跑得飞快,沈钧在后面着急的叫了一声。 “我还想让它再快一点呢!”无忧在前面笑颜如花,风儿吹过她的面颊,她的脸颊上带着潮红的兴奋。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仿佛今天的自己才是原来的她,可以无拘无束的享受大自然,可以大声的说话,可以表露自己的真性情!仿佛在这个世界她已经压抑太久了。 “注意安全!”看她玩得很是高兴,沈钧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能是在她身后一直叮嘱着,并且一双眼睛尤其紧张的盯马儿上她。 一阵狂奔之后,无忧拽了下缰绳,马儿便停在了一座不大的庄子前!这时候,后面的沈钧早已经从马儿上跳下,来到无忧的马儿前,伸手把她从马儿上扶了下来!无忧笑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抬眼看到他额上也有汗水,便很自然的掏出自己的手绢,伸出手去替他拭汗,他实在是比她高许多,她差不多都踮着脚,不过沈钧倒是也很听话,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擦汗,两个人的眼眸中尽是柔情,仿佛不需要什么言语,她和他的这段感情是水到渠成的! 收起手绢后,无忧到底是有些羞赧,马上扭过去,道:“我去敲门!”然后便提着裙子走上台阶,伸手用那铜圈敲起了门来! “谁啊?”里面很快传出来了一个男音,一阵脚步声后,大门便被打开了一扇。 那人当看到站在外面的是无忧的时候,赶紧神色慌张的点头道:“是二小姐,您怎么来了?怎么旺儿也没有过来告诉一声?”接着,那看门人便赶紧把两扇大门都打开迎接,并且看到了一眼外面,见只有两匹马,外面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但是气度很是不凡的男子,不禁疑惑起来! 看到他的疑惑,无忧道:“我和姑爷路过这里,有些累了,所以中午在这边用饭!” 一听这位男子是姑爷,那看门人便赶紧上前行礼道:“小的拜见姑爷!” “免了!”沈钧点了下头,然后便跟随着无忧一起进了大门。 进了庄子后,看到这庄子虽然不大,但是也是有一个种满荷塘的池塘,房舍,庄稼,凉亭也都是应有尽有,并且到处都被打扫的很是干净整洁,沈钧不禁也喜欢上了这里,因为这里的气息给人一种很是自然的感觉,没有那高门庄子的精益求精,也没有那小门小户庄子的破败,实在是有一种古朴中带着欣欣向荣的气息,倒是也是一个散心的清幽所在! “我带你转转吧?”无忧抬头望着环顾了一遍四周的沈钧道。 “恩。”沈钧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吩咐了那个看门人道:“一会儿就把午饭摆在凉亭里好了!不用特别铺张,就弄两荤两素,用咱们自己庄子上的菜蔬就是了!” “是,是。”听到吩咐,那看门人赶紧点头。一刻后,当那看门人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刚才在眼前的人已经走远了。看着前方那一对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那看门人不禁自言自语的道:“这就是姑爷?啧啧,二小姐怎么这么好的福气啊?”随后,便赶紧去叫人张罗饭去了。 无忧带着沈钧一路在开满粉红色荷花的池塘边散着步,两个人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说着话。 “好久没有这般清闲自在过了!”望着眼前的碧波荷花,沈钧双手往身后一背,不由得感慨道。 看到他惬意的样子,无忧笑道:“那你还得感谢大嫂了!” “呵呵……”无忧的话让沈钧呵呵一笑,仿佛人也顿时开朗了许多,不似先前那个一脸冰块的男子了! 望着阳光下他那张挂着笑容的脸,无忧不禁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到现在为止只有你一个人敢!”沈钧道。 “你干嘛整天总是冷着一张脸呢?”无忧问。 第四十五章 沈钧夫人 听到这话,沈钧望着远处种植着的草药,声音沉了沉道:“大概是这些年在疆场上经历太多的死离死别了,所以心变硬了,脸也跟着硬了,所以就笑不起来了!” 想想烽火硝烟,马革裹尸,这个冷兵器的时代确实是很残酷,望着那脸上似乎带着很多沧桑的沈钧,无忧在心中忽然涌出一抹浓浓的心疼!心里很想为这个男人去排忧解难,化解他心中所有的愁苦。 转眼看到无忧用一双犹如清泉般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他不由得扯了扯嘴唇,说:“这个问题太严肃了,咱们换个话题吧?” “好啊!”无忧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四周道:“你看看我这个庄子怎么样?” “不错!听说是你自己赚来的?”对于这个陪嫁的庄子,沈钧也是略有耳闻。 “恩。”听到这话,无忧很是骄傲的扬起了下巴。 见她如此,沈钧望着眼前的庄子道:“这个地方倒是很适合养老的!” “好眼光!以后我就打算在这里养老呢,等我七八十岁的时候就在这里摆一张摇椅晒太阳,然后还能吃到自己种的蔬菜自己养的鸡鸭!”无忧憧憬着未来。 沈钧背着手说了一句。“等七八十岁了天天在这里钓鱼也是不错的,而且还能吃上莲藕,赶明儿我就把自己的十八武器也搬过来,早上在这里练功的话也不错!”说完,他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想说什么,但是一转眼,他已经走掉了。不禁站在原地偏着脑袋想:他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在这里养老?这是她的庄子好不好?还在这里钓鱼?还要等七八十岁?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没等无忧想明白,下人们便已经把午饭摆在了凉亭里了。不多时后,沈钧和无忧已经对坐在凉亭里,对着美景用饭了。无忧自然是让小人们拿来珍藏的好酒招待他这个贵客,而沈钧也不客气,自斟自饮的喝了几杯,不过也并不贪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责任还很重大,他还要看着她骑马回去呢! 酒足饭饱之后,无忧便带着沈钧回房间休息,她找了一间她平时过来住的房间,里面家具用具都很齐全,而且平时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打开窗子后,还能看到庄子里的荷塘,很是不错的一间屋子! 扫视了整个房间一眼后,沈钧的眼光便落在了眼前的无忧身上。无忧笑道:“你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扰你了!” 随后,无忧便要转身离去!可是,当她转身要走的那一刻,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感觉手腕一紧,然后知感觉那只大手使劲一拉,她的身子便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朝眼前的那堵肉墙倒去! “啊……”下一刻,她的身子已经摔倒在了他那宽阔的怀里,无忧的手抚着他那砰砰直跳的胸膛,低呼了一声! 一抬头,正好看到一双深邃而带着灼热的眼光望着自己,她不由得心跳乱了,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你……做什么?” “你就这样走了?”沈钧的眼神一黯。 “啊?”她都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不这样走,还要留下来吗? 看到她发怔的样子,沈钧不由得皱了眉头,不耐烦的道:“你不会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吧?” 听到这话,无忧低垂了一下眼眸,眼睛盯着他胸前袍子上的那金丝的图案,说了一句。“你有什么心意?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啊?” “要命!”无忧的话让沈钧更是不耐烦了,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然后便很认真的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上你了!” 垂着半个头的无忧听到这话,嘴角间悄悄的一扯,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意。心想:他终于是说出口了!大概让一个硬汉说出心中的爱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吧?此刻她倒是挺有成就感的! “你怎么不说话?”见她低着头不言语,沈钧蹙着眉头问。 “我听到了!”下一刻,无忧便抬起头来笑道。 看到她的笑容,其实还需要说什么吗?真的不需要了,看着她笑颜如花,沈钧也扯了扯嘴角,伸出手去,用手指捏住了她那精巧的下巴。说:“不过你可要考虑好了,现在可是没有威武大将军夫人可做了,现在你只能做沈钧夫人!” 听到这话,无忧眼眸流转,说:“小女子学疏才浅,大将军夫人名分太高,我还真是做不来呢!我也就是适合做个一般人的妻子罢了。” 闻言,沈钧欣喜的道:“这么说你是接受我了?” 看到他欣喜若狂的样子,无忧不禁抿嘴一笑,算是默认了!见此,沈钧便高兴的一把打横抱起了她,高兴的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然后便朝床铺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把自己往床铺的方向抱,无忧心内有些紧张,双手抓着他的袍子,问:“你……你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沈钧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床边,看到她眼神里的紧张,沈钧嘴角一扯,眼光有些邪魅的道:“你既然已经答应做我的夫人了,我做什么不都是应该的吗?” “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的话立刻就让无忧往不好的方面想去,马上就想拒绝,可是嘴巴却是有些不顶用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到她紧张无措的样子,沈钧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呵呵……” 看到他笑的样子,无忧立刻知道自己应该是被耍了,不高兴的问:“你笑什么?” 随后,沈钧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上,并且弯腰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放心,除非你同意,要不然我是不会冒然碰你的!”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自己刚才会错了意,不禁面红耳赤,见他抬腿要走的样子,她不禁喊道:“你做什么去?” “看得出这是在这边休息的房间,我去隔壁休息好了!”沈钧回答。 闻言,无忧想了一下,然后便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那算什么?让下人们看见了会说闲话的。不如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 看了看无忧旁边的位置,沈钧没有再做推辞,便坐在床上,然后妥协上了床。静静的躺在床上,无忧一时间都被他的气息所笼罩,心内早已经柔软一片,随后,她便一侧身,双手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然后把自己的脸颊放在了他的臂膀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臂膀上的柔软和温热,沈钧低头瞧了两眼那个轻闭着眼眸的娇俏脸庞,他心满意足的一笑,然后便也闭上了眼睛,很快,便和她一起沉入了梦乡…… 直到黄昏时分,沈钧才和无忧一起骑着马回到了沈家。这次回来之后,两个人的感情仿佛已经有了一个定论,两个人的默契又多了几分,并且两个人互相对望时的眼神也又多了几重别的意思! 刚一跨入大门的门槛,春兰便迎上来道:“二爷,二奶奶,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怎么这一去就是一天的!” “怎么?有事?”见春兰在大门口迎接着,沈钧不由得一问。 “午后老夫人那边便差人来叫二爷和二奶奶过去呢,奴婢说您和二奶奶出去骑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不老夫人那边已经打发人过来问了三次了!”春兰回道。 听到这话,沈钧和无忧对视了一眼,知道肯定是有事了,随后,沈钧便对春兰道:“你忙去吧,我们去老夫人那里看看!” “是。”春兰应声后走了。 接着,沈钧和无忧便一起朝沈老夫人的住处走去。到了沈老夫人的院落里,双喜便跑了过来,笑道:“二爷,二奶奶,老夫人等候你们多时了!” 看到双喜,沈钧蹙了下眉头,问:“老夫人有何事?” “是一些家务事,二爷和二奶奶进去就知道了!”双喜笑着回答。 听到是家务事,并不是老夫人身体和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沈钧才算放了心,随后,便跟无忧一起进了屋子! “给母亲,老夫人请安!”沈钧和无忧一起行礼后,抬头看到老夫人坐在正座上,脸上仿佛有些凝重。 “坐下说话吧!”沈老夫人道。 “是。”随后,沈钧和无忧便分坐在了沈老夫人的两边。 “听说你们去城外骑马了?”沈老夫人打量了一眼沈钧和无忧的打扮,只见沈钧一身黑色的袍子,无忧则是一袭浅青色的衣裙,十分的普通,倒是也挺适合骑马的! 听到这话,沈钧看了一眼无忧,道:“闲来无事,好久也没有随处逛逛了,所以便出去了一趟!” 看到儿子气色不错,仿佛也比原来开朗了不少,沈老夫人心内还是高兴的,再看看他们夫妻两个仿佛很是合得来,以前心里的芥蒂也放下了,毕竟她的儿子她知道,还一直都在为他的亲事而担忧呢,毕竟老大不小了,而且一直都在女人的事上不怎么上心,能够娶到一个他喜欢的,她也是能省心的! 第四十七章 万事成空 听到无忧说得这些话,沈钧更是用另眼相看,原来只以为她在医术上精益求精,没想到在家务上也能够如此具有洞察力,不禁更加的欣赏起她来!就是沈老夫人也是那另眼相看了,虽然以前姚氏哄她很高兴,在家务上也能得心应手,可是比较起来到底是小儿媳妇更加的有前瞻性,这个家她是交给她就没有错了! 所以,随后沈老夫人便笑道:“剩下的你也不必和我说了,以后沈家就全部交给你来掌管,一应大小事情随你处置!” 听到这话,从沈老夫人的眼光中看出那抹深深的信任,无忧心中立刻升腾出一抹终于被认可了的欣喜。随后便福了福身子道:“无忧一定会竭尽全力把沈家管理好的,不辜负老夫人信任!” “恩,你能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一旁的沈钧道:“钧儿,一会儿子让账房,厨房,浆洗,管事娘子所有一切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你屋里拜见新的管家奶奶,并且把咱们家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你媳妇,你也带我告诉那些个下人们,以后她的话就是我的话,谁要是敢不听就立刻打了板子撵出去!” “是。”沈钧赶紧点头。 “老夫人,只是大嫂那边……突然不让她管家了,会不会想不开?”沈钧带无忧问了一句。 闻言,沈老夫人却是正了正神色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家里谁也没有说她,她也应该知道分寸的。不过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跟她说明的。还有她身边的那几个人以及陪房,这些年来在咱们家里家外也没少作威作福,以后周新和周新家的都不可重用,看在你大嫂的面子上就给他们一点管事的权利就好了。对了,你的陪房叫什么旺儿的我听着还有些才干,不是一直都没有安排事情给他们做吗?这次你就让他们进来帮着你好了,你毕竟初来乍到也需要自己身边的人才得力的!” “是。”听到老夫人也是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无忧点点头道。 随后,沈老夫人便道:“我也累了,你们也去忙你们的吧!刚刚接手这个家的话肯定也是忙得很,以后不得空的话就不必时时来给我请安了!” “母亲这是哪里话?再忙请安的空也还是有的!”说罢之后,沈钧和无忧便肩并肩的走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沈钧望着无忧一边走一边道:“没想到你对家务上也颇有建树呢!”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你在笑话我吗?我也是看着别人怎么做事照着葫芦画个瓢罢了!” “我听着可是没那么简单的!”说了一句,沈钧便正色的嘱咐道:“虽然大嫂这次的事情做得不对,但是你管家的话也要顾及她的感受,毕竟还有大哥在,再说以后咱们还是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不要把关系给弄僵了,大嫂这个人一向都是颇为好强的!” 听到这样善意的规劝,无忧笑道:“你放心吧,凡事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那就好!”沈钧点了点头。 二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沈钧便派人把沈家所有的管事都叫了来,说明了事情后,众人倒是也颇为看重这位二奶奶,毕竟姚氏以前待下人们是有些刻薄的,上次糊盒子的事情无忧倒是也收买了不少人心,面上倒是都欢天喜地的! 接下来,无忧可是就忙碌开了。先是把旺儿和旺儿媳妇,茯苓以及百合都叫了进来,每个人都委派了差事,周新和周新家的也都调了差事,好多事情也都吩咐他们去做,在面子上倒是也很是顾及姚氏了。按照以前和沈老夫人说得办法,无忧先是裁减了沈家的人数,又在吃穿用度上降低了标准,随后又实行了一系列改进的办法,不到一个月后,沈家倒是真的呈现出了新的气象,所以沈老夫人很是满意,沈钧也在一旁赞叹,不知不觉的竟然娶了这么一位能干的贤妻! 一连一个多月,姚氏仍旧是病病歪歪的赖在床上,人消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整个人没有多少精神,几乎都不出门,感觉面子上实在是有些下不来! 这日午饭的时候,春花让丫头们把午饭摆在了小炕桌上,便把丫头们打发出去了,只自己一个陪着姚氏吃饭。姚氏低头望了一眼小炕桌上的八样各式各样的爽口小菜,不禁道:“这些天一点胃口没有,这些小菜倒是每日都换着花样,还能下点饭!” 听到这话,坐在姚氏对面端着饭碗的春花道:“这些都是二奶奶叫人专门给奶奶做的,还有这燕窝也是她差人送过来的,我听说这燕窝什么的补品都不是使的公中的钱,都是二奶奶使自己的钱买的呢!” 闻言,姚氏望着面前的饭菜道:“她倒是个会做人的!隔两日都会抽空来看我,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毕竟以前她可是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过来一次的,不过来得次数多了,我也能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关心我,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这些日子她都在什么兴利除弊,把府里所有的事情都给翻了个个呢!”春花道。 听到这话,姚氏微微一笑,道:“她不是裁减了人口吗?上次你不是说已经裁减了三十多口了,咱们家的下人也从一百多个减少到现在的七十来个了!而且连咱们主子到奴才的吃穿用度也都减少了。”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最近又有新的事了。听说二奶奶把咱们家园子里的花,数,池塘里的莲藕,鱼等等都交给专人去管理,那些个管理的人都能把这些自己产的东西换回银子来,说是每年每人都可以往公中交银子呢,只这几项就够家下人等一年的月钱了!真是没想到二奶奶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春花赞叹的说。 听到这话,姚氏出了一下神。这时候,春花仿佛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不应该在自己奶奶的面前说什么二奶奶精明,所以便赶紧低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说顺了嘴了。” 看到春花眼眸中似乎带着一抹恐惧,姚氏不禁笑道:“你害怕什么?你说得其实都是实话罢了!其实这些个天来,我整天躺在床上也想明白了很多,以前我就是太要强了,什么都要算计算计,可是算计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剩下,这也难怪,也许是以前我对人太刻薄了的原因。” “其实奶奶也是分人的,对奴婢那可是很好,对老夫人也没的说,对小公子,对大爷……”一说到大爷,春花立刻就闭了嘴。因为自从那日大爷走后,这都一两个月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姚氏可是为这事伤透了心,春花也曾经偷偷的去曹姨娘那边请过,但是连面都没有见上就被打发了回来!所以一连多日,她和小丫头们都不敢提大爷这两个字的。 一提起大爷两个字,姚氏便马上悲从心来,扑哧扑哧的掉着眼泪。“呜呜……” “奶奶?您别这样,都是奴婢说错了话了!”一见姚氏伤心的样子,春花手足无措的。 接过春花递过来的手绢,姚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其实最让我伤心的就是你大爷了,这些年来我对他怎么样?固然这次是我的错,可是他也不能快两个月了都不理我吧?我病了这么些日子他别说来看看我,就是这个门槛他都没有踏过,公然就住到曹姨娘那里去了,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你说我过这个日子还没有什么脸啊?” “奶奶别难过,毕竟身子是自己的,您哭坏了还不是得自己受罪吗?再说大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一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而且这次大爷对二爷丢了官职的事情十分的愧疚,往日大爷是怎么对您的?奴婢想等过些日子大爷肯定会回心转意的!”春花劝慰着。 听到这话,姚氏却是嘴硬的道:“哼!他爱回心转意不回心转意吧,大不了以后他永远住在那个狐狸精那里好了,我就守着我两个儿子过!” 闻言,春花又笑了。“奶奶,您这样连奴婢都不信呢!您可是舍不了大爷的。对了,老夫人头晌派人给您送了点人参过来,说是给您补身子!” “这些日子也没看到老夫人,大概她也是嫌了我了吧?”姚氏蹙着眉头道。 “奶奶想多了,老夫人往日是最疼您的,大概这一次也是怕自己不公道吧?这次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二奶奶,而且二奶奶带来的人也都得了脸,家里的许多事都是她的陪房和丫头们在料理呢,周新和周新家的也有差事,只不过现在还得看她房里的人的脸色呢!”春花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是难怪的了!这次的事情老夫人断然是不会再让我管家了,这个我也早就预料到了。不过现在我也看透了,万事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姚氏感慨的道。 第四十八章 化敌为友 听到这话,春花给姚氏倒了一杯热茶,笑道:“奶奶说得也是,所以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刚说到这里,外面便跑进来一个小丫头道:“禀告大奶奶,二奶奶来看您了!” 闻言,姚氏愣了一下,然后道:“还不赶快请进来!” “是。”那小丫头赶紧去了,春花见状,和姚氏交换了一个眼神,赶紧迎了出去。 不一刻的功夫,只见是无忧带着连翘含笑走了进来。来到床头前,看了一眼姚氏道:“大嫂可好些了?” 姚氏赶紧抬起眼皮,笑道:“还是老样子,难为弟妹家里的事这么忙,还要隔三差五的跑过来看我!春花,赶快给你二奶奶沏茶来。” 随后,无忧便在床边的一个绣墩上坐了下来,也和姚氏寒暄道:“大嫂哪里话,你我妯娌,都嫁入沈家,远离家人的苦楚可是更为了解的,别的我也帮不上,也就只能是来探望探望!” “听说你还自己拿钱出来给我买燕窝,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无忧的话倒是也触动了一点姚氏,不过姚氏还是不能和她交心的,毕竟管家之权被她夺走,心中多少是有些芥蒂的。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道:“其实在咱们家吃几两燕窝也是不为过的,更何况大嫂还病着,只是现在咱们家里正在改换风气,连老夫人都拿自己第一个作则,我想这个时候让账房去买燕窝给大嫂的话恐怕有损大嫂素日的贤惠之名,所以便自作主张替大嫂买了些补品,还请大嫂别往心里去,好歹都是我和二爷的一片心意罢了!”其实在姚氏这件事上,无忧也是受了沈钧之托,再者毕竟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她也不想和姚氏闹不和,而且这个姚氏吧心眼是小了一点,但是还不至于大奸大恶,如果能为自己所用的话,倒是一件美事。不是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吗?也许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 见无忧说得恳切,而且还说起了沈钧,大概沈钧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嫁入沈家多年,沈钧这个人她还是最为了解的,是一个实诚人,所以姚氏便笑着点头道:“难为弟妹为我周全了!” “二奶奶喝茶!”这时候,春花端了一杯茶过来。 “恩。”无忧点了下头,双手接过茶碗低头喝了两口。 正在这个当口,忽然一个小丫头进来,在春花的耳边耳语了两句,春花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无忧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什么,知道肯定是有缘故了。倒是姚氏看在眼睛里,眉头蹙了一下,问:“春花,又怎么了?” 听到主子叫自己,春花赶紧跑过来,陪笑道:“奶奶,大爷身边的人来说这几日秋风凉了,来取几件大爷入秋的衣服!” 听到这话,姚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只是碍于无忧在这里不好发作,便道:“你去收拾收拾都给他拿过去好了。记住一件别留,都拿走!”最后还生气的添了这么一句。 “是。”春花见状,不敢多说,赶紧去了。 见姚氏脸色不太好看,无忧看在眼里,倒是有些坐不住,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再说她和姚氏也不是太亲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倒是姚氏,这次倒是也挺大方的道:“弟妹,正好你在这里,我也不瞒你,你大哥啊已经两个月都没有踩过我的门槛了!” 听了这话,无忧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连翘,连翘会意的赶紧退了出去。随后,无忧才陪笑道:“大哥和大嫂的事二爷倒是也和我提了几句,二爷说已经劝过大哥了。只是大哥的脾气看似温和儒雅,说其实大哥的脾气是最犟的,犟起来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必这次是和大嫂啊犟上了!” 看到眼前一个下人没有,姚氏倒是也豁出去了,冷笑道:“哼,咱们女人啊,就是心太痴了,你纵然是把整个心都掏给他了,天天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只要是得罪了他一点点,他也是翻脸无情的!我也是想开了,以后就守着我那两个儿子过好了,他就住在曹姨娘屋里吧,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只有劝道:“大嫂,您这是都是气话!谁看不出来您对大哥的一片痴心啊。就是大哥,他往日对大嫂也都是敬重有加的。男人嘛都是有些脾气的,估计过些时日,大哥就会回心转意了,到时候啊可能得哭着喊着回来呢!” “你别逗你大嫂了!”姚氏嘟了嘟嘴。 随后,无忧笑道:“大嫂,话说回来,身子是自己的,你整天这么在屋子里闷着没病也会闷出病来的,还是多出去走走为好!要不然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既打发了时间也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现在还能做什么?现在老夫人都不信任我了,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让我管的!”姚氏道。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碗,望着姚氏道:“大嫂,弟妹我倒是有一桩既能赚钱又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大嫂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啊?” 听到无忧的话,姚氏一怔!然后好奇的问:“弟妹什么事啊?” 无忧便笑道:“大嫂,您看看这几个东西!”说完,便从衣袖中拿出了几个小瓶子放在床边。 看到那几个精致的瓷小瓶子,姚氏好奇的伸手拿过来,打开它们,只闻到香气扑鼻,有的是梅花香,有的玫瑰花香,都是一些雪花膏啊胭脂啊之类的东西,不过好像比她们平时买的又精致特别一些,对于女人来讲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姚氏看着也是爱不释手,不禁一边摆弄一边问:“弟妹啊,这些胭脂水粉的东西你是哪里弄来的?” “这些都是我带着丫头们研制出来的!”无忧前一阵子看到沈家花园里的那些花儿叶儿的扔掉了可惜,正好她在前世也有些做化妆品的经验,再加上在这里也请了一个做胭脂水粉的师父进来问她制这些东西的程序,便把自己的想法融入了进去,指导着几个丫头做了一批出来,没想到效果很是不错,还试着拿到外面的铺子里卖了一些,没想到几日的功夫便销售一空,所以无忧便有了想再开一个制胭脂水粉的作坊想法,这些日子她想了很久,倒是看着这个姚氏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她的精明和热络以及拥有的社会关系对这些产品能够打开销路可是有很好的人脉! “什么?你做的?”听到这话,姚氏很是惊讶!惊讶过后,姚氏便望着无忧道:“弟妹,你不会是说那赚钱的路子就是这些胭脂水粉吧?” “大嫂不愧是个精明人,一点就透!”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低头想着,看到她似乎有些犹豫,无忧笑道:“我一个人毕竟势单力孤,所以就想请大嫂一起干这个事情!我也知道大嫂现在银两上肯定不方便,那大嫂就出个铺面好了,银两和配方我出,咱们一人出一个大丫头去管理,盈利嘛自然也是一人一半,不知道大嫂意下如何?” 闻言,姚氏笑道:“弟妹啊,真是看不出来,你呀可是比我精明多了!你都打听好我陪嫁过来有两个铺面了是不是?而且啊有一个铺面在繁华的大街上,那里的铺面不是丝绸就是首饰店,也有几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开在那里倒是正合适的!” “大嫂就说答应不答应吧?”无忧笑道。 “既然弟妹都开口了,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这样吧,我就派一个我陪嫁过来的丫头春吉去好了。”姚氏很爽快的答应了。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那我就派我身边的玉竹过去好了!至于详细的事项我回去拟了来写在单子上再和大嫂一块商议!” “恩。”姚氏最后也点了头。 又说笑了几句,无忧便带着连翘从姚氏的院落里走了出来。一出来,连翘便在其身后追着问:“二小姐,她答应了没有?” “恩。”无忧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连翘则是有些不满的道:“二小姐,您这次是怎么了?明明赚钱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分给她啊?你忘了她以前对你可是不怀好意呢!” 听到连翘的抱怨,无忧只是轻轻一笑。道:“不能总是拘泥于以前的事情,以后毕竟还是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我可是不想以后的日子都给人勾心斗角的。” “那您就知道以后她能跟您一条心?”连翘担忧的问。 “那倒是不知道,只要她不跟我做对就好了。再说经此一挫,她以后也不会轻易的找咱们的麻烦的,要是再犯这样的错,大爷说不定都会休了她了!”无忧笑道。 “要说她现在是不怎么好过,在这府里十几二十年的面子都没有了!”说了一句,连翘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对了,二小姐,您把茯苓叫进来就叫进来吧,怎么连带着那个百合也叫进来了,还在您跟前伺候着,您就不怕……” 第四十九章 吃飞醋了 “怕什么?”无忧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笑着问了一句。 见主子丝毫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翘赶紧急得跑了上前去,道:“二小姐,您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啊?那个百合……长得也太扎眼了点!” 可是,无忧却是道:“她长得再扎眼,只要别人没那个心,那又有什么?” “您怎么知道没那个心啊?男人您还不知道吗?看到漂亮的女人都会贴上去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连翘好心提醒着。 看到连翘那涨的通红的脸,无忧笑道:“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有数的!”其实,把百合叫进来的事她也是考虑过一番的,对于沈钧这个人她还是有些把握的,知道他并不是一个酒色之徒,当日玉郡主长得那么艳丽不是他也一点都不放在眼睛里吗?反过来说,如果他就那样眼皮子浅,连百合这样的女子都不能抵住诱惑的话,那她又何必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倒是可以庆幸自己能够早一点看穿他!不过,她对他的信心还是很大的,也许这就是处于恋爱中的女子吧?对另一半的信任如同岩石般坚固! 闻言,连翘道:“二小姐您心里有数就好了!那个百合在咱们院子里一晃悠我就提着心呢,姑爷好像也发现她了,不过我是会时时刻刻替您盯着的!” 听到沈钧已经注意到百合了,无忧不禁问:“姑爷怎么表现的?说实话就行!” “倒是也没什么,只是瞅了两眼罢了!”连翘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没有言语,连翘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后两个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还有几个婆子丫头等着无忧回事呢,自从管了这个家之后,她可是不能再过那悠哉清闲的日子了,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有事等着自己,心中不禁感叹:什么时候能够把这胆子卸了?可是想想真的是没有人可以接替自己的,心中不禁是郁闷! 这日晚间,沈钧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饭菜也陆续摆上了桌子,洗手净面之后,沈钧和无忧二人对坐下来,开始用饭。无忧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了下去用饭了! 沈钧的眼眸瞥了一眼那几个丫头,他的眼神都落入了无忧的眼中,不知道怎么的今日连翘的一通话之后一向淡然的无忧却是有些不怎么淡定了,难道这就是所说的关心则乱吗?是不是她现在太在乎沈钧的缘故?都说恋爱中的男女眼睛中是不能容下一粒沙子的,这话还这是对的,其实人家也不是沙子,只不过是自己庸人自扰罢了! 随后,沈钧一边吃饭一边不经意的道:“你这两个丫头好像这些日子才看到,以前怎么没看见?” 听到这话,无忧怔了一下,然后道:“你是说茯苓和百合吧?她们一直都在二门外跟着旺儿一起,自从我管家之后身边需要人手才让她们都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只是看着多了几张新面孔罢了!”沈钧说。 “那个长得一般的叫茯苓,那个长得异常漂亮的叫百合,这样你就能分清了!”无忧紧跟道。 听到这话,沈钧抬头望了一眼无忧,感觉仿佛今个她说话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头似的!看到他抬头看自己,无忧努力的让自己挤出了一抹笑容,竟然说了一句。“百合的确长得艳丽无比,就算是女人看了的话都会多看两眼的!” 无忧的话不禁让沈钧正视起她来,被盯着的无忧有些不自在,赶紧低下头去吃饭。不过,沈钧随后却是在嘴角间勾起了一抹笑意,然后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也会吃醋!” 闻言,无忧便放下了筷子,仿佛被人揭穿了心事般,很是气恼的抬头争辩道:“你这话来得没来由,谁吃醋了?吃什么醋?” 见她气恼的样子,沈钧更是微笑不已,仿佛还挺高兴的样子!见状,无忧的脸也涨红了,随即便站起来道:“你笑什么?不吃了!”说罢,转身就走。 可是,沈钧却是在随后便站了起来,快速的上前两步便拦住了她的去路!看到眼前的那堵黑色的肉墙,不禁伸手想推开他。“走开!” 可是,沈钧却是两只手臂一揽,便把她的整个身子拥在了自己的怀里!无忧扭捏了两下,可是他的手臂却是越搂越紧,到最后别说扭捏,她似乎连喘气都喘不过来了!最后,她抬起头,发现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光正盯着自己看,那眼光非常的专注,灼热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情愫,让她立刻就失了神。两个人对视了一刻之后,只见那个高她一个头的人便朝她俯下了身子,随后便有一抹温热的唇瓣贴上了她的,从无到有,从轻到重,从温柔到热烈,从她的轻轻拒绝到无所适从,又从无所适从到温柔的配合,这份缠绵持续了很长时候,柔和的烛光中闪现的是两道相偎相依的身影和无线的温馨深情…… 无忧和姚氏合伙的制胭脂水粉的作坊和铺子很快便开了起来,两边一边出一个大丫头去管理,并且还拨了几个婆子小厮们去做活,那几个婆子和小厮以后就吃住在作坊和铺子里,月钱一概的用度也都由生意上拨付,这样一来也省了府里的用度,也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期间,姚氏的身体也好了一些,隔三差五的也出来走动了,和无忧来往也多了起来,不过沈镇还是对她避而不见,姚氏虽然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到底脸面上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无忧在榻上歪了一会儿子,便起来缓缓精神,因为上午都是她料理家务的时候,只有下午没有什么事情才能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刚忙着家务了,医书都没空看了,也有好一阵子没有研制新的药方了。 哪里知道刚拿起医书看了一会儿子,连翘便跑进来道:“二小姐,沈言的母亲进来要拜见您,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怔!然后蹙着眉头道:“沈言的母亲?我并没有见过她啊?你问她有什么事吗?”虽然沈言是一直跟在沈钧身边的人,但是沈言头上也是有一个六品校尉的官职,而且他自幼丧父,家里除了母亲以外也没有什么人了,所以几年前便回明了老夫人,老夫人恩典便放他的母亲出去了,不再在府里为奴为婢,现在他们在外边也有一处宅在和地亩,而且沈言每年也有俸禄,所以过得还是不错的! “这个奴婢也问过了,可是她说等见了您再说!”连翘回答。 闻言,无忧便道:“请她进来吧!”心想: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情的,不如听听再说! 不一刻功夫,连翘便把沈言的江氏请了进来,给无忧请了安后,无忧笑脸相迎,看了坐,并让连翘端了茶过来,一阵寒暄过后,那江氏便说明了来意。“二奶奶,我来得冒昧,从来还没有拜见二奶奶的,今日实在是为了沈言的婚事才进来求二奶奶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好奇,道:“沈言和你其实也都是沈家人,况且沈言时时刻刻跟在二爷身边,可是二爷的左膀右臂,所以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好了!”沈言的婚事怎么找到她这里来?沈言倒是也老大不小了,是还没有婚配,难不成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要她帮着做媒不成?沈言是沈钧最为信任的人,既然他娘求到这里,她肯定是要给足面子的。 闻言,江氏便放下茶碗,笑道:“要说沈言几年也有二十三四岁了,一直都跟着二爷在外带兵打仗,所以呢这婚事也耽误了下来,别人这般年纪可是都已经要抱孩子的了,我一直都着急,只是苦于沈言没有一个看中的。这不,我和沈言都看中了一个姑娘,好不容易我们娘两个这次都满意的,所以过来请二奶奶的示下!”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既是有看中了的人,那就好说了!不知你们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是不是要让我出面帮着去说媒?沈言是二爷身边最得力的人,他的终身大事我和二爷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回二奶奶的话,不用特意去说,只要二奶奶一句话就是了!那个姑娘啊就是二奶奶您的陪嫁丫头——百合!”江氏随后便笑着说出了答案。 “百合?”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愣了一下!心想:沈言和他娘看中了百合?百合是长得很漂亮不假,不过百合是她娘家带来的,而且百合在薛家大奶奶的眼里可是还有别的用处。 “是,就是百合!”江氏赶紧点头道。 一旁的连翘听到这话,可是有些巴不得,赶紧插嘴道:“大娘您和沈言可是好眼光啊,别说是二奶奶的丫头里面,就是这府里的丫头里面百合的长相可都是拔尖的,而且还有一手好绣活呢!” 第五十章 打情骂俏 无忧自然知道连翘的意思,她认为百合在自己身边是一个威胁。所以笑了一下,道:“虽然说百合呢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不过她的终身大事我还是要跟二爷商量一下,也要问一下百合自己的意思!毕竟是终身大事,我做了她们一日的主子,就得为她们负责一日才是!当然沈言是个好后生,现在头上又有官职,别说我身边的一个丫头,其实就算是配上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是不为过的!” 听到这话,江氏便赶紧道:“二奶奶,我和沈言知道我们是什么出身,所以那官宦人家的小姐我们是不敢高攀的,就是二奶奶身边的丫头我们也是诚惶诚恐的!对了,沈言已经把这件事禀告给二爷了,二爷说是二奶奶身边的丫头,他是做不了主的,还是得请二奶奶做主才是!” 闻言,无忧不禁一怔!心想:原来沈钧已经知道了,不过怎么感觉这件事来的这么蹊跷呢?前几日她和沈钧刚刚说过这百合和茯苓的事,而且记得那日他还说她吃醋了呢,想起那日的情形无忧的脸上还有点发红呢!想想这件事难道是沈钧的主意?为的就是把百合嫁出去,不让自己多心?想到这里,无忧心里不禁又高兴又舒畅起来。因为如果这样的话,那他还真是个细心的人!而且也算是间接的和自己表明了心意的。 这时候,一旁的连翘却是按耐不住的道:“二小姐,既然二爷都没有意见了,不如您就把百合叫进来问问她的意思好了!” 听了连翘的话,一旁的江氏也是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二奶奶,请您开恩问问那百合姑娘,到底愿不愿意,要是愿意呢我们就赶紧回家去准备迎娶的事,要是不愿意呢……我和沈言也就不想了!”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无忧也不得不说道:“我叫她进来说毕竟有些不妥,她愿意不愿意的可能不敢说。不如这样,就让连翘过去问问她的意思,她一个女孩儿家估计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愿意不愿意的也避免了尴尬!” “还是二奶奶想得周到!”江氏笑道。 “那奴婢这就去问百合去!”说着,连翘转身就要去。 这时候,江氏突然站起来道:“姑娘等一下!”把连翘叫住,然后上前笑道:“姑娘,您过去和百合姑娘说的时候就我们家在沈家附近也有一栋两进的宅子,也有两个小丫头和一个婆子伺候,虽然家资不丰,但是好歹沈言也有俸禄和城外的百十亩地过活,她一进门啊就做少奶奶的,嫁过去的聘礼和日后的一应摆设我们都会捡了上等的置办的,再说她可是二奶奶身边的人我们可是不敢怠慢的!” 听了这话,连翘便点头道:“大娘放心,连翘都记下了,保准啊不会落下半个字的!” “有劳姑娘了!”江氏赶紧道谢。 连翘去了之后,江氏便坐下来陪着无忧说说家常话。江氏毕竟以前是沈家的老人了,沈言又是家生子,而且也算是从小和沈钧一起长大的,所以江氏便说了好些个沈钧小时候的事情,偏偏这些事情无忧还是很爱听的,所以两个人相谈的也很是愉快!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连翘便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江氏见连翘进来了,很是紧张的问:“姑娘,百合姑娘怎么说?” 看了江氏一眼,连翘便笑着对无忧回道:“二小姐,百合说您是她的主子,什么事情都是您说了算,所以这婚姻大事也是让您给做主,您让她嫁她就嫁,让她嫁给谁她呀就嫁给谁!” 听到这话,江氏倒是很高兴,笑着对无忧道:“二奶奶,大概百合姑娘啊是愿意的,只是女孩子家脸皮薄,所以才这么说的,不过她也是真心敬重主子的,自从您管理这府里的事以来,哪个不说您宽待下人啊,对下人们可是好得很呢!” 闻言,无忧也明白了三分,看都同意了,自然没有她自己不同意的道理,再说沈言也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选,所以便笑道:“既然二爷已经同意了,那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况且沈言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虽然百合跟着我的时间短,但是好歹是主仆一场,嫁妆妆奁我和二爷都会安排妥当的!” 听到这话,江氏立刻眉开眼笑的道:“多谢二爷,多谢二奶奶,我这就回去张罗这桩婚事,肯定是张罗的热热闹闹的,绝对不让百合姑娘受委屈,也不能让二奶奶没有脸面的!等他们小两口成亲之后就让他们过来给二奶奶磕头谢恩呢!” “我只盼着他们婚后能恩恩爱爱,百年好合就好了!”无忧笑道。 “那奴婢就告辞了!”说罢,江氏便行礼退了出去,无忧赶紧差人相送。 江氏走后,无忧便问身边的连翘道:“那百合想必也是愿意的吧?”虽然亲事也算是定了,但是她可是不想将来落下埋怨,还是再多问一句为好! 闻言,连翘赶紧笑着为无忧倒上一杯新的茶水,道:“二小姐,百合又不傻,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舍得错过呢?虽然说百合长得是很好,可是一个丫头又能有什么好的出路?不是给人做妾就是将来配个小厮罢了,哪里有现成的出去当少奶奶,再也不为奴为婢的自在?” 听到这话,无忧点头道:“这也算是个聪明的人,有的人就不一样了,仗着自己长得别人好些,就有了非分之想,闹个不好连性命都不保了,更何况以后的幸福呢!” “二小姐说得不是秋兰吧?”闻言,连翘偏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突然道。 无忧微微一笑,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说:“你想多了!”其实,那个秋兰的想法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连沈钧也都是明白的,只是打小伺候他,也是有一定的情分在里头的,所以便把她调到书房去当差了,其实书房现在沈钧可是去得少之又少,秋兰根本很难和沈钧打个照面的,不过好像她还是不怎么安分,有的时候故意找个借口往这院子里跑,只不过无忧不好发作罢了,不想让别人说自己醋味太大了,而且她现在虽然和沈钧的感情与日俱增,没必要为了一个掀不起大风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费心,倒是像显得自己小气似的! 见主子不愿意提起此人,所以连翘便笑道:“二小姐,是不是咱们也要替百合准备准备嫁妆了?” “恩。去叫旺儿进来!”无忧点了点头道。 “是。”随后,连翘便出去叫旺儿了。 这日一更时分,明亮的月儿挂在树梢上,秋日来临,晚间的风儿也凉爽了起来。无忧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在府里提着宫灯转了一圈,叫人小心火烛以及安全等事宜。 回来的路上,走到一处回廊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倒是春兰眼尖,在无忧身后嚷了一句。“二奶奶,二爷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朝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月光之下一道黑色的影子确实是朝这边走过来了,好像手里还拿着一件什么衣服之类的。看到他过来了,无忧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丫头好和婆子们道:“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 “是。”众人见状,知道他们夫妻肯定是携伴相行,所以便都识趣的赶紧走的走,散的散。 随后,沈钧便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凉风中的一袭单薄衣衫,不禁蹙着眉道:“你看看你,夜里出来也不知道穿上件披风,很容易着凉的!”说着,便把手中的那一件青色的披风为她披在了肩膀上! 感觉周身一热,无忧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披风,然后一抬头便望见了他那双幽深的眼眸,笑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唠叨了!”确实,他的话好像比以前多多了,而且有时候还挺幽默的,脸上也不似原来那般冷硬,有的时候还会给她一个笑容来着! “你对自己是越来越粗心了!”说着,沈钧伸手便捏了一下无忧的鼻子,脸上充满了宠溺的神情。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无忧心里一动,感觉月光下的他分外的厚重如山,她很想靠一下,随后,她便顺势歪倒在了他的怀中,闭上眼睛,把头枕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感觉到怀里的软玉温香,沈钧也是心中一动,双手便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并且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的心跳都能彼此听到,他们的两颗心已经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了! 稍稍闻到了一抹酒味,无忧蹙了下眉头,问:“你喝酒了?” “恩。”沈钧点了点头。 “怪不得这么晚才回来!”无忧听似嗔怪的说了一句。 “怎么?现在就开始学会抱怨了?”闻言,沈钧低头笑问。 “怎么?不可以吗?”随后,无忧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顽皮的望着他。 第五十一章 情浓意浓 看到无忧望着自己的那抹眼神,沈钧微微笑道:“可以!你可以随便抱怨!” “这还差不多!”听罢,无忧微微一笑,便又把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站在回廊下,外面凉风瑟瑟,她有身上的披肩有他的怀抱,却是感觉温暖异常! 随后,她便枕在他的肩膀上和他说着话。“今日沈言的母亲江氏来府里找我了!” 听到这话,沈钧好像早就知道似的,说:“她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闻言,无忧便抬起头来,在银色的月光下望着他道:“你事先都知道?” 听到这话,沈钧理所当然的道:“沈言虽然在名分上是我的副将,是下人,但是其实我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就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我们结伴征战沙场多年,现在我都成亲这么久了,他还是一个人,我总要为自己的兄弟着想吧?” 闻言,无忧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原来果真是他策划的,不过还是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事先找沈言说想把百合许配给他?” “我当然要先问一下沈言愿不愿意的,不过你那个丫头长得那么扎眼,是男人就喜欢了,再说我还和沈言的娘说会陪一千两的嫁妆过去,江氏自然是巴不得呢!”沈钧道。 听到这话,无忧心中倒是暖暖的,他这么着急把百合打发走就是因为那日自己无意中说得那两句话吗?看来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心情的。不过虽然心中很受用,但是嘴巴上却还是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男人就喜欢?是不是你也喜欢?如果你也喜欢的话,我就做主让百合做你的偏房好了!” “什么?你怎么早点不说?早知道你这么大方我何苦还要让沈言娶她呢?”沈钧顺着杆子往上爬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不干了,伸手拍着他的胸膛,道:“你说什么?你真的有心?” 看到无忧气恼了,沈钧赶紧道:“好了,好了,我现在有心也没用了,你不是已经把这桩婚事答应了吗?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我再饥不择食也不能抢自己好兄弟的女人的!” 倒是无忧还是有些醋意的道:“没事,百合不行就不行了,世上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我再物色两个更绝色的给你好了!” 听到这酸溜溜的话,沈钧却是一把揽过无忧的肩膀道:“我呀现在可是什么绝色都不想要了,是喜欢家中的丑妻!” “喂,你说谁丑啊?”闻言,无忧不干了! “你啊!”沈钧很是认真的回答。 “你说什么?”沈钧的话把无忧气坏了,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漂亮,不过也不至于多丑吧? 刚想发作,沈钧却仍然是望着她认真的道:“不过我喜欢!” 听到这话,无忧的嘴唇扯了扯,想笑没有笑出来,然后便垂了下了头,手指在他的胸膛前摩挲,心中却是已经很高兴了!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沈钧伸手握住了她在他胸膛上的手……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月,深秋季节,天气凉爽了不少,人们也都从单薄的衣服换成了夹衣,这些日子沈家的家事无忧也早已经得心应手,不过事情也比原来少了不少,毕竟沈钧的头上没有官职了,外面的来往少了一大半,剩下的来往只有相熟的亲戚和朋友,仿佛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沈家就已经远离官场了,毕竟沈钧是犯错被罢黜的官职,朝廷上的人都是墙头草见风使舵的,所以好多人都不想因为此事被牵连,所以好多人也都不怎么登门了,无忧倒是也落得清净,以前姚氏可是要拿出好多的时间和功夫来去应付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的。再经过了几轮裁减以后,沈家的下人们也就只剩下了原来的一少半罢了,所以事情也少了不少。而无忧和姚氏合伙开的那个制胭脂水粉的作坊和铺子也已经上了轨道,那些胭脂水粉由于与众不同,所以很受京城里太太小姐们的喜欢,可以说是供不应求,短短两个月就已经开始盈利了。盈利后,姚氏由于有事情做所以心情和身体也好了不少,和无忧处的关系也不错,只是沈镇还是不踏她的门槛,姚氏倒是不像以前那样耿耿于怀了,整天也是在屋子里研制那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仿佛对沈镇是一点也不上心了,所以沈家的丫头婆子们也都是有些纳罕呢!因为以前姚氏可是把大爷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呢。 这日快到晌午时分,无忧处理完了今日府里的事情,便问一旁的春兰道:“连翘还没回来呢?” 闻言,春兰摇了摇头,说:“还没呢!不过应该也快了,连翘可是一大早就出发了。” 算算朱氏大概再几日就要生产了,所以无忧便叫连翘回去瞧瞧,想想心下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朱氏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没有生育过的!正想着,外面便传来了茯苓的声音。“二小姐,连翘回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一抬头,只见穿着出门衣服的连翘便走了进来,上前福了福身子道:“二小姐,奴婢回来了!” “大奶奶怎么样了?”看到连翘,无忧急切的问。 看到二小姐急切的表情,连翘赶紧道:“二小姐放心,大奶奶的身子很好,就是月份大了,有些吃力罢了,已经请了产婆在家里随时候着,产婆也看了胎位说挺正的,老太太和大爷也都请人准备好了一切的生产事宜,就是宋妈和平儿这些日子也都是寸步不离的,听说大爷这些日子都是一直陪着,所以大奶奶的心情也挺好的。就是心里有些惦念着二小姐!” 听到这话,无忧才算放了心。道:“我估摸着再有个十天半月的肯定就生了,等明后日你也过去守着吧,等生产的时候就派人过来,我就去守着!” “是。”连翘赶紧点头。 知道朱氏很好,无忧也松了一口气,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然后问:“家里还有什么事没有?” 听到这话,连翘想了一下,道:“啊,对了,今年秋闱的榜单已经下来了,义哥这次还是名落孙山呢!” 闻言,无忧冷笑了一下。说:“这个倒是也不奇怪,他根本就没有把心用在读书上!” “可不是嘛,整天想着怎么天上掉馅饼的。还不是二奶奶给惯得,这次您要不是拿姑爷被削了职为理由,他们啊还是不知道要缠着你多久呢!”连翘嗔怪的道。 无忧却是笑道:“缠得再久也是没用的,别说二爷现在没有官职了,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帮这种忙的!那些个学子们寒窗苦读数十年,为的就是能够一朝中榜,要是像他们这样不学无术的人都能中榜那天下的读书人也都不用读了!” “二小姐说得是呢!”连翘点头附和着。 正在这时候,外面一个小丫头进来禀告道:“禀告二奶奶,外面一个说媒的媒婆叫什么王七姑的说什么都要求见您呢!” “王七姑?”听到这个名字,无忧不禁皱了眉头,好像还挺熟的,仿佛在哪里听说过! 倒是连翘在一旁提醒道:“二小姐,这王七姑以前给您说过媒呢!” 听到这话,无忧才笑道:“怪不得我听着耳熟呢!一个媒婆来找我做什么?你没有问她什么事吗?”无忧问着进来的那个小丫头。 那个小丫头赶紧道:“那个王七姑说见了二奶奶会详细说,现在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清楚!” 闻言,无忧皱了眉头,连翘也有些纳闷。“这可是奇了,现在二小姐您都嫁人这么久了,这个媒婆还来做什么呢?” “现在人在哪里?”无忧问那小丫头道。 “在大门外的候着呢!”那小丫头回道。 “传她进来!”无忧下一刻道。 “是。”随后,那小丫头便赶紧去叫人了。 不多时后,只见茯苓领进来一个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的媒婆,那王七姑一进来,无忧便认出了她,因为她这副媒婆的打扮她可是还记忆犹新呢! 看到无忧,王七姑便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给二奶奶请安!” “免了!上茶。王七姑请坐下说话吧。”无忧也算是客气的道。 王七姑坐下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坐在正座上的无忧,见她虽然打扮的清雅朴素,但是到底也是和以往不一样了,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子贵妇的气势,那王七姑便马上奉承的道:“哎呀呀,二奶奶和以往在家里做女孩儿时的样子可是不一样了,现在您可是管家奶奶了,又嫁得这么一位好郎君,可真是有福呢!”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道:“王七姑言重了,是老夫人看得起我,让我帮忙理一下家务罢了!” “那也是沈老夫人看重您啊!这么大个家没有点子气魄和手腕哪里能行啊?更何况您把这个家管得又这般好,我刚才听说下人们没有一个不服您的呢!”王七姑奉承人的话说得十分的顺溜。 第五十二章 一段佳话 王七姑的奉承让无忧都有些脸红了,便笑道:“王七姑是个大忙人,闲着肯定不会往我这里来的,今日是不是又有媒做啊?” 听到这话,王七姑便赶紧放下茶碗,笑道:“二奶奶果然眼睛厉害,我王七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来确实是有一桩很好的亲事要来说的!” 闻言,无忧倒是奇怪起来。“亲事?不知今日你要给谁说亲啊?”她这里可是没有什么人可以说亲的,倒是大房里有一个公子也算是到了该说亲的年龄,可是就算是说有姚氏人家正牌的母亲在那里摆着,也不可能来跟她说啊? 看到无忧疑惑的眼神,王七姑笑道:“二奶奶,请问这南大街的周家周文鹏周公子您可认识吧?”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了一眼连翘,然后便突然想起来那周文鹏不是半年多前祖母想给蓉姐说的那个人吗?现在还记得当时那周家母子上门去的那个窘迫劲呢!随后,无忧便笑道:“我想起来了,那周家和我们薛家的三小姐说过一次亲,不过没有成罢了!” “今日我王七姑要说的就是那周家公子周文鹏,是他呀托我来求亲的!”王七姑算是扔下了一颗炸弹。 闻言,无忧便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周家公子?他要向谁求亲?难不成是蓉姐?蓉姐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做不了主的,她的亲事还是要由祖母和爹以及二娘来决定的!” “当然不是三小姐了!二奶奶还得听我详细说来。不知您知不知道?那周公子这次在秋闱中中了探花了,现在可是探花公了,而且已经面了圣,圣上很是赏识,皇上赐了新宅子,现在就等着外放为官的公文呢!”王七姑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自然是有些诧异。忙道:“中了探花?”其实,那日她见过那周文鹏后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有些学识的,而且也有些读书人的骨气,肯定不会一辈子都在贫困中度日的,没想到才时隔半年多他就中了探花,马上就可以走入仕途了,倒是蓉姐的眼光太差,一点前瞻性都没有,这下可是白白错过了一门好亲事!大概以那周公子的品性是绝对不会再考虑娶蓉姐为妻的吧? “是啊!是啊!这次啊那周家母子可是扬眉吐气了。您是不知道皇上赐的新宅子也很气派的!”王七姑笑道。 “这次是周公子托你来求亲,不知道他想求的是哪位?”无忧有些不解的问。 闻言,王七姑赶紧道:“二奶奶身边是不是有一位叫茯苓的姑娘伺候?” 一听茯苓,无忧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因为那日在薛家看到那周家母子甚是窘迫,所以便让茯苓抓着药拿着东西去接济,肯定是因为这些看上了茯苓吧?随后,无忧便笑道:“是有一位!” “周公子求的就是这位茯苓姑娘!而且那周公子还特意嘱咐我备了四样薄礼给二奶奶带来,感谢您当日出手相救他们母子之情,说是这份恩情他周文鹏一直都会铭记在心的。茯苓姑娘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所以他想娶茯苓为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以后绝对也不会亏待了她的!一进门啊就是探花夫人,所以还请二奶奶成全呢!”王七姑一张利嘴噼里啪啦的说完了所有的话。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当日我出手帮他也不是为了他的这一份礼,不过周公子能有今日我也是替他高兴的,他母亲也终于是算熬出头了,他的这份谢意我就收下了!要说想向茯苓求亲,我虽然是她的主子,但是好歹也是终身大事,我可给她做不了主,这还得问茯苓她自己的意思才好!” 闻言,王七姑赶紧道:“这样的好事哪里有不愿意的呢?只要二奶奶肯放人,那周公子说愿意出她的赎身钱,让二奶奶再买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在身边伺候!就是那茯苓,现在只不过是个丫头,将来也不就是配个小厮吗?可是这周公子现在可是探花老爷了,她嫁过去那就是正室,正牌的探花夫人,等到皇上的外放的圣旨一下,那怎么也得有个六品七品的官做吧?而且啊以后这周公子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里有不愿意的呢?要是不愿意啊,那可真成了傻子了!” 听了这话,无忧笑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我倒是不在乎,我也想成就这一段佳话!不过话说出来,终身大事我是不能给丫头们做主的,这样吧,就跟先前一样我派人去问茯苓一声好了,你就暂时等一等!” “好!好!”王七姑赶紧说好。 连翘笑道:“咦,刚才茯苓还在这里呢,这一会儿子大概是害羞了,躲起来了!二小姐,还是奴婢去问好了,上次就是我去问的百合,我可是有经验了!”说罢,无忧点了点头,连翘便去了。 这方,王七姑陪着无忧说了一刻的话,只见连翘便脸色有些沉重的走了进来,禀告道:“二小姐,茯苓说她……不愿意!” 听到这话,王七姑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茯苓会不同意吧?而无忧也是有些意外,因为这样的好亲事就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是巴不得的,茯苓一个丫头自然也没有不愿意的道理。随后,王七姑便站起来嚷嚷道:“姑娘,您是不是听错了?这……这么好的亲事,茯苓她只不过是一个丫头,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啊?” “我再三问过了,茯苓就是说不同意的!”连翘很肯定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看来肯定是有什么缘故了,这门亲事如果茯苓嫁过去可以说是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而且茯苓也是一个忠厚之人,在她身边虽然不长,但是也算是尽心尽力,尤其是对她母亲的事情十分的感恩,所以无忧还是为她考虑,不能轻易的就这么回了这门亲事!所以,随后,无忧便微微笑道:“王七姑,女孩儿家有的时候会耍些小性子,爱钻个牛角尖,说不定还是因为害臊不好意思答应,不如这样你今日先回去,待我明个亲自问了茯苓,过两日你再过来接个信,你看怎么样?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咱们呢也别太草率了!” 听到这话,那王七姑便赶紧点头道:“好,好,还是二奶奶想得周到!那我就先告辞了,过两日我再过来听您的话。” “恩。送客!”无忧点了点头。 送走了那王七姑后,无忧便转头问一旁的连翘道:“茯苓当真不愿意?” “是啊!我好说歹说,可是她就是不点头!”连翘也是不解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你把茯苓叫进来,我亲自问问她!” “是。”连翘赶紧应声去了。 过了一会儿子,茯苓便低垂着头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道:“二小姐叫奴婢?” 听到她的嗓子有些沙哑,无忧蹙了下眉头,然后说:“抬起头来!” 茯苓犹豫了一下,但是到底不敢不听话,随后便抬起了头,无忧一看,只见她的一双眼睛有些红肿,很明显是刚刚哭过,看到这里,无忧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愿意不愿意就凭自己的心就好了,我虽然是你的主子,但是这次也要你自己拿主意,只要你点了头,就像百合一样,我和二爷也会置办一样的嫁妆把你嫁出去,就算是你不喜欢那周公子,不愿意的话也不要勉强,你哭什么呢?” “奴婢……奴婢……”无忧的几句话,茯苓哽咽的说不上话来了。 看到茯苓的样子,无忧猜道:“莫不是你是愿意的?又不得已的苦衷?” “呜呜……”茯苓仍然是哭泣,不说话。 见状,无忧又问:“你只管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那周公子?” “恩。”半晌后,茯苓哭泣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也是中意那周公子,为何你还不答应这门婚事呢?”无忧奇怪的问。 闻言,茯苓哽咽的回道:“二小姐,茯苓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只是个丫头罢了,可是周公子就不一样了,虽然以前家境贫寒,但是现在已经高中了探花,而且以后的仕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我一个丫头怎么配得上他一个有官职的人呢?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无忧蹙着眉头问。想想还是这个古代的封建思想害死人啊,又是尊卑贵贱的那一套! “再说茯苓才貌平平,那周公子肯定也不是因为心仪奴婢才来提亲的,当日您让茯苓去给那周家母子送药送东西,奴婢看她们的日子过得可怜,那周家奶奶体弱多病,没钱医治,奴婢便想起了自己的娘,所以……所以便把您赏给奴婢的那根金簪子摘下来给了她们。她们肯定也是想报这根金簪子的恩情罢了,奴婢……奴婢不想因为周公子报恩才肯娶我的,我何苦因为这一点的恩情牵绊了他的一生呢!”茯苓最后哭泣的道。 第五十三章 深深用意 听到茯苓的话,无忧不禁不得重新正视眼前的这个丫头,如若换做一般的丫头肯定是乐也乐死了,可是她却是能够冷静的想对方是不是真心的喜欢自己,这份执着和倔强里面也透着强烈的自尊心和自爱爱心,虽然里面也难免有一些封建思想在作祟,但是能够在古代有这样的想法也是难能可贵了。所以,无忧最后笑道:“其实你想得也多了,我看那周公子也不是一个糊涂人,也自然知道报恩和娶妻是两回事,不能混作一谈的,大概那周公子也是心仪你才请了媒婆过来求亲的!” 闻言,茯苓抬首望着无忧,眼眸中带着一抹光亮,那抹光亮足以说明她对于这桩婚事还是很期待的!这时候,连翘忽然插嘴道:“茯苓,你个死丫头别作了,当心把这桩好亲事给作没了,不如赶明个就让二小姐派人去给那个王七姑回话就说你同意了好了!当初我听旺儿说你把自己唯一值钱的金簪子就这么送人了,现在看来你还真是有远见,一根金簪子就换来了一个好夫婿,哎,下次我也把自己的首饰送人好了!” 连翘的话立刻就让一旁的无忧,茯苓以及春兰捂嘴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茯苓则是恭敬的对无忧道:“二小姐,容茯苓再想一想吧!” 听了这话,无忧点了点头,说:“恩,毕竟是终身大事,多想想也好,只是你不要想得太久了,白白耽误了这桩好婚事!对了,百合的好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的初九,如果你答应了这门婚事的话,倒是可以你们两个把婚事一起给办了!反正我是出两份相同的嫁妆的!” 听了这话,一旁的春兰笑道:“二奶奶和二爷对下人们好大方的,这一份嫁妆可是上千的银子呢!” 闻言,无忧对春兰笑道:“先别说沈言是跟着二爷出生入死的弟兄,百合和茯苓虽然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们两个如果一起成亲的话,我自然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就是你春兰以后也觅得如意郎君的话,我跟你二爷也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也是打小就在二爷身边伺候的人!” 听到这话,春兰赶紧高兴的福了福身子道:“春兰可就谢过二奶奶了!” 一旁的连翘打趣春兰道:“春兰,你也要加把劲了,现在百合和茯苓可是一个是将军夫人,一个是探花夫人了!” “连翘姐姐你可是比我还大两岁呢,你还是自己先操心自己吧!”春兰笑道。 闻言,连翘则是道:“哎,好的看不上我,不好的我又看不上,我看啊我这辈子也只能是在二小姐跟前伺候了,反正你们都要嫁人的,不如就留下我伺候主子好了!” “可别!到时候人家都儿女成群了,你岂不是还要怪我耽误了你的终身?”无忧端着茶碗笑道。 一个主子几个奴婢一起说笑着,倒是茯苓站在一旁,眼神有些失神似的…… …… 银色的月光照耀在巍峨的宫殿上,宫殿内明黄色的布幔垂落着,露出微微的烛光,布幔外面一片寂静,只有一个太监半靠在一个大大的香炉前打着盹。 诺大的龙床上,明黄色的棉被里相拥着两个只着内衣的男女,两道喘息声彼此起伏,脸庞上都有些红润,刚刚欢爱过的气息浓浓的飘荡在四周,两个人静静的依偎着,说不尽的温柔似水。 “累了吧?”康德帝的下颚抵着薛柔那光洁的额头问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嘶哑。 闻言,薛柔害羞的摇了摇头,然后手指抚摸着他那带着弹性的胸膛,柔声问道:“好几日都没见了,皇上想不想柔儿?” 听到她的问话,康德帝抿嘴一笑。道:“朕想不想你,你刚才还没感觉得到吗?” 闻言,薛柔害羞的一笑,脸上更是灿若桃花。确实,刚才他性急如火,仿佛有把她揉碎的气势,那份炙热与狂烈她可是领教过了! 看到她的微笑,康德帝又解释道:“这几日朝廷上确实是很忙,而且太后和贵妃也有好多事烦着朕,疏忽了你,不会生朕的气了吧?” “我哪里敢生皇上的气啊?”薛柔虽然如此说,但是话音里还是带着一抹酸意。 康德帝再了解不过薛柔了,听她的语调,便笑道:“好了,以后朕会多抽时间陪伴你的!” 他总是这样说,不过也算是这样做的,毕竟是九五至尊,朝廷上的事情日理万机,后宫里的人和事也需要平衡,而且太后和谢贵妃又时不时的会给他出些难题,他这个皇帝确实也是不好当的!这一点薛柔还是很体谅他的。随后,薛柔便问了一句。“对了,最近弹劾沈钧的人都消停了没有?” “朕都已经把沈钧削职了,那些个言官还能再弹劾什么?再说沈钧这个人也算是奉公守法,说到底也没什么可弹劾的,他只不过是得罪了朕的左右丞相罢了,不过两位丞相一起排斥他,这样的情况倒是也不多见,你这个妹婿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康德帝叹息道。 听到这话,薛柔当然是一脸的紧张,道:“皇上,您明明知道沈钧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官,那你为什么还要听那些言官无中生有的弹劾?这样对沈钧太不公平了!” 看到薛柔着急的样子,康德帝一笑,伸手摸着她的面颊道:“怎么?这么心疼你的妹婿?” 薛柔却是道:“沈钧是我的妹夫这不假,可是我也是说句公道话啊!皇上这样赏罚不明的,以后怎么让百官臣服啊?” 听到这话,康德帝却是笑道:“你放心,朕不老不聋的,自然不会连忠奸都不分的!” “那把一个奉公守法的杰出将领就这样罢官了,还不是忠奸不分啊?”薛柔不满的道。 看到薛柔不满的样子,康德帝道:“你以为朕真的是在惩罚沈钧吗?” “都削职了还不是惩罚吗?”薛柔不解的盯着康德帝问。 看到薛柔那疑惑的眼神,康德帝神秘的道:“你是只看表面现象,没有用这里去想问题!”他的手指指了指脑子。 “什么意思啊?皇上赶快说说,难不成你还是为了沈钧好不成?”听他这么一说,薛柔更加的奇怪了。 “当然是为了他好!而且是为了保护他。”康德帝笑道。 闻言,薛柔低首一想,然后突然抬起头来到:“刚才皇上说沈钧得罪了左右丞相,现在是两位丞相联合起来都在打击沈钧?” “恩。”康德帝点了点头。 随后,薛柔便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明白了!皇上在这个时候索性就听信了那些言官的弹劾,把沈钧的大将军职位罢黜了,这样那些言官和左右丞相就不好对一介布衣没有任何权势的沈钧下手了,这样一来就是保全了沈钧和沈家?” 听到这话,康德帝笑着点了点头道:“柔儿是越来越聪明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皇上果然是深谋远虑!”薛柔望着康德帝道。 随后,康德帝便抚摸着薛柔的肩头道:“其实朕也只能出此下策,朕自然知道沈钧是一个很难得的将领,而且朕以后还有许多地方可以用得着他,但是现在他得罪了母后一族,谢家很难容得下他,那倒是还不如先把他雪藏一阵子,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让他出来!” 听到这话,薛柔蹙了下眉头,道:“可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尘埃落定呢?” “应该不会太远了!那个时候也是你我的关系可以公诸于众的时候了。”康德帝允诺的道。 闻言,薛柔静静的躺在康德帝的臂弯里道:“其实别人知不知道我和皇上的关系根本就不打紧,我只是想时时刻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罢了!” “想陪在朕的身边那还不容易?就怕到时候你都嫌烦了!对了,光陪在朕的身边还不行,你还要努力的多生几个皇子皇女出来才可以。”康德帝笑道。 听到这话,薛柔的心里倒是充满了憧憬。因为她和康德帝在一起也好几年了,而她的岁数也不小了,在民间的话也是儿女绕膝的年龄了,可是因为她和皇上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有喝避子汤,其实她是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啊,想要一个和皇上的孩子,想要一个她爱的人的孩子!随后,薛柔就红着脸道:“就怕到时候皇上只喜欢皇子和皇女了,都不喜欢柔儿了!” “谁说的?朕都喜欢!而且你才是朕心里最重要的人!”康德帝信誓旦旦的道。 温柔的话语就在耳边,薛柔不喝酒也醉了,躺在他那结实的臂弯里,嘴角早已经上翘,幸福的笑容洋溢在脸庞上…… …… 第二日,无忧便派连翘去了薛家,毕竟连翘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很懂得一些医术,有她在朱氏身边守着她也就放心了!不过才过了两日,离朱氏的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的样子,没想到朱氏便有了生产的迹象,连翘不敢怠慢,赶紧差人到沈家来告知无忧,无忧接了讯息,便赶紧带了几个身边的丫头以及药箱药物等急匆匆的便坐车回了薛家! 第五十四章 幸灾乐祸 急匆匆的带着几个丫头进了薛家,匆匆来到后院,朱氏的卧房前,便听到里面传出朱氏痛苦的喊叫声,无忧不禁有些浑身发凉!这大概就是亲情的力量吧?她是一个医生,听到这样的呼喊声是习以为常的,平时也没有多少感觉,但是朱氏的喊叫还是让她有些心颤。 站在房门前来回走动的薛金文看到无忧来了,便赶紧脸色凝重的步下了台阶,无忧赶紧上去福了福身子道:“女儿给爹请安!” “免了!免了!”薛金文哪里还有心情顾虑这些。一旁的平儿和宋妈也都神色紧张的给无忧道了万福。 无忧便问道:“娘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产婆是不是在里面了?” 宋妈赶紧回答:“在里面了,奶奶毕竟有快二十年没有生产过了,这次肯定是要费些劲头的!” “菩萨保佑,赶快让大奶奶生了吧!”平儿在一旁双手合十的祷告着。 见此,无忧到底还是不怎么放心,便道:“不如我进去看看吧?” 薛金文却是拦住她道:“你再等一等吧!里面毕竟是产房,你还没有生产过,对你不好!”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好笑道:“爹,您这是哪里话?您忘了?我可是个大夫,产房我可是已经进过好几次了!” 闻言,薛金文也是扯了扯嘴角,随后,无忧便迈腿上前,刚要进入朱氏的卧室,不想里面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听到这婴儿的啼哭声,薛金文也是分外激动。 “是生了!”无忧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转头望着薛金文笑道。 “谢天谢地,终于是生了!”宋妈和平儿都双手合十的祷告道。 这时候,朱氏的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产婆模样的妇人走出来,欢天喜地的冲着薛金文福了福身子道:“恭喜薛老爷,奶奶生了!” “生了个什么?”薛金文的表情里是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是位小少爷!”那产婆笑道。 “儿子?哈哈……”听到朱氏生了个儿子,薛金文真是高兴的都手舞足蹈了。 “奶奶生了位小少爷!”宋妈和平儿也是分外的高兴。 望着众人如此高兴,倒是无忧赶紧问了一句那产婆,道:“奶奶怎么样?” “姑奶奶放心,大奶奶母子平安!一会儿啊里面收拾干净了就可以进去看小少爷了!”那产婆说完就赶紧转身进了卧室。 “恭喜爹喜得贵子!”无忧冲着薛金文道贺道。 “好!好!”薛金文的双手激动的握着连说了几声好后,才赶紧想起来转头吩咐一旁的一个小丫头道:“赶快去禀告老太太,大奶奶给她生了一位小少爷!” “是。”那小丫头赶紧去了。 接着,薛金文又一口气吩咐一旁的兴儿道:“赶快去大门口挂红布条!让厨房这几日都多蒸些馒头和大饼施舍给街上的乞丐!” “是。”兴儿也赶紧跑去办了。 不多时后,产婆收拾干净了卧室,薛金文和无忧等便进来看望朱氏和新生的婴儿。只见朱氏头发披散着,额头上戴着青色的抹额,气色虚弱的躺在床上,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似的!无忧见状,赶紧上前去,道:“娘,您累了吧?” “恩。”看到女儿的面孔,朱氏虽然气若游丝,但是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大爷,您快看看小少爷!”宋妈抱着一个裹着大红色布包着的婴儿到了薛金文的跟前。 薛金文的眼睛盯着那婴儿半刻后,好像眼眸中激动的都透着泪光,连连点头道:“儿子!这是我的儿子!” 看到薛金文如此的激动,朱氏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薛金文看完了儿子,便走到了床前,坐在床边,拉起朱氏的手,温柔的道:“你辛苦了!” “没想到你我这辈子命中还能有个儿子,真是菩萨保佑了!”朱氏感慨的道。 “我也是没想到,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嫡子送终了!”薛金文点头道。 看到这两位如此情真意切的,无忧也有些感慨。要知道朱氏这么多年来受委屈就是因为没有儿子,当一切都想开了的时候,儿子却又在这个时候来了,也算是真的苦尽甘来了!无忧看了一眼那婴儿,粉中透白的,虽然刚出生,但是就能看出眉目很清秀,心里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娃,看了一会儿子,便赶紧道:“爹,您给弟弟取了名字没有?” 听到这话,薛金文赶紧道:“起好了,就叫薛正你看怎么样?” “薛正?浩然正气,恩,是个好名字!”无忧听了点点头。 “我也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朱氏笑道。 “既然你们都说好,那么就叫薛正好了!”薛金文一拍大腿道。 稍后,朱氏毕竟产后虚弱,需要休息,所以薛金文和无忧等人便退了出了卧室,来到前面的大厅说话。薛家老太太由燕儿搀扶着看过了朱氏和嫡孙之后,也来到了大厅,大厅里一片喜气洋洋的,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都在谈论着怎么摆满月酒等事!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抱上嫡孙,这次的满月酒啊可得隆重些,把咱们的亲戚朋友都请来,我要热闹的大办!”薛老太太道。 “就依照娘的意思办!而且啊这次咱们还要去庙里布施些银子。”薛金文呵呵笑道。 “恩。”薛老太太笑得春风满面的。 而坐在一旁的李氏脸上却都是失落的表情。本来她这个侧室可就是仗着正室没有儿子所以才能拿一把,可是哪成想朱氏都四旬多的年纪了竟然又生了一个儿子,可真是气死人了!她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朱氏这次会再生个女儿,可是却是事与愿违,她本来现在就不怎么受宠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而且看到薛老太太和薛金文一个因为得了孙子一个因为得了嫡子那高兴的样子,她更是在心里气愤不已的,所以素日里爱说笑的她现在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坐在她旁边的蓉姐这几日因为自己心里也有心事,所以脸上也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听说大爷还叫厨房里的人日夜在蒸馒头,说是要分发给大街上的那些乞丐,那些乞丐也真是沾了咱们家二少爷的光了!”李氏的嘴巴里还在说着尖酸的话语。 好久都没有听到李氏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了,无忧抬头看了一眼李氏,只见她虽然嘴上仍然如此说,但是脸上却是难掩落寞之色,她不禁扯了扯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抹冷笑,然后伸手端过一旁的茶水自己喝了起来。心想:这个李氏原来最大的资本就是她生了薛金文唯一的儿子,可是弟弟出生之后她这个杀手锏可就没有了,大概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毕竟以后掌家的可是嫡子,虽然薛正比义哥小了十几二十岁! 老太太和薛金文听了李氏的话,薛金文不禁蹙了下眉头,而薛老太太则是脸色一沉,然后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蓉姐,然后问道:“金环,你不是说托人又去周家说亲了吗?事情怎么样?托去说媒的人回来了没有?” 听到这话,蓉姐立刻就抬起了眼眸,李氏看了一眼蓉姐,然后便赶紧回答道:“回老太太的话,我托去的媒婆说是今个一早就去周家说,怎么这都快晌午了还没个信回来呢?”说着,眼睛便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太阳都要到了正午了,心下不禁也着急起来,而且蓉姐也是有些坐立不安的! 坐在一旁的无忧听到这话,不禁拧了一下眉头。然后看了看李氏和蓉姐的那颇为紧张的神情,心想:又去周家说亲?难道说得是周文鹏家不成?看来李氏和蓉姐已经知道周文鹏中了探花郎了,大概看见人家周文鹏现在高中了,不日后就会做官了,现在是后悔当初没有答应这门亲事了,现在又找人去说和了吧?想到这里,无忧不禁心里有些冷笑:当日不但不肯答应婚事,还那样羞辱人家,大概她们还不知道周家已经托人去说茯苓了吧?如果她们要是知道的话,肯定是会羞愧难当吧?这时候,无忧回头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连翘和玉竹,今日茯苓没有来,不知道她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了!连翘有些会意,望了无忧一眼,嘴角间早已经抿起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也难怪,依照无忧对那周文鹏的了解,就算是这辈子不娶亲,他也不会再答应蓉姐这门婚事了吧? 扫了一眼李氏和蓉姐那巴望的神情,薛老太太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事先就说过这门亲事不要再提了,你们就是不听,非要再托人去说,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那日周家母子受辱而去,不嫉恨咱们就不错了,现在人家高中了,哪里还会再想和咱们结亲呢!” 听薛老太太如此说,李氏仍旧不甘心的道:“老太太,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也许那周家就同意了呢?” 第五十五章 善有善报 “你认为人家还会同意吗?”薛老太太的眼眸锐利的扫了李氏和蓉姐一眼。 李氏却是还振振有词的道:“老太太,虽然说那周文鹏是中了探花不假,而且皇上还赐了宅子,听说还会外放去做个六七品的官,这一下子也算是翻身了!可是他们周家毕竟是家底不厚的,而且在朝里也没有一门像样的亲戚,他们能结什么样的亲?咱们这样的人家他还未必能找得到呢!”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没有再说话,不过可以看得出薛老太太当初力主这门婚事,可是她们娘两个不同意,还当面给人家下不来台,薛老太太可是很不高兴的!谁知道这么快那周家就翻了身,而李氏又这般迫不及待的去给人家再说亲,所以薛老太太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只是苦劝不住,既然她们要丢人那就去丢好了,要不然还得埋怨自己让这门婚事不成的! 这时候,只见兴儿跑进来回禀道:“禀告老太太,大爷,二奶奶托的那个媒婆来了!” 听到这话,蓉姐立刻紧张了起来,说来也是,蓉姐今年也有十六七岁了,可是早已经到了定亲的年龄了,可是她眼高于顶,非富非贵不嫁,可是门第高的官宦人家是不会娶她一个六品小官的庶女为正妻的,当妾她又不愿意。而富商之家又不愿意娶一个小官的女儿,人家更是愿意和商贾之家结亲,更能够让生意好做,而那些门第差的,又不然就是一般的人家她又看不上,这不挑来挑去挑了两年了,终身大事还是一点着落没有。本来她怎么也不肯愿意的那个周文鹏没想到一下子就中了个探花,而且很快就会外放做个六品七品的官了,在她眼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就不想再放弃,只能是放下脸面让她娘去托人再说说这门亲事! “还不赶快请进来!”还没等薛老太太和薛金文发话,李氏便赶紧对那小丫头道。 “是。”那小丫头赶紧去了。 薛老太太此刻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毕竟如果人家不愿意的话,那丢的人可是他们薛家的。一刻后,那丫头便带着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抬眼看看大厅里坐了好多人,便赶紧福了福身子道:“给老太太,大爷,二奶奶请安!” “免了,赶快给李婶子看座!”薛老太太吩咐一旁的丫头道。 而那被称为李婶子的媒婆却是连连摆摆手,道:“老太太,不必麻烦了!我还有事在身,说两句就走。” 此刻,李氏已经按耐不住的上前问道:“李婶子,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那李婶子看了一眼李氏,张了张嘴巴,随后才道:“二奶奶,这门婚事就算了吧!三小姐貌美如花,咱们还是说别的人家好了!” 这个媒婆很明显,是看到大厅里的人不少,所以不想给这李氏和蓉姐难堪,所以便说了这么几句,可是,那李氏嫁女心切,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了,拉着那媒婆道:“李婶子,你这话可怎么说的?我可是托你去说这周家的,他们周家到底怎么说啊?” 这时候,见李氏抓着她不放,那李婶子只好回答:“那周家人家已经相看好别的姑娘了,而且已经托人去说亲了!而且……而且那周家一听我是替三小姐去说媒,那周公子……” “他还敢怎么样?”见李婶子吞吞吐吐的,李氏蹙了眉头,蓉姐也是脸色有些凝重了起来! “人家说高攀不起三小姐!哎,要说这次那周家做事情是有些过了,你说就算是以前三小姐没看上他,他也用不着和三小姐如此置气吧?竟然非得要娶你们薛家出去的一个丫头。哎,这叫怎么回事啊?”那李婶子叨叨的说了两句。 听到这摸不到头脑的话,李氏便继续问:“李婶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非得去薛家的丫头啊?” “行了,行了,我还要去一户人家说媒呢,我就先走了。”说完,福了福身子,便赶紧的走了。 “李婶子,话还没说完呢,怎么你就走了?”见李婶子慌慌忙忙的已经出了大厅的门,李氏可是有些惋惜的很! 这时候,薛金文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脸色沉重的训斥的道:“告诉你不要再说这门亲事了,不要再说这门亲事了,你非得不听,这下可倒是好,咱们薛家的脸面全部被你给丢尽了!” 听到薛金文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自己,李氏很是委屈的掉眼泪道:“大爷,我不是也是为了女儿吗?女儿等到年都十八岁了,现在亲都还没有定下来,你是一点都不急的,亏你还是她父亲呢!”李氏的几句话就让蓉姐也红了眼圈,薛金文更是额上青筋凸起。 “人家媒婆来说了那么多的人家,是你们自己看不上,哪里又成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操心了?”薛金文愤愤的道。 此刻,听到薛金文和李氏的争辩,无忧的嘴角扯了一下,心想:这个李氏和蓉姐还不知道那周家看上的是自己身边的茯苓,这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丢脸死了?这对母女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非要再请媒婆去说,这不是自取其辱吗?这真真是被利益迷了眼睛了,想嫁给好人家的心思大于一切,什么都不顾了! 薛金文的几句话就让李氏说不上话来了,只能是唠叨道:“总不能不挑挑不捡捡,咱们就随便找一户人家把女儿嫁出去吧?哎,对了,刚才那个媒婆说什么来着?说是那周家放着现成的小姐不娶,非要娶咱们家里出去的一个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媒婆话说得很,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呢!”薛金文见蓉姐这几日里都不怎么高兴,知道女儿的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他从小都疼爱的闺女,所以便就暂时忍下了气愤,没有再发作出来! 这时候,薛老太太也疑惑的道:“我也是觉得奇怪,刚才那李婶子说得话是什么意思呢?” 听到他们的话,无忧正在考虑该怎么说,倒是一旁的连翘嘴巴快,马上接道:“老太太,大爷,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前几日那周家公子已经托人到姑爷的府上求见咱们二小姐说是想娶茯苓为妻呢!” 连翘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下子就让整个大厅里的主子丫头婆子们都定定的盯着她看!连翘的眼眸中很明显有一抹微微的笑意在里头。听到连翘的话,无忧倒是也没有阻止,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心想:这件事反正也是瞒不住的,不如就现在让她们知道好了,那李氏母女真是够愚蠢,求亲不成,人家想娶的却是薛家陪嫁的一个丫头,这才叫势利小人该有的报应呢! 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面面相觑了半天,李氏和蓉姐也是大眼瞪小眼,最后,李氏用不相信的语气道:“连翘姑娘,你这话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人家那周公子现在可是探花老爷了,听说皇上都十分的赏识,很快就会外放为官了,现在会娶一个丫头为妻?就是做妾的话一个丫头那可也是痴心妄想了!”蓉姐的眼光定定的盯着连翘,很明显,这话她也是不相信的! 听到李氏的话,连翘赶忙辩解道:“二奶奶,连翘只是个丫头,犯不着用这样的话来糊弄您!再说这件事沈府里的人好多都知道,连翘也撒不了谎的!” “是啊,这件事玉竹我也是知道的!”玉竹也赶紧附和道。 听到这话,李氏立刻不言语了,因为这件事假不了了!而一旁的蓉姐却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而且眼眸中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看来还是很疑惑周公子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非得要自贬身价娶一个丫头为妻! 这时候,薛老太太便问出了蓉姐的心中所想。“这倒是也奇怪了,这周公子难道真的如同刚才那个李婶子所说,只是为了羞辱咱们薛家?偏偏要娶一个咱们府里的丫头为妻?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看啊那个周公子是得了魔障了!”李氏很是愤愤不平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终于开口了。笑道:“祖母有所不知,那茯苓对于周家是有恩的!当日,茯苓看到那周家母子潦倒落魄,甚至连请医看病的银子都没有,所以便把自己头上唯一的一根金簪子赠与那周公子为他母亲看病,那簪子还是我成亲的时候赏给她的,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大概那周公子就是冲着这份情谊所以才执意要娶茯苓为妻吧?说来那周公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呢!”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按道理是行不通呢。”薛老太太听了点头道。 “这么说也真是善人有善报了!”薛金文也点了点头道。 “哼!”听到这些话,蓉姐自然是受不了了,腾地一下起来,跺脚便负气的走了! 看到心爱的女儿被气跑了,李氏赶紧起身叫道:“蓉姐!蓉姐!” 第五十六章 突然惊喜 看到女儿跑出去了,李氏不禁有些垂头丧气的,便眼巴巴的望着薛金文问道:“大爷,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还能有什么余地?咱们薛家的脸已经丢尽了!你还想怎么样?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那周公子是一个清高的人,当日受了那样的羞辱,他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了!哎,你啊还是多劝劝蓉姐吧,让她想开点,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了!”薛金文只能这样对李氏道,虽然嘴上责备她们不懂事,但是心里还是心疼女儿的,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 听到这话,李氏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也不十分高兴的道:“老太太,大爷,妾身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了!”随后,李氏便转头也走了。 李氏走后,薛老太太瞥了其一眼,然后便转头问无忧道:“二姐,那你可答应了周家的婚事了?” 闻言,无忧便赶紧回道:“祖母,虽说茯苓是个丫头,但是到底也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我还是问问她的意思!” “她一个丫头能够嫁给探花郎,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自然是会点头的了!”薛老太太道。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道:“这祖母可是说错了,那茯苓还不乐意呢!” “奥,这倒是怪了,怎么还有她不乐意的道理?哪个丫头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啊,这么好的亲事她倒是还往外推?”薛老太太不解的道。 “一开始我也是感觉奇怪,可是问了茯苓以后,才感觉茯苓倒是也不能用一般的女子来形容了!她不想因为这一点恩情就让那周公子以娶她的代价来偿还,其实她自己对周公子也是有意的,不过她能这么想倒是也是个自爱的好女子,而且也为周公子着想说是他一个探花郎娶她一个丫头为妻实在也是让人笑话,所以才不同意的。不过自己却是哭得了不得呢!”无忧回答道。 听了这话,薛老太太说:“这倒是也难得,一个丫头还有这么高的心性,那你就把这门亲事给回了?” 无忧赶紧回答:“没有,孙女只是说让我好好问问茯苓,让那个媒婆过几天再来听信。祖母,孙女想到底也是一桩好姻缘,如果那周公子真的对茯苓有意的话,倒是可以成全的!”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点点头道:“难为你能为下人着想,只是蓉姐这婚事……哎,这也都是她咎由自取,要不然现在也是探花郎夫人了!” 无忧知道薛老太太还是在心里疼蓉姐的,只是最近两年她都不怎么争气,看着让她心里着急罢了!所以,无忧随后便劝说道:“祖母,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是婚姻之事,以后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别别扭扭也不好,蓉姐的姻缘也是还没有到罢了,凭蓉姐的容貌以后肯定会有一门好亲事的!” 听了无忧的话,薛老太太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也有理,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们去吧!” 无忧笑了笑,之后薛金文又问了一些沈钧被罢官的事情,无忧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不过也没什么忧,只不过是好些官宦人家避免和她们沈家来往罢了,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觉得轻松快活了。她和沈钧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她倒是觉得沈钧不做官倒是挺好的。只是沈家人和薛家人不这么想罢了! 吃过午饭后,无忧又陪了朱氏一个下午,直到快黄昏时刻,她才恋恋不舍的告辞出了薛家的大门,嘱咐了几声送她出来的平儿等人好好照顾朱氏,如有什么不妥赶紧派人去通知她之后才放心的由连翘扶着上了马车! 刚一进车篷,忽然看到有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她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胸口,低呼了一声。“啊!” 可是,下一刻,只见门帘散落了下来,本来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刻了,所以车篷内的光线也十分的黯淡,而那个人也是伸出了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便使劲的把她拉到了他的怀里!感觉自己的身子失去平衡后便跌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虽然她还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是那熟悉的大手和那温暖的怀抱以及他身上独有的阳刚气息已经让她能够辨认出来是他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被沈钧拥着的无忧抬头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不由得脸上一红,道:“你怎么来了?”虽然她和他的感情这些日子与日俱增,但是却还没有夫妻之实,两人仍然是以礼相待,虽然也常常会拥抱,甚至他还会亲吻她,但是却只限于此。就如曾他所说,他会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刻,绝对不勉强,虽然她也能感觉到有的时候他已经算是在隐忍了! “闲来无事,见你还不回来,所以便悄悄过来接你了!”沈钧的手指捋着她的发丝温柔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道:“原来你是太闲了,所以才想到来接我的呀?”话语之间很明显带着不满了。 闻言,沈钧笑道:“你最近就是这样,总是爱挑刺的,难道非要让我说你一日没回来,我心里十分的想念,特意跑过来接你的,你就满意了?” “肉麻死了!”听到这话,无忧撇嘴道。 闻言,沈钧则是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道:“哎,你可真是难伺候,说想你不行,说不想你也不行!以后我可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那你就说实话就好了!”无忧笑着用手指抚摸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那我就遵夫人的命!”沈钧道。 “谁是你夫人啊?”无忧说着便把脸别过一边,脸颊都红了。 闻言,沈钧却是眉头一低,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要是不说我还都忘了呢,咱们现在虽然早就拜堂成亲了,可是好像你不是我真正的夫人呢!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要做我真……正……的夫人?”真正两个字他可是说得有些重! 沈钧的话让无忧的面颊更红了,她当然明白他说得是什么事情了,从成亲到现在都大半年的时间了,他们还一直都没有圆房呢,虽然这些日子感情与日俱增,但是他们也没有越雷池一步!平时沈钧可是很一本正经的,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害羞的她赶紧推开他的怀抱,啐了一口,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一点正经都没有了!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 “要都在自己夫人面前还正人君子的话,那咱们大齐早就没人了!”沈钧倒是一本正经的道。 “什么意思?”这话让无忧有些不明白了,眼睛定定的望着沈钧看。 看到她一副疑惑的样子,沈钧不由得一笑,伸手挫了一下无忧的脑门,道:“亏你平时那般聪明,这都不明白?和夫人都正人君子,那还怎么繁衍后代啊?” 一句话就让无忧立刻明白过来了,真是在心里恨死自己怎么这次反应这么迟钝呢?随后,她便伸手拍打了几下沈钧的肩膀,道:“讨厌!你现在在哪里学得这么坏?”以前他可是连个玩笑都不开的,最近这一段时间明显的话多了,而且也风趣了,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不过她细心的观察过,好像他这种话多风趣也只是限于她而已,对于别人还都是老样子,顶多也就是话多了两句而已,别说看到他如此的变化,她心里还真是挺受用的! 任凭她在他的肩膀上打了几下,随后,沈钧便伸手抓住了无忧的手,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刚才听说岳母生了一位小公子,而且母子平安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道:“是啊,现在你又多了一个小舅子了!” “呵呵,就是这个小舅子实在是小了一点!”沈钧笑着说。 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随后,便转而靠在他的怀中,道:“我也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这样嫡亲的弟弟,看来命中有没有子嗣还真是不好说的,大概我娘也是没想到的!” “老天有的时候安排确实是挺让人意外的!”沈钧抚着她的肩头道。 “是啊!有时候老天还真是会开个玩笑呢。”无忧在沈钧怀里点了点头。 “比如说会让我遇到了你,并且稀里糊涂就把你给娶了,然后又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上你了……” 此刻,夜色已经来临,天边只挂着几颗寒星,马车内一片昏暗,只能看清楚对方的轮廓,两个相互依偎着的人儿小声的说着话,不时会传出一阵欢笑声,几辆马车先后奔跑在夜色的马路上…… 回到沈家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等候多时的春兰便迎上来笑道:“二爷,二奶奶,怎么这般时候才回来?饭菜都已经凉了,奴婢这就差人去热了来!” “恩。”沈钧点了点头,便拥着披着披风的无忧进了屋子。 第五十七章 一语双关 进了屋后,沈钧和无忧脱了外衣,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洗手净了面后,桌子上便已经摆好了还算丰盛的菜肴,两个人分别坐在对坐,无忧扫了一眼饭桌上的菜,然后摸着肚子道:“别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呢!” “那就赶快吃!”说着,沈钧便夹了一个蜜汁鸡翅膀放到了无忧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无忧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便低头吃起了那个鸡翅膀,一边吃还一边道:“恩,味道真是不错!” 看到无忧真是无忧无虑吃得高高兴兴的样子,沈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低头吃起饭来。她给他的感觉很特别,一开始是眼前一亮,感觉十分的清雅,后来是感觉很是独立的一个女孩子,而现在她仿佛又给了他一种新的感觉,感觉她是那样的自然,随意,乐观,一点也没有一般官宦家小姐的矫揉造作,也没有那小家碧玉的没见过世面,总之,她是非常特别的一个人,不是多么漂亮,多么高贵,多么的有才德,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一个女孩子,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女孩子,让他渐渐的喜欢的竟然深入了骨髓! 春兰在一旁一边伺候着一边笑道:“二奶奶,听说你们家大奶奶这次生了个小少爷,奴婢恭喜二奶奶了!” “同喜!等一个月后,我呀带着你们都回去喝满月酒去。”无忧指着身边的几个丫头道。 “二奶奶,我们都是丫头,可是给不起像样的贺礼的!”春兰等调笑道。 “你以为我还真指着收你们的贺礼啊!行了,这次啊谁的贺礼都不收,就请你们喝满月酒,你们啊都敞开了肚子给我吃去!”无忧很是豪爽的道。 听到这话,春兰和连翘玉竹等对视了一眼,然后笑道:“二奶奶,我们虽然是奴婢,身上没有几两银子,但是也不能白吃的,贺礼我们还是要送的,只是您啊别嫌我们的贺礼轻就是了!”春兰跟着无忧也有大半年的光景了,也了解了无忧的脾气,所以现在说话也比以前随意了那么一点,虽然春兰是沈府的人,但是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无忧对待她也和自己带来的丫头是一样的,所以春兰更是对无忧毕恭毕敬了。 “你们只要随心就是了!咦,怎么不见茯苓啊?她干什么去了?”无忧扫视了一眼,只见春兰,连翘和玉竹三个,唯独不见了茯苓。百合因为订了亲,马上就要成亲了,所以最近无忧准假都让她在忙成亲的事情。 听到这话,连翘和玉竹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们今日都是跟着无忧回了薛家的,只有春兰笑道:“回二奶奶的话,茯苓啊,今日眼睛都哭肿了,所以是不能来伺候二爷和二奶奶了!” 闻言,无忧看了一眼对面的沈钧,不由得奇怪了起来,蹙着眉头问:“又哭了?为什么啊?可还是为了和那周公子的婚事?” “不是为周公子还是为谁啊?二奶奶您没在家不知道,那日那王七姑回去和那周公子说茯苓不肯嫁给他,那周公子一着急啊,今个就到咱们府上来找茯苓了!”春兰笑着道。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怔!倒是连翘嘴巴快,赶紧对春兰道:“春兰,我们和二奶奶都不在家,竟然错过了这个情景,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周公子都来了,那茯苓还哭什么?对了,茯苓到底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啊?” 众人的眼神也和连翘一样想知道答案,只见春兰则是笑道:“二奶奶,您知道咱们府里也算是管理森严的,外面的男子是不能进来随意找个丫环的,那周公子这几日可是托了好多人央告着要进来找茯苓,可是都不得法,最后还是托到了旺儿媳妇那里去了,旺儿媳妇看他可怜,又知道这里面具体的事,所以呢就带着那周公子在后门和茯苓见了一面!您是不知道,据旺儿媳妇说啊那周公子见了茯苓啊可是眼睛都直了,一个劲的问茯苓为什么不肯答应婚事?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他?问得茯苓啊一个劲的哭!” 闻言,无忧转头望着沈钧笑道:“看来那周公子这次是堕入情网了!” “没想到最近这么多人都堕入了情网!”沈钧一语双关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看到他的眼眸深邃的望着自己,她的嘴角一抿,然后便半垂下了头,双颊似乎有些微红。她当然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了。不过心里则是在想:这个沈钧,在下人们面前说这样的话,也不嫌害臊的! 倒是春兰,不明就里的笑道:“二爷说得是百合和沈言吧?二爷二奶奶不知道,这些日子沈言一进来,百合啊就躲了,还在玩躲猫猫呢!” “哈哈……”春兰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 “那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无忧继续问。 春兰回答:“奴婢具体的不知道,只是听说茯苓和周公子在后门外可是磨叽了很久,最后茯苓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不过最后还笑嘻嘻的,看得出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呢!然后就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奴婢看她的眼睛肿着,不适合伺候主子们,所以就让她在屋子里待着了!” 听完这话,无忧笑道:“看来咱们又要准备一桩喜事了!” “既然是你的丫头,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就参照百合的例一块把喜事办了好了!”最后,沈钧道。 “那咱们可是想到一块去了!”无忧笑着对沈钧说。 一时间,两个人吃过饭后,沈钧说想去看看沈镇,便先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连翘在跟前伺候着无忧卸妆,不禁有些好笑的道:“二小姐,今个回薛家真是把奴婢笑死了!这回奶奶和三小姐可是把脸面都丢尽了!这要是知道那周公子和茯苓的婚事成了,还不知道在家里多么的懊悔咒骂呢!”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则是说:“那有什么办法?个人有个命,再说周公子这个探花郎可是被她们自己撵出家门的!” “就是!”连翘有些幸灾乐祸的点头。 翌日一早,早饭过后,无忧刚把几个来回话的管家娘子打发了,刚想休息一下,不想春兰便进来禀告道:“二奶奶,大奶奶来了!” 自从她和姚氏合伙开了那个制胭脂水粉的作坊和铺子之后,便和姚氏的关系渐渐的越来越好了,尤其是这卖胭脂水粉底的铺子的生意是越来越好,短短几个月不但上了轨道而且还赚了几千银子,姚氏便常常来找她说说闲话,并且送吃的喝的过来,两个人的关系也有了很大的增进。虽然说这个姚氏吧精于算计,但是真相处起来吧虽然有时候贪财了一点,但是人的品性还是不错的,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心眼,不过倒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铺子里许多常客都是她拉来的,好多都是她以前打过交道的夫人小姐,出手也很是阔绰,无忧虽然不怎么喜欢她这个类型的人,不过倒是也还能做个朋友,尤其是商场上的朋友,可以一起赚钱的! 听到姚氏来了,无忧赶紧对春兰道:“还不赶紧请进来!” “是。”春兰便赶紧去了。 一刻后,只见姚氏笑嘻嘻的带着春花走了进来,无忧早已经起身迎接。笑道:“大嫂何必如此客气,只管进来就是了,干嘛还让丫头禀告呢?” “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怕惊扰了你!”姚氏笑着走进来道。 “我还能做什么?一早起来就是那些个繁琐的家事罢了。大嫂快请坐!春兰,赶快沏茶来。”无忧张罗着。 姚氏转身坐在了八仙桌前,便伸手从身后的春花手里拿过来一个雕花的红木匣子,笑着在无忧面前打开道:“昨个我听说令堂这次得了男丁,我今个一早就去首饰铺子里看了看,挑来挑去挑了这个金锁片还有这一对金镯子作为贺礼去喝满月酒呢!” 无忧看了一眼那匣子里的金锁片和金镯子,金镯子还好,小孩子戴的都有尺寸的,那金锁片的尺寸和分量都够大,上面刻着长命百岁的字样,这两样礼物对于姚氏来说可是已经是很大的手笔了,无忧知道她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所以便笑道:“大嫂您太客气了,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娘怎么好收呢?” “咱们可是妯娌,现在都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都是一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呢!再说你把那么好的生意跟我一起做,就是给我送钱嘛,我一直都想感谢你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还不得好好的表达表达啊?”姚氏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微微一笑,说:“那就谢谢大嫂了!这金锁片和金镯子都好看,我娘啊也一定会喜欢的!”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说着,便把匣子盖上了盖子,并转头递给了一旁的春花。 第五十八章 筹谋划策 这时候,春兰已经把一杯热茶端过来恭敬的放在了姚氏的面前。姚氏端起茶碗,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弟妹啊,最近啊咱们的铺子的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好多胭脂水粉啊都卖断了货,作坊里的人手也是少了,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啊我今日来跟你商量,看是不是咱们再多请几个人,把作坊的规模再扩大一些!” 闻言,无忧便笑道:“大嫂就算是今日不来,我也想去找大嫂商量这事呢!玉竹前几日把铺子里和作坊里的情况都跟我说了,我感觉也是该多请几个人,多做一些成品出来的。我想着还是在咱们家拨出去几个小厮和婆子比较好,现在咱们家的事情少了,用不了这么多人,不如就让他们过去几个好了。一来呢都是咱们家里的下人们,知道性情,也知道根底的,比外面请的要合心的多了!这二来呢,他们以后的月钱就在咱们的作坊里面出,这样也能为家里节省些银钱,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 听了这话,姚氏便笑道:“看来咱们两个是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事还需要向老夫人禀告一声,毕竟是把家里的下人们拨过去,不说一声,恐怕老夫人会心里不自在的!” 无忧知道自从上次沈钧被罢官的事情之后便不怎么外出,也不怎么去老夫人跟前了,大概也是感觉有些不自在吧?毕竟这些事情再让姚氏去开口是不怎么合适的,所以无忧便很是善解人意的道:“大嫂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去和老夫人说的!” “你就好了!”闻言,姚氏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笑道:“我听玉竹说大嫂这些日子也在研究那些胭脂水粉的研制方法了?” 听到这话,姚氏一怔,然后便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春花,春花便赶紧会意的道:“奶奶,您和奴婢出来的时候火上还煲着汤呢,小丫头们手脚粗笨,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放什么佐料,不如奴婢回去盯着些?” “恩。”姚氏点了点头。随后,春花便退了出去。 见状,无忧知道肯定是姚氏又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了,所以也对着站在一旁的春兰使了个眼色,春兰会意便赶紧道:“两位奶奶先坐着,奴婢去看看有什么瓜果点心的寻来给二位奶奶吃!”说完,便退了下去。 转眼看看眼前就只有自己和无忧两个人了,姚氏才不避讳的道:“哎,弟妹啊,我也不怕你笑话,现在你大嫂我可是无事一身轻了!以前不但要管这么偌大一个家,而且还要照顾你大哥的饮食起居,想想当初可是一丁点的闲工夫都没有的,我整天也是累死累活的。现在可是倒好了,你大哥的事情自有曹姨娘操心着,是用不上我了。我现在只能是闲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打发时间了!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弟妹你的,赚多少银子倒是还在其次,你倒是给我找了一个打发时间的事情做,要不然你大嫂还不得憋疯了?”说着,自己便嘲笑起自己来了! 听完了姚氏的一番话,无忧大概也能了解姚氏心中的苦了。哎,在这个封建的时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家里简直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几个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而战斗,简直是没劲透了,也悲哀透了!随后,无忧便笑道:“大嫂,听说你这些日子还真的研制出一样很好用的胭脂来呢。其实能把时间和精力用在男人以外的事情上,久而久之,尤其是得到了一点成绩之后,你会感觉还是很开心的!” “是啊,我现在就没有以前那样烦躁了!看来咱们女人啊还是要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姚氏笑了笑,但是笑容里还是透着一抹无奈! 扫了一眼姚氏无奈的笑容,无忧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嫂你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毕竟以后的日子还要过的,而且这样下去对你和两位侄儿也是不好的!” 无忧的几句话也算是说到了姚氏的心坎里,听了这话后,姚氏的眼圈一红,便道:“哎,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这几个月我可是什么办法都想了。暗地里派人去请,自己守在曹姨娘的门口等着你大哥出来,甚至让两个儿子去求情,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你大哥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久而久之,我也就灰心了,所以也就任凭他去了!你说还能让我怎么样?我也早就知道错了,难不成还要我跪在地上求他不成?哎,我的倒是想跪下求他,可是也得给我这个机会不是?难不成还让我大庭广众的跪下求他?” 闻言,无忧拧了下眉头,然后说:“大嫂,夫妻之间的事也得讲究一下策略的!” 听到这话,姚氏转头望着无忧,眼眉一挑,道:“难不成弟妹有办法?” 随后,无忧便上前在姚氏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听过之后,姚氏带着疑惑看了无忧一眼,问:“这样能行?”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试试,万一要是能扭转乾坤呢?”无忧嘟了嘟嘴道。 听了无忧的话,姚氏便又动了心,当下想了一下,然后笑道:“难为弟妹还为我这点子事情操心,那我就索性再试一次好了,要是还是不行,我也就不指望了,以后啊就守着我两个儿子过,反正眼看着彬哥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我就早点给他说一门子媳妇娶进来,以后啊就抱孙子好了!” 闻言,无忧则是笑道:“大嫂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你可是舍不得大哥的!” “舍不得又怎么样?人家是舍得咱的!”说这话的时候,姚氏的脸上其实明显的还带着一丝的希望。 无忧当然是能看出来了,只是笑而不语罢了!又坐了一会儿子,姚氏便起身走了,无忧送走了她之后,又处理了一些家事,便专心的拿过一本书来翻看。直到快傍晚时分,沈钧才从外面回来。 看到他从外面回来,无忧便笑着站起来,道:“今个怎么半日都不见你?是不是出去会朋友了?” “以前的军中的几个朋友约我中午出去吃酒罢了!好久都不见了,所以在一起多说了一会儿子话。”沈钧笑着走到无忧的面前,说:“你这半日都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家务琐事。哦,对了,大嫂来坐了会儿子,特意还拿了一个金锁片和一对金镯子过来说是等我弟弟满月酒的时候去喝喜酒呢。”无忧回答。 沈钧伸手握住无忧的肩膀,道:“大嫂上次几乎把所有的私房钱都赔光了,这次能拿出这么多当贺礼,看来还真是看重你呢!” 听到这话,无忧扬着下巴笑道:“那当然,你知道这几个月我就拉着她赚了多少银子?她当然得好好的感谢我了!” 看到她那眼睛中的闪烁光芒,沈钧的手指捏住她那精致的下巴,眼眸中都带着一抹笑意的道:“什么时候你也拉着我赚点银子啊?” 无忧白了他一眼,道:“我赚的还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睛往上一番,很是恍然大悟的道:“哦,对啊,你是我的,所以你赚的银子也是我的!呵呵……” “讨厌!你怎么这么坏?”听到自己掉入了他的陷阱中,无忧不干的伸手便打着他的胸膛。 可是,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眸却是带着灼热的光芒盯着撒娇的她看,丝毫都没有想去阻止她,反而眼眸中的光芒越来越灼热!一刻后,他便伸手一下子便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而她则是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然后便怔了一下,一个抬头,一双眼睛便撞进了他那带着热度的眼眸中!这些日子,他的眼眸看着她的时候一直都是带着灼热和关注的光芒,不过今日的光芒却是尤其的灼热,仿佛与以前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似的,更让她感觉浑身都处于火热之中! “无忧!”随后,沈钧便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闺名,嗓音中似乎带着一抹沙哑。 “恩?”他的声音让她的心一颤,随后,她便半垂下了头,轻声的回应了他一个字。 “我……”沈钧刚刚说了一个我字,不想外面却是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 “二爷!二奶奶!”这声音是春兰的,他们都听出来了。 不过,她却是仍然站在他的跟前没有动,而沈钧的眼睛仍旧是盯着她,并没有回应外面的叫声!他们似乎还在忘我的境界中,仿佛有一抹热烈而甜蜜的热气在笼罩着他们两个,他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热烈的循环着…… “二爷?二奶奶?”大概是半天也没有听到里面人的声音吧?外面的人又叫了一遍,声音也又提高了两度! 这时候,无忧先反应了过来,便赶紧推开他,转过身子去,佯装整理了一下头发!沈钧这时候好像有些不悦,蹙了下眉头,转身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了门,对外面的人喊道:“什么事?有什么好喊的?” 第五十九章 大改前观 见二爷说话似乎有些急躁,春兰赶紧低首毕恭毕敬的禀告道:“禀告二爷,老夫人让您和二奶奶过去一趟呢!” 听到这话,沈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幕都已经降临了,不禁蹙了下眉头问:“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春兰摇了摇头。 里屋的无忧听到这话,便走了过来,对沈钧道:“老夫人既然叫咱们过去,肯定是有事了,不如咱们赶快去一趟吧?” 听了无忧的话,沈钧便点了点头。“也好!” “那晚饭您和二奶奶是在老夫人处吃还是回来吃?要是回来吃,那奴婢就让厨房晚一些做!”春兰询问着。 “等我们回来再说!”沈钧说了一句,便和无忧一起出了门。 一路来到沈老夫人的屋子里,只见饭菜已经上桌,沈老夫人已经准备开始要吃晚饭了,见状,沈钧和无忧赶紧行了礼问了安,沈老夫人见她二人来了,便很是高兴的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已经让厨房多预备了饭菜,就等你们过来陪我一起吃饭呢!” 听到这话,沈钧和无忧对视了一眼,无忧便赶紧上前接过了盛饭丫头手里的碗替沈老夫人盛饭,沈钧则是坐在了沈老夫人的跟前,笑道:“母亲,儿子一进门就听到你要传唤我们过来,唬得儿子还以为您有什么急事呢,原来是叫我们来吃饭的!” 沈老夫人听到儿子的话,转头一望沈钧那挂着微笑的脸,然后很是慈爱的伸手摸了一下沈钧的脸庞,笑道:“钧儿,母亲看你最近性格爽朗了许多,仿佛又看到了你小的时候,看到你能这样,母亲十分的欣慰,本来你征战沙场多年,这次无辜被削职,母亲还有些担心你呢,看来啊母亲是多虑了!”说着,沈老夫人的眼睛望了一旁把一碗梗米饭放在自己面前的无忧。 “老夫人,吃饭吧!”无忧微笑着道。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很是高兴的对无忧一笑,说:“你赶快坐下吃完!” “是。”无忧把另一碗米饭放在了沈钧的面前,然后自己才坐在沈老夫人另一侧的位置上。 看了一眼无忧,沈钧伸手夹了一口菜放在沈老夫人的碗里,说:“母亲,功名利率都是身外之物,儿子不会放在心上的,只不过是以后没有机会报效国家罢了!儿子现在感觉过得也很有意思,好不容易闲下来,也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爱吃的菜,沈老夫人道:“本来你的婚事我还是悬着一颗心的,现在看来可是我多虑了,看来这世上一物降一物的说法啊还真是有的,自从你媳妇一来,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脸色微红,抬头一望沈钧那边,正好对上他射过来的眼眸,两个人目光一相撞,无忧便赶紧垂下了头,心想:这个老夫人平时都很是严肃,今个怎么这般爱说笑?倒是沈钧转头对沈老夫人道:“母亲,您这是不是在责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却是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这张嘴巴何时也这样厉害了?看来我这个做娘的就是没有你媳妇厉害呢!” “老夫人说笑了!”无忧赶紧道。 沈钧则是笑道:“母亲,儿子敬畏的人以前是父亲和母亲,现在父亲去世了,也就只有您一人而已!” 提起沈钧的父亲,沈老夫人倒是一阵哀伤,看看沈钧和无忧蹙了眉头,沈老夫人便赶紧拿出笑脸来道:“以前啊我还真是错看了你媳妇呢,原来只知道她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出身,也只不过是凭借着一点子医术才能嫁入咱们沈家的,没想到她的见识比那高门大户的嫡出小姐还要来得高远些,最近几个月经过这一番整治,咱们沈家以前的弊病基本上都去除了!前几日我让账房先生把账本拿来看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这几个月咱们家的每个月的支出比以前少了将近七成,闲杂人等人口也少了不少,而且我听说你和你大嫂合伙的那个铺子的人手也都是府里那些闲杂的人过去做的,他们的吃穿用度和月钱都在你们的铺子里出,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对你们和家里都是有益的!” 听到这话,沈钧则是望了无忧一看,然后说:“母亲,无忧能为家里出力,我可是就轻松了,最近我都是在会朋友,要不然就是练功什么的,没想到无忧是这么能干的!” 听到沈钧还这么夸自己,无忧脸上马上一红,然后道:“老夫人谬赞了,无忧行这些事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很忐忑的,就怕是做不好呢!”说这话的时候,看到沈钧一双眼睛都在望着自己,她不由得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夸她了,她身上可是都起鸡皮疙瘩了! 沈老夫人笑道:“你能谦虚谨慎一些是好的,对你以后做事情都是有帮助的。家里的事情你也不必想得太多,万一有什么错的,马上改过来就是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再说你现在行的很好,我听说家下人等也都对你很是敬服,这说明我是没有看错人的!” 闻言,无忧心里也是敞亮了许多,毕竟这几个月的对于沈家家务上的改革还是没有听到沈老夫人评论,她竟然如此满意,也不枉她这几个月来的辛苦了!随后,无忧便陪笑道:“老夫人,无忧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您的示下呢!” “要是一般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如果实在有你拿不准的,那你说出来让我给你出出主意!”沈老夫人道。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这一桩小事沈老夫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说对于大家来说也都是有益无害的,不过自己还是不能擅权了,说一声也是对于沈老夫人的尊重。所以,随后无忧便笑道:“您知道我和大嫂合伙开的那个铺子和作坊最近的生意还不错,所以我和大嫂想趁热再请几个人扩大一些规模,其实外面也能请到人的,可是一想咱们府里还有一些人其实是多几个不多,少几个又不少的,所以就不如选几个去那边做事,和以前的规矩一样吃穿用度和月钱都是铺子里出,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听了这话,沈老夫人一笑。“我当是什么事,这等小事你们自己定就是了!” “是。”无忧点了点头。 接着,沈老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沈钧道:“钧儿,我听说你大哥这几个月一直都歇在曹姨娘的房里,这事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沈钧和无忧对视了一眼,然后回答:“有所耳闻!” 闻言,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说:“虽说你大嫂做得有些过了,也影响了你的仕途,不过你大哥这次也是够给她没有脸的了,下人们面前都是不搭理的,我想着这几个月他也把你大嫂作践够了,长此以往怎么能行?彬哥和杉哥都来求了我好几回了,前些日子我也一直都在生气,所以就没有管。我想着你大哥或许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不如你就去劝劝你大哥,毕竟你大嫂对你大哥呢可是一百二十成的好的,夫妻之间不和睦也是会影响家运的!” 听到这些话,无忧看了沈钧一眼,心想:前些日子一直都看到老夫人在生姚氏的气,要知道姚氏在沈老夫人的跟前以前可是很得宠的,这次因为这样的事情姚氏可是丢了大人,夫君婆婆一个都不怎么理她了,还以为沈老夫人这次是不怎么好转圜的了,没想到沈老夫人倒是也本着宽容的心,顾全着儿孙大局去想,倒是也挺难得的!沈钧那就更不必说了,其实在这之前她就知道沈钧其实已经劝说过沈镇的,只是沈镇是个犟脾气,没有说通而已。 “母亲放心,我会劝大哥的!”沈钧随后回答道。 “恩,母亲希望你们无论是夫妻之间还是兄弟之间,妯娌之间,都应该和睦相处,那样咱们沈家才能兴旺发达!”沈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这日,无忧和沈钧在沈老夫人屋里待到很晚才回去,沈老夫人这次可是彻底的对无忧改观了,从冷淡到热络,从不待见到在内心中欣赏,沈钧见此也是异常的高兴,无忧心中也很是畅快,毕竟得到了婆母的承认和赞赏对于她以后的婚姻是极其重要的! 两日后的一个早上,沈镇由曹姨娘搀扶着来给沈老夫人请安,并且在老夫人的屋子里闲话家常了起来。 坐在地上绣墩上的沈镇端详了一眼坐在炕边上沈老夫人的脸色,笑道:“母亲,近日您的脸色不错,今年这一入冬看来身体还不错!”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点头道:“今年一入了秋,你弟妹就几乎每日都过来给我把脉,还给我开了几张调养身体的方子,所以啊我的那些腿疼胳膊疼还有那个喘不上气来的老毛病都没有犯!” 第六十章 以退为进 听了沈老夫人的话,沈镇陪笑道:“弟妹的医术那是不用说的,我的腿还能再站起来都是得依靠她的缘故,而且弟妹也是个孝顺的人,有她这样尽心的侍奉您,我们也就放心了!” 这几句话倒是很顺沈老夫人的耳朵,她便接着道:“说来也惭愧,原来我还是看她各种不顺眼呢!因为她一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女子,又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行医,并且是使计策才嫁给咱们钧儿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你发现了没有?自从钧儿成亲以后,他的性情啊就变了,现在不仅爱说话了,而且脸上还时不时的有笑容了,有时候给我说话还会开个玩笑,啊呀,你知道我可是一直都在心里担忧着他呢,没想到他也能有今日的快乐!看来这桩婚事误打误撞的还算是对了。” “母亲说得是,儿子也发现了二弟的变化了,也很替二弟感到高兴!”沈镇回答。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转头望了一眼在一旁站着侍奉的曹姨娘,然后又对沈镇道:“做娘的心都是一样的,我不但想让钧儿生活的幸福快乐,母亲对你的心也是一样的!” 闻言,沈镇却是笑道:“母亲,儿子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听到这话,当着曹姨娘的面,沈老夫人不便明说,便也点头道:“你感觉好那就是最好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一个丫头忽然进来禀告道:“老夫人,大奶奶过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这话,沈镇一怔!因为他知道姚氏每天早上都会过来请安,所以他来请安的时候就会比姚氏晚一些,这些日子倒是也没有碰到过姚氏,也是故意躲着她吧,可是今日却是撞到一起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沈老夫人听到姚氏来了,转头瞥了一眼沈镇,然后便不动声色的道:“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请进来?正好大爷也在,你们这些丫头就是不懂事!” “是。”那小丫头听到这话,赶紧跑出去了。 不一刻功夫,只见姚氏走了进来,先走到炕前福了福身子,道:“给老夫人请安!” “坐下说话吧!”沈老夫人道。 随后,双喜便在姚氏的身后放了一个绣墩,姚氏坐了下来后,一抬头,和对面的沈镇打了个照面,倒是脸上没有任何的哀伤埋怨之色,还微微笑道:“大爷也在啊!” “正好来给母亲请安!”对于姚氏的寒暄,沈镇既不热情也不怎么冷淡,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时候,站在沈镇身后的曹姨娘赶紧福了福身子道:“请大奶奶的安!” “起来吧!”对于曹姨娘,姚氏一改往日的厌恶,今日虽然说不上和颜悦色,但是到底也是温和相待的。 都行过了礼后,姚氏的眼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沈镇的身上停留,而是转头对着沈老夫人笑道:“老夫人,最近天冷了,您的身子可还好些?” “刚才你没进来的时候,镇儿正问着我呢,你没有听见,今年的身子有你弟妹照看着,老毛病都没有犯!”沈老夫人回答道。对于姚氏这个儿媳妇,沈老夫人现在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的,爱她办事情精明利落,想得也周到,在自己跟前总能把自己逗笑了,恨她是因为她太过于精明了,有这一份私心在里头,以前是克扣家里的银钱,这些她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自己的儿子常年不能下床,人家又给自己生了两个孙子,家道也确实是不那么宽裕,再说小儿子也没有成家,而且官居要职,能给她添补些就添补些好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那杀人不见血的印子钱都敢放,不但坏了沈家的口碑,还把小儿子的官职给弄丢了,沈家可以说现在的势力也是一落千丈,她自然有一抹气愤在心间。可是话说回来,日子还得过,姚氏毕竟也是沈家两位公子的生身母亲,而且对于沈镇这个儿子也是尽心尽力的,现在她也受到了惩罚,沈镇这样以妾当妻的,整日都宿在曹姨娘的房里几个月之久,毕竟也不是兴家之道,所以她便没有像往常一样冷冷淡淡的对待姚氏,今日倒是脸色温和了许多! 姚氏也是个聪明人,看到今日老夫人的脸色非常的好,所以也便跟着沈老夫人的话头说了起来。“弟妹的医术那是没得说的,以前治好了大爷的腿,这可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以后有弟妹照看着您的身体,我们也就都放心了!” “本来我还为她管家捏着一把汗,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她把家里料理的还不错!听说你和她合伙开的那个铺子生意也不错?”沈老夫人笑道。 “是,还过得去,不瞒您说我现在在家里闲着没有事情做,也怪闷得慌的,倒是多亏了弟妹给我找了这么个事情做,而且呢还能赚些银子,以后存着给您的两个孙子娶媳妇呢!”姚氏今日比以往开朗了许多。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便笑道:“呵呵,是啊,唯有做过了娘才能懂得做娘的这一片心呢!” 听到沈老夫人和姚氏聊起了家常,沈镇在一旁只是干陪着,一旁的曹姨娘便借机笑道:“大爷,您不是说今个要去池塘里喂喂锦鲤吗?妾身看着现在太阳也出来了,不如趁着天色暖和去喂了?” 闻言,沈镇便道:“好吧!”随后,他便由曹姨娘扶着起身,对沈老夫人道:“母亲,那儿子就先行告退了!” 看到曹姨娘扶着沈镇很是亲密的样子,姚氏心里有些不怎么舒服,毕竟这个曹姨娘以前在自己面前可是唯唯诺诺的,根本就不敢多说一句,多行一步的,最近仗着沈镇宠她,可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了,现在明摆着就是要沈镇赶紧离开老妇人的屋子,其实不就是怕她跟沈镇多接触吗?不过姚氏却是不动声色,脸上仍旧温和如初! 倒是沈老夫人这次却是道:“你先等一等!” 听到这话,沈镇顿住了脚步,道:“母亲还有吩咐?” 沈老夫人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听说曹姨娘绣的花非常不错,正好我想做一件披风,不知道选什么样的花样子,不如先让你媳妇陪着你去喂鱼好了,就让曹姨娘留下来给我选选花样子!” 听了沈老夫人的话,沈镇,姚氏和曹姨娘都是非常的惊讶!姚氏惊讶的是沈老夫人这不是明摆着要给自己和沈镇创造机会吗?因为上次放印子钱的事老夫人几个月来都是在生自己的气,对自己很是冷淡,这次怎么会这么帮自己呢?而沈镇也是有些惊讶,毕竟老夫人对于他和姚氏的事这次并没有参与。而曹姨娘那就是大大的惊讶了,老夫人这次可是非常迁怒于姚氏的,这几个月来沈镇已经都歇在自己的房里,以前沈镇可是几个月都不见得去她那里一次的,好不容易她盼到了今日,也以为这次沈镇肯定是不会轻易的原谅姚氏的,本来她还在得意呢,因为这些年来她可是一直都被姚氏压着,谨小慎微的活着,没想到这次可是失算了,老夫人竟然明显的偏帮姚氏了,她不禁蹙了下眉头! 随后,就在众人发愣的当场,曹姨娘笑道:“老夫人要做披风啊?正巧我那里有许多花样子,不如妾身先送大爷回去,顺道便把妾身收藏的那些花样子都拿来给老夫人选选?” 听到这话,姚氏心中想:这个曹姨娘,以前不多言,不多语,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智,一秒钟就会有一个主意,不过她并不动声色,只看看老夫人和沈镇怎么说! 听了曹姨娘的话,沈老夫人却是微微一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已经选好了几个花样子,只是不知道怎么搭配而已,你就给我看看怎么搭配怎么绣出来好看罢了!” “可是……”听老夫人竟然这么说,曹姨娘还想说什么。 可是,这时候,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沈镇却是开口了。“既然母亲让你帮着选,你就留下来选好了,我……由你大奶奶送回去也是一样的!”沈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朝姚氏一边望了一眼,姚氏的脸上倒是淡淡的,没有丝毫要跟曹姨娘争的苗头,这倒是不怎么符合她的性格了!沈镇在心里倒是也感觉有些纳罕。 听到沈镇的话,姚氏默不作声,曹姨娘却是傻了眼,愣了一下,知道已经无力回转,只好笑道:“那就劳烦大奶奶了,妾身给老夫人选完了花样就回去伺候大爷!” 曹姨娘的话虽然姚氏有些不顺耳朵,好像沈镇只是她的大爷似的,跟她这个正牌妻子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她记住了无忧告诉她的话,要示弱!示弱!再示弱!所以把往日的心性都压了下去,随后反而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大爷安全的送回到你房里的!” 第六十一章 欲擒故纵 姚氏的这句话反而让曹姨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仿佛是她这个妾室在咄咄逼人似的!就连站在一旁的沈镇都微微的蹙了下眉头。倒是坐在炕上的老夫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你这话就说得过了,大爷是你大奶奶的夫君,什么叫劳烦她?干什么都是她应该的才是!” 听到这话,曹姨娘赶紧讪讪的笑道:“是,是,老夫人教训的是,是妾身一时把话说错了!大奶奶千万不要见怪啊。” 闻言,姚氏却是淡淡一笑。“曹姨娘你哪里话,我不会见怪的!”说着,转头望了沈镇一眼,眼光中似乎有一抹说不出的委屈似的,让沈镇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随后,沈老夫人便道:“好了,你们赶快去喂鱼吧!双喜,赶快把我选的那些好样子都拿出来让曹姨娘看看!” “是。”双喜应声后,赶紧去找了。 “那媳妇告退了!”说了一句,姚氏便上前伸手扶住了沈镇的胳膊。几个月了,这大概是两个人彼此离得最近的一次吧?沈镇也并非无情之人,心中自然也是感慨万千,而姚氏自然是更不必说了,她生命的全部就是丈夫,儿子和银子,其他的还真是入不了她的眼的!心中早已经是百转柔肠。 随后,沈镇便由姚氏搀扶着走出了沈老夫人的房间,步出房间后,春花一直都在二人身后不远处跟着,保持着一点距离是想大爷和大奶奶毕竟太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是想给他们一点空间,让主子好和大爷能说几句亲近的话!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出了沈老夫人的院子,又穿过了一处回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大概两个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吧? 走着,走着,眼看就要到了前面的一个往花园的池塘去的一条小径,可是两个人却是并没有任何想改变方向的意图。此刻,姚氏扶着沈镇,眼睛朝那条小径瞥了一眼,不过好像沈镇并没有过去喂鱼的意图。这也罢了,其实刚才那曹姨娘说要扶着沈镇去喂鱼也只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其实沈镇未必有这样的想法,见沈镇不说话,她也就不提! 不过,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春花见状,却是打心里替主子着急,所以便赶紧赶上去,对着沈镇笑道:“大爷,您刚才不是说要去鱼塘那边喂锦鲤吗?不如您和大奶奶先去,奴婢这就去寻了鱼食过来给您送去?” 听到这话,沈镇先是蹙了一下眉头,然后转头望着姚氏,不知道她怎么说?而姚氏此刻回视了沈镇一眼,见他不做声,姚氏也没有说话。心想:他是想让她先开口吗?换做以往她肯定是眉开眼笑的拉着沈镇过去,可是今日她偏偏做了和自己性情不一样的决定,就是没有说话! 见两位主子都不说话,春花赶紧陪笑道:“大爷放心,奴婢一会儿功夫就会寻了鱼食过来的!保证不让您和大奶奶久等的。” 闻言,沈镇见姚氏没有说话,所以便缓缓的道:“不……” 这时候,姚氏倒是立刻打断了沈镇的话。“不必了!大爷说的是要和曹姨娘去喂锦鲤。” “奶奶……”听到这话,春花是打心眼里为姚氏着急,恨不得上去赶紧捂住姚氏的嘴巴。 沈镇听到姚氏的话,倒是感觉奇怪,眼睛在姚氏的脸上打量了一刻,感觉今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像她呢?有些疑惑之际,沈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道:“既然奶奶这么说,那就不去了!” 听到这话,姚氏心里自然是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做声。倒是一旁的春花看到奶奶今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却不知道好好把握,心里着急之际,所以便越发的大着胆子又道:“大爷,奶奶这几日一直都有熬冰糖梨水,最最适合初冬上火的人喝了,奴婢看大爷的嘴唇上都有些干了,不如去奶奶那里喝上一碗可好?” 沈镇这次没有说话,眼睛朝姚氏的方向一瞄,大概已经有了想去的意思,无奈姚氏这时候却是没有抬眼皮的道:“春花,你的记性怎么现在比我还差了?那汤水梨汤是昨个熬的,今个根本就没有熬新的,大爷怎么能喝昨个剩下的呢?大爷,不如改日妾身熬了新的再请大爷过去吧?” 听到这样的拒绝,沈镇不免在春花面前有些讪讪的,心底很是疑惑姚氏的改变,面上却只是点了下头,道:“也好!” 看到大奶奶如此行事,春花可是皱紧了眉头。心想:今个大奶奶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在房里还在唉声叹气呢,甚至悄悄嘱咐自己过去曹姨娘那边暗自请了大爷几次了,可是大爷始终都不曾答应过来,今个这么好的机会,大奶奶怎么却是自己往外推大爷了呢? 春花正在疑惑之际,姚氏便道:“大爷的腿不能这样久立,不如让妾身赶快送您回去吧?曹姨娘把大爷托付给我,您要是出了个什么岔子,妾身可是担待不起的!” 听了这话,沈镇倒是有些忍俊不禁的,因为虽然姚氏嘴上这么说,但是到底言语中是带着酸意的,这样的姚氏在沈镇这里可是新鲜的,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说了一句。“那就依照大奶奶的意思,把我送回去好了!” “是。”春花听到这话,只得点头称是,赶紧上前也帮忙搀扶着。 姚氏搀扶着沈镇一直前往曹姨娘的住处,虽然心里十分的介意,但是脸上到底还是淡淡的,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姚氏把沈镇扶到了曹姨娘卧室的门口,只见曹姨娘屋里的一个丫头赶紧跑了出来,看到沈镇和姚氏赶紧福了福身子道:“大爷,大奶奶!” 看到那丫头,姚氏则是道:“你来得正好,赶快把大爷好生的扶到屋里去,给大爷倒茶润润嗓子!” 那丫头听到这话,赶紧上前代替了姚氏搀扶着沈镇,然后姚氏便福了福身子道:“大爷,妾身屋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见状,沈镇定定的盯着姚氏看了一眼,只见她今日打扮的非常素淡,青色的绣花小袄,外面是一件乳白色的棉褙子,下面是一条白绫裙子,头发梳得仍旧是高髻,只是发髻上只插着几支银簪子和一朵珠花,很是淡雅,和往日穿戴很是有些不同,看着倒是也比往日更加的顺眼些。毕竟多年的夫妻,虽然姚氏一开始在沈镇的心里并不是那么十分心仪的人,但是自己一病这么多年,到底姚氏也是悉心侍候了十年,还给自己生育了两个子嗣,再就是这几个月不相见,心里其实已经十分的惦念,因为她放印子钱使自己兄弟丢了官的事情他也是十分的气愤,可是毕竟已经过了这几个月,再大的气也是差不多消了,再看看姚氏这几个月也轻减了不少,沈镇心里真是有些顾不得了,可是姚氏现在却是不像以前一样处处顺着自己,反而倒是有些拒自己以千里之外,而且又有下人们在,沈镇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春花,扶大奶奶回去!” 一旁的春花见沈镇看姚氏的眼神仿佛和前几次的冷淡眼神不太一样,心里刚有些希望,不想大爷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只得点头应道:“是!” 随后,姚氏便退后了两步,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曹姨娘居住的那个小院,身后的春花赶紧跟了上去,倒是沈镇望着姚氏的背影,直到她步出了院子扶着他的那丫头才提醒道:“大爷,外面冷,仔细着凉,不如奴婢扶您进去吧?” 听到这话,沈镇才算缓过神来,点了下头,才让那丫头搀扶着回去了。 这方,姚氏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着,春花赶紧跑上前去,不解的问道:“大奶奶,您今个这是怎么了?往日咱们千方百计想找个您跟大爷独处的机会都不能有,这次您可倒是好老是把大爷往外推!” 听到这话,姚氏也是放慢了脚步,说:“以前咱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是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是不理会我?这次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听了这话,春花不禁道:“奶奶,今日的事是不是二奶奶给您出的主意啊?” “我现在已然没有了什么主意,也只能是试试她的方法了,不行不也就这么样吗?”姚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颓废的样子。 春花其实也是个聪明人,偏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忽然恍然大悟的道:“奶奶,二奶奶的意思是不是让您对大爷……若什么若什么来着?” “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望着春花说不上来的样子,姚氏扯了扯嘴角道。 “对,对,就是这个若即若离,奶奶,春花没读过什么书,不过这个道理奴婢还是懂的。别说,也许这个方法能管用,以前啊奶奶虽然说是对大爷好,可是啊好像是有些太……”春花忽然不知道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以往姚氏对待沈镇的那个态度。 第六十二章 娇妻美妾 “太什么?”姚氏不禁蹙了眉头问。 春花偏着头想了半天,才道:“奴婢没读过书也说不上来,只是说个意思,说出来奶奶您可别生气啊!” “死丫头,在我的面前还不说实话?”姚氏不禁咒骂道。 随后,春花才道:“奴婢就是觉得奶奶对大爷是太好,太关心,太在意,太……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到这话,姚氏不禁蹙了眉头。春花说得没有错,自从嫁给沈镇的那一天起,到如今也有十七八年了,她的心里,脑子里,身体里想的就只有沈镇了,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一切都牵动着她的每一颗神经,尤其是那个曹姨娘,曾经她的到来也让她如同感觉肉里被扎了一根刺那般的难受!春花虽然只是这么一说,但是姚氏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大概这就是所说的犹如手里攥了一把沙子,你越想攥紧了他,你反而会越容易失去他,而无忧给她出的主意也是让她能够学会适度的放手吧? 见姚氏愣在那里路也不走了,话也不说了,眼神也有些呆滞,春花赶紧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奶奶千万不要伤心生气啊!”春花是姚氏在娘家带来的丫头,从小就跟着姚氏,所以姚氏的脾气她还是很清楚的,姚氏从小便好强,爱争强好胜,可是仿佛大爷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性格,而这种性格也让姚氏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头,人是精明无比的,但是这一爱争强好胜的话,有好多事就爱计较,一爱计较便让人不痛快,有时候自己也深受其苦,春花虽然明白,但是到底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给主子,也许这件事能让她改变一些,以后对她也是有好处的! 看到春花打了自己一巴掌,姚氏便赶紧伸手拉住了她又想打自己的手,红着眼圈道:“你打自己做什么?我不会生气,也不会伤心,我只是高兴,高兴我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人,能时时刻刻的为我着想,这样的话谁还能跟我说?就是大爷又怎么样?我自从嫁过来心里想的念的就只是他,他可是倒好,一生气就这么长时候连理都不理我!” “奶奶,别这么说!春花自小跟着你,外面的人都说奶奶对人……刻薄,可是奶奶这些年怎么对我的,春花可是心里清楚的,外面明里是主仆,其实奶奶拿我当亲妹子看待也差不多,不说吃的穿的,就是平时奴婢家里的事情奶奶都为奴婢想到了,春花不一心为您还能为谁呢?”春花说着说着也掉了眼泪。 看到春花哭了,姚氏拿出手绢给春花擦了擦,春花随后便接过手绢,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奶奶,其实刚才奴婢看到大爷看您的眼神仿佛和以前这几个月不一样了,奴婢想着如果您当时要是也邀请大爷来咱们屋里的话,他呀说不定就会来了!” 听到这话,姚氏便一下子兴奋起来,忙问:“你说什么?你也看出大爷今个和往日不太一样了?”其实,刚才姚氏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只是感觉自己身在其中也许是错觉罢了,没想到春花也看出来了。 见状,春花赶紧道:“奴婢只是看着今日大爷仿佛不那么冷淡,虽说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好像眼光在奶奶您的身上停留的多了一些!往日都是您上赶着跟大爷说话来着,可是您的笑脸还不都是换来了大爷的一张冷脸,今日奶奶一对大爷冷淡了吧,好像大爷倒是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听到这话,姚氏便有些欣喜的道:“看来二奶奶的主意还是有用的!” “谁知道有用没用啊?今日可是摆明了老夫人在帮着您呢,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奴婢就是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春花有些犯愁的道。 听了这话,姚氏虽然心里也有些嘀咕,但是却还是胸有成竹的道:“不会,我又不是远在天边,只要他有心,机会多得是!” 闻言,春花也点了点头。“奶奶说得是,只要有心,就算远在天边也是有机会的!” 这时候,姚氏四下张望了一下,见不远处有几个下人在忙着打扫,便赶紧对春花道:“好了,回去吧,你我有什么话在屋子里说不了,偏偏在这里现眼!” “奶奶说的是!”春花微微一笑,然后便扶着姚氏一起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曹姨娘的卧室里,到处一片静幽,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是屋子里却是格外的暖和,屋子中央早就点燃了一个炭盆,因为自从沈镇十来年前摔伤了腿后,怕他的腿冷,所以每到秋末便会在屋子里点燃一个炭盆来取暖了。今日也不例外,虽然外面的阳光还算和煦,照耀在沈镇的身上,他此刻正躺在一个摇椅上闭目养神,点点碎碎的阳光照在他的乳白色袍子上,室内一片安静! 曹姨娘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走进屋子就看到沈镇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她便赶紧放慢了步子,不过沈镇却是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了! 睁开眼眸,看到一身藕荷色褙子的曹姨娘迈着细碎的脚步走了过来,沈镇不禁蹙了眉头道:“怎么这么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曹姨娘赶紧来到沈镇的身边,一边为沈镇按摩着肩膀一边笑道:“老夫人已经把花样子都选好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搭配而已,妾身就帮着搭配了一下,因为惦记着大爷,所以不敢多做停留就赶紧回来了!” 闻言,沈镇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明白的,以前他对曹姨娘很是冷淡,几个月也难得来她的屋子一两次,这次在她的屋子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并且把自己的起居用品衣物用具都搬了过来,曹姨娘可是乐开了花,对自己服侍的无微不至,使足了手段哄自己高兴,而且渐渐的,沈镇发现这个曹姨娘也不是像以前那样低眉顺眼,在下人们面前都不大声说话了,大概以前的那般老实谨小慎微都是在特定情形下才那般如此的,沈镇对于这个曹姨娘也有了一些新的看法,不过都是女人,都是有些小心眼,不过对于姚氏的精明沈镇都是一笑而过,并没觉得怎么样,除了那个放印子钱,可是对于这个曹姨娘,沈镇却是有一种想防着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这样的直觉!对于今日的事情,沈镇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曹姨娘也是不想自己和姚氏单独相处吧?毕竟现在自己住在她的屋子里,几个月都没怎么见姚氏一面,更别说是去姚氏那边了,大概她也是怕自己会再重新回到那边去吧? 过了一刻,曹姨娘便扫了一眼沈镇的脸色,见他仍旧是闭目养神的,便笑道:“大爷,怎么没让大奶奶陪您去池塘前喂锦鲤啊?” 听了这话,沈镇闭着眼睛说了一句。“我今个什么时候说要去喂鱼了?” 这句话很明显,大概是有责备曹姨娘的意思,曹姨娘赶紧解释道:“今个没说吗?那是大爷前几日说的?呵呵,妾身一忙就忘了!” “我是前几日说过不假,不过你却是当真了!”沈镇不动声色的道。 闻言,曹姨娘便讪讪的笑道:“大爷哪里的话?哪次妾身不拿大爷的话当真呢?” 对于曹姨娘的这句话,沈镇没有回答,仍旧闭目养神。这时候,曹姨娘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大爷,要晌午了,您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给您做?” “清粥小菜就好了!”沈镇回答。 “就吃这些?太清淡了点吧?不如再加条红烧鲈鱼,或者是蜜汁鸡翅之类的?您总吃这么清淡怎么能行呢?”听到沈镇只吃清粥小菜,曹姨娘便赶紧提议着。 “我一点不饿,就清粥小菜就好了,你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一起做过来。对了,午饭晚送半个时辰来,你饿了就先自己吃好了!”沈镇随后吩咐道。 “可是……”曹姨娘怎么愿意自己独个吃饭呢? 可是,刚说了一句,便被沈镇打断道:“我累了,想静静,你先下去吧!” 听到这话,曹姨娘欲言又止,随后,便只得应了一声。“是!”便转身退下去。刚走到门口,便赶紧回头又加了一句。“大爷,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喊一声银屏,妾身就在外面候着!”说完这句话后,沈镇并没有什么反应,曹姨娘确定他是听到了的,所以随后便表情有些失落的退了下去。 虽然说这几个月自己是风光的不得了,毕竟沈镇可是抛下了那原配的大奶奶搬着东西用具来自己的屋子住了几个月了都不曾回去过一次,下人们面前她也是比以前得脸多了,连老夫人跟前也是有些脸面了。现在府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都会是紧着送到她的房间里来,虽然说是为了大爷,但是她也是第一个受益者! 第六十三章 心内抓狂 以前的她,初入这个府里,娘家卑微,自己又是个妾,而且夫君仿佛有些惧内,而且正室又有了两个子嗣,并且夫君又不能走路,再加上正室对她也刻薄,她又不受夫君的宠爱,所以她的日子可是要多艰难有多艰难,她唯有低眉顺眼,忍气吞声,哪里都不敢多走一步,多说一句,总算才得以在这个府里安生的活了这好几年!直到这一天,夫君和正室闹了很大的矛盾,并且搬离了正室的屋子,来自己这屋子里住了几个月之久,她可是必须得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定得把夫君的心收拢住了以后才可以有好日子过!所以,这几个月来,她可是想尽了办法想哄沈镇高兴,可是仿佛她想什么办法都无济于事,沈镇总是愿意一个人待着,并不喜欢自己陪着!而且仿佛他并不怎么喜欢女色,自己怎么说也是比姚氏年轻漂亮多了,可是仿佛他对床弟之事并不怎么感兴趣,无论自己怎么曲意奉承,怎么体贴温柔,人家仿佛就是不解风情的样子,要说那种事也不是一次没有,但是几个月下来好像也没有几次,这可是让曹姨娘有些束手无策了,本来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把沈镇拿下,可是仿佛并不管用,还想着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怀个子嗣,可是看现在的情况,这子嗣上也是难得的!所以,最近曹姨娘总是心事重重的,生怕那个姚氏有什么机会把沈镇再给抢回去,要是那样的话她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凭着姚氏的性格,她以后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所以现在只能是尽量的霸着沈镇,也许说不定就会有一个孩子呢,要是她能够在沈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也许她的境况就会大大的不同了也说不定!虽然说不一定非要生男,有了男丁以后肯定是长久的依靠,可是就算不能有男丁,就算是一个妞那也好啊,她以后也不至于孤老终身的! 出了内室,曹姨娘把伺候自己的小丫头子叫过来,悄声问:“是大奶奶把大爷送回来的?” “是,大奶奶连门都没进,是吩咐奴婢扶大爷进来的!”那小丫头子回答。 听到这话,曹姨娘不禁有些疑惑。心想:姚氏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找机会能和沈镇单独相处,大概是想寻求沈镇的原谅,沈镇自己不愿意见,有的时候她也会从中阻挠,那姚氏平时非常的跋扈,这一次可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是干着急!不过怎么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连门都没有进呢?随后,她便又问:“你看着大爷和大奶奶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那小丫头子显然不怎么明白,毕竟岁数小,还不怎么懂得这些。曹姨娘家里落魄,所以嫁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嫁妆和陪嫁丫头,两个丫头也都是姚氏拨过来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都是瘦小瘦小的,不过好在经过这几年的调教,对自己还算是忠心的,虽然人是傻傻的,不过这样的人倒是用起来也算是放心,毕竟不会整出什么事来的! “笨蛋!就是大爷和大奶奶亲热不亲热?都说什么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曹姨娘有些不耐烦的道。 听了这话,那小丫头子便赶紧道:“大奶奶对大爷并不怎么亲热,大爷倒是还和往常差不多,大奶奶自己不肯进来,大爷倒是没说让她走,对了,大爷还吩咐春花姐姐扶着大奶奶回去呢!哦,大爷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大奶奶出了院子才回屋的!” 听到这话,曹姨娘更是疑惑不解了!怎么今日的事情好像有些古怪似的!在老夫人屋里,老夫人明显的是在偏帮姚氏,换做以往姚氏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和沈镇重修旧好的,可是仿佛姚氏脸上都是淡淡的,既没有主动,也没有拒绝送沈镇回来,是比以前好像对沈镇冷淡了许多。依照姚氏的性格,这有些不符合常理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想想沈镇对姚氏的态度,难道他心里已经有所动摇?想到这里,曹姨娘就更加的不安了。 那小丫头子见主子站在那里愁眉深锁的发愣,不禁问:“姨娘,有什么不对吗?” 闻言,曹姨娘才缓过神来,对那小丫头子摆了摆手道:“你去跟厨房说午饭晚半个时辰送过来,就要些清粥小菜外加再蒸个嫩嫩的鸡蛋羹过来就是了!”她也没有什么胃口了,就吃个鸡蛋羹算了。 “是。”那小丫头子赶紧应声去了。留下曹姨娘一个人继续发呆…… 几日后,百合和茯苓在同一天出嫁了,都是在沈家的后门出嫁的,因为毕竟沈钧才被罢官不久,为了不落人口实,所以都在后门接走新娘,并且仪式也不铺张,很是简单的把婚事就办完了。虽然婚事并不隆重,但是无忧还是给这两个跟自己并不怎么久的丫头准备了像样的嫁妆。百合也就算了,嫁入沈言家,自然是吃喝不愁的。倒是茯苓更加让人心疼,虽然说那个周文鹏也算是有了一官半职,但是到底家底薄,再加上母亲常年有病,俸禄银子一时半会儿的也是难以为继的,所以无忧还给了茯苓一些银子防身,茯苓和百合自然是感激不尽,含着喜悦的眼泪出了嫁! 这日早上,沈钧和无忧洗漱过后,用过了早饭,便进来两个婆子回了事,无忧把她们打发出去。在一旁悠闲的看书的沈钧便笑道:“你管家可是越来越顺手了!” 听到这话,无忧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前的沈钧,微笑道:“哎,我也是没有办法,老夫人非要赶着鸭子上架,现在真是希望能有一个人来接我的手就好了!天天一起来就是领东西,领银子,回谁家的礼什么的,烦都烦死了,我现在啊可是连看医书的时间都没有了。更别提出去骑马了!” “上次你都学会了,这么多日子不练习会不会又忘了?”沈钧记得上次他们去骑马还去了她的小庄子,大概他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定情的吧?想想两个人这又过了几个月了,仿佛他们还是停留在那个阶段,一点进展也没有,一向沉稳的他仿佛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还说呢,天天家里家外这么多事,哪里有闲情逸致去骑马啊?”无忧说着便惋惜了起来。 “改日找个阳光和煦的天气,我带你出去就是了!”看到无忧惋惜的样子,沈钧赶紧道。 “那你可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过怎么也得等我弟弟的满月酒过了再说了。”无忧笑道。 正在这时候,只见连翘进来禀告道:“二小姐,姑爷,百合和茯苓来给二小姐和姑爷磕头谢恩呢!” 听到这话,无忧和沈钧对视了一眼,笑道:“这也太快了吧?今个他们才新婚三日,应该是回门的日子。” “百合和茯苓说她们没有娘家,就把这里当做娘家,而且姑爷和二小姐也算她们的再生父母,所以便赶着过来给你们磕头呢!”连翘笑道。 “那还不赶快请进来!”无忧笑道。 “是。”连翘赶紧应声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笑道:“咱们今日有幸能看到一双新娘子呢!看看嫁了人的姑娘是不是比原来更漂亮了。” 听了这话,沈钧却是盯着穿着一件鹅黄色褙子的无忧很有深意的道:“我现在眼睛里只有某人最漂亮,别人都入不了我的眼的!” 闻言,无忧的眼眸瞟了沈钧一眼,心中虽然是很是喜欢他的这甜言蜜语,但是脸上却是忍住得意的道:“我发现某人最近的嘴巴可是像抹了蜜一样的,专拣人家爱听的说!” “是吗?你爱听这样的话?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手里拿着一本书的沈钧却是挑了下眉自顾自的道。 沈钧的话让无忧抿嘴一笑,随后,只见连翘便带着百合和茯苓走了进来,无忧赶紧忍住笑,端正的坐在正座上,眼睛看到打扮的很是标志漂亮的百合和茯苓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玉竹和春兰赶紧拿了两个软垫过来,放在她们的跟前,只见穿着一身大红色暗纹褙子,头上戴着金钗步摇的百合和穿着一身深粉色褙子,头上戴着几支华丽的镶嵌宝石的金簪子的茯苓双双跪倒在地,嘴上道:“奴婢们今日已经出嫁三日了,多谢二小姐和姑爷的再造之恩,奴婢们永生难忘,请受奴婢们三拜!”说完,只见她二人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随后,无忧便赶紧笑着起身上前把二人扶了起来,拉过她们的手,上下打量了二人一遍,只见她们二人打扮穿戴言,言谈举止,现在可是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语了,都看不出曾经是丫头,现在一看也是个夫人娘子了!便遂笑道:“你们的心意我和姑爷领了,不过以后你们也都是夫人娘子了,不必再说什么奴婢奴婢的,以后你们也都是主母了,也要有些威仪才是!” 第六十四章 红了脸颊 听到这话,茯苓有些脸红的道:“二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什么夫人娘子的,可是折煞了奴婢了,要不是二小姐您,奴婢怎么能有这一段缘分呢!” “是啊,二小姐,我和茯苓都是被人牙子转卖的人,真是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百合也赶紧附和道。 无忧却是拍了拍她们的手,笑道:“这都是你们的命,我和姑爷也只不过是对你们提携一二而已!好了,赶紧坐下说话吧。连翘,看座上茶!”说完,无忧便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百合和茯苓对视了一眼,二人不再推辞,在为她们摆好的绣墩上坐了下来。稍后,连翘玉竹等也给她们上了茶水,二人虽然现在也都是夫人娘子,不过对昔日的好姐妹也是很谦卑,连连向连翘玉竹和春兰等道谢,丝毫没有夫人娘子的架子! 随后,百合便笑道:“二小姐,姑爷,沈言陪奴婢来的,说是前两日就已经给二小姐和姑爷磕过头了,所以就没有一起进来!” 听到这话,坐在书案前的沈钧便道:“不错,沈言已经给我磕过头了,还非要进来给你磕头,让我给拦下了!” “都是自己人不在乎这些虚礼!”无忧笑道。 随后,茯苓便赶紧道:“二小姐,姑爷,相公也想过来来着,只是皇上已经授予了他官职,再过来多有不便,也怕会让外人有不好的猜测,所以就让奴婢过来给二小姐和姑爷请安,相公还说以后只要能用得着他的地方,只要二小姐和姑爷吩咐一声就是了!” 闻言,沈钧则是问道:“不知皇上是不是让周公子放了外任?” 说起这事,茯苓脸上一脸的兴奋,回答:“是。授予了七品县令,只是得前往千里之外的泉州上任!” “泉州?是有一千多里呢,好像是不是离大理不远啊?”无忧笑道。这一放外任可是够远的,差不多都要到了今天的云南了! “你说得没有错!”沈钧对着无忧点点头道。 这时候,茯苓继续说:“授予文书一下来,估计过不了几日就要启程了!二小姐,奴婢就要跟着相公上任了,不如这几日就让奴婢在您跟前再侍奉几日吧?”说着,茯苓的眼睛有些微红。 看到茯苓一脸的真诚,并不是假意奉承,无忧则是拧了下眉头道:“我这里你不用介怀,倒是你这一走,你母亲可怎么办?你还是趁着这几日先把她老人家的事情安排妥当了为好!” 听到主子如此体谅,茯苓赶紧道:“我母亲的身子现在还好,尤其是我嫁给了相公之后,我哥嫂那里又和从前不大一样了,对我母亲侍奉的也周全。等我走了之后,会按时送银子过去的,大概我母亲也没什么事。等过几年,我怎么也得回来看看的!” 听了这般安排,无忧说:“那也好。你放心,我按时会让旺儿过去瞧瞧的。我料想着你那哥嫂也不会差太多的!” “谢二小姐周全!”茯苓赶紧低首道。 望着二人面色红润,眉眼间也带着几分喜色,无忧便笑道:“看到你们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的姻缘自然是不必说的了,看着你们能这样我也欣慰了,尤其是茯苓以后在外面多多留意,百合也帮着沈言的娘料理好家事才是!” “是。”百合和茯苓赶紧应声。 又坐着说笑了一会儿子,百合和茯苓不敢过多的叨扰,便赶紧起身退了下去,起先一起当差的姐妹自然还有贴心话要说,无忧也不管她们,把她们都打发下去说悄悄话了! 丫头们都下去后,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沈钧和无忧两个人,沈钧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走到无忧的面前,道:“你的这两个陪嫁丫头摇身一变就成了诰命夫人了!”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道:“是啊,我却是成了没有诰命的夫人了!” 他的手抚着她的肩膀,眉头一抬,说:“你要是喜欢的话,那我马上再请命上战场,肯定能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的!” 看他说得仿佛挺认真似的,无忧则是道:“算了吧!我还是喜欢能够天天看到你,让你天天陪着我来得好!” 闻言,沈钧笑道:“这就更好说了,反正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可以时时刻刻的都陪着你,只是你好像很忙,都没有空搭理我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天天让这些就家事忙得我晕头转向的!真是希望老夫人能够把这份担子再交回给大嫂就好了!”无忧抱怨的道。 “这个好像有些难了!上次的事情后母亲是不会再让大嫂管这些事的了。而且你管得这么好,母亲也没有道理再从你手里把管家权拿回来给大嫂的道理!”沈钧蹙着眉头说。 “哎……”听到这话,无忧叹了一口气。 看到她叹气的样子,沈钧一笑,手指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摩挲一边道:“这两日我看到沈言越发的意气风发了,那个嘴巴都笑得合不拢呢!” 闻言,无忧笑道:“那是当然的,小登科嘛,而且百合又是个绝色美人,沈言更是美滋滋的了!” 听了无忧的话,沈钧揽着无忧的肩膀,仰头道:“哎,看看人家没几日就做了新郎官,然后就精神的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的!” 闻言,无忧抬头望望沈钧,笑问:“怎么?很羡慕人家做新郎官吗?” “恩。”沈钧很自然的点点头。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笑道:“那还不简单?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两个貌美的,给你做偏房啊?” 沈钧却是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早说,现成的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嫁给沈言了,你还能找到什么貌美的呀?所以说呢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守着你这个不相貌平平的一辈子的好!” “好像你还挺委屈似的?”无忧不满的道。 “哪里有委屈?我是荣幸之至!”沈钧把最后四个字说得很重。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然后便枕在他的胸膛前说了一句。“那还差不多!” 他揽着她的肩膀,下颚抵着她的额头,来回摩挲着。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外面虽然已经是很冷的冬日,但是屋子里却是暖如春天,两个人的脸颊都有些微红,大概是血液循环太过于畅通了吧?许久之后,无忧只感觉耳边一阵喷洒的热气袭来,他的嘴唇已经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亲了一下后,喃喃的带着某种渴望的气息的问:“都已经这么久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小登科了?” “啊?”当她听清楚了他的问话的时候,无忧明显的一怔,然后脸颊绯红,根本都不敢抬头看他了。心却是在砰砰直跳。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她和他这几个月以来虽然感情极度升温,但是两个人却发乎情,止乎礼。像今日这般直白的话也是第一次说!所以让无忧的心里很是慌乱。眼看又要过年了,她和他成亲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是不是她和他也该修成正果了? 沈钧低头看到无忧那含羞带怯的表情,便笑着推开她的肩膀道:“啊什么啊?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不干了,伸手打了他两下,气恼的道:“讨厌!你就知道逗弄人!”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最后,沈钧只得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感觉手腕一紧,无忧咬了下下唇,只好作罢,不过却是心意难平。心里却是在想:他真的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要说也是,估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肯跟自己玩这种游戏了。不!也许还有一个,那就是秦显。秦显?好久都没有想起这个人了,无忧忽然心里产生了一抹莫名的情愫,不知他怎么样了?他和兰馨过得是否还好?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不会是真生我的气了吧?”看到无忧呆愣了半晌,沈钧有些紧张的赶紧问。 “哦,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等一下。”无忧赶紧平复了心事,转身走到橱柜前,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出来。 “这是什么?”沈钧看到无忧手中的那个黑漆描金盒子问。 随后,无忧便把那盒子放在八仙桌上,伸手打开盖子后,只见里面铺着红布绸的盒子里躺着一个做工十分精细,分量也十分的足的金项圈,上面刻着云纹和长命百岁等字样,一看就是一样很好的东西! “金项圈?”沈钧疑惑的道。 “恩。这是我为我弟弟满月准备的,你看好不好?到时候就说是你这个姐夫专门请人去打造的!”无忧点头笑道。 听到这话,沈钧笑道:“还是贤妻想得周到,等过几日小舅子的满月酒我陪你一起回去!” “恩。”听到这话,无忧含笑点了点头。 第六十五章 不同寻常 几日后,沈老夫人,姚氏,无忧和沈钧一起乘几辆马车一路来到了薛家恭贺弄璋之喜。沈老夫人,姚氏等都送了像样的贺礼,薛家人自然是高兴万分。这一日,薛家大门口也是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虽然薛金文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这可是第一次得了嫡子,所以这满月酒就格外的隆重些! 厅堂之上,众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们都坐在椅子上,年轻一些的媳妇小姐们则是站在地上,朱氏抱着怀里刚刚满月的儿子欢喜的站在大厅的中央,她身后的丫头平儿手里端的托盘里放满了金锁片,长命锁,金手镯以及红包等物件,都是来恭贺的宾客送的。今日朱氏也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绣着彩雀的褙子,额上戴着貂皮套,高高的发髻上戴着五凤镶嵌宝石的簪子,格外的雍容华贵,再加上刚刚生产过,身体也丰腴些,心情也很好,所以可以用满面华光来形容了,还有那怀里的小婴儿,白白嫩嫩的,来往的宾客无不夸赞! “大奶奶,这小公子长得真是像薛大爷呢!哎,这观音菩萨真是保佑您啊,虽然公子来得晚了些,可是能这样遂心!”姚氏在一旁嬉笑奉承着。 听到这话,朱氏自然也是高兴不已的,不过仍旧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儿,笑道:“只要孩子壮实听话,我也没有别的所求了!” “壮实听话那是一定的,您看看这小公子相貌堂堂,以后啊肯定会有大出息的!”姚氏笑道。一旁的几个宾客也都是随声附和,坐在正堂上的薛老太太更是笑容满面,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深了! 而一直站在一个角落里的李氏脸上却是没有多少表情,眼睛看到抱着孩子的朱氏以及平儿手里的那个盛满了金饰和红包的托盘还有那众人的笑脸她的心里别提是有多酸楚了!本来她是仗着自己生了薛家唯一的男丁在薛家多少是有些地位的,可是自从那朱氏生了公子以后,仿佛她在薛家就更不受待见了,尤其是她和义哥的处境也是非常尴尬的!所以义哥也是坐在一旁,甚少言语。 站在薛老太太跟前的无忧,眼睛一扫,李氏和义哥的表情尽数落在了她的眼中。不过这倒是并不奇怪,换做谁也是有所失落的,更何况那李氏和义哥以前也就是仗着这一点在薛家横行霸道的!不过,今日怎么没看到蓉姐呢?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没脸见人了?现在整个薛家可是都知道那周文鹏已经娶了茯苓为妻了,据说李氏和蓉姐生气的不得了,不过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也无处发泄! 不多时后,忽然一个穿着嫩粉色衣裙的人影悄然的从大门里走了进来,头发梳得低垂,一支镶嵌着珍珠的步摇在耳际摇摇晃晃,脸上略施薄粉,脖颈处微微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和这寒冷的天气似乎有些不对称!看到这个情景,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今日蓉姐怎么打扮的如此妖娆?按理说今日这个满月酒她们肯定是不屑一顾的。而且刚刚经过那狠狠的一挫,她怎么还有心情如此打扮出来招摇?无忧不禁在心下产生了疑问。 正在这时候,身后的连翘上前在无忧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二小姐,今个那个李大发也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心想:这个李大发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不禁祖母爹嫌了他,他自己的腿也一瘸一拐的,不愿意过来现眼,所以便很少来往了。今个这是怎么了?竟然自己巴巴的跑来了,难道只是想巴结他们薛家?按道理说现在薛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好巴结的呀? 正在无忧疑惑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蓉姐接过一个丫头手里的托盘,那托盘里放着几杯茶水,她便帮忙给宾客送茶水,还特意为坐在一旁的沈钧递过了一杯茶水,而且眼光还有意的多看了两眼,好像还说了一两句话,只是沈钧仿佛并没有想和其说话的意思,仿佛那蓉姐还有些失落似的,不过一会儿工夫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不管其他了! 看到这里,无忧似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低头想了一下,便转身把连翘叫过来,低声吩咐道:“你去让沈言盯住那个李大发,让玉竹盯着蓉姐,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听到这话,连翘不解的问:“二小姐,您发现有什么不对头?”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似的,你照我的话去吩咐就是了。万一发现什么事情,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赶快来回我!”无忧嘱咐道。 “是。”随后,连翘便赶紧去了。 无忧回到薛老太太身边后,薛老太太便拉着无忧的手道:“刚才你还在,这一会儿子是去哪里了?”好久不见孙女,薛老太太的脸上尽是喜悦之色。 “祖母,孙女去外面看看酒席准备好了没有?”无忧笑道。 “那些事情你爹都已经交待人去做了,你呀今日是娇客,只管吃好就行了,不用多管那些!”薛老太太道。 “是。”无忧赶紧点头。在古代,嫁出去的女儿就是这样,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客人了! 随后,薛老太太道:“我看着姑爷对你温柔体贴的,怎么都嫁过去眼看快一年了,你还没有动静?”问到这话的时候,薛老太太的眼睛朝无忧的肚子上一扫。 薛老太太的眼光让无忧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扭捏的道:“祖母,孙女不着急!”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却是有些不满意的道:“什么不着急?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和姑爷岁数可都不小了,本来成亲就晚,应该抓紧才是!再说沈老夫人可也是眼巴巴的盼着呢。” 这时候,正巧沈钧走了过来,听到薛老太太的话,看到无忧有些羞赧的样子,他却是十分大方的道:“祖母放心,我和无忧会抓紧的!明年啊就让您抱上重外孙!” 闻言,薛老太太便满意的哈哈大笑。“好!好!” 而无忧听到这话,并且薛老太太的笑声好大的,她满脸通红的白了一旁的沈钧一眼,小声嗔怪的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哪里在胡说?我说得都是真话!”沈钧笑着小声道。 “不理你们了!”无忧一跺脚,便转身朝后堂走去。沈钧见状,便对薛老太太一作揖,道:“祖母,我失陪了!” “去吧!去吧!”薛老太太笑着对着沈钧挥了挥手,沈钧便尾随着无忧而去。 这时候,李氏和蓉姐正好走到了薛老太太跟前,薛老太太对李氏笑道:“刚成亲的小两口都是这样,一时啊谁也离不开谁的!” 听到这话,蓉姐很是不屑一顾,眼眸中带着羡慕嫉妒的光芒。李氏则是眼睛瞥了一下后堂,道:“老太太,咱们家二姑奶奶也嫁过去快一年了吧?怎么这肚子还没有动静呢?” “到底也还没有一年,这种事情急不来,说不定啊明年就能一举得男了!”薛老太太却是充满希望的道。 闻言,李氏只得道:“希望能如老太太所言!” 这方,无忧来到后堂站着,望着外面忙进忙出的下人们,脸庞还是火辣辣的!她和沈钧成亲确实也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了,好像最近常常有人提起她的肚子还没有消息的事情,虽然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外人却是都替她着急,当然也有一些是幸灾乐祸的。不过最近沈钧的言语倒是好像有些着急了,难道他是想和自己做正式的夫妻了?其实,对于沈钧这个人她早已经在心底认定了,只是若是要跨过那条底线,她好像还是需要勇气的,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憧憬于那缠绵恩爱夫妻的情景了! 看到她站在窗子前,沈钧走到她的身后,道:“只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罢了,你还当真了?” 听到身后人的声音,无忧没有回头,嘴上仍旧是嗔怪的道:“哪里有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下胡说八道的?还不怕让人笑话!” “谁爱笑话就笑话去,我不在乎!难道你是在乎别人说三道四的人吗?”沈钧反问。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无话可说了,心想:是啊!她和他其实在骨子里算是一类人,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一块的! 正在这时候,身后便有人叫道:“二小姐,姑爷,前面的酒席摆好了,让来请姑爷赶紧去入席呢!” 闻言,无忧一转头,只见是家里的一个小丫头,便对她道:“知道了!就说姑爷马上就过去。” “是。”那小丫头子应声便走了。 随后,无忧便抬头望着高过自己一个头的那魁梧的人道:“好了,赶快去吧!让一桌人光等你就不好了。”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沈钧一笑,伸手攥了一下她的手,道:“那我去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随后,无忧便目送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又回去了前厅…… 第六十六章 将计就计 午宴时分,男客们都在外厅入席了,女客们都在后堂内的花厅入席,一时间,敬酒的,传菜的,说笑的,可以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日,李氏和蓉姐坐在一桌很是不显眼的角落里,连李氏都没有平时那般的爱说笑,好热闹,众人都以为是大奶奶生了嫡子,她有些失落,所以也都不在意。不一会儿的功夫,蓉姐就先行悄然的离开了宴席,不一刻后,李氏也悄悄的退出了花厅。和薛老太太,朱氏,沈老妇人以及姚氏等坐在一桌的无忧冷眼看到李氏和蓉姐今日的举动确实是有些和往常不一样,而且仿佛可以用鬼鬼祟祟这个词来形容了。她嘴角扯了一扯,心想:以她对于这两个人的了解,她们肯定是又在蓄谋什么事了!不过先由她们去吧,一会儿再做道理。 蓉姐在一道屏风前站定,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处无人,便两只手互相搓了一下,好像很是紧张的样子!随后,只见李氏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也是四下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人,才轻声的对蓉姐道:“蓉姐啊,我的心里怎么跳得这么快啊?这事咱们是不是再想想?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妥啊!” 看到娘如此犹豫不决的,蓉姐却是很坚决的道:“还想什么?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以后想如此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李氏仍然有些拿不准的样子。 蓉姐却是不耐烦的问:“东西拿到了没有?” “拿到了!拿到了!”李氏赶紧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蓉姐的手中,道:“你表哥刚才偷偷塞给我的,说是这种香气叫迷情香,只要让人吸入一丁点就会动情,要咱们小心使用!” “恩。”蓉姐伸手从李氏手中拿过那个小瓷瓶,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又问:“你吩咐表哥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了没有?” “吩咐了!吩咐了!”李氏连连点头。 听到这话,蓉姐便嘱咐李氏道:“记住,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一步也不能错!” 闻言,李氏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还是不怎么放心的道:“蓉姐,这毕竟关系到你一辈子,万一有个差池,以后你要受苦的!” 听了李氏的话,蓉姐确实冷哼一声道:“我现在不受苦吗?连一个穷酸的秀才和一个丫头都能来羞辱我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现在整条街都知道我的事了,您知道人家都在背后怎么议论咱们的?说咱们有眼无珠,刻薄势力,结果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可是倒好,一个丫头都能做了探花夫人,现在又做了县令夫人,我总不能嫁得还不如一个丫吧?”说起这些,蓉姐就愤愤不平的! 听到女儿那悲戚的话,李氏心里也是很不好受,本来儿子不争气,她对这个相貌长得明艳动人又有些心计的女儿可是抱了很大的希望的,可是没想到现在说一门好亲事却是如此的难!李氏又道:“亲事的事情也不能太着急,可能是姻缘还未到!凭借你的容貌,肯定以后错不了的。” 可是,刚刚经历过如此大的挫折的蓉姐哪里听得进去,只是道:“娘,还不着急?我今年都十七了,过了年也十八了,像我这个岁数的女子早就把亲事定下来了,而且来说亲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一个像样的人家?我要是再不为自己打算一下,恐怕以后更是要成了人家的笑柄了!” “可是你现在选的人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是门第高些,可是现在头上也没有官职了,以前的风光都过去了,而且就算是今日的事情成了,嫁过去也只是个偏房,为人妾室的苦楚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李氏这次没有怎么糊涂,仍旧是力劝蓉姐。 可是,蓉姐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一意孤行的道:“虽然说他现在头上是没有官职了,可是他有一身的武艺和才能,坊间流传说是以后只要再有战事,皇上肯定会再次启用的!以后的风光肯定是少不了的。再说我想嫁给他也并不是只为了荣华富贵,我是真心喜欢他的,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娘,凭什么薛无忧一下子就能拥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不能有?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算是做妾又怎么样?做妾嫁给他我也愿意!总之,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是认了!娘,您不要再说那么多了,你就尽心尽力的帮我这一次就好了!” 看到女儿的话语有些激动,而且从女儿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这次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李氏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便只能是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听到这话,蓉姐很是喜悦,说了一句。“那咱们就按照计划行事!” “我这就去告诉你表哥!你也先回宴席上去吧,省的一会儿惹人怀疑。”临走前,李氏嘱咐蓉姐道。 “恩。”蓉姐点了点头。随后,李氏和蓉姐便分头行事了。 李氏和蓉姐走了之后,在旁边的墙角处闪出了一个穿着墨绿色棉比甲的身影,刚才的话她可是全部都听到了,眼睛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睛中不禁显现出愤恨的眸光。心想:怪不得二小姐让自己盯着这一对母女,原来她们真的是有阴谋!而且她们的阴谋也真是玩得大了一点,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夫都要算计!随后,玉竹便赶紧转身也回了后堂…… 宴席上,亲朋好友不断的过来敬酒,薛老太太今日可是喝了不少,不过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朱氏就更不必说了,刚刚做完月子的她虽然不胜酒力,但是也是在一旁努力的陪着。无忧虽然已经是出嫁的女儿,但是仍旧是里里外外的在指挥忙碌着。刚指挥着丫头们又上了几道菜,无忧眼眸一瞥,就看到玉竹在一旁,仿佛脸色有些凝重!见状,无忧赶紧走过去,被玉竹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玉竹便在无忧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听完了玉竹的话,无忧怔了一下!说实话,虽然知道她们母女两个肯定是没有蓄谋好事,但是也没怎么想到她们竟然把主意打到沈钧的身上来了。而且这次应该还是要自损名节的办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无忧不禁把脸色一沉! 看到主子的脸色不好看,玉竹便小声的道:“二小姐,千万不能让她们的阴谋得逞啊!要是真让她们给算计了,姑爷的面子上不但过不去,名声也不好听,您这辈子可是也不能安心的过日子了!” 听了玉竹的话,无忧冷笑了一声。道:“当然不能让她们得逞!不但不能让她们得逞,而且还要让她们知道害人的人肯定是会遭报应的!” 闻言,玉竹有些不明白的问:“二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忧低头凝神想了一下,然后就示意玉竹附耳过来,在她的耳朵边上说了好一会儿!听完了无忧的吩咐,玉竹领会了其中的意思,随后便抿嘴一笑。道:“二小姐,奴婢这就去找沈言连翘他们吩咐您的话!” “恩,记住一切都要仔细些,别出了什么岔子!”无忧点了点头。 “是。”随后,玉竹便赶紧的去了。 望着玉竹离开后,无忧的脸色不禁一凛!心想:她真的不想害人,也非常不乐意和任何人整天斗法,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过的,可是事情逼到了这个份上,大概也是该给她们一些教训的时候了!随后,无忧便重新入席,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眼眸忍不住朝李氏和蓉姐的那一桌望去,只见李氏好像跟一个妇人攀谈着,而蓉姐则是自顾自的吃着,不过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外厅宴请的都是男客们,薛家的家人,亲属,薛金文的同僚朋友等大大小小也有个十来桌,作为贵婿的沈钧自然是和岳父坐在了同一桌上。沈钧虽然现在头上并没有官职了,但是毕竟出身高门,而且祖上还有侯爵的爵位在,宫内还有姊妹伺候在皇上的身边,所以一般人也是不敢小看的,所以好多桌子上的人都有来敬酒的!这些人毕竟都是薛家的亲朋,沈钧虽然不喜欢这种应酬,但是还在岳父家的面子上也不得不应付,可是几十个人都敬酒的话,他不由得就有些喝高了!待到酒席进行到一多半的时候,沈钧便有些不胜酒力了。一旁的一个家人赶紧道:“大爷,姑爷有些醉了,不如扶到客房去休息一下?” 一听这话,薛金文自然是连声附和道:“对!对!赶快扶姑爷去客房休息一下。” 沈言一直都跟在沈钧的跟前,他赶紧扶着已经有些醉意的沈钧,这时候一个丫头赶紧过来领路道:“请跟我来吧!” 只见那丫头在前面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间客房前,沈言看了一眼那间角落里的房间,不禁问:“为什么不去二姑奶奶原来的闺房休息?” 第六十七章 作茧自缚 听到这话,带路的丫头赶紧回答道:“二姑奶奶的闺房在后院,这里还近些,不如就让姑爷在这里歇息片刻!” “恩。”沈言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随后那丫头便打开了客房的门,沈言扶着沈钧走了进去,在那个丫头的注视下,沈言把沈钧安置在床上,然后就散落下了碎花花布的床幔。 刚想离开,床幔里的人却是哼哼了一句。“沈言?” “二爷?”听到主子的呼唤,沈言赶紧应声。 “这是什么地方?”沈钧抚着自己嗡嗡作响的头问。 “回二爷的话,这里是薛家的客房,您喝多了,休息一会儿吧!”沈言赶紧道。 “你二奶奶呢?”沈钧又问了一句。 “回二爷的话,二奶奶在后宅招呼客人,恐怕对过一会儿子才能过来了!”沈言回答。 “恩。”随后,沈钧便恩了一声,然后便没有了声响。 见状,沈言知道沈钧是睡着了,便转身对身后的丫头道:“二爷喝多了,要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人来打扰!” “您放心,奴婢会吩咐下去的!”那丫头赶紧道。 随后,沈言便转身朝屋外走去,临出门前,眼眸朝这间屋子的后窗扫了一眼,并没有让那丫头觉察到。沈言出来后,便直奔前厅的宴席,只见宴席上仍旧人声鼎沸,宾客们喝得正酣畅,沈言的眼眸朝众人一扫,锐利的便找到了那个正在喝酒,并且一笑就是一脸横肉的人,见他也是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沈言的眼眸朝旁边的一个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小厮便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沈言便赶紧转身又去了客房的方向! 沈言回到客房前,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任何的人和动静,便转而快速的推门而入。一刻后,客房的后窗被人推开,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扶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跳窗而出! 刚才领路的那个小丫头从客房里出来后便赶紧跑到后宅的李氏跟前报信,那李氏打发了那个小丫头后,便对着蓉姐使了个眼色,蓉姐会意,便转头对身后的丫头绿柳道:“陪我去小解!” “是。”绿柳赶紧跟着蓉姐去了。 主仆二人到了茅厕前,蓉姐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四处无人,便从衣袖中把一个小瓷瓶拿了出来,悄悄的塞到绿柳的手中,低声道:“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你。” 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小瓷瓶,绿柳虽然很是紧张害怕,但是这件事到底昨个已经交待了好几遍了,所以她便赶紧捏住那小瓷瓶,点头道:“恩!” “去吧!”蓉姐的眼神很是坚决的道。 随后,绿柳便赶紧的去了,蓉姐望着绿柳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阴狠。心想:她这辈子的命运和幸福可是就在今日的一举了,希望菩萨保佑她能够顺利的完成这个计划。她知道凭她的家世和机遇这辈子是不会有一门多么风光的亲事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搏一搏,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自从第一眼看到沈钧的时候,她就被他的英气威武的风采迷倒了,当时她就更加的愤恨无忧了,凭什么她一下子就能嫁的这么风光,而且还是一个如此英俊潇洒的男人?虽然这次的计划只是嫁过去做妾而已,但是这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这要有了这一步,就不愁以后有第二步,第三步了! 绿柳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客房前,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处并没有人,便赶紧推门而入,看到床幔垂落着,里面还传出了一个男人的酣睡声。她便赶紧走到床前,手有些发抖的从衣袖中掏出刚才蓉姐交给她的那个小瓷瓶,然后便打开盖子,屏住呼吸,手腕穿入床幔的缝隙,把小瓷瓶里的东西都倒入了床幔中!随后,她便赶紧收起那小瓷瓶,迅速的退出了房门外。出来后,见四下仍旧无人,才赶紧慌慌张张的跑走了!而这一切都是在房顶上沈言的监视下进行的…… 这方,沈言把沈钧扶进了无忧的闺房中,春兰早已经在里面接应,沈言便赶紧去盯着那边了。春兰把沈钧安置在了无忧原来睡过的床上,沈钧有些晕乎乎的,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是春兰,便问了一句。“这是哪里啊?” “回二爷的话,这里是二奶奶做闺女时候的闺房!”春兰笑吟吟的道。 “闺房?不是客房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沈钧的手摸着自己的头道。 听到这话,春兰则是笑道:“反正一切都是二奶奶吩咐的,横竖您一会儿问二奶奶就是了!” 闻言,沈钧才点了下头。道:“她还没忙完吗?忙完了让她赶快过来!”醉意朦胧的他,现在真的事非常想念他的娇妻,如果现在能抱着她入睡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是。二爷的话奴婢啊一定传到了!”春兰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好像又没有了动静,沈钧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耳边似乎有些声响,再就是自己的肩膀有些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的手臂似的!沈钧不禁在梦中呓语了一声。“恩?” “你不是说让我早点过来吗?怎么我来了,你却是睡得这样沉?”随后,耳边便传来了那如同清泉一样好听的声音。 忽然听到耳边的声音,沈钧的眼眸一睁,依稀看到一张俏丽的脸庞就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巧笑嫣然,眼眸中还带着一抹调皮,看到想念的她,他不禁眼眸一眯,嘴角扯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说:“你都忙完了?” “算是吧!我毕竟是已经出嫁了的女儿,所以万事点到就好,不需要太过操心的。”无忧笑道。 “那就是说可以陪我睡觉了?”说着,沈钧的大手一揽,无忧的整个身子便都靠向了他的。 他的话带着某种歧义,让人有不好的联想,而且她的身子现在算是紧紧的贴着他的,虽然是冬日里穿得都厚重,但是还是让她有一抹灼热的感觉,她不由得脸颊一红,啐道:“胡说些什么呢?” “怎么胡说了?就是想搂着你睡!”说罢,沈钧的双臂便搂着怀里的佳人闭上了眼眸。 抬头一望,只见他闭着眼睛,一副很是满足的样子,无忧不禁伸手去碰触着他的脸颊,而他并没有再睁开眼睛,任由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摩挲着,不久,带着醉意的他竟然真的呼吸匀称了!看到他真的进入了梦乡,无忧的嘴唇扯了一扯,眼睛虽然是看着眼前的人的脸颊,但是心却是已经飞到了别处。心想:这个时候大概一切也差不多要尘埃落定了吧? 客房内,一个单薄的人影快速的推门而入。反手关上房门后,一双美目看到那散落的床幔,耳边已经响起了里面的人的低吟声。“恩……好……热……”可不是得热嘛,现在那药粉的药性应该已经生效了,据说那药的药性非常的厉害,只要是人吃了就不会逃脱,大概就如发了情的野马一样不受拘束! 听到这声音,蓉姐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走到床前,眼睛朝着那花布做成的床幔看了一眼,虽然眼眸中也是充满了紧张,但是眼神中的坚决还是有的。此刻,她的脚都有些发抖,可是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以免生变她必须要快点行事了。随后,她便用那还带着微微颤抖的手开始脱衣解带…… 一刻后,一个身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的女子便拨开床幔爬上了床!大概是她的到来惊醒了床上的人,那背着身子的人一下子便转过身子来,一双带着禽兽般渴望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自然是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当蓉姐看清楚了床上躺着的人竟然不是沈钧,而是她的那个混蛋表哥李大发的时候,她不由得惊恐失色,非常震惊的问:“表哥?怎么……怎么是你?姐……姐夫呢?”此刻,蓉姐的心狂跳着,恐惧和震惊让她的双手抱在了胸前,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事实! 而此刻的李大发早已经被药物控制的失去了理智,虽然看清楚了是自己的表妹蓉姐,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本来他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而且此刻又受到药物的控制,并且这个容貌艳丽的表妹其实他早就有过非分之想,只是碍于自己的姑妈和薛家的家世不敢妄动罢了。今日既然有此机会,那么他就要先尝鲜再做道理了!随后,那李大发便笑嘻嘻的道:“表妹,对不起了!你表哥我可是实在……忍不住了!”随后,他便一下子扑向了蓉姐! “表……表哥!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蓉姐当然是拼命的挣扎,看到李大发那副嘴脸她恶心都要恶心死了,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对于李大发那样膘肥体壮的男人来说她岂能是对手?所以不到一刻后,她便败下阵来,房间里随后便充满了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和女人鬼哭狼嚎的尖叫声…… 第六十八章 请君入瓮 沈钧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大一会儿,忽然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人群涌动的声音,他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不过仍旧没有醒来,只是感觉怀中的那个软玉温香还在,他十分满足的扯了下嘴角! 躺在沈钧怀中的无忧一直都是睡意全无,看到沈钧伺候动了一下,她便蹙了下眉头。因为刚才外面的声音她也是听到了,心中其实早就盘算过了,这个时候大概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吧?本来,她还是留有余地的,其实只要蓉姐临时改变主意,不去那个房间的话,她也就没事了!看来她终究是敌不过心魔的,一切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虽然蓉姐和李氏这些年来没少给她和朱氏使绊子,不过现在看到蓉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葬送在李大发那样的人手里,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的! 不多时后,外面的嘈杂声仿佛又高了一些,无忧不禁想:看来事情已经闹大了!正在这时候,沈钧已经是被吵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无忧正在望着她,不由得蹙了下眉问:“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啊?” 无忧当然不想让他知道今日之事,所以便笑着安抚道:“没事,好像是下人们做错了一点子事情而已!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就回来,好不好?”她的语气像是哄一个孩子似的。 听到这话,沈钧点了点头。很是满足于她哄孩子的语气,说:“那你可得快去快回!” “恩。”点头后,无忧为他掖了下被子,然后便转身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只见连翘便赶紧迎了上来,笑道:“二小姐,您是不是被吵醒了?”说着,她的眼睛朝前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因为这个时候前院还是吵吵嚷嚷的呢!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眼睛瞥了一眼前院,看似轻描淡写的说:“事情怎么样了?” “都如二小姐所料,现在他们人都在前厅里,宾客们刚才还没有送完呢!结果就闹出了这么一出,大爷的脸可是都被丢尽了,这一下子还不得整条街都知道了?”说着,连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咱们也去看看!”无忧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表情,说了一句,便迈步朝前院走去,连翘赶紧在其身后跟着。 一路上,未来得及走的宾客还有下人们都站在一旁议论纷纷的,无忧淡淡瞥过,走到薛家大厅前,只见大厅的大门前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了,无忧提着裙子走了进去,只见薛老太太和薛金文一脸铁青的坐在正座上,朱氏和李氏站在一旁,而地上跪着一个膘肥体壮的男子,那个人不用看也知道就是李大发,而蓉姐此刻却是披头散发的由两个丫头扶着,看得出脸上早已经哭花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在大厅里一片寂静之后,薛金文便怒气冲冲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无忧长这么大还真是没有见过薛金文脸色这般难看过呢!也是,自己未出阁的女儿竟然被人染指,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好多人都知道这事了,他的脸的确是没处搁了! “李大发!我薛家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几次三番的要来害我的女儿?她……蓉姐可是你的亲表妹,你真是畜生不如!”薛金文的手指指着哭得已经没有眼泪的蓉姐气愤的斥责着。 这时候,李氏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竟然被折磨成如此模样,不禁也是怒火中烧,直接走到那李大发的面前,气势败坏的伸手对着那肥头大耳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并且骂道:“大发,蓉姐可是你的亲表妹,你这样以后让她可怎么见人啊?怎么……怎么事情成了……这样?”她都不明白,明明客房里睡得不是沈钧吗?怎么现在却成了李大发睡了自己的女儿?虽然都是一头雾水,但是话问到了一半也是不能问出口的,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呜呜……我不要活了!啊啊……”蓉姐由两个丫头扶着真是欲哭无泪了!她明明让她的娘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明明伺候自己的小丫头是把沈钧领到了客房里休息的,为什么她进了那间房间后里面躺着的人却是她的表哥李大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她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想想自己如花似玉冰清玉洁的身子竟然被李大发这样的人玷污去了,一向清高傲人的她此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今日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对于姑母的斥责和打骂,李大发倒是一脸的镇静,他连连磕头,求饶道:“姑父,姑母,一切都是大发的错!你们打大发,骂大发都可以。至于表妹,表妹的事大发会负责到底的!”最后,李大发转头望了一眼披头散发的蓉姐。说实话,事到如今,李大发心里也是有些费解:怎么事情会到了这一步?只记得今日他喝得多了一点,起身去小解之际,不知怎么的自己就不省人事了,然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一张床上去睡觉了,直到身上火热火热的醒了,才发现事情仿佛有些不对。可是这个时候,便看到表妹衣衫不整的跑到了他的床上,本来他就是一个酒色之徒,又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忍得住呢?所以只能是把表妹给……别说!表妹可真是一个尤物,而且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办完了表妹之后,他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娶表妹为妻!也许今日的事情还就是老天见怜呢。一开始,他是想娶薛家二小姐为妻,可是没想到弄得鸡飞蛋打,不过好在薛家也是本分人,还给了他们百十两银子。不过他和薛家二小姐毕竟是没有做成事情,所以没有娶到人。而这次就不一样了,表妹现在可是都是他的人了,而且表妹的美貌他也是一直觊觎的,只是苦于不敢下手而已!他李大发的家世怎么着也是娶不到像表妹这样的家世和才貌的女子的,虽然这次也许是会受些委屈,不过能娶到这么一个漂亮老婆还是值得!所以,李大发一直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蓉姐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姐,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薛金文怒斥道。 听到这些个话,无忧悄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心想:看来这个李大发可是精明的很,他是在想娶蓉姐为妻了吧?只是蓉姐能愿意吗?不过好像她不愿意的话以后的日子也是没人敢要她的,除非她也就是找一个贩夫走卒做丈夫了! 听到这话,李大发便赶紧跪着上前爬了两步,求道:“姑父,大发到现在还没有妻室,不如就让我娶蓉姐为妻好了!姑父姑母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的对待蓉姐的!” 一听到这话,蓉姐却是异常的激动,她哭泣着就道:“我不要活了!让我去死!”说着,她便要往大厅的柱子上撞头。幸好一旁的两个丫头和李氏赶紧拦住了她,可是她仍旧是要死要活的,这也是难怪,毕竟李大发是要家世没家世,要人品没人品,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学没才学,而且还是一个无赖之徒,别说一向是眼高于顶的蓉姐,就是一般的女儿家要说嫁给这样一个人也是比死更难受了! 看到蓉姐寻死赖活的,薛金文毕竟是心里难受得要紧,所以便大声的喊道:“兴儿!兴儿!” “大爷?”兴儿赶紧上前听候吩咐。 “报官!马上给我报官!”薛金文怒火中烧的吼着。 兴儿听到这话,一个是字还没有说出来,一旁的李氏便赶紧拦住了兴儿。“且慢!” 看到李氏出来阻挠,薛金文知道她平时是很护着她的侄子的,所以便用阴鸷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厉声问:“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你这个畜生侄子不成?” 听了这话,李氏便赶紧解释道:“大爷,就是妾身再怎么疼大发,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女儿的死活的!今日的事情实在……是不能报关的!” “不能报官?难道就这样饶了这个畜生不成?还是正如同他所说还要让我的女儿嫁给他这样的畜生?”薛金文可是一点都看不上这个李大发的! “这……”李氏看看大厅外站着的好多人,感觉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这时候,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薛老太太发话道:“兴儿,你去把所有今日来咱们府上给咱们道喜的亲朋好友都送出府去!还有让所有的下人们都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跟前有主子贴身的几个人伺候就是了!” “是。”兴儿听了这话,赶紧应声去了。 一时间,大厅外驻足的人也几乎没有了,刚才在大厅里伺候的婆子丫头们也都散了。大厅内,只有几个正主子和几个平时贴身伺候主子的丫头们。 见四下也都是自己人了,李氏才道:“大爷,这官是万万报不得的!这要是一报官,蓉姐和咱们薛家的脸面可就都丢尽了!” “现在还没有丢尽吗?大概现在整条街都知道这件事了!我明个可怎么去衙门?我这张老脸也都不用要了!”说着,薛金文伸手打了自己的脸颊两下,很是用力,让在座的人都有些心颤! 看到薛金文如此的激动,李氏只能是屈膝跪在地上,哭泣的求道:“大爷,我是个做娘的,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自然是再难过不过了,蓉姐可是寄予了我最大的希望,从小我就花光了我的私房钱请老师教导她琴棋书画,真是把她当做手里的明珠一般,就盼着她以后能有一份好前程,嫁个好人家!可是现在……哎,这都是命啊!人看来到底是不能和命争的。就算是报了官,大发被囚几年,咱们的气是出了,可是蓉姐呢?蓉姐可怎么办?谁还能娶一个失了身的女人?难道真的让蓉姐一个人孤老吗?” “家里总有蓉姐一碗饭吃的!”薛金文固执的道。 “可是一个女人一辈子住在娘家?身边一个子女也没有?她可怎么活啊?将来可是要依靠谁呢?呜呜……”说着,李氏竟然痛哭流涕起来! 李氏的话让薛金文一片沉默,她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当初无忧碰到这事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更何况今日之事李大发已经做成了,蓉姐已经是李大发的人了,只是面子上依旧落不下来罢了! “金文,金环说得也有理,这事还要从长计议!”最后,薛老太太发话道。 听到祖母和爹以及娘都有让她嫁给李大发的想法,蓉姐马上又情绪激动起来,披头散发的喊道:“我死也不要嫁给他!死也不要!” 看到女儿如此,薛金文心焦,李氏哭泣,好要薛老太太还比较冷静,赶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赶快把蓉姐扶到房间里去休息!” “是!”随后,几个丫头赶紧搀扶着发疯的蓉姐出了大厅。 蓉姐被搀扶走了之后,薛金文气愤的伸手便把一旁桌子上的茶碗打翻在地,碎瓷片和茶水洒了一地!随后,薛金文便指着那跪在地上的李大发道:“来人!给我乱棒打出去!”说罢,便拂袖而去! “大爷……”李氏哭泣着喊。 朱氏见状,赶紧跟了过去。而这一边,几个小厮们听到命令,便拿着棒子过来要打那李大发,李大发见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有一条腿已经瘸了,可是再不能瘸了另外一条腿了!随后,他便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跑着。虽然说是跑得快,但是到底也是挨了几棒子,外面很快便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随后,无忧见状,只得吩咐一旁的丫头道:“赶快扶二奶奶回房去!” “是。”一旁的丫头赶紧扶走了哭泣不止的李氏。 第六十九章 深情对视 随后,无忧走到薛老太太跟前,道:“祖母,您也累了大半天了,不如让无忧扶您回去休息吧?” “也好!”薛老太太连气带累的确实已经体力不支了,随后,便由无忧搀扶着回房了。 送薛老太太回房休息后,无忧嘱咐了一旁的丫头细心服侍着,便出了薛老太太的房间。一出来,只见连翘正在外面等着自己,眼角间还带着一抹快意。 看到这里,无忧便低声对迎上来的连翘道:“你把你那欢喜劲头收一收吧!让别人看到还想着咱们多么的高兴呢。” “是,奴婢今个也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而已!再说这个事情也不能怪咱们,谁让他们算计人呢!而且竟然下作的想出那样的主意,还多亏了二小姐您观察入微,早早的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要不然现在不痛快的可就是咱们了,那样的话您和姑爷在这个家里还不是丢了大人啊!”连翘道。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想想也是,李氏母女有今日的结果真是她们咎由自取的,她也是出于自保而已,所以刚才看到李氏和蓉姐那般模样的罪恶感又减轻了许多。遂道:“其实只要她能改变主意,就可以免了这一劫!谁让她这山看着那山高,从来只想着不劳而获呢。她有今日这个教训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啊!您说本来如果她答应了那周公子的亲事,现在可就是县令夫人了,而且那周公子据说在殿试上很得皇上的欢心,据说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呢!可是现在却是偏偏看着人家的丈夫好,什么人啊,也活该她有此一劫了!”连翘在一边抱怨着。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略略拧了一下眉头,道:“她们母女作孽也就罢了,现在还让祖母和爹跟着生气,薛家的脸面也是都丢尽了!” “可不是说呢!二小姐,您说刚才二奶奶说要把蓉姐许配给那个李大发,您说这事能成吗?”连翘不禁问道。 闻言,无忧则是道:“蓉姐心高气傲,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心想:蓉姐可是一个孤芳自赏的花朵,周公子那样的人她都看不上,更何况是那个粗鄙无比的李大发了!要是让她嫁给那个李大发,估计她这一辈子真是没法活了! “只是不同意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好路可走了!那个义哥您没看到吗?今个发生了这样的事,仿佛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别人的亲哥哥早就上去要打死那个李大发了。蓉姐以后要是孤老在咱们家的话,估计义哥就第一个容不下她的。纵然有二奶奶照拂着,可是二奶奶也不能跟着蓉姐一辈子不是?”连翘分析道。 听到这话,无忧笑着看了一眼连翘,道:“你这是怎么了?还在为人家担忧了?” 闻言,连翘则是撇了下嘴,道:“奴婢才没有呢!她们这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对了,你可按照我的吩咐提前把老夫人和大奶奶送回去了?”无忧忽然想起来问。因为这桩丑事实在是不想让沈家人亲眼目睹到,就算是以后她们知道了也是道听途说罢了,让她们亲眼看到这桩闹剧,她的脸面也是得给丢尽了!所以,她提前就安排了人借故让老夫人和姚氏先行离席回去才好。 听到问话,连翘赶紧回答:“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老夫人和大奶奶送回去了!对了,正好赶得也巧,宴席进行到一半,老夫人也累了,所以大奶奶也就陪着老夫人回去了。奴婢说二爷喝醉了,需要您的照料,老夫人赶紧说不用您送她,让您好好照顾二爷呢!”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随后,无忧先行去姚氏屋里瞧了瞧,说是薛金文正在书房里自己生闷气,无忧嘱咐了几句朱氏主意身体的话,又看了一眼弟弟,便先行离开了! 刚一进自己的屋子,就看到沈钧已经起来了,春兰正在为他整理衣衫,他站在屋子中央,休息了这不到两个时辰,酒气也已经解了,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望着一身黑色袍子的他,眼若寒星,脸庞犹如雕刻般有型,神采伟岸,尤其眉宇和下巴间透出的那抹坚毅更是让人神往。难怪蓉姐不惜损害自己的名节,不顾做妾也要设下今日的局,看来这个沈钧还是很有魅力的,怪不得都说京城内的许多名门贵媛和小家碧玉都是很心仪威武大将军的,今日看来这传说还真不假呢! 沈钧看到无忧走了进来,而且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发怔的模样,不由得抿嘴一笑,道:“怎么了?” 听到沈钧的话,无忧知道自己失神了,所以脸颊莫名的一红!还没等说话,春兰已经把沈钧腰间的腰带系好了,便赶紧转头过来,福了福身子道:“二奶奶!” “你出去告诉他们咱们准备回程了!”无忧吩咐春兰道。 “是。”应声后,春兰便赶紧出去了。 房门再次被关闭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沈钧和无忧两个人。沈钧便上前,伸手握住无忧的肩膀,问:“刚才干嘛盯着我看啊?”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抬起脸来,对上他的那双深邃的眼眸,笑道:“坊间都流传许多名门闺秀或者是小家碧玉都心仪威武大将军,所以我看看威武大将军到底是哪里吸引了那些女子的芳心啊!”无忧的话虽然透着顽皮和开玩笑,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说得是实话,只是听着像是假话罢了! 闻言,沈钧的脸仿佛还有些红呢!看来他也是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然后则是道:“坊间流传的都是些谣言罢了,你不可轻信!” “是吗?我倒是感觉不像是谣言呢!”无忧的眼睫毛上翘着,透着顽皮。心中却是想:他干嘛要否认啊?难道是怕自己不高兴?还是怕自己胡思乱想啊?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威武大将军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有沈钧,而且他是一个白丁!那些女子其实喜欢的只是我头上的光环罢了,她们心仪的更是那个威武大将军名号罢了!”沈钧很是认真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背过身子去,说了一句。“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你威武大将军的名号,而是你这个人呢?” “因为你没有那些个女子的那般肤浅啊!”沈钧微微笑道。 “哈,你这个人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能看上你就不是肤浅的女人!”无忧笑着打了一下沈钧的胸膛。 看到她巧笑嫣然又带着一抹调皮的样子,沈钧脸上的笑容也在加深,他发现最近他怎么这么爱笑呢?仿佛一看到她不经意间就笑了,他的手抚着她的肩膀,在这一刻,也是失神了! 看到他的眼神仿佛又深幽了,无忧也是出了一下神。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吗?他就是她今生的归宿吗?她和他是不是就要快修成正果了?反正在这一刻,她是这么想的,她的心已经彻底在他的身上沉沦,一天之中,她有几个时辰看不到他,她的脑袋里就会想他,想着他在哪里,在做什么?这明显的就是到了热恋的阶段了! “无忧!”良久后,沈钧喃喃的呼唤了她一句,那声音明显的已经是动情了。 “恩?”无忧低声的回应了一句,也是眼波流转。 “你说我们是不是……” 咚咚……咚咚…… 沈钧刚说了几个字,不想这个时候外面便响起了轻轻的声! “谁啊?”无忧便转头对外面喊了一句。 “二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沈言问是否可以启程了!”外面随后便传来了连翘的声音。 听到这话,无忧见外面天色已经晚了,便对着外面回了一句。“告诉沈言马上启程!我们马上就出去。” “是。”听到无忧的吩咐,外面的连翘便赶紧去了。 随后,无忧便转头望着沈钧笑道:“天都快黑了,咱们也别在这里叨扰了,不如就赶快回去吧!” “那待我向岳父和岳母告别!”沈钧这点礼数还是知道的。 “不用了!”无忧赶紧道。 听到这话,沈钧不由得有些疑惑。心想:他这个女婿回来喝小舅子的满月酒,没有理由不向岳父岳母告别就擅自离开的,这也有点太没有礼数了! 看到沈钧的疑惑,无忧便赶紧解释道:“哦,爹今日太高兴了,所以多喝了几杯,现在还在书房里休息,恐怕没有几个时辰是起不来了!娘你也知道,刚刚做完月子,这又忙了多半日,所以身体很是虚弱,现在已经躺下休息了,你又是男子,不宜打扰!反正你我又不是外人,就不要拘这些俗礼了吧?” 听了这话,沈钧感觉也很有道理,所以便点了点头。道:“那就一切都听夫人的!” 闻言,无忧抿嘴一笑。心想:家里这件事总归是没有多少脸面的,所以还是不要让沈钧知道为好!而且她刚才也吩咐了沈言,这件事情就不要让沈钧知道了,省得他烦恼! 第七十章 极度愤恨 蓉姐被丫头们搀扶着回了房间后,便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帐子顶,脸庞上都是未干的泪痕,她犹如做梦一般,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今日的事情是真的,可是下体的疼痛却又是那般的强烈,并且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了! 李氏不放心蓉姐,赶紧跑过来看蓉姐,坐在床边,看到蓉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并且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她不由得悲从心来,马上就哭泣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拉着蓉姐的手,哽咽的道:“蓉姐,蓉姐你说句话啊?别吓娘啊……” 一旁的红杏和绿柳都是自己人,见李氏这般伤心,赶紧上前劝道:“二奶奶,您别哭坏了身子!” “现在我还管什么身子不身子,这……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氏不明就里的盯着一旁的红杏和绿柳问。 绿柳便赶紧道:“奴婢也是纳闷呢,怎么会……那客房里躺着的怎么会是表少爷呢?明明红杏是看到是姑爷进了那间客房的呀!” “是啊!这错不了的。”红杏赶紧附和道。 听到这话,李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揣测的道:“你们的眼睛不会看错人的,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文章了!看来是临时换了人?可是谁会这么做?难道……” 其实,躺在床上的蓉姐也是一直都在怀疑这件事,她猛的坐起来,道:“是不是表哥故意这么做的?是不是他早就对我有所企图?” “这倒是也可能的!”红杏和绿柳点头,感觉蓉姐的怀疑也是成立的。 可是,李氏却是有不同的看法。“这照理说不会啊!虽然你表哥有时候是不怎么靠谱,但是这件事他绝对不敢这样做的。我们怎么能饶得了他?再说你表哥一个人能有这般能耐?他把那个沈钧弄哪里去了?对了,那个沈钧当时在哪里?”李氏忽然想起来问。 这时候,红杏赶紧道:“奴婢看见事情发生后二小姐才进的大厅的,据说姑爷正在二小姐的闺房里休息!”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疑惑的说:“这有些不对啊?沈钧是怎么跑到无忧的房间里去的?要说是你表哥把他弄到无忧的房里去的?这也说不通啊?” 绿柳这时候赶紧道:“这件事好像是挺蹊跷的,好像就是被人安排的那么巧似的!” 闻言,蓉姐便想到了什么似的道:“我也是感觉如此,好像当时表哥看到我的时候还有几分意外。难道我是受了别人的算计?” “是谁会算计你?”李氏接口问。 听到李氏的话,蓉姐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还能有谁?肯定是薛无忧!除了她,这个家谁还会用这种法子来算计我?” 听到这话,李氏也是想了一下,赶紧擦了一把眼泪道:“我想了一下,的确是也没有第二个人想这样算计你了!”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算计我的,现在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难道是咱们的计划被她知道了?”蓉姐现在的脑子倒是还挺好使唤的。 “那怎么可能?咱们的计划也就是只有咱们这几个人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呢?”李氏很是肯定的道。 “难道是有人泄密?”蓉姐不由得说了一句。 “泄密?不会吧?”说到泄密,李氏转头望了望红杏和绿柳,因为知道这事的下人也就只有平时伺候她们的这两个心腹了,她们自己可是不会泄密的,李大发也不会,毕竟李大发跟薛家的其他人可是都私仇的! 看到主子的眼睛带着怀疑的盯着她们看,红杏和绿柳马上一慌神,然后便赶紧跪倒在地上,连连解释道:“奶奶,三小姐,奴婢们绝对是不敢泄露半个字的!奴婢们跟随奶奶多年,您没生蓉姐和义哥的时候我们便是您的心腹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跟着奶奶,那边的人都看我们不顺眼的,我们肯定是不会泄露半个字的!” 听到红杏和绿柳的话,李氏也是点了点头,转头对蓉姐道:“蓉姐,红杏和绿柳是绝对不会出卖咱们的!” 其实,蓉姐也是同意李氏的说法的,现在她们不受待见,红杏和绿柳也是受到排挤的,这么多年来红杏和绿柳也没有少给那边添堵,那边的人都是嫉恨她们的,所以她们也不会卖主求荣,因为那边也不会稀罕她们!见蓉姐也点了点头,李氏便赶紧让红杏和绿柳站了起来。 随后,蓉姐回忆了今个的一幕幕场景,然后很肯定的道:“看来是咱们说话办事的时候不小心把事情给泄露了。我说今个那无忧的眼神仿佛一直都在盯着咱们似的,原来她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了!看来以前咱们还真是太小看她了,她还真是个不外露的人精呢。” 这时候,一旁的红杏忽然开口道:“对了,奴婢今个总是看到玉竹在奶奶和蓉姐的跟前转悠,奴婢还觉得奇怪呢,看来肯定是那玉竹听到了什么了!” 听到这话,李氏和蓉姐马上意识到肯定是这么回事了,李氏不禁咒骂道:“你现在说还有什么用?你当时做什么去了?” 听到主子的斥责,红杏赶紧跪倒在地,求饶道:“奶奶息怒!奴婢也是现在才感觉有些怀疑,当时确实是没往这上面想。今个奴婢确实是有些紧张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现在该死还有个屁用!”李氏骂道。 “哼!薛无忧,这笔账我一定会记住的,到时候我一定连本带利的一起讨回来!”蓉姐这时候确实阴狠的把床上一个枕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个无忧这般狠毒!这样不是害了你一辈子了吗?”李氏也是十分的愤恨的道。不过转念一想,又转头对蓉姐道:“蓉姐,你看现在这种情况,你已经是大发的人了,不如你就屈就嫁给大发算了……”李氏的话还没有说完,蓉姐便不满的大声打断了李氏的话。“娘,你在说什么?你侄子那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嫁给他不就是等于跳进火坑了吗?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 蓉姐的话让李氏也很是无奈的流泪道:“可是那还有什么办法?你现在……你现在这个样子谁家的公子敢娶你啊?难道你要一辈子不嫁人吗?” “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不要嫁给李大发!”蓉姐斩钉截铁的道。 “可是……”李氏还想说什么。 但是,蓉姐却是已经不耐烦了,她开始发疯似的把床上的被子,枕巾,枕头胡乱的往地上扔着。并嘴里喊道:“别说了!别说了!我绝对不会嫁给那个李大发的……” 看到蓉姐发疯的模样,李氏又是伤心又是无奈,只能是掩面而泣。一旁的红杏和绿柳只得劝道:“奶奶,蓉姐正在伤心的时候,您就过些时候再劝她吧?” 李氏无奈,也只得如此了…… …… 屋子内,一个身穿绛紫色棉褙子的三十开外的贵妇人坐在八仙桌前,八仙桌上放着许多瓶瓶罐罐,还有许多香料和花瓣等东西,她正在专心的研制着胭脂水粉。这是她这些天以来的全部生活了,沈镇不在她屋里,儿子都要去学里,现在沈家的家事也不用她管了,所以她是无事一身轻了,好在无忧和她合伙开了铺子和制胭脂水粉的铺子,也让她有些事情做,要不然她还不知道有多闲多无聊呢! 冬日里天色暗的早,在光线见黯淡的时候,只见春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叫道:“奶奶!奶奶!” “干什么这么慌张啊?”被春花吓了一跳的姚氏有些不满的抬头问。 “奶奶,我刚才看到大爷好像是由小厮扶着往咱们这院子的方向来了!”春花赶紧道。 听到这话,姚氏一怔!心想:他终于还是来了!自从上次在老夫人的屋子里见过之后这可是一晃都十天半个月了,也不见他的一点动静,她还以为无忧教给她的办法不管用了呢! 见姚氏愣着,春花便赶紧道:“奶奶,要不要打扮一下啊?” 听到这话,姚氏赶紧的便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一边摸着头上的发髻一边道:“快点把我那件粉蓝色的褙子拿出来,大爷最喜欢那件了!对了,还有给我戴上银色的首饰,大爷最喜欢银色的首饰了!” “是!”春花听了,便赶紧打开橱柜去找衣服。本来沈镇的腿脚不好,所以走得慢,大概也是来得及的! 可是,春花刚把那件水蓝色的褙子找了出来想递给姚氏。“奶奶,找到了!” 可是,已经走到梳妆台前从首饰匣子中找到了两件银色的首饰的姚氏却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把手中的首饰又放回了首饰匣子里,春花不禁疑惑的问:“奶奶,您这是……” “把衣服收起来吧!不换了。”说了一句,姚氏便转身又坐在了八仙桌前。 “奶奶,怎么不换了?大爷就算是腿脚不好,再不换也来不及了!”春花提醒着。 第七十一章 老夫老妻 随后,姚氏便吩咐有些瞠目结舌的春花道:“赶快收起来,你也下去吧,一会儿看到大爷过来,也不用通报,就和没事一样就是了!” 听到这话,春花起初还有些不明白,随后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主子是装作对大爷不在乎呢!这男人吧有的时候就是有些犯贱,你越拿他当回事,他就不在乎,你要是不怎么在乎他了,他反而又会贴上来了!随后,春花便赶紧把手中的衣服收了,然后就退了下去。 不多时后,坐在八仙桌前专注于那些瓶瓶罐罐的姚氏果真是听到了一阵细微而缓慢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一听就是腿脚不方便的沈镇的,这些年她都听习惯了,根本就不用分辨的,只是最近这几个月没怎么听到罢了,别说,现在再听起来,既熟悉又有些陌生似的!不过,她仍旧坐在那里,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只是她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心仿佛已然是乱了! 沈镇进了屋子后,看到姚氏坐在八仙桌前眼眸专注的望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仿佛很是忙碌的样子!而且眼眸一直都没有抬一下,按照常理,自己的脚步声比一般人的重些,她不应该会听不到吧?注视了她良久之后,沈镇见她仍旧没有反应,不禁有些尴尬,所以便低头故意咳嗽了两声。“咳咳……” 突然听到咳嗽,姚氏这次是抬头了,看到沈镇站在不远的地方,不由得仿佛愣了一下,然后便赶紧起身,道:“大爷万福!” 虽然姚氏平时非常的尊敬沈镇,但是仿佛也没有像今日这般的正式的,所以沈镇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便赶紧上前虚扶了一把,道:“你我夫妻,何必如此?” 听到这话,姚氏便站直了身子,嘴角扯了扯,到底是没有笑出来,只是说了一句。“可能是我有些不习惯了!” 闻言,沈镇不禁蹙了下眉头。望着姚氏低垂着头的模样,心下倒是也有些愧疚,毕竟几个月不踏她的门槛一步,这个惩罚是有些过了!更何况以往他也知道姚氏的为人,比较爱吃醋,往日要是自己多看一眼曹姨娘她都会唠叨个半日了,他这次在曹姨娘房间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她估计心内早已经被折磨死了!看看她脸上淡淡的模样,一点也不似以前的样子,沈镇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慨的。随后,沈镇便微微的笑道:“怎么?你是在埋怨我这几个月一直没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姚氏没有忙着说话,而是上前扶着沈镇道:“大爷的腿不能久立,还是坐下来说话吧!” 沈镇由姚氏扶着坐在了八仙桌前,姚氏便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仿佛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并且还往旁边挪都了两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且转头朝外面喊道:“春花,赶紧给大爷沏茶来!” “是。”外面几乎立刻就传来了春花的声音。 随后,姚氏一抬眼,看到沈镇的目光一直都在打量着她,她不由得似笑非笑的道:“大爷哪里话,妾身怎么会怪大爷呢?这么多年来大爷一直几乎都是在我的房里,现在轮也该轮到曹姨娘了才是!妾身现在倒是也习惯了,天天鼓捣这些瓶瓶罐罐的,倒是也挺好打发时间的!” 听到这话,沈镇的眼睛朝八仙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的一扫,说:“你说得是实话?” “妾身有必要骗大爷吗?”姚氏说了一句。 闻言,沈镇的嘴角扯了一下。并没有说话!这时候,只见春花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放在了沈镇的面前,然后打量了两个主子一眼,便赶紧退了下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沈镇和姚氏两个,一个的眼睛在这个熟悉的屋子里扫视着,另一个则是站在一旁,眼睛垂着,两个人半天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一片安静! 这方,曹姨娘从外面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叫着伺候她的小丫头。“珠儿!珠儿!” 半天,一个穿着枣红色比甲的小丫头才跑了进来。“姨娘,有什么吩咐?” “大爷呢?”曹姨娘瞥了一眼卧室里的摇椅,只要沈镇在的话,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躺在这把摇椅上的。 “大爷……”珠儿的眼睛也望了一眼那摇椅,然后便垂着头不敢说话了。 见珠儿支支吾吾的,曹姨娘知道肯定是有事了,所以也是很紧张的问:“你有话就说啊!这样子做什么?” 见曹姨娘发火了,珠儿才撞着胆子道:“大爷……大爷由一个小厮扶着说是去……去大奶奶那边了!” “什么?”一听这话,曹姨娘马上就愣住了。随后,才急切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大爷怎么会突然想到去大奶奶那边的?”虽然一直都是害怕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可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有……大概有一盏茶的时候了,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大爷忽然叫了平时扶他的小厮进来,然后……然后大爷就让那小厮扶着他去大奶奶那边了!”珠儿胆怯的回答。 听到这话,曹姨娘很是失落,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狠狠的骂了一句。“你是死人啊?不知道赶快去告诉我?” “姨娘……姨娘出去的时候没说去哪里,所以奴婢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小丫头赶紧辩解着。 “下去!”曹姨娘很是恼火的吼道。 “是。”那小丫头不敢言语,赶紧退了下去。 珠儿走后,曹姨娘在椅子上瘫坐了半晌,心想:这都好几个月了,大爷怎么忽然想起来去那边了?难不成是想要和那姚氏和好不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砰砰乱跳起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姚氏房间内,沈镇和姚氏有的没的说了两句,两个人仿佛都有些局促,沈镇的言语都是温和的,姚氏仿佛一直都保持着冷淡,最后,沈镇喝光了茶碗里的茶水,便看了一眼离他几步之远的站立着的姚氏,道:“给我再倒一杯热的!” 姚氏听了,便上前伸手提起了八仙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转而双手奉上给沈镇,看了一眼低垂着眼帘的姚氏,沈镇伸手去接姚氏手中的茶碗,不想,姚氏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随即,那个人的手便往怀里一拉她,惊诧之际,她的身子一倾斜,手上一抖,手中的茶碗便掉落到了地上,随即便摔在地上成了碎片,而她则是被拉进了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她也是随即低呼了一声。“啊……” 随后,还没等姚氏缓过神来,沈镇的双臂便揽着她的腰身,眼眸中带着某种情愫的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装模作样吗?” “谁装模作样了?”刚说了一句。不想,外面便有一个人伸进了脑袋来看。 沈镇和姚氏一转眼眸,都看到是春花的样子。大概外面的春花听到里面有瓷器破碎的声音,不放心才跑进来看的吧?那个春花虽然看到了地上有茶碗的碎片,但是看到女主子坐在男主子的腿上,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马上脸一红! “出去!”这时候,沈镇对外面厉声喊了一句。吓得春花赶紧跑了! 见春花走了,姚氏便伸手想推开沈镇,道:“快放开我!下人们都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可是,沈镇却是并不放开她,反倒是很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你我夫妻,有什么不像样子的!” “快放开我,听到了没有?”可是,姚氏却是仍然佯装冷淡的样子。 沈镇却是就是不放,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姚氏看,一双手很固执的揽着她的腰身!见状,姚氏便也不怎么扭捏了,反倒是就坐在他的腿上,就用一双眼睛回视着他,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言语。两个人的眸光中仿佛都带着很多的情感,沈镇是有些无奈,有些怜惜,有些伤感,也有些懊悔,而姚氏眼眸中更多的确实委屈和幽怨,当然还有那抹对他的浓浓的情谊。 良久后,姚氏才算是最先开口了。“你不是一直都远着我吗?今个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曹姨娘也惹你生气了?”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听到这话,沈镇有些气恼的笑了笑。 姚氏却是别过脸去,赌气的说了一句。“要是曹姨娘也不合大爷的心意了,那妾身就赶紧的为大爷再寻一房好妾室,不知道大爷意下如何啊?” 听到姚氏赌气的话,沈镇这才抿嘴笑道:“呵呵,我以为你转性了,听到你这几句话,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你!还是那么爱吃醋,爱计较!” 听了沈镇的话,姚氏可是不干了,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争辩道:“谁爱吃醋?谁爱计较?你这是什么话?你今个过来就是来教训我的是不是?你要是不愿意看见我你就不来好了,何苦再来奚落我?呜呜……”说着,说着,姚氏竟然哭泣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妻妾斗法 姚氏一番话后,便痛哭流涕起来,沈镇看到姚氏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嘴角扯了一下,然后双手握住姚氏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你就当真了?还哭起来了!”说着,沈镇便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竟然温柔的替姚氏抹起眼泪来! 听了沈镇的话,姚氏才算止住了哭声,而且见他很是温柔的替自己擦着眼泪,心中多少也有些介怀了,而且现在又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离得很近,所以心里也是很受用了!沈镇这个人很是古板的,平时夫妻之间很少有这么亲密的行为,更何况刚才还有下人闯进来,姚氏觉得仿佛他此次也有些变化似的。 随后,见姚氏不哭了,只是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并且还有些抽泣,感觉她似乎也不同于以往了,而且毕竟夫妻多年,他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况且姚氏作为妻子对他可以说是体贴入微尽心尽力的,所以便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闻言,姚氏便是把沈镇给她的手绢重新塞到他的手中,道:“自然是过得不如大爷了,大爷天天都在温柔乡里,连这身上的手绢都是带着茉莉香味的!” 一听这话,沈镇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手帕,这手帕自然是曹姨娘替他准备的,他在她的房中,一切起居吃用自然都是曹姨娘上心了,而且把他日常使用的手帕也换成了曹姨娘亲手绣的了,连带着上面的香味自然也是曹姨娘惯用的茉莉香!随后,沈镇便把手中的那手帕随手扔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索性道:“其实我还真是不习惯那茉莉香,哎,闻了这几个月的茉莉香,也只不过如此,其实还是那清淡的菊花香适合我的鼻子!” 听到这话,姚氏不禁多看了沈镇一眼。心中倒是有些疑惑的。因为都知道曹姨娘身上屋子里用的都是茉莉香,而自己则是用的很是清淡的菊花香,沈镇现在也可以说是用香来暗指人了!其实,那个曹姨娘长得也算是年轻漂亮,最起码是比她年轻多了,而且有些病病歪歪的我见犹怜的模样,男人的话很容易喜欢的,再说这么多年来自从曹姨娘进了门之后两个人就没有什么机会相处,这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好几个月,而且是朝夕相处,姚氏感觉他们两个肯定会建立起一段很深的感情,况且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是比自己妻子年轻漂亮的女人呢,怎么现在看沈镇的言语间,倒是对曹姨娘没有多少眷恋呢?其实这也是这几个月姚氏最为担忧的事情。再说姚氏这些年来也是了解一些沈镇的,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以前也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身边的人不好的话,就是刚进门的时候她借故撵走了沈镇身边的一两个通房丫头,沈镇还有些不高兴呢,后来姚氏还暗地里听人说沈镇还悄悄的给那两个通房丫头送去了不少银两让她们以后留着度日的,怎么这曹姨娘尽心尽力的伺候了几个月沈镇脸上却是没有多少欢喜的颜色呢?难道是怕自己生气伤心?还是那曹姨娘做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了? 看到姚氏盯着自己怔怔的看着,沈镇不禁抿嘴笑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大爷未免太薄情了些,不管怎么说人家曹姨娘也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你几个月,你就这样评价人家啊?”姚氏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快意的,只是嘴上仍旧是带着酸意的说。 “我要是情厚了些,说不定你要哭成什么样子呢!”沈镇的手摸着姚氏的手道。 “大爷说得我也太小心眼了点!”姚氏仍旧嘴硬,其实她知道尤其是在和别人分享夫君这一点上,她确实是小心眼的,而且是十分的小心眼! 不久后,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两个人坐在八仙桌前说了一些别后重逢的话,大概气氛也有些缓和,沈镇今日似乎很是健谈,对于平时有些算是沉默寡言的他来说还是很难得的,所以姚氏倒是也很高兴的陪着说话。几个月都没有坐在一起说话了,两个人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似的,都忘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 大概外面的春花见这么晚了还没有动静,在外面偷偷听了一听,大概大爷和大奶奶在说话,所以便撞着胆子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姚氏喊了一句。“进来吧!” 随后,只见春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笑道:“奶奶,天色已经不早了,厨房里已经在预备着晚饭了。难得今日大爷在,奴婢想着昨个二奶奶差人送来了二爷在城外打的野鸡,不如让厨房炖了,这大冷的天肯定是最滋补的!就是不知道大爷是喜欢吃清炖的还是红烧的?” 听到这话,姚氏自然是知道春花在暗地里帮自己呢,这是想把沈钧今晚上留下来的意思,不过她这次倒是没有顺着春花的话往下说,想要把沈镇强留下来的意思。而是转眼望了望沈镇,说了一句。“野鸡你家大爷可能不爱吃,不知道曹姨娘今晚是不是有什么更好吃的,所以你家大爷在咱们这里用不用晚饭还不知道呢!” 闻言,春花转头望了一眼沈镇,见沈镇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反而倒是挺温和的,所以春花便赶紧陪笑道:“奶奶真会说笑,奴婢记得两年前二爷也是打了野鸡,大爷吃得可是很香呢!再说送野鸡过来的丫头可是说二爷一共就打了三只来着,一只送到老夫人那里去了,一只留下给二奶奶吃,这一只就给奶奶您送过来了,曹姨娘那里哪里还会有比这野鸡更好的东西呢!再说大爷可是有日子没有在咱们屋里吃饭了,恐怕大爷也是很想念奶奶的了,正好啊奴婢去把一坛好酒拿出来,让奶奶陪着大爷好好说说话!” 听到春花的话,姚氏并没有再言语,只是坐在一边,把脸望向别处,就等着沈镇说话。看了姚氏的神情,沈镇低头笑了一下,然后便抬头对那春花道:“行了,赶快去让厨房把做来,我可是都有些饿了!” “是。”听到沈镇是答应留在这里吃饭了,春花可是满脸的喜悦,赶紧福了福身子,然后便赶紧退了出去张罗晚饭了。此刻,望着春花出去的姚氏,嘴角间也是勾起了一个笑意。沈镇的手也悄然的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姚氏的手,两个人彼此也算是互通了心意。 这方,看看外面的天色都黑了,曹姨娘站在门口把脖子都伸长了好多,可是还是不见沈镇回来,不禁更加的心慌意乱了! 过了不多久,小丫头珠儿便急匆匆的从院子外面跑了回来,曹姨娘见她回来了,赶紧问:“大爷呢?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要在那边用晚饭?”她见沈镇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所以便赶紧的让珠儿去打听消息了。 随后,珠儿便赶紧道:“姨娘,奴婢看到大奶奶身边的春花亲自去厨房张罗饭菜了,而且今个让厨房做得都是大爷爱吃的菜,还让厨房炖上了野鸡,看来大爷肯定是在大奶奶那边用晚饭了!” 听到这话,曹姨娘不禁傻了眼,表情里尽是失望!见曹姨娘半天不言语,珠儿便小心翼翼的道:“姨娘,时候也不早了,您不如也用晚饭吧?” “我还用什么晚饭?气也气饱了!”曹姨娘不禁没好气的嚷道。 珠儿见状,毕竟不敢言语,只好赶紧退下,等候吩咐…… 大概少半个时辰后,饭菜就摆上了桌子,沈镇和姚氏对面而坐,姚氏也是能喝上几杯的,以前也是常常陪着沈镇喝上几口,今日也不例外,春花张罗的菜肴很是丰盛,而且都是沈镇和姚氏平时爱吃的,所以姚氏也陪着沈镇喝了几杯。毕竟夫妻两个平时感情不错,也是一同经历过许多苦难的,这次的嫌隙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差不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所以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两个人一边喝着一边说着,又一边吃着,不知不觉中时间竟然已经到了一更天了! 这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嘈杂声,好像是几个丫头在吵架,姚氏知道肯定是有缘故的,看到沈镇蹙了眉头,她便朝外面喊道:“春花!春花!” 随后,春花便跑了进来,姚氏见她有些慌张的样子,不禁问:“外面干什么这么吵吵嚷嚷的?还有没有规矩了?”姚氏瞥了一眼一旁的沈镇,他眯着眼睛,仿佛并不在意似的! 听到这话,春花抬头望了望姚氏,只得实话实说道:“回奶奶的话,是曹姨娘身边的珠儿,说是来给大爷送披风的!奴婢说让她把披风留下,奶奶和大爷正在用饭,不方便见她,可是她非得要进来,您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所以奴婢就说了她两句,没想到她就想硬闯,奴婢只得拦着她了,可是她还不依不饶的!” 第七十三章 处于下风 听到春兰的话,姚氏转头望了一眼沈镇,沈镇便道:“既然是来送披风的,就让她放下披风回去就是了,再这里吵吵什么?” 闻言,春花便高兴的刚要转身离去,不想姚氏却是叫住了她。“等一下!” “奶奶,还有何吩咐?”听到姚氏的话,春花赶紧回来。心想:大概是奶奶要责罚那个珠儿了吧? 春花正在得意之际,不想,姚氏却是说了相反的话。“既然是曹姨娘让来送披风的,还非要见大爷,估计肯定是曹姨娘有话让她捎过来的,那就让她进来把披风放下再走就是了!” 听到姚氏的话,沈镇却是笑道:“何必如此麻烦?” “不麻烦!春花,去让她进来!”姚氏不等沈镇同意,便对着春花下了吩咐。 见状,春花只得应了一声。“是。”便赶紧去了。 饭桌上,沈镇望着姚氏,眼眸中有些疑惑,而姚氏则是坐在一旁,嘴角间还噙着一抹笑意,丝毫不以为意!过了一刻,只见春花便领着伺候曹姨娘的小丫头珠儿走了进来。那珠儿怀里抱着一件镶着黑色貂毛的披风,走到屋子中央便很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给大爷,大奶奶请安!” 姚氏只是扫了一眼那小丫头,并没有说话,感情是把话都要留给沈镇去说的。沈镇见状,便有些冷淡的对珠儿道:“既然是来送披风的,为什么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扰了我和你大奶奶的雅兴!” 一听沈镇的话是带着责备的,那小丫头便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辩解道:“奴婢不敢扰了大爷和大奶奶,只是来的时候姨娘吩咐让奴婢把披风亲手交给大爷,说是现在天冷,晚上大爷回去的时候怕您冻着,让您穿上这件镶着貂皮的披风,姨娘也是关心大爷才这样吩咐的,所以奴婢不敢不听话,还请大爷和大奶奶恕罪!” 听了这话,姚氏和春花的眼光交汇了一下。春花可是有些着急,这哪里是来送披风的,明摆着就是来催人回去的嘛!姚氏这么精明当然更是听得出来。不过坐在一边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把眼光望向了一旁的沈镇。说实话,其实她肯把这个珠儿放进来,就代表她对沈镇还是有一点把握的,今个大概这个曹姨娘是请不走这尊佛了,她放珠儿进来就是想让珠儿亲自把这个话传过去,可不是她硬不让沈镇回去的,而是他自己个不愿意回去! 果不其然,随后,沈镇便道:“披风留下,你回去告诉姨娘,我今晚就在这边歇着了,让她早点休息!” 听到这话,一旁的春花刚才一颗揪着的心终于是松懈了下来,嘴角间也抿起了一个高兴的笑容。心想:看来还是大奶奶高明,这样子那个曹姨娘知道了这话还不得气疯了?而且这话可是大爷亲口说的! 当然,珠儿听到这话可是急坏了,赶紧道:“大爷,姨娘此刻还在为您熬着冰糖梨水呢,说是您这几日喉咙有些痛,您要是不……过去,岂不是白费了?”说这话的时候珠儿明显是很有些惧怕姚氏的,可是不说的话回去肯定也会受到责罚,她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让姨娘自己喝就是了,这边大奶奶也会叫人熬的。下去吧!”沈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随后便开口年人了! 那珠儿还想说什么,可是无奈主子已经发了话,一旁的春花便赶紧上前拿过了珠儿手中的披风,道:“给我就行了!你也赶紧回去回话吧!”说完,珠儿便不情愿的走了,春花也退了出去。 丫头们都退出去以后,沈镇望了望脸上淡淡的姚氏,不禁笑道:“我这么说你可是满意了?” 听到这话,姚氏则是道:“大爷这是哪里话?妾身可是什么也没有要求大爷做,更没有要求大爷说什么!” 闻言,沈镇却是抿嘴笑道:“好了,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你这样反倒是不可爱了!” 姚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貌似有些委屈的道:“我都人老珠黄了,怎么也可爱不起来了,比不了那些年轻漂亮的了!” “又来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说酸话了啊,再说我可就真走了!”沈镇佯装不悦的道。 见状,姚氏知道沈镇今日可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她也应该适可而止了,所以便伸手提起酒壶给沈镇倒了一杯酒,道:“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妾身可是不敢再说话了!” 见姚氏似乎有些委屈的模样,沈镇朝姚氏伸了下手,姚氏见状,便害羞的抿了下嘴唇,然后起身走到沈镇的身旁,坐在了他身旁的那个绣墩上,沈镇一把揽过了姚氏的肩膀,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胸口前,手指摸索着她的发丝,轻柔的道:“你的性子就是这样,泼辣要强,一点都不知道示弱!” “这个我也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喜欢温柔似水我见犹怜的那种!”姚氏在他的胸前道。 “不过和你这种泼辣的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习惯了,就不想换了!”沈镇由衷的道。 听到这话,姚氏抬起头来,望着沈镇一刻,然后说:“我以为你碰到我见犹怜的就也习惯了,乐不思蜀了呢!” “胡说!不管你信不信,其实这些天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沈镇笑道。 闻言,姚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禁伸手拍了一下沈镇的胸膛,笑道:“这些日子不见,你的嘴巴倒是比以前会说了!” 沈镇的嘴角间噙着笑容,望着眼前的旧人,眉宇间都是柔情,姚氏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看到沈镇的眼眸幽暗起来,她也是温柔的迎合着,一时间,带着一些酒劲,两个人耳鬓厮磨,不一会儿工夫,点燃着炭火的房间里便有些热了起来,一个矮小的身子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床边,一阵衣衫窸窣之后,米黄色的床幔便散落了下来,烛光中,一对短别的夫妻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了…… 一直都在屋子外面候着伺候的春花似乎听到里面有些声响,不由得低头偷偷笑了一声,然后知道主子们先不会叫她的,所以便也乐得一边歇着去了! 这方,曹姨娘听完了珠儿的话之后,不禁有些气恼,伸手便打翻了一个茶碗,茶碗应声便掉在地上成了碎片!吓得珠儿赶紧跪在地上,道:“姨娘息怒!” 曹姨娘坐在椅子上,眼神很是失落的道:“大爷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竟然在丫头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这个大奶奶看来还真是有些手段的。” “姨娘,大爷不会以后在大奶奶那边常住了吧?”珠儿试探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曹姨娘一怔!不错,这其实才是她最担忧的,其实就算是偶尔去那边住几个晚上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那边是正室,可是她就是怕以后大爷会像以前一样几个月也不搭理一下自己的,那可就坏了!随后,曹姨娘便很是烦躁的道:“下去吧!” “是!”珠儿便赶紧退了下去。 珠儿走后,曹姨娘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翌日一早,沈镇还没有起床,靠在床边翻看着一本书,姚氏则是坐在梳妆台前由春花给梳着头。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屋子里来,屋子里的气氛也很是祥和温暖,一改往日的冷清,沈镇回来后,这屋子仿佛也有了阳气了,而姚氏的脸上也是笑容满面的,很是欢喜的样子! 春花见姚氏很是高兴,所以特意梳了一个比往日正式一点的发髻,姚氏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感觉很是不错,笑道:“春花,今个你的头梳得不错!” “谢奶奶夸奖!奶奶,今个戴什么首饰?”春花笑着在姚氏身后问。 姚氏想了一下,眼眸往床边的方向扫了一眼,道:“就戴那只银色镶蓝宝石的步摇好了!”那个颜色是沈镇最喜欢的了。 “是。”春花应声后,赶紧伸手从首饰匣子中把那只银色的步摇拿过来给姚氏戴上。 帮姚氏把头梳好之后,另外一个小丫头便禀告道:“奶奶,大爷的换洗衣服咱们这边没有了,都在曹姨娘那里,是不是派人过去拿一下?” 听到这话,姚氏望了一眼正靠在床头看书的沈镇,仿佛他挺入神的,压根都没有听到这边的说话声,随后,姚氏便对旁边的春花道:“你亲自过去一趟,去拿两套大爷的里外换洗的衣服回来!” “是。”春花刚应了一声,还没有出去。 不想,沈镇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开口了。“你叫两个小厮一起过去,把我的起居用品都搬回来!” 忽然听到这话,姚氏虽然感觉挺突然的,但是却是没有言语,不过嘴角早已经勾起了一个很是得意的笑容。然后便转头对着春花使了一个眼色,那春花也是极其伶俐的,便趁热打铁的赶紧道:“是,大爷!奴婢这就去办!”说完,便赶紧扭头出去叫小厮们一起去办了。 第七十四章 三妻四妾 春花走后,姚氏起身走到床前,坐在床边上,笑道:“大爷,要都搬回来吗?是不是也要留两套衣服和你平时用的东西啊?这你要是再回去住几日也方便啊!” 听到这话,沈镇却是不动声色,连在书本上的眼皮都没有抬的说:“你要是这么想的也可以,把春花喊回来告诉她,按照你说得办就是了!” “你怎么这么讨厌?”沈镇的话立刻就让姚氏不满了,伸手便把他手中的书夺了过来! 被夺走了书,沈镇却是不经意的便笑了!他一笑,姚氏也笑了。夫妻两个相视而笑,也算是尽释前嫌了。 不多时后,沈镇的换洗衣服被拿来后,姚氏便亲自带着小丫头帮沈镇洗漱完了,夫妻两个有说有笑的吃了早饭后,正好沈镇以前在军中的一个朋友来访,沈镇便到书房去会朋友了,这时候,春花也带着两个小厮回来,把沈镇的起居用品都如数的搬了回来,姚氏看了看,见很是齐全,并不少什么,便吩咐小丫头们在一边收拾,她则是坐在厅堂前和春花说着话。 “奶奶,奴婢把曹姨娘的屋子可是都检查过了,大爷的一条袜子啊奴婢都没有给她留下!”春花得意的道。 听到这话,姚氏抿嘴笑了一下,然后说:“你办事情我是最放心的,只是你眼里只有我了,毕竟人家也是你大爷正式的姨娘,你也太不给人家留面子了!” “奶奶,奴婢也是气不过!那个曹姨娘咱们以前都认为她老实,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谁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其实她这个人要是得了势啊可是跋扈的很呢!您也知道,奴婢悄悄的去那边请大爷好几次,都是她从中阻挠,根本就让奴婢见不到大爷的,只是说给传信传信,这要是真把信传了,奴婢才不信大爷会这么多日子不往咱们这边来呢!所以,奶奶,您以后可得小心这个人!”春花说着自己的见解。 听到这话,姚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问:“你今日这么一行,那曹姨娘可说什么了?” “她能说什么啊?都是大爷吩咐的,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做,只是奴婢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害怕,感觉……感觉有些阴狠似的!”春花回忆了一下,然后赶紧回答。 听了这话,姚氏便说:“要是如同你所说,这件事仿佛她也太平静了些,估计以后还会想办法来挽回的,你叫人多多留意那边就是了!” “是。”春花赶紧点头。随后,春花便笑着望着姚氏道:“奶奶,您今日的脸色真好,白里透红的,大爷昨个晚上一定对您体贴的很吧?” 听到这话,姚氏虽然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还是脸颊上一红,虽然心里很是喜悦,昨个晚上她和沈镇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仿佛沈镇的确是格外的热情体贴,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脸红呢,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不过嘴上却是咒骂道:“死丫头!敢拿我来取笑了?” 姚氏虽然是咒骂着,但是可以看得出心情是十分的好的,所以春花便陪笑道:“奶奶,春花虽不敢取笑您,可是说得都是实话呢!咦,奶奶,看来这二奶奶的办法还真是管用呢!” 闻言,姚氏想了想,道:“怪不得二爷被二奶奶拿得死死的,看来这个老二家的还真是有些手腕和办法呢!哎,看来我以后还是要多和她交好才是,省的得罪了她,以后啊没有好果子吃。现在不但是老二,就连老夫人都是对她很是欣赏的,听说下人们也都服她。” “是呢!奶奶,那二奶奶其实也算是很敬重您的,您犯不着多一个敌人,还是多一个朋友为好!”春花道。 “恩。”闻言,姚氏点了点头。 …… 一晃日子就过了腊月中旬,年关将至,沈家上上下下自然都是在忙碌着过年祭祖送礼等事宜。虽然沈家现在的气势没有以前了,但是到底也是侯爵之家,该有的气派和规矩还是要有的。所以,连日来无忧可是忙里忙外的,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庄子,铺子和作坊等事情需要她拿主意。而自从沈钧被削职后,以前追随他的一帮好兄弟也都是被削职的削职,离职的离职,年关将至,他也是忙着带着一些吃用的东西去看望和他出生入死的好弟兄,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可是少之又少了! 腊月的天气是滴水成冰,晚上更是如此,这天晚间,沈镇回来的比以往早些,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无忧的跟前还是站着两个婆子,一直等那两个婆子回完了话才算在饭桌上坐了下来。沈钧望着无忧笑道:“赶快趁热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说着,便夹了一口菜放在了无忧面前的碟子里。 随后,无忧一边吃一边和沈钧攀谈着。“今日你怎么回来的早些?你的那些军中的兄弟都看过一遍了?” 听到这话,沈钧回答:“都差不多了!快过年了,都给他们送了一些年货过去。他们其中有一些人以前家境就贫寒,现在的日子有的也很艰难。别说,多亏了你庄子自产的那些的那些米啊肉啊的,在他们家里人的眼里都是过年的好东西!”无忧见沈钧前些日子为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过年而发愁,他这些年虽然屡立战功,皇上赏赐的不少,无奈他是一个仗义疏财的人,把银子东西都施舍给了其他人,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积攒下,现在他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些俸禄和赏赐,虽然祖产还有些田地铺子可以维持生活,但是要想再多的接济别人可就是不能够了,无忧看在眼里,便让旺儿把庄子上的产的东西都拉了过来,并且装作不知道的询问沈钧这些东西自己家吃不了该做怎样的处理,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沈钧不至于没有面子,说他拿老婆的东西出去送人的!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沈钧又如何不知道呢?只不过也欣然接受了。 “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庄子上产的,我还正发愁吃不了怎么处理呢,正好给你的兄弟们,倒是也是一个好去处!”无忧笑道。 听了无忧的话,沈钧却是笑道:“好了,你不用顾虑到我的颜面这么说,其实你那些东西家里上上下下都可以吃可以用的,就是你的娘家也是需要的。不过我的那些兄弟真的是跟着我这些年都出生入死的,所以我只能是替他们谢谢你了!” 沈钧的话让无忧的脸都有些红,笑道:“你跟我何必如此客气?”下一句话其实她想说他们现在可是夫妻呢!不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没有说出来。虽然还没有成为实际的夫妻,只是个挂名的而已! “是啊,你我都是自己人!”沈钧的嘴角扯了一扯。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垂头,多少有些难为情!就在这时候,春花忽然进来,后面的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个汤盅也跟着进来了,禀告道:“二爷,二奶奶,大奶奶派人送来了新炖的鹿茸炖鸡,说是天气寒冷,正好给二爷和二奶奶补身子!” 听到这话,沈钧看了一眼那个小丫头手中的汤盅,道:“放下吧!” “是。”随后,春花便转身接过那小丫头手中的汤盅,放在了八仙桌上,并且打开,拿来调羹分别盛了一碗放在沈钧和无忧的面前,才和那小丫头退了下去。 望着沈钧低头喝了一口那鹿茸鸡汤,无忧笑道:“大嫂这几日时常送些东西过来呢!” 沈钧点了下头,道:“恩,听说前几日大哥和大嫂和好了,而且重新住回了大嫂的屋子。看来大嫂这几日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连连给大哥做好吃的补身子,捎带着咱们也沾光了!” “昨个见过大嫂一次,确实是容颜焕发的!可是跟前些日子不一样了。前几个月大嫂就跟掉了魂似的!”无忧笑道。 “大嫂这些年来心里最忌讳的就是那曹姨娘了,这次大哥在她房里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可想而知大嫂会有多伤心难过了!”沈钧道。 “可是这也在所难免啊,大哥有这么一位姨娘,怎么也不能让人家永远都不见面吧?你们男人就是能够三妻四妾,到头来可是苦了女人了!”无忧感慨的道。其实,她心里的话早就想和沈钧说了,那就是她是绝对不会和大嫂一样和这个世界的女人一样容许自己的丈夫纳妾的,和别的女人共同来分享自己的丈夫在她这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过来的。”沈钧说。 听到这话,无忧的眼睛盯着沈钧看着,她的眼光似乎想要说什么,沈钧不禁皱了下眉头,问:“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片刻后,无忧才道:“是不是你以后也想和许多男人一样坐拥娇妻美妾?” 听了这话,沈钧不由得一笑,露出了那洁白的牙齿。说:“你是在担心吗?” 闻言,无忧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说:“担心还谈不上,不过我从小就看到我娘为了我爹娶了二娘而难过,这么多年以来她的苦楚我是最明白的,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以后要嫁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妻子,绝对不能纳妾!”说完后,无忧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对面的沈钧看。 无忧的话让沈钧蹙了下眉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说:“你的想法和许多女子很是不同,大概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不能这样要求她的丈夫吧?” 听到沈钧如此说,无忧当然也明白:在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男权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她这种一夫一妻的想法大概也算是惊世骇俗吧?所以倒是不认为沈钧大惊小怪,不过她还是要把这种思想灌输给他。随后,无忧便望着沈钧很认真的道:“所以说我这辈子是很难找到就只娶我一个人的夫君的!” “你是想让我向你保证什么吗?”沈钧疑惑的问。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感情可以说突飞猛进,两个人彼此也很情投意合,但是仍旧是保持着最后的防线,沈钧现在整个身心里都是她,所以他很想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不过他是一个体贴的男子,绝对不会勉强她,所以一直都在等待着,不过他是没有想到她会向他提出这样的条件的!惊讶之余还真是不好说什么,毕竟在这个时代他还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这是你我以后能够相处下去的必要条件!”无忧郑重的道。 看到她如此认真,沈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听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无忧倒是有些意外!因为在古代,三妻四妾可是男人的最大福利,他们可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事情的。所以,下一刻,便睁大了眼睛道:“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我说得可都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沈钧随后便抓住了无忧在桌子上的手。 感觉自己的手一紧,转头一望,只见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随后,无忧便望向了沈钧的脸。他的眸光也在自己的身上,随后,他便道:“其实我感觉男人娶那么多姨娘确实是挺麻烦的,就像是大哥来说吧,以前因为这位曹姨娘可是没少和大嫂怄气。这次,本来大哥也许生几天的气也就过去了,可是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位姨娘在,大哥一气之下搬过去这么久,他和大嫂两个人好几个月都不得相见。所以呢,姨娘都是来添麻烦的。我这个人就怕麻烦,生活呢是越简单越好,所以我就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抿嘴一笑。又问:“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当然!”沈钧点了点头。抓着她的手说:“而且我知道除了你以外,以后我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了!既然都不喜欢,那我还娶进门来不是自找麻烦吗?而且现在我没有俸禄,连你一个都养不活了,可不能再添一口人了!” “扑哧!”沈钧的话让无忧抿嘴一笑,却是甜在心里。望着她笑颜如花,沈钧当然也流露出幸福的神色。 第七十五章 老生常谈 很快,经过了祭祖和送新年的贺礼之后,便到了除夕这一日,虽然沈家不比以前的新年准备的铺张隆重,但是也非常的喜兴热闹!一大早,沈家上下便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和灯笼,下人们忙进忙出的,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息。 沈家的规矩,在除夕这一日早上便要一家人开始在一起吃饭的,一直会在一起守岁到夜里,象征着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意思。沈钧和无忧收拾停当了,便一起出门,沈钧仍旧是一席黑色的镶貂领子的袍子,无忧则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烫金色牡丹花的褙子,外面披着一件貂鼠披风,头上戴着赤金首饰,比往日要端庄华丽许多,因为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喜欢喜兴,在这样的日子里打扮的太素淡了会让老人家不安心,像身上这件大红色烫金花的褙子实在是有些花哨,今日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穿呢!刚一出自己的院子,走了几步,便远远的看到沈镇和姚氏带着两个丫头往老夫人的院子的方向走着。沈镇仍旧是一席乳白色的袍子,姚氏仍旧是梳着高发髻,头上比往日更是隆重些,戴了不少赤金镶嵌宝石的首饰,而且头上还带着灰鼠昭君套,身上是一件狐狸毛的皮褂子,很是雍容华贵。 “那不是大哥和大嫂吗?”无忧朝前面一指道。 沈钧一抬头,果然是,便笑道:“咱们跟上去吧?”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便并肩的赶了上去。 “大哥,大嫂!”沈钧上前去先行了个礼。 沈镇和姚氏回头一望,只见是沈钧和无忧两个,他们便含笑道:“二弟,弟妹啊,今个可是难得咱们碰到一块去老夫人处了!” 沈镇看了一眼,见是姚氏扶着沈镇,不由得道:“今个怎么让大嫂亲自扶着?以前扶着你的小厮呢?” “那个小厮说是他娘病了,今个又是除夕,你也知道你大哥是个心善的人,所以便赶紧的给了他几天假,回去看老娘去了!”姚氏笑道。 听了这话,沈钧便上前道:“大嫂,我来扶着大哥吧?” “也好!”说着,姚氏便将沈镇的胳膊给了沈钧。并道:“正好啊我和弟妹也有些私房话要说呢,你们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走就是了!” 随后,沈镇由沈钧扶着在前面走,姚氏和无忧便在后面有说有笑的走着,姚氏还把几个丫头也都先打发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 “大嫂,你今日打扮的真是好看,这头上的昭君套很配你呢!”无忧笑着道。 听到这话,姚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上,笑道:“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还真是没有心情打扮了呢!” 闻言,无忧抬头望了一眼前面也是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沈镇和沈钧兄弟两个,然后收回目光道:“大嫂,我看你和大哥恩爱更胜从前了呢!” 听到这话,姚氏一笑,然后面上也是有些晕红,然后便拉住无忧的手,声音放低了一点道:“说起来弟妹,我还是要感谢你呢!这次啊可是多亏了你给我出了这个主意,没想到还挺管用的呢!你大哥啊感觉这次回来以后好像比以前还爱说笑了那么点呢。” 闻言,无忧笑道:“只要大哥和大嫂能百年好合就好了!其实,我的主意还是在其次,主要是大哥对你有感情才是。如果大哥对大嫂没有感情,那么什么主意也都是白费的!” 无忧的话自然都是说到了姚氏的心坎里去了,随后,姚氏便低声笑道:“其实吧,说实话以前呢你大哥很少去找那个曹姨娘,我也只是以为他是有点怕我罢了,要说男人谁不喜欢那年轻漂亮的呢!” “大嫂也是个标致的人呢!”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摇了摇头。“哎,如今我岁数大了,就算是当年再漂亮,现在也是人老珠黄了。再说男人嘛就算是娶一个天仙放在家里,日子长了也会腻的!你大哥一在那曹姨娘那边住就是好几个月,我以为这次他们肯定是如胶似漆,再也难分开了。而且也知道你大哥其实心里是不怕我的,其实他只是给我留着面子罢了。现在看来原来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吗?这几日你大哥一次都没有去过那边呢,那个曹姨娘外表看着老实本分,其实啊小心眼多的是,这几日一直都在搞小动作。不过都不用我说话的,你大哥自己就全部给挡回去了。现在看来你大哥确实是心里有我!” 听了这话,无忧看到姚氏的脸上也是一改多日的惆怅,很是精神焕发的样子,无忧便笑道:“那是你以前错看了大哥了,其实大哥一看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大嫂你好友福气呢!” “好了,别说我了,你不是也一样有福气?要说重情重义,他们两兄弟可都是一样的。二弟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你也要好好把握才是!”姚氏拍了拍无忧的手背道。 “我会的!”要说沈钧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无忧是绝对相信的,拿他对那帮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来看就知道了。 随后,姚氏忽然便把眼光瞄向了无忧的肚子,蹙着眉头说:“弟妹,不是我说你,你嫁过来往前也有一年的光景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这……”怎么最近总是有人问这个问题。 “不是我这个做大嫂的说你,子嗣可是女人最重要的了。现在你年轻,漂亮,又刚成亲,二弟自然是什么都顺着你,宠着你的。可是这时间要是久了,你没个儿子,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呢。我呀也就是仗着有两个儿子,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你呀听大嫂的话,趁着年轻赶快的多生几个出来才是正理!”姚氏唠叨着。 对于这些话,无忧可以说在娘家的时候早就都听出茧子来了,所以也只好微微一笑,算是做了回应!可是,姚氏却是仍旧不放心的道:“弟妹啊,要不要我找人给你开张容易受孕的方子来啊?”随后,见无忧笑而不答,姚氏才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呀,你瞧瞧我真是糊涂了,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大夫了,哪里还用的上我啊?好了,你听大嫂的话就是了。” 说话间,沈镇和沈钧已经步入了老夫人的院子,紧跟其后,姚氏和无忧也进了院子,今个的早饭就摆在老夫人房间的客厅里,几人进去后,老夫人已经坐在了正座上,丫头们正在忙碌着摆饭,沈镇等兄弟两夫妻赶紧给沈老夫人行礼请了安,沈老夫人便让他们分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是除夕,又看到两个儿子和媳妇以及两个孙子都守着自己,不由得十分的高兴!这时候,几十道精致的菜肴也已经陆续上桌了,望着那些精致的如同图画一般的菜肴沈老夫人点头笑道:“恩,今年除夕的菜肴有好几道往年都没有见过呢!这红的,绿的,黄的,搭配起来还真是好看呢!”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陪笑道:“老夫人,媳妇问了一下以往的菜肴年年都是一样的,想必大家都也吃腻了,所以便自作主张换了几道菜,还正担心老夫人不喜欢呢!” “是有些腻了,换得好!”沈老夫人高兴的道。 这时候,一旁的姚氏笑道:“老夫人,咱们再不动筷子啊,菜都凉了!” “恩。那……”这时候,沈老夫人扫了一眼一旁站立着的丫头们,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说:“今个怎么不见曹姨娘?这都到齐了,怎么她还没有来啊?” 听到这话,沈镇赶紧吩咐一旁的丫头说:“赶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那个丫头刚应了一声,转头还没走两步,不想外面迎面便走进来一个人。 只见那人穿了一身嫩绿色褙子,白绫裙子,发髻低挽,头上随意的插着几支簪子,好像没有什么精神,仿佛有一些病容似的。她望了众人一眼,赶紧走到沈老夫人跟前,福了福身子道:“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饭都开了,怎么才来?”沈老夫人似乎有些不悦的问。毕竟今个可是大日子,正主子都按时到了,她一个偏主子到这个时候磨磨蹭蹭的才过来多少是有些忌讳的! 听到沈老夫人的责备,那曹姨娘马上毕恭毕敬的低首道:“回老夫人的话,妾身这几日都身上不怎么舒坦,刚才还有些头晕,所以来晚了,还请老夫人恕罪!”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便问:“有没有请大夫看啊?” “一些小毛病,过几日就好了,没事的!”曹姨娘赶紧道。 “既是如此,那你今个就别伺候了,下去用饭吧!”沈老夫人还算是体贴的道。 这时候,姚氏和沈镇对望了一眼,那姚氏便赶紧说:“是啊,既然不舒服,就下去歇着吧,反正这里有丫头们伺候就行了!”姚氏就算是在讨厌这个曹姨娘,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第七十六章 情况反转 哪里知道那曹姨娘却是固执的推辞道:“妾身此刻已经好了,不妨事的。再说今个是除夕,妾身还是想和老夫人一起过呢!”说完,便赶紧接过一个正在盛汤的丫头手里的碗,在一旁便忙了起来! 见曹姨娘坚持,沈老夫人等也没说什么,便和几个儿子媳妇和孙子闲话家常着。沈老夫人见儿孙满堂的,便高兴的道:“想想我这把老骨头要是能活到娶上孙子媳妇也就知足了!” 听到这话,沈镇赶紧道:“母亲这是说得哪里话,您的身体还很硬朗的!” “是啊!您还要等着抱重孙子呢。”姚氏在一旁赶紧附和道。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低头一笑,然后便说了一句。“在抱重孙子之前要是能再抱上一次孙子那就更好了!” 闻言,无忧一抬头,正好碰到沈老夫人那锐利的眼眸,她不由得脸一红,便垂下了头。心中自然是明白,沈老夫人的话可是说给她听得呢! 姚氏一看这情形,便笑着对沈钧说:“二弟,老夫人的心愿可是就在你的身上了!” 随后,沈钧会意的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让您心想事成的!” “哈哈……”沈钧的话惹来在座的人的哄堂大笑。 听到沈钧的话,抬头望望众人望着她们那发笑的面容,无忧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拿眼光白了旁边的沈钧一眼。心想:这个沈钧,干嘛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真是惹人笑话了! 见状,姚氏赶紧道:“好了,咱们再笑下去弟妹可是不好意思了!对了,今个可是准备的有那个灵芝炖野鸭子的汤,非常鲜美的,老夫人也来一碗吧?” “恩。”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喝一碗。 随后,姚氏便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伺候的曹姨娘,曹姨娘赶紧拿碗去盛汤,不想,刚拿起勺子,眼睛看到了那砂锅里的野鸭子汤的时候,她便赶紧捂住了嘴巴,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姨娘,您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小丫头见状,赶紧问道。 “恶……”曹姨娘来不及说话,便捂着嘴赶紧跑出去吐了。 这方,众人正在一边吃一边说笑,忽然看到曹姨娘呕吐的捂着嘴巴跑了出去,不禁逗停止了说话,一时间,大家大眼瞪小眼,心中似乎都有些疑惑,但是又不敢说出来。而且尤其以姚氏最为紧张,脸色也是沉了下来! 随后,沈老夫人便问一旁的丫头道:“怎么回事?” 那丫头便赶紧回答道:“回老夫人的话,曹姨娘一看到那野鸭子汤,不知道怎么的就恶心了起来,大概是这野鸭子汤腥味太重了吧?” “盛一碗过来我尝尝!”沈老夫人听了以后道。 随后,那丫头便盛了一碗野鸭子汤放在了沈老夫人的跟前,沈老夫人在丫头的服侍下,拿起调羹喝了一口,才道:“味道很是鲜美,并没有腥味啊!” 听到这话,姚氏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无忧看了看这情形,心想:大概是又有事情了,希望她猜的不对!随后,沈老夫人便命令一旁的双喜说:“你出去看看曹姨娘怎么样了?” “是。”双喜便赶紧去了。双喜可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沈老夫人让她亲自去看,大概也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了。一时间,屋子里仿佛是有暗潮在涌动了! 不多时后,只见双喜便随着曹姨娘重新回来,曹姨娘福了福身子道:“妾身刚才不舒服没忍住,还请老夫人恕罪!” 沈老夫人却是并不在意,而是问:“无妨!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听到这话,曹姨娘好像脸上还有些羞赧,不过却是轻描淡写的回答:“回老夫人的话,刚才妾身看到那野鸭子汤上面漂着的一层油花,忽然就觉得恶心了,倒是也没有吃坏什么东西,最近妾身什么都吃不下!” 闻言,沈老夫人的眼眸一转,便十分关切的问:“可曾看过大夫了?是不是……”最后的一句话没有问出来,不过在场的人可是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在场的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曹姨娘看。 随后,就在众人的疑惑和某些人的紧张中,曹姨娘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并未曾看过大夫,不过妾身也是女人,没吃过猪肉也是看过猪跑的,妾身的……葵水已经迟了一个多月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曹姨娘可是跟害羞的大姑娘一样,连脸颊都火红火红的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愣了有一秒钟,然后便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哈哈……” 沈老夫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厅堂中,无忧一抬头,看到姚氏自然是呆愣了,不过作为应该高兴的沈镇脸上倒是看不出来高兴,也看不出来不高兴,对于斌哥和杉哥来说毕竟已经长大了,这种事情看到母亲不怎么高兴,他们自然也谈不上高兴的。心想:这就是有妻有妾的家庭,总是在暗地里较劲吧? 随后,沈老夫人便对两个儿子笑道:“老天爷真是怜悯老身啊,刚说要再抱孙子呢,这孙子啊就来了!”见老夫人如此高兴,那曹姨娘的脸上多少也有了一些得意之色。 一刻后,沈老夫人看到无忧便想起了什么,赶紧道:“既然还没有找大夫把脉过,不如就让你二奶奶把脉看看,看看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那曹姨娘一怔,然后便赶紧笑道:“老夫人,您忘了?咱们民间有个规矩,女人怀疑第一次把脉要找个阳气盛的人来把才可以让孩子把胎做结实了。二奶奶的医术了得,但是到底是个阴人,妾身感觉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过几日找个男大夫来把吧?二奶奶恕罪,妾身也是太在意和大爷的这个孩子了。”说着,便朝无忧福了福身子当做是赔罪。 无忧听到这话,自然不能说别的,只好说:“大哥的子嗣重要,我也不敢冒失的给你把脉的!” 这时候,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说:“恩,咱们民间流传的是有这种说法,既然如此,那就等过几日让你二奶奶请一位好郎中进来给你把脉吧!” “是。谢老夫人!”曹姨娘欣喜的点了点头。 随后,沈老夫人便吩咐道:“无忧,曹姨娘有孕了,咱们沈家可是有好多年都没有添过人丁了,曹姨娘的这一胎一定得重视才是!这样,你再拨一个丫头过去伺候,从今个起曹姨娘的月钱,吃的用的份例都加倍,有什么需要就派个人去找你二奶奶说,都在共中的钱里拨付就是了!” 听到这话,曹姨娘见沈老夫人如此重视自己的肚子,不由得眉开眼笑的,而姚氏则是有些不悦,不过也不敢表现的十分明显,毕竟沈镇又要添人进口了这也是喜事!所以,无忧便笑着点头道:“是!” “恭喜大哥了!”这时候,沈钧朝沈镇道。 听到这话,沈镇却是扯了扯嘴角,仿佛笑得有些勉强似的。“多谢二弟了!” 这时候,姚氏也不得不装装样子的对那曹姨娘道:“银屏,既然有了身孕以后就要多注意才是,少出来走动,好好养胎,缺什么到我这边来说一声也是一样的!” “谢大奶奶!”对于姚氏的话,曹姨娘则是福了福身子。 随后,沈老夫人便让丫头又在桌子前放了一个绣墩,硬让曹姨娘坐在用饭,不用她再站着伺候了,曹姨娘推脱不过,也是坐下和大家一起吃了,期间,沈老夫人可是高兴的很,话也很多,众人都陪着说笑吃喝,只有姚氏话少了一些! 姚氏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好歹陪着沈老夫人应付了一天,除夕的晚饭过后,她就接口不适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没有陪着沈老夫人一起守岁。灯火昏黄,姚氏闷闷的靠在床榻上,心情很是不舒畅。春花端了一杯茶水过来,道:“奶奶,喝杯热茶吧?” “不喝!”姚氏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啊。 看到姚氏闷闷不乐的样子,春花则是在一旁道:“奴婢知道奶奶心里不痛快,不过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您可是不能把自己郁闷病了的!” “哎!本来以为你大爷回来了,根本就不怎么理会她的,以为她这次是没有戏唱了,可是哪里曾想她的戏竟然才刚刚开始!老夫人最注重子嗣,这次你看老夫人可是像得了宝一样的。以后她不禁得了脸,连月钱分例都足足的增加了一倍,这要是再加上一倍,可就跟我一样了,我生两个儿子都没有这份待遇啊!”姚氏不禁有些抱怨的道。 “虽然说老夫人是欢喜的不得了,可是好像大爷脸上却是淡淡的,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呢!”春花回想着说。 “现在他是没怎么太高兴,可是那曹姨娘要真是生个儿子,那在这个家的地位可是就不一样了,就算是生个女儿估计也肯定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家里就杉哥和彬哥两个小子,再来个丫头肯定也是宝贝的不得了了。总之,这次那个曹姨娘可是赢大发了!”姚氏蹙着眉头道。 第七十七章 主动示好 听了姚氏的话,春花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眼光中带着某种光芒的问:“奶奶,难道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闻言,姚氏抬头和春花的眼光相撞,她立刻就明白了春花的意思,皱了一下眉头,想了半晌后才决定了道:“现在就算是那个曹姨娘生个儿子又能怎么样?她既是威胁不了我的地位,也不会对我的两个儿子有多少影响,咱们犯不着因为这个事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听到这话,春花也点了一下头。说:“奶奶说得也是。要知道做得再隐秘也有可能被人发现,上次的事情您和大爷还闹了这几个月,要是这事闹出去,说不定您和大爷的情分就真的断了!” “所以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她不就是得意上几日吗?偏房就是偏房,还能有什么改变?就算是我死了,她也未必能够被扶正!对了,你以后多留意那边,看看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姚氏最后吩咐道。 “是。”春花赶紧应声。 大概刚刚过了三更天的时候,闭着眼睛谁在床上的姚氏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知道是沈镇回来了,不过并没有做声!一刻后,在床边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后,便有一个身子钻进了被窝,并一只手搂上了姚氏的腰身。姚氏装作睡着了,并没有出声。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沈镇在她的背后道。 “谁装了?”姚氏这时候才说了一句。 “呵呵,你气性这么大,到天亮都不会睡着的!”身后的人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更是来气了,转而翻过身子,在昏黄的烛光下望着沈镇说:“谁生气了?大爷又给咱们沈家延绵子嗣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于妻子的不满,沈镇并没有生气,而是抚着她的肩头道:“好了!说实话这件事我也没有料到的。” “哼,天天睡在人家被窝里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还用预料吗?”姚氏的醋味非常的大。 听到姚氏的话,沈镇沉默了一刻,然后话语不似刚才那般温柔了。“她现在有了身孕,难不成还让我给她喝堕胎药不成?我对你怎么样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你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听到这话,姚氏沉默了,看出沈镇的眸光中似乎带着些许的无奈,所以她便不敢再说矫形的话,枕在他的胸口道:“只要大爷在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我,妾身就满足了!” 闻言,沈镇拍着姚氏的肩膀保证道:“放心吧,你我夫妻也快二十年了,你当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所以凡事不要多想了。” “恩。”姚氏点了点头,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沈钧和无忧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烛光黯淡,春花和连翘为二人铺好了床铺,服侍二人洗漱完了之后,便赶紧退了出去。 坐在梳妆台前的无忧摘下了发髻上的首饰,刚一站起来,不想,沈钧便走到了她的面前,笑道:“今个碧湖长公主给你下了帖子?” “是啊,过了上元节就是碧湖长公主的小公子周岁的生日了,所以便写了请柬让我去呢!听说这次碧湖长公主不想铺张,只请了皇室中人和崔家的人以及她的三五好友而已!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大概那小公子长得也是十分的可爱了!对了,也许还能看到兰馨,你知道兰馨论起来是碧湖长公主的表嫂呢!”说起这事,无忧便十分的兴奋。毕竟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兰馨了,对于这位挚友她心里还是十分惦念的,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看到无忧十分的喜悦,沈钧笑道:“那就好好的玩玩,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 “说不定还能够见到姐姐呢!”姐姐也好久没有消息了,这次还真是说不定呢! 随后,沈钧上前握住无忧的肩膀,眼眸很是深邃的望着她,看到她的耳边有一缕碎发,他用手指轻柔的为她把碎发缕头到了耳后。感觉到他的温柔,无忧抿嘴一笑,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十只手指相互交缠起来!他的手很宽厚,也很温热,让她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让她能够心安,能够依赖他!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半晌后,他才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今个老夫人可是高兴坏了!” “是啊。曹姨娘这次怀孕老夫人可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毕竟沈家已经太久没有添人口了!”无忧的眼睛微微闭着道。 “只是仿佛大哥并不是十分的高兴似的!”沈钧蹙了下眉头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睁开了眼睛,抬头望着沈钧,诧异的道:“真正不高兴的事大嫂吧?怎么大哥也不高兴?” “刚才我送大哥回去的时候,听到大哥好像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得出仿佛大哥并不是十分喜爱那个曹姨娘。也是,他和大嫂刚刚和好,又弄出这么一出,难道是害怕影响和大嫂的感情?”沈钧猜测着。 “是吗?那大哥还真是对大嫂体贴呢!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好几个妻妾,也不嫌累得慌,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何苦来呢!”无忧感慨的道。 “是啊!所以说那些个男人都是傻子。就一个老婆该有多好,非要自寻烦恼的!”沈钧接着话茬说。 听到这话,无忧含笑望着沈钧说:“你说得是心里话吗?大概你还不知道有多羡慕呢!” “天地良心,我可是都说得是实话!”沈钧信誓旦旦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管你是实话还是假话,总之,如果你哪一天有妾室进门,那就是我离开之时!” 对于无忧的话,沈钧只是莞尔一笑,然后抓着她的手,问:“对了,我可是在老夫人面前都打了包票了,咱们到底什么时候给她老人家添个孙子孙女的?” 闻言,无忧便低头有些脸红,说:“怎么?你等急了?” “没有!等一辈子我都是等得的,只是不是老夫人着急了吗?”沈钧的眼光盯着她看,眸光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无忧一抬头,被他的眸光灼烧的都有些浑身发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还有些什么顾虑似的,迟迟没有把自己交给他,其实在她的心里她是已经认定了他的!不过仿佛他可是已经明里暗里的要求过几次了,可是她每次都拒绝了。这一次,难道还要拒绝吗?无忧在心底盘算着。 大概沈钧是看到了她眼眸中的一丝犹豫吧?所以,下一刻,他便马上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又当真了?” 发现他的脸上一脸的轻松模样,无忧知道他是不想勉强自己所以才故意说自己在开玩笑的。不过这个男人能够如此尊重她,她又夫复何求呢?看来,她和他之间是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快睡吧!明个一早拜年的就要临门了,你可是不能睡懒觉的!”沈钧说完之后,便走到床前伸手抱走了自己的被褥,转身走到床榻前,放在上面,并且铺好。 无忧望着沈钧的背影,感觉他很是高大,此刻,她竟然有一种想扑进他的怀里的冲动,但是,她知道如果此刻她这样做的话那她就意味着将在这一刻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可是她真的想好了吗? 随后,沈钧一个回头,发现无忧并没有入睡的意思,竟然是站在那里发呆,他不由得笑道:“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到底给碧湖长公主的小公子准备什么贺礼好呢!”无忧胡乱的说了一句,便糊弄了过去,然后便走到床前,伸手放下了床幔,并且脱去了外衣,躺进了温暖的被窝。 没过多久之后,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睡意的无忧便听到床幔外传来了匀称的低鼾声…… 从初一到初六,沈家的亲朋好友不是来拜年就是来走亲,再加上沈老夫人年纪大了,一应出去拜年的事都是姚氏和无忧去,所以这一个年下来,姚氏和无忧可是累坏了!初七这日,好不容易过年拜年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无忧打理完了家事,刚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来想松一口气,不想,连翘手里拿着一个提盒走了进来。 “连翘,你手里拿的什么?”无忧瞄了一眼进来的连翘问。 闻言,连翘赶紧把手中的提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并打开道:“二小姐,这是曹姨娘刚刚打发她身边的小丫头珠儿送来的点心和新鲜的果子!说是让二小姐您尝尝鲜呢!” 听到这话,无忧的眼睛朝那个提盒里一扫,只见里面放着好几种各色的精致糕点,还有两样十分难得这个时候有的新鲜水果。看到这里,无忧不禁道:“这不是前两日咱们家一门老亲特意孝敬老夫人的东西吗?”那位老亲祖上也是有爵位的,现在儿子也算是个高官,所以圣上赐了不少吃食,特意拿过来孝敬沈老夫人的,还是无忧在一旁伺候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第七十八章 惆怅满面 听了无忧的话,连翘便赶紧的道:“可不是嘛!这些东西可都是老夫人很是稀罕的,只分给了曹姨娘一些,您和大奶奶都没有份呢!这曹姨娘也是够大方的,奴婢看着好像给您送过来一大半呢!”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你亲自再给她送回去吧,就说这是老夫人特意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的东西,我怎么能吃呢?让老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闻言,连翘便赶紧把那食盒的盖子盖了上去。忽然又想到什么的说:“二小姐,好像这曹姨娘对您很是巴结的样子,前些日子也是隔三差五的送过来一些大爷赏给她的吃食呢!您说她为什么这么巴结您啊?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无忧抿嘴一笑,说:“这还不是显而易见的?大奶奶无论如何可是不会跟她亲近的,如果不是她肚子里有孩子的话,老夫人也不会怎么待见她,大概她是想以后可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吧!也许是想以后跟我走近了,就让我和大奶奶疏远了。总之,就是宅门里的那一套吧!” “哈,这曹姨娘表面上看上去老实巴交可怜见的,没想到这肚子里还是这般有心计呢!”连翘说道。 “所以我才不会卷入她和大嫂的是非中去。再说我和大嫂也是名正言顺的妯娌,也不会因为她跟大嫂疏远的。总之,以后不要跟她沾染上什么是非才是。我总感觉她这次怀孕有些怪怪的!”无忧皱着眉头想着。 “怎么个怪法?要说大爷在她屋子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她也年轻,怀孕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啊!”连翘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无忧便站起来,走到书案前,望着书案上的书本,道:“那曹姨娘说她并没有看过大夫就知道自己怀孕了,而距离大爷从她的屋子搬走的时间也不过几天而已,如果按常理来说她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怀孕了肯定是要和大爷说的,可是为什么当时没说,偏偏要到除夕早上众人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才说?这真是有些让人费解了!” “也许她是想让老夫人等都知道,好博取老夫人的疼爱啊!”连翘回答。 闻言,无忧微微一笑,说:“也许吧!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别瞎想了。对了,我吩咐你去首饰铺子里打的那块长命金锁打得怎么样了?” “哦,奴婢已经派人去催了,店老板说了过三日就可以给咱们送来,绝对误不了二小姐您过了上元节去宫里参加周岁宴的!”连翘笑道。 “恩,去吧!”随后,无忧对连翘挥了下手。连翘便赶紧的提着提盒给那曹姨娘送回去了…… 过了上元节,这日早上,无忧一早便收拾停当,吩咐春兰去让小厮们备车,准备进宫去为碧湖长公主的小公子过周岁生日。不想,一会儿连翘却是走进来道:“二小姐,刚才老夫人那边打发双喜过来说了几句话!” “说什么话?”无忧不禁疑惑的问。 “说是让您吃过酒席之后就赶紧回来,不要多做停留!”连翘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皱了下眉头。见状,连翘便问:“二小姐,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扯了扯嘴角道:“碧湖长公主虽然和当今圣上关系亲密,但是和当今太后就不怎么和睦了,太后一族在朝中的势力也很大,可以说谢家可是基本上把持住了朝政,而且现在秦家和谢家又成了姻亲,咱们沈家可是得罪了秦家的,姑爷的官职就是被他们合伙给弹劾下来的。老夫人估计也是怕事,不让咱们多跟碧湖长公主过于亲密了吧?但是碧湖长公主已经下了帖子,不去的话又得罪了长公主,只能是左右逢迎了现在!” “哎,这朝中和宫中的事情真是太复杂了!说得奴婢头都晕了。”连翘是个不爱多想的人。 这时候,春兰进来道:“二奶奶,马车备好了!” “走吧!”听到这话,无忧便站了起来,连翘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件狐皮披风为无忧披上,然后主仆几人便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奔波的来到了宫外,从宫门外下了马车,便步行前往重华宫。重华宫曾经来过,也算是轻车熟路,而且还有一位宫女在前面指引,无忧只带了连翘一个入宫,春兰等就等在宫门外!等到了重华宫外,只见里面已经张灯结彩,进进出出的有不少诰命夫人和宫女太监等,在宫女的指引下,连翘站在重华宫外等候,无忧一个人进了重华宫。 踏入重华宫的正殿,就发现里面站着的,坐着的已经有许多宫廷命妇,而碧湖长公主身穿一件大红色的宫装,头上梳着高髻,发髻上佩戴着五尾的金凤,很是端庄高贵,无忧见状,赶紧低首上前去,跪在地上,道:“薛氏拜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坐在正座之上的碧湖长公主看到是无忧来了,便笑道:“赶快平身!” “谢长公主!”无忧说了一句,便站了起来。 无忧抬起头来,正好目光与碧湖长公主的目光相撞,碧湖长公主笑道:“无忧,这么久都不进宫来看本宫,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只顾着陪着你的好夫君了吧?” 听到这些玩笑话,无忧脸上一红,便赶紧道:“长公主千金之躯,无忧不敢擅自来打扰!” “本宫可是不怕你打扰的。不过宫里面规矩多,本宫知道你们都是不愿意进来的!”说笑了一阵,碧湖长公主便让一旁的宫女为无忧看了座,无忧便赶紧坐下,碧湖长公主开始接见其他来祝贺的女眷。 刚刚坐下来,无忧便感觉仿佛有目光看自己,她一抬头,果不其然,和自己对面的一个女子正笑着望着自己。突然看到她,无忧也很是欣喜,也马上微笑起来!因为对面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就是她的好友尉迟兰馨。不过只是两个人现在都只能好好的坐在原地,不能走动,必须等碧湖长公主接见完了所有来恭贺的宫廷命妇才可以入席随意活动。 大概碧湖长公主也不想铺张吧?只有接到她的帖子的人才可以进来,所以最后在座的女眷也就只有四五十人而已。不一会儿工夫,乳母就把小公子崔护抱了出来。只见乳母的怀里抱着一个白白净净的穿着大红色绸缎棉袄的小男孩,长得真是可爱的很,尤其一对眼睛很圆滚滚的,又调皮又可爱的!这个小家伙当初可是无忧想了不少办法才生下来的,现在看到他竟然这么大了,无忧感觉仿佛碧湖长公主生产的时候就是在昨天似的,其实已经整整过去一年了,这一年当中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自己也是从未出嫁的闺女儿嫁做人妇了!女眷们都送上了各自的贺礼后,两位宫女手上的托盘里就堆满了金的银的玉石的宝石的珍珠的各类东西,看得让人的眼睛都花了! 等到接近晌午的时候,众位女眷才被引入重华宫的花厅里入席。无忧和兰馨当然是会意的坐在了一起,两个人便小声的说着话,这么久没有重逢过了,两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对方说呢! “我就知道你今个八成会来的,一开始没看到你我还担心你不来呢!”兰馨抓着无忧的手笑道。 “我知道你十成会来的!”无忧笑着。 随后,两个人应付了一下酒席,说了一些家常,好不容易等碧湖长公主过来敬了酒之后,两个人便借故赶紧离开了花厅,在一处屏风处无人的地方,两个人开始说起了知心话来! “无忧,沈钧对你可好?”兰馨很自然的问道。毕竟自从他们成亲后,她们就一直没有再见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兰馨又说:“听说沈钧前一阵子被罢了官,我还想去看你呢,只是可惜……”兰馨没有说出来,因为玉郡主的事情现在秦沈两家不是仇人也是差不多了! “我明白,你我的身份现在是不方便去家里探望的。其实我也很想你呢!”无忧很体贴的道。 “我当然知道你惦记我了,要不然也不会悄悄的让旺儿送那么多你庄子上的土特产过来了!只是你倒是个有心的,还让你送到我的娘家去。哎!因为玉郡主的事情,咱们现在好像也都不宜来往了呢。”兰馨感慨的道。 “对了,你怎么样?”无忧反问。 “我?还不是老样子!”对于无忧的问话,兰馨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然后便低头望了望无忧的肚子,问:“你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看到她看自己的肚子,无忧便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还没有呢!”怎么好多人都是盯着她的肚子看呢!好像成亲快一年就是很久的样子。 听到无忧的话,兰馨却是皱了皱眉头,眼眸中似乎带着某种愁苦的道:“哎,我没有消息,怎么你也没有呢?” 第七十九章 再次相见 听到兰馨的话,无忧也觉察到了兰馨眼眸中的那一抹愁苦,她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道:“兰馨,你怎么了?是不是在相府过得不好?” 闻言,兰馨的嘴角一扯,脸上露出了一抹带着苦意的笑容。说:“有什么不好的?在秦家我吃得好,穿得好,而且现在秦家后宅的一应大小事都是我在做主,家里的下人们都是对我阿谀奉承着,你说,这样的日子能说不好吗?”最后,兰馨的眼眸望着无忧的脸说。 这话越听越不对了,兰馨虽然说得话是不假,但是明显的眼睛里带着某种深深的幽怨,那抹幽怨怎么特别像当年的朱氏呢?想到这里,无忧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道:“兰馨,你我是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心里难以排解的就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助你,但是总也可以做你的一个听众!” 听到这话,兰馨的眼眸就是一红,随后才说:“我知道你我虽然认识的并不太久,而且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但是却是情同姐妹,而且我这个人一没有姐妹,二没有亲娘,有一些心里话也是没有人可以说的,也就只能和你说说了!” 闻言,无忧便知道肯定是有原因了,所以便继续问:“是不是秦显对你不好?” “不好?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对我不好。家里的事情他都是让我做主,从不多过问,就连俸禄银子皇上赏赐的东西也都是让我保管,下人们面前也给足了我面子,成亲这么久以来,我们从来没有吵过嘴,也没有怄过气,他甚至也不去花楼,从来没有提过要纳妾,对家里的有姿色的丫头也从来不多看一眼,这样丈夫不知道我遇上是幸还是不幸?”说完后,兰馨的眼睛望着无忧寻求着答案。 听到这些话,无忧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她其实已经明白了。大概是秦显还是对她太冷了吧?而且他这个冷是因为秦显对她的心还没有放下。这一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劝慰这个好姐妹了,因为都是因为她,兰馨才过得这样不好,她的心里竟然充满了自责,其实她知道她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根本就无能为力! “兰馨,如同你所说秦显不是对你还不错吗?”无忧的笑容此刻有些不自然了。 “可是……可是他对我十分的冷淡,每日里都是在忙那些公务,早出晚归,就算是每天晚上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我感觉他也是好冷,从来对我没有多余的话,有时候几天也只不过跟我说几句话而已,更别说夫妻那些该有的私房话那些缠绵悱恻了。就连新婚的时候都没有!无忧,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可是他在外面也没有别的女人啊?我曾经暗自找人打听过,他每天除了去衙门就是在家里,连会朋友的时候都少,根本就没有别的女人的!”兰馨说这些的时候是十分困惑的。 看到兰馨如此,无忧只得劝道:“兰馨,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也许有的男人就是感情比较淡,不喜欢表达,但是心里还是有的。” “可是……可是就算是再不喜欢表达,也不会……”最后,兰馨有些难以启齿了,不过最后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吗?他会几个月都不会碰我一下。这难道符合常理吗?” “啊?”无忧没想到一向温婉内向的无忧会把这些也说出来,也没有想到这个秦显会如此对待兰馨,真是有些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呢? 看到无忧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兰馨又道:“我看着沈钧那个人面上十分的清冷,不怎么爱笑,也不爱说话,可是他不会也这么冷落你吧?我和秦显的婚姻是难以让常人来理解的,呵呵,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况是局外人呢?”最后,兰馨只得是苦笑。 是啊!一个男人的性格就算是再冷,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吧?除非是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就算是沈钧这样的冷情硬汉,现在对待自己也都是温和柔情的,而且还关心备至,昨个晚上知道自己要进宫还说了好几次要来送自己,都被无忧拒绝了。现在看来这个秦显是做得有些过分了!随后,无忧便问:“秦显今日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无忧知道那些个男客今日皇上特别赐宴在另外的一个宫殿的。 “来了。他晚一些说是过来接我一起回去!”兰馨回答。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过来禀告道:“二位夫人,今日的午宴已经结束了。众位夫人都陪着长公主去御花园内赏梅了,不知二位夫人要不要一起随行?” 听到这话,无忧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又想起沈老夫人的叮嘱,而兰馨也说:“不如咱们一起也去赏梅吧?秦家和长公主毕竟是亲戚,我缺席不好的!” “不了,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无忧婉拒道。 听到这话,兰馨有些惋惜的说:“好吧!不知道咱们下次见面是何日何时了。” 听到兰馨这么说,无忧也觉得心中甚是伤感,只好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的!”最后,二人拍了拍各自的手才各自离开。 走出重华宫后,连翘便赶紧迎上来,笑道:“二小姐,可见到尉迟小姐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不过面上并没有多少欢喜。 “怎么了?难道没有见到吗?应该不会啊,奴婢好像刚才看到尉迟小姐的贴身丫头夏荷了。”看到主子好像有些不怎么高兴,连翘赶紧追问。 看到连翘一脸关心的样子,无忧道:“见是见到了,只是好像兰馨现在过得并不是十分的好罢了!”一边说主仆二人一边沿着来时的路往宫门外的方向走着。 “不知道这个不好是怎么个不好法?是秦大人对尉迟小姐不好呢?还是那秦家对尉迟小姐不好啊?”连翘深知这里面的事情,所以才有此一问。 “她现在在秦家是当家主母了,衣食无缺,众人尊敬,自然不是这方面不好!”无忧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说下去。 听到这话,连翘也就明白了,只是感慨的说了一句。“看来秦大人心里还是有二小姐您的!哎,他也真真的算是个痴情人了。” 闻言,无忧转头望了连翘一眼,然后便望着前方的路说:“痴情用在对的人身上自然是好事,如果用在不对的人身上那不但会给自己带来痛苦,也会给别人带来痛苦和困扰!” “可惜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啊!”连翘说。 “不是不明白,因为道理浅显,其实做起来才难!”无忧说了一句后,便忽然顿住了脚步,眼睛望着前方的一个方向愣住了! 看到主子忽然停住了脚步,连翘一怔,然后便抬头循着无忧的目光往前方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回廊,而回廊里便站着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穿着红色官服,正用专注的目光望着这边! “二小姐,是秦大人!”随后,连翘便在无忧的耳边道。 “看到了!”无忧低声说了一句。此刻,秦显的眼光正盯着她这边,而四周并没有人,很明显,他应该是在等自己吧?其实,她实在是不想和秦显见面,可是似乎今日又不得不跟他见面,也许她应该跟他说说兰馨的事! 随后,无忧便吩咐身后的连翘道:“你去宫门外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连翘知道主子肯定是秦大人要说上几句的,所以便赶紧应声。“是。”接着,便马上迈步走了。连翘走后,无忧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抬头迈步朝前方的回廊处走去! 站在回廊上的秦显,眼睛从远及近的盯着来人。今日的无忧梳着高髻,发髻上戴着鎏金打造的精致步摇,一件狐裘的披风更是让她显着雍容华贵,只是佩戴的首饰并不多,雍容中也带着一抹清丽,其实他最喜欢的就是她那抹无论什么时候都表现出来的清丽和坚韧以及这个时代女人少有的独立性格。也许他就是喜欢这抹与众不同吧? 当无忧站在秦显的对面的时候,秦显那专注的目光让她的心竟然很不舒服起来。她刚想开口说话,不想,秦显却是先开口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了!” 听到这话,无忧的眉头一皱,然后说:“有事?”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吗?”秦显反问。 闻言,无忧张了张嘴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话说重了怕伤了秦显,可是说轻了仿佛是一点用也不管的!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显盯着无忧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你过得还好吗?” 沈钧的话已经让无忧无法忍受了,她上前走了两步,不想再面对秦显,把后背留给他,望着前方能看到宫门的方向道:“我过得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秦大人未免操心太过了吧?” 第八十章 割破断义 大概是无忧的话太过于冷硬绝情了,身后的人半晌都没有说话,随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冷淡?难道你我连个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因为你对我并不是朋友之道!”随后,无忧便转过身子来,眼睛盯着秦显说:“一般的朋友用得着单单在这里等我半个多时辰吗?一般的朋友用得着你撇下自己的妻子不管?一般的朋友用得着你如此上心吗?” 无忧的一番问话让秦显后退了一步,然后望着宫门外的方向道:“我需要时间!一段感情并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听到这话,无忧转身跟到他的背后,问:“你还需要多少时间?你和兰馨成亲多久了?快两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能够让你放下以前的种种来好好对待她吗?” “你让我怎么对她?”秦显背对着她问。 “像一般的妻子和丈夫那样对她好,对她温柔,体贴,知冷知热!”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秦显仰头一笑。然后说:“看来她今天跟你抱怨了吧?” “没有。只是我们闺中密友应该说得一些家常话罢了!”无忧否认。 过了一刻,秦显才道:“我能给她的我都给她了,可是感情毕竟是不能勉强的,你不能让我天天装出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来对待她吧?” 听了这话,无忧也是感觉很无奈,不过仍然据理力争道:“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可是你就不能对她关心一点?你难道不知道兰馨对你的感情吗?她从做女儿的时候就倾慕于你,你知道你的一个笑脸一句安慰体贴的话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而且兰馨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好女子,你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去了解,你怎么知道她的好呢?” 可是,无忧的话秦显是听不进去的,他只是苦笑道:“那为什么你当初不肯去了解我呢?如果你肯花时间和心思了解我的话,也许你今日嫁给的就不是沈钧了!” “现在还说这些有意义吗?”听到秦显的话,无忧不禁皱了眉头。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个道理。无忧,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尤其是感情的事情,并不是你我本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秦显随后便转身,望着无忧说。 见他宁顽不灵,无忧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益的,所以便道:“好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说了,希望你以后能够善待兰馨!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便转头要走! 看她要走,秦显一时情急,便伸手抓住了无忧的手腕,急切的道:“难道你多对我说几句话都不耐烦吗?” “你快放开我!听到了没有?”虽然这个地方还算偏僻,也没有多是人来往,但是毕竟是在皇宫里,人多眼杂的,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说闲话的,她可是不想再因为秦显而惹任何的麻烦,而且也不想给秦显惹什么麻烦,所以便赶紧的呵斥他。 但是,秦显却是像没有听到一样,一双眼睛盯着她,手却是没有松开!执着的问:“我只想问你现在过得好吗?你回答了我,我马上就放你走!” “你……”无忧想说什么,不想背后却是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无忧,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而且那个声音竟然是那般熟悉,无忧一个转身,便惊异的发现站在回廊外的人影竟然就是刚刚不久和她分别的那个身影,她不由得一怔!而这时候,秦显也看到了兰馨,他的手一松,无忧便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腕。只看到兰馨的眼光望望秦显,又望望自己,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一样,而且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雾蒙蒙,直接摇头的退后了两步,仿佛根本就不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事实! 看到如此,无忧知道兰馨肯定是误会了,大概也听到了她刚才和秦显的谈话,所以,下一刻,便赶紧步下回廊,上前一把抓住了兰馨的手臂,急切的解释道:“兰馨,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可是,尉迟兰馨却是根本就厌烦的一抬手,把无忧甩到了一边,眼神里带着愤怒的嚷道:“解释?你还要解释什么?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薛无忧,难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把什么知心话都告诉你,我一直都担心你嫁了人后过得好不好,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原来……原来你跟我的夫君一直都不清不楚的,你还说我胡思乱想,你……你怎么会如此虚伪?” 这个虚伪的词让无忧有口难辩,看到兰馨用那种厌恶的眼神望着自己,她真是痛苦死了,只能道:“兰馨,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大概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也是一直都把你当做好姐妹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你的嘴脸已经被拆穿了,何必还要这样假惺惺呢?”兰馨厌恶的都不想再看无忧一眼。 见状,秦显走过来,道:“时候差不多了,你跟我去长公主处告辞吧!” “你就对我一点也没有可解释的吗?”看到秦显的脸上淡淡的,兰馨盯着他看,脸上都是幽怨之色。 可是,秦显对于兰馨的话根本就无动于衷。“我和无忧没有丝毫越轨之处,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没有越轨?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尉迟兰馨有些竭嘶底里了。 “我是喜欢她不假,可是她一直无意于我!”秦显很是认真的道。 “无意于你?是不是她如果也有意于你的话,你就会什么也不顾了?是不是也要把我休了?”尉迟兰馨在激动时分,所以言辞也和她以往的温婉性格大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秦显却是更加认真的道:“如果她有意于我的话,我也就根本不会娶你了!” “秦显,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有必要说得如此直白吗?难道你就不怕伤害我吗?我是你的妻子啊!”秦显那种不知道避讳,甚至连抵赖都没有的话让尉迟兰馨很是受伤。 “兰馨,对不起!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一直都很尊重你,给予你我所能给予的一切,可是感情……我真的给不了!”说完,秦显便头也不回的往重华宫的方向而去。 望着秦显那决绝的背影,无忧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秦显对于她来说是有情,可是对于兰馨来说那就是无情了。而且一个无情的男人真的是很可恶,他根本就不会为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去用心,更不会因为这个女人去改变自己,而绝对不会为这个女人去佯装什么!所以,兰馨真的是可悲的。 “哈哈……”扫了一眼秦显那冷漠的背影,兰馨却是忽然仰头冷笑起来,那笑声简直让无忧都感觉有些瘆人的! “兰馨?兰馨,你怎么了?”无忧上前,生怕兰馨会因为这样的刺激而神志不清了! 可是,下一刻,停止了笑后,兰馨便带着极度的仇视的望着无忧道:“薛无忧,我这么惨你是不是很高兴啊?你是不是感觉很有成就感?你的好姐妹的丈夫心里念的都是你!” “兰馨,我没有……”无忧想解释,但是解释的声音已经很弱,因为她知道对于现在的兰馨,她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随后,只见尉迟兰馨伸手从发髻中拔下了一支金簪,然后狠狠的往自己的衣袖上一划,只听空气中响起了一声刺耳的绸缎被刺穿的声音。接着,无忧便看到尉迟兰馨的手中提着一块被从衣袖上撕扯下来的衣料,决绝的道:“薛无忧,从这一刻开始,我与你割破断义!” “兰馨……”无忧望着兰馨手中的那块绸缎,眼眸中都是惊异,她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行为,她一向都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可是没想到她的内心还真是如此的刚烈! “哼!”随后,兰馨便把手中的那块绸缎扔在了无忧的脚下,然后便转身追随秦显的方向而去。 兰馨走后,无忧低头望着脚下那块绸缎,心中很不是滋味,看了那块绸缎很久之后,才弯腰伸手把那块缎子捡了起来,随后,放在衣袖中后,才缓缓的朝宫外走去! 她的步履有些缓慢,心中也很是惆怅,毕竟尉迟兰馨是她在这个时代最为亲密的朋友了,也许从今以后她就会永远的失去这个朋友了,想想以往的种种,还真是让人感慨! 看到无忧从宫门内出来后,连翘便赶紧迎上来道:“二小姐,您回来了?秦大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对于连翘的问话,无忧根本就无心去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在春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见主子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连翘上了车后也不敢言语,春兰和另外一个婆子坐着另外一辆马车在后面跟着。撩开窗帘,无忧感觉有些气闷,就对外面的马夫道:“我要去城外的庄子一趟!告诉春兰,让她回去告诉二爷,今晚我就在庄子上住一夜,明日再回去!” 第八十一章 不速之客 听到无忧的吩咐后,那马夫便停下了马车,跑到后面的那辆马车前去让春兰和那个婆子回去沈家了。稍后,马夫才上了车,只听到一阵马鞭声后,马车便飞快的朝城外的方向奔跑着。 一时间,车篷里很是清净,坐在一旁的连翘察言观色这无忧自从出了宫门之后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刚才又不敢问,现在看到她吩咐马夫突然要去城外的庄子上,不由得开口笑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要跑到庄子上去?您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回禀过老夫人,也没有跟姑爷说一声就住下一夜,会不会让姑爷担心啊?”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总是在宅门里憋着,感觉快闷出病了,所以咱们到庄子上透透气去!” 闻言,连翘感觉二小姐的神情似乎不对,便问道:“二小姐,是不是您和秦大人……” 无忧知道肯定是瞒不了连翘的,便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我刚才和秦大人说话的时候……被兰馨碰到了!” “啊?”无忧的话让连翘很是惊讶。 “而且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无忧继续道。 “那兰馨小姐对秦大人一直倾慕你的事情都知道了?她有没有说什么?不会她和您翻脸了吧?”连翘稍后便猜测的道。 “不但是翻脸,而且她说和我割袍断义了!”说着,无忧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一块被兰馨用簪子割断的绸缎来。 看到那块绸缎,连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随后才说:“那你有没有向兰馨小姐解释啊?虽秦大人是喜欢你不假,但是你跟他可是清清白白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说了她也不会相信的!就算是相信又能怎么样?自己的丈夫对她冷淡至极,她还一直苦恼着,百思不得其解,原来是她的丈夫心里早就有了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呵呵,简直就是有点笑话了。换成是谁也会受不了的!”无忧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哎,是啊,是受不了!希望过一阵子兰馨小姐能想明白就好了。”连翘只得无奈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没有说话,眼睛望着窗帘外面,此刻已经出了城门,冬日里的郊外到处都是一片大地的颜色,树木早已经光秃秃,她的心境也黯然了下来! 大约又奔波了很久,马车才停靠在了一个小庄子的大门前,马夫叫开大门后,看门的小厮看到无忧来了,赶紧的叫人过来迎接,下了马车后,无忧是无心看什么风景的,再说这冬日里也没有什么风景可言,而且天色也已经黯淡了下来,马上就要黑了,她便匆匆的由连翘搀扶着来到了这庄子上属于她自己的房间! 进了屋子后,脱下披风,早已经有一个小厮拿了一个燃烧的炭盆过来,屋子里倒是不冷。随后,连翘为无忧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笑道:“二小姐,天快黑了,晚饭您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厨房赶紧去做!” “不必了!午宴很丰盛,我还一点都不饿呢。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下去用饭吧。不用在这里伺候!”无忧坐在八仙桌前的一个绣墩上说。 “是。”闻言,连翘只好退了出去。 连翘走后,屋子里便恢复了安静,无忧坐在八仙桌前,眼眸望着手中瓷碗里的那一杯带着绿色的茶水,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本来就怕兰馨知道秦显喜欢自己的事,没想到今日会这么巧正好让兰馨碰到,而且兰馨的性情又是如此的刚烈,竟然到了割袍断义的程度…… 正在烦闷之间的无忧忽然感觉后腰的位置突然被什么硬物给抵住了,而且背后也有气息传来,她不由得眉头一皱,刚想转头,不想后面就传来了一个压着声音的男音。“别动!” 无忧确定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男音,这道声音如果不是压着嗓子的话应该是很洪亮有力的吧?不过她倒是还保持着镇静,虽然很好奇背后的人是谁,但是还是没有往后回头,问了一句。“你是谁?想干什么?” “你不用问我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今日我只是在这里避避风头,告诉你的丫头让她们赶快准备些吃的过来!”后面的人很是坚决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避避风头?难道是流串犯?还是土匪?看来是这个庄子里没有多少人,这间屋子又几乎没人住,所以这个人才在这里避风头吧?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自己该不该为他做事? 正在无忧犹豫的时候,背后的人肯定是着急了,所以便把一把匕首抵在了无忧的脖子上!无忧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个冰冷的硬物抵住了,她的眼眸一垂,便看到了那闪闪寒光的东西,让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背后的人便厉声道:“听到了没有?”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头,道:“你总要先放开我,躲起来,要不然我叫丫头进来,她还不得吓死?到时候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可是给你准备不了吃的了!” 闻言,后面的人考虑了一下,大概也知道无忧说得有理吧?便把匕首收了起来,不过却是警告了一句。“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招!要不然我把你这个庄子上所有的人都杀掉!包括鸡犬!”那人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抹野性,仿佛并不是中原人士。 “只要你不伤害任何人,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无忧虽然不怕死,但是这个庄子上可是有她买过着雇佣来的七八个人呢,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她可是不想让人家为了给她干活而失了性命! “只要你不动歪脑筋,这个我说话是算话的!”那人说话间似乎有一种王者之气,虽然无忧并没有看到他的长相。 随后,无忧便起身,走到门口的方向,伸手打开了房门,并且朝后面望了了一眼,只见一个青色的影子立刻就躲进了床铺的后面。无忧看到这个穿着青色衣衫的身影长得很是魁梧,应该武功也很不错,不过好像行动有些缓慢,也许是受伤了吧?想想这个人虽然受伤了但是也应该不容小觑,现在庄子上也就只有两个小厮,两个婆子,还有两个小丫头而已,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她还是得好好的应付他才可以。所以,下一刻,无忧便朝外面喊了一声。“连翘!连翘!” 刚刚吃过晚饭的连翘听到主子的喊声,便赶紧从偏房里出来,这时候外面已经黑了,她赶紧跑过来道:“二小姐,是让奴婢个您把灯点上吗?” “不用!我自己点就好了。你去告诉厨房让她们弄点吃的过来!最好是两样荤的!”无忧吩咐着。 听到这话,连翘不禁愣了。望着无忧问道:“二小姐,你不是说不饿吗?怎么又忽然想吃荤的?” “刚才不饿,现在饿了不行吗?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赶快去传话去!”无忧不耐烦的道。 “是,奴婢这就去!”连翘听了,便赶紧去了。 见连翘走了,无忧便赶紧关上房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黑影已经坐在了八仙桌前,无忧还算镇静的走到八仙桌前,用火石子点燃了屋子里的灯火。这时候,无忧才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只见他是一张国字脸,浓眉,眼睛也不小,皮肤似乎有些黑,不过是那种健壮的黑,大概是长期暴露在阳光下的缘故吧?沈钧的肤色就没有秦显那般白皙,是那种古铜色,大概跟这个人的肤色差不多,不过这个人的肤色此刻还有些蜡黄,据她的观察,这个人应该是受伤了吧? 看到无忧的打量,那个人也是打量了无忧一眼,他倒是不客气的伸手就拿过一旁的茶碗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杯后,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于有恩于我的人我会敬重为恩人,不过对于伤害我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听到这几句话,无忧可以肯定这个人是一个武人,而且应该不像是中原人士,虽然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中原人的青布长衫,但是他可以看出他的气质很是不符合,而且仿佛他的右耳垂上还有一个用来戴耳环的耳朵眼,中原的男子是不会有这种耳朵眼的,除非是外族! “你不是中原人吧?”随后,无忧便在那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听到她的话,那个人明显的一愣,然后眯着眼睛盯着无忧道:“你很聪明!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个庄子的主人!”无忧回答。 “我看你不像一般人!不过我对你是谁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在你这里借住几日而已。”那人说。 忽然,无忧感觉这个人说话虽然有些粗,不过倒是个豪爽之人,而且这个人的一双眼睛十分的有神,而且很正,不像是猥琐之辈,所以也对他有了一股好感,而且她还是个大夫,所以便像是有职业病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身上有伤?” 第八十二章 镇静以对 那人听到无忧说他有伤的话,忽然便警觉起来,眼眸锐利的盯着无忧看,而且下意识里也紧张起来!看到那人的表情,无忧知道他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受伤了吧?所以,下一刻,无忧便说:“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一个大夫!”说完,眼眸便朝一旁的几案上看了一眼,那上面放着无忧去哪里都不离身的药箱子。 那人循着无忧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药箱子,才算放松了一些戒备,然后说:“我是受伤了不假,你能帮我医治吗?” 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的无忧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说:“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我份内的事情,我自然会为你医治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这个庄子里的任何人!” “我答应你!”那人点了点头。 “好,现在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无忧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 “我的肩膀被飞镖打到了!”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膀。 听到这话,无忧便站了起来,走到那个人的面前,伸手想看看那个人肩膀上的伤口,那个人似乎先是忧郁了一下,然后便解开袍子,里面露出了似乎还在流血的伤口。看到那伤口周围有黑色,无忧不禁皱了眉头,问:“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昨个早上!”那人回答。 “有没有找大夫看过?或者是吃过什么药?”无忧继续问。 “没有!”那人摇摇头。 随后,无忧才望着他的伤口说:“你中的飞镖有毒!” 听到这话,那个人似乎早就知道,点头说:“是的!而且这种毒有些寒意。” 一刻后,无忧转身拿过自己的药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她的银针,抽出一根在那个人的伤口扎了一下,然后在烛火下看了半晌,才道:“这应该是蛇毒!” “蛇毒?”那人听到后皱了一下眉头。 “是的。已经不能再托了,你现在应该已经发烧了!”无忧说。 那人听后便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说:“不错!而且我已经感觉浑身发冷。”那人此刻的表情应该是有些紧张了。 不过,无忧能够看得出他还在佯装镇静,随后,无忧便道:“你放心,这种毒我能够解,不过你必须一切都听我的才可以。对于一个不听话的病人来说我就算是有办法也治不好你的病。你明白吗?” 听了无忧的话,那人的眼眸在空中和无忧的眼眸相碰,虽然那个人的眼眸中带着狂傲不羁,但是在看到无忧那双犹如灵动的小溪一样的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光却是异常的安详,只是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那就好!我的丫头要来送饭了,你先躲一下,随后我会给你治伤的!”无忧这个时候似乎听到了外面已经有脚步声。 随后,那个人便赶紧抚着伤口又藏到了床铺后面,而外面也恰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进来!”无忧这个时候已经收好了银针,并坐在了八仙桌前。 随后,房门被推开,只见连翘带着两个小丫头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连翘笑着走到无忧的跟前道:“二小姐,厨房准备了两荤两素,还熬了一锅鸡汤!”说着,那两个小丫头便把手中的托盘里的菜摆在了八仙桌上,瞬时,房间里便飘满了菜香! 此刻,连翘的鼻子吸了吸,然后疑惑的四下望了望,道:“二小姐,奴婢怎么闻着仿佛有一股腥味啊?” 听到这话,无忧怔了一下,然后便赶紧道:“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好像是血的味道?”连翘跟着无忧行医治病,经常会闻到鲜血的味道,所以对于鲜血的味道还是很灵敏的。 此话一出,无忧的眼光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感觉那床后面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紧张,她便赶紧咳嗽了一声。“咳咳……”然后道:“你的鼻子还真灵敏,我的葵水刚刚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无忧还是有些羞赧的,毕竟这么私密的事情她说了,床铺后面可是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在听着呢! 听到这话,连翘便惊讶的道:“啊?葵水来了?不对啊?” “什么不对?”无忧这个时候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据她观察,站在床铺后面的那个人的武功可是应该很了得的,刚才她用银针扎了他的那一下就知道这个蛇毒是很厉害的,而他能够坚持了快两天一夜还没有倒下那就证明他的身体很好,而且应该还有内力在自己往身体外面逼毒,只是这种毒药仅仅靠内力是逼不出来的!虽然这个人已经中毒很久了,但是他的身体还能坚持几天,身上武功又高,如果真的露陷了的话,说不定会把这个庄子上所有的人都杀掉,所以现在她必须得想办法拯救这些人才是! “日子不对啊!”连翘嚷了一句,然后道:“不是还差十来天了吗?” “这种事也不是哪一次都准的,你自己还不明白吗?”无忧反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连翘掩口一笑。“是啊,奴婢的就一直都不准!” “行了,一天了,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我吃完了也不必收拾,明日再收拾好了!”无忧这个时候知道是该让她们下去的时候了。 可是,连翘却是道:“二小姐,奴婢一点不累,不如就让奴婢陪着您吧?” “不必了,有些事情我还要好好的想一想,想自己个儿待一会儿!”无忧拒绝道。 见此,连翘便不再坚持,便带着那两个小丫头退了下去。她们走后,房门被再次关闭,无忧便赶紧起身走到门前,伸手便把门栓插上了!然后才转头对着床铺的方向说了一句。“出来吧!” 下一刻,只见那个青色的影子一闪从床铺后面走了出来。无忧看他十分憔悴的模样,应该是这两天没有吃也没有喝还没有休息好,便道:“饭菜都来了,你可以吃了!” 那个人扫了一眼八仙桌上那些好吃好喝的,然后对无忧说:“你不是说要给我治伤吗?” “你吃饱喝足之后才会有足够的体力,给你解毒的话很需要体力的。再说我看你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无忧望着那个人说。 听到这话,那人深深的望了无忧一眼,大概感觉很有道理吧?所以便转身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来后,看了一眼饭桌上的饭菜,然后便拿起筷子,端起那一碗米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个吃相简直就是像多少天都没有吃过饭的了。无忧倒是突然感觉这个人似乎有些可怜见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一边欣赏着他的吃相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个人不是中原人,干什么一个人跑到中原来?而且还受了伤,还是带毒的飞镖,难道和中原人结了仇?她到底该怎么办?万一把他治好了的话,他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饭桌上的饭菜以及鸡汤等便被风卷残云一般的全部一扫而空。无忧望着那光光的几个盘碗,心想:这个人看来是真饿了,而且体力那也是够壮的,应该是草原上的人吧?好像对吃肉挺感兴趣的! 那人随后便放下手中的碗,望着对面的无忧问:“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恩。把你的伤口全部露出来,我要为你扎针去毒,可能需要的时间有点长,你不能乱动!”说完,无忧便起身又把银针拿了出来。 拿出银针后,看到那人倒是挺听话的,坐在一个绣墩上,把自己的伤口也都露了出来,无忧先是在他的伤口附近扎了几根银针,然后看了一眼那已经发黑的伤口,道:“我得把你的伤口清理干净,应该有点疼,所以你把这个药吃下去,可以帮你缓解疼痛!”无忧拿出了一丸丸药放在了那人的手心上,这是她前一阵子实验成功的麻药,给这个人服下的话应该会一箭双雕,第一是缓解他的疼痛,第二这个丸药会使人浑身无力,麻醉效果应该会持续一天,那么她可以早就准备,让庄子上的人可以全身而退!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那个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丸药后,却是把那丸药一把就给扔在了地上。很是豪爽的道:“不就是疼一点吗?我不怕,来吧!” 听到这话,无忧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又用银针在那人的身上扎了几针后,便从药箱子中拿了一柄处理伤口用的匕首,用那匕首在烛火上烧了烧,然后便用那匕首在那人的伤口上割去那些已经发黑了的血肉。那人只是咬着牙,却是没有发出许多常人都会发出的呻吟和喊叫声。无忧知道这个人的确不是一般人,她要格外的留心些才可以!经过了长达两盏茶的时候,无忧才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了。给他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再用干净的纱布帮他包扎好了伤口。最后,才在药箱子里拿出了解毒的药丸道:“这是百消丹,可以解除百毒,你赶快吃了!” 第八十三章 珍惜眼前 那人看了无忧一眼,虽然眼光中几分疑虑,但是还是选择相信无忧,伸手接过那百消丹,仰头便都吃了下去! 看到他吃了百消丹,无忧便道:“该做的处理都做了,现在你应该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大概到明天这个时候你的毒就会从身体里消失了!” 听到这话后,那人便起身走到了窗子前的榻上,缓缓的躺了下去,说实话,他是很疲倦了已经,不过在闭眼睛之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无忧的嘴角扯了扯,反问道:“如果我问你的话,你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听了这话,那人却是冷笑了一声,说:“我说过不要问我是谁!” “我姓薛!”无忧这个时候只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个姓氏后,那人倒是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望着那人的脸庞一刻后,无忧知道这个人虽然看似在休息,其实他的心神都还警觉的注意着周围的一切!而她自然也不能不防,随后,她便上了床,散落下窗幔,这样她可以在缝隙中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可是那人却是看不到自己的情况。她和衣而卧,不过却是悄悄的把刚才为那个人处理伤口的匕首握在了被窝中…… 这一刻,无忧自然是辗转反侧,这晚是一个月圆之夜,银色的月光从外面倾泻进来,倒是还不怎么让人太害怕!临近天明的时候,外面的人一直都是躺在榻上,一动也没有动!无忧知道此刻她是安全了。这一夜,她想了好多好多,想秦显,想兰馨,想沈钧,沈镇,姚氏,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蓉姐等。可能对于和沈钧的感情,她是否拘泥的太多了?对于她和沈钧而言无疑是幸运的,她能够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恰恰也喜欢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话这个几率还真是挺低的。她又何必想以后怎么怎么样呢?其实最应该把握住的应该是现在,现在就把握不住,又何谈以后?也许,她和沈钧也真的是到了该修成正果的时候了! 咚咚……咚咚…… 外面的天放亮了的时候,无忧抵不住困意,却是睡着了,不想外面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谁?”耳边听到了敲门声,无忧立刻就警醒了过来。 “二小姐,我是连翘!您起来了吗?”随后,外面便传来了连翘的声音。 听到这话,无忧便坐起身子来,撩开床幔,看到那个人此刻也已经醒了,正坐在榻上望着她这边,和那个人的眼神对望了一刻,然后无忧便朝外面喊道:“我还没有起身,你先去准备些热水和早饭过来!” “是。”外面的人听了,也便走了。 随后,无忧便踩上鞋子下了床,走到那个人的面前,看了看他的脸色道:“你的脸色好多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听了无忧的话后,那个人倒是挺配合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他的肩膀,无忧低头仔细的查看着他的伤口,只见那伤口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愈合,但是毕竟是没有黑色的东西了,这说明毒已经全部消了。随后,无忧便微微笑道:“恩,伤口很好,毒已经完全的解了!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不浑身发冷了?” “恩。”那人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把夜里睡不着想好的策略说了出来。“对了,一会儿我就该回去了,要不然家里会不放心的,到时候要差人来找的话就有些麻烦了。不如我给你准备好足够的吃的喝的,你在这里养两天伤,然后我就把庄子里的人都打发走,然后你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你说怎么样?” 听了无忧的话,那人低头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那就按照你说得办,不过你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 闻言,无忧却是笑了笑,说:“我能耍什么花样?我连你的身份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听到这话,那人想想也是,所以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并传来了连翘的声音。“二小姐,您起来了吗?” “来了!”无忧朝外面喊了一声,便低声的对那人道:“我的丫头来了,你先躲一下,过一会儿我会带着她们全部离开的!” 听到这话,那人便站起了身子,在躲入床铺后面的时候,倒是很是郑重的对无忧说了两个字。“谢谢你!” 听到他的话,无忧的眼眸一怔,因为她发现那人的眼睛里放射着很真诚的光芒。从这抹光芒中,无忧感觉这个人并不像是个坏人,也许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跟人结仇吧?所以,下一刻,无忧便轻声的说了一句。“希望你好运!” 那人听了之后,便点了一下头,然后便躲入了床铺的后面。随后,无忧才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了门栓并打开了房门。只见,外面,连翘和两个小丫头分别端着洗脸盘和早餐已经站在门外很久了!看到无忧,连翘和那两个小丫头笑着走进来,道:“二小姐,您今个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啊?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啊?我专门让厨房给你熬了点红糖姜水呢,女人啊来那个的时候喝这个可是最好不过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低头微微一笑。心想:这个连翘,还真是把她的一句谎话当真了! “二小姐,赶紧洗漱吧?”连翘把水盆放好后道。 “好。”无忧看了看一旁的那两个小丫头,她们已经把早饭都放好了,怕她们别在这里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便赶紧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之类的赶快拿些过来,并且吩咐庄子上所有的人,马上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跟我回沈家去!” “是。”那两个小丫头便赶紧应声去了。 这时候,伺候无忧洗漱的连翘却是好奇的问道:“二小姐,咱们马上就要起身回去吗?怎么还要把庄子上的人都带回去啊?” 洗完了脸的无忧听到这话,便接过连翘手里的毛巾,擦了两把脸后,说:“这大冬日的庄子上也没有什么事,不如让旺儿带他们去制药的作坊那边去忙乎忙乎!” “可是这边总要留两个人看着才可以啊!”连翘提议道。 “都是些笨重的东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还有几头猪而已,吩咐小厮们给放着饲料,让小厮们两天后再过来就是了!”无忧最后道。 听到这话,连翘也没有说什么,赶紧盛了一碗稀饭道:“二小姐,喝完稀饭吧!” “恩。”无忧点了下头,便慢慢的吃了起来,看到桌子上的那些小菜,再看看一旁的汤盅见里面大概还有一碗稀饭的样子,心想:这些还够那个人吃一顿的。 等无忧大概快吃完了早饭的时候,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只见那托盘里放着两盘子糕点,并道:“二小姐,这是厨娘昨个晚上特别为您赶制出来的!” “放这里吧,我一会儿带上就是了!”无忧回答。随后,那小丫头便退了下去。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厮在外面喊道:“二小姐,二爷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是一惊,赶紧起身走到门前,眼睛望着外面问:“你说什么?二爷现在人在哪里?” “刚刚进了庄子,小的就来禀告了!”那小厮赶紧道。 这时候,无忧便看到远远的一个黑色的影子已经朝这边走来了。由于离得太远,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光看到那个身影的话在这冬日里就感觉异常的温馨了!不过心中也马上有一个声音。不能让他到屋子里来,因为常年在外征战的原因,沈钧的敏锐度是十分高的,也许他一进来就会意识到这个屋子里藏得有人了,到时候肯定会有麻烦的,虽然知道那个人的武功也不低,但是现在还受着伤,肯定不是沈钧的对手,但是她也不想让沈钧再惹什么麻烦的。所以,来不及多想,下一刻,无忧便吩咐那个小厮道:“你去看看都准备好了没有?通知所有人,马上咱们就准备启程了!” “是。”那小厮赶紧领命去了。 这方,无忧便对连翘道:“赶快把我的披风拿来,咱们跟姑爷一起回去了!” 连翘一边伸手拿过披风一边道:“那奴婢赶紧把点心收了!” “不用了,就放在这里,你带上房门,跟我一起走就是了!”无忧却是吩咐道。 听到这话,连翘很是纳闷,转头望了一眼那八仙桌上的点心还有那没有吃完的早饭,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不明白今日二小姐怎么怪怪的?无忧转头见连翘还愣在那里,便道:“听到了没有?赶快随我来!”说罢,无忧便迈脚走出了房门,朝沈钧来的方向迎去!连翘无法,只得赶紧也跟了出去,怀里抱着无忧的披风,并且按照无忧的吩咐把房门也关好! 无忧走出房间后,才几步路的功夫,沈钧的脚步大,已经走到了无忧的跟前。这个时候,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的身上金光点点。 第八十四章 终成眷属(一) 金色的阳光下,无忧抬头望着那高过自己一个头的身影,笑吟吟的问:“你怎么来了?” 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低头望着眼前穿着单薄的无忧,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用责备的语气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天气这么冷,受了凉怎么办?”那声音和神情中尽是关切,让无忧心里立刻就迎来了一阵暖意! 随后,无忧低头看了看他握住自己肩膀的那双大手,笑道:“我不冷的!” 正在说话间,后面的连翘已经跟了上来,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吧?便赶紧的把怀里抱着的披风拿出来披在了无忧的肩膀上,并道:“姑爷,二小姐一听说你来了,什么都不顾的了,连披风都不穿就急着往外跑呢!” 听到这话,无忧面上一红,便转头斥责连翘道:“死丫头,嚼什么舌根?还不赶快去看看他们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咱们就赶紧的启程回去了!”无忧不想让沈钧在这里多做停留,以免弄出什么事端出来。 “是。”连翘笑了笑,便应声的去了。 沈钧望着连翘走后,不免也对着无忧露出的笑容,道:“我刚来还没有进屋子呢咱们就回去?我也是有日子没有到这个庄子上来了,不如咱们在这里待上一日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赶紧的道:“这大冬日的也没什么好景色,不如等春日里再过来好了,别说,一日不回去我倒是还挺想家里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闻言,沈钧倒是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说:“既然你想回去,那就随你好了!只是你说的挺想家里的……不知道想的是沈家,还是沈家的人?”那个人字沈钧说得比较重。 听了这话,无忧自然知道他是拐着弯的在问自己有没有想他,不过她却是笑道:“想问什么你就大方的问好了,何必如此遮遮掩掩,拐外抹角的?这好像可不是沈大将军的风格啊?” 听了无忧的话,沈钧倒是一怔!因为每每说到情这个字的时候,无忧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说话带着暗示,从来都不直接说出来,所以他便也是学着含沙射影的说了,可是不想她今日却是光明正大的问了出来,所以,沈钧只得道:“好吧,那我就不拐弯,就直接的问,有没有想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钧是深呼吸了一下,语气很是郑重。 听到他的问话,无忧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却是很大方的回答:“恩!” 看她点了头,沈钧纳罕的笑了!看到他仰头笑着,无忧便问:“哎,你笑什么啊?”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沈钧回答。 两个人正在说笑着,一个小厮跑过来低头禀告道:“二小姐,姑爷,车马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听到回禀,无忧点头对那个小厮说:“把庄子上的大门上锁,咱们即刻出发!” “是。”那小厮应声后便赶紧去了。 沈钧却是不禁问道:“上锁?不留个看庄子的人吗?” “过两日就让他们回来了。走吧!”不等着他再问什么,无忧便拉着沈钧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出了庄子的大门后,只见大门前已经停靠了几辆马车还有几匹高头大马,马车是无忧的一辆,还有庄子上的两辆,那高头大马自然是沈钧和沈言骑来的。扫了一眼这一行队伍,无忧转头对沈钧说:“不如你今日陪我做马车好了?” 听到这话,转眼看看无忧那双望着自己的灿烂眼神,沈钧便点了点头。说:“荣幸之至!” 随后,沈钧便扶着无忧上了马车,随后看到众人都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沈钧跟前面骑着马儿的沈言做了一个手势,说了一句。“启程!”便也上了马车,随后,一行人便开始缓缓的前行了…… 一直躲在床铺后面的那个人听到了无忧和连翘的对话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想:沈家?她不是说她姓薛吗?还有那个什么姑爷?姑爷?看来她是已经嫁人了,那沈家就应该是她的夫家吧?等到房门被关闭后,他便从床铺后面走了出来,随后,走到门前,在门缝里看到外面有一对男女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可以看得出那一对男女应该是感情十分的好的,两个人正在说笑着。看到这里,那个人仿佛眼眸中又一抹的落寞。一直等到无忧等一行人走远了,他才放松了警惕,走到八仙桌前,望了一眼那还热着的早饭,还有她故意为他留下的点心和茶水。心想:这些吃的倒是可以让他支持一两日了!随后,他便安心的坐下来用早饭…… 两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两位男子在前面,他们身后是三辆马车,一路缓缓的朝进京的方向行驶着。 车篷内,沈钧和无忧两个肩并肩的坐着,车窗的帘子开启着,两个人可以望到窗外的风景。说是风景,不过这个时节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官道便是两边光秃秃的树木还有远处依稀的村庄。 稍后,无忧便侧身把头歪在了沈钧的肩膀上,并且一双手臂抱住了他那一只有力的手臂,很是依恋的样子!低头望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侧的人儿,沈钧的嘴角扯了扯,笑道:“你今天怎么了?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只依人的小鸟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道:“那我以前像什么?不是依人的小鸟吗?” “以前?”闻言,沈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才说:“以前的你像一只又漂亮又骄傲的梅花鹿,自由自在的,不管别人做什么,反正自己悠然自得的样子!” 听了沈钧的话,无忧低头笑了笑。然后说:“那你是喜欢梅花鹿呢?还是喜欢依人的小鸟?”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沈钧低头宠溺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会心的一笑。然后说:“对了,你怎么大清早的就跑过来了?” “还说呢,昨个我有个朋友请吃饭,所以晚饭后才回去,可是一会儿去就听到春兰说你往庄子这边来了,本来想当晚就过来找你,只是城门都关了,所以就只能是等着天明再过来!”沈钧道。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相信的,因为沈家离这里就算是骑马也得走上多半个时辰的,他可是一早就过来了,肯定是刚亮的时候就出发了。所以,便枕在他的肩膀上看似无心的问了一句。“干嘛这么急着来找我啊?” “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听假话?”沈钧忽然噙着笑盯着无忧问道。 闻言,无忧抬脸笑着问:“实话怎么说?假话有怎么讲呢?” “假话嘛就是我想你了,所以便一大早过来!”沈钧的手抚着无忧的肩膀道。 “那真话呢?”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蹙了一下眉头。心想:难道真话是不想她吗? 大概是看到了无忧拧眉了吧?沈钧不禁暗自发笑,然后便望着注视着他的无忧很认真的道:“真话嘛……就是我非常的想念你,昨个晚上一夜睡不着,所以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便把沈言提溜起来骑着马就出城来找你了!” 听到这话,无忧的心马上一松,然后便感觉异常欣喜的抿起了嘴唇,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沈钧这个人她是很了解了,能够让他这么内向的人说出这么一番话大概也是很需要勇气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一腔深情能够持续多久,但是最少在这一刻它是那般的真切,那般的让人神往!下一刻,无忧便柔声说:“其实昨个晚上我也是辗转反侧没有睡着!” “为什么?”沈钧听到这话,不由得眉毛一低。 “跟你一样……想你!”无忧此刻的表情异常的认真,她伸出手去,手指轻轻的触摸到他的眉头,鼻子,脸颊…… “无忧……”不久后,沈钧低低的叫了一声,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它放在他的胸口上。 他的心脏跳动的很快,也很有力,无忧感觉自己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这一刻,她想紧紧的与他相依,紧得没有任何的缝隙,更想珍惜眼前的这一刻,真实的感受他的存在。下一刻,她便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随后,车篷里的光线忽然暗淡下来,车窗的窗帘被拉下,把外面和里面彻底的隔绝,而她也感受到了有两片有些灼热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覆盖上了她的唇瓣!他的吻从浅入深,从温柔到狂烈,一步一步的让她也疯狂了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才缓缓的停靠在了沈家的大门外。沈钧先行下车,然后扶着无忧下了马车,便对无忧道:“不如咱们先去老夫人处给她老人家请安吧?她老人家昨个晚上一直问你怎么忽然跑到庄子上去了?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也好!”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二人便肩并肩步入了沈家,一路朝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题外话------ 感谢亲们最近送的月票,评价票,鲜花和钻石,小溪爱你们!尤其是有几位亲一送票票就是几十张,鞠躬感谢!今天推荐朋友的完结文:《奋斗小农女逍遥山林间》作者:月懿 http:///598613。html 第八十五章 终成眷属(二) 刚步入沈老夫人的屋子,就发现屋子里黑压压的站了一地的人,沈钧和无忧先行给沈老夫人请了安,落座后便看到沈镇,姚氏,曹姨娘以及还有几个婆子丫头等都在老夫人屋子里,仿佛沈老夫人的脸上还一派高兴的样子。再看看沈镇脸上淡淡的,看不出高兴或者是不高兴,姚氏也微笑着,只是那微笑有些不太自然,曹姨娘倒是满脸的喜气,看到这里无忧大概是明白肯定是曹姨娘的胎做实了吧? 果不其然,随后沈老夫人便笑道:“你们来得正好,刚才让一个先生给曹姨娘把了脉,说是已经有孕两个月了,胎儿也很好!哎,看来等到秋后我就可以又做祖母了!” “恭喜老夫人!”无忧微笑着说了一句。 “恩,今个我是很高兴。不如中午你们就都留在这里用饭吧!吩咐厨房多做些菜准备着,你们两位爷两位奶奶和曹姨娘都在我这里用午饭!”沈老夫人马上便转头吩咐一旁的婆子道。 “是。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去,捡两位爷和两位奶奶,还有曹姨娘爱吃的做!”那婆子微笑着说了两句便转头去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低头思量了一下。心想:看来这次曹姨娘真是可以母凭子贵了,老夫人现在很重视她,就连着小人们也是跟着见风使舵的,想想姚氏那般刚强的人,大概这次心里可是不舒坦死了!想想两女争一夫,头都疼死了!转而便望望一旁的沈钧,看到他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心想:不知道自己和他以后的日子是否真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但是沈镇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只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吧? 随后,无忧便向沈老夫人解释道:“老夫人,昨个散了酒席在半路上突然想起来庄子上还有些事情需要料理,所以便去庄子上了!” “我还纳闷呢,怎么到了晚上还不回来,派人去你那边问了才知道说是春兰自己个回来了,你去庄子上了。我听说钧儿今个一早就去接你了,到底是年轻的小夫妻,一刻也是分不开的!”说着,沈老夫人便呵呵的笑了起来。 听到这话,无忧的脸上一热,然后转头望了沈钧那边一眼,只见他倒是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喝茶,她也不由得垂下了头,心里竟然还在回忆着刚才在马车上的亲密,随后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火热的很呢! 一屋子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子,便到了晌午,饭菜摆上来后,曹姨娘自然是还是坐着用饭了,仿佛这也成了惯例,只是姚氏不像以前那样话多,不过也是有说有笑的,无忧都是感觉有些心酸,如果今时今日换成是她的话也许她早就选择离开了吧?不过到时候有儿女的牵绊还真是不知道还如何呢! 一顿饭吃过后,便有朋友来请沈钧,沈钧便出去了,无忧一个人回了屋子,春兰在一旁伺候着无忧换了衣衫,无忧便上了床,想休息一下,春兰则是在一旁伺候着道:“二奶奶,您不知道,昨个晚上奴婢回来以后二爷还没回来,等二爷回来的时候奴婢去禀告说您去了庄子上,今个晚上不回来了,二爷啊掉头就要出去上庄子上找您呢!还是沈言在后面追着说这个时候外面都已经宵禁了,连城门都关了,好说歹说二爷才回来答应明个一早再去庄子上接您!看得奴婢们都好生羡慕二奶奶您呢!” 听了这话,无忧心里自然是喜滋滋的,不过面上仍旧是淡淡的,道:“我和你二爷毕竟才成婚不长,要是像大爷和大奶奶在一起十几二十年的时候还能如此的话那才真是叫人羡慕呢!” 闻言,春兰伸手为无忧掖了下被子道:“就算是大爷现在对大奶奶也是不错的,只是曹姨娘这一怀孕大奶奶肯定是心里不好受的。不过不好受又能怎么样呢?好歹大爷并不怎么太把那曹姨娘放在心上的,只是老夫人高兴地不得了罢了!不过这次曹姨娘要是能生个男孩的话,估计在咱们沈家的地位也会上好几个台阶了呢!” “所以说这都怪他们这些男人了!三房四妾左拥右抱的,到最后痛苦的还不是这些女人嘛?生了孩子大房不高兴,不生孩子这辈子都没有个依靠。”无忧不禁抱怨道。 听到这话,春兰倒是笑道:“二奶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再过一千年也是改不了的,所以说咱们女人命苦,可是也没有办法啊,只能是盼着来世啊咱们也能做个男人就是了。到时候咱们别说三妻四妾,咱们就六妻八妾的!” “呵呵……”春兰的话一下子就把无忧给逗乐了! 见无忧笑了,春兰只是捂着嘴笑道:“让奶奶见笑了!” 笑过之后,无忧便对春兰摆了摆手道:“我也累了,你也下去吧!” “是。”春兰便放下了床幔,然后便出去了。 无忧躺在床上,脑子里不禁胡思乱想着。心想:那个人这个时候大概也已经吃过东西了吧?其实她在昨个给他治伤的时候用银针封住了他的运气的穴位,因为她给他施针的时候就看出这个人的内力十分的雄厚,万一这个人的毒被解除之后他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那么大概来一个沈钧也不见得把人给制住,所以,无忧便想了这个法子,被封住运气的穴位之后他的内力就施展不出来。不过她的银针也只能封住那个人的穴位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之后就无能为力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急于把庄子上所有的人撤出来的原因。虽然她感觉那个人不像是江洋大盗,但是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背景,不过这个人是不像个一般人的,等三天后他的伤基本好了之后大概也会马上离开那里的! 这日晚间,沈钧吃过了晚饭才回来,两个人有的没的说笑了一会儿子之后,夜色就已经深了,连翘和春兰便端着洗脚水进来,无忧坐在梳妆台前,连翘帮无忧拔簪子,放下头发,春兰则是伺候沈钧洗漱…… 很奇怪,平时这个时候沈钧和无忧还会有的没的聊上几句,不过这次两个人却是谁也没有说话。无忧背对着沈钧,抬眼几次朝铜镜中看了几眼,发现沈钧一直都静静的坐在那里由春兰伺候着,无忧想到今个在马车上的种种,脸色还是有些发红!等到连翘为无忧梳好了头之后,便道:“二小姐,好了!” “恩。”无忧抬头,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发丝都披散在脑后,上身穿了一件月白色小袄,里面是碧绿色的绣花抹胸,下身穿一条青色亵裤,铜镜中的人素面朝天,没有涂抹丝毫的胭脂水粉,一双眼睛犹如一条灵动的小溪一样让人神往! 随后,连翘便退了下去。这方,春兰也为沈钧洗好了脚,沈钧也朝她挥了下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随后,春兰也赶紧的端着洗脚水退了出去! 随后,屋子里便只剩下沈钧和无忧,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静谧,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到!她背对着他,他坐在床沿前,眼睛望着她的背影,眼眸既温柔又灼热!无忧抬头望了一眼铜镜,只见里面的人正好也在望着她,那眼神十分的专注,就像今个下午在马车上的一样,不!应该说比在马车上的时候还要灼热,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便赶紧羞赧的垂下了头。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无忧便赶紧伸手拿过了梳子,低头胡乱的梳着头发…… 其实,沈钧能够感觉得到她今日的不同,在马车上他就知道了她的心意了。应该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吧!大概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沈钧才站起身子来,穿着一身白色中衣的他缓缓的走到了无忧的背后,望了还拿着一只梳子梳头的她一眼,才抿嘴笑了笑,说:“你这个头要梳到天亮吗?” 听到这话,无忧才意识到自己梳头的这个动作可是已经进行了很久了,便赶紧把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抬头望着铜镜中的沈钧任性的道:“我就是想梳到天亮,不行吗?”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却是噙着笑的。 闻言,沈钧却是低头附和道:“行!就算是梳上一个月都可以,行了吧?”随后,他的双手便握住了她的双肩。 感觉自己的肩头一热,无忧含笑道:“讨厌!谁能梳一个月啊?” 望着铜镜中的人儿,巧笑嫣然,顾盼神飞,肌肤洁白如玉,眼眸灵动婉转,沈钧不由得就醉了!随后,他便上前一步,让自己的身子和她的后背再无缝隙,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感觉身后一热,自己的后背靠在一个温热的富有弹性的肉墙上,无忧感觉一阵舒服和心安,深呼吸了一下,竟然连身体都有些轻轻的颤动。她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怎么了?至于吗?有这么紧张吗? 第八十六章 终成眷属(三) 此刻,她竟然也感觉到他的身子仿佛也是在微微的颤动,无忧的耳边都能听到他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下一刻,无忧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完全被他的气息所笼罩的氛围。 其实,此刻,她的脑海中充斥着无数的想象。这个时候他该怎么样?应该一下子就把自己打横抱起直冲向床铺吗?今夜的月色皎洁无比,大概也算是一个良辰吧?如果今夜就成正果的话倒是也还不错! 无忧的脑海中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不想身后的那个人的身体却是疏离了自己,下一刻,她便睁开了眼眸,只见铜镜中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早了,赶紧休息吧!”说罢,沈钧便转身走到床铺前,伸手去叠他的铺盖。每天晚上都是如此的,下人们把他们的铺盖是完好的铺在床上的,不过他们却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榻上,到下人们都退下去以后,沈钧才会抱走自己的被褥到榻上休息。 看到如此,无忧不禁拧了眉头。心中暗自咒骂着:这个沈钧,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他还没有看出她今日的心意吗? “你做什么啊?”下一刻,无忧便转过身子去,眼睛直直的望着沈钧的后背问道。 听到背后的人的话,沈钧抱着被褥便转过身子来,很是理所应当的回答:“铺床睡觉啊!” 看到他仿佛像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无忧不禁皱了下眉,然后起身走到他的跟前,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被子说:“就把被子放在这里好了!”说完,她便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沈钧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望了望怀里的被子,有些不知所以了!瞥了他一眼,无忧看他此刻倒是傻得可爱,低头笑了一下,然后说:“今个我有些害怕,不如……你在这里陪我好了!” 听到这话,沈钧才恍然大悟的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怎么?不愿意陪是不是?”无忧瞪了他一眼。 “愿意!愿意!而且是荣幸之至!”说罢,沈钧便转身重新把怀里的被子放在床上,然后重新铺好! 床幔散下,遮住了外面的月光,不过那月光却是顽强的透过床幔射入床铺里,他和她并肩躺在枕头上,两个人彼此依偎着,不过却是没有一丁点不合礼数的动作,尤其是沈钧闭上了眼睛,一副就要就寝的样子!抬眼望望闭着眼眸的沈钧,无忧随后便侧身把自己的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感觉肩膀上一沉,沈钧微微睁开了眼眸,看到她犹如一只猫咪一般蜷缩在自己的身侧,他不由得便生出了怜爱之情,伸手便把她的身子搂住在了他的怀中!随后,耳鬓厮磨,两个人都闭上了双眼,床幔里的温度也在不断的升高,脸颊对着脸颊,皮肤挨着皮肤,不一刻的功夫后,他的呼吸便困难了起来,再后来,不知道是谁主动,她们的唇瓣竟然碰触到了一起,接下来当然是开始了一个天旋地转吻…… 这个吻由浅入深,由温柔到热烈,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一刻后,他一个翻身,重量便全部在了她的身上,几经缠绵厮磨之后,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仍旧是尚存着一丝理智,不久之后,他便抬起头来,对着她那洁白如瓷的脸庞气喘吁吁的道:“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睡了?” 她从他那已经不均匀的气息中当然能判断出他已经动了情,随后,她便扯了扯嘴角道:“是啊!” 听到她的话,沈钧并不能确定她的心意,皱了下眉头之后,便说:“我看我还是去榻上睡好了?” 他的话好像是在问,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无忧的眼睛此刻带着无比的柔情,只是有些恨他的迟钝了,索性便别过脸去,说了一句。“不想陪我就走好了!” 看到她似乎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沈钧却是又急又紧张,道:“哪里不想陪你?只是再这样下去我必须得去洗个冷水澡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低头扑哧一笑。自己不表明心意,看他一副什么都不敢做的样子,无忧心里倒是挺受用的,毕竟这说明他是在乎她的。所以,下一刻,无忧便伸手摸上了他的中衣,她的手很是温柔,但是也很是灼热,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是沈钧也能感觉得到她的手的温度。下一刻,只见她温柔的拉开了他中衣上的带子,沈钧不由得眉头一蹙,用疑惑不解的眸光盯着她,眼光中的灼热已经能够让她感觉到浑身都在发热了! 看到他那灼热的眸光,无忧垂下头去,脸颊上飞出了两朵红云,笑道:“你不是羡慕人家洞房花烛夜吗?我看今晚倒是也算个良辰……”话说到这里,她可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想必就算是再木头,他也能够听明白了吧? 突然听到这么两句话,沈钧自然是一怔!然后惊喜的笑容便慢慢的爬上了脸庞,他兴高采烈的握住她的肩膀,惊喜的问:“你说什么?你是说愿意跟我做真夫妻了对不对?” 看到他如此高兴,无忧抿嘴一笑,然后又扭捏了一下,抗议的道:“你轻一点好不好?你把人家都弄疼了!”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听到她的抗议,沈钧马上便松开手并道歉。 看到他紧张的模样,无忧微微一垂首,没有多说话,只是心中却是也很紧张,因为下一刻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虽然她是一个现代女性,虽然她是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但是她还是紧张,紧张的要死呢还!下一刻,只听到有人在耳边对她喃喃的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温柔的,不会再把你弄疼了!” 听了这话,无忧羞赧的在他的怀里扭捏了一下,骂了一句。“讨厌!” 接着,便是良辰美景应该发生的事,只听衣服窸窣的声音后,便有衣衫从床幔中散落下来,接着床幔上便浮现出一对男女互相依偎缠绵的人影,再后来便是轻轻的尖叫,最后则是一粗一浅两道嗓音彼此起伏…… 天早已经大亮了,院落里的下人们也都开始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只是今日沈钧和无忧的卧室的门却是始终紧闭着,知道主子们还没有起来,所以下人们进进出出的也都是轻手轻脚的,谁也不敢出大声的! 春兰和连翘站在廊檐下,台阶下面站着两个端着水盘的小丫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春兰小声的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往日这个时候二爷二奶奶可是早就起来了!” “也许是昨个睡晚了吧?”连翘扫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道。 听到这话,春兰不禁低头笑了一下,然后便上前在连翘的耳朵边上低声道:“也是,二爷一日没有见到二奶奶估计昨个晚上还不知道缠着二奶奶呢!”听到这话,连翘不禁也掩口笑了笑。 正在这时候,房门被猛的打开了!春兰和连翘见状,赶紧一回头,只见是沈钧穿着一身中衣站在门里,二人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二爷早!” “恩。”沈钧点了下头,便转身走入了屋子。这方,春兰和连翘赶紧和小丫头子们也走了进去! 只见,无忧穿着昨个晚上穿着的小袄坐在梳妆台前,正用梳子梳理着头发,看得出仿佛头上的青丝有些散乱!连翘赶紧上前去接过无忧手里的梳子,道:“让奴婢来吧!” 无忧没有说话梳子给了连翘,任由她给自己梳头,眼眸在铜镜上一扫,只见身后的沈钧正让春兰服侍着穿袍子,看得出他的精神仿佛很好似的,嘴角间都噙着笑容,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而且眼角仿佛也向她这边瞄着,见状,无忧便赶紧垂下了眼眸,嘴角间也偷偷的上翘了一下。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火辣火辣的,脑海中还在回忆着昨个晚上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打扫着地面,另一个小丫头则是走到床铺前叠被子。突然,那个在床前叠被子的小丫头尖叫了一声。“啊!” “你作死啊?好端端的吓着主子了都!”连翘转头斥责着那个小丫头。 那个小丫头便赶紧像做错了事情似的垂头赶紧认错道:“二爷,二奶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实在是奴婢看到床单子上都是血迹,吓了一跳,忍不住才喊了出来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怎么忘了那桩事呢?不会露陷吧?而沈钧也是一怔!这时候,连翘已经走到床铺前,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床单上确实是星星点点的尽是血迹,春兰这个时候也上前瞄了一眼,说了一句。“哎呀!可不是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无忧正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谎言圆过去,不想,连翘却是突然笑道:“敲我怎么忘了?是二奶奶的葵水来了。你也是,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赶快找条新的换上就是了!” 第八十七章 终成眷属(四)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才想起来她骗连翘说自己葵水来了的事情,不想却是今日有这样的妙用,所以便扯了扯嘴角,朝铜镜里望了一眼,只见沈钧正冲着她似笑非笑着,她便也会意的垂下了头,伸手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再言语! 这时候,那被训斥的小丫头便赶紧的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找条干净的换上!”说罢,便赶紧去找干净的床单了。 随后,丫头们服侍沈钧和无忧洗漱完毕,早饭便端上了上来。沈钧和无忧两个人对坐着,无忧一直都是半垂着头,因为她发现今日沈钧的眼光可是时不时的就盯着自己看,让她都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那眼光中还似乎带着昨夜的灼热! 刚喝了一口粥,不想碗里就被放进了一个煎蛋,望着那嫩黄的煎蛋,无忧一抬头,正好看到沈钧那张英俊的面庞,对着她笑道:“多吃一点!” “我刚才已经吃了一个了!”大早上的,她怎么吃得下两个煎蛋? 不想,沈钧却是突然来了一句。“多吃一个没关系,补充一下体力!” 听到这话,无忧的脸立刻就红了!转头望望一旁伺候的丫头,她不禁心里暗骂着:这个沈钧,用得着说这么让人产生联想的话吗?真是的!不过一旁的丫头们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她们可是以为她的葵水来了,可是什么都做不成的!下一刻,无忧便用眼神白了沈钧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看到无忧的眼神,沈钧却是傻傻的笑着摸了摸头,赶紧解释道:“是让你补一下身子的意思!” “呵呵……”这时候,连翘和春兰可是听到了,她们都笑了出声来。 听到她们的笑声,沈钧对着她们摆手道:“下去!” “是。”随后,几个丫头便赶紧下去了。 丫头们下去后,无忧才看了沈钧一眼,佯装生气的道:“你也是,什么话咱们私底下说不行?非要在下人们面前现眼?” “我不是一时没忍住吗?再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昨夜累了而已!”沈钧解释着。 “你还说?”可是,沈钧又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所以无忧便是有些着急了! 看到无忧着急的样子,沈钧赶紧摆手道:“好,好,我又说错了!不说了,这次肯定不说了!” 看到沈钧紧张的样子,无忧才作罢,然后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意。心想:这个家伙倒是还蛮紧张自己的! 看到她笑了,沈钧也怔怔的望着她笑,房间里洋溢着甜如蜜般的氛围,无忧一抬眼,看到他冲着自己傻傻的笑,她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两个人你看我,我看着你,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郎情妾意了…… …… 一座整齐干净的庄子里,却是没有半个人烟。这日夜间,月色皎洁中,忽然来了两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影子,手执长剑,飞檐走壁的从墙上跃入庄子里,脚步轻快的直奔正屋! 八仙桌前,一个青色的影子正坐在那里喝茶吃点心。经过两日的休养,他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体也基本上恢复了。听到外面有一阵似风的脚步声,他拧了下眉头之后,便辨认出是他的人的声音,所以一点也没有动声色! 随后,只听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影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并反手关上了房门。随后,那两个提着剑的人便走到八仙桌跟前,单膝恭敬的跪倒在地上,道:“属下参见世子!属下来晚了,还请世子恕罪!” 背对着他们的那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人喝了一口茶后,缓缓的道:“你们看到我发出的信号了?” “是,属下等暗中找了世子三天三夜,属下们心急如焚,直到看到世子的信号才找了过来,属下等无能!”那两个黑衣人十分自责的道。 “不怪你们,这京城的防御实在是森严,再说你们也找不到这里来!”那青色衣衫的人倒是并没有发怒。 “马车备好了吗?”随后,那人问道。 “回世子,已经在庄子外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回答。 “马上启程回去!对了,吩咐咱们的暗探查出这座庄子的主人是谁,我要最详细的情报,包括这个人身上有几只虱子!明白吗?”那人起身后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属下明白!”那两个黑衣人马上应声。 “走!”随即,那穿青色衣衫的人便转身离去,两个黑衣人在后面如影随形。 一刻后,庄子外的一辆马车便快速的奔跑起来,马车的后面跟着两个黑色的影子…… …… 这日午后,无忧小憩了一会儿便闲来无事走到书案前练字。昨个掐指一算她从庄子上回来也已经有好几日了,大概那个人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大概他的同伴也应该把他接走了,所以便吩咐旺儿把庄子上的那几个人又送了回去。果不其然,等到傍晚的时候旺儿回来说庄子上什么事也没有让她放心!无忧不禁心想:那个穿青色衣衫的人到底是谁?他是被仇家寻仇吗?看他应该是蛮夷之地的人吧?不过那双眼神和那个气质倒是不想普通的一般老百姓,也许在蛮夷之地还应该是个首领啥的吧?不过好歹她也算是救了一条性命,这也算胜造七级浮屠吧? 不多时后,房门忽然吱呀的一声被轻轻的推开了!正在练字的无忧抬头一望,只见是沈钧迈着轻轻的脚步走了进来。 看到他回来了,无忧便提着毛笔笑道:“你不是去会朋友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过了年后,沈钧就一直隔三差五的去会原来军中的朋友,有好些个原来的部署都和他一样辞了军中的职务,所以他们便时常的往来! 听到这话,沈钧讪讪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书案前说:“是有一个好兄弟非要让我留下来吃晚饭,可是我知道他们家因为我留下来肯定又会去当铺当什么东西,所以还是不祸害他们家了!” 闻言,无忧拧了一下眉头。说:“你这些军中的朋友在家里这样坐吃山空怎么能行呢?总也要做些什么糊口才是啊?” “他们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你让他们去做什么啊?再说他们的性情多是鲁莽的人,在军营中惯了,也见不得世上好些个不平的事情,他们一出去肯定还是要抱打不平惹是生非的,所以还不如在家里待着呢!”沈钧回答。 听了这话,无忧低头望着自己写的字愣了好一会儿。沈钧倒是转到她的跟前,低头望着书案上那宣纸上写的两句诗不禁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闻言,无忧便望着自己写了好几遍的诗词笑道:“这些个古诗词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两句了!只是可惜,我写得总是哪里不太对似的,好像不能表达出这两句诗的那个意境!” 听了这话,沈钧望着那两句诗蹙了下眉头,然后便伸手向无忧示意要毛笔,无忧见状,便疑惑的把手中的毛笔递给了他,沈钧拿过毛笔后,在砚台里蘸了蘸墨汁,随后提笔望着那张宣纸凝了下神后,便提笔胸有成竹的在宣纸上写着字,无忧看到他写的就是那两句诗,只是这两句诗他几乎是一气呵成!沈钧把字写好了后,无忧站在那里望着他写的龙飞凤舞的那两句诗,不禁赞叹道:“写得真好!” “这两句诗最重要的就是一气呵成,而且下笔要有力度,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沈钧道。 “我怎么总是写不好?啊,我知道了,我记得古代有好多书法家都是学剑的,你练剑肯定对书法有帮助的!不行,我也要照着这个写。”说着,无忧便抢过了沈钧手中的笔。 不过,她刚想写字的时候,手却是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无忧顿时感觉心一紧!随后,只见那只大手便带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开始龙飞凤舞…… 这一刻,眼睛看到那支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那两句她最喜欢的诗句,她的大脑却是有些走神,怎么感觉浑身都怪怪的感觉?他的手臂完全的禁锢了她,她被他搂在怀里,耳鬓厮磨,他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感觉异常的痒,让她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最后,她都无心写字了! 一刻后,沈钧便望着宣纸上的字问着怀中的人道:“记住怎么写了吗?” “没有!”随后,无忧便把毛笔放下,转而靠在了沈钧的怀中,手抚着他的胸膛,如同一只猫咪一样让人怜爱。 “没有那就再教你一次!”沈钧低头对怀中的人说。 “不要!”无忧却是任性的说。 “为什么?”她很少像个孩子似的撒娇的,沈钧不由得拧了下眉头,低头盯着她问。 随后,无忧便抬头笑道:“现在不想学,以后我什么时候想学了,你就什么时候教我!” “随你!”听到这话,沈钧宠溺的点了一下无忧那精巧的鼻子。 第八十八章 终成眷属(五) 听到这话,无忧满足的枕在沈钧的胸膛前,嘴角间都噙着笑,感觉这一刻是如此的温馨甜蜜,仿佛她靠着的是一座大山! 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丝,问:“今个你都忙什么了?” “还能忙什么?当然是那些无休无止讨厌烦人的家事了!”无忧一说起来就拧了眉头。说实话,这些家事真的不是她所愿意承受的,每天都重复着同一件事,不过没有一个人亲自料理还不行! 听了这话,沈钧则是安抚的道:“这个嘛你大概还要辛苦几年,老夫人是不会同意再交给大嫂管的,不过以后要是杉哥娶了亲的话倒是可以让你这个婶娘歇息歇息!” “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杉哥如果娶一房能干的媳妇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管家事了?我就可以解放了?”无忧抬头笑道。 “可以这么说!”沈钧伸手摸着她的下巴点了点头。 “啊,那到给杉哥说亲的时候咱们可是得把好了关,一定要说一个能干有心计的姑娘来接我的班!”无忧赶紧道。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这个婶娘了!”沈钧说。 “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管到底的!”无忧笑道。 随后,无忧又说了两句,只见沈钧就是定定的盯着她看,很少说话了,她不由得低头望望自己,说:“你看什么呢?” “你现在真好看!”沈钧的手抚着无忧的后颈和脸颊认真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嘴角扯了扯,故意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好看?以前不好看吗?” “以前也好看,不过现在更好看,是越来越好看!”沈钧眼神深邃的道。 “油嘴滑舌!”无忧含笑低语了一句。 听了这话,沈钧则是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是吗?那你看看到底是不是油嘴……滑舌?”说完,他便垂下了头,嘴巴在她的脸颊处开始亲吻着…… “讨厌了!你做什么啊?”感觉到他的吻,无忧在他怀里扭捏着,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推开他,但是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她的扭捏更是让他气血上升,他的唇立刻捕捉到了她的,并且舌长驱直入的找到了她的丁香,并随之与其纠缠在了一起!他的唇和舌是那般的灼热,简直就烫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个吻越来越灼热,越来越狂热,而当她感觉有一双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胡乱摸索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吻那么简单了!果不其然,一刻后,她的身子便忽然凌空而起,他已经打横的把她抱了起来!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后,她看到他抱着她往床铺的方向走去,她不禁拍打着他的肩膀叫嚷道:“你……做什么啊?”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啊?”沈钧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现在是大白天……”无忧抗议着。 “大白天又怎么样?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白天黑天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样的!”沈钧下一刻便把她压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会让下人们笑话的……”无忧仍然在抗拒,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我看他们谁敢笑话?敢说一个字就打了板子撵出去……”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嘶哑粗重。 “你好霸道……”最后,她便由抗拒到默许,再到迎合。 而他,则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抵死缠绵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幔中两个相拥的人儿耳鬓厮磨,彼此说着悄悄话。 “饿了吧?”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沈钧轻柔的问着怀中拥着的人,因为刚才她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体力。 “不饿!”筋疲力尽的无忧朝沈钧的怀里缩了缩身子并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她不想睁开眼睛都,更何况是吃东西呢! “那就好好睡一觉!”沈钧笑道。 “我要你陪着我!”她任性的搂着他的腰。 “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沈钧保证的说。 随后,便没有了声音,一刻后,窗幔中便响起了一粗一浅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幸福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便是大半个月过去了!这大半个月,沈钧连出去会朋友的时候都少了,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陪着无忧,两个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仿佛刚刚结缡的新婚夫妻一般,可以用蜜里调油来形容,下人们也都是纳罕的很,虽然知道二爷和二奶奶的感情一直都不错,不过仿佛也没有这样在下人们面前都眉来眼去的,只是感觉二爷夫妇的感情越来越好了,简直比那些新婚的还要好,并且府里都在流传二奶奶可是完完全全的拿住二爷了! 当然,无忧可是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的。可以说这些天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为幸福的日子了,每天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他,而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也是由他拥着,沈钧慢慢的已经进入了她的生命,并且深入了她的骨髓,她知道她这次是已经彻底的沦陷了。只是希望以后能够就这样和他平平安安的相伴到老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这日临近晌午的时候,几个管家婆子进来回过话后,无忧才能喝了两口茶水,然后看到天色已经不早了,便问一旁的春兰道:“二爷呢?” 这时候,春兰提起茶壶一边为无忧又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回答:“回奶奶的话,二爷扶着大爷出去晒太阳了!”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说:“不知不觉就二月了,天气也暖和了,大爷也是该多出来走走了!” “可不是说吗?不过最近大爷也是常出来走动的,听下人们说还常常去曹姨娘那边呢!”春兰笑道。 “曹姨娘现在怀着身孕,大爷自然是要多去看看的!”无忧道。 “不过据说只是白天里去看看,坐一会儿子就走,晚上从来没有在那边歇过呢!不过那个曹姨娘也不是个省心的,说是晚上闹腾了好几次,都说是肚子疼,不是吃坏东西就是恶心的要命,大爷都睡下了还过去过好几次呢。听说大奶奶的脸色很不好看!”春兰把听来的一些传闻悄悄的对无忧回禀道。 听了这话,无忧倒是也有些同情起姚氏来,说:“原来咱们还看她可怜见的,没想到她得了一点势也是如此,看来大奶奶以后是有的头疼的了!” “是啊,要是再生个儿子,那尾巴还不翘上天啊!”春兰的手指着天山的方向笑道。 无忧却是一笑,道:“纵使生个儿子又怎么样?大奶奶可是有两个儿子呢,恐怕她这一辈子也是撼动不了大奶奶的位置的!”说到这里,无忧不禁愣了一下。心想:照理说这个曹姨娘是不是也有些太自不量力了?沈镇对于姚氏的感情非常深厚,从姚氏管家十几年来沈镇都是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就可以看出来,而且姚氏膝下又生了两个儿子,地位更是不用说了。这个曹姨娘就算是有了身孕而有些生娇也是有的,可是是不是她有些太拿乔了点?万一惹恼了姚氏,她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只不过上次放印子钱的事情刚过去她不好发作而已。这件事还真是有些蹊跷呢! “奶奶说得也是,不过总是在这个府里可以有一个位置的!”春兰嘟了嘟嘴道。 说了一会儿子闲话,无忧便望了望外边道:“这都快晌午了,怎么连翘还没有回来?” “可不是说呢,这一来一回两个时辰肯定回来了!”春兰也看着门口道。 正说着话,外面一个小丫头喊了一声。“禀告二奶奶,连翘姐姐回来了!” 听到这话,春兰则是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奶奶,您和连翘先说着话,奴婢去看看午饭好了没有?” “恩。”无忧点了点头。随后,春兰和连翘打了一个照面后便出去了,连翘进来福了福身子道:“二小姐!” “怎么样?我娘和弟弟都还好吗?”看到连翘,无忧赶紧问道。 “好!都好!尤其是小少爷,长得白白胖胖的,可是比奴婢上次去又长大了不少呢!而且啊二小姐请人给做的衣服也都合适,您给大奶奶准备的补品和东西大奶奶看了可是高兴呢!”连翘一一回答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是也放心了,又问:“大奶奶可问我了?” “那还用说吗?大奶奶问东问西的可是不放心呢!直到奴婢把您和姑爷这阵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大奶奶呀才放心了,还一再的嘱咐奴婢让奴婢注意伺候您的饮食起居呢!”连翘说完后便笑嘻嘻的道:“二小姐,奴婢都跑了大半天了,能不能赏奴婢碗茶水喝再回话啊?” 听了这话,无忧瞥了连翘一眼,便倒了一杯茶水给她,连翘也不客气,接过茶碗来便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道:“二小姐,奴婢有件天大的新鲜事还没跟您回禀呢!” “什么天大的新鲜事?”无忧不禁好奇的拧了一下眉头问。 第八十九章 终成眷属(六) 看到主子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看,连翘便笑着道:“二小姐,蓉姐下个月初八就要出嫁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眉头,说:“下个月初八?那岂不是还有半个多月?蓉姐要嫁给谁?” “您猜是谁呢?”连翘却是用神秘的语气道。 “卖什么关子?难不成蓉姐真的要嫁给那个李大发不成?”无忧瞥了连翘一眼道。 闻言,连翘便有些泄气的道:“二小姐,您怎么一猜就猜中了?真是的,还以为您怎么也猜不出来呢!” 听了连翘的话,无忧还真是有些意外,道:“你说什么?蓉姐真的要嫁给那个李大发吗?以她的性格应该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人的!”其实,蓉姐已经是李大发的人了,在这个封建礼教的时代她是怎么也找不到什么好一点的人家和男子了,当初家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不是以死相逼不愿意的吗? “蓉姐是不愿意!本来这个事也就没有人再提了,毕竟她本人可是寻死赖活的。可是谁成想蓉姐她……她竟然有了身孕了!”连翘又说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你说什么?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是听谁说的?”这个消息倒是个无忧有些意外。 “是平儿和宋妈悄悄告诉奴婢的!说是自从那件事情后蓉姐就很少出门,不知道哪一天就传出了她有了身孕的消息,听说二奶奶可是悄悄找人抓了堕胎药给蓉姐吃的,可是一连吃了三副药都没有把胎打下来,蓉姐连蹦带跳的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做实了,怎么都没有用!所以可是愁坏了大爷和二奶奶。这不,眼看着蓉姐的肚子往前就要瞒不住了,也只好答应了李大发这门婚事!说是已经过了礼,日子也定下来了,现在家里都在给蓉姐忙乎婚事呢!”连翘赶紧道。 “那看来蓉姐是答应了?”无忧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但是事必有因,才有果,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是甜果子还是苦果子都要自己来尝!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毕竟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那个孩子也是个命大的,怎么着都堕不下来!大概大爷和老太太也是看着蓉姐可怜吧?所以大爷便拿出了三千两银子来置办陪嫁,老太太也拿出了两套她当年佩戴的首饰呢!好歹也算是把蓉姐给安抚下来了。”连翘回答道。 听到这话,无忧坐在那里无语。见主子不说话,大概也知道主子心里大概也不是和好受,毕竟也算是同胞妹子,所以便道:“二小姐您也不必往心里去,那蓉姐和二奶奶她们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她们要不是想着算计人,怎么会有今日呢?所以啊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真是有的!” 随后,无忧才道:“我也没什么该往心里去的,总之,我做的都是无愧于心的!对了,还差半个月就要成亲了,那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嫡姐,送一份厚礼也是应该的。等午饭后你就一趟首饰铺子,拿上几百两银子去置办两套拿得出手的首饰然后给送过去,就说是我的一番心意!” 听了主子的吩咐,连翘赶紧应声道:“是!不过据说这件事老太太和大爷都感觉有些丢脸,再者蓉姐又是庶女,所以就不会大操大办了,只是等蓉姐回门的时候备上两桌酒席就算是把婚事办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这样的结局大概让李氏和蓉姐都深感无奈吧?要知道李氏可是对蓉姐抱以很大的希望的,蓉姐平时也是眼高于顶的,这话怎么说来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吧!希望这次她们能够吸取教训,不过要知道那李家可不是什么善茬,李大发酗酒好色,而李大发的娘就是尖酸刻薄之辈,大概蓉姐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的,不过这也都是她应该自食的苦果!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二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吩咐连翘道:“好了,下去吧!” “是。”随后,连翘便退了下去。 随后,沈钧便走了进来。无忧笑道:“听说你扶着大哥去散步了?” “是啊!天气暖和了,大哥也要多走动走动了。”沈钧回答。 随后,春兰便进来禀告午饭已经好了,沈钧和无忧便在八仙桌前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小丫头们开始摆饭,沈钧夫妇两个一起说着话。 “对了,你那些个在军中的好兄弟现在还是闲赋在家吗?”一边吃,无忧一边抬头问着沈钧。 “是啊!我也正在发愁是不是给他们找点什么事情做,不过还没有想好他们能够做什么。”沈钧一说起这事便蹙起了眉头。 看到他似乎真的有些发愁的样子,无忧便笑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想得周全不周全?” 闻言,沈钧饶有兴致的问:“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你的主意终归是错不了的!” 听了这话,无忧一笑,然后放下筷子说:“你那些个兄弟身上的功夫自然是不必说的,而且讲义气,讲信用,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我想有一个行当倒是挺适合他们,而且赚得也不少!” “什么行当?”一听这话沈钧吃都不吃了,一双眼睛盯着无忧。 “开镖局!”无忧说出了三个字。 “镖局?”听到这两个字,沈钧的眼眸中也透出了一抹兴奋的光芒。 “镖局!我派人打听了一下,目前镖局的营生还算好做,尤其是收入比较厚实,而且除了几辆镖车和骡马以外也不需要再置办什么了,再说你的那些好兄弟平时在外打仗不是也押运粮草吗?所以根本就不用做任何的熟悉和练习,基本上马上就可以接活!”无忧解释道。 听到这话,沈钧立刻就兴奋的站了起来,双手拍了一下,然后摩拳擦掌的道:“镖局!镖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真是个好主意!” 看到沈钧如此兴奋,知道是很同意她的提议的,所以下一刻,她便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两千两的银票,我想创建一个镖局的话应该足够了!” 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睛在那张银票上扫了一眼,然后说:“我怎么能拿女人的钱呢?创建一间镖局的话只需要租赁一个院子,然后再置办骡马和镖车就是了,再说这些马匹和车马咱们府里也不是没有,也用不了置办很多,所以有上几百两银子就足够了。所以这个钱你还是拿回去,几百两银子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看到他把银票又推了回来,无忧便道:“置办和租房子确实是几百两银子就够了,可是你的那些兄弟如果出一趟镖的话少说几个月,多则半年的时候也有,他们走了,镖局肯定得留给他们的妻小一笔安家费来做这几个月的生活,再说十几人的一趟镖走上几个月半年这盘缠银子也不是个小数,这些你可想过了?” 听到这话,沈钧马上就沉默了,这些他还都没有细想。看到他沉默的样子,无忧便笑道:“所以这个银子你还是收下!” 看到无忧又推过来的银票,沈钧只好道:“那就算我借你的,等到镖局赚了钱,我一定算利息给你!” “算利息?”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扬着下巴道:“我这可是直接入股,可是不能算利息那样简单的!开镖局的银子是我出的,所以呢这幕后的老板可是我,你呢只是前面的老板而已。所以以后我如果有什么需要,这个镖局可是要为我效力的!” 闻言,沈钧挑着眉道:“我说你这个算盘打得真是呱呱叫啊!” “那当然,我可是在商言商!”无忧得意的笑道。 “怪不得你和大嫂的生意做得那么好,跟你合伙啊肯定是财源广进的,看来以后我可是也要发财了!”沈钧笑道。 “那是,跟着我混的人啊都是有肉吃有酒喝的!”无忧扬起了下巴道。 听到这话,沈钧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她那得意的下巴,说:“你今天可是把牛都吹到天上去了!” “我呀是说的实话!”无忧笑着推开了他的手。 看到她巧笑嫣然的样子,沈钧故意用严厉的口吻道:“在你的夫君面前这样狂妄自大可是不好的呦!”其实,他的眉目中都是含着笑的。 “怎么不好?”无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夫君可是会罚你的!”沈钧佯装板着脸道。 “哈,人家给你的好兄弟都想到了出路,你不感谢我还要罚我?你这个人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无忧故意的拍着桌子。 “这一码归一码!该感谢你的呢是要感谢你,但是该罚你的还是要罚你的!”沈钧倒是一本正经的道。 “那你先说怎么感谢我?”无忧笑问。 “一会儿我去那边告诉你!”沈钧说着便用手指了指无忧身后的方向。 第九十章 终成眷属(七) 听了沈钧的话,无忧转头看了看沈钧指着的方向,当看到那张床铺的时候,不禁脸上飞出了红霞,转而微笑着咒骂了一句。“讨厌!一点都没个正经!” “谁说不正经?我可是正正经经的!”沈钧却是一脸的正色。 “好了,吃饭了!”说着,无忧便拿起筷子来夹菜,不过脑海中却尽是昨夜缠绵的种种。连日来,他仿佛乐此不疲了,每天晚上都是缠着她,害得她每天早上都起不来,老夫人处去请安也比往常晚了不少,那管家的婆子来回话她也还没起来,过了几日,那几个婆子便不那么早过来了,大概下人们多少也是明白的吧?害得她见了那几个管家的婆子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吃饭!吃饭!”沈钧说了一句,便低头吃饭,刚吃了两口,就又抬起头来还是一本正经的问:“对了,你还没有问我怎么惩罚你呢!”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眨了眨眼睛道:“你啊有东西呢就赶快吃!”说完,便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沈钧面前的碗里,而且眼睛给了他一个警告,那意思就是再胡说被罚的人可就是你了! “呵呵,遵夫人的命!”说完,沈钧便真的低头吃起了饭来,听话的像个孩子似的! 望着眼前在她面前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沈钧,无忧顿时感觉被幸福填得满满的,如果一生一世有如此夫君陪伴的话那她的这场穿越也真是够完美了!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半个多月。暮春的季节,温暖早已经成了大地的主基调,春花盛开,柳絮飘舞,一年的暮春时节又到了,众人也都换上了单薄的衣衫,人们也开始走动多了起来! 虽然蓉姐的婚事并没有大办,但是无忧以礼还是带着贺礼回去了一趟,虽然送了礼物不薄,但是李氏和蓉姐此时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脸上始终淡淡的,大概也是感觉有些丢脸吧?无忧这次并没有让沈钧陪同前来,虽然沈钧一再要求送她回去,她都拒绝了。在薛家也以沈钧忙着筹建镖局而搪塞了过去。看到朱氏以及白白胖胖的弟弟,无忧甚是欢喜,朱氏现在养得也是丰腴了不少,有了儿子的相伴心情更是不错,所以无忧也便是十分的放心的回来了! 这日傍晚时分,从薛家回来的无忧刚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并打发了两个来回事的婆子,便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声!正想开口喊人问是怎么回事,不想春兰便推门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回禀道:“二奶奶,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过来让您快点去曹姨娘的住处去一趟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疑惑的问:“为何要去曹姨娘处?现在老夫人在哪里?” “那个丫头说得急,奴婢只是问了一句,她只说老夫人现在已经在曹姨娘的住处了,说是曹姨娘下身流血不止呢!”春兰着急的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便面色凝重了起来,曹姨娘有孕,如果下身流血不止的话很可能就是小产了,想到这里她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子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那个来报信的丫头呢?” “在院子里候着呢!”春兰一边跟着出来一边回答。 “叫她跟我走,我有话问她!”无忧说着才想起自己的药箱子,老夫人叫她过去肯定是让她帮着把脉看病的。春兰应了声后,便赶紧接了无忧手中的药箱子一起走了。 路上,无忧一边快步的往前走一边问身后跟着的那个穿着绿色比甲的小丫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姨娘怎么会突然下身流血的?” 那个小丫头赶紧跟上前回答:“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到曹姨娘刚才去大奶奶房里,说是和大奶奶语言有了冲撞,大奶奶着急之下便打了曹姨娘两个耳光,曹姨娘一时没有站住,便倒在了地上,可能是伤了胎儿,回去后便下身一直流血不止,曹姨娘的丫头一看不好便赶紧去通知老夫人了。老夫人现下已经在曹姨娘的住处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顿住了脚步,心想:姚氏怎么这次如此不知道分寸?要说姚氏强势也是有的,但是不应该拿曹姨娘腹中的胎儿开玩笑啊!沈老夫人对于曹姨娘这一胎可是异常重视的,本来上次放印子钱的事情姚氏就不为沈老夫人所喜了,这次如果再把曹姨娘的胎弄没了,恐怕她在这个家里可是没有立足之地了,要知道沈钧兄弟两个对于沈老夫人可是孝顺的不得了,这沈老夫人可就是这府里的老佛爷啊!随后,无忧便问身后的那个小丫头说:“请了大夫没有?你看着曹姨娘下身的血流得多不多?” “大夫老夫人没到之前就请了,奴婢刚才扶着老夫人进去,看到……看到曹姨娘的下身都是血啊,吓得奴婢了不得,老夫人大概也受惊了!”那小丫头回话的时候脸色还有些发白,看来是很害怕的样子! 听到这话,无忧沉默了一刻,春兰赶紧上前道:“这可是怎么说的,大奶奶这次可是引祸上身了呢!” “咱们赶快去看看!”随后,无忧便赶紧继续快步前行。 刚进了曹姨娘住的院子,无忧便看到有好几个婆子丫头进进出出的拿东西,不过都是低着头谨小慎微的,谁都大气不敢出,看来情形很是不乐观!蹙了下眉头,无忧便带着春兰走入了曹姨娘的屋子。 一走入屋子,一股子腥味就扑鼻而来,无忧看到床铺上躺着面色苍白的曹姨娘,有一个丫头正在收拾着那沾染着鲜血的床单,而旁边站着一位提着药箱郎中一样的大夫,老夫人则是面色凝重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边坐着沈镇,而姚氏则是面如土色的站在床前,看得出她是异常的害怕的,看来那个丫头所说的是不假了! “先生,就真没有办法了吗?”沈老夫人盯着那个郎中问。 “胎儿还没有成形,已经化作血水流下来了,老夫人还是放宽心为好!”那个郎中却是对着沈老夫人摆了摆手道。 “哎!怎么会这样?老身可是白高兴了这些日子了。”听到那郎中的话,沈老夫人很是哀伤的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告辞了!”见沈老夫人唉声叹气的,那郎中便也告辞退了出去。 这方,沈老夫人看到无忧来了,便赶紧有病乱投医的道:“你来得正好,快帮曹姨娘把把脉,看看到底怎么样啊?”虽然明知道是不中用了,但是沈老夫人仍旧是寄希望于无忧。 听到这话,无忧看了一眼那眼神中透着伤心绝望的曹姨娘便想迈步走上前去,不想,曹姨娘却是突然像疯了般的要跳下床来,并哭喊道:“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就这样走了,我也不要活了!我不……活……了……” 只见曹姨娘伤心欲绝的从床上滚落下来,毕竟她刚刚小产过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看到这样情况,沈老夫人赶紧命令一旁的丫头婆子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赶快把姨娘扶到床上去!” 看到这样情景,无忧便站在那里不动了,偷偷瞧了一眼姚氏,只见她也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大概是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吧?而沈镇脸上却是很严肃,眉宇紧紧蹙着,看不出喜怒! 一个婆子和两个丫头好不容易把曹姨娘抬上了床,曹姨娘还在痛哭流涕,口里说着孩子命苦之类的话。这个时候,沈老夫人突然厉声的问一旁的姚氏道:“老大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曹姨娘的胎儿会流产了?以前看了几次大夫不是都说脉象稳固吗?” 突然听到沈老夫人问自己,本来就已经很慌乱的姚氏此刻是六神无主的支吾着。“这……” “这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就是了!我怎么听说曹姨娘是在你的屋子里摔倒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听说你打了她两巴掌?”沈老夫人的脸色此刻十分的难看,痛失孙儿,这也是她盼望已久的了,虽然没想到会是曹姨娘为她生孙子孙女! “我……我也……”听到沈老夫人一切都知道了,姚氏是更加的说不上来了。 而这个时候,曹姨娘却是忽然停住了哭泣,抬起头来抢白道:“老夫人,这不关大奶奶的事!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说话不知道轻重得罪了大奶奶。所以大奶奶才教训了妾身,也是妾身自己没有站好……才……才摔倒的……呜呜……”说到这里,曹姨娘有哭泣了起来!那种娇弱和委屈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异常的心酸,仿佛这一切似乎都是姚氏故意的! 听了这话,沈老夫人仍旧是不高兴的道:“就算是曹姨娘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你,你就说她几句就好了,你也不能不知道轻重打她啊,她是有身子的人,这下把她的胎都打掉了,你可担当的起?” 第九十一章 终成眷属(八) 闻言,姚氏便吓得跪在地上,赶忙解释道:“老夫人,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也知道曹姨娘是有身子的人,所以下手并不重,只是想给她个教训罢了,可是……可是谁知道就……”说到这里,姚氏转头望着床上的曹姨娘,心里感觉很是不对劲,今日的事情怎么就像是失控了一样呢?仿佛她一下子就被推入了一个泥潭中不能自拔! 可是,沈老夫人却是在盛怒之下,所以言语也是不受控制了,马上打断姚氏的话道:“要说你不是没有生养过?你嫁入我沈家也快二十年了,还从来都没有这样不知轻重过,难不成你是看曹姨娘肚子里的胎不顺眼,故意如此的?” 听到这话,姚氏便哭泣着解释说:“老夫人,天地良心,说实话曹姨娘怀孕的事我心里是不怎么痛快的,这一点我承认,哪个女人看着别的女人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还能高兴的起来呢?可是妾身这次真的也就是不太高兴罢了,并没有干一点对这个孩子不利的事情,就是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的!更何况我又不是看不出来老夫人对曹姨娘的胎可是重视的很,妾身可是不敢有任何的举动的!” 姚氏的话让沈老夫人闭口不言,不过脸色还是很难看,姚氏见老夫人似乎并不相信她,所以便转而对着沈镇哭泣的道:“大爷,您说句话啊?妾身真的是冤枉!” 望着跪在面前的姚氏,沈镇正不知道可否,半靠在床上的曹姨娘却是忽然哭泣的说:“大爷,你不要怪大奶奶,是咱们的孩子没有福气,谁也怨不着……”说完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这时候,姚氏看到沈镇也不说话,感觉自己孤立无援,而且是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的了,所以便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流着…… 随后,沈老夫人终究是发话了。“不管你是故意还是不是故意,今日的事已经发生了!镇儿,她是你的妻子,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听到沈老夫人的话,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镇的身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真的是正室故意嫉妒侧室并且残害侧室的子嗣的话重则会被休并且见官坐牢的。所以姚氏一听这话立刻吓得都肩膀都有些颤抖,她的丈夫儿子她的全部都在沈家,如果今日沈镇真的休了她的话,那她也真是没有活路了!无忧看到这里不仅拧了眉头,不知道沈镇会说什么? 下一刻,沈镇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姚氏,终于是开口道:“就罚她禁足半年,月钱也扣半年的好了!” 听到这话,姚氏等才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好像曹姨娘的神情有些茫然,大概是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吧?下一刻,沈老夫人扳着脸道:“不行!这个惩罚太轻了。” “那母亲的意思是?”沈镇问着沈老夫人。 此刻,无忧虽然不想惹事上身,但是今日的事情似乎真的是很蹊跷,再说姚氏和她怎么说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最近一段日子也是相处很好,而曹姨娘这个人似乎看着就有些心术不正,虽然她是屡屡向自己示好,踌躇之下,无忧还是说了一句。陪笑着道:“老夫人,毕竟这件事还没有弄清楚。再说大嫂也是彬哥和杉哥的娘,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听到无忧为她求情,姚氏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谢意,不过曹姨娘却是盯着无忧看了半天,无忧知道今日的事情不能参与过多,说话也只能是点到为止,这毕竟是沈镇的家务事,所以便不再说话了,再说这件事上她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大概是低头想了一下,沈老夫人便抬头发话了。“禁足半年可以,不过不是在家里,就去城郊的尼姑庵好了,在那里修行半年,为这个孩子抄写十遍《金刚经》好好超度!” 听到这个发落姚氏很是震惊,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不……”也难怪姚氏不同意,因为在尼姑庵待上半年那可就是与世隔绝了,这半年她可是见不到沈镇也见不到儿子了,顶多也就是沈镇念着旧情能去看看她,可是大概老夫人也是不许的! “怎么?你还不服?”看到姚氏摇头的样子,沈老夫人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完。上次的事情她已经留着面子了,没想到这次又是犯了如此的错,所以她便顾不得多年的婆媳情义了! 见姚氏大概是想申辩,一旁的沈镇却是赶紧制止她道:“你还不谢老夫人从轻发落你了?”看得出沈镇对于姚氏还是很有感情的,只是碍于老夫人的怒意不敢为她求情罢了! 看到沈镇看着自己,愣了一下,最后姚氏只得是冲着老夫人磕了一个头,道:“谢老夫人从轻发落!” 不过,沈老夫人并不怎么搭理姚氏,随后便起身,由一旁的丫头搀扶着道:“折腾了半日,我也累了!你回去打理行装,明个一早就离开。曹姨娘这里好生养着。”说罢,便没等众人说话便离开了! 沈老夫人走后,一直在一旁干着急的春花赶紧跑过来扶起了姚氏。最后,众人都相继离开了曹姨娘的屋子! 从曹姨娘的屋子出来后,姚氏便迫不及待的拦住沈镇,拉着他的袖子解释道:“大爷,今日的事真的不是我故意的!今日曹姨娘过来给我请安,平时她都还算是听话顺从的,可是今个不知道是怎么了对我是胡搅蛮缠,我欲退让她就得寸进尺,我气不过才出手打了她两个耳光,可是我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啊,她没有理由就摔倒的……” 可是,对于姚氏的解释,沈镇却是蹙紧了眉头,并没有说话,见状,姚氏不禁着急的摇着沈镇的胳膊,问:“大爷,大爷?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你我夫妻多年,虽说我这个人有时候是小心眼,可是这件事我真的是不敢做的,就算是要做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这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过,沈镇却是并没有多少耐性听她说话,只是蹙着眉头对姚氏道:“好了!你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明个一早我就派人把你送到城外的尼姑庵去。” 听到这话,姚氏抓着沈镇手臂的手一松,不可相信的道:“大爷,难道连你也这么狠心?咱们成亲以来快二十年了,我都是以你为重的。今日之事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是有心的就让我天诛地灭!”说着,姚氏向空中伸出了三只手指。 不过,沈镇却是道:“你放心,我会多给尼姑庵里些香油钱的,让你在那里不至于受委屈!”说完,并没有多看姚氏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大爷……”望着沈镇离去的背影,姚氏伤心的痛哭流涕。 身后的春花见大爷走远了,便赶紧过来劝慰道:“奶奶,您快别伤心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我的身子还有什么用?没想到大爷也不相信我,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半年,半年暗无天日,等我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姚氏用手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 “也许大爷只是在一时的气头上。说不定过几日就会求了老夫人把奶奶接回去了!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歹忍一忍吧,无论怎么样春花会一直陪着奶奶的!”春花值得苦苦的劝着。 听到这话,姚氏不禁握住春花的手道:“哎,想想我和大爷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到头来却还不及咱们主仆的情义重!” “奶奶这话怎么说的?您和大爷的情义春花怎么能比得了呢?赶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好歹多带着些东西,要不然咱们到了那里才打饥荒呢!”春花陪笑道道。 “恩。”姚氏点了点头,才跟着春花回去了…… 从曹姨娘居所出来后,无忧仿佛是一头雾水,总感觉今日之事仿佛有些怪怪的。春兰上前道:“二奶奶,您说大奶奶这是怎么了?就算是看曹姨娘肚子里的那个胎不顺眼,可是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就算是大爷能容得下,这老夫人也容不下啊!” 听了春兰的话,无忧皱着眉道:“我也是感觉的有些奇怪,大奶奶可是个聪明人,应该不至于如此糊涂的!” “不过大奶奶的个性也是太好强了点。以前您是不知道大奶奶对曹姨娘可是刻薄着呢!现在大概曹姨娘仗着有腹中的胎儿撑腰,大爷又在她屋里歇了好几个月,现在连老夫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大概现在言语和行为上也有些不像以前那样恭敬了,大奶奶要是教训了她也是有的,只是谁知道她如此的娇弱呢,随便打了两下脸就把腹中的胎儿给打没了!”春兰偏着头一边想一边说。 闻言,无忧也想了一下,说:“咱们也就是私下议论议论算了,毕竟这件事是大爷和大奶奶的家务事,咱们也不便多说!” “奶奶说的是,春兰明白!”春兰赶紧点头道。她知道无忧是个省事的,对别人的事情不愿意多管也不愿意多说,省得麻烦! 第九十二章 终成眷属(九) 这日晚间,沈钧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无忧看到沈钧回来了,便对一旁的连翘吩咐道:“二爷回来了,叫人摆饭吧!” “是。”连翘赶紧出去了。 无忧上前接过沈钧手中的宝剑,笑道:“今个怎么回来的早?我还以为你和你那帮兄弟会在外面用饭呢!”连日来,沈钧都是在外面忙乎筹备镖局的事情,所以都是不怎么在家的。 “镖局的事情都已经筹备好了,没想到今个就接了一单生意!”刚说完,春兰便端着水盆走进来,沈钧便在春兰的伺候下洗脸净面。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问:“什么?这么快就接到生意了?是什么生意?” 待到沈钧擦完了脸,然后转头回答:“是押送一批名贵的药材,价钱给的很高,不过就是路途有些遥远!” “去哪里?”无忧听到这里拧了下眉。 “大燕!”沈钧回答。 听到这个地方,无忧不禁担忧的说:“大燕?你接了?这些年来你和大燕国可是没少打仗,那边的人估计会不会很多认识你和你那帮兄弟的,这要是冒然前往会不会出事啊?” 看到无忧的担心,沈钧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笑道:“虽说我和我那帮兄弟在边境上是没有少打仗,但是当时都是带着盔甲的,估计也不会看到真正的面容,再说现在我们都是以商人的打扮前往了,就更不会认出来了!而且都是民间的货物交易也不会和带兵的官府有什么瓜葛的。放心吧!” 听沈钧这么一说,无忧才略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说:“我听你的意思,你这次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啊?”其实,她已经意识到沈钧肯定要一同前往了,心里立刻就升腾出了一抹深深的不舍! 看到无忧眼眸中的不舍和依恋,沈钧抿嘴一笑,伸手理了一下无忧耳边的碎发,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可是这次毕竟是镖局的第一单生意,而且路途又遥远,押运的也是比较名贵的药材,我怕我那些兄弟们在路上万一有个闪失,其实货物银子倒是还在其次,他们也是都有家小的,万一有什么,我没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的!所以,这次还是要苦了你了!” 闻言,无忧知道沈钧说得也是句句在理,这次的镖他必须得去的,所以,下一刻,她便伸手握住了他在她耳边的手,把他的手心放在了自己的脸颊间,脸庞上感受着他手上的温热和因为拿兵器而产生的粗糙!他越是真实的存在,越是陪伴在她的左右,越是给她如此的依恋,她的心就越是不舍,大燕国离大齐很远,不知道这一趟他要走多久,此刻她就已经感到未来的日子的孤单和寂寞了!奇怪,其实从二十来年前她单独一个从现代穿越到这个朝代的时候,她就是孤单的,这么多年来,虽然身旁也有几个亲人,也有几个朋友,但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过。当然,这种失去还不是永久的,只是离开些日子罢了,但是她却是不想让他离开自己一刻。看来,他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深入了自己的骨髓了! 看到她仿佛很是不舍的样子,沈钧又安慰道:“我走到大的州府会写信寄回来给你的!” “那你要去多久啊?”无忧随后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问。 “大概最少三个月,最多半年吧!”沈钧想了一下回答。 听到这个话,无忧立刻就皱了眉头,道:“这么久?” “我会尽量的往前赶的!”沈钧保证道,眼神中也都尽是不舍。 和他的眼眸再次相撞后,无忧便忽然钻入了沈钧的怀抱中,把头枕在他的胸口,有些撒娇的道:“我现在真是有些后悔了,让你开得什么劳什子镖局!”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那个撅着嘴巴的可人儿,沈钧不禁笑道:“后悔也已经晚了!” “哼!”无忧在他怀里扭捏的哼了一声。 对于她的不满,沈钧只得哄道:“好了,等我跟着押两次镖,他们都熟了以后就可以天天在家里陪着你了!到时候啊就怕你还嫌我烦了呢。” “我才不嫌烦呢!我要让你天天,时时刻刻的都陪在我的身边!”无忧仰着头道。 望着她那倔强的小鼻子,沈钧的眼眸不禁灼热起来,下一刻,他便伸手捧住了她的如白瓷般的脸颊,声音略带着一丝嘶哑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吗?” 望着动情的他,无忧也不禁心潮澎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最近她也很容易动情似的,大概是受了他的影响吧?仿佛跟他每天都缠绵不够,虽然每次也是把她累得筋疲力尽,虽然每次都是她哭着喊着求饶,但是她就是喜欢他缠着她的那种感觉,只有她知道在这个冷情的男子的心里其实是一颗灼热的很的心! “连翘姐姐,饭菜来了!”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 “快抬进去,二爷二奶奶都等候多时了!”这是连翘的声音。 听到外面的人的话,无忧赶紧想推开沈钧,但是沈钧却是站着没动,手指都不舍得离开她的肌肤,直到无忧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赶快放手!让下人们看到了笑话。” 这时候,沈钧才算是松手放开了她,无忧赶紧的侧了侧身子,随后,连翘便带着两个抬着提盒的小丫头进来,那两个小丫头把饭菜从提盒里拿出来,连翘帮忙摆着饭菜,都没有主意在不远处站立着的沈钧和无忧,这时候,无忧多少还是有些脸红的。望着双颊粉红的她,沈钧却是上前一步,低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谁敢笑话咱们?我就把她撵出府去!” “好了!”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拿眼睛制止他不要胡说了。沈钧却真是闭嘴不说话了,只是伸手暗暗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手指互相交缠着,无忧低头望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抿嘴微笑着。 随后,饭菜都摆好了,连翘便拿眼睛瞄了这边一眼,见男主子和女主子仿佛情意绵绵的样子,她不由得抿嘴笑了一下,然后便故意声音大了一点的道:“二小姐,姑爷,晚饭摆好了!”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冲着沈钧笑道:“吃饭了!”说完,手指便挣脱了沈钧的手,转身走到八仙桌前坐了下来。看到无忧坐了下来,沈钧也转身走过去,坐在了紧挨着她的位置上。 看到他这次并不是按照惯例坐在自己的对面,而是坐在和自己紧挨着的位置,无忧不禁一怔!然后看到连翘这个时候回身去盛饭了,不禁低声问:“你今个怎么坐在这里了?” “想和你离得近一点!”沈钧不动声色的低声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只是碍于连翘在此,她不好意思说别的,便低下头来暗自欢喜!这时候,连翘把两碗饭分别放在了沈钧和无忧的面前。大概也看到了沈钧今日坐得位置有些奇怪吧?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些天这男主子和女主子可是腻歪的很呢! 随后,沈钧便冲着连翘摆了下手。“下去吧!” “是。”连翘可是巴不得呢,待在这里啊可是够难为情的,整日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所以,很快便退了下去。 转头望望和她肩并肩吃饭的沈钧,无忧倒是感觉好像是校园里的一对情侣一样,记得前一世好多在校园里谈恋爱的恋人们都是这样子在食堂吃饭的,那个时候她没有谈恋爱,看到人家一对一对的那样子吃饭可是羡慕的很呢!没想到上一世没有实现的愿望,在这一世也算是实现了吧?虽然他们并不是在校园。不过想想他就要去远方了,很久才会回来,心里不禁又有一番的惆怅! 看到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沈钧蹙了下眉头,问:“怎么了?” 下一刻,无忧便抬起头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后天一早!”沈钧正色的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惊诧的道:“这么赶?” “对方着急,没有办法!”沈钧说。 听到这话,无忧看着眼前的饭菜竟然无法下咽了。心想:这么说和他只有一天两夜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了?不对,顶多也就算是两夜吧?明个白天他肯定是不在家,镖局里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料理呢!想想这么快就要分别,她的心也沉闷起来。不过心里却也是有些嘲笑自己的:薛无忧,你怎么现在变得像一个小女人一样了呢!连上上一世你可是活了没五十年也有四十大几年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呢?哎,怎么说呢?这就是情吧?不管什么人,多大岁数,遇到了总是一样的表现! 看到无忧仿佛很是哀愁的样子,沈钧赶紧拉过她的手,一再的保证道:“我明个会早一点回来陪你的!今晚的时候也都是你的。不对,一会儿吃过了饭,我得去跟老夫人说一声,再跟大哥去说一声,然后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第九十三章 终成眷属(十) 听了沈钧的话,无忧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抿嘴一笑后,然后便赶紧道:“对了,大哥那边你今晚就不要去了,恐怕他今个是没有心情的!不如明个找个时候再告诉他好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了?”听到这话,沈钧不由得问道。 看到沈钧还不知道,无忧便道:“今个曹姨娘的胎滑了!” “怎么会这样?”沈钧一听便蹙了眉头,因为他知道曹姨娘的这一胎老夫人可是很重视的! “我听小丫头子说是曹姨娘去给大嫂请安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冲撞了大嫂,所以大嫂就打了她两个耳光,没想到她就摔倒在了地上,所以胎就没了!”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沈钧沉默了一刻,然后问:“对于这个孩子老夫人是十分重视的,大哥倒是还在其次。” “是啊!老夫人十分的震怒,已经发落了大嫂去城外的尼姑庵里思过半年,大哥只是一言不发,不过好像也是有些不忍的!”无忧说。 “这么严重?那大嫂可是得受苦了!说什么时候去了吗?”沈钧问。 “明个一早!我已经让下人们准备了一些东西,明个一早我便去送送大嫂好了。”无忧说。 听到这话,沈钧点了下头说:“也好!明个你就带我向大嫂问好吧,我就不去了。哎,本来以为我走了,大嫂在这个家里还能帮帮你,现在她也要去半年,家里和老夫人就全部让你辛苦了!”说着,沈钧的眼眸中充满了歉意的光芒。 看到他的眼光,无忧则是抿嘴笑道:“你放心吧!老夫人身边有双喜周全,我也就是平时过去请安看看把把脉什么的。至于家里的事情,现在不同于往日了,家里家外的事情比原来可是少了一大半的,再说我现在也轻车熟路了,你只要把你的镖押好就是了,这些都不用操心!” 闻言,沈钧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知道有你这个贤内助我是很放心的!” “是你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贤妻!”无忧调皮的扬着下巴望着他。 “你真是老王卖瓜了!”沈钧喜欢的捏了一下无忧的小鼻子。 “快吃吧,都凉了!”随后,无忧便催促的道。 “恩。”沈钧便拿起筷子来,两夫妻一边吃一边说着家常话…… 这一晚的缠绵悱恻自然是不在话下,第二日一早,无忧便早早起来,带着连翘和春兰提着两个包袱和一个食盒便一路去送姚氏。 昨个夜里,姚氏自然是一夜难以入眠,本来盼着沈镇能够过来和她话别一下,可是等了半宿也没看到沈镇回来,不禁有些心寒,索性也没有让春花去请。不过倒是春花按耐不住出去询问了一下,知道沈镇并没有在曹姨娘那里,是去书房歇着了,姚氏才不算那么伤心了,垂泪了半宿,还是春花好说歹说的才算是躺下歇了一会儿,春花见主子没有心情收拾,便自作主张收拾了一些衣物细软和用具,毕竟那个尼姑庵里可是异常清苦的,他们主仆二人去了也不至于太难过了! 第二日一早,几个丫头和婆子便把姚氏的行李一路搬到了府门外的马车上,姚氏一步三回头的从自己的住处一直走到了大门口了还是不见沈镇来送,虽然心下大概知道他是不会来送自己了,但是眼睛还是不死心的一直朝门里望着,脚步也在大门口处踌躇着。春花见状,不由得上前轻声道:“奶奶,今日这么早,再说大爷的腿脚也不方便,大概是不会来的了!” 听到春花的话,姚氏便转而低垂了眼眸,哀伤的道:“没想到他这般狠心,竟然连送送我都不来了!” 见状,春花只好又宽慰道:“奶奶,大概大爷也是考虑到老夫人,怕她老人家生气吧?再说大爷也不想让老夫人让您走的,只是没有办法罢了!” 姚氏自然是愁肠百转,继而便转身要走,不想却听到背后忽然有脚步声,便以为是沈镇来了,赶紧转过身子去,眼眸中都透着一抹兴奋,不过当看清楚了来人是无忧并带着几个丫头的时候,不禁有些失望,不过仍旧是强打着精神笑了笑。说:“弟妹,这么早的天,你还跑一趟做什么?” 看到姚氏肩膀上披了一件青色的绣花披风,眼眸似乎有些红肿,发髻低垂,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戴什么贵重的首饰,只是插着两支素白的银器簪子,看得人都是怪心酸的,以前的八面威风真是都不敢想了!下一刻,无忧便上前微微笑道:“大嫂,别的也帮不上你,只能是连夜让丫头们找了一些日常铺的用的,还有一些能放一段时间的吃的给你带上了!”说着,便回头看了一眼,连翘和春兰赶紧把包袱和食盒递了过去,春花带着一个婆子赶紧接了。 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在此刻倍感无助的姚氏却是感动的拉住无忧的手说:“弟妹,真没想到我竟然有今日的遭遇,更没想到能够体贴我的竟然是你了!” 看到姚氏的伤感,无忧心里到底也是酸酸的,便赶紧笑道:“大嫂别这么说,其实还是有许多人关心你的。二爷不便前来,昨个还一再嘱咐我今个一早赶快过来送送你,别错过了呢!” 听到这话,姚氏则是说:“二弟也算是有良心,没枉这些年我照顾他!哎……” 听到姚氏叹气,无忧便四下看了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便劝道:“大哥大概也是有些不方便,毕竟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再说曹姨娘也刚刚失去了孩子,他也得做给别人看的!大嫂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去了城外要照顾好自己,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就差人捎个信回来,我马上派人给你送去!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去看你的。不过也许过个几日老夫人的气消了,马上就能接你回来了也说不定呢!” 无忧的话姚氏并没有全部听进去,不过却是感激的道:“我记住了!只是我那两个孩子还是托付给你的,好歹你帮我看着点,有什么事也派个人去告诉我一声!” “大嫂放心,无忧会留心的!”无忧点头道。 “恩。”姚氏便也放心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陪着出门的一个婆子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大奶奶,时候不早了,赶快出发吧?奴婢还等着回来向老夫人回话呢!” 听到那婆子的话,姚氏便感觉有些心酸吧?无忧在一旁道:“着什么急?没看到我在和大奶奶说话了吗?回老夫人的话也不急于一时半刻的吧?” 那婆子赶紧好生言语的道:“是,是,二奶奶说得是,是奴婢心急了!” 那婆子退下之后,姚氏突然抓着无忧的手,万分委屈的道:“无忧,你大哥大概也是不相信我的,这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曹姨娘一向在我的面前还算是恭敬,昨个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我不禁奚落嘲笑而且还大不敬,要不然我也不会气得自己上去打她两巴掌。昨个夜里,我想了许多,我想她肯定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了眉头。大概和她怀疑的也是一样的,姚氏也算是个识大体的人,不可能如此不知道深浅的!看姚氏说话的眼神和语气,应该不是假的,再说她跟自己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的,这得要看老夫人和沈镇相信不相信她,不过好像他们都没有给她机会解释! 下一刻,姚氏便苦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会被她这个小贱人栽赃陷害。不过她也是个狠心的,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顾了!哎,也罢了,她这招也算是损人不利己的!” 随后,无忧便笑着对姚氏道:“大嫂,清者自清,大哥以后应该会明白的,你也不要太揪心于此事了。早上的露水重,不如还是上车吧?” 这时候,姚氏仍旧是不死心的朝府里望了一眼,见还是没有沈镇的影子,便垂下眼眸,大概是伤心了一刻,然后便抬眼对无忧说:“那我走了!”说完,便转身朝府门外走去。 一刻后,无忧便目送着两辆马车缓缓的离开了。站在那里,无忧不禁有些替姚氏心酸:姚氏这个人说不上多么的宽厚良善,但是对沈镇和儿子们那可是全心全意的,尤其是对自己的夫君可以说二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可是今日却是让一个妾室如此算计,老夫人也就算了,毕竟是婆婆,而且老人家也都是以子嗣为重的,这也无可厚非,可是沈镇做得就有些过了,连送都不来送一程,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看到那马车渐行渐远,站在无忧身后的连翘道:“二小姐,这大奶奶看着也怪可怜的!大爷也是的,竟然连送都不来送一程,刚才我听几个丫头悄悄说昨个晚上大爷也没去过大奶奶那里呢!” 这时候,春兰接道:“这宅门里啊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正室和偏房争气斗宠的是常有的事!” 第九十四章 终成眷属(十一)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也深有体会的,以前在薛家的时候朱氏和李氏不是也是争斗了一番吗?不过都在以李氏的年轻貌美以及生了儿子后朱氏就彻底的败下阵来了!大概许多人都以为朱氏就此就是一败涂地了。可是哪里曾想朱氏的后劲足,两个女儿争气,自己又在四旬多的年纪生了一个儿子,那个李氏却是境况每况愈下了! “这男人啊都是没良心的东西!”连翘在一旁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无忧便告诫道:“我看你是骨头松了想挨打了是不是?这样咒骂主子让人听到有你好受的!” “奴婢只是心里气愤罢了。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连翘马上意识到在背后中伤大爷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是要闯祸的,所以赶紧笑道。 看到连翘意识到自己的嘴误了,便道:“以后注意就是了!好了,二爷明个一早就要启程了,咱们赶快回去给二爷收拾东西去要紧!” “是。”随后,连翘和春兰两个便跟着无忧回了屋子。 房间里,无忧坐在床边收拾沈钧的衣物,几个丫头在地上不断的拿出许多沈钧日常穿用的东西来。这是自从成亲以来沈钧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无忧并没有多少经验,只是把该带的东西都列了一个单子出来,生怕给落下了什么! “二小姐,这几双靴子要带哪一双啊?”连翘拿着几双靴子出来询问着。 无忧准头望望连翘手中的那几双靴子说:“都带上!这一路来回几千里,恐怕最需要的就是几双合脚的靴子了!” “是。”连翘听了便把那几双靴子都放进了屋子中央的那只木箱子里。 随后,春兰又拿了几件袍子过来问:“二奶奶,这几件袍子要带哪一件?” 无忧又抬头看了一眼春兰手中的那几件袍子,说:“拿两件现在夹的,两件单的,再带上一件半棉的好了。这一去要是大半年的话估计到时候天就冷了!对了,很快就是雨季了,记得一定要带上一件又大又厚的斗笠才可以。对了,我开的单子让玉竹准备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玉竹已经去打包并且按照您的吩咐把每一样药丸都附上纸条,说明用量和用法等了!”连翘赶紧回答道。 “恩。这一行几十人,一路上肯定得有个头疼脑热并且跌打损伤的,这些常用的药物可是必不可少的!”无忧点着头说。 这时候,春兰手里拿着几件小衫笑着走过来道:“没想到咱们二奶奶啊心细的不得了,刚才老夫人还打发人来说别忘了什么东西一定得给二爷准备好了行装呢,据奴婢看啊有二奶奶在,恐怕是什么也忘不了的了!” 听到这话,无忧面上一红,手里拿着自己些的备忘录纸条,道:“我也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他们在外边好多时候都是在蛮荒野地里,咱们疏忽了一样东西肯定就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不方便。” “二奶奶说得是呢!哎,大奶奶去庙里修行半年,二爷也要走上半载,咱们这府里可是要清净上一大阵了呢!”春兰无比惋惜的道。 闻言,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有分离才有团聚,只有经过分离的人才会更加的珍惜团聚的日子!” 连翘和春兰两个听到无忧手里拿着纸条自顾自的说着话,两个人不禁抿嘴一笑,然后便各自又去准备改准备的东西了!直到晚饭前,无忧才带领这丫头们准备好了该准备的东西,整整准备了一个大木箱子,她又不放心的按着自己写得字条又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东西落下才算放了心! 这晚,沈钧没有回来吃晚饭,倒是也在无忧的意料之中,毕竟镖局刚刚筹建,明个一早又要出发,沈钧肯定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办要检查要筹划的。晚饭胡乱吃了几口,便让丫头们把饭菜撤了下去,她自己一个人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想想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都没有人陪自己吃饭了,不禁心里也挺空落落的。晚饭后,便一个人坐在烛火前等着沈钧,时候仿佛过得异常的慢! …… 曹姨娘的小丫头珠儿一大早在府门前看了一会儿子,便撒腿跑回了曹姨娘住的院子。此时,曹姨娘还躺在床上,珠儿便赶紧的走到跟前,道:“姨娘,奴婢刚刚看到大奶奶坐着马车去了城外的尼姑庵了!” 听到这话,曹姨娘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然后又问:“大爷可去送她了?” “没有!好像大奶奶很失望的样子。昨个大爷也是歇在了书房里,压根就没去看过大奶奶呢!”珠儿回答。 闻言,曹姨娘则是道:“哼,这次她就老老实实的在尼姑庵里待上半年吧!” “对了,二奶奶去送大奶奶了,而且还带了好些个东西!”珠儿马上又说。 听了这话,曹姨娘愣了一下,然后冷笑道:“哼!我以前百般的讨好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样子,看来她是坚决的站在大奶奶那边了。也是,她们两个一起做生意,一起赚银子,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侧室的!” “对了,奴婢还偷偷听到大奶奶给二奶奶诉苦,还把两位公子都托付给她呢!”珠儿又禀告道。 “哼,既然她们非要站在一起那就随她们去吧。这次不但是老夫人嫌了她,就算是大爷估计也恼了,也就是还有两个儿子罢了,要不然这次非要休了她不可!对了,你今个去把银票送给那个郎中了吗?”曹姨娘问道。 “按照姨娘的吩咐都送去了,而且还警告了那个郎中,让他赶快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那个郎中只有一个老婆,两口子从来没有生育过,没有什么牵挂,所以很快就会走的!”珠儿回答。 “那就好!对了,从下个月起就给我按照这个房子熬药喝。”说着,曹姨娘把一张药方递给了珠儿。 珠儿伸手接过了那药方,蹙着眉头问:“姨娘,这是什么药啊?” “帮助女人怀孕的药!”曹姨娘回答。 “啊?姨娘,还有十天半个月就到下个月了,您不是刚刚小产过,能马上就怀孕吗?您的身子……”珠儿不禁惊讶的盯着曹姨娘看。 瞥了一眼珠儿那吃惊的眼神,曹姨娘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则是道:“你懂什么?我休息半个多月就好了,先吃药调理着。要知道大奶奶也就是去半年而已,在这半年里我得赶快想办法再怀上才可以。要是等她回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听到这话,珠儿想想也在理,便赶紧的把药方收了起来,点头道:“是,奴婢过几日就去药铺里抓药准备着!” “你小心点,别让别人看到先!”曹姨娘嘱咐着。 “是。”珠儿赶紧的点头。 …… 等啊等啊,直到快一更天的时候,沈钧还没有回来!无忧不禁有些着急,站起身子来,走到门口的地方,朝外面喊了一声。“春兰!” “二奶奶?”下一刻,春兰便赶紧跑了过来。 “去门上看看,怎么二爷还没回来!”无忧吩咐道。 “是。”春兰赶紧应声去了。 春兰走后,无忧转身看了看为沈钧准备的东西,又沏了一壶热茶,春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飕飕的。不大一会儿,春兰便回来道:“回二奶奶,二爷刚回来,去了老夫人屋里,大概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听了这话,无忧道。心想:明个一早就要离家了,沈钧一天未着家,过去和老夫人辞行也是应该的,所以便继续在门口处来回走着。 果然,不大一会儿后,外面便传来了一个婆子的声音。“二爷回来了?二奶奶都等了您一个晚上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面上有些红,有些怪那个婆子多话。一刻后,门被推开,沈钧从外面进来,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的无忧,迎上了一张笑脸!看到微笑着的无忧,沈钧走进来,嗔怪的道:“这么晚了你不休息,站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明个一早你就走了,你还没有看我给你的准备的行装呢!你快过来看看,少了点什么,赶快叫人找来,省得路上误事!”无忧说着便拉着沈钧走到了那个大木箱子前。 低头看到那个开着盖子的大木箱子,见里面什么衣服鞋子靴子用具什么的是应有尽有,沈钧不禁笑道:“你也太兴师动众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东西?只要带上两双靴子两件换洗的衣服就好了!” “我都收拾出来了,还是多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无忧笑道。 “也好,到时候还可以分给其他的弟兄们!”沈钧说了一句后,眼角的余光发现一旁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他不禁拿过来一看,不禁拧了眉头,低声念道:“棉袍一件,夹袍两件,汗衫两件,靴子四双……这是?”随后,沈钧抬眼望着无忧问。 “哦,这是清单!”无忧笑着上前伸手接过了沈钧手中的纸张。 “清单?”沈钧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第九十五章 终成眷属(十二) 瞥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沈钧,无忧一边把手中的纸张折起来一边道:“我怕遗漏了什么东西,所以便列了一个清单!” 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眸一暗,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人儿,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间。看到他那专注的眼眸,无忧面色一红,便对外面喊道:“连翘!春兰!” “奴婢在!”不一刻,连翘和春兰便赶紧走了进来。 “赶快叫人来把这箱子抬出去,明个一早二爷要带着走的!”无忧吩咐道。 “是。”随后,连翘和春兰一个上前盖上盖子,另一个便出去叫人来抬箱子。 不多时后,便进来两个小厮把箱子抬走了,连翘和春兰两个打来了洗脚水伺候沈钧夫妇两个洗漱完毕后,两个人便识趣的很快退了下去。毕竟明个一早二爷可就要离开了,这一走要半年之久,二爷和二奶奶平时感情就好,这次肯定是难舍难分的! 下人们退下去后,无忧坐在梳妆台前把发髻松散下来,穿着一身白色中衣的沈钧走到无忧的身后,在铜镜中看到他过来了,无忧转过身子来,一把便抱住了沈钧的腰身,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腹部,万分依恋的道:“从现在开始还有三四个时辰你就要走了!” 听到无忧带着万分伤感的话,沈钧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他也是不想分离的。伸手摸着她的头,他勉强笑道:“我也舍不得你!这几个时辰的时间都是你的。” “恩。”无忧轻声嗯了一声,便微微闭上了双眼,让自己的脸感受着他的温度。 这一刻,两个相爱的人紧紧的互相依偎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彼此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希望时间能够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希望明日的黎明永远都不要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两具年轻的身体的温度骤然升高,房间里也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随后,无忧只感觉头一阵眩晕后,身子便凌空而起,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只见她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他那双幽深的眼睛此时更加的深邃,并且还带着非常的灼热,那眼眸中的光芒射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都感觉*辣的。明个一早就要分离,她当然知道今晚的缠绵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她也只能用无比的迎合来表达自己的爱意和不舍!下一刻,她被他轻轻的放在床铺上,床幔被落下来后,微弱的烛光下两道身影互相纠缠,纠缠,再纠缠! 这一次,他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热烈,让她丝毫都透不过气来!而她再也不顾及以往的矜持。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今日的她和往日的不同,尤其是那种从来没有过的热情让他更加的入迷,他把她燃烧得飞灰湮灭,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自己!她也感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既痛快又快乐,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一会儿她在地狱般的难受,忍受着煎熬,一会儿后她又直接冲上了云霄! 最后,大概在黎明的前夕,他才放开已经马上要昏过去的她,她便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而他也抓紧这不多的时间赶快休息一下,因为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便要出发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翌日,睡在床幔中的人耳边听到了许多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是刚翻过身子,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便猛的睁开了眼睛,眼睛朝外面一望,只见外面的阳光已经透过床幔射了进来,她不由得一惊!然后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望望旁边的枕头,只见已经空无一人,偌大的床上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个。心想:沈钧呢?随后,她便伸手拨开床幔,朝外面喊道:“连翘!春兰!” 下一刻,只听门一响,连翘和春兰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并笑道:“二奶奶,您醒了?” “二爷呢?”无忧急切的问。 这时候,无忧身上只有被子裹在她的胸前,后背披散的头发也有些散乱,并且脖子上还带着些青紫,看到无忧的样子,连翘和春兰不禁有些脸红,毕竟她们还都是没有嫁人的大姑娘呢!大概是看到了她们异样的眼光,无忧便赶紧的缩回了手,让床幔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过心中却是有些着急的。 “二奶奶,二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走了!”春兰回答道。 “什么?”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着急,她可是想起来送他的,怎么他自己就悄悄的走了?随后又赶紧道:“赶快把我的衣服找出一套来!”说着,无忧便要起床。 “是。”连翘应声后赶紧去橱子里找了一套衣服出来。 无忧接了衣服后,便赶紧穿戴了起来,一边穿一边问着为她帮忙穿衣服的春兰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晌午了!”春兰看了看天色回答。 “什么?”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愣了! 大概是看出无忧想赶紧穿戴好了去追着送沈钧吧?一旁的连翘蹙着眉头说:“二小姐,这个时候姑爷大概早就出了城了,您估计是追不上了!” 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太阳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确实是追不上了,无忧不禁失望的转身坐在一旁的床上,道:“你们怎么也不知道叫我一声?”本来她是想着骑马送沈钧到城外呢,想想好久也没有骑马了,还可以跟他多待上一会儿!毕竟,昨个夜里实在是筋疲力尽了,都没有好好的跟他说话呢! “是姑爷不让奴婢们叫醒您的,说是您……昨个夜里没有睡好,让您多睡一会儿,让我们都不要叫您!”连翘只得回答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面上一红,这个沈钧,真是的,说个话也没有个遮拦!然后便道:“他走得时候可还说什么了?” “说让奴婢们好好伺候您,就没别的了!”连翘回答。 “知道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听了这话,无忧冲着她们挥了挥手。 “可是您还没有洗漱用早饭呢!”一旁的春兰道。 “我不饿,也不想吃!”此刻的无忧整个人都沉浸在离别的惆怅中,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洗漱啊? 见状,连翘伸手拉了拉春兰,示意她赶紧出去,春兰会意,随后便出去并带上了房门。她二人走了之后,无忧的眼眸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床上,仿佛还带着沈钧的气息。她轻轻的侧卧在床上,闭上眼睛,鼻端都能闻到属于他的气味,仿佛他还在她的身边!心中却是在不断的自责:怎么自己睡的那般死?怎么他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不过大概他也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不想吵醒了自己所以才轻手轻脚的走得。心中不禁又感动于他的体贴。 手指在摸着床单的时候,忽然从枕头边上摸到一个坚硬而尖锐的东西,无忧不禁奇怪起来,睁开眼睛,却是看到在枕头边上躺着一支很漂亮的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银色簪子,做工很精巧,一看就是一样精致的首饰。伸手拿过拿簪子,无忧看了半天,嘴角间才泛起了一个笑容。心里当然知道这肯定是沈钧送给她的,大概看她还睡着所以便放在枕头边上了吧?不过这个沈钧也真是的,怎么昨个晚上不拿出来呢?不过大概是昨个晚上没有来得及吧?想想昨个她们只顾着那个什么,哪里还顾得这些呢?笑过之后,无忧便把那簪子插到了头上,心里仿佛又满满的了……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是两个多月,春日过去,初夏来临了,风似乎都变得热乎乎的了。两个多月来,无忧自然是每日都会想念沈钧,特别是在寂静的夜里,思念的潮水更是如同排山倒海而来,不过好在她有许多事情需要忙碌,家务,庄子,制药作坊,铺子! 这日前晌,无忧竟然收到了沈钧邮来的信件。这可是把她给高兴坏了!屏退了所有下人后,一个人关起房门来,便坐在床边拆开信来读着信,望着她那信件,她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全部的心神都在那封信上,毕竟她已经等了两个多月了! 那信并不长,只是有几句报平安的话并且还有几句家常和想念的话,而且这封信还是一个多月以前写的,不过无忧却是念了一遍又一遍,念完了之后便捧着信傻乎乎的看,最后是把信放在胸口,仿佛那信的余温还在似的!无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竟然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了,要知道上一世和这一世她可是活了四五十岁了,可是到现在仍旧相信爱情,并且沉浸其中! 咚咚……咚咚…… 不知道抱着那封信多久之后,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被人打扰了对他的思念,无忧不禁蹙了下眉头,然后对外面喊道。 随后,房门便被推开,只见是连翘匆忙的走了进来,道:“二小姐,出事了!” 第九十六章 翻天覆地 “怎么了?”听到连翘说出事了,无忧一惊!心中立刻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沈钧,信便立刻揪紧了! 这时候,连翘已经走了进来,回答:“不知道怎么的今个什么人都不允许上街了,刚才几个婆子来回说是街道上都是官兵,不许任何人走动,说是街上的店铺都关门了,宽宽的大路上没有一个人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眉头。随后便把沈钧给自己的书信放了起来,然后站起来问:“是咱们一条街如此,还是全京城都如此?”一边说便一边往屋外走着。 “旺儿已经出去打听了,还没有回来!”连翘跟在身后道。 无忧出了屋子,便往前面的大门的方向走去,心里却是想:到处都是官兵?要知道沈家居住的这条街上也都算是达官显贵,如果是只有这一条街戒严的话,那么肯定是这条街上有什么人家犯了事了,如果是全京城都戒严的话,那么肯定是出了震动朝廷的大事。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因为毕竟现在沈钧已经是一介布衣了,朝廷上有再大的事情也是跟他不沾边的。而沈镇虽然头上有一个侯爵的爵位,但是鲜少外出,更不会过问朝廷上的事情,所以沈家应该是能够置身事外的。而她的娘家薛家更是和达官显贵沾不上边,薛金文只不过是一个六品不入流的小吏而已! 等到无忧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十数个下人,都在那里议论纷纷的。看到无忧过来了,才赶紧补做声,个个低头行礼道:“给二奶奶请安!” “免了!”无忧说了一句,便迈步往前走到了大门槛,朝外面看了几眼,只见果不其然外面的街道上确实是有许多的官兵,而且是隔个几丈远便有一队官兵,手里都提着刀剑,面上也是凶凶的,不准任何人上街,看到比较可疑的便全部被带走了! 看到这些,无忧知道应该不是这条街道上一两家犯事了,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随后,便退回来,望着那十数个下人们问道:“谁能告诉我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姚氏的陪房周新家的站出来道:“回二奶奶的话,奴婢们刚刚听说全京城现在都戒严了,不管是平常百姓还是达官显贵谁家的人没有特许都不允许随意走动呢!大街上连买菜买东西都不许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已经验证了心中的猜测了,又问:“那你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那周新家的先是摇了摇头,又看看另外几个人,那几个人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无忧不禁低头想:大概这次应该是涉及到皇权的斗争了吧?那皇宫里现在应该也是血雨腥风了吧?好在姐姐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官而已,应该不会参与到宫廷斗争中去!对了,是不是皇上和谢氏一族的较量已经有了结果?她实在是想不出谁在京城还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让皇上动如此大的干戈? 正在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声。“旺儿回来了!” 闻言,无忧一抬头,看到旺儿慌里慌张的从侧门闪了进来,看到无忧站在此处,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便跑过来行李道:“二小姐!”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忧急切的问。 旺儿便赶紧上前小声的回道:“二小姐,小的刚才冒死出去找几个朋友打听了一下,说是这次皇上收拾了谢家!” 听到自己的猜测果然对了,便又问:“这么说谢家是倒了?”要知道谢家可是当今皇太后的娘家,当今贵妃又是皇太后的亲姑姑,而且贵妃的父亲还是左右丞相之一,可以说也算是把持着半个朝廷,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都是忍气吞声的,这次也终于是找到了一个时机可以扬眉吐气了! “不但是谢家,和谢家一切有联系的亲戚,来往过密的朋友,门生全部都罢官的罢官,查问的查问,流放的流放,据说一共涉及了有好几千人呢!反正具体的小的的朋友也是一知半解的,现在外面乱的很,都不允许走动的!”旺儿赶紧回答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眉头更加的深锁。因为她突然想到了秦显,秦家现在和谢家可是姻亲关系,而且自从玉郡主嫁到谢家后秦谢两家更是来往过密,这次会不会也受了牵连?还有兰馨,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受了连累? 这时候,周新家的上前陪笑道:“二奶奶,现在都不让上街,送米送菜的也不让出来,咱们府上的吃食也就够维持个两三日的,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现在是非常时期,上上下下都俭省着些,有什么就做什么,先混过这几日再说吧!”无忧回答道。 “咱们这些人不打紧的,可是老夫人那边……”周新家的有些为难的道。 “当然是什么都先紧着老夫人了!对了,这件事先别告诉老夫人,咱们家大小姐在宫里做娘娘,别让老夫人多想了才是,省得让她老人家担忧!”沈老夫人最为担忧的就是宫里有什么事了,生怕女儿在宫里受了牵连日子不好过的,所以平时宫里有个什么传闻出来都不敢告诉她的! “是,奴婢会让下人们把嘴巴封严的!”周新家的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外面那些个官兵来回巡逻,便告诉门上的人道:“既然不让进来也不能出去,就索性把大门关上几日好了!你们该干什么还都干什么去,别在这里看热闹了。”无忧最后吩咐道。 “是。”众人纷纷都点头,不敢说别的! 虽然众人都瞒着沈老夫人朝廷上的动荡,但是毕竟好几天都不让出门,也不让走动,沈老夫人身边的人也都不是瞎子,所以两日后沈老夫人还是都知道了!这日早上,无忧过来请安,一大早就看到曹姨娘也在,正在陪着沈老夫人说话呢! 请过安后,无忧便坐在了一旁,沈老夫人便望着无忧道:“我知道你怕外面的事情吓着我,所以不让下人们告诉我,可是这种事情是能瞒得住的吗?再说我虽然老了,但是朝廷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不关心呢?要知道这谢家要是倒了可是对咱们沈家大大的有益呢!” 听到沈老夫人嘴里似乎带着嗔怪的意思,无忧便赶紧道:“其实也并不是有意瞒着老夫人,实在是还没有弄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我想着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禀告老夫人不迟!省得老夫人白白的担忧了。”其实无忧也明白:以前沈钧被言官弹劾的事情多半就是谢家在背后指使的,一来是本来沈钧握有兵权并且对当今圣上可是忠心耿耿的,所以谢家一直都是对沈钧有所忌惮的,而且玉郡主又嫁入了谢家,她也是痛恨极了沈钧,所以也算是挟怨报复吧?这次谢家倒了,沈家自然是欢喜的。再说还有沈家的大小姐在宫里是昭容的位份,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被谢贵妃压着,也不怎么得皇上的宠爱,大概以为这谢贵妃一倒,对沈昭容多少也是有益的吧? 闻言,沈老夫人笑道:“你整天坐在家里什么时候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今个街上已经允许人走动了,你大哥一早便出去打听了!” “是吗?”这个无忧倒是没有料到。 “是啊!大爷一早就出去找他那些相熟的朋友了,有几个家里也都是有爵位的,而且家里也有人做高官,所以肯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的!”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曹姨娘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微微一笑点了下头。自从这位曹姨娘的孩子没了之后,她在老夫人跟前便有了几分颜面,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老夫人也会留她看座说上几句话了,府里的人也都正视她了,毕竟现在大奶奶不在府里,大爷身边只有她一个妾室,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还会怀上子嗣吧?不过无忧倒是听身边的人说沈镇是很少很少去曹姨娘那里的,倒是曹姨娘隔三差五的就要跑到沈镇的住处去送汤送水关怀备至的,不过沈镇仿佛都不怎么热情!对了,自从姚氏走后,沈镇都是一直居住在姚氏的屋子里,哪里也不去,也没有在曹姨娘的屋子里歇过,曹姨娘就算是过来献殷勤也没有在姚氏的房间里住下的道理,所以她也算是十分尴尬的! 无忧又陪着坐了一会儿子,喝了一杯茶,外面便有一个丫头进来禀告道:“老夫人,大爷回来了!” “你大爷人呢?”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伸长了脖子望着外面问。 “已经进了院子了!”那丫头回答。 随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只见穿着一身绛紫色袍子的沈镇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赶快过来坐下!告诉你母亲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老夫人可是已经沉不住气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文文:《极品村姑之家有萌娃》 http:///649983。html 第九十七章 尘埃落定 “是。”沈镇应声后便在小厮的搀扶下坐在了座位上,看到老夫人神态焦急,所以只是看了一旁的无忧一眼,没有寒暄,便赶紧的道:“母亲,这次谢氏一族是真的倒了!谢氏除了当今太后以外,其余人等九族都被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恐怕是就此就要消沉百年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一怔,然后问:“那谢贵妃呢?”她最关心的还是宫里的事情! “谢贵妃已经被降为才人,搬到太后的宫里去了!听说这次太后以死相逼皇上不要动谢氏一家,但是皇上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大概太后和皇上之间的母子情谊就此也断了!”沈镇回答。 听了这话,沈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望着无忧和曹姨娘道:“要知道太后这一生可是富贵至极,在先皇那里就很受宠爱,为皇家生下两位皇子,自从当今皇上登基后更是威风八面,朝廷和后宫都是她们谢家在说了算,不过水满则溢,毕竟现在当权的是当今圣上,事情做得太过了让圣上怎么能忍呢?不过这次常山王呢?他在边关镇守又手里握有重兵,并且太后一直偏宠于他,当年还差点让先皇废长立幼,这次难道皇上不怕常山王会反了吗?” 闻言,沈镇拧了下眉头,说:“儿子听一个可靠的朋友说是早在一个月之前皇上就派人去了边关控制了常山王,所以常山王的兵权也自然的是解除了!所以这次皇上才会无所顾忌的收拾了谢氏一族。”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一怔!心中立刻升腾出了一个预感:那就是这件事仿佛和沈钧有关系。因为常山王驻守的地方正是大齐和大燕的边境,并且是军事要塞,而这次沈钧押运的货物去大燕的话,那么这个军事要塞就是必经之地。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想想有些日子沈钧是早出晚归的,而且都说是去会朋友,按理说他哪里有那么多的朋友好会啊?并且有时候回来也是神色凝重的,晚上的时候她也会发现他会很长时间睡不着,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他都是说以前常年在外打仗习惯了,这一闲下来大概是不习惯,所以她便也没有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切都是有些蹊跷似的! 不过,沈老夫人却是道:“那些个朝廷里的事情咱们不操心。不过这宫里的事情倒是对你妹妹是个好事,这么多年来那个谢贵妃仗着太后和父兄的势力在后宫是作威作福,别的嫔妃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她一个人霸占着皇上,都不让别的嫔妃傍边的,我暗地里听说皇上至今没有子嗣也多半是她在暗中捣鬼的缘故!这下没有了她在宫中作威作福,也许你妹子还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说不定呢!” “是啊。妹子这些年在宫中受苦了!”沈镇点了点头。 “老夫人,也许咱们家娘娘以后还能生个皇子也说不定呢!”一旁的曹姨娘插嘴道。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却是开怀大笑。“呵呵……时来运转,这也是有可能的!” 随后,沈镇又道:“对了,这次秦家也受了牵连!” “这也是一定的!自从玉郡主和谢家结了亲后他们谢秦两家就沆瀣一气了。这次秦家的人是怎么处置的?”沈老夫人面色有些凝重,毕竟沈家和秦家交好多年,并且还差点成了儿女亲家,只是后来反目成仇! “秦丞相和老夫人都被流放,倒是皇上念在秦显没有过错,并且又是圣上的姑表兄弟所以便从轻发落,只是被削职而已。但是玉郡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嫁入谢家后骄横跋扈,所以也被流放了!”沈镇回答。 听了这话,无忧心里倒是稍稍安了一点心!心想:据说玉郡主自从嫁入谢家后就性情大变,以前只是小女孩的任性而已,嫁做人妇之后可是跋扈的很,做了不少尖酸刻薄的事情,所以有今日的结果也算是咎由自取。好在秦显一直都是循规蹈矩,这次所幸没有受到牵连,他没有事那么兰馨也肯定没事了。现在她也就是只能希望他们都能够平安无事了! “玉郡主其实以前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倒是可惜了!”沈老夫人听了后叹了一口气! 随后,沈镇倒是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的道:“母亲,儿子听几个朋友说这次谢家被连根拔掉,而且最近边关也不怎么消停,皇上很有可能重新启用二弟呢!”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也是十分的欢喜,说:“那倒是好!那样你钧儿也不要再去开什么劳什子镖局了。你二弟走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吧?估计再有两个多月也就能回来了。”提起沈钧,沈老夫人面上一脸的慈祥。 “是啊!”沈镇连连称是。 倒是坐在一旁的无忧却是有这么一种感觉:好像沈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朝廷,而且皇上似乎也都一直在重用他! 又说笑了一会儿,见沈老夫人有些倦了,众人也都起身告辞了!无忧带着春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还有几个婆子等着回事呢。而沈镇则是由曹姨娘搀扶着往自己的住处走着。 曹姨娘扶着沈镇,悄悄拿眼睛一瞥,发现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想了一下,便陪笑道:“大爷,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出来的时候让丫头们熬了酸梅汤,不如去妾身那里喝上一碗?” 但是,沈镇却是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我没觉得热。” 听到这话,曹姨娘的笑容也在脸上消失了,抬头看看又快走到沈镇和姚氏居住的院子前了,便又道:“大爷,您跑了这半日也累了,不如让妾身给您捏捏腿?” “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下,不想让人打扰,你也回去歇着吧!”说罢,便缩回了曹姨娘搀扶着自己的手,径直走向了前方的院落。 站在原地的曹姨娘望着沈镇的背影消失在前方的门里,不禁气愤的一跺脚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院子,只见珠儿便迎了上来,道:“姨娘,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低头看到珠儿手中的药碗,曹姨娘不禁生气的一挥手便把珠儿手中的瓷碗掀翻在地,只见黑色的药汁洒了一地并带着那碎瓷片满地的狼藉,珠儿的手腕也是被烫了一下,少不得忍着,不敢作声!曹姨娘则是白了珠儿一眼,生气的道:“吃什么药?我天天吃大爷一次不来有什么用?”说罢,便气哄哄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被斥责后的珠儿只得蹲下身子捡着满地的碎瓷片。 曹姨娘步入屋子后,厌烦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家具,便生气的坐在一旁的一把椅子上,心中很是烦闷!姚氏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本来以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知道沈镇却是不肯上她的房里来了,任凭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请,每日端茶送水的过去献殷勤也是不管用的,害得她喝了一个多月的那苦苦的汤药了,可是就算是她现在的身子被调理的非常容易受孕那又能怎么样?雨露一次不来,她也不能一个人有孩子吧?所以最近她可是苦恼不已! 无忧带着春兰回了自己的住处后,早有几个婆子等着她回话呢,等到都打发了她们,已经是晌午时分了,春兰和连翘开始带着两个小丫头摆饭了!当无忧坐在饭桌上的时候,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只见今日的饭菜很是丰盛,有鸡有鱼的,自从沈钧走后,吃饭就只剩下无忧一个人,所以她便吩咐下人一顿只做两三个菜荤素搭配就好了,所以望着桌子上足足八道菜品便道:“今个怎么这么丰盛?” “回二奶奶的话,前几天送菜的送不进来,咱们的人又不能出去买,所以饭菜都是将就着,今个全城的戒严已经撤了,送进来好多新鲜的食材,所以便赶着多做了几道!”春兰在一旁笑道。 “恩,你们也下去吃饭吧!”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拿起筷子来吃饭。 春兰等出去后,只有连翘留了下来,在一旁道:“二小姐,听说秦大人也被罢官了?” “恩。”正在吃饭的无忧点了点头。然后说:“不过他并没有被牵连进去,只是被罢官而已,其余的秦家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好在兰馨也没有被牵连进去。” 听到这话,连翘便说:“秦大人其实是个好人!就是尉迟小姐这次太过分了,其实根本就不关您的事的!” “过些日子也许她会想明白的!对了,听说秦家应该是被抄了,你后晌去让旺儿打听打听他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生活怎么样。”无忧想了一下,然后吩咐道。 听到这话,连翘便赶紧应声道:“是。二小姐,您是不是想帮帮他们啊?只是现在秦家遭了难,咱们会不会被牵连进去啊?” “咱们现在不是官宦人家了,再说秦大人和姑爷是好友,我和兰馨又情同姐妹,如果他们过得日子艰难的话,那就没有不帮的道理!”无忧说。 “二小姐说得是!”连翘想想无忧说得也都在理。 第九十八章 光耀门楣 几日后,连翘便回禀道:“二小姐,旺儿一大早便来回话说秦大人和尉迟小姐居住的地方找到了!” 听到这话,抬头看看连翘,见她表情有些凝重,不禁问:“是不是他们的境遇不太好?” “是啊!秦家的家产都被抄了,就是连尉迟小姐的父亲也受到了牵连,现下秦大人和尉迟小姐住在城南的一座破院子里。以前的家下人等也都流放的流放跑路的跑路,只有尉迟小姐身边的两个丫头在旁边伺候。不过秦家可是什么家资都没有了,尉迟家也受了连累,日子过得很清苦。所以尉迟小姐带着两个丫头做些针线活拿出去卖呢!”连翘回答。 闻言,无忧不禁皱紧了眉头。说:“秦大人是个高洁的人,虽然以前也有相交的好友但是断然不会为了几斗米去向朋友开口的,这就苦了兰馨了!” 听了这话,连翘赶紧点头道:“可不是嘛!二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帮帮他们啊?” “帮是一定的,得看怎么帮才是!现在兰馨对我有误解,以我的名义送东西过去的话肯定是不会收的!”无忧说。 “那怎么办啊?”连翘问道。 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你去拿些银两,记住就一百两就是了,不要多,再让旺儿拿些米面肉油之类的,去找一下和姑爷相交的好友,我想总有一两个也是和秦大人交好的,就以那个朋友的名义送过去好了!”想想能够让秦显和兰馨收下东西的理由也只能是如此了! “是。”应声后,兰馨便赶紧去了。 连翘走后,无忧不禁在心里也有些暗怪那个玉郡主,因为自己的情感她不但让自己跳进了火坑,还连累了一大家子人!幸亏秦显是公主的儿子,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至于让他和兰馨流放,要不然以兰馨的柔弱体质,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接下来的日子,无忧一直都在暗自打听沈钧的消息,可以却一直都没有再收到沈钧的信件!反正凭第六感觉她就是认为沈钧虽然被罢了官,但是他和皇上的关系一定是十分亲厚的。这次皇上这么大的动作肯定是少不了他的参与的。但是她毕竟接触不到朝廷重臣,所以根本就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再说就算是朝廷重臣估计这次的事情也是秘密进行的,恐怕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是没有人知道的了!不过现在大局已定,无忧倒是不用担忧沈钧的安危的,据说常山王已经在被押解进京的路上,大概再过些日子等局势彻底稳定,沈钧也该回来了吧? 大概十来日之后的一个早上,无忧刚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由连翘帮着梳头。虽然是清晨,但是外面也已经有些热意了,毕竟现在可是已经到了仲夏了,时候倒是过得很快! “昨个让你打发人给大奶奶去送的东西送到了吗?”无忧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问。想着天气越来越热了,无忧便让人找出来一些姚氏和春花夏日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衣衫,并且还拿了一些银子并且一些新鲜的糕点和水果送过去。毕竟在那个尼姑庵里这些新鲜的东西大概也是吃不上的!想想那个姚氏也是怪可怜的。 “送到了!回来的人说大奶奶问您好呢。而且啊回来的人还说正好看到大爷的人也悄悄的送东西过去呢!”连翘赶紧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望了铜镜中的连翘一眼,说:“算来大奶奶去尼姑庵也有三个月了吧?据说大爷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只允许两位公子去看过两次,我说大爷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呢!” “不过回来的人说大奶奶和春花在尼姑庵过得还不错,说是大爷应该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呢!奴婢说大爷也不想那种薄情之人。对了,据说这三个月大爷都没有在曹姨娘的屋子里歇过呢。倒是看到曹姨娘常常围着大爷转的!”连翘随后便把传闻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无忧便垂下了头。心想:那个曹姨娘仿佛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说她柔弱吧,起初给人的印象是,但是现在吧好像又很有心计似的,总之,她就是有一种曹姨娘不是善类的感觉!不过她不把手伸到她的头上,她倒是也懒得理她,毕竟她是沈镇的妾室,要教训也自有人教训的! 正在说话间,玉竹从外面走进来,急切的道:“二小姐,我娘来了,说是有天大的事要回您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愣!然后心底多少有些紧张,赶紧起身问:“可是我娘和弟弟有什么事了?怎么平儿会突然亲自跑过来?”平儿可是朱氏的贴身侍女,平时都是跟在朱氏的身边的,有什么事不派个别人来,没有道理非让平儿跑一趟的! “我娘急匆匆的,不让我问,就推着让我来禀告,她急着要见二小姐,不过奴婢看我娘脸上倒是喜滋滋的!”玉竹赶紧说了一句话让无忧定住心神! 听到这话,无忧才不松了一口气,赶忙吩咐道:“还禀告什么?还不赶快请进来!” “是。”应声后,玉竹便赶紧出去了。 不一刻后,只见玉竹带着平儿进来了,平儿倒是眉开眼笑的福了福身子道:“给二姑奶奶请安!” “快免了!玉竹,还不赶快给你娘拿个小脚踏来。连翘,上茶水喝点心来!”无忧吩咐道。 “是。”随后,玉竹便拿了脚踏来,平儿便坐在了脚踏上,连翘忙着倒茶水拿点心。 “怎么今个让你亲自跑一趟?可是家里有什么大事了?”无忧赶紧问。 这时候,平儿接过连翘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便异常高兴的回答:“二姑奶奶,咱们家这次有天大的好事了!” “什么天大的好事?难不成爹升官了不成?还是发了几万两银子的财?”无忧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比这个还要光耀门楣呢!”平儿的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道。 “快说来,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喜事?”无忧这个时候也有些坐不住了。 随后,平儿便笑道:“今个天还没亮,宫里就来人了,一个太监拿了皇上的圣旨到咱们家宣旨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蹙了眉头。“宣旨什么旨?” “是咱们家大姑奶奶,皇上册封咱们家大姑奶奶为贤妃了!”平儿随后便扔出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听到这个话,无忧不禁也是愣了半晌!心想:姐姐被册封为皇妃了?这也太突然了!不过想想当今圣上那儒雅威严的样子和姐姐倒是真的挺般配的。虽然说是后宫的争斗永远无法停歇,但是总比姐姐一辈子在宫里虚度年华孤独老死要强得多!此刻,她真是不知道要替姐姐高兴还是担忧? 倒是一旁的玉竹和连翘早已经欢呼雀跃起来!“咱们家大小姐被皇上册封了皇妃了?哎呀呀!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大奶奶和大爷肯定是高兴坏了吧?” “是啊!是啊!这旨意刚刚颁了下来,就有好多人都得到了消息,现在咱们家啊可是马车都排了好远了,都是来贺喜的亲友!大奶奶便赶忙派奴婢过来跟二姑奶奶说一声。怕是打发一个小丫头过来说不明白!”平儿笑嘻嘻的说。 过了一会儿,无忧才笑道:“没想到姐姐和皇上还有这一段机缘!” “是啊!本来奶奶还为大姑奶奶发愁呢,说是在宫里一生都不能够嫁人的,没想到啊她真是多虑了,大姑奶奶嫁得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呢!啊,对了,大爷也已经被提升为吏部侍郎,大奶奶是三品诰命夫人,就是老太太也封了三品诰命夫人呢!皇上还赏赐了好多金银珍珠玉石的!”平儿赶紧道。 听到这话,无忧微笑着点点头。心想:薛老太太和薛金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以没有嫡子将来光耀门楣而抱憾,可是他们估计万万没有想到让薛家一门荣耀的竟然是姐姐吧?还有那个李氏,当初设计姐姐进宫,大概也没有料到姐姐会被册封为皇妃吧?看来个人真是有个人的机缘的! “对了,圣旨里已经指明明个前晌让大奶奶,您还有小少爷进宫去面见贤妃娘娘呢!”平儿这时候才把最要紧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无比的兴奋。“真的?太好了!我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见过姐姐了,真是很想她。估计娘也是高兴坏了,对了,姐姐还没有见过弟弟呢!” “是啊!本来老太太也想去的,只是身子骨实在是支撑不住,心里还不好受呢!”平儿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蹙了下眉头说:“从去年冬天祖母的身体就是每况愈下,这一天其实她都盼了有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还是不能进宫去!” “要不说呢!哎,这老太太啊……”说到这里的时候,平儿朝左右望了望,才低声的道:“恐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听到这话,无忧沉默不语。心中却是和平儿想的是一样的,据她的医术可知她的所有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了,再加上这个时代医疗设施有限,所以恐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第九十九章 真相大白 翌日一大早,无忧便收拾停当,一路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门外,等了一刻后,姚氏的马车也来了,母女两个在宫门外的马车上等候传唤。 马车里,姚氏,无忧,还有平儿抱着刚刚半岁的弟弟。抬头望去,只见姚氏梳着高髻,头上插着华丽的金玉首饰,身上也是诰命的衣裙,很是庄重华贵,无忧便笑道:“娘,您今个打扮的真雍容华贵呢!” 听到这话,姚氏低头望了一下自己,然后笑道:“我还没有料到这辈子还能穿上正三品的诰命衣服!而且还是托了我女儿的福。” “娘,说不定这还没到头呢,哪天您啊还能坐上一品诰命夫人呢!”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一笑,然后又忽然抓住无忧的手,说:“倒是你,一会儿啊我会向你姐姐求情的,沈钧也该被复用了,到时候你也是诰命夫人的!” 听了这话,无忧便赶紧摇头道:“娘,您千万可别跟姐姐提这事!” “这有什么?虽然说你姐姐现在是贵为贤妃娘娘,可到底是你的姐姐啊!你放心,你姐姐的品性我是知道的,她断然不是那种不顾自己亲人死活的人。”姚氏开解无忧道。 “不是,我自然知道姐姐并不是那种薄情的人!只是姐姐现在刚刚被册封,姐姐也有姐姐的难处,再说自古说伴君如伴虎,姐姐的日子也未必好过的,所以还是不要提这事了,毕竟你我母女三人见个面实属难得。还是等沈钧回来再说吧!”无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闻言,姚氏微微一笑,拍了拍无忧的手背,道:“难为你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你姐姐着想。那一会儿咱们就不提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马车外便传来了旺儿的声音。“大奶奶,二小姐,宫里派人传出话来了,让你们二位赶快进宫去呢,咱们家娘娘已经在等候了!” 听到这话,姚氏和无忧对望了一眼,便赶紧道:“快!快!咱们只能在你姐姐处逗留一个时辰呢。”说着,姚氏和无忧便赶紧在丫头们的搀扶下下车。随后,便由平儿抱着小公子尾随着姚氏和无忧进了宫门,皇家重地,除了被传唤的人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的,所以其他的下人们都在外边等候。 姚氏和无忧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步入了皇宫,宫里三步一亭,五步一台,现在又是盛夏到处都种植着些奇花异草,碰见的宫娥和太监都是低首快步走路,皇家之地到处都是庄严肃穆,无忧好歹也已经进宫过好几次了,倒是姚氏和平儿可是第一次进宫,所以到处都觉得新鲜,四处张望着,不过只是悄悄的,不敢太过于慌张让人看得笑话。倒是无忧此刻想见到姐姐的心情很是迫切,想来姐姐进宫已经多年了,这次忽然就被册封为贤妃,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知道宫里除了皇后中宫虚悬意外,便只有四妃,乃贵淑德贤,贵妃的位子是以前皇太后的侄女谢氏占据,由于她在宫中可是一枝独秀,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登上妃位,宫中位分最高的也只不过是三四位位居九嫔之位的嫔妃,而姐姐一下子就能够登上妃位,虽然宫中的谢贵妃已经失了权势,但是也不是皇上刚刚宠幸一个女官就可以登上这么高的分位的,所以说也许姐姐和皇上之间是早就有了某种情愫了! 不多时后,那个小太监便引领着姚氏和无忧走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前,抬头一望,只见这座宫殿比以前碧湖长公主居住的重华宫还要高大巍峨些,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大门上用烫金的字刻着昭阳殿三个字,让人一看就感觉非常的威仪华贵! 那个小太监引领着她们走入了昭阳殿,只见院落内到处都种植着奇花异草,甚至还放养着两只仙鹤,繁花锦簇间仙鹤翩翩起舞,来往的宫娥也都是身轻如燕,婀娜多姿,真是像到了仙境般!这时候,那个小太监便和一个宫娥低声说了两句话,那宫娥便低首快步的步入了正殿。随后,那小太监便转身恭敬的回道:“二位夫人请稍等片刻,已经去禀告娘娘了!” “好!好!”姚氏赶紧笑道。 随后,姚氏便转身低声对无忧道:“你看看,你姐姐简直就是住在仙境里呢!” 听到这话,无忧瞥眼望了望不远处翩翩起舞的两只仙鹤,笑道:“姐姐其实就像个仙女!”确实是,从小的时候,无忧就非常欣赏薛柔的美貌,她的那种美丽丝毫不给人任何妖娆的感觉,而是那种脱俗的玉洁冰清,更何况眉宇间还有一抹书卷气,这是绝大多数古代美女没有的一种气质,让人仿佛闻到了墨香!还有姐姐的性子是那种柔中带刚,韧性十足,满身的才气,要说那位皇帝老儿还真是有眼光呢!不过说实话这位皇帝也是不错的,不但是一位大帅哥,而且儒雅威严,跟姐姐还真是十分相配的! “就是!就是!哎,我一个俗人,竟然也能生出两个像仙女儿一样的女儿来。”姚氏沾沾自喜着。二十年前她还在为自己只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出儿子而眼泪汪汪万分愁苦的,没想到今日这两个女儿带给她的竟然比十个儿子还要风光的多! 一刻后,只见刚才进去禀告的那个小宫娥快步的走了正殿的大门,来到姚氏和无忧的跟前低首道:“让二位夫人久等了,娘娘宣你们进殿呢!” “好!好!”姚氏一连点了好几个头,便带着无忧和抱着儿子的平儿在那小宫娥的引领下快步的步入了昭阳殿的正殿。 昭阳殿里果然是名副其实,阳光充足,到处一片金碧辉煌,只见全部是黄金打造的正座上坐着一位身穿鹅黄色宫装,头上戴着金色的凤凰,恍若神仙妃子,两旁各站立着一位长相异常清秀的宫娥,薛柔坐在正座上一双眼睛望着姚氏和无忧以及平儿怀中抱着的婴儿一一打量! 无忧看到姐姐,姚氏看到女儿,自然是一番激动,不过都没有忘了如今薛柔的身份可是不一样了,所以便赶紧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母亲和妹妹都向自己下跪行礼,薛柔情急之下想站起身子来,但是却忽然想到宫中的规矩,便赶紧道:“赶快平身!”这时候,一旁的两个宫娥赶紧过去把姚氏和无忧扶了起来。 姚氏和无忧站定之后,薛柔和她们几目相对,甚是感慨,薛柔看到平儿手中的孩儿的时候,不禁含泪笑道:“这就是我那弟弟吗?” “是啊!是啊!赶快抱过去让娘娘看看。”姚氏赶紧吩咐一旁的平儿道。 “是。”平儿应声后赶紧把孩子抱着走向高高的台阶,薛柔亦站起来摸着那孩童的小脸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望着女儿如此喜欢自己的小儿子,姚氏的眼光中也都是泪光。看了一刻之后,薛柔便抬头问姚氏道:“祖母和爹可都还好?” “好!好!你爹和祖母得了皇上的加封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只是啊你祖母的身体从去年就……有些衰弱了!”姚氏最后担忧的道。 听到这话,薛柔也有些感慨的道:“是啊,祖母的年纪大了!” 这时候,只见一位太监从殿外走进来,低首禀告道:“启禀贤妃娘娘,皇上说今个有几位封疆大吏从外省进宫,所以不能陪薛夫人和沈夫人说话了,不过今个中午皇上把自己的御膳赐给两位夫人,请贤妃娘娘相陪就是了!” 闻言,薛柔便笑着点头道:“替本宫谢过皇上!” “奴才告退!”随后,那太监便低首退了出去。 那太监走了之后,薛柔便转头对身旁的宫娥道:“本宫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就移驾东厢房先喝些茶点也候着皇上御赐的午膳吧!” “是。”那宫娥便赶紧点头去了。 这方,薛柔便走下座位,一手拉着姚氏,一手拉着无忧,笑道:“这里规矩多,咱们母女姐妹去厢房好好说说话!” 东厢房内,屋子布置的很清雅,一点也不像正殿那样威仪,八仙桌前,薛柔坐在正座上,姚氏和无忧分坐两边,平儿抱着小公子在炕上玩耍,薛柔一边陪着姚氏和无忧喝茶水一边说话! 几句家常过后,无忧便笑着问道:“姐姐,你怎么忽然就被册封为贤妃了?你和皇上是不是……”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忧笑而不语。 姚氏到底是对自己女儿心切的很,看到薛柔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她便赶紧问道:“是啊!是啊!我也感觉不对劲。柔儿啊,你和皇上是不是不只这几日的情分啊?” 看到也瞒不过她们,所以薛柔便点头承认的道:“反正现在我和皇上也没有了什么顾忌,不瞒你们说,我和皇上其实……在一起也有好几年的时光了!” 第一百章 姐妹情深 听到薛柔的话,虽然无忧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但是还是有些惊讶的,而朱氏则也是惊讶不已,赶忙问:“什么?你和皇上……都好几年了?你这个孩子,这天大的喜事你怎么也不告诉为娘呢?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有多为你担忧,还以为你这辈子只能是孤独老死宫中了!” 闻言,薛柔很是愧疚的看着眼泪都流下来的朱氏,见状,无忧赶紧陪笑道:“娘,这么大的喜事姐姐肯定是第一个就想告诉咱们的,只是姐姐肯定是有苦衷的!” 这时候,薛柔才道:“娘,无忧,在这个宫中以前都是太后和谢贵妃她们姑侄两个一手遮天的,根本就不会允许别的嫔妃受到皇上的宠爱,更别说是生下皇上的子嗣了。虽然宫中也有几个嫔妃,但是地位都不高,而且最多也就是生过一两个公主,皇上也不怎么宠爱她们。其实皇上让我不见光也是为了保护我,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女儿有十条命也都保不住了!” 听到薛柔的话,朱氏和无忧两个对视了一眼,这时候,一直伺候在旁边的薛柔的贴身侍女蔷薇替主子辩白道:“二位夫人,其实娘娘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您们,其实娘娘心里也苦,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名分光明正大的和皇上在一起呢,娘娘常常在背地里掉眼泪呢!还有就是娘娘也有时候会派人去打听你们的近况的,尤其两年前知道了沈夫人在娘家的事情,可是急得了不得,特意求了皇上让借着碧湖长公主生产的事情把沈夫人召进宫来,又在好多青年才俊里面选了沈将军求得了皇上的赐婚,其实娘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听到这话,无忧瞪大了眼睛盯着薛柔看,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沈钧的婚事竟然是姐姐在皇上面前求得的!不过细想想也是,皇上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个无名小卒呢?要特意把自己召进宫中,而且还把自己赐婚给沈钧,这皇上也太热心了点吧? 这时候,薛柔斥责蔷薇道:“蔷薇,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奴婢实在是想让二位夫人知道您可是十分关心她们的,只是身处在深宫之中,有好多的不得已罢了!”蔷薇最后也是叹息了一声。 听到蔷薇的话,抬头望望薛柔,她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无奈,朱氏则是伸手握住了薛柔的手,道:“柔儿,娘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宫里不容易,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太担忧你了的缘故!” “娘,女儿都明白!”薛柔点了点头笑道。 随后,无忧便望着姐姐说:“姐姐,刚才蔷薇说把我许配给沈钧都是你求了皇上的?” “恩。”薛柔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姐姐那个时候能力有限,也只能是求皇上帮你到这一步。不过姐姐看着那个沈钧人品,样貌,家世和才能都不错,本来姐姐还担忧你们婚后能不能举案齐眉,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很是融洽,姐姐也就放心了!虽然姐姐和皇上也算是情投意合,但是姐姐实在是不想你的婚姻也像姐姐一样充满了无奈,姐姐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 望着薛柔那双明亮的眼眸,无忧也是欣然一笑。道:“谢谢姐姐,妹妹现在过得很幸福,也很快乐!” “那就好!”薛柔点头道。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低首禀告道:“启禀娘娘,皇上御赐的午膳送来了!” 听到这话,薛柔便沉声说:“传吧!” “是。”那小太监便出去传饭了。 这方,薛柔笑道:“娘,妹妹,今个你们算是有口福了,皇上的午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的,而且今个皇上还吩咐做了许多御膳房里的师父们拿手的饭菜!” “真是皇恩浩荡!”朱氏和无忧赶紧低首谢恩。 随后,一排宫女一一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道道做工精致的菜肴,一旁的蔷薇从那些宫女的手中接过盘盏一一摆在八仙桌上。不一会儿工夫,八仙桌上就摆满了二十来道精致的菜品,朱氏和无忧可以说是看得眼花缭乱的。虽然无忧也参加过宫中的几次宴席,但是到底是没有这御膳来得讲究精致些,那些个菜品做得巧夺天工,让人都不认为是菜了! “桌子上已经放不了了,告诉外面,等尝过了这几道再上别的!”看看桌子都被摆满了,薛柔吩咐蔷薇道。 “是。”蔷薇赶紧照原话吩咐一旁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便跑出去传话。 这时候,薛柔笑着让一旁的宫女为朱氏和无忧布菜,道:“娘,妹妹,你们尝尝这道才叫做五谷丰登,是用五谷还有鸡鸭肉做的,名字很是吉祥,皇上很喜欢这道菜的!” “是吗?这个名字倒是真吉祥!”说着,朱氏和无忧便便尝了一口,都感觉味道真是不错! 随后,又品尝了几道菜,被吃过的菜就被撤下去了,又有宫女端上来新的菜品,如此循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上过六七十道菜品了,朱氏差不多都吃饱了,用手绢抹了抹嘴唇,笑道:“这皇上要是每天这样吃的话岂不是要吃成个大胖子吗?” “呵呵……”朱氏的一句话就把无忧和薛柔逗乐了。薛柔随后解释道:“娘,皇上不是这么吃的,他呀只是拣今个爱吃的吃几口罢了,好多菜是上了桌子根本就不会动一筷子的!所以好多菜也就都赏给宫女和太监吃了。” “原来是这样!”朱氏点了点头。 “娘娘,就只剩下四道汤品了!”接着,蔷薇一边说宫女们一边便把四道汤都上来了。 “娘,有川贝虾仁汤,肚丝蒜末汤,全菌汤,还有萝卜肉丝汤,您喜欢哪一种?”薛柔微笑着问。 “就来点川贝虾仁汤吧!还真是不好让我选择呢。”朱氏笑着。 随后,薛柔示意下,早有一个宫女为朱氏以及无忧盛好了汤,蔷薇在一旁陪笑道:“二位夫人不常常进宫肯定不知道,这整套的御膳皇上啊除了以前孝敬皇太后过还赏赐过在边关立过大功的将领们可是还从来没有赏赐过别人呢!可见皇上是怎么的重视咱们贤妃娘娘的。” 听到这话,朱氏和无忧连忙点首谢恩,薛柔却是嗔怪的道:“蔷薇!” 不过,蔷薇却是笑道:“娘娘,以前皇上疼您是暗地里疼,不允许让别人知道。现在您可是正儿八经的贤妃娘娘了,现在这宫里您的分位可是最高的,您是代皇后掌管后宫,实际上就是后宫之主了,皇上疼您捎带着疼您的家人还不是理所应当的啊!” 听了这话,朱氏在一旁说:“柔儿,蔷薇说得可是真的?你现在就跟皇后一样?” “娘,现在皇后之位虚悬,总有一个人要掌管后宫之事的,女儿只是代皇后罢了。等到哪一天皇上真正册立了皇后,女儿也就靠边站了!”薛柔赶紧解释道。 “这样啊!”听到这话,朱氏仿佛还有些失望似的。倒是一旁的蔷薇嘴巴快的来了一句。“其实啊再过不久大概二位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叫娘娘一声皇后娘娘了!” 听到这话,朱氏和无忧皆是一惊!尤其是无忧,她深深知道在大齐的宫廷中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就算是皇上,皇子和公主的婚事也不例外!几代皇帝册立的皇后都是高门大户,应该说也都是政治婚姻,因为那些个高门大户可是都掌握着大齐无外乎政治,宗教或者军事的命脉,数百年来,可是还没有一位出自不是高门大户的皇后呢!虽然薛家也算是官宦之家,但是离高门大户那可是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呢! “蔷薇,你在胡说什么?”看到朱氏和无忧惊讶的样子,薛柔便斥责了一句。 不过,蔷薇却是在嘴里嘟囔了一句。“奴婢说得都是实话,皇上要不是怕那些个言官啊上书谏言的话肯定就直接册立您为皇后了!” “好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妄自尊大呢。以后不许再说了。”薛柔向来行事低调所以此刻有些不悦了。 “是。”蔷薇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时候,朱氏起身由宫女带着去小解了。无忧见旁边无人了,便赶紧拉过姐姐,小声的问道:“姐姐,刚才蔷薇说得是真的吗?” 见是小妹问,而且薛柔深知无忧也是一个不会乱说话的人,所以便微微一笑,点头道:“皇上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让我给拦下了。你也知道皇上刚刚铲除了谢氏一族,朝廷上海不是十分稳当,谢氏以前在朝廷中的势力太大了,我不想让他因为想册立我为皇后这件事再起什么波折!你也知道咱们的出身是无论如何也不够被册立为皇后的资格的。” 听到这话,无忧深深的望了薛柔一眼,然后点头道:“姐姐说的是!不过,姐姐,看来你这次对皇上是用情至深了,可以这样为皇上着想。看来皇上和姐姐真的是琴瑟和鸣了,小妹恭喜姐姐了!” 第一百零一章 果真如此 无忧的话让薛柔有些羞赧的一笑,不过笑容中却是洋溢着无比的幸福,尤其是那双眼睛放射着明亮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姐姐能和皇上成为爱侣,说实话,还真是让无忧充满了意外,虽然和皇上谈感情也许会让姐姐受伤,但是最起码姐姐爱过,品尝过甜蜜的爱情,那也算是终身无憾了!而且她和姐姐现在都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姐妹两个能够同时拥有美妙的爱情也算是一种幸事了,无忧为自己高兴,更为姐姐感到高兴! “我对他是真感情,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皇上!”随后,薛柔像是和无忧表明什么似的说。大概好多人都以为她爱慕的是皇上的身份吧?不过后宫中的女人如果这个男子不是皇上的话,她们又有几人能够付出自己的真感情呢? 听到薛柔的话,无忧则是赶紧道:“姐姐,你我还不明白吗?你何须向我解释这些?再说当今皇上儒雅潇洒,就算不是皇上,肯定也有许多女子喜欢的!” “这倒也是!”薛柔笑道。 随后,无忧倒是拧了下眉头,道:“姐姐,毕竟宫门深似海,而且做一个帝王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以后你自己可要多加小心啊!” 听到无忧的担忧,薛柔却是温柔的一笑,说:“放心吧!我进宫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宫中的深浅我还是明白的。再说现在皇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掣肘,他对我也是真感情,而且他对我有过誓言,只会爱我一个人的,其他的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看到姐姐信誓旦旦,非常信任皇上的样子,虽然无忧知道皇上肯定是对她很好的,不过心中却是隐隐的有一丝深深的担忧,因为地王的山盟海誓会能维持多久?对于姐姐这样的才女,皇上当时肯定也是情有独钟的,只是红颜易老,时过境迁之后,一个帝王是否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就算是记得,是否能够信守承诺那也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无忧还是不忍心说出自己的担忧的,毕竟姐姐是还沉浸在无比的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中,无忧只有微笑道:“皇上对姐姐肯定是很好的,只是这宫中不止你和皇上,姐姐还需多留心才是!” “恩。”薛柔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道:“姐姐,记得上次你回家的时候赠给小妹一个扳指,那是不是……”那个时候,无忧就疑惑姐姐为什么给自己一个男人佩戴的东西,而且还对自己悄悄说万一有什么危急的情况也许能够救自己,现在她可是大概明白了,难道那个扳指是皇上的? 下一刻,薛柔就点头道:“是的!” “真是皇上的?”无忧睁大了眼睛。 “我怕你有事,所以便向皇上要了一个保命符。可能你没有注意,那个扳指的里面刻着四个小字如朕亲临!你可要放好了,也许以后能派上大用场的。”薛柔笑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心想:皇上连这样的东西都可以赐给姐姐,这说明姐姐在皇上的心目中真的是独一无二的,也许是自己刚才想多了!虽然自古君王都爱美人,而美人易老,所以色衰而爱驰。不过也有许多皇帝是情种,当今的大齐皇帝说不定也是一位痴情的人呢? 这时候,由宫女引领着去小解的朱氏回来了,重新归座后笑道:“你们姐妹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这么久不见,自然是有好多话都想说的,只是你们只能在宫中逗留一个时辰!”看看时候,大概这一个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所以薛柔有些伤感的说。 “柔儿,皇上不是很宠爱你吗?再说你现在跟后宫之主又没有什么两样,就不能让我们多待一会儿吗?”朱氏自然也是舍不得女儿的。 听到这话,薛柔的面上有些难色,无忧多少知道姐姐的苦衷,所以便赶紧道:“娘,这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嫔妃的家人进宫探望都是有时候限制的,姐姐万一一开了此例,以后就不能服众了!” 闻言,朱氏便赶紧道:“哎呀,娘真是糊涂了!柔儿,娘就是随口一说,你千万别在意啊!” 听到这话,薛柔笑道:“娘放心,过些日子,我会求皇上再给恩典让你们进宫来的!” “那好!”朱氏赶紧点头。 随后,薛柔忽然想起来说:“对了,我悄悄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出去说去!” “恩?”听到这话,朱氏和无忧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薛柔。心想: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一刻后,薛柔才道:“这次沈钧为皇上可是立了大功,等过些日子他回京了,皇上就要重新启用他了,而且啊这次的封赏肯定是很丰厚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心里有几分想法了。心想:听姐姐这么一说,看来沈钧这次出门押镖真的是和皇上的这次政变有关了!没想到自己还真是预料对了。而朱氏不明就里,听到这话,便赶紧问道:“本来我和你妹妹还说这事呢,我说来求求你姐姐,跟皇上好好说说,重新启用你妹夫,毕竟都是自己人!没想到皇上早就想着他了,不过你说什么沈钧立了大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前一阵子不都是赋闲在家吗?怎么又立了大功了呢?” 闻言,薛柔看了看无忧,又转头望着朱氏笑道:“娘有所不知,这次沈钧明里是开了镖局去燕国送货,其实啊是皇上派他去边境接管常山王的军队的!皇上的这个亲弟弟啊,仗着皇太后和舅舅们撑腰,向来是无法无天,甚至都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而且尤其最近以来竟然联合谢家似乎图谋不轨,皇上早就想给他点教训了,只是皇太后和谢家一直施压给皇上,皇上这次是忍无可忍了,只能是出手了,要不然这千秋基业估计以后闹不好就姓谢了!” 听了这话,无忧恍然大悟的道:“是不是上次有言官弹劾沈钧都是皇上授意的?为的就是有一天皇上可以派出沈钧这支奇兵?” 闻言,薛柔一笑,摇头道:“本来皇上还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倒是谢家授意言官弹劾沈钧,皇上便将计就计,一来可以保护沈钧不受到其他的迫害,毕竟沈钧已经让谢家和秦家很不顺眼了!二来皇上以后肯定还能用得着沈钧。说来沈钧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现在又是皇上的连襟,皇上说用着自己人肯定是更放心的!所以啊你就等着做诰命夫人就是了。”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这个沈钧,竟然事先一点都不露口风,自己还瞎担心呢,担忧他去燕国万一暴露了以前的身份那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心中想着等他回来肯定让他好看的!这时候,朱氏却是欣喜的道:“那感情可是好!咱们家啊可是满门的富贵了。本来你祖母和我都封了诰命夫人,你又贵为娘娘,就剩下无忧一个人头上一个封号也没有,这下可是好了!” “虽然妹妹不在乎这些,但是到底也是有比没有的好,再说沈钧可是一个难得的帅才,不为朝廷效力的话那可真是可惜了呢!”薛柔笑道。 闻言,无忧微笑道:“是啊!虽然在家里的这段日子他没有说什么,表面上还自得其乐的,其实我是知道他一个武人也为不能上沙场报效国家而失意。诰命不诰命的无所谓,只要他能够活得快乐就好了!” “小妹还说我,看来你才是真正的为妹夫都想得周全呢!”薛柔笑道。 “让姐姐见笑了!”无忧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随后,朱氏便道:“柔儿,蓉姐嫁给李大发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听到问话,薛柔微微扯了下嘴角,然后道:“虽然女儿不出宫门,但是家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件事大概也不能全怪那李大发,蓉姐只不过容貌艳丽些,但是心地也比那李大发差不多少的!” 闻言,无忧诧异的望着薛柔看,听她说话的意思,难道对于蓉姐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这也太……要知道这件事是连沈钧都被蒙在鼓里的。不过想想可能也是,大概处处都有当今圣上的密探吧?尤其是薛家的事情,姐姐肯定也是拜托了皇上多加留意的,要不然这些年家里的事情怎么姐姐好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不过倒是也感慨这大内密探确实是厉害的!看来以后什么事情都是不能多说多做的了。 朱氏毕竟不明就里的,只是道:“大概个人也有个人的命!倒是你爹和祖母是郁闷的不得了。蓉姐一个长相这么貌美的女子倒是便宜那个李大发了!对了,你赏赐给蓉姐的那些个东西我都派人给她送到李家去了。” “对于二房来说,我也只能是赏赐点金银给他们也算是圆了爹和祖母的面子而已!”薛柔点了点头道。 第一章 念念不忘 听到这话,朱氏冷笑道:“现在我也就是顾及着你爹的面子而已,你二娘每每生事,要不然我真想把她分出去单过了!” 闻言,薛柔低头想了一下,却是道:“分出去单过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如就在城里给她们母子置办一套像样的宅子再多给她些银钱买些地亩,这样一来娘你也可以少操些心,省得她们总是生事让人气恼!” 听到朱氏和薛柔的话,无忧倒是感觉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不知道他们母子以后还会有什么坏主意呢,真是防不胜防,本来以为经蓉姐的事情一挫,他们会收敛一些,可是好像那个李氏只消停了几日后便又生出点子事情来,虽然都是小事,但是足见其本性难移!如果让他们分出去单过,以后过好过歹可都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只是碍于爹的缘故,这个也是不好提的! “这个还要看时机,要不然像是我这个正室容不下她这个偏方似的,再说你祖母和爹也未必会答应,还是缓缓再说吧!”朱氏无奈的说了一句。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低首进来禀告道:“启禀娘娘,时辰到了,二位夫人该离宫了!” 听到这话,母女三人皆是一阵伤感,薛柔的眼睛扫了一眼朱氏和无忧,不舍之情溢于言表,随后,她才缓缓的回转眼眸,对那小太监道:“知道了!” “是。”那小太监随后便退了出去。 看到朱氏和姐姐都含泪在眼眸中,无忧笑着劝慰道:“娘,姐姐,咱们来日方长,也不计较这一日多待这一时半刻的,好在咱们母女几个都平安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朱氏点了点头道:“是啊!无忧说得对,以后咱们再找机会相见。” 这时候,薛柔站了起来,点头道:“母亲说得是!对了,女儿备了一些宫中的吃食和用具以及一些把玩的东西,娘和妹妹就带回去挑些好的自己留着用,不喜欢的就留着送人赏人好了!” “多谢姐姐!”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便有宫女进来催促朱氏和无忧离开,在万般不舍之下,朱氏,无忧和平儿抱着小公子只得拜别了薛柔,一路三回头的出了正殿,并走出了昭阳殿。 路上,见朱氏一路伤感,无忧赶紧劝慰道:“娘,刚刚见了姐姐应该高兴才是,不要这样哭哭啼啼的!” “恩恩。娘是高兴的!看到你们姐妹两个现在过得如此之好,我可是放心了。”朱氏笑着流着眼泪。 出了宫门后,朱氏和无忧自然又是话别了一番,无忧看着朱氏的马车走后,自己才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上,无忧的眼眸没有焦距的望着外面的风景,心却是已经飘到了远方!这次从姐姐那里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都是真的,心中自然是替沈钧高兴又替他担忧。高兴的是他一直都是得到皇上的信任,这次立了大功以后肯定可以施展自己的报复了,担忧的是毕竟常山王的封地地处大燕和大齐的边界上,那里两*队是常常有摩擦的,而且毕竟他接管的是常山王的部队,那些军队跟着常山王很久了,麾下的部将也都是常山王的心腹,所以统领这样的部队还是有很大的危险性的。她当然也会替他担忧!不过心中更多的却是思念,三个多月了,感觉像过了好久好久,现在闭上眼睛仿佛他的余温还在。不过心中却是多少有些嗔怪他的,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风都不透的,看他回来肯定要好好的收拾他的…… …… 大理 大理的天四季都是那么蓝,云朵飘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中,世子府白墙黑瓦的建筑有些江南的味道,府里进进出出的文职和武官络绎不绝,丫环和男仆在繁花锦簇的府里来回穿梭,和大齐的风光和人情是完全的不同! 一座高大的建筑内,雕花窗子开启着,不时的吹进来一阵清风,站在清雅的房间内的人一身银白色的衣衫,一双浓眉大眼分外有神,一只耳朵上还戴着一条缀着碧玉环的耳环,一看就知道不时大齐的人,那只耳环上缀着的碧玉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只见他手里端着一杯茶,缓缓的迈步上前两步,仰头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神情甚是专注和悠闲,只见那画上画的是一位站着的女子,头上梳着的发髻和身上的衣服却不是大理人,一看就是中原人士!那名女子的头发简单的挽在头上,发髻上只插着几支简单的发簪,身上的衣裙飘逸脱俗,尤其一双眼睛既安静如同湖水又有着某种水的灵动。看画的人沉浸在欣赏画作中,嘴角间扯了扯,泛出一个浅浅的带着某种回忆的笑容。 “世子,千夜回来了!”这时候,开启的门外有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禀告道。 听到这话,段高存的眉头快速的一挑,马上对外面道:“让他马上来见我!” “是。”那男子应声后便马上去叫人。 而段高存则是马上转身走到书案前,放下手中的茶碗,背对着门的方向,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似乎还有些急切,不过抿了抿嘴角,大概告诉自己不要太心急了吧? 一刻后,外面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大概走到屋子中央的位置便停下来,那穿着一身蓝色布衫的人低首作揖道:“属下参见世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段高存没有回头,不过听声音是有些急切的。 千夜马上回禀道:“属下查到那座农庄的主人姓薛,闺名无忧,其父是大齐吏部的一个小吏。而且精通医术,那庄子便是其行医买下的!” 听到千夜的话,段高存低低的喃喃说:“无忧?她的名字叫无忧?” “世子?”千夜望着段高存的背影,见世子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得低声说了一句。 大概是听到了背后的人的话吧?稍后,段高存便转身望着千夜问:“她是不是嫁人了?” 闻言,千夜垂下头,点了点头。“是的!”千夜是段高存最得力的助手和侍卫,也是段高存最为信任的人。所以,千夜是最了解段高存的,自从齐国回来后,世子就常常呆呆的望着这屋子里的一幅画,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位世子爷是堕入情网了!一开始,千夜以为是世子一时兴起,毕竟世子也是第一次去大齐,看到一位中原女子比较新鲜而已,再说画上这位女子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也只不过是个中人以上的姿色罢了。在大理,世子段高存是当今大理皇帝唯一的儿子,以后就是国主,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世子段高存府上的侍妾也是多的很,而且世子妃也是大理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千夜还是估计错了,从大齐回来一连两个多月段高存每天都是要花上一个时辰在看这幅画,要知道虽然英雄爱美人,像段高存这样有勇有谋的大理英雄自然也是极其爱美人的,但是他却是爱而不贪,虽然过手的女人无数,但是他能真心对待的也没有几个,如同换衣服一样,宠爱几次之后好多都是赐给部将,只有世子妃和几个侍妾留下来常年伺候他而已。而这次,仿佛世子爷竟然有些茶饭不思的味道了,就连他最敬重的世子妃那里也是几乎不去了,每日里忙完了朝政就是待在这里对着这幅画发呆,看来这次世子爷可是动了真心了!所以一个多月以前,段高存终于是忍不住派最为得力的千夜亲自去大齐跑了一趟,就是想知道关于那个救过他一命的薛姓女子的过往! 虽然他也是知道这个答案的,但是心底就是还有一丝侥幸。也许那日他看到的和她在一起的男子并不是她的夫君呢?也许只是哥哥,表兄,或者什么其他的!当听到她真的已经嫁做人妇的时候,段高存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明显的失望!千夜在段高存身边已经多年了,自然体察到了主子眼眸中的那一点失意,所以便低头不语了。 “谁?”随后,段高存的嘴角间变得异常的刚毅。 “恩?”对于这个没有头脑的字,千夜愣了一下! “她嫁的人!”段高存的声音有些生硬了。大概他也体会到了自己那颗心竟然充满了无名的嫉妒! 这时候,千夜才明白过来,赶紧回答:“世子可知道大齐以前统领过大齐和大燕边境地带的威武大将军沈钧?” 听到这个名字,段高存不由得眼眸一眯!沈钧这个名字他不但是听过,而且是时常的听,只不过最近一年半载的提起的少了而已,因为他已经被大齐的皇帝罢官了。要知道沈钧这个名字在大齐以外和大齐接壤的国家可是响当当的,因为沈钧被罢官的事,段高存可是还高兴过一阵子呢!而且还嘲笑过大齐皇帝真是一个酒囊饭袋,竟然把一个帅才就这样谴回家去了。 第二章 大胆筹谋 “那还用说吗?沈钧这个人一直都是咱们大理的心腹大患……难道你是说……”刚刚说了一句,段高存便用尖锐的眸光盯着千夜看。这一刻,他真是不希望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这薛氏女子正是沈钧的夫人!”随后,千夜便冲着段高存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段高存不禁怔了一下,然后两道浓密的眉毛便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当然,千夜的话也是让段高存心存惊异的,他万万没有料到她的夫君竟然是沈钧,而沈钧这两个字十数年来都是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因为他也有扩充大理的决心和壮志,而沈钧这个大齐年轻将领中最为耀眼的人就是阻碍他的雄心壮志的最有力的人!而此刻,他这一生来说最为钟情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夫人,可谓战场和情场上都是宿敌啊! “竟然如此之巧?”段高存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属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千夜跟了一句。 惊讶过后,段高存抬头又望向了墙上的画,心想:无忧?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好吗?本来以为你是嫁人了,可是没想到你嫁的人竟然是沈钧,这个世界真是不知道是大还是小了? 千夜看到世子望着那幅画的执着眼神,不由得低声提醒了一句。“世子,如果您想……咱们在这沈钧的府邸里可是安排的有眼线的,要不要属下马上去传消息?” 听到千夜的话,段高存沉默了良久,最后才算摆了摆手,带着一丝惋惜的道:“不必了!” “可是……”千夜还想说什么。 但是,段高存却是转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了一本奏章,沉声道:“下去吧!” “是。”千夜随后只得退了下去。 千夜走后,段高存手中虽然拿着奏章,但是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又朝墙上的画像望去,只是眼眸比以前更加的深幽了起来!段高存是当今大理国皇帝的唯一儿子,所以以后继承皇位是非他莫属的,再者当今大理皇帝已经年纪古稀,段高存有十几个姐姐,直到当今皇帝年纪四旬才生下了这唯一的血脉,所以从小就如同掌上明珠一般,而且段高存自小聪颖果敢过人,尤其是擅于用兵,所以从二十岁以后便掌管了大理的所有兵马,尤其最近几年大理皇帝年高体衰,所以国中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世子段高存,也可以这么说段高存虽然只是位居世子,但是他的权利和威仪已经和当今天子不相上下了,所以大理国中的一切事物也都是他做主的!所以段高存不仅是大理最有权势的男人,也是独具魅力的男子,大理国上下的美人大概他都可以信手拈来,但是他虽然也是性情中的风流男子,但是却不沉溺于酒色,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忙于国事,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而已,可是自从在大齐见过这画中的女子之后他便有些失魂落魄的,再看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了情趣,大概他还是第一次品尝到什么叫情有独钟吧? 千夜离开了段高存的房间后,低首刚走了十来步,便碰到了平时伺候段高存的一个侍女冷翠,他立刻便叫住了她。“冷翠!” 冷翠听到千夜叫自己的名字,便赶紧过来低首行礼道:“千大人可有吩咐让冷翠去做?” “哦,吩咐不敢,只是想向姑娘问几句世子的事情!”千夜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世子的房间。 由于千夜是世子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冷翠并不在意,点头道:“千大人请问!” “最近世子的精神怎么样?”千夜问道。 听到这话,冷翠想了想,然后蹙了下眉头回答:“自从世子上次从大齐回来仿佛就有心事,总是盯着房间里的你幅画看啊看啊的。对了,世子这两个月除了去了世子妃那里两次外府中其余的侍妾那里是一次没去过,谁来求见也不见呢!千大人,那幅画上的女子到底是谁啊?看着好像是大齐的女子吧?” 闻言,千夜的眉头一蹙,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个大齐女子!” “看来世子爷是喜欢上那个画中的女子了?”冷翠问。 低头想了一下,千夜并没有回答冷翠的话,而是道:“冷翠,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讲,以免让人有机可乘,记住,世子妃也不可以说,知道吗?” 听到这话,伶俐的冷翠便明白了,马上笑道:“千大人放心,冷翠也服侍世子多年了,这些事情还是明白的!再说除了奴婢以外,世子可是不会让任何下人进他的书房的。就算是有人进去了,世子也不会让别人看到那幅画的,当然千大人您是例外了!” “恩。”随后,千夜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冷翠目送着千夜离开。 千夜回去后,便一个人回了房间,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犹豫不决。心想:世子是何许人也,不但英名盖世,而且过不了几年便是大理国主了,现在却是为一个女子而牵肠挂肚的,看着世子清瘦了不少,一直跟在段高存身边多年的千夜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次之后,他便毅然的下了一个决定,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 这日前晌,天气闷热,沈家的下人们都在廊檐下避暑,只见曹姨娘带着小丫头珠儿打着一把油纸伞挡着日头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珠儿便喊过来一个小厮道:“姨娘要出门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那个小厮连连点头后便赶紧的去叫马车了。 随后,一辆马车停靠在了大门外,珠儿笑着对曹姨娘道:“姨娘,马车来了,咱们上去吧!” “恩。”曹姨娘点了点头,然后便伸手理了理头发,然后便脚踏出了大门槛。 珠儿在其身后跟着,扶着曹姨娘上了马车后,正好旺儿的媳妇刘氏从外面提着篮子回来,看到珠儿便笑道:“珠儿,大热的天这是去哪啊?” 回头一望,珠儿只见是刘氏便笑道:“姨娘想做衣服,我们去绸布庄看看!” 听到这话,刘氏望了一眼马车散着的帘子,笑道:“姨娘年轻漂亮的,是该好好打扮打扮!” “嫂子,我先走了!”随后,珠儿便赶紧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开始前行,珠儿上来后,曹姨娘便问道:“那个人是谁?” “哦,她呀是二奶奶的陪房旺儿家的,一直都在二门外伺候,难怪姨娘不认得呢!”珠儿陪笑道。 听到这话,曹姨娘拧了下眉头。冷笑道:“我说怎么说话这么大声,感情是这么得脸的人!” “可不是嘛!二奶奶现在在这府里可是说一不二的,而且啊她自己的生意又做得那么好,听说啊这一个月就有上千两银子的进项呢。现在啊连带着她陪嫁过来的人都在这府里得势的很呢!倒是原来大奶奶跟前的人没有以前那般嚣张了。”珠儿赶紧道。 “这个也是自然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曹姨娘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马车在闹市里前行,不久后就停靠在了一家很大的绸布庄前,曹姨娘和珠儿一前一后的下来,进去后不多时便买了两匹布料出来。大概是还想转转吧?曹姨娘命令珠儿把布料拿到马车上去,她往旁边不远的一家绸布庄去看看,就让珠儿在车上等她一会儿!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绸布庄,货品不是很多,所以来往的顾客也不是很多,曹姨娘走进去后,那绸布庄的老板看了一眼她,便赶紧热情的招呼道:“这位夫人,您想买什么样的布料?” 曹姨娘往货架上一望,说了一句。“想要匹白色的缎子!” 听到这话,那老板便赶紧从货架上拿了一匹白色的缎子往柜台上一放,道:“这位夫人,您看看这匹怎么样?” 曹姨娘瞟了一眼那缎子,便点头说:“不错!我想做一件小袄,不知道需要多少布料?” “哦,内人在后堂,不如让她给您量量?”那店老板询问道。 “也好!”曹姨娘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那店老板便让伙计看店铺,自己亲自引领着曹姨娘来到了后堂。 刚拐到内堂,曹姨娘便急切的低声询问那店老板道:“你这么急着叫我来做什么?是不是上峰有什么紧急的命令?” 说话间,那店老板便将曹姨娘带到了一间厢房内,并小心的反手关上了房门,只见他从鞋子里掏出了一张字条,很是郑重的交到曹姨娘的手中,说:“这是昨个上峰派人送来的,你快看看!” 接到纸条,曹姨娘一怔,心中有些疑惑:她被安排在这沈家也有许多年了,也只不过是做过一些收集一些有用的没用的情报而已,可是还从来没有郑重的接到过什么任务呢,看来这次上峰要有大的动作吗?多年来她都感觉自己以前的一身本领都白学了,就被关在这个沈家做一个小小的妾室,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是慢慢的等待。 第三章 思念浓浓 曹姨娘低头快速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张纸条,不禁抬头疑惑的问道:“上峰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和咱们以后的雄图大业有什么关系吗?”纸条上的命令实在是让她十分的纳罕,感觉好像不搭边似的! 可是,那店老板却是道:“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按照上峰的命令去做就好了。” “恩。”曹姨娘还是知道规矩的,对于上面的指令只有服从从来不能问为什么的。所以,下一刻,她便走到烛火前,用火石子点亮了烛火后,便赶紧把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了。 那店老板最后嘱咐道:“上峰说了,这次如果你的任务完成的好会向上门为你请功的!” 听到这话,曹姨娘大喜,赶紧问:“是不是我就可以回大理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好像这次的任务上面很是重视,你只要顺利完成了,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那店老板道。 闻言,曹姨娘满怀希望的道:“你知道我在这里也待了好多年了,而且这些年来实在是对我们的雄图大志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现在沈家已经落败了,根本就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的。所以还请你对上峰说一下,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在沈家浪费时间了!” “你说得我会转达的!你也赶快走吧,在这里逗留时间长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如果有行动的话,就给我消息就是了,我会全力的配合你的!”最后那店老板嘱咐道。 “好!”曹姨娘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赶紧走了。 从绸布庄出来后,曹姨娘就看到马车已经停靠在了道路旁,珠儿马上笑着迎上来问:“姨娘,有没有合适的布料?” 听到这话,曹姨娘把手中的那块用草纸裹着的白缎子递给珠儿,然后一边往马车前走一边说:“就这块还可以!”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缎子,珠儿赶紧追上前去道:“这块缎子颜色倒是挺正的!” 说话间,曹姨娘已经上了马车,珠儿也赶紧跟着上了去,马车在下一刻才缓缓的启动了。看着手中的白色缎子,珠儿又问:“姨娘,您想拿这块缎子做什么啊?” “做件小袄!”车篷里的窗帘开着,曹姨娘的眼睛望着外面,很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其实,她的心中是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上面怎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照理说薛无忧只是一个会看病的女人家,既不会打仗,地位又不显赫,这样的人上面怎么会留意到她呢?难道只是因为她是沈钧的夫人?沈钧以前在沙场上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将领,但是现在毕竟只是个布衣,根本就上不了战场了,按理说上面也不会再顾忌他了呀! 珠儿听到这话,赶紧笑道:“天气现在这么热,做一件白色缎子的小袄确实是不错。不过姨娘,您截得这块布料够不够?现在的绸布庄都精得很,他们肯定会让你多要一些布料的,其实您想做什么在家里想好了,让针线上的人给您量量该截多少布料,这样啊就不会多花冤枉钱了!” 不过珠儿的话曹姨娘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基本上没怎么听,只是回了一句。“我让老板娘给我量了,应该不会错了!”她心中可是还在盘算着自己身上的命令呢! …… 自从进宫见了姐姐之后,无忧可是数着日子在过的,可是时间仿佛过得十分的慢,熬了好多日子,天气可是越来越热,可是日子却是只过了有个十几天而已!想想现在朝廷里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大概沈钧也快有归期了吧?本来,无忧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沈家,毕竟沈老夫人年纪大了,不能受到惊吓,告诉她,她肯定是又睡不着了!可是坐在这里等消息的日子又如此的难熬,所以她思前想后的终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悄悄的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沈镇,他毕竟有侯爷的身份,在朝廷里也有几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而且听说最近皇上重用的一两个臣子就和沈镇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他也是沈钧的亲大哥,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应该知道的!所以在一个午后,下人们很少出来走动的时候,无忧便亲自去了姚氏的住所一趟,自从姚氏走后,沈镇是一直居住在这里的。看到无忧突然来往,沈镇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在古代大伯子和兄弟媳妇可是很敏感的关系,更何况姚氏又不在家呢,而且无忧一向可是个守礼女子。无忧也看出了沈镇的尴尬,毕竟沈钧这个弟弟不在家,她突然一个人跑到大伯子房里可是好说不好听的。所以,无忧便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听完了无忧的叙述之后,沈镇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也表现出了有些在预料之中的意思。他说其实他的朋友已经向他透露出这次皇上解了常山王的兵权的事情了,不过对于是谁去解除的兵权却是众说纷纭的,而沈镇知道沈钧这次去的路线,所以他也早已经怀疑此事了,经过无忧的证实,他也就信以为真了。最后,无忧便拜托沈镇帮忙打听一下现在沈钧在边关的状况,毕竟她还是很不放心的!沈镇说就算是无忧不说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要打听的,并劝无忧先回去,一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告诉无忧,两个人并且约定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老夫人省得她老人家担忧。而且沈镇还表现的很高兴,直说他的弟弟沈钧是个可以大用的人才,说当初皇上要罢他的官他还想不通呢,现在想想原来皇上是有意如此的! 回去才等了三日,并没有等来沈镇打听来的消息,没想到却是等来了沈钧的又一封书信!无忧不禁喜出望外,和上次一样,也是赶紧支走了一旁伺候的下人,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读着沈钧的书信。 无忧: 爱妻见字如面,为夫一走数月,虽风餐露宿,斩荆披棘,但每每思及家中爱妻便心涌温泉,体力倍增,所遇之事皆能顺利化之。为夫一切安好,还望贤妻勿念!只心中有一事需归程以后再向贤妻详细解释,夫琐事繁杂,虽思念如潮水般,但只能隐藏于心,待到凯旋后再与之细谈,还望谅之!望为我珍重! 夫沈钧 虽然这封信很是简短,但是却道尽了思念和爱惜,无忧禁不住捧着这封书信一连读了数遍,仍然不肯放下!不过从这封书信中却是也看出了许多,首先沈钧说有一件事要回来再向自己解释,大概就是他瞒着自己其实早就奉皇命去解常山王的兵权的事了。还有就是他一切都平安,而且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看到这个消息,她简直是高兴坏了!便赶紧喊来春兰,自己提笔写了一个字条,让她赶紧送给沈镇去,并嘱咐她一定要亲自交给沈镇,而且别让别人看到,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毕竟她和沈镇的身份还是要避嫌的。而且沈钧一直都在暗中为皇上效力的事情毕竟还没有公开,还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要不然只怕会节外生枝! …… 这日傍晚时分,曹姨娘正坐在屋子里想着该如何完成这次的任务。不想,珠儿却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姨娘!姨娘!”珠儿神情有些匆忙。 曹姨娘瞟了一眼珠儿,问:“怎么了?” 珠儿便赶紧上前低声道:“姨娘,奴婢有一件事感到很奇怪!” “什么事?说说!”曹姨娘说。 “奴婢前几日奉您的命去给大爷送酸梅汤,不想却是看到二奶奶去了大爷的屋子!”珠儿回答。 一听这话,曹姨娘马上就来了兴致,赶紧问:“继续说!” 见姨娘很有兴致,珠儿便继续道:“您要知道前几日那可是刚过了晌午,现在的太阳可毒啊,那个时候府里的下人们都在歇晌了,很少有人出去的!而且现在想想仿佛二奶奶还有些不想让别人看到似的。”珠儿一边说一边回想着。 听到这话,曹姨娘蹙了下眉头,然后道:“这都好几天了,你怎么才过来说?” 听到曹姨娘的斥责,珠儿赶紧委屈的辩解道:“姨娘不知道,要不是奴婢今个又看到了二奶奶身边的春兰鬼鬼祟祟的趁着傍晚的时候又跑去了大爷的房里,奴婢都没有留心那天的事情,还以为可能是二奶奶临时有事去找大爷的,可是今个又看到春兰鬼鬼祟祟的样子,奴婢才感觉有什么不对,所以才过来禀告姨娘的!” 听了珠儿的话,曹姨娘低头蹙着眉想了一下,然后分析道:“照理说是有些不对啊,薛无忧一直可是最守礼的,而且这大伯子和兄弟媳妇那可是最让人忌讳的身份了。难不成他们真的……” “奴婢感觉是不会啊,大爷这些年奴婢可是看在眼里的,最正直了,除了大奶奶和您可是没有再有过任何女人的,也从来不会多看我们这些奴婢你们一眼的!还有二奶奶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啊!”珠儿偏着头道。 第四章 机关算尽 曹姨娘低头想了良久之后,然后冷笑道:“那也未必!别忘了现在大奶奶在庙里清修,二爷也出了远门,说不定他们就曲径通幽了呢!”其实,这是她故意这么说的,她在沈镇身边已经多年了,对他的人品还是很了解的,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更何况薛无忧可是他的弟妹,沈镇对弟弟那可是疼爱有加的!虽然对薛无忧没有多少了解,但是这个女人一看眼神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不过对于薛无忧她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的,自己三番几次的想和她拉近乎,没想到她都是拒人以千里之外,既然和自己站不到一个战线上,那么她就是自己的敌人,正想着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她呢,没想到这可是天赐良机,竟然让下人们看到了这些,这里面不管有没有事,她可都要做个文章。也许这对她完成任务也有助力,她的眼睛闪了几闪之后,立刻就有了些主意! 听了这话,珠儿偏着头想了一下,然后说:“要说这大伯子和小婶子有什么的事倒是也不算是稀奇,早先我听我娘说我们那一带就有这种事情。不过还要看兄弟知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了的,但凡有些血性的,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闻言,曹姨娘然后笑道:“咱们也是猜测罢了,真有没有也不知道!也许不止你一个人看见,也许别人也看到了也说不定呢。” “恩,也对!对了,我有两个小姐妹是在大爷那边当差的,不如改日我去向他们探探口风?”珠儿提议道。 曹姨娘看了珠儿一眼,说:“还改日做什么?你现在就去!” “是。”得了这个命令,珠儿真是喜死了,正好她也可以得空出去玩呢!而现在既能玩,还算是帮姨娘做事,岂不两全其美? 不过,珠儿临走前,曹姨娘嘱咐了一句。“你可别说漏嘴了,说是我让你去打听的,你就只当是自己一时好奇罢了!” “这个姨娘放心,珠儿自然知道的!”珠儿赶紧点头道。 珠儿这一去,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在大宅门里的婆子和丫头们闲着没事就是嚼舌根玩的,更何况有这么大的新闻呢!而且偏偏那一日看到无忧无忧去沈镇的住处的还有一个小丫头,珠儿和那个小丫头一说就是一拍而合了。这一传一,二传四,四传八之后,大概府里除了无忧处好多人都知道了,只是碍于无忧可是管家奶奶,所以大家也都是在私下里传而已,谁也不敢说出来,更是不敢和无忧这边的人说,以免惹祸上身的。所以,不出几日之后,除了无忧这边的人大概府里的十亭人有*亭人都知道了。看到这个结果,曹姨娘自然是高兴不跌的。所以几日来都是在筹谋下一步该怎么办! 几日后,曹姨娘和珠儿在房间里闲聊。 说了一会儿子话之后,曹姨娘手里端着一杯茶水,眼睛望着那茶水中漂着的茶叶问道:“珠儿,你说这么大的风声大奶奶在庙里会听说吗?” 听到这话,珠儿想了一下,然后回答:“奴婢想大奶奶虽然说现在也算是失了势,但是好歹大奶奶身边还是有几个心腹的,虽然春花被大奶奶带走了,但是她的陪房周新和周新家的还在这府里呢,再说这都快二十来年了,大奶奶和她身边的人也在这府里培植了几个心腹的。虽然说现在大奶奶离得远,但是奴婢想不出几天大奶奶那边肯定会听到风声的!” 听了这话,曹姨娘的嘴角一扯,勾起了一个得意的笑,然后说:“那你说大奶奶要是知道了这档子事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嘛……”珠儿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子,才道:“大奶奶最为看重的可就是大爷和两位公子了,而且大奶奶这些年来一直都强势,要是听说大爷和二奶奶……拿还不得气疯了啊?马上就起程回来也说不定呢!” “回来?没有老夫人的同意,她怎么敢回来?她回来难道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不成?就算是真有这事,她在这个当口也是不敢和大爷闹翻的,更不敢再去招惹老夫人不高兴了!”曹姨娘十分有把握的道。 闻言,珠儿赶紧点头道:“还是姨娘有见识!” “咱们等着瞧吧,也许有好戏看了!”曹姨娘一笑之后,道:“对了,你去让门上准备马车,上次截的布料少了些,我得再去买一点回来!顺道啊也给你做一身新衣服,对了,再给你娘打一副银镯子,再过几日不就是她五十岁的生日了吗?” 听了这话,珠儿赶紧福了福身子,欢喜的道:“多谢姨娘!”然后又道:“对了,姨娘,上次那布料您不是说是老板娘亲自为您量的吗?怎么会截少了呢?” 闻言,曹姨娘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抚着自己的发髻,说:“哦,上次我是说做一件小袄,可是现在我想再做一条一样的裤子!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赶快去?” “是!是!”见姨娘有些不耐烦了,珠儿赶紧的应声去了。 望着珠儿离去的背影,曹姨娘的下巴上扬着,很是得意。心想:大概这次的任务能很快的完成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离开你这个让她讨厌的大宅门了! …… 京城外的山脚下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尼姑庵,香火还算旺盛,因为供奉着送子娘娘,所以每日里有好多京城内和附近州县的没有子女的善男信女过来参拜,倒是也算灵验。尼姑庵中有十几个尼姑,尼姑庵后院也有几间干净的厢房以供道路远的香客们在这里留宿,当然这都是要添香油钱的。沈家的老夫人和姚氏很是信奉佛祖菩萨,所以每年都过来这里上香祈福,沈家也算是大宅门,所以每年送的香油钱也是不少的,所以尼姑庵里对待沈家也很是礼遇。这次姚氏带着春花和一个粗使的丫头过来,尼姑庵的住持特意给安排了两间房间,再加上沈镇已经派人拿着银子过来打点了,所以住持还是很照顾姚氏等人的。虽然是照顾,但是在这离京城几十里路的尼姑庵里的生活还是很清苦的。姚氏和春花每日里也只能是跟着众位女尼们吃一些白菜豆腐的素菜,洗衣一切杂事也都是春花和那个粗使的丫头干,有时候忙不过来姚氏也要跟着干一些,毕竟现在她这个主子可是落难了,也算是连累了自己的奴才。好在她的出身并不很高,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也不是十分的养尊处优的,不过在沈家的这二十年也让她好安逸了,而且心里实在是苦闷,来这里快四个月了,沈镇一直都没有来看过自己,只有儿子们来看过她两次,儿子们倒是孝顺,只是都在读书,沈老夫人和沈镇要求都很严格,不让他们随意走动。虽然清苦了一些,不过好在沈镇还念着往日的夫妻情谊给她送过两次东西来,她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这日前晌,姚氏坐在厢房里,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只有一个禅字,她的面前摊放着一本佛经,手腕上套着一串佛珠,虽然已经在这里念经快四个月了,但是她仍旧心存杂念,毕竟她是红尘中人,就算是在这里再念上四年的经书,她的心也是在沈镇和两个儿子的身上,让她怎么能静心呢?现在只能是一天又一天的数着日子能够赶快过去。好在老夫人只说让她在这里思过半年,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 吱呀!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只见是春花慌张的跑了进来。急切的道:“奶奶!奶奶!咱们家来人了。” 听到这话,姚氏马上抬起头来问:“谁?你说咱们家谁来了?”虽然这几个月心里有些抱怨沈镇没来看她,但是她的心里可是一直都很憧憬着有一天他能够亲自来看看她的! “是周新和周新家的来了!”春花回答道。 听了这话,姚氏便有些失落了,眼神也没有了光彩,便随便说了一句。“他们来做什么?” “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奶奶说!现在她们就在门外候着。”春花回答。 闻言,姚氏便伸手理了一下头上只插了一支银簪的发髻,说:“让她们进来吧!”虽然眼光中也有些疑惑周新和周新家的怎么突然跑这么远过来,但是心里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是。”春花应了一声,便赶紧出门把周新和周新家的给请了进来。 周新和周新家的一进厢房的门,便看到姚氏一身灰色布衫姚氏,而且发髻上也是清淡的很,不似在家里的时候的雍容模样,所以周新和周新家的便赶紧跪倒在地哭泣的道:“给奶奶请安!这些日子奶奶可好?奴才们一直都惦念着,只是不能分身出来看奶奶!” 低头看到跪倒在地上的陪房周新和周新家的,姚氏也是眼眸中含着泪花,毕竟几个月不见,多年的主仆还是很伤感的! 第五章 空穴来风 一旁的春花看到姚氏伤感的样子,便赶紧对周新和周新家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把奶奶都弄哭了!” 听到这话,周新和周新家的便赶紧擦了一把眼泪,连连请罪道:“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惹奶奶伤心了。” 闻言,姚氏接过春花递过来的手绢,擦了一把眼泪,便说:“你们怎么大老远的跑来了?” 听到姚氏的问话,周新和周新家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周新家的赶紧道:“实在是有点事想来告诉奶奶,我们两口子这几天夜里都睡不着,怕告诉奶奶惹奶奶不高兴,可是我们两个又实在不敢瞒着奶奶,所以一早便撒了谎告了假,一路雇车便赶过来了!” 听到周新家的话,姚氏再看他们的神情仿佛异常的紧张言辞也有些闪烁,所以便知道必定有缘故了,便道:“都起来回话吧!”然后又转头告诉一旁的春花说:“春花,赶快给他们倒些茶水来!” “是。”春花便赶紧去倒茶了。 这方,周新和周新家的互相又看了一眼,周新家的便走到姚氏的跟前,对等待回话的姚氏道:“奶奶,这些日子府里到处流传着一些闲话……”说到这里,周新家的便欲言又止。 听了这话,姚氏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好奇的问:“什么闲话?赶紧说!”心中不禁也有些着急,因为她知道周新和周新家的两口子不可能这么远就是为几句闲话跑来的,看来这些闲话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了! 看到姚氏有些着急,周新家的便赶紧的道:“是关于大爷和……二奶奶的一些闲话!” 乍一听这话,姚氏的脸色都变了,先是一愣,然后便急切的问:“大爷和……二奶奶?都说些什么?你都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要落!” “是!”周新家的不敢隐瞒,赶紧回答:“府里都说大爷和二奶奶不清不楚的,反正就是有些不对劲呢!” “这不可能!”一听这个话,姚氏愣了一下,然后便一点都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你大爷和二奶奶都不是那种人!” “可是……可是府里现在是谣言四起,而且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周新家的赶紧道。 “都说些什么?”听到这话,姚氏的脑子都嗡嗡的。 闻言,周新家的便走到姚氏的跟前嘀咕道:“据说有的丫头看到一天晌午后二奶奶悄悄的去了大爷的房间,在里面呆了很久才出来!而且过了没两天,又有人看到二奶奶身边的丫头春兰在傍晚的时候又悄悄的去了大爷的房间,而且啊还鬼鬼祟祟的!” 听到这些话,姚氏不禁也蹙紧了眉头!低头想了一下,一向精明的她在此刻似乎有些六神无主,只是道:“我相信大爷不是那种能乱了伦常的人!再说大爷和二爷一向兄弟感情甚好,他怎么会趁着二爷不在家做这种事呢?也许是二奶奶找大爷有事说吧?”虽然这几个月沈镇连看都没有来看自己,只是吩咐人给送了点东西来,但是多年来两夫妻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姚氏真是不相信沈镇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再说这些年来她对沈镇的人品还是略知一二的! 周新家的却是道:“这件事我和周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最近这几天府里的婆子和丫头们都在传,所以我们才特意跑过来回明了奶奶,请奶奶的示下!” 听到这话,姚氏沉默不语了。周新上前陪笑道:“奶奶,我们也感觉大爷不是那种不顾礼义廉耻的人,只是府里有这个话大概也是无风不起浪的,奶奶还是不得不防的!” 姚氏仍然沉默,可是面色却是苍白的很。都说关心则乱,大概她也是太过于在乎沈镇了,别说是别人说了,就算是自己亲自看到了大概她也是不愿意相信的,此刻,她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很乱,很乱! 见状,周新家的抬眼望了望一旁端过来茶水的春花,刚才的话春花也都听到了,她也是关心得很,当然也是意外的很,所以,下一刻,春花便走过来,轻声道:“奶奶,您现在不在府里,大爷身边虽然有曹姨娘,可是好像大爷并不怎么太喜欢她,大爷一个人未免有些寂寞,这种事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奶奶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未雨绸缪?我现在一个人在这庙里住着,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要自己跑回府里去吗?老夫人现在很是不高兴我,我要是擅自回去了,估计更是会讨个没趣的!你家大爷如果心里真的有我的话,大概也早就求了老夫人把我接回府去了。就算是老夫人不答应,他也可以过来看我啊,可是现在人都不露一次!我还能怎么办?”说到这里,一向好强的姚氏不禁眼睛里都含了泪水。 听了这话,周新和周新家的一阵沉默,春花道:“那咱们也不能什么不做,坐在这里等到半年再回去啊!要是再等两个月,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周新却是道:“奶奶,奴才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听到这话,姚氏一抬头,周新家的却是打了周新一下子,催促道:“有办法你就说,还卖什么关子!” 闻言,周新便说:“奶奶,您现在是不能回去,可是记得您来的时候二奶奶不是说有什么需要您就尽管说,她得了空还会来看奶奶呢!不如您就写封信,让二奶奶这几日过来看您。到时候您和二奶奶见了面就暗地里说她几句,要是她和大爷真的没事的话,那就更好,如果真有点什么,你就点给她您知道了,只要她以后和大爷断了来往,那您就不追究了,大概真的有什么的话,她也是二爷不在家的缘故,估摸着再过不久二爷就回来了,奴才想她也不想因小失大吧?毕竟二爷就算是再喜欢二奶奶,以二爷的脾气也不会容这样的事情的!这样您也不用和大爷撕破脸,再说这事也可能是府里的丫头婆子们没事捕风捉影的乱嚼舌根,您要是冒然回去,说不定会冲撞了大爷,大爷真没这事会恼了您的!” 听了这个主意,姚氏还没说话,周新家的和春花都点头道:“奶奶,要说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倒是可以试一试。如果管用最好,不管用的话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反正不能让人家认为您是个傻子,不在府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低头想了一想,姚氏倒是感觉这个办法可行,大概也是因为太在乎的缘故吧,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主意,便只好点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春花,拿文房四宝来,我给二奶奶写封信。” “是。”春花便感应声,随后,笔墨纸砚准备好了,姚氏提笔想了一下,然后也不怎么太擅于写字的她便随便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庙里很孤单寂寞,很是想念无忧,让她这几日有空的话就过来看看她并且说这尼姑庵里的送子娘娘很是灵验,反正二爷也要回来了,让她到这里来拜一拜送子娘娘! 接过信之后,周新和周新家的互相对望了一眼,请示道:“这信让谁送去好呢?总不能咱们送去吧?这样估计二奶奶肯定知道是咱们来通风报信的!” 春花想了一下,然后说:“不如就托这里的女尼给送去吧,昨个我听说有两个女尼明个会去城里几个富贵人家送福袋,好像也有咱们家呢!” “恩,这个主意不错!”姚氏听了点了点头。 随后,姚氏便打发春花去给周新和周新家的要了些斋饭,又说了一会儿子话打发他们吃了午饭便让他们赶紧回去了。不过姚氏的心却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几天来一直辗转反侧的,连觉也睡不好了! …… 几日后,无忧坐在八仙桌前一件一件的听着管家婆子们来回话。刚刚打发了那几个婆子走后,无忧刚有时间喝了口茶水。心中却是在想:据前几日大爷从他的朋友处打听来说沈钧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朝了。她可真是兴奋不已!整日里都在盘算着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以后做什么吃的,准备好他的衣物还有好多的相思情话要对他说,总之,就是心一直都在浮着似的! 正在走神之际,只见春兰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道:“二奶奶,城外咱们家大奶奶借住的尼姑庵里来人送福袋了,顺便还捎来了大奶奶给您的一封信!”说完,便将手中的那封信双手递了过来。 听到姚氏有信给自己,无忧则是笑道:“是吗?大嫂也会给我写信?据我说知她好像很少写字的!” “是啊!大奶奶在娘家的时候也认不得几个字的,都是到了咱们府上大爷才教了她不少!”春兰笑道。 随后,无忧便把信封拆开,打开信纸一看,便道:“大嫂一个人在庙里很是寂寞,说是让我过两日过去陪她说说话,并且说庙里的送子娘娘很灵验,让我去许个愿!” 第六章 盛怒至极 听到这话,春兰则是笑道:“大奶奶说得极是,您和二爷成亲都一年多了,这次啊二爷回来以后您说什么也得怀上一胎才是!” 闻言,无忧的面上一红,便岔开话题道:“那两个女尼走了没有?” “还没呢!每年都来咱们家送福袋的,以前都会给她们些茶水和素点心吃,所以她们都会休息一会子再走的!”春兰回答。 听了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吩咐道:“这次既然她们捎来了大奶奶的书信,而且大奶奶又在她们的庙里住着,那就给两个红包打赏一下她们好了!并且让她们给大奶奶捎个信,就说我大后日一早便过去陪她半日去。” 听到无忧的话,春兰便赶紧道:“是。那奴婢去办了!”稍后,春兰便出去了。 春兰走后,无忧便把姚氏的书信放在了一边,伸手拿了一本医书看起来,自从管了家事后,又有些生意上的事情纷繁复杂的,所以她专心研究医术的时间便大大的减少了,而且现在心中又满满的都是对沈钧的思念,所以无忧有时候就有些心事重重的,仿佛脑海中都是和沈钧那段甜蜜日子的回忆! 没过多久之后,春兰便回来回话道:“二奶奶,那两个女尼拿了红包后便千恩万谢的走了,并且保证把您的口信一并带到呢!” “恩,那就好!”无忧听后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候,连翘忽然跑了进来,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看,走到无忧的跟前道:“二小姐,旺儿媳妇进来了,说是有事要回禀您!” 听到这话,无忧愣了一下,因为旺儿媳妇都是在二门外,平时就是外面有什么事也都是旺儿进来禀告,今个怎么旺儿媳妇来了?看来是有什么事了。便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听到主子的问话,无忧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旁边的春兰,春兰这个时候会意,虽然自己现在很得二奶奶的信任,但是连翘毕竟是二奶奶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而且自小就跟着二奶奶,所以比她又亲厚的多了,所以赶紧道:“二奶奶,奴婢去看看给您做的酸梅汤好了没有?”说着,便往外走! 无忧这个时候却是喊道:“你不必出去,有什么话便说好了,春兰也是自己人!” 听了这话,连翘虽然不好启齿,但是还是说了。“好像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到这里,便不好再说下去了。 闻言,无忧盯着连翘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便疑惑的问:“什么风言风语?” “当然是您和……哎呀,还是让旺儿媳妇进来回禀吧,她知道的还详细些,奴婢刚才只是听她说了那么一两句的!”最后,连翘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听了这话,无忧便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说头了,所以也不多问,便说:“那把旺儿媳妇赶快叫进来!” “是。”随后,连翘便赶紧出去了。 不一刻后,旺儿媳妇便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说:“给二小姐请安!” 无忧看到旺儿媳妇脸上也是一脸的凝重,便问:“你今个特意跑进来有什么话要回我?” “这……”这一问,哪知道旺儿媳妇的眼睛和连翘一样,也是左右看了看。 “有什么话就说好了!”无忧只是道。 这时候,一旁的连翘对着旺儿媳妇使了个眼色,旺儿媳妇会意,才说:“二小姐,奴婢本来不应该进来说三道四的,可是实在是听不过去了,底下人现在传得真是很难听!这几日我只跟我们家那个说了,说让他进来的时候给您回一声,可是旺儿不听奴婢的话,说都是下面的人在嚼舌根,省得二小姐您听了生气!可是奴婢想着您听了是生气不假,可是也不能让您蒙在鼓里啊,咱们得想个对策才是啊!这可是有关您的名声,这女人的名声是最要紧的,而且现在二爷不在家,万一二爷回来了,要是听到了那样混账的话,恐怕是要和您怄气的!” 忽然听到这样没来由的话,无忧倒是蹙紧了眉头,不过好像从旺儿媳妇的话里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了,所以便沉下脸来说:“旺儿媳妇,你有什么就全部说出来,别在这里跟我打哑谜,我可是没有那个功夫跟你猜谜的!” 闻言,也看出无忧是不耐烦了,所以旺儿媳妇便只好道:“二小姐,奴婢这两日听说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议论您……您和……大爷的事呢!” 听到这话,无忧的眼神也尖锐了起来,说:“我和大爷什么事?”其实,她心底大概已经有了些触动,难道是最近她和沈镇见了两面又让丫头互通了几次书信让有心人给看到了? 正在疑惑的时候,旺儿媳妇便解开了疑团。“府里的丫头婆子都私底下到处传说您……和大爷有染!” 乍一听到这话,无忧是勃然大怒,气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袋顶,脸色一沉,一股气也吸到了肚子里,并且伸手便将跟前的一个瓷杯子掀翻在了地上!瞬间,瓷杯杯子在发出清脆的声音后便在地面上被摔得粉碎,碎瓷片和茶水泼了一地,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旺儿媳妇看到从来都是温婉的无忧竟然会发这样大的脾气,便赶紧吓得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对主子说这些混账话,不但污了主子的耳朵,还让主子生气!奴婢该死!”说着,便伸手开始打着自己的嘴巴。 听了几声响亮的耳光声后,无忧才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才道:“好了!赶快把旺儿媳妇扶起来。” 这时候,两个丫头才赶紧把旺儿媳妇扶了起来,并且给她一个小脚踏坐下,而这个时候旺儿媳妇的脸可是已经红肿了起来,无忧看着也是可怜,便道:“还不去拿毛巾浸了井水过来给她消肿!” “是。”春兰听了赶紧去了。 不多时后,春兰便拿了冰凉的井水浸过的湿毛巾递给旺儿媳妇让她放在脸上,而无忧也喝了半碗一个小丫头刚刚端进来的酸梅汤,算是降了降火气!随后,屋子里只有无忧,连翘,春兰和旺儿媳妇,见无忧发火了,众人都不敢言语,屋子里一下子沉闷的很,又是在这样的大暑天气里,所以就显得更加的闷热了! 过了一刻,无忧才望着坐在小脚踏上捧着红肿的脸的旺儿媳妇说:“旺儿媳妇,我知道你是拿我当主子才在外面听到了什么进来回我的,我刚才没有压住火气,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的这个心我是明白的。日后我会更拿你当自己人看待的!” 听到这话,旺儿媳妇的眼眸中喊着泪花道:“二小姐对旺儿对奴婢都是有恩的,奴婢为二小姐那是做牛做马都没有怨言的!” “那就好!”无忧点了下头,然后说:“那你到底都听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不必害怕我生气!” “是。”旺儿媳妇赶紧点了点头,然后便把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都说了出来。一旁听着的春兰和连翘听着都把肚子气得鼓鼓的,无忧这次倒是沉下了气,还喝完了另外半碗酸梅汤。 听完了旺儿媳妇的话,直爽的连翘便咒骂道:“是哪个有娘生没爹教的人竟然传出了这样捕风捉影的话来?咱们该叫那些人来对质,把这个始作俑者给找出来,好好的打上几十板子,然后就撵出府去!”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道:“好了!那样做的话一点都不能服众,而且这些话应该传了有些日子了,谣言能够从哪里找出根源来?不能把下人们都撵出去吧?” “那就这么算了吗?”连翘不服气的道。 这时候,春兰说:“那些个丫头婆子们私下里常常会嚼舌根的,高兴了还会暗地里编排主子几句,只是这次的事情未免太过分了,是有些污了二奶奶的名声,二奶奶是不能不管,但是要管也不能是这个管法!” “本来这些话已经传了些日子了,只是我们都是二小姐带过来的人,所以那些个人都不会跟咱们说的,我也是这几天刚听说的。是和我几个要好的背地里说话,被我听到了,我便问,起先她们还不说,是我吓唬她们要是不说就去回二奶奶,她们才央告我千万别说是她们说的才告诉我的!”旺儿媳妇道。 听了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忽然想到什么的道:“我说怎么大奶奶忽然让两个女尼捎信过来说让我去庙里一趟。难道说连在庙里的大奶奶也知道这事了?” 闻言,春兰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是!对了,两天前大奶奶的陪房周新和周新家的说是一门亲戚家里出了事特意请了一天假出去,大概是给大奶奶报信去了吧?” “对!我看他们两个还鬼鬼祟祟的呢!”连翘也想起来道。 “那肯定是了!”春兰点头。 低头想了一下,无忧便道:“也好!这应该是还我清白的一个好办法。” 第七章 世事难测 “二奶奶您是说可以让大奶奶帮帮您?”春兰是个机灵人,无忧一点就透了。 “恩。大奶奶肯定也是不放心才让我过去的。我和大爷清者自清,我和大奶奶解释清楚的话她是不会不相信的,而且我去了就回来向老夫人求情,让赶快把大奶奶接回来,只要大奶奶一回来这些个谣言大概过个几天也就不攻自破了!”无忧说。 “这真是个好主意呢!”旺儿媳妇也直点头。 随后,无忧便吩咐道:“你们去准备一些给大奶奶带的礼品,后日我便去一趟好了!” “那老夫人那里怎么说?”春兰问。 看了春兰一眼,无忧道:“就把大奶奶的话跟老夫人说一遍,大概老夫人一听我去求子,是没有个不同意的!” “是呢!是呢!”随后,众人便纷纷附和道。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春兰和连翘便去准备给姚氏的东西,旺儿家的也回去了,只是无忧懒懒的歪在床上,一点精神也没有!想想也好笑,这府里的婆子和丫头们竟然连这样的闲话都能编得出来。不过,她在心里倒是对沈钧很有信心的,就算是沈钧在家,听说了这事,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他自小和沈镇的感情就很亲厚,而且对自己也是很信任的,所以她根本就不当回事,虽然刚一听说的时候很是气愤!要不是碍于面子和以后的麻烦,她真是想采取清者自清的办法不予理睬了,不过现在还是耐着性子去压一压这件事。 两日后的早上,早饭过后,无忧便打扮停当了,由于天气炎热,她穿了一身水蓝色带暗纹的褙子,一条白绫裙子,里面露着粉色的抹胸,头上的发髻都挽着在脑后,佩戴了一副银色的首饰,看起来既清凉又利落!昨个她就去回禀了老夫人,起初老夫人听说她要去看姚氏还有些犹豫,等听到是去求子便立刻眉眼言笑起来,因为她也是知道那个庙里的送子观音是很灵验的,所以便欣然应允了,虽然是生姚氏的气,但是毕竟婆媳多年,这么多年来姚氏也在她的跟前兢兢业业,所以也吩咐了丫头给姚氏带了一些降暑的东西! 无忧坐在八仙桌前,用了一点酸梅汤,春兰便进来笑着回道:“二奶奶,所有的东西都装上马车了,可以出发了!” “恩。”无忧先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一旁的连翘道:“把防晒油拿过来!” 听到这话,连翘赶紧的拍了一下脑袋,道:“对啊,您还没有抹防晒油呢,这么大热的天会把皮肤都晒红的!”说罢,便赶紧去拿了来帮无忧涂着。 看到无忧的皮肤上抹着的防晒油,一旁的春兰笑道:“二奶奶,要说这防晒油还真是神奇呢!以前啊我们这些下人有时候也会在夏天的大太阳底下做些活,每次都是晒得脸上脖子上手上发红,自从抹了这个可就不怕了!听说最近铺子里又卖断了货了呢!” “是啊!今年咱们铺子里的防晒油可是全京城头一份呢,不管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是奴仆和平民百姓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一窝蜂的跑到咱们铺子里来买呢。奴婢听玉竹说现在作坊里可是又多请了好几个人在做呢。就光是今年这防晒油一项就不知道多赚多少银子呢!”连翘一边帮着无忧抹一边道。 这防晒油是无忧今年新研制出来的产品,一开始还怕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认这个呢,可是没想到一上市就来了个满堂彩,一下子就卖空了!别说,她是学医的,对于化妆品里的成分也知道一二,当年在现代的时候也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化妆品,没想到来到这里还真是用上了!现在这个化妆品的作坊和铺子虽然是后开的,但是可是不比那个制药作坊少赚的! 所以,无忧便笑着一般往手上涂着防晒油一边道:“女人嘛不分贵贱穷富都是爱美的,所以但凡能对容颜起到一点作用,她们都是舍得花钱的!” “可不是嘛!万一脸不好看了,男人就不喜欢了呢!”春兰的手突然抚着自己的脸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连翘笑着打趣道:“你还没嫁人呢,懂得还挺多!” 连翘的话让春兰憋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呵呵……”看到春兰的样子,连翘和无忧两个一阵哄笑。 正在这时候,只见玉竹跑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走到无忧的跟前低声道:“二小姐,这是大爷给您的信!” 听到这话,无忧便收住了笑容,低头看了一眼玉竹手里的信封,脑子中立刻有了无数的联想:大概这封信里有和沈钧有关的消息吧?所以,顾不上多想,便伸手接了过来,拆开信封,急切的折开信纸,只见信纸上只有区区两行字,扫了一眼后,嘴角间便泛起了一个带着异常喜悦的笑容,小声的道:“大爷的朋友打听到二爷也许很快就能回京了!” “真的?”听到这个话,几个丫头都是惊喜异常。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嘱咐道:“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大爷说这几日等消息确凿了,便找个机会告诉老夫人,省得让老夫人她老人家吓坏了!” “是!”听到这话,几个丫头都低首道。 随后,无忧把那封信折好了后放在了首饰匣子里,便起身道:“好了,启程吧!这一路上怎么也要奔波一个多时辰,到了恐怕都要到了晌午了,咱们天黑之前还得赶回来呢!” “是!”连翘等便赶紧出去准备了。 一刻后,无忧便来到了大门口,只见大门口外已经停好了两辆马车,一辆高大一点的马车自然是为无忧和连翘准备的,另一辆上装着给姚氏带的东西,并且还有两个陪着出门的婆子。春兰和玉竹扶着无忧上了车后,无忧嘱咐了她们两句便启程了! 由于时候还早,虽然是在城里,但是行人和马车还少得很,所以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不过无忧此刻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外面的风景的,心中还总是想着刚刚看到的那封信上的内容!没想到沈钧这么快就要回京了,思念又如同开了闸的潮水般涌来。四个月了,虽然每天都是数着日子过来的,但是仿佛他离开的时候还是昨天,他的气息她仿佛还能闻得到!只是不知道这个最近就要回京是要多久?大概从边关到京城这一路上怎么也得走一个多月吧?不对!那是带着一些军队需要的时间,如果人数少骑马如飞的话,那么顶多也就是个十天八天的就回到京了! 到出了城门的时候,连翘转头看了一眼愣神的无忧,见她半天都不说话,不由得打趣道:“二小姐,是不是一听姑爷要回来了,您的心是不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啊?” 听到这话,无忧便笑着咒骂道:“死丫头!竟然敢消遣起我来了?” “奴婢实在不敢消遣主子,奴婢说得可都是实话!自从姑爷走了以后,二小姐您是吃也不好,睡也不好,还总是一个人呆愣愣的坐着,奴婢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您看看您姑爷走后都瘦了,您呀趁着姑爷没回来可是得多吃点,养胖了以后姑爷回来才不会责罚我们的!”连翘笑道。 听了这话,无忧知道虽然是有些调笑,但是也句句是真的。所以,下一刻,她便有些脸红的说:“胡说什么?也不怕让人家听到了笑话!” “您和二爷是夫妻,有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连翘道。 听到这话,无忧笑了笑,然后便转头伸手撩开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马车早已经出了京城的西大门,马车快速的行驶在官道上,道路的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繁盛的树叶遮挡住了烈日的阳光,四周都是树上蝉鸣的声音,温热的风儿一吹,到处都是沙沙的响!过了没多久,官道上便分叉出三条路,马车往最偏远的一条路上转了弯,再往前面走几十里就是一座很高大的山,而姚氏修行的尼姑庵就在那座山脚下。由于这座山上也没有多少村民,山的周围也没有什么村子,所以这条路上是十分僻静的,再加上又是烈日当头,所以路上连个行人也没有的! 这时候,马车里也是闷热的难受,连翘把早就准备好的用冰块冰着的酸梅汤倒了一杯递给无忧道:“二小姐,喝碗酸梅汤凉快凉快吧!” “恩。”这时候的无忧也是出了一身汗了,便伸手接过连翘手中的酸梅汤,低头喝了一口。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急切的马儿嘶叫的声音,接着便是马车的车轮撞到了一块硬物上并且骤然停止,强大的惯性让无忧和连翘都向前方仰去,并且无忧手中的酸梅汤连带着杯子也摔在了马车上! “啊!”无忧和连翘都尖叫了一声。 而这时候外面的树林中忽然窜出了七八个穿着黑色夜行衣手中拿着刀剑的人来,上前指着两个马夫厉声道:“别动!要不然宰了你!” 第八章 凭空消失 忽然听到马车外的声音,趴在马车上的无忧和连翘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忧便飞快的坐起来,伸手撩开车帘,往外一看,只见几个手里拿着刀剑的蒙面黑衣人已经制服了两个马夫,另一辆马车上的两个婆子早已经吓得磕头求饶,而其中一个蒙面人已经走到自己这辆马车前,他手中的刀在阳光下放射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只见那个人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无忧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连翘,便开口问:“你就是薛无忧?” 听到对方能够直呼她的名字,无忧便知道这伙蒙面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腿也有些发软,虽然她胆子很大,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也不知道对方想要怎么样?所以便盯着那个黑衣人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奉命行事,恕不能奉告!”那个人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转身朝他的同伴做了一个手势,另外几个人便飞快的把另一辆车上的两个婆子赶下了车,并且把那两个马夫也踢下了马车。随后,那几个黑衣人便夺了他们的马车,上了另一辆马车,并且做好了准备出发的准备。 见状,无忧好像看出他们并不想伤害自己,好像是要劫走自己,便有些惊慌的道:“你们是不是想要银子?赶快放了我们,你说个数,我马上就可以给你!” 可是,那个黑衣人听到这话却是一阵哈哈大笑。说:“呵呵……你以为我们是为了几两银子才冒这么大的风险吗?老实点!要不然你就要吃点苦头了!”说罢,那人便把无忧和连翘往马车里一推,他的臂力很大,无忧和连翘马上被推到马车的最里面,还没等保持了平衡,只见那人便坐在了马夫的位置上,并且手中的鞭子猛地抽打着马屁股,马儿在下一刻便没命的往前奔驰起来!而无忧和连翘则是尖叫一声,感觉自己坐在一辆如飞的马车上,她们的双手抓紧了一旁的把手,生怕自己会滚出马车去! 两辆马车绝尘而去,留下那两个马夫和两个婆子吓得面如土色的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后,那两个马夫才反应两个过来。“怎么办?二奶奶和连翘姑娘被那些人劫走了!” 而那两个婆子反应过来却是呼天抢地的。“啊呀呀!这可怎么办啊?把二奶奶弄丢了,咱们回去肯定性命不保啊!” 一时间,四个人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去报信吧,几个人都不敢,只能是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子的愣!不过最后还是赶紧往回跑,主子丢了,板子肯定是会挨的了,只能是赶紧回去报信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二奶奶找回来了! 而此刻在庙里等候的姚氏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今个她不同往日在庙里的打扮,身上穿了一件带点颜色的褙子,头上梳了一个正式点的发髻,也戴上了几支华丽的簪子,毕竟这是在庙里不能穿着太华丽,可是现在无忧很可能就是她的情敌,她也不能像以往穿得那么朴素。今天的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她已经年华不再了,而无忧却是还在大好的年华,虽然她并不相信那些闲言碎语,但是毕竟事有因才有果,大概这样的闲话传出来也不是空穴来风。还有就是无忧虽然不是个美人,但是身上透出来的那抹温婉灵动的气质更让她心悸,她知道曹姨娘之流只不过是个长得有几分妖娆的妩媚女子罢了,但是无忧更是一个有思想的女子,沈镇欣赏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看看外面的天色,烈日炎炎,大概已经到了晌午了!姚氏不由得道:“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春花笑道:“奶奶别急,这一路上恐怕要走小两个时辰呢!奴婢已经吩咐那婆子去接着了,只要二奶奶来了,会立刻请进来的!” 听到这话,姚氏点了点头,然后赶紧问:“待客用的吃食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前两日奴婢就拿了银子和这庙里的姑子定了一桌子的素宴,都是要得最好的!今个早上奴婢就把酸梅汤熬好放在井水里浸着呢!”春花回答。 听了这话,姚氏才放了心。说:“一会儿子她来了,你见机行事吧!毕竟有的话我是不方便说的。不过你也要点到为止。” “奶奶放心!”春花赶紧说。 随后,姚氏便坐在一旁等候着…… 两个马夫和两个婆子大热的天便往回跑,幸好半路上遇到了一辆马车,便出钱雇了下来,一路飞驰的到了沈家! 老夫人此刻正吃了午饭已经午休了,双喜听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赶紧回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一听,便赶紧的起身,并且让丫头去请沈镇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两个马夫和两个婆子已经跪在了沈老夫人屋子里的正堂上了。听完了他们的回话,沈老夫人可是坐不住了,吓得已经面如土色,询问着坐在一旁的沈镇道:“镇儿,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报官啊?哎呀!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这无忧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向钧儿还有无忧的娘家交代啊?” 看到老夫人一副受惊的样子,虽然沈镇也十分的着急,但是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沈老夫人被吓病了。低头思索了一下,便问跪在地上的那四个人。“你们说他们劫了二奶奶和连翘就走了,有没有留下什么字条索要银子什么的?” 闻言,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把头摇得跟不郎鼓一样的道:“没有啊!” 听到这话,沈镇道:“难道他们不是为财而来?难道弟妹以前和谁结仇了不成?” 这时候,一个婆子道:“二奶奶一向不出门,能跟什么人结仇啊?而且那蒙面的人大概有七八个,个个都拿着刀剑,这要是得罪也得罪不了那些人吧?说不定也是求财,大概过个一日半日的也许会送个信来呢!” 听到这话,低头想了一下,沈镇便吩咐道:“这几日吩咐下去,外面不管来个什么人要见咱们家正主子或者是递书信甚至是口信都要给我来回话!” “是!是!”地下的人都称是。 随后,沈镇便对沈老夫人道:“母亲,我在刑部还有几个朋友,不如让我去问问像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一下子就报官,万一那些人是求财的,怕是会害了弟妹的性命!再者,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二弟不在家,不如也要把弟妹的娘家父亲请过来商量商量才好!” “对!对!瞧我都老糊涂了。你赶紧去办吧!”沈老夫人赶紧点头。 “是!”沈镇赶紧点了头,吩咐了下人们几句便赶紧去了。 这方,曹姨娘正在屋子里坐着喝茶,抬头望望早已经过了正午了,心中正在盘算着什么。忽然,珠儿跑了进来,急切的道:“姨娘!姨娘!” 听到声音,曹姨娘转头一望,只见珠儿的表情火急火燎的,心中一动!不过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问:“出什么事了?” “二奶奶出事了!”珠儿回答。 听到这话,曹姨娘刚才的紧张反而不见了,心中竟然是松了一口气!悠闲的喝了一口茶,问:“她能出什么事啊?” “出大事了!”这时候,珠儿赶紧的道:“今个二奶奶带着连翘和两个婆子去庙里看大奶奶,没想到在快到庙里的路上被好几个黑衣人给劫走了!刚才那两个婆子和马夫回来了报信了。可是把老夫人给吓坏了呢!” 听到这话,曹姨娘的嘴角间扯了一扯,然后便佯装有些吃惊的道:“有这事?哎呀!怎么会这样呢?” “听说大爷也不知道是劫财还是二奶奶得罪了什么人,现在已经去衙门问问朋友这事该怎么办了!对了,大爷已经派人去薛家请亲家老爷了呢。”珠儿说。 “哎,咱们家最近怎么这么多事?真是的,烦都烦死了!对了,这些事没咱们什么事,等明个咱们再出门去看看我做得那几件衣服都做好了没有!”曹姨娘说。 听到这话,珠儿却是道:“姨娘,这大热的天,您还亲自去看?不如让裁缝铺子里的师父给您送来多好?” “不必了!我还想上街买点东西呢。总是在府里闷着都要闷出病来了。”曹姨娘伸手理了下头发道。 “是。”珠儿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沈镇虽然腿脚不便,但是仍旧是四处奔波,薛家知道了无忧的事情自然也是心急如焚,甚至最后都惊动了宫里的薛柔,等了好几日都不见有人捎口信来,沈家也明白这件事应该不是劫财那么简单了,所以便赶紧的报了官,但是连一连线索也没有,薛沈两家可以说是整日愁眉不展的!而曹姨娘第二日趁着出门逛之际,又去了那间绸布庄接头,当得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的时候,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她没有了任何想法,只想着能通过这件事请功,让她早一点回到那魂牵梦绕的故乡就好了。 第九章 另一世界 颠簸的马车行驶在荒山野地里,后面跟着五六匹高头大马,马儿身上都坐着身穿灰色布衫手执刀剑的魁梧男子,他们的神色很是匆忙,日夜兼程了几日后,马车终于是使出了大齐的边境,这个时候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且据善后的人发出的信号分析:后面并没有任何的追兵,看来这次的行动非常的成功,沈家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连续几日日夜兼程的他们终于是放慢了速度,连马儿这几日都累坏了,好像都走不动了! 此刻,马车的车篷里躺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她们都闭着眼睛沉睡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不在大齐的地盘上了!大概是马儿和人都累极了吧?马车和马儿在下一刻都停了下来,夜幕要降临了,他们打算在这里休息一夜,毕竟人需要休息,马儿也需要喂些草料休整一下! 夜幕很快便降临了,外面的人开始生火煮饭,并且还在小声的说着话。这时候,躺在马车里的连翘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扫了一遍车篷,然后耳朵边上便听着外面有人在说话,而想伸胳膊起来却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她竟然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禁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睛一转,忽然看到二小姐也躺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昏睡着,便赶紧想喊她起来,却是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也不管事了,竟然说不出话来!好在她的手指还能动弹,便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用手指碰触着无忧的手臂,可是无忧根本就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翘情急之下只好用手指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的拧了无忧的胳膊一下,夏日里只穿着一件布料,昏睡着的无忧被人一拧,不禁呓语了一声,然后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无忧睁开眼睛的反应和连翘是一样的,她也是茫然的扫了一眼车篷里,想起身,但是也和连翘一样浑身使不上力气,然后便看到连翘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看,无忧便想说话,可是嗓子也不听使唤,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此刻,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能和连翘用眼神交流。这个时候,她们都回忆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情。记得那日中午已经快到姚氏修行的庙里的时候,马车突然被石头绊住了,从树林中跑出来好几个黑衣人拿着刀便把她们给劫持了,记得蒙面的人驾着马车飞快的跑着,她们想反抗,想呼救,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仿佛她们一下子就被打晕了,直到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四处都黑漆漆的,只有外面的皎洁的月光透过车帘子射进来,无忧和连翘知道她们肯定是被喂食了软经散之类不能让她们动弹的药物,而且连哑穴也被点了。这时候,无忧不由得想:劫持她们的这些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根据无忧分析,她们体内的这种软经散药效大概会持续个十来天,大概现在离她们被劫持的时间也有个五六日了,这么说这伙人应该不是为财而来。可是他们是为什么而来呢?无忧不禁迷惘了!正在这时候,外面的一段对话吸引了无忧和连翘的主意,她们不禁仔细的侧耳倾听,希望能够在那些人的对话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头,咱们已经过了大齐的边界了,看来这次的行动是成功了,千夜大人不是说了吗?这次的行动成功了肯定是重重有赏的!”火堆前,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男子对着一个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在拿着皮酒壶喝酒的男子道。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还有几百里的路要走呢。” “那是!那是!” “对了,赶快去马车上看看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一定要严加看守,不能让她们跑了!万一要是跑了,咱们的脑袋都不保!” “您放心吧,她们都吃了十香软筋散,就算是醒了也是跑不了的,别说跑了,恐怕动都动不了!” “还是小心为上!对了,一定要看护好了,既不能走失,也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千夜大人不是说了吗?世子要的人可是不能损伤一根头发!” “是!是!小的这就去看。”那人赶紧点头哈腰的转身去了。 在马车里的无忧和连翘听到这话,便赶紧会意的闭上了眼睛,毕竟不能让那个人看到她们已经醒了,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对她们更加留心了!闭上眼睛,无忧却是在想:千夜大人?世子?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她可以确定千夜这个人她是从来都不认识更没有听说过的。而世子这个词仿佛是蛮夷首领的儿子吧?她也从来不认识什么世子的!那怎么说她们是世子要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此刻,连翘的脑子也很乱,也是在胡思乱想的,也对自己和主子的境遇感到担忧,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啊? 大概她们听到仿佛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了一下,然后便有脚步声离去了,只听外面说了一句道:“头,都还睡着呢!” 然后,她们便听到那些人开始是吃饭了,他们一边吃一边也说了几句话,不过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此刻,无忧的心里在想:沈钧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家和薛家知道自己被劫走了是不是已经乱成一团糟了?沈钧,等你回来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赶快来救我啊! 这些人大概在这里停留了一夜的时间,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马车便又开始行驶了起来!无忧和连翘在马车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可是谁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任由着马车把她们拉着离她们的家乡越来越远…… 大概一天后吧,两个穿灰色布衫的人把她们叫醒了,喂了她们一些水和食物。她们也只好吃了,因为只有维持生命她们才可以想办法逃出去。不过,等到她们吃完了喝完了,就又被强行灌入了软筋散,她们又昏睡了过去,这次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无忧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张黄花梨雕花木床上,只见床顶吊着青色带花纹的帐子,在这夏日里很是清爽,转头一望,只见屋子里都是黄花梨木的家具,家具比起大齐来要轻巧的多,看来她现在真的已经不是在大齐那片土地上了! 随后,她便疑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次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能够使力了。再伸腿下了床,脚踩在鞋子上,来回走了几步,她已经和以前一样行动自如,就是顶多还有些头晕脚软罢了!这也难怪,这次她身上软筋散的药效已经几乎全部消失了,看来离她上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有几日了!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怎么连翘不见了?转头望望床上,并环顾了这一整间装潢很是清雅整洁的屋子,除了她一个人以外,可是再没有一个人了!随后,带着满心的疑惑,她看到了门的方向,便不顾一切的迈腿上前一边打开了房门,刚想迈腿出房门,不想外面却是有两个穿着士兵模样的男子伸手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不能出去!”其中一个男子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气愤,瞪着其中一个人问:“这是什么地方?赶快放我出去!” 可是,那两个人不但不回答她的问题,也用手中的刀剑拦住她的去路,只是说一句话。“我们是奉命行事,请你赶快进去,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们……”无忧正在和他们交涉之际,只见一个仿佛是白族打扮的年轻女子赶紧跑了过来,对无忧很是和善的道:“你醒了?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听到这话,无忧打量了这个女子一眼,只见她头上戴着白族女子经常戴的帽子,身上穿的也是白族女子的绣花衣衫,大概也就只有十七八岁,长相较好,很是白净,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很是讨人喜欢!无忧看看门前把守的那两个男子扳着脸,大概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所以便转身走进了屋子,心想:也许可以从这个女孩子身上问出点什么来! 随后,那个手里端着一盆温水的白族女子便走了进来,一边把水盆放在脸盆架上一边笑道:“薛姑娘,我叫银花,是专门伺候您的,以后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叫我好了!” 听了这话,无忧抬眼望了银花一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姓薛?”这里的人仿佛都知道她的身份似的。而且刚才打开门的时候往外看了一眼,只见这里的建筑跟大齐可是完全的不同的,仿佛都是白墙灰瓦,而且这个女子身上穿的是白族人的衣服,这里看来肯定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了?白族?白族的人都是在哪里聚居的? 闻言,那个银花便一笑,转身一边拿了一条毛巾放在水盘里浸湿一边笑道:“是千夜大人告诉奴婢的!” 第十章 神秘千夜 千夜大人?这个千夜大人她可是已经听到过好几次了,这个人到底是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无忧继续问:“千夜大人是谁?” 这时候,银花已经把一条拧干了的毛巾递到了无忧的面前,笑道:“薛姑娘,您先擦把脸!稍后奴婢再回答您的问题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扫了一眼银花手上的毛巾,便拿过来擦了一把脸和手,这时候,银花已经为她捧上了一杯热茶,并笑吟吟的道:“薛姑娘,您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把毛巾塞给她,无忧便伸手接过茶碗,带着疑问的喝了一大碗,毕竟她好像已经太久没有喝过水了,真是口渴的很!喝完了以后,便把碗递给银花说:“我还要一碗!” “好!”银花便赶紧又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无忧再次喝完了之后,便把茶碗放在八仙桌前,抬头望着银花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到这话,银花便笑着回答:“千夜大人是咱们世子爷身边最得力的人,掌管着咱们大理整个的禁卫军,又是世子爷的护卫长,不但文武兼备,而且人品正直,可是咱们大理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呢!” 听到这个银花把这个叫千夜的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无忧不禁有些好奇的拧了一下眉头,不过当听到大理这个词的时候,她不由得疑问道:“大理?你是说这里是大理?世子是谁?就是大理皇帝的儿子吗?” “是啊!这里是大理没错啊。世子爷也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子嗣,以后肯定是也要做皇上的!”银花理所当然的看着无忧。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愣住了!心想:大理?她怎么跑到云南来了?要知道大齐地处中原,离这里可是有几千里,看来她和连翘在马车上颠簸了有好多天!还有怎么最近一直有人提这个世子,他和自己有关系吗?到底是谁指使那些人把自己劫持到这里来的?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无忧还是费解的很! 看到无忧呆愣的模样,那个银花看了一眼,然后笑道:“薛姑娘,您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就是了,千夜大人可是特意请了大齐的厨子在府里专门给您做饭呢!”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茫然的望着银花。心想:看来自己被劫持到这里肯定是跟那个叫千夜的有关了!而且这个人似乎对自己还很友善,请大齐的厨子给自己做饭?这也有些夸张了点,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随后,无忧便忽然抓住银花的手问:“对了,连翘呢?她去哪里了?”无忧忽然想起来怎么连翘没跟自己在一起? “连翘?”银花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就是和我在一起的一个姑娘,她叫连翘!”无忧解释道。 闻言,银花才明白了,说:“这个千夜大人没有吩咐,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对连翘有些担忧,蹙了下眉头后,便道:“银花,请你转告你们那个千夜大人一声,我想见他!” 闻言,银花笑道:“薛姑娘,千夜大人平时很忙,大概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里的,不过等他回来我一定会帮忙转达的!” “恩。谢谢你!”无忧只得说。 “那您到底想吃什么饭菜?”银花又问。 “随便吧!”无忧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 “好吧!”点了下头,银花便从橱柜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里外衣服,说:“这是千夜大人专门吩咐人给您做的大齐款式的衣服,您试试合不合身?对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千夜大人吩咐不让您随便走动,有什么需要就朝外面喊一声就好了,马上就会有人过来的!对了,您要是闷了,千夜大人也吩咐人给您准备了些解闷的书,要不然您还可以喊奴婢过来给您聊天!” “知道了!”无忧这个时候是听不进这些去的。 “那奴婢去给您传饭!”随后,银花便出去了。 房门再次被关闭,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对于无忧来说真的很是憋闷,感觉心中有一股子气都喘不上来似的!还有那个叫千夜的人,他好像对自己饮食起居安排的非常仔细周到,他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好吃好喝的把自己费那么大的劲劫持到这里来?想了半天无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不想了,站起来,走到书案前,只见上面放了足足有二三十本书籍,那些书籍竟然有好多都是关于医术方面的,还有一些大理的见闻风土人情方面的书,还有几本是大齐国的书,看到这些书,无忧不禁更加的疑惑:医书?难道这个千夜还知道自己会医术吗?仿佛这个人对自己是十分了解的!想到这里,无忧不禁有些心惊,这个人对自己这么熟悉,她对他却是还一无所知! …… 这日午后,风轻云净,大理的太阳和煦而不热烈,世子府里到处都是花团锦簇,七彩的蝴蝶在花儿上来回的飞翔,下人们纷纷低头做事,谁也不敢多言语。 千夜走到世子爷的书房附近,正好看到冷翠端着一盘糕点往世子爷的屋子的方向走去,他便赶紧的跟上去,叫道:“冷翠!” 冷翠闻言,转头一望,只见是千夜,便赶紧行了个礼道:“千夜大人!” 千夜走上前去问:“冷翠,世子在吗?”说着,眼睛便往前方的段高存的书房看了一眼。 “在!世子爷这两天都没有出门。”冷翠回答。 听到这话,千夜蹙了下眉头,因为段高存最近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闷,除了必要的朝政以外入宫的时候都不多,好多的奏折都是在书房里批阅的。所以,千夜又问了一句。“连世子妃的那里都没有去吗?” “没有!”冷翠又摇摇头。 听了这话,千夜便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冷翠说:“冷翠,帮我通传一声,我又要事要见世子爷!” “千夜大人请稍等!”低头一说完,冷翠便端着高端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千夜走到书房前等候,果然,不多时后,冷翠便走出来说:“千夜大人,世子爷请您进去呢!” “恩。”千夜点了下头,然后便走进了段高存的房间。 步入书房,千夜先行了个礼,便看到段高存低头坐在书案前正在批阅奏章,连头都没有抬的道:“有什么事?” “宫里世子爷已经几日没去了,皇上已经问过两次了,世子爷是不是明日过去一趟?”千夜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这话,段高存想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明日一早我就进宫去。”随后,段高存便低头继续看奏章,大概一刻后,段高存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千夜仍旧站在原地,段高存不禁蹙了下眉头,问:“还有事吗?” 闻言,千夜便陪笑道:“最近几个部将说好多日子都没有看到过世子爷了,所以想进来拜见,小人知道世子爷不想被打扰便把他们都挡了驾,不过这两日他们都缠着小人想见见世子爷,所以小人便只好答应了!今日小人在家里准备了宴席,家里的歌姬也排练了新的舞蹈,想请世子爷驾临!” 听到这话,段高存拧了眉头,似乎有些厌倦,道:“这几日我没有什么心情,不如你们自己热闹一下好了!” 听到段高存拒绝了,千夜便赶紧道:“世子爷,部将们都对世子爷忠心耿耿,世子爷就算是再不耐烦也要安抚一下他们,毕竟这些人世子爷以后都是用得着的!” 听了这话,段高存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好吧!” 听到段高存答应了,千夜不禁喜出望外,赶紧说:“世子,小人还准备了一件特殊的礼物要献给世子爷!” 闻言,段高存却是一笑。道:“不必了!那些金银珠宝或者是宝剑宝刀你都留着自己用好了!” “世子,小人最了解您,自然是不会送这些俗物!”千夜说。 “那是什么?”段高存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疑惑。 千夜却是微微一笑,带着神秘的说:“世子等到晚上就知道了,反正一定会让世子高兴就是了!” 自从从大齐回来后,段高存就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所以他便也没有多万,便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千夜怕段高存疏忽忘了,所以临走前又说了一句。“那小人就在府里等候世子爷的大驾光临!” 段高存并没有说话,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千夜见状便退了下去。出了书房,转身便看到冷翠,冷翠上前低声问了一句。“千夜大人,世子爷现在真是沉默的很,总是憋闷在屋子里,这可怎么好啊?跟以前可是真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世子爷最爱打猎,现在连打猎都不去了。”冷翠也是伺候世子多年,所以对此也很是担忧。 听到这话,千夜却是一笑,似乎很是轻松的说:“过了今个晚上,不对,等到今个晚上世子爷肯定会恢复往常一样,也许会比以前还要高兴!” “真的?”冷翠很是疑惑的看着千夜。 “等着瞧吧!”千夜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了,留下一脸疑惑不解的冷翠。 第十一章 欣喜若狂 这日晚上,新月如钩,千夜的府上灯火通明,一座水榭中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已经放满了茶点,十几位将军打扮的男子都或坐或站在水榭中等候,千夜看着下人们不断的往水榭中端吃食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心想:明明已经告诉世子了,世子也答应了,怎么还不过来呢? 这时候,大概其中几位将领有些着急了,便过来问:“千夜大人,世子爷今晚到底会不会过来啊?” “就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其中一个将领看了看天色道。 为了安抚他们,千夜只好道:“世子爷日理万机来晚一点也是正常的,再说世子爷一向守承诺,他答应了就一定会过来的!”虽然千夜嘴上如此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世子爷是很守信的人,但是最近都是心不在焉的,就怕他给忘了。所以便赶紧吩咐一个人马上去世子府催催提醒一下! 不多时后,外面一个人赶忙进来通报。“大人,世子爷进了府了!” 听到这话,众人赶紧全体起身,千夜为首的赶紧出了水榭去迎接!刚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身乳白色袍子外面披着金色罩衣的段高存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过来!众人赶紧单膝跪地的行礼。“我等参见世子殿下!” 段高存一仰头,眼眸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位将领一眼,便沉声说了一句。“都免礼吧!” “谢世子殿下!”众位赶紧起身。 随后,段高存便迈步走入了水榭,并坐在了正座上。稍后,千夜和众位将领也都一一入席。千夜做了个手势后,侍女们便开始上菜了。然后千夜便对着正座上的段高存陪笑道:“世子,我府上的歌姬前些天排练了新的舞蹈,就等着为您献舞呢!” “你有心了!”段高存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千夜也知道,最近世子对什么都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便伸手拍了两下,立即便有一队穿着光彩靓丽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入,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舞蹈。虽然那些女子个个年轻漂亮,而且身形窈窕,舞蹈的技艺也是非同一般,好多高难度的动作都让在座的将领们叹为观止,但是悄悄瞧了一眼坐在上座上的段高存,只见他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甚至连笑容也没有,黝黑的眼眸只是随便在那几个舞女的身上扫了两眼,便低头闷闷的喝酒,话也没有往常那般多!一旁将领们见状,只好纷纷的向段高存敬酒,段高存倒是也来者不拒,虽然他的酒量很是好,但是也禁不住这般喝,不多时后,他便有了一些醉意! 几支舞蹈过后,段高存感觉坐在这里实在是无趣,便起身道:“今天我累了,你们好好的喝吧,我先回去了!” 几位将领赶紧起身想留,无奈段高存去意已决,千夜便赶紧让那些将领们继续喝酒取乐,自己却是尾随着段高存走出了水榭。并赶紧跟上前去道:“世子,千夜想献上的礼物您还没看呢!” 段高存现在是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是摆手道:“罢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千夜却是笑道:“小的怎么敢?要是哪天世子知道了还不剥了小人的皮吗?” 听到这话,段高存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停住脚步,转头望着这时候低首不语的千夜,感觉他今日的话好像有些蹊跷,不禁盯着千夜道:“千夜,你不要给我故弄玄虚,到底是什么礼物?赶快说!” “是……是一个人!”见段高存有些不悦了,千夜赶紧道。 “人?”段高存不禁更加疑惑了。 抬头望了一眼段高存那盯着自己的锐利的眼眸,千夜又补充了一句。“一个女人!” 闻言,段高存便有些厌恶的道:“你以为我是好色之徒吗?我虽然也喜欢美女,但是今晚我对美女没兴趣!”说完,段高存便转头就走。 “是一个大齐的女人!”随后,千夜赶紧在段高存的背后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段高存这次是马上就顿住了脚步,大齐两个字让他有些惊讶,这两个字仿佛都是他的软肋了!下一刻,段高存缓缓的转过身子来,嘴角张着,眼眸中有些惊异!看到段高存的表情,千夜赶紧低首道:“小人知道世子爷最近为什么闷闷不乐,见了这个人,世子爷肯定会像以往一样快乐潇洒的!” 听了这话,段高存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马上上前两步,来到了千夜的跟前,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低声问:“现在人在哪里?” “在后院!”千夜回答。 “马上带路!”段高存此刻的心如同被巨大的海浪拍击的海岸,只听心在砰砰直跳,这种仿佛在他这一生中都是不多见的,哪怕遇到再大的风浪他也从来没有如此过! “是!”千夜应声后,便赶紧转身引领着段高存往后院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好几日了,无忧还是不知道连翘的消息,问银花给她带到了口信没有她想见那个叫千夜的人,银花说带到了,只是千夜大人非常忙碌,没有时间来见她,只是告诉她和她一起的那个侍女现在很安全,只是住在别的地方!无忧虽然很着急,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每日里只能是像一只鸟儿一样被困在这笼子里,虽然茶饭不思,但是仍旧逼着自己吃一点,毕竟她还是要保存一点体力,万一有机会逃脱这个地方呢?只是苦于不能和连翘见面。不过偷偷观察这个地方仿佛看守还很严密,这个房间连个后窗都没有,前面的门窗都有人看守,而且从窗子里往外望去,不时就有一队巡逻的军士在前方经过,看来她一个不会什么功夫的女子想要逃脱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切实际的。只是不明白那个叫千夜的人为何要把她千里迢迢的从大气劫持过来,她到底对他有什么用?闲来无聊,脑海中时常想着沈钧现在是否已经回到京城了?只要他一回来肯定会查出自己被劫持到这里来了吧?她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肯定能找到自己并救自己出去的! 大概一更天的时候,千夜引领着段高存来到了无忧居住的房屋前。千夜朝前方亮着灯火的窗户一指,低首道:“世子,人就在屋子里!” 听到这话,段高存抬头朝前面一望,只见前面的屋子房门和窗子都紧闭着,房门前有四个军士在守着,而屋子里那柔和的烛光犹如一首委婉的诗词一样从窗棂里倾泻出来,一看到那烛光,他的脑海中就想起了那张清丽的面孔,那双幽静而带着灵气的眼睛。想到这一切,他的眉宇一皱,仿佛连眼光也都温柔了起来! 大概段高存在这里站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候,他的脚下像生了根一样竟然有点不敢进去看里面的人是否是他这么多日子以来魂牵梦绕的人!虽然他十分的迫切的想看到里面的人是否是她! “世子?”这时候,千夜试探的喊了一声。 下一刻,段高存才迈开脚步朝前方的那间屋子走去。而他身后的千夜望着世子的背影嘴角间却是抿起了一个微笑! 段高存走到门前,手掌在空中停留了一刻,才伸手推开了眼前的房门!吱呀,只听房门一响,正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的无忧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她以为肯定是银花进来给她送茶水送点心之类的,因为除了银花这几天以来也从来没有一个别人进来过! 段高存推开房门后,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正托着腮坐在八仙桌前,眼眸一眯后,他细细的打量起了那身影。只见她的一头秀发都在脑后轻轻的挽着用一支白玉簪子固定,脸色如同白瓷般的细腻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仍然是如同灵动的湖水一般让人看着极其的舒服。她的神情专注,嘴角间仿佛还抿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到来!看到屋子里的人真的是他梦寐以求的,段高存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大概上一次欣喜若狂的时候是十几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深呼吸了一下后,下一刻,段高存便迈步跨入了门槛,并且反手关闭了房门! 这时候,无忧突然感觉有一束很锐利的光芒正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耳朵边上也听到一阵脚步声,而这阵脚步声虽然细微但是却很沉稳,根本就不是这几日以来银花的脚步声!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立刻抬起了头来。当无忧看到一个穿着乳白色袍子金色纱罩衣的魁梧男子走向自己的时候,无忧立刻呆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无忧不禁在脑海中快速的搜索着这个人的面孔,看她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第十二章 一往情深 看到无忧望着自己端详的眼神,段高存的嘴角扯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意,并道:“怎么?才这么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 听到这个声音无忧一怔!好熟悉的声音,随后她便马上辨认出了眼前站着的人就是几个月前她在自己的庄子上碰到的人!不禁轻声道:“是你?”这时候,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他肩膀上披着一头的黑发,耳朵上还戴着一只大大的耳环,浓眉大眼中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威仪,乳白色的袍子外面穿着金色的纱罩衣,异常的华贵,虽然几个月前的他身上只穿着普通的布衣,但是也是难以掩饰他身上的那抹尊贵之气的,而此刻这一身富贵的打扮大概一下子就让无忧联想到了前几日人们一直在嘴边提起的世子!世子?难道他就是大理世子? 听到这话,段高存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你到底是谁?”无忧不禁蹙着眉头发问。 “大理世子段高存!”这一次,段高存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刚才无忧就已经在怀疑了,可是没有想到她的怀疑是正确的,昔日她救下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大理世子!他的名字叫段高存,大概以前在几本书上她也知道一些,大理最近几十年在番邦里算是比较强大的国家了,两代皇帝都比较勤政爱民,尤其是当今的皇帝还有当今的世子非常的重视军事,所以军队的实力也是很强的。随后,无忧的眼眸一眯,对段高存道:“你既然是大理世子为何要去我们大齐?” “向往中原文化,想去见识一下!”段高顿扬着下巴回答。 “就这么简单?”无忧不禁疑惑的问。此刻,她脑海中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堂堂一国世子,不顾个人安危去大齐肯定是有所企图的,再说那天他身负剧毒,应该是不是被大齐的官府发现了他的踪迹?因为最近大齐和大理两国屡屡在边境上有互斗的行为。而且世人都知道当今皇帝和他的儿子对大齐一直都有觊觎的野心。 对于这个问题,段高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头望着烛光道:“这次大齐之行虽然是九死一生,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说完,便转头望着无忧一脸坚定的道:“因为我遇到了我这一生最为挚爱的东西!” 听到这话,无忧一拧眉头,不过却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急切的道:“当日我也算是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派人把我和我的侍女绑到这里来?” 闻言,段高存蹙了下眉头,心想:这件事情肯定是千夜做的了,虽然他的脑海中这些日子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却是一直都保持着冷静,没有付之于行动,虽然心里是责怪千夜的自作主张的,但是他倒是对于此事并不生气!随后,他便实话实说的道:“如果我说这件事我压根就不知情,是底下人私自做的,你会相信吗?” “不会!”无忧回答了两个字,然后道:“大丈夫做事做了就承认,难道大理世子还不敢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不成?” 听到这话,段高存倒是蹙紧了眉头,立刻争辩道:“我绝对是一个大丈夫,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无需承认!” “哼!”无忧是不相信这件事情是他不知情底下人私自做的,因为他是大理世子,底下人不会先斩后奏吧?那他要是一生气,还不要了那个千夜的脑袋? “你不相信?”看到无忧对他的话是治之以鼻,段高存问道。 此刻,无忧都厌烦的别过了脸去。心中在想:这个段高存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劫持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和沈钧有关吗?难道他大理有想和大齐开战的准备?想到这里她不禁心里有些慌慌的,因为沈钧毕竟是大齐最年轻一辈的军事将领中最为优秀的人才之一,自己不会让他当了人质吧?不过这个说法还是有些牵强,因为如果开战,皇上也不见得会让沈钧挂帅出征啊?就算是沈钧是元帅,那也不会为了自己而牺牲了国家利益的! 看到无忧根本不屑一顾的表情,段高存有些气恼,转身便走到门前,伸手打开房门,对外面大喊了一声。“千夜!” 这时候,一直在外面守候的千夜听到世子的叫声,愣了一下,因为他以为世子肯定会在屋子里多停留一些时间的,所以便赶紧快步上前,低首道:“世子!” “进来!”段高存冷声说了一声,便转身走进了屋子。 见世子仿佛异常的生气,千夜不敢怠慢,赶紧走进了屋子,这时候,段高存却是指着千夜厉声问:“千夜,你为什么要私自把薛姑娘绑到这里来?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说完,段高存便伸手打碎了八仙桌上的一个瓷杯子。 瓷杯子碰触到地面后便粉碎碎骨,千夜见状,赶紧单膝跪地,拱手解释道:“世子,下人该死!小人不该自作主张把薛姑娘绑到大理来。可是要是给小人再一次的机会,小人还是会这么做的!” “你……”段高存听这话不禁更加的愠怒。无忧则是转头看着千夜,不知道他将要说出什么话来。 随后,千夜便诚恳的道:“世子,小人跟着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您自从大齐回来后便茶不思饭不想,您对小人曾经有过救命之恩,小人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您对薛姑娘如此的牵肠挂肚,所以才自作主张把薛姑娘绑到这里来的。薛姑娘,一切都是小人的错,请你不要怪罪世子!”说完,千夜便单膝跪在了无忧的跟前。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傻眼!转头望望段高存,见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难道是默认了?什么意思?对自己牵肠挂肚?难道是这个段高存对自己有意思?天哪!怎么会这样?这也有点太戏剧性了吧?她就是因为这个把自己劫持到大理来了吗?想到这里,无忧不禁有些气愤又好笑! 这时候,段高存转头对无忧道:“现在你相信了吧?这件事确实我是不知情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好笑。说:“你们是主仆两个,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闻言,段高存不由得有些负气的道:“好!我会证明给你看这件事我到底知情不知情。”说罢,便转头对千夜道:“既然你知错,那就应该接受惩罚,去外面领一百军棍吧!” 听到这话,单膝跪在地上的千夜不禁有些吃惊!毕竟一百军棍打下来就算是再壮实的小伙子也是非死也要重伤,当下,外面的几个守卫和银花听了都着急的不得了。虽然无忧没有看到过打军棍,但是也知道一百军棍的惩罚是不轻的,说不定是会出人命的! 下一刻,千夜便说了一句。“小人领命!”说完,便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这时候,银花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替千夜求情道:“世子爷,一百军棍打下来千夜大人不死也会是个重伤,还请世子爷看在千夜大人在您鞍前马后的份上从轻发落吧!”银花说着已经吓得流下了眼泪。 虽然段高存也有些不忍,但是却是仍旧坚持道:“他自作主张,这就是僭越,不给他点教训的话以后还岂会有人服我?” “银花你不必为我求情,这是我应该接受的惩罚!”千夜说着便继续往外走。 此刻,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看到这个段高存仿佛并不是说着玩的,这个千夜虽然是活该,但是要是为了这件事枉送了性命倒是也有点可怜,毕竟他也是为了主子着想,再说万一把他给打死了,连翘可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了,所以无忧随后便说了一句话。“你们主仆不用使这样的苦肉计,就算是打了我也不会相信的!” 听到这话,段高存不禁皱眉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放了我的侍女,让我们回大齐去,那我就相信你!”无忧大声的道。 听了这话,段高存有些犹豫,见他犹豫了,无忧不禁冷笑道:“怎么?这次你证明不了了?” “千夜,薛姑娘的侍女呢?赶快把她带过来!”段高存厉声道。 “是。”千夜赶紧道。银花见世子不提打军棍的事情了,便赶紧跟着千夜退了出去。 听到他叫千夜去带连翘了,无忧心下有些欣喜,然后便想趁热打铁的道:“世子,连翘回来后,请你马上放我们回大齐!” 此刻,段高存当然不想立刻答应她,所以便说:“等你的侍女回来再说,毕竟回大齐也要有一番周折才是!” “什么周折?”无忧有些心急。 “毕竟大理和大齐相隔几千里,而且边境地带很是混乱,而且还要经过很长的一段无人区,你们两个姑娘家没有可靠的人护送怎么能回去?这些当然都需要安排和谋划的!”段高存蹙着眉头道。 第十三章 关心备至 听了段高存的话,无忧想想也在理,所以随后语气便缓和了一些,道:“那希望你能够赶快替我安排回大齐的事情。这些日子我突然失踪,家里人肯定是急坏了!” 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紧的拧着,段高存眼眸一暗,然后说了一句。“不知道知道你失踪的消息,沈钧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盯着段高存看,说:“你知道我的夫君是沈钧?”这他也知道,无忧不禁有些担忧,因为沈钧毕竟在边境地带还是很有名气的将领,她怕他会因为自己是沈钧的妻子而会做出什么不善的举动来! 不过,段高存的心中却是没有把无忧和政治放在一起想,他现在一想到沈钧是眼前的佳人的夫君,他的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的烈火在燃烧,那火焰烤的他异常的难受!他也明白的知道这火焰是嫉妒的火焰,他发疯的嫉妒沈钧!虽然以前他只是欣赏并忌惮沈钧这个人,但是现在他的骨子里竟然还有一抹的羡慕嫉妒和恨! 不过,段高存没有正面回答无忧的问题,而是转身背对着无忧道:“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蹙起了眉头,有些反感的道:“世子未免太过操心了!” 闻言,段高存唇边勾起了一个笑意。心想:今天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问这种问题? 随后,无忧感觉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的话题,所以便说:“天色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世子请回吧!” 听到这话,段高存转头望着脸上冷若冰霜的无忧,自嘲的道:“放眼大理,你还是第一个对我下逐客令的人!” “因为我是大齐人!不是你们大理人。”无忧连看都不看段高存一眼了。 稍后,段高存当然有些讪讪的,便说:“好吧!改日我再来看你。”说完,他深深的看了无忧一眼,便转身离去。 在段高存迈腿将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无忧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希望世子不要忘了放我走的诺言!” 听到这话,段高存怔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然后便毅然的迈步走了出去!段高存走后,无忧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因为她隐隐觉得也是段高存并不会很爽快的放自己走,但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在这里继续等待而已。 翌日一早,无忧刚刚起床,正坐在房间里心不在焉的用梳子梳理着头发,房门突然吱呀的一声开了!无忧还以为是银花给她送早饭来了,所以并不在意,可是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二小姐!” 突然听到连翘的声音,无忧的心一紧,然后猛地转头,只见是连翘正站在门口,这一刻,无忧真是百感交集,眼眸都有些湿润,叫了一声。“连翘!” 下一刻,连翘便赶紧跑过来,上下打量了无忧两眼,看她安然无恙才放心的道:“二小姐,奴婢这几天可是担心死您了!” “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快跟我说说,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无忧拉住连翘的手问。 “倒是没有为难我,就是把和您一样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让出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连翘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放心了。“那就好!” “对了,二小姐,那帮人到底把咱们劫持到这里来做什么啊?奴婢看着那些人对您还很恭敬呢,还有您住的这屋子可是很华丽的!”连翘疑惑的问。 随后,无忧便说:“这些事情我慢慢告诉你吧,我也觉得很离奇!”随后,无忧便把当日碰到段高存的事情说了出来,连翘当然是惊讶万分,主仆两个分别详细的诉说了分别的这几日的各自的状况和对未来的担忧。 有了连翘的陪伴,无忧倒是不那么寂寞无聊了,银花倒是伺候的更加的周到和恭敬了,这日晌午前,银花忽然带了八个丫头过来,她们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都是各色的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等等! 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看到那八个丫头排成一排站在眼前,不由得皱了眉头,转头对跟前的银花问:“这是什么意思?” 银花这是笑着回答:“薛姑娘,这是世子爷吩咐裁缝连夜为您赶制的衣服,一共是十二套,各种颜色都有,都是按照大齐的款式做的,您试试合不合适?”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脸色一沉,拒绝道:“替我谢过世子,但是我不需要!” 闻言,银花愣了一下,然后又说:“还有一些金银玉石首饰和胭脂水粉,都是世子爷今日一早派人送来的,世子爷还派人送来了许多食材吃食,今个晌午您可是有口福了呢!” 听了这话,无忧感觉很反感,便对银花说:“这些东西你都退回去吧,我根本不需要!还有替我转告世子,吃喝穿戴我都不感兴趣,只希望让他赶快安排送我和连翘回大齐去!” “这……”听到这话,银花不禁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无忧实在是不想和她多说话了。这个段高存到底是什么意思?拿这些糖衣炮弹来想贿赂她吗?无忧压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去看那些珠宝玉石衣服什么的。 见无忧的态度很是坚决,银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踌躇了一刻,便只得带着那八个丫头退了下去!她们走后,连翘走过来笑道:“二小姐,这大理世子对您还真是好呢,竟然让工匠一个晚上就做出了十二套衣服,还送来了那么多的珠宝首饰。您说他是不是想娶您做世子妃啊?”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又气又好笑的道:“你在胡说什么呢?大理世子早就有世子妃了,而且听说还是大理第一美人,小世子都生了!” “啊?真的?那倒是可惜了!”连翘有些惋惜的道。 闻言,无忧便道:“让姑爷听到你的话,肯定会狠狠的揍你一顿的!” “二小姐,奴婢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虽然奴婢没有见过那什么世子爷,但是听说也是魁梧潇洒的,这是你成亲了,要是还没跟姑爷成亲的话,那还真是有点不好选呢!”连翘笑道。 “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想,只是想能够赶快回到大齐,也许姑爷这个时候也应该回到沈家了!”说到这里,无忧便垂下了头,眼眸中尽是道不尽的相思之情! 看到无忧的神情,连翘便撇了下嘴道:“哎!除了姑爷以外,这辈子喜欢上您的男人啊注定都要伤心的!” “死丫头!再胡说就撕烂你的嘴。你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咱们现在是处在什么情形下?万一回不了大齐,咱们可就得在这里做个孤魂野鬼了!”无忧说。 “啊?我可不要!”听到这话,连翘当然是赶紧喊不。 这时候,房门又被打开,只见几个丫头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只见她们把食盒放在地上,然后从食盒中端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银花指挥着把二十来道菜肴都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笑道:“薛姑娘,世子怕您吃不习惯,所以这里面有十道大齐的菜品,还有十道是我们大理的特色菜,厨子是世子爷从世子府过来的,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无忧的眼睛扫了一眼八仙桌上被堆满的菜品,只见那些菜品都是鱼翅熊掌或者燕窝等最为上等的食材,看到这些,无忧便对银花道:“银花,这些我吃不惯,麻烦你帮我按照以前的食物标准送来!” 听到这话,银花很是为难的道:“薛姑娘,这也是世子爷的一番心意,您看……” “这些我是不会吃的!”说罢无忧便起身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眼睛都不在看八仙桌上的那些菜品一眼的。 见状,银花想了一下,然后走到无忧的跟前,陪笑道:“薛姑娘,不如下一顿奴婢就去回禀世子爷,这一顿您看都送来了,不如就……” 可是,无忧却是打断了银花的话。“这一顿我也不会吃的!要不然我就饿着好了。”说罢,便再也不言语了。 随后,银花很是为难的看了那些菜品一眼,见无忧甚是坚决,便只好挥手让那些个丫头们把菜品又重新装回了食盒,并且抬了出去!银花走后,连翘倒了一杯茶送到无忧的跟前,说:“二小姐,其实那个银花也挺为难的,说不定她会受到惩罚的!” 听到这话,无忧伸手接过连翘手中的茶碗,低头喝了两口,然后说:“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吃了这一顿的话那么就有下一顿。我只是想让那个段高存明白,我无意于在这个地方多过一天!” 闻言,连翘点了点头,道:“是啊!他们如果认为用这些可以留住二小姐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只是,二小姐,奴婢心里想那个大理世子好像不会那么容易放您走的!” 其实,连翘的话说到了无忧的内心中,她把手中的茶碗递回给连翘的手中。说:“咱们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我也只能尽量争取让段高存赶快送咱们回大齐去。” 第十四章 霸道蛮横 翌日晌午时分,门被忽然推开,只见一个长得很是娇艳的身穿白族服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却不是银花,笑着低首道:“薛姑娘,午饭好了!”说罢,只见那女子转身朝外面喊了一声,便有四个丫头走了进来,也是拿着提盒,不一时功夫,饭桌上又摆满了二十来道精致的菜肴。 看到这些,无忧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问:“怎么今天不见银花过来?” 听到这话,那个白族女子拧了下眉头,然后说:“银花恐怕是先不能过来伺候您了,薛姑娘,奴婢叫金花,以后就在您的身边伺候,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闻言,无忧看到这个叫金花的女子刚才的神情不对,便蹙着眉头问:“银花去哪里了?”直觉里她感觉好像银花是有什么事了! 最后,金花虽然犹豫,但是还是回答道:“银花挨了二十板子的责罚,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大概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伤是好不了了!” “她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责罚她?”无忧立刻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银花才受罚的? 起初金花还不说,在无忧的一再追问下,金花才回答道:“是世子爷责怪银花侍奉的不周到,世子爷送来的东西您连看都不看,吃的您也是一口都不用,所以世子爷盛怒之下便叫人打了银花二十板子!薛姑娘,您可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要不然奴婢也会挨打的!”说完,金花的神情是战战兢兢的。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有些气愤的。这个段高存竟然如此苛待下人!当然也为银花受到自己的连累而自责。随后,无忧便对金花道:“金花,麻烦你帮我去跟世子说一声,我想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通传!”金花赶紧点头。 这时候,一直站在无忧身后的连翘道:“二小姐,昨个一天您都没怎么吃东西,还是赶快用饭吧!” 闻言,无忧扫了一眼饭桌上的山珍海味,不知怎么的一点胃口也没有!这时候,那个金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求的道:“薛姑娘,您就多少用一点吧?要不然世子爷要是知道了也会怪奴婢伺候不周的,说不定奴婢也会被罚挨板子的!” 听到这话,无忧看看金花吓得都面如土色了,知道那个段高存不是什么讲理的人,所以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闻言,金花的脸上马上有了些许的笑容,赶紧道谢道:“多谢薛姑娘!奴婢这就去禀告世子。”说罢,金花便带着那几个丫头一起下去了。 房门再次被关闭后,连翘给无忧盛了一碗饭放在面前,笑道:“二小姐,这个大理世子倒是还蛮有趣的,您不领他的情他就拿下人来撒气!” “还笑呢?他这样不讲理,倒是我连累了银花!”无忧有些自责的道。 “要说银花倒是挺无辜的!既然如此咱们就别让这个金花再挨打了,二小姐,这些菜品看着挺好看的,不如让奴婢陪着您吃点吧?”连翘想法子逗着无忧开心,毕竟无忧昨个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你倒是有口福了!”无忧最后无奈的说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好歹吃了几口。 “这叫傻人有傻福!”连翘呵呵笑道。 这日晚间,晚饭过后,屋子中的烛火异常的明亮,无忧正坐在书案前心不在焉的翻着一本书。不想,房间的门突然被外面推开,外面喊了一句。“世子爷到!” 听到这话,在一旁坐着缝补衣服的连翘赶紧站了起来,无忧却是只抬了下头,坐在那里没有动!随后,只见仍旧身穿乳白色袍子,今个外面穿了一件浅蓝色纱罩衣的段高存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可以看得出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十分的好,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跟着他进来的还有金花,段高存看了一眼无忧,眼光中带着无比的柔和光芒,随后,他便朝着金花挥手道:“下去吧!” “是。”金花应声后,便赶紧上前拉了连翘一同出去了。 一时间,房门再次被关闭,房间里便只剩下无忧和段高存两个。虽然这间屋子不小,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还是感觉有些局促,尤其是他那眼光中透露出来的光芒让无忧很是不自在! 好在还是段高存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听说你着急见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没有来由的让无忧有些不舒服,随后,无忧便站起来,侧着身子道:“我只是想问问我回大齐的事情世子筹划的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段高存的脸色就有些沉了下来,半晌后才回答:“这才一天的时间,你也太心急了吧?再说我也是堂堂一国世子,皇上年事已高,所有的政务都是我在打理,不说日理万机也是天天忙碌,你总得容我一点时间把事情分个轻重缓急吧?” 听到这话,无忧就感觉这个段高存其实心里是不想把自己送走的,他现在的话只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罢了!要是他真想把自己送走的话,凭他堂堂大理世子的身份只要吩咐一个得力的人来办就好了,何须还让他自己去谋划?所以,下一刻,无忧便有些心急的道:“既然世子你如此忙碌,怎么还有空来见我这个小女子?” 闻言,一向说话爽利的段高存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随后,他便道:“你说得对,我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你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发现在她的面前他竟然有一种想逃的感觉。虽然他很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下,哪怕是多看她一眼也好!但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他就是看到她心中还会有莫名的紧张,当然他的面上是绝对不会流露出这种心虚的,要不然他的面子可是扫地了! 说罢,段高存便转身要走,见他要走,无忧马上叫住他道:“世子请留步!” 听到她的话,段高存赶紧顿住了脚步,侧脸问:“还有事?” “以前伺候我的银花是不是你处罚了她?”无忧盯着他问。 段高存点头道:“是!” “为什么?她伺候的我已经很周到了,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打她二十板子?”要知道二十板子对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说那也是很重了,十天半个月的都下不了床的! 闻言,段高存却是固执的道:“周到?我给派人送来的东西你不吃不用那就说明是她无能,办不好我吩咐的事情那就应该受罚!” “可是……可是银花她就是个伺候人的人,她有什么能力让我按照你的意愿去做?”这时候,无忧感觉这个大理世子简直是太霸道了,简直就是不讲理嘛! 可是,段高存却是理所当然的转身望着无忧道:“我看事情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我就只知道她没有完成我给她下的命令。” “你……”对于他的言辞,无忧已经无言以对了。 看到无忧的表情,段高存知道这个女人的心还是很善良的,不想看到别人因为自己而受惩罚,所以临走之前他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这个金花也不能完成我布置的任务的话,那么她也会受到惩罚,而且是比银花重一倍的惩罚!” “为什么?”无忧不可置信的盯着段高存问。 “没有为什么!如果这个金花不行的话,那么就换下一个,下一个人如果还不能完成任务,那么她的惩罚就是比金花还重一倍!”说罢,段高存不等无忧说话,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你……”望着段高存离去的背影,无忧真是傻眼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男人,简直就是不允许人选择。当然,她也可以选择,那就是不管任何人的死活了。可是这一点她却是做不到。而且这个段高存的气势她也可以看出来他绝对是一个能够说到做到的人! 段高存走后,连翘和金花便赶紧跑了进来,看到无忧安然无恙,连翘也算是放了心,倒是金花马上又跪在了地上!哭着求道:“薛姑娘,求求您救救金花的命吧?” 听到这话,无忧便问了一句。“刚才世子的话你都听到了?” “恩。”金花含泪点了点头。然后说:“银花只挨了二十板子就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了,屁股上和腰上都是血红的印子,要是打四十板子的话,奴婢肯定都残废了……” “这个世子也太不讲道理了嘛!怎么能这样呢?”连翘在一旁抱怨道。 低头想了一下,无忧只好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谢薛姑娘!”随后,金花便擦着眼泪走了出去。 从这一天起,送来的饭菜无忧都让连翘和自己一起吃,想想这些饭菜扔了也是浪费了。别说,这些菜品倒是都是人间美味,对于人间美味她还是很乐意接受的!只是那些个衣服和珠宝首饰她倒是犯了难,她一直都不喜欢戴那么多的首饰也不喜欢抹什么胭脂水粉。所以最后,她只是挑了几件不那么夸张的当做换洗衣服好了,那些个胭脂水粉和首饰却没有享用,希望这样的话就可以让金花交差了! 第十五章 痴情如他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四五日,忽然有一天,金花跑进来禀告道:“薛姑娘,世子爷吩咐下来以后您可以出房间的门了!” 这些日子,无忧一直都在等待着段高存安排自己回大齐,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让他放自己回去的话恐怕不那么容易!听到这话,无忧便问:“是不是我以后可以随意走动了?” 闻言,金花赶紧回答:“那当然不行!您只能是出这个房门,在这府里的花园里走动走动,这府邸的大门您还是不能出的!” 听了这话,无忧撇了下嘴道:“呵呵,看来只是让我防风罢了!” 见无忧有些情绪,金花只好陪笑道:“薛姑娘,咱们大理的天气和大齐不一样,四季如春,所以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也都是四季都有花卉开放的,您闷了就去花园里走走也很不错的!” 无忧根本就无意于任何事,现在她只想段高存能赶快安排她回大理。所以便问:“我想再见一次世子,麻烦你给通传一下!” 听到这话,金花却是有些为难的道:“薛姑娘,您最近恐怕是见不到世子了,世子去了几百里以外的地方打猎顺便巡查军队,大概要过几日才能回来的!” 闻言,无忧的眉头一皱。便道:“知道了!”心里却是在想:这是不是段高存的托词? 随后,金花便下去了。金花走后,一旁的连翘道:“二小姐,看来这大理世子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咱们走了!” “我当然看出来了!”无忧蹙着眉头道。 随后,连翘便小声的在无忧耳边道:“奴婢这几天也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好像戒备很森严,夜里都有很多的军士在巡逻,咱们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想要逃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冷笑道:“就算是能逃出去又能怎么样?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况且外面一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大理离大齐几千里地,中间还有许多无人的地带,就算是咱们侥幸逃了出去,又怎么能回到大齐去?所以逃走只能是下下策,以后也不要再想了,除非有人愿意帮咱们,而且还要有权势的人才可以!” 听到无忧的分析,连翘便点头道:“是啊,看来咱们还真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连翘说得其实没有错,在大理她们是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再说段高存是什么人?他是大理世子,而且当今大理皇帝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几乎就是大理的君主,他不点头谁敢把她们送走呢?无忧不禁蹙起了眉头。 …… 千夜的府邸占地也算宽阔,花园的面积不小,而且也种植了许多花卉树木,尤其是大理的气候四季如春,所以各种花卉很适合在这种温暖的气候下生长,可以说花园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姹紫嫣红的。靠着花园有一座三层高的阁楼,阁楼上四面都有窗户,可以把整个花园甚至是半个千夜府都尽收眼底! 这日,阳光明媚,阁楼上的窗户都开启着,镶嵌着大理石的八仙桌上放着一壶香茗,桌子上还摆着各色的点心和水果很是丰盛。雕花窗子前站着一个穿着绛紫色袍子,外罩透明的白色纱罩衣的身影,他的手里握着白色的瓷杯子,辈子里还冒着茶水的热气,而他的那双幽深的眼眸却是盯着花园里的两个身影在专注的望着,那眼眸放射着灼热的光芒。只见两道纤细的身影在花园里徜徉着,两个人时而说些什么,时而看看花草,仿佛是百无聊赖。而那双幽深的眼睛只盯着那个稍矮一点的身影看,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大概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一颦一笑! 这时候,一个身影轻轻的走上了阁楼,千夜看到世子爷站在雕花窗子前一动不动,他没有敢打扰,好奇的走上前去,伸脖子往窗子外面看了一眼,只看到花园里有两道身影,千夜立刻就明白了!随后,千夜便陪着小心的道:“世子,您要是喜欢的话尽可以把她带回世子府里去做个侍妾,量她也不敢不答应的!” “你不了解她的性情,她根本不会顺从的!”虽然他并不对无忧了解多少,但是从她救自己的那日的镇静行为来看她和一般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放眼大理就算是整个华夏哪有女人能不对世子动心的?再说女人嘛有了第一次以后大概都会顺从的!”千夜有些不明白怎么世子这次这么苦着自己! “那有什么意思?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投入我的怀抱!”说这话的时候,段高存看着无忧的眼眸充满了占有欲。 听到这话,千夜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看来世子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我确实从来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段高存喃喃的说了一句,毕竟千夜跟随他多年,又是经历过生死的,所以他倒是不在意把自己的想法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花园里闲逛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忽然抬起头来往这边楼上看来,那个人便是无忧,段高存见状马上一闪,便让自己的身子离开了窗子,他很是害怕让她看到自己,毕竟他在这里偷偷看她已经好几天了,他不想让她知道,更不想让她追着自己问什么时候送她回大齐! 见此,千夜默然的没有说一句话,低头沉思了良久!过了一刻,段高存转身朝外面望去,只见刚才那两个在花园里徜徉的人影已经不见了,看来她们已经回去了,他不禁有些怅然若失!愣了很久之后,段高存便说了一句。“让人照看好她!”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是。”千夜只好点头称是。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金花又带着几个丫头过来给无忧送饭,饭菜依旧是有最少二十道菜,而且每天都是有不同的花样,又过了这几天,无忧是连看那些菜的耐性都没有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着金花。“世子打猎还没有回来吗?” 听到这话,金花只好又一次的道:“薛姑娘,奴婢只是个丫环,每次奴婢都是禀告千夜大人,再由千夜大人禀告世子的,这几日奴婢……都没有见过千夜大人!”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蹙紧了眉头,金花见状,便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无忧的面前,说:“薛姑娘请用饭!”说完,便赶紧退了下去。 金花走后,连翘走过来道:“二小姐,看来这位世子爷是在和您玩避而不见了呢!” “他总不能避我一辈子!难道打猎还能打一个月吗?”无忧没好气的说。 “这倒也是!既然他对您有了非分之想,应该不会一直都避而不见吧?”连翘偏着头道。 “行了!吃饭吧,赶快堵住你的嘴。”无忧有些心烦,便端起饭碗来,低头随意扒了几口饭,然后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然后索性一推饭碗,道:“吃饱了!”说完,便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案上坐下来随便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连翘见状,知道二小姐心情不好,所以便坐下来端起无忧剩下的那半碗饭吃了起来。过了一刻,等她吃饱了,便叫了外面的丫头们进来收拾。倒是挺可惜了二十几道菜肴,无忧几乎没有动筷子,而连翘也只是吃了几口而已,那些个丫头们倒是乐得全部撤下去享用了。这时候,只见金花进来,抬头看了坐在书案前看书的无忧一眼,然后对一旁的连翘笑道:“连翘姑娘,听说您也会医术,奴婢的一个小姐妹可能是有些着了风寒,能不能麻烦您过去一趟帮忙看看开个方子抓些个药回来吃?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奴婢们是请不起什么大夫过来亲自看看的!” 听到这话,连翘纵然想去也不敢自己做主,因为这些日子在这里这个金花伺候她们还真是尽心尽力,而且人也很少说话,她们提个什么要求也都会尽力的去办。所以便转头望了望坐在那里看书的无忧,无忧也是医者自然没有请医生而不去的道理,所以便点了点头。然后连翘便笑着对金花说:“那你带路吧!” “好!”听到连翘答应了,金花欣喜的很,赶紧引领着连翘便去了。 连翘走后,又翻了一页书,无忧便感觉有些热,便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虽然当时是缓解了一下症状,可是随后全身热得却是更加的厉害了,甚至是口干舌燥,她不自觉得伸手便解开了衣领,露出了里面的粉紫色抹胸,随后又喝了一杯凉茶后,燥热的症状还是没有缓解,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要知道这大理的天气是四季如春,根本不像大齐那样四季分明,冬天冻死,夏天热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正在这时候,一个想法猛地便钻入了无忧的脑海里!难道是…… 不会吧?谁会给她下药?在哪里下的药?茶水里?无忧赶紧伸手端过茶碗,低头在茶碗里闻了一下,茶水没有问题啊?难道是饭里?这一刻,无忧的心猛然的一提!连翘!连翘也吃饭了。 第十六章 柔情似水 随后,无忧便扶着书案站起来,想往门外走,但是才走了两步,腿就不听使唤了,燥热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甚至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不行!来不及了,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了,根本就救不了连翘!稍后,她扶着桌子,眼睛快速的在屋子里扫视着,想找她的药箱子,可是,药箱子刚才已经被连翘拿走了,她的银针也在里面,怎么办?有银针的话或许还能封住穴道,也许能够缓解这种催情药,可是现在连银针都没有!天哪!她到底该怎么办?想了一刻,一点注意也没有,想呼救,但是她知道那也是徒劳的,下药的人肯定不是千夜就是那个大理世子,外面还有人在守着,就算是呼救她也不会叫来半个人来救她的!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随后,无忧便赶紧拿过茶壶,顾不上把茶水倒入便对着茶壶的嘴喝了起来,可是喝了几口之后,茶壶就空了,再也没有水了!因为水也许可以缓解她的症状,这时候,无忧不禁更加的烦躁,她烦躁的把那茶壶扔在了地上,白瓷的茶壶碰触到地面立刻就粉身碎骨了,连带着一地的狼藉!无忧感觉异常的热,她又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发现还有别的可以喝的水!烦躁之余,她只能是趴在床铺上,忍受着身体内一波又一波来势汹汹的浪潮。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可以出去的,对于一个中了催情药的女子来说出去碰到任何男人都是一场劫难!可是她感觉身上的这种药物好像药效很大,不知道她这样能不能忍耐过去?但是她必须忍耐!下一刻,浑身燥热的她便脱去了身上的衣衫,上身只着一件粉紫色的抹胸,露出洁白的肌肤,她把一块手帕塞到了嘴巴里,用牙咬着,双手攥着被单,额上也都是豆大的汗水,虽然如此难受,但是她一定要有意志力,一定要战胜身体内的那抹狂躁! 此刻,阁楼上坐着一个身穿淡蓝色袍子,外面披着一层透明的纱罩衣,八仙桌上摆着酒菜,他的手指间捏着一个白瓷杯子,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眼睛却是不时的望向花园的方向。不过眼睛里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仿佛有些失望,因为这两日他都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可是那个身影却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都要以这个阁楼为家了,每天忙完了政务以后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两个时辰,希望能够看到他梦寐以求的身影。但是他的运气不是次次都很好的,有的时候会看到她,有的时候一连两三日都看不到。看到她的时候他会很高兴,看不到的时候心情就有些烦躁。总之,他现在的性情是一点个准都没有,可以用喜怒无常来形容了。他身边的人也只有千夜知道具体的情况,别人还以为最近世子心情不好呢! 这时候,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身影走了进来,抬眼看了段高存一眼,然后便禀告道:“世子……” “我想静一静,别来烦我!”段高存其实这些日子也很苦闷。其实他很想看到无忧,但是又不敢见她,因为她总是问自己什么时候送她回大齐,而且脸上没有一点柔和之色,都是冷冷的,像一块寒冰一样!可是他又不想勉强她,更不想放她走。但是他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留住她! 听到这话,千夜蹙了下眉头,但是还是要道:“世子,是关于薛姑娘的事!” 听到是关于无忧的,段高存立刻便转头问:“无忧她怎么了?” “薛姑娘病了!”千夜赶紧回答。 “病了?什么病?有没有请大夫?”听到无忧病了,段高存立刻放下酒杯便站了起来问,脸上都是关切之色。 “小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世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千夜道。 听到这话,段高存不禁有些踌躇,有些不敢前往。见状,千夜便加了一句。“薛姑娘的病好像挺严重的,您再不去估计……” 听到这话,段高存便再也不敢迟疑,马上转身便往楼下走去,并边快步走边吩咐道:“赶快去请太医!” “是。”千夜只好应声在后面跟着。 一刻后,段高存便快步来到了无忧的屋子前,看到房门紧闭,来不及说什么,便推门而入,身后的千夜看到世子进去了,便使了个眼色让守门的人关上了房门,自己却是背过身子去微微的一笑,背着双手望着天上的白云。 当段高存迈进房门的时候,看到无忧只穿着一件抹胸趴在床前,他不由得蹙了下眉头,然后赶紧走过去,却看到她闭着眼睛,全身上下都是汗水,嘴里还咬着一条手绢,整个人都在颤颤发抖!看到这种情况,段高存并不知道她是中了催情药,赶紧抚着她的肩膀,急切的问:“无忧,你这是怎么了?无忧?” 全身都在忍受煎熬的无忧听到耳边的声音,努力的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叫自己的人,这个时候,她还是有意识的,看清楚了来人是段高存,她不由得厌恶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声音颤颤的质问道:“你?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下药?下什么药?”听到这没有来由的话,段高存不禁愣了。 “别假惺惺的,你不是你……谁会敢?”无忧不禁的眉头都蹙死了,脸也因为极度的难受而扭曲变形。 愣了一下后,看了看无忧的情形,段高存也是贵族出身,许多贵族为了追求刺激都是用过这种药的,所以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蹙着眉头,一言不发,连拳头都攥了起来! 这时候,无忧则是对着段高存异常坚定的道:“我就是死也不会顺从于你的!”说完,她便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的往自己的喉咙上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见状,段高存马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叫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而且我也不会勉强你,更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让你顺从我!虽然我很想让你顺从我!” 此刻,他那双浓眉大眼异常的炯炯有神,眼光中充满了诚恳,无忧看到这双眼睛,仿佛他并没有欺骗自己,他说得应该是真的!不过,她现在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下一刻,她便昏倒在了床上! “无忧!无忧?”见她昏了过去,段高存喊了她两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随后,段高存便马上转身来到了门口,伸手打开大门,厉声朝外面喊道:“千夜!千夜!”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千夜马上跑过来道:“世子,你怎么出来了?薛……”本来千夜以为世子爷最起码也要天黑才可以出来了,这个薛姑娘可是世子爷的心尖尖,世子爷这次得了后肯定是心满意足了!想想千夜也都是替主子高兴的。 啪啪! 可是,没想到的是段高存竟然挥起手掌对着千夜的脸左右给了两个巴掌!而且下手很是重,千夜的脸上立时便红了起来。 被打懵了的千夜稍后便抚着脸庞问:“世子,您……这是……” “是不是你擅自主张给无忧下了那下三滥的药?”段高存质问道。 听到这话,千夜倒是低首回答:“是!” “马上去把解药拿来!”听到果真是他干的,段高存马上怒吼着。 听到世子说要他去拿解药,千夜则是皱着眉头道:“世子,小人这也都是为了世子您啊,女人嘛只要她属于了你时间长了她肯定会对您上心的……” “闭嘴!”千夜的话让段高存立刻怒吼着打断了他。 见段高存十分恼怒的样子,千夜不敢多言,只好低首道:“是!”随后,千夜便低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双手递给段高存道:“这是解药,用温水送下两颗就可以了!” 听到这是解药,段高存来不及说任何话,伸手便拿走了千夜手中的小瓷瓶,然后便转身走进了房间,并且赶紧用手关上了房门!因为里面的无忧可是衣衫不整,他是不准任何男人看到她的样子的。望着前方紧闭的房门,千夜可是好心碰了一鼻子的灰,随后便懊丧的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去了! 段高存回到房间后,马上找来一杯温水,上前扶起已经昏了过去的无忧,从小瓷瓶中倒出两粒解药送入了她的嘴中,然后喂她喝了两口水!见她衣衫不整,便赶紧拿了她的衣服替她穿上。这时候,她的额头上都是汗水,段高存用手帕替她擦了擦额头,脸颊和脖颈。这时候,无忧还没有醒来,他望着怀中的人,眼眸专注而温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近距离的盯着她看,因为她还睡着,所以他是不用顾忌任何她的眼光和态度的!她的皮肤很白,如同白瓷一般,他都忍不住用自己的指腹去轻轻的触摸,她的眉毛清秀,鼻子小巧,眼睛有些上翘,带着一丝的倔强。 第十七章 深情表白 说实话,倾国倾城的美女他是见多了也拥有多了,所以他对美女也有了一些免疫力。可是没想到他的心却沦落在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身上!她和他以往看到的女子都不同,她身上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吸引着他,让他为之疯狂!其实,他也知道他在她身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他身上肩负着一个国家的兴衰,他其实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了解她,接近她,虽然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并不像所有的女人都围着他转,想千方设百计的想博取他的注意。就这样,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守着,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因为等她醒过来他就不可以这样看她了! 千夜懊丧的离开了无忧的住处,十分的懊恼,本来以为是为主子做了一件好事,可是没想到却是挨了两个耳光。其实挨两个耳光也不要紧,只要主子好受些也可以,但是段高存竟然还向自己要解药,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制造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世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把握呢? 哗啦啦……啪啪啪…… 正在懊恼之余,千夜路过一排屋子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许多瓷器被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他不禁蹙了眉头,心中的火气立刻就发泄了出来,大喊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在一旁站着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金花赶紧跑了过来,行礼道:“参见千夜大人!” 看到是金花,千夜便问:“怎么回事?谁在摔东西?”好像此刻屋子里还有摔家具等的声音,他就纳了闷了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狂?真是活腻歪了! “是……连翘姑娘!”金花赶紧回答。 “连翘?谁是连翘?”千夜有些不解的问。 见千夜不知道,金花便赶紧回答:“连翘就是薛姑娘的贴身侍女!” “她怎么了?”千夜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她吃了给薛姑娘送的饭,所以……所以也中了那种药!奴婢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关在这里,千夜大人,您有没有解药啊?这样子会不会出人命啊?”金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自责。她接到了千夜的命令,只好是把连翘哄骗出来,可是没想到连翘也吃了给薛姑娘的那碗饭。说实话,她感觉薛姑娘和连翘都是好人,所以她真的不想欺骗她们,更不想伤害她们,可是无奈她只能是执行千夜大人的命令。可是她并不想还要拖累上连翘的,连翘也是为了帮自己才相信自己的,所以她心里真是愧疚极了! 听到这话,千夜不禁也皱了眉头。说:“解药只有一瓶,可是已经交给世子爷了!” “啊?那怎么办?不如去向世子爷要几颗来?”金花提议道。 “再去见世子爷?我可是不敢!”说着,千夜不自禁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现在脸上还是有些火辣辣的,幸好他长得不怎么白,脸皮又厚,要不然现在脸上肯定会留下五个指印! “啊?那怎么办呢?”世子爷连千夜大人都不敢去打扰,别人更不敢去了。上次银花被打十天半个月才敢下床,现在府上在薛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可是都不敢造次的。 千夜低头蹙眉想了一下,然后便说:“我去看看!”说完,便转身朝前面的屋子走去。 随后,千夜走进了前面的房间,然后房门就被关闭,金花只好在外面继续等候…… 等到无忧睁开眼眸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燃了烛火,柔和的烛光倾泻在整个房间中,床前坐着一个魁梧的身影,眼眸正专注的望着刚刚睁开眼睛的人儿! “你醒了?”段高存看到无忧无恙的醒来,很是欢喜。 看到眼前段高存那张器宇轩昂的脸庞,无忧微微拧了下眉头,因为感觉浑身都是酸软无力的!脑海中也立刻想起了刚才她昏倒之前的种种。随后,她便不似原来那般冷淡,眸光中也算是温和的道:“是你给我吃了解药?”她是一个大夫,她知道这种催情药是很厉害的,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她恐怕三天三夜也醒不过来,如果身体不好的话也许她还会送命。所以她肯定是吃了解药的。 “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段高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她道歉。 “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吗?”无忧盯着段高存问。 “不是!”段高存摇头。 听到这个答案,无忧把眼光移向别处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可是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遭受这样的痛苦的!你不要怪任何人,只要把这个仇记在我身上好了!”段高存道。 闻言,无忧却是笑了。“你倒是挺有责任感的,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不知道怎么的无忧竟然对段高存也产生了一丝好感! “下人们虽然做的不对,但是毕竟也是对我忠心耿耿,况且一切都是为了我着想,我自然也要护着他们才是!”段高存说。 “你是个好主子!”无忧点头道。 “你也是个好主子!”段高存说。 听到这话,无忧立刻就想起了连翘,她马上伸手抓住了一旁段高存的手臂,急切的道:“对了,我的侍女连翘也中了和我一样的催情药,请你马上叫人去救救她!”看看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离她们的药效发作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不知道连翘现在怎么样了?无忧心中着急的很,尤其是这关系着一个女子的名节! 听到这话,段高存蹙了下眉头,然后便赶紧道:“你等一下!”说完,便起身转身走到门前,一把打开房门,对外面喊道:“来人!” “世子爷有何吩咐?”外面的守卫马上应声道。 这时候,段高存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那个守卫道:“马上去找到薛姑娘身边的侍女连翘把她这个给她吃两颗,务必把她安全的护送回来!她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要你的脑袋!” “是!”那个守卫听到命令后,马上便接过了段高存手中的小瓷瓶,然后转身赶紧去了。 看到那个守卫去了,段高存才伸手关上房门,转身走到床前,这时候,无忧已经缓缓的坐了起来,只是全身仍然虚弱无力,她的后背靠在软枕上,听到了段高存的话她也就稍稍放了点心,但是还是隐隐的为连翘担忧着,因为毕竟已经半日了,不知道连翘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稍后,无忧便说了一句。“我好渴!” 听到这话,段高存赶紧去找水,随后便倒了一杯茶水过来递到无忧的面前。口渴难耐的无忧顾不上什么便赶紧接过了他手中的茶碗,仰头便一口气把茶水都喝了个精光,最后才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茶碗递给段高存,并羞赧的说了一句。“谢谢!” 听到这两个字,段高存的嘴角扯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便转身拿着瓷碗放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望着他的背影,无忧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用解药救我?” 听到这话,背对着无忧的段高存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你中的这种催情药很是厉害,我不救你的话你很可能会支持不住!” 闻言,无忧略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接下来的话无忧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她也多少能够感觉到这位大理世子对他的情谊,仿佛也不是一时兴起,因为从他的眼眸中她能够看到他的真诚。刚才自己身中催情药,其实他完全可以将计就计逼自己就范,可是他却是没有这么做,而且还出手救了自己,现在无忧相信他应该是一个正人君子。应该说在自己面前最少是一个正人君子! 虽然无忧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聪明如段高存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段高存仰头看了一眼房梁的方向,然后说:“说心里话我是大理世子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手到擒来,而且她们都会无条件的顺从甚至是献媚,如果在见到你之前我还认为男女之间也只不过如此的话,那么在见到你之后我的想法就完全变了!我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应该是你吗汉人所说的两情相悦和至死不渝。所以我就算得到了你的身体又能有什么用呢?你的心都不会属于我!”说完这些后,段高存便转身望着也在看着他的无忧。 此刻,段高存的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灼灼的光芒,这双眼神所表现出来的情谊和当年秦显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所以她不必怀疑这份感情的真实与否。虽然段高存对自己的感情也让她有所触动,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人,所以注定还是要辜负他的,心里虽然不忍,但是还是直言道:“世子,对于你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所以请你收回对我的感情,我是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回报的!” “为什么?”听到这话,段高存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无忧,急切的问。 第十八章 君子之约 闻言,无忧把眼光转向别处,避开了段高存的眼睛的幽深光芒,很坚定的回答:“因为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夫君沈钧!” 听到这话,虽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段高存沉默了一刻,然后道:“有时候我很恨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认识你?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去大齐?如果我能在你嫁给沈钧之前认识你的话那么结果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说话间,段高存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 “可是这个世间没有如果!”无忧紧接着道。虽然段高存也是人中之龙凤,她也对他颇有好感,但是她的心间已经完全的被沈钧所占据,她不知道如果她先遇到他会怎么样?她也不想去想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段高存随后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好笑的说:“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我能怎么给你机会呢?难道我要弃夫再嫁吗?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人的话,你会喜欢一个对感情不忠贞,甚至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对于这个问题段高存十分的排斥,只是烦躁的道:“我不管那些!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且是只想和你在一起,直至终老!” 听到他那执着的话,无忧知道段高存和秦显是不一样的。秦显深受儒家道德的影响,虽然是对她一往情深,但是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最多也就是把感情默默的埋藏在心里而已。可是这个段高存是异族,而且是在大理叱咤风云的枭雄,他没有受过太多的儒家思想的熏陶,所以对于女人改夫再嫁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而且这个段高存桀骜不驯,又执掌着大权,所以他也许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所以她还是要小心为妙! “我劝世子还是死了这个心吧!我从来没有改夫再嫁的想法!”无忧很是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听到这话,盯着无忧看了半天,段高存舒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你最少给我一个机会!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闻言,无忧好笑的道:“我能给你什么机会?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半年!给我半年的时间,如果在这半年之内你没有能喜欢上我的话,那么我就马上派人把你护送回大齐去!”说这话的时候,段高存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说:“别说半年,就是五年,十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你不让我试试我是不会死心的!”段高存固执的道。 看到他那固执的眼神,无忧知道自己是无法选择的,因为他是大理之主,而且沈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困在了这里。当然,就算是知道,他又能怎么样呢?段高存是大理世子,大概他根本也没有办法救自己出去吧?而且现在她宁愿沈钧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因为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救自己的,那个时候他自己的安危都是成问题的!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段高存可以信守自己的诺言的话,也许这倒是一个两全的好办法!随后,无忧便望向盯着自己看等待回答的段高存道:“你前些日子也答应过我要送我回大齐,我怎么知道半年之后你会信守自己的诺言?” 听到这话,知道无忧是不信任自己,所以段高存伸出自己的左手向上天发誓道:“我向上天发誓,如果我这次违背自己的诺言那么我和大理便会毁于一旦!” 无忧没想到他会拿社稷发誓,要知道古代的人对于社稷宗庙那可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的,而且他现在的眼神很真诚,所以她没有办法,也只好选择相信他。所以,下一刻,无忧便无奈的道:“所有权柄都握在你的手中,我不答应也是不行了?” “你尽管放心,虽然我握有大理一切事物和人的生杀大权,但是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做一件违背你的心的事情!而且这半年你也许还可以帮我一个忙。”段高存道。 “什么忙?”无忧疑惑的问。她能帮他什么? “听说你的医术非常精湛,而我大理就缺少医术精湛的人,所以这半年内你可以为我们大理培养几个好的大夫。当然,这半年也可以让你打发一下时间!”段高存笑道。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半年的希望,他是一个从来不服输的人,而且也一直都是个强者,胜利者,以前有多少女子都臣服于他,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她相处,她就一定会对自己有感情的!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知道她不答应也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也许他会遵照诺言放自己走呢?再说如果她一点也不配合的话,像段高存这样的人盛怒之下也许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所以随后,她便抬头道:“好!我答应你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培养几个好的大夫出来。不过你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半年之后放我和连翘回大齐去!” “一言为定!”听到无忧答应了,段高存很是高兴,马上点头道。其实,他心里的自信还是满满的,他一定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半年之内心甘情愿的投入自己的怀抱的! 最后,无忧说道:“不过你安排来的人一定要本身是个大夫才行。要不然半年之内根本就不能有所成的!” “这个自然,我会安排几个年轻而有为的人来跟你学习的!今天你累了,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说罢,段高存便转身离开了。 段高存走后,无忧看看天色不早了,不禁为连翘担忧起来,可是担心也是白担心,她只能坐在这间屋子里等待…… 千夜府中一间烛光幽暗的屋子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坐在床前伤心的哭泣着,她背后的床上一片凌乱,而且她的发丝散乱,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不幸的事情!站在一旁的金花看着连翘伤心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是赶紧递上一方手帕,道:“你不要太伤心了!” “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我……”说罢,连翘伸手就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簪子想刺喉自尽。 见状,金花赶紧用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连翘的双手,急切的道:“连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想想你的主子,你要是死了,她可是就一个人留在这大理了,她可是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的,你倒是一死了之了,她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连翘攥着簪子的手立刻就松了下来!是啊,她要是死了的话,那二小姐可怎么办啊?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浑身发热,痛苦难耐,仿佛已经到了要发狂的地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进来后她竟然抑制不住便抱住了人家,现在想想她自己都觉得很是没有脸面,羞愤死了! 看到连翘软了下来,金花赶紧拿来梳子道:“我帮你梳理一下吧!”说完,便赶紧帮着连翘整理衣服梳理头发,毕竟这件事情和她也有关系,金花心中也是有所愧疚的。 很久后,连翘全身上下都被金花整理干净了,连翘低头想了很久,才对金花道:“谢谢你金花,今天的事情别跟我们二小姐说,她会担心的!” “我明白!这件事我谁也不会说的。”金花自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然后金花赶紧道:“刚才你们二小姐的守卫来找你了,说让你赶紧回去呢!” 想到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去,连翘便赶紧的起身道:“那咱们赶快回去吧!” 待到金花和连翘回到无忧的住处的时候,时候已经很晚了,看到连翘安然无恙的回来,无忧很是高兴,便赶紧让金花传上晚饭来,毕竟她和连翘还都没有吃饭呢!金花去后,屋子里便只剩下无忧和连翘两个人,无忧便拉着连翘问:“连翘,你中了那药后是怎么解的药?是不是咱们的守卫把解药给你吃了?” 听到这话,连翘才如梦方醒,怪不得今个下午她如此狂躁?原来是因为她中了药的缘故?她也是一个大夫,只是不怎么精湛而已,这种原理还是明白的。再抬头看看无忧,她竟然知道自己中了那种药,想想下午受的委屈,她很想讲出来,更想再哭一场,但是毕竟这样会让无忧担忧,所以便将错就错的点了点头道:“恩!” 听到这话,无忧微笑着道:“那就好了!我还怕你出事呢。” “二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连翘有些迷迷糊糊的。 随后,无忧便把来龙去脉告诉了连翘,听到这些,连翘不禁义愤填膺,合着自己是被误伤的,怪不得那个金花那般关心自己,其实她心里是感觉对不住自己吧?想去找金花算账,但是想想这个也不能全怪她,她也是无心之举,再说她也是奉命行事,想想也就淡然了!随后,无忧道:“二小姐,那这个大理世子仿佛对你还真是有心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皱了眉头。不知道这个劫难怎么度过?其实人这一辈子有一个人真正的对自己好就够了,实在是不需要多一个人再对自己一往情深,这样终究是给自己增添了烦恼,也苦了别人! 第十九章 大理生活 翌日一早,段高存就打发了六个人过来。 无忧坐在正座上,只见地上站着四男两女,个个都很年轻,大概也就是二十岁上下,而且都长得模样很周正,一旁的金花赶紧道:“薛姑娘,前面这两个是宫中太医的助手,后面这两个是军队中的军医,最后面这两位是宫中的女医,他们都有很好的医术知识的基础,别看他们年纪不大,但是从几岁起就开始学医了,而且有几位还都是出身于医学世家呢!他们都是世子爷叫人挑选出来跟您学习医术的,今日他们就是来拜师的!” 随后,只见那六个人便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徒弟们给师傅磕头了!”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有些忍俊不禁,心想:这些人里面大概有的比她的年纪还大,现在竟然还给她磕头,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再说这些人虽然岁数不大但是学医的年数也很多了,说不定手中有什么绝技是她都不会的呢!所以,下一刻,无忧便道:“各位快快请起!” “师父喝了我们的拜师茶我们才敢起来!”那几个弟子随后便一一的给无忧敬茶,无忧没有办法只好一一的喝了一口,然后他们才肯起来了。他们起来后,无忧才道:“虽说我的医术在大齐也有些名声,但是毕竟这里是大理,虽然在整体上大理的医术还偏于落后,但是毕竟老祖宗留下来许多宝贵的经验和技艺,好多东西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所以你们虽然说拜我为师了,但是咱们以后还是以相互切磋为主,我会尽力的把我所会的一一传授于你们,当然希望你们也能把我的不足指出来,我也会一一改正,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共同的进步!” 听到这话,那几个人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赶紧道:“徒弟们尊师命!” “好!古人都说要因材施教,所以我也需要充分的了解你们。今个咱们不上课,我就先了解一下你们的所长和所短,以及你们都学过什么,都会什么,今个晚上我会好好的考虑一下让你们向哪方面发展。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以前的身份,你们两个最好是全科,而你们两个是军医,那就应该主要朝外伤方面发展,而你们两个是宫廷女医,就应该主攻妇科和产科!”无忧随后道。 那日之后,无忧了解了她这六个徒弟的特点,一日后便开始对他们进行因材施教。大理的天气四季如春,十分的好,所以便在花园子里选取了一个凉亭来做教室。每天,无忧都会坐在凉亭的石头桌子前一一的指导他们。别说,几日之后,无忧便感觉段高存给她选的这几个徒弟还真是资质都不错,而且又有良好的医学基础,好多要点都是一点就透,只是他们对于现代的医学知识不太了解,她要教的也就是这些方面的内容,她相信如果她和这些人相处半年的话,他们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当然,她自己也会在他们的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因为大理人的许多偏方和医学技巧也是值得学习的! 几日后,无忧坐在凉亭里的石桌子前给两个女学生讲课。 “这两日通过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在妇科和产科的方面的基础是很牢固的,而且也能独自治疗许多病患,所以在普通的产科和妇科方面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们的了。现在我就对你们传授一些你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治疗病人的方法!第一就是当孕妇难产的时候进行的剖宫产手术。第二就是病人大出血的时候进行的输血。第三就是治疗不孕不育。前这两项是在产科和妇科方面很容易碰到的情况。”无忧对那两位女学生说。 听到许多新鲜的词,其中一个女学生便好奇的问:“剖宫产手术是什么?” 这些都是现代的词汇,难怪她们不明白,无忧随后便笑着解答道:“就是孕妇不能通过产道产出婴儿,所以我们就在她的子宫上划开一个口子把婴儿取出来!” 听到这个解释,两个女学生都是目瞪口呆的盯着无忧看。然后便用难以置信的表情道:“师父,这……这人还能活吗?我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闻言,无忧便笑道:“当然可以!如果没有见过的人肯定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不过我是你们的师父,我说话当然是负责任的。我曾经就做过这样的手术。我会先向你们传授这方面的经验,如果碰到这样的病患的话我会示范给你们看的!” “恩,恩。”两个女学生都还难以置信,不过都在点头了。 这时候,无忧喝了一口茶水,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阁楼上的窗子开着,而且仿佛一眨眼便有一个人影在窗子前闪了一下,随后便再也看不见了!起初,无忧还没有在意,又和两个女学生说了一会儿话,无忧便感觉有些不对,再次抬头看,只见那窗子还是开着,不过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忽然想起来最近几天她都在这里授课,而那扇窗子却是一直都是开启着的。难道……有了心中的猜测,无忧不禁拧了眉头。心想:怪不得有时候他好多天都不会来见他,原来他就在那里一直都在窥视着她?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无忧没有理会,先是对那两个女学生又讲了许多,然后留了作业让她们回去多想多看然后有什么不懂的明日再过来问她。最后,无忧便吩咐连翘先回去,而她则是一个人去了阁楼的方向。 本来,段高存在这里坐了很久,忽然看到无忧的眼光朝这边看来,他便立刻躲了起来!心想:好在她没有发现。又坐了好一会儿,见他们的授课散了,所以他也便喝了两口茶水,便迈步从楼梯上下来。刚下了楼梯,迈出阁楼的大门,不想却是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棵花卉下面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他不由得一愣!然后顿住了脚步。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暗纹的褙子,头发简单的挽着,头上只戴了一根她每日都戴在头上的簪子,很是清新朴素,他知道她是在等他,不由得心中一紧,然后便迈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她的面前,无忧便抬头对着魁梧的他,用一种带着讽刺的语气道:“世子不是说平时是日理万机吗?怎么今日……不对是每天都有这样的雅兴到千夜大人的府上来观赏花园里的景色吧?” 听到这带着嘲讽意义的话,段高存立刻就明白她已经发现自己几乎天天来这里偷看她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再否认,而是大方的承认道:“虽然日理万机,但是我每天也会抽出时间来这里的,因为千夜府上的景色真的是很美!”最后两个字他故意说得有些重。 闻言,无忧不禁有些气恼,这个人还真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了?随后,她便生气的转头就走!见她不说话就走,段高存马上上前去拦住了她的去路,道:“怎么不说话就走了?” 无忧却是道:“跟一个不知道廉耻的人说话有什么意思?” 他发现她气恼的模样还挺好看的,段高存却是笑嘻嘻的道:“廉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只会顺应我的心去做事。” “你……呵呵……”段高存的话让无忧先是对不上话来,后来她又忍不住一笑。心想:跟这个人讲理真是讲不通!他不但霸道,固执,而且还自以为是。不过他固执的倒是挺可爱的,试问能够不顾任何的束缚,让自己的心牵引着自己做事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个人呢? 看到她笑了,段高存也是抿嘴笑了起来!忽然间,两个人之间那种对立消失了,两个人看着彼此仿佛也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随后,段高存便道:“你会骑马吗?” “会啊!”听到这话,无忧本能的回答,不禁好奇的望着段高存问,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 “大理城外的景色很不错,不如明日我带你去城外逛逛可好?”段高存忽然邀请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还是有些踌躇的。说实话,她有些犹豫,她在这里是挺憋闷的,想出去逛逛,再说她也想看看古时候的大理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她现在可是被囚禁在这里的,还乐呵呵的跟人家出去玩,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让人家还以为自己是乐不思蜀了呢! 看到无忧犹豫的样子,段高存倒是心中一喜,毕竟她没有马上拒绝了,这么说就是有希望的。所以,下一刻,他便继续努力道:“这些日子你也憋闷坏了,我们大理的景色和风土人情可是很有特色的,难道你就不想去领略一下吗?” 听到这话,无忧便按耐不住了,忍不住答应道:“既然世子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有一个条件。” “一百个也答应!”段高存接道。 “不要勉强我做任何事!”无忧提前道。 “你放心!这一生我都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一件你不喜欢做的事!”说这话的时候,段高存一脸的认真。 第二十章 真情流露 翌日一早,无忧在给几个徒弟安排完了功课之后,便来接她的段高存出了千夜府的大门。由于段高存的身份特殊,所以两个人是坐着马车出了大理的城门后才分别下了车,千夜这时候早已经命人牵来了两匹马儿,段高存指着其中一匹比较矮小的枣红色的马儿道:“这匹马叫流云,别看她长得并不怎么高大,但是性格温驯,跑起来也十分的快速,很适合你们女子骑!” 听到这话,无忧望着眼前长相很是健美的马儿,说不出的喜欢,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还冲自己叫了两声,很是温顺的样子,而且还很友好的舔了舔无忧的手指,无忧不禁笑道:“这匹马儿好像还跟我挺投缘的!” “既然投缘的话那就送给你好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了!”段高存上前摸着流云的头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愣,道:“送给我?”其实,她也是一个爱马之人,以前沈钧给她骑的那匹马她也是很喜欢! “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还怕你不喜欢呢!”段高存继续抚着马的头部。 “送就不必了,半年之内我倒是可以借用一下!”无忧喜欢的摸着马儿的脸道。 听到这话,段高存不禁蹙了下眉头,他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半年之后她还是要离开的,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是段高存并没有在意,而是说:“只要你愿意,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属于你!” 闻言,无忧当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没有说话,抬起头来,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她的背后是古朴的大理城,前方是一条很宽阔的官道,两旁是青山和绿水,不远处就有零零星星的村庄,再加上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这里真是一幅非常美丽的风景画,如果在这里迎风彪马的话那肯定是很惬意的!所以,下一刻,她便忍不住上前抓住缰绳,一跃便上了马背,然后扯着缰绳对段高存说:“你不是说带我来骑马的吗?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说完,她便用马鞭狠狠的抽了两下马屁股,马儿长啸一声后,便前蹄一跃,快速的朝前方的官道上跑去! 今日,无忧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镶大红色边的骑马装,一头黑发都盘在脑后,头上戴着那支她每天都戴着的簪子,脑后还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甚是英姿煞爽!尤其是今日她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黑色的裤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甚是好看。看到她在马上飞奔而去,段高存的眼睛一眯,嘴角早已经抿起了一个微微的笑意,然后他便转身飞身跃上了他的那匹青色大马,双腿一夹,便向前去追前面的那匹枣红色的马儿! 无忧坐在马上,清风吹拂在脸上,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因为马儿的速度很快,大理城外不像大齐京城的郊外,没有那么多的树,大多都是肥美的草儿,马儿没有任何的阻碍物,尤其是前方是一望无垠的草场,抬头就能望见前面的山坡,路边的野花竞相开放,让人的胸怀更加的开阔!她从来没有骑这么快过,心中多少有些害怕,嘴里不禁快活的尖叫出声。“啊……哈哈……” 听到前面那欢快的笑声,段高存的耳朵都有些醉了!他不敢超越她,只是在她的身后尾随着,因为他一眼就能够看出她的骑术不怎么精湛,马儿又跑得快,他怕她会摔下来。所以欣赏着她的笑容的同时他还在坐着她的保镖的工作。 说实话,大理这个地方的风景确实是很美,而且人也很淳朴,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只是这里并不是她的家,她的心中脑海中会时常的想起沈钧来,如果他能够在这里陪伴的话,她还真是不介意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 马儿很快就冲上了最高的那个山坡,无忧坐在马背上,回头望望后面,只见她已经站在了附近最高的位置,大理的城池都好远好远,眼眸中看到的都是青色的绿草和野花以及蓝天白云。当然,还有背后的他,坐在那匹青色的大马身上的段高存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尤其是他此刻的眼眸幽暗异常,紧紧的盯着自己,无忧不禁脸色有些微红,看看旷野上只有她和他,她心中还真是有一丝不安呢!因为如果这个时候他对她有任何企图的话,她一个弱女子,他是一个驰骋在草原上的彪悍英雄,她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不免心中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候,大概马儿歇了一口气吧?她没有任何征兆的便转身朝另一侧的山坡下面飞跑而去!无忧不禁低呼了一声。“啊……”然后双手紧紧的握住缰绳,眼光朝下面一看,只见那一面的山坡好陡的,而去马儿跑得又快,她一下子便害怕了起来!因为她的骑术真的是很一般很一般,尤其是现在是下山坡的路,还非常的陡峭,速度也就更快了,以前在大齐她也就是在平路上骑马的,所以她的心也砰砰跳了起来! “无忧,小心!”跟在后面的段高存也发现了无忧的恐惧,他在她身后赶紧提醒,并且骑着马儿在她的身侧一直都在做保护的动作,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 可是,现在不是说句小心就可以平安无恙的,只感觉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也越来越急促,无忧睁大了双眼,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终于,前方有一块石头,马蹄子踩在了上面忽然受惊,马儿突然停住了脚步,并且前蹄凌空而起,在空中仰头长啸,而无忧则是在马儿上失去了平衡,身子马上便从马儿身上摔了下来! 一直跟在无忧身后的段高存见状,马上跃下飞奔的马儿,飞身下去在无忧的身体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刻伸开双臂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而自己的身体则是碰触在地面上!当然下面的地面是草地并没有让他受伤。不过他的双臂却是紧紧的护着怀中的人,生怕她会受一点点伤害! 从马儿上掉下来的无忧在紧急时刻闭上了双眼,她以为她这次可是非死即伤了,因为山坡真的是很陡峭的,可是,没多久之后,她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而且仿佛自己的身子倒在了一个很有弹性的东西上,并且仿佛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腰和后背!下一刻,无忧便睁开了眼睛,惊慌失措的她看到了段高存的脸,此刻,他躺在草地上,而自己的身体则是在他的身体上,只是他的眉宇有些蹙着,他看到无忧睁开了眼睛,急切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这一刻,她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的强壮,离他如此之近,让她本能的有了一些局促和不自在,惊慌落定之后,无忧摇了摇头。“没……没事!” “没事就好!”听到她说没事,段高存算是放心的一笑。 听到这话,惊慌过后的无忧感觉此刻的姿势真是太尴尬了,她便赶紧推开段高存,起身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背对着他,理了理耳边细碎的头发,不自觉的脸都有些红了!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段高存给她的感觉很是不一样。她并不像秦显那样让她很坚定的拒绝了他,这个人让她拒绝的都有些不安。但是,她知道她心里想的念的只能是沈钧,她和他是不会有任何的交集的,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望着无忧的后背,段高存此刻却是高兴的很,因为他刚才在她的脸上明显的看到了关于害羞两个字!她竟然在自己面前害羞了,这是不是说明她也不是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下一刻,他刚想移动自己的身体,不想却是蹙着眉头低呼了一声。“啊!” 听到背后的声音,无忧马上转头,看到段高存坐在草地上,而且他那青色的袍子上仿佛还有血迹,再仔细一看,只见他的左臂上竟然被石头划开了一个口子,袍子不但破了,而且血正在往外流着!看到这种情况,无忧赶紧上前盯着他的伤口道:“你受伤了!” 看到她着急的模样,段高存却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意,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还小伤?你的手臂被石头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说罢,无忧便赶紧伸手用力的撕下自己衣襟下面的一块布,赶紧的给他包扎起来! 这时候,段高存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无忧,他的眼神一直盯着为自己包扎的她,过了一刻,无忧为他把伤口包扎好,才舒了一口气道:“我把伤口先包扎好了,不过血还会流出来,现在咱们得赶快赶回去,药箱子我今天都没有带,得赶快回去给你医治才可以!” 可是,段高存却是突然的抓住了无忧的手。惊喜的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紧张?你是不是对我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第二十一章 奋不顾身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见段高存那带着惊喜的眼神,无忧不禁一皱眉头。心想:他现在手臂上还在不断的流着血,可是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因为自己给他包扎了伤口而如此高兴,情这个字啊真是伤人的!下一刻,无忧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他攥得好疼,挣扎着道:“快放开我!你把我弄疼了。” 听了这话,段高存知道自己鲁莽了,赶紧松开了无忧的手腕,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 虽然他的手松开了她的手腕,但是他的眼睛仍旧盯着无忧等待着她的回答。见状,无忧只好冷淡的道:“我是一个大夫,治疗病患是我应尽的责任。如果今日是别人的话,我也会关心的!” 听到这话,段高存嘴角间的笑容慢慢的隐去,过了一刻便道:“你说得话我相信,因为当日我劫持了你的时候,你看到我的伤还是在尽一个大夫的本分!” “当日我也是留了私心的,因为不知道你的来路,怕我和我的下人们受到伤害,所以在给你医治的时候给你放了抑制内力的软筋散!”无忧据实以告。 听了这话,段高存笑道:“这个过了一日我便知道了,因为当时根本就不能用功了!” “好了,别说了,我赶快扶你回去吧!要不然会多流许多血的。”说罢,无忧便赶紧的搀扶起了段高存。随后,无忧便扶着段高存上了马,两个人骑着马儿一前一后的缓慢的往回去的路走着。 当两个人走到来时的大理城门不远的地方,段高存的护卫们看到段高存受了伤,都是惊慌的很,段高存倒是一脸的镇静,这点小伤在他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随后,段高存和无忧便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朝千夜的府邸奔去!马车上,无忧一直都在注视着段高存的伤口,此刻,他的伤口上的布条已经染红了鲜血,她赶紧用一块手帕为他重新系上了伤口!段高存的眼睛却是没有看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眼光一直都在无忧的身上,无忧虽然已经注意到,可是也只能是装作没有看到。 很快,马车停靠在千夜府大门口的时候,千夜已经得到了世子受伤的消息,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了,段高存下了马车后,千夜便赶紧的上前搀扶着,询问着世子的状况,段高存却是摆摆手说自己没事,无忧便赶紧让千夜扶着段高存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并叫人通知她的学生们赶快也过来,并叫连翘赶紧准备缝合伤口的工具和药品。 不一会儿工夫后,段高存已经了坐在了无忧房间的八仙桌上,无忧的六个学生也都到场了,连翘也在一旁候命,无忧在众人的注视下解开了段高存的伤口,只见已经流了好多的血,并且伤口被尖锐的石头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还是蛮严重的,不过段高存却是并不怎么在意! 随后,无忧看了一下伤口,便对连翘道:“连翘,赶快清洗伤口,再上止血的药物!” “是。”连翘点了下头后,便立刻忙乎了起来。 这时候,无忧便对那些个学生们道:“你们看清楚了,现在我要教你们的是缝合伤口,这是外科手术的基础,以后对于我要教你们的许多东西都是最为基础的。缝合伤口之前,必须先清洗伤口,以免感染,再就是要止血,止血有外用的药物也有内服的药物,现在世子的流血情况不算太严重,所以只用外用的药物就好了!再就是缝合伤口要用的针也必须要经过高温消毒,缝合伤口的线现在我们就用最平常见的头发代替几好了!”几个学生和千夜都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他们都感觉挺新鲜的,所以眼睛都盯着连翘在清理世子的伤口。 一刻后,无忧很麻利的便完成了无忧交待给的任务,然后禀告道:“二小姐,伤口都清理好了!血也基本止住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看了看伤口的情况,然后说:“准备针和线!” “是。”应声后,连翘便把准备好的针和线拿了过来。 随后,无忧便对她的几个学生道:“你们注意看我的手法!有什么不懂的过后可以问我。这个是麻药,在伤口上撒上一点,就会让患者少受许多皮肉之苦!”说完,无忧便给段高存上了麻药,然后便拿起已经被连翘穿好了线的针来在段高存胳膊的伤口上认真的缝合了起来。一旁的连翘则是充当着无忧的助手,很是专注的配合着无忧。 无忧的手法很娴熟,但是却是故意放慢了一些节奏以求让弟子们都能够看明白,一旁的连翘也很得力,一会儿递上所需的物品,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而且态度也很严谨,仿佛就像是在现代医院里做手术的医生一样。这时候,段高存的眼眸当然是都在无忧的身上,他发现她在医治病人的时候那严谨的神情和娴熟的动作非常的让人欣赏,这是一种他们形容不出来的现代职业女性的风采!而一旁的千夜的眼光就慢慢的落在了给无忧当助手的连翘的身上,她的眼光渐渐的就和段高存的眼光一样带着一抹欣赏的光芒! 不多时后,无忧便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并且为段高存包扎好了伤口。她的弟子们都十分佩服,其中一个赞叹的道:“师父,这样把伤口缝合起来大概几天伤口就能全部愈合了,而且用的麻药也能减轻病人的痛苦,还有止血药用得也很好!就算是我们大理的太医也不能做得这么好的。” 听到这话,无忧微笑的道:“所谓术业有专攻,我只是比较擅长外科而已,而且见过这方面的病人也多。你们回去好好的体会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来问我!今天的缝合术,麻药的应用以及止血的办法在以后许多的外科手术中都会能用到,所以你们一定要掌握这最基本的方法。” “是!弟子告退了。”六个弟子应声后便退了下去。 这时候,正在收拾药箱子的连翘一个抬头,不经意的正好看到一双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当她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千夜的时候,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赶紧垂下头去,继续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放进药箱子,只是动作比刚才慢了,也不似刚才那般麻利了! 随后,千夜便赶紧上前道:“世子,时候早就过了中午了,不如传饭吧?” 看看外面的天色,段高存便道:“是饿了!就是不知道主人是不是会留饭?”说完,他便转头望着坐在一旁喝茶休息的无忧。 无忧听到这话,便放下手中的茶碗,说:“这里的主人是世子,并不是我!如果世子愿意,当然能够在自己的地方吃午饭。” 听到这话,段高存当然明白无忧是婉转的同意自己在这里吃饭了,高兴之余,便吩咐一旁的千夜道:“赶快去传饭!” “是!”千夜见主子很高兴,便赶紧的退了出去,临出门槛前,眼睛还在连翘的身上瞟了一眼。连翘在收拾完了药箱子之后,便也悄然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段高存和无忧。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多少还有些不太适应,突然见屋子里就有些局促起来! 段高存的眼睛一扫无忧,然后便没话找话说的打破了宁静。“今个我可是当了你的教学范例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道:“我可是在给世子培养医学人才!” “那是,那是。我要感谢你才是!”段高存连连点头。 “其实今天应该道谢的人是我才是。谢谢你今个不顾个人安危救了我,而且还让你受了伤!”此刻,无忧真诚的望着段高存道谢。想想今个也是挺危险的,万一那个石头碰到了要害的话那就不是缝几针流点血那么简单的了!在危险时刻,段高存不顾自己的安危只顾着救自己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听到这话,段高存低头抿嘴一笑。说:“只要你没有事就好!” 听了这话,无忧张了张嘴唇,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对于眼前的人的这份真情她却是不能接受,只能是辜负到底了!但是却是不忍心再说什么去伤害他。 两个人沉默了一刻,好在这时候连翘进来打破了他们的尴尬。道:“世子,二小姐,午饭好了!” 今个段高存很是高兴,便说了一句。“拿酒来!” 听到段高存竟然要酒喝,无忧赶紧抬头制止道:“不行!你不能喝酒!”可是话一出口,感觉自己说话有些太*了,人家是世子,她不能这么说话的! 听到无忧的话,段高存转头看了无忧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无忧便垂下了头,好在无忧在这时候说了一句。“世子,您刚刚用了麻药是不能喝酒的!而且您的伤口喝酒也不好。” 见连翘把话都说了,无忧便半垂着头不说话了。段高存听到这话,又瞟了无忧一眼,才说:“那就不喝了!” 第二十二章 珠胎暗结 听到这话,连翘一怔,来了这些日子感觉这个大理世子走到哪里可都是一派的威风,别说有人敢说个不字,就是一个眼神都不敢不恭敬的,可是仿佛就是看到二小姐很是紧张,人也变得温和,而且还很听二小姐的话的样子。随后,金花等便把午饭端了进来,段高存和无忧两个人相对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很快便用过了午饭。午饭过后,段高存又用了一杯茶水,无忧看他还没有要告辞的意思,便只好下了逐客令。道:“世子,你的伤口需要好好的休息,不如还是回府邸休息吧?” 闻言,段高存怔了一下,虽然不舍,但是还是微笑着道:“好!你也受惊了,也休息一下吧。”说罢,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段高存走后,连翘便赶紧跑到无忧的跟前,道:“二小姐,今个世子怎么会受伤的?你们不是去骑马了吗?” 随后,无忧便将今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连翘。连翘听了后,赶紧上下打量着无忧问:“那你有没有受伤啊?” “我一点事情都没有!”无忧摇了摇头,便马上拉住了连翘的手道:“倒是你,我发现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连翘低头想了一下,便赶紧回答:“我……我有什么事啊?最多也就是想家了而已!”说完之后,连翘便垂下了头,眼睛不敢看向无忧,生怕她的眼神会露陷,因为从小到大她可是从来没有在无忧面前撒过谎的。 听到这话,无忧没有多想,毕竟她也很想念大齐的,所以也就信了,随后,便道:“我也累了,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 “是。”闻言,连翘便赶紧的退了出去,因为再待下去她生怕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连翘走后,无忧疲惫的躺在床上,眼前却还是刚才在马上奔驰的情景以及段高存舍身救自己的画面。这个段高存身为一国世子,高高在上,没想到竟然会为了自己都不顾自己的性命,无忧这时候从心里彻底的打消了对他的戒备,因为她发现段高存这个人也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而且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如果做一个好朋友的话倒是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这个画面过去后,无忧的心里想的念的仍旧是沈钧的影子,她微微的闭上眼睛,希望今个的梦里能够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时光过得异常的快,转眼就是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里,无忧传授给她的六个学生许多绝门医术,缝合伤口,运用麻药,鉴别血型,输血,甚至剖宫产手术她都让学生们融会贯通了,机缘巧合的还接了两个难产的孕妇,无忧在对孕妇进行了剖宫产顺利产下婴儿并且母子平安的时候,众人都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几个学生至此简直是对无忧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而千夜和段高存也是在心底佩服不已! 这两个月里,无忧和段高存也建立了一种朋友之间的友谊。两个人也彼此更加的深刻了解了对方。无忧发现段高存可以用一代雄主来形容,他不禁又文治还有武功,兵法也很娴熟,和有一套治国的本领,以后登上帝位也是一代明君。所以对其也很欣赏。而通过这一段时间对无忧的深刻了解,段高存却是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感情。因为无忧和他以往碰到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她没有贵族女子的矫揉造作和任性跋扈,也没有那些小家女子的小家子气,她是一个温婉大气,眼神中带着灵动,豁达坚韧,并且做起事情来是十分的投入……总之,她的优点在他的眼睛里是被无限扩大的,这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而无忧虽然非常明了段高存对她的感情,但是她却是能恰到好处的和其共处,她就拿他当做一个异性朋友,当然在他会动情的时候也会板着脸提醒他要自重。总体来说,段高存并没有做任何勉强无忧的事情,甚至除了送她回大齐以外还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他会时常带着她去大理的郊外去骑马,甚至打猎。这两个月,无忧的骑术可是突飞猛进,而且还学会了使用弓箭,当然她射箭的精准度还是很低的!不过她没事的时候都会练习。心里在想等到她再次见到沈钧的时候也许她都可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这日晌午时分,无忧刚刚给学生们讲完了课,让他们回去自己温习体会。然后便坐在了八仙桌前,伸手捶着自己的肩膀,道:“当个老师好累啊!” 这时候,金花和连翘等把饭菜往八仙桌上端,连翘笑道:“二小姐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可是收了六个徒弟呢!” “是啊!您的那六个徒弟啊可是对您毕恭毕敬的,可是佩服死您的医术了。今个有两样大理的特色菜就是他们孝敬薛姑娘您的呢!”金花一边端菜一边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扫了一眼饭桌上的饭菜,笑道:“不瞒你们说,我这几个徒弟还真是资质和悟性都不错,他们其中的一两个也许以后会有大的成就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师父是谁……”刚说了一句,连翘忽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刚开始还想忍住,可是却是忍不住的,马上伸手捂住了嘴巴,转身便跑了出去! 见状,无忧便差异的问金花道:“连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听到这话,金花便据实回答道:“这几日连翘都是这样,奴婢问她她就说是吃坏了肚子,可是这几天也不能都吃坏了肚子啊?”说话间,金花的眼眸中也透着疑惑的光芒。 闻言,无忧的脸色便慢慢的沉了下来。然后眉头便拧在了一起!待到连翘回来的时候,无忧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她的脸色果然是有些苍白和焦黄,便问道:“连翘,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无忧问自己,连翘便赶紧回答:“哦,我……这几天吃坏了肚子,胃口总是不好受!” 闻言,无忧看到连翘言辞有些闪烁,便道:“你坐下,我帮你把把脉!” 听到无忧要给自己把脉,连翘便紧张的道:“二小姐,奴婢没事的!您不要担心。” “还是帮你把把脉,没事我才放心!”无忧坚持道。 闻言,连翘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笑道:“二小姐,奴婢真的没事的。您看看您的徒弟们孝敬您的这些菜可都凉了,您还是……” “我说让你坐下!”见连翘仿佛就是不想让自己给她把脉,所以无忧便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看到无忧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连翘便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乖乖的坐在了一旁。这时候,金花已经把脉枕拿了过来,放在了八仙桌上,连翘缓缓的把自己的手腕放在了脉枕上,无忧伸手便搭住了连翘的脉搏。随后,无忧的全部心神就都在了连翘的脉上,可是,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眉宇也是慢慢的拧成了一个疙瘩。而连翘的脸色也是面如土色,眼神中透着一抹恐惧! 随后,无忧便转头对金花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是。”金花见无忧的脸色不对,不敢多言,马上便退了出去! 金花退下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无忧和连翘两个,无忧松开了连翘的手腕,然后望着连翘问:“是谁的?” 听到这话,连翘缩回了自己的手,手指攥着自己的衣袖,半天也没有回答!见她垂着头不说话,无忧不禁有些着急的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来大理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你怎么会有两个月的身孕的?这个孩子是在大理有的,到底是谁的?” “我……”在无忧的质问下,连翘低头低低的哭泣着,还是不说话。 见此,无忧不禁有些气恼,倏地站起身子来,走到窗子前,双手交缠了一刻,又转头对连翘道:“你明明日日都在我的身边,你是不是和谁有了私情?我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不是私情……”连翘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勉强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听到并不是有私情,无忧急切的走到连翘的身侧问。 看到主子着急的模样,连翘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只好和盘说出。“二小姐,其实在两个月前奴婢和你一同中了那个……催情药……” “什么?”听到这话,无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半天后才气愤的拍了桌子,恼怒的道:“到底是谁?不但要算计我,还把我的丫头给算计上了!” 看到无忧真的发怒了,连翘赶紧道:“不是!其实我只是被误伤而已。”随后,连翘便把当日的阴差阳错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无忧愣了好半晌,然后只得抱歉的拉住连翘的手道:“连翘,都是我连累了你!” 闻言,连翘赶紧擦了一把眼泪,赶紧说:“这和您有什么关系?也只是怪我命苦而已!” 第二十三章 兴师问罪 无忧走出屋子,想了一下,便径直去了花园里的阁楼,但是今日阁楼里的门紧闭着,连窗子都没有开,可见段高存今天是没有来!她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转头走了几步正好便遇到伺候她的金花,金花看到无忧的脸色不对,便赶紧上前行礼道:“薛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吗?” “世子今日来了吗?”无忧便问。 “今日奴婢还没有看到世子呢!”金花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便说:“我想马上见到世子,我应该去哪里找他?” “这个……要不然奴婢去禀告千夜大人,千夜大人一般都知道世子去哪里了!”金花想了一下说。 闻言,无忧便皱了眉头。心想:她要告那个千夜的状,自然是不能通过千夜那个混蛋的!正低头想着该怎么办?不想,金花却是手指着一个方向道:“薛姑娘,世子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一个抬头,眼眸循着金花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明媚的阳光下走来了一个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来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外面穿一件浅蓝色的纱罩衣,十分的华贵威严,那可不就是段高存嘛!这时候,段高存也看到了无忧站在一棵花木下面,他立刻便转身走到了这边来! 待到段高存走近了,金花赶紧恭敬的行礼道:“参见世子爷!”无忧则是在一旁站着,她是从来不会向段高存行礼的! 瞥了无忧一眼,段高存便问金花道:“大中午的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今个他刚忙完了政务,便径直的从宫中出来连世子府都没有回,便想到这边的阁楼上用饭,顺便再休息一下,希望下午能够看到无忧。 金花便赶紧回答道:“是薛姑娘有事急着要找世子爷,所以就到这边来了!” 听到无忧要找自己,段高存不禁一怔!眼光便朝无忧这边射过来,只见她的脸色好像有些生硬,他不禁蹙了下眉头。不知道无忧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因为她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一次呢! 这时候,无忧看了一眼金花,便道:“你先下去吧!” “是。”金花便退了下去。 见状,段高存知道无忧也许有话不方便当着人说,所以便一举手,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便退到了几丈以外,根本就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随后,段高存便走到了无忧的面前,问:“你找我?” “恩。”无忧点了点头。 “有事?”段高存盯着无忧的眼睛问。 “恩。”无忧又点了点头。 “什么事?”段高存这时候也有些疑惑,因为无忧并不是一个说话拖泥带水的人,仿佛今天的事情让她很难启齿的! “我……”无忧抬起头来望着高过自己一个多头的段高存,但是还是有些说不出口。随后,便一生气,转身用后背对着他,道:“我想问一下世子,在大理如果有人玷污妇女的话该当何罪?” 听到这话,段高存毫不犹豫的道:“轻者流放关押,重者砍头!” “那如果是位高权重之人呢?”无忧继续问。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段高存继续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嘴角间一上翘,然后说:“那我今日就要向世子告一状,我的侍女连翘在大理惨遭被人玷污!” 闻言,段高存一惊!然后问:“是谁这么大胆?你的侍女也敢动?” “当然不是一般人!就怕这个人说出来世子会袒护呢。”无忧冷笑道。 “只要证据属实,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会给你的侍女做主的!”段高存蹙着眉头说。 “好!有世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罢,无忧便转头望着段高存说。 “到底是谁?”段高存问。 “就是你最得力的属下千夜!”无忧认真的回答。 听到千夜这两个字,段高存立刻把眉头蹙得更紧了!沉默了一刻,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千夜?这不可能啊!千夜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而且千夜虽然在大理也算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仗着我的权势做过任何欺压同僚和百姓的事,更别说是玷污你的侍女这样的事了!” 听到段高存不相信,无忧便有些气愤的道:“是与不是,世子叫千夜来一问便知!当然,如果千夜执意不认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还请世子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我的侍女还是……黄花闺女,名节可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我的侍女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闻言,段高存便转身喊道:“来人!” 那几个侍从听到段高存的喊叫,立刻赶了一个过来。段高存便吩咐道:“立刻让千夜来见我!” “是。”那人领命后便赶紧去了。 随后,段高存便对无忧说:“你放心,如果事情属实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说:“无忧知道世子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我才来找你做主的!” 段高存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四周,道:“不如我们到阁楼上去等?这里毕竟人多眼杂,不管事情真不真,让太多的人知道毕竟不好!”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径直的朝前方的阁楼走去,而段高存则是在其身后跟着一起上了阁楼! 段高存和无忧上了阁楼后,早有下人们备好了点心和茶水之类的吃食放在了八仙桌上,但是两个人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毕竟无忧怕那个千夜来了不认账,而段高存却是希望这件事是无忧搞错了,因为基于他对千夜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而且千夜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得力干将卷入这样的事情让他狠下心来去处置的。 不多时后,只见一个丫头进来低首禀告道:“世子爷,千夜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段高存立刻沉声道。 随后,那丫头退了出去,只见千夜走了进来,千夜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抬头望望世子的脸色很不好看,而坐在一旁的薛姑娘也是脸色生硬,他便赶紧的低头行了个礼。道:“千夜参见世子爷!” 段高存蹙着眉头望着千夜开门见山的问:“千夜,你是不是玷污了薛姑娘的侍女连翘?” 听到这话,千夜猛地一抬头,看到段高存正用一双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而旁边的无忧的眼光也是冷冷的,随后,他便很大方的点头道:“是!” 听到千夜这么大方就承认了,无忧倒是一怔!因为她刚刚还在想如果千夜据不认账该怎么办。所以,她想看看他之后说些什么!而段高存听到千夜承认了,却是怒不可揭,伸手便掀翻了面前茶水,茶碗一下子便碰触到地面上碰了个粉碎!随后,段高存便指着千夜厉声道:“千夜,你怎么也会干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来?枉我对你如此器重,你真是色胆包天,连薛姑娘的侍女也敢随便碰?” 看到世子狂怒不已,千夜便马上单膝跪倒在地上,道:“世子爷,都是千夜的错,请世子爷和薛姑娘任意责罚!”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对这个千夜另眼相看,觉得他毕竟也算是敢作敢为!而段高存却是道:“你自己说玷污妇女在我们大理该当何罪?” “轻者流放坐监,重者砍头!”千夜对答如流。 闻言,段高存在气头上,便道:“既然你是知法犯法,那就要从重处罚!来人,把千夜推出去刊首示众!” 听到段高存真的要把千夜砍头,无忧不禁一愣!转头望着他,看到他的脸都是黑的,而且一双眉头紧紧的锁着,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而此刻跪在地上的千夜倒是一点也不惧怕,仿佛还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时候,千夜忽然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世子爷,下人只有来世再来报答你今生的救命和知遇之恩了!” 听到这话,段高存的眼眸中滑过了一丝的不舍和酸楚。毕竟千夜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而且千夜这个人也是一个人才,多年来一直都在身边辅佐他,不但忠心耿耿而且事事也想得极其周到,他对他也是十分的倚重的! 随后,千夜又冲着无忧磕了一个头。道:“薛姑娘,这个头是我欠连翘姑娘的,请你转告我的歉意!还有一句话请您告诉连翘,不管那一次是出于什么动机,但是现在的我心里是真心喜欢她的!” 听到这话,无忧一拧眉头!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千夜会说这么一句话。因为她一直都认为千夜是一时冲动为色所迷,倒是从来没有像到他会真的喜欢连翘。此刻,她的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时候,段高存其实心里也很难过,毕竟是痛失一位左膀右臂,他站起身子,背对着千夜,道:“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善待的,保证他们只要不做犯法的事便可以继续以后的生活!” “多谢世子爷!”千夜高声道。 第二十四章 千里姻缘 听到背后千夜的话,段高存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纵有万般不舍,但是他犯下这样见不得人的罪过他也袒护不得,所以,下一刻,便喊道:“拖出去!”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几个侍从马上便进来拉住千夜的双臂便要把他拖出去。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枣红色衣服的女子慌张的跑进来,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被两个侍卫押着的千夜,然后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并求道:“世子爷,请您饶恕千夜大人吧!” 看到连翘如此,无忧不禁疑惑地站了起来,蹙着眉头道:“连翘,你这是做什么?” 而背对着千夜的段高存此时也转过身子来,看到连翘跪在地上为千夜求情,眼眸一闪,虽然疑惑,但是却是伸手制止了那两个要把他拖出去的侍卫,他当然看出了蹊跷,更是不舍得就这样杀了千夜,便问:“连翘,我来问你,千夜可是玷污了你?” “我……”听到这话,连翘支吾的说不上来。 “连翘,你别害怕,要实话实说!”无忧在一旁说了一句。 而千夜看到连翘难以启齿的样子,忍不住大叫道:“世子爷,您不要难为连翘姑娘,一切都是千夜自己的错!您就砍了我的脑袋吧。” “是你的错,我当然会砍你的脑袋!不过我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段高存对千夜说了一句,便用锐利的眼眸盯着跪在地上的连翘道:“连翘姑娘,请你要说实话,也要慎重,因为这可是关系到一条人命!” 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连翘便抬头望着段高存道:“世子爷,用玷污这个词也许不太合适!因为当日千夜大人看到我的时候……我是身中了催情药,可能我也有一些不当的动作……所以这件事不能算是……强迫吧?”说完,连翘便赶紧羞愧的垂下了头。毕竟,承认自己也有不当的做法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可是奇耻大辱的,也关系着她的名节! “连翘……”听到连翘的话,无忧拧着眉头盯着她看。 而听到连翘的话的段高存却是面露喜色,毕竟连翘的这几句话已经可以让千夜免于一死了!而此刻,千夜却是望着连翘,连连摇头道:“连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其实都是我的错!这样会彻底毁了你的名节的。” 听到这话,连翘则是哭泣的道:“总不能让我看着你去死!我的名节早就没有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千夜的一双眼睛里已经湿润了。 “大不了就一辈子伺候二小姐!”连翘垂下了眼睑道。 听到她们的对话,无忧缓缓的坐了下来。而站在一旁的段高存却是对无忧微笑道:“无忧,你看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千夜了?” 闻言,无忧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也许还有另一种处理的办法!” 听到这话,段高存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千夜和连翘,然后问:“不知道你想的处理办法是……” 这时候,无忧抬眼和段高存的眼眸相撞,两个人似乎都心领神会了!随后,无忧便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是千夜,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错!既然如此那就死罪饶恕,不过活罪却是不能免除。就流放一千里好了!”段高存发话道。 听到自己可以不死了,侥幸之余,千夜便磕头道:“多谢世子爷不杀之恩!” 听到千夜还是要被流放,连翘一抬眼,和千夜的目光相碰,两个人都似乎有不舍之意!无忧看在眼里,嘴角间暗自抿了一下,然后端起茶碗来,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我的侍女连翘经过此事,名节受损,好在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我想给她在大理找一个好人家。世子,你的部下年轻才俊众多,不如就请世子指一门好婚事好了!” 听到无忧的话,千夜和连翘都傻眼的盯着无忧,两个人的都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无忧的眼角余光看在眼里,便佯装喝茶,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而一旁的段高存则是道:“我的部下年轻才俊确实不少,既然连翘是你的侍女,那我可是要好好的给她安排一门婚事了!让我想想现在年纪相仿又没有娶亲的才俊到底还有谁……”说完,他便仰头望着房梁,样转在想的样子! 听到这话,连翘赶紧爬到无忧的跟前,伸手拽着无忧的裙子,道:“二小姐,连翘怎么能嫁人呢?连翘想在您身边服侍一辈子的。连翘真的不要嫁人!”说罢,便赶紧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想给无忧一点暗示。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能嫁人呢?再说她真的不想嫁给别人的! 不过,无忧却是佯装听不懂连翘的话。低头对连翘说:“连翘,咱们大齐的礼法森严你不是不知道。一个失节的女人在大齐是很难生活下去的,大理的思想更开化一些,所以你不如以后就留在大理好了。好在世子爷也可以给你做主嫁一门好人家!” “可是……”无忧的话简直让连翘急死了,可是她又不能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来,她真的是难以启齿的! 而这时候,千夜看到段高存想着人选的样子,不由得着急起来,马上冲口而出的道:“世子爷,如果非要给连翘姑娘找男人的话,不如就让千夜娶连翘姑娘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对连翘姑娘好的。” 听到千夜的话,段高存和无忧的眼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扯了一下嘴角。心想:终于是把他的话给逼出来了!随后,无忧放下手中的茶碗,说:“千夜大人,连翘虽然说已经*于你,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是为了愧疚和恕罪而娶她,她想要的可是一个能够真心待她好有喜欢她的男人!”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连翘听到千夜的话,她都不敢抬起头来,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腹部,脑子却是有些乱糟糟的!心也禁不住砰砰直跳。而耳朵却是在仔细聆听着千夜会说些什么,因为她仿佛很在意无忧问他的那几句话! 而此刻,段高存又加了一把火。道:“是啊!无忧说得对。虽然你至今未娶正妻,但是如果你给不了人家幸福的话也就不要勉强用事,我会为人家安排一门好亲事的!” 可是,千夜马上上前爬了两步,道:“世子爷,千夜别的不敢说,但是在大理之内没有再一个男人比我更喜欢连翘!虽然我和连翘认识时间不长,也没有怎么相处过,可是我是真心喜欢连翘的!还望世子爷成全!” 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而垂着头的连翘则是诧异的抬起过来望着千夜,早已经忘了刚才的羞赧和不好意思!听到这话,段高存禁不住忍住笑意,说:“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可是也得人家连翘姑娘和无忧同意才是!” 听到段高存的话,千夜赶紧转头面对面的问连翘道:“连翘,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嫁给我?” 闻言,看到千夜那急迫的神情,连翘却是皱了眉头!看到连翘的犹豫,千夜马上保证道:“你嫁给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你的!连翘,你说话啊?到底愿意不愿意?” “我……”无忧一个我字说了出来便再也说不出口别的话了,随后,便转头望着无忧说不出话来。 无忧知道连翘是在问她的意见,所以她便微笑道:“连翘,不要想其他的,所以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心里喜不喜欢千夜?如果喜欢的话就不要错过。如果不喜欢,那也不要勉强!其他的事情我都会为你善后的!”无忧的话已经间接的说明不要考虑她,也不要考虑腹中的胎儿,只考虑她自己喜不喜欢就好! 听到无忧的话,连翘便泪如雨下,哽咽的道:“奴婢知道二小姐都是一心为了奴婢着想,可是奴婢真的舍不得二小姐,多少年来咱们都是形影不离的,奴婢一个人留在大理的话,大理和大齐又相隔几千里,那以后岂不是永远也见不了了?” 闻言,无忧的眼圈也有些红了。说:“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幸福我就心安了,和你在我身边不在我身边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连翘说不上话来了。转头看看千夜,又看看无忧,真的是很难取舍! 这时候,无忧已经看出来连翘其实已经对千夜动了感情了,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顾忌自己而已,所以,随后,无忧便笑道:“其实你们这次可是双喜临门呢!” 闻言,千夜不解的看着无忧。问:“薛姑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让连翘自己告诉你吧!”无忧微微一笑。 “连翘,到底怎么回事?”千夜伸手拉住连翘的手问。 “我……我有喜了!”连翘羞赧的道。 “什么?有喜了?我要当爹了?”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千夜先是傻了,然后便大喜过头,脸上不禁喜气洋洋! 一旁的段高存听到这话,也是有些诧异,随即便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人扶起来!赶快去筹备办喜事。” 第二十五章 离别在即 段高存的话立刻提醒了千夜,千夜立刻小心翼翼的扶起了连翘,两个人相对甜蜜的一笑,然后千夜便禀告道:“世子爷,薛姑娘,小人一定会把婚事办得热闹体面的!” 段高存笑了笑,道:“那是当然,你千夜不但是我的左膀右臂,并且在大理也是位高权重的人,婚礼自然不能马虎!” 无忧则是望着连翘说:“婚礼只是个形式,只要你和连翘婚后能够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连翘的眼圈一红,愧疚的道:“二小姐,奴婢……” “好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的心思我自然是明白的。再说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大喜大悲,还要多多注意才是。”无忧嘱咐道。 “是!是!小人这就扶连翘回去休息。”说罢,千夜便扶着连翘退了下去。 望着他们退下去后,段高存转头望着无忧笑道:“没想到你我偶然之间还能成就这样一段姻缘!” 闻言,无忧品了一口茶,微微笑道:“是啊!我也是没有想到连翘的姻缘竟然会在这大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吧!” “不错,确实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段高存望着无忧别有深意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此刻,她当然是明白段高存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不仅仅是指千夜和连翘两个。随即,便赶紧起身道:“好了,事情既然弄清楚了,我也回去了,我的几个学生可是还等着我的指导呢!” 闻言,段高存默然无言,目送着无忧离去! 几日后,千夜和连翘便成亲了。千夜果然没有食言,婚礼办得极其隆重热闹,为连翘准备的妆奁也十分的华贵周到,婚礼过后,连翘便成了千夜府邸的当家主母,千夜把整个府邸的家事都交给了连翘来掌管,看到他们夫唱妇随,无忧倒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因为连翘可是比她还大上几岁,这个年龄在大齐的话早已经是儿女绕膝了,百合和茯苓都有了好的归宿,玉竹岁数还算小,本来她还在想为连翘找一个合适的人,没想到姻缘这个东西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又过了几个月,离无忧和段高存约定的半年之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无忧每日都在暗自数着日子,当然对沈钧的思念也是越来越浓重,只盼着日子一到就可以马上回大齐了!只是心中还是有所牵挂。连翘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连翘已经嫁给了千夜,并且马上就要生育子女,所以她肯定是在大理生根了,不会再和自己回到大齐了。其实,她和连翘一起长大,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分开过,早已经如同自己的手足一般亲近,而且以后相隔几千里,恐怕是再也难以相见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伤感!不过还是庆幸连翘能够找到千夜这样的归宿,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的!当然,这半年多来她在大理的成就还有她那六个徒弟,半年来,在她的教导之下,他们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并且他们的医术是有很深的基础的,他们以后肯定都能够成为一代大家!最后,当然还有和段高存的这段友情,至少在她的方面来说是把他当做一个至交好友的。其实段高存这个人就像是一个不羁的枭雄,为人还很是重情义,有着雄才伟略,以后肯定是大理的一代明君!只是心中多少也有些嘀咕,到了日期之后他是否会如约定派人送自己回大齐!虽然心中有许多想法,但是无忧还是默默的等候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日,无忧算是给学生们讲授了最后一课,最后告诉他们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他们的了,以后在医术上只能是靠他们自己去探索研究了。弟子们对她很是恭敬,给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并且把积蓄拿出来共同出资为她购置了一件碧绿玉如意作为答谢师父教授绝技的谢礼。说实话,自己平生所学有了传人并且以后可能还会发扬光大,无忧心中甚是欢喜,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些徒弟的! 午后时分,段高存便约无忧一共去大理城外骑马。 段高存和无忧两个人在马上快速的彪马,笑声飘荡在整个操场。这几个月来无忧常常会和段高存来这里骑马,她的骑术也是突飞猛进,当然还不能和在马背上长大的段高存相提并论,但是确实已经娴熟了很多了,而大理城外有一片天然的操场,十分适合骑马,和大齐都城外可是不一样的。说实话,她也很爱这里的蓝天,这里的操场和这里的风土人情,大理这个地方也可以说是她的第二故乡了!当然,段高存更多的时候还是骑着马儿在无忧的身侧保护,毕竟她的骑术还不是特别的好生怕她会掉下来摔伤,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着他的神经! 骑了好一圈之后,两个人才从马上下来,两个人分别牵着手中的缰绳,漫步在草地上一边走一边说笑着。蓝天白云之下,明媚的阳光沐浴着两道一高一矮的背影! “你的骑术可是大有精进啊!”段高存笑道。 “这都是你这个师父的功劳。”无忧笑着回答。 “其实还有许多绝技要传授给你呢,如果你再学习半年的话,肯定就像咱们大理的姑娘一样骑术精湛了!”段高存说。 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然后望着前方的山坡说:“这些骑术我回到大齐就够用了,要知道大齐的姑娘们很少有会骑马的,我这样的回去都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呢!”她当然是在暗示时候已经快到了,她很快就要回大齐去了! 听到这话,段高存沉默了,抿了抿嘴唇,眼睛望着前方,笑容慢慢消失在了脸上。他当然明白无忧说得话的意思,快半年了,一向自负的他现在也越来越不自信了。这半年来,他可以说对无忧倾注了自己的全部感情,他几乎每天忙完了朝政都会到千夜的府邸上待半天,不管见不见得到无忧,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从他出生开始,可以说在大理他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而他也没有辜负皇上的期望他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但是在无忧这里他却是品尝到了挫败的感觉,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能引起无忧的共鸣,在半年之期越来越临近的时候,他的心也第一次越来越不安起来! 见他半天不说话,无忧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看半年的约定马上就要到了,他不说,她也只好自己来说了。随后,无忧便道:“今日我的那六个徒弟送给我一柄碧玉如意算是我教导他们半年的谢礼,而且还都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你教授他们许多绝技,这也是他们应该的!”段高存说。 “希望他们以后能够把医学发扬光大,为大理的人民造福!”说完,无忧便转头望着段高存道:“还有几日就到了半年之期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也都完成了,希望你对我的徒弟们都满意!” 听到这话,段高存转头望着看着自己的无忧,道:“你是在提醒我半年之期已到,是我该放你回大理的时候了是吗?” 闻言,无忧扯了一下嘴角,说:“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是清楚的记得时间的!” “是的!”听到这话,段高存点了下头,然后眼睛盯着无忧发髻上的那支她这半年多来一直都戴着的簪子好一会儿,才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头上的这支簪子应该和沈钧有关系吧?” 听到这话,无忧伸手摸了一下发髻上的那支簪子,它是这半年多来她思念沈钧唯一的念想,随后,说:“是的!这是簪子是他临行前留给我的。有它陪在我的身边就像他在我身边一样!” 无忧此刻的神情充满了一个女人的温柔,眼神中透出的那抹柔情充满了对爱人的那种思念和眷恋,这种神情其实是段高存一直都希望看到的,只是此刻看到的却是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感觉,并不是对他的!他的牵着缰绳的手暗自攥得紧紧的,心中的那抹嫉妒已经无语附加,但是他的面上仍旧隐忍着。随后,段高存便道:“你已经离开半年多了,你感觉他还会在等你吗?”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抿嘴一笑。点头道:“当然!这半年多来他找不到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呢?希望他一切都平安!”说这话的时候无忧的眉宇是蹙着的,很显然她在内心中是很担心沈钧的,心中其实已经想象过多次她不在的这半年多他是如何度过的,他应该早就回到京城了吧? 无忧眉宇间的那抹担忧让段高存很是不悦,随后,他便又道:“半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可是也许会发生许多变故,如果你回去以后发现他并没有像你所想的那样在一心一意的念着你,那你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依依惜别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眼睛盯着段高存,心中莫名的一紧。说实话,这样的想法她在潜意识里也有过,不过她是绝对相信她和沈钧的感情的,也相信沈钧这个人,他一定会在原地等自己,可能因为找自己都已经发疯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很坚定的道:“不可能!他一定会一心一意的等我的!” 大概已经预料到无忧这样说了,所以,段高存便说:“你就这么信任他?” “他不但是我的夫君,更是我的爱人,我当然相信他!”无忧坚定的道。 听到这话,段高存默然不语,眼眸半眯着盯着前方的山坡。无忧转眼望着段高存,见他不说话,然后便道:“世子,半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你……” “现在不是还没有到吗?等到真到了再说吧!”无忧的话没有说完,段高存便马上打断了无忧的话。 听到这话,无忧便选择了不再说话,因为半年多来她也了解了段高存的性格,如果他决定的事情你再说也是白说的,只能是寄希望于他能够信守自己的承诺半年之期一到就能够送自己回大齐! 随后,段高存便转身一跃上了马,对地上的无忧道:“不早了,再不骑马太阳可就落山了!”说完,便扬起马鞭,狠狠的朝马屁股上抽了两下,马儿便迅速的往前方跑去! 见段高存骑马走了,无忧也转身上了马,扬起马鞭也抽打了几下马屁股,随后马儿便朝前方段高存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连几日,段高存都没有出现过,甚至连千夜的府邸也没有来过。无忧心里不禁很是着急,眼看时限就要到了,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但是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是默默的等待着。 这天,金花忽然走进来,低首禀告道:“薛姑娘,世子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疑惑。心想:好端端的给她送什么东西?过了一刻,只见几个丫环便鱼贯的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只见那几个丫头的手里的托盘里都放着五光十色的布匹等物品。金花一一的向无忧介绍道:“薛姑娘,这是挂毯,有好多种图案,是咱们大理姑娘最为擅长编织的。这些是白缎,也是咱们大理特有的。还有这些玉石翡翠,都是和咱们大理相邻的缅甸进贡的,这些都是上等的成色。这些是各色干花瓣,都是极品的花卉,可以用做熏香也可以用做食材,都是很好的……”金花又说了许多,总之,这些都是大理的特产,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金花说完了后,无忧的眼睛扫了一眼那些东西,金花赶紧道:“好多东西一次拿不进来,都在外面堆着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疑惑。心想:段高存这是干什么?怎么给她送来这么多大理的土特产?这些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给她送这么多来做什么?无忧不禁困惑了。随后,一个念头突然蹦进了无忧的脑海中。难道是他是有了想送自己回大齐的念头?一想到这里,无忧的心也豁然开朗,忽然间高兴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连翘见状,赶紧笑道:“二小姐,世子爷怎么忽然想起来送这些东西来?” 无忧看了连翘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对金花道:“替我向世子道谢!” “是。”随后,金花便退了下去。 金花走后,无忧才转头对连翘道:“我也弄不清楚世子的意思,难道是他想送我回大齐了?” 听到这话,连翘不禁怔了一下,然后脸色也沉了下来,毕竟她也是很不舍的。她也知道无忧和世子的半年之约,其实心里也一直都纠结着,既希望世子能够放无忧走,但是又不希望这么快放她走!因为她真的舍不得这么快就和她分离。大理和大齐相隔几千里,以后如果再见的话真的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看到连翘的表情,无忧赶紧安慰她道:“连翘,对不起!如果世子能够早一点放我走的话,我就不能陪伴你生产了!” “我明白,二小姐,虽然连翘很是舍不得,但是连翘知道您很想念姑爷,想念大奶奶,想念大齐!只是可惜连翘不能陪伴您回去了。”连翘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伤感。 闻言,无忧则是握住连翘的手道:“我都明白,现在你的夫君,你孩子的父亲都在大理,你是一定要留在大理的!放心,以后肯定有机会咱们能够再见的!” “恩。”连翘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可是世子爷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半年之期再有两日就到了,如果想送您回去的话,也应该开始筹备了。对了,这几日我也没有听到千夜说起这事啊?” “是吗?”无忧听到这话,不禁拧了一下眉头。因为千夜不仅是段高存的左膀右臂,更是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十分的熟悉,所以如果段高存要派人护送自己回大齐的话那么肯定是会把这件事交待给千夜的。现在千夜竟然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那么就是说段高存也许还没有决定这件事,所以心内很是有些急躁! 看到无忧有些犯愁的样子,连翘便赶紧宽慰道:“二小姐,您别急!我今个回去就让千夜留心一下,他平时都在世子的身边,大概世子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恩。”无忧也只好点了点头。 两日后,无忧便给无忧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你说什么?你说世子真得要千夜选派人手护送我回大齐了?”听到连翘的话,无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因为昨个也是刚刚见过段高存,他一点也没有说这方面的意思,她倒是想把话引到这上面,可惜段高存一直都在装糊涂似的,最后就借口有事走了,无忧正在发愁这件事呢! 看到无忧惊喜的模样,连翘赶紧点头道:“是啊!是啊!千夜刚刚告诉我的,说是世子让他选几个得力的人选两日后就护送您回大齐呢!据说是要化妆成商人,还记得世子前几天送给您的那些东西吗?据说就用那些东西组成一队驼队化妆成商人去大齐,到了京都之后那些东西就都送给您自己用或者拿回去送人呢!”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一想,怪不得段高存忽然拿那么些个东西来送给自己呢,那些东西大概有几十个大箱子呢,她自己怎么用得了?原来是想化妆成驼队,真是一举两得呢!随后,无忧便笑道:“这么说两日后我就要离开大理了?”说到这么快就要离开大理,说实话无忧还真是有些恋恋不舍。毕竟这里的山水蓝天白云她都很喜欢,还有连翘,有她的徒弟们,还有能算得上她的好友的段高存! 闻言,看到无忧如此高兴,连翘走上前去,则是很伤感的道:“只是我们就只有两天可以相聚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要是你走了,我真的是没有主心骨了!” 听了这话,无忧则是微笑着劝慰道:“你都是马上要做娘的人了,你以后还要做孩子的主心骨呢!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大理看你的。当然你也可以回大齐去看看!” “希望真能有那么一天!没想到这次从大齐来就留在了大理。”连翘感慨的道。 “都是没有想到你的姻缘竟然是在大理!”无忧笑道。 “姻缘的事情真的是很难说!就说二小姐您,怎么会想到嫁给姑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到这大理来,就连百合和茯苓也是没有想到会有她们的姻缘的!”连翘回想道。 “是啊!”无忧抿了抿嘴唇,忽然想起来和沈钧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接下来的两天,无忧都一直没有见到段高存,她很是疑惑,为什么以前每日都来的段高存都没有过来呢?她更加疑惑当初看样子他不会这么快放自己走的,怎么一下子就打发人来说要送自己走?还有就是他竟然对自己避而不见了,就连最后一面也不要见。本来,无忧想向他辞行的,虽然这次大理之行全都因为段高存而起,但是在这里的大半年他毕竟没有难为自己,而且还对自己带若上宾,带她在大理周围游玩,这次又信守承诺送自己回大齐,她在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而且毕竟以后连翘要终身留在这片土地上,她还想让他多多照顾她。可是,无忧让金花替自己通传了两次,可是段高存都以朝政繁忙为借口婉拒了。这时候,无忧就知道段高存肯定是不想见自己了。也是,都是伤感还见什么呢?所以,无忧便在买了一块布料,麻烦千夜府邸中的裁缝缝制了一件袍子算是给段高存的礼物吧!对于段高存这多半年的照顾,还有他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以及他那一驼队的礼物她也只能是拿这一件袍子作为自己的心意了。只能是希望他以后能够一生平安! 第二十七章 千里相送 转眼到了启程的这一天,无忧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衣衫,肩膀上披着一件淡青色绣花披风,一头黑发仍旧是轻轻的挽在脑后,头上仍旧是只插着那一支她已经戴了大半年之久的簪子,打扮就是一位普通民间的少妇,不过却是异常的清新雅致! 转身望了一眼这间她住了大半年的房间,心想她这一生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心间多少有些怅然,一旁早早就过来送行的连翘上前红着眼圈道:“二小姐,您一路可要保重啊!” “放心吧!你的身子已经很重了,你自己也要多保重才是。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万事都要冷静,不要鲁莽行事,你的性格太过于刚直,好在千夜细心体贴,我也是放心的!”无忧抓着连翘的手嘱咐道。 “连翘都记下了!对了,世子爷这次派千夜亲自护送您回大齐去。一路上您尽管放心,有事就吩咐千夜就是了!”连翘赶紧说。 听到千夜要亲自送自己回大齐,无忧便急切的说:“不行!千夜怎么能护送我回大齐呢?一则他也算是大理的重臣,前往大齐如果被人发现的话那太危险了!二则你再有几个月就生产了,这一路千里迢迢,一来一回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你自己一个人在大理我怎么能放心呢?不行!我马上要去见世子,让他收回成命!” 说完,无忧便要往外走,连翘见状,赶紧把无忧拉住,道:“二小姐,就让千夜跟着您去吧,您一个人,这一路千里迢迢,风餐露宿的,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再说这府邸里现在都是我说了算,千夜也早已经找了可靠的产婆和奶妈以及亲属来照顾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等到千夜回来我知道您平安的回了大齐我才能安心的。要不然我会一直惦记着,您到底还让不让我平安的生产了?”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也只得作罢!随后,无忧和连翘又依依惜别了一阵,然后无忧便搀扶着连翘出了房门,一路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千夜府邸的大门外,此刻已经停了两辆马车,无忧的六个徒弟也都来送行,自然又是倾诉一番离别。最后,无忧才算在金花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马车随后便缓缓的启动,无忧透过车窗看到连翘,徒弟们,金花银花纷纷向她挥手示意,尤其是连翘的脸上也滑下了泪水,这一刻,无忧都有些不忍再看,她的眼睛随后也湿润了,毕竟她和连翘多少年来都是形影不离,没有彼此的日子大概很难适应吧?不过人生就是这样生命中又许多人和事都是纷纷的走进自己的生命又慢慢的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渐渐的马车愈行愈远,再也看不到千夜的府邸的轮廓,无忧才算散下了车窗的窗帘! 用手帕擦了一把眼泪,调整了一下那不安的心绪,无忧又打开窗帘,往外最后一次看着大理城,店铺,建筑,人群,说实话这个地方她确实是很喜欢,以后有机会的话真是希望能和沈钧一起到这个地方来旅游一番!不久后,马车便出了大理的城门,在官道上走了不久后,马车就忽然停了下来。无忧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道路上早有一队驼队在等候,好像千夜打扮成驼队老大的模样正在和刚才车上的马夫说着话。看到这些,无忧的手便缩了回来,窗帘也散了下来。心想:千夜毕竟在大理也是地位很高的人,他把驼队安排在这里大概也是为了避人耳目吧?想想这个千夜也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千辛万苦的把自己劫持到这里,反而挨了主子的两个耳光,现在又得亲自跋山涉水的送自己回去。不过他也不是徒劳的,却是劫持出了一段好姻缘来。看看他和连翘倒是也挺般配的,尤其是这几个月来对连翘可是百依百顺,看到他们夫妻如此好合,无忧的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忽然,车帘子被从外面撩开,一个人影便快速的上了马车,无忧一蹙眉头,因为看到上来的人影明显是个男子,刚想开口说话,不想当她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孔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随后,那个人已经和她肩并肩的坐了下来,并且微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道:“看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不认识了?” 听到这话,无忧才算反应过来,笑道:“本来想向你辞行,可是让金花通传了几次你都说朝政繁忙,我还以为你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见我了呢!”说这话的时候,无忧以为段高存是来送自己的,毕竟这半年来他们相处的也很融洽,他终究还是愿意来看自己最后一次吧! “我和你根本就不会分开,又何来辞行一说?所以还是不要浪费那个时间了!”段高存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一下眉头,然后很是不解的盯着段高存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和我分开?” “其实我并没有对你说谎,这几日我的确很忙,忙着处理朝政以及安排以后三个月的朝政部署!”段高存回答。 闻言,无忧真是睁大了眼睛盯着段高存看,此刻,她真是不明白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他为什么要部署三个月以后的朝政?难道他要离开大理不成?心中一有了这个想法,她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随即,又不怎么确信的问:“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离开大理不成?” 看到无忧疑惑不解的样子,段高存却是微微笑道:“你以往的聪明劲头都哪里去了?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我想从大理到大齐一来一回的话三个月也足够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要和我一起去大齐吗?”得到了这个答案,无忧的眼珠子真是都要掉下来了。以前,她想过他可能会继续扣留自己不让自己回大齐,也想过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拖延自己回大齐的日期,可是就是没有想到他会陪着自己一起回大齐! “恩。”听到无忧的问话,段高存点了点头,然后说:“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无忧足足看了段高存好一刻,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然后说:“那怎么可以?你可是一国的世子,怎么能离开这么久?再说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你是我段高存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当然要亲自护送你回去,要不然这几千里的路程我怎么能放心?”段高存理所当然的道。 “可是……可是你这样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明白吗?我不可能回报你的一往情深,你所想要的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无忧知道段高存可以说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这大半年来她能够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百依百顺,细心体贴,呵护备至,说实话,她在心里都是很感动的,只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了! 听了这话,段高存却是一笑,然后伸手撩开窗帘,眼眸朝外面望着道:“其实这些天来我也一直都在想,内心也在挣扎,到底要不要信守承诺送你回大齐,我知道如果不送你回去的话你一辈子心也不会留在大理,我留住你一个空壳又有什么用呢?但是我又舍不得送你走,所以我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如让我护送你回去,这样我还可以多陪伴你一段时间!” 面对如此情深的段高存,无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且她也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依段高存的性格他也不会听进去的,看看外面那长长的驼队,她知道他肯定已经谋划了很长的时间了! 看到无忧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段高存却是笑道:“你就不要再磨叽了,要知道想让大理世子亲自护送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殊荣!”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她是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的,只有微微一笑,说:“那看来我可以安心了,有大理世子护送的话,最少在大理境内的话我可是什么都不怕了!” “而且沿途还可以尽情的欣赏我大理的风光!你知道我大理统辖内可是有许多闻名的美景和美食,正好这一路可以让我一尽地主之宜了!”段高存道。 “看来我不答应也不行了?”无忧开玩笑的说。 “当然!”段高存随后微微一笑。 别说,一路上,无忧倒是也不寂寞了,有段高存相陪,每日里他都会研究行进的路线,路上可以陪着自己说笑,一到有风景和美食的地方都会停下来观看和享用,倒是和一次旅行也差不多。当然,路途之上段高存也是十分照顾无忧,可以说细心到无微不至,随行的还有一个小丫头来伺候无忧,这让无忧十分的不自在,因为段高存对她做的真的太多了!这份情她真得已经还不起了! 第二十八章 情深意切 转眼便过了有六七日,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大理和大齐的边境地带。这日天色已经晚了,所以他们便停车在一个半山谷处过夜,等明日再出发! 夜晚,天气转凉,山谷幽静,月儿斜挂在树梢,驼队都停下来休息,四五堆篝火前都聚集着人,厨子也正在火堆上准备吃食,远处还不时的传来有鸟儿的叫声。 段高存和无忧坐在一堆篝火前,他们背后正有几个人搭着一个临时的帐篷,其余的人都在不远处的篝火前,还有几个人在充当着哨兵,观察着远处的情况,而无忧则是和段高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披着一件单披风的无忧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抱着一杯热茶,很显然,她是有些冷的,手掌间的瓷碗持续提供着热量,眼睛望向远处的山谷深处,不禁道:“这片山谷可真是幽静啊!” 抬头朝着无忧看的方向瞟了一眼,段高存便说:“这里是大理和大齐的边境地带,地势险要,所以很少有居民,来往的都是一些客商而已!”一边说段高存一边起身解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然后上前披在了无忧的肩膀上! 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无忧低头一看,只见肩膀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瞬间她便感觉温暖包围了她,随后,她不禁眉头一皱,抬头一望,只见段高存正用一抹温和的目光望着她看,她便赶紧想把披风接下来还给他,可是,段高存却是按住了她的肩膀不容她这么做。并道:“这山谷里晚上很冷,你难道想生病吗?要是生病的话可是会影响咱们的行程的,那可是会耽误很多时间的,你不想尽快回到大齐了吗?” 听到这话,无忧才打消了把披风还给他的念头,可是看看他身上的那一件袍子,不由得担忧的道:“可是万一你着凉了怎么办?” 闻言,段高存就哈哈大笑道:“哈哈,我的身体比牛还壮,以前在军队中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就算是有一盆凉水冲到我的头上也是不会着凉的!” 听了段高存的话,无忧低头一笑。不过心中还是相信他的话的,因为他的身材魁梧异常,这半年来跟他在一起也是很了解他的,他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所以身体真的是非常棒的!大概少数民族的身体都是很彪壮的吧?心中对于他的关心也是很感动,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不安,毕竟他的深情厚谊她是报答不了的! 这时候,千夜端着一盘烤羊腿和羊排过来,恭敬的献上给段高存道:“世子,羊腿烤好了!” 段高存低头看了一眼盘子中的被切成小块的烤羊腿和烤羊排,从中间捡了一块带骨头的,转手便递给无忧道:“饿了吧?” 伸手接过段高存手中的烤羊排,无忧便闻到了一抹香味,别说和现代的烤羊肉串倒是挺像的!低头咬了一口,确实很好吃,她的肚子也是饿了,然后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看到无忧吃得很香,段高存很高兴,伸手也拿了一块啃了起来,并且一边吃还一边喝着皮酒壶中的酒。这方,千夜不断的送上刚刚烤好的吃食,段高存吃好了之后,便吩咐千夜道:“过了这个山谷就是大齐的地界了,以后按照咱们事先商量好的办,就化妆成为驼队的商人,记住称呼也要变,以后就称呼我为公子,薛姑娘就是小姐,我们以兄妹相称!” “世子……不,公子请放心!小人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千夜回答道。 “恩。”听完千夜的话,段高存挥了挥手,千夜便退到了别处。 饭后,段高存和无忧围着篝火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其余的众人都已经在篝火前闲谈或者是休息。 “山谷的那边就是大齐了!”段高存的手指着一个方向道。 无忧的眼睛循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往那边一望,皎洁的月光下那边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望着那个方向一刻后,无忧便转眼望着火光前的段高存,说:“世子,大齐和大理虽然算不上仇敌,但是这么多年来在边境地带也有不少摩擦,你这样冒然的前往大齐的都城实在是太危险了,你我终究要分别的,不如就送到这里为止,你还有你的国家还有你的子民,实在是不应该把这么多的时间和经历而且还冒着生命的危险再送无忧了!”说这话的时候,无忧的眉宇是拧在一起的,她都是肺腑之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段高存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也是一个豪爽之人,她真的不希望看到他有任何的闪失! 听到这话,段高存只是一笑,答非所问的道:“今天这是你最后叫我世子,明日过了这个山谷你就要叫我大哥了!” 闻言,无忧知道他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知道他的性情,所以便没有再劝。见她低头不说话,段高存却是笑道:“好了,不要再纠结了!我送你之心已定,是绝对不会中途折回去的。既然你不想让我有任何的危险,那就要尽量的配合我,以后就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大哥!”面对如此关怀自己的一个男人,无忧这一声大哥还是没有吝啬的。 听到这声大哥,段高存一笑,然后转头望望背后已经搭好的帐篷,道:“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你赶快进去休息吧!” 前几日,他们一行人都有投宿在客栈,只有今日算是风餐露宿,看到他的属下只搭了这一间帐篷,所以无忧便蹙着眉头问:“那你呢?”他可是堂堂大理世子,总不能睡在外边吧? “我和千夜一起就可以了!”段高存一转头,正好看到千夜已经拿了一条皮子过来铺在火堆的旁边。 看到火堆前的那条皮子,无忧却是说:“还是你进去帐篷睡吧!” “你想让人笑话我不是个男人吗?哪里有让女人睡外面,男人睡帐篷的道理?”听到她的话,段高存呵呵笑道。 闻言,无忧知道让他睡帐篷她睡外面他是万万不肯的,所以,下一刻,低头想了一下后,她便索性抬头说:“那个帐篷这么大,我一个人根本用不了,不如你也睡……帐篷里吧?”这一刻,无忧的心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她很信任他,他绝对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种人!这半年多来,他真的是信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让她做一件违背她自己的心的事情,如果他想对自己图谋不轨,那么这半年来真是有太多的机会的,就是到大理城外骑马的时候也大多都是她们两个单独的,他一点非分之举都没有的。可以说段高存这个人已经几乎完全的取得了她的信任! 突然听到无忧的话,段高存不由得一愣!因为在他的心里无忧是一个非常收礼法的女子。在大理,男子和女子之间还开化一些,女人对于贞洁并不像大齐的女子那样保守,不过无忧却是一个十分温婉矜持的自爱的女子,虽然自己如此喜欢于她,自己在大理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无忧对自己一直都是淡淡的,就是她的那种淡然征服了他。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当然,他也知道她也只是不想让他在风霜下休息罢了! 这时候,见世子和无忧两个人说话,千夜早已经退到一边去了。见四下无人,段高存才开玩笑的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听了这话,无忧则是仰头笑着回答:“不怕!” “为什么?”她的眼眸中此刻明显的带着一抹深深的信任,那种信任让段高存的眼眸一黯,他的心也为之一紧!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匹放荡不羁又有情有义的狼!”无忧回答。 听到这个评价,段高存先是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都响彻在山谷中!看到他如此开怀大笑,无忧也笑了起来,不过她倒是觉得她这个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笑过之后,段高存才道:“这是我有生之年听到的最有意思的评价了。不过我很喜欢这个评价!好了,赶快进帐篷休息吧!” “可是……”无忧不忍心自己住帐篷让他在外边,所以迟迟不肯进去。 这时候,段高存才笑道:“既然你说我是一匹有情有义的狼,那么我就不能够坏了你的名节!” 听到这话,无忧的心莫名的被感动了。随后,她才幽幽的道:“虽然说女人的名节重要,但是我想只要自己行得正就好了,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你是不在乎,但是大齐也有一句话叫做人言可畏!我不希望我所在乎的人被人诟病,再说我不希望你以后在你的夫君面前不能挺直了胸脯!”段高存很是认真的望着无忧说。 听到这话,无忧沉默了好一刻,才道:“谢谢你!” 闻言,段高存却是很苦涩的一笑。“我做这些难道就是要你一句谢谢吗?” “我……”无忧刚想说什么。 段高存却是说:“好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无忧看了段高存一眼,然后便转身上前走了两步,抬眼看了一眼已经高高挂在空中的新月,随后便弯腰走进了帐篷。 第二十九章 回到京城 出了大理的边境,经过了几个军事要塞之后,便是走一天也看不到一两个村子的无人区,直到又走了五六日,才走到了大齐比较繁华的地方。这日晚间,段高存等人投宿在了一个小镇上。 一间雅致的客房内,无忧站在窗子前,这是二楼,能够望见几乎整个小镇上的景色。其实也没有什么景色,一轮弯弯的新月下只能看到外面这个小镇的轮廓。随着离大齐的京城越来越近,她竟然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何要紧张,难道是太久没有见过沈钧了,对她真得有些没有信心了吗?总之,她也说不清楚了! 咚咚……咚咚…… 这时候,房门被突然敲响了,无忧收回了思绪,喊了一声。“进来!” 随后,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只见是段高存手里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并道:“见你晚饭吃得很少,所以拿点糕点过来,万一你饿了,可以填补一下!” “谢谢大哥!”听到这话,无忧笑着道。自从入了大齐的边境之后,他们都是兄妹相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很自然的看到他就称呼大哥了!大概她对他完全的信任也是从这声大哥开始的,他现在对自己的关怀似乎真的就跟自己的兄长一张,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亲切,仿佛和以前深陷感情之中的那抹眼神不一样了!当然,这些悄然的变化也只有他们当事人心中可以感觉得到的。 “你还和我客气?”说着,段高存便在八仙桌上坐了下来。 无忧上前提起茶壶给段高存倒了一杯茶水,也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在段高存的对面笑道:“大哥这样关心我,我当然要感谢一下了!” “呵呵……”段高存笑了一笑后,然后低头喝了一口茶,说:“明日晚间咱们就可以到扬州了!” “扬州?好快啊!”烟花三月下扬州,现在大概也是三月的时节,扬州这个词仿佛在她的脑海中很古老的,在现代的时候一直想前往,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的。 闻言,段高存说:“是很快!过了扬州,咱们再赶三四日的路大概就能到大齐的都城了!” “这么快?我以为还要最少六七天的路呢!”说这话的时候,无忧的心很是迫切,仿佛想明日就能赶到京都一样! 随后,段高存便提议道:“扬州的瘦西湖很有名气,不如明日晚间我们就住在扬州,后日就在扬州停留一日游玩一下吧?”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摇头道:“不了!我现在只想赶快能够回到京城,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闻言,段高存低头想了一下,还是努力的道:“你回到了京城可是再来扬州的机会真是渺茫,今日就是顺道的事,咱们也就是晚一天到京城罢了!” 看到段高存极力的提议,无忧当然明白他这几日可是越来越沉默寡言,她知道他是感觉路程太短了,因为越早到京城就意味着他们越早分离,可是她和他毕竟没有太多的交集,注定要分离的!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无忧还是坚持的说:“大哥如果想在扬州游玩的话,大可以无忧回到京城后,你在回程的时候再在扬州驻足!对了,无忧开始听说扬州可是盛产美女的地方呢,说不定大哥还能有离奇的偶遇呢!”最后两句,无忧为了缓和气氛,故意的开了一个玩笑。 听到这话,段高存却是抿嘴一笑,说:“你就会拿你大哥穷开心!你大哥现在可是再也看不上任何的美女了。” 闻言,无忧勉强笑了笑,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大哥,离京城越来越近了,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到了京城尽量要低调,千万不要招惹来什么是非才是。而且我一到了京城,你们不要久留,一定就赶快回程!”无忧对于段高存的安全还是很担忧的。 随后,段高存便点了下头,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随后,他便起身告辞了。 果然,在扬州他们只是住了一晚,虽然没能游览瘦西湖,但是段高存还是在不影响行程的前提下带着无忧游览了一下扬州的夜景。扬州的夜景在大齐也是非常的有名的,十里街灯也是耀眼夺目。第二日他们就开始了行程,时候过得异常的快,转眼间就过了三四日,他们已经到了京城门外了。因为驼队很是引人注目,所以段高存便让驼队驻扎在京城外的一间偏僻的客栈内,这日前晌,他,千夜还有两个侍卫以及无忧乘了两辆马车进了城门! 京城大街的店铺和行人很多,马车缓缓的前行着,段高存和无忧共乘一辆马车,千夜和另外两个侍卫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坐在颤悠悠的马车上,段高存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离别的愁云仿佛这几日都一直笼罩在头顶!无忧转眼望了望段高存,心中也是有些伤感,微微笑道:“大哥,小妹就要回家去了,你回程要一路保重啊!” “放心!这几千里路对你大哥来说小意思。”段高存笑道。 虽然他笑着,但是无忧感觉他的笑容里似乎很是勉强。无忧转而道:“大哥,如果能够的话就把小妹忘掉吧!也许忘了你以后会更快乐一些。” “我倒是也想,可是就是不知道做不做得到!”段高存叹了一口气道。 “把感情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很快就会!”不是说失恋的良药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吗?这个办法应该在古代也是适用的! “呵呵,那我也要找到那个人才是!”段高存的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个冷笑。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温婉的道:“听说世子妃不但是大理第一美人,而且知书达理,贤惠豁达,一直都是你的贤内助,你应该多关注她一下了!其实只要你付出真心,许多女子都会是你的知音。” “你知道娜燕?”闻言,段高存眼眸一眯,斜视着无忧。 看到段高存疑惑的表情,无忧笑道:“都是连翘对我说的,大概她也是千夜告诉她的吧!说世子妃在大理可是人人夸赞的。” 听了这话,段高存转眼凝望着车窗外面的熙攘人群,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无忧不禁唤了一声。“大哥?” 随后,段高存才收回了目光,眼光中似乎带着一抹歉意的道:“其实在这些年来我很亏待于她,她确实是一个贤内助,豁达优雅,我的府邸内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虽然我很少陪伴她,但是她一点怨言也没有,反而处处为我着想!” 听到这话,无忧拧了一下眉头,说:“既然世子妃这么好,那大哥为什么……” 没等无忧说完,段高存便说:“我和娜燕是属于政治联姻,娜燕身后的家族在大理不容小觑,正因为有这个原因所以可能在一开始我也在抵触吧?而且正因为这种政治联姻,所以我们彼此虽然都很尊重对方,但是谁也不敢付出太多的真心。大概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苦楚吧?夫妻之间都不能完全的去信任去交付真心!” 听到这话,无忧也很为段高存心酸。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他的婚姻并不是他一个人能托付真心就可以达到幸福的,里面还包含着太多的政治和社稷因素。转眼看到无忧用一双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段高存便笑道:“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咱们聊点别的吧?” “聊什么?”无忧问了一句,然后转眼望着车窗外面,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她很熟悉的大街,大街上仍旧是熙熙攘攘,跟大半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太久没有看到了有些陌生的感觉,那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发现有什么变故,那你会不会坚强的面对?”段高存问着无忧。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蹙了眉头,问:“大哥说得变故指的是什么?” “就是……沈钧!”段高存回答。 闻言,无忧先是一怔,然后便急切的问:“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沈钧出了什么事?” 看到无忧急切的眼神,段高存赶紧说:“没有!他很好。” 听到沈钧很安全,无忧便笑道:“只要他平安,那还能有什么变故呢?” 看到无忧一点疑心都没有,段高存便暗有所指的说:“大哥只是想说毕竟你已经离家大半年了,也许会面对许多你没想到的人和事,不管怎么样你要坚强面对,而且大哥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闻言,无忧便望着段高存问:“大哥难道还要在京城逗留很久吗?” “最少要看到你和以前一样幸福快乐才可以!”段高存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眉头,想说什么,但是知道她说了也是白说,段高存的性情她还是很了解的。不过,段高存的这一番情谊也是很让她动容,她的心真的有了一种沉重感! 第三十章 措手不及 转眼间,马车便缓缓的停了下来,前面的马夫朝后面的车篷子说了一句。“公子,沈家到了!” 听到这话,无忧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伸手掀开窗帘,往外面一看,只见马车停靠在沈家大门口的斜对面,大概段高存也是怕不太方便吧,所以沈家还是能完全的被她看到,但是沈家大门内的家丁们却是注意不到他们的。只见此时沈家高高的朱色大门仍旧如同往昔一般,从大门可以看到大门里的那座假山,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柳絮纷飞,假山上还有泉水流下来,格外的好看。此刻,无忧撩着窗帘的手都有些颤抖,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想立刻下了马车冲进去!不过还是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毕竟段高存还在车上,她还想给他话别一下,不过眼光却是仍旧盯着沈家的大门,心中一直在祈盼着沈钧会不会这个时候从大门里走出来,思念这次真的是如同开了闸的潮水已经再也不受控制的滔滔奔流着! 这时候,无忧那急切的心情已经写在了脸上,无论她平时多么的淡然,此刻也已经掩饰不住那份想回家的心情了!所以,段高存望着她说:“是不是已经想飞奔回去了?”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望着段高存,心中也有一丝伤感,只得道:“大哥,多谢你这一路数千里的护送,无忧真的无以为报!” “本来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报答什么!”段高存眼光坚定的道,但是眼神中也是难掩其中就要分离的伤感。 正在说话间,只见大街上开始聚集了不少的人,而不远处的街头也出现了一对人马,感觉很是喜庆热闹的似的!这场面不禁让马车上的段高存和无忧都注意了起来!只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御林军模样的人这边走来,而且那一队御林军后面还跟着好多宫中打扮的太监和宫女,他们或抬或提着许多系着大红花的物品,好像很是庄重的样子。看样子是朝沈家这边来的,这种阵势无忧也曾经看到过,应该是宫中来下聘什么的,可是沈家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跟皇家结亲啊?啊!对了,沈家有一个适婚年龄的那就是杉哥,他今年大概也有十*岁了吧?她这次被劫持的到大理之前可是已经成了一个大小伙子,沈老夫人就已经开始为他考虑结亲的对象了,她这一走又是大半年,大概也是到了该结亲的时候了! 正在这个空当,街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一群男女老少也站在了无忧和段高存乘坐的马车前,只听到其中几个妇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这是宫里的人吧?好大的排场啊!” “那是!你没看到前面都是御林军,后面都是太监和宫女吗?” “听说这次可以公主下嫁呢!这沈家啊又重新风光了!” “你看看那些嫁妆,啧啧!这些啊都是一些平常的,听说贵重的都是公主嫁过来的时候一起带过来呢,据说有好几车都是金的银的呢!” “那是!这位公主可是很受皇上宠爱的,皇上怎么能亏待了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眉头。心想:当今皇上膝下虽然有两位公主,可是年纪都不大,还没有到适婚的年龄。而皇上的妹子适婚的倒是有两位,但是这和杉哥也不般配啊,毕竟是差了辈分的,因为沈钧的姐姐可是在宫里做娘娘的!再说这沈衫身上一没有功名二没有什么功劳,就算是沈钧这次恢复了职位,沈镇头上又有一个爵位,但是也到不了娶公主的地步啊,估计也就是能配一个官宦家的小姐罢了! 无忧正在疑惑之际,只听那几个妇人又开始说了。“你们啊都不知道,我一个远亲在宫里做事,这次下嫁的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妹子碧湖长公主,而且啊这碧湖长公主可是改嫁的,身边还有一个几岁的儿子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怔!心想:碧湖长公主?这次下嫁的是碧湖长公主?碧湖长公主和她的年龄相仿,再说又是改嫁身边还有儿子,这和杉哥就更不般配了。难道公主下嫁的不是杉哥? 随后,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咱们沈大将军娶碧湖长公主也算是门当户对,毕竟沈大将军前面也是娶过一房的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沈大将军以前的原配夫人可是当今贤妃娘娘的亲妹子,不知道怎么的大半年前突然就失踪了,这事可是一时传的沸沸扬扬的,可是大费了周章呢!听说咱们大将军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这八成啊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所以才娶公主的吧!” 突然间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傻了!什么?她有没有听错?碧湖长公主下嫁的是沈钧?这……这怎么可能?沈钧和碧湖长公主?她一时间真的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哎,谁不想娶公主啊?而且啊是特别受皇上宠爱的公主,那以后可就是皇亲国戚了,而且啊仕途上也能够平步青云,傻子才会还想着前面的原配夫人呢!” “不过听说沈大将军可是有情有义的!” “不是都找了大半年了吗?也算是够对得起那原配夫人的了!” 一时间,无忧的耳朵都仿佛听不到任何人说话了,心慌而乱,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怎么可能?沈钧定然不会这么做的!她只不过才失踪了半年多而已,难道才半年多他就放弃了自己,放弃了他们的感情吗?随后,无忧便喃喃的道:“不!他不会的……” 看到无忧六神无主的模样,段高存则是把眉头蹙得紧紧的,便伸手散下了窗帘,轻声道:“无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坚强的面对!” 听到这话,无忧抬眼看着段高存,忽然想起好像前几日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不由得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看!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段高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无忧盯着段高存问。 迟疑了一下,段高存便点头道:“是!” “你怎么会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无忧这时候的第一意识就是段高存好像知道一切似的! 闻言,段高存倒是很坦率的回答:“我们大理多少在大齐也有几个细作,所以我知道这些并不奇怪!不过也得到的消息也并不详细,只知道你们大理皇帝想把他孀居的妹妹下嫁给沈钧,好像沈钧并不是很乐意!”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有些气恼的道:“不很乐意现在不是连嫁妆都抬过来了?”这时候,无忧已经确认这件事是真的,只是当今皇帝也是太多管闲事了,竟然要把碧湖长公主嫁给沈钧?那个该死的沈钧也是难道就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吗?难为自己连对她如此一往情深的世子都不理千里迢迢的从大理归来,他就用这样的见面礼也迎接自己!一时间,心里可是委屈的要死了! 看到无忧很是不悦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伤心,段高存便劝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毕竟你们皇帝是金口玉言他的话是不容许违抗的,大概沈钧也是身不由己的!” “身不由己?那他把我置于何地?”无忧本来前一秒钟还在想象着和沈钧再次重逢的情景,可是后一秒钟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不如进去当面问问他的意思?我想你们的皇帝也应该是通情理的,再说你的姐姐还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如果知道你平安的回来了,说不定他会收回成命的!”段高存说。 此刻,无忧有些气恼,所以便索性道:“我不想进去!” 看她撅着嘴的样子,段高存沉默了一刻,然后只得道:“那不如我们就去附近的客栈先住下再做道理?” “恩。”随后,无忧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同意了,随后,段高存便命令外面的马夫掉头去附近比较高雅的客栈投宿。接着,两辆马车转而掉头离去! 这一晚,段高存,无忧和千夜以及几个侍卫便投宿在了一家比较清幽的客栈内。一个晚上,无忧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早早一个人回了房间,坐在昏暗的烛火前,心里百感交集! 咚咚……咚咚…… 房门在随后被敲响,不用想无忧也知道是谁,坐在床前的她懒得起来,索性喊了一声。“进来!” 随后,房门被推开,果然是一身青色袍子的段高存走了进来,身材魁梧的他穿上这件袍子显得温文尔雅了,身上的那抹少数民族的狂野消除了不少。他身上这件袍子还是无忧临行前送给他的辞别礼物,到了京城后,他便换了上来,别说,还很合身,颜色也很适合他!无忧打量了段高存一眼,毕竟无心说话,只是呆呆的抱着一个软枕头发呆。 见状,段高存便坐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倒了两杯茶水后,说:“其实你只要去沈家问一句沈钧也就罢了,何必自己在这里徒增伤感?”看到她烦恼的样子,段高存心里很是介怀! 第三十一章 喜出望外 听到段高存的话,无忧幽幽的道:“如果他已经决定迎娶长公主,我的到来即使让他改变主意又有什么意义?” 闻言,段高存拧了下眉头,说:“你不是一直对沈钧很有信心吗?为何今日会如此纠结?” 无忧放下怀中的软枕头,走到八仙桌前,在段高存的对面坐了下来,道:“其实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我失踪了大半年,也许他认为我人已经不在了,这样的话他对别人产生感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听到这话,段高存摇头笑道:“你对感情要求的太十全十美了。其实沈钧就算知道你回来了再娶一个人在大齐也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你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我并不了解你和沈钧之间的感情,不过以你对他的感情来说你可能想得太多了,也许他能看到你平安归来会异常激动呢!” 闻言,无忧则是道:“可能我对感情太要求完美了,在我的世界里婚姻的基础就是感情,如果感情不复存在了,那么这一段婚姻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而且在我的世界里,婚姻就是一夫一妻,婚姻太小,根本就放不下第三个人!” 听了无忧的话,段高存深深的望着无忧一刻,然后微微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奇异的想法,看来沈钧这辈子还真是不好过了呢!” “不好过的话他可以结束这段婚姻!”无忧很是坚定的道。 闻言,段高存低头道:“你的想法有时候太过于天真,世间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也许吧?不过我会坚持我的初衷的!”无忧望着眼前的烛火说。 一刻后,段高存便说:“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客栈里,难不成你还永远不见沈钧了不成?” 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无忧道:“明日麻烦大哥派个人去把我的陪房叫来,好多事情我一问他便都知晓了!” “也好!”段高存点了一下头,然后便起身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也许你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希望能如大哥所言!”无忧微微的一笑,但是眼眸中却是透着沉重的光芒。这一夜,她的心自然是很乱的,所以也只能是转辗反侧,感情哪里有她说得那么简单呢?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翌日前晌,一个二十来岁的穿蓝色布衫的男子走进了一间客栈,一直来到了后院二楼,千夜朝一个房间指了指道:“你的主子就在里面!” 旺儿看了千夜一眼,选择了相信,今个一早便有人拿了无忧的一张字条找到了他,并嘱咐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旺儿也颇识得几个字,所以也认识无忧的字迹,所以谁也没敢告诉便赶紧的跟着这个人过来了! 推开房门后,旺儿往里边一看,只见自己的主子真的就坐在八仙桌前,他不由得呆愣了一下!然后便赶紧反应过来,哭着跑进去,跪倒在无忧的面前,道:“旺儿给二小姐磕头!二小姐,这么些日子您是去哪里了?让奴才们真的是担心死了,奴才们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呢,呜呜……” 低头看着在自己脚下哭泣的旺儿,无忧也是百感交集,眼圈禁不住也红了起来。随后,才低头对旺儿道:“好了,我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赶快起来说话吧!” “是。”旺儿听罢,便赶紧一边擦眼泪一边站了起来。 随后,无忧便问道:“我走后,家里一切可好?” 听到这话,旺儿便赶紧回答道:“二小姐您是不知道,你这一被劫持,沈家和薛家可是都乱了套了,甚至宫里的娘娘都被惊动了,尤其是姑爷回来以后,废寝忘食的足足找了您好几个月,可是京城附近几百里地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您的消息,甚至是贴出告示悬赏万斤也是一点您的消息也没有呢!还有咱们家大奶奶可是快把眼睛都哭瞎了!” 听了旺儿的话,无忧可是有些坐不住了,赶紧问道:“大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大爷一直劝着,毕竟身边还有小少爷,这些日子才刚刚好了一些。”旺儿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才算略略松了一口气!然后便问:“那碧湖长公主下嫁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问这话的时候无忧当做漫不经心的拿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心中却是想:她也想到沈钧会不顾一切的寻找她的,只是没有料到这么快他竟然要另娶了!她以为最少她也要不见了三年五载以后他才会动这个念头吧? 听到无忧的话,旺儿愣了一下,然后便小心翼翼的道:“二小姐,您……都知道了?” 看到旺儿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无忧知道旺儿肯定是知道全部的事情的,所以便追问道:“旺儿,你是跟着我嫁到沈家来的,所以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我不想做一个傻瓜,知道吗?” 闻言,旺儿抬头望望一脸正色的无忧,他也明白二小姐的脾气,所以便点了点头,回答:“二小姐,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姑爷!自从姑爷从边关回来后,皇上便因为咱们姑爷立了大功所以不但官复原职,而且还加封为镇国大将军,还特别加封了一个爵位,可是姑爷这大半年来一直都没有心思带兵练兵的,一直都是在找您,人也消瘦了不少!所以老夫人大爷他们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啊。所以老夫人从两个月前就张罗着想给姑爷再说一门亲事,可是姑爷死活不许,所以老夫人也就无计可施了!可是前些日子皇上忽然宣咱们姑爷入宫,说是要把一直孀居的碧湖长公主下嫁给咱们姑爷,姑爷当然是不同意,听说就差点和圣上起争执了。不过过了些日子,皇上就突然让太监到咱们家里下了圣旨这亲事是定了,昨个宫里还来人把碧湖长公主的一些嫁妆给送了过来呢。据说昨个晚上姑爷回来见了,直接就闹了半宿,说是要进宫去找皇上评理,死活让老夫人和大爷给拦下了,您说这圣旨都已经下了,皇上的话那可是金口玉言,哪里能轻易改变呢!这姑爷这一去,万一惹恼了皇上,还不得罪该万死啊!” 听完了旺儿的话,无忧的心倒是豁然开朗了起来,她本来认为沈钧也不会这么快就见异思迁的!所以脸上也是慢慢的有了一些笑容,只是心中也难免苦恼于皇上这已经下了圣旨,沈钧大概是不得不娶那个碧湖长公主了,这可怎么办呢?难道她真的要和公主共侍一夫?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婚姻中的三人行是太痛苦了,她绝对不想尝试! 看到二小姐低头不语,不过脸色却是好了许多,一旁的旺儿小心的问道:“二小姐,您这么些日子是去哪里了?还有当日劫持您的匪徒到底是些什么人?怎么咱们姑爷查了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线索?还有今个一早来找奴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对了,连翘呢?怎么没看到连翘呢?”说着,旺儿转头望了望,不禁感觉异常的疑惑! 看到旺儿疑惑的样子,无忧简单的对他解释道:“这些事情等我闲了再慢慢的告诉你!至于连翘嘛,她嫁人了,所以以后就留在夫家了,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连翘嫁人了?嫁得是哪里的人啊?”听到连翘忽然怎么就嫁人了,旺儿赶紧追问。 “这些以后告诉你,你只要知道连翘嫁得人很好就是了,她现在很幸福!”无忧笑着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旺儿赶紧点头说。 随后,无忧便从头上拔下了这大半年来她一直都戴在头上的发簪,递给旺儿说:“你把这个拿给姑爷,让他明日一早在城外的碧波亭等我!” 听到吩咐,旺儿伸出双手接过了无忧手中的发簪,看了一眼手中的发簪,然后抬头疑惑的问:“二小姐,您怎么不直接回沈家呢?” “毕竟公主下嫁的圣旨已经下了,我现在回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我要和姑爷商议一下才好!”无忧回答。 “是!”旺儿又回禀了一些家里的事情,便带着无忧给他的簪子赶紧回去了。 旺儿走后,段高存便迈腿走了进来,看到无忧的脸上有些喜色,他不禁笑道:“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昨个自己还胡思乱想呢,你看你昨晚肯定没睡好,眼睛都有些肿了!” 听到这话,无忧笑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睑,然后道:“大哥,你就知道笑话我!” 闻言,段高存走近了,伸手握住无忧的肩膀,用一种兄长爱护妹子的语气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能看到你幸福快乐,我的心就很满足了!好像我已经真的是你的大哥了。” 他的话让无忧很是感动,遂抬头调皮的道:“那不如你我真的义结金兰好了,我真的想要一个兄长呢!有兄长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好!”闻言,段高存笑着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别后重逢 翌日一早,京城外的碧波亭还处在薄薄的烟雾中,白色的阳光还没有透出云层,到处都还没有人烟,远处的河流滔滔不绝的奔流着。碧波亭内,一道黑色的身影一直站在亭子中,并不时的往四周望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神情似乎有些焦急,手中捏着一支女人戴的簪子不断的在亭子里来回走动着。 此刻,不远处的一棵粗大的树干后面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暗纹褙子,下身着一条白绫裙子的纤细身影。她悄悄的端详着亭子内的人,他的穿衣习惯仍旧和以前一样,始终是一件黑色的袍子,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眼眸不断的望着官道上。当看到那道黑色的影子的时候,无忧的心莫名的一揪,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看到沈钧的这一刻,她的心立刻就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思念,看来前两日她真的是有些苛求他了,其实他对自己应该从来没有变过! 随后,无忧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脚步不由自主的便朝碧波亭走去!这时候,亭子内的人的眼睛迅速的捕捉到了朝这边走过来的人影。当看到那浅蓝色的轮廓的时候,沈钧的眼眸一震!随后,当他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孔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心莫名的砰砰直跳起来!随后,便迈步朝亭子外面走去! 下一刻,两个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随后,两道人影便汇合了,沈钧伸出双手重重的握住了无忧的双肩,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急切的问:“无忧,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还好吗?” 听到他那急切的问话和紧张的眼神,无忧立刻就感觉到了来自他那浓浓的关心和紧张,随后,她的眼神也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庞,感觉他仿佛瘦了一些,主要是脸色有些憔悴,尤其是下颚上还有一层胡子茬,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吧? 随后,无忧便低头看了一眼他在她的肩膀上的手掌,感觉那双手掌仍然如同以前一样宽厚而温热,下一刻,她抬头微笑道:“我很好!你大概好得不得了吧?听说你要娶公主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带着一抹酸意。 听到这话,沈钧的脸色一怔,然后便赶紧紧张的解释道:“无忧,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对你是始终如一的!” 看到他紧张的脸色,无忧知道他说得是实话,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快,转身便背对着他道:“圣旨都下了,碧湖长公主的嫁妆都运到你们沈家了,你还要我怎么想?” 看到无忧不愿意面对他了都,沈钧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是……圣旨是下了,可是并不是我乐意的,你放心,我这就进宫面圣和皇上说清楚!我只有你一个妻子,这辈子也不会娶任何一个人!”说完,沈钧便转头朝亭子外走去。 看到他真的要去,无忧便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道:“你别冲动!你这样去圣上怪罪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听到这话,沈钧便有些气恼的道:“我不冲动能怎么样?根本就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下了圣旨要我娶公主,还不兴我去找他理论吗?”沈钧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气恼! 闻言,无忧却是微微笑了一下,道:“这说明当今圣上看重于你,圣上不是都给你赐了两次婚了吗?好像上一次也没有问你同意不同意吧?” 听了这话,沈钧却是忽然又笑了。说:“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我都已经有妻子了,还让我停妻再娶,总之我这两日一定要去找圣上理论!” 看到沈钧仿佛很坚定的样子,无忧扯了扯嘴角,问:“你真的不想娶公主做驸马?” 听到无忧的问话,沈钧有些气恼的道:“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难道你就对我们的感情这么没有信心吗?除了你以外,我不想让任何人做我的妻子!”说着,沈钧转到无忧的跟前,伸手抓住了她的双手。 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他的一双大掌温暖的包裹着,无忧的心瞬间也柔软了下来,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两双眼眸互相对视着,这一刻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交流的却早已经超过了语言。下一刻,他的大手一揽,她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脸庞枕在他那宽阔而富有弹性的胸前,他的一双手臂紧紧的揽着她,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以往的幸福感又回到了身边,笼罩着她。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两颗心此刻跳动的异常的快,这久违的温馨让两个人沉陷其中! 此刻,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段高存在车窗里看到碧波亭里的两个互相依偎的人,他的眼眸带着某种失落,心内也异常的惆怅,这一刻,他感觉到异常的孤独,可是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心仪,怎么努力,不该属于他的永远也不属于他! 两个人互相拥抱了一刻之后,沈钧的下颚抵着无忧的头顶,一只手抓着她的手,问:“你这大半年都去哪里了?怎么回来了也不回家里?还要让旺儿把这个拿给我让我到这里来?”说完,沈钧从腰带中拿出了昨个晚上旺儿悄悄拿给他的那支簪子。 看到沈钧手中的那支簪子,无忧伸手接了过来,用手指在那簪子上摩挲了一刻,笑道:“还记得吗?这支簪子是你当日临行前放在我的枕头边上的。” 听到这话,沈钧低头看着无忧手中的簪子,眼光尽显柔情,道:“当然记得,这是我特意去首饰铺里为你选的!” 随后,无忧便说:“当日我被人劫走,一觉醒来没想到会到了大理……”无忧随后便将这大半年的遭遇简单的向沈钧叙述着。 听完了无忧的讲述,沈钧却是把手攥成了拳头,道:“那个千夜也太自以为是了,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会让多少人痛苦多少人夜不能寐?还有那个什么大理世子他这样扣留别人的妻子算什么?你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看到沈钧这么激动,无忧赶紧劝道:“好了,其实他们这半年也对我和连翘很好的,并且这次不远几千里护送我回来,并且现在千夜又是连翘的夫君,你就不要太计较了!” 听到无忧好言相劝,沈钧没有再坚持,只是道:“总之,这件事我会记着的!” “咱们还是赶快合计一下眼前这件事该怎办才好吧!”无忧赶紧说。 闻言,沈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说:“不如咱们即刻进宫去,向皇上说明缘由,你还可以再找一下你姐姐贤妃娘娘,皇上现在独宠于她,咱们一起说,皇上肯定会收回成命的!” 听到这话,无忧说:“可是皇上说得话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再说碧湖长公主和原来的驸马为皇上也付出了很多,大概皇上也是替妹妹着想,就怕……” 说到这话的时候,沈钧坚定的打断了无忧的话,说:“你放心!如果皇上不收回成命的话,我就辞官,咱们一起离开京城,再也不理这些世事!” 闻言,无忧仰头看着沈钧,只见他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神情异常的认真,感动之余,无忧问:“你真的能抛下这荣华富贵和这一世的功勋?” “有你足矣,其他的对我沈钧来说都是锦上添花而已!”沈钧斩钉截铁的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会心一笑。然后说:“那咱们现在就进宫去吧?姐姐这么长时间没有我的消息肯定也是急死了!” “走!”随后,沈钧便拉着无忧的手走出了碧波亭,从柱子上解开了缰绳,先扶着无忧上了马,然后自己又骑了上去,随后,他们便共骑一匹马儿朝京城的大门而去! 这时候,段高存乘坐的那辆马车正好就在前方,骑在前面的无忧朝那辆马车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时候,里面的段高存正好也看着她,随后,那匹马儿便快速的奔跑起来,不久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充当马夫的千夜伸手撩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到主子正在发呆的样子,千夜便道:“公子,是不是薛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闻言,段高存才收回了目光,声音明显的带着空落的说了一句。“她已经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到咱们的世界去?”千夜询问着。 听到此话,段高存还没有回答,只听传来了一个女音。“枉你还跟着公子这么多年,他的性情你还不了解?当然是要等着薛姑娘像以前一样生活得快乐幸福才是回到咱们的世界的时候!”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段高存一愣,然后抬眼一望,只见已经有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的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走到了马车前,只见她长得异常的明艳动人,一双眼睛里既透着精明又带着高贵典雅,发髻和穿着有些异于大齐的女子,尤其是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很是干练的样子! 第三十三章 同病相怜 千夜一看来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赶紧行礼道:“千夜参见世子妃!” 看到千夜向自己行礼,娜燕微微一笑,说:“既然现在世子已经是公子了,那为了稳妥起见你就称呼我为夫人好了!” “是。”千夜赶紧点头道。 看到娜燕忽然到来,也是一愣,随后,娜燕便登上了马车,千夜便放下了车帘,然后便上了马车,并驾着马车一路朝京城外偏僻的地方飞奔而去! 马车上,娜燕坐在了段高存的身侧,段高存一脸的冷漠,娜燕则是微笑着道:“世子爷,这些日子身体可好?” 不过,段高存却是没有回答娜燕的话,而是转眼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问:“你怎么会突然来大齐?” 听到这话,娜燕便继续微笑着回答:“世子爷走后,妾身实在是不放心,所以便带着一个侍女骑马赶来了!” 闻言,段高存就有些恼火,训斥道:“胡闹!你堂堂世子妃怎么能说离开世子府就离开世子府?” 听到段高存的训斥,娜燕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和缓的道:“堂堂世子都可以说离开大理就离开大理,何况我这个世子妃呢?” “你……”娜燕的话让段高存有些语塞,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见状,娜燕不敢惹他不高兴,赶紧又笑着握着段高存的手臂道:“世子爷请放心,妾身来的时候已经把世子府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对外就称病不出,妾身一路快马加鞭,所以过几日妾身就赶紧的回去,绝对不会让世子爷为难的!” 听到这话,段高存才缓和了脸色,随后才问:“你这一路可平安?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女就跑这么远的路,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听到段高存关心的话,娜燕心里便舒服了,赶紧说:“娜燕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在大理的时候也常常出远门,所以一个侍女就足够了!世子爷放心就是了。倒是妾身有些为世子爷担心呢。” “担心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段高存扯了下嘴角道。 闻言,娜燕低头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抬头正色的道:“世子爷现在人是很好,可是您的心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子爷的心里不好受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娜燕的话让段高存有些恼羞成怒了。 “娜燕其实都是一心为世子爷着想而已,其实这大半年来世子爷在忙什么娜燕都是一清二楚的!”娜燕说。 听到这话,段高存不禁有些意外,盯着娜燕看了一刻之后,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出面阻止?” 这时候,娜燕幽幽的道:“阻止有用吗?世子爷的心都被那位薛姑娘带走了,我就算是阻止又能怎么样?其实娜燕现在只希望世子爷能够快乐就足够了,娜燕甚至还希望世子爷能够赢取那位薛姑娘的芳心!”说着,娜燕便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段高存的臂膀上,声音明显的有些惆怅,眼神也带着凄然之色! 听到这话,段高存的心莫名的好像被揪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看依偎在自己身侧的娜燕,说:“你的话是真心的吗?问世间有哪个女人肯把自己的男人分给别人?” 听到段高存不信任的话,娜燕抬起头来,望了他一刻,然后说:“世子爷可能不相信娜燕的话,但是世子爷可以将心比心,您现在对于薛姑娘不是也是如此吗?您不远千里亲自护送她回到大齐,又安排她和她的夫君见面,甚至要不放心的等到她和夫君完全的和好如初才会离开,难道世子爷不是希望薛姑娘平安快乐吗?” 闻言,段高存沉默了,因为娜燕说得没有错!他对无忧的感情也确实从最初的渴望占有到今日的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快乐,所以对于娜燕的话他不得不选择相信,好像多少年来娜燕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从来没有干涉过自己的行踪和行为,只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自己,把世子府邸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在有的危机时刻也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没有理会自己家族的利益,但是她的背后毕竟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所以他还是不敢把自己的身心都投入在她的身上!所以多年来他在心里也一直是对她心怀愧疚的! 下一刻,段高存便伸手揽过娜燕的肩膀,声音也温和了许多的道:“对不起!” 听到这一声道歉,一向坚强的娜燕此刻却是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她自己独守空房,那其中的寂寞和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成亲也有好几年了,但是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少之又少,而她是一国的世子妃,世子府邸的当家主母,当今皇后娘娘早已经去世,所以就连宫中的许多事务也都是她在打理,人前她必须以最尊贵的妇人的气质出现,绝对不能有任何的任性和松懈,所以这几年来她也是真的很累很累,她也需要一个臂膀来给她支撑,更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来抚慰她的心! 一会儿后,段高存听到她低低的哭泣声,低头一看,见她在抹眼泪,他不禁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在我的眼里这些年来你可一直都是异常坚强的,遇到再大再难的事情你也没有掉过眼泪的!”确实是,这几年来她在他的印象中都是时时刻刻都含着笑的脸。 听到段高存的话,娜燕已经恢复了常态,嘴上则是道:“世子爷,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有脆弱的时候!” 闻言,段高存沉默了,因为就算是跟无忧那样外柔内刚,独立有主见的女子在经历感情的时候也是会胡思乱想,也是会心慌意乱,人啊,大概都逃不过情这个字吧?还有他自己也不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吗? 随后,段高存便道:“等无忧彻底的安定下来,你就和我一起尽快回大理去,你我都不在,我怕会有状况发生!” 听了他的话,娜燕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道:“好!大概也不应该有事,来之前我已经让我最得力的贴身侍女帮我打理府邸内和宫中的一切事物。而且我还悄悄的觐见了父皇,他老人家也是知道我来大齐寻你的!” 听到这话,段高存不禁疑惑的道:“父皇也知道你过来?” “是啊!而且父皇非常同意我过来,大概他也是不太放心你吧。”娜燕笑道。 听到这话,段高存没有说话,而是把眼光望向了车窗外面。此刻,他的眼神异常的深沉,因为其实在他身边还有许多人关心他,以他为支柱,他肩膀上肩负的使命也是巨大的,他有自己的国家,有自己的子民,有宗庙社稷,大概他这次来大齐也是有些任性了,不过他并不后悔,如果能够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会亲自护送无忧回大齐的,因为如果不能看到她平安幸福的回到大齐他这一生都会纠结难过的! 马车快速的奔驰着,车篷里坐着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娜燕幸福的靠在段高存的肩膀上,而段高存此刻转眼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侧的人,目光比以前要柔和了许多…… 沈钧和无忧共乘一匹马儿缓缓的朝城门口的方向走着,她的身子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他的一双手臂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身,两个人的身子相碰的那一刻,他们彼此的心都微微的一颤,因为他们实在是太久没有在一起了,他的气息完全的笼罩住了她,让无忧的心底滋生出一抹幸福的满足感!很快,进了城门后,他们便加快了速度一路朝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宫门前,沈钧和无忧按例下马,然后双双进了宫门,正巧,询问了太监,此刻早朝已经完毕了,皇上正在贤妃娘娘的昭阳殿。所以二人便即刻感到了昭阳殿。在和昭阳殿的掌事宫女蔷薇说明了来由后,蔷薇立刻进去禀告,随后便有旨意出来宣二人进正殿。 随后,沈钧和无忧在蔷薇的引领下步入了正殿,悄然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高高的正殿上坐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康德帝,而身侧则是坐着一身同样颜色宫装的贤妃薛柔。一看到姐姐,无忧不禁心潮澎湃,而坐在上面的薛柔也是百感交集,眼圈也红了起来! “臣沈钧,薛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接着,沈钧和无忧便跪倒在地行礼道。 “免礼平身!”康德帝沉声说了一句。 随后,沈钧和无忧二人便起身,而贤妃薛柔已经再也按耐不住了,快步走下座位,来到无忧的跟前,忍不住拉起了无忧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问:“小妹,这大半年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姐姐都要担心死了!” 看到姐姐流泪了,无忧马上自责的道:“姐姐,都是无忧的错,让你们担心了!事情有些曲折,等有时间了无忧再慢慢向你禀告!” “恩。”贤妃薛柔点了点头。 第三十四章 誓死不从 而此刻,康德帝注视着沈钧和无忧一眼,然后便道:“沈钧,你们急匆匆的进宫要面圣到底有何事啊?” 听到这话,沈钧和无忧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便赶紧跪下,沈钧道:“启禀皇上,臣已经找到了发妻,所以还请皇上收回碧湖长公主下嫁给臣的成命!”说完,便虔诚的磕了一个响头。无忧听到他的头碰触在坚硬地板上的声音,不禁心中一紧,生怕他会受伤! 闻言,坐在正座上的康德帝沉默不语,眼睛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沈钧,眼神中似乎带着一抹难色!这时候,贤妃见状,便赶紧上前笑着道:“皇上,原来以为我妹子可能已遭遇不测,可是现在她都平安的回来了,皇上怎么能让沈钧停妻再娶呢?这于理不合啊!” 听到姐姐的话,跪在地上的沈钧和无忧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多少还是很忐忑的,毕竟要嫁给沈钧的人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妹妹碧湖长公主,再说要皇上收回成命这也是太难了,毕竟皇上可是金口玉言的,怎么能朝令夕改呢?所以,二人还是在心中很担忧的! 听了贤妃的话,康德帝倒是没有急着做出决定,而是温和的对薛柔说:“柔儿,你和妹子多日不见,肯定有许多私房话要说,不如你们就去你的寝宫叙旧,朕想和沈钧单独聊一聊!” 闻言,贤妃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皇上已经发话了,所以她还是笑着福了福身子道:“那臣妾和妹子就先告退了!”说罢,她便拉着无忧的手退出了正殿,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的和皇上对视了一眼,皇上倒是会意,对着薛柔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让他放心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的!无忧临走前也恋恋不舍的和沈钧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心中都很是担忧的样子。 贤妃和无忧走后,皇上也屏退了左右,正殿中只有康德帝和沈钧两个人,沈钧见状,知道皇上肯定是有话想和自己单独说的。果然,随后康德帝便从正座上站起来,步下台阶,走到跪在地上的沈钧的身侧,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盯着他看了一眼,沈钧感觉异常不自在,但是只能是伏在地上保持沉默! 随后,康德帝单手背在身后,眼光低垂着看着沈钧说:“你是真心爱你的妻子不忍心舍弃于她,还是怕外人诟病你损坏了你的名声?” 听到这话,趴在地上的沈钧赶紧回答:“沈钧自认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所以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我非常深爱我的妻子,别说舍弃于她,就算是伤害她臣也是于心不忍的。” 闻言,康德帝点了点头,然后望向殿外的方向一刻后,忽然说:“可是碧湖长公主是朕最为信任的妹妹,而且她一直孀居,朕十分的怜悯,她本无心再嫁,是朕极力的说服了她,而且满朝文武除了你她也再也没有一个心仪之人!” “可是臣已经有妻子了!臣就算是违心娶了长公主,对长公主的名声也不好啊。”康德帝的话让沈钧很是紧张。 “让你停妻再娶或者是休妻朕也觉得于理不合,况且你的妻子又是朕的姨妹,朕也不想伤贤妃的心!所以,朕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最后,康德帝抛出了一个提议。 闻言,沈钧却是皱了眉头,虽然不知道皇上的提议是什么,但是隐隐感觉心内有些不安!只能惶恐的问:“不知皇上的提议是什么?” 随后,康德帝微微一笑,然后说:“不如你就享受齐人之福,让公主和无忧共享一夫好了!” “什么?”康德帝的提议让沈钧傻了。 康德帝继续道:“朕想过了,让谁做妾都不合适,不如你就娶公主为平妻好了!以后她们两个都是你的正妻,这样既让你不辜负了无忧,也不至于让皇家颜面难看而委屈了公主!” 听到这话,沈钧才缓过神来,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无忧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曾经说过如果他以后再有任何别的女人的话她就会永远消失再也不见自己。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是绝对不能再忍受痛失爱妻之痛的!所以,下一刻,沈钧就继续磕了三个响头,大声的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看到沈钧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康德帝不禁沉下了脸来,眼眸一眯,质问道:“难不成你还以为碧湖长公主配不上你不成?” 听到这话,沈钧赶紧磕头道:“碧湖长公主乃人中龙凤,并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匹配的,实在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臣除了贱内真的是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皇上,如果今日臣违心的娶了长公主,日后臣又不能全心全意的对待公主,公主岂不是让臣给误了吗?还请皇上明鉴!”说完,便叩首不起。 闻言,康德帝的眉宇蹙在了一起,眼眸盯着跪在地上的沈钧,脸色渐渐的不好看起来…… 无忧被薛柔拉进了寝宫后,薛柔便拉着无忧的手再也不看放了,无忧也感觉到了姐姐的深刻关怀,所以简单的说几句自己的遭遇,不过她还是留了心只说了他被大理的一个人劫持了,只说对方是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并没有敢说是大理世子段高存,因为大齐和大理虽然并不算敌对国,但是也不算和睦,尤其是最近几年大齐和大理的边境屡屡出现摩擦,再者大理近年来的军事力量也在不断的膨胀,很是受大齐的忌惮,所以无忧还是隐瞒了段高存这一段,毕竟她是不想给任何人惹来麻烦的,尤其是段高存的安全问题!大概她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想想她也很对不住他,毕竟这大半年来他从来没有勉强过自己一件事,并且还不顾个人安危的千里迢迢的送自己回大齐来,这份深情也只能是化为兄妹之情长留心间了! 听完了无忧的叙述,薛柔不禁感慨道:“没想你和连翘还有这样的际遇!只是这大半年来可是苦了沈钧和娘还有我们这些人为你担心了。” “他……很担心我吗?”听到这话,无忧禁不住问了一句,其实在心间她是早已经知晓了的,但是还是想知道这大半年来他的反应。 闻言,薛柔笑道:“要说沈钧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失踪之后,他可是发了疯似的找了好几个月,不过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因为他的功劳皇上册封了他为镇国大将军,但是他根本没有心在仕途上,每日里都在想方设法的寻找你。其实这次皇上想把碧湖长公主许配给他也不仅仅是因为想撮合他和长公主,皇上在怜惜孀居的妹子的同时还是想让沈钧能够赶快的振作起来为国家效力!”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道:“皇上原来也有这一番苦心!” “那是当然,毕竟沈钧是很受皇上赏识的!再说这次你失踪大半年没有一点音信,所以……好多人都以为你凶多吉少了。虽然姐姐我不愿意相信,也曾经和皇上因为赐婚的事情争执过,可是后来姐姐就没有再坚持,也是因为看到沈钧也是很苦。无忧,你不会怪姐姐吧?”薛柔忽然自责的道。 闻言,无忧扯了下嘴角,微笑道:“怎么会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们总不能都在我的角度上看问题,还要站在沈钧的角度上替他着想一下!” “放心吧!这次你已经平安归来了,皇上肯定不会再坚持了,一定会收回成命的!”见无忧还有些担忧,薛柔赶紧安慰道。 “希望如此!”无忧微微一笑道。心想:当今圣上也是有道明君,大概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逼迫他人再娶的事情吧? 随后,又聊了一些家常,无忧便看了看薛柔的肚子,然后笑道:“姐姐,您被册封为贤妃也快一年了吧?怎么还没有好消息吗?” 听到问话,薛柔却是一脸的愁容,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说:“其实我也在暗自着急呢!皇上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也是很想赶快有子嗣的,毕竟他也是快而立之年了,膝下只有两位公主,太子不立,社稷不稳呢!我悄悄的也请了几个太医给我看了看,可是都说看不出什么问题,可是我就是没有消息!” 看到姐姐发愁的样子,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问道:“姐姐的葵水可是正常?” “还算正常吧!反正早也早不了两天,晚也晚不了两日的。”薛柔回答。 “那在这之前姐姐可是采取过避孕的法子?”毕竟,姐姐和皇上之间的恩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果两个人都身体健康的话,大概这几年也不可能一直没有孩子的! 闻言,薛柔想了想,便回答:“不瞒你说,以前情况不允许,所以我也只能避孕,曾经喝过避子汤,后来又嫌那个汤水不方便,所以就改吃避孕的药丸了!我也害怕是原来吃这些把自己给吃坏了。” 第三十五章 情真意切 听了薛柔的话,无忧拧了一下眉头,然后道:“姐姐在入宫之前我也常常给姐姐把脉,姐姐的身体底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不说有多么强壮,但是最少也算是身体健康,所以我想大概就是和姐姐吃了几年的那个药有关系了!” 闻言,薛柔却是很紧张的抓着无忧的手问:“那还能不能治啊?我不会以后都没有孩子了吧?” 看到薛柔那紧张的样子,无忧赶紧笑着安慰道:“姐姐不用太紧张,姐姐也就是吃了几年而已,我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避孕的药物怎么也要停个一两年才可以再怀孕的。改日我好好给姐姐看看就是了!” 听到这话薛柔才点头说:“你的医术可是比宫里的那些太医还要高明些的,所以这事交给你我才放心呢!” “姐姐太夸奖无忧了!”无忧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这生孩子也讲究个优生优育,把身体调养到最佳的状态再受孕的话对母亲和孩子都是最好的,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健康。所以姐姐不用太着急,这也许是老天想给姐姐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儿呢!” 听到这话,薛柔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笑着掐了一下无忧的嘴,笑道:“你这张小嘴啊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会劝人!你知道我为这事可是烦心了好久了呢。” 两个人正说着私房话,不想薛柔的贴身侍女蔷薇快步走了进来,神情似乎有些慌张的禀告道:“娘娘,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刚才悄悄来报,说是沈大将军触怒了皇上,皇上要把他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呢!” 听到这话,薛柔和无忧立刻惊慌的站了起来!无忧真是脑袋都在嗡嗡的打转,手伸手扶住了八仙桌,这一世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因为这是大齐,皇权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皇上掌握着任何人的生杀大权,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薛柔则是急切的问蔷薇道:“说没说是为了什么事?” “说是皇上想让沈将军娶碧湖长公主为平妻,让长公主和沈夫人共侍一夫,可是沈将军至死不从,皇上便震怒了,所以便一怒之下说要把沈将军退出午门斩首呢!”蔷薇赶紧回答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赶紧拉着薛柔道:“姐姐,这可怎么办?” 薛柔则是说:“你放心,皇上一向都是一位明君,大概这次沈钧有些太固执了,皇上的面子下不来,你跟我一起去求皇上,姐姐一定会保沈钧没事的!” “恩。”无忧点了下头,随后便和薛柔赶紧出了寝宫,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不一刻后,当薛柔和无忧走进正殿的时候,却是只看到沈钧仍然跪在大殿之上,而康德帝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见沈钧好端端的,无忧便赶紧上前跪在了沈钧的面前,急切的问:“皇上不是说要把你退出午门斩首吗?” 听到这话,沈钧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双手,一下子把无忧拥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喃喃的道:“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感觉到他那温暖而宽厚的怀抱,无忧也是心内一时激动,因为刚刚步出贤妃的寝宫的时候她的心一路都在砰砰的乱跳,她也有一种要生死离别的感觉!虽然姐姐已经保证一定会保下沈钧,但是无忧也知道万一沈钧这次惹怒了皇上,大概就是姐姐去求情也是不行的。所以,刚才在心中想:如果这次沈钧真的因为誓死不娶长公主而丢了性命的话,那么她也不要活了!她要陪着他一起共赴黄泉。因为他会带走自己所有的感情和爱,她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真的是很寂寞,也很孤独,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他们相拥了一刻后,无忧抬头推开他的胸膛,问:“皇上呢?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没事了?” “刚才碧湖长公主突然来了,替我求情,皇上期初还不答应,但是长公主要以死相挟,所以最后皇上也不得不答应不但收回了要砍我的脑袋的命令,就连以前给我和长公主赐婚的圣旨也收回了!刚才皇上和碧湖长公主一同离开了。”沈钧对无忧解释道。 站在一旁的薛柔和蔷薇听到这话,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后薛柔便示意蔷薇她们一起悄然的退了出去,因为她们想给无忧和沈钧一个说悄悄话的空间,毕竟她们已经太久不见了,而且还刚刚劫后余生,肯定是有许多话要讲的! 听了沈钧的话,无忧才算是放心的伸手摸着他的脸颊,说:“害我虚惊一场,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望着她那柔和的眼神,沈钧伸手从脸上抓住了她的手,痴痴的道:“我也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知道当皇上下了砍头的命令后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谁吗?” “谁啊?”其实,她是知道答案的,只是还是故意扬着下巴问了一句。 望着她巧笑嫣然的眼眸,沈钧却是故意没有给她答案,只说了一句。“等晚上我再告诉你!” “讨厌!你现在就告诉我嘛!”无忧撒娇的摇晃着他的手臂。 可是,沈钧却是微笑着摇头道:“现在不行!” “哼!”看到他坚持的样子,无忧佯装生气的背过了身子去。 下一刻,沈钧便上前在她的颈子后面问:“生气了?” 他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颈上,让她浑身都为之一震,身子有些发软的同时,脸颊也红了,而且她也听到了他的呼吸仿佛也沉重了起来!这也难怪,他们这对年轻的男女已经有太久没有在一起了,思念的潮水重重的拍打着沙滩,一波强似一波! 不过,这毕竟不是叙旧的地方,随后,无忧便左右望了望见姐姐早已经不知去向了,所以便道:“姐姐呢?” “大概是不想打扰咱们,所以离开了吧?”沈钧握住她的肩膀猜测道。 “不如咱们去向姐姐辞行吧?”无忧说。 “也好!”沈钧点了点头,然后说:“咱们先去一趟薛家,岳父和岳母这些天可是担心死你了!还有老夫人也十分的记挂你。” “恩。”无忧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便一起去向贤妃辞行。 从皇宫中出来,沈钧和无忧又共乘一骑朝薛家的方向奔去。路上,两个人的身子相互依偎着,一个肢体上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柔情蜜意间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挂着幸福的笑容,这种心中满满的感觉仿佛已经太久没有过了,所以两个人沉浸在无比的幸福的氛围中! 当快到薛家的时候,沈钧忽然放慢了速度,脸色带着严肃的对坐在前面的无忧道:“无忧,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感觉他的声音有些严肃,转头望了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更加的严肃,无忧不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的祖母薛老太太在几个月前病逝了!”随后,沈钧便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感觉有些突然,但是细想想也不突然,因为在她被劫持之前薛老太太的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自己替她把脉的时候也知道她的时日应该不多了,不过如果自己在她的身边的话大概她还能再多活几日!想想这位薛老太太虽然在自己和姐姐幼年的时候对她们姐妹俩还有朱氏并不好,但是这几年来确实也有很大的改观,也算是真心疼爱她们的,所以无忧心中还是很悲伤的! 大概看到无忧似乎很伤心的样子,沈钧赶紧劝慰道:“死者已矣,你也要节哀顺变!毕竟你和岳父和岳母她们重逢也是喜事,还是不要让她们再伤心了!” 听到沈钧的话,无忧点头说:“你放心吧,我都明白!” “改日我会陪你去给祖母她老人家上一炷香的!”沈钧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手放在了沈钧握着缰绳的手上,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他体贴的谢意。 转眼到了薛家后,管家兴儿看到无忧和沈钧一起出现在大门口,不禁大吃一惊!没等顾上说话,便赶紧转身往院子里跑,并且一边跑一边大喊:“老爷!夫人!姑爷回来了!二小姐也回来了……” 看到兴儿那夸张的模样,无忧和沈钧转头相视一笑,然后两个人便手牵着手往院子里走去! 大概是在后院的薛金文和朱氏听到了兴儿的叫唤声吧?所以两个人便赶紧的跑了出来,随后,只见沈钧和无忧两个人并肩的走过来,薛金文和朱氏都愣在了当场,痛失女儿多日的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 当沈钧和无忧走近了,沈钧便赶紧行礼道:“拜见岳父,岳母大人!”而无忧看到爹和娘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甜甜的道:“无忧拜见爹,拜见娘!” “无忧!”薛金文一个大男人看到无忧也忍不住眼圈红了。 而朱氏就更不必说了,眼泪早已经流了出来,用手绢捂着鼻子道:“女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到朱氏不可置信的样子,无忧赶紧上前握住母亲的双手,笑道:“娘,您不是在做梦!真的是女儿回来了。” “无忧!你可是让娘想得好苦啊……你知道娘以为……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抓住女儿的手,朱氏便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了,随后便带着哭腔诉说着。 站在一旁的薛金文也是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听到朱氏的话,便赶紧斥责她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女儿现在平安的回来了,你还说那些做什么?” 听到薛金文的训斥,朱氏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不吉利的,便赶紧道:“对!对!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赶快进屋去说话,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薛金文说了一句,然后便赶紧吩咐一旁的兴儿道:“还不赶快去叫丫头们上茶和果品来!” “是。”兴儿赶紧的去了。 随后,沈钧和无忧便跟着薛金文夫妇进了正厅说话。几个人在厅堂里一边喝茶一边诉说着别情,无忧也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当然说的是和在宫里和薛柔说得是一样的,她只是对沈钧说了实话而已,也是怕给段高存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几个人又说了一下薛老太太的事情,众人也都是伤感不已,随后又说了一些家常,到底是无忧平安的回来了,所以薛氏夫妇还是很高兴的! 又坐了好一会儿,无忧望望大厅中只有薛氏夫妇以及宋妈,平儿以及平时使唤的丫头,却是不见李氏和义哥,无忧不禁有些疑惑,便问道:“爹,怎么没有看到二娘呢?” 听到这话,薛金文的脸上便有些不悦,朱氏看了薛金文一眼,然后便对无忧道:“你这大半年没回来还不知道,大概半年前你爹已经把你二娘和义哥分出去另过了!” “什么?分出去另过?”闻言,无忧倒是很惊奇,不但分出去另过而且还已经半年了。记得好久之前因为李氏每每闹事,无忧倒是也给朱氏想过这个主意,只是苦于不好实行罢了,没想到自己走了没多久就已经实施了! 看到无忧惊讶的样子,朱氏便解释道:“你不在家不知道,你二娘和义哥总是会挑些事情出来,我和你爹是不胜其烦。尤其是你又失踪了,接着就是你祖母生病,你爹也是焦头烂额,所以就干脆把铺子和地都分给他们一半,再把家里所有的现银分了八成给他们出去,你姐姐又拿出自己的体己给他们在南大街置办了一套两进的院子就让他们另过去了,反正家里也就有数的这点子东西,虽然你二娘是个妾,义哥又是庶出,但是我和你爹没有亏待他们也就是了!” “好了!好了!你说这些做什么?不够丢人的!”薛金文叨叨着不让朱氏再说下去了。 “不说就不说了嘛!你生什么气啊?”朱氏却是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第三十六章 深情怀念 听到朱氏的话,岳家的事沈钧不便多言,只是在一旁喝茶,无忧扯了扯嘴角,道:“如果二娘和义哥满意,爹和娘也可以省省心的话不管是在一处还是在两处也都是一样的!” 听了这话,众人都没有言语,毕竟都是些家常事,所以随后薛金文便站起来对沈钧道:“贤婿,我最近得了几两好茶,不如去我书房尝尝?” “是!”沈钧赶紧站起来,薛金文在前面走,沈钧赶紧跟了上去,在越过坐着的无忧的跟前的时候,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肩膀,两个人眼眸相互碰撞了一下,然后便尾随薛金文而去! 薛金文和沈钧走后,大厅里只剩下了一众女眷,所以说话就没有遮拦了。宋妈给无忧送上一碟点心道:“二姐,好久都没有吃老奴做的点心了吧?” “别说,我还真是心中想得很呢!”看到碟子里的绿豆糕,无忧便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咀嚼着,从宫中出来她可是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呢! 接着,一旁的平儿便道:“虽然说二奶奶和义哥是被分出去了,可是还不是隔个十天半月的就过来哭天抹泪的闹一次?哪里能消停呢!” 听到这话,无忧有些疑惑的问:“既然他们都分家另过了,怎么还跑来闹?” 这时候,平儿上前为无忧添了一杯茶,然后回答:“二姐,您是不知道,义哥啊在老太太百日之内赶着娶了一房媳妇,这媳妇啊厉害的很,现在啊都骑在了二奶奶的头上呢!”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愣,然后便问:“义哥娶亲了?怎么这么赶?”因为在大齐的法令里,如果家里有直系的亲属病逝的话,直系子孙是要守孝三年才可以再嫁娶的! 这时候,朱氏回答:“这房媳妇是你二娘千方百计的求来的,要是再等三年也怕等黄了!所以便只能是在你祖母的百日之内赶着成亲了。” “不知义哥娶的是哪家的小姐?”无忧知道二娘千方百计求来的肯定是非富即贵吧? “是城北王员外的千金,那个王员外膝下只有这一位小姐,没有公子,家里很是有些家资,二奶奶啊就是看上了人家的身家了!低三下四的把人求了来,没想到啊娶进来的竟是个夜叉,没等几日就和二奶奶吵了起来,起初义哥还会向着二奶奶说几句,几次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由着媳妇对二奶奶指桑骂槐的,而且人家从娘家带来的下人们又多,所以现在二奶奶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呢!”平儿在一旁道。 一旁的宋妈却是冷笑道:“哼!这才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想当初她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情,这才叫现世报呢!” 无忧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喝着茶水。不过心中却是在想:李氏极其娇惯儿女,尤其是娇惯义哥,义哥早已经被宠得不成样子,所谓慈母多败儿,李氏以后的日子也是可想而知的! 这时候,一向善良的朱氏却是道:“不过老了老了竟然过得如此不舒心,倒是也可怜见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平儿则是道:“奶奶,您可是别心软,到时候又让二奶奶回来住,她给您这些年添的堵您都忘了吗?” 闻言,朱氏便不说话了。虽然有了恻隐之心,但是想想以前李氏的种种行为还是记忆犹新的!见状,无忧便换了一个话题,说:“我算着日子蓉姐大概也已经生了吧?” 见无忧问了,一旁的宋妈便赶紧回答道:“生了!生了好几个月了都,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被她婆家嫌弃死了,在月子里就差丫头回来让二奶奶去了好几次呢!” 听了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头,说:“他们可是亲姑表做亲,而且二娘这些年来也没有少帮衬她的娘家,怎么还敢这样对待蓉姐?” “还不是见二奶奶现在没有钱了,也主不了家里的事了,那李家再也沾不上光了所以便不待见二奶奶连带着蓉姐了呗!要知道现在义哥的媳妇可是厉害的很,是断然不许二奶奶再往娘家搬东西的。所以蓉姐的日子过得很苦,她带的那些嫁妆早被那个李大发给搜刮完了,所以现在婆婆和李大发都不拿她当回事。倒是大爷体念着蓉姐,一个月里也有两次三次的派人送些东西过去,不过蓉姐和孩子到底吃得上吃不上那可就不知道了!”平儿在一旁道。 听了平儿的话,无忧沉默了,半天没有言语。心想:大概这也是蓉姐的宿命吧?这些到底也是她咎由自取,不知道她会不会吸取教训?但是就算是这次吸取了教训她的命运还会有所改变吗? 大概又坐了一刻,沈钧便到大厅来辞行,毕竟无忧还没有回沈家呢!所以,朱氏和薛金文便没有留他们吃晚饭,赶紧派了马车送他们回去。 马车上,外面的光线已经越来越暗淡了,无忧靠在沈钧的肩膀上,感觉这一天真得好累啊,大概也是心累吧?没想到她离开的这大半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好多事情还是她始料不及的。 沈钧的手臂一直都在揽着她的肩膀,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在想什么?” “感觉今个这一天好长啊!”无忧感慨的道。 听到这话,沈钧微微一笑,然后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是不是觉得这一天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太少了?” 闻言,无忧一抬头,看到他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灼热的光芒看着自己,她不由得面上一红,心也莫名的漏跳了一拍!然后便羞赧的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沈钧则是低头在她的额上用嘴唇啄了一下,然后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耳边。“放心,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讨厌!”听到他带着*的话,无忧扭捏的推了他一把。 就是这一下扭捏,沈钧已经是全身都灼热了起来,下一刻,他便伸手把她揽过来,低头封住了她的口! “恩……”猝不及防的无忧愣了一下,然后便感觉他那灼热的唇瓣熨烫着她的,她的双手也情不自禁的圈上了他的脖颈。 外面的阳光已经越来越暗淡,颠簸的马车上两个深爱着彼此的人紧紧相拥着,只能用肢体来表达他们多日以来的相思…… 回到沈家后,沈钧和无忧当然马上就去沈老夫人处请安报平安。沈老夫人见到无忧不免也是老泪纵横,毕竟这两年来也积攒了一些情感,并且看到她能够平安归来也是替儿子高兴的,毕竟她也知道儿子其实是个死心眼,他对娶公主还很是抵触的,她也是生怕这个倔强的儿子以后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好在现在无忧回来了,圣上也收回了赐婚的圣旨,他们沈家也算是安全了!闲话家常了一会儿后,沈老夫人便打发他们小两口回去了,毕竟她们已经太久没见了,沈老夫人也是过来人知道他们肯定有许多的知心话要讲的,便不留他们吃饭。当然二人在马车上也已经商议过了,对于无忧这次被劫持的说辞还是和贤妃娘娘说的还有和无忧在薛家说的保持一致为好,省得到时候会引起什么误会来! 等沈钧和无忧回到他们的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春兰和玉竹早已经接到消息说是无忧回来了,早已经在屋子里备好了洗脸水和梳洗的用具,并吩咐厨房今晚要把晚饭做得丰盛些! 沈钧和无忧一进院子,春兰和玉竹便迎了上来,玉竹是个内向的,看到无忧还没等说话泪水却是先流淌了出来。“二小姐……” 而春兰则是含着眼泪道:“二奶奶,您可是回来了!您是不知道这大半年可是把奴婢们给急坏了呢!” 看到身边两个得力的人都流了眼泪,无忧的眼圈也是一红,尤其是进了这院子,也想起原来的种种,感慨之情油然而生,随后便上前一把拉住玉竹,另一只手拉住春兰,哽咽的道:“其实我也很想你们,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站在一旁的沈钧看到这群女人磨磨唧唧的,便上前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无忧,然后很是体贴的道:“外面有些凉,还是进屋去说话吧!” 春兰听到这话,赶紧便上前掀开帘子,笑道:“二爷说得是,二奶奶快进去吧!” 随后,沈钧便牵着无忧的手进了屋子。看到她和沈钧昔日生活的房间,无忧环顾了一下屋子,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家具,仿佛还能想起她离开的那一日的情景。虽然自己已经离开大半年了,但是屋子里的家具陈设甚至是床单床幔都没有换,还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这时候,大概看出了她的疑问,春兰便赶紧上前笑道:“二奶奶,这屋子里的所有一切二爷都不让动,甚至是床单床幔什么的都是您走的时候用的,奴婢们都是隔几天便摘下来清洗一下,等晒干了再挂上去!” 第三十七章 缠绵悱恻 听了春兰的话,无忧转眼望望沈钧,只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她不由得抿嘴一笑。说实话,心底还是很感动的,也有些自责于自己听到他要娶碧湖长公主的消息而误会了他,面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又说了两句家常话,外面的一个婆子便喊了一句。“春兰姑娘,晚饭厨房送过来了,二爷和二奶奶现在传不传?” 听到这话,无忧摸了摸肚子笑道:“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呢!” 闻言,沈钧便吩咐春兰道:“赶快传饭!再把我珍藏多年的百年花雕拿一坛过来!” 春兰随后赶紧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差人去拿!” 很快,几个丫头便抬着提盒走了进来,春兰和玉竹赶紧帮忙从提盒中把饭菜端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八仙桌上就摆满了十几道冷热都有荤素搭配的精致菜肴,无忧扫了一眼那些菜肴,发现竟然有一大半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不由得也是胃口大开! “别说,我还真是想念咱们家里的饭菜了呢!”无忧拿着筷子看着那些菜都不知道该夹哪一道了。 倒是沈钧这时候已经夹了一块蜜汁鸡翅放在了无忧的碗里,并笑道:“这是你平时最爱吃的!” “恩。”无忧冲着沈钧一笑,笑容里都是甜蜜般的味道,然后便低头吃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丫头已经抱了一坛子酒过来,春兰赶紧接过来,一边为沈钧和无忧各自都倒了一杯,一边笑道:“二爷,这一坛可是最后一坛百年花雕了!” 春兰的话让沈钧一拧眉头,说:“什么?最后一坛了?我记得我一共珍藏了十来坛这百年花雕呢!” “那也禁不住二爷您这大半年来借酒消愁啊!别说这百年花雕,就是其余的好一点的酒啊也都快让您给喝光了!”今日沈钧异常的高兴,春兰看到主子好久没有这般高兴了,不由得也大起了胆子打趣了自家主子两句。 听到春兰的话,沈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抬眼朝对面望去,只见无忧正用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自己,他不由得扯了一下嘴角。而此刻,无忧也分明听的很真切,想来这大半年他过得也是异常的辛苦吧?再仔细的端详他的脸庞,果然也比大半年前来得要瘦一些,黑一些,脸色尽显憔悴,不过今日的精神却是异常的好,无忧都能感觉到到今日他的眼神中都是焕发着喜悦的神采的,还有那双幽深的眼眸也是异常的深沉,不过眼眸中可以明显的看到那属于光亮和兴奋的东西! 这时候,沈钧却是故意扳着脸色对一旁的春兰说了一句。“春兰,你今天的话太多了!”不过虽然话是如此说,但是从语气里还是能够听得出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语气中还带着一抹轻快! 听到这话,春兰是个伶俐的人,便赶紧福了福身子,笑道:“二奶奶一回来,奴婢的胆子也大了,所以就多说了两句,实在是奴婢看着二爷也是异常高兴的,要是换做平常奴婢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平时我苛待你了?”沈钧的话虽然是对春兰说得,但是眼神却是一直看着无忧。 无忧见状,抿嘴一笑,然后便转头对春兰道:“你家二爷是跟你开玩笑呢!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和玉竹都下去用饭吧。” 听了这话,一直在一旁小心伺候的玉竹却是不愿意离开,望着无忧道:“奴婢还想多伺候一会儿子您呢!” 听到玉竹的话,不知道怎么的无忧的心都有些酸酸的,她知道玉竹是个内向的丫头,虽然不擅言辞,但是对自己可是真是忠心耿耿的,转头望望玉竹此刻眼圈还有些红,便赶紧安慰道:“要想伺候我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咱们主仆以后的时候还多着呢!你还是赶紧下去用饭吧,总不能我刚回来就饿着你们了。” 闻言,倒是一旁的春兰赶紧拉了一下玉竹,笑道:“玉竹,二爷和二奶奶可是多日不见了,咱们别在这里碍眼了,赶快走啦!” 听到春兰的话,无忧摇头笑笑,这个春兰就是个爱说笑的,她的话还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有她在身边倒是还挺热闹的!想想刚刚嫁进来的时候自己身边四个丫头,虽然百合和茯苓都是后来的,和她的感情并不十分的深厚,但是到底也算是对她很是忠心的,还有一只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连翘,她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归宿,而且除了百合以外都是相隔千里,没想到以后长留在自己身边的竟然只有玉竹,还有一只伺候沈钧的春兰,想想也怪不可思议的!因为她以为她和连翘这一生也许都不会分开的,看来世上的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 一刻后,春兰和玉竹都退了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今晚屋内的烛火异常的明亮,对坐在八仙桌前的两个人一下子也都没有了食欲,四目相对,柔情展现,酒还没有喝两杯,人却是都已经醉了!他们并不是醉酒,而是醉情了! 沈钧的手忽然覆盖住了无忧的手背,她都能感觉得到他的手异常的灼热,此刻,她垂下了眼睑,不知道何时脸颊上已经飞来了两朵红云!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沈钧仍旧是用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你可想我了?”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抿了一下嘴唇,粉脸微红,抬头望着一本正经的望着自己看的沈钧一眼,然后才半垂着头点了点头道:“恩。” 她的娇憨害羞模样已经让沈钧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幽暗,连声音也嘶哑了起来,他握着的她的手在她那细滑的手背上来回的摩挲,她感觉他的手愈来愈热,而她的也随之灼热起来!这一刻,思念的潮水已经再也控制不住了,随后,沈钧缓缓的站起身子来,眼眸一直盯着她,慢慢的转过八仙桌,来到了她的跟前,接着,她的身子便一下子靠在了他的身上,粉脸贴在他的腹部,他的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和脸颊,两个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开始紊乱起来! “无忧?”半晌后,他低低的呼唤着。 “恩?”闭着眼睛的无忧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是娇弱,下一刻,沈钧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突然弯腰一把便把她从绣墩上打横抱了起来!感觉身子一阵飘动,她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经在他的怀抱之中了!四目相对,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她却是含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他!而他感受到她的温柔和顺从更加的激发了他男子的血气方刚。随后,沈钧便转身抱着无忧朝床铺的方向走去! 正在此刻,屋子外面有两道人影正在踌躇着是不是要敲门。 春兰望着玉竹手中的肘子炖火腿以及那一盘子酱香鸽子蛋,不由得皱着眉头低声的说:“这大奶奶送东西也真是不会赶时候,二爷和二奶奶久别重逢,现在还不知道在怎么亲热呢,谁好意思赶这个时候送进去啊?” 听到这话,玉竹却是皱着眉头为难的道:“可是这大奶奶说是大爷让送过来的,这东西都是刚出锅的,不热着送进去赶明个要是主子们怪罪下来岂不是咱们的不是了?再说大奶奶还有话要我带给二小姐呢!” “那又不你就硬着头皮去敲门好了!”春兰只得嘟囔着嘴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玉竹本来就很是胆小,便好言央告道:“好姐姐,不如你就陪着我一起进去吧?” 看到玉竹的哀求,春兰却是扬着下巴故意的道:“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情我可是不干!” 听到春兰的拒绝,玉竹只好上前用肩膀碰了碰春兰的手臂,笑着讨好道:“春兰姐姐,你就帮帮我这次吧?” 看了玉竹一眼,春兰的眼眸转了一下,道:“帮你嘛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不能让我白帮吧?” “姐姐想要什么尽管说,玉竹肯定都会奉上的!”玉竹马上保证道。 看到玉竹很认真的样子,春兰却是不再端着了,放下盘在怀中的手臂,笑道:“好了,我逗你玩的!咱们一起在二奶奶的跟前伺候也有两年了,你我是什么脾气还不知道吗?你啊以后要是飞上了枝头做了金凤凰,比忘了你这个贫贱的姐姐就是了!” 春兰的一句话立刻就让玉竹的脸红了起来,手里端着托盘的玉竹只好讪讪的笑道:“姐姐真会说笑,玉竹是比姐姐更贫贱的人,哪里能飞得上枝头做什么金凤凰啊?” 玉竹的话立刻就引来春兰的冷笑两声,把个玉竹都笑得有些瘆的慌!随后,春兰便冷笑道:“姐姐我拿你当自己人,你可是倒好装得真可以!别以为你私下里的那点子事情我不知道,姐姐我心里可是有数的。” 春兰的话把个玉竹立刻说得都无地自容了,只好好言哄道:“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了姐姐的!好了,姐姐,这菜都快凉了,赶快陪着我送进去才是正理呢!” 第三十八章 单独相处 听到玉竹也算是承认了,春兰好笑的白了她一眼,道:“还跟我装神弄鬼的?我在这府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姐姐一直都照顾玉竹,玉竹打心里都是感激的!”玉竹赶紧道,不过脸庞却是红了起来! 听到这话,春兰才抿嘴一笑,道:“只要你以后好了,别忘了姐姐就行了!”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姐姐的!”玉竹笑道。 随后,春兰便上前走到房门前,朝里面侧耳倾听了一下,仿佛没有什么动静,才伸手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 沈钧抱着无忧刚走到床铺前,不想背后却是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正在兴头上的他并不欲理睬,眼眸中尽是怀中的可人。沈钧把无忧轻轻的放在床铺上,刚想低头一亲芳泽,不想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大概是第一声敲门声并没有得到里面的回应吧? 这一次,沈钧却是皱着眉头,不悦的道:“谁这么没有眼色?” 无忧也是有些意兴阑珊,手推着沈钧的肩膀说:“大概是有事要禀告吧?不如问问是什么事?” 可是,沈钧却是不想理会的,伸手握住无忧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低首亲了一下,道:“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咱们!” 听到这话,无忧好笑的道:“好了,也不怕被下人听了笑话!万一有急事呢,我想她们也是不想打扰咱们的!”说完,无忧便推开沈钧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并伸手理了一下头发。 沈钧会意,也坐在了床铺前,朝外面喊了一声,道:“什么事?” 外面的春兰听到里面终于是回话了,赶紧道:“二爷,二奶奶,大爷和大奶奶那边吩咐人送来了一些吃食并且还有话要奴婢转告呢!” 听到这话,沈钧不禁嘟囔道:“我以为什么事呢?反正咱们现在也不想吃,不如就让赏给下人们吃好了!” 闻言,无忧赶紧道:“大哥和大嫂一番心意,咱们这样做会落人口实的。再说还不知道大嫂他们是有什么话要转告呢!” 沈钧点头感觉无忧说的也对,便抬头对外面道:“进来吧!” 听到里面的话,随后只听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只见春兰低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端着托盘的玉竹。春兰略一抬头,只见饭桌上摆着的饭菜没怎么动,而饭桌前也没有人了,眼光一闪,只见二爷和二奶奶两个人已经坐在床边了,二爷是端坐在床边的,而二奶奶则是坐在床上,后背上还倚着靠枕,看到这情景,春兰虽然已经伺候了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底还是脸有些红,毕竟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敲门进来真的不是时候,大概已经扫了主子的兴致了!可是进来都进来了,也只得硬着头皮把该回的话回明白了。 随后,春兰便道:“大爷和大奶奶派人送了两样新做的菜肴来,让二爷和二奶奶尝尝!”说完,便转身从玉竹端着的托盘内把两样菜端到了饭桌上。大概一旁的玉竹也是感觉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吧?所以一向内向的她一直都垂着头。 见状,无忧望着那饭桌上的菜肴问:“你不是说大奶奶还有话要说吗?” 听到问话,站在饭桌前的春兰赶紧回答:“回二奶奶的话,大奶奶说本来今晚就想过来看您呢,只是一想您刚回来肯定累了,和二爷肯定有许多话要讲,所以今个就不过来了,说是等明个再来看您呢!”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一笑,道:“知道了!” 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春兰便赶紧道:“那奴婢下去了!”随后,春兰便带着玉竹赶紧退了下去。 当房门再次被关闭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刚才坐在床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沈钧扯了扯嘴角道:“你和大嫂的关系倒是处得很好的!不过也是,你可是替大嫂赚了不少银子呢。大嫂这个人啊最爱的就是银子了。” “其实我和大嫂也算是互相帮衬,毕竟她的精明我的生意还是需要的。这么多生意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再说大嫂又是一个精细人,把生意交给她我还是放心的。我真是不想为这个占用我太多的时间!”无忧笑道。 沈钧握着无忧的手道:“所以说其实最精明的还是你!你让别人替你赚钱。”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然后抬头问:“对了,大嫂是什么时候回的沈家?” 沈钧想了一下,回答:“大概是你失踪以后没有几日大哥就禀告了母亲把大嫂从寺庙里接了回来。毕竟你的失踪让家里乱作一团了,母亲病了,家事也没有人管!” 听了这话,无忧低头沉思着。看到她如有所思的样子,沈钧便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问:“在想什么?” “你回来以后听没听到一个传闻?”无忧随后抬头望着沈钧问。 “什么传闻?”沈钧蹙着眉头问。 “就是我和大哥的传闻!”无忧很大方的说。 听到这话,沈钧深深的看了无忧一眼,然后低头扯了扯嘴角,道:“全府都传遍了,我能没有听说吗?” 闻言,无忧便紧接着问:“那你怎么看这件事?” “当然不会相信!”沈钧回答。 “一点都不怀疑吗?”无忧抓着沈钧的手问。她倒是挺好奇他听到自己和沈镇的传闻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吗? “大哥和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不过不瞒你说,那几日心里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底让人喘不上气来!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启齿,不想大哥却是主动来和我解释,并且拿出了你们来往的两封书信,其实你们都是为了我才来往了两次。而这次你失踪,我也查到是大嫂给你写了信邀请你去寺庙里,我也怀疑过大嫂,大概是她嫉妒所以才找人劫持了你,可是我查了一下,发现大嫂一点可疑也没有,而且能做到这般不留下任何的线索,大概也不是一般的江湖匪类所能做到的。”沈钧道。 听到沈钧的话,无忧微微一笑。心中倒是很欢喜,因为他很相信自己,当然也很在乎自己,倒是自己在他面前有些自惭形秽了,当听到碧湖长公主要下嫁给他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任他了呢!所以,下一刻,无忧便道:“当日我也是想去和大嫂解释一下,毕竟那个时候你的行踪还是不能让家下人等都知道的,我也怕大嫂会误会!” “我让你和大哥担心了!”沈钧道。 闻言,无忧则是语气里有些嗔怪的道:“还说呢?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消息也不露,害得我和大哥为你担忧!我们还真的以为你是去押镖了呢。” 听到无忧的嗔怪,沈钧很抱歉的道:“实在是圣上让我保证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何况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几率才能越大。毕竟如果此事不成的话,我们这些人都是自身难保的!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夫妻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的隐瞒的!” 沈钧的话也是在情在理的,这事情再亲密的人也不是不能让知道的,万一有一个环节透露了消息可能就有满盘皆输的可能。所以无忧便笑着道:“好了,我又没有怪你!只是当时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会包容我的!”沈钧笑着上前揽住了无忧的肩膀。 埋首于他的宽阔怀抱中,无忧却是说了一句。“哎,我可不是什么都能包容的!” “比如呢?”听到这话,沈钧饶有兴致的低首宠溺的望着怀中的人问。 “好像我记得我说过吧?难道你都记不起来了?”无忧随后便抬起头,扬着下巴道。 看到她的笑脸,沈钧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道:“我就知道你的心眼小,所以呢我今天可是冒死都没有同意皇上的提议!” “对了,你究竟怎么触怒皇上了?皇上竟然要砍你的头?”说起这事来,无忧一脸好奇的问。 “皇上想让我坐享齐人之福!”沈钧回答。 闻言,无忧的笑容便在脸上淡去,说:“什么?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和碧湖长公主共侍一夫?那我们到底是谁大谁小啊?总不能让公主做妾吧?” “皇上的意思是你和公主不分大小!也就是让我娶长公主为平妻。”沈钧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扯了下嘴角,然后抬头望着沈钧问:“这样倒是也不错啊,你既可以做驸马,而且还不用背上停妻再娶的罪过之名。那你为什么还誓死不从呢?要知道碧湖长公主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妹妹,你娶了她以后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呢!” 听到无忧的话,沈钧的手指摸着她的那柔滑的脸庞,用开玩笑的口吻道:“确实是挺诱人的,要知道碧湖长公主和以前的驸马可是为当今圣上出力不小,而且公主也是因为帮皇上才痛失驸马的,皇上对未来的驸马肯定会赏识有加的。而且据说那碧湖长公主的封邑可以跟亲王相等了,而且都是最为肥沃的庄子,娶了她以后的日子可以说是富贵至极了!” 第三十九章 恩爱有加 闻言,无忧却是撅着嘴道伸手撩开沈钧的手,有些不悦的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不做这个现成的驸马?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去求求皇上的话大概皇上也会答应的!” 看到无忧不高兴的样子,沈钧忍住笑意,望着别处道:“算了吧,要是我的老婆贤惠的话,我还可以去做这个驸马!可惜我的老婆非常爱吃醋,是个醋罐子,我可是不想以后没有好日子过的!” 听到沈钧故意拿话来嘲讽她,无忧立刻不干的伸手在沈钧的胸前胡乱拍打着,并道:“你说什么?谁是醋罐子?” “当然是你了!”沈钧低头望着在自己胸前胡乱拍打的无忧,就这样任由她胡乱打着,眼眸中尽是纵容和宠溺的神情。 闻言,无忧更是拍打得起劲了,一个劲的喊道:“讨厌!讨厌!” 随后,一双大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猛地拉到了胸前,无忧不禁愣了,抬头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正无比深邃的盯着自己看,她不由得心都有些慌乱了!而此刻,她分明听到了他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起来,随后,沈钧那带着嘶哑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了。“虽然是个醋坛子,但是我就是喜欢!” 听到这话,无忧立刻就转怒为喜,嘴角间忍不住抿起了一个笑容,然后便锤了他一下,道:“讨厌!” 看到她娇憨怒骂的样子,沈钧再也按耐不住长久来积攒在心底的思念,低首便压上了她的唇…… 一切都像预期的那样热烈,甚至比预期的更加的醉人!多日的思念只能是化作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两个人沉陷在对彼此的占有和缠绵中!床幔放下后,便是一阵衣衫窸窣的声音,烛光下,两道人影互相纠缠着…… 激情过后,床幔里,柔和的烛光透进里面,照耀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她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再也不想和她分开,两个人静悄悄的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 “你知道这大半年来我心里多忐忑?我有时候都在想可能以后很难再回到这片土地上,很难再看到你了!”坚强的无忧把自己心中多日的担忧都说了出来。 “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沈钧信誓旦旦的道。 “恩。”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继而是更加深的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抱中。 感觉到她的深情,沈钧不由自主的转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翌日一早,无忧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子射入了床幔中。转头望望,只见枕边已经空空,沈钧大概早已经起床走了!她翻了个身子,趴在枕头上,眼眸看着那凌乱的床单,不禁抿嘴一笑,笑容中带着无比的幸福和满足!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仿佛她的心也被填充的满满的,低头望望自己身子上因为昨夜的种种而透出的青紫色,她不禁不感到疼,反而感觉异常的幸福。 这时候,忽然听到门被吱呀的一声轻轻推开,无忧在床幔的缝隙中看到是玉竹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大概是怕吵醒了她吧?所以脚步很是细微。随后,无忧便轻声说了一句。“帮我拿一套衣服来!” 听到无忧的话,玉竹赶紧笑道:“二小姐,您醒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 这时候,玉竹已经走过来,伸手撩开了床幔,并把床幔掉在镀金的吊环上去。 “姑爷什么时候走的?”无忧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以掩饰身上的青紫。 “姑爷一大早就走了,临走前还吩咐奴婢别吵醒了您,让您多睡一会儿呢!”玉竹说完,便赶紧转身走到橱柜前,打开了橱柜。 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伸手理着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头发。玉竹朝橱柜中看了两眼,便问:“二小姐,您要穿哪一套衣服?” 想想现在是阳春三月,所以便道:“拿那一套蜜合色带暗纹的褙子来好了!” “那套颜色挺好看的,不如就配上一条青色的裙子好了?”玉竹笑道。 “好!”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在玉竹的帮忙下,无忧便把衣服穿戴好了,随后便坐在梳妆台前由玉竹帮着梳理头发。玉竹一边帮无忧梳头一边笑道:“二小姐,原来都是连翘姐姐帮您梳头的,玉竹的手脚笨,您要是哪里不满意就告诉玉竹,玉竹这几日就在府里去请教会梳头的姐姐们去,让她们指导指导玉竹!” 听到这话,无忧往铜镜中一看,只见今日的头发玉竹梳得也很好,半高的发髻,既不失庄重又有几分的随意,她很是喜欢!便笑道:“你梳得很好了!”不过心中却是又想念起了连翘,多少年来都是她陪伴着自己,她不在,她还真是有些不自在呢! “倒是连翘姐姐,说嫁人就嫁人了,而且又嫁得那般远,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玉竹感慨的道。 闻言,无忧低头不语了!玉竹看到无忧似乎不高兴了,赶紧请罪道:“哎呀,奴婢该死!不该说这种话让二小姐您伤心了。” “好了,我没伤心!”看到玉竹害怕的样子,无忧随后又说:“不过我不想念她也是假的,毕竟打小我们都是在一处长大的,名为主仆,其实跟自家姐妹也差不许多!不过不管她以后在哪里,只要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至于见面嘛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听到这话,玉竹没有说话,这时候,端着早饭进来的春兰正好听到她们说话,不禁笑道:“二奶奶的话真是暖咱们奴婢们的心呢!有您这样的主子我们这些奴婢们干着也是起劲的。” 转眼看看春兰,无忧则是微微笑道:“我这些丫头们里啊就是春兰的嘴巴最甜了!不过这样也要,她们都嫁人走了,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倒是心里每日都被你说得很受用了。” “谢二奶奶夸奖!奴婢啊以后就一直陪伴在奶奶身边了。就让她们都捡高枝嫁去算了!是不是,玉竹?”春兰一边把早饭摆在了八仙桌上一边对正在给无忧戴首饰的玉竹道。 听到春兰的话,玉竹脸色似乎有些微红,只是有些气恼的对春兰道:“春兰姐姐,您在二小姐面前别乱说话!奴婢也不想攀高枝,奴婢也想伺候二小姐一辈子的。” “是吗?”春兰似笑非笑的盯着玉竹道。 这时候,梳好头的无忧正好起身,走到八仙桌前坐下,并没有在意她们的神情,只是问道:“对了,大奶奶不是说一会儿过来吗?你们赶快准备好茶点!可别说咱们怠慢了她。” “是。”玉竹应声后,便赶紧的出去准备了。 见玉竹走了,春兰便过来给无忧盛饭,今日无忧头上戴了一套赤金的菊花式样的簪子,很是精致漂亮,自己的心情也不一样了,大概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吧?在大理的这大半年她似乎都没有怎么打扮过,一直都是把头发简单的挽起来,戴着那支沈钧送给她的簪子!无忧随后一边吃饭,一边简单的问了一些春兰府里的事情,饭后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二奶奶,大奶奶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已经起身迎了出去,走到房门前,正好看到穿着一身玫红色褙子,打扮的很是华贵的姚氏正好已经走到了门口。无忧赶紧福了福身子道:“给大嫂请安!” 听到这话,姚氏赶紧一把抓住了无忧的手,眼圈都红了的道:“哎呦,弟妹啊,你可是回来了!大嫂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到姚氏眼圈都红了,无忧心中倒是也有几分的感触,赶紧道:“大嫂,赶快进屋说话!” “好!好!”姚氏用手绢擦了一下眼角,便马上笑着跟着无忧走了进去。 坐定之后,春兰早已经上好了茶水,无忧便道:“让大嫂替无忧担心了!” “担心不怕,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姚氏笑道。 “那日本来想去探望大嫂呢,没想到在路上碰到这样的事!”无忧说。 听到这话,姚氏便转头对一旁的春兰说:“瞧我这记性,本来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果子,忘了拿来,不如春兰辛苦一趟去我房里找春花取去?” “奴婢这就去!”春兰是个精灵人,知道姚氏是要支开自己,所以望了无忧一眼,便赶紧退了出去。 春兰走后,很是识趣的把门也带上了,四下无人,无忧知道姚氏有话要说,果不其然,姚氏随后便道:“弟妹,我知道你是个直肠子,大嫂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其实那日我写信请你过去就是为了府邸里的一些传言!” 听到这话,无忧见姚氏很是坦诚,所以便也道:“既然大嫂如此爽快,那无忧也不妨直说,其实无忧那日也是想去跟大嫂解释,那些传言实在是无中生有!想必我和大哥见了两次面的其中缘由大哥已经向大嫂解释过了吧?” 第四十章 深宅生活 听到这话,姚氏不免脸上一红,笑道:“你大哥都尽数向我说过了!说到底也都是我的耳根子浅,不该听人乱说,不过我在心里也是不相信的,要不然也不会想和你见面当面问清楚了!虽然你大哥那个时候对我很冷淡,但是我知道你和他都不是那样厚颜无耻的人!” 闻言,无忧知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就没有必要再说这些让人尴尬的事情。所以,随后,无忧便笑着问:“我看大嫂和大哥已经彻底和好了吧?”无忧也清楚沈镇把姚氏在寺庙了一扔就是半年,连去看望都没有,姚氏心底还是很在意的! 听到无忧的问话,姚氏垂了下头,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吧?随后便抬头道:“你大哥也说了句让我受委屈了,他大概也是不相信那曹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故意给弄掉的。只要他能相信我我心里也就好受些了!虽然说他当时是绝情了点,但是到底曹姨娘没孩子的这个罪责还是要有人承担的,更何况老夫人也不会高兴的。不过自从我回来你大哥倒是对我很好,又去说服老夫人让我继续管家,倒是对那个曹姨娘冷淡了许多,这半年多来一直都没有去过他那里呢!” 听到这些体己话,无忧也知道姚氏现在倒是也挺拿她当朋友的,所以她也会把她当成朋友,便劝慰道:“夫妻之间总是有些磕磕绊绊的,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嫂也不必太在意,再说现在大哥的心还是都扑在大嫂的身上的!” 闻言,姚氏笑了起来,大概觉得无忧说得也是实情吧?随后,她便笑道:“还说呢,我看你和二弟怎么就没有磕磕绊绊的?自从你失踪了之后,二弟回来后看不到你可是急得跟什么似的!虽然圣上封了镇国将军,但是他的那个心啊根本就没有在仕途上,以前他可是兢兢业业的,这半年可是经常请假,上朝也是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倒是皇上还算体谅,并没有苛责于他罢了!还有这次娶公主的事,二弟可是誓死不从,要不是你大哥和老夫人拦着啊,他早就去找圣上理论了!你说二弟对你的心啊,哎,大嫂我可是羡慕的很呢!” 听到姚氏的话,无忧面上一红,不过心底确实也是感到无比幸福的。不过嘴上仍旧是道:“其实大嫂和大哥这二十年来相濡以沫的感情才是无忧最为羡慕的,感情是需要时间的考验和沉淀的,大哥也可以说对大嫂是二十年来都没有变过的!” 闻言,姚氏那精明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温柔的情怀,微微笑道:“大概每一对夫妻的感情既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不过只要两个人的心始终在一起的话就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姚氏又说了一些家常,便忽然道:“对了,弟妹,这个账本是你走的这大半年来咱们生意上的往来账目和盈利数目,银票大嫂也一并给你带来了,你什么时候闲了就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就告诉大嫂,大嫂再重新算一下!”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本以及大概有十来张银票。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账本和银票,无忧笑道:“大嫂是个精明人,算的账目肯定不会出错的,所以啊我也费那个心思!大嫂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可是一笔一笔的都算清的,你一定要留意的看一下,我可是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的!”姚氏却是坚持的伸手把账本和银票往无忧的方向又推了一下。 见她坚持,无忧只好答应道:“那好吧,我有空的时候会看的!” 听到这话,姚氏笑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道:“你也不用太着急,我知道你这几天和二弟是小别胜新婚的,大概啊也没有心思看这些的!” 姚氏的玩笑让无忧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抿嘴笑了起来,她开得玩笑虽然让人脸红,不过也算是实话!随后,姚氏便又道:“对了,你不在家的这大半年家里的家事没有人处理,所以老夫人和你大哥就让我暂时管着,现在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得跟老夫人去说去,这几天就把管家的事情再交给你!” 突然听到这话,无忧却是拧了一下眉头,然后笑道:“大嫂,说实话我并不想管家,以前只是没有办法而已,再说一直都是大嫂管的,不如大嫂就一直辛苦着吧!” “哎,那怎么能行?你也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老夫人已经不像原来那么信任我了,其实老夫人过几天或许自己也会提出来的,我再霸着这个位置连我自己都觉得不爽呢!”姚氏见四下无人说话倒是也实在,因为她也摸清楚了无忧的性格,只要对她不存坏心,不精于算计她,她还是很少说话的,也不会跟自己争什么利益和权势。 无忧低头想了一下,说实话她真的是不想再管那些繁琐的家事了,不过大概现在姚氏也有难处,就算是她想管的话也有些顾虑,所以无忧随后便笑道:“大嫂,无忧真的是不精于此道,其实还是由大嫂管家最好了。这件事我过两日会去和老夫人说明白的,所以大嫂就先安心的管着就是了,好歹先让无忧清闲几日!” 听到这话,姚氏把茶水放在了八仙桌上,便爽快的道:“我知道弟妹是个实诚人,好吧,那我就先替你管着几日,等看看老夫人怎么说再说!” 闻言,无忧赶紧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又说笑了两句,忽然姚氏说了一句话。“弟妹,你说我感觉上次你和你大哥的传闻有些不对啊!” “怎么不对?”无忧疑惑的问。 “照理说你和你大哥可都是咱们府里的正牌主子,他们就算是要编排也要有个度,怎么短短几日就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府里是个人就知道这事?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姚氏眯着眼睛盯着无忧道。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大嫂说得不错,我也感觉这件事有蹊跷,大概是有心人干得,只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大嫂在这府里待的时间长,根基也深厚,不如请大嫂细细的查访一下。要知道这件事不光是冲着我一个人,也是冲着大哥,难道目的是让咱们大房和二房不和?” 闻言,姚氏立刻也重视了起来,赶紧道:“弟妹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看看是谁要害咱们两家!行了,我先走了,你等我的信就是了。”说完,姚氏便站起了身子来。 正在这时候,外面的春兰喊了一声。“二奶奶,老夫人打发人来说让您过去一趟呢!” 听到这话,无忧便对着外面喊了一句。“知道了!” 姚氏笑道:“老夫人叫你呢,大概这大半年也很想你,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喊着说这里不舒服那里也不舒服,直说要是有你在的话,她的这些小毛病肯定都是治愈了!你知道她啊现在最信任的大夫可就是你了!” 闻言,无忧笑道:“那我这就过去看看!”说完,姚氏便出了门,而无忧整理了一下衣服,也随后出了门去了老夫人的住处。 昨个沈老夫人没能和无忧多说几句,所以今个可是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而且她的胳膊腿都感觉疼,所以又让无忧给看了一遍,并且还给她施了针,问了她吃的药,又做了一些中医里的理疗,她连连说自己舒服了一些,所以便拉着无忧吃过了午饭才回来!回来后也没能歇着,家下人等中那些个有脸有面的都过来请安问好,就是宫里的贤妃娘娘也派人送了好些个东西来,并且薛家也送来了不少东西,等到无忧一一的都接待了,已经是到了掌灯时分了。 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脖子,一旁的玉竹见状,赶紧道:“二小姐,这一天您也累了吧?不如就让旺儿两口子先回去,等明个再过来回话?” 听到这话,无忧才想起来,她还有事找旺儿去办呢,所以便道:“不必了,让他们进来吧!” “可是饭菜都热好了,您还一口没吃呢!”由于来的人太多,所以刚才的饭菜都已经凉了,刚刚让厨房又热了一次。 “旺儿不是外人,我一边吃一边和他们两口子说话就是了!”无忧想了想道。 “是。”听到吩咐,玉竹赶紧去传饭并且让旺儿两口子进来。 不一刻功夫,只见旺儿和他的媳妇刘氏便走了进来,看到无忧便赶紧下跪,请安道:“旺儿和旺儿家的给二小姐请安!” 看到他们都跪在了地上,无忧便道:“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赶快起来!玉竹,给他们一人一个小脚踏,再搬一个小桌子过来,从我的饭菜里挑两样给他们,正好你们就陪着我吃饭好了!” “谢二小姐!”旺儿和刘氏一听,便赶紧的笑着道谢。 第四十一章 拳拳之心 随后,无忧便坐在八仙桌上吃饭,而旺儿和刘氏则是坐在小脚踏上的小桌子边上陪着吃饭,并且一边说着话。 刘氏吃了几口,便笑道:“二小姐,您可是平安的回来了!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大半年我和旺儿可是个主心骨都没有呢!”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问:“我不在的时候难不成有人欺负你们?”在这大宅门里见风使舵的人可是多得很,人走茶凉捎带着奴才们也跟着吃亏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的! 闻言,刘氏赶紧道:“有姑爷在,谁敢欺负咱们?二小姐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啊姑爷可是相当的维护咱们这些下人的。而且还嘱咐咱们照看好二小姐您的东西,就连生意上也告诉咱们要咱们照看好,赚的银钱都做好了账存起来等着您回来再交给您。还说如果生意上有任何的难事都交给他去办,就算是亏了钱或者是需要银钱来周转的话也尽管来找他呢!”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虽然知道她不在的日子沈钧一直都在疯狂的找自己,不过却是没想到他能够这样体恤自己的下人们,不由得心中油然又生出一抹感动来!不过嘴上仍旧是道:“既然我带着你们嫁了过来,那么姑爷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也效忠于他,所以他自然没有不管你们不护着你们的道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旺儿道:“二小姐,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您和姑爷如此恩爱,我们做下人的也是跟着高兴的!” 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而刘氏则是笑道:“这只能说是咱们二小姐有福气,嫁了这么好的男人!这跟蓉姐一比啊,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听说啊蓉姐在她婆家的日子很是不好过呢!” 闻言,无忧扯了扯嘴角,眉头也拧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仿佛都是酸酸的!大概仿佛看出二小姐的不悦来,旺儿赶紧斥责刘氏道:“好端端的你提蓉姐做什么?没来的让二小姐糟心!” 听了旺儿的斥责,刘氏便赶紧解释道:“都是我一时说溜了嘴了!奴婢该死了!” 看到刘氏吓得都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无忧便淡淡的道:“我和她虽然名义上是姐妹,但是这么多年来又何曾真正做过一天的姐妹?她有什么能让我糟心的?以后不提也罢了!” 听到无忧这么说,刘氏赶紧道:“是!是!” 看气氛有些局促,旺儿便赶紧的道:“二小姐,小的送来的账本和银票您都看过了吧?可有什么问题没有?”昨个晚间,旺儿便把这大半年的庄子上的和制药作坊上的所有账本的进出账目都送了过来,并且还送来了大概不到两万两银子,都是这大半年来赚的银子,无忧粗略的扫了几眼,跟以前一样每笔账目都记得很清楚,而且盈利也比以前多了不少,所以无忧对旺儿还是很满意的! “你记得帐很清楚,虽然我不在,但是你能跟以前一样兢兢业业的,你到底没有辜负我的信任!看来当日我真是没有看错人的。”无忧望着旺儿认真的道。 听到这话,旺儿赶紧低头说:“旺儿有今日都是二小姐给的,旺儿不敢忘了!” 闻言,无忧点了点头,说:“我不在的日子,你们都辛苦了,春兰和玉竹也是很守本分的。传我的话凡是伺候我和二爷的人每人赏十两银子!你和玉竹以及春兰我身边的人每人赏五十两银子。”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欢喜的很,赶紧的点头道谢。无忧看到自己培养的人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都能够如此,她也是感到欣慰的。吃过饭后,无忧把众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旺儿一个人在身边吩咐事情。 无忧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首饰匣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并一张纸条,转身交给身后的旺儿道:“你明日一早去这个地址把这封信交给一位大理来姓段的公子!” 听到吩咐,旺儿赶紧伸出双手接过了无忧递过来的东西,只见信封上写着大哥亲启四个字,旺儿不禁蹙了眉头问:“二小姐,你和这位段公子……” 看到他的疑惑,无忧笑着回答:“我和段公子是义结金兰的兄妹!” 听到这话,旺儿马上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恭喜二小姐有了兄长了。” “去吧,办好了立刻回来回话!”无忧笑道。 “是。那小的就退下了!”说罢,旺儿便低首退了出去。 春兰和玉竹收拾了残羹冷炙后,无忧看看时候不早了,便拿出姚氏今个送来的账本和银票看了看,对了对大概的数目倒是也差不多,玉竹又回禀了这大半年来胭脂水粉作坊和店铺的生意状况,虽然自己大半年不在,不过那个姚氏倒是也算是本分,该分的利益也都给了她,所以无忧便将账本和银票都让玉竹收了起来。随后,无忧便伸了下脖子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已经夜色深沉,怎么沈钧还不见回来?所以,下一刻,无忧便沉不住气的问了一句一旁帮她铺着床铺的春兰道:“你二爷说今个去会什么朋友了吗?”今个傍晚时分,沈钧只派人捎信回来说晚上要去会朋友就不回来用饭了,可是这都过了一更天了,怎么还不回来?无忧不禁有些不太高兴了,毕竟今个可是她回来的第二个晚上,怎么说他也应该早点回来陪自己的! 听到问话,春兰赶紧停下手来回禀道:“二爷只派了个小厮回来说去会个朋友,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大概过不一会儿也该回来了,二奶奶您刚回来,二爷估计也是有要事脱不开身,要不然他可是舍不得留二奶奶一个人独守空房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红着脸骂道:“死丫头!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乎的?什么独守空房,好像你都嫁过人似的!” 一听这话,春兰赶紧就红了脸,背过身子去马上接着一边铺床一边道:“奴婢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是也看过猪跑的!二爷和二奶奶那恩爱劲全府里谁不知道啊?” 在一旁帮着无忧卸妆的玉竹听了春兰的话,不由得抿嘴一笑,说了一句。“春兰姐姐,你怎么把二爷和二奶奶比成是猪了?” 闻言,春兰吓得便面如土色,赶紧转身便跪在地上,恨自己一时失言,赶紧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说顺了嘴了,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 看到春兰惶恐的样子,无忧缓缓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平时是个爱说笑的,不过总是拿主子开玩笑就不对了!” “奴婢不敢的!”看到无忧虽然没有生气,但是仿佛脸色也有些僵硬,春兰便赶紧起来,不敢再言语。 玉竹把无忧头上的簪子都卸了下来,也把发髻都松开了,一头柔软漆黑的秀发便垂落到了腰际,她身上也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碧色的小袄并一条乳白色的亵裤,一副闺中的打扮,倒是十分的清爽秀丽,洗漱过后,春兰便拿了一本账单过来,双手奉上道:“二奶奶,这是二爷让奴婢交给您的!” “这是什么?”坐在床边的无忧带着疑问伸手接过了春兰手中的红色账单。 接着,春兰便回答道:“上次二爷立了大功,皇上赏赐了不少金银古董绸缎什么的,二爷挑了几件给老夫人和大奶奶送去后剩下的就让奴婢登记造册都存在咱们院子里的厢房内,说是让奴婢好好收着等二奶奶回来一并交给您!还有一些是咱们二爷升任镇国将军的时候来了好多宾客送的贺礼,二爷也让奴婢从中挑拣了一些好的收起来,其余的就都留在了公中的库房里等谁家有婚丧嫁娶的就当贺礼送出去。还有一些金银就是这大半年来二爷的俸禄,当然也是扣除了家用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扫了两眼那账单,只见账单上一笔一笔的清楚的记着皇上赏赐了多少金银,绸缎,古董以及哪个宾客送了什么贺礼以及每个月扣除家用的俸禄,其实以前沈钧也没有多少俸禄的,现在不同了皇上不但封了爵位,而且还赐了封邑,还有镇国将军的俸禄,所以这些倒是也不少的。账单上的东西大概也都是比较值钱的,无忧估摸着怎么也得值好几万两银子不止,这倒是还在其次,主要是沈钧竟然能够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让丫头把这些东西为自己留着倒是也是有心之人了! 看完了那账单后,无忧便合上账单,说了一句。“你记得倒是挺详细的!” “二爷吩咐的奴婢不敢不仔细。皇上赏赐的东西也都有些稀奇的,我们奴婢都没见过的,不知哪天二奶奶您得了空,让奴婢带您去过目一下?”春兰询问道。 “等我得了闲再说吧!既然你二爷把这个差事交给了你,那你就继续管着好了,只是要小心一点,以防丢失了!”无忧最后吩咐道。 “是。奴婢记下了!”春兰赶紧点头。 第四十二章 曾经沧海 一旁的玉竹笑道:“二小姐您不知道这大半年啊春兰姐姐可是整天都会去厢房里查点一下这些东西,生怕给弄丢了一样!而且现在晚上春兰姐姐也都搬到厢房旁边的耳房去睡了,还怕晚上会来了盗贼把东西给偷走!” 听到这话,春兰则是不好意思的道:“二爷信任奴婢,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奴婢来看着,奴婢自然是要兢兢业业的,不能辜负了二爷和二奶奶的信任的!” 闻言,无忧笑道:“你能这样尽职当然是好事,只是别让自己太紧张了,人整日处在紧张之中也是容易神经衰弱的!” “谢奶奶体恤!”春兰笑道。 又说笑了一会儿子,春兰看看不早了,便笑道:“约莫着二爷也该回来了,不如奴婢先去把热水打来?” “恩。”无忧仿佛已经听到二更更鼓的响声了,他就算是再晚,大概也快回来了,所以便点了点头。 随后,春兰便去了,跟前只剩下玉竹一个人,玉竹便笑道:“二小姐,姑爷对您真好,玉竹可是羡慕呢!”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你羡慕什么?等以后你有了夫婿,他自然也会这般对你好的!” 听了这话,玉竹马上满脸通红,随后便赶紧垂下头道:“奴婢……奴婢去帮帮春兰姐姐打热水!”说完,不等无忧说什么,玉竹便赶紧的低头快步出去了。 看到玉竹快速离开的样子,无忧摇头笑笑,自言自语的道:“这丫头,怎么今日这般害羞?” 屋内四下无人了,无忧这一天总算是可以清静一会儿了,心中不禁想起了段高存。想想他大概也在准备回程的事了吧?今个她抽空写了一封短信,告诉他她现在已经回到沈家,而且和沈钧也已经和好如初,请他放心,让他赶快准备回程的事情,毕竟大齐的京都并不是他这个大理世子该久留的地方,并且询问他具体的回程日期,她准备亲自去城外相送,大概她现在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想想那一段在大理的日子,春花秋月,苍山洱海,白云草场,也是一段很好的回忆。当然还有她的那六个徒弟,还有她的好姐妹——连翘。 吱呀! 正坐在床边回忆在大理的日子的无忧忽然听到一声门响,抬头一望,只见是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从外面回来了,沈钧看了无忧一眼,然后便反手关上了房门。这时候,无忧已经站了起来,起身迎到沈钧的面前,笑着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和几个朋友吃饭,结果谈话一谈就晚了!对不起,没能早点回来陪你。”沈钧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伸手握住了无忧的肩膀。 听到他的道歉,无忧抿嘴一笑,然后道:“可曾吃饱了?要不然给你做点宵夜?” “宵夜?”听到这话,沈钧一挑眉头。 看到他似乎有些心动,所以无忧便问:“你想吃什么?鸡蛋面,馄饨还是清粥?我这就吩咐春兰让厨房去做!”说着,无忧便转身想往外走。 可是,这个时候,沈钧一把抓住无忧的手,制止她道:“这么晚了,不要再麻烦下人了!再说我也不爱吃那些。” 闻言,无忧便转头问:“不爱吃?那你想吃什么?” 听到无忧的问话,沈钧的眼光立刻一黯,随后便上前一步,来到了无忧的面前,伸手捏着她那光滑的下巴,用低沉的声音道:“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秀色可餐?” 听到这话,无忧面上一红,然后便伸手推开他的手臂,咒骂了一句。“没正经!” 看到她脸红的模样,沈钧更觉得可爱异常,随即便搂住了她的腰身,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挑逗的说了一句。“你不喜欢?” “喜欢什么?你现在越来越坏了!不对,肯定是我不在的这大半年你跟着什么人学坏了!”无忧仰着下巴望着他那已经开始升温的眼睛道。 听到这话,沈钧翻了翻眼珠,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个坏的毛病吧是对任何人都不会发作,只要看到你才会发坏!”说完,他便低首用鼻子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副惬意的模样! 他鼻端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庞上,不禁让她痒痒的,不过心中那抹悸动却是又开始了,全身也有些发软,忍不住朝他的怀中靠了靠!感觉到她的顺应,沈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更加的收紧了,随后,他便忍不住想亲一下她的脸颊,而她也是半闭上了眼睛,正沉浸在甜蜜之中!不想,这个时候,房门却是一响,只见是春兰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春兰立刻看到依偎在一起的男主子和女主子,不禁一愣!而无忧看到这情形,赶紧的推开沈钧,自己则是转身朝梳妆台的方向而去,春兰不禁有些尴尬,端着一盆水在那里杵着,可是又不能折回去,瞬间,春兰和无忧的脸都有些红!倒是沈钧见状,并不怎么在意,转而对春兰道:“你端着的是洗漱的水吗?” “是!是!二爷,奴婢伺候您洗脸吧?”听到这话,春兰赶紧的一连点了两下头,随后便赶紧的把水盆放在了洗脸架上伺候沈钧洗脸。而无忧则是坐在了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梳子,便佯装对着铜镜梳理头发,其实她的头发刚才早已经被玉竹梳理的整整齐齐了。 沈钧洗完了脸后,春兰便伺候沈钧在床前洗脚,无忧仍旧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梳理着头发。沈钧一边洗脚一边问着春兰。“我交待给你管着的那些东西可曾交给二奶奶了?” “交了!单子都交给二奶奶了,只是二奶奶还没有得空,等二奶奶得空了奴婢便让二奶奶过过目。”端着为沈钧洗脚的春兰赶紧的回答。 “恩。”听到这话,沈钧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眼睛却是往梳妆台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眼其实无忧已经在铜镜中看到了,不由得悄悄抿嘴一笑。随后,便放下手中的梳子,随意的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玉竹了?” 春兰环顾了一眼房间里,便也很好奇的道:“刚才奴婢去端水的时候玉竹不是还在陪奶奶说话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纳闷的道:“是吗?刚才你刚出去,玉竹就说去帮你断水呢!” “啊?奴婢没看到她啊!”春兰不禁道。 闻言,无忧便好奇的说:“这倒是也奇了,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这时候,春兰低头想了一下,便赶紧的道:“啊,玉竹肯定啊又钻进自己的屋子算账去了!奶奶您不知道自从玉竹帮着打理胭脂水粉作坊和店铺以后就整天在屋子里拿着账本算账呢!”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说:“恩,玉竹是一个精细的人,怪不得她的账本都整整齐齐的,看来也是下了功夫的!” 随后,春兰伺候沈钧洗完了脚后,便又伺候沈钧脱去了外袍子,沈钧身上只一身月白的中衣,见时候也不早了,春兰也知道沈钧和无忧这刚刚团聚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许多亲密的事要做,所以便赶紧的端起水盆道:“二爷,二奶奶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下去了!” “你也早点歇着去吧!”无忧点了下头道。 随后,春兰便退了下去,房门被关闭后,房间里便又恢复了宁静,烛光下,站在床铺前的沈钧望着此刻披散着一头长发,身上只穿着碧色小袄的无忧,眼光中仿佛已经要冒出一团火来!此刻,悄悄的瞥了一眼他的目光,他那灼热的眼光简直就让她全身都在升温,悄悄掩去脸庞上的红晕,无忧缓缓的走到书案前,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微微笑道:“这大半年我一直都在练字,不如我写写你看看有没有进步?”在大理的这大半年,每每夜里她睡不着,便会起来练字,一是打发一些时间,让自己能够赶快入睡,二是也算是想念他的一个感情宣泄吧? “好啊!”听到她的话,沈钧便走到了书案前,拿起墨来为她研磨。 无忧挑了一支狼毫笔,用纸镇把宣纸压好,然后便蘸了两下墨汁,随后便在宣纸上非常娴熟的写下了曾经他们一起写过许多遍的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无忧的笔如同行云流水般写好了这两行字,沈钧看到这两句诗,眉头一皱,仿佛这大半年来的相思全数都集中在了这两句诗里!随后,沈钧转头一望,正好碰触到了无忧那双如同泉水般清澈的眼眸,四目相对,纵有柔情万种,此刻也说不出一个字,因为所有的情,所有的爱都集中在了他们的眼神中,都集中在了那两句诗词中。这两句诗可以说是他们的感情的最好的写照。真得是曾经沧海,并除却巫山了!她可以为他舍弃一国世子的万千宠爱,他也可以为她誓死不从一国公主的下嫁,除去她和他以外,在他们心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他们的位置。 第四十三章 心生不安 看到他那灼热的目光,无忧转而红着脸望向了书案上的两行诗句,问:“到底有没有进步?” 听到问话,沈钧把眼光也望向了那两行诗句,然后点头道:“进步确实不小!” “那当然!我几乎每天都在练呢。”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无忧扬着下巴得意的说。 听到她的话,沈钧不禁蹙了下眉头,问:“你也每天都会写这两句诗?” 看到他似乎不相信的样子,无忧点了下头,道:“骗你做什么?” 听了这话,沈钧的嘴角扯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到书案后面的书架前,伸手打开了一旁的一个箱子,只见箱子里满满的盛着的都是宣纸,而且那些宣纸上都是写着字的,随后,只见沈钧伸手拿出了一沓纸张转身放在了书案上,无忧低头一望,只见那些宣纸之上写的竟然都是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看到这些,她不由得一拧眉头,然后抬头望着沈钧疑惑的道:“这些……” 随后,沈钧便道:“每天我想你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写这两句诗,不知不觉中竟然也攒了这么大一箱子了!” 听到这话,无忧转眼望望一旁那口木箱子,想想里面大概没有十万也有几万张吧?这里每一张纸都盛满了他对她满满的情义和思念,忽然间,无忧心中竟然满满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感觉一股幸福的温泉从心底滋生,不断的涌流出来!随后,无忧便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身,脸庞贴在他的胸膛前,鼻端闻着他那男子的阳刚之气,无忧柔声的唤了一声。“钧!” “恩?”这一声呼唤让沈钧的心莫名的一跳! “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啊!一切都因为有了你。”无忧有感而发。 听到她的话,沈钧收紧了自己的双臂,把她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中,下颚抵着她的额头,动情的道:“我也一样!一切也因为有了你。” “啊……”他的语音都带着一抹嘶哑,两个人彼此的呼吸也都粗重了起来,他和她耳鬓厮磨,两个人相互摩挲着彼此的脸庞,都能够感觉到他们的脸都异常的火烫!随后,无忧的唇率先碰到了他的,并且主动的与之纠缠在了一起!感受到了她的热情,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和渴望,随后便化被动为主动,转而便狠狠的啃咬着她那柔软的唇瓣,细滑的脖颈…… 烛光摇曳,一片云儿遮住了一轮新月,夜色旖旎,床幔下是一对彼此都无比热情的爱人正用自己的方式宣泄着他们彼此对彼此的爱意…… 翌日,无忧自然是又懒床了,直到日上三竿了,她才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玉竹帮着无忧梳头,无忧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睡眼惺忪的,想想昨夜他的热情她的嘴角间就忍不住扯了一扯,不过还是忍着没有笑出来,怕玉竹见了笑话自己! 这时候,春兰忽然走了进来,站在一旁垂手侍立道:“二奶奶,旺儿一早便过来了,因为您还睡着,所以便一直都在外面候着呢!” 听到这话,无忧立刻想起来了昨个她吩咐旺儿去办的事,所以便赶紧道:“赶快让他进来!” “是。”春兰说完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后,只见春兰便带着旺儿走了进来,旺儿赶紧行礼道:“旺儿给二小姐请安!” 看了旺儿一眼,似乎神情有些急切,见状,无忧便对着春兰和玉竹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 “是。”春兰和玉竹赶紧退了下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无忧和旺儿。旺儿才赶紧上前回道:“二小姐,小的今个一早就去您说的这家客栈去找那位段公子,可是店老板说段公子昨个就已经退了房间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怔!便问:“那连他手下的人也走了吗?” “是!”旺儿点头道。 “那可留下什么口信没有?”无忧继续追问。 “没有!小的问了店老板,说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旺儿回答道。 闻言,无忧便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两趟。心想:这么快段高存就走了?他去哪里了?是回大理了,还是去了城外那些驼队汇合?看来他一定是去城外和驼队汇合了吧?按照常理来讲,他不可能一个口信都不告诉自己就回大理了呀!想到这里,无忧便转头吩咐旺儿道:“你赶快去城外看看,看有没有一支从大理来的驼队,如果有的话段公子应该在那里!如果没有的话,看到一个叫千夜的人,也可以把我的信交给他!” “是。小的这就去!”旺儿听了吩咐,便赶紧的去了。 打发旺儿走后,无忧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坐卧不安的,由于她刚回来,所以来探访的人不少,需要她打理和过问的事情也不少,时间过得很快,不过她仿佛都是心不在焉的,直到傍晚时分,旺儿才又进来回话!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屏退了左右,无忧望着风尘仆仆走进来的旺儿急切的问。 只见旺儿的神色有些深沉,摇了摇头道:“城外倒是有几队驼队,可是并没有是从大理来的,更没有段公子,就是您说的那个叫千夜的人也没有!”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眉头。心想:难不成段高存真的是不辞而别了?他怎么连一个口信都不告诉自己呢? 看到主子有些失望,旺儿便道:“二小姐,段公子是不是回大理去了?” “也许吧!只是怎么连个口信都不告诉我?”虽然无忧对段高存始终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到底也算是义结金兰的兄妹,而且说实话这大半年来她也多亏了他的照顾,这千里送行的情谊还是很让人感动的,她本想亲自去城外送他一程的,可惜也不能够了! 见无忧有些失落,旺儿便赶紧的劝道:“二小姐,也许段公子有急事来不及告诉您,所以便回大理去了!再说您毕竟是在这深宅里,段公子也怕是给您添麻烦吧?” 听到这话,无忧也只得这样认为,点了点头,说:“也许吧!” 随后,旺儿便把无忧给他的那封信递了过来,道:“二小姐,这封信……” “给我吧!你下去吧。”无忧伸手接过了旺儿手中的信封道。 “是。”旺儿随后便退了下去。 旺儿走后,无忧望着手里的信封发了一会儿的呆,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在大理的那段日子!晚间,沈钧又派人回来说大营里有事,不回来吃饭了,百无聊赖的无忧只好自己胡乱的吃了一点,然后便坐在烛火下等沈钧,这一等,就等到了快二更天的时候。 “二爷回来了!”直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已经有些困意的无忧才睁大了眼睛。随后,只听房门被吱呀的一声从外面推开,只见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便走了进来! 转眼看到无忧,沈钧不由得眉头一皱,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这时候,无忧已经起身走了过来,道:“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对了,怎么又这么晚啊?” 听到这话,沈钧怔了一下,然后回答:“哦,大营里有些事需要处理!” 见沈钧似乎有些倦色,无忧便体贴的道:“你肯定也累了,赶快清洗一下歇息吧?” “恩。”沈钧点了点头,大概是真的累了,转身便一边解着袍子的纽扣一边往床铺的方向走去。这方,无忧赶紧叫外面的人打热水进来伺候。 沈钧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扔,眼光不经意的瞥到了梳妆台上的那个信封上,不由得皱了眉头!这时候,无忧走过来,看到沈钧疑惑的眼神,然后循着他的目光往梳妆台上一看,只见他是看到了她给段高存写的那封信,不由得笑道:“那是我给段高存的信,我已经回府两日了,想跟他报个平安,并且催促他赶快回大理去,毕竟他是大理国世子,在咱们大齐的京城逗留实在是不妥,这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也许会栽赃咱们个叛国之罪,再说对于段高存来说也是不安全的!” 听到这话,沈钧点了下头,说:“你想的很周到!” 闻言,无忧却是皱了眉头,说:“只是没想到旺儿并没有找到人,说是城外也找了,也是不见他们,大概他们这次是回大理去了!只是怎么也不给我个口信就走了呢?” 听到这话,沈钧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大概他也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吧!” “大概是吧!”无忧只得道。 这时候,春兰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见状,无忧便伸手接过了春兰手中的脸盆,道:“给我吧!” 见无忧是要伺候沈钧洗脚,春兰便赶紧道:“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用了,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无忧执意接过了春兰手中的脸盆。 “是。”见无忧坚持,春兰也就退了下去,并关闭了房门。 房门紧闭后,无忧笑着把水盆放在床边的小脚踏上,然后润湿了一条干毛巾,然后拧干了,双手递给坐在床边的沈钧,说:“擦擦脸吧!” 第四十四章 悦己者容 “恩。”沈钧接过无忧手中的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无忧便蹲下来亲自为他脱下靴子,然后又给他脱掉袜子。这时候,沈钧却是把手中的毛巾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放,然后伸手握住无忧的手,道:“你歇息一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听到这话,无忧仰头笑道:“我在家里又不累,你在外面累了一天了,让我来伺候伺候你吧!”说罢,便推开他的手,为他脱去了袜子,把他的双脚放进了温热的水盆里,并且两只柔软的手为他搓洗着。 此刻,沈钧感觉自己的脚底迅速升腾起一股温热的感觉,一天的疲乏也开始缓缓的散去,他闭目养神,感觉异常的舒适。抬头望望他那舒适的神情,无忧抿嘴一笑,然后继续为他搓洗着双脚,虽然自己在伺候他,但是她感觉这才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而且自己也感觉异常的幸福,因为毕竟有一个人她愿意为之付出,她的心一直都牵挂在这个人的身上! 不久后,水盆里的水凉了,无忧拿了条干毛巾为把他的脚擦干后,沈钧便转身躺在了床上,无忧弯腰把水盆端了出去,待到她回来的时候,反手关上了房门,朝床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沈钧已经闭上了眼睛,而且呼吸声也匀称了,好像是睡着了,大概可能是累了吧?无忧抿嘴一笑,然后便走到烛火前,低头吹灭了蜡烛,房间里瞬时一片黑暗,随后眼睛才适应了黑夜中的光芒,好在外面柔和的月色透过窗子射进屋子来,让她能够大概看清楚屋内的家具。随后,她轻轻的走到床前,伸手散下了床幔,然后便脱掉鞋子,上了床铺,钻进温暖的被窝,刚刚闭上眼睛,不想腰间便有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腰身! “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无忧轻轻一笑。 “没有你在身旁,我怎么睡得着呢?”随后,她的耳边便响起了他那低沉好听的声音。 听了这话,无忧便转头望着他那刀削般的脸庞,调皮的问:“我都大半年不在你身边了,那你岂不是都不睡觉了?” 闻言,沈钧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挑了一下眉头,说:“不睡着不可能,不过真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是了!”说罢,便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听了他的话,无忧心中迅速升腾起了一抹心有灵犀的感觉,这大半年来她又何曾好好的睡过一觉?哪一次不是想着他才睡着的,而且每一次的梦里也都是有他的影子!躺在他的臂弯里,无忧幽幽的道:“我又何曾睡过一次踏实的?每次都是伴着你的回忆成眠的,而且每个梦里都有你!” 听到这话,沈钧心中一动,然后便把自己的脸伏在她的颈子间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一双大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她的身上乱摸。虽然已经很疲惫,但是他仍然忍不住想要继续缠绵。而她,则是从温柔的顺从到积极的响应又到主动的迎合…… 玉竹倒是在无忧的耳朵边上抱怨了几句,说是二小姐刚回来,怎么姑爷也不在家陪一下,每天都回来的这么晚,倒是无忧替沈钧开脱说肯定是她不在的这大半年他都无心做事,可是事情总是要做的,再说男人也要以事业为重,她和姑爷毕竟是来日方长的! 这日一早,无忧坐在梳妆台前由玉竹梳理着头发,玉竹今日给无忧梳了一个新鲜样式的发髻,很是靓丽漂亮,一旁的春兰望着无忧的发髻道:“二奶奶,今日的发髻真是别致呢!好像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听到这话,正在为无忧佩戴首饰的玉竹说:“姐姐好眼光,这个发髻就是叫做百合髻呢!是奴婢向春花姐姐学来的,她给大奶奶也梳过几次。” “对,好像我记得大奶奶是梳过这样的头发。不过大奶奶哪里有咱们二奶奶梳着好看,到底咱们奶奶比大奶奶年轻漂亮啊!”春兰在一旁奉承的道。 听到这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的无忧便道:“这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让大奶奶听到肯定会惹事了!” 闻言,春兰赶紧笑道:“奴婢是一时说顺了嘴了,到底也是只有在您的面前说,哪里敢去外面讲啊!” 随后,无忧便看了一眼外边的明媚春光,说:“把我那件桃红色的褙子拿出来,今个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穿一件带点颜色的衣裳!” 玉竹看了看外面,笑道:“现在春光明媚的,外边的绿柳垂得都那般好看,大概是二小姐的心情也好了,所以想穿件带点颜色的衣裳!我赶快给您找出来去。”说完,便走到橱柜前,打开橱柜,开始找衣裳。 一会儿后,玉竹就找出了一件桃红色绣着杏花花样的褙子,很是鲜艳亮眼,并拿出了一条浅绿色的百褶裙,笑着走到无忧的跟前,道:“二小姐,这一身正好相配!” 无忧看了那褙子和裙子,感觉还满意,便在两个丫头的帮忙下穿戴好了,穿好了之后,无忧站在铜镜前晃了晃,只见今日她确实是很靓丽,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穿过这么鲜艳的衣裳了,感觉穿上之后心情还蛮好的。尤其是头上的百合发髻很是整齐漂亮,头上的一支赤金镶嵌珍珠的步摇在耳际摇曳着,很是别具风情! “二奶奶,您很少穿这么带颜色的衣服,别说穿上之后奴婢都不敢认您了呢!等二爷回来啊,肯定也是看傻眼的。”春兰哈哈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脸色微微一红,道:“等他回来都快鸡鸣了,还能看到什么?” “那二奶奶今个就等着二爷回来再卸妆好了!非得让二爷看到您这身妆扮不可。”春兰笑道。 听到春兰的调笑,无忧没有说下去,而是问道:“对了,给老夫人准备的龟苓膏送来了没有?老夫人这两天有些上火,还等着吃呢!” “送来了!今个一大早就送来了,奴婢马上就差人给老夫人院里走去了,大概这个时候老夫人啊正吃着呢!”春兰回答。 “恩。”听到这话,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小丫头便把早饭送了进来,玉竹赶紧上前去把饭菜摆在了饭桌上,无忧坐在饭桌上一边吃,两个丫头在一旁伺候着。春兰在一旁笑着道:“二奶奶,您回来也好几日了,原来这管家之权可是老夫人郑重的从大奶奶手里交给您的。现在您回来了,老夫人可曾说什么时候把管家之权还给您啊?” 听了这话,无忧端着一碗清粥,用筷子夹了一口小菜,轻描淡写的道:“这件事老夫人已经跟我说过了。” “那您是怎么说的?”春兰赶紧问。 “我说我本来就不擅于理家,现在大嫂管得很好,所以我不想接手管家的事了!”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春兰倒是惋惜的道:“也就是奶奶不争名不争利的,您是不知道在别的大宅门可是好几个妯娌明里暗里的都争这管家之权呢,就剩下没有撕破脸皮了!” 闻言,无忧抿嘴笑了一下。倒是玉竹在一旁说:“我们二小姐可不是那种争名夺利的人,二小姐爱清净,更不愿意管那些个繁琐的事!有那个时间二小姐还想研究研究医术,练练字什么的呢!” 听了这话,坐在八仙桌前吃饭的无忧笑道:“看来还是玉竹了解我!” “玉竹跟了您这几年,大概您的心性还是明白的!”玉竹笑道。 春兰也点头说:“虽然我跟二奶奶晚,但是二奶奶的为人我也是明白的,只是替二奶奶惋惜罢了!” 正在这时候,外边忽然低头走进来一个小丫头禀告道:“禀告二奶奶,曹姨娘来探望您了!” 听到这话,正在吃着饭的无忧不禁拧了一下眉头,因为她和曹姨娘也算是没有什么来往,虽然之前她对自己百般的示好,但是她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因为不想参与到曹姨娘和姚氏之间的争斗中! 这时候,一旁的春兰笑道:“对了,您回来之后,曹姨娘还没有来看过您,大概是特意来看望您的吧?” 听到这话,无忧便对那小丫头说:“让她进来!” “是。”那小丫头便赶紧的去了。 这方,无忧便放下手中的碗筷,对春兰和玉竹道:“我吃好了,赶快撤了吧!” “是。”随后,春兰和玉竹赶紧收拾残羹冷炙。 这时候,曹姨娘便在那小丫头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跟着她进来的还有她的丫头珠儿。见到无忧,曹姨娘便飘飘下拜道:“妾身给二奶奶请安!” 无忧这个时候迎出来笑道:“何须行礼?赶快坐下说话。”随后,又吩咐一旁的春兰去沏茶拿点心。 曹姨娘坐下来,然后对着坐在正座上的无忧笑道:“二奶奶今日的颜色衣服真是好看呢!”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看了自己的桃红色褙子一眼,笑道:“哦,今个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穿件颜色的衣服来,所以就拿了这件出来,倒是从做好了就没有穿过还!” 第四十五章 大吃一惊 听了这话,曹姨娘陪笑道:“您平时都是穿清雅颜色的衣裳,这一时穿上颜色衣裳我们看着还是新鲜呢!其实前几日就该来看望您,不过妾身知道这几日来看奶奶的人肯定多了去了,再说奶奶刚回来也得歇歇,所以今个才来拜见奶奶!” “都是自家人,你太可气了!”无忧微笑道。 “哎呀,珠儿,我给奶奶准备的糕点怎么没有带来?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提醒我?”随后,曹姨娘忽然转头对珠儿埋怨的道。 “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拿。”珠儿赶紧的走了。 “你能来就好了,还拿什么东西?你自己留着吃也就罢了!”无忧道。 听到这话,曹姨娘便笑道:“也没有什么能孝敬奶奶的,也就是昨个让丫头去荣桂斋买了一些特色的糕点回来!”说完后,曹姨娘便转头望了望站在一旁伺候的春兰和玉竹,然后便欲言又止的说:“奶奶,妾身有件事想……单独和奶奶说!” 闻言,无忧拧了下眉头,不禁有些疑惑:她和曹姨娘素来没有什么交集,她能有什么话对自己说呢?不过,这个面子她还是得给的,随后,她便对着春兰和玉竹使了个眼色,春兰和玉竹会意,便赶紧的退了出去。看到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房门关闭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无忧和曹姨娘两个人,曹姨娘便立刻起身,走到无忧的跟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玉环,双手递到无忧的面前!看到曹姨娘手中的玉环,无忧不禁拧了一下眉头,因为那只玉环她还是熟悉的,那只玉环上的红色缨络很是带有异域的风格! “你这是什么意思?”随后,无忧的眼光便从那玉环上移动到了曹姨娘的脸上。 “二奶奶可认识这件东西?”曹姨娘问。 听到这话,无忧立刻感觉曹姨娘的长相有些不同于大齐的人,怪不得她有时候感觉她长得很是妩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原来她的长相带着一些大理白族的特色,只是如果不经常跟白族人在一起的话是很难能感觉得到的。随后,无忧便盯着曹姨娘问:“这件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因为这件玉环她以前也经常看到,这只玉环是段高存的东西,他时常都是佩戴在身上的!可是这件东西怎么再曹姨娘的手上?而且曹姨娘的长相又有些酷似白族女人,难道这个曹姨娘和大理有什么关联?不过她自己不说,她也不能轻易的问出口,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个曹姨娘今天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无忧盯着曹姨娘反问。 闻言,曹姨娘便道:“这是我的主人的东西!”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惊异,问:“你说什么?” 看到无忧不相信的样子,曹姨娘便回答:“二奶奶,其实妾身的本来名字叫雾花,是大理白族人!世子爷便是妾身的主人。十几年前妾身就被上峰送到大齐,并在几年前被安排进了沈家。” 听到这话,无忧垂下了头。心想:看来这个曹姨娘是大理派来的细作,怪不得她看她确实是有些奇怪,可是任凭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是大理人,而且还是段高存的人!难不成自己被劫持的事情也和她有关系? 正在疑惑之时,那曹姨娘便继续道:“二奶奶,现在我家主人有难,还请您想办法救他!” 听到这话,无忧大概已经能够判断出这个曹姨娘说得应该是实话,再说那件信物也不是别人可以轻易拿到的。而且听到段高存有难,她不禁站起来急切的问:“世子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无忧看到自己拿的这样东西很是着急,曹姨娘心中也略略的松了一口气,便道:“有一个人想见你,等一下我先回去,你到我房里来便知道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疑惑的问:“谁想见我?” “你来了就知道了!记住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二爷。又不然可能世子会有危险!”说完,曹姨娘便起身告辞。 望着曹姨娘走出了房间,无忧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禁想:段高存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又不然也不会动用细作来找自己。那到底是谁想见自己呢?难道是千夜?一定是了!千夜是段高存的左膀右臂,而且知道自己的底细的人在京城也只有千夜,那肯定就是千夜了,那肯定是千夜悄悄的潜入了沈家了!不过段高存的确也是深谋远虑的,竟然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在大齐安排细作了,看来不仅仅是在沈家会安排细作,应该在其他的高门大户里也应该安排了细作。不过也不禁感慨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因为谁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是别国的细作呢! 曹姨娘走后不久,春兰和玉竹便相继走了进来,玉竹走到无忧的跟前,问道:“二小姐,那曹姨娘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您说?怎么还把我们支出去?”说着一旁的春兰也感觉奇怪,便提了茶壶给无忧倒了一杯茶。 听到玉竹的问话,无忧抬头望了望玉竹和春兰,心想:本来她们也不知道自己这大半年在大理的真实情况,也不知道段高存这个人,而且这件事也关系到段高存的安全,所以她还是继续保持秘密为好。所以,下一刻,她便笑着回答:“也没什么!无非是向我诉苦罢了。” 闻言,春兰便猜测的说:“肯定是曹姨娘在抱怨大爷和二奶奶吧?据说自从大奶奶回来以后大爷就没去过她那里几回了,大概是心里闷得慌所以只能找您来说几句了!” 无忧此刻心里正在盘算着刚才的事情,所以虽然耳朵边上听到了春兰的话,但是却是没有听进去。随后,她便站起身子来,道:“我看外面的阳光很好,我出去转转去!”说着,便迈腿往外走。 看无忧要出去逛逛,春兰便赶紧尾随着道:“二奶奶想去哪里逛逛?奴婢陪着您去吧?” 听到这话,无忧便转头道:“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去逛逛。” “是。”听到无忧这么说,春兰便只好作罢。 无忧出了院子后,此时正是阳春三月,绿柳摇曳,春花绚烂,柳絮飘舞,阳光明媚,轻风拂面,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不过无忧并没有什么心情享受美景,在花园里转悠了一圈之后,便径直的朝曹姨娘居住的院子走去! 刚进了曹姨娘居住的院子,就看到珠儿迎了上来,笑着福了福身子道:“二奶奶好!” 看到珠儿,无忧便故意的缓缓的道:“曹姨娘在家吗?刚才有一件事忘了问她,所以就又过来了一趟!” “在!在!您快里面请。”珠儿赶紧打开帘子把无忧请了进去。 随后,无忧便迈步跨入了门槛,只见这时候曹姨娘便迎了上来,看到无忧在珠儿的面前客套道:“二奶奶来了!赶快到我的屋子里说话去。” “好!”无忧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朝曹姨娘的卧室里走去。 这时候,曹姨娘便吩咐跟进来的珠儿道:“珠儿,你去外面看着,我和二奶奶有私房话要说,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珠儿应声后便赶紧出去了。 无忧率先进了曹姨娘的屋子,随后曹姨娘就跟了进来,无忧环顾了一眼卧室,只见里面空无一人,无忧不禁转头对走进来的曹姨娘道:“谁要见我?” “我!”还没等曹姨娘回答,无忧只听到背后有一个女音响起,她可以确信这声女音她从来都没有听过,而且心下也有些疑虑,怎么是个女的?难道想见自己的不是千夜吗? 随后,无忧便一个转身,只看到她的面前站着一位大概二十六七岁,身材高挑,肤色很是白皙的美妇人!她身上虽然是穿着大齐式样的衣服,但是无忧跟白族人在一起时间真是太久了,她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应该也是大理人!而且她的身上焕发着一抹雍容华贵与精明干练,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疑惑的问:“你是……” “我叫刀娜燕!”那美妇人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无忧不禁拧了眉头!姓刀?这个姓应该是大理人没错了!而且在大理除了段氏以外,刀氏可是第二尊贵的姓氏,而且段氏的历代后族也大多出自于刀氏!后族?想起这两个字,无忧的脑海中不禁蹦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她是…… 正在这时候,那位气质华贵的妇人便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切的道:“薛姑娘,我求你一定要救救世子爷!” 看到她突然跪倒在地上,无忧一惊!然后便上前想扶她起来。“你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娜燕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看到她很坚决,无忧只好退后一步,说:“我连你是谁多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救人?再说我也不知道世子他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第四十六章 心声气恼 这时候,曹姨娘上前便道:“世子妃,薛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一定会帮忙救世子爷的,您还是快起来说话吧!” 忽然听到曹姨娘的话,无忧不禁一怔!虽然心中刚才有所怀疑,但是听到眼前的这个华贵妇人竟然是世子妃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意外,便凝视着娜燕道:“你就是大理世子妃?” 这时候,曹姨娘已经把娜燕扶了起来,并且转头走到卧室的外面守着。随后,娜燕便眼圈有些红的对无忧点头道:“我就是大理世子妃刀娜燕,这次世子爷送薛姑娘回大齐,我心中很是忐忑,有些不放心,所以便随后尾随而来。薛姑娘回到沈家之后,我和世子爷准备回程的,世子爷为了安全起见让我住在城外,他和千夜以及两个侍卫住在城内,可是不想第二天一早便有一个世子爷的侍卫负伤跑出城外找我,说是……说是世子爷出事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向泼辣坚强的娜燕已经泣不成声。 听到这话,无忧便蹙着眉头问:“那世子爷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此刻,无忧的心里很是焦急,因为段高存的身份毕竟特殊,难道是大齐已经有人发现段高存来到了京都? 娜燕用手绢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回答:“那个侍卫说前一天夜里来了许多穿黑衣的高手把客栈团团围住,虽然世子爷和千夜武艺高强,但是究竟是寡不敌众,世子爷和千夜还是被那群人劫走了!只有那个侍卫身负重伤侥幸逃脱了出来!” 闻言,无忧很是急切的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还没有弄清楚!”娜燕摇头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眉宇蹙的更紧了,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问:“世子爷来大齐的行踪是不是暴露了?” “除了我们这些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啊!对了,那个侥幸逃脱出来的侍卫偷偷听到那群黑衣人有人叫了一声什么……沈……沈言?大概是一个人的名字好像!竟然有一个姓沈的人,薛姑娘,你的婆家也姓沈,难道是……”娜燕疑惑的盯着无忧看。 而无忧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慌!沈言?难道这件事是沈钧做的?虽然有些震惊,但是无忧这个时候大概已经能够八成肯定这件事是沈钧做的了,因为沈言是沈钧身边最为得力的人,而且和沈钧大概也是形影不离的,而且段高存来大齐的事情她也只和沈钧说过,难道是他留了心? 看到无忧沉默不语的样子,娜燕便问:“薛姑娘,您可是想到了什么眉目?” 听到这话,无忧便抬头说:“这件事我还拿不准,等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决定怎么办!” “薛姑娘,您可要赶快想办法!时间久了,世子爷会有危险的。”娜燕十分焦急的道。 闻言,无忧便点头道:“我明白!你们在京城内应该也还有眼线,也要尽量的积蓄查访。我这里一有了消息也会立即通知你们!” 听到无忧的话,娜燕赶紧点头道:“谢谢你,薛姑娘!” “世子对我也算有恩情,而且他还是我的结义大哥,我一定会尽力去营救的!”无忧道。 “恩。”娜燕点了点头。虽然在她的心里,她也一直都是很嫉妒无忧,因为段高存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在大理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她,但是她一直都不愿意看见她,因为她怕自己会伤心,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不能顾忌太多,她一心只能是想尽快把段高存营救出来! 随后,无忧便走出了曹姨娘的房间,出了院子后,望着花园里的绿柳红花,心中早已经乱了!照刚才那世子妃的说法,劫持段高存的人肯定是沈钧的人,她万万没有想到沈钧会瞒着她这样做!她和段高存的事情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除了沈钧以外,可是他竟然擅自劫持了段高存,无忧心中不由得气恼了起来,而且心中更是为段高存的安危担忧。毕竟段高存的身份特殊,这件事不知道沈钧有没有禀告当今圣上,如果当今圣上知道的话那么这件事就是关系着两国邦交的大事,并且近年来大理和大齐的边境时有摩擦,两国的军力都在蠢蠢欲动,不知道当今圣上知道了这件事将会如何处置段高存?想到这里,无忧便再也冷静不下来了,迈腿便赶紧朝自己居住的院子快步走去。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春兰便看到无忧回来了,赶紧笑着迎上来道:“奶奶不是说去逛逛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无忧没有回答春兰的话,而是脸色凝重的吩咐道:“赶快把百合给我叫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是!”看到无忧的脸色不好,春兰不敢怠慢,赶紧的就往外走。 “等等!”可是,无忧却是立刻又叫住了她,春兰只得又折了回来,无忧便嘱咐了一句。“记着你悄悄的跟百合说,先别让她给别人说我叫她!” “是。”听到这话,春兰便知道有缘故了,也不敢多问,便赶紧的去了。 无忧进了屋子后,也坐不住,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好多趟,不时的便伸长了脖子望望外边看看百合来了没有!大概春兰也看出了无忧的着急吧?不多时后,百合便跟着春兰进了院子,外面立刻就传来了春兰的喊声。“奶奶,百合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一望,只见果然百合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并福了福身子道:“百合给二奶奶请安!” “快起来!进来说话。”无忧说完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百合赶紧的跟了进来,看到无忧的脸色有些焦急,便不解的问:“奶奶这么急着叫百合来有什么事吩咐?” 听到百合的话,无忧朝外面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拉过百合低声问道:“这几日沈言可都曾回家?” 闻言,百合想了一下,然后回答:“虽说每次回来都很晚,但是到底也是每天夜里都回来的!只是白日里却是连个人影都不见了,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我问了两句,只是说二爷有事吩咐他去办!” 听了百合的话,无忧拧了下眉头,心想:看来沈言和沈钧一定都是在忙那件事了!所以,随后便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办!” 看到无忧说得郑重,百合便赶紧道:“奶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百合能够帮得上肯定是在所不辞的!” 随后,无忧便在百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百合认真的听完了之后,便赶紧的点了点头,道:“奶奶放心,沈言有事从来都是不瞒我的!我肯定能给问出来。对了,沈言的母亲今个早上不舒服,沈言说今个中午会回来看看,这马上就要晌午了,我这就回去堵他去!” “恩。”无忧点了点头。随后,百合便赶紧的回去了。 百合走后,无忧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感觉异常的疲惫,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和怀疑,她侥幸的认为这件事也许不是沈钧做的,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沈钧会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宇,感觉有些身心俱疲!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百合便急急忙忙的又回来了。见她回来了,无忧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百合便马上低声回答道:“奶奶猜得没有错,那个大理世子果真就是咱们二爷带着好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劫持的!刚才我问沈言,他起初还不承认,我急了,他才告诉我的,而且嘱咐我说这事千万不能告诉你,这件事可是二爷瞒着您做的!他告诉我了之后,就赶紧的走了,说是二爷还有事要吩咐的。” 听到这话,无忧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一种苦涩说不出来,沈钧果真背着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本来她是很信任他的,所以便毫无保留的把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却是如此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连和自己商量一下都不商量。倒是她以前不该把段高存的事情告诉沈钧,却是连累了段高存! “果真是他做的!”无忧自言自语的道。 见状,百合便赶紧又问:“奶奶,这到底要怎么办?那大理世子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悄悄问了沈言了,二爷会怎么处置那大理世子,沈言说二爷还在犹豫,据说二爷还没有禀告圣上呢!大概也是怕二奶奶到时候怪他吧!”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然后对百合道:“今个晚上你务必从沈言的口中问出世子究竟被关在哪里!问出来后,务必马上过来回我。” “知道了!”百合点了点头道。 百合走后,无忧沉思了良久,然后从首饰盒里拿出了很久之前姐姐交给自己的那个白玉扳指,望着那白玉扳指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临! 不久后,屋子内刚刚掌灯,照亮了屋子,这时候,外面便忽然传来了一声春兰的声音。“二爷回来了!” 第四十七章 淡定隐忍 听到这话,无忧赶紧把手中的白玉扳指收了起来。然后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这时候,仍旧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无忧,沈钧不禁眼前一亮!因为今日无忧身上的颜色衣服他还真是很少见到,而且发式也很新鲜别致,以往她的外表打扮都是清雅的,今日这般靓丽也是少有的,倒是也觉得更有一番可爱的气质。 此刻,无忧也打量了一眼沈钧,看到他,她真的有一种忍不住想要质问他的冲动!但是,她还是要忍耐住,绝对不能问出半个字,更不能流露出自己的半点已经知道是他劫持了段高存的情绪,因为她知道沈钧是一个做事情很坚定的人,他既然不想告诉自己这样做了,那么他就不会轻易的改变主意的,她现在只能是暗中想办法去营救,虽然她也想知道如果自己要求的话他是否会改变主意?但是,她终究还是不想拿段高存的生命去开玩笑!虽然心中有几分气恼,但是她还是要佯装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下一刻,她便上前,微微笑道:“今个军营里不忙吗?怎么这么回来的这样早?” 听到无忧的话,沈钧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回答:“想早点回来陪你,还嫌我回来的太早吗?” 此刻,他的眼眸深深的望着自己,仍然如同这几天来一样带着一抹灼热的光芒。如果是以前,她会很受用这抹光芒,因为他看别人的时候是没有这抹光芒的,她在他的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可是现在她的心目中却是对这抹光芒有了怀疑,他们曾经约定过这一生都会坦然的面对彼此,他们是夫妻,更是彼此相爱的人,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秘密!可是,现在,他竟然瞒着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无忧感觉他已经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虽然她想伸手推开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但是她仍然要忍耐住。随即,便回视着他道:“是你这几日一直都回来的晚的,我以为你今晚又有事呢!” 听到这话,沈钧便松开了握住无忧肩膀的手,转头走到书案前,手指摩挲着笔架上的毛笔,背对着无忧,道:“大营里的事情很杂乱,要说有事大概每天也有个十几二十件,大概也是忙不完的,今个很想你,所以便想着回来陪你吃晚饭了!” 无忧望着他的后背,发现他今个好像不太敢面对自己的眼光。心想:大概是感觉到心虚吧?难道是自己的眼光刚才太锐利了吗?想到这里,虽然无忧感觉还是很气恼,但是也究竟不敢太表现出来,所以便转头对外面喊道:“春兰!” “奶奶有何吩咐?”下一刻,春兰便在竹帘外面应答了。 “晚饭好了没有?”无忧问道。 “厨房的人刚刚送来,奴婢正好想问问二爷和二奶奶摆不摆饭呢!”春兰在外面道。 “二爷也饿了,马上摆饭吧!”无忧道。 “是。”春兰应了一声后,竹帘便被撩开,就有两个小丫头抬着食盒走了进来,春兰和玉竹赶紧帮忙摆饭。 一刻后,饭菜都摆满了桌子,沈钧和无忧也都坐在了饭桌前。无忧扫了一眼饭桌上只有饭菜,并没有酒,便对春兰道:“拿一坛酒来!” “是。”春兰应声后赶紧去了。 听到这话,沈钧便笑道:“我今晚还真想喝两杯了!” 闻言,无忧则是反问道:“你前两日都没有喝酒吗?” 听到无忧的话,沈钧望着无忧道:“没怎么喝啊!” “怎么你派回来的人说你前几日都去会朋友了,难道和朋友吃饭没有吃酒吗?”无忧盯着沈钧问。 听到这话,沈钧怔了一下,然后便马上道:“有多日不见的朋友,只是吃了两杯而已,都在谈话而已!” 闻言,无忧扯了扯嘴角,点头道:“这样啊!那你今晚就多喝两杯吧。” “有夫人相陪,自然是要多喝两杯的!”沈钧的笑意中似乎有些讪讪的,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沈钧的表情都落在了无忧的眼中,她并没有多言,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了沈钧面前的碟子里。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你这几日辛苦了,多吃一点!” “你也多吃一点!”沈钧赶紧也给无忧夹了一口菜。 随后,春兰便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给无忧和沈钧分别倒了一杯,两个人便有一搭无一搭的喝了起来。总之,气氛并不是十分的热烈,无忧一直都是淡淡的,沈钧似乎也有些热情不起来了!一顿饭的功夫大概有半个时辰就吃完了,随后春兰和玉竹便端着水盆进来为她们夫妻两个洗漱。洗漱过后,时候也到了一更天了,无忧感觉很没什么意思,便宽衣上床,毕竟心里也是有些着急段高存的事情,也不知道今晚百合到底能不能问出段高存被关在哪里?如果万一百合问不出来的话,那么她就得赶快做其他的打算,毕竟这件事情不能再托了,万一托到沈钧禀告了圣上,那到时候事情就更加的难办了! 不多时后,房间的烛火便被吹灭了,一阵衣衫窸窣的声音后,无忧便感觉有一个身体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随后,无忧便感觉腰身上一沉,有一只手臂便轻轻的把她揽进了怀里!无忧此时心里正在盘算着事情,所以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迎合他,感觉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背后的沈钧便上前轻轻的吻着她的脖颈,一双手也在她的身上游走。此刻,无忧心里正乱着,况且还在气恼着他,所以便不耐烦的推开了他的手!叫了一句。“别……” 看到她很是抵触自己的亲近,沈钧不禁眉头一皱,在她的耳边问道:“怎么了?”他们刚刚相聚,这几日每晚都是小别胜新婚。虽然他回来的晚,但是这亲近之事也都是乐此不疲,甚至每晚都要有个两次三次才算完事。而且每次她也表现的很积极,今个这是怎么了?而且仿佛今日她似乎有些哪里不对似的,可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听到背后的人的话,无忧迟疑了一下,睁开眼睛,只好道:“今个有些累了!” 听到这话,沈钧赶紧体贴的道:“怎么了?今个事情多?” “哦,没什么,都是一些闲事,大概是这几日回来以后来访的人太多了点!”无忧赶紧道。 闻言,沈钧便拍了拍无忧的肩膀,体贴的道:“那就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随后,背后的人也不言语了,不过一只手臂仍旧是揽着她的腰身,无忧虽然身体没有再动弹,但是心中却是仍旧惦记着段高存的事情,她怎么能睡得着呢?虽然没有辗转反侧,但是也是大概到了三更才算是沉入了梦乡。倒是背后的人不一会儿就气息匀称了起来,大概他几日他也是没有睡好吧? 清晨时分,无忧听到沈钧起床的声音,她知道他还是有清晨去后院练功的习惯,所以便装作继续睡着,并没有动弹。大概沈钧也以为无忧睡着,所以轻手轻脚的怕吵醒了她,随后便轻轻的开门又关门走了出去!沈钧走后,无忧立刻就睁开了眼眸,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不禁想着百合的事情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 咚咚……咚咚…… 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无忧赶紧朝外面喊了一声。 “奶奶,是我,百合!”外面的人的声音很小,好像生怕被人听到似的! 听到是百合,无忧赶紧披了一件衣服便下床,跑到门前打开房门,朝外面看了一眼,见四下还无人起来,便赶紧的把百合拉了进来,并关闭了房门!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无忧蹙着眉头低声问。 “那大理世子的事儿我已经全部……都问出来了,这不沈言前脚一走,我就赶过来……给奶奶报信了!”百合气喘吁吁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马上问:“现在大理世子被关在哪里?” “就在城外二爷的大营里!这事除了二爷的几个生死弟兄,没有其他人知道。”百合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拧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又问:“你刚才进来可有人看到你了?” “我是从侧门进来的,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婆子给我开的门,园子角的侧门几乎一天也没有几个人进来的!”百合赶紧道。 闻言,无忧点头说:“那就好!这件事恐怕咱们今个就得行动了。” “奶奶说怎么办?百合一定配合!”百合赶紧的说。 “恐怕没有沈言的帮忙咱们是办不成这事的!”说到这话,无忧不禁拧了眉头。因为沈言可是沈钧的左膀右臂,而且可以说从小就跟着沈钧,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说就跟自己和连翘一样,让沈言背着沈钧来帮自己,那简直就有些不可能了! 第四十八章 嫉妒横生 看到无忧为难的样子,百合便说:“奶奶放心,百合一定会说服沈言帮奶奶的!” “这不是你说服不说服的问题!沈言自小就跟着二爷,他们之间的感情太深厚了,让他背叛二爷大概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无忧蹙着眉头道。 可是,百合却是道:“吃里扒外背叛二爷的事情沈言当然不会做,就是百合也不许他那样做的!可是现在的事情不一样,因为这大理世子可是要影响了奶奶和二爷的夫妻和睦的,沈言可是在帮您和二爷呢,这可不算是背叛二爷,更算不上吃里扒外了!我想只要我和他好好说,就说这件事如果不照着我说得办,那二爷和二奶奶恐怕是夫妻不睦,我想啊沈言肯定是会帮咱们的。沈言又不是不知道二奶奶您在二爷心里的地位,沈言可是跟我说二奶奶您不在的这大半年二爷可是跟丢了魂似的,吃吃不好,睡睡不香,沈言是跟在二爷身边的人,难道他还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想让主子再不开心吗?” 听了百合的话,无忧心想:百合说得也很有道理,毕竟这件事真的关系着她和沈钧的和睦与否,虽然她也知道如果她偷偷的把段高存放走的话,她和沈钧到底还有一场别扭要闹,但是如果段高存有什么闪失的话,她这一生真的都不会安心的!她和沈钧之间也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步。也许能够让百合试一试,毕竟现在她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而且沈钧的大营戒备森严,如果没有自己人帮忙的话她是不可能凭借那世子妃的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就能把人劫走的,大概她和沈钧还有一场要闹的,而且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所以还不如让百合去试试!随后,无忧便贴着百合的耳朵耳语了几句。“你如此……” 听完了无忧的吩咐,百合赶紧点点头,道:“奶奶放心,百合一定尽全力说服沈言!” “恩。你记着如果说服了沈言就按照我刚才对你说的行事。如果没有说服的话,那你按照我说得第二套方案行事!”无忧嘱咐道。 “知道了!”百合赶紧点头。 “行了,趁沈言还没有走,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一点,尤其是别让二爷看到你,他现在正在后院练功。要不然会引起他的怀疑的!”无忧继续嘱咐着。 “知道了!”说完,百合便赶紧的走了。 百合走了之后,无忧愣了一下神,然后便赶紧的穿衣梳洗,大概是听到了房里有动静,玉竹和春兰也赶紧的端着洗脸水过来了!无忧快速的梳洗好了之后,便吩咐春兰和玉竹道:“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一会儿二爷回来先别让他走,让他等我一起用早饭!” “是。”春兰和玉竹赶紧应声。 随后,无忧便出了门。出了院子后,径直的便朝老夫人的院落的方向走去,不过在快到老夫人院子前的时候,却是一个闪身朝曹姨娘的院落走去!去了曹姨娘处,她也早已经起来了,大概也是在等无忧这边的消息吧。无忧快速的跟曹姨娘说了自己的计划,让她赶快去给世子妃报信,然后便赶紧的走了,去了沈老夫人的住处请安,寒暄了几句后,便怕沈钧等自己久了不耐烦的走了,便赶紧的又往回赶!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无忧看到早饭已经摆放在了桌子上。而沈钧也刚刚梳洗完,又换了一件黑色镶金边的袍子,转身看到无忧进来,便问:“老夫人可起来了?” 听到问话,无忧便赶紧回答:“起来了!正在梳洗呢。”说这话的同时,无忧很庆幸自己到老夫人那里去逛了一遭,要不然谎言可是很容易会被揭穿的! 闻言,沈钧便道:“这几日早出晚归,也没有去老夫人处,可曾问到我了?” “问了两句,我说你军营里有事,老夫人便说这大半年你都没怎么做事,真是有愧于皇恩浩荡,所以让我转告你她现在好的很,让你专心忙于公事就好了!”无忧说。 “母亲还是很体谅我的!”说罢,沈钧便转头道:“早饭都要凉了,赶快吃吧!” “好!”无忧点了点头,便转身和沈钧一同坐了下来。 吃早饭的时候,无忧忽然抬头道:“今个你可有重要的事要办?” 听到这话,沈钧怔了一下,便回答:“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有事?”沈钧疑惑的望着无忧问。 “不如你今日就不要去军营了,留下来陪我可好?”无忧忽然微笑着望着沈钧说。 听了这话,沈钧迟疑了一下,然后便笑道:“都是我的不对,你刚回来,我是应该多多陪陪你才是!好的,今日我就留下来都陪着你,你说咱们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沈钧伸手握住了无忧的手。 感觉自己的手背一暖,无忧低头扫了一眼沈钧握住自己的手,无忧此刻心里其实也很是矛盾,要说沈钧这个人品性绝对是值得托付的人,而且对自己也是十分的温柔体贴,甚至是为了自己也可以舍去性命的,但是就在段高存这件事上让自己很是气恼!随后,无忧便抬头道:“不如你陪我去城外看看?在大理的时候我的马术可是很有长进的,不如咱们一起骑马出去?” 闻言,沈钧便点了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那快吃吧!”无语说了一句。 “恩。”沈钧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便低头吃了起来。但是无忧的心却是一直都在盘算着。心想:今个一天她必须都要陪在沈钧的身边,这样他今日就不至于进宫面圣,她生怕他会把扣留段高存的事情禀告圣上,那样的话就不好办了!而且如果要救出段高存的话,她也必须要想办法让缠住沈钧,毕竟她的计划是今个傍晚采取行动的。而且她还要想办法让他卧床两日,让段高存有逃回大理的时间!吃过早饭后,沈钧和无忧准备了一下,便并肩走出了院落,并吩咐小厮去备马了。 站在马厩的前面,今日无忧穿了一身白色的骑马装,白色的小袄,同色的裤子,肩膀上还披着同色的绣花小披肩,腰间系着白色的宽腰带,头发高高的用同色的丝带束着,很是英姿煞爽!从来没有看到过无忧这身打扮,沈钧倒是也是不禁多看了两眼。并趁着小厮们备马的时候,走到无忧的跟前,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你今天真美!” 听到这话,无忧的脸颊微微一红,不过并没有以前的那抹娇憨,略一低头,然后便道:“只是一套骑马装而已!” “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你这样穿过!”沈钧的眼眸带着灼热的光芒道。 听到这话,无忧抿嘴一笑。随后,他便又用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吗?” “恩。”无忧点了点头。 “那就好!”看到她今日似乎有些冷淡,沈钧以为她是还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想了一下,便又道:“要是还不舒服的话今日就别去了,我在家里陪你也是一样的!” “不用了,我没事!”无忧赶紧拒绝道。 这时候,两个小厮已经一人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无忧便道:“不知道我那匹马儿还认不是认识我?”说完,便走了过去,伸手去摸那马儿的脸。 沈钧见状,便走了过去,看着那马儿的舌头舔无忧的手指道:“你是它的主人,它自然是认识你的!” 果真,那马儿嗅了她几下,便开始和无忧亲昵起来,看到它还认识自己,无忧很是高兴,随后便在沈钧的搀扶下上了马。然后便笑道:“走啦!”说完,便用手中的鞭子朝马屁股抽打了两下,马儿便朝前面慢跑了起来。见无忧骑马走了,沈钧便也一跃上了马,尾随无忧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便出了沈家的大门,首先是在城内奔跑,由于街道上人不少,所以马儿只是慢跑,待到出了城门后,人便稀少了许多,无忧便狠狠的抽打了几下马屁股,马儿便快速的奔跑在两边都是林子的道路上。仿佛好多天都没有骑马了,无忧仿佛又回到了大理一样,骑术经过这大半年的锻炼自然是精进了不少,清风拂面,耳边的丰盛呼呼的,故意的自顾自的在前面跑,不理会后面跟着的沈钧。当然,此刻的沈钧也是紧紧的跟在无忧的身后的,毕竟他以前可是知道无忧的骑术,生怕她会出什么状况。不过这次,沈钧已经渐渐的见识到无忧的骑术果真是不能和当日同日而语了,现在的她的骑术可是比一般大齐的男子都要娴熟,虽然心中很是纳罕,但是心中却是有些不舒服起来!因为傻子也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看来在大理的那段日子她应该是过得很惬意吧?说实话,他是相信无忧的为人的,但是对于段高存那个人沈钧的心里还是怀着深深的妒忌和恨意的,毕竟是他的人劫持了无忧,更是他扣留了无忧长达半年多之久,而且更重要的是仿佛无忧也并不讨厌他。 第四十九章 各怀心事 在树林里驰骋了好一会儿后,无忧便勒住缰绳,马儿缓缓的停了下来,小步小步的往前走着。随后,后面的沈钧也跟了上来,虽然现在无忧的骑术是大有长进,但是想要达到沈钧在战马上的那种程度还是差距很大的,沈钧只是默默的在她的身后跟着,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不过现在看来,仿佛是他多虑了! 两匹马儿缓缓的齐头并进,坐在马儿上的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沈钧望着前方道:“你的骑术果真是精进了不少,看来在大理的时候应该是常常练习吧?”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一看沈钧,仿佛他的脸上有些僵硬似的,知道他可能是心里也是介意的,虽然她心中也有气恼,但是也并不想今日惹烦了他,所以便说:“大理人大多都是少数民族,而且好多人都是以游猎和蓄养牲畜为业,自然骑术都是很好的,我入乡随俗也难免学了一点!” 可是,无忧用得这个词却是马上就引起了沈钧的更加不快,转头望着无忧重复了一句。“入乡随俗?” 看到他望着自己的表情,无忧知道他是多想了,所以便直接问道:“我只是随便用了一个词而已,你好像很介意?” 听到这话,沈钧转头望着前方,说:“我没有!” 听到他的否认,无忧继续说:“介意不介意我能看得出来。我把在大理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你,我以为你是懂我的,也是信任我的,所以才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是好像我想错了,你还是介意的,对吗?” 闻言,沈钧在马儿上坐了好一刻,才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信任我的,你知道我介意的并不是那些形势所逼,也不是你有什么遭遇,我介意的是你的心里是否还只有我一个人!”说完,沈钧便转头盯着无忧看。 听到如此怀疑的话,无忧忍不住声调也提高了一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除了你以外,我心里还有谁?还能有谁?如果我有任何别的想法的话我会历经千辛万苦的再回到千里迢迢的大齐吗?”无忧万万没有想到沈钧竟然对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产生了怀疑,她以为他只是嫉恨段高存扣留了自己这么久而已,看来是她错了! 无忧的话让沈钧脸色一凛,其实在他的内心中他是很信任无忧的,更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段高存的嫉妒和恨意!而且无忧仿佛对段高存还很有好感,这种好感更是让他抓狂!随后,沈钧沉默了良久之后,便声音缓和的道:“对不起!” 对于沈钧的道歉,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直视着前方。心里却是在想:看来她太自信于沈钧的心胸了,他也是个男人,尤其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怎么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劫走并且被扣留了长达大半年之久呢?他这次劫持段高存的事情看来也是不可避免的,怪只怪自己还是不应该把事情向他和盘托出,以至于不但给自己增添了烦恼,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是连累了段高存!可是,夫妻之间不就是什么都应该坦诚相见的吗?难道说有什么事好要藏着掖着?这和她的初衷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无忧很是不悦,但是却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沈钧闹崩,毕竟她还要营救段高存,而她把沈钧惹火了,说不定他会索性把此事禀告圣上,圣上如果要杀段高存的话那可是谁也救不了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声音和柔和的道:“可能是我刚才说话太随意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听到这话,沈钧的心便莫名的一软,然后便朝无忧伸出自己的右手,无忧看到他那宽大的手掌,嘴角扯了扯,便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然后他的手和她的手在空中相碰,并且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两匹马儿紧紧的挨着齐头并进,两只手也紧紧的握着,只是两个人都目视着前方,不过两个人却是各怀心事,眉头都微微的蹙着,仿佛都在想着自己心里的事! 不久后,两匹马儿便出了树林,徜徉在官道上。无忧一抬头,只见前方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很大的军营,里面帐篷林立,有不少士兵正在巡逻,而且还有不少的炊烟,晌午时分了,大概是在做饭了吧?随后,无忧便指着前方道:“那里是不是就是镇国将军的军营啊?” “是啊!”沈钧点了点头。受封镇国将军之后,京畿的兵权圣上就大部分都交给了沈钧统领,可以说沈钧是十分得当今圣上信任的,而且京畿的兵力虽然不能说是最多,但是兵力和装备却是最为精良的,可以以一敌几,所以这座大营的战斗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无忧望着前方说:“这座兵营好大啊!” “那当然,里面有数万的军士!”沈钧说。 “是吗?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军营呢,不如你今个带我进去瞧瞧?”无忧故意道。 突然听到这话,沈钧愣了一下!然后便马上拒绝道:“你一个女眷进兵营很不方便,要知道里面可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要是平时无忧也不会坚持,不过今日她是故意要试试,大概沈钧肯定是因为心虚吧?生怕自己去了会发现什么破绽。然后又说:“都是男子又怎么样?我可是镇国将军夫人,难道他们还敢对我怎么样不成?” “我们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不过毕竟不方便。你要真想去的话不如改日我让他们准备一下,然后你再去,省得闹出什么笑话来!你看好不好?”沈钧最后的语气很缓和,仿佛是在用商量的语气。 无忧自然知道他今日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进军营的,所以也不再坚持,然后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说:“都晌午了,不如咱们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听到这话,沈钧正愁怎么推脱呢,便赶紧乐得点头道:“也好!我也有些饿了,回去你陪我喝两杯!” 闻言,无忧倒是心里乐了,她正发愁怎么让他睡个两天两夜呢,所以便赶紧道:“好啊!” “走吧!”随后,沈钧和无忧便勒住缰绳,马儿随后转了个弯,便朝来时的路奔去! 回来的路上,仿佛两个人就已经尽释前嫌,刚才的不愉快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和平时一样恩爱有加,欢欢笑笑,只是他们自己内心中都知道自己都是怀有心事的! 回到沈家后,午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丫头们马上就去厨房吩咐立刻准备酒菜。两个人风尘仆仆的洗漱过后,春兰便一道菜一道菜的赶紧端上了桌,而沈钧和无忧则是两个人对饮了起来!无忧的酒量自然是不能和沈钧想比的,也就是作陪而已。沈钧喝一杯,她也就是喝一口罢了。等到饭菜都上了桌子后,不知不觉中沈钧喝得已经有些醉意了! 这时候,春兰端着一碗汤走进来,笑道:“二爷,二奶奶,川贝汤来了!春天里这个汤最是润肺的。”说这话的时候,春兰已经侧着身子把汤碗放在了八仙桌上,趁着沈钧不注意,却是对着无忧使了一个眼色。 看到春兰的暗号,无忧心里会意,便笑道:“还不快给二爷盛一碗?” “是。”应声后,春兰赶紧拿碗给沈钧盛了一碗。 而无忧则是这个时候站起了身子,刚走了一步,手腕却是被沈钧马上握住了,有些醉意的沈钧抬头问:“你做什么去?” 无忧则是笑道:“我去小解一下,马上就回来,让春兰伺候你喝汤!” 听到这话,沈钧才点了点头,放开了无忧的手腕。随后,无忧便转头对着春兰点了点头,春兰会意的点了下头,便赶紧端了汤过来笑道:“二爷,您尝尝这汤?” “恩。”沈钧没有什么防备,便接过了春兰手中的汤碗喝了起来。 看到这情景,无忧便转身走出了房门!一走出房门,就看到玉竹在外边焦急的等着自己。看到玉竹,无忧便上前低声问:“百合来了吗?” “来了。正在我房里等着您呢!”玉竹赶紧回答。 听了这话,无忧便赶紧的迈步朝玉竹的房间走去,玉竹则是在房门外守着,不敢离开寸步! 走进玉竹的房间,已经等候多时的百合看到无忧来了,便赶紧的上前笑道:“奶奶,沈言答应帮咱们了!” 听到这话,无忧大喜过望,情不自禁的拉着百合的手道:“真的?那这是太好了!” “起初他还不答应,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就勉强答应了。当然,我也说这事其实都是为了二爷好,现在二爷糊涂一意孤行,万一因为这事而和二奶奶有了嫌隙,二爷又这么在意二奶奶,以后二爷难过的时候可是在后头呢!所以他便答应了。”百合笑道。 第五十章 瞒天过海 听到这话,无忧也知道沈言毕竟是跟在沈钧身边多年的人,心里毕竟很是矛盾的,所以随后无忧便道:“放心,这件事有任何的后果我都会一力承当,绝对不会让你和沈言受到牵连的!” 闻言,百合就赶紧说:“奶奶这是哪里话?百合有今日都是拜奶奶所赐,为奶奶赴汤蹈火百合都是在所不辞的!” 听了这话,无忧微微一笑。道:“你和沈言今日的情义我会铭记于心的!” 随后,百合便道:“奶奶,我得赶快回去了!我得看住了沈言,万一他再改变了注意可就糟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随后百合便退了下去,无忧便也赶紧回了房间。 等到无忧回到房间的时候,只看到沈钧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见状,一旁的春兰赶紧走过来,轻声道:“二爷刚睡着了!” 听到这话,无忧瞥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那碗汤水,便轻声的道:“我给你的药粉你放了多少?” “全放进去了!”春兰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拧了一下眉头。今个一早出去前她就给了春兰一包药粉,里面放的都是软筋散和麻药,可以让人睡上三日,本想让她放一半就好了,没想到她全部放进去了。不过这样也好,他睡得时间越长段高存也就会越安全了!随后,无忧便在春兰的帮助下扶着沈钧上了床,帮他脱了外衣后,便给他盖上了被子! 坐在床前,无忧望着熟睡中的沈钧道:“你去把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并让旺儿赶快备马车,我要出门!” “是!”春兰应声后便赶紧去了。 春兰出去后,房间里一片宁静,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斜射进屋子,无忧端详着沉睡的沈钧,刀削般的脸庞,深刻的五官,不薄不厚的嘴唇,蜜色的皮肤,他真的很有男子之气,就算是在现代也是一个硬汉形象的帅哥,而且嘴角间带着的那抹坚毅更加的吸引人!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庞,心中在想:她这次用这种方法放走了段高存后,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自从成亲以后她和他连脸都没有红过,大概这件事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虽然如此,但是她还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段高存。 没多久后,春兰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来到无忧的跟前,轻声道:“二奶奶,马车备好了,一切都准备停当了!” “知道了!”说了一句,无忧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的沈钧,便缓缓的起身朝外面走去。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无忧转眼看到春兰为她准备的那一套武官官服,然后便快速的开始换上。出门之前她早已经通知了曹姨娘,让她一切按计划行事!马车在路过沈言的家的时候,早已经等候在门口的沈言看到无忧的马车来了,便赶紧的上马,沈言骑着马在前面为无忧坐着的马车带路,一路朝城门外奔去! 大概奔波了半个时辰后,他们就来到了城外大营的大门口前,沈言和穿着一身男装官服的无忧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军营。刚走进军营,便有两个军官上前道:“言爷来了?咦,今个怎么没看到大将军啊?”说这话的时候,前面的那个军官朝沈言的身后看了一眼,无忧看到那人的眼光射向了自己,赶紧的垂下了眼睑,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别人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女扮男装了,对于自己的装扮还是很有信心的! 沈言瞥了身后的无忧一眼,便道:“大将军这两日有些私事,所以不会来军营了!” 听到这话,那人便道:“怎么?好几日都不来了?这可是新鲜,大将军可是很少有一日不来军营的?” “是啊!是啊!言爷,大将军这几日到底是什么事啊?”另一个人也好奇的道。 此刻,看到那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被沈言转移走了,无忧倒是坦然了许多,不过好像她的女儿身也不是那么好让人看出来的,今个她头上戴着一顶军帽,而且还特意在唇上贴了一些胡子,平时白皙的脸上也涂了一层灰来掩饰,除了身材瘦小些,倒是跟一般的下伙子也没什么两样的! 这时候,沈言哈哈笑道:“这几日夫人有些不舒服,所以大将军都会在家里陪夫人!” 听到这话,那两个人都哈哈笑道:“哈哈!咱们大将军唯独对夫人是怜香惜玉的。” “那当然!这几日你们都警醒着点,大营里别出什么乱子!”沈言临走前嘱咐了一句。 “言爷放心!”那两人赶紧拱手道。 “恩!”沈言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无忧在军营里七转八转的转到军营的中心地带,然后看到了一座很大很大的帐篷,帐篷的四周都有重兵把守,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人或者物。 这时候,沈言顿了顿脚步,便转头身后望着帐篷的无忧说:“就是这里了!” “恩。”听到沈言的话,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沈言便走到帐篷前,把守门的几个士兵立刻便上前道:“言爷,可有什么吩咐?” “奉大将军之命,我是来提取人犯的!”沈言说。 那把手之人往沈言身后看了一眼,便说:“就你们两个人?” “这还要多少人?大将军已经查清楚了,里面的人犯罪责不重,所以大将军便让我来释放了他们!”沈言道。 听到沈言的话,那两个看守便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道:“大将军说过这里面的几个人犯必须有他的话才可以放……” 闻言,沈言便拿出了副将的做派来,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假传大将军的话吗?” “属下不敢!”看到沈言有些发火了,那两个守卫便赶紧的低头。 见沈言把那两个守卫忽悠住了,沈言便带着无忧迈步走进了帐篷!无忧一直都在沈言身后跟着,进了帐篷之后,只见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一个窗户,里面都点着手臂粗的白蜡,帐篷很大,而且四周都用铁棍子拦着,仿佛是一个笼子般。沈言从身上拿出钥匙,进了两道铁门,才来到了关押段高存和千夜以及两名护卫的地方。只见段高存和千夜以及那两个护卫都被绑在十字架上,手上脚上都是手铐和脚镣,不过身上的衣衫倒是还平整,脸上也没有什么伤痕,大概是没有受刑吧?不过看到段高存和千夜受到这样的待遇,无忧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毕竟他们也是一国世子和大臣,这大概对他们来说也是奇耻大辱了! 这时候,段高存看到沈言,大概是没有主意到一旁的无忧,毕竟她现在是一身男子装扮,便大喊道:“沈钧呢?让他赶快放了本世子,要不然我以后让他好看!” 听到这话,沈言便对段高存说:“大将军今天来见了你,不过大将军夫人来了!”说完,便往后面退了一步,闪开了挡在后面的无忧。 随后,无忧转头对着沈言说了一句。“赶快给世子松绑!” “是。”沈言赶紧找来钥匙开始打开段高存的脚铐和手铐。 而此刻,段高存的眼睛眯着盯着无忧看了好一刻,才恍然大悟,低声喊了一句。“无忧?” 看到段高存认出了自己,无忧便笑道:“让世子受苦了!” “你……怎么这身打扮?”这时候,沈言已经把段高存的手铐和脚镣打开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然后疑惑的问。 闻言,无忧便笑道:“这中间的事情我一会儿在路上跟你详细的说,现在我要带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这时候,沈言已经把千夜等人的手铐和脚铐都打开了,无忧交待了大家几句,便由沈言打头,带着众人一一离开!出了帐篷之后,沈言和无忧便带着段高存等快速的离开了大营,几个人赶紧上了无忧的马车,沈言便在前面骑着马,后面的马车在后面紧紧的跟着。马车内,千夜和两个侍卫在侧面坐着,无忧和段高存肩并肩的在马车的后面坐着,两个人长话短说的说了几句。 无忧大概说了一下自己是偷偷的救他,沈钧并不知情。段高存便蹙着眉头,担忧的道:“你把我们放走了,你怎么向沈钧交代?”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这个你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是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段高存由衷的道。 无忧却是故作轻松的说:“你也知道小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和他撒撒娇就没事了!倒是你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还是赶快离开大齐为好。毕竟你的身份特殊,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对了,世子妃在十里外的官道上等你,你这次被沈钧扣留可是把世子妃给急坏了!” 听了这话,段高存便皱了眉头,看似有些对于娜燕的担心,问道:“娜燕?她找你了?她现在怎么样?” 看到他对于娜燕的关心,无忧微笑着说:“放心,现在世子妃很好,倒是她这些日子为了你的事到处奔走,担惊受怕,要不是她告诉我,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被沈钧扣留了!” 第五十一章 节外生枝 听到娜燕现在很好,段高存便松了一口气!随后,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娜燕这次千里迢迢的尾随自己而来,真得是很辛苦。而且这次自己被劫持,她又想千方设百计营救自己,也可谓是患难见真情了。其实多年以来,他寻寻觅觅想得到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想得到一份相濡以沫不关乎地位和身份的感情,一直都未能如愿。谁知其实他想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这就是汉人所说的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吧? 随后,无忧看了一眼车窗外面,便道:“世子妃就在前面等你,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快马和干粮,你和世子妃以及千夜大人马上快马加鞭的离开这里,两天之内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离大理越近你们就越安全!” 听到这话,无忧已经为他安排的很妥当,段高存的眼光中带着感激的道:“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说一个谢字了,因为一个谢字实在是太轻了!” 闻言,无忧抿嘴一笑,道:“那就不用说了!你千里送行的情义也不是一个谢字可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的。再说,你不是我的结义大哥吗?那你我就都不用客气了!如果今日换做是我有危险,我想你也会不顾一切的来营救我的!” “恩。”无忧的话让段高存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便对马车上的千夜说:“千夜大人,算算日子你回去还能赶上连翘生产,这是我为孩子准备的,麻烦你替我转交给连翘!”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金锁片递给千夜。 伸出双手接过无忧手中的金锁片,低头一看,只见那金锁片的分量很重,而且做工很是精细,上面雕刻着长命百岁的字样。随后,千夜便道:“我替连翘多谢薛姑娘了!” 闻言,无忧抿嘴一笑,语气很重的说了一句。“连翘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她是一个善良直爽的姑娘,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对待她!” 听了无忧的话,千夜立刻就保证道:“薛姑娘请放心,千夜自然会好好的对待连翘的,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听到这话,无忧笑了笑,说:“最爱还不够,我希望连翘是你以后生命中唯一爱的女人!” 千夜一笑,然后便道:“怪不得连翘也对我说过这句话,原来都是受了薛姑娘的教诲!薛姑娘请放心,在嫁给我之前连翘就已经向我说过这句话了。这可是她嫁给我的前提条件之一呢!” 听到这话,马车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无忧也笑了,心想:这个连翘还真是得了自己的真传了!也罢了,连翘也算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女子,尤其是在婚姻上也是不容一粒沙子的,祝福她以后都会过得幸福! 不多久后,马车便缓缓的停了下来。马夫下车,车帘子被快速的撩开,千夜等人一一下车,最后无忧和段高存才下来。而这个时候,道路前,娜燕和她的侍女以及另外的两个护卫已经等候多时了! 段高存一抬眼,看到一身红色衣服的娜燕正在呆呆的望着自己,他不由得心里一紧,便快步上前走去。而这个时候娜燕已经顾不上许多,非一般的扑到了段高存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并且哽咽的喊了一声。“世子爷!” 看到一个女人为自己如此的担忧和紧张,段高存的心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但是同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他的手掌拍着她的肩膀,道:“这几日你还好吧?” 这时候,娜燕的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抬起头来,抽泣的回答:“还好!就是……担心世子爷罢了。” 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段高存心内一阵怜惜,伸手用指腹擦干了她脸颊上的眼泪,说:“放心吧,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此刻,站在不远处的无忧望着他们二人亲密的样子,心中很是高兴!心想:段高存和娜燕才是真正的一对!大概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也会好好的对待娜燕了吧?如果他肯付出真心的话,那么他们以后肯定会非常幸福的! 随后,千夜看看已经临近黄昏的天色,便赶紧上前低首提醒道:“世子爷,时候不早了,这里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启程吧!” 闻言,段高存便松开了娜燕的肩膀,而娜燕则是也道:“对了,世子爷,这次你能平安回来真的是要感谢薛姑娘!” “我知道!”段高存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到了无忧的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妹子,大哥要走了,以后你要多多保重!” 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低头看了看段高存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无忧才把目光转移到段高存那张脸上,点头说:“妹子我会自己保重的!也希望大哥能保重,更希望大哥和大嫂能相敬如宾,百年好合!” 这时候,娜燕已经走了过来,她的一句大嫂立刻就拉近了和娜燕的距离,娜燕羞赧的笑道:“既然你称我为大嫂,那我也就叫你一声妹子,以后我和你大哥会在大理等你来看我们的!”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无忧点点头。 临行前,段高存又嘱咐了无忧一句。“沈钧毕竟是个男人,他扣留我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你这次偷偷把我放走,也算是理亏,记住一定要好好和他说,不要起什么争执!” 听了段高存的话,无忧虽然知道她和沈钧之间一定会有一场不小的争执,但是毕竟她是不想让段高存担心的,她希望他们能够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便笑着点头说:“大哥放心,沈钧一向都是顺着我的,我想这件事他也不会深究的,最多我和他撒撒娇就是了!” “那就好!”闻言,段高存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一行人都一一上了马,无忧站在地上,望着他们都回头望着自己,段高存,娜燕,千夜,无忧冲着他们挥了挥手。虽然说去日后去大理看他们,但是她知道毕竟相隔几千里,而且又隶属于两个国家,不知道以后再相见是何年了! “出发!”无忧可以看得出段高存的眼睛中还是有许多不舍的,她和他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大概这种信任真的是都把感情放在了兄妹之上了。段高存凝视了无忧一刻,便高喊了一声出发,随后便狠狠的用手中的马鞭抽打了马屁股几下,马儿便快速的往前飞奔而去。随后,娜燕千夜等人也都纷纷尾随段高存而去。最后,空中只是扬起了一阵尘埃! 直到那尘埃落下之后,沈言才走过来,道:“二奶奶,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恩。”闻言,无忧点了点头。 无忧刚走到马车前想上车,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一望,只见是一个身穿盔甲的副将模样的人骑马赶了过来,而身后还跟着数十骑同样穿着盔甲的士兵。看到这些人,无忧不禁皱了眉头! 随后,那群人马便停在了沈言的跟前,沈言便冲着马上的人道:“王副将,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沈钧的另一个副将——王青。虽然这个王青不是出自沈家的家生子,但是跟着沈钧南征北战也有十来年了,对沈钧是忠心耿耿,有很深厚的感情! 可是,那王青的脸色可不是很好看,他望望前方好像有许多马蹄印,便板着脸对沈言道:“沈言,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私自放走了大将军的人?” 听到这话,无忧一惊!沈言也有些慌乱,不过表面还装作镇静,对王青道:“你胡说什么?我可是都在执行大将军的命令!” 那个人却是在马儿上转了一圈,手里拿着马鞭指着沈言呵斥道:“我胡说?那几个人对大将军至关重要,大将军今个没来,你就放了他们,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兄弟们,赶快把大将军的人给我追回来!”随后,那人便对身后的数十骑穿着盔甲的军士道。 听到这话,沈言不禁拦住了王青的马,道:“王青,我劝你还是少管这桩闲事!” “闲事?大将军的事就是我王青的事!走开!”说罢,便伸手用皮鞭打了沈言一下。不想却正好打在沈言的脸上,立刻,沈言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伤痕! 看到沈言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无忧的心一紧!看到沈言都拦不住他们,而且段高存刚刚走了不久,他们这一追上很可能有一场恶斗。虽然段高存和千夜以及那几个护卫也都是武艺高强,这个人的这一队人马也不见得能把他们追回来。可是毕竟这里可是大齐的地盘,又是京畿重地,他们一打斗起来肯定会惊动了官服以及周边的军队,到那个时候事情也许就闹大了,她必须得想办法把他们拦下来才行!她到底该怎么做呢?袖子中的手不禁摸了摸那只白玉扳指。 第五十二章 夫妻冲突 当王青骑着马想越过沈言的时候,无忧便立刻的站到了王青的面前,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了那只白玉扳指,高高举起道:“白玉扳指在此,如朕亲临!” 在场的人一听到这句话立刻一震!尤其是王青转头望着眼前这个二十余岁又黑又瘦的后生,不由得皱了眉头。眼睛又在无忧的手上的白玉扳指上盯了许久。当然,沈言也很是震惊,夕阳下的白玉扳指上放射着莹莹雨润的光芒,他也纳闷二奶奶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盯了无忧一刻,王青便哈哈大笑。“如朕亲临?哼!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拿个破东西冒充什么皇上的信物?” 看到那个王青对自己手里的东西很是不信任,无忧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然后便把那个白玉扳指往前一扔,坐在马上的王青立刻把那白玉扳指接到了手里!无忧便冷笑道:“是不是冒充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王青一怔之后,便低头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那个白玉扳指。只见这只扳指是羊脂白玉制成,手感细腻,光泽温润,一看就是一块上等的好玉,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拥有的。而且这只扳指的外面刻着龙纹,里面还刻着几个小字,不仔细看都不容易发现,随后他便在落日的余晖下眯着眼睛看清楚了那几个字,果真是如朕亲临!看到这四个字,王青的脸色很是难看,连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看到王青的脸色的变化,无忧背着手冷笑道:“现在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假冒的了吧?” 这时候,王青便直愣愣的盯着无忧问道:“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看到王青已经有些惧怕了,无忧便转头望着段高存等离去的方向,道:“你只要知道这东西是圣上钦赐的就好,别的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一个平头百姓,皇上怎么会把这东西钦赐给你?”王青显然还是有几分疑惑的。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平头百姓?也不怕告诉你,我和当今圣上是亲戚!”无忧并不是个狐假虎威的人,但是现在要想让王青相信自己的扳指是真的也只能是狂妄的说上两句了。 “你是皇亲国戚?”听了无忧的话,王青又是一愣。 瞥了王青一眼,无忧便扬着下巴道:“既然是如朕亲临,怎么还不下马行礼?”这时候,无忧的语气已经有些重了! 闻言,王青便慌张的下了马,并且跪倒在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王青下马下跪了,身后的那数十个骑士也赶紧的下马并且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 随后,无忧便低头望着王青,道:“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带着你的人回大营去,没有命令不许妄动!” 听到这话,王青便一个抬头,支吾的道:“这……” “这什么?难道你想抗旨不成?”无忧瞪了王青一眼说。 “臣遵旨!”那个王青犹豫了一下,还是低首道。 见他说遵旨,但是又不动,无忧便厉声道:“既然遵旨,怎么还不行动?” “是!是!”那王青便赶紧的从地上起来,然后对着他的士兵道:“马上回营!” “是!”那数十个骑士便齐声喊了一声,然后便纷纷上马。 这时候,王青也赶紧的走到自己的马儿前想上马。却是被无忧喊道:“这就走了?” 听到这话,王青不敢怠慢,赶紧的跑回来,低首道:“圣上还有什么吩咐?”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无忧朝王青伸手道。 闻言,王青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个白玉扳指还在自己的手里,他赶紧的把白玉扳指双手放在了无忧的手心里。然后道:“那臣就告退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随后,那个王青才转身上马,赶紧带着他的队伍原路返回了。 望着那一队人马越走越远,无忧才算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是把他们给堵回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这时候,一直傻在一旁看着的沈言赶紧的走过来,道:“二奶奶,您刚才拿的那个白玉扳指真的是圣上钦赐的吗?”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看了满脸疑惑的沈言一眼,便道:“算是吧!”心里却是在想:当日姐姐把这件事东西送给自己大概也是怕自己有危机时刻能用得上,可是没想到几年了,自己没用上,却是救了段高存一命! “什么叫算是啊?”看得出,沈言对于这个白玉扳指很是奇怪。 看到他的奇怪,无忧也便实话实说了。“这是贤妃娘娘所赐!” 听到这话,沈言才挠了挠脑袋,道:“原来如此!” 这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被天边的黑暗淹没,官道上静悄悄,已经几乎无人来往。沈言便说:“二奶奶,天色不早了,一会儿城门也该关了,小的送您回去吧?” “恩。”无忧看了看段高存离去的方向,大概离他们离去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想他们也走出去很远了,无忧便点了点头。然后便上了马车,沈言引领着马车往城内的方向而去…… 暮春时分,天气越来越热了,府里的花草树木都长出了碧绿的叶子,绿柳摇曳,红花绚烂,婆子丫头们也都换上了单薄的衣衫,尤其是晌午时分,阳光明媚,忙碌的丫头婆子们不觉得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屋子内,无忧站在书案前,手里拿着毛笔不停的在宣纸上写着字,她已经站在这里写了很久很久了,连午饭都没有传,丫头们已经进来催了好几次了,无忧都不耐烦的把她们打发了出去! 这时候,床铺上躺着一个人,眼睛微微闭着,他已经躺在这里两天两夜了!此刻,躺在床铺上的人的眼眸动了一动,随后他的手指也动了动,接着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眸。当他望见那青色的床幔,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由得左右看了一看,只见床铺上只有他一个人,而且现在并不是晚上,外面那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整个屋子都很亮堂。下一刻,他便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便坐了起来!然后转头一望,只见无忧正站在书案前写着字,不由得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说这话的时候,沈钧在努力回忆着睡之前的事情,他记得晚上他和无忧吃饭,结果喝了酒,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其实,无忧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沈钧醒了,不过她并没有抬眼去看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毛笔,不过仍旧回答了一句。“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了,你已经睡了快两天两夜了!” 听到这话,沈钧马上一怔!然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便赶紧的下床穿上靴子,还没等站起来,无忧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淡淡的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大营看看!好几天没去了,恐怕会有事。”沈钧这个时候站起来便开始穿袍子。 听到这话,无忧的嘴角扯了扯,说:“放心吧,大营里没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候,穿上袍子的沈钧听到无忧的话仿佛是话中有话,眼睛凝视了无忧一刻,便问:“我怎么会睡这么久?”就算是他喝醉了,也见得会醉两天两夜这么久啊?沈钧感觉很是蹊跷。 闻言,无忧便转过书案,来到了沈钧的面前,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这么急着去大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听到这话,沈钧盯着无忧道:“没有啊!” 听到这话,无忧嘴角间勾起了一个冷笑。转身望着书案道:“你也不用担心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把人放走了!” 沈钧听到这话,不禁眼眸一眯,然后盯着无忧说:“你说什么?” “我说人我已经放走了!”无忧重复了一句。 随后,沈钧便上前一把抓住了无忧的双肩,急切的问:“你说什么?你把谁放走了?” 感觉肩膀上一疼,看到他脸上的急切表情,无忧倒是不着急的问:“你说我会放走了谁?你到底扣留了谁?” 听到这话,沈钧盯了无忧一眼,然后便松开了他的手,气势也小了一点,只是问:“你都知道了?” “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还是后悔自己的保密做得不好?”无忧盯着沈钧问。 听到无忧语气里的尖锐,沈钧的声调也有些升高了。“这是国家机密,根本就用不着告诉你!” “国家机密?哼,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无忧冷哼一声。 “你还想让我用什么理由?难道就是因为那个段高存扣留了我的妻子?而且我的妻子还和那个段高存成了义结金兰的兄妹,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你到底想没想过我是你的丈夫,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我的感受?”沈钧的声音不但高了,而且几乎都是用吼来的,大概这些日子他在心底也是忍耐了很久吧! “你早就不满了是不是?”听到他如此激烈的话,无忧的眼光锐利的盯着他。 第五十三章 激烈争执 无忧那锐利的眼神还是刺痛了沈钧一下,随后,他便重重的道:“是!” 听到他承认了,无忧便质问道:“既然你早就不满了,那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对我虚情假意?”无忧此刻感觉自己被愚弄了,心内充满了烦躁,前几日他对自己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并且两个人如胶似漆每晚都是缠绵悱恻,难道这些都是假的?无忧感觉心内很是受伤! 而无忧的话更是让沈钧受伤,他反问:“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闻言,无忧便转头望着别处,嘴角间挂着冷笑的道:“在我心里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更不会如此信任你,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原来我就是个傻子!呵呵……” 听到她的苦笑,沈钧的拳头攥成了拳头,额上的青筋也已经暴起,无忧的话句句都刺在他的心上! 随后,瞥了一眼他那黑着的脸色,无忧便郑重的对沈钧道:“段高存已经被我放走了,你不要难为沈言,都是我用百合来胁迫他做的,一切的事情都由我自己承担!” 闻言,沈钧的眼光盯了她一刻,然后他一字一句的问:“你为了那个段高存就不惜来牺牲你我的感情?” “我不明白,段高存和我们的感情到底有什么关系?”无忧仰着头问他。 “当然有!我不允许你的心里有第二个男人,就像你不允许我的生命中有第二个女人是一样的!”沈钧的声音很洪亮,几乎都能掀开了房顶了。 很明显,沈钧并不相信她,还是对她有猜忌的,所以无忧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既然如此,你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她便头坐在了一旁的床铺上,不想和他吵架,跟不想和他说话。 而无忧采取的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更是让沈钧恼火,他愤怒的道:“没有话和我说,你是想都留给那个大理世子说吧!” “你……”沈钧的话让无忧气得说不上话来。 随后,没等她说什么,沈钧便拂袖而去!看到他的身影出了房门,无忧的眼眸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随后两行清泪便滑下了脸颊。此刻,她的心很痛,真的很痛!不被爱人所信任的那种伤痛很是折磨着她。她曾经以为她和沈钧的感情真的是无懈可击的,他懂自己,对自己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所以她完全的信任他,把段高存的行踪都告诉了他,没想到她还是所托非人! 随后,只见春兰便跑了进来,无忧看到春兰进来了,便赶紧用手绢抹了一下脸颊的泪痕。春兰看到无忧的眼睛红红的,知道肯定是哭过,所以便小心翼翼的上前,试探着问:“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刚才看到二爷好像……很不高兴的走了?” 闻言,无忧迟疑了一下,便说:“没事,只是吵了几句嘴而已!” “哦。”春兰听到这话,看到无忧很是落寞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无忧便朝春兰挥了挥手。 春兰虽然有些不放心,不过还是不敢不听吩咐,随后便应声退了下去。 春兰走后,无忧一个人默默的趴在枕头上,一向坚强的她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沈钧这一走,便有好几日都没有再回来,无忧也一直没有去找过问过他的行踪,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仿佛都看出男主子和女主子生气了,所以这几日谁都不敢大声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犯了主子遭受责罚。无忧倒是一直像没事人一样,到时候吃饭,到时候睡觉,只是脸上一直淡淡的没有什么话说,玉竹和春兰见了也都是小心的伺候着,不敢问东问西的! 这日午后,春兰忽然跑进来回禀道:“奶奶,奶奶,这两日咱们府里出了一件新鲜事!” 歪在床铺上午睡的无忧听到这话,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新鲜事?”仿佛现在她已经心如止水,什么也激不起她的兴趣了。 “曹姨娘不见了!”春兰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立刻就睁开了眼眸,显然也是吃了一惊!随后便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日了!大爷差人在京城找了个遍,都没有什么消息。”春兰道。 闻言,无忧沉默了一刻。低头心想:曹姨娘经过这件事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是没有再留在沈家的道理,也是应该消失了!看来大理安排的细作也有了用途,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起了所用。只是沈家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曹姨娘为什么失踪吧? 随后,无忧便问道:“那大爷和大奶奶对这件事怎么说?”大概曹姨娘早已经离开京城了,大爷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起初大爷还以为曹姨娘是遭了什么不测,可是曹姨娘根本就没有出门啊,头一天晚上曹姨娘的贴身丫头珠儿还说曹姨娘好好的,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就突然发现没有人了!所以还有人悄悄的议论是曹姨娘在外边有了相好的,可是曹姨娘屋子里的金银细软一件都没有少,要是和人私奔的话最起码得带走这些值钱的东西啊?反正大爷这几日挺烦的,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有些丢脸,不过也没有报官,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春兰随后道。 听了这话,无忧便道:“知道了!下去忙吧。” 闻言,春兰却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仿佛还有话要说的样子。无忧瞥了春兰一眼,不解的问:“还有事吗?” 听到无忧的问话,春兰便上前陪笑道:“奶奶,二爷这几日都没有过来了,今个晚上是不是请二爷过来吃晚饭啊?” 听了这话,无忧迟疑了一下,然后便伸手拿过了旁边的一本书,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这里是他的屋子,他愿意回来吃就回来吃,哪里还有请的道理?” 听到这话,春兰有些讪讪的,不过还是陪笑道:“奶奶,其实二爷是很把您放在心上的。有时候啊这男人啊就是要个面子,可能有的时候拉不下脸来,所以……还得奶奶您给个台阶下的!” 听了这话,无忧看着书怔了一下,然后就有些不耐烦的道:“我想安静的看会儿书!” 闻言,春兰就知道自己多嘴了,主子有些不高兴了。所以便不敢再说什么,应声道:“是,奴婢先下去了!”随后,便赶紧的退了下去,只是临出门前还抬头看了无忧一眼,心里有些替女主子着急的样子! 虽然无忧装作不在意,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春兰那欲言又止并且担忧的样子。春兰虽然跟的自己时间短,但是对自己倒是一百二十分的忠心的!又看了一会儿书,终究觉得百无聊赖,所以便放下书本,走到竹帘子前,此刻正是晌午时分,都用了午饭了,天气也温暖了,所以主子奴才们这个时候都会小憩一下,外面清净的很,几乎一个人也没有走动的。无忧便轻轻的撩开竹帘走了出去,想出去逛逛,但是又觉得无处可去,徘徊之前在玉竹的房间前走过,不想正好听到了玉竹和春兰的一段对话! “知道吗?二爷这几日都是歇在书房里呢!”这是玉竹的声音。 “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一墙之隔罢了!秋兰那蹄子这次可是高兴得什么似的,每天不是晒被子就是换新的铺盖的,可是有日子没看到她那么高兴了!”说这话的是春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可不是嘛!我看着心里都着急,可是这话又不敢对二小姐说明了。好像我在搬弄是非似的!”玉竹苦恼的道。 “秋兰对二爷的心哪个不知道?我虽然跟二奶奶跟的晚,但是也是着急的。刚才我已经给二奶奶提个醒了,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春兰说。 “二小姐的性子就是这样,就算是心里很在乎,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哎,二爷每次都对二小姐温柔体贴的,怎么这次就犯了这个犟脾气?二小姐也是,她要是再不出手,我都怕二爷被那个秋兰狐媚子给勾引走了!”玉竹很是着急的道。 “哎,咱们做奴才的能提醒两句就是了,总不能说出来吧?再说二爷也是一个正经人,以往秋兰伺候了二爷那么久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我想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咱们还是得想办法让二爷和二奶奶赶快和好才是!”春兰说。 站在外边的无忧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老半晌!她并不是有意偷听奴才们的话,但是听到自己和沈钧,她也不由自主的站在这里听了一会儿。原来沈钧这几日都没有在大营,而是回到书房去歇着了。以前的秋兰都一直在书房伺候,现在他身边只有秋兰一个丫头伺候吧?想想大概秋兰也认为是个机会吧?毕竟以前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第五十四章 心灰意冷 在门口略站了一站,无忧便赶紧的转身回屋子里去了,不想让下人们看到她在偷听,也避免丫头们看到自己尴尬。回到屋子里,无忧缓缓的坐在书案前,感觉身心俱疲,早已经没有了去各处逛逛的心情,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眸无神的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心也慢慢的落入了谷底! 翌日前晌,无忧正坐在屋子里心不在焉的翻看着一本医书,不想百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奶奶,您可一定要救救沈言啊!”说着,百合就跪在了无忧的面前,并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看到百合如此,无忧知道肯定是沈钧找沈言的麻烦了,这倒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赶紧扶起了百合,问:“你仔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爷……二爷责怪沈言放走了那大理世子,二爷要打沈言一百军棍呢!”百合赶紧擦了一把眼泪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眉头,便问:“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在后院!”百合说了一句,便赶紧拉着无忧往外跑并一边走一边道:“奶奶赶快去阻止啊!这一百军棍要是打下去,沈言就算是能捡一条命那也得变个残疾。说不定现在已经打上了!”听了这话,无忧不敢怠慢,赶紧跟着百合往后院奔去。 到了后院沈钧平时练功的地方,这里树木高大,马厩杂物库房都在这里,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居住,所以很是清净,沈钧就在这里练功。到了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正背对着她们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而他的身后则是沈言被两个士兵打扮的男子按在一条木板凳上,还有一个士兵手中拿着棍子正在往沈言的身上打着,刚才远远的就听到那木棍打在身上的闷声,只是沈言一直咬着牙,一声都没有吭! 看到沈言被打,百合早已经忍耐不住扑了上去,哭喊着道:“沈言,你怎么样啊?” 这时候,那个提着棍子的士兵已经停了手,毕竟平时和沈言也都是好兄弟,他本来就不想打的,但是无奈大将军下了命令不得不打,而额上都已经出了一层汗水的沈言看到百合来了,并且哭得梨花带雨的,他不由得皱着眉头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听到这话,百合哭得更伤心了,便赶紧转过头来,对着沈钧连连磕头的道:“二爷……就看到沈言跟随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这事都是百合不好,都是百合怂恿他的……” 此刻,听到百合凄惨的哭声,无忧心里很是不好受,无忧上前一步,走到背对着她的沈钧的身后,袖中的手攥了一下,才道:“我已经和你说过那件事都是我胁迫沈言做的,你有什么气就撒在我的头上,不要难为沈言了!” 听了无忧的话,沈钧迟疑了一下,才转过身子来,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眸盯着此刻的无忧一刻,然后才把眼睛扫向趴在板凳上的沈言道:“沈言跟随我多年,不仅仅是主子和奴才,更是共患难的好弟兄,可是就是这经历过生死的好弟兄却是背叛了我,于府里他是忘恩负义,于军营里他是不服从军令,我看在他多年战功的份上不要了他的性命,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这一百军棍他是非挨不可的!” “二爷饶命啊!一百军棍下去沈言就没命了……”百合一听这话,不由得急得哭声更大了。 倒是沈言瞥了百合一眼,大声训斥道:“别哭了!我做错了事情,二爷罚我是应该的。来吧,赶快打!”说完,沈言便对着那拿着棍子的士兵喊了一句,自己则是趴在凳子上不言语了,一副心甘情愿的接受挨打的模样! 见那个士兵一副为难的模样,无忧当然是想保下沈言,但是沈钧的脸色很难看,恐怕她这次就算是求也没有用的,所以,下一刻,她便索性转身走到沈言的面前,双膝一曲,跪在地上,道:“既然非要一个人挨打不可,那就打我吧!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一个人承担责任!”说完,便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听了这话,百合和沈言则是惊慌的道:“二奶奶,您是个女流之辈,怎么能禁得住打呢?” 不过,沈钧听了这话,手指攥成的拳头早已经犯了白,他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双此时透着阴鸷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闭着眼睛要接受挨打的无忧,然后才咬牙切齿的道:“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 “我从来没有这么以为过!”无忧扬着下巴道。 “你……”无忧的话让沈钧的眼眸一眯,额上都青筋暴起了! 一旁的百合见状,知道沈钧是发怒了,所以赶紧上前拉着无忧的胳膊央告道:“二奶奶,您别跟二爷顶嘴了!快跟二爷说句好听的,二爷绝对舍不得打您的!” 这时候,无忧睁开了眼睛,望着劝告自己的百合,缓缓的道:“我说过一切的责任我都会负责,绝对不会连累你和沈言的!”说罢,便转眼望着沈钧,说:“要罚就罚我吧,不要再犹豫了!” 闻言,沈钧已经是怒不可揭,转而便对着一旁拿着棍子的士兵冷喝道:“既然有想挨打的,那就打她好了!” “二爷……”那个提着棍子的士兵一听要打二奶奶,立刻就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话没有听到吗?是不是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一看那士兵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在气头上的沈钧伸手指着那个士兵厉声道。 “是!是!”见沈钧这次真的是发怒了,那个士兵只好是连声称是,然后便犹豫的提起了棍子,眼睛望着跪在地上的二奶奶,虽然很是犹豫,但是举了半天之后,还是要打了下去! 正当那棍子将要打在无忧的身上的时候,一旁的沈言和百合都是蹙紧了眉毛,而无忧则是挺起了脊梁。可是,下一刻,忽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住手!” 下一刻,棍子并没有预期的打在自己的身上,转头一望,只见是腿脚不方便的沈镇由一名小厮扶着走了过来!看到沈镇,无忧倒是眼前一亮,大概现在这个时候沈镇能够让沈钧回心转意了。其实,无忧也并不是庆幸自己可以不被打,而是不想连累沈言。刚才,就在沈钧呵斥那个士兵真的打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已经碎了一地了!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要打她,她本来以为如果自己以身护着沈言的话,也许沈钧可以心软,这件事可以不了了之,不过没想到他还真是心狠,她的心在这一刻真的好凉好凉!这时候,一向身体很好的无忧忽然感觉双腿发软,头也嗡嗡作响,不由得便瘫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玉竹和春兰早已经跑了过来,扶着无忧道:“二奶奶,您没事吧?” “没……没事!”无忧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过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她便仍旧是坐在地上! 下一刻,沈镇已经走到了沈钧的跟前,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打人骂狗的,不怕母亲知道了生气吗?” 听到这话,沈钧刚才的怒气便减消了一些,在沈镇的面前,他还是不敢顶嘴的,只是脸色很是难看的站在一边!这时候,沈镇转眼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无忧,便道:“春兰,玉竹,还不赶快把二奶奶扶起来送回房间里去!” “是!”春兰和玉竹听到这话,便赶紧的把无忧扶了起来。 沈镇又看了一眼趴在板凳上的沈言以及坐在地上哭泣的百合,又道:“百合,赶快把沈言带回去给他治治伤!” “是。”百合听到这话,面上一喜,因为这就表明沈言没有事了! 无忧此刻感觉很是不适,虚弱的被扶了起来,然后眼睛朝沈钧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沈钧的眼光也在她的脸上滑过,不过面上仍旧没有多少表情。她的心莫名的一抖,感觉浑身都异常的冰冷,随后便由玉竹和春兰搀扶着回房间里去了! 沈钧的眼睛一直都目送着无忧,看到她仿佛身子不适,他的心也在莫名的收紧!一旁的沈镇看到他的眼光,待到人前就剩下他们弟兄两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还没打呢就疼在了你的心里,这要是打了你是不是要心疼死了?” “我……”沈钧此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大哥的话句句都说在了他的心上! 随后,沈镇便问道:“究竟为了什么事要弄到打军棍的程度?” “只是一点小事而已!”沈钧当然不会真正的原因告诉沈镇,因为知道大理世子的消息而不告知圣上的话这罪责可是不小的! “既然是小事,那就小事化了罢了,何必弄这么一出?一来让下人们笑话,二来也伤你们的夫妻感情啊!”沈镇苦口婆心的道。 “大哥说得是!”沈钧只得低头称是。 第五十五章 心神不宁 无忧被玉竹和春兰扶着回到了房里,春兰看无忧脸色很是不好看,便赶紧把她扶到了床上,并拿了软枕给她靠上。这时候,玉竹赶紧的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送到无忧的面前,关切的道:“二小姐,喝点茶水吧?” “不喝……”无忧伸手推了一下玉竹手中的茶碗,然后摇了摇头,便闭上了眼睛,感觉很累,很累! 见此,玉竹满心里都是心疼,不禁抱怨道:“二爷这次心也太狠了!要不是大爷及时赶到,还不得把二小姐打出个好歹来啊?” 闻言,无忧心里更是难过。春兰见此,赶紧伸手拉了拉一旁玉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一向老实本分的玉竹这次也闭了嘴。其实她一向不擅于言辞,所以从来在主子面前不多说什么,大概这次也是太心疼自己的主子了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主子更加的难受! 下一刻,无忧便睁开眼睛,有些好奇的问:“对了,怎么大爷会突然赶来了?是不是你们通知的?”沈家的后院不是马厩就是仓库还有就是沈钧平时练功的地方,所以不管是主子奴才都很少有人过去,更何况是行动不方便的沈镇那就更去的少了! 闻言,春兰一笑,便回答:“什么都瞒不过二奶奶,奴婢和玉竹一商量,怕这次二爷动了真气,这府里除了老夫人能够镇得住二爷的也就只有大爷了,老夫人年老体弱任谁都是不敢惊动的,所以奴婢和玉竹就只能是去请大爷过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微微点了点头,说:“你们这次做对了!”虽然无忧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是在想:如果这次沈镇不来的话,他真的会把自己打得遍体鳞伤吗?她还真想看看他的心到底能狠到什么程度? 玉竹看到无忧的脸色很不好,便询问道:“二小姐,要不要让玉竹给您把把脉?”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们都下去吧!”无忧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虽然春兰和玉竹不放心,但是毕竟不敢忤逆主子,所以下一刻便退了下去,也只能是在外边干着急了!房门再次被紧闭后,无忧感觉自己的头天旋地转的,心里不禁有些暗骂自己不争气!以前再危机的时刻也是经历过的,怎么今日的身子就是如此虚弱了呢?仿佛还像自己是装的似的!下一刻,她便累极了,微微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一连几日无忧都是窝在屋子里没有出去。一来是自己的身子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二来是她差点被打的事情估计也在府里传开了,她不想去面对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光,虽然她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只是感觉心很累,很累,仿佛有些厌倦的感觉! 这日早上,刚刚梳洗过后,无忧便一如既往的靠在床榻上的软枕上,手中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只是心思却是都不在这上面。心里盘算着段高存他们走了已经有些时日了,他们快马加鞭的话大概早已经回到大理了,她心中的一块心病也算是放下了。想想段高存临走之前对于世子妃大概也是有另眼相看的意思,心中祝福他们能够从此恩恩爱爱的过一生! 不久后,忽然春兰跑进来道:“二奶奶,大奶奶来看您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赶紧道:“还不赶快请进来!”心中想:姚氏大概前几日就已经听说她差点被打的事情,她想着她也是该来看自己了。前几日没来大概是怕自己在她面前面子上下不来吧! 一刻后,只见春兰便引领着姚氏走了进来。见状,无忧赶紧掀开被子起床。而姚氏却是先行一步,来到床边,伸手便握住了无忧的手,制止道:“弟妹啊,别动!别动!你身子不舒坦,就躺着陪大嫂说说话好了。反正咱们妯娌又不是外人!” 见姚氏说得也诚恳,无忧也就索性没有起来,不过却是赶紧张罗着姚氏坐下,又命春兰去沏了好茶并拿了糕点过来!随后,妯娌两个便说起了话来。 寒暄了几句后,姚氏便笑道:“弟妹啊,我前几日听下人们叨叨,隐约说你和二弟闹别扭了?”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扯了扯嘴角,道:“现在这下人们越来越没有大小了,主子们的事也拿来议论,大嫂可是得好好的管一管了!” 闻言,姚氏讪讪的一笑。说:“弟妹说得是,是该好好的管管!对了,上次的事情我可是查出了一些眉目了!”见无忧不想说她和沈钧之间的事,所以姚氏便话锋一转说到了别处。 听了姚氏的话,无忧想起姚氏上次说去查到底是谁在府里故意散布她和沈镇暧昧的消息。说实话,她对于这件事也是有些好奇的,所以便问:“不知大嫂查到了什么?” 随后,姚氏便回答:“说这件事最初是从曹姨娘的贴身丫头珠儿的嘴里说出来的,说是她看到了你去过我的房间!然后好像就是二爷书房里的丫头秋兰和相熟的人都说过这事。”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皱了眉头。自言自语的道:“珠儿?”心想: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和曹姨娘有关?那个珠儿她也见过,是个胆小怕事的丫头,想想大概她敢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是有人授意吧?也许就是曹姨娘当日为了什么目的故意让珠儿把这个口风说出去的吧?倒是那个秋兰的目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秋兰一向都是存着痴心妄想的念头的,大概她最嫉恨的人就是自己了,如果自己能在沈钧的心里失去地位的话,估计她就有上位的可能了。只是想想也觉得好笑,就算是沈钧休了自己,大概也轮不到她来做二奶奶,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想做个姨娘罢了! “现在曹姨娘突然失踪了,那个珠儿也没有了主子,我倒是把她叫进来连吓唬带哄得问了她是不是曹姨娘指使她这样干的,她吓得什么似的,只是说当日确实是看到二奶奶进了大爷的屋子,曹姨娘只是授意让她故意给个丫头婆子们说了两次就是了,其余的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哎,弟妹,你说这个曹姨娘是出的什么心?大概你也没有得罪她啊?怎么会故意编排起你和大爷来了?”姚氏很是好奇的道。 无忧知道姚氏不明就里,所以便微笑道:“大概是那曹姨娘看不得大嫂你好,想给你添点堵吧!” 听到这话,姚氏便冷笑道:“哼,还给我添堵?估计这次她是自己堵得不行了所以才走的吧?不过倒是也奇怪,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走了,连她的一些细软都没有带走,真真是奇怪呢!为了这事你大哥这些日子都不怎么高兴呢!” 闻言,无忧只是笑道:“大嫂高兴不就行了?想想这曹姨娘横在你和大哥之间这么些年,大嫂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在意的,这次她自己个走了不是更好吗?以后你和大哥就再也没有嫌隙了!” 听到这话,姚氏面上一笑,显然是高兴的,不过随后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哎,咱们女人啊什么时候能省心啊?就怕是这曹姨娘走了啊,你大哥过不了多久就会再纳一房妾室呢!” “大嫂多虑了,大哥的心思都在大嫂的身上,我想是不会了!”无忧说。 “希望吧!”姚氏点了下头,然后便忽然话锋一转,低声对无忧道:“弟妹啊,倒是你可是得留心呢!” “我留心什么?”无忧其实已经猜到姚氏想说什么了,但是却是真不想听这些烦心的话。 “当然是二弟书房的那个啊!”姚氏好意的提醒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嘴唇扯了扯,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看到无忧仿佛无动于衷,姚氏便赶紧的说:“我知道弟妹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大嫂是比不了你的,你大哥那里一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坐不住了!可是话说回来,那个秋兰啊是好几年前老夫人就有意放在二弟房里的,而且她又是从小伺候二弟的,虽然二弟是个本分人,从来没有和任何的丫头有过什么事,但是毕竟现在你和二弟闹矛盾,这可是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的!虽然说那个秋兰就算是得了逞也只不过是个姨娘罢了,但是到时候你不是心里难受吗?哎,那个难受劲啊你是没有经历过,大嫂我可是过来人。” 见无忧始终不言语,姚氏也觉得没有意思,便拍了拍无忧的手道:“好了,该说的大嫂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男人嘛都禁不住三句好话的,况且二弟对你的心谁都是知道的。家里的杂事多,我就先走了!对了,我给你带了点糕点和果子来,你到时候吃啊。”说完,姚氏便起身离开了。 “不送大嫂了!”无忧只说了一句话。姚氏走后,无忧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外面的玉竹和春兰见状都不敢打扰。只有她一个人呆呆的趴在枕头上发愣! 第五十六章 淡淡忧伤 几日后,无忧感觉身体好了一些,所以便决定进宫去看姐姐,上次从宫里看到姐姐为子嗣发愁,她心里也很为姐姐着急,只是为了段高存的事情耽搁了,所以便急着进宫去好好给姐姐检查检查希望能够赶快了了她这桩心愿! 这日一早,无忧便梳洗整齐了带着玉竹和春兰出了屋子。四月的天气很是温暖了,只是早上还有些凉风,走出院子,花园里竞相开放的花朵上都还带着一层浅浅的露珠,花园里虽然姹紫嫣红的,不过无忧却是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今个,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绣着百合花朵的褙子,下身是一条白绫裙子,由于清早有些冷还所以肩膀上披了一件银色带暗纹的短披风,由于是进宫,所以发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挽着,今日是梳了一个高耸的发髻,发髻上还戴了几支鎏金镶嵌宝石的发簪,既高贵又不失淡雅。当然,沈钧送给她的那支一直都在大理陪伴着她的发簪她是没有戴了,让它静静的躺在了自己的首饰匣子里,虽然每天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她都会拿出来在手心里摸上半天! 知道无忧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所以一向爱说笑的春兰也不敢说说笑笑了,玉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的,她们两个只是静静的跟在无忧的身后,玉竹替无忧背着药箱子,春兰的手里也提着一个盒子,里面都是无忧今个为姐姐看病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刚穿过花园,她们走到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春兰便忽然望着前面说了一句。“那不是二爷吗?” 听到这话,无忧立刻心中一紧,随后便顿住了脚步,抬头往前面一望,果然看到前面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也正在向大门的方向而去,他的后面还跟着跟他形影不离的沈言!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了有个七八天了,这些天无忧一直都没有出门,而沈钧更是没有来看过她,所以两个人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当看到他的这一刻,无忧的心也砰砰直跳起来! 就在此刻,仿佛沈钧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也顿了一下脚步,远远的看到眼光也往这边看了一眼。由于离得有些远,所以无忧并不能洞察他看到自己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看到他那张脸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无忧仍然站在原地,并没有迎上去的意思,而沈钧仿佛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愿。这时候,站在无忧身后的春兰赶紧上前提醒道:“二奶奶,二爷正往这边看呢!咱们赶快过去吧?您和二爷说上两句话啊,保准二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过,无忧并没有应声也没有抬腿往前走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瞅着前方也在看她的那个人!一刻后,沈钧便忽得转过头去一直往大门外的方向走去,跟在后面的沈言见状也赶紧跟了过去! “哎,二爷走了?二奶奶您怎么不过去呢?”看到沈钧走了,春兰很是惋惜。 “他要是有心的话早就会走过来了!”无忧却是淡淡的道。 听到这话,春兰嘟了嘟嘴,一旁的玉竹也很是着急的道:“二小姐,您就服一次软又怎么样呢?男人总是要几分面子的!” “你不懂!”听到一直都不善言辞的玉竹也开口说自己了,无忧只是摇头道。 闻言,玉竹却是说:“奴婢是没有多少学问,可是奴婢知道感情里的男女其实并没有什么自尊和什么傲气可言的!这两样东西只能是让两个人产生隔阂和疏远!” 突然听到玉竹的话,无忧不禁拧了下眉头。然后转头望着玉竹有些吃惊!心想:这个小丫头怎么要不不说话,一说话就这样让人深思?的确,她说得很对,忘了是在哪里听过的,说恋爱中的男女是没有自尊的! 看到无忧如此看自己,玉竹不由得红了脸,赶紧垂下头道:“二小姐,您……怎么这么看奴婢呢?” 想想玉竹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在寻常人家也早已经嫁做人妇了,只是自己还总是觉得她小,是个小丫头呢!所以,随后无忧便微微笑道:“原来我还以为你还小呢,其实你都是个大姑娘了!在寻常人家也早已经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 闻言,玉竹便满脸通红的道:“二小姐,您说什么呢?” 又站在这里说了几句话,无忧认为沈钧这个功夫大概也已经走了,所以便一边往前迈步一边问:“旺儿把马车备好了吗?” “昨个晚上奴婢就告诉旺儿了,旺儿是个办事利索的,想必一大早就已经备好了马车了!”春兰在后面跟进回道。 听了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的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刚刚走到大门槛处,往外一望,不想沈钧这个时候还站在大门口外的石阶下面,沈言站在他的身后,两个小厮远远的才分别牵了两匹马儿过来!看到沈钧竟然还没有走,她也不由得一怔!这个时候,旺儿已经站在马车前了,马车就在离沈钧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就在这时候,沈钧忽然转过头来,不想也正好是看到正站在大门槛里的无忧主仆三个,他也不由得蹙了下眉头!不知道是没想到自己会又出门来,还是不想看到她? 这时候,沈钧和无忧相离得并不算远,可以说一个在大门槛里,另一个就站在大门外石阶下面。一时间,四目相对了一刻,不过沈钧的眼神却是迅速的离开了无忧转到了向他走来的马儿身上!看到他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无忧当然不会凑上前去,下一刻,便提起裙子迈腿跨过了大门槛,并且步下了台阶,走到马车前面,旺儿赶紧上前请安道:“给二小姐请安!” 扫了一眼行礼的旺儿,无忧便问:“我要的东西都装上车了吗?”昨个她专门列了个单子,上面都是一些自己配制的药品和一些自己庄子上的新鲜瓜果,虽然姐姐在宫里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到底是她的一番心意! “回二小姐的话,都按照您的吩咐一样不落的装上车了!”旺儿赶紧的回道。 “恩。”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这时候,无忧眼角的余光看到沈钧已经伸手接过了那小厮手中的缰绳,然后一跃便上了马!随后,无忧便也脚踩上了小脚踏准备上车去,旺儿也赶紧的上前撩开了马车的门帘! “二爷!二爷!”不想这个时候却是在府里传出了一声女音。 听到这女音,并且是喊二爷的,众人都是一怔!然后眼睛都朝府邸的大门口望去!只见是一个穿着粉色花点子褙子的模样俊俏的大丫头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皮革做的水壶!看到这个人,无忧的眉头微微的一拧,众人也都是屏住了呼吸。因为这个人就是伺候沈钧多年的大丫头秋兰。 随后,只见刚刚要策马扬鞭的沈钧听到有人叫他便放下了刚刚举过头顶的手臂,转头一望,只见秋兰已经一路小跑来到了沈钧的马儿前,见她香汗淋漓的,沈钧皱了下眉头,问:“什么事?” 这时候,秋兰气喘吁吁的用手背抹了一下额上的细汗,然后才举起抱在怀中的皮酒壶递到沈钧的面前,笑道:“二爷,这是奴婢今个起大早熬的冰糖雪梨,您这几日都在咳嗽,这个最最润肺止咳了,您带上去军营喝!” 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满脸微笑的秋兰,沈钧眼角的余光朝无忧的方向一瞥,只见她正踩在脚踏上朝这边看着,他的眸光一黯,然后便伸手接过秋兰手中的皮酒壶,大概是故意用比较大的声音道:“你挺有心的,还是你知道关心我!” 那个秋兰听了这话,不由得惊喜万分,并看到主子用和平时不一样的眸光望着自己,她不由得微微垂下了点头,带着一抹羞赧的道:“二爷哪里话?您是秋兰的主子,秋兰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你的!” 秋兰的回答似乎很让沈钧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会记得喝的!记得晚上给我买白切鸡回来,你伺候我好好喝几杯!” 听了这么抬举自己的话,秋兰赶紧狠命的点头,说:“是!是!秋兰再让厨房做几个二爷爱吃的菜。” “恩。”随后,沈钧点了点头,眼光朝马车的方向瞥了一眼,便举起手中的马鞭,朝马屁股抽打了两下,马儿便快速的奔跑了起来!沈言见状,也赶紧的跟了上去。 此刻,站在马车周围的几个人却是都傻了眼!旺儿,秋兰玉竹等都是心里气得要命,而无忧脸上淡淡的,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到底眼神里是没有光彩的!下一刻,秋兰便得意的转头想回府里去。不想,却是看到了无忧正站在马车前,她愣了一下,毕竟不敢造次,便赶紧的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秋兰给二奶奶请安!” 第五十七章 姐妹嫌隙 扫了一眼秋兰,无忧便说了一句。“起来吧!” 随后,秋兰便站直了身子,说:“秋兰刚才没看到二奶奶,还请二奶奶恕罪呢!”说话间,秋兰的下巴微微扬着,神情中也有些得意,大概是感觉现在自己在沈钧面前很是得脸吧! 听了这话,一旁的春兰却是有些看不惯了,说道:“二奶奶是个少有的良善人,要是真的没看见,二奶奶也不会怪你,就怕是……”说到这里,春兰便故意支吾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秋兰见当初的好姐妹竟然在主子面前这样和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气恼,便道:“春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眼里没有二奶奶不成?你现在在主子面前得势,可是不要随便踩以前的姐妹啊!” 听了这话,春兰很是生气,刚想说什么,一旁的玉竹却是拉了一下春兰,冷笑着对秋兰道:“春兰姐姐最是爱护一起的姐妹的,倒是有的下人在主子跟前奉承还不把正经主子放在眼里,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见连平时很是老实的玉竹也拿话呛自己,她不由得气恼了起来。 而此刻,无忧却是说话了。“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在我的面前就说话没轻没重,夹枪带棒的,是不是我平时都太好性了?”无忧的话虽然不重,但是语气却是已经带出了几分的威严,而且脸上也有些僵硬。所以众人见了,赶紧的闭嘴不语了! “奴婢知错了!二奶奶别生气。”春兰和玉竹赶紧的低头认错,而秋兰也是低首不语,也算还是低眉顺眼的。 见状,无忧瞥了她们几个一眼,便道:“玉竹跟着我进宫去,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是。”春兰和秋兰赶紧应声。 随后,无忧便转身登上了马车,玉竹背着药箱子也紧随着跟了上去,车帘子在随后便被拉了下来,旺儿亲自驾着马车便出发了! 目送无忧的马车离开后,春兰和秋兰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春兰便道:“秋兰,咱们姐妹一场,我好意奉劝你千万别再心存妄想,要不然你以后的下场会很惨的!” 闻言,秋兰却是冷冷一笑,带着讥讽和挖苦的语气道:“秋兰,好歹咱们也姐妹一场,你现在没必要卖了自己的当初的姐妹而向新主子讨好吧?还是你嫉妒我?当初你和我也是一样的人,你可别告诉我你当初心里一分我这样的妄想都没有的?现在二爷可是对我另眼相看,你吃不着葡萄就非得说葡萄是酸的!” 秋兰的几句话让春兰气不打一处来,她气恼的道:“我承认,当初我是也有点想向上爬的念头,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就算在二奶奶面前我也不会否认的!可是自从我看到了二爷怎么对二奶奶的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了。你信也罢了,不信也罢了,反正我是好意规劝你的,你不听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说完,便转头就走。 “我谢谢你的好意了!”秋兰不服气的望着春兰的背影道。 刚走到石阶上,春兰突然又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着石阶下面的秋兰说:“虽然你也许能吃到葡萄,但是吃这个葡萄以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是你难以承受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听了春兰的话,秋兰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眼睛望着春兰的背影是透着仇恨的光芒的,昔日的好姐妹终究还是了断了以往的情义! 无忧一路坐着马车,心里却是有些乱糟糟的,眼睛望着车窗外面的人群和店铺,脑子里却是仍旧停留在刚才的情景中!沈钧坐在马儿上,秋兰满面笑容的立在马儿下面,两个人有说有笑,仿佛就跟她不存在一样。她没有想到沈钧会如此对待她,更没有想到她和沈钧在相聚不久之后就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不知道她和他以后终究会怎么样?她的心却已经慢慢的沉入了谷底。 马车在颠簸了不久之后就停在了庄严肃穆的皇宫大门口,按照规矩,无忧和玉竹下车,向守门的御林军和太监交待了来意,才有专人引领着她们进入了宫门!去姐姐宫里的路并不陌生,皇宫里仍然如同以前一样寂静和庄严,走了不久之后她们便一路来到了姐姐居住的宫殿——昭阳殿。大概是早已经通传过了吧?所以并没有等候姐姐的贴身女官蔷薇便迎着自己一路把她们带到了姐姐的寝宫外面。 进入姐姐的寝宫之前,无忧转头对背着药箱子的玉竹嘱咐道:“进去以后娘娘如果问什么事情,你要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吗?” 听到了这话,玉竹赶紧点了点头。道:“奴婢明白,二小姐放心!” “恩。”闻言,无忧才算点了点头。心想:姐姐最为关心自己,恐怕姐姐也会问及玉竹,她实在是不想让姐姐再替自己担忧了! 不久后,蔷薇便笑着出来把无忧和玉竹领进了贤妃的寝宫。步入寝宫后,只见都是黄花梨木雕花家具的屋子里都用青色的布幔点缀,屋子里的花瓶里供着一大束牡丹,很是靓丽!只见贤妃坐在黄花梨木的绣花墩上,看到无忧走进来,满脸带笑,十分的高兴。 “无忧拜见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无忧随后便飘飘下拜,身后的玉竹也赶紧跪下行礼。 “免了!”贤妃见状微笑着道。 接着,贤妃便让无忧坐在自己的身旁的绣花墩上,并让蔷薇传上来好多点心,果子,茶水以及各式各样的吃食,十分的精致,都是在外边吃不到的! “无忧,赶快吃这个!还有这个,你再尝尝这个……”看到无忧,贤妃喜不自禁的拿各种吃的往无忧嘴里塞。 嘴巴里被塞得满满的无忧只得笑道:“姐姐,你还当无忧才几岁吗?这么多东西我哪里吃得了啊?” 听到这话,贤妃才笑道:“是啊!咱们姐妹多年不在一处,我还是认为你是个小孩子呢。转眼你不但长大成人,而且还都嫁了人,再往前可就要成为人母了!” 闻言,无忧心中莫名的一紧!心中不禁想:为人母?这时她突然想起她的葵水仿佛还没有来!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来着?好像这个月已经过了有十来天了吧?一向精细的她怎么会把这事给忘了呢?她自己还是个大夫呢!不会这么凑巧,她难道会中彩了? 看到无忧走神了,贤妃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怎么了?说你会做母亲你就不好意思了?” 贤妃的话让她赶紧回过神来,并且脸颊有些泛红的道:“姐姐哪里话?既然已经嫁人,以后做母亲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闻言,贤妃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愁眉不展的道:“哎,可是姐姐却是一直盼着来个孩子就是盼不到!” 看到姐姐忧愁的模样,无忧便赶紧道:“姐姐,今个我过来就是想好好的替你检查检查的!” “好啊!其实我一直想派人捎信让你进宫来呢。可是我知道你和沈钧刚刚夫妻团聚,家里的事情又多,所以才没好意思打扰你!”贤妃道。 “都怪我不好,应该早一点过来的!”无忧抱歉的道。 随后,无忧便在玉竹的帮助下让贤妃宽衣解带平躺在床上,开始为她做详细的妇科检查!平躺在床上的时候,贤妃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她的岁数也不小了,无论是江山社稷还是她和康德帝的感情都需要他们赶快生一个孩子出来,当然,最好是男孩! 为贤妃检查完后,蔷薇为贤妃穿戴衣服,无忧则是转头望着玉竹收拾为贤妃检查的工具。思索了一刻后,贤妃已经穿戴整齐走到了无忧的面前,有些急切的问:“无忧,我的身子到底怎么样?到底还能不能受孕?” 闻言,无忧微微笑着伸手抓住贤妃的手,道:“姐姐,你不必太过于担忧,你的身体很健康,日后一定能够生儿育女的!” “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怀不上呢?”贤妃追问。 “跟我以前怀疑的一样,是因为姐姐前些年吃了过多的避孕的药物有关!”无忧说。 “那怎么办?”贤妃紧张的问。 看到姐姐紧张的模样,无忧拍了拍她的手,安危道:“无妨!姐姐现在停药也有一年多了,大概你体内的药性也已经排净了,我再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两个月,大概就能够受孕了!” 听到这话,贤妃大喜过望,问道:“真的?我几个月以后肯定会有孩子吗?” 看到姐姐如此激动,无忧便说:“应该问题不大!” “太好了!”贤妃低头笑道。 这时候,服侍贤妃的蔷薇笑着道:“夫人不知道,娘娘盼孩子可是盼得吃不下睡不着的!如果娘娘膝下有一位皇子的话,皇上早就册封娘娘为皇后了。现在那些大臣们总是以娘娘没有子嗣为理由阻止皇上册封娘娘为皇后。” 第五十八章 养精蓄锐 听到这话,无忧一怔!然后转头望着姐姐,心想:怪不得姐姐盼子如此心切,这个孩子不但影响着她在宫中的地位,更影响着她和皇帝的感情,更是她精神的寄托!而且姐姐也到了而立之年,女子的生育黄金时期也快完了,她必须得让姐姐赶紧怀孕生子才是! 看到无忧看到自己的眼神,贤妃转头训斥蔷薇道:“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还不赶快去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有?” “是!”听到主子的训斥,蔷薇赶紧低首应声,然后便退了出去。 见状,玉竹知道贤妃娘娘和自家主子有私房话要说,所以也道:“二小姐,奴婢也下去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寝宫内便只剩下无忧和贤妃二人。贤妃忽然握住无忧的手,拉着她坐在雕花大床边,道:“其实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会这么急,现在皇上实在是让那些大臣们逼的很紧,他的压力也很大!” 听到这话,无忧说:“是啊!皇上也过了而立之年了,现在膝下还没有一子!” “没有子嗣,国本不稳。哎,就是怪我不争气!”贤妃很是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姐姐烦恼,无忧赶紧劝道:“这怎么能怪姐姐呢?如果不是当初情况不允许,姐姐也不会吃那么多避孕的药物,不吃那些避孕的药物,姐姐就不会迟迟没有身孕了!” “话是如此说。可是你知道自从谢贵妃倒了之后,这后宫之中也没剩下几个嫔妃,当然以前也不多。所以那些大臣们尤其是宗室们都在逼迫皇上选秀纳新的嫔妃进来替皇上绵延子嗣,皇上一直都不肯,死顶着!可是我也实在不想看着他为了我而得罪了那些宗室和大臣们,并且更不想他为了我不顾宗庙社稷。我也想了如果半年之内我还是不能有孕的话就劝说皇上选秀纳新的嫔妃进来为皇上生育子女!”说到这里的时候,贤妃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忧伤和恐惧。 无忧当然知道那忧伤是什么,更知道那恐惧是什么。所以,她便赶紧劝说道:“姐姐千万不要如此!感情是不能够分享的,你可能现在感觉没什么,但是真正有人分享你的感情的时候你就感觉生不如死!而且人的感情也是很微妙的,也许你和皇上的感情有第三个人的介入那么就完全的变质了!” “你说得我当然明白!可是皇上不能没有子嗣的。”贤妃为难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贤妃说:“姐姐放心,我会让姐姐赶快怀上孩子,而且一定要生下皇子!” 闻言,贤妃激动的抓住了无忧的手。问:“你说的是真的?我能一举生下皇子?” “我有九成把握!”无忧道。 听到这话,贤妃自然是大喜过望,笑道:“如果我真的能够在为皇上生下一位皇子的话,不但我以后有个依靠,就是和皇上的感情也能一直和顺下去了!” “我开个方子,把注意事项都写在纸上,姐姐一定要按照我说得去办!”无忧嘱咐着。 “恩,恩。”贤妃马上点头。 随后,无忧便起身走到八仙桌前,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毛笔,蘸了下墨汁,凝神想了一下,然后便快速的写下了一个药方,并还有好些个吃的喝的该注意的事项。不久后,墨汁干了,无忧才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了一旁的姐姐! 接过无忧手中的纸张,贤妃低头看了几眼,然后便疑惑的道:“不能吃醋?不能吃肉类?多吃水果和蔬菜?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姐姐的疑问,无忧微笑道:“姐姐不用问那么多,只管按照无忧上面写的去办就是了!” “可是不吃肉类的话身体能强壮吗?姐姐可是要怀孕生子的?”贤妃问道。 “当然不是一直不让你吃!是姐姐在怀孕之前不能吃,一旦确认了姐姐怀孕了,那么就什么都不用忌口了!”无忧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贤妃微微笑着把手中的纸张收了起来,然后道:“等午饭过后我就让蔷薇按照你给的药方去医政司抓药,今个晚上啊我就开始服药!” 听了这话,无忧一笑。然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低声对姐姐嘱咐道:“姐姐还有一事需注意,就是在吃这十副汤药期间……不能和皇上同床!” “啊?”听到这话,贤妃不禁有些惊讶。随后便问:“这又是为什么啊?” “要养精蓄锐方能一举成功啊!”无忧笑着道。 “呵呵……”听到这话,贤妃不禁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无忧又道:“对了,不但你要养精蓄锐,皇上也必须养精蓄锐,这期间绝对不能让他临幸女人!” 听到这话,贤妃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便皱着眉头道:“这个……如果我要养精蓄锐的话,又让他不去别的嫔妃处好像是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啊?” “这有什么小气的?这都是为了你们有孩子着想的!你一定要让皇上养精蓄锐,要不然就功亏一篑了!”无忧嘱咐道。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他肯定会遵守的。”贤妃笑笑。 随后,姐妹两个又说笑了一会儿,便到了晌午时分,蔷薇传了午膳进来,今日的午膳格外的丰盛,前前后后一共上了四五十道精致的菜肴,贤妃今日时分的高兴,不断的往无忧的碟子里夹菜,吃得无忧的肚皮都要撑破了,贤妃才算作罢!午后在贤妃的寝宫里小憩了一会儿,无忧便告辞离开了皇宫。 出了宫门后,坐在颤悠悠的马车里,无忧不禁在想:姐姐现在和皇上的感情甚好,但是她到底也三十岁了,花无百日红,虽然和当今皇上也是共患难的,但是毕竟当今圣上是九五至尊,后宫也是佳丽三千,何况肩膀上还肩负着绵延皇室子嗣的使命。所以,无忧一定要让姐姐赶紧怀上孩子,而且最好能怀上男孩子!好在以前她在现代做医生的时候有好多人重男轻女,有的就想怀个男孩子,所以好多中医都有让女子怀上男孩子的方法,那就是用酸碱性来调节婴儿的性别,想要个男孩子的话就让身体呈碱性,多吃水果蔬菜之类的碱性的食物,调节一段时间,等到身体内的体液呈碱性的时候,就吃上几副促进排卵的汤药,到时候十有*就会怀上男孩子了!虽然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无忧很是不理解这些做父母的想法,在她的心里男女都是一样的,她也想过以后自己有孩子的话,肯定是上天给她什么她就要什么,绝对不会人为的干预婴儿的性别,可是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她竟然也要用这种方法来帮助姐姐早早的能生下皇子!想想作为医生还真是很惭愧,可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姐姐必须要生下男孩才可以!无忧不禁在心中暗暗的忏悔! 等到马车缓缓的停靠在沈家大门前的时候,外面的光线已经很暗淡,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府邸里,给整个宅子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下了马车,进了沈家大门,一路来到了无忧居住的院落前,刚要步上台阶,无忧眼眸一瞥沈钧的书房的方向,只见房门敞开着,有几个丫头婆子往里面送着东西,大概是晚饭的时候要到了?他不是说今个晚上要回来吃晚饭吗?还要让那个秋兰伺候他喝几杯? 身后的玉竹看到无忧的眼睛朝沈钧书房的方向望着,不禁上前道:“二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无忧迅速的垂下眼睑,说了一句。“不必了!”说完,便提起裙子上了两步台阶直接走入了她自己居住的院子。玉竹见状,赶紧背着药箱子跟了上去! 刚进了院子,春兰等看到无忧回来,便赶紧迎出来道:“奶奶回来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屋子里走。 “奶奶,您累了吧?赶快洗漱一下吧?”春兰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一旁的小丫头们赶紧去打热水。 “恩。”无忧只是恩了一声,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随后,小丫头子打来了热水,春兰便服侍无忧洗了脸漱了口,然后便赶紧道:“奶奶,晚饭想吃点什么?奴婢吩咐厨房去做?” 听了这话,无忧道:“不必了!我晌午在宫里吃多了些,现在还有些撑,你们去用晚饭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说完,便往床的方向走去。 闻言,春兰便笑道:“那奶奶先歇着,等一会儿饿了再吩咐厨房去做好了!奴婢退下了。”说罢,便赶紧的退了下去。 房门紧闭后,无忧便赶紧的起身走到橱柜前,伸手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了几张自己平时制作的试纸来!望着手中的一张试纸,她不由得蹙了眉头。这些试纸是她平时自己制作用作检验女人是否怀孕的,可是倒是没有想到现在会用在自己身上了! 第五十九章 被人揭短 屋内被烛火照得灯火通明,房间里静谧的很,无忧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前,眼睛紧张的盯着放在面前的试纸上!她已经把自己的尿液涂在了试纸上,眼睛一直都在等待着试纸的变化,这五分钟就像是五年那样漫长!说实话,以前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和沈钧会有一个孩子,也想过如果她告诉他自己怀孕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是欢呼雀跃,还是喜形于色?可是,现在,她忽然不希望自己怀孕了,因为她不知道她和沈钧究竟会走向何方?当然,她和沈钧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这次也许只是闹意见吵架罢了,也许孩子还是一个契机,也许因为一个孩子的到来他们可以尽释前嫌!想到这里,无忧的心情便复杂了起来,她既希望能有一个孩子,可是又有些紧张害怕,总之,她的心乱了! 不久后,试纸上就出现了一点红,她的眼睛立刻就捕捉到了那一抹鲜红,不过她好像还有些不自信,眼睛直接盯着那抹鲜红从一个小点慢慢的扩散开来,最后成了鲜红的一片!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天哪!她真的要做母亲了?她的肚子里真的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随后,无忧按耐住自己那激动的情绪,伸手摸上了自己那依旧平坦的小腹…… 在那里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试纸上的鲜红又变成了深红,她才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了窗子前,轻轻的推开一扇雕花小窗,眼眸朝外面望去,只见院子里的廊檐下闪烁着几盏灯火,院子里很静,今夜没有月色,只有在空中的几点繁星,大概是因为知道她在休息吧?所以院落里的下人们也都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走动,是怕打扰了疲倦的她。靠在窗棂前,无忧望着院落里黑漆漆的花草树木,心里涌起了无边的涟漪…… 随后的半个多月,无忧便有了早孕的反应,每天食欲不振,胃里翻滚,恶心想吐,并且极易疲倦,每天都嗜睡,上午睡,下午睡,晚上还睡,所以便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当然,这大半个月沈钧还是一次都没有来过,说实话,无忧还是寄希望于他能够来的,也许他一来,哄哄自己,她就会把自己有孩子的事情告诉他,那么他们也许就会和好如初了,毕竟已经有了孩子,他们都是要为人父母的人了,再说放走段高存的事情她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可是,一天,一天,又一天,他却是始终没有来,无忧的心也是越等越凉,越等越失望!一直到了大半个月之后,无忧也明白了,他是不会过来看自己了,所以也有些心寒了起来! 这日后晌,阳光明媚,转眼已经到了初夏,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尤其这几日阳光很是强烈,午后都有些闷闷的感觉了!无忧歪在榻上,本来就气短的她现在更是感觉到了气闷。春兰知道这些日子无忧一直都不怎么舒服,不过却是以为她是心情不好,大概是二爷生气的缘故,并没有想到她是怀孕了,而且无忧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有孕的事情,就连每日恶心的时候也是把她们都支走才吐上两口,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怀孕的事情传出去,更不想让别人告诉沈钧自己有孕的事情,也不想让自己有孕这件事情成为她和沈钧和好的筹码! 所以,春兰端了一碗酸梅汤进来,走到榻前,道:“二奶奶,这几天天热,奴婢看您有些气短,所以让厨房专门做了酸梅汤过来,您喝一点吧?”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感觉那酸酸甜甜的东西好像有些滋味,所以便坐了起来,伸手接过春兰手中的酸梅汤,低头喝了两口,果然感觉不错,胃口也也是喜欢,所以便又低头喝了两口。正在此时,外面却是忽然传来了一段清晰的对话,因为无忧感觉气闷,所以雕花窗子一直都是开着的,所以外面有人说话很容易就听到了! “玉竹!”这声音无忧一下子就听出是秋兰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一抹尖锐。 院子里的玉竹看到是秋兰来了,心中有些不喜,便走过来问:“秋兰,你不在书房里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玉竹虽然是个老实忠厚的,但是对这个秋兰可是很厌恶,所以话里的语调都带着一抹不耐烦。 看到玉竹不拿正眼看自己的模样,秋兰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所以便扬着下巴道:“我是来拿二爷夏日里的换洗衣裳的!天热了,二爷身上还是春日的衣裳,那怎么能行?” 听到这话,玉竹转眼望了一眼竹帘内,才转头道:“知道了,等我回明了二奶奶都收拾好了你再来拿!” 闻言,秋兰却是不依!说:“等你回明了再收拾出来二爷岂不是要热死了?我在这里等着,你赶快进去回了二奶奶,把二爷的衣裳里面的外面的都收拾出来,我这就拿着走!二爷可是等着穿呢。” 秋兰的话很是让玉竹不爽,摆明了好像是来示威的,所以便也扳着脸说:“二爷现在又不在家,怎么也得等明个再换了吧?现在二奶奶正在歇着,难不成要为这点子事情吵醒了主子不成?让你回去你就先回去,等晚些时候我自然会叫小丫头子给你拿去的!” 玉竹的语气里已经是带着一抹训斥的味道,所以秋兰很是气恼!随后声音也变大了一些。道:“玉竹,你别拿二奶奶来压我,我在二爷跟前也是服侍了很多年的,现在又不是我来要衣裳,是二爷要换夏日的衣裳!要是二爷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你现在就去回二奶奶,我就在这里等着,二奶奶也是得以二爷为重的,要是二爷怪罪下来告诉你,二奶奶自己也担当不起!” 听到这话,一向最笨的玉竹很是生气,那日里这个秋兰不但自己主子脸色看,现在是明显的都欺负到门上来了,所以便也不客气的道:“秋兰,你一口一个二爷,别忘了二爷是你的主子,二奶奶也是你的主子!你就算是服侍了二爷再多年也是个下人,下人就得有下人的自知之明,别整天想着往上爬,别说爬高了摔得惨这样的话,你能不能爬高了还是个未知数呢!” 听到这个玉竹竟然也拿这种话来嘲笑自己,她在府里这么些年,说实话,当初老夫人把自己放在二爷身边明显的就是做个通房丫头,以后说不定能封为姨娘的,可是在二爷屋里好多年,二爷可是连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暗地里好多小姐妹和婆子们都在笑话她了,现在这个来了没多久的玉竹竟然也在这么多人面前嘲笑自己,她不由得也掐着腰咒骂了起来。“玉竹,想往上爬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别乌鸦站在猪背上看到人家黑不知道自己也是黑的!怎么的?还让我再说出难听的话来不成?我别管怎么着也是老夫人派来伺候二爷的,你呢?哼!只不过是个陪嫁来的丫头罢了,就痴心妄想勾引小爷们,你也不怕让主子知道了把你的皮揭了!” “你……”秋兰的话一下子就让玉竹噎着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听到外面吵架的小丫头和婆子们已经陆续的出来了几个,有两个上了些年纪的婆子马上过来劝道:“我说两位姑娘,你们都消消气吧!主子还在屋子里呢,你们就这样吵起来,像什么样子啊!” “就是啊!都少说两句吧,主子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另一个婆子也开口劝道。 而此刻,玉竹已经被秋兰气得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她的私密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秋兰一下子全部揭开来,不禁脸色潮红,十分的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这时候,秋兰看到自己的话把玉竹气得连话都说不上来了,不禁冷笑道:“哎呦,我只不过说了两句而已,这就受不住了?有本事就别做那下三滥的事?” “谁做下三滥的事了?谁下三滥了?”玉竹一听这话,自然是不依不饶的往前冲撞着秋兰。秋兰自然是也不示弱,两个人眼看就要动七手来,幸好周围的丫头婆子赶紧隔开她们,有人拉着秋兰,有人拉着玉竹,都是好言相劝的。一时间,院子里闹哄哄的,简直热闹死了! 此刻,在屋内已经听了一刻的无忧不禁脸色十分的难看,春兰见状,便赶紧的走出房门,指着那已经混战成一团的人群,厉声道:“你们都在那里干什么?知不知道已经惊扰到二奶奶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都鸦雀无声了,纷纷在原地垂手而立,就是玉竹和秋兰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玉竹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而秋兰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虽然她有些张狂,但是到底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主子面前发疯的,刚才也是二人话赶话闹的,再说本来她在丫头们里面也是不饶人的! 第六十章 以儆效尤 见众人都不敢说话了,春兰又嚷了她们两句道:“我看你们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二奶奶好性你们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是不是?” 听到这话,玉竹正哭泣着,秋兰便上前道:“我可是在心眼里敬重二奶奶的,今个我也只是来拿二爷的几件夏日的衣服罢了,可是玉竹却是就不是不去向二奶奶禀告,我们都是当奴才的,二爷要是明个嫌春日的衣裳热,这个罪责到底是来担啊?” 闻言,春兰却是冷笑道:“行了,秋兰,刚才我在里边你们的对话我和二奶奶可是都听到了,玉竹只不过是让你等个一时半刻的,二奶奶这几日身子不爽,不宜打扰,你怎么就不能等这一会儿了?” “我……”听到这话,秋兰却是没话可说了,遂低下头不理会春兰,但是神情里却是透着明显的不服! 见状,春兰便转头气哄哄的回到了屋子里,这时候,无忧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春兰便上前,陪笑道:“二奶奶,奴婢已经斥责了她们了!” “让她们候着,我有话要说!”无忧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春兰便点了下头,道:“二奶奶说得是,秋兰那蹄子是有些张狂了!” 无忧没有说话,春兰便赶紧的出去让众人等候。随后,无忧便缓缓的走到了门前,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众人都垂首站在院子里,都不敢说话,无忧此刻的眼光有些凌厉,随后就提起裙子迈出了门槛! “给二奶奶请安!”见无忧出来了,众人都纷纷行礼。 这次,无忧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微笑着让她们免礼,而是站在月台上,眼光扫视了一眼那些个婆子和丫头们,最后眼光扫了一眼秋兰和抽泣着的玉竹,只见玉竹很是委屈似的,而秋兰的眼光碰触到了她的眼光,然后便赶紧的垂下眼睑,似乎有些理亏害怕的样子!这时候,无忧的嘴角扯了一下,然后便用带着威严的声音道:“这些日子我身子不爽,没什么闲空来管教你们,你们就越发的得了意,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开始吵架甚至还要动手了,你们是不是感觉我这个主子平时太好性了?” 一言既出,站在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便赶紧惶恐的跪在了地上,齐声的道:“奴婢们不敢!还请二奶奶息怒!” 站在月台上的无忧眼眸在跪在地上的十来个丫头婆子们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道:“为了以儆效尤,今个我可是不罚不行了。我自从嫁到这府里还未曾处罚过一个人,看来今个是要破例了!” 听到这话,丫头婆子们都有些害怕,尤其是秋兰和玉竹马上磕头道:“二奶奶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闻言,无忧扫了一眼秋兰和玉竹,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下一刻,便道:“秋兰和玉竹今个触犯了主子,罚你们到院子外面跪三个时辰,今个晚上不许吃饭!另外扣你们三个月的月钱。” 听到这话,玉竹倒是没说什么,可能还是很认可主子的责罚的吧!可是那个秋兰愣了一下,然后便忽然抬头道:“二奶奶,今晚不许吃饭和扣三个月的月钱奴婢都认了,可是这跪三个时辰……” 听到秋兰要和自己调价还价的样子,无忧瞥了她一眼,厉声道:“怎么?你还不服?” “奴婢怎敢不服?可是再过一个时辰这天就要黑了,书房里就奴婢一个丫头,二爷要是回来了没有丫头服侍怎么行?还请二奶奶今日就罚奴婢一个时辰的跪,等到明日奴婢再补上两个时辰!”秋兰请求道。 听了这话,无忧的眼睛盯了这个秋兰一刻,感觉她虽然是个下人,但是未必也太张狂了些,竟然当着这么多奴婢们就和自己讲起价来了!这时候,一旁的春兰却是不客气的对那个秋兰道:“秋兰,你竟然敢在二奶奶面前讨价还价的!难道这府里缺你一个丫头还不行了?” 闻言,秋兰却是说:“这府里确实是丫头多的是,多秋兰一个不多,少秋兰一个也不少!可是……二爷用别人大概一时是习惯不了的。二爷的喜好秋兰我可是都知道的,到时候别的奴婢冲撞了二爷可就不就……不太好了吧?” 听了这话,无忧微微一笑,然后便缓缓的步下了台阶,来到秋兰的面前,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在她的旁边站了一刻,才道:“你说得很对,二爷的喜好可不是谁都知道的!”说完,便喊了一声。“春兰!” “奴婢在!”春兰听到呼唤,赶紧的跑了过来。 “你和秋兰是不是一同伺候二爷多年了?”无忧瞥眼问。 “是!奴婢和秋兰伺候二爷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春兰赶紧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说:“既然如此,那二爷的喜好你也是最明白的了!今个你就先去书房里伺候二爷!” “是。”听到指派,春兰赶紧的应声。 “二……”只是秋兰听到这个话却是眼眸中一惊。 随后,无忧便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秋兰道:“现在你可以马上去院子外跪着了!你们都给我记着时辰,三个时辰少跪一刻也不行!”说完,无忧便转头快步的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是!”奴婢们赶紧齐声应道。 随后,玉竹已经起来转身走到院子外边罚跪去了。众人也都站了起来,只有秋兰还跪着愣在那里!这时候,一个素来和秋兰相处的还算不错的婆子过来,低声的劝告道:“我说姑娘,你别在这里杵着了,赶快去罚跪吧!虽说二奶奶和二爷这几日不和,但是到底人家也是二爷明媒正娶的,往日里二爷宠着这位的时候就不必说了,你也要识时务才行,要不然吃亏的就是你自己了!” 听到这话,秋兰却是不以为然,随后便快速的站了起来,伸手一边拍裙子上的灰一边没好气的道:“你老还是管好您自己的事吧!”说罢,便转身走出院子,来到玉竹跪地不远的地方赌气似的跪了下来! 那个刚才劝她的婆子却是一口气被气得没有上来,自言自语的说:“我今儿这是怎么了?管这个闲事!”说完,便恨自己似的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一旁的一个小丫头看到了,却是道:“大娘,秋兰姐姐可是一个不听劝的人,春兰姐姐可是劝过她好几回了,她呀现在把春兰姐姐都恨上了呢!” “哼!早晚有她吃亏的那一天。”说罢,那个婆子就走开了! 无忧回到屋子里后,坐在八仙桌前,忽然感觉胃口里有些酸,便恶心了一口!想吐又没有吐出来,刚抚住了胸口,就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抬头一望,只见是春兰跟了进来。见状,她便赶紧的拿下了自己的手,隐忍着想干呕的感觉,她现在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因为身边的春兰和玉竹都可以说是对她忠心耿耿的,自己和沈钧这些日子互相不理睬,其实她们也早已经急在心里了,她怕她们一旦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孕肯定会去找沈钧告诉他,她真的不想沈钧是因为孩子才过来向自己服软的! 春兰慢慢的走到无忧的跟前,小心的道:“奶奶,秋兰那蹄子是不是气着您了?” 听到这话,无忧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后伸手接过春兰递过来的热茶,低头喝了一口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当的让我生气?” 闻言,春兰陪笑道:“奶奶说得是,她只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二奶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只是她并不满足于做一个丫头!”无忧说了一句,便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了八仙桌上,动作有些大,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些气恼的! 见状,春兰自然知道主子心里并不怎么高兴,所以便赶紧的说:“奶奶,其实今天这事并不能怪玉竹,可是奶奶连她也一起罚了!奴婢知道奶奶心里也不想的,不过玉竹是个明白的,肯定知道奶奶也是情非得已,今个晚饭过后奴婢会去看看玉竹的!” 听了这话,无忧脸上也有些不忍,说:“今个的事情虽然说不怪玉竹,但是她到底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我要是只罚秋兰不罚她,难免让别人说我袒护自己带来的人,以后也不好服众!这次委屈了她,我心里是有数的!你今晚上过去看她的时候就把我这句话告诉她,她会明白的!” “奶奶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春兰赶紧点头道。 随后,无忧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对了,刚才那个秋兰说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春兰蹙着眉头问。 无忧想了一下,然后说:“什么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什么勾引小爷们?什么……原话我也记不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玉竹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成?” “这个……”听到主子的问话,春兰蹙了下眉头,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第六十一章 针锋相对 见状,无忧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缘故了,便问道:“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 听到这话,春兰便心一横,道:“奶奶,您可千万别说是我春兰说的!您知道我和秋兰以前是好姐妹,现在不说反目成仇也是有了嫌隙。虽然说玉竹来得晚,但是这几年我们相处的也很好,春兰实在是不想和玉竹再……” “行了!这些我心里自然有数,你赶快说玉竹到底是怎么了?”无忧随后便问。 随后,春兰便道:“奶奶不在府里的这大半年,玉竹……玉竹因为替您打理胭脂水粉作坊和铺子的事情所以常常去大奶奶那边转转,这一来二去……”说到这里的时候,春兰抬头望着无忧支吾的没有说下去,大概想想二奶奶是个聪明人,大概她这一点也就明白了! 听到这话,无忧蹙起了眉头,低头想了一想:刚才那个秋兰说什么勾引小爷们,这小爷们里就只有杉哥和彬哥,彬哥还小,倒是杉哥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和玉竹年龄相仿,难道他们……想到这里,无忧见四下无人,跟前只有春兰一个,便道:“你是说玉竹和杉哥?” 看无忧猜出来了,春兰便点了点头。“恩。” “这事有多少时候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无忧继续问。 “大概也有小半年了!”春兰回忆了一下回答。 闻言,无忧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在想着她刚刚回来的那几日春兰和玉竹在自己跟前说的那些话原来还真是有迹象的,只是自己不明就里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去!不过想想也有些替玉竹着急,道:“这个玉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事大奶奶知道吗?”她知道姚氏可是很看重她这两个儿子的,尤其是杉哥年纪不大,读书却是很好,早已经中了举子,再过两年大概进士及第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十八岁也已经到了该寻摸亲事的年纪,姚氏对于儿子的婚事可是很慎重的,她知道姚氏可是想找一门门当户对的甚至还想攀个高枝,玉竹一个丫头,姚氏断然是不会同意让她进门的! 春兰随后便回答:“大奶奶应该还不知道,不过下人们里那些灵通的大概都知道了!要是大奶奶知道了,早就没有玉竹的好果子吃了。” “那是当然!大奶奶可是不会让一个丫头毁了自己儿子的声誉的。玉竹怎么办这样的糊涂事?闹不好就会自己粉身碎骨,闹好了也只是做一个通房姨娘之类的,虽然她话不多,人也实诚,但是我知道她的心是很高的,估计是不会走后一条路的!”无忧蹙着眉头有些替玉竹担忧。 听了这话,春兰倒是道:“二奶奶,不过奴婢冷眼旁观着这次玉竹和杉哥应该不是闹着玩的,大概都是动了真感情的!” 闻言,无忧不得不感慨了一下,说:“也是,感情来的时候是什么都挡不住的,一切的理智都抵不过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然后便默然不语了。 见无忧不说话了,春兰便小心的道:“奶奶,时候也不早了,秋兰那蹄子还在外边跪着,奴婢就先去书房照应一下,省得二爷回来找不到人!” “恩。”听了春兰的话,无忧点了点头。随后,春兰便退了下去。 春兰走后,无忧有些乏了,便起身走到床前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工夫,困意便袭来,每日里都犯困的她过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不觉中,夜晚便已经来临,一个小丫头见夜幕降临了,便轻手轻脚的进来点了一盏灯,看到主子还在床上睡着,便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她们都知道这些日子二奶奶很爱睡觉,有时候都会睡过了饭点,所以大家以后也就不叫她了,等到她睡够了,才进来问想吃什么,再让厨房去预备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外面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这时候,躺在床上的无忧已经被那声音给吵醒了,只是眼皮还是很沉重,并没有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是却是被一声巨大的声音给彻底的吵醒了! 咣当! 只听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无忧猛地睁开眼睛,这个声音来得太突然把她给吓了一跳,她不经意的伸手捂在胸口前!然后便坐起身子来,朝外面一望,在昏暗的烛火下竟然是穿着一身黑色袍子的高大身影站在屋子的中央!这时候,无忧不禁心里一紧,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今个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再看他的脸庞,只见他黑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他多少银子一样!再看看他的手里还牵着另一个人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被她今日罚跪的秋兰!见状,无忧知道肯定是有缘故了。 正在这时候,春兰慌张的跑了进来,望了望坐在床上的无忧,还有站在屋子中央的沈钧,伶俐的她赶紧打圆场道:“二爷,您赶快坐啊,奴婢给你沏茶去!” “不必了!”沈钧却是带着愠怒的挥了一下手。 这时候,坐在床上的无忧的眼光在空中和沈钧那带着愠怒的目光相撞,基于她对他的了解,她还是能感觉出他的眼神很是凌厉,脸色阴沉,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随后,无忧的眼光在沈钧牵着秋兰的手上停留了一刻,然后便把眼光瞥向别处,道:“二爷今个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无忧的话更是刺了沈钧一下,随即他便甩开秋兰的手,走到八仙桌前,伸手撩开袍子的一角,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语气僵硬的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罚秋兰的跪?” 听到这话,无忧的眼眸朝低头站在一旁的秋兰扫了一眼,便说:“二爷今个午后根本就不在场,怎么知道我是无缘无故的要罚她?” 听到无忧的反问,沈钧却是不耐烦的道:“他只不过是过来拿几件我夏日的衣裳罢了,这也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不通情理?” 听到沈钧竟然用小气不通情理来评价自己,无忧心头一气!然后便冷笑了一下,说:“哼,原来我在二爷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小气不通情理的妇人!” “这是你自己说的!”闻言,沈钧紧紧跟了一句。 沈钧的话真是气坏了无忧,她的眼光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以前他可以事事顺着自己,可以因为自己而违抗圣旨不顾自己的生命,可是现在却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当着下人们就和自己怄气!这时候,一旁的春兰看看情况好像有些剑拔弩张,所以想了一下,便鼓足了勇气,上前陪笑道:“二爷,实在是今个秋兰和玉竹一言不合吵了两句,所以二奶奶才……” “主子们在说话,谁让你插嘴的?”春兰的话没有说完,沈钧便把气都撒在了她的头上。 见状,春兰赶紧的跪在了地上,吓得道:“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多嘴的!” 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吓得什么似的春兰,无忧随后便对沈钧说:“二爷,不要难为下人了!有什么火气只管冲着我来就是了。” 听到这话,沈钧脸色一凛,然后便盯着坐在床上的无忧道:“听说你就因为自己一时的喜恶罚秋兰的跪而且还扣她三个月的月钱?” “我罚了她的跪和三个月的月钱是真,不过这一时的喜恶我可是不敢当!”无忧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哼,我不管你是一时的喜欢还是一时的不喜欢,总之,秋兰是我的人,别人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处置她!”沈钧道。 听了这话,无忧这次却是和他针尖对麦芒,说:“沈钧,我薛无忧现在是你的妻子,作为这个院子里的女主人难道还没有权利去处置一个丫头吗?” 无忧的话让沈钧无言以对,因为在大齐这个封建社会,原配妻子就是家里的当家主母,家务上的事情都是要由妻子来支配和管理的!所以无忧说得并没有任何错误!这时候,沈钧被噎了,所以便支吾了一句。“秋兰……秋兰不是一般的丫头!”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审视了沈钧一刻,然后问:“不是一般的丫头?那我倒是想听二爷说说秋兰到底是哪里不一般了?” “她已经伺候我多年了!”沈钧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无忧却是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哼,要这么说玉竹更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她的父母兄弟一直都是在我身边当差的,那就更不一般了?这个不一般,那个不一般,每个人都不一般,那这府里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 无忧的话让沈钧很是气恼,沈钧这次却是就是想和她扛着来似的,只是伸手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碗都拍得砰砰的乱象一通!众人也是都心惊胆战的,随后,沈钧便站起来瞪着无忧问:“我说得话你就是不听了是不是?今个这个秋兰就是不能罚!” 第六十二章 嚣张张狂 对于沈钧那咄咄逼人的话无忧很是气恼,仿佛今个也跟他较上了劲似的,便坚持的道:“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来的!秋兰那三个月的月钱是必须要扣的,还有今个没有跪够的时辰也要给我补回来!” “你……”无忧的话让沈钧气得说不上话来,一双眼神狠狠的盯着坐在床上的无忧。 这时候,见沈钧和无忧争执的如此厉害,秋兰便赶紧的上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二爷,二奶奶,请你们息怒!千万不要因为秋兰而伤了和气!只不过是跪三个时辰扣三个月的月钱而已,秋兰这就去外面跪着,还请二奶奶不要为了秋兰而和二爷怄气了!”说罢,便起身想要往外面走去。 听了秋兰的话,无忧的眼睛盯着此刻低眉顺眼的秋兰,心中却是在冷笑:这个秋兰倒是还有两下子,在沈钧的面前竟然如此顺从乖巧,今个下午和玉竹吵架的那个张狂劲头可是一去不复返了!看来她是吃准了沈钧受用这一套的! “站住!”果不其然,随后沈钧便朝刚要走出门槛的秋兰喊了一声。 秋兰不敢不站住,转头眼睛里含着泪花看着沈钧,娇弱的说了一句。“二爷?” 下一刻,只见沈钧站直了身子,眼睛在秋兰身上打了一个转,眉头紧蹙,然后就用很高的声音大概院落里都能够听得到的说了一句。“从今以后秋兰就不是丫头了!所以她不必领什么下人的月钱,更不需要再受什么罚跪!” 听到这话,无忧的眉头一拧,心中有一种不好的兆头,他在说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就当众人都是惊愕的时候,甚至连秋兰也摸不到状况的时候,沈钧又像是宣布给众人听一样的说了一句。“以后秋兰就是我的姨娘!明个就差人把西厢房的三间房子收拾出来,再叫匠人进来装潢打家具!” “二爷?”听到这话,秋兰自然是喜不自禁。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一天可是她盼了多年的,没想到今日没有任何征兆的便实现了这个多年的愿望,而且还是二爷亲自在二奶奶面前说的!而众人更是被惊得了不得!尤其是一直都在屋子里跪着的春兰,现在在外边候着的丫头婆子也听到这话了,外面都在小声的议论着呢! 而无忧听到沈钧忽然要纳秋兰为妾的话,也是愣了一下!她只感觉自己的头都有些发麻,她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能听到的!看了一眼那喜形于色的秋兰,然后把眼光落在了沈钧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她知道她听到的都是事实!不能再真实的事实!随后,无忧便咬了一下下唇,手掌慢慢攥成拳头,对着沈钧一字一句的道:“二爷要纳妾了,我在这里恭喜二爷了!” 这时候,沈钧看到无忧的脸色很是苍白,心中莫名的抖了一下!然后便把眼光望向别处,说:“谢二奶奶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径直的走出了房间。 望着沈钧那伟岸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门里,无忧的心狠狠的纠结着,仿佛被绳子勒着一样,她有点喘不上气来!眼光中有泪水在打转,但是却是倔强的隐忍着,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这时候,秋兰见沈钧走了,她转眼望了一眼坐在床上脸色发白的无忧,不禁得意的扬了一下下巴,然后便赶紧的喊了一声。“二爷!”随后,便赶紧的往门外走去。 此刻,跪在门不远的地方的春兰见秋兰那个得意劲头不禁暗自生气,所以当秋兰得意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趁着秋兰一个不留意,便暗自伸出了自己的一只脚!那个秋兰此时正是最为得意最为开心的时候,眼睛里只顾着已经走到院子里的沈钧的背影,哪里还能看清楚了路啊,所以下一刻,她的脚腕便被春兰的脚绊了一下,随后便只听见她哎呦了一声! “啊……”惨叫一声后,只见秋兰的整个身子便失去了平衡,随后她便像狗吃屎一样朝前方倒去! 这时候,站在院子里的丫头和婆子本来看到二爷带着秋兰气势汹汹的来了,并且他的声音很高,外面的人隐约能够听到二爷和二奶奶吵架的声音,最后便听到了二爷说封秋兰为姨娘的话,还说什么要把西厢房整理出来给秋兰住,众人正是不知所措在外边低声议论的时候,忽然看到二爷其实败坏的从屋子里出来,随后便是看到秋兰狗吃屎似的摔在了门槛上,所以众人忍不住便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当然,跪在门口的春兰也是暗自一笑,因为秋兰摔倒的那个模样真是太难看太狼狈了!虽然坐在床上的无忧也看到那个秋兰摔倒了,仿佛摔得还很重,半天都起不来的模样,但是她心里却是一点都不开心!她的眼光茫然的望着空空的门里,心里不禁在反复的问自己:他还是那个和她情投意合的沈钧吗?他还是那个她愿意抛下一切想随之相伴终生的沈钧吗?她还是那个她千方百计的从大理回到千里迢迢的大齐想与之团聚的沈钧吗?无忧在这一刻忽然迷茫了…… 半天后,秋兰才慢慢的扶着腰身站了起来,这一下可是摔得不轻,感觉浑身都跟散了架一样!站起来后,秋兰慢慢转身,眼睛看着春兰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两个人分别扬着下巴,谁也不服谁的样子!并且两个人的眼光中都充满了恨意,尤其是秋兰,她明白她昔日的好姐妹现在已经完全的和她站在对立面上了!秋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里面的二奶奶,还不敢太造次,只是用眼睛狠狠的白了一眼春兰,用低低的声音道:“我会记住你这个绊子的!” 听到这话,春兰却是道:“你如果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赶快向二奶奶请罪,我看在和你姐妹一场的份上,会带你向二奶奶求情的!” 闻言,秋兰却是笑道:“哼,我看你是羡慕我吧?你刚才没听到二爷的话吗?我现在已经是姨娘了!你如果现在跪下向我磕头认错,也许我会对你既往不咎!” “哼!你是会做梦!”听了秋兰的话,春兰不禁嗤之以鼻。 “哼!”见春兰很不以为然,秋兰伸手推开春兰,便走了出去。待到她看到在廊檐下的灯笼的照耀下,二爷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在盯着她看的时候,秋兰不禁有些懊恼的跺脚,冲着她们喊道:“看什么看?” 听到秋兰气恼的话,那些个丫头婆子就都散开了,毕竟以后秋兰可就是姨娘了,虽然说二奶奶才是正室,但是这位二奶奶虽然以前是得宠,可是这才两年多的时候二爷就冷着她这么些个日子,而且现在跟她争吵的很厉害,甚至还抬了身边的丫头做姨娘,这位二奶奶的脸面可是给丢尽了!以后啊说不定这个秋兰还会得了势呢,所以还是不要招惹事情,所以便各自走开了!看到那些个丫头婆子仿佛今日很是怕她似的,秋兰更是得意,虽然刚刚摔了一下,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随后她便哼着歌走出了院子! “呸!”待到秋兰走远了,一个婆子使劲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人啊?就算是抬了姨娘也没必要这么嚣张吧?”另外一个丫头白了秋兰走的方向一眼。 “二爷只是说了一句罢了,能不能当得上还不一定呢!”另外一个丫头嘟囔着。 那些个丫头婆子正在议论着,春兰便走出门来,吆喝了一嗓子。“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是!是!”那些个丫头婆子见春兰吆喝了,所以便赶紧的都散了。 随后,春兰便转身走进了房里,并且关闭了房门。走到床边,看到二奶奶仍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而且脸色也有些苍白,春兰便赶紧的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无忧的面前。说:“奶奶,您喝杯茶消消火吧?” “不想喝!”无忧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只感觉胸口疼得厉害。 见状,春兰自然知道是因为刚才二爷发火并且绝情的说要抬秋兰做姨娘的事,所以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劝道:“奶奶,可能二爷今个只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他可能并没有存那个心!您想想,老夫人可是把秋兰放在二爷身边多少年了,二爷从来没有动过什么心思的!”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苦涩的一笑。道:“你不用想什么话来安慰我,我根本不需要安慰,我一点事都没有!”随后,无忧便抬头望向了春兰。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春兰却是能看出无忧眼神中的伤心。然后便笑着说:“奶奶能想得开自然是最好了!不过话回来,其实您……可以稍微放低点身段,男人嘛最为心软了,尤其是二爷心真的很软,说不定二爷也就就坡下驴了!” 第六十三章 知心话语 对于春兰的话,无忧知道她的确是一片好心!而且她为了对自己尽忠还和多年的好姐妹反目成仇,无忧自然是知道她对自己的心的。但是她的话她是不认同的,她不是这个封建时代的女子,要以丈夫为尊,事事都要顺着丈夫,甚至有的还亲自张罗给丈夫纳妾,并且没有原则的讨好丈夫,她想要的是一份真感情!可能在这个时代她的确是奢求了!所以,下一刻,无忧便对春兰道:“春兰,我的想法你不懂!” “奶奶……”春兰还想说什么,可是无忧却是打断了她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闻言,春兰知道这位奶奶的脾气,外表虽然温婉但是内心却是极为刚强独立的,所以只得点头道:“那奴婢先出去,您有什么事叫奴婢一声就是了,您要是饿了,奴婢就马上让厨房做去!” “恩。”无忧点了点头。 随后,春兰便退了出去。等待房门关闭后,忍耐多时的无忧忍不住便恶心干呕,捂着嘴巴,迅速的下床踏着鞋子跑到脸盆架处,低头便吐了起来!只感觉胃里十分的酸,可是好像只是干呕,又吐不出什么东西,也是,这大半天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一点胃口也没有,还能吐出什么呢?吐了一会儿后,无忧站在脸盘处歇了一会儿,待到好受了一些,才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小腹仍旧是平坦的,但是这几天她能够很深刻的感觉到这里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这里有一个生命已经孕育,她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了!所以,她低声对着腹部道:“孩子,你要乖一点,你要让妈妈好受一些!因为你爸爸现在已经不能陪伴妈妈了!”说到这里,坚强的无忧终于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眼泪很温热,仿佛都能够灼烫了她的肌肤…… 这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春兰用手绢包了一些糕点悄悄的进了玉竹的房间。 “春兰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为春兰开门的玉竹看到外面的人问。 “还不是给你送吃的来,怕你饿着!”春兰走进来把小手绢放在了八仙桌上。 看了一眼手绢里的糕点,玉竹一瘸一拐的走到八仙桌前笑道:“还是姐姐你关心玉竹!” “你的腿没事吧?这一跪就是三个时辰,肯定是麻过了,记得晚上把腿放高一点!”春兰看了一眼玉竹一瘸一拐的腿道。 “知道了!”玉竹点了点头,然后又忽然拉住春兰问道:“对了,姐姐,我们家二小姐怎么样了?我听那些个婆子丫头们说二爷要抬秋兰做姨娘,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也听说了?”听到这话,春兰也是皱了一下眉头。 “这么说是真的了?”玉竹一听这话就焦急了起来。 “你别急!虽然二爷今个是这么说了不假,但是我想二爷也许是一时的气话而已,毕竟我伺候了二爷这么些年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二爷对那个秋兰有什么特别的?这事还得过几天再看看!”春兰道。 “二小姐肯定伤心死了!”玉竹说完便不放心的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二小姐去!” 听到这话,春兰赶紧上前拉住了玉竹的手臂,道:“不用了,我刚从那边过来,奶奶还吃了半碗莲子羹,这一会儿子已经上床睡了!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闻言,玉竹才放了下心,说:“那我明个一早再过去看看!” “赶快吃吧!”说完,春兰便坐下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已经坐在对面的玉竹。 随后,玉竹一边吃一边和春兰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今个的情景。最后,春兰忽然道:“有句话本不想对你说,可是你我姐妹其实也没什么瞒着的,索性就告诉你得了,省得总是在我心里搁着难受!” “什么话让姐姐这般上心?”听了春兰的话,玉竹倒是奇怪了起来。 “今个秋兰那蹄子说了那不该说的话,奶奶听了自然是有了疑心,所以便叫了我去问我,如果奶奶没有问起,我自然是不会说的,可是奶奶问起了,我自然不能再隐瞒或者是扯谎的,这一点玉竹你还得多担待!”春兰先是说了这几句话。 听到这话,玉竹有些紧张的问:“你说二小姐知道我和杉哥的事了?” “恩。”春兰点了点头。 玉竹先是惊愕了一下,然后又忽然平静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点心道:“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反正纸里包不住火,二小姐早晚是要知道的,也省得我整天惦记着了!” 听了这话,春兰便点头道:“你说得也是!” “那二小姐说什么了没有?”玉竹关切的问道。 “奶奶只说你太傻了,这件事以后受伤的肯定是你!还说以你的心性可能不会给杉哥做妾的,可是大奶奶是不会同意杉哥娶你进门做妻子的!所以奶奶很是替你担忧的。”春兰回答。 听了这话,玉竹感慨了一下,眼睛忽然有些酸,不过还是强忍着道:“我的主子就是我的主子,她竟然没有怪我私自和杉哥有了私情,却是替我在考虑!” 看到玉竹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春兰拧了下眉头,便问道:“玉竹,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玉竹反问。 “你和杉哥啊?你我都是下人,就算是飞上枝头了也最多是做个姨娘罢了!虽然好多丫头都想做姨娘,毕竟是半个主子,可是你我也都知道,姨娘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如果赶上个贤良正室还能过上个安稳日子,要是再能有一个一男半女的也是今生最大的福分了。可是如果这两样都不沾边的话,那这一生的日子除了锦衣玉食以外也是很难过的!”春兰由衷的道。 玉竹知道春兰说得都是肺腑之言,不过无奈好多丫头却都还是抱着各种各样的幻想飞蛾扑火,当然其中也不乏过得很是滋润的,不过这个滋润大概各人有各人的感受吧?所以,玉竹便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二小姐说得没有错,我是绝对不会做妾的!” “可是大奶奶是不会同意你做正室的,更何况大宅门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先例的,老夫人和大爷也是不会同意的!”春兰担忧的道。 “我知道我也不应该有那样的奢望!姐姐,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玉竹苦涩的笑道。 “既然不能做妻子,你又不愿意做妾,那你还和杉哥……”春兰忽然有些不明白玉竹了。 看到春兰那疑惑的神情,玉竹忽然笑道:“春兰姐姐,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并不是出于一般丫头那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想法才和杉哥……我对杉哥是真感情!当然,杉哥对我也不是像一般的公子对丫头的那种……我和杉哥虽然有了私情,但是我和他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听到这话,春兰愣了一下,然后看到玉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的时候,她便知道她说得都是实话,所以然后才说:“我一开始还以为……呵呵,看来是我的错,不该看轻了你!” “所以我现在能过一天就是一天,以后我和杉哥的路注定是不平坦的,不过我是无怨无悔的!”玉竹忽然望着桌子上的灯火道。 “恩。”春兰赞许的点了点头…… 以后的几天,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无忧一直都没有出过门,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知道二奶奶身体欠安心情也不好,所以都是轻手轻脚的谁也不敢高声说话做事的!无忧再见了玉竹以后也没有当面问起她和杉哥的事,大概自己也心情烦乱吧?也无暇顾及玉竹了,再说就是顾及,无忧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的。玉竹当然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无忧,见主子没有问起,脸皮薄的她也就没有主动的提起。自从那日沈钧放出要抬秋兰做姨娘的话后,主仆几个也都是悄悄的关注着西厢房,因为沈钧说会叫匠人进来装潢打家具,可是一连几日过去了,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并没有来什么匠人,沈钧也没有派任何人进来看那三间西厢房,所以下人们都认为那日是沈钧说得气话罢了!不过无忧却是在心里较了真的,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发下了誓言,只要一有匠人进来,她就会立刻离开这座院子,离开沈家!因为她曾经和沈钧说过,只要他身边有了任何一个别的女人,那就是她离开他的时候。 这日一早,无忧算算日子,她给姐姐贤妃的药方大概也有一个月了,吃了一个月的汤药后,姐姐的身体也应该可以受孕了,所以便一早带着玉竹背着药箱子进宫走了一趟!进宫去之后,贤妃正是着急想派人出宫去请无忧呢,无忧为贤妃把了脉后,便喜滋滋的告诉贤妃她的身体已经适合受孕了。听到这话,贤妃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无忧嘱咐了她几次应该注意的事项,又闲谈了一会儿,并且在贤妃的坚持下用了午膳,随后贤妃又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在御花园等宫里风景优美的地方转了好一圈才肯放她回来。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的书评很多,也让我知道有许多亲们在看,呵呵,亲们难得这么集中的冒泡!再两章就会有转折了,亲们稍安勿躁啊!因为留言的亲太多,所以就在这里统一回复了,不一一的回复了,呵呵! 第六十四章 创造机会 无忧本来就害喜的厉害,而且心情也不好,怕姐姐担心,所以在贤妃的面前一直都是强颜欢笑的。贤妃看她神采飞扬的,还认为她过得很幸福,所以便很少问及她的家务事,只是拉着她又吃又喝又转的,直到看到她实在是体力不支的才肯放她回来,而且还嘲笑她的身体还不如她呢!无忧只能是含笑遮掩过去。不过她强撑着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后,她便如同一滩烂泥似的歪在了马车上,好在马上也宽大,而且还有软枕,她便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心中却是又疲惫又难受的厉害! 在一旁伺候的玉竹看到主子很是不适的模样,便赶紧关切的问:“二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大概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吧!”无忧只好搪塞道。 “可是您已经有好些日子脸色不好了,还十分的贪睡,您……”玉竹皱着眉头说。 玉竹刚说了一半,大概无忧也感觉有些心虚吧?便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我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再说我又是个大夫,大概也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好像在从大理回来的路上太疲惫了,两个多月了都没有休息过来呢!” 听到无忧这么说,玉竹也就没有了疑心。毕竟二小姐可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大概她这也不是有孕的情况,如果现在有孕的话,二小姐估计早就说出来了,大概这个时候沈家早已经是欢喜一片了!不过玉竹这个时候还是很希望主子能够有孕的,毕竟如果现在有孕的话,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根本就不怕二爷不回来低眉顺眼的哄主子的!虽然她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气的,但是同为女人,她也能够明白二小姐现在心里不好受,所以心里更是心疼起主子来。 当马车停靠在沈家大门口的时候,天色早已经暗淡,天边也出现了美丽的彩霞。 玉竹转眼看看主子还没有醒,便伸手轻轻的推了一下无忧,低声道:“二小姐?二小姐?” 虽然在马车上也已经睡了多半个时辰了,但是无忧还是非常的困倦,听到耳边玉竹的声音,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才问了一句。“恩?” “到家了!”玉竹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了望车窗外面,果然马车已经停靠在了沈家的大门口,便道:“到了?”随后,无忧便坐了起来。 “二小姐您睡得太香了,奴婢都不忍心把您叫醒呢!”玉竹一边说一边笑着先行跳下马车,然后才扶着无忧下了马车。 随后,无忧步上台阶,迈进大门槛便进了沈家的大门,玉竹则是在其身后背着药箱子一路尾随着。刚步下门楼的台阶,上前走了没有十步的样子,不想就听到身后的门上说了一句。“二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没有意识的便顿住了脚步,不过却是没有回头去看,心却是莫名的又纠结了起来!跟在无忧身后的玉竹自然也是听到了后面门上的话,所以便回头望了一眼,果不其然,只见后面真的是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刚刚走进了大门口,而其身后还跟着一向在其左右的沈言!大概刚刚进门的沈钧也是看到了无忧的背影,他不禁在门楼上也停住了脚步,眼睛朝这便望着。见状,玉竹赶紧上前来到无忧的跟前,提醒道:“二小姐,姑爷也回来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转头望了一眼,只见沈钧站在大门前,也朝这边望着,不过却是没有过来的意思,无忧便扯了一下嘴角道:“回来了就回来了,与咱们有何干?回去了!”说罢,便转头便往前走。 “二小姐!”见小姐走了,玉竹不禁喊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沈钧看到无忧转头走了,眉头不禁一皱,随后便也大步流星的朝前方走去!沈钧的书房和无忧住的院落是在一个方向,而且就是相邻的,所以两个人其实路是一样的。但是无忧毕竟是女人,而沈钧是个男人,步子又大,走起路来一路都起着风似的,所以没走几步,沈钧便越过了无忧!当他越过自己的时候,无忧眼角的余光是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钧的,当他视她为无物的时候,无忧的心如同遭遇到了刀割一样难受。她的眉头一皱,胸口一阵发闷,而就在此时,脚底的绣花鞋忽然踩住了一块石子,不由得让她差点失去平衡,并向前踉跄了一下!并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啊……” “二小姐!”看到主子差点摔倒,玉竹赶紧的扔掉后背上的药箱子,上前就扶住了无忧。好在是有惊无险,无忧并没有摔倒,不过却是惊魂未定,毕竟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她也怕自己摔倒了会伤害到了孩子!虽然她和沈钧都要形同陌路了,但是她还是很在乎肚子中的这个孩子,尤其是这些日子她仿佛已经能和她心灵相通了! 大概是听到了背后的低呼,沈钧顿住了脚步。身后的沈言赶紧报告道:“二爷,二奶奶差点没摔倒!” 听到这话,沈钧赶忙转身,看到玉竹正好扶着无忧,无忧刚刚没站好的样子,他不由得一皱眉头,然后便快步的来到了无忧的面前,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责备之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闻言,抬头看到那张明显的带着一抹关切的脸,无忧的心莫名的又生出一抹暖意来,就是这一抹暖意让这些日子备受冷落的她又心乱起来,随后便说了一句。“不小心踩到了一粒石子!” 听到这话,沈钧蹙了下眉头,仔细的端详了一眼已经有好多日子没有好好看过的她,发现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不禁心下生出了一阵怜惜之情!其实,她和他是互相喜欢并爱着对方的,而且都愿意为对方付出所有,可是段高存一事却让他们两个有了心结!尤其是两个人也都是异常骄傲清高的人,所以一旦遇到了争执两个人便谁也不肯放下自尊去哄对方,去迁就对方,虽然他们内心中还是很愿意迁就对方的,可是仿佛谁也不想跨出这第一步! “你今个进宫了?”随后,沈钧似乎在没话找话说了。 “去看看姐姐!”无忧回答。 听了这话,沈钧沉默了一刻,然后说:“贤妃娘娘还好吧?” “挺好的!”无忧又回答。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好像沈钧再也找不到话说了,不过他却是仍旧站在她的跟前,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无忧亦站在那里,这一刻,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很想接近自己的意思,似乎过了这几日,他那日的火气也已经完全的消除了。这一刻,她不禁在想:也许那日他也是一时在气头上,因为自己那日语气也很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一定要惩罚秋兰,丝毫没有给他这个男主人的面子。而前两日玉竹在自己的跟前悄悄说好像那日沈钧从外面回来看到秋兰被罚跪在院子门口,就过来问了一句,不想秋兰却是哭得个梨花带雨,有的没有的说了不少可怜的话,本来沈钧就和无忧一直在冷战,听了这话,他以为是无忧没事找事故意惩罚他屋子里的下人,而来了之后无忧也是一味的强硬,他已经在秋兰面前许下会保全她,所以他们一言不合才会说出了那日要抬秋兰做姨娘的话。其实,出了卧室的门的时候沈钧就已经后悔了,本来他也自认为是一个很沉稳的人,可是无忧却是能点燃他所有的火气和神经,他竟然就要和她怄气,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他虽然后悔可是也不能再去故意说这句话不算数了,所以便一直拖着并没有让任何人进来收拾装潢他们院子里的那三间西厢房。不过,秋兰却是把那个话当了真,这几日都是喜滋滋的,不过看着主子又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便故意的向这方面扯了几句,沈钧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一直都没有接话,秋兰也只好作罢,只能是在心里干着急罢了!当然,这次看到无忧,也是面有愧色,但是无忧又不理他,所以他才负气的越过无忧要走,但是一听到无忧差点没摔倒,便是顾不得什么自尊傲气马上迎了上来,见无忧似乎也有些回转了,所以便站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无忧身后的玉竹看到沈钧和无忧两个人在夕阳下默默无言的站着,似乎两个人都是有意和好的,所以她便赶紧上前陪笑道:“姑爷,二小姐,这天色也晚了,你们还是进屋里说话去吧?眼看晚饭的时候就要到了,不如奴婢去厨房让他们做几个好菜给你们下酒?这一天姑爷和二小姐奔波了一日也都累了的!” 听到玉竹的话,沈钧和无忧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当然明白玉竹是在给两个人创造机会,毕竟她们好像谁也不愿意率先再迈出一步的。他不想先说回去,她也不想先邀请他回去! 第六十五章 下定决心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刻,沈钧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什么,不想背后却是有人叫了自己一声!“二爷!” 转头一望,只见是秋兰怀里还抱着一个纸包跑了过来,看到秋兰,沈钧的眉头皱了一下,无忧的眼光也落在了秋兰的身上!随后,秋兰便跑到了他们跟前,福了福身子,道:“秋兰给二爷,二奶奶请安!” 无忧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声,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秋兰又要玩什么把戏,也想看看沈钧的态度。随后,沈钧便问:“什么事?” “奴婢去外面给您买了您最爱吃的白切鸡,奴婢已经叫厨房给您做了几道您平时爱吃的小菜,奴婢这就去给您搬一坛您自藏的酒去!”秋兰的笑容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的灿烂。 听到这话,无忧垂下了眼睑,沈钧转眼看了无忧一眼,见她好像丝毫不为所动,所以他便沉着脸对秋兰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见状,秋兰便福了福身子,走之前朝无忧这边瞟了一眼,然后便退了下去。 秋兰走后,沈钧和无忧仍旧站了一刻,沈钧见无忧什么也不说,不由得有些气恼,而无忧也和沈钧的想法一样。随后,无忧便抬头对一旁的玉竹道:“玉竹,不用麻烦了,今个二爷已经有吃饭的地方了,咱们回去吧!” 听到这冷冰冰的话语,沈钧不由得蹙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后,无忧的眼睛对视上了沈钧的眼眸,冷笑道:“二爷不是说要抬了秋兰做姨娘吗?怎么这都过了好几日了也没看到二爷付诸于行动啊?对了,二爷是不是忘了让匠人进来装潢那三间西厢房?要不要我为二爷操持一下啊?”无忧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讽刺,把这些日子所受的气恼都发泄了出来!也是,这些天他都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而且那日还在下人们面前公然给自己没脸,这些旧事都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大概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心情也有些烦躁吧?所以无忧的话处处都带着刺似的! 听到这话,沈钧不由得眉头紧蹙,一股子血气方刚涌了上来,说:“没想到二奶奶还真是贤良淑德啊,天天盼着自己的夫君纳妾了!” “是我的夫君自己想纳妾,我也担不了这贤良淑德的帽子!”说罢,无忧便转头就往前走。 后面的玉竹听到二人竟然一言不合马上又吵了起来,心内已经着急万千了,可是却只能是干着急,见主子走了,她也只好赶紧的背起药箱子追了过去!而站在原地的沈钧却是气不打一处来,马上便转身朝自己的书房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就又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下,便掉头朝大门外再次走去! 后面的沈言见状,马上追上前去问:“二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军营!”沈钧咆哮的道。 听到这话,沈言只好陪着,不过却是小心的在其身后道:“二爷,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那个秋兰实在是有些僭越了……” 话刚说出来,沈钧便顿住了脚步,转眼用锐利的眸光盯着沈言一刻,把个沈言看得都有些心虚,随后,沈钧便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今个你又帮着她说话,你老婆是不是又给你吹枕头风了?” “我……”沈钧的一句话把个沈言问得说不出话来,所以就只得选择闭嘴。 随后,沈钧才负气的朝外面走去…… 着了这样的气恼,无忧回去后又是极其疲惫的,所以晚饭自然是不想吃的,便歪在床上休息,玉竹见状,也不敢言语,只得退了出去,在门口和春兰讲了几句刚才的事情,春兰也不禁摇了摇头。 第二日快到晌午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无忧隐隐约约的听到春兰告诫什么人说二奶奶正在歇着让他们小点声!但是就是小点声也毕竟是有声音的。所以歪在床上的无忧还是踏上鞋子来到了窗子前,伸手推开一扇雕花窗子,只见院落里有几个布衣打扮的男子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进了西厢房,并且又来来回回的搬动着西厢房的粗笨家具。而春兰和玉竹则是傻愣愣的站在院落里看着那些个人来回的走动,看得出她们的表情十分的不悦,可是又没有任何办法!看到这里,无忧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沈钧派人叫匠人进来收拾装潢西厢房了。呵呵,大概是自己昨个的两句话激怒了他吧?还是他本来就是想抬秋兰做姨娘了?无忧在心里苦笑,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时候,站在院子里的玉竹忽然反应过来,对一旁的春兰道:“哎呀,赶快去看看二小姐吧!她肯定是知道这事了。” “在一个院子里,怎么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二爷这次是怎么想的!哎。”春兰叹了一口气,然后两个人便赶紧的转身进了屋子。 当春兰和玉竹进了屋子后,只见无忧正穿着一身中衣坐在八仙桌前,只见她眼神有些呆滞,春兰和玉竹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春兰便上前小心翼翼的道:“奶奶,奴婢给您倒杯热茶吧?” 可是,无忧却是没有回答春兰的话,而是问道:“那些人是不是来装潢西厢房的?” 听到这话,春兰和玉竹对视了一眼,然后玉竹上前道:“奶奶都看到了?” 闻言,无忧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便点了点头说:“看来他是急着让秋兰进来了!” 听到这话,春兰赶紧上前劝道:“奶奶,其实就算是秋兰被抬了姨娘又怎么样?您才是正室奶奶,她进来了,您就拿出正牌奶奶的架子来,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她要是不循规蹈矩的她也没有好日子过的!” 不过玉竹却是不赞同春兰的话,道:“这话怎么说?难道姑爷想纳妾就纳妾了?就算是纳妾也要经过我们二小姐同意吧?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那现在也只有让咱们奶奶向二爷低低头了,可是……”说到这里,春兰转头望着无忧,因为她知道二奶奶的心性很高,大概是不会轻易和二爷低头的! 这时候,一直都沉默不语的无忧说话了。“玉竹,你去外面把旺儿叫进来我有话要吩咐他!” “是。”玉竹听了,不敢怠慢,赶紧的去了。 玉竹走了之后,无忧又吩咐春兰道:“春兰,以前二爷不是吩咐你掌管他的那些金银细软吗?你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丢失的,赶紧把单子给我拿过来!” “是。”春兰点头道。 随后,无忧又问:“老夫人去山上礼佛,走了多少时日了?” 听到这话,春兰便想了一下,然后回答:“老夫人走的时候说要念够七七四十九日的经书才会回来的,现在也就走了有十来天的时候!” “恩。”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冲着春兰挥了挥手,说:“去吧!” 春兰走后,无忧的眼神茫然的环顾着这个她住了两年多的屋子…… 第二日一早,无忧梳洗完毕后,吃了早饭,然后无忧便对跟前的春兰和玉竹道:“春兰,玉竹,把我素日穿的衣裳,佩戴的首饰,以及我的书籍,平时研制的药物,药箱子等等一切用具都赶快收拾出来!记住,收拾的都得是我从娘家带来或者是用自己的钱添置的东西,关于沈家的一切东西都不放在原处!” 突然听到这话,春兰和玉竹面面相觑,然后还是玉竹上前问道:“二小姐,您这是……” 听到问话,无忧倒是很大方的回答道:“昨个我已经吩咐旺儿备车了,今个我就搬到庄子上去住!” 听了无忧的话,春兰和玉竹皆是一惊!然后春兰便急切的问:“二奶奶,这是怎么话说得?您怎么突然就要去庄子上住?您这和二爷商量了没有啊?” “这是我自己个儿的事,为什么要和他商量?”无忧听到这话便是不悦的反问了一句。 春兰见状,便赶紧的又道:“就算您现在生二爷的气,可是您这样不告而别老夫人会怎么想呢?” “老夫人现在正在山上礼佛,一个月之内也回不来,我也等不了她老人家了!当然,现在是大奶奶当家,我会差人对大奶奶说一声的!”无忧说完,然后看了春兰一眼,便道:“行了,赶快按照我的吩咐去办,还有在我走之前不许和任何人说这事,当然你也没机会说了,收拾完了我马上就离开!” 听了这话,春兰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了,所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玉竹则是点头道:“二小姐觉得这沈家憋闷,出去庄子上住一阵子也好,玉竹马上收拾了东西陪您去!”说罢,便赶紧的打开橱柜,箱子等家具,开始拿包袱收拾东西。 看到玉竹如此,春兰无法,只得上前道:“既然二奶奶想去庄子上散散心,那春兰也陪您去,春兰也收拾东西去!” 第六十六章 坚决出走 听到春兰的话,无忧却是道:“春兰,你不必跟着我去了,我这次去庄子上……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闻言,春兰不禁一愣,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玉竹一眼后,便赶紧道:“二奶奶,您……这是哪里话?怎么……怎么就突然说不回来了?这府里可是您的家啊,再说还有二爷,有老夫人呢!”春兰是怎么也不明白二奶奶这次是怎么了?她只以为二奶奶要去庄子上住是因为和二爷怄气而已,只不过去住一阵子,过一阵子二爷就会把她接回来了! 看到春兰惊异的表情,玉竹倒是和无忧是通路中人,便过来道:“春兰姐姐,你不必问了,我家小姐的秉性我玉竹是最了解的,这次二爷可是伤了我们二小姐的心了,我家……” 这时候,无忧便打断了玉竹的话,说:“行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必再多说!赶快按照我的吩咐收拾东西。” 听到这话,春兰想了一下,便赶紧的道:“二奶奶,奴婢虽然是沈家的人,但是自从您嫁进府里来,二爷就把奴婢拨给您使唤,所以您就是奴婢的主子,所以主子去哪里,春兰自然是要跟着的,二奶奶,您就也带上奴婢吧!” 听到春兰的话,无忧愣了一下!正在犹豫之际,春兰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道:“二奶奶,您要是不答应,奴婢也是会跟到庄子上去的!” 见状,玉竹在一旁帮腔道:“二小姐,春兰姐姐是一心为您的,不如您就带上她吧!您嫁过来的时候陪嫁了四个丫头过来,另外三个姐姐都有了归宿,您身边就剩下奴婢一个,好歹春兰姐姐也可以跟奴婢一起伺候您的!”听了这话,春兰赶紧点头。 坐在椅子上的无忧扫了玉竹一眼,又看了看春兰,见她是一片诚心,再想想如果秋兰进来这个院子做了姨娘,春兰和秋兰现在已经势同水火,她再留在这里大概也会生出好多的事端,恐怕对她也不利,而且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多,也应该带着她一起离开比较好,所以随后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快收拾东西,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听了这话,春兰马上欢喜的道:“是!是!”随后,春兰和玉竹便抓紧收拾东西,无忧则是在一旁冷眼看着这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家具…… 终于,东西都收拾好了,无忧检查了那几个包袱,见都是按照她的吩咐收拾的,里面的东西都是她从娘家带来或者是在嫁过来后用自己的银钱添置的,而沈家的给的那些首饰衣服等物她是一件没拿,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个丫头拿着包袱一路朝大门口走去了! 这时候,沈家大门口外面已经停靠了三辆马车,旺儿夫妇早已经在外面等候,见无忧主仆三个人出来后,便赶紧的上前去接过包袱,放在一辆专门放行李东西的马车上,随后无忧便和玉竹以及春兰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而旺儿和刘氏则是坐另外一辆马车,很快,三辆马车便排着队前行起来!当然,这个状况被门上的几个小厮见了却是很是稀罕,不知道二奶奶这大包袱小行李的到底要去哪里?回娘家吧也不像,不过都是些下人们也就是背地里议论议论都不敢过问的。 颤悠悠的马车上,无忧在车窗里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沈家,纵然是感慨万千,也是转过头来,伸手放下了车窗上的窗帘,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嫁入这沈家也有两年多的时候了,可以说有苦也有甜,也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一直都以为可以白头偕老的人,没想到最后却仍旧是这样的收场! 一刻后,春兰便回道:“奶奶,奴婢已经把库房里的钥匙交给了院子里的婆子,还把账单也给了那个婆子,让她转交给二爷!” “恩。”无忧点了点头。她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么就不会带走属于沈家的一针一线。 随后,玉竹又道:“二小姐,奴婢已经让一个小丫头去回大奶奶了,就说您要去庄子上逛两天!”这是无忧吩咐的,毕竟现在是姚氏管家,老夫人又不在,她走了自然是要说一声的,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只是说去庄子上逛几天罢了! “恩。”无忧又点了点头,然后车厢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日傍晚,沈钧刚一回来,一个婆子便走上前来迎上他福了福身子,道:“二爷!” “什么事?”沈钧站在大门口处的假山处。 “这是春兰姑娘让奴婢交给您的,说是二奶奶吩咐的!”说着,那个婆子便把一本红色的帐本双手递给了沈钧。 听到这话,沈钧伸手接过账本,在落日的余晖下打开账本,低头快速的扫了一眼,然后便抬头问:“这是什么意思?”账本上都记得是这次他立功之后皇上的各种赏赐还有各位大臣们的贺礼,是他让春兰管理并交给无忧的。 这时候,那个婆子便又拿出一把钥匙递上道:“还有这把钥匙,也是春兰姑娘说是二奶奶让交给您的,还有就是她已经按照账本上的记录一一查看了一遍,并不少一样的!” 接过那个婆子手中的钥匙,沈钧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不知道无忧这是要闹那般。随后,那婆子见二爷张二摸不到头脑,便又回道:“二爷,今个晌午以前二奶奶带着春兰,玉竹,还有旺儿两口子乘坐着三辆马车离开府里了!” 听到这话,沈钧不由得一惊!然后便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婆子的手臂,那个婆子大概是被抓疼了所以呲牙咧嘴的,但是到底不敢吱声!随后,沈钧便急切的问:“你说什么?二奶奶走了?” “恩,恩。”那个婆子赶紧点头。 听到肯定的回答,沈钧迟疑了一下,才缓过了神来,然后又追问道:“那二奶奶去哪里了?” “去……据说是去城外她陪嫁的那个庄子上了!”那个婆子赶紧道。 闻言,沈钧便松开了那个婆子的手臂,傻了一刻,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账册,随后便转身快步的朝他和无忧共同居住的院子走去!进了院子,有两个小丫头看到沈钧仿佛带着一抹急切和愠怒走进来,她们两个便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随后,沈钧便伸手用力的撩开竹帘进了屋子!跨进了门槛后,沈钧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见里面和无忧居住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两样,窗明几净,只是仔细看后还是能够感觉有所不同,因为无忧带来的所有的书籍,药箱子,以及她日常用的东西都不见了!看到如此,沈钧的心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忧在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的,虽然两个人最近在冷战,在怄气,可是他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失去她!那种恐慌感让他都感到窒息!呆愣的坐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手上的账册也缓缓的从他的手中滑落在了地上。呆呆的坐了一刻之后,沈钧才喃喃自语的道:“走了?真的走了?” 随后,沈钧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赶紧站起来,走到橱柜前,伸手打开橱柜,只见里面无忧日常的换洗衣服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华贵的成亲的时候做的衣裳!再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只见里面也是几套华贵镶嵌宝石以及珍珠等金玉首饰,而且那些首饰都是成亲的时候沈家置办的。看到这些,沈钧忽然明白了,她拿走的都是她带来的东西,关于沈家的一切她是一根线头都没有拿走!她这是什么意思?要跟他划清界限吗?还是以后永远都不回来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候,沈钧不由得有些恼火了!然后便猛地伸手把那黄花梨木镶嵌着绿松石的首饰匣子便摔到了地上!只听砰地一声,首饰匣子被摔成了两半,而里面的首饰却滚落了一地!大概是外面的丫头婆子都听到了里面的巨响吧?大概都知道是二爷生气了,所以谁也不敢进来,都是候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的!大概过了很久之后,沈钧的眼光忽然被梳妆台上一个闪亮的东西所吸引,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大概天也快黑了,屋子里也很灰暗,不过那个闪耀的东西还是能发出微微的光芒!那是那只银色的簪子,是在上次和无忧分别的时候他送给她的,记得那日他走得早,她还没有起床,所以他便把这只簪子放在了她的枕头边上。而她就是戴着这只簪子失踪的,记得她曾经也告诉过他,她在大理的时候就是每天头上都戴着这只簪子,就是靠这只簪子以慰相思之苦的!随后,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伸手把那只簪子拿了起来,手指在那只簪子上摩挲了一刻,脸上大概也有了一丝的微微笑意,随后他便把那簪子放在了怀中,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 惊天霹雳 沈钧出了屋子之后,在廊檐下的灯火下,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沈钧扫了那些婆子丫头一眼,沉声道:“把里面收拾好!” “是。”那些个丫头婆子赶紧点头应声。 沈钧便迈步走了几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顿住脚步嘱咐了一句。“里面的东西摆设都不许乱动!” “是!”那些个丫头婆子赶紧又应声。 沈钧快步的离开了院子,步入了书房,这时候,书房里已经灯火通明,秋兰见沈钧回来了,赶紧满面笑容的上前道:“二爷,您回来了?” “恩。”沈钧沉声应了一声,便转身坐在了书案前,感觉异常疲惫的样子。 这两日秋兰见二爷已经派人叫了匠人开始装潢那三间西厢房,有几个平时溜须拍马的人便过来通知她并且奉承她,秋兰不禁受用,而且十分的高兴,眼看着她的姨娘梦就要实现了,而且她可是个消息灵通的,据说今个晌午前二奶奶就带着她的陪房和丫头坐着马车去庄子上了。秋兰当然知道肯定是二奶奶为二爷要抬自己做姨娘的事情生气了,越看到他们怄气,秋兰就越是得意,感觉他们夫妻生分了之后,她肯定就有迹可循了!见沈钧很是疲惫的样子,秋兰赶紧走到沈钧的身后,伸手一边帮沈钧按摩肩膀一边笑道:“二爷今个好像很累的样子!晚上二爷想吃什么?奴婢让厨房去准备?” “我不饿,下去吧!”沈钧有些不耐烦的道。 听了这话,秋兰却是还不死心,赶紧又道:“二爷,奴婢知道您累了,让奴婢再给您按按肩膀吧?” “下去!”沈钧这次有些愠怒了,只又说了两个字,但是语气却是非常的坚决。 闻言,秋兰便赶紧的停了手,走到沈钧的跟前,看到他的眼眸阴鸷,脸色很是不好看的样子,她便赶紧识趣的不敢多说什么下去了。 秋兰走后,沈钧才伸手从怀中拿出了那只银色的簪子,手指不断的在上面摩挲着,眼神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多月。时节也到了盛夏,午后外面的树上的知了不断的鸣叫着,烈日晒干了土地,人坐在屋子里不干活都满身是汗的感觉。来到庄子上后,无忧都是深居简出,不过却是在清晨和黄昏后都会在庄子上闲逛,这里空气好,环境清幽,倒是挺适合她这个孕妇的。这时候,她已经怀孕三个月有余了,腹部虽然还不是太明显,但是也已经有些显形了,不过她都是在绸缎褙子外面穿一层宽松的纱罩衣以来掩饰自己的身形,不过身边贴身伺候的春兰和玉竹还是不能避免的知道了她有孕的事情,不过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不过她已经严厉告诫过这两个人,谁也不许把她有了身孕的事情泄露出去,如果泄露出去一个字,她就让她们离开自己的身边,从此断绝主仆关系!所以,春兰和玉竹虽然有心以此事想让她和沈钧和好如初,但是毕竟主子有话谁也不敢造次!而且来这里一个多月了,沈钧始终未曾来过,也没有差人来过,虽然无忧表面没什么,但是下人们也知道无忧心中是憋了一口气的,所以谁也不敢在她的面前提二爷这两个字! 这天午后,无忧一个人躺在凉席上,身上只穿了一身乳白色的绣花中衣,很是凉爽的样子,下人们都让她赶下去午休了,她也睡一会儿,怀孕已经三个月多了,刚开始的早孕反应已经慢慢的没有了,现在已经感觉到身子有些重了,不过仿佛已经有了胎动的感觉,只是还不太明显,不过无忧仿佛已经可以和腹中的胎儿互动了!来这里一个多月了,沈钧始终未曾来过,她也没有去打听他到底有没有抬秋兰做姨娘,因为这些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本来是想和沈钧有个了断的,毕竟她还是想好聚好散,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孩子的事情,也是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以后这个孩子就是她自己的,她自己会抚育承认,跟沈钧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和沈钧毕竟是圣上赐婚,按照大齐的规矩,她和沈钧如果要分手的话,必须有圣上恩准才可以。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想让姐姐和家里人担心自己,当然就算是自己去求姐姐的话,姐姐也是不会让皇上答应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提出和离也是极其少有极其丢人现眼的事情,那样的话大概她连现在的清净日子都没有了。所以这件事她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也许如果由沈钧提出的话会更好一点,毕竟如果沈钧想休妻的话,自己的家人大概也没有办法了吧?不过就是不知道沈钧是什么意思了。所以无忧最近也很苦恼,她就是这个性格,如果没有可能再继续一起幸福的生活的话,那就不如趁早分手,只是在这个时代分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外面的烈日稍稍倾斜,房门便在外面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闭着眼睛的无忧其实已经醒了,微微睁开眼眸,只见是春兰轻轻的走了进来!看到无忧睁开了眼睛,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笑道:“奶奶醒了?” “恩。”随后,无忧便坐了起来。 这时候,春兰便端着托盘到了无忧的跟前,笑道:“奶奶看这是什么?” 无忧低头往那托盘里一扫,只见瓷碗里是一碗酸梅汤,不过碗里还有一块冰块,这个冰块在这个时代可是个稀罕物,不是王公贵族的家里可是没有的,她这个小庄子上也没有专门储存冰块的冰窖的。看到这冰镇的酸梅汤,无忧不禁眼睛一亮,道:“冰块?这是哪里来的?” “昨个大奶奶差人送来的!”春兰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床前的小几上,然后双手捧起碗递到了无忧的面前。 无忧双手接过那碗酸梅汤,别说,她看到这酸梅汤便是食欲大开的,本来在这个没有空调和电扇的时代盛夏是十分的难熬的,去年在沈家还尝试过冰块,今年在这庄子上还真是想了好几回了呢!随后,她便低头喝了半碗,然后笑道:“恩,这冰镇的酸梅汤就是解热的!大奶奶有心了。”来到这里一个多月的时候,姚氏时不时的就派人送新鲜的果蔬以及这庄子上没有的吃食用物过来,无忧倒是还挺感激她的。她现在处在非常时期,以前不喜欢吃的不喜欢用的现在倒是还挺想的,就拿今日的冰块来说就挺让她食欲大开的! 听了这话,春兰便笑道:“昨个奴婢忘了回您了,大奶奶送了许多新鲜的水果还有菜蔬过来,当然还有一大木桶子冰块!您来了这里这一个多月,大奶奶可是没有少往这边送东西呢!” “是啊!赶明个让旺儿派人把咱们庄子上的特产给大奶奶送回府里去点,并带我向大奶奶道谢!”无忧想了一下吩咐道。 “是!”春兰赶紧应了声。 随后,主仆两个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天来。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门被从外面打开后,只见是玉竹快步的走了进来,看样子有些慌张,一副有事的样子。无忧抬头看到,不禁问:“出什么事了?” “大奶奶差人过来说沈家出事了!”玉竹赶紧回答道。 “出什么事了?”听到这话,无忧和春兰都是一惊! “说二爷被皇上打进天牢了!”玉竹一下子就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听到这话,无忧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问,一旁的春兰已经按耐不住的问:“什么?二爷被打进了天牢?这是怎么话说得?二爷现在备受皇上器重,皇上怎么会好端端的把二爷打进天牢呢?”春兰毕竟是打小就伺候沈钧的人,虽然现在跟着二奶奶,但是心里对旧主还是十分的关切的! 看到无忧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玉竹,玉竹便赶紧的说:“来人是个小厮,具体的我问了几句他也是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说二爷犯了事,说是连老夫人都回来了,老夫人一听说就犯了心口疼的旧疾,大爷已经到处去打听了,大奶奶便派人来说请二奶奶赶紧回去!” 听到这话,无忧的眉头就蹙得更紧了!听到沈钧被打进天牢的消息,她的心还是一紧,不过转念一想,她已经决定和沈钧分手了,他的死活也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她还以什么立场回去沈家呢?虽然说她也希望沈钧没事,能够平安健康! 见无忧半晌不言语,玉竹没有说什么,毕竟她是知道自己主子的想法的,虽然春兰也了解现在二奶奶和二爷的状况,但是她毕竟是伺候了二爷好多年的,所以便赶紧的跪在地上,求道:“二奶奶,现在二爷处在危难之中,您可是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六十八章 犹豫为难 看到跪在地上的春兰,无忧心里百感交集,她和沈钧闹成今日这样,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分手,虽然他现在落了难,但是自己又以什么立场回去呢?所以,下一刻,无忧便低头对跪在地上的春兰道:“圣上怪罪下来,我一介女流回去又能怎么样?我没有能力救他的!” 可是,春兰却是道:“二奶奶是个神通之人,每次都吉人天相,这次也一定能够有办法救二爷的!再说奶奶的亲姐姐是当今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是最得当今圣上宠爱的,所以奶奶一定能够救二爷的!” 听到这话,无忧迟疑了一下,道:“沈家在宫里也是有一位娘娘的,自己的亲弟弟我想昭容娘娘也一定会全力营救的!” “二爷的姐姐是昭容不假,可是这么多年在圣上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的,估计平时连见一面都不容易的!奶奶虽然这些日子是和二爷闹得不愉快,但是您现在到底和二爷还是夫妻呢!还请奶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赶快回去吧!”春兰又求道。 看到春兰哭泣的模样,无忧坐在那里很是为难。心想:这个沈钧这次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热闹了当今圣上?他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样根本不管对方是谁,脾气上来执拗的很,不管是谁都是一根筋的!此刻,无忧虽然也有些为沈钧着急,毕竟当今圣上掌握人的生杀大权,他的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闹不好抄家灭门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却是不想回去的,在她离开那个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还会回去! 春兰见无忧好像不为所动的样子,她便转头望着玉竹,玉竹见状,便上前小心翼翼的道:“二小姐,刚才大奶奶派来的人说老夫人这次的病不轻,已经请了两位知名的大夫,可是也没见好转,这陈年旧疾大概也只有您能治了!就算是您先不为姑爷,老夫人的病您还需回去看看的。大奶奶派的人来说得很急,晚了怕是……”说到这里,玉竹便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着玉竹,此刻,她是不能再拒绝了,毕竟沈老夫人和自己也是婆媳一场,更何况沈老夫人的旧疾她是很明白的,是心绞痛,这次大概是因为沈钧的事情急火攻心,本来沈老夫人年事已高,再说这两年身子也不太好,这样一来大概很是危险,可是,她又低头看看自己那已经有些显形的肚子,不禁拧了眉头。因为这样回去恐怕是不好遮掩,万一让人识破,她再想回来恐怕就难了! 看到二奶奶望着自己的肚子发呆,聪明的春兰马上知道二奶奶是在担心什么,所以便赶紧上前道:“奶奶,您是不是怕让人看出来您有身孕的事情?奶奶放心这次回去奴婢和玉竹都会守口如瓶的。而且您这外面穿着纱罩衣再在里面系上一条宽腰带是没人会看出来的,再说您平时也不要出去走动,奴婢想是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再怎么作为一个医者来说是不能不管沈老夫人的死活的,所以回去看一眼沈老夫人,至于沈钧的事情只好看看情况再做计较。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点头道:“你们赶快去准备行装吧!记着把药材都带齐了。” 听到无忧终于是答应了,春兰马上喜出望外的站起来和玉竹马上就去打点。无忧最后还嘱咐了一句。“衣服不用带太多,我不会久留的!还有你们二爷的事情我也不能保证能够救得了他!” 闻言,春兰却是笑道:“奴婢知道二奶奶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是非常好的!”说罢,便赶紧去准备行装了。 两个丫头的手脚都很快,转眼便收拾好了,马车也在外面备好了,听说无忧要回沈家,旺儿不放心,所以亲自驾着马车送无忧回去。奔波了一路后,等到无忧的马车停靠在沈家大门口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了!门上的人见是无忧回来了,不敢怠慢,赶紧的有人到沈老夫人的屋子里传话去了!无忧也是直接往老夫人的院落走去。 刚刚走进了沈老夫人居住的院子,就看到穿着一身湖绿色褙子的姚氏迎了上来,看来是门上的人早已经传话过来了!姚氏看到无忧赶紧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道:“弟妹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大嫂,老夫人现在怎么样?”看到姚氏的脸色很凝重,无忧知道大概沈老夫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老毛病又犯了,一天之类请了两个有名的大夫过来都没有办法!”姚氏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看来沈老夫人果真是急火攻心,再加上以前还有心绞痛的毛病,而且现在人老体弱,而且心上的事情也麻烦,所以应该很是棘手的!随后,无忧便道:“那我进去看看再说!” 可是,姚氏却是伸手抓住了无忧的手腕,道:“弟妹,等一下!” “大嫂有事?”无忧疑惑的问。 听到无忧的问话,姚氏看了无忧一眼,然后说:“我派去的人可是告诉你二弟的事情了?” 见姚氏提起了,无忧只好道:“说是他惹怒了圣上被关进了天牢。怎么会这样?” 见无忧都知道了,姚氏便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昨个的事情。你大哥这都在外边打听了一天了,好像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哎,所以老夫人才会如此着急的。弟妹啊,老夫人刚刚礼佛回来,我没告诉她……你和二弟闹别扭的事情,只说你去庄子上避暑几日,所以你先别提这事!对了,你和二弟怎么会弄成这样子?你们小两口平时恩恩爱爱的,怎么这次闹得这么严重?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委屈告诉大嫂,我让你大哥教训二弟!”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头,然后便只得道:“我和沈钧的事情别人帮不了我们,既然大嫂没有向老夫人提起,那么大嫂就当做不知道这事就好了!一切还是等我替老夫人把脉之后再说吧,毕竟老夫人的病情是不得耽误的!” 听无忧这么说,姚氏只好点头道:“应该如此!” 随后,无忧便在玉竹的搀扶下进了屋子,屋子里寂静的很,只见一个头上戴着勒子的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歪在炕上,炕边上还跪着一个丫头在给她捶腿,见无忧进来,站在地上伺候的双喜赶紧福了福身子,道:“二奶奶!” “恩。”无忧点了点头。 这时候,大概是沈老夫人听到了双喜的说话声,所以便睁开眼睛,当看到果真是无忧来了之后,便赶紧的让丫头扶着她坐了起来,无忧见状,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无忧给老夫人请安!” 这时候,沈老夫人已经坐在了炕上,然后便向无忧伸手,道:“快过来!” 无忧赶紧的上前,拉住沈老夫人的手,沈老夫人便道:“我听你大嫂说你这几天去庄子上避暑去了,怎么你才回来?你可知道钧儿他……被圣上打进天牢了!呜呜……”说完,沈老夫人便老泪纵横起来。 看到满头银发的沈老夫人如此伤心,无忧现在肚子里也有了孩子,也刚刚能够体会到为人父母的苦心,心内也很是伤感,所以便劝慰道:“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自己还要保重身体才是!” “话是如此说,可是要是钧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还活着做什么?不如就跟着他一起去罢了!”说着,沈老夫人便用手绢抹着眼泪。 这时候,姚氏也已经走了进来,见沈老夫人哭泣的样子,便赶紧劝道:“老夫人,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担当的起?正好无忧来了,赶快让她给您把把脉,赶快开个房子给您吃了,您的身子好起来才好啊,又不等大爷回来,肯定是要急死的!” “钧儿不能平安回来,我不要再治病了!”沈老夫人却是固执的道。 “这……”姚氏一听,真是没有了办法。 无忧迟疑了一下,才道:“老夫人,圣上一向对二爷器重有加,这次也许只是一时之气罢了,毕竟二爷是少有的帅才,皇上肯定舍不得杀他的。所以您还是要保重身体,有病赶快医治,要不然等二爷平安回来了您却是身体欠安了,那可是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弟妹说得极是啊!”姚氏赶紧附和道。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便突然抓住无忧的手道:“对了,你的姐姐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贤妃娘娘,她的话在皇上面前肯定是有用的,不如你赶快进宫去为钧儿求情啊!” “这……”无忧其实一进来的时候就知道沈老夫人也许会提出如此的要求,可是她却是有些为难。 见无忧面有难色,沈老夫人不禁不悦的道:“怎么?难道你不想救钧儿不成?他可是你的夫君,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六十九章 淡然面对 看到沈老夫人不高兴了,一旁的姚氏赶紧打圆场道:“哎呀老夫人,弟妹怎么会不想救二弟呢!您可是误会了弟妹了,虽说弟妹的姐姐是贤妃娘娘,在宫里也是独宠于圣上,可是毕竟伴君如伴虎,贤妃娘娘在皇上面前说话也是要顾及分寸的!”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你说这话也是有的,就算是再受皇上宠爱在圣上面前也是有君臣之分的!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家也只有指望贤妃娘娘能给钧儿说话了,虽说霜儿也是位昭容,但是在圣上面前可是说不上话的!” “贤妃娘娘和弟妹姐妹情深,我想只要有机会,娘娘肯定会帮忙的!”姚氏赶紧的道。 “我这是这么想,毕竟就算她不顾及咱们沈家,可是钧儿可是她的亲妹婿,她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妹子守寡的!无忧,事不宜迟,你明个一早就进宫去求贤妃娘娘去,我会让你带几样我这些年来压箱底的东西去孝敬娘娘的!”沈老夫人想了一下道。 听到这样的话,无忧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拒绝了,这时候,一旁的姚氏又悄悄的拽了拽无忧的衣裳,随后,无忧才点头道:“明个一早我就进宫去!只是老夫人的礼物就不用带了,我姐姐也不会收您的礼物的。” “是啊,是啊。老夫人,咱们和贤妃娘娘毕竟是姻亲关系,咱们这个时候拿礼物去反倒是显得咱们小气,贤妃娘娘收着也不自在。不如二弟平安归来以后咱们再答谢为好!”姚氏笑道。 听了这话,沈老夫人便道:“恩,你说得也是,那就这样办吧!” 见沈老夫人的脸色有些缓和,无忧才道:“老夫人,不如让无忧给您把把脉吧?” “恩。”这时候,沈老夫人才算答应了。 见状,双喜早已经拿出了准备好的脉枕,无忧坐到炕上,开始为老夫人搭脉,一刻后,无忧便放开了沈老夫人的手腕,一旁站立的姚氏赶紧问:“怎么样?” “急火攻心牵动了救济复发!”无忧平静的回答。 “那怎么办?”姚氏又问。 “玉竹,把人参保心丸拿来给老夫人服下!”无忧吩咐道。 “是!”玉竹闻言赶紧的去药箱子里找药丸去了。 随后,无忧又拿起毛笔一边写药方一边道:“我再开一个方子,早晚先服药三日,过一会儿我再施针一次,大概就能缓解症状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也高兴的道:“还是你的医术了得,请了两个很有名望的大夫过来都是说让我吃药看看,没有别的好法子呢!”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道:“大概是我比较了解老夫人的病情罢了!” 随后,双喜便用温水帮老夫人把人参养心丸服下,无忧又为老夫人施了针,老夫人果然感觉好受了一些,又陪着说了一会儿子话,老夫人略感宽慰了,姚氏和无忧才一起请辞出来! 出了沈老夫人的屋子,夜幕早已经降临了,不过院子里都挂着灯笼,所以很是明亮!姚氏和无忧并肩一边说话一边走着,姚氏扫了无忧一眼,不禁道:“弟妹,这样大热的天,你怎么还穿着纱罩衣啊?也不怕中暑吗?” 听到这话,无忧怕姚氏看出来自己怀了身子,所以便赶紧的道:“庄子上到底比城里清凉些,再说我回来的时候太阳也快落山了,前几日又偶感了些风寒,所以便拿出这纱罩衣出来穿了!”说着,她还伸手并拢了一下身上纱罩衣的衣襟,毕竟姚氏是个精明人,她还是小心为妙! 姚氏此刻也是焦头烂额的,毕竟也害怕因为沈钧触犯天颜的事情而使整个沈家获罪,所以她并没有多想,便道:“怪不得呢!我说这大热的天,晌午的时候我坐着还出汗呢!” 闻言,无忧一笑,便赶紧的转移了话题,道:“说来无忧还没有感谢大嫂呢!” “感谢我什么?”姚氏疑惑的问。 “我去庄子上这一个多月大嫂可是没少费心派人去给我送东西,别说你送的那些瓜果蔬菜尤其是那冰块我可是受用的很呢!”无忧笑道。 听到这话,姚氏拧了一下眉头,说:“瓜果蔬菜我是给你送了两次,不过那个冰块可不是我送的,也怪我粗心,怎么没想到给你送些冰块过去呢?要知道庄子上肯定没有这东西的!” 听到姚氏的话,无忧不禁一怔!心下便疑惑起来:怎么回事?那冰块不是姚氏送的?可是玉竹说明明是姚氏派人送来的呀?还有明明她这一个多月吃的都是新鲜送来的水果蔬菜,少说也是送到庄子上有五六次之多,怎么姚氏说才送了两次呢?难道…… 正在这时候,姚氏和无忧已经并肩走出了沈老夫人居住的院落,正好春花赶过来道:“奶奶,给二奶奶请安!”春花看到无忧,便赶紧先行了个礼。 无忧赶紧道:“免了!” 见春花来的行色匆匆的,姚氏赶紧问:“是不是你家大爷回来了?” “大爷刚进门的!”春花马上回答。 听到这话,姚氏便赶紧对无忧说了一句。“弟妹啊,我先去看看你大哥到底打听出来了什么没有,要是有二弟的消息,我马上再过去给你回话啊!” “好!”闻言,无忧便赶紧的点了点头。随后,目送着姚氏离去,心中多少也有些牵挂,只是希望沈钧能够平安归来就好了,虽然两个人之间已经形同陌路了,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平安,那就是所说的最后能相忘于江湖吧? 目送着姚氏离开后,四周除了春兰和玉竹以外已经别无旁人,春兰便赶紧的上前轻声道:“奶奶,可是吓死我了!大奶奶可是个精明人,幸亏啊今日天黑了,大奶奶又有些心不在焉的,要不然还这是个麻烦事呢!” 说到这话,一旁的玉竹也是道:“是啊!可是明个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二小姐藏起来不见人了吧?”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道:“明日咱们一早就进宫去!” 闻言,一旁的春兰马上就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奶奶可以进宫去躲躲。反正您给老夫人也看了病,开了药方子了,而且也进宫去给二爷求了情,等晚上再回来就好了!”虽然春兰现在一心为无忧打算,但是到底沈家是她的旧主,她还是希望二奶奶能够和二爷重归于好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没有言语,只说了一句。“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是!”闻言,春兰便赶紧上前搀扶着无忧往回去的路走去,后面的玉竹背着药箱子一路跟着…… 回到原来居住的屋子后,无忧发现屋子里的陈设甚至是床单床幔都还以前一样,到处也没有一丁点的改变,而且屋子里虽然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人住了,但是还是窗明几净的,看得出每日都有人进来收拾的。春兰传了一个丫头进来问话,据那丫头说二爷这一个多月都在书房里歇着,只到这边来过两三次,并且自从无忧走了之后,那西厢房的装潢也停了,匠人们都被遣了出去,当然也就没有发生抬秋兰做姨娘的事情了,据说那个秋兰这些日子倒是老实的很,一次这院子也没有来过。听到这些后,无忧心里倒是没有起多大的波澜,她发现她现在仿佛已经心如止水了,除了不想让沈钧有生命危险之外,她的心现在已经完全的转移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了!不过,春兰还是在劝着无忧。玉竹也是实在不想姑爷和二小姐就这么完了! 这日晚间,无忧坐在床边,春兰一边为无忧洗脚一边道:“奶奶,看来呀二爷就是和您一时怄气罢了,他没有想真的让那个秋兰做姨娘的,刚才奴婢去西厢房里看了看,里面乱七八糟的,看来啊您走了,二爷就让那帮匠人出去了呢!” 听到这话,无忧则是淡淡的道:“他怎么样横竖都和我无关了!” “可是……”听到这话,春兰还想说什么。 可是,无忧却是打断她道:“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们也早点歇着吧!” 听到这话,春兰只好作罢,便赶紧的拿毛巾给无忧擦脚,而一旁的玉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是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她的手上虽然在收拾着药箱子和明日进宫无忧穿的衣服,但是心神却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了!这日夜里,无忧自然是辗转反侧,没想到还会再次回到沈家,更没想到还会再在这个屋子里睡觉,不过应该也就是这一晚罢了! 入夜,万簌寂静,春兰也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窗子外面的昆虫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的,更是吵得让人睡不着了!本来她也是睡意全无的,毕竟她也是担忧自己是否真的回离开沈家的,毕竟她从小就生长在这里,而且二爷对她不薄,她是不想离开的,可是现在既认定了二奶奶是主子,二奶奶去哪里,她就要跟去哪里的,可是心内还是有些踌躇。 第七十章 深感内疚 随后,春兰便披了件外衣下床走出了屋子,刚出屋门,便看到一个身影一闪,她便警觉的喊了一声。“谁?” 那人听到声音早已经转到了一颗花木后面,大概是有些害怕的样子,春兰便走近了那花木,说了一句。“你再不出来我可是要喊了啊!”因为她刚才看清楚那应该是个女子,应该是这个院子的丫头,只是没有看清楚是谁罢了! 随后,只见从那棵花木后面走出了一个人影,并低声道:“姐姐别喊,是我!”随后,那个人便走到了春兰的面前。 春兰借着廊檐下的一盏长明灯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玉竹,怔了一下,然后便恢复了常态,并且伸手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关闭了房门之后,便转头对玉竹道:“你这么晚还出去,是不是要去见杉哥?”其实,在庄子上住的这一个多月春兰可是知道那个杉哥是曾经偷偷的去见过她的,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听到春兰说了,玉竹倒是很大方的承认道:“不瞒姐姐说,正是!” 见她说得义正言辞的,根本不像是悄悄的样子,春兰便道:“你真是胆子大的,要是被大奶奶知道了可是有你受的了!” 闻言,玉竹的脸上带着一抹凄然的道:“姐姐,大概这是我和杉哥最后一次见面了!” “为什么?”听到玉竹如此说,春兰不禁惊讶的问。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二小姐这次进宫之后大概是不会再回到沈家了!”玉竹回答。 听到这话,春兰不禁不敢相信的道:“怎么?二奶奶跟你说的?” 看到春兰惊讶的样子,玉竹则是冷笑道:“我在二小姐的身边也待了这些年,还不了解她的心性吗?这次姑爷这么伤她的心,大概她是心死了,就算是帮忙救了姑爷,也不会再回到沈家和姑爷和好了!” 闻言,春兰一下子也失魂落魄起来,披着衣服走到八仙桌前,缓缓的坐了下来,说:“可不是嘛!二奶奶的脾气这几年我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么说咱们这次进宫以后是不会再回来了!”说完,春兰很是恋恋不舍的环顾着她住了许久的屋子。 看到春兰舍不得的样子,玉竹上前两步,道:“你和我不一样,我是二小姐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而且我们一家都受二小姐的恩德,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跟着她的。可是你是打小伺候二爷的,你是沈家的丫头,如果你舍不得……” 刚说到这里,不想春兰却是打断了玉竹的话,果断的道:“不!我是一定要跟着二奶奶的。” 闻言,玉竹则是笑道:“那当然好,我还是想和姐姐作伴一起伺候二小姐呢!” 听到这话,春兰一笑,然后便站起来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以后和杉哥大概再见面也不容易,你还是快去吧,只是千万小心别被人发现了,要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恩。”点了点头,玉竹便赶紧的去了…… 翌日一早,无忧便收拾停当,赶在众人还没有走动的时候便春兰和玉竹出了沈家的大门,一路往皇宫的方向奔去。到了宫门口,找了一位相熟的公公去禀告贤妃娘娘,在宫门口等了好久,那位公公才回来,回来后便匆忙的引领着无忧春兰玉竹等一行三人进了宫门一路往贤妃的居住宫殿昭阳殿走去。今日,无忧扔就是在湖绿色的褙子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纱罩衣,不禁飘逸异常,也能够很好的掩饰了身材,毕竟她也不想让贤妃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贤妃知道了大概众人也就都会知道了! 进了昭阳殿后,贤妃的贴身宫女蔷薇便亲自过来迎接,并笑道:“夫人,娘娘刚刚起身,听到您来了,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不过啊也是料定了您这两日肯定会过来的!所以让奴婢过来亲自迎接呢!” “有劳姑娘了!”听到这话,无忧心想:姐姐应该是对沈钧被打进天牢的事情早就知道了,所以料定了今个自己一定会进宫来吧! “夫人哪里话?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快请吧,娘娘大概都等急了。”蔷薇一边说一边引领着无忧往贤妃的寝宫走去。 进了贤妃的寝宫后,外面的太监通报了一声沈夫人到了,无忧刚一进入寝宫,就看到姐姐微笑着亲自迎了出来,无忧见状,赶紧飘飘下拜,道:“无忧拜见娘娘!” 这时候,贤妃赶紧一把拉起了无忧,笑道:“这里没有外人,自家姐妹不必拘礼!过来,赶快坐下,这么早入宫,肯定还没有用早饭吧?我已经让人给你备了早饭了。” 无忧坐在雕花的八仙桌前,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各式早点,花卷,糟糕,点心,油条,鸡蛋饼,清粥,几种汤类,还有数十样小菜,可以说应有尽有,无忧不禁为姐姐想得周到而心中涌出一股温泉。随后,无忧笑道:“姐姐是算准了我今个要来的!” “那是,你是我的妹子,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来!咱们啊一边吃一边说!”说着,贤妃便让蔷薇盛了一碗清粥递给无忧。 “听姐姐的!”听到姐姐如此说,无忧也知道姐姐肯定是明白自己为何而来的,所以便安心的低头吃了起来,反正她也是饿了,自从头三个月的早孕反应过了之后,她就非常的好饮食了,仿佛很容易饿的,感觉最近都胖了有好几斤了! 见无忧吃了不少之后,贤妃便正色的对无忧道:“你是为了沈钧的事情来的吧?” 听到姐姐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无忧便放下筷子,说:“姐姐,沈钧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触犯了天颜?这两日沈钧的大哥沈镇在外面打听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打听到到底是什么原因,沈家老夫人急火攻心犯了旧疾,沈家一家大小都很着急!” 闻言,贤妃便屏退了左右,很是正色的道:“这次沈钧犯的事情是皇上最忌讳的事,更何况沈钧又是皇上最为器重的武将,所以这次皇上很是恼火,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皇上一气之下便将沈钧打入了天牢,我已经求过了皇上了,好歹也要留沈钧一条性命,不过皇上铁青着脸没有说话,这两日很是不高兴,都没有往我这昭阳殿里来呢!” 听到这话,无忧蹙了下眉头,问:“姐姐说的皇上最忌讳的事情难道是……谋反?”当今圣上大概最忌讳的就应该是臣子的忠诚度吧?毕竟贪赃枉法也不会让九五至尊这么恼火吧?不过据她对沈钧的了解,沈钧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猜的差不多,是通敌叛国!”贤妃纠正道。 听到这四个字,无忧不禁连连摇头道:“通敌叛国?这不可能!沈钧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甘愿肝脑涂地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可是沈钧已经当着皇上的面承认了!而且还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责,说对不起皇上的知遇之恩,所以只求一死,只求皇上不要牵连家人!”贤妃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蹙紧了眉头。 “什么?承认了?”无忧这时候可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是啊!按理说我也是想不通的,沈钧怎么会突然和那大理的世子连上线呢?”贤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听到大理世子这几个字,无忧不禁一怔!然后便赶紧拉住姐姐的手问:“姐姐,你赶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心中却是在疑惑:难道自己放走段高存的事情已经走漏了消息?难道是她连累了沈钧? 见无忧着急,贤妃便赶紧回答道:“这事大概也有些日子了,只是皇上怕我担心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知道皇上毕竟是九五至尊,而且他的疑心也很重,所以有一支队伍是专门为皇上搜集各个大臣,宗室,皇亲国戚,包括民间的消息的,说是前几个月大理世子偷偷来过咱们大齐的京都,这件事沈钧早就知晓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禀告皇上,你知道最近几年咱们大齐和大理在边境上经常会有小规模的对抗,大理的兵力也是连年强壮起来,所以皇上一直都十分的忌惮,据说沈钧还和这位世子见过面,而且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放对方离开了京都,你说这么大的事情沈钧就一点也没有向皇上禀告,皇上能不生气吗?”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心乱如麻。心想:原来沈钧果真是被自己连累了!这个通敌叛国的事情皇上可不会轻饶的,就算是姐姐求情大概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的,就算是能侥幸保住一条性命,大概活罪也是难逃的,不是流放千里以外就是在监狱中度过好多年,大概连沈家也是不能幸免的。 见无忧面如土色,贤妃只得叹了口气,道:“皇上已经见过沈钧了,问他是否通敌叛国。” “他怎么说?”无忧急切的问。 第七十一章 视死如归 看到无忧急切的表情,贤妃便赶紧回答道:“沈钧说通敌叛国绝对没有,不过确实是知晓大理国世子来京都的事情,而且还碰过面,并且在知情的情况下把对方放走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知道沈钧是把一切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了。这一刻,她不禁百感交集,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他竟然替自己揽了一切的罪责。可是他这些日子却是因为这件事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无情,现在又甘愿为自己掉脑袋,真是不知道他对自己是有情还是无情了! 见无忧低头不说话,贤妃便道:“你说这个沈钧这次怎么这么奇怪呢?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向皇上禀告?这通敌叛国的罪责要是定下来可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的!” 听到这话,无忧便马上央告道:“姐姐,我想见皇上一面,请姐姐帮我安排!” 闻言,贤妃却是蹙着眉头道:“姐姐知道你关心沈钧的安危,但是你自己去求情也是没用的,你放心姐姐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沈钧的,怎么的也会让皇上留他一条性命的!” “我不是替沈钧求情!而是我知道沈钧的苦衷,知道这件事的隐情!”无忧马上道。 听了这话,贤妃不解的盯着无忧看,然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先跟姐姐说说!” 这一刻,望着贤妃的眼神,无忧知道这件事情她必须是要向皇上解释清楚的,这样才是能够救沈钧的唯一的办法,可是如果跟姐姐说了实情的话,那么就是自己犯了叛国通敌的罪,那无疑就是死罪,姐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向皇上说出实情的,所以无忧只得坚持道:“姐姐,这件事我只能对皇上亲口说,还请姐姐不要问了,请姐姐为我安排就是了!” “你……”贤妃这时候有些弄不懂无忧了,所以很是犹豫。 见姐姐犹豫,无忧便立刻起身,然后跪在了贤妃的面前,求道:“姐姐,请你为无忧安排面圣吧!” 见状,贤妃也只得一边扶她起来一边道:“你快起来,姐姐答应你就是了!” “那姐姐赶快安排,无忧一刻也不能等的!”要知道圣意难测,无忧想马上就能见到皇上。 “恩。”贤妃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头往外面喊道:“蔷薇!”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随后,蔷薇便赶紧走了进来道。 “你去看看皇上下了早朝没有?如果下了早朝,请皇上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对他说!”贤妃吩咐道。 “是。”蔷薇领命后便赶紧的去了。 听到姐姐吩咐蔷薇的话很是随意,虽然也有君臣之分,但是可以看得出姐姐和皇上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和普通的两夫妻还是有相同之处的,并不像一般的皇上和妃子之间的诚惶诚恐的关系,所以她知道过不了多少时候就能见到皇上了。在这一世,无忧和贤妃可以说是非常投缘的,所以她是非常的想让贤妃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看到姐姐和皇上如此的恩爱,无忧便也是放心了!随后,无忧便忽然握住贤妃的手,问道:“姐姐最近身体怎么样?可是按照我说的和皇上同房了?” 听到这话,贤妃的脸上一红,点头回答:“都按照你说得做的!” “那就好!”闻言,无忧点了下头,然后说:“姐姐大概很快就会有孕的!”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贤妃高兴的道。 随后,无忧便又嘱咐道:“姐姐,娘的性子柔弱,弟弟又小,你的身份又尊贵,以后她们就都要靠你了!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虽然皇上对你宠爱有加,但是毕竟这深宫不比别处,到处都是玄机,到处都是陷阱,姐姐一定要小心才是!”无忧知道自己如果把所有的一切都向皇上说明的话,那么她就是死罪难逃了,她毕竟放走了大齐的心腹大患。她也许和她的孩子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想到这里,不禁伸手摸了一下腹部,此刻她都能够感觉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慢慢的动着,不禁在想:这次是否她和她的孩子能够再穿越回去?或者是穿越到另一个不知名的朝代?或者是就此死亡,不知道以后的世事了!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和这个时代诀别了,在这里她也算是没有什么牵挂,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连累任何人好了!自己虽然是沈家的媳妇,又是沈钧的妻子,但是这一切都跟沈家和沈钧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沈钧备受皇上器重,是皇上以后用得上的人,大概皇上是不会重罚于他吧?想想这一世她也爱过,酸甜苦辣也都尝过,也许还会有不少人会怀念自己吧?这一刻,无忧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只是可惜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到底有自己始终陪伴着她,她应该不会寂寞的! 听到无忧的话,贤妃不禁拧了下眉头,感觉似乎有些不对似的,然后便马上抓住无忧的手,急切的问:“无忧,你怎么忽然对姐姐说这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姐姐啊?有什么事你赶快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求皇上赦免你和沈钧的!” 看到姐姐着急的样子,无忧便反手抓住贤妃的手道:“姐姐,这件事就交给无忧自己处理吧,你帮不了我的!”虽然知道姐姐在皇上那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自己犯得毕竟是通敌叛国的大罪,皇上是不会姑息的,所以她也不想让姐姐为难,更不想因此而破坏姐姐和皇上之间的感情! 随后,无论贤妃怎么问,无忧就是不肯开口,急得贤妃在寝宫里来回走动。一刻后,贤妃便对坐在八仙桌前的无忧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不让你见皇上了!” “姐……”无忧还没有说完一句话,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太监的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听到这话,贤妃一惊!但是也只好起身接驾,只能是见机行事了。而无忧听到这声皇上驾到,却是心中一喜,然后便赶紧站在贤妃的身后准备接驾。一刻后,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步入了贤妃的寝宫,身后还跟着一个管事太监。 “臣妾、薛氏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贤妃和无忧分别飘飘下拜。 康德帝单手背在身后,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无忧,然后才伸手搀扶起了面前的贤妃,微微笑道:“朕就知道你请朕来肯定有事,原来是小姨妹来了!” 听到这话,贤妃只得拉住康德帝的手,道:“皇上,想必你也知道妹子为何而来,你就……” 哪里知道贤妃刚说了一句,康德帝便打断了她的话,道:“如果想替沈钧求情那就不必了!这件事关乎到国运,朕是绝对不会讲情面的!” 被打断了话,贤妃想说什么,可是又终究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看到康德帝的表情很是坚决。这时候,康德帝松开了贤妃的手,走到无忧的面前,低头对仍旧跪在地上的无忧道:“按理说你们沈家也是皇亲国戚,可是你也要知道这次沈钧犯的罪是朕最为忌讳的,而且关乎国本,还希望你不要再为难你姐姐,你姐姐这个忙是帮不了你的!”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抬起头来,仰望着康德帝,出乎贤妃和康德帝预料的是她并没有开口求情,而是道:“皇上,无忧今日进宫来并不是为沈钧求情而来!” 闻言,康德帝疑惑的问:“那你是为何而来?” “回皇上的话,无忧这次是想把事情跟皇上说清楚。因为通敌叛国的并不是沈钧,而是我!”无忧一字一句的道。 听到这话,康德帝一惊!然后转头和贤妃对视了一眼,贤妃便赶紧道:“无忧,在皇上面前你可千万不要胡说!姐姐知道你是为了救沈钧心切,但是罪责也不能这样往自己身上揽的!” 无忧则是对贤妃道:“姐姐,无忧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道理还是讲的,通敌叛国的人的确是我,并不是沈钧,沈钧承担了一切只是为了让我脱罪而已!我想皇上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沈钧定罪的,还请皇上能够听听无忧的解释!” 听到这话,康德帝倒是饶有兴致的对无忧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朕不妨就花点事情听你讲完,不过我警告你不要浪费朕的时间,要是朕发现你是无理搅三分,那朕可是不会轻饶的!” “皇上,无忧失踪的这大半年是在大理度过的,您只要往这里一想,大概就不会说无忧是只想给沈钧脱罪了!”无忧抬头道。 听到这话,康德帝和贤妃对视了一眼,无忧说得很对,康德帝也是听贤妃说无忧是在大理度过的大半年,不过却是不知道这事和大理世子有关,不过这样看来确实是有莫大的关系,所以,下一刻,康德帝就转身坐在了八仙桌前的一个绣墩上,对跪在地上的无忧道:“你马上说!” 第七十二章 活罪难免 听到无忧的话,贤妃也是很有些疑惑,所以也坐在一边,并让蔷薇上了茶水,便开始认真的听起无忧的话来。无忧跪在地上,便将她从大理醒来的醒来开始到被段高存护送回大齐的大半年的经历一一的说了出来。当然,最后也把自己如何放走段高存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沈言帮助自己的事情,因为她实在是不能救了沈钧又把沈言搭进去,并且沈言也是为自己办事。听了无忧的话,康德帝和贤妃沉默了良久,因为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如此复杂,可是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无忧见康德帝一直沉默不语,便也明白康德帝大概也是怀疑自己的话可可信程度。所以,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扳指,双手奉上到头顶,道:“皇上,这只扳指是当日姐姐送给无忧防身用的。当日情况紧急,追兵赶来,无忧便用这只刻着如朕亲临的扳指挡住了追兵,当日那追兵的头目就是沈钧的另一位副将,皇上如果不信,派人把那副将召进宫来一问便知!” 听到这话,康德帝伸手拿过无忧手中的那只白玉扳指,仔细一看,只见那扳指上确实是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然后他的眼神一眯,说:“这只扳指确实是朕的,是多年前朕送给你姐姐的,没想到你姐姐竟然转赠给你了!”说罢,便转头望了一眼一旁的贤妃。 闻言,贤妃便走上前去道:“这只扳指确实是我几年前回娘家的时候送给无忧的,因为当时形势所逼,我怕无忧受委屈,所以便将当日皇上赐给我的扳指转赠给了无忧,还望皇上恕罪!”说完,贤妃便站起身子跪在了地上。 见贤妃跪在了地上,康德帝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扶其起来,而是看着手中的扳指凝神,这时候,无忧便道:“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无忧而起,大理世子也是无忧放走的,这一切都和沈钧没有任何关系,还望皇上把一切罪责都加在无忧的身上,赦免沈钧吧!”说完,便叩首在地上不起来。 见此,贤妃便也叩首道:“皇上,虽说无忧放走了大理世子,但是到底也是情有可原,还望皇上看在沈钧为咱们大齐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对他们夫妻从轻发落吧!” 听到这话,康德帝站了起来,低首望着地上的贤妃和无忧,随后才仰头用威严的声音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薛氏私自放走敌国世子在先,又擅用朕的信物,先打入天牢稍后处置!”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也在预料之中,贤妃却是难以接受,马上上前哭泣着求道:“皇上,这个扳指是我送给妹妹的,我也难逃干系,如果要惩罚您就惩罚我吧,还请皇上饶恕无忧吧!” 看到姐姐如此伤心欲绝,无忧却是淡定的道:“姐姐,无忧是其罪该罚,你不要伤心了!”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康德帝此刻脸色却是很僵硬,并没有往日对贤妃的温情,随即便说了一句。“贤妃,虽然无忧是你的亲妹妹,但是她这次的行为是动摇国本,你既然是朕的贤内助,就要当得起这个贤字,不要再说让朕为难的话!” “皇上……”看到康德帝这次不同以往,明显眼眸中带着愠怒的光芒,贤妃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多说也无益,所以便只得暂时闭嘴,等到皇上过几日消了气再求情。 随后,康德帝便对外面喊了一句。“来人!把薛氏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随即,外面便进来两名穿着盔甲的御林军,两个人拖着无忧便走出了贤妃的寝宫。 随后,康德帝便说了一句。“起驾!” “皇上起驾!”一旁的总管太监马上扯着嗓子朝外面喊了一声,随即康德帝便离开了。 望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走后,蔷薇便赶紧上前搀扶着贤妃起来,道:“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皇上不会砍了沈夫人的头吧?” 听到这话,贤妃坐在绣墩上后,摇头道:“应该不会!无忧不仅是我的亲妹子,而且还是沈钧的妻子,沈钧是朝廷里的栋梁之才,而且沈钧对妻子情深,皇上应该不会轻易把无忧怎么样的!” “不过奴婢看皇上这次好像很生气!”蔷薇道。 “不错,所以咱们得赶快想办法才是!”贤妃说。 “这次皇上连娘娘的话都不听,恐怕……”蔷薇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贤妃却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三个月后 冷宫内,到处一片荒凉,房檐上的瓦砾好多都已经破损,院落里到处都长着杂草,盛夏刚过,虽然刚刚到了初秋,但是冷宫里萧条的景象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凄凉。好在午后的太阳还算和煦,照耀在人的身上还感觉暖洋洋的。 一个穿着乳白色暗纹褙子的女子斜坐在一张躺椅上,她的头发漆黑一般被一支木质的簪子别在脑后,脸上素面朝天,可以看得出她的肚子是高高隆起的,脸庞也比以前丰腴了许多,虽然处在这冷宫之中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是脸色还不算太差,好歹还有贤妃的照应,虽然每日里是粗茶淡饭,但是到底还是能吃饱的。几个月前,皇上盛怒之下把她打进了天牢,不过没有多久之后,她怀孕的事情贤妃就已经知晓了,贤妃不惜以死相逼,虽然没有让皇上赦免无忧的罪过,但是好在皇上答应让身怀六甲的无忧在这冷宫中生下孩子以后再发落她,虽然皇上严令只给她最为基本的生活用品,不过贤妃毕竟也是这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嫔妃,所以还是能够照应一下她的,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罢了! 春兰手里端着一碗鸡蛋羹走到无忧的跟前,道:“奶奶,这是贤妃娘娘刚刚差人送过来的,肉末鸡蛋羹,您最喜欢的,赶紧趁热吃了吧!” 听到这话,无忧接过春兰手中的瓷碗,笑道:“姐姐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所以特意差人送来的吧!” “是啊!咱们在这冷宫里的日子多亏了有贤妃娘娘照顾咱们,要不然奶奶您恐怕是连天牢都出不来呢!”春兰感慨的道。 这时候,玉竹也过来道:“是啊!多亏了咱们家大小姐呢。” 听到这话,无忧点头道:“我和姐姐毕竟是一奶同胞,我落了难她自然会全力救助的。只是别以为我而影响了她和皇上的感情就是了!” “二小姐您还是放宽心吧,依奴婢看皇上是很宠爱咱们家大小姐的,据说皇上早就有意册立咱们家大小姐为皇后呢,只是咱们家大小姐现在膝下还缺一位皇子罢了!”玉竹说。 随后,无忧用眼光扫了一眼玉竹和春兰,不禁道:“倒是难为了你们,让你们在这冷宫里跟着我受苦!” “二小姐你这是哪里话?玉竹一家人都是您提携上来的,玉竹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玉竹赶紧道。 春兰也附和道:“虽说我跟着奶奶的时间比她们短,但是我春兰也是下了决心这辈子都会跟着奶奶您的!” “你们的心意我自然明白,只是等我生下腹中的胎儿,皇上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我,也许我也没有多少日子的活头了,到时候我会让姐姐好好安排你们的!”无忧说这话的时候手抚着自己的腹部,其实她已经在心中想了千万遍了,姐姐求得皇上等自己生下腹中的胎儿再处置自己,大概自己可能也是难逃一死,不过这腹中的胎儿总算可以见了天日,她会把这个孩子交给姐姐抚养,姐姐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把她抚养成人的,至于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她也会求姐姐让她们都有一个好去处,也不枉她们都跟了自己一场! 听到这话,春兰不禁掉了一把眼泪,玉竹却是忽然跪在地上道:“二小姐,您要是万一有什么不测,那玉竹也不活了,黄泉路上玉竹会陪着您的!”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道:“你这个孩子这是说得什么话?你还这么年轻,现在你的医术也可以养活你自己,你还有大好的青春,你一定要活下去!再说你还有美好的爱情,难道你能舍得了杉哥?” 无忧一直都没有和玉竹提过她和杉哥的事情,听到主子的话,玉竹却是一副淡然的道:“二小姐,不瞒您说我对以后也没有什么奢望了,我和杉哥不是一路人,最后也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说这话的时候,玉竹的眼睛中似乎透着某种绝望。 玉竹眼眸中的那抹凄然无忧当然明白,所以,无忧又劝她道:“虽说你和杉哥之间的身份是相差的有些大,但是你也不要绝望,毕竟事在人为,只要你们的感情真挚,也许以后也能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哎呀,奶奶,玉竹,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要我说咱们奶奶吉人只有天相,再说还有贤妃娘娘呢,说不定等奶奶生了孩子之后皇上就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上赦免了咱们奶奶呢!”这时候,春兰赶紧擦了把眼泪道。 第七十三章 情有独钟 看到春兰的眼圈都红了,虽然无忧对未来并不怎么看好,但是也不忍再说什么,所以便只笑道:“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什么奶奶了,我和你家二爷都已经和离了,你以后就和玉竹一样叫我二小姐就好了!” 听了这话,春兰虽然很无奈,但是到底也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奶奶……二小姐!” 随后,无忧便对玉竹道:“玉竹,你在这宫里和我一待就是几个月,你和杉哥……” 还没无忧说完话,玉竹便打断了无忧的话道:“奶奶,以后不要再提杉哥了,我和杉哥的缘分已经尽了!”说这话的时候,玉竹虽然很坚决,但是眼神中明显的是带着伤感的。 见状,无忧便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她是帮不了玉竹的了。再说在这个封建社会里长幼尊卑是很难改变的,玉竹是丫头,杉哥是官宦子弟,他们之间的鸿沟是很难越过的,而且沈家人也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丫头做少奶奶的,既然无力改变,现在玉竹如果及早退出的话也是一件好事,免得以后不可收拾的时候再离开那伤害就更大了! …… 沈家 无忧向皇上讲明了事情之后,过了几日,康德帝便无罪释放了沈钧,不过也是当面斥责了他几句,毕竟他也有知情不报之罪,所以便把他连降三级,回家思过以备后用。不过,康德帝答应了无忧的请求,并没有把实情告诉沈钧,只说无忧留在宫里陪伴贤妃娘娘,无忧被关在冷宫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宣布。而且无忧也求了贤妃,让皇上答应自己和沈钧和离,贤妃起初还不答应,但是无忧以死相逼,贤妃也只得答应了,康德帝听到这个消息犹豫了一刻,不过还是答应了,因为沈钧可是他最信任的大臣,这次的事情他差一点就痛失一位帅才,为了社稷而言其实同意他们和离也是有益的,所以康德帝便叫沈钧来给了他一张和离书,沈钧看到这张和离书的时候很是伤感,想和无忧见一面,但是康德帝说无忧并不想见他,以后暂时会在贤妃身边生活,无奈之下沈钧只好签了和离书。可是,虽然和离,但是终究难忘,回来之后沈钧多日闭门不出,很是颓废,沈家人看在眼里很是担忧,沈镇多次开解,但是好像也效果不大! 这日前晌,老夫人身边的双喜亲自来到了沈钧居住的院子,看到伺候沈钧日常起居的小丫头冬梅,便叫住了她。“冬梅!” 冬梅转头一看是双喜,便赶紧笑着跑过来道:“双喜姐姐,您怎么过来了?” “二爷呢?”双喜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问。 “在里面呢!”冬梅朝屋子里努了努嘴说。 “老夫人叫二爷过去一趟呢!”双喜说。 听到这话,冬梅便皱着眉头说:“二爷最烦人打扰,终日都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不知道老夫人有什么事啊?” 闻言,双喜也叹了一口气。“哎,还不是想给二爷说亲嘛!老夫人今个又请了最好的官媒周五娘来,说是这次周五娘拿了有十几家官宦人家小姐的庚帖来让老夫人挑呢!” 听了这话,冬梅却是道:“老夫人这些日子都给二爷请了好几个媒婆过来了,可是二爷都连理会都不理会的,就连秋兰二爷都给打发出去了,奴婢看二爷现在是没这个心的,整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时常看着二爷都看着二奶奶穿过的衣裳戴过的首饰发呆呢!” “可不是嘛!可是老夫人也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二爷颓废下去吧。哎,听说那个秋兰被打发出去后人就疯疯癫癫的,真是可怜见的,好端端的一个人,生得又比别人好些,竟然到最后弄了一个这样的结果!”双喜惋惜的道。 “谁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呢,非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岂是不知道这凤凰哪里是那么好当的,二爷心里啊是难再容得下另外一个人了!”冬梅道。 闻言,双喜说:“这还得看各人的命,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凤凰的!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快去跟二爷禀告呢!” “双喜姐姐,您可小心点,二爷这些日子脾气不好,不一定就不对你发火呢!”冬梅最后拉着双喜嘱咐道。 “知道了,我不经是老夫人的人,二爷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说罢,双喜便上前伸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 坐在书案上望着眼前的一摞纸张发呆的沈钧听到敲门的声音,不禁眉头一皱,然后才喊了一声。“进来!”只是眼睛还在那两句诗词上。 听到沈钧的声音,双喜便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抬头看到二爷正坐在书案前,便微笑着道:“二爷,老夫人让奴婢过来请您过去一趟呢!” 听到双喜的声音,沈钧并没有抬头,只是蹙了下眉头,问:“什么事?” 闻言,双喜赶紧回答:“老夫人请了官媒周五娘过来。”双喜只说了这一句,估计沈钧就会明白了。 听到这话,沈钧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便道:“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有事不过去了!” 闻言,双喜蹙了下眉头,然后便为难的说:“二爷,老夫人嘱咐奴婢一定要把二爷请过去呢。您也知道老夫人现在的身体,您要是不过去,恐怕她老人家会着急上火呢!”沈老夫人这几个月的身体可是每况愈下,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可是终究是不见好转,所以沈家人很是担忧,沈钧也是时常过去探望,沈镇也是急在心里的! 听了双喜的话,沈钧想了一下,然后半晌才说:“我这就过去!”毕竟老夫人的身体他可不想用来开玩笑的。 听到沈钧答应了,双喜便欢天喜地的道:“那奴婢先回去了!”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双喜走后,沈钧始终没有抬头,仍旧是望着那纸张上当日他拿着她的手写下的那两句诗词发呆,往日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只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他不禁喃喃的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眼前仿佛又浮现了无忧那张洁白无瑕的脸庞…… 不久后,沈钧还是出现在了沈老夫人的院子里。已经站在院子里久等了的双喜看到沈钧来了,赶紧的朝里面喊道:“二爷来了!” 听到这话,坐在正座上的沈老夫人脸上便一笑,然后转头对坐在一旁的周五娘道:“来了!来了!” 随后,沈钧走了进来,给沈老夫人请了安,沈老夫人便对其道:“这是在官媒里面鼎鼎有名的周五娘,她今个可是带了十几家官宦小姐的庚帖过来的,还有几幅画像,你看看有中意的没有?” 那周五娘听到这话,便赶紧的站了起来,手中还拿着几幅画像,笑道:“二爷,这几幅啊都是京城里品貌最拔尖的几位待字闺中的小姐的画像,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我给您看看……” 刚说到这里,沈钧却是冷冰冰的道:“周五娘,我是有妻子的,断然不会停妻再娶,你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今个麻烦你白跑这一趟了!” 那周五娘忽然听到这话,不禁傻了眼,连连道:“这……二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呀?”随后,那周五娘便转头对沈老夫人道:“老夫人,您不是说你们家二爷和那薛家二小姐已经和离了吗?怎么……怎么现在又是停妻再娶了?” 沈老夫人听到这话,赶紧解释道:“周五娘啊,我儿子确实是和那薛家二小姐和离了的,这事可是皇上亲自做的主,你可别……” 可是,那周五娘却是转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老夫人啊,您可别说了!我周五娘可是官媒,这停妻再娶可是一项大罪,我可是担待不起的,不如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那周五娘抱着一摞画像和庚帖便转身走了! “哎,周五娘……”沈老夫人想伸手把那周五娘叫回来,可是无奈那周五娘已经迈出门开走了。 看到周五娘离开了之后,沈老夫人不禁怒从心来,眼眸严厉的射向了沈钧,斥责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听到这话,沈钧默默无言的伸手撩起袍子的一角,然后便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看到沈钧如此,沈老夫人不禁不解的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儿子不孝!”沈钧回答。 听了这话,沈老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拐杖的手狠狠的敲击着地面道:“既然你知道不孝,为什么还要跟我对着干?” “儿子不是和母亲对着干,而是儿子实在是无法接受除了无忧之外的任何女子!”沈钧说。 闻言,沈老夫人只得暂且压住怒气,苦口婆心的道:“母亲知道你对无忧情深意切,可是现在你们已经和离了,咱们沈家并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自己不想做你的妻子,我的儿媳了,难道你还要一辈子为她不娶不成?” 第七十四章 萧郎路人 可是,老夫人的话丝毫是动摇不了沈钧的决心的。他固执的道:“和离的事情只是圣旨而已,在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的心里一直都认定无忧才是我的妻子,所以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的!” 听到这话,已经忍耐多日的老夫人自然是怒不可揭,伸手便把桌子上的一个茶碗掀翻在地,瓷器被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让人一惊!接着,便是沈老夫人声泪俱下的声音。“母亲知道你心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可是你有没有替你母亲我想过?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要是在我走之前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可怎么闭得上眼啊?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到现在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现在连老婆都没有了,以后可有谁知道疼你照顾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为娘的心呢?呜呜……”说完,沈老夫人便老泪纵横起来。 跪在地上的沈钧听到这些话,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但是却是不能改变他的主意,他跪在那里,眉头紧蹙,不发一言,沈老夫人更是气得不得了! 好在这时候,双喜一看情形不对,早已经派人把沈镇夫妇叫了过来,沈镇夫妇来了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沈老夫人在正座上抹眼泪,而沈钧则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沈镇见状,赶紧上前笑道:“母亲,何苦来生这么大的气?您也不怕气坏了身子!” “我这个身子已经是不中用了!正好你来了,你赶快替我教训这个不孝子!”沈老夫人伸手指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沈钧道。 听到这话,沈镇赶紧的打圆场道:“母亲的话言重了,二弟一向孝顺,母亲前两日还跟儿子夸过呢!您啊是越老啊越像个小孩了,您看看您好端端的就把茶碗给摔碎了,这可是您最喜欢的汝窑的瓷器呢!” “怎么?我打碎几个茶碗你还心疼了不是?”沈老夫人赌气的道。 “您就是再多打碎几个也使的,只要你高兴,咱们沈家的瓷器您就算都打碎了都可以,只是怕您气坏了身子罢了!”沈镇赶紧顺着沈老夫人道。 这时候,一向看说笑的姚氏也赶紧的上前陪笑道:“老夫人,您啊大概是在家里这几日憋闷了,不如媳妇陪您去外边看看戏去?听说啊最近咱们京城来了个新戏班子,那里面的小生啊唱得可好了!” “是啊!是啊!今个啊咱们就去,儿子今个没事也陪着您去!”沈镇赶紧附和道。 在姚氏两口子的哄劝下,沈老夫人才算是消了气,最后便在姚氏的搀扶下去看戏了,临走前还瞥了两眼跪在地上的沈钧。去看戏的路上,双喜陪着沈老夫人坐一辆马车,沈镇和姚氏坐一辆马车。马车里,姚氏一边剥桔子一边对沈镇说:“大爷,您说这弟妹怎么就突然要跟二弟和离呢?要说是那贤妃娘娘怕二弟的事情连累了弟妹和她们家也不像啊,现在二弟不是没事了吗?虽说在二弟犯事之前她们两个是怄了好一阵子的气,可是弟妹也犯不着要和离这么严重吧?” 坐在一旁的沈镇却是望着窗外道:“弟妹是个心高气傲并且很独立的女子,她能够和离倒是也不奇怪。二弟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两个这样的人到了一起,谁都不肯低头,大概时间长了心也就冷了!” “可是二弟可是没有心冷!没看到老夫人不知道给他说了多少貌美的小姐了,可是二弟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恐怕二弟可是要孤家寡人一阵子了!”说着,姚氏便将一个橘子瓣放到了沈镇的嘴巴里。 “估计让二弟再娶是难了,怎么也得等上十年八年之后了!”沈镇说。 听到这话,姚氏不禁一蹙眉,道:“那老夫人岂不是急死了?” “只能是先哄着老夫人了!”沈镇说这话的时候也很无奈。 闻言,姚氏却是一撇嘴道:“二弟真是对弟妹情深意重!哎,这要是我的话,恐怕大爷明个就迫不及待的娶新人进门了!” “净胡说!”姚氏的话让沈镇白了一眼。 “我说得都是实话嘛!男人能像二弟那样钟情于一人的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两个。”姚氏撅着嘴道。 “是啊!二弟一个,我一个。”沈镇微微笑道。 “讨厌!”姚氏笑着推了沈镇一把。 随后,姚氏便道:“你说怎么二弟也不去宫里见见弟妹呢?也许二弟一去,弟妹回心转意了也说不定!” “你以为二弟没有找过贤妃娘娘吗?据说贤妃娘娘根本就没有让他见着弟妹,而且还说了一些绝情的话,说是弟妹已经对二弟没有感情了,而且还写了一句诗给二弟。”沈镇道。 “什么诗?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姚氏一听便好奇的问。 “从此萧郎是路人!”沈镇回答。 听到这句诗,姚氏虽然不懂,但是大概也是明白里面的意思的,不禁斜了一下眼,道:“二弟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大概听了这句诗以后也不会再纠缠弟妹了!哎,其实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弟妹的。” “她还帮你赚了不少银子吧?”沈镇看了姚氏一眼道。 听了这话,姚氏微微笑道:“要说这个弟妹倒是也大方,临走前就告诉我以后那个胭脂水粉的铺子还有那个作坊就都归我了,而且把那做胭脂水粉的秘方也给了我。哎,说到这里我还真是欠了她好大的人情呢!” “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还吧!”沈镇道。 过了一会儿,姚氏又说:“对了,眼看着咱们的杉哥也到了二十弱冠的年纪,可是该定一门亲事了!” “这个你拿主意就好了,当然还是要杉哥愿意才可以!对了,最近老夫人不是在到处为二弟张罗婚事吗?老夫人的眼光错不了,既然二弟都无意,你就在那些品貌端正的小姐里选上几位问问杉哥愿不愿意也就罢了!”沈镇想了想说。 听到这话,姚氏却是撇了下嘴道:“那些姑娘虽然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是毕竟这次二弟找的是续弦,所以门第都不是很高,老夫人也都是要求的品貌,对于门第没有什么要求!可是咱们杉哥就不一样了,杉哥可是头婚,怎么能在这些门第里找呢?依我的意思咱们可是得给杉哥好好的张罗一门婚事才是!” “看样子你是有人选了?”沈镇瞥了姚氏一眼,对于自己夫人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 “我看上了两位,一位呢是怡亲王府的夙玉郡主。另一位呢是刑部尚书的长女。这两位啊不论是门第,品貌都是没得说的,配咱们杉哥都是绰绰有余的!”姚氏得意的笑道。 听到这话,沈镇不禁撇了下嘴唇,说:“你可真会挑,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栋梁之臣的嫡长女。就算是你和杉哥都愿意,那也得看看人家愿意不愿意了!” “怎么不愿意?咱们杉哥也不差啊?也是你安定侯的嫡长子,况且咱们在宫里还有一位娘娘,就是二弟虽然现在闭门思过在家,但是也是鼎鼎大名的镇国大将军啊,而且杉哥一表人才,可是有好多官宦人家的小姐托人来说咱们杉哥呢!”姚氏一副自己儿子人中龙凤的感觉。 “这事从长计议吧!”沈镇倒是并不怎么看好。 “孩子都快二十岁了,不能再托了,再拖下去这两家的姑娘都被别人抢走了!我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能力有限,还是你得跟老夫人提一下,到时候托一个有分量的人过去提亲才能成的!”姚氏已经都迫不及待了。 “老夫人现在心情不好,二弟的事情还悬着,等过些日子再说吧,再说杉哥现在正是用功读书的时候,也不急在这一时,更何况这件事你还是要先问问杉哥的意思才是,别再弄一对怨偶就是了!”沈镇最后道。 “我明个就问杉哥去!门第好,品貌好,他没得挑的。”姚氏很是自信的道。 随后,马车便到了戏园子门口,姚氏赶紧下车去扶沈老夫人了,而沈镇则是被小厮扶了下来…… 半个月后 昭阳殿 身穿一套浅黄色宫装,梳着高髻的贤妃坐在雕花窗子前,眼睛望着院落里的桂花树唉声叹气,良辰美景之下的美人有些辜负了眼前的美景。 蔷薇端着托盘走进来,见娘娘又在叹气,不禁蹙着眉道:“娘娘,您还在为二小姐的事情发愁呢?” 听到这话,贤妃转头看了一眼蔷薇,不禁道:“哎,现在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无论我怎么求皇上,他就是不肯赦免无忧的罪过!你说还有两个月无忧就要生了,这要是生下了孩子皇上会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啊?” 闻言,蔷薇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八仙桌上,然后端着一碗燕窝走过来,递到贤妃的手里,才道:“说来这次皇上也是够心硬的,以前娘娘无论求皇上什么,皇上都没有不答应的!可见这次二小姐犯的事情真是让皇上恼火了。对了,娘娘听说了没有沈大将军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 再次相见 “沈钧怎么了?”听到蔷薇的问话,贤妃不禁疑惑的问。 “怎么娘娘还不知道呢?奴婢也是今个早上听见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说的,说是燕国犯境,这次可是有几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呢!”蔷薇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皇上这几日连睡都睡不安稳的,他这几日心情不好,所以我也不敢多烦扰他。哎,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够赶快过去,皇上心情一好,大概就会赦免无忧的罪过了!”贤妃一边说还一边拧着眉头。 “奴婢当然知道您知道这事,奴婢说得是昨个沈大将军进宫面圣,听说他主动请缨要去前线带兵打仗呢!”蔷薇赶紧道。 听到这话,贤妃不禁抬头望着蔷薇,惊讶的说:“是吗?有这事?怎么昨个晚上还没听皇上说起?” “昨个晚上皇上来的晚,您都睡下了,今个早朝起得又早,大概是没有机会对您说吧!也可能是沈大将军毕竟是您的前妹婿,皇上怕您纷扰,所以才没说的吧!”蔷薇在一边分析道。 听到这话,贤妃便低头吃起了燕窝,只是心神还停留在这件事上!过了一会儿,贤妃才道:“听说这次燕国大举犯境,有几十万大军之众,这几年燕国和咱们大齐一样都是在军费上投入巨大,这次燕国的三皇子也是急于向燕国皇帝证明自己的才识,所以便想夺下以前丧失的土地,这次皇上很是重视,而且这几日一直都是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大概这次沈钧自动请缨也是让皇上有了个台阶下,毕竟上次的事情皇上才让沈钧闭门思过,这才几个月的时间,皇上万万是自己开不了这个口的!” “是啊!要说这沈大将军也算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只是这次咱们大齐短时间能够调遣的军队只有十几万,这次要是真的去前线可是让人心惊胆战呢!”蔷薇道。 “可是到现在沈钧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做父亲的事情!”贤妃忽然道。 “是啊!这次去前线又如此的凶险。”蔷薇跟了一句。 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贤妃忽然道:“蔷薇,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再听无忧的话继续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了?” 闻言,蔷薇想了一下,然后道:“娘娘,奴婢就是想不通二小姐为什么非得要和沈大将军和离啊?” “她自己说是和沈钧没有感情了,她把前因后果都讲给我听了。可是我感觉他们两个根本就是还余情未了,沈钧进来求过我两次,我只能是狠心打发了他,无忧虽然说是为上次的事情寒了心,但是我感觉也不全是,大概她也是不想连累沈家,连累沈钧吧?毕竟如果她不和离的话,她就还是沈钧的夫人,沈家的媳妇,这次的事情沈钧也不能是撇清的!不过沈钧上次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见他对无忧也是有情有义的。”贤妃道。 听到这话,蔷薇便说:“娘娘,那看来沈大将军和二小姐其实都是对彼此有情的,只是两个人之间有些误解罢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贤妃点了点头。 “那娘娘您不能就这样空坐着让一桩好姻缘就这样流走了啊!”蔷薇说。 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贤妃便道:“我是不能光听无忧的了。你立刻派人去给我传沈钧进宫来!” “是!”蔷薇听了旨意,马上去办了…… 两个时辰后,贤妃带着沈钧一路登上了比邻冷宫的一座楼阁上。 站在楼阁上,沈钧望着站在雕花窗子前的贤妃娘娘,不解的道:“不知贤妃娘娘传唤沈钧有何事吩咐?” 看到沈钧一脸的疑惑,贤妃便道:“是关于无忧的事!” 一听这话,沈钧立刻一抬头,眼睛中显然是充满了关切的,便问:“无忧难道有事?” 看到他的脸上明显的写着关心,贤妃便问:“按理说你和无忧已经签下了和离书,你和无忧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事情将军还关心吗?” 听到这话,沈钧面上一凛,然后便道:“当日和离书是圣上的圣旨,臣不敢不从,不过在臣的心里无忧一直都是臣的妻子,而且以后永远都是!” 听了这话,贤妃心内一喜!不过仍旧是不动生色的道:“本宫听说你家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为你到处物色适合的妻子人选,沈将军是不是很快就会请本宫喝一杯喜酒了?” 贤妃的话让沈钧立刻眉头蹙起,马上解释道:“贤妃娘娘说得没有错,家母确实是在为沈钧物色妻子的人选,不过沈钧已经把自己的心意禀告过家母了,沈钧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娶了!” 听了这话,贤妃不禁问道:“此言当真?” “沈钧如果食言,当如此石!”说罢,沈钧便运用内力,使出十分力气用脚一跺,随即他站在上面的那块石砖便出现了好几条裂纹。 一旁的蔷薇看到一块石砖就这样被沈钧一跺脚便震碎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而贤妃的眼睛一瞥那震碎的石砖,不禁嘴角间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此刻,沈钧却是顾不得她们的眼神,又追问道:“敢问贤妃娘娘无忧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瞒贤妃娘娘,边关战事再起,沈钧大概几日后就会离开京城奔赴边关,在沈钧走前沈钧希望无忧平安无事!” 闻言,贤妃一笑,没有回答沈钧的话而是问道:“上次你进宫求我见无忧一面,那你今日还想不想见她?” 听到这话,沈钧一怔!随后,眼光黯淡着道:“臣当然想见,可是现下臣马上就要奔赴边关,这次战事应该异常险恶,臣都不能保证臣能够活着回来。虽然臣很想见她,但是见过之后,臣怕……” “你怕什么?”贤妃这个时候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诚如贤妃娘娘所说,臣和无忧已经和离了,臣如果不能活着回来,无忧应当无牵无挂的开始新的生活,可以找一个和她志同道合的夫君一起过完下半生!可是如果臣不能回来的话……无忧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臣怕她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走出来!”说完,沈钧的眼睛异常幽暗的望着贤妃。 听了这话,贤妃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抬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真是对无忧情深意重。” “娘娘,无忧到底怎么了?”沈钧再次追问。 “你自己看吧!”说着,贤妃便闪开了窗子。 见状,沈钧迟疑了一下,然后便赶紧的上前,走到窗子前,定睛往外一看,只见与他所身在的楼阁仅仅一墙之隔的一座颓败的宫苑内,宫殿破旧,杂草丛生,和煦的阳光下一个笨重的身躯正在一个丫头的搀扶下走动着,那个丫头他很熟悉,是春兰!从小就伺候他的人。可是那个妇人的身材不怎么熟悉,但是她的面容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洁白无瑕的面容,清澈如泉水的眼睛,轻轻挽起的发髻,看到她,他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他真没想到今日能够再次看到她,他的心都为之一动!只是,只是她的肚子是怎么回事?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严重阻碍了她的行动,她的一只手扶着腰身,另一只手抚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她怀孕了?下一刻,沈钧便不可置信的转头对贤妃道:“贤妃娘娘,无忧……无忧有喜了?” “大概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贤妃微微笑道。 听到这话,沈钧傻了!此刻,他的脑袋都不转了,大脑内一片空白,他万万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无忧会……会有喜了! 看到他傻傻的样子,贤妃不禁扯下嘴角,然后才道:“无忧现在已经怀孕七个月有余了,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不会不清楚吧?” 听到这话,沈钧转头再看看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他在心底盘算了一下:七个月有余了?想想七个多月前无忧是刚刚回到沈家的日子,这孩子肯定是他的!下一刻,沈钧的脸上便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情不自禁的道:“这么说……这么说我要当爹了?” “是啊!”看到沈钧惊喜的样子,贤妃不禁笑道。 闻言,沈钧惊喜过后,又忽然皱着眉头道:“那贤妃娘娘,臣不明白,既然无忧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那她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和离?” 听到这话,贤妃便转身坐在了一旁的一把椅子上道:“还不是你故意冷落她那么久,无忧是一个心性高傲的人,她怎么能忍受你如此的轻视和冷漠?当然也有大理世子一事在生你的气!不过还有就是不想连累你以及沈家吧?” “这话怎么说?什么叫不想连累我和沈家?”沈钧转身追问道。 “你大概还不知道,无忧早已经面过圣了,她已经把在大理的事情全盘托出了!你以为皇上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释放了你?当然是皇上知道了你不是此事的主谋!不过无忧就惨了点,她自己承担了全部的罪责!”贤妃回答。 第七十六章 用心良苦 听了贤妃的话,沈钧还犹如在梦中,他以为是无忧求贤妃让皇上赦免了自己,并且皇上也一直都很器重他,估计也舍不得杀他,并且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才会如此轻罚于他,没想到却是无忧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禀告给了皇上,那么……那么无忧现在?怪不得她在冷宫里?难道……随后,沈钧便急切的问:“贤妃娘娘,那皇上是怎么处置无忧的?现在无忧在冷宫里,难道……” 扫了一眼沈钧那急切的神情,贤妃便道:“你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皇上最憎恨的是什么!” “叛国通敌和谋反!”沈钧回答。 “不错!”贤妃点了点头,然后道:“这次无忧虽然是无心之举,但是到底也是触怒了皇上,所以皇上一直都坚持重罚于她,就连我的求情也不行!不过当我知道了无忧怀孕的事情后,便以死相逼请求皇上,皇上才勉强答应让她在冷宫里先产下孩儿再做处置!” 听到这话,沈钧不禁担忧的道:“可是冷宫里怎么适合生产呢?我这就去面圣!”说罢,他便转身要走。 “站住!”见沈钧真的要去面圣,贤妃赶紧站起来喊道。 随后,贤妃走到沈钧的跟前,道:“虽然无忧是身处冷宫,但是好歹本宫在这宫里说话还算数,衣食起居本宫都会派人暗中照顾,并且她身边还有春兰和玉竹两个得力的人,所以这些你可以放心!并且本宫早已经内定了两个经验丰富的产婆,再说无忧自己也是一个大夫,她身边的玉竹也是可以照应的,所以在冷宫生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咱们得赶快想个办法让皇上在无忧生产之后赦免无忧的罪才是关键!” 听到这话,沈钧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说:“连贤妃娘娘都不能让皇上改变心意,恐怕这件事情很难,要知道皇上最恨的就是通敌叛国和谋反这两条罪责,可是无忧偏偏就无心犯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个我已经想过很久了,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贤妃道。 “什么机会?贤妃娘娘请讲,为了无忧和孩子沈钧一定不计代价!”沈钧信誓旦旦的道。 闻言,贤妃便转头一边迈步一边道:“这次燕国的军队来势汹汹,我大齐能够在短时间内调集的部队也就是有对方的一半,所以皇上这次很是忧愁,不过幸好你主动请缨,这次皇上在心底也是感觉欠了你一个人情,不如你现在就去求皇上,如果你能够凯旋而归的话就让皇上赦免无忧的罪,你看怎么样?” 听了这话,沈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皇上毕竟是九五至尊,我这样做是否会有逼宫之嫌?我自己倒是不怕,只怕会不会激怒了皇上而对无忧和孩子不利?” 虽然沈钧没有说出来,但是贤妃还是很了解康德帝的,他有着一般帝王没有的雄才伟略,但是也有着好多帝王都有的猜忌和自负之心,经过多年的宫廷斗争康德帝的有着很重的猜疑心,虽然贤妃知道自己和他的情谊他不会对自己如何,但是自己身边的人那就是不好说了!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贤妃道:“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你就要出征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你只能是把态度放到最低,记住一定要言辞恳切,我想皇上为了国家社稷,也为了你们君臣之间的情谊,还有本宫的缘故,也许能够赦免无忧!” 听了这话,沈钧便点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那事不宜迟,臣马上就去面圣!” “恩。”贤妃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沈钧走到雕花窗子前,放眼往比邻的冷宫望去,只见那个笨重的身影已经朝宫殿里走去,望着那个背影,沈钧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因为大概两天之内他就要点兵出征了,这次出征异常险恶,能不能平安的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也许这就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了!想到这里,心不由得抽搐着。无论他的眼神怎么死死的盯住那个背影,那个背影还是在下一刻消失在了那破败的宫殿的大门里! 一旁的贤妃看到沈钧的神情,也不由得有些伤感,看到他眼神里的担忧,贤妃便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和孩子有事的!” “恩。”随后,沈钧便拱手退了下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天边已经彩霞满天的时候,站在皇上御书房前良久的贤妃才算是看到沈钧从里面走出来! 一出御书房的大门,沈钧便看到贤妃神态紧张的望着这边,他便赶紧快步过去,低首行礼道:“沈钧参见贤妃娘娘!” 这时候,贤妃已经屏退了身边的人,见四下也无人,便赶紧的问:“皇上怎么说?” “皇上已经答应了,只要是沈钧能够凯旋归来,便同意赦免无忧的罪!”沈钧回答。 听到这话,贤妃不禁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微微笑道:“我就知道皇上这次一定会松口的!” 不过,沈钧仍旧是有些担忧的道:“可是这次我真的是没有多少把握!” 闻言,贤妃便劝道:“沈钧,这次无论是为了国家社稷,或者是为了你自己,还有无忧以及孩子,你一定要打个胜仗的平安归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沈钧自然会尽全力!”沈钧说此话的眼神异常的明亮坚定。 看到沈钧意气风发的样子,贤妃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沈钧便忽然伸手撩开了官袍的一角,然后单膝跪在地上,贤妃一看,马上道:“沈将军这是做什么?为何行此大礼?” “沈钧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只能是把妻儿托付给贤妃娘娘了!”沈钧的眼神中带着恳求。 听到这话,贤妃笑道:“沈将军请起,无忧是我的亲妹子,我拼尽全力都会护住她们的周全的!” 这时候,沈钧已经站了起来,低首道:“沈钧自然知道贤妃娘娘和无忧姐妹情深,不过沈钧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心力才是!” 闻言,贤妃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皱着眉头问:“沈将军,本宫有一事不解,还请沈将军解惑!” “贤妃娘娘请讲,沈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钧低首道。 随后,贤妃便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沈钧道:“本宫看沈将军对无忧也算是一往情深,可是为何小两口怄气你竟然冷落无忧至此?本宫一开始想是你们彼此心高气傲所至,但是你们两个都对彼此情深意重,就算是怄气也不应该把感情毁于一旦啊?无忧的心思我大概还是明白的,只是沈将军你是否有其他的隐情?” 听了贤妃的话,沈钧抬起头来,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一处亭台楼阁,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贤妃娘娘说得不错,我和无忧因为大理世子的事情是怄了气,最初我和无忧两个人确实是都彼此心高气傲,谁也不愿意先低头,但是到底也不至于到了和离的程度!是因为在此期间沈钧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原来在我的身边有皇上的眼线,皇上大概已经知晓了大理世子的事情,只是可能是证据不足,所以还没有当面向沈钧问及此事。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纸里包不住火,大概等到皇上掌握了确实的证据肯定会有人出来承担一切的,毕竟这件事是皇上最为忌讳的事情!” 听了沈钧的话,贤妃不禁重新审视着眼前的沈钧,忽然摇头笑笑道:“原来……原来你是因为保护无忧才故意对她冷漠,并且……并且才说要抬一个丫头做姨娘的?” 看到贤妃惊讶的表情,沈钧只得道:“这件事必然有一个人要承担责任,还是沈钧一个人承担为好!这件事是杀头的罪过,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希望无忧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而她也是一个长情的人,如果我们感情甚好的话估计她一辈子都是走不出来的!只是世事难料,没想到皇上竟然释放了我,而无忧却是承担了整个的罪责。”说到这里的时候,沈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听了这话,贤妃不禁笑道:“哎,你们这两个人啊,真是可以用一对怨偶来形容了!彼此都在心中想着彼此,哎,也罢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带你去找无忧解释,在你出征之前,能看着你们和好如初也是一桩美事了!” 可是,沈钧却是道:“不!出征之前我不打算再见无忧了。”说这话的时候,沈钧知道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可是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贤妃差异的问。 “此次出征异常险恶,什么结果都能发生,如果万一我回不来,请贤妃娘娘永远也不要告诉无忧今日我们所谈的一切!就让她以为我无情好了,等她生下孩子后还能再重新开始生活!”沈钧道。 “可是你不是说皇上答应凯旋归来皇上才会赦免无忧吗?”贤妃问。 “皇上也是性情中人,如果我为国捐躯了,皇上应该也不会为难无忧和孩子的,更何况还有贤妃娘娘从中相助!”沈钧道。 听到这话,贤妃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不过感觉沈钧说得很有道理,作为无忧的姐姐,她也只能是点头了。“好,我答应你!” 第七十七章 初为人母 两个多月后冷宫 今日冷宫里有许多人进出,好多宫女和太监端着水盆拿着东西进进出出,气氛很是凝重,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冷宫正殿之上,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端坐在正座上,神情却是异常的紧张,眼睛不断的往内室中望去。 “啊……啊……”内室中不断传来一个女子痛苦的喊叫声,那声音让众人不禁鸡皮疙瘩都起了起来! 听到妹子在里面痛苦的喊叫的声音,贤妃不由得站了起来,在大殿里来回走动着,双手紧张的搓着道:“怎么还没生呢?” 一旁的蔷薇却是赶紧宽慰道:“娘娘,您别着急!二小姐这是第一胎,第一胎就是慢一点的!” “你又没生过?你怎么知道?”贤妃不由得瞥了蔷薇一眼。 听到这话,蔷薇不禁面上一红,道:“奴婢……奴婢虽然没生过,可是以前也见过我姐姐和嫂子生孩子的!” 闻言,贤妃便赶紧的问:“是吗?她们难道也折腾好几个时辰生不出来吗?” “差不多吧!”蔷薇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贤妃才算是略略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神情紧张的望着紧闭的内室。没过多久之后,只听到里面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贤妃不由得面上一喜,转头对蔷薇道:“生了!生了!” “是啊!”蔷薇也高兴的道。 “我做姨娘了!”随后,贤妃便高兴的不得了。 接着,只见内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产婆从里面走出来,跪倒在贤妃的脚下,道:“娘娘,二小姐生了一位漂亮的小姐!” 听到这话,贤妃低头看着那产婆笑道:“那我妹子怎么样?” “二小姐……二小姐刚才有点难缠,失血过多!”那个产婆回答。 听到这话,贤妃不由得收住了笑容,紧张的问:“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太医不是在里面吗?”为了安全起见,贤妃已经早就派了宫中的女太医在里面看护了。 “太医正在和玉竹姑娘给二小姐输血!据说玉竹姑娘的血型和二小姐的是一样的,现在正把玉竹姑娘的血抽出来输给二小姐呢!”那个产婆回答。 听到这话,贤妃便亟不可待的上前要进入内室,却是被产婆拦住道:“娘娘,您千万不能进去!”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亲自去看看妹子!”生产这种事可是可大可小,贤妃自然是不敢怠慢。 产婆却是跪在地上拦着道:“娘娘,产房污秽之地,您进去会影响到您的,再说您现在还怀有身孕,万一要是冲撞了您肚子里的龙种,那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呀!”说完,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一旁的蔷薇也赶紧劝道:“娘娘,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您肚子里的小皇子着想啊!再说您又不懂医术,您进去也没有用,不如就在这里等候消息吧!” 听到这话,贤妃伸手摸着自己那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无奈还是缓缓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只是却是坐立难安! 不久之后,只听到又一声门响,一位女太医走出来,跪在地上道:“禀告娘娘,二小姐已经救过来了!” 听到这话,贤妃马上微笑道:“真的?赏!今日都给我重赏!” “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都给贤妃跪在地上道。 又过了不久,只听里面又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坐在正座上的贤妃便拧着眉头问:“这是又怎么了?” 随后,只见两名宫女搀扶着一名好像都有些不省人事的丫头模样的女子出来,后面跟着的一个产婆赶紧的禀告道:“回娘娘的话,是玉竹姑娘,她刚才给二小姐输血输得太多了,所以便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听到这话,贤妃定睛看了一眼那两个宫女搀扶着的玉竹,见她脸色苍白,人事不知,所以便赶紧道:“赶快请太医去医治!她忠心为主,一定要保她周全,传我的话让太医用最好的药材!” “是!”随后,那两名宫女便搀扶着玉竹下去了。 一刻后,宫女们和产婆把产房收拾妥当了,蔷薇便扶着贤妃进了产房。进入了产房,只见实木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女子,一看就是体力不支虚弱的模样,不过精神倒是还算清醒,看到贤妃便笑道:“姐姐!” 贤妃随后便坐在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笑着拉住无忧的手道:“无忧,你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娃!” “快让我看看!”无忧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女儿。 随后,产婆便抱着一个用大红色的绸缎包裹着的粉嫩嫩的小娃娃走了过来,贤妃和无忧一同往那小娃娃身上望去,只见她还闭着眼睛,不过头发很是浓密,非常的可爱,也非常的弱小,让人怜惜至极!无忧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心内百感交集,眼神中此刻透着的都是母性的光芒! “好漂亮啊!姨娘真是喜欢的不得了。”贤妃看着那小娃娃笑道。 “以后有姐姐疼她,我也就放心了!”无忧随后便道。 听到这话,贤妃怔了一下!然后便拍着无忧的手说:“无忧,你刚刚生产,身子很是虚弱,需要好好的静养,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个孩子有谁疼爱也不如以后你自己疼爱的好!”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我会珍惜和这个孩子度过的每一天的!”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她现在能做的只是能疼爱她一天是一天了! “好了,你刚刚生产过,身体虚弱的很,不要多说话了,赶快休息!孩子你放心,姐姐已经叫了可靠的人照顾。”贤妃说着便为无忧盖好了被子。 贤妃走之前,无忧赶紧道:“对了,玉竹因为给我输血过多而昏了过去,还请姐姐妥善照顾她!” “这个你也放心,我已经叫太医为她诊治了,而且会用最好的药材的。”贤妃微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便放了心,点了点头后,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见无忧累了,贤妃便示意奶妈把孩子抱走,自己也轻手轻脚的和蔷薇走了出去! 出了冷宫的大门后,贤妃便问身后的蔷薇道:“这两日可有前线的消息了?” “据说咱们大齐的军队和燕国的主力相遇了,已经打了三天三夜,这次战争很是惨烈,敌我双方死伤无数,奴婢今个向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打听,据说皇上正在想方设法从比较近的地方调集军队去援助沈大将军呢!”蔷薇道。 听了这话,贤妃不禁蹙了眉头。望着前方缓缓落下的树叶,说:“皇上这两日都没有离开过御书房了,他也是一直在着急前线的事情。哎,也不知道沈钧这次能不能打个胜仗回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当爹的人了!” “据朝廷里的官员说这次燕国的主力部队比咱们大齐多一倍的人,所以那些大臣们都不看好呢!还有的大臣已经在向皇上力谏向燕国割地求和了!”蔷薇说。 闻言,贤妃不禁冷笑道:“不到山穷水尽,皇上是绝对不会求和的,更何况还要割地!” 随后,蔷薇便说了一句。“娘娘,您打算什么时候把沈大将军的事情告诉二小姐啊?” 贤妃想了一下,然后说:“我会遵照沈钧的意思,如果他能凯旋归来,就把一切告诉无忧,如果不能,那就让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了!” 蔷薇点了点头,说:“也是!这样二小姐还会好过些。” 两个月后 冬日早已经降临,冷呼呼的北风不断的吹打着窗子,虽然此处是冷宫,但是屋子里却是暖融融的,内室中点燃着两个炭盆,很是温暖,人在屋子里穿得也很单薄,大概这也是迄今为止最为温暖的冷宫了! 床铺上躺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婴儿,身上用大红色绣着金线的面褥子包裹着,一双大眼睛很是有神,抱着她的贤妃一摸她的小脸蛋,她还嘿嘿笑了起来!贤妃不禁笑道:“无忧,她简直跟你小的时候长得一样呢!” “是吗?”无忧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些日子,她的全身心仿佛都寄托在了这个小生命的身上,为人母后她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母子情深! “是啊!你看这脸庞长得很像……”贤妃想说长得像沈钧,不过却是意识到自己说顺了嘴,所以便赶紧的闭了嘴。 其实,无忧早已经看出来这孩子的脸庞长得像谁了,所以她便佯装没有听清楚姐姐的话。怀着这孩子的时候她又何曾忘记过他,等到生下孩子的时候,他还会时不时的闯入她的脑海中来,不过她都努力的排除掉他对自己的影响,本来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和他永远不要再见,而这个孩子也和他没有关系! 随后,无忧便对贤妃道:“姐姐,你已经怀孕快六个月了,身子已经很笨重了,再说现在的天气又这么寒冷,你还是不要每天都过来看无忧和孩子了!你已经安排的很妥当,奶妈她们把孩子照顾的很好,而且我的身子现在也很好,你也应该小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第七十八章 心慌意乱 听了无忧的话,贤妃却是不以为然的道:“每日里不来看看你和孩子我就感觉像少点什么似的!再说太医也说我这个年纪了又怀了身孕,要多运动运动以后才好生的!” “那姐姐也要注意一点,毕竟你怀的是双生子呢!”无忧嘱咐道。 “知道了!”说着,贤妃低头微笑着摸着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又道:“也不知道这一对双生子是男孩和女孩?皇上把名字都给起好了,可是都是男孩子的名字!” “姐姐放心,肯定有一位皇子的!”无忧笑道。 “希望吧!这次皇上寄予的希望很大,毕竟皇上至今膝下还没有一位子嗣,所以我也压力挺大的!”贤妃说着眼睛里还透出了一抹担心。 见此,无忧赶紧劝慰道:“姐姐还是不要太忧心了,这样对你腹中的孩子也不好!对了,这孩子到现在我还没有起出一个好听的名字呢,姐姐赶快帮无忧想一,想啊。” 闻言,贤妃笑道:“这个也不急,等我好好想一想!” 正在说话间,只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走进来,悄声耳语的在蔷薇的耳朵边上说了两句,蔷薇便打发那小太监退了出去,随后便走到贤妃的跟前,在贤妃的耳边说了两句,贤妃先是怔了一下,和蔷薇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转头对无忧说:“我宫里还有些事需要料理,我先回去了!” “恩。”无忧点了点头,便起身送贤妃到了殿外。 目送走贤妃之后,一旁的玉竹便道:“刚才那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也不知道跟蔷薇说了些什么?贤妃娘娘马上就走了!” “宫里诸事繁杂,姐姐现在又主持后宫事宜,宫里的大小事都是由她来处理,当然有什么大事也都是要禀告姐姐处理的!”无忧道。 “要说也是,贤妃娘娘现在是也就是还差一个皇后的名分而已!”玉竹道。 随后,无忧转头仔细望了一眼玉竹,然后伸手摸着她的脸蛋道:“经过这两个月的调理,你的脸色好多了,那阿胶记着一定要坚持吃,知道吗?” “二小姐放心,奴婢一直都在吃着呢!”玉竹点头说。 “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无忧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春兰。 “您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跟着您不管是富贵还是贫贱都是应该的,好是我们的福分,不好也是我们的命!”春兰和玉竹道。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酸楚,转而走进屋子,望着自己的女儿,感觉前途茫茫起来…… 贤妃一上了轿子,便转头问蔷薇道:“是不是前线出了什么事?怎么皇上这么急着召见本宫?” “奴婢也不知道,刚才来传话的那个小太监只说是关于沈钧沈大将军的事!”蔷薇蹙着眉头道。 听到这话,贤妃不由得心慌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紧张的道:“不会是沈钧有什么事了吧?”如果沈钧有什么意外,那无忧和孩子可怎么办啊?贤妃都不敢想下去了! “娘娘不用吓唬自己,也许是个好消息呢!”蔷薇只的宽慰道。 不过,贤妃却是拧着眉头说:“这两个月皇上都是忧心忡忡的,上次一场大战虽然阻挡住了燕国的军队,但是咱们大齐的军队也是损失惨重。这两个月来,燕国一直都不死心,可是咱们大齐能调集的部队也都去了前线,可是毕竟损失过半,再加上粮草也告急,我真是担心沈钧啊!” 外面寒风凛冽,天气也有些阴沉,贤妃脸色凝重,不再发一言,轿子迅速的往御书房的方向移动着,贤妃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 软轿停在御书房的门口,蔷薇上前把贤妃扶了下来,披着白色的裘皮披风的贤妃上前几步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前,今日执勤的小太监看到贤妃来了,便赶紧上前行礼道:“参见贤妃娘娘!” “起来吧!”贤妃道。 “皇上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娘娘进去吧!”那小太监道。 随后,贤妃便在蔷薇的搀扶下进了御书房。迈入了门槛,只见御书房里一片明黄色,紫檀木制成的宽大书案前坐着一位穿着明黄色袍子的男子,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奏折,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笑意,十分喜悦的样子! 看到皇上脸色不错,贤妃的心里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没有太坏的消息吧?随后,贤妃便飘飘下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看到贤妃来了,康德帝把手中的奏折放在一旁,然后便起身走到贤妃的跟前,伸手把她轻轻的拉了起来,笑道:“说过你多少遍了,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就不要行礼了!” 站起来后,贤妃笑道:“君臣之礼还是要遵守的!” “你啊就是规矩多!”康德帝笑着便拉着贤妃的手走到书案前,拉着她坐在了宽大的龙椅上。 看着康德帝的心情很不错,贤妃便问:“不知皇上这么着急传臣妾来有什么事?臣妾刚才在无忧那里,您不知道臣妾那个小外甥女啊真是可爱极了!” “朕就知道你又去看姨妹了。朕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康德帝笑道。 “什么好消息?难道是前线的战事有好消息了?”贤妃马上猜道。 “你自己看看!”康德帝伸手把手边的奏折递给了贤妃。 看了康德帝一眼,贤妃便疑惑的接过了奏折,打开后,低头快速的扫了几眼,不禁笑容就挂在了脸庞上。惊讶的道:“咱们的军队打了大胜仗了?” “恩。”康德帝扬着下巴点了点头。 随后,贤妃又继续看了几眼,便合上了折子,转头望着康德帝笑道:“沈钧带领着咱们的军队给予了燕国的军队重击,歼灭敌军五万人,俘虏八万人,剩下的敌军都弃甲而逃,燕国已经向咱们大齐递交了投降书?” “这次的仗沈钧打得很漂亮,不但扬了咱们大齐的国威,而且燕国十年之内都不会再有威胁咱们大齐的可能了!”康德帝龙颜大悦的道。 “臣妾恭喜皇上!”贤妃马上低首道。 “同喜!同喜!”康德帝拉着贤妃的手笑道。 随后,贤妃便问:“那沈钧什么时候班师回朝啊?” 闻言,康德帝想了一下,回答:“战后还有许多善后事宜,大概一个多月之后沈钧就可以得胜回朝了!” 听到这话,贤妃笑道:“那大概沈钧能赶得上他女儿的百日呢!对了,皇上别忘了沈钧临行前答应人家的事情,皇上不会忘了吧?” 闻言,康德帝笑道:“朕说过的话都是金口玉言,自然是不会忘,更不会不算数的!” 听了这话,贤妃自然是喜不自禁,便赶紧的道:“那不如现在就让无忧搬出冷宫好了?” 可是,康德帝却是拉住了贤妃的手,制止道:“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虽说姨妹是在冷宫不假,但是有你的照顾,她在冷宫的生活也不差。朕想着能让沈钧亲自接姨妹从冷宫里出来岂不是更好?” 听了这话,贤妃低头想:毕竟沈钧和无忧还没有和好,虽说沈钧也有苦衷,但是无忧性格独立又倔强,大概要是和沈钧和好也有些波折,到时候不如让沈钧亲自去冷宫里接她出来为好,所以下一刻,她便抬头道:“皇上说得是,这个事还是让沈钧来做好了!” “恩。”康德帝笑着点了点头。 几日后 贤妃一早便来到了冷宫,无忧看姐姐来了,赶紧上前迎接道:“姐姐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有点事想跟你说!”贤妃道。 看到贤妃的脸色很是郑重,无忧便心里一紧!虽说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并不怕死,但是现在有了女儿她却是很珍惜生命,因为女儿还这么小,需要她这个母亲来为她遮风挡雨!扶着贤妃坐了下来,春兰早已经把茶水送了过来,无忧便坐在一旁问道:“姐姐,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吧!” 望了无忧一眼,见她有些紧张,贤妃却是笑着拍了拍无忧的手说:“放心,是好消息!” 听到这话,无忧心内松了一口气!笑道:“难道是姐姐求了皇上赦免无忧的罪了?” “确实是皇上赦免了你的罪,不过这次可不是姐姐求的,哎,姐姐啊在皇上的面前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了!”贤妃说笑道。 听了这话,无忧却是疑惑的问:“还有谁比姐姐的面子还大?我可是不相信!” “要是姐姐有这个面子,皇上不早就松口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贤妃道。 “那是谁向皇上替我求的情?”无忧拧了眉头,心中却是大概已经猜到了。自从进了这冷宫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沈钧的消息! “这个人啊在皇上那的面子虽然不小,但是皇上也不能说他求了皇上就能答应的。这个人啊这次可是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替你求的情呢!”贤妃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眉头拧得更紧了,不由得问:“姐姐说得这个人是谁?怎么说是用性命来替无忧求情?” 第七十九章 真相大白 见无忧一脸的疑惑,贤妃便笑着按住无忧的手,道:“由于你先前怀着身子,现在孩子又小,所以有好多事姐姐都没有敢告诉你,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所以也是该告诉你一切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无忧便皱着眉头问:“姐姐到底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随后,贤妃便道:“其实皇上当日赦免了沈钧的罪之后,他曾经两次进宫来求我想见见你,都让我给挡了回去!” 听到果然是关于沈钧的事,无忧便垂下眼睑道:“这些事无忧都知道。记得我还送了他一句诗,从此萧郎是路人!哼,既然已经是路人了,又何须挂怀?姐姐如果说的是他的事,那就不必说了,无忧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看到无忧表现的很决绝,贤妃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和沈钧已经和离了,你不想知道他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你对一个用性命来救你的人难道还如此绝情吗?最少你也要听听人家是怎么为你牺牲的吧?” 贤妃的话让无忧沉默不语,见她不说话,贤妃便自顾自的说:“大概半年前燕国的几十万大军突然越过咱们大齐的边境,并且杀死虏走许多咱们大齐的子民,由于事发突然,咱们大齐短期根本就调集不了那么多的军队,所以皇上是一筹莫展。正在这时候,沈钧忽然自动请缨,本来他还在被皇上罚闭门思过呢,皇上正想着启用他,但是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他自己却是主动请缨了。当然,我还听说其实那几个月他在府里可是过得颓废的很,沈老夫人和沈镇都是一筹莫展,尤其是沈老夫人为他张罗了许多待字闺中的官宦人家的小姐想让他续弦,可是他都没有答应,可见他对你还是旧情难忘的!” “姐姐既然要说,就说重点好了!”无忧不想听他对自己怎么样情深了,毕竟她也不会再和他破镜重圆了。 随后,贤妃便继续道:“你知道这次咱们大齐能够调集的军队还没有燕国的一半多,而且临时调集的粮草也不充足,所以这次领兵打仗可以说是龙潭虎穴,凶多吉少的。不过沈钧还是义无返顾,他在临行之前求皇上赦免你的罪,皇上答应他只要他能够凯旋而归便会赦免你的罪!”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着贤妃,眼眸中悄然滑过一抹诧异的光芒!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涟漪。她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法来营救自己,一时间,心中多少有些触动,但是并不会改变她的初衷! 见无忧仿佛有些触动了,贤妃便又道:“这几个月,前线的战事不但惨烈而且还很反复,尤其是两个月前的那场敌我双方的主力相遇后,敌我双方都损失了大半的兵力!” 闻言,无忧的眼睛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担忧,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贤妃是聪明人,马上捕捉到了那抹光芒,然后又道:“这场战事一共持续了几个月,几个月间不但人心惶惶,而且前线的军士最后也就十之只剩下了二三而已!” 听到这话,无忧脸色凝重的望着贤妃。最终还是问了一句。“那现在战况如何?” “本来这也是我最为忧心的事,如果沈钧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也就不会对你说这些了,对你说了也无益!这几个月,不但是我,就连皇上都是每天忧心忡忡,担心前线的战事。不过几天前前线终于是传来了好消息,沈钧果然不负皇上所托,打了个大胜仗回来,大概再过一个月就可以班师回朝了!”贤妃笑着道。 听到沈钧没事,无忧也就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对他的爱恋早已经全部收回,但是她还是不想他有任何的不测,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看到无忧一言不发了,贤妃便拧着眉头问:“无忧,你听到这些,你心里就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如果是皇上因为沈钧才赦免了我的罪,那么我感谢他,这份情我也会记在心里的,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报于他的!”无忧说。 “就这么简单?”贤妃问。 “就这么简单!”无忧回答。 “可是你知道沈钧当日为何对你如此冷漠?难道只是因为和你怄气那么简单吗?”贤妃又问。 听了这话,无忧的话却是仍旧带着情绪,道:“也许他厌倦了我,急着要娶姨娘吧?” 闻言,贤妃便扑哧一笑,说:“你看看你,嘴上说是不在乎了,什么没有关系了,可是你的话里还带着这么大的酸味,你明明心里就是还有他的!” “我……没有!”贤妃的话让无忧赶紧否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却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看了一眼急于解释的无忧,贤妃一笑,然后神色郑重的道:“其实沈钧早就知道皇上在调查大理世子来咱们都城的事了,这件事要知道可大可小,而且沈钧最为了解圣上的性情,皇上最为憎恨的就是通敌叛国和谋反的罪名。不如就借着你们怄气的机会冷了你的心,到时候他也就可以独自把罪名都揽下。万一以后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你也不至于太伤心,以后还能继续自己的生活!” 听到这话,无忧不可置信的盯着贤妃看,心里却是已经百感交集,其实,对于沈钧的人品她还是毋庸置疑的,他舍出性命救自己的话她也并不感到十分的意外。但是,她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用心良苦,怪不得上次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就揽了下来,原来这都是他提前都想好了的!那么……那么说他说要抬秋兰做姨娘也是想把自己气走的阴谋吗?一时间,无忧的心不禁乱了起来! 看到无忧仿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贤妃便知道无忧肯定是还对沈钧有情的,那么她今日所说的话就起到作用了。随后,贤妃又说:“等到沈钧得胜回朝还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你也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皇上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告诉沈钧你已经顺利生产的消息了,我想等沈钧回来后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内来看你和孩子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惊!看着贤妃,张了张嘴巴,可是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了无忧一眼,贤妃便起身,笑道:“好了,我宫里还有许多事要料理,我就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无忧只好起身扶着贤妃送出了门。 贤妃走后,无忧不禁是失魂落魄的,想想沈钧一个月后就会回来见她,她到底要怎么样?还有孩子,望着躺在小床上的漂亮女儿,无忧心里不禁有些恐慌:如果她这次不愿意跟着他回沈家的话,那他会不会和自己抢女儿啊? 正望着女儿呆呆的愣神之际,春兰和玉竹便走了进来,先是春兰轻声道:“二小姐,原来二爷是用心良苦啊,奴婢就说二爷怎么会对秋兰那蹄子动心呢?虽然她有几分的姿色,但是二爷也不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啊!” 闻言,一旁的玉竹也是欢喜的道:“二小姐,要说姑爷对您也是情深意重的,您就别生姑爷的气了!” 听了春兰和玉竹的话,无忧抬起眼睑,扫了她们一眼,然后便轻声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是!”春兰和玉竹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退了下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睡在小床上的女儿,无忧望着女儿好久好久,终究是自言自语的道:“孩子,你说娘到底该怎么办啊?”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寒冬腊月,外面滴水成冰的时候,昨夜的一场大雪把整个冷宫都覆盖成了白色,屋檐上,院落里,树枝上都是雪,倒是也掩盖住了冷宫的破败。虽然外面寒冷异常,但是宫殿里却是点燃着好几个炭盆,到处都暖融融的。无忧坐在床沿前,手里正在做一件婴儿的棉袄,她以前是很少做针线的,不过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就每每跟着玉竹学了针线,也给孩子做了好几件了,虽然不比玉竹做的好,但是也做得有模有样了。此刻,春兰和玉竹一个人抱着孩子,另一个正在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孩子已经快百日了,一逗就会笑了!距离上次姐姐说的时候已经也有一个月了,这几日无忧都是坐卧不安的,说实话,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钧了?可是她也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虽然沈钧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也算是用心良苦,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她喜欢的夫妻之道是两个人同甘共苦,共同承担,面对一切!而不是这种一个人都承担了所有,另一个人并不知情,而且还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咣当! 无忧正在拿着手中的针线沉思的时候,忽然外面的门一响! 听到这声音,春兰便道:“肯定是贤妃娘娘又派人送东西来了,奴婢去看看!”说着,便把手中的孩子递给了玉竹,自己转身去外面看。 第八十章 破镜重圆 就当春兰出去了一刻之后,就听到春兰的喊声。“二小姐!二小姐!” 听到这喊声,无忧莫名的一抬头,正好看到春兰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慌张?”无忧和玉竹诧异的望着春兰看。 “二……二爷回来了!”下一刻,春兰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手并指着身后的方向。 听到这话,无忧拿着针线的手一僵!她只感觉此刻她的心一紧,眼睛盯着门的方向,果不其然,下一刻,只见一个身穿着盔甲的魁梧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前!看到那穿着印光灿灿的盔甲的身影,无忧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她也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如果再见到他,她就像见到一个平常人一样,不要紧张,也不要心乱!可是,现在,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此刻,沈钧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也盯着无忧在看,多日不见,她似乎比以前丰腴了一些,脸庞仍然是和以前一样白皙如瓷,眼睛仍然清澈的如同泉水一般,和他心中无数想起的那个身影还是一模一样!当她的眼睛碰触到他那幽深的眼眸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是他,真的回来了! 随即,发愣的春兰和抱着孩子的玉竹便赶紧的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给二爷,姑爷请安!” 听到她们的声音,沈钧的眼睛才望向了玉竹怀中抱着的婴儿,他也发出了第一道声音。“这就是我的女儿?” “是!”玉竹赶紧的应声道。 随后,沈钧上前一步,低头望着玉竹怀中的婴儿,只见她粉雕玉砌般,皮肤水嫩白皙,漂亮的很,沈钧此刻大概也是异常的激动,伸出自己的一双大手激动的从玉竹怀中抱起了孩子,两只手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摔了她,眼睛一直盯着那婴儿,道:“孩子,我是你爹,你生下来还没见过爹呢!” 看到沈钧如若珍宝般的抱着孩子,无忧才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跟前,看到他抱孩子的姿势不对,生怕他把孩子抱得不舒服,所以紧张在一旁守着!看了那孩子好一刻,沈钧才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还不曾有名字!”这时候,无忧已经可以正常的回答他问题了。 听了这话,沈钧不由得皱了眉头,道:“都快过百日了,怎么还没有名字?” “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好听的名字来!”无忧这几个月都在冷宫之中,一开始不曾想到合适的名字,后来就是在纠结是让这孩子姓沈,还是跟着自己姓薛?自从姐姐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一直拿不定主意了! 听到这话,沈钧却是笑了,说:“既然你这个做娘的想不出来,那就让我这个爹来给我的宝贝儿女儿起个名字好了!” 闻言,无忧不禁白了他一眼,转而便伸手把孩子从沈钧的手中接过来,道:“这孩子的名字必须我点头才算数的!”意思很明白,她可是没有同意他给孩子起名字这一说! 看到无忧脸上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沈钧抿嘴一笑,然后便转头对一旁的玉竹和春兰道:“你们这些日子伺候二奶奶都辛苦了,回到沈家之后我会重重有赏的!” 听到这话,玉竹和春兰对视着一笑,然后便赶紧福了福身子道:“多谢二爷!”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带着孩子下去吧!”随后,沈钧便道。说话间,沈钧便不由分说的上前把无忧手中的孩子又抱了过来,并且交给了一旁的春兰。 “是!”春兰和玉竹便赶紧的抱着孩子下去了。 见状,无忧却是有些心慌,赶紧的道:“谁让你们走的?” 可是,这时候春兰和玉竹已经走出了内室,再说她们也是盼着男主子和女主子能和好如初的,所以两个人故意装作没听到便退了下去!见状,无忧却是气呼呼的道:“你们到底是谁的奴婢?怎么都不听我的话了?” 而这时候,沈钧却是一步走到了无忧的面前,穿着盔甲的他此刻更加的威武魁梧,整个人都给了无忧很大的压迫感,她只感觉一阵眩晕!随后,沈钧便很霸道的道:“她们是你的奴婢不假,可是你是我的,所以她们也应该听我的话!”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气恼的嚷道:“谁是你的?你别忘了,我和你早已经签了和离书了!我和你男婚女嫁早就没有关系了!” 下一刻,沈钧却是忽然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臂,眼神很是气恼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可是,无忧却是不怕他的,所以便马上嚷嚷道:“再说一次又怎么样?再说一千次也无所谓,我和你就是男婚女嫁早就没……” 正在这时候,沈钧却是马上低头一下子就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嘴唇,让她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呜呜……呜呜……”他突如其来的霸道的吻让无忧很是气恼,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推开沈钧,但是他的身躯真是太强壮了,她只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层厚厚又冰冷的铁皮,除了搁了自己的手,根本就没有撼动他分毫! 他的吻霸道而热烈,这许久以来的相思和思念都蕴含在其中,她只能是抵抗,抵抗,再抵抗!可是,她的力量毕竟是薄弱的,不久之后她就只能是像一直羔羊般任人宰割。不过,他身上的气息仍旧和以前一样,她被他的阳刚之气所笼罩,不知道是疲惫还是缺氧的缘故,她竟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这时候,门外的缝隙中,有两个脑袋在密切注意着屋子内的情况。当看到这脸红心跳的一幕之后,那两个人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我就说嘛二爷和二奶奶其实都还是想着彼此的,只不过是二奶奶嘴上硬罢了!”春兰笑道。 听了这话,玉竹也附和道:“是啊,二小姐就是那种外刚内柔的人!” “这下你也高兴了吧?”春兰的肩膀碰了玉竹的一下。 “二小姐和姑爷能够破镜重圆我这做奴婢的当然是高兴了!”玉竹笑道。 “我说得是你自己也偷着乐!这回如果回了沈家,你和杉哥……”春兰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 “我……我和他不会有结果的!”说到这里,玉竹明显的拧了眉头。 “这个也没准,谁知道你以后没有造化呢?哎,想那么多干嘛,咱们高兴一天是一天才是!”春兰宽慰玉竹道。 “是啊,只有把握住现在才能想将来的!”玉竹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钧的唇才算是放开了她的丁香,就要窒息的无忧躺在他的肩膀上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而看到她脸庞红晕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沈钧的眼神灼热的望着她,伸手抚摸着她那柔顺的头发,仿佛在摸着一块上好的绸缎! 过了一刻,当无忧略略好受了一些后,才算是推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道:“别碰我!” 可是,沈钧却是不会听她的话的,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认真的道:“还在生我的气?”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无忧却是冷笑着望着别处。 看到她如此,沈钧笑道:“我是你的夫君,更是你女儿的爹!” “女儿的爹我不能否认,不过你现在可已经不是我的夫君了!对了,你现在已经有姨娘了吧?你是秋兰的夫君才对!”无忧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是带着醋意的。 闻言,沈钧却是笑了一下!看到他突然发笑,无忧便瞪着他问:“你笑什么?” “你吃醋了!”沈钧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脸更是一红,便气恼的道:“谁吃醋了?你别瞎说!这里不欢迎你,你赶快给我出去!”说完,无忧便使劲的推搡着沈钧。 沈钧却是一把拦腰抱住了无忧,任凭无忧怎么推搡就是不松手!直到无忧感到筋疲力尽了,沈钧才算是认真的低头对她道:“我被皇上赦免之后便把秋兰打发出府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怔!然后便道:“那和我有什么相干?” 下一刻,沈钧便把无忧紧紧的抱在怀里,喃喃的道:“无忧,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听到这样的柔声细语,无忧的心里一动!然后眼光里便迅速透出了泪光,说:“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伤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的原谅……”他在她的耳边喃喃的诉说着。 听到这话,无忧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淌在了脸庞上!耳边听到她的抽泣声,沈钧轻轻的推开了她的肩膀,看到她脸庞上的眼泪,不由得蹙了下眉头,然后便轻轻的用指腹为她抹去泪水,他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弄疼了她,眼光中尽是温柔和小心。感觉到他的温柔,无忧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悲伤,然后便哭泣的更加厉害了,仿佛想宣泄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所有的委屈和不满! ------题外话------ 亲们,明日大结局,万更以上,敬请期待! 第八十一章 大结局 望着她哭泣的模样,沈钧心如刀绞,眼眸就此望着她一眨不眨,最后,她哭闹了一会儿,便突然抬起小拳头打在他的胸前,可是刚打了两下,却是便停了手,皱着眉头喊道:“哎呦!” “怎么了?”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沈钧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问。 “你盔甲搁着我的手了!”无忧的语气已经有些是在撒娇了。 听了这话,沈钧二话不说,便低头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身上的盔甲和帽子,随后,一副铠甲便已经放在了八仙桌上,而沈钧的身上却是穿着一套藏蓝色的布袍子,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那袍子的周边也用白色的布镶嵌着边,很是英武的样子!穿着盔甲的他威风凛凛,脱了盔甲的他玉树临风,除了脸上露出的疲惫之外,他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沈钧! 看到她的眼光望着自己看,他不由得上前拉起她的手问:“看什么呢?” “你回沈家了吗?”无忧问。 “还没!”沈钧摇了摇头。 “那你可拜见皇上了?”无忧又问。 “刚刚拜见过!无忧,跟我回家吧?”沈钧热情的道。 听了这话,无忧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说:“回去?我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别忘了我和你已经和离了!” “我已经请求皇上收回成命了!”沈钧笑道。 闻言,无忧却是瞪着他道:“皇上答应了?” “答应了!”沈钧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问过我同意了吗?你就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无忧气恼的问。 可是,沈钧却是一脸无辜的说:“你当初要和离也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啊?你只是让皇上给我下旨而已,我这次也和你一样啊!” “你不讲理……”无忧刚说了一句。 沈钧已经再也按耐不住了,上前一步就抱着她的腰身,低首压住了她那粉嫩的唇瓣,并且一双大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上下摸索起来。无忧当然开始是挣扎的,但是她的挣扎却在他的眼睛里都是扭捏,让他更加的热烈,她终究是抵不过他的热情和蛮力。不久之后,床幔便散落下来,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相继被扔在了床下,床幔里也断断续续的发出了低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许久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床幔里的两个人在被子里相拥说着悄悄话。无忧躺在他的臂弯里,那久违了的感觉又回来了,尤其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和他真的还会再重逢,重逢后还会再续前缘! “无忧!”他在她的耳边低声唤着。 “恩?”无忧的手抚摸着他那健美的胸肌。 “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沈钧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听到这话,无忧微笑道:“她也是我的女儿!” “不如就叫明珠吧?”沈钧提议说。 “明珠?掌上明珠?”无忧一边想一边道。 “对!掌上明珠,她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而且还是还君明珠,你和她这颗明珠都又回到我的身边了!”沈钧笑着抚摸着她那光滑的臂膀。 闻言,无忧扬着下巴笑道:“看在这个名字还算好听的份上,那我就要我女儿叫明珠好了!” “是我们的女儿!”沈钧纠正道。随后,他便又说:“无忧,跟我回沈家吧!” “不要!”无忧想也不想的道。 “为什么?难道你还没有原谅我吗?”沈钧紧张的问。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幽幽的道:“其实有什么好原谅的?你做得一切也都是为了保护我,可是我却真的不喜欢这种方式!夫妻应该是患难与共的,并不是为了保全一方而让另外一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并不知道,另外一方非常的痛苦,比杀了她更加的痛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沈钧搂着怀中的人不断的在道着歉。 听到他的道歉,无忧不禁眼圈红了,看到他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她以往的那种坚持和任性也都在土崩瓦解!她的手摸着他的胸肌,当她看到他的胸前有好几道伤疤的时候,不由得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以前这里没有伤疤的?”那伤疤看得出是时间不久前的,而且有好几道,很明显是刀伤,而且应该伤口很深,看得让人触目惊心的! 看到无忧看到了他的伤疤,沈钧却是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他想轻描淡写的就掩饰过去。 可是,无忧却是仍旧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好几道伤疤?” “是这次打仗的时候负伤的!”沈钧只好回答。 “可是你是全军的统帅,你总不会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去拼命吧?”无忧好奇的问。 “这次战争非常的惨烈,而且敌众我寡,最重要的一次战役中几乎每个人连烧火的伙夫都加入了战斗,我这个军士统帅自然也不能闲着,在战争的尾声中我自己也加入了刺杀敌人的队伍中,所以就受了些伤!没事的,已经全部都好了!”沈钧笑道。 看到他那轻描淡写的模样,无忧的手摩挲着那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不禁嗔怪的道:“还没事?当时一定伤口很深!”这时候,无忧大概能够想象得到当日战争的惨烈,也许他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如果真是那样,大概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之间事情的真想了。现在她真的应该很感谢老天,能让沈钧平安的回来!这一刻,能有什么比心爱的人平安更重要的呢?也许他们已经蹉跎过太多的时间了,不应该再计较那些前尘往事,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随后,无忧便让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前,耳朵听着他那砰砰有力的跳的心脏…… 良久后,沈钧的手摸着她的头发,大概也能够感触得到她已经不生气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好,眼神也很温柔,而且又老生常谈的说了一句。“无忧,跟我回家吧?” “不要!”无忧这个时候却是撒娇的道。 “为什么还不跟我回家?”沈钧又问。 “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啊?”无忧说。 “那我就再重新娶你一次,明个就派个八抬大轿来停在宫门口接你回去好不好?”沈钧忽然道。 听到这话,无忧却是抬起头来,说:“我才不要!人家还以为我要改嫁呢!” “呵呵……不要的话就赶紧跟我回去!”沈钧笑道。 “等我考虑一下再说!”无忧仰着下巴故意逗弄着他。 听了这话,沈钧扬起眉毛想了一下,然后忽然说:“好,你好好的考虑着,我先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再说!” “你要做什么?”看着沈钧就要扑上来的样子,无忧不禁把双手抵在胸口前。 “你马上就知道了!”随后,沈钧便翻身压在了无忧的身上。 “喂……你……讨厌啊……”他对她上下其手,无忧自然是尖叫出声。 很快之后,那尖叫便变成了低吟,几次三番之后,她已经化成了一滩泥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她不得不求饶道:“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看到她如此,沈钧便趁机道:“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可是,无忧还没有说完,沈钧就又要进攻,无忧见状只得道:“好!好!我跟你回去好了!” 听到她终于答应了,沈钧便道:“那现在就回去!” 听到现在就要回去,无忧只得又求道:“你让我休息一个时辰好不好?” 看她可怜,沈钧又怕她变卦,只得道:“那就让你休息一个时辰,不过你要是到时候说话不算数,我可就……”说完,沈钧便透出了一抹灼热渴望的眼神。 “我说话肯定算数的!先让我休息一下……”无忧便翻身过去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太疲倦了,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随后,沈钧看到她睡着了,便咧嘴一乐,然后手臂便揽上了她的腰身,也闭上眼睛和她一块进入了梦乡,由于快马加鞭的回来,他可是已经两日都没有合眼了…… 两日后 那日沈钧和无忧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大概两个人都太疲倦了吧?第二日一早,无忧便带着孩子跟着沈钧回了沈家,回去拜见了老夫人,沈镇和姚氏,沈家自然都十分的高兴,并分别给了明珠很多的见面礼。两个人回去之后,自然是更加的恩爱,都彼此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这日午饭后,沈钧坐在书案前看着文书,无忧则是抱着明珠玩,一旁的玉竹伺候着,春兰则是站在一旁拿着一个账本在念着。“红玛瑙串珠一串,碧玉镶金玉如意一柄,上等白狐皮两张,赤金菊花纹首饰一套……” 还没有听完,无忧便不耐烦的道:“好了,别念了!我的头都疼了。” 听到这话,春兰笑着翻看了一下那账本,道:“二小姐,这后面还有好几张没念呢!这皇上赏赐的东西可是真多,整整西厢房的三间房子都堆满了呢!” 还没等无忧说话,坐在书案前的沈钧便说话了。“春兰,你刚才叫得什么?” “啊?”听到这话,春兰不由得怔了! “什么二小姐?你找打是不是?”这个称呼让沈钧不高兴了。 听了这话,春兰便赶紧的伸手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笑道:“对!对!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前些日子叫顺了嘴了,这几日改不过来了,奶奶,奶奶,奴婢以后再也不会叫错了。要不然啊二爷可是得打断了奴婢的腿呢!” 最后一句话就把众人都给说笑了,抱着孩子的无忧抿嘴一笑,然后转眼望了一眼坐在书案前的沈钧一眼,只见他也正用一双灼热的眼睛望着自己,她不由得脸上一红!就是这种眼神,这种眼神这两日她每日里都能看到,而且他每天夜里都缠着她,让她都要对黑夜有所恐惧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一个小丫头进来禀告道:“二爷,二奶奶,大奶奶来了!” 听了这话,无忧便道:“赶快请进来!” “是。”那小丫头便赶紧去了。 无忧便转头对沈钧笑道:“我回来这两日大嫂已经来了两次了,还拿了许多东西过来,抱着明珠也喜欢的不得了!” “你不知道大嫂有两个儿子,一直都想要个女儿,不过一直都没能如愿!”沈钧道。 说完,这时候姚氏便走了进来,无忧早已经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了玉竹,便起身迎接道:“大嫂来了?” “想着你们午后肯定歇着,所以我就紧赶着吃过饭就过来了!快给我倒杯茶,午饭吃得咸了!”姚氏说着便不客气的坐在了八仙桌上。 听到这话,无忧便赶紧要春兰去倒茶,然后便坐在一旁笑道:“大嫂,您赶过来是有事?” “是有一件事,我等不及了,所以便赶过来了!这件事啊我还得请二弟帮忙呢!”姚氏说着便转头对着书案的方向说了一句。 听了这话,沈钧便放下手中的文书,便起身走过来,笑道:“大嫂有事尽管说,咱们一家人还需要客气?” “有二弟这句话大嫂我就放心了!”这时候,春兰已经上了一杯茶来,姚氏先是接过茶碗喝了半杯,然后便神采奕奕的道:“这不是杉哥马上就要二十岁了,弱冠的年纪早已经改是定亲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一旁抱着孩子的玉竹不禁怔了!傻愣愣的盯着姚氏看,无忧转头望了玉竹一眼,知道她有心事,便说:“玉竹,把孩子抱出去给奶妈看着!” “是!”玉竹听了,便赶紧的抱着孩子出去找奶妈了。当然把孩子给了奶妈后,她便站在外边把姚氏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沈钧很是兴奋的道:“杉哥确实是已经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是我这个做叔叔的疏忽了!” 无忧看了沈钧一眼,然后便笑着问:“大嫂可是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算是吧!”姚氏高兴的点点头。 “不知大嫂看中的是哪一家的小姐?”无忧问这话的时候朝外面看了一眼。 听到这话,姚氏便昂着头很是兴奋的回答:“我看中的是怡亲王家的大郡主!” 闻言,无忧不禁轻轻的拧了一下眉头。心想:平时她也知道姚氏这个人对于两个儿子的婚事是很重视的,想攀个高枝之类的,不过没想到姚氏的眼光还真是高,竟然看上了当今皇帝亲叔伯兄弟家的女儿,那也就只比公主矮那么一分的郡主,要知道这位郡主又品貌出众,好多高门子弟都求不来呢!沈钧当然和无忧的想法是一样的,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沈钧便问:“大嫂,这件事老夫人和大哥知道吗?” “我都已经说过了,老夫人和你大哥都答应了,只是我想着谁去说亲好呢?当然得找一个能拿得出去的人物才可以,我想啊想啊还是二弟你去比较合适,这次皇上已经受封你为一品武将,头上又有爵位,这次又立了大功,深受皇上器重,而且你又是当今贤妃娘娘的妹婿,这身份啊怡亲王肯定是会高看一眼的,说不定这亲事啊就成了!”姚氏笑着道。 听了这话,沈钧看了一眼无忧,然后无忧便道:“大嫂,你可打听了这位郡主现在可许配了人家?” “当然没有了!这个我当然得先打听明白了呀。”姚氏道。 无忧便道:“大嫂的意思是直接让二爷去提亲?” 听了这话,姚氏看了无忧一眼,说:“我也正是想和你们来商量的,到底怎么样才好呢?” 无忧微微一笑,说:“这件事无忧感觉不宜直接就去求亲,虽说咱们杉哥才德兼备,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但是对方毕竟是只和公主差一级的郡主,而且我也听说过这位郡主自视甚高,去怡亲王府求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难免这位郡主会挑花了眼。所以说不如让二爷先去探听探听口风,这样如果对方有意的话咱们再准备去求亲,如果对方没意的话咱们也不至于失了面子,咱们就回来再从长计议,不知道大嫂感觉如何?” 听了这话,姚氏便一拍桌子,笑道:“我就知道找弟妹商量啊是找对了人了,对,对,就这样办!本来我也觉得心里没有底的,虽说咱们的门第不如怡亲王府,但是到底也是要面子的,被人拒绝了确实是不好看的!那不如明日就麻烦二弟一趟?”说着,姚氏便转头望着一旁站着的沈钧。 闻言,沈钧便笑道:“正好怡亲王这两日说要宴请我呢,那我明日晌午就预备了礼物过去!” 听到沈钧这般爽快,姚氏便赶紧站起来道:“礼物我这就回去预备,一会儿就给二弟送过来!” 这时候,无忧也站了起来,说:“大嫂这是哪里话?难不成我们为侄儿还拿不出这点子礼物吗?正好啊皇上赏赐了二爷好多东西,我让人挑两件好的带过去就是了!” 听到这话,姚氏便笑道:“杉哥真是有福气,有你们这样的叔叔和婶娘。罢了,等他娶了这门好亲事啊让他自己过来给你们磕头!” “只要杉哥好我们就高兴了!”沈钧道。 随后,姚氏便一扬手心里的手绢,道:“好了,我先回去了!二弟,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大嫂慢走!”无忧起身把姚氏送出了门外。 “回去吧!”姚氏朝站在门口的沈钧和无忧说了一句便走了。 望着姚氏走后,无忧转头一望,只见玉竹傻呆呆的站在门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忧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便转头对沈钧柔声道:“你赶快去歇一会儿!” “我们一起吧?”沈钧伸手便单手拦住了无忧的腰身,眼光中仿佛带着些许的暧昧。 无忧却是推着他往里走道:“我先去看看明珠,你先去睡!” “那我等你!”沈钧的手在无忧的腰上掐了一下。 “恩。”无忧会意的点了点头,才把沈钧打发了。沈钧走后,无忧便转头走到玉竹的跟前,望着她看着姚氏离开的方向发呆,不禁说:“你打算怎么办?” “这能由得了我吗?”玉竹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幽怨。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叹了一口气!“哎,其实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其实你和杉哥也应该会想得到的!” “是啊!男大当婚嘛,更何况是杉哥这样的高门子弟。”玉竹说。 “既然这样伤心,不如就让杉哥跟他的父母说清楚!”无忧看着玉竹也实在是心里难受。 “说了又能怎么样?大奶奶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一个丫头做她的儿媳妇的!”说完,玉竹便扭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哎……”无忧刚想说什么,春兰却是走过来,说:“奶奶,玉竹难免想不开,您放心,我去劝劝她!”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点头,说:“我刚才在大奶奶面前没有完全的应承下来,就是想着玉竹和杉哥的事,只要这亲事一天没有定下来,他们就一天还有希望。如果杉哥的亲事定了下来,那一切就算是定了!” “奶奶的心思奴婢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也就是能托一些时日罢了,就算是不定这怡亲王家的郡主,那还有别家的小姐呢!”春兰道。 闻言,无忧蹙了下眉头,说:“等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你这几日好好看着玉竹,可是别让她想不开!” “奶奶放心,我也会吩咐人看着的!”春兰点了点头。 随后,无忧才放心的转身进了屋子,到底心里仿佛是被一块石头压着的,毕竟玉竹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而且她很是欣赏玉竹,再加上玉竹又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还跟着自己共患过难,所以无忧很是同情和心疼她,而且她也是爱过的,自然知道这相爱的人不能相守的痛苦! 回到房间里,只看到沈钧靠在床铺上正在翻看一本书,无忧不禁问:“你怎么还没睡啊?” “在等你!”沈钧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然后便拉住了无忧的手。 无忧上了床后,便躺在了沈钧的怀里,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心想:其实自己是幸运的,在这个世界上好多相爱的人却是不能相守,她爱的人也爱着他,而且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又可以白头偕老,相互厮守下去,又夫复何求呢? 看到她默默的搂着自己,沈钧摸着她的头发,问:“在想什么?” 可是,沈钧却是没有等到无忧的回答,下一刻,只见无忧抬起头来,便用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然后便送上了自己的唇,主动的吻上了他! “无……无忧,你……这是怎么了?”无忧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钧很是吃惊,过了一刻,他便推开她,疑惑的盯着她问。 “想你不可以吗?”无忧反问了一句,便又继续了自己的动作。而此刻的沈钧,在愣了下以后,下一刻,便突然翻身反转了姿势,他已经从防守转变成了进攻…… 翌日傍晚,姚氏便迫不及待的过来问消息。 “二弟,怎么样啊?怡亲王到底怎么说的?”姚氏坐在八仙桌前问着站在一旁的沈钧。 “看把大嫂急的,我其实晚饭过后就想去大嫂那里向大嫂汇报呢!”沈钧笑道。 “你还不知道你大嫂我这个人?我可是个急脾气,更何况是杉哥的事,所以我便等不及过来问了!”姚氏笑道。虽然是笑着,但是可以看得出姚氏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门亲事要是成了,杉哥以后可就是郡马了,怡亲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而且又一直是和皇上亲厚的,那以后的前途还不是平步青云嘛! 随后,沈钧便道:“我和怡亲王只是闲聊了几句,问郡主是否已经许配人家了,没想到怡亲王很是热情,说是郡主眼界高,一直都没有合适的,而且还问起了杉哥,毕竟杉哥也刚刚崭露头角中了进士,大概怡亲王也是见过杉哥的,直夸杉哥一表人才,还问杉哥是否定了亲了,可见怡亲王大概也是有意的。而且我今日带的礼物怡亲王也没有推辞全部收下了,我想怡亲王也是看出了我的意思吧?所以便回来禀告大哥大嫂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姚氏自然是兴高采烈的道:“哎呀呀!真是没想到怡亲王还能这么看得起我们。那还能怎么办?不如就打点好了最最上等的礼物去求亲啊,我看啊这次我就和你大哥亲自去好了!” 坐在一旁的无忧听到这话,不由得也是心里酸酸的。杉哥和玉竹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是为人所不容的,所以她是不能告诉沈钧的,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不能害了玉竹。不过就算是告诉了沈钧,大概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的,也是徒增他的烦恼罢了! 自己的亲侄子能够得此良配沈钧自然是异常的高兴的,所以便赶紧的道:“正好你弟妹带着下人这两日正在收拾皇上这次给我的赏赐,不如就让你弟妹在里面挑几样上等的给杉哥添上做聘礼好了!” 听了这话,姚氏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那感情好!我还怕我和你大哥的东西拿不出手让人家怡亲王笑话呢。皇上赏赐二弟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了!” 见此,无忧虽然心里有所不愿,但是还是笑道:“过一会儿子我就让下人们挑几样好的给大嫂送去!对了,大嫂,这门亲事杉哥可是知道?毕竟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点头才可以的!” 闻言,姚氏却是道:“杉哥啊,整个书呆子一个!我前两日跟他说这事他还直接摇头说是什么中不了状元不娶亲,你说说他是不是读书都读傻了?再说这门亲事可不是谁想求就能求来的,听说这位郡主可是很得皇上宠爱的,这门亲事啊估计怡亲王也是和皇上透过的,大概皇上也是同意的,说不定啊皇上还会亲自赐婚呢!不过说到底也是杉哥沾你们两口子的光,二弟受皇上器重,咱们跟贤妃娘娘又是亲戚,皇上自然也是心里向着咱们的!” 听了这话,无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陪笑道:“大嫂言重了!” 随后,姚氏便说要去跟沈镇商量,所以赶忙就走了!姚氏走后,沈钧很是喜悦,说:“一转眼杉哥也要娶亲了,我这个叔叔也有些老了呢!” 无忧却是坐在八仙桌前,眼眸看着一旁的奶妈抱着的明珠,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帮帮玉竹,她此刻又能做什么呢?见无忧半天不说话,沈钧便走过来道:“你这两日怎么总是愣神,到底有什么心事?”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望盯着自己看的沈钧,知道这件事跟他说也是无益,况且如果不成的话,倒是把玉竹的名节也搭进去了,所以便笑道:“我还能有什么心事?大概是回来这几天太累了吧!” 闻言,沈钧却是拉着无忧的手,一脸认真的道:“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诧异,道:“关你什么事啊?” 这一刻,沈钧的眼眸却是有些暧昧的望着无忧,无忧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以为这几日他没黑没白的缠着她把她弄累了吧?这一刻,一旁还站着抱着明珠的奶妈,无忧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不禁抱怨道:这个沈钧,现在怎么说话这么没有遮拦?在下人面前就这样说话,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白了沈钧一眼,抽出自己的手,道:“今早上我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的身子不太好,你还不去看看?” 听到这话,沈钧便皱着眉头道:“自从我这次出征后老夫人的身体就一直不好,这次我回来好像更是不如从前了。听说你上次开的药老夫人吃了很是见轻,这次你不如再给老夫人开些药吃?” 说到老夫人的病,无忧也是愁眉不展的道:“老夫人现在的脏器都在慢慢的衰竭,就算是神丹妙药大概也是不能妙手回春了!现在也只能是靠药物维持着罢了,我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听了这话,沈钧不由得心内一惊!然后便紧张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老夫人……难道时日不多了?”老夫人年事已高,最近两年更是体弱不堪,其实沈钧早就应该料到的! 看到沈钧很是紧张,无忧只得安慰他道:“这个也不好说,到了这个岁数真是一点风寒都禁不起的!你和大哥能多陪就多陪陪她,也许她心情一好,身子能缓缓也有可能!” 其实,沈钧是知道无忧说得话的意思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随后,他便起身道:“我去看看老夫人!” “恩。”无忧点了点头,目送着沈钧离开。 沈钧离开后,无忧便叫了春兰进来,支走了奶妈,问道:“玉竹怎么样了?” “知道了怡亲王对咱们家杉哥很有意思后,玉竹更是坐卧不宁了。哎!我劝了她两句,她大概也是听不进去的。奶奶,其实这要是在寻常人家也是平常的,以后就把玉竹收个房不就行了?可是好像玉竹是个心气高的,她是不肯做妾的。就是不知道杉哥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图了一会子的新鲜像别的公子哥一样和丫头们闹着玩?还是动了真感情?这又两论了!”春兰道。 听了春兰的话,无忧心想:春兰说得也对!这个还得看杉哥自己意思怎么样?也许她和玉竹只是一时的感情,也许他也很愿意娶怡亲王家的郡主呢?如果是那样倒是也好说了,只是玉竹受些感情上的伤罢了。如果玉竹以后不愿意在这府里,她就把她送回薛家和庄子上去都可以。如果杉哥和玉竹一样痴情,那倒是棘手了,不知道杉哥会不会极力的反抗这门婚事?如果杉哥非玉竹不娶的话,那她也许能想办法成全这桩婚事,虽然很难,但是玉竹毕竟是自己的人,又是和自己共患难过的!随后,无忧便吩咐春兰道:“你这几日看好了玉竹就是了!” “是。”春兰点了点头,下去了。 这日晚间,无忧果然带着春兰去西厢房选了几样比较贵重的礼物给姚氏送去了。姚氏看到这价值不菲的礼物又不用自己花一两银子自然是异常的高兴。第二日姚氏和沈镇便带着礼物去了怡亲王府,等到午后才回来,回来以后就带回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怡亲王已经收下了他们的聘礼,也就是说杉哥和郡主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一时间,沈老夫人,沈钧等沈家上上下下都高兴异常,这晚沈老夫人特意在她的屋子里摆了两桌,沈家的正牌主子以及奴才里面几个有头有脸的都被请了去,一时间好不热闹,无忧面对着这种情况也只能是冷眼旁观着,席间当然也看到了杉哥,杉哥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只是饭桌上表现的很沉默,几乎是没有说过几句话。这样的场合,触景伤情,无忧自然是让玉竹在家里看家没有让她过来。看到杉哥的表现,无忧不禁在心里想:杉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好像杉哥并没有对这门亲事提出多少异议,平时看他也是一个重情义的敦厚好孩子,难道这次想想能当上郡马,搭上怡亲王这样的老丈人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了,他也忘记了自己的感情了吗?想到这里,无忧倒是为玉竹感到了几分的寒心,不过仍然不动声色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日子又慢慢的过了几日,沈家自然是忙碌于杉哥的婚事,什么文定择日等等,姚氏是跑上跑下,兴奋加上喜悦的,据说是连日子都要定了,已经看好了年后春暖花开的日子,而这几日玉竹则是躲在房里不出来,无忧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所以便不让春兰让她做事情了,就在房间里歇着。 这日早上,无忧穿衣起来,刚刚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想梳头发,不想门被突然的推开,只见是春兰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奶奶!奶奶!” 这时候,沈钧已经上早朝去了,明珠还在奶妈那里,所以只有无忧一个人在房里,转头看看春兰的急切的表情,无忧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子,不由得问:“怎么了?是不是玉竹……” “是玉竹……玉竹……不见了!”春兰着急的舌头都打结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惊!然后手里的梳子也掉在了地上,问:“怎么不见了?她是不是去外面逛着玩了?” “没有!是出走了。您看看她的床上还留了一封信!”春兰赶紧把一封信交给了无忧。 无忧拿过信来,赶紧拆了,一看,只见信纸上只有两句话。“知遇之恩,来生再报!” 看到这八个字,无忧不禁慌了神,心慌的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会想不开?玉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候,春兰看了一眼那纸张上的八个字,便赶紧的说:“应该不是想不开,因为玉竹的衣服和她的体己都不见了,应该是出走了!” 听到这话,无忧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蹙着眉头想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她是自己走的?还是跟……”说到这里,无忧便转头望着春兰。 春兰会意,很快就想到了无忧的意思,便说:“奶奶,奴婢去杉哥那边打听打听消息!” “记住先不要声张玉竹的事!”无忧嘱咐道。 “奴婢明白!”随后,春兰便赶紧的去了。无忧坐在椅子上是坐立不宁。 过了不多时候,春兰便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告道:“奶奶,不好了,杉哥也不见了!” 听到这话,无忧印证了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玉竹和杉哥一起走的话那说明他们两个只是私奔而已,她倒是不用担心玉竹想不开了,而且大概在这个封建礼教的时代他们两个要想在一起的话也就只能有这个法子了!随后,无忧便问:“大奶奶那边现在怎么样?” “奴婢是偷偷和一个小丫头子打听的,据说是杉哥留书出走了,大奶奶和大爷都急得了不得,看样子啊是深夜走的,现在大爷已经差了家里所有的家丁去找了,大奶奶在屋里哭泣不止呢!”春兰回答。 “那杉哥在留的书信里有没有提到玉竹?”无忧又问。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件事要是追查起来的话大概也瞒不了多久,因为下人们里的有些灵通的大概模糊的都知道杉哥和玉竹的事了!”春兰说。 “知道了,你这几日主意着点,有什么消息赶快过来回!”无忧吩咐道。 “是!”春兰点头答应了。 果不其然,过了两日没有找到杉哥,沈镇和姚氏便将平时伺候杉哥的下人们都叫去讯问,那些下人们便将平日里杉哥和玉竹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种种迹象表明杉哥就是和玉竹一起私奔了。沈镇还罢了,姚氏听到这样的消息可真是哭天抢地的,本来已经求了一桩这样好的婚事,眼看就要娶亲了,却是又出了这样的事,她真是无地自容,跑过来生气的说了无忧几句,无忧也只好是好言相劝,毕竟她也是同情姚氏这个做母亲的,后来怡亲王府也知道了此事,怡亲王感觉很是失了面子,便把沈钧兄弟两个叫去狠狠的骂了一顿,可是也是无计可施,总之怡亲王府这次也是栽了颜面的。沈老夫人本来就年老体弱,又有旧疾在身,这次的事情对于沈家来说也是奇耻大辱,公子跟一个丫头私奔,简直是气坏了沈老夫人,没两日沈家就传出了沈老夫人病危的消息。虽然无忧和几个太医都在沈老夫人跟前侍疾,但是几日后终究是无力回天,沈老夫人还是病逝了!丧母之痛,沈钧自然很是伤心难过,无忧帮忙料理丧事之后也只能是尽量的宽慰陪伴,总之,沈家是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度过了新年! 正月一天的晌午时分,无忧看到沈言行色匆匆的过来回了沈钧什么话,沈言走后,无忧便进了屋子询问道:“沈言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找到杉哥和玉竹了!”沈钧回答。由于还是在热孝中,所以沈钧和无忧都是一身白色的衣裳,无忧的头上也都戴着白色的绒花。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便赶紧问:“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泰州!”沈钧回答。 听到这个地点,无忧便道:“泰州是茯苓待的地方,难道他们去投奔茯苓了不成?” “不错!我就知道他们在别处也没有什么熟人,很有可能去投奔茯苓了。所以便派人在那里等候他们,他们果然去了那里!”沈钧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无忧问。 听到这话,沈钧蹙了眉头,道:“大哥和大嫂为这件事差点气死,老夫人多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病逝的,大概要是被捉回来大哥是不会饶了他们的!” 闻言,无忧也担忧的道:“不但如此,现在怡亲王也很是生气,郡主委屈的天天以泪洗面,听姐姐说就连皇上也震怒了!这次杉哥和玉竹要是回来,大概怡亲王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我才在踌躇,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沈钧站起身子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的走动着。 本来无忧想替他们求情,但是又怕沈钧不同意,毕竟这次他们可是间接的气死了老夫人,沈钧可是个孝子,所以便没敢明着劝,没想到沈钧也还算清醒,很是顾虑杉哥,所以,下一刻,无忧便道:“玉竹是我的人,按照私心我是不想让他们被捉回来,可是现在的情况杉哥和玉竹要是回来真的是凶多吉少!” “你的意思是……”沈钧转头望着沈钧问。 “如果杉哥过上几年再回来,到时候都已经尘埃落定,大概这件事也都被大家遗忘了,到时候郡主也应该另有了良配,大哥和大嫂也消了气,恐怕就好办多了,毕竟是亲儿子,以后再有了孙子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无忧道。 听了这话,沈钧沉默了一刻,来回走动了两趟,又说:“你说得也在理,可是大哥的人现在在不停的找,而且怡亲王的人也在找,就算是我不说,大概用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被捉回来的!” 闻言,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笑道:“不如我给他们指明一个去处,大概是找不到的!” “什么去处?”沈钧疑惑的望着无忧问。 随后,只见无忧走到书案前,那笔便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便给沈钧看,沈钧只见到纸上写着。“连翘可以去火消疼。”看到这几个字,沈钧蹙了下眉头,然后便抬头说:“你是说让他们去找……” “恩。”无忧笑着点了点头。 “这倒是个好主意!”沈钧说了一句,又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转头走到门前,对外面喊道:“沈言!” “二爷?”沈言马上就出现在了门前。 这时候,无忧已经把那张纸放入了一个信封,然后又拿了几张银票放在了那个信封里,便交给进来的沈言道:“把这个信封交给他们!” “你马上去泰州一趟!这件事不许声张,让他们赶快走!”见沈言疑惑的样子,沈钧又吩咐了一句。 这时候,沈言马上明白了,便接过那信封,道:“是!”随后,便赶紧的去了。 “没想到你会这么爽快的就下了决定!”沈言走后,无忧笑着望着沈钧。 “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沈钧笑着握住了她的肩膀,她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三个月后 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明珠也转眼就七八个月了,白白胖胖的,十分的惹人喜爱!这日,沈钧和无忧坐着马车带着明珠去城外玩耍。 城外的林子都长出了碧绿的叶子,波光粼粼的湖面甚是好看,周边还有盛开的牡丹,风景甚是迷人。 “好久没有骑马了,要不要咱们去那边骑马?”沈钧忽然兴致大发的指着一个方向道。 听到这话,无忧自然是响应,道:“好啊!” 随后,两个人便把明珠交给奶妈和春兰,两个人让跟随的小厮牵着二人的马儿过来,两个人上了马后便一路朝前方奔去。无忧的马术也是很不错了,所以和沈钧两个人互相赛跑着,空气中不时的就响起两个人的欢笑声! 大概两个人骑出了很远,累了之后便下马走着,正好看到前面有一个村庄,沈钧不由得道:“渴了吧?不如我们去前面讨口水喝?” “恩!”无忧点了点头。 两个人便牵着马儿进了村子,正好在村口的一处草房前看到一位穿着蓝布百花的衣裙的妇人正在井口打水,无忧便上前笑道:“大姐,我们走累了,可否给我们一瓢水喝?” 那头上包着花布的妇人随后就一抬头,那个人看到无忧的时候,明显的一愣!而无忧看清楚了那个妇人的容颜的时候,也是一怔!她不由得叫道:“兰馨?”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这几年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她的,但是已经失去了联络,也不知道秦显现在去了哪里?此刻,兰馨身上头上都是蓝色带白花的花布,早已经没有了当日大理寺卿夫人的那种雍容华贵,但是她的脸上倒是从容淡定,并没有落魄颓废的神情。 那妇人愣了一下之后,便弯腰从水桶中舀了一瓢水,然后递给无忧道:“当然可以!虽然咱们素不相识,但是我还是愿意与人方便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愣了,素不相识?难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吗?不过在她的眼神中却是丝毫没有嫉恨的光芒。下一刻,无忧接过了那水瓢,低头喝了一口,然后便转身把手中的水瓢递给了身后的沈钧,大概沈钧看到兰馨也有些奇怪吧?他也是认识秦显的夫人的。就在沈钧低头喝水的空当,那妇人又道:“这是你的夫君吧?你们真是相配!我的夫君去城里卖画去了,我就在家里看孩子,我们也很恩爱的!” 听了这话,无忧不禁一怔,她都有孩子了,这一刻,无忧似乎明白了,兰馨是不想与自己再来往了,她随后点了点头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就在这时候,茅草屋里一个丫头抱着一个小女孩出来了,那小女孩很小,顶多还没有周岁的样子,只见那丫头喊道:“小姐,小小姐要吃奶了!” 那丫头无忧当然认得,是兰馨的贴身丫头夏荷,不过那夏荷当看清楚了自己的时候也是明显的一愣!这时候,兰馨便笑道:“我女儿饿了,失陪了!”说完,对着无忧一笑,便转身走到夏荷面前抱着那小女孩回屋了! 愣了半晌,夏荷看到无忧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以为她大概也看出了主子的意思了!随后,无忧便走到夏荷的面前,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银票,说:“这是我给那孩子的见面礼,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你转交给你家小姐!”随后,便把银票塞给了夏荷,并转身牵着沈钧的手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沈钧不禁感慨的道:“这几年我一直都没见过秦显,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生活!” “大概他们也都不想见咱们,不过看到他们生活的很好就放心了!”无忧笑道。心里却是仍旧是在感慨当日的好姐妹现在却是要装作不认识。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只见春兰跑着过来喊道:“二爷,二奶奶,刚才宫里来信了,说是贤妃娘娘生了,让二奶奶赶快进宫去呢!” 听到这个消息,无忧真是高兴死了。“是吗?生的什么?贤妃娘娘可平安?” “平安!母子平安!生了一对双生子!”春兰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喜笑颜开,道:“这次姐姐可是随了心愿了!” “是啊!皇上一下子就有了两位子嗣。”沈钧也道。 “我现在就进宫去!”无忧说着便上了马儿,飞奔的朝城内的方向奔去。 “等等我!”沈钧在其身后赶紧的追着。他现在可是夫人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的! ------题外话------ 亲们,此文到此就全部结束了,感谢追文并支持本文的亲们,小溪爱你们,是你们的支持让小溪坚持下去的!再次鞠躬感谢!亲们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留言,小溪都会看到的!呵呵……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大家呢! 第1章 父亲 深秋的傍晚,华灯初上,冷风吹的大街小巷招牌呼啦呼啦的作响,吹得江面漾起无数的涟漪,江面在余晖霓虹灯相互照‘射’下闪着璀璨的光芒……更新好快。颜夕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肩迎着风,独自走在江边上,冷兮兮的风扑打着她,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她只觉得这座城市更让她觉得冷,没有一丝温暖,没有一丝温度。江边上行人稀少,她伫立在江边,空‘洞’的眼眸环视着繁华的都市,她绝望到了谷底。此时此刻她无比的痛恨自己,无比的厌恶自己。她不仅仅毁了自己,还害死了父亲。 她是国内知名中医,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治好了无数的人,却独独没有治好父亲,独独没有救回父亲。都是她狂妄自大,总以为自己医术高超,结果自己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痛苦的死去。自己不仅仅害死了父亲,还毁了自己,她现在声名一片狼藉,全国的人都在骂她弑父。 ‘迷’离的眼神投向涟漪‘荡’漾,泛着光芒的江面,她愣住了,‘荡’漾的水面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含笑着向她一步一步走来。 “爸爸……”她呢喃的,小声的叫唤着,生怕自己的声音惊扰了父亲。可是她一张口呼唤,父亲就像见了‘阴’魂一样,逃跑似的往江水中间走去。 “爸,你也认为‘女’儿是故意害你的么?”她呢喃的声音如梦呓,似在问自己,又好似在问离她越来越远的父亲。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父亲,她急了,她要跟父亲解释清楚,是她的错,她无能,她没有治好他,不要不信他,不要丢下她,让她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 “爸爸,爸爸……”颜夕心急,小跑着追着父亲的身影,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身在何方。 嘭……一声巨响,江面水‘花’四溅,颜夕她落水了,江岸边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她不会游泳,她被水呛的非常难受,她拼命挥舞着四肢想自救,奈何身子根本不听使唤,身子渐渐的往下沉,往下沉reads;。 ~~~~~~~~~~~~~~~~~~~~~~~~~~~~ 天刚‘蒙’‘蒙’亮,天地万物还处于朦胧的状态,水墨如画的小镇被晨雾弥漫着,轻纱缥缈的城镇美得如梦如幻,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静谧与美好。“姐姐,姐姐……”清脆的孩童声打破这份静谧,兴奋万分的声音在清晨静谧的岩城里格外的响亮。 在后苑整理草‘药’的颜夕闻声回头,她微蹙着秀眉望着挥舞着双手,脸上洋溢着笑容向她奔来的颜卿。颜夕来到这个时代有十年了,而朝她奔来的小男孩是这副身躯主人的弟弟。不过说来也巧她来到这个时代的那天,正是这个小家伙出生的那天。她们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吧,因此颜夕特别疼爱他。 晃神间,颜卿已雀跃的来到颜夕身边,他兴奋地拉过颜夕的双手摇晃着:“姐姐,表哥来了,表哥来了。(广告)”声音里是难掩的喜悦与开心。 弟弟嘴里的表哥,是颜夕的未婚夫,他与颜夕定的是娃娃亲。对于来自21世纪的颜夕本人来说她对这个表哥张逸原先完全是无好感的。张逸是个秀才温文儒雅,面如冠‘玉’。颜夕和他朝夕相处久了,居然对这个表哥生出了情愫,很多事情都依赖他,信任他。 悬了一晚的心,终于可以回归原处了,殷红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看来她没有看错人。轻轻弯下身子,轻抚颜卿带笑的脸,眼眉带笑的注视着弟弟天真的模样,清丽的眼眸里盈着满满的宠溺,柔声问道:“卿儿,表哥来了,他现在在哪里?”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喜悦。 “嗯。”颜卿点头如捣蒜,细嫩的小手指着前院:“他现在在正厅与母亲谈事情,我就跑进来告诉姐姐了。姐姐,表哥来了,我们再也不要担心父亲的事情了,表哥一定会救爹出来的。” 她现在的心情和弟弟颜卿是一样,一夜未舒展的眉宇终于透出淡淡的喜悦。昨日父亲去给知府夫人看病,没想到一向医术‘精’湛的父亲误诊了,当场关入了天牢。颜夕与颜家人朝夕相处了十年,已经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亲人入狱,愁的她辗转难眠,急的她心如焚烧。 现在好了,张逸来了,父亲就有救,她就不用犯愁了,反正天塌下来张逸都会替他们家顶着reads;。 “恩,卿儿说的对,表哥会将爹爹救出来。那你也别担心了,你帮姐姐把这些‘药’材铺开,我出去看看好嘛?”颜夕清丽的脸庞漾起舒心的笑意,指着‘药’篓里的‘药’材柔声说道。 “恩,好,保证不让姐姐失望。”颜卿俨然像个大孩子,一丝不苟的说道。 正厅里正发生颜夕死也不想看见的场面,死也不想听到的话语。张逸一脸冷漠的坐在光线明亮的正厅,手里捧着茶,冷睨着坐在正坐一脸不安的颜母,冷冷的说道:“姑妈,你就说吧,你到底同不同意解除我和颜夕之间的婚姻。”冰冷的语气有些慎人,带着恐吓的意味。 坐正厅正坐的颜母被张逸冰冷的声音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张逸,颤抖的双手紧握着,哀声说道:“逸儿,你不能抛弃我们,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男人做依傍,会被人欺负的,你忍心看到自己家人受人欺负。” “咦,请注意您的言词,我们张家和你们颜家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一个罪人的家属,也配做我张逸的家人,好笑请不要‘乱’认亲。”张逸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哭笑不得,受不起的样子,让人觉他好无辜,实则他那英俊的脸庞却显‘露’出一副欠揍的模样。明明他自己忘恩负义,却要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逸儿……”颜母生‘性’柔弱,她拿自己的侄子张逸是一点法子也没,想开口劝劝张逸改变主意。可刚张口说话,张逸硬生生的将她的话打断:“颜夫人,不管您同不同意,我和您家‘女’儿颜夕的婚约必须解除。” 一句颜夫人将她们俩家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果断坚决的态度让人心生寒意,冰冷毫无感情的语气让人痛心。颜夕轻快的步伐刚到正厅口,就听到张逸毫不留情地要与自己解除婚约。轻快的步伐不由的顿住了,整个人也愣住了,她的心隐隐的痛着,她没有听错张逸说要与自己解除婚约。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张逸是个饱读诗书,有责任有担当,才貌双全的青年,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人。只是没有想到,在颜家危难之际,他不仅仅明哲保身,还落井下石。泪水慢慢的浸湿了眼眶,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想托付终身之人居然是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薄凉之人。想想觉得自己太过天真,自古男子多薄情,怎么能相信一个男人能帮助自己度过难过呢?这个世上没有人愿意押上身家‘性’命来帮自己度过危难的,她咬了咬牙,敛去泪水,镇静,从容的掀开帘子走出去。 正厅里,颜母正一脸凄惨哀求张逸能看上往常的情分上,不要将她们孤儿寡母抛下,他不吱声,颜母就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张逸本身就理亏,他想赶紧离开颜家,他不过想让自己的前程更顺畅些,不想闹的人尽皆知,毕竟名声在外,他以后还要走仕途之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姑妈居然苦苦哀求,胡搅蛮缠的,他有些气愤,觉得姑妈根本没有为自己想过,想拖他的后退,更想害死他。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受到牵连,怒气就蹭蹭的上了心头,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狠力一挥手,怒气冲冲的向颜母吼道:“滚开……” 伴着砰的一声响,颜母重重的跌倒在地面上,张逸慌张回过头来,只见颜母抱着身子哎呦,哎呦的在地上打滚,他真有些厌恶了,难道非要闹的远近皆知不成。厌恶之‘色’显于脸庞,他将怀里的婚书狠狠的往颜母身上掷去,哼,他才不要管她的死活。反正能解除婚约,保自己锦绣前程就好,想着就‘欲’离开,身后却传来刚柔含着气愤的声音。 “表哥,你往哪里去?”颜夕正‘色’的问道,她冷睨了张逸一眼,立即俯下身将摔在地上的颜母扶起,心里阵阵刺痛感偷袭而来,可是心中的愤意盖过了痛感,推到她的母亲,就想这样逃之夭夭么?真不是东西,真是看错了他。 “表妹?”张逸诧异的望着颜夕,他本来不想见颜夕,必竟他对颜夕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只是攸关身家‘性’命,攸关前途,他不可能对颜夕存一丝情分。想来自己的话表妹一定是听到了,他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他立马改口“不知道颜小姐有何指教?” 哼,颜小姐?颜夕冷笑,骄傲的扬起头,清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张逸看,仿佛要将他看个明白,看个清楚。只见张逸直‘挺’着身板,手摇着纸扇气定神闲的任颜夕审视,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他看上去俨然是一个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如果不是他背恩忘义,颜夕她真的被他衣冠楚楚的模样给骗了,现在看清张逸虚假的面孔,如此甚好,至少不会被他坑一辈子。 “我岂敢指教张公子,我只是想问清楚张公子,对自己此举将来是否会反悔?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的。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会成全你。”颜夕冷睨着张逸,语气冷的像寒霜一般刮人心肺,态度疏离的宛如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人永远都靠不住,居然靠不住,为什么要去挽留,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哀求,不如决裂来的痛快。 而颜夕的态度对让张逸大跌眼镜,本来他以为表妹会苦苦的哀求他,他们在怎么说也是青梅竹梅,感情自然甚笃,只是他没有想到都头来,颜夕的冷静让他觉得的可怕reads;。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眼前的人,拿眼仔细去瞧她,突然发觉表妹出落的越发标志了。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眼前的人,肤如凝脂,面若桃‘花’,顾盼生辉,心不由的悸动了几分,可是想到自己的仕途,他狠心咬了咬牙:“我张某人说一是一,绝对不会反悔。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希望颜小姐不要记恨在下。”说完,他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要记恨他,这种话亏他也能说得出口,忘恩负义的小人,她还需要对他感恩戴德么?真是好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清丽的眼眸中氤氲着点点泪‘花’,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从此她与这个人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颜母眼泪模糊的看着小说,双手不由的颤抖起来:“夕儿,不可呀。”虚弱的声音透着疲惫,透着无可奈何。 颜夕看着白纸黑字的婚书,一瞬间犹如雷亟,猛得反映过来,她从颜母手中拿过婚书,疾步追了出去:“张公子请留步。” 张逸已到了前院,忽闻颜夕唤他,他心里很气愤,不是说了会成全他么?为什么还把他叫住,到底是几个意思。他悠然的转身,一脸不耐的说道:“颜小姐,请问还有何事。”话里面是掩不住的冷冽,盖不住的冷嘲热讽。 初夏的早晨,晨曦已‘露’东方,金闪闪的光芒洒在院落,打在张逸身上,顿时让背着光的张逸整个看上去熠熠生辉,只是此刻的张逸在颜夕的眼里不值得留恋,她甚至生出厌恶之情。她冷睨着他,嘴角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她扬起手中的婚书:“我希望张公子能在这张纸上写上几个字,张逸自动解除婚约,终生不反悔。从此我们俩家各不相干,一刀两断。” 张逸敢小瞧她,在她们家危难的时刻置身事外,甚至落井下石,此仇此恨不报,她岂不是白活两世。等着看好了,她一定要让张逸后悔,一定让张逸跪着求饶。 “好。”写就写,张逸爽快的答应,他堂堂一名秀才对颜父的事情都束手无策,颜家孤儿寡母的怎么能救出颜父呢?就算他们有翻天的本事,他张逸将来也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蘑菇新人一枚,走过路过的朋友能把蘑菇的文打包打走。嘻嘻……谢谢 第2章 偶救贵人 张逸写完字,并画了押,‘春’分得意的离开了颜家。(广告),最新章节访问:。颜母从张逸离开就一直叨叨絮絮的念着:“夕儿,你太冲动了,怎么说他也是你的表哥。他想不清楚,你也想不清楚看不清情势么?你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没有个男人撑着,我们怎么过活哦。” 颜夕对颜母的话置若罔闻,她只知道现在自己要想一个能进衙‘门’的法子,现在主要的是将颜父救出来,而不是坐以待毙,更不是在这里想着依靠一个男人来救自己,这种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但是自己此时此刻不能让颜母担心,她上前握住颜母略有些粗糙的双手,蹲在颜母身畔认真地和她说道:“娘,你好好照看弟弟,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你要相信我,我们没了表哥,我也能把家里的重担扛起来。” 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家庭重担扛起来?颜母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可又是自己抚养长大的‘女’儿,不忍心说狠话伤她,咽了咽口水,语长心重的说道:“夕儿,你个‘女’孩家不宜出去抛头‘露’面。你去张家,再去求求逸儿,说不定他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们一把。” 颜母没有看清张逸的狠心与决绝,没有看清他虚假的面孔。可颜夕看得清楚,上一世她不曾求任何人,这一世她更不会求任何人,也许是老天给她弥补的机会。上一世她没能救回自己的父亲,这一世老天又一次考验她,这次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握着颜母的双手力道重了几分,她用清丽的眼眸回视着颜母,诚恳的说道:“娘,‘花’木兰能带父行军,我就不能带父行医么?同为‘女’子,她可以行军打仗,我为什么不能行医?这些年来爹爹教我医术,不就希望我可以继承衣钵么?娘,您要相信我,更要相信爹爹的眼光。只有娘相信我,我才能放手去做,才能好好的想法子救父亲。” 颜夕说的句句在理,而且颜夕一副毋庸置疑,胜券在握的态度,让颜母看到了希望,瞬间她就像被人‘迷’‘惑’了般,只要相信‘女’儿就行,一切的困难,一切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嗯。”颜母重重的点头,表示相信颜夕。 颜夕现在处的朝代现代历史中根本没有记载,不过按风气,习俗来讲,这应该是唐朝之后,可能因为时空错‘乱’,还是别的其他原因,居然冒出了现在这个时空,大乾朝。大乾朝虽然也属男尊‘女’卑的古代,要求‘女’子恪守三从四德,但对‘女’子抛头‘露’面并不十分排斥,还是相当的开明。[小说] 夏日阳光洋洋洒洒的铺下来,给整个岩城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商铺林立,人‘潮’如流,各种吆喝声,叫卖声融合在一起的集市,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祥和,美好。颜夕伫立在集市街头恍然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那个繁华,热闹的大都市,一切都美好的如梦如画,实则冷暖唯有自知。 初夏的天气并不炎热,偶尔有几许轻风吹过,给人清凉,舒适的感觉。伫立在街头的颜夕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清凉之意,细嫩清丽细致的脸上全是汗,‘胸’口因走的太急微微有些喘。安抚了母亲,她马不停蹄的往集市赶,她今天必须多购置一些‘药’材。父亲误诊的病患,她并不知病情,多备些‘药’材以防不时之需。心里想着救父亲,颜夕她不敢多逗留,抬起纤手擦去脸上的汗水,匆匆忙忙往西街沈大夫的‘药’铺赶。 西街的沈大夫几代行医,医术高超,不过到了沈聪这辈,医术落于颜父之后。沈聪知道技不如人,就选择了做‘药’材生意,因着沈老爷子还在世,他名医的声誉在外,还有很多官宦名士来请沈老爷治病。只是沈老爷年岁大了,不愿轻易给人看诊,很多人就寻上‘门’来,这不,颜夕头一次来沈聪‘药’铺就撞见名‘门’将士来寻沈老爷子治病。 沈家‘药’铺前,停满了马车,挤满了人,‘门’口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真可怜,富贵也需要命,实在可惜呀。” “哎,连沈大夫也治不了,也只能准备后事了。” “哎,可惜了。” 颜夕听了众人的话,踟蹰不已,人家正忙着,没有空理会她吧!可是她急需‘药’材,来都来了,不可能空手而回吧!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她是来给沈家做生意的,又不是给他们添麻烦的,怎么就不能进去了。这样想来,她扯开嗓‘门’客气的说道:“大叔大婶,麻烦让让,让让。” 挤一起议论纷纷的人齐齐睃了一眼颜夕,很不悦,面‘露’鄙夷之‘色’,这谁家的姑娘这么不懂礼数,打扰人家说话。不过,他们想归想,不爽归不爽,还是给颜夕让了一条道出来。 颜夕讪笑着穿过人群,半只脚刚踏入‘药’铺里面就听到,沈聪正在送客,他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说道:“慕公子,家父已经说了令堂的病,他治不了,就算华佗扁鹊在世也无力回天,还请慕公子节哀顺变,回家准备丧事吧。” 颜夕闻言举首,只见沈聪对着一位白衣袭身,身形‘挺’拔坚毅的青年恭恭敬敬的作着辑,老‘肉’横生的脸上沉痛之情溢于言表,歉意惋惜之情尽显无遗。颜夕清丽的眼眸巡睃一眼‘药’铺内,铺里的伙计低着头各自忙碌着。‘药’铺里俩个小厮打扮的模样抬着担架,担架上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她眉头紧蹙着,面‘色’惨白如纸,痛苦的阖着眼,奄奄一息的样子仿若下一秒就会死去reads;。身边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服‘侍’着,伺候着。就算是训练有素,**有方的丫鬟,听到自家主人将病逝,悲伤的时候也会‘乱’了阵脚。 颜夕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职业习惯‘诱’因着她走向了‘妇’人,‘妇’人面‘色’惨白如纸的脸上大汗淋漓,呼吸极度困难,看上去非常的痛苦,看样子应该是中毒了。在这医疗水平落后,医术有限的古代,中毒确属不治之症了。她侧过头,只见沈聪还在不断的安慰白衣公子:“慕公子,莫要悲伤,您若不信家父,那么您到别处去试试。” 那位姓慕的公子闻言,心猛地一痛,眼眸微湿,面‘露’痛‘色’,母亲真的没救了么?居然连医术高超的沈大夫都无力乏天了,那么还有谁能救得了母亲。如远山一般绝美的眉宇深锁着,紧紧抿着双‘唇’悲痛绝望地凝视着奄奄一息的‘妇’人。 颜夕侧首间正对上他绝望的眼眸,也就这瞬间,颜夕看清白衣公子的面容,五官‘精’致,菱角分明,白衣黑发衬得他毫无瑕疵的面容越发的‘迷’人,宛如人间尤物,‘迷’‘惑’众生。颜夕心下一惊,难怪这么多人围着沈家‘药’铺,原来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看美男的。 脚下的步子不受自己的控制,她轻移莲步,走到沈聪,白衣公子面前:“这病我能治。”她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说的容易轻松,好似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引得众人一阵冷笑,一个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她能治病,真是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让人觉得好笑。沈聪回头睨了颜夕一眼,心下一阵冷笑,他父亲行医一辈子都治不了这病,不知哪里跑来的野丫头,不知好歹,胆敢说自己能治病。哼…… “这位姑娘,请不要开玩笑,慕夫人的病已经‘药’石无灵了。”沈聪很相信自己父亲的医术,他觉得父亲都治不好,旁人更不可能治好。他说着心里的不屑就展‘露’脸庞,一脸嘲讽的说道:“一个‘女’娃娃,怎可能治病,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对呀,我还没有听过大乾朝哪个姑娘会治病的,你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沈家店里的伙计跟着起哄,冷言冷语的嘲笑颜夕。 “别胡闹了,小姑娘还是早点回家去吧。”店铺外,几位好心的大婶出声告诫颜夕。 颜夕对别人的冷笑,讥讽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站着,清丽的眼眸凝视着白衣公子reads;。颜夕不管对方什么来头,什么身份,她就是想治好‘妇’人的病,她是大夫救人天经地义。 慕辰君闻言有人能救家母,微喜,循序望去,只见对方十三岁左右,螓首蛾眉,美目潋滟,直‘挺’着身躯,袅袅娉娉,落落大方的立在众人面前。嘴角微微一勾,一副云淡风轻,你爱信不信的态度,显得越发的真诚可信,没什么居心,只是单纯的想帮你而已。 居然人家都说能治,反正母亲也是濒临死亡,死马当活马医有什么不可,心中有了计量,慕辰君闭了闭眼,认真的问道:“这位姑娘,家母的病你真的能治。” “能。”颜夕颔首,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清丽的眼眸中充满毋庸置疑的笑意,‘波’澜不惊的脸庞‘露’着完全不在话下的自信。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让人见了完全放下了戒备,无条件的信任她。 “好,那你给我母亲治。”慕辰君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毫不犹豫点头同意颜夕给慕夫人看病。 不会吧!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位公子是中邪了么?居然让一个小姑娘给自己母亲治病,大家纷纷劝解:“公子不可呀,这小娃娃怎么会治病呢。” 沈聪出声附和大家:“慕公子,万万不可呀!令堂‘药’石无灵了,不要折腾老夫人,让她早些安息为好。”‘妇’人身边几个丫鬟也出声制止:“公子,不可,沈大夫都说‘药’石无灵了,我们还是听天由命吧,还是别相信居心叵测之人。”几个丫鬟也不相信颜夕,觉得她肯定有什么企图,毕竟知道主人身份的人,都想高攀。 慕辰君眉头一蹙,如宝石般闪烁的眼眸微带愠意,优雅的挥了下衣袖:“这是本公子的事情,你们无需‘操’心,一切本公子担着。”冰冷的声音里充满慑人的力量,让人不敢在质疑,不敢在开口说话。 颜夕朝慕辰君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嫣然浅笑,好似告诉慕辰君谢谢你的信任,你放心吧,我会把你母亲治好。 “慢着……”颜夕刚靠近慕夫人,‘药’铺里头传来苍老,冷冰,慎人的声音 第3章 偶救贵人 众人闻声望去,‘药’铺内走出一位白发苍苍,身板硬朗,‘精’神矍铄的老者。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八零电子书].访问:。不用猜,这位就是鼎鼎有名,遐迩闻名的名医沈浩咯。众人齐齐望向他,他步履平稳,布满的皱纹挂着微笑,他朝颜夕慈爱的笑道:“小姑娘,老夫行医几十年,还没有误诊过,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他行医一辈子,从未误诊过,所以他很自信,颜夕肯定是治不好慕夫人的病。至于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来捣‘乱’,他不清楚,他只是作为一个长辈想劝她不要惹祸上身,毕竟慕家不是好忽悠的世家。 “对呀,我劝你不要瞎捣蛋,还是让慕公子早点回去准备后事。治不好,可是会丢大脸的。”沈聪见父亲出来阻止,心里非常的得意,跑到颜夕面前,揶揄着说道。 众人把目光移到颜夕身上,颜夕认真的审视着耄耋的沈浩:“你真的断定这位夫人是不治之诊么?” “当然,绝无半句虚话。”沈浩自信满满的说道,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就算今天颜夕质疑他,他也无所谓,初生之犊不惧虎,很正常,何况是个‘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实属正常。 “这位夫人的病,我能治。”颜夕不惧沈浩,眼眸定定地凝望着的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口气中透着不容人怀疑的坚定。如‘花’朵般娇嫩,美丽的脸庞‘露’出一副不容人质疑的自信,从容,坚毅。她不想多作解释,她只想用行动能证明,她没有开玩笑,也不是闹着玩,她真的能治。 “哈哈,好,好,居然你能治,那你治。”沈浩见颜夕不听劝告,心里异常恼火,捏着白‘花’‘花’的胡子哂笑道。哼,真是不知好歹,是非不分。他好心提醒,没想到小小年纪这么胆大妄为,不识好人心,居然你说你治,那让你治,看这场闹剧你将如何收场。 慕辰君俊美的脸庞透着焦虑与不耐,他生怕母亲被众人的好事而耽误了病情,他步履飘逸来到颜夕面前,态度谦和,彬彬有礼的说道:“姑娘,居然你能治家母的病,那麻烦姑娘施手援救。” “恩,我希望公子能让人现在给我一双干净的筷子,一个干净的恭桶,还有给我准备一碗蛋清。”颜夕从容不迫,不急不缓的说道。 “好。”慕辰君一口应下,他朝沈聪使了个眼神,意思让他现在就去准备。沈聪非常不情愿,可是他却得罪不起慕辰君,只好安排伙计去准备颜夕要的东西。 沈老爷子听了颜夕的话,‘精’明的眸子闪过讥讽之意,她这是治病?他活了一辈子,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双筷子,一个恭桶,一碗蛋清能救活将死之人。嘴角的嘲讽之意也越发的深了,不过仅仅须臾间,他又恢复一副关心,担忧之‘色’,假装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着气。 众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盯着颜夕,生怕错过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居然敢跟沈大夫叫板,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不量力。 颜夕让小厮将慕夫人放下来,并让俩个丫鬟将慕夫人扶起来,她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筷子。姝丽的脸庞透着自信,淡然,却很郑重其事的对众人说道:“慕夫人是食物中毒,我现在要用这跟筷子刺‘激’她的咽喉,将食物吐出来。” 说完,她也管别人信还是不信,优雅的蹲下身子,开始施救。在现代救农‘药’中毒的人,送医院前直接用手指抠让患者恶心,难受,将农‘药’吐出来,如今慕夫人是食物中毒,与服农‘药’中毒者的症状如出一辙。眼前的‘妇’人养尊处优的,她当然想着不能用手指,只能用其他工具来代替,所以她想着用筷子来代替手指,有异曲同工之效。 沈浩见颜夕治病的方法,冷笑不已,觉得颜夕简直在侮辱他,她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无稽之谈。“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精’明的眼眸转了转,朝慕辰君恳切的说道:“慕公子,老夫还有一事要说明,这位姑娘所作所为跟我们沈家无关,如果有什么意外,还请慕公子能明事理,放过我们沈家。”声音里透着无奈,透着几分不满。 “沈大夫,您放心吧!慕某并非是非曲折不分的人,这件事情与您沈家无关,与各位无关。”慕辰君郑重的承诺道,他也觉得很奇怪,他就莫名其妙的信了眼前的小姑娘。纯净的眼眸透着震人的力量,娴静柔美的气质,遇事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姿态给人一种信任感,那种出尘的心态,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是他前所未见的,所以他信她。 颜夕对他们之间的对话置若罔闻,一丝不苟捏着慕夫人的嘴巴,专注地将手中的筷子拨动着慕夫人的咽喉,起初慕夫人很痛苦,发出微弱的低‘吟’声。‘药’铺一时除了慕夫人的痛病声,几乎听到任何杂音,众人大气不敢喘地盯着颜夕手中的动作,心里却无比的鄙视,这样也能治病,简直是天方夜谭,贻笑大方。 因着颜夕拨动着慕夫人的咽喉,凡是人随便轻轻扣下咽喉就非常痛苦了,何况颜夕用坚硬的筷子刺‘激’慕夫人的咽喉。慕夫人圆润的脸上大汗淋漓,脸‘色’异常的难看,整个看上去很难受,非常的痛苦。颜夕知道‘妇’人中毒时间有些长了,她必须快,狠。她预料到‘妇’人动静会比较大,也知道她会比较痛苦,她一点也不害怕,冷静专心致志的拨动手中的筷子。她动作越快,慕夫人声响越大,痛苦的好像马上就会死掉一般。 慕辰君感受到母亲的痛苦,绝美的眉宇拧得越发地紧,如宝石般黑亮,璀璨的眸子变的深不可测,直直的盯着颜夕的举动,这样真的就能治好母亲嘛?他也开始怀疑了,有些后悔让小姑娘给母亲治病,给母亲徒增痛苦,真是不孝。 一旁帮颜夕扶着慕夫人的丫鬟也有些抗拒,她觉得颜夕根本是在折磨她家夫人,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她给自家公子投去求救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控诉,大家都说了此‘女’不懂医术,公子她这么折腾夫人,您于心何忍。 慕辰君感受到自家丫鬟投来的目光,也明白她的意思,他紧紧抿着秀美的‘唇’,闭了闭美丽的眼眸,不敢去看面‘色’如死灰的母亲,但他不能对母亲的痛苦充耳不闻。他睁开眼眸,闪亮的眸子满是痛楚:“住手。” 可是慕辰君话还没有说出口,清脆响亮的声音率先响起:“好了,你‘乱’别动,快扶好你家夫人。” 丫鬟朝颜夕不满的努了努嘴,怀里的夫人确实有了意识,并止不住的作呕吐状。 颜夕说着拿过放在一旁的恭桶,放到慕夫人面前,众人只见慕夫人对着恭桶拼命的呕吐不止,茫然不解地盯着颜夕看,这就好了么?慕夫人明明还吐的死去活来。颜夕优雅,大方的站起身朝众人认真的解释道:“这位夫人是食物中毒,至于是什么毒,我看不出来,我只用简单的办法,让她将误食的东西吐出来。” 她一面向众人解释,一面接过伙计手里的蛋清,认真说道:“蛋清可以起到保护胃粘膜,减轻毒物对胃壁的刺‘激’,延缓对毒物的吸收,等会给患者服下。”后面那句话,她是说给病患家属听的,虽然她已经想好开什么‘药’方给病人服用,现在医疗条件要抓‘药’,煎‘药’需要一点时间。还是先用最简单的办法,先护住‘妇’人的胃。 虽然她说的头头是道,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众人还是不信,觉得匪夷所思,就连慕辰君也睁大美丽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望着淡定从容的颜夕reads;。他定定地注视着颜夕,想从她眼中看出破绽,却一点虚伪,做作的蛛丝马迹都不曾有半分。她浅笑嫣然地立在自己众人面前,笑容里透着真诚,清丽出尘的姿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静雅而又美好,让人不敢轻视。 沈聪见一个小姑娘在自家‘药’铺救人,简直不把他们沈家人放在眼里,胆敢砸他父亲的招牌,顿时怒从中来,不屑地说道:“哼,胡说八道,简直是无稽之谈。慕夫人这是回光反照,大家勿听她胡说八道……” “聪儿,住嘴。”沈老爷子必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立即制止沈聪的恼羞成怒,淡淡的对颜夕笑道:“小姑娘你还没有完全将慕夫人治好呢!” 这话无疑是在质疑颜夕,用另一种方式肯定自己儿子的说法,真是卑鄙‘阴’险的小人。众人一脸质疑的盯着颜夕,对呀,慕夫人还未完全好,也许真是回光反照呢? 颜夕含笑不语,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好像在无声的反驳,你们等着看好了。 “水,水……”慕夫人虚弱的吩咐身边的丫鬟。 “好,好。”夫人身旁伺候的丫鬟,喜极而泣,迭声的回答。 “公子,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另一个丫头,高兴的唤着。 慕辰君闻言,心中喜悦无比,拧成绳索的眉宇终于松开了,他‘欲’过去查看母亲,由于太过担心母亲,有些不可信的问道:“家母真的好了么?” 颜夕有些苦笑不得,这人真奇怪,自己过去看就好了,不过好笑归好笑,颜夕还是不忘嘱咐道:“等会我,给你开个‘药’方。按这个‘药’服用,每天三次,一两天就能好了。” 颜夕说着,就快步走到柜台拿笔写方子,她开的这副‘药’方在现代叫清瘟败毒饮,此‘药’有抗炎,镇痛,镇静,抗菌,抗病毒,保肝,解毒之功效,正好对症下‘药’。她又救了一个人,每救一个人心情就异常的好,薄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笑靥,发自内心的笑容异常的美丽动人。 慕辰君不由看呆了,他见过无数的‘女’子,雍容华贵,气质高雅,抑或倾城倾国,魅‘惑’众生的异国公主,他也不曾动心过,怎地对她却有别样的感觉呢reads;。 颜夕认真写‘药’方,完全没有注意到慕辰君盯着自己看,写完‘药’方放下笔,开心地道:“给。” 慕辰君闻声及时反映过来,优雅地接过‘药’方,双手抱拳朝颜夕谦和的作辑:“好,多谢姑娘。” 颜夕嘴角微微一勾,浅笑道:“不客气,救人本就是医者的使命,不过,食物生生相克,还望公子以后让下人小心些为好。” “好,多谢姑娘提醒。”慕辰君秀美的‘唇’角微微一漾,‘露’出‘迷’人的微笑。在亮亮堂堂,挤满人的‘药’铺里,鹤立‘鸡’群,风姿如‘玉’的他越发的耀眼,宛如‘迷’‘惑’众生的谪仙。 妖孽呀,颜夕心里嘀咕着,比二十一世纪当红明星还好看,还耀眼。 众人知道慕夫人醒了,纷纷啧啧称奇,夸赞颜夕,其中觉得不可思议是沈浩,怎么可能,他不信。他第一个冲到慕夫人面前给她诊脉,‘摸’到慕夫人脉象的瞬间,面如死灰,脚下的步子瞬间犹如堆起的沙子遇上了海水般瘫了下去,褶皱的脸上满是惊骇:“怎么会,怎么会。”惊愕的声音在‘药’铺响起,众人知道慕夫人确实活了,神医沈浩断言必死之人,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救了,算是奇闻了。 慕辰君知道母亲彻底无碍了,悬着的心才放回原处,乌黑发亮的眼眸里溢满了感‘激’之情,紧抿的嘴角终是松开了,浅浅地漾起一抹笑意:“姑娘,你稍等会,我先看看家母。” “嗯,去吧”颜夕颔首微笑,笑靥如‘花’,异常醉人。 “神了,小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呀,太厉害了。” “你是哪家的‘女’孩?”众人纷纷追问,夸赞颜夕,颜夕朝众人嫣然浅笑,不开口解释任何事情。看来今天她在沈家‘药’铺是买不到‘药’材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她扫了沈老爷子的名誉,沈家必定会记恨她。这样想来,她看了‘药’铺里,凌‘乱’,神情不一的人,一声不吭,优雅从容的转身,在众人咋舌的目光中悠然地离开了沈家‘药’铺 第4章 风波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并加关注,给《医路风华》更多支持! 初夏的正午,毂击肩摩的闹市,人满为患,喧闹的酒肆里一群游手好闲的青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岩城这几天发生的大事- “听说颜大夫误诊了,当晚就打入天牢了。”酒肆里一位醉汉醉醺醺的站在人群中间,高声的嚷嚷道。 “怎么会呀,颜大夫的医术高超,怎么可能误诊呢,一定是误传,误传。” “对呀,一定是误传。”酒肆里其他人纷纷附和着,为颜父申辩。毕竟颜父在岩城行医多年,不管是医德还是医术都得到岩城百姓的认可。 “是真的,就连他们家的未来‘女’婿怕受牵连,和他们颜家都断绝了关系。” “怎么可能哪,颜大夫医术那么高超,怎么可能误诊,我不信。”酒肆里,有些被颜父救治过的人,还是不信。 “你懂屁呀,这种事哪有人敢误传,那个糟老头就是医术不行,只是以前运气好罢了。”酒肆了一个体格壮硕的男子气愤填膺的吵嚷着,说完他假装气愤的站起身,起身的瞬间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像接到命令一样立即站起来,高声附和道:“对呀,颜大夫就是个骗子。他帮我治了几年的病,没把我治好,反把我治残了。” 酒肆里其他人听到他们如此侮辱岩城的名医,有些不满,但是看他们说的有模有样,纷纷静下声来,听他们怎么深受其害的。 “我以前吧,体格和这位仁兄一样健硕。”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身边男子的身躯,无限沉痛的控诉道:“前年,我感觉自己的腹部老是隐隐的痛,去颜大夫家里诊治。他说没什么大病,吃几幅‘药’就好了。结果,一吃就几年,反而病没治好。吃‘药’吃的我如今脸无血‘色’,骨瘦如柴,弱不禁风,哪里还像个男子呢!”他拿手抚‘摸’着自己没有一点‘肉’的‘胸’膛装腔作势地说道:“以前大家都说他是个医术高超,我这种小井市民什么都不懂reads;。也就信以为真,没有请别的大夫看,昨天听闻颜大夫误诊。我就生疑了,到西街沈大夫哪里重新诊治了番。沈大夫却告诉我,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期,让我准备后事了。你们说颜大夫是不是骗子,耽误了我的病情不说,还让我‘花’了无数的银子。” 他说完认真的环视一眼酒肆内众人的神情,觉得还不够,继续装可怜,装无辜,垂头丧气的说道:“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西街的沈大夫,也可以问我的兄弟。”他指了指身旁壮硕的男子,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确实如此。”身躯壮硕,彪悍的男子肯定的回答道。这伙游手好闲的人,只是想坑颜家一些银两来‘花’,而颜父在岩城是个名医,岩城所有患病者都指名道姓要他医治,同行难免会记恨。txt电子书下载/所以岩城大夫纷纷落井下石实属正常,这些人也是看懂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才能这么大胆的诬陷颜父。 然而他们俩人的话一出,整个酒肆几乎吵得要爆开了,纷纷义愤填膺,慷慨赴义的要找颜家人索要赔偿,这正中他们几人的下怀。所以酒肆的一行人被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挑唆着一起去颜家,索要补偿。 颜母自从颜父进了天牢起,就没合过眼,老是坐着发呆干等也不是办法。她正准备进屋养会神,就听到自家‘门’口吵吵嚷嚷的,她心不由的一惊,不会是张逸在这里受了屈辱,让张家人来找夕儿算账吧?那还是先不要告诉夕儿,自己先出去看看,如果是大哥过来了,看在做了几十年兄妹的份上不会为难她。 颜母一边盘算着怎么和大哥‘交’代,一边将沉重红漆剥落的大‘门’打开。自家大‘门’打开的瞬间,她完全愣住了,‘门’口哪里是张家人,一群陌生的人将自家的大‘门’堵的水泄不通,而且来者个个面‘露’凶‘色’,绝非善类,她惊慌的连连后退,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你们找谁?”颜母有些害怕,气场也有些不足,语气就不自觉的弱了些。 “找谁,找你们当家的。”在酒肆挑唆众人来颜家闹事的俩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颜家,从酒肆跟来的众人也尾随他俩进了颜家。颜家前院顿时就被这些人给沾满了,几乎没有空地可落脚了。 “各位,我们当家的不在家,有事还请各位改日在来访。”颜母对眼前这些人来的目的并不知情,虽然他们来势汹汹,颜母还是很客气的告之他们,颜父不在reads;。 “哼,他当然不在家,他把人都给治死了,怎么可能会在家,青天大老爷定然不会饶他。”他们一行人中,终有人忍不住,冷冷的嚷道。 颜母闻言先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反映过来,这些人根本是来找茬的而不是来找自家老头子的,她虽然很害怕,可是她还是镇定的辩解道:“你胡说什么?请不要含血喷人,诋毁我们当家的声誉。”颜母底气不足,口气却比刚才要强硬些。因为她知道事关颜家的声誉,她在害怕也不能让别人诋毁颜父的声誉。 呵……众人一阵冷笑,含血喷人,看这抵死不承认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颜家平时的行为作风,满口谎话。现在整个岩城谁不知,谁不晓颜大夫被县老爷关在天牢里。因为颜母的一番话,众人更觉得酒肆里诉苦的病患,委实可怜了,纷纷出来为他讨公道。 “哼,谎话连篇,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们嘛?”中间年岁稍长的人,气哼哼的站出来指责颜母:“什么救死扶伤,什么妙手回‘春’,都他妈骗人的。颜大夫已经被县老爷扣押在天牢里,你还这里糊‘弄’我们,还要不要廉耻。” 此人话一出助长了那两人的气焰,体格壮硕的男子立马站出了,一副悲痛的哀求道:“还望各位乡亲,为我的兄弟做主,讨回公道。” 颜母如坠五里雾中,完全不明所以,不知怎么回事,五官分明的脸庞‘露’出怯‘色’,颤抖的伸出食指指着众人,虚弱地问道:“你们,你们想干嘛?”颜母身子在颤抖,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装病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到颜母面前鞠了个躬,一副被迫无奈的样子,用商量的口‘吻’跟颜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不会伤害你,我带众人过来,只希望颜夫人能凭良心,可怜我命不久矣,能给我应有的补偿。” “补偿?”颜母彻底的懵了,她要给他什么补偿? “相信颜夫人还记得我,我的病这几年都在颜大夫手中诊治。他庸医无能,拖延了我的病,让我现在‘药’石无功了。还希望您能大发慈悲,我不需要你赔偿多少,至少把这几年看病的银子还给我吧。”青年厚颜无耻,装腔作势的哀求着颜母,后面干脆扯开嗓子将声音提高了几倍,生怕在场的人听不到。 颜母根本没有见过他们,此刻她明白过来,这几个人是来找茬的,她有些气愤却又害怕,紧握着发抖的双手,咬着牙极力辩解:“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从来没有见过你。” 可颜母话刚出口,青年就将嘴巴凑到她耳边,用仅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冷言冷语地威胁道:“颜夫人,你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就乖乖给我银子。不然我让全岩城的人知道此事,我们就来赌赌,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你。”说完,青年朝颜母‘阴’测测的冷笑着。 颜母完全不知道真实状况,她认为只要赔了钱,认了载,这些人走了,少一个人知道颜父在天牢里的事情,就能保住颜父名医的声誉。只要声誉还在,多少银子都能赚回来。 “好。”颜母怒瞪了青年一眼,咬牙切齿的将一个好字从嘴里挤出来。 青年见颜母这么快就愿意给银子,心里一阵窃喜,早知道这么容易能讹到银子,就不该劳师动众骗这么多人来了,害得他装病装的好辛苦。 因事发突然,颜母来不及告诉颜夕前院此时此刻的情况,她只想赶紧打发这些人走,根本不知道,自己掩耳盗铃的行为会惹多大的麻烦。在后院晒‘药’草的颜卿,见母亲步履匆匆,面‘色’沉重的从正厅进来,又出去。他觉得有些奇怪,从表哥走后,姐姐昨天出去一趟,回来到现在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再也没出来过,而母亲面‘色’也惨白的吓人。他将手中的‘药’草搁置一旁,尾随着母亲的步履而去。 颜卿步伐刚踏入正厅就感觉到不妙,他明明听到异常吵杂的声音,而明亮的正厅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母亲的身影,吵闹的声音却依旧萦绕在耳。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迅速的来到前院。见到院子的情形,他惊呆了,傻楞楞地睃着院子里的一群人。 颜母拿了银两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给青年银子,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事了。谁知那些从酒肆来跟来看热闹的人见颜母的钱如此好骗,也纷纷出来装病,指责颜父当初坑了自己,要求赔偿。颜母当然不肯,她又不傻,她以为只要摆平了刚刚那个无赖,就能相安无事,她以为息事宁人就能化解眼前的麻烦,没想到引来别人肆无忌惮的凌侮。 颜母她又气又怕,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咬着牙:“你,你,你们目无王法,胡‘乱’诬陷人。” 众人见颜母不肯给赔偿还想抵赖,有些气愤,七嘴八舌的口伐她。 “庸医赔钱,赔钱。” “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理狡辩,真不要脸。” “就是,就是。” 众人说着纷纷将颜母团团围住,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将颜母吓坏了,她害怕怀抱着自己失声尖叫:“你们给我让开,给我走开,走开。” 角落里的颜卿早就怒了,众人说的字字句句他听得清清楚楚,骂他父亲庸医,青天白日以众欺少勒索他们,他怎么能忍。必竟还是不经世事的孩子,不能忍受欺辱,他像头愤怒的小狮子,张开并不锋利的爪子扑向围着颜母的青年。 “你们放开我娘,放开我娘。”颜卿将吃‘奶’的劲使出了,手捶脚踢直直的往青年身上挥去。虽然只是十岁的孩子,下手却‘挺’重的,打得青年哎呦,哎呦,一声声吃痛地叫唤着。 “‘奶’‘奶’的,你个小兔子崽子找死呀!”挨了颜卿揍的青年,反过身来,怒气冲冲的将颜卿拎起来。 颜卿瞬间身子悬在半空中,他意识到危机,拼命地挥舞着双手,用力蹬着双‘腿’大吼:“坏蛋,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你妄想。”青年冷睨着颜卿,咬着牙,面目异常狰狞可怖,恶狠狠的说道。 “这小兔崽子自寻死路,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然不知道大爷姓什么。”旁边几个青年面‘色’凶恶地围了上去,说着巴掌就往颜卿稚嫩的小脸上扇过去。 “啪啪……”几个巴掌下去,颜卿细嫩的两边小脸挂着鲜红的掌印,颜卿被打得头晕脑懵,呲牙咧嘴,即使很疼,他也不哭,倔强的咬着牙圆瞪着青年。 几个青年只顾折磨颜卿,忘记了一旁的颜母,先前害怕的颜母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愤怒的冲上去,失声尖叫:“不要……” 她却无法救颜卿,另外几个人将她围到角落里,恶狠狠的‘抽’她耳光,颜母被‘抽’懵了,害怕的环抱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垂着泪,卿儿,她可怜的卿儿 第5章 愤怒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并加关注,给《医路风华》更多支持! 颜夕回到家就一直将自己关在闺房里,装饰简单的屋子了放着清一‘色’的白瓷瓶,每个瓶子里都放慢了‘药’丸。起舞电子书。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虽然颜夕在这个时代很少给人看病,不过她从未想过放弃行医,每天认真钻研‘药’物,与颜父一起研究各种疑难杂症。与颜父相处十年,研究过无数的病案,她信得过颜父的医术,不可能误诊,除非是遇到他未闻,未见,未治过的病。心里担心父亲,又揣测着患者的病,忧心忡忡的一夜未合眼。 清晨缕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明晃晃,金闪闪的光刺得她盈满血丝的眼眸火辣辣的疼,她‘揉’了‘揉’干涩,酸疼的眼睛,又是一夜未睡,还真有些乏了。细听闺房外除了鸟语‘鸡’鸣声,并未有其他声响,想来母亲还未起。想起身去‘床’榻上养会神,无奈枯坐太久的身子不听使唤,浑身异常的酸痛,麻木。没办法,她只好靠在堆满‘药’材,放满瓷瓶茶案上沉沉的睡去。 颜夕睡得很沉很沉,‘迷’‘迷’糊糊中听到屋外沸反盈天,吵杂无比,喧闹声音里隐约还间杂着母亲的尖叫声,弟弟颜卿的愤怒声。“卿儿,娘颜。”夕嘴里不自觉的叫唤着。 “卿儿……”颜夕睡梦中仿佛意识到什么,她惊呼着猛然惊醒过来,‘胸’口一起一伏跳动的厉害,出什么事了?可她还没缓过神来,自家前院里传来震天的声响。心不由一紧,她真该死,在家里危难之际,她居然睡着了,她来不及顾自己的妆容,双手提起曳地的裙摆,飞奔着朝前院去。 前院的吵闹的声响惊动了颜家的左邻右舍,此刻颜家的院子院外,屋里屋外挤满了人,将颜家正‘门’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人无法无天,故意颜家的麻烦,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每个人面‘色’麻木,无动于衷的看着青年欺负老弱,凌侮颜家的名誉。 十岁的颜卿被几个青年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们还不愿住手,将颜卿扔在冰冷的地面上:“呸,小杂种,居然敢打老子。”青年还不解气,抬起脚就要往颜卿身上踢去。 “住手。”就在青年抬‘腿’间,清亮冷地像刀子的声音在吵闹的人群中响起,冰冷的声音仿若从地狱里传来的般慎人,而又让人觉得可怖。 众人闻声望去,并不自觉的给她让出一条道,只见一位螓首蛾眉,美目生辉的少‘女’,娉娉婷婷的朝他们走来。[超多小说]单听声音闹事的青年有些怕,不过看到来者只是一个少‘女’,还是只身一人,他们心里暗暗偷笑,面上不自觉的‘露’出讥诮,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想让他们住手,真是痴人说梦。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她愿意以身相许,那还可以考考虑虑。 颜夕看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狼狈无比的母亲,看到躺在地上满身瘀伤,鲜血沾满衣襟,气息微弱的弟弟,眼眶瞬间湿了,怎么短短一天的时候她疼爱的弟弟就奄奄一息了呢。她立即上前抱起躺地面上的弟弟:“卿儿,卿儿。”轻柔,有些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撕心裂肺的疼惜之情。 她一来到这个世上,颜卿就跟着出世了,在她最失望,最无所适从的时候颜卿就一直伴在她身边,陪在她身旁。颜夕从他嗷嗷待哺,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每个重要的时刻都守在他的身后,她已然将他当做自己血‘肉’相连的亲生弟弟。可如今,她生命最重要的人被人欺凌,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一股愤意噌噌的直往‘胸’口冒。她决不会原谅这些伤害颜卿的刽子手,她要他们血债血偿,心里的愤意越强烈,抱着颜卿的双手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她昂起头,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寒光闪闪,怒意尽显,面若桃‘花’的面容上是深恶痛绝的恨意,薄薄的嘴角微微的上翘,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我颜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闹事的青年对颜夕不以为然,一双双含着‘色’意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颜夕看,对上颜夕清澈眼眸的瞬间,心下不由一阵颤栗,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戾的眸子,好像下一刻就能将他们给生吃活剥了般,几个的步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颜夕怒视着众人,愤意越发的浓了,她纤细的双手松开,正‘欲’起身,双手却被一双细嫩的手狠狠的攥住。 “姐姐……”还有意识的颜卿知道姐姐想为自己出气,可是他却不忍让姐姐受委屈,更不想她受人侮辱。颜夕略垂首,只见怀里的颜卿轻轻地对她摇头:“姐姐,不要。” 颜夕轻轻拍了拍颜卿细嫩的小手,暗示他不用为她‘操’心,她有办法对付他们,颜卿不信的盯着她看,拼命的摇着头,劝她不要为自己出气。颜夕朝他‘露’出好看的笑靥,眼眸是不容颜卿质疑的坚定。 颜卿虽然年纪小,可是他却知道姐姐的秉‘性’,只要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改变的了。他只能乖乖的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任姐姐去对付他们。虽然不能肯定姐姐能制服他们,但是他可以肯定姐姐一定会受到伤害。 颜夕放下怀里的弟弟,缓缓的站起身,清澈含着冰霜的眼眸直直的盯着众人看,美‘艳’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们目中还有王法么?‘私’闯民宅,殴打老弱,就这几条足够治你们死罪,见死不救之人罪加一等。” 颜夕声音清脆洪亮,气势如虹,几句话如凛冽的冰霜重重的压在众人的头顶上,让人喘不过来。大乾朝的开朝皇帝非常孝廉,异常痛恨欺老欺弱之人,于是大乾朝的律例明文规定,欺寡凌弱者当斩,如有知情不报,抑或包庇纵容者其罪可诛。 众人闻之,身体不自觉的颤栗一下,他们只顾看热闹将大乾朝的律例抛之脑后了,纷纷有种避之不及的态度,‘欲’想逃跑。 “慢着,大家休要听这个小姑娘一派胡言,我们明明是来索要赔偿的,是他们抵死不肯给钱,何来我们欺老凌弱呢?”那个在酒肆里挑唆他们来闹事的青年理直气壮地站出来,为自己辩解。 闹事的青年一听纷纷‘露’出得意的笑容,心里也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居然被个少‘女’吓着了。他们有什么怕的,他们有理,就算见了官,官府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这番想来,他们也跟起哄:“对,我们没有错,明明是颜大夫坑人在先,我们何曾有欺负老弱。” 众人闻听纷纷觉得有道理,点头附和着说道:“对呀,我们是来讨还公道的。” 哼,公道,好笑,红牙白齿说的冠冕堂皇,理由正当,真是让她一个‘女’孩子都为这群厚颜无耻之人觉得羞愧,为什么偏偏他们却如此堂而皇之呢?她直‘挺’着身躯,冷睨着众人,嘴角微微一扯,‘露’出残忍的微笑,在此刻此时让人觉得异常的诡异,让人不由觉得心慌。 众人不解之时,颜夕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居然大家觉得要公道,那么我来给大家一个公道如何?” “你想怎么解决?”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报官”颜夕一字一字用力的将话从嘴里咬出来。 “好,报官就报官,谁怕谁呀!”带头闹事的青年心虚无比,气势上却依旧保持着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模样。 此话一出,是不可反悔的,颜夕在众人间挑了一个自己比较信任的相邻去报官,众人耐心等待着,颜夕查看弟弟与母亲的伤势,母亲只是受了惊吓,弟弟却伤的比较重,她异常的心疼,很想立刻就为弟弟报仇雪恨。可是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莽撞,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早就看清楚这群人是来讹她们的,也知道他们是在装病,等衙‘门’里的人来了,她要一一揭穿他们,要他们好看,要他们知道老弱也不是好欺负的。 颜夕满心期待着官府里的人能救自己,只是她忘了这里的人和二十一世纪的人一样,见钱眼开,唯利是从的人比比皆是。 赵县令因为颜父的事情恼羞成怒,听到是颜家报官,非常的恼火,这个姓颜的,没有真才实学,充什么神医,害得他头上的乌纱帽都要丢了。他才不要理会姓颜的任何事情,吩咐手下的去处理就好了。 颜家闹得惊天动地的,惊动了左邻右舍,颜家屋里屋外挤满了人,衙役还没有进屋,就有人高声嚷道:“官府的人来了。” 众人一听面‘露’出紧张的神情,他们都万分期待着官府的人的判决,判决对他们来说异常的重要,于是乎众人凝气等结果,颜家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闹事的青年赶在颜夕面前,在几个衙役面前点头哈腰:“哎呦,我的青天大老爷,您们终于来了,你看我这小命都快没了,我们来要赔偿,他们死不赖账,那个小鬼还上来咬我们,害得我们失手伤了他。” 恶人先告知,颜夕嗤之以鼻,轻蔑的笑了笑,莫不吱声地看他们演戏。 典吏带着几个衙役看了院内的状况,他们来之前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这下心中也有了计较。县令大人放任不管,可见大人对姓颜的是深恶痛绝了,可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于是他扯开嗓子装模作样的询问众人:“他说的可是事实。” “绝无半点虚假。”众人纷纷点头说道。 对这种状况,典吏还是非常满意的,他朝身边的几个跟班投去眼‘色’:“兄弟们,知道这件的来龙去脉了么?” “知道”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点头道。 他对自己带的人非常满意,什么事情一点就通,欣慰极了,眉眼都带着笑。他面带肃‘色’对众人说道:“颜彬医术不‘精’却是事实,如今人在天牢里。众位乡亲作证,我看此事必是颜家理亏,恼羞成怒伤人在先。人正当防卫乃是本能,实乃无心之过。颜家给应当的补偿,此事就此作罢。” 典吏本来不敢这么断的,县令大人都不闻不问,让他来处理,想必大人恨透了颜家,他这么断算帮大人解恨。 “满口胡言,朗朗乾坤下颠倒黑白,扭曲事实。”颜夕镇静地伫立在众人面前,咬牙切齿的控诉道。灿灿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衬得她越发的美丽,气魄甚人。 “放肆,胆敢质疑官府的决策。”领头的衙役心虚的恼羞成怒,脸一沉,厉声唬吓颜夕。 “我有证据证明这群人,我父亲根本没有诊治过。”颜夕冷睨着众人,声音亮而脆,冷而冰,带着鱼死网破的坚决 第6章 无耻之徒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并加关注,给《医路风华》更多支持! 众人听闻颜夕有证据证明颜父的声誉,心里很是慌‘乱’,各自编排着会是什么样的证据呢?典吏此时此刻他代表县令大人的威严,要全权处理这场闹剧,心里很是得意,她有证据,那就让她拿出证据来证明颜家的清白,这样正中他的下怀,他一定能让她无翻身的余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这般想来,微眯着双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姑娘居然有证据,麻烦你把证据拿出来reads;。” 颜夕施施然地站出来,从腰间解下一个香袋,面‘色’沉稳,拿眼巡视着面‘色’不一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为防患于未然,我和父亲早做了准备。”她扬起手中的香袋,气场十足,字正腔圆地说道:“大家看到这个香袋了么?这个香袋用艾草,菖蒲浸泡了三天三夜,晒干后里面还装丁香,白芷,藿香,艾叶。这些草‘药’的作用想必大家很清楚,它防蚊虫叮咬。佩戴者绝对不会被蚊虫咬伤半分。”字字句句说的铿锵有力。 她慢慢打开香袋,将里面的草‘药’拿出来给众人看:“每个在我们家看过病的病患,我们都会曾送一个这样的香袋。凭香袋复诊,每次复诊我们都会在香袋后面缝上日期,都是复诊日期。”她说着睁大眼睛定定地瞪着闹事青年冷冷地说道:“而你根本就是在说谎,你看看你手上,脖子上一颗颗红点点是什么,明显是蚊子咬过留下的包。” 话音一落,众人将目光调向青年,闹事的青年心虚,不自觉的拉了拉衣袖,遮掩自己的证据。 颜夕很气愤,说着就将香袋往装病的青年脸上抹去:“还有你脸‘色’如此苍白,完全是涂了妆粉,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了么?好笑。” 脸‘色’苍白的青年一边脸被颜夕用香袋抹去了妆粉,瞬间有明显的对比,他整个人像杂耍的猴子般一边脸白一边脸黝黑,看上去十分的滑稽,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典吏也想笑,他紧抿着厚‘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故作镇定,严肃地问道:“那这样只能证明他没有在你家看过病,又怎么证明其他几个人没在你家诊治过呢?又怎么能证明你父亲就不是庸医呢?” “好,你说其他人在我家里诊治过,那么请你们将香袋拿出来我看看。[txt全集下载]我相信在场一定有人请家父诊治过,一定有这个香袋,麻烦帮大家我们家一个忙,拿出你们的香袋,指证他们就是故意来找茬,讹我们家银两的骗子。”颜夕有些气愤,不歇一口气的将话说完。 颜父行医几十年,为左邻右舍也看好过许多病,所谓墙倒众人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没有人愿意出来作证。颜夕的话一出,众人纷纷往后退不愿出来作证,颜夕心里失望无比,求人不如求己,居然他们不帮自己,她只能顽抗到底。典吏见状,心里非常的得意,鼻子哼出气来,拿腔拿调地说道。 “真是伶牙俐齿,言辞凿凿,只是可惜了。话说地在漂亮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是无辜的,姑娘你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却有证人证明你父亲庸医害人。” “谁?”颜夕姝丽的脸庞上满错愕。 典吏嘴角挂着冷笑,手臂一挥:“去请证人。”他身后的衙役得命令,箭步如飞的去请证人。 众人完全错愕了,典吏这边还有证人,真让他们大跌眼镜,事情变化的太快了,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不一会衙役将证人请来,颜夕看到典吏口中所谓的证人,差点气晕过去,还好她有定力,不然她真的要自‘乱’阵脚了。证人居然是张逸,是颜夕真真切切喜欢,信任,依靠的表哥。她真的没有想过,张逸是如此忘恩负义,厚颜无耻之人。 “张秀才你来了,你来给大家说说,颜彬都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典吏颐指气使的说道。 张逸对典吏对自己的态度很不满意,可自己竟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躺。他直‘挺’着背梁任众人审视着,从容镇定,淡笑着说道:“颜彬大夫曾经替在下治病,很多次都误诊,害得我总是要到西街的沈家诊治一次,才能痊愈。以前我和颜家有婚约,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只好能遮掩就尽量将事情遮掩过去。现在事情败‘露’了,还有这么多人深受其害,我现在不得不站出指证颜家,以防颜家在图财害命。”他说谎面不红,耳不热,煞有其事的神情让颜夕都想笑了,如泉溪清澈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始终是她看错了人。 众人听闻都倒吸一口气,还真有其事,幸好自己运气好,兴庆自己没被颜彬这种庸医所误,所害。 颜夕见张逸诋毁父亲,怒火中烧,睁大着眼睛审视着衣冠楚楚,神态自若的张逸,冷冷地诅咒道:“张公子你血口喷人,扭曲事实就不怕遭报应么?” “颜小姐,我们俩家毫无瓜葛,我让真相大白天下,是我作为受害者的责任。”张逸理直气壮的反驳颜夕,清亮的眼眸尽是疏离,冰冷。 “你……”颜夕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转瞬她咽下气愤,嘴角上翘,‘露’出讥讽的笑意,她一步一步‘逼’近他:“张公子,你说多次生病,差点丧命,请沈大夫才看好,那么请问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年月?” “额,这个reads;。”张逸思索着怎么回答。 “不要思考,请立刻回答。这么重要的时间,想必张公子记忆深刻吧!还需要想么?”颜夕气势‘逼’人,语气凛冽,一时间让张逸招架不住。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毅,如此吓人的颜夕,在他的记忆里表妹是温柔的,小人依人,非常好控制,非常好掌握的一个人。如今这般咄咄‘逼’人,言辞凿凿,伶牙俐齿的表妹,他觉得好陌生,更让他觉得可怕。等会‘激’怒了她,她不会将自己曾经受恩于颜家的事情抖出来吧。 可事以至此,他没有退路,没有后悔‘药’,他一鼓作气,不管了,置死地而后生,他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说道:“颜家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颜面抵赖,真不要脸。各位乡亲要为在下做主,如果大家不信我的话可以去请西街的沈大夫过来为我作证。”他说的有模有样,让颜夕都信以为真了,她冷笑不已,无耻之徒。 典吏仿若明白了张逸的意思,他摆了摆手,冷笑道:“去将西街的沈大夫请过来。” “不必了,你们一群人欺负‘妇’孺就不怕受制裁么?”颜夕厉声制止,这群人就是想诋毁颜家,诋毁父亲,请来的证人都是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之人。 颜夕的一席话惹怒了众人,在场的人纷纷发难:“我们怎么欺负‘妇’孺了?明明是你们理亏,现在反而反咬一口,岂有此理。” “庸医杀人还能如此言辞凿凿,理直气壮,我还是头一次见,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不走了。” “对,我们不走了。”闹事的青年纷纷附和道,一副被人欺凌,受了重大委屈的模样。 说着,众人纷纷围着颜夕,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神‘色’,好像有深仇大怨一般:“赔钱,赔钱。” 颜夕环视着众人,清澈明亮的眸子透着寒意,凛冽神情,好似只要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绝对和你拼命的态度吓的众人不敢轻易靠近。 典吏见状,很是满意,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喜悦的笑容,不过仅仅一瞬间,他便收起笑意。一副深明大义对众人高声说道:“各位乡亲,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对庸医也是深恶痛绝的,可是大家为难‘妇’孺也不是明智之举。” 话一出口,众人就盯着典吏看,只见他语气平和,推心置腹地与颜心说道:“姑娘,你顽抗抵抗,终究是众怒难平,干脆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赔了钱,我就不追究令尊的责任,此事就这样算了。” 呵,赔钱,好笑,那不是直接承认父亲庸医的事实嘛!颜夕冷笑:“如何我不呢?” 典吏眼眸一暗,脸‘色’一沉,不识抬举,哼,他凛肃地说道:“你小小年纪,难道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成?” 颜夕态度上也不肯示弱,哂笑着讥讽道:“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也要承认么?你们真当我是无知之徒么?”她微睨着眸子,冷冷的无惧地迎视着典吏尖锐似要杀人的眼眸。 “我看典吏还是把颜家这几个无赖之徒关押大牢为妙。”张逸见事态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有些‘乱’了,上前给典吏出主意。 颜夕杏眼一转,将杀人一般的眼眸直直的投向了张逸,忘恩负义,无耻之徒是你张逸,她真是咬牙切齿,巴不得立刻就能让张逸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纷纷群双手赞同:“庸医,残害百姓应该把他们给抓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颜夕冷笑,轻移莲步‘欲’往院落外走,众人纷纷堵着去路,颜夕怒声叱道:“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人给我让开,我要见赵大人。” 颜夕气势如虹,态度坚硬,一瞬间把众人给吓坏了,众人呆如木‘鸡’一般,静声惊讶地盯着颜夕看,一时间原本吵嚷的院落一时安静下来。 典吏先反应过来,他哑然失笑,悠悠地冷嘲道:“县尊事务繁忙,岂是你一个民‘女’轻易能见的么?” “我和这位民‘女’一样,也想见见赵大人。”清冷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骤然在安静的院落响起。(小说《医路风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7章 白衣公子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并加关注,给《医路风华》更多支持! 众人一起循声望去,红漆的正‘门’口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一位白衣飘逸,身姿‘挺’拔如‘玉’,容貌绝美无双的公子伫立在路中间,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他越发清贵无双,风姿卓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 典吏看到白衣公子的瞬间,心里忐忑不安,腹诽着,哎呦,这不是当今太后外甥,静公主的儿子慕辰君么,慕家几代单传,代代孝廉。慕家祖上远在江南的南林,慕家每年都要去南林祭祖。 今年慕辰君携母亲静公主一起去南林祭祖,南林路途遥远。谁知,静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了连夜奔‘波’,路途劳累,路过岩城便进来歇几日。本来静公主不想太过招摇,打扮成寻常人家回慕家故土。怎料娇生惯养的公主,突然病倒。慕辰君不顾身份携母四处寻医,也不知道他哪里找的高人,居然救活濒临死亡的静公主,只可惜那位高人不留姓名就走了。公主生于皇家,高高在上惯了,从来不想欠人人情。病愈之后并未急着赶路,而是非要找到救人之人不可。 此次此刻慕公子不该陪在静公主身旁,他来这颜家作甚?典吏心里疑虑重重,步履却不由自主的朝慕公子走去,面上却‘露’出谄媚的笑:“哎呦,慕公子您说笑了。下官哪有本事阻止您见县令大人。” 典吏此话一出,纷纷屏住呼吸神‘色’各异地盯着慕辰君看,锦衣华服,俊雅绝美,贵气‘逼’人,此人来头不小,众人心头一颤,暗自揣测着此人来此何意。 颜夕看见慕辰君的瞬间,满脸诧异,错愕,他,不是昨天那位白衣公子么?难道他也要来欺凌她的不可,墙倒众人推,虎落平阳被犬欺。颜夕内心一片悲凉,垂放的双手紧攥着,用力过度的双手指尖微微的泛白,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她一定要变得强大,保护自己,保护亲人,今生不在受欺凌。 慕辰君秀美的‘唇’角微微上扬,对典吏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宝石般闪耀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错愕的颜夕看,并不说话,众人看不出他的喜怒,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慕辰君犀利深沉的目光锁在颜夕姝丽脸庞上,只见她一脸愠意,婷婷娉娉地伫立在人群间,正瞪着清澈的大眼睛诧异的审视着自己。目光不由得变的温和,秀美的‘唇’角微微一勾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脚下步履不由自主地移向颜夕。微风拂过,衣袂飘飘,青丝飞谪仙般丰神俊朗,魅‘惑’众生。 颜夕注视向她一步一步靠近的慕辰君如坠五里雾中,完全‘摸’不清头脑,他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她想后退,无奈自家院子里人太多了,她只能直‘挺’着背梁楞楞地待在原地。 慕辰君在颜夕一步之遥外止住步伐,他双手优雅的整整了因走‘乱’而凌‘乱’的衣襟,双膝骤然一缩,直‘挺’着背态度谦和,面带恳切的跪在颜夕面前。一瞬间,颜夕完全呆住了,她连连退后了几步,他这是唱哪一出呀。 颜家院子里,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白衣飘逸,俊雅绝美的慕辰君面‘露’诚恳,姿态优雅地跪在颜夕面前,一时间整个颜家院落里静得仿若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在下慕辰君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妙手回‘春’,将家母从垂死边缘拉了回来。姑娘是家母的再生父母,家母感‘激’涕零,她年岁已高无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在下代替家母感谢姑娘,还请姑娘受在下一拜。”慕辰君的字字句句来回的回‘荡’在颜家院落里,萦绕在众人耳边,字字句句犹如酷暑里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面的直直的晒在众人脸上,让众人面‘色’难堪,大汗淋漓。 怎么可能啊!颜彬明明误诊打入天牢了,他‘女’儿的医术如此高,能将死人救活,那么颜彬的医术不是更胜一筹,那怎么会被打入天牢了呢? 众人不解,却也不敢吱声,毕竟刚刚典吏毕恭毕敬,谄媚的样子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白衣公子来头肯定不小,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其中,典吏,张逸的脸‘色’极为难看,真个脸就像开染坊的一样,一瞬间五颜六‘色’齐刷刷的跳跃在脸上。张逸一双盈满着不可思议,明亮的眸子斜斜地偷瞄着颜夕。 典吏则在心里暗骂自己运气背,哎哟,这下完了,得罪了慕公子的恩人,就等于得罪了慕公子,得罪慕公子就等于得罪了皇家。自己的饭碗丢了不要紧,还连累了县令大人。昨日静公主还下令让县令大人全城找这个神医,原来就在自己面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一看这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就该知道,她一定有点本事,不然怎么能如此傲慢,目中无人呢! 颜夕闻言先是怔了怔,不过她很快从惊慌错愕中清醒过来,敢情他是来为自己解围的不成,心里一喜,便大大方方地走到慕辰君面前,蹲下半个身子,伸出纤细的手将慕辰君扶起“你快起来,救人本就是每个大夫的职责,不必如此谢我reads;。” 慕辰君悠然起身,清亮的眼眸有些深邃,蕴含着丝丝柔光凝着面前螓首蛾眉,娴静柔美,顾盼生辉的颜夕,心里有丝丝别样的情愫暗暗流淌过。 颜夕昨日救了慕辰君的母亲不曾留下姓名就走了,慕辰君当时高兴坏了急着看望母亲,等他回过神来,救母亲的姑娘居然消失不见了。他高兴的忘了吩咐下人给颜夕诊金,他心里很不自在。他慕辰君从来不欠任何人人情,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他一定不能欠着。回到衙‘门’,他靠着脑海里的记忆画了一幅丹青,吩咐下人按画像去寻找。找了一天也没有结果,他只好自己亲自出来找。路过颜家‘门’口见数人聚集着,他便吩咐下人下马拿着画去询问。几个人认真看了画,就告诉他,画中的姑娘就是此家姑娘,姓颜名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辰君见众人围堵颜家也知道并不是好事,他从容下马,大跨步子闯进颜夕愤怒吵着要见知府大人。他平生最讨厌欺负‘妇’孺的人,今天就算是换了别人,他撞见了也决不会轻饶,何况是他的恩人,他岂能轻饶这些人。 慕辰君目光深沉地望了眼院里状况,典吏立马像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凑上去:“慕公子,下官真的不知道,颜家姑娘就是救令堂之人呐,还请公子能手下留情。” 慕辰君闭了闭璀璨的眼眸,睁开眼再次凝望着面容姣好,神情自若的颜夕时嘴角的那抹冷淡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典吏领悟其中的意思,立刻见风使舵,厚厚的嘴角扯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厉声道:“你们这些无赖,居然敢无中生有,诋毁颜家该当何罪。来人了,把他们抓起来。” 典吏身后的衙役闻言立刻上前要捉拿闹事的人。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天哪这是要颜家平反了嘛?他们连连往后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已经看清楚现在情势了,他们不念一丝情分的将带头闹事的青年往典吏跟前推去:“是他们,是他们。” 典吏想着自己差点被这些人给害死,恶从胆边生,老谋深算的眼眸里含着一股慎人的戾气,他冷冷的吩咐道:“把他们给我拿下。” 饶是几个见惯了厮杀的青年见到这种没有转圜余地的场面一时吓坏了,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饶命哪,饶命哪reads;。” 众人也屏住呼吸,不敢吱声求饶,抑或求情,心里不停嘀咕着等会自己会不会被这些人牵连到,真是害人不浅。 慕辰君眼眸半微注视着一脸愠‘色’的颜夕,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邃,慎人了,如刀一般恶狠狠的刮着几个青年的心,那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寒意,散着慑人的威力,让人不害怕。 “颜大夫并没有为小的治过病,小的听说颜大夫被抓了,约了几个兄弟过来讹颜家。小的不知好歹,如今已然知错,求公子,典吏大人饶我们一命,小的们甘愿为公子做牛做马。”带头闹事的青年不打自招,不停磕头求慕辰君手下留情。 人非石木,孰能无情,看都青年求饶几个衙役站在闹青年身后,并未立刻押走他们,还继续等待奇迹。 慕辰君不去看磕头如捣蒜的青年,不去看院落里的任何人,浅笑着对一脸镇静略带愠‘色’的颜夕道:“恩人,受惊了,幸好慕某人没来迟。” 典吏生怕慕辰君追究他的责任,彻底的怒了,怒气冲冲的冲几个衙役道:“你们傻楞着干嘛,还不赶快将他们给带走。” 颜夕环视了众人,众人一副害怕的样子,坏人被带走的情形,颜夕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灿笑说:“公子若不嫌弃,可进寒舍闲聊一翻。” “慕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姑娘了,后会有期。”慕辰君淡笑着朝颜夕拱了拱手,转身阔步离去,优雅的身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的耀眼夺目。 众人,包括典吏,张逸望着慕辰君的目光都亮着奇异的光芒,并随着慕辰君的背影离去。一场闹剧,终于解决了,颜夕望了望一下空‘荡’的院落,老天眷顾,还好弟弟,母亲没事。 走过路过的亲们,请打包将蘑菇带走吧! (小说《医路风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8章 突然转性的县令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并加关注,给《医路风华》更多支持! 典史押着几个闹事的青年回到衙‘门’,心急火燎,屁颠屁颠的往县令住处赶。ww.v)[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他走的有些急,饱满的额头热汗涔涔,呼吸有些急促,穿过逶迤的回廊,来到县令的居所,还在‘门’口他就喘着息喊道。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正在正厅独自品茶的赵县令闻声,眉头微皱,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滞了滞,这是出什么大事了,一向老练,稳重的典史如此无措。思瞬间,典史踏着紊‘乱’的步伐,来到正厅,气喘吁吁地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赵县令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地盯着大汗淋漓,有些慌‘乱’的典史,他一边端起茶案上的茶杯一边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来,先喘口气。”大惊小怪的。 他说着就将手中的茶递给典史,典史躬身接过茶:“谢大人。” 典史一口气将茶饮下,恭敬的将茶杯放回茶案,担忧地说道:“大人,救静公主的大夫。居然是颜彬的‘女’儿,颜夕。刚刚小的带手下去颜家的时候,慕公子登‘门’道谢。慕公子特别感‘激’颜家姑娘,当着众人给她磕头感恩哪。小的把几个闹事之人带了回来,慕公子突然出现吓得小的我一时六神无主哪,现在还心有余悸。” 典史说着拍了拍‘胸’,表示后怕,赵县令微眯着眼眸盯着典史,应该不是危言耸听。一时赵县令容光焕发的脸庞像夏日多变的天气,‘阴’晴不定,眼眸微垂,晦暗无光,心事重重的样子典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噤声静立在侧。 赵县令双手轻轻地摩挲着腰间的璞‘玉’,心中无数的念头飞快地闪过。他做了几十年官了,可不要在这件事上给载了,突然眸光一闪,不行,他还是要去颜家看看。于是他手忙脚‘乱’的让下人备马,带着典史火急火燎的赶去颜家。 人生总是有那么的意象不到,总有那么多不被意料的结局,要历经多少的起起伏伏,跌跌‘荡’‘荡’才算是人生呢。颜夕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希望家人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度过一生。可是天总是不尽人意,制造出那么多的麻烦,那么多的坎坷,让她应接不暇。 上一世颜夕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她是自由的,幸运的,这世重生在古代。她总以为只要不触犯律法,这一生应该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可是她错了。生命里没有风雨怎能算是人生,既然老天安排她来这里,肯定有它的道理。 众人走后,颜夕查看颜母,弟弟颜卿的伤势,还好并不严重。母亲只是受了惊吓,弟弟也是皮外伤,没有伤筋断骨,休息几天就好。一整天家里被搅的‘鸡’犬不宁,现在静下来了,才后知后觉觉得头痛‘欲’裂,这一茬一茬的事情‘弄’得她根本无法安生。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看来这几天确实太累了,心里无声的叹着气,在这个男尊‘女’卑,‘女’人依附着男人生存的古代每一步都将会很艰辛,心里有些莫名的感伤。[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不过她也只是怔怔的想了片晌而已,她很快回过神了,她该想法子去大牢里探望父亲,而不是在这里悲天悯己,顾影感伤。 人总说吉人自有天相,颜夕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正待她绞尽脑汁如何去衙‘门’见县令的时候,县令却主动找上‘门’了。这一回不仅仅是颜家的众邻,就连颜夕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很是费解。 颜夕将赵县令,典史迎进正厅,捧上茶,她注视着面‘色’的沉稳赵县令,紧张且认真问道:“不知大人来访,是不是我爹爹……” “不,不。”赵县令一脸正‘色’端坐在正厅太师椅上,微眯着眸子上下打量着颜夕,摆着手打断她的话:“本县来此,并不是因为颜姑娘令尊,而是姑娘你。” “我?”颜夕睁大着清亮的眸子望着威仪端坐赵县令,诧异的问道, “嗯。”赵县令深沉的答道,‘精’明的眸子还在来回的扫视着颜夕,螓首蛾眉,美目清澈如泉,肤如白雪,美丽夺人,真是生了一幅好皮囊。指不定慕公子对她动心了,心下这般想来,脸‘色’稍霁,含笑望着颜夕。 颜夕无解,突然间,县令来她家做什?而且赵县令看她的眼神怪里怪气的,让她好不自在,她正‘欲’开口问县令时,一旁的典史悠然开口。 “姑娘,真是多有得罪,我们有眼无珠,害姑娘您受惊了。晌午时刻,我们的人鲁莽,冲动,真是很抱歉,给姑娘您造成困扰。” 赵县令看着颜夕的容貌,不由走了神,典史蓦然开口,让走神的赵县令回到现实中,他接着典史的话,威严地说道“那还不给颜姑娘赔不是。” “是是。”典史点头如捣蒜,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让颜夕很是困‘惑’,可是他们说到晌午时分的事情,她心里已然有的答案,八成是和那位白衣公子有关。不然她们颜家无权无势,无钱无望的。他们没有必要这么惧怕她,得罪了就得罪,她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思及此,心里对那位未曾留姓名的白衣公子,多了一份感‘激’之情,多了一份好奇之心。 “晌午的事情是一件误会,解开了就好了,颜夕不曾记在心上。”颜夕袅袅娉娉,落落大方的立在正厅中央,浅笑着说道。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赵县令笑着打趣道。 “是,是,大人说的是。”典史像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附和道。 额,谁跟你们是一家人,颜夕心里无比的鄙视,美眸诡异的微转,嘴角微微一扬,‘露’出嫣然的笑靥:“大人,您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那家父您是不是从轻发落,误诊的患者我们可以给些补偿。就是让家父不再行医也行,就是别将家父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 赵县令闻言一怔,心下一震,方才只想让这个小姑娘不要记恨他们,却没有想到,反被她抓住了话语,真是一不留神,就被人给拿住了。 “额,额……”赵县令支支吾吾的,脸‘露’为难之‘色’。 颜夕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赵县令,等他开口释放颜父,谁知赵县令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坏了颜夕,到底怎么样,你到是说句话呀!颜夕心里催促,姝丽的容颜却不动声‘色’,抿着嘴盯着赵县令,安静的等他开口。 赵县令被颜夕望得有些发虚,他终于支吾了半天找不到理由,不由得败下阵来,哎,还是对她说实话吧,他笑着对颜夕招了招手:“你过来。” 颜夕心下疑‘惑’了片刻,施然然走到赵县令跟前,不解地审视着赵县令。 “你过来,在过来些。”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古代的官员调戏良家‘妇’‘女’,不过光天化日的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在说赵县令一脸正派,也该不是那种放‘浪’之徒,这般想来,颜夕将自己的耳朵凑到赵县令跟前。 “额,颜姑娘不是本县不帮你,实在是本县也是无能为力呀。令尊的事情是上头的意思,令尊如今已被押往京城,你要我放人,我也放不了人呢!” “你说什么?”颜夕身子微颤,踉跄地站直身子,惊愕地瞪着赵县令,生怕他骗她,怎么可能,颜父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大夫,怎么可能得罪京官呢。可是,无论她上看还是下看,都在赵县令那张狡猾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欺骗之意。确实是,人家与她非亲非故,更无半点利益冲突,他为什么要骗她。想必这是真的,心突然一下有些慌了,眼眶瞬间湿漉漉的,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父亲被押去京城,山高水远想必要受不少苦,她要怎么做才能解救颜父? 赵县令看出了颜夕此刻的想法,像她这种深闺里的‘女’娃娃,当然会想着救父亲,却苦于没有良策。他的计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用上了,思此,嘴角微微一扯,‘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意:“颜姑娘,你看令尊身陷囹圄,姑娘你上有老母,下有幼弟,一家老小的重担都压你身上。”赵县令老谋深算,开口就戳中颜夕的软肋,又怕别遭拒绝,毕竟深闺里未出阁的‘女’孩还是很不愿意出去抛头‘露’面的,他‘精’明的眼眸转了转,‘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试探‘性’的继续问道:“本县帮姑娘想了个谋生之道,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接受本县的好意呢?”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在状况更糟么?颜夕当然不会拒绝,如果自己可以扛起家庭里的一切,她当然愿意去做。美眸微转,不解地盯着满面‘春’风笑意的赵县令,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此话怎讲?” 赵县令见颜夕来了兴趣,心下得意,如果颜夕答应了,事情就两全其美了,嘿嘿。他对慕家,静公主有‘交’待了,如果她真是医术超凡,造福一方百姓,他给她机会,将来她飞黄腾达了,必定不会忘记自己的恩情。思及,心里瞬间就乐开了‘花’,喉结不由得上下动了动,咽了咽口水,扯开嗓子向颜夕娓娓道来:“姑娘你医术‘精’湛,没有施展的地方实在是可惜了。不如听本县一言,你到衙‘门’里担任医官,你意下如何?” 医官?颜夕几乎错愕的睁着大眼睛看着赵县令,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般,这么好的差事,县令怎么会给她?瞬间,她百思不得其解,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赵县令何时这般体恤百姓了?她认真地审视着赵县令,可是在他满脸带笑,眼眉噙笑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破绽,满满的真挚热切。 “为什么呢?”颜夕不解地问道。 “颜姑娘,你救了静……,你救了慕夫人一命,这位置你当之无愧呀。”赵县令本想将颜夕救了公主的事情告诉她,可转念一想,静公主不想透‘露’身份,那么他也不能轻易告之旁人听。 颜夕心里冷冷发笑,原来又和那位白衣公子有关,能让赵县令如此害怕,巴结之人必定来头不小。颜家如今的情形,她无法抗拒这个‘诱’人的恩惠,可是她不能去,父亲被押送京城,她必须去救父亲。 颜夕朝赵县令盈盈福了福身,面带真挚,眼眸含泪,急切地说道:“多谢县令大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小‘女’子不想当医官,小‘女’子想即刻进京,救家父。” 赵县令闻言眉头微蹙,饱经风霜的脸庞神‘色’滞了滞,不过片刻间他恢复常态,语重心长地道:“姑娘救父心切,本县明白reads;。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孤身一人进京,无依无靠,无权无势,你怎么救令尊呢?你在京城的衣食住行,银两从何而来?姑娘令弟,令堂你忍心将他们抛在岩城置之不理么?” 说着他不由得凝视着颜夕,只见颜夕微微怔住,他捏着须,语气沉重地道:“你贸贸然然跑去京城,无亲无故,一个弱‘女’子怎么与官府斗?况且你父亲的案子要来年在审,你去了也于事无补,既救不了令尊,只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你父亲。你不如老老实实在岩城待着,做个医官,若你真有本事,能悬壶济世,指不定朝廷能网开一面,放了你父亲。” 颜夕听了赵县令的话,完全愣住了,她紧抿着‘唇’,‘胸’口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眼眶泛红,她好像只想去救父亲,根本没有想得这么深远,她总觉得自己进京就能救父亲。 赵县令望着似乎明白过事实的颜夕,长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姑娘,本县不会阻拦姑娘进京,你还是好好的想清楚,想好了来找本县。时辰也不早了,本县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了。” 说完赵县令连忙起身,带着典史往外走,颜夕立马反应过来,踏着小碎步跟上:“大人,我送您。” 赵县令背着身,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姑娘留步,还是好生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对呀,对呀,姑娘还是好好想清楚为妙。”典史回过头附言着说道。 颜夕伫立在正厅中央,望着一前一后走出正厅的身影,眼眶微微发酸,‘胸’口一时堵得慌,身形不由地摇摇坠坠,一个不稳,她颓然倒地。两世为人‘女’儿,父亲有难有痛,她都着急的‘乱’了方向,反而害了父亲。这一次差点又害了父亲,还好赵县令点醒她,虽然他带有目的,她还是打心里的感‘激’他。 蘑菇新人一枚,喜欢蘑菇文的朋友动动手指将偶带走吧! (小说《医路风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9章 同行刁难 日暮时分落日熔金,彩云缈缈,岩城的江面水‘波’潋滟,整个江面倒影着流光溢彩的天际,船只来往不息的江面顿时溶溶滟滟,天与江连成一‘色’,傍晚江‘色’美得如梦如幻,犹如世外桃源,没有纷扰,没有喧器,唯有绵绵不断掠过的风景,猎猎江风扬衣袂。(.’)- 豪华,‘精’致,烛火摇曳的船舱里,静公主一身‘精’美鲛纱裙袭身,‘玉’钗缀云鬓,浑身透着雍容华贵,被烛火笼罩的脸容完全没有那日在沈家‘药’铺里的病态,反多了几分光泽,红润。她微眯着双眸,支颐着躺在贵妃椅中,儿子慕辰君恭敬的静立在侧,守护着她,俩个丫鬟蹲着身子全神贯注地按摩着她的双‘腿’。 “辰儿……”静公主蓦地悠然开口,柔和地声音里含着无限的宠溺。 “娘,儿子在。”慕辰君紧张地不由上前探看母亲,只见母亲闭着眼睛,满脸容光,嘴角带笑似沉浸在梦境里一样。原来母亲是梦语,慕辰君心一下放宽了许多,都怪自己最近太紧张了,生怕母亲身子又出‘毛’病,所以总是风声鹤唳的。 他小心翼翼的,轻手轻脚的给母亲掖了掖薄衾,绝美的容颜在煌煌的烛火下泛着‘迷’人的光彩,身边丫鬟也忍不住偷瞄他,不过转瞬间,她们又认真做着手中的活儿,不敢有过分的逾越。 就在慕辰君以为静公主沉沉睡去,‘欲’起身时,柔和带着懒意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去谢过哪个救为娘的姑娘了么?” “谢过了。”慕辰君如实回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靥。他望着母亲舒心的睡颜,优雅起身,踏着轻快的步履,拂开重重帷幔走出船舱。 江面渔舟唱晚,水天一‘色’,两岸葳蕤树木,耸耸高墙绵绵掠过。慕辰君余光浏览着两岸风光,眸心却直直地盯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岩城,心下蓦地一跳,脑海里充溢着那个螓首蛾眉,美目潋滟,孤高清绝的‘女’子。嘴角不由绽放一抹开怀的笑意:“恩,此‘女’子有意思,有意思。” 猎猎江风拂过,白衣飘飘,青丝飞舞,灿灿的日暮下慕辰君越发的俊美无边,风华绝代,美丽的景‘色’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翌日,颜夕就到衙‘门’报道,担任医官。很多事情迫在眉睫,她需要银两,需要进京面圣的机会,这样才能救父亲。[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听说,每个城镇的医官每年都有进太医院学习的机会,她希望自己能把握今年的机会。 所谓人多口杂,是非就多,颜夕上任的第一天,各种人来找麻烦,各种事纷沓而来,还好都是在她所知的范围内reads;。先是其他医官不服,纷纷出些医理考她。还好,颜夕知识过硬,答辩的结果,让几个医官哑口无言,找不到医理刁难她了。 这一天医官刁难对她来说是极小的事情,她早有心里准备,同行总是相轻,特别是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受排挤,刁难实属正常。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岩城所有的大夫都来为难她,找她各种各样的麻烦,与失误。 让颜夕最无语的是,王仁大夫,大约晌午时分,王仁抬着一位病患大摇大摆的走进医馆,语气里带着藐视之音:“在下听闻,医馆来了位神医,妙手回‘春’,仁心仁术。还是赵大人亲自到请来的”他说着,故作伤心之态:“王某无能,有个病患王某治不了。所谓医者父母心哪,恕王某冒昧擅自带着病患来寻神医诊治。” 王仁左口一个神医,右口一个神医,无非就是想让大家知道颜夕,狂妄自大,小小年纪就敢承认自己是神医,好让同行嗤之以鼻,对她厌恶。 宽敞明亮,医书堆积如山,‘药’材琳琅的医馆里众人闻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面面相觑,旋即众人个个眉眼带笑拿眼觑着整理‘药’材的颜夕,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颜夕对众人的目光不多理会,放手中的‘药’材,悠然起身,美目流转间,将王仁,病患,还有几个一同来的人认真打量了一番。 步履轻缓地走向王仁,她态度恭敬,嘴角带着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急不缓地道:“王大夫,小‘女’子不过是略懂医术,怎敢自称神医。别人不知实情,难道前辈也不知实情么?还望前辈莫要折杀了晚辈。”任谁都知道,神医俩字,不管是哪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都不敢自诩神医。他这做开口闭口就神医长,神医短的,明显是要让她难堪么?她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落了下乘。 正值晌午日头高照,闪闪日光透着窗棂筛进点点光芒,金闪闪的光芒像碎金一眼璀璨夺目,一并落在颜夕的周身,璀璨光芒衬得她玲珑的身段,姝丽的容颜越发美丽夺人。 王仁跟众人闻言,心下都各有了计较。其他人拿眼瞧瞧颜夕,又拿眼瞧瞧王仁,这表明平静,暗里却‘波’涛汹涌大家都心里明白。王仁冷眼睨着颜夕,心里恨得直咬牙,这个医官的位子本来是他走了关系,预留给他儿子王兴的,结果半路却杀出颜夕这个程咬金,夺了他儿子的位子reads;。他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恨呢?他巴不得现在就能让颜夕,死得很难看,只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忍着。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噤声不说话,而颜夕也一直观望着病患莫不吱声,一时医馆异常安静,气氛有些沉闷,让人无所适从。还好,躺在担架上的医患太过心急,见到颜夕就忍不住想让她给自己诊治,心急如火的哀求道. “姑娘,我听王大夫说,您可以治好我病。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老身。” 颜夕闻言一怔,老‘奸’巨猾的狐狸,她还没看诊,他就敢这样糊‘弄’病患,更可恶的王仁好像是来找茬的,而非好心带人来治病的。她看病患面‘色’白如雪,没有血‘色’,应该是常年不见阳光所至。从气‘色’上来看,病患应该没有什么大病,可是病患不良于行。这就让她不惊疑‘惑’了,要是天生就瘫痪,那这病可难治。思及此,心下不由得问候王仁祖宗十八代,面‘色’却如常,步履轻逸地来到病患身旁,笑着道:“能不能治好你,我不敢打包票,但这病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治愈。” 众人闻言满脸的吃惊,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她可只是光看看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治?这结论未免下的太早了,哎,终究是太年轻,年轻气盛,喜欢出风头。其中王仁笑得最得意,这个老鬼已经卧‘床’多年,连岩城最有名的大夫沈浩都说了,此人乃永远无法站起来,乃是不治之症。 她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竟敢大言不惭,如此吹嘘,看来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他儿子。哼,他心里不满的冷哼,面上却‘露’着无比关切的神情:“既然颜姑娘能治,还是赶紧给他看看,让他重新站起来,也不枉我如此鲁莽了一回。” 颜夕薄‘唇’微微一勾,笑了笑:“好,我看看。” 颜夕半蹲着身查看患者,不看还好,一看她就知道王仁的来意,他确实来故意找茬的,患者风湿卧‘床’多年不起,实属瘫痪了,在现代风湿也属顽疾,何况是在医疗设备差的无法寸行的古代,在古代这病根本就是不治之诊。看来王仁确实是想让她难堪至死了,不过还好,她懂偏方,在现代她治好过无数这种病,所以这病一时还真难不到她。 心下有了计较,优雅的起身,施施然然地伫立在众人面前,面‘色’沉稳,真挚的说道:“这病,我今天治不了……” 颜夕话刚出口,众人诧异万分,异口同声地打断她的话:“你说什么,你治不了?” 病患心急,根本没有听真切颜夕的话,拉着在身边的王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说了老身这病是不治之症。王大夫,你偏偏要说这个丫头能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沈大夫都治不好我的病。哄了我半天,结果,这个丫头片子根本就是个骗子。” “大叔,没事,她治不了,我们找别人治。”王仁一副难过,假仁假义的安慰病患,心里却窃喜万分,嘿嘿,就知道你没有这个能耐治。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才一天就让你现了原形。 “颜姑娘,哎……”王仁吁了一口长长的气,一脸忧伤,泫然‘欲’泣的样子:“我以为姑娘能救大叔,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都怪我不好,道听途说,还真以为华佗在世,能是百病哪。” 话音一落,众人嘴角都‘露’出讥笑,纷纷开口道:“现在的人哪,不务实,你说在家里做个贤妻多好,非要出来招摇撞骗。”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医馆的,真是的,白白的‘浪’费一个名额。” “嘘……”几个人说着,声音纷纷小了下去,窃窃‘私’语,小声嘀咕。 “指不定是大人给那啥了……” 再小声,众人还是能听到,每个人脸‘色’都闪过不屑,鄙夷之‘色’,生得这么漂亮,当然是给大人睡了咯,不然对医术一窍不通,还能当医官。 颜夕当然听到众人的话,羞愧,愤怒之意疯狂的袭上心头,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过度微微泛白。此辱她要忍,不可发作,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美目微微一转,将愤意生生掐灭,嘴边噙着不解的笑意,冷冷说道:“我只不过说今天治不了,又没有说这个病我治不了。你们为什么个个这么‘激’动?” 她不过说今天治不了么,干嘛这么‘激’动,个个像死了爹死了娘似的,语气那么恶毒的诋毁她。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惊愕万分的盯着她,她秀眉微扬,‘露’出浅浅的笑,哼,我能治的病多着呢,等着瞧,看看到底谁没有真才实学 第10章 病患拒诊 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到颜夕满脸自信,一副完全不在话下的神态,心里纷纷在嘀咕着,她能治瘫痪之诊?不敢轻易出声诋毁颜夕了。txt小说下载75txt./——王仁面‘色’微变,‘肥’胖的脸庞微微‘抽’搐了几下,他心里非常不悦,哂笑质问道:“颜姑娘,刚刚明明是你自己说不能治的,这回又说能治,你是想耍我们?” 病患闻言疑‘惑’不已,居然能治,为什么今日不能诊治,肯定是治不了他的病,又怕受指责,于是想了一招缓兵之计敷衍搪塞他们。不屑又多了几分,褶皱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冷哼着,道:“能治就能治,不要忽悠老身,什么今日治不了。”冰冷的语气中充斥着讥讽。 病患的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更有人一脸不屑的,嘲讽着附和道:“小姑娘,治不了,就别吹嘘了,‘弄’得多丢人哪。” “这是朝廷建立的医馆,不要连我们一起给抹黑了,拿镜子照照,好好掂量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吧!” “对呀,丢人现眼。” 王仁见众人如此排挤颜夕,心里十分满意,看来这个丫头片子以后在医馆将寸步难行了。本来同行相轻,相互排挤,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娃娃锋芒毕‘露’,当然不会受到大家的尊重,治不了病,任何人都会鄙视她。 颜夕对众人的冷嘲热讽置之不理,对病患的冷言冷语她也无动于衷,仿若他们在说别人似的。她从容不迫,娉娉婷婷地站在众人面前,美眸幽幽的转动,环视着众人,态度恭敬,语气却无比强硬,一字一字地道:“治病向来讲究医缘,更讲究时机。大叔,这病已经缠了您大半辈子。这几年越发严重,致使您卧‘床’不起。您从未断过治疗,那么多名医经手都未治好您的病。我又怎敢轻易断言,自己能一两天就能治好您的病呢?如果我轻言断言自己马上能治好,那么这不显得我浮躁,自大。”颜夕幽幽的顿了顿了,看了众人不屑的脸‘色’,继而笑着说道。 “实话告诉大家,很不巧,这位大叔的病我还真是能治。”她美眸微转,目光落在王仁身上定定地盯着他看,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艾灸。艾灸起活血化淤,温经通络,清热祛湿、散寒止痛作用。总所周知,艾灸应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施灸,效果最佳。一天当中巳时阳气最盛,现在已是晌午,最佳时间已过,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施灸也是‘浪’费功夫已而,小‘女’子当然不想做无用之功,所以今日治不了。” 她说完,美眸一转目光投向病患,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真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病患触及到颜夕真挚眼神瞬间,眼眸微滞,面‘露’羞‘色’,不过片刻间病患又恢复了冰冷的面‘色’,浑浊的眸子冷冷的盯着神情自若的颜夕,心里越发得不舒服,居然能治他的病,说明白就好。为什么要绕这么多圈子,根本就是治不了他的病,又死要面子,不敢承认,哼,顽劣的小丫头,想折腾他这个糟老头子么,没‘门’。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王仁心里不由感喟看来这小丫头片子有几招,思及此,那双尖细的小小说地转着,慢慢眯着的小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不管,她没有真才实学,这个医官的位子,他是抢定了。 “咳咳,姑娘说的没错。艾灸确实是阳气最旺的时候施灸效果最佳,也怪我太心急。知道颜姑娘能妙手回‘春’,就巴不得姑娘你立马能帮我的病患看看,刚刚真是多有得罪。我代表大家误会颜姑娘道歉,希望姑娘不要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王仁态度温和,语气带着自责,满满的歉意。 一直他都在唱白脸,装好人,可实则偏偏是他在给颜夕难堪,他字里行间都在肯定颜夕,他越是肯定,众人只会觉得颜夕小小年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对颜夕只有厌恶。 众人听了王仁的话,越发的不满,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女’娃娃就敢如此目无尊长,目无前辈reads;。哼,真把自己当神医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额,她没有与他们计较呀?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颜夕将投放在病患身上的目光收回,清冷的目光投到王仁身上,他‘肥’胖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意,却是皮笑‘肉’不笑。 “王大伯,颜夕说实话而已,并没有生气哪。”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巴巴的,一副无辜可怜的看着王仁。 话音一落,医馆里的医官脸‘色’像开染坊似的,红黑白齐刷刷的在脸上变换。颜夕的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她没有生气,她只是告诉他们最基本的医理,只不过是你们太小肚‘鸡’肠,胡‘乱’猜测我而已。 “要不,今日我先给大叔开一副方子,先服下。明日大叔不用过来了,我过您家里就好了。”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颜夕态度柔和,恭敬有礼的说道。 病患是岩城有名望的乡绅,卧‘床’这几年,他请了无数的大夫都不治了,几年下来他完全丧失了信心。初听闻王仁大夫说,有位神医能治他的疾病,他对颜夕救静公主的事情略有耳闻。众人说的神乎其神,说她能起死回生,是扁鹊,华佗在世。 于是他高兴的昏了头,兴奋奋的来医馆求医,却未料到这颜夕不愿及时给他医治。心里一口气堵的慌,在岩城谁敢扫他面子。他浑浊的眸子一直没离开过颜夕的身上,只见颜夕从容大方,恭敬有礼,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打心里不愿让她治了,更多出自于自己不信任颜夕。虽然他很希望自己的病能得到良方,能彻底的根治。哎,他闭了闭眼睛,心里无声无息的叹着气,罢了,不治也罢,不求人对自己反而更好。 他睁眼瞬间褶皱的脸庞满是冷意,淡然地说道:“颜姑娘,老身还是不麻烦姑娘您了。方子您也不用开了,老身自求多福。” 众人闻言微微愣住了,这老头子是怎么了?不想治好‘腿’疾么?不过转念一想,他肯定是不相信颜夕,不然谁不想自己身上没病没痛的。不过说真的,他们也不信颜夕能治好此病。纷纷‘露’出鄙视之‘色’,没有能耐就知道夸夸其谈,谁不会夸自己呢,只是不屑去夸而已。 颜夕跟众人一样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反映过来,想来他是不信自己能治好他,必竟艾灸对于老人家来说还是比较痛苦的。不过,这老者的脾气好怪异,刚进来的时候哀求她帮他诊治,不帮他诊治,他出言为难她,就是想‘激’她为他诊治。现在反而他一口拒绝她,这‘性’子她真招架不住。她步伐轻飘,来到病患跟前,优雅,从容的顿下身子,纤细白如凝脂的手用力一按病患的瘦得只剩骨头的大‘腿’。 “嘶……”病患痛得出声,脸‘色’立马黯沉下来,怒瞪着颜夕,那含着火光的眸子里满是愤恨,不满,好似在问动手动脚你想干嘛?颜夕见病患吃痛,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众人见了更是怒不可遏,岂有此理,居然众目睽睽之下行为不正,目中无人,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斥责道:“颜家姑娘请你注意形象。” “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朝廷,不可造次。” “老人家不愿意让你治,你气愤也不能当场报复,目无‘妇’德,律例。” 额,这哪跟哪,人家不过是看看他的‘腿’残到何种地步,为啥这么‘激’动呢?哎,生在古代就是不好,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女’戒呀,完全将‘女’人的正常水平给束缚了嘛?她悠然起身,美目流转,扫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道:“颜夕,只是看看大叔的‘腿’疾……” “不需要你费心,哼……”颜夕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患气哼哼的,口气硬邦邦的打断她,眼眸中的怒火越发的旺盛,瞪着颜夕冷冷的说道:“我们走。” 他的话音一落,跟病患一起来的人鄙视地瞪了颜夕一眼抬着病患往外走,王仁则是一脸歉意对颜夕赔笑道:“哎,颜姑娘真抱歉哪,老先生他脾气古怪,多体谅。”他说完朝医馆里的众人躬身做了个揖,转身离去。 无语,明明是自己故意想找麻烦,还装老好人,哎……现在的人呐,总是表里不一,口是心非。 晌午时分的骄阳金晃晃的,灿灿的光芒倾泻下来,直直的照在人身上。着青‘色’绸缎的病患躺在担架上,阳光洒在他浑身,青‘色’绸缎泛着刺眼光芒,显得他雪白的脸异常的苍白无血。 颜夕望着一行走到医馆正院的人,望着阳光下的老人,她有些不忍,眼眶有点湿,如果有一天自己老了,病痛缠身会如何呢?心不由得一紧,脚步不由自主的踏出去:“等一下。” 一行人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颜夕追了上去:“大叔,您的病我能治。我刚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最佳的时间为您治疗。” “哼”躺担架的病患冷哼一声,不多于理会颜夕。 “大叔您的‘腿’完全能治好,您是风湿病,因为时间久了。您的筋骨受到了损伤,用不上力,所以您才站不起来。我刚刚用力按了您的‘腿’,您还有知觉。我每天帮您通经活络,您很快就能痊愈的。”颜夕喘着息一边跑,一边说。 “颜姑娘,你别追了,老先生说了不要你治,你又何必呢?”王仁停下脚步拉住颜夕,非常无奈的说道。颜夕推开王仁,疾步赶上去朝病患肯定且真切的说道。 “老先生,如果您现在不诊治,在下场雨来之前。您的‘腿’会痛得刺骨难忍,痛过之后,您的‘腿’就没有知觉了,那个时候您的‘腿’就真的废了。” “颜姑娘,你忘了老身本来就是残废之人,老身不敢让姑娘费心。”病患讥笑着反驳颜夕。 颜夕一时怔住了,傻傻的立在庭院中,看着一行人在金晃晃的阳光下匆匆离去。落在后面的王仁赶上来,路过颜夕身边,轻声的冷哼道:“‘女’娃娃,不能治病就不要逞强嘛!” 医馆里众人也高声嚷道:“什么狗屁神医,根本一窍不通的丫头片子” “以为看过几本医术就能治病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救了个人就是神医了,说不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还能进医馆,我看她根本就是大人养的小妾。” “哈哈哈哈”众人在里头一阵狂笑,他们口无遮拦的话音一字不漏的飘进颜夕的耳朵里。金晃晃的骄阳晃得颜夕眼疼,明明是大热的天,骄阳似火,她却犹如身在冰窟里,浑身冷得发颤。她咬着牙,眼眶里的泪簌簌的落下,紧紧得攥着双手,为了父亲,为了弟弟,为了母亲,她得忍,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得忍。 求收藏,求带走,呜呜,看到蘑菇的朋友们,动动小手把蘑菇的文文带走吧! 第11章 君已陌 初夏的傍晚,凉风阵阵,簌簌的扑面而来,拂去一天的燥热,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清新的味道,给人清爽的感觉。全集下载75txt.,最新章节访问:。颜夕置身清爽的空气中,一天的‘阴’霾一扫而空,踏着碎步踩着日暮闪闪熠熠的余辉往家里赶。正值落日时分,晚霞如织如锦,天际被五彩斑斓的晚霞映得美不胜收,远近各处飘‘荡’着如轻纱似的薄雾,袅袅漂浮的薄雾给岩城添上一份静谧,安详感。 颜夕沿着道路走着,眼眸不由得被美丽的天际深深吸引住,她有多久没有好心情欣赏这个城镇的风景了,自从父亲入狱,抑或是更久之前,她已经对身边的景物,人变得越发的漠不关心了。可是她对病患依旧抱着热血的心肠,她作为一位大夫,她绝对允许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病死,那么她会自责,会内疚的。可是她现在在古代,在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就算她有真才实学,有真本领,也没人敢轻易信她,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慕公子一样慧眼如炬,能辨是非。 因着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颜夕已到了家‘门’口,自家红漆剥落的大‘门’赫然在眼前,心下一喜,终于到家了。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医馆里,没有回家,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得窜出来,颜夕心口微微一震,吓得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颜夕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定眼看清来人,面‘色’微变,心口一股愤怒陡然燃起,卑鄙小人,她咬牙冷冷地说道:“怎么是你reads;。” “表妹……”张逸柔声地唤道,举止亲昵无比,连连往颜夕的身上凑去。 颜夕冷眼睨着张逸那张被夕阳笼罩着,异常俊朗的脸,有些厌恶,她恶狠狠地推开他,冷漠地说道:“张公子,我想您是认错人了。这里哪里有您的表妹。” “夕儿,我知错了,你原谅表哥好不好。”张逸不要脸的继续往颜夕身上凑,一副死皮懒脸的模样,颜夕蓦地更看不起他,脸罩寒霜,语气尖锐:“张公子,请自重这里没有您要找的表妹,这里只有罪臣之‘女’颜夕.”最后一句她特意加重语气一字一字说来。 张逸见颜夕态度冰冷,语气中却含着愤意,心里异常的得意,看来表妹还是对自己有情,因为她气愤。往往人生气吧,是因为在乎,因为在意,如若不在意怎么会有气呢?不由得他想偷笑,却又忍着笑意,一脸后悔莫及地凑到颜夕跟前,柔声细语:“表妹,我知道你生我气,可是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呀,我不能因为你爹而毁了自己的前途吧!你想想,如果我被连累,你于心何忍哪?” 他哄颜夕,在他眼里,颜夕一直都是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小鸟依人的‘女’子。他认为只要跟颜夕解释清楚,她一定能体谅他。 颜夕至始至终都冷睨着眼瞧着张逸,她不说话,只是想看看跟她一起青梅竹马的表哥到底想耍什么‘花’招。看到张逸俊朗的脸上有悔意,心里终是有些安慰,他知道自己错了,至少这个人不算太差。可是一听到张逸说的话,她止不住地冷笑,前途比道义重要,前途比恩情重要?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事情没有牵累到家人,不是因为她当了医官。眼前这个人他会知道悔么?看来是不会,势力小人又何曾知道“悔”字怎么写。 思及,颜夕心里越发的怒了,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小人,她冷笑不迭,连退几步,厌恶地朝张逸说道:“你离我远点,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滚开。” 张逸望着震怒的颜夕,微微愣了愣,夕阳余晖笼罩着她,淡淡的红光显得她越发的出尘‘迷’人,就算一脸愤恨也别有一番风情。他上前想拉颜夕细白的纤手,谁知颜夕见他靠近自己,像见了鬼一样,厌恶地避开他。 他心下一阵难过,直‘挺’着背梁伫立在面带厉‘色’,眼带愤意的颜夕面前,声泪俱下:“表妹,表哥糊涂reads;。我猪油‘蒙’了心,‘门’夹坏了脑子,我不该那么对你。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男人能为你流泪应该珍惜,可是颜夕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见他落泪心中只有厌恶,只有恶心。她扯了扯薄薄的美‘唇’,‘露’出淡淡的哂笑,如刀般尖锐,如霜般凛冽的眸子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顿道:“张公子,我记得您曾说过终生不反悔。从此我们俩家各不相干,一刀两断。您现在是在做什么?”字字句句颜夕说得特别重,特别将您字咬得格外重,语气冰冷,疏离的态度更带着决绝。 张逸错愕地抬头对上颜夕那双清澈,冰冷的双眼,微微怔住,心下一震,这,这还是他的表妹么?如此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不由心生胆怯,可是他还是咬着牙,一副苦不堪言地说道:“表妹,我只是说气话,我满口胡说。古人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在这么糊涂。” 清亮的眼眸偷偷地觑着冷漠地颜夕,见她还是无动于衷,他急了,手指竖起对着天,急切地说道:“表妹,你若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 “够了,你现在有什么脸对天发誓。张逸当你众目睽睽之下,出来诬陷我爹是庸医的时候,我就对你彻底死心。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再认你。就像当初你说的,我们恩断义绝,从此各不相干,终生不反悔。”颜夕恶狠狠地打断张逸的话,气势如虹的反驳着张逸,说的张逸哑口无言,无颜面对。 他低低的垂在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得异常的不忍。可是颜夕知道,对小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指不定有朝一日他又翻脸无情,死命的践踏自己。所以,她必须狠,必须绝。这一次换颜夕靠近张逸,她凑在他耳边慢缓缓地说道:“听着,不要在来找我,不要想我会念往昔的情分,给你好颜‘色’看。你给我记住了,我颜夕这一辈子,不,应该是永生永世都不想见到你。看到你这虚伪的脸孔,我都想吐,请你以后离我远点,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颜夕说完,冷冷地睃了一脸惊愕,不知所措的张逸,冷笑着越过他,径直离开。 颜夕被县令提拔为医官的事情,张逸早上就听闻了。知道的那一刻,他心里充满了无限悔意,恨意。他被李员外的千金,李梅给看上了。本来吧,他对那个李梅吧,不来电。可是偏偏李员外给他许诺了无限美好的前途,他心有所动,但还是拒绝了。谁知,姑父给抓了,一人犯罪,有连带责任。他心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逼’着姑妈退婚,现在想来自己真糊涂,被人‘迷’‘惑’了双眼,将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给‘弄’没了。 夕阳下,俊逸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颓废,让人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只是薄凉之人不该得到别人的同情,就这就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因着张逸的来访,颜夕一夜未睡,如果张逸没有诬陷父亲,也许颜夕今日她会原谅他。很多时候,只有痛到了骨子里,痛到就极限,才会知道一个人到底适不适合自己。很多时候人会主动‘蒙’蔽自己的双眼,盲目的去信一个人,对对方的种种错误视而不见,于是乎总是一错再错的耽误自己。 还好,张逸够绝情,够卑鄙,不然她真的无法看清他,总以为他会是自己这辈子在这个男尊‘女’卑里的依靠,一个避风港。幸好,她看清了他。思及念起,堵在心口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滚落,浸湿了脸庞,润湿绣枕,也凉透了心。如若人生有早知道,她就不会把心‘交’付给他,十年了,她对张逸不仅仅是好感,更多是满心的爱意。现在要将心收回来不难,可是却让她痛不‘欲’生,辗转难眠。 晨曦微‘露’,东方‘露’出鱼肚白,层层‘迷’雾萦绕的岩城一片清幽,点点光芒透过窗棂镀进颜夕的闺房,颜夕正‘欲’起‘床’洗漱,无奈一夜未眠有些累,‘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昏睡的颜夕,感觉自己的下身一片湿热,腹胀难忍。颜夕愕然从睡梦中惊醒,这种感觉跟上一世是那么的相似,她捂着胀痛的腹部,巍巍颤颤地挪动身躯,榻上她原先躺着的地方一片殷红赫然闯入眼帘。 原主长大了,她来初‘潮’了,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副小小可人的身躯,来初‘潮’时和自己上一世简直如出一辙,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惊讶的,最让她惊讶的是这副身躯居然也痛经了。她捂着肚子蜷缩在榻上一角,楞楞地看着那抹鲜红的颜‘色’,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姝丽清绝的面容因腹痛难忍变得微微有些苍白狰狞,这副该死的身体也来折磨她。 望着‘床’榻的眼眸有些‘迷’离,痛经?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嘴角轻轻一扯,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靥。 各位萌娃,萌妞们动动手指头,收藏蘑菇的文 第12章 初信 骄阳明媚,和风习习,颜夕腹痛,痛得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襟,起来的时候时辰已晚。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好快。日照三竿,从清晨到现在,她睡了许久,浑身酸痛乏力,腹痛依旧缠着她。踩着金灿灿的光芒,迎着夏日的风,她步履轻浮地走去医馆。夏日轻风拂面,阳光‘艳’好的时光里,本该觉得时光静好,颜夕却觉得异常焦躁。 出‘门’的时候,母亲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把鼻涕一把泪对她说道:“夕儿,咱家的‘药’铺生意不济,面临关‘门’之险。为娘把家里所有蓄积投进去了,现在血本无归。付了颜卿夫子一年束,家里所剩无几,米缸都见底了。你说如何是好?” 颜母经营的‘药’铺只有些常用的‘药’草,颜父心善,行医并不是为了牟利,开‘药’铺当然也不会让颜母谋取什么利。颜父未入狱时,每天给人看诊,开方子,‘药’铺勉强能支撑下去。颜父被抓,无珍贵‘药’材的‘药’铺想来是要垮了。 让颜夕焦躁的是颜母的‘性’子,她‘性’子软弱好欺,银两肯定是被那些无良商贩给坑了reads;。哎,流年不利,烦心事一茬接一茬,没完没了,她焦头烂额,眼下最急的事情就是银子。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钱都万分重要。 因着身子不爽,颜夕去医馆的时辰晚了些,医馆里的医官整整一个早晨未见到颜夕,纷纷以为颜夕昨日夸下海口,今日无颜来见人,心里纷纷窃喜,就知道自卖自夸的人,当然不敢在医馆里‘混’,想来自己也害怕。 医馆一般过了辰时就异常忙碌,今日来看诊的人多半是男子,唯有少数的‘女’子来医馆看诊,那个也是富贵人家的夫人,比较难缠,一整个上午医馆里的医官忙得焦头烂额,于是乎颜夕到了,忙碌的医官们也没察觉。 有一个年轻的医官正被几个衣着不凡,样貌不俗的‘妇’人缠着,她们气势汹汹,口气带着不敬:“你说,我们家小姐得了什么病,诊治了半天你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年轻的医官资历尚浅,诊了半天脉也未瞧出对方得了什么急症,被对方唬吓,清秀的脸一红,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虽说医馆成立是为造福黎民百姓,可大乾朝的平民百姓不信医官,总觉得医官们唯利是图,医术非凡的人能自食其力,无需食君之禄。久而久之,来医馆看诊的人便只剩下达官贵人,年轻的医官当然知道不能得罪任何病患,不然医官这位子只怕是坐不成。思及此,年轻的医官忍着气愤,面带笑意地,道:“在下,在诊诊看。[.超多小说]” 头戴纱帽,面容隐于薄纱后面的‘女’子,口气无力,虚弱地嘟哝着:“‘乳’娘,疼,好疼。” 小姑娘乃是岩城首富严振的‘女’儿严灵,早间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床’榻有血,下体血流不止,她惊慌地告诉‘乳’娘。‘乳’娘开心的告诉她,那是因为她长大了。‘乳’娘正高兴的要将此事告诉父母,她突然腹痛不止。‘乳’娘吓坏了,怕父母责备她照顾不周,而她也不忍‘乳’娘受委屈。带着身边的俩个大丫头,瞒着府里的人匆匆来了医官。大半天了,眼前的大夫还是无法诊断出她得了什么病,她都快疼死了,忍不住跟‘乳’娘撒娇。 “好姐儿,别闹。让大夫再瞧瞧,看好了就不疼了。”刚刚口气还凶悍的中年‘妇’人,此刻完全没有了凶态,对着喊疼不已的小姑娘轻声细语,软言相哄,温柔如水。 年轻的医官又给小姑娘把了会脉,只知道气血虚,一时半会的他也不敢妄自诊断,他想问问医馆里的前辈,可他们此刻都在忙碌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情形。年轻的小姑娘捂着腹痛,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 中年‘妇’‘女’看着自家小姐疼得哭起来,朝一脸窘态的年轻医官冷声怒道:“你看不好我们家小姐的病,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年轻的医官面‘色’涨红,窘得无颜以对,他确实觉得自己面前痛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没有疾病。 “诊了半天都不看不出我家小姐是何病,你根本不会治病,在这里滥竽充数?”中年‘妇’‘女’凶悍无比,字字句句尖锐无比。 一时医馆里的人纷纷侧眼望向他们,年轻医官窘地垂下头,不敢看众人,医馆气氛顿时有点僵。仗势欺人也许就是说的这种人吧,在外面耀武扬威,在家主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羔羊,可爱可亲。颜夕捂着腹部,手脚无力地翻着‘药’柜,她想找些止痛‘药’材食。本该自扫‘门’前雪,不要多管闲事,无奈她看到中年‘妇’‘女’的态度,实在气不过,忍不住移动脚下的步伐,忍着痛浅笑着走上去。 隔着薄薄的面纱隐约能看清患者的面容,皮肤细腻白净,清秀的鹅蛋脸疼得微微皱起,芊芊‘玉’手捂着腹部,叫苦不迭,颜夕一下了然。 “贵小姐,腹痛难忍,今日是否来了葵水。” 颜夕细腻,清脆的声音打破僵面,话音一落,医馆顿时喧哗不已,这么隐‘私’的事情怎么能当面说出来,真是让人羞愧。年轻的医官微微一怔,有些吃惊盯着颜夕,冷汗涔涔的脸上‘露’出厌恶之‘色’,不要你多管闲事,你嫌还不够‘乱’嘛?不要来害我下不了台呀王婆。 颜夕面对年轻医官的厌恶,完全没有放心上,她虽然看不过别人仗势欺人,但更看不过小姑娘受痛苦。她朝年轻医官颔首微笑,示意他不用担心,她不会‘乱’来,更不会误诊。此刻,年轻医官进退为难,只能在心里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事,咬着牙恨恨地盯着颜夕,不信任的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颜夕嘴角‘露’出别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再理会年轻医官,眼眸投向严灵主仆几人。 其他医官纷纷不解,她不是今日未来么,她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齐齐脸带鄙‘色’睨着颜夕,哼,总是喜欢逞强,偏偏又不懂医术,真正的滥竽充数之人。 “休要胡说八道reads;。” “咦,这种事情怎么能当这么多大男面说出来。” “想成名医,想疯了吧你!” 这就是古代随口提下月事,而且还是在问诊,都被众人口水湮没,想想二十一世纪说什么话也不会受众人攻击吧! 众人纷纷出声指责颜夕时分,严灵忍着痛,悄悄问身边的‘乳’娘:“葵水,是什么?” “就是小姐现在身体里淌出的就是葵水。”‘乳’娘伏在她耳边细声细语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么她肚子痛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她疑‘惑’不已。她向来‘性’格爽朗,加上年龄还小不懂人事,忍着腹痛站起身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质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站她身边的‘乳’娘慌忙要捂她的嘴,结果为时已晚,就算喧哗的声音掩盖她虚弱的声音,但众人见她站起来,也知道她是承认自己来了葵水。 颜夕腹部也痛,不过方才食了些止痛的‘药’材,已经好些了,不过脸‘色’依旧有点发白,她轻启秀‘唇’,淡笑着说道:“我想姑娘应该是气血虚,属于经血之诊。熬一碗大枣汤喝,能缓解疼痛。” 众人冷笑看着她,瞎扯,从来没有听过经血之症喝一碗枣汤就能好,纷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审视着颜夕。 严灵的‘乳’娘见颜夕引‘诱’她家小姐在众人面失礼,心里很是气愤,乍眼细瞧,发现颜夕只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懂什么医术。她冷睨着坦然自若颜夕,气愤愤地反驳道:“你怎么可以胡说,你又没有替我们家小姐诊治,怎么会知道我们家小姐气血虚,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家小姐得经血之诊?请不要妄言,不然我可对姑娘不客气。” “贵小姐确实气血虚。”方才给严灵诊治的年轻医官虽然气愤,怪颜夕多管闲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诊断的结果说出来。顺便还不忘厌恶地瞪颜夕一眼,告诉她,她说事情是为自己,而不是为她。 颜夕微微一愣,才反映过来,在这个医疗条件差得要死的古代,痛经其实也算疑难杂症,重一点的‘妇’科病就是不治之症了。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说人家得了经血病,人家不骂她才怪呢。哎,这些人根本一窍不通,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信自己。得想个法子才行,美目微转,目光轻轻落在痛得站不直身子的严灵身上,心下便有了计量,薄‘唇’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信算了,反正痛死的又不是我。我才不喜欢做吃力不讨的事情,那我忙去了,你们信不过我的话完全可以另请高明。”颜夕一脸怒‘色’,气愤不平的道,说完她转身离开。 众人惊愕不已,特别是医馆了的医官他们更是惊愕万分,昨天这个丫头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能治不治之症,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莫非她害怕了,知道自己没有真本事不敢轻易给人看病了? 严灵看到颜夕生气的样子,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她也不喜欢做吃力不讨的事情。很多时候,她明明是为了别人好,别人却以为她意有所图,对她冷眼相看。比如她的表妹,就常常对她劝告的事情不以为然,她见表妹不信她,她就懒得说了,她才不想做个不识趣的人呢。思及此,她仿佛找了知己般,心里又惊又喜,连连叫住颜夕。 “等等,我信你,你把大枣汤端来给我喝。” 颜夕闻言心头乐开了‘花’,小丫头中计了,她悠悠地转身,美眸睨着带着面纱,忍痛站着地严灵态度冷漠,无所谓地说道:“这位小姐信不过我,就不要勉强自己。” “不,不。我信你,我喝你说的汤。”严灵有些急了,生怕颜夕突然不理她,就这样走掉了。 “小姐……”‘乳’娘心烦意‘乱’,支吾着想劝,自家小姐的脾气,她又不是不清楚,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住,她知道劝也无意,反正红枣吃不坏人,喝了也无妨。 众人纷纷不可置信地瞧着严灵的‘乳’娘,怎么能让自家小姐胡来,这治病哪,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他们更多是带着看好戏的心里不出言阻止,一看这小姐的‘性’子就不是好惹的主,等会治不好她的病,她刁难任‘性’起来,可有颜夕那个丫头片子好受的咯。 蘑菇心塞塞,是不是写的不好,大家不喜欢呢,怎么大家都收藏蘑菇的文呢! 第13章 初信 颜夕熬了红枣汤,给严灵服下,在这种医疗条件差的时代。[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颜夕只能用些曾经她用的小常识来救急,红枣散瘀血,适宜于气血虚亏。所以严灵气血虚,她也算是对症下‘药’。严灵虽然是深闺里的小姐,‘性’格爽朗,平易可亲。 她明白众人不信颜夕的话,她喝了红枣汤,她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坐在医馆的太师椅上休息reads;。颜夕也不过于理她,专心做自己的事。而医馆里的医官表面也在专心做自己手头上的事,其实心里头却窃喜着,这回狂妄自大颜夕丫头要遭央了,呵呵…… “颜夕姑娘,谢谢你为我解围。”方才那个帮严灵诊治的年轻医官,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到颜夕跟前致谢。虽然他很不想跟颜夕打‘交’道,但严灵用了颜夕的方子,这病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虽然他很不服气,不过让他彻底的摆脱了这烫手山芋。人家帮了自己,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妥当点,不然以后同行谁还愿意帮自己解围。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不必谢我。”颜夕一边称着‘药’材,一边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年轻医官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颜夕的冷言冷语一刺‘激’,他愤怒地摇着头走开了。哼,难怪同行会讨厌她,太孤傲了,不讨厌才怪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医馆里的众人纷纷期待着好戏上演,想着等会严灵刁难颜夕的画面,心里就美滋滋的,那么她肯定不能在医馆里待下去了。txt小说下载80txt颜夕觑着众人神采熠熠的眼神,得意的面‘色’,心里很是无奈,好似这些人很希望看着她倒大霉。好像这样,他们就解气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坐太师椅休息的严灵,惊愕万分地站起身:“咦,咦……”说完,她捂着腹部傻傻地坐回太师椅上,奇了,奇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众人纷纷围过去,一脸关心切意的样子,实则就是想验证下结果,想挑唆严灵刁难颜夕。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严灵的‘乳’娘,俩个丫鬟着急地异口同声追问道。 “能怎么了。肯定是治坏了呗,拖延了诊治时间,病情严重了。”医馆里看不过颜夕的医官开头诬蔑道。 严灵的‘乳’娘一听,心下一急,不顾形象,食指指着颜夕破口大骂:“你,你给我过来,我们家姐儿,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你丧尽天良,庸医。” 颜夕无语,她明明给她小姐喝的是红枣汤,补血补气的补‘药’而已,青天白日的她怎么害人了。颜夕慢悠悠地走过去,严灵‘乳’娘见自家小姐众人说话,傻不拉几地坐着,心下一震,难道小姐傻了不成reads;。不会吧,等会她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她彻底慌了,她也顾不上严灵现在如何,气愤不平地向颜夕扑上去:“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小姐,我们跟你无冤无仇。” 众人心里阵阵得意,叫你逞强出风头,现在知道自己多丢人了么?终于还是能把这种屁都不懂,走关系进医馆的人给踢了。 颜夕见了严灵‘乳’娘不要命地扑向自己,不慌不忙地微微一闪。“扑通”一声,壮实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无数微尘被‘激’起,“哎呦喂……”吃痛声在医馆里轻轻飘‘荡’。严灵身边的丫鬟见‘乳’娘被欺负,纷纷围上去,围住颜夕。 ‘乳’娘缓缓从地面爬起,气呼呼地指挥丫鬟:“你们怵着干嘛,还不快抓住她。” 俩个丫鬟闻言立即扑向颜夕,颜夕微愣,眸子一暗,看来是躲不掉了,千钧一发之时一声娇叱陡然响起:“住手。” 众人愕住,纷纷不可置信地盯着严灵看,一下子生龙活虎的,她的病好了? “‘乳’娘,你们在干什么?”严灵轻声问道,声音如莺,婉转动人。 ‘乳’娘见严灵恢复常态,箭步如飞冲到严灵面前,拉起她上上下下审视着:“灵姐儿,你没事?”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家小姐有什么闪失。 “我当然没事,我刚刚只是觉得奇怪,一时出了神没有反映过来。”纱帽下的严灵一边调皮地说,一边往颜夕跟前走,疑‘惑’地问道:“真是奇了,我的腹痛居然好了,你真是神了,能跟我讲讲这是为什么?” 颜夕凝着朝来缓步而来,玲珑可爱的严灵嫣然一笑:“经血之症,乃‘妇’人正常之疾,不必担忧。外感风寒,内受邪热,气血亏,体虚者来月事都可能导致腹痛难忍。姑娘你气血虚,红枣汤补充气血,加上热饮进腹,能缓解疼痛。你平时多注意休息,多食红枣,枸杞,当归之类的补品,能改善经血之症。”她声音轻柔却不失力度,字字说的在理,晌午时分的日光,直直的从窗棂洒进来,碎金般闪耀的光芒笼在颜夕浑身,显得从容大方的她越发醒目耀人眼球。 颜夕说话间,严灵已经来到她跟前,她像个未断‘奶’的小孩子一样,拉着颜夕的手臂,兴奋地夸赞道:“哇哇,你太厉害了,别人治不好的病。你一下就只好了,我太崇拜你了。” 众人脸‘色’异常难看,青白两‘色’在脸上齐唰唰地变换着,本来是想看颜夕出丑,却没有想到,她出其意料的治好了严家小姐的病。特别是医馆里的医官更是吃惊无比,她居然轻而易举的治好了医馆里别的医官治不好的病,简直是在他们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更气愤的是,她居然说经血之症乃是小病症,这是在侮辱他们医术不济,思及,纷纷向颜夕投去厌恶的目光。方才给严灵诊治的医官,更是愤恨不已,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恨恨地瞪着颜夕。 严灵‘乳’娘见自家小姐没事了,乐呵呵地走上去:“姑娘,多谢了。”她说着就往颜夕手上塞银子,她们府上可不能欠人人情。 颜夕微微一怔,面‘色’有点僵硬,旋即她立刻含笑推辞:“这钱你给医馆,为贵小姐看病乃我职责所在。” 严灵‘乳’娘眉宇间带着鄙‘色’,她可不能让这个小丫头觉得对严家有恩,很多人巴结严家,故意让严家欠人情之人多得去了,于是她扯开嗓子,声音提高了几倍,尖声说道:“姑娘,居然这样说,那我只好作罢了。” 话音一落,一双双好奇,审视般的眸子纷纷投过来死死的盯着她们,颜夕不多于理会严家‘乳’娘,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清傲地笑意,真是无语至极,看个病还这么多套路,累不累。 严家‘乳’娘见众人望着自己,又见颜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突然觉得自己多心了,面‘露’窘‘色’轻挽着严灵,出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哎呦,灵姐儿你居然没事了,那么我们现在回去。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等会老爷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后面那句话,她仅用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提醒严灵。 严灵本来还想和颜夕多玩一会,可是想到自己瞒着父母偷偷溜出来看病,回去晚了被父母发现就惨了,撅着小嘴朝颜夕嘟嚷:“我过几日来找你玩。” 颜夕朝她嫣然一笑,示意她赶紧回去。 严灵主仆几个一走,医馆的气氛顿时有点怪异,几个年轻的男病患在别的大夫面前看诊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听大夫的吩咐,纷纷将目光投向颜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痛苦,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第14章 崭露头角 在这个,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封建古代,‘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生病也不能轻易请大夫看诊。[热门.reen.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新好快。很多‘女’‘性’疾病,在古代都不曾根治过。首先是‘女’子要重礼仪廉耻,思想保守,不能轻易出去见陌生男子,其次风气使然,当然大乾朝也不例外,那些束缚‘女’人自由的条条框框依旧存在,只是没有那么可怕而已。 颜夕思及此,不由想到曾经看到的医书上说,很多‘女’子身体不舒服,不能请大夫诊治,然后让丈夫将自己的病症转告给大夫,大夫听口述里的病症开方子治病。她不由想到,这些个个面带难‘色’的男子是不是来替自家夫人问诊的呢?思此,颜夕觉得好笑,怎么可能,肯定自己想多了。 颜夕没有想错,一整个上午来医馆看病的皆是男子,都是来替自家夫人问诊的,其中有几个男子夫人的状况和严灵的病症一样,他们一开始不信颜夕能治好。后来看到严灵活蹦‘乱’跳地走出医馆,眼神带着奇异的‘色’彩睨着颜夕,纷纷想请颜夕去自家为荆室看看。 可是他们又不好意思开口,一副怅然落失,‘欲’言又止地盯着颜夕看,一时医馆气氛怪异,让人很不自在,颜夕自己来了初‘潮’,身子也不爽,反正大家都不信任她,不会让她看诊。她还不如去跟医馆主事大夫说,自己回去休息一天。 颜夕想着就起身往外走,裙裾微飘,扫过众人的脚下。几个男子目光随颜夕的身影移动,心里万分纠结,望着颜夕娉婷的身影越来越来,心下明白再不开口请颜夕,就错过机会了。[txt全集下载75txt.] 医馆外面阳光‘艳’好,缕缕金光洋洋洒洒的落下,给整个医馆琉璃瓦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顿时琉璃瓦折‘射’无数的光芒,像碎金洒落,闪熠熠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 颜夕步履轻缓来到医馆‘门’口,琉璃瓦折‘射’出来的光芒‘混’着日光,斜斜的照‘射’下来,照在颜夕身上,闪耀的光芒笼着她,一时她整个人看上去风姿翩翩,格外清丽脱俗。 颜夕在医馆‘门’口止步,回过身望着气氛格外清幽的医馆,望着医官们忙碌的身影。颜夕心中一酸,眼眶立即湮起一层泪雾,同为大夫,在这忙碌的时刻,她却受人排斥,没有人相信她的医术。唉,没事慢慢来,日子总会好起来,这般想来,她抿嘴一笑继而转身离去。 忽然一声急迫,慌张的声音在清幽的医馆内陡然响起,在颜夕背后异常的响亮:“嘿,姑娘等等。” 颜夕闻声驻步,望了望四周,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女’孩子,错愕地回过头来,疑‘惑’地问道:“你叫我么?” 出声叫唤的男子,步履匆匆地来到颜夕跟前,朝她躬着身作揖,恳切地说道:“赵某贱荆的病症和方才那位小姐的病症一样,赵某想请姑娘去陋室走一趟,给贱荆看看。” 此人话一出,来医馆问诊的男子,坐着的,蹲着的,纷纷站起来,躬着身作揖附和道:“姑娘,敝人也想姑娘走一趟,去敝人陋室为贱室看看。” 颜夕瞬间惊呆了,心中一喜,终于有人找她看病。她环视着医馆的状况,额,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也这么多人痛经么?整整好十几个人。脑海突然灵光一闪,看来自家的‘药’铺是有救了,想及此,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喜悦的笑靥,不过笑靥未在姝丽的脸庞停留片刻,仅仅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淡淡的眉眼‘露’出为难之‘色’,这么多人请她诊治,她诊治不过来,美眸微转,立马就有了主意。她施施然然地立于众人面前,正‘色’地说道:“一下这么多,颜夕也诊断不过来,不如这样。病症和方才那位姑娘类似者,现在就可以回家按我刚刚的法子,给贵夫人喝红枣汤。严重中,我现在就跟你过去帮贵夫人看诊,你们觉得如何?”轻缓悦耳的声音带着商量的口‘吻’,清澈如泉的眸子带着征询意见的目‘色’望着众人。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犹豫着,思量着,不过细细想了想,这么多人,她确实难以分身,今天无法都过去看诊,不如按她说的去做,反而能起到效果。众人觉得颜夕的法子行得通,纷纷举双手赞同。 “那行。” “那成。” 众人拥簇着颜夕往医馆外走,顿时原本人满为患的医馆,变得异常的冷清,剩下一群被嫌弃的医官气得直跺脚,几个医官围着气愤填膺指责道:“简直不像话,她怎么就能确定人家得的什么病,真是狂妄自大。” “岂有此理,她一点也不把我们几个前辈放眼里,该好好的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前辈’俩字怎么写。” “哼,我们走着看,她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等她看不好,回来求我们吧。”里面年纪稍微年长的医官,捏着胡子不屑且一副得意的说道。他行医几十年,还没有见过哪个大夫还是孩子就懂治病的,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治百病。从古至今,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对……”众位医官纷纷附和道,都一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的态度,他们都不信颜夕能治病。还有昨日,她扬言王仁大夫送过来的病患,病情会恶化。都已经瘫痪了,还能怎么恶化,听着就觉得好笑,这种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可能怕,有什么可惧的呢? 晚间,颜夕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并没有急于歇下,她在自己的闺房里耐心的钻研着,今天她看了十来个病患,都是‘妇’科疾病。大乾朝还没有正视‘妇’人这一块病,她不由想到后世,就是南宋时期,陈自明著序的《‘妇’人大全良方》。她现在在错空的时代里,用他的法子专为‘女’人看病,难道她将要成为这类人,流芳百世不成了? 哎,还是认真的制‘药’,不能胡思‘乱’想,颜夕甩了甩头,将窜上脑海的思绪甩掉,如清泉般清澈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嘴角不由‘露’出喜悦的笑容。她将自己从自家‘药’铺拿出的‘药’材,一种一种的放到捣‘药’罐里,捣碎。 她要把这些‘药’制成一颗一颗的‘药’丸,让母亲拿到‘药’铺去买,今日她看诊时特意和那些‘妇’人说了,到颜彬‘药’铺买调经血之症的‘药’丸。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很快会好起来吧,思及此,心里一片热乎乎的,感觉看到美好的前程,很快就有大把的银子了。父亲,您等着,‘女’儿很快就能上京救您了。 想到可以救父亲,颜夕越发卖力的制‘药’了,希望能赶快制出‘药’来,解除家中的困境 第15章 妇人良方 颜夕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晚上反复配‘药’,制‘药’,终于大功告成了,调经止痛的‘药’被她制成了颗颗‘药’丸,可以拿到市面上见见人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好快。想到,自己的付出即将能见到成效,心里就偷着乐,一大早她就兴冲冲的将颜母吵醒,将这件值得令人开心的事情告诉颜母。 颜母看着手中圆圆的黑得发亮的‘药’丸,有点不可置信,一颗这么小的‘药’丸就能治病,还是‘妇’人之症?她觉得很不可思议,黑漆漆的眼眸溜溜转,结结巴巴地问道:“夕儿,这小小的‘药’丸能治‘妇’人之症?” “是呢,娘,这‘药’丸今天就拿去‘药’铺卖,顺便绣一面锦旗,旗子上绣上‘专治‘妇’人良方’,把那面锦旗挂‘药’铺外面,我想家里的‘药’铺生意很快能好起来。”颜夕黛眉含笑,一脸信心满满对颜母笃定的说道。 颜母还是有些不信,有些粗糙的手紧紧的捏着‘药’丸,‘欲’言又止地注视着自信笃定的颜夕,颜夕觉察母亲的不对劲,知道‘性’子软弱的她,做人做事,总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颜夕对上母亲怀疑的目光,心下了然,秀眉微皱,轻启微‘唇’,嘴角含笑,道:“娘,你还有什么疑虑尽管说来,‘女’儿给你解释。” 颜母睁大眼睛细细地看着颜夕,感觉今天颜夕特别的奇怪,向来她都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的,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女’儿态度如此好。她凝视着面含笑意的颜夕张了张嘴正‘欲’说话,为了不打击颜夕,她吞了吞口水,将难听的话吞回肚子里,一脸忧虑,字字斟酌,语长心重劝道:“夕儿,没银两,我们可去亲戚,邻居那边借些应急,等医馆发了俸薪我们在还回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可是这‘药’是会吃坏人的,我们不能拿别人的命开玩笑,更不该拿我们自己的人头开玩笑。”说到后面,颜母脸‘色’都变了,好似大祸就要临头,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颜夕知道颜母胆小怕事,可没想到她这么怕事,再想想她说的话,她忍俊不禁,都是补‘药’怎么可能会闹出人命,可想她怕事到何种地步。哎,没办法,摊上这么个‘性’子软弱,胆小怕事的娘。她只能认了,忍住笑意,一脸正‘色’地跟颜母,认真地说道:“娘,这个‘药’丸吃不死人的,‘女’人吃了只会容光焕发,指不定还能年年益寿呢。” “真的么?”颜母的眼睛睁得贼大,满脸震惊地盯着颜夕,似在确认颜夕说的话。这‘药’丸能让‘女’人年年益寿,手越发紧的拿住‘药’丸。 “娘,你不用担心,我说能就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颜夕凝视着一脸震惊的母亲,含笑着,道:“娘,你也可以吃,我保证你吃了可年轻好几岁。”凡是‘女’人都可以吃这个‘药’,她看母亲的脸‘色’蜡黄,略有些白,肯定月事也不是很好,不由的开口建议她服用。 “你个丫头,这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颜母手指轻轻地点点颜夕姝丽,皮肤细致的小脸,宠溺地说道。 “娘,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从今天开始就将这个‘药’丸拿在‘药’铺卖。娘,相信我,这‘药’丸会给我们带来财富。”颜夕今日心情异常的好,不由得多和颜母说了几句。垂首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已经光芒万丈,想来她该去医馆了,在这个时代,她终于找到了生存这道,心情万分的愉快,站起身朝颜母认真地说道:“娘,我去医馆了,记住我说的话。” “好,一切依你。”颜母一脸拿你没法子神‘色’,眼眸却着噙笑。 望着颜夕在灿灿光芒下飘然远去的身影,她将手中的‘药’丸猛得塞进嘴里,入嘴瞬间:“哇,好苦。”本能的将‘药’丸吐出来。 “娘,良‘药’苦口利于病。”颜夕轻快的声音远远的飘进颜母耳朵里,颜母心情不由好了不少,小声嘀咕:“这丫头,鬼主意真多。” 颜母虽然嘴上说不信颜夕,心里还是相信自己‘女’儿,只是她怕麻烦,她喜欢安稳,喜欢无‘波’无‘浪’的生活。不想打破原来有规律的生活,颜夕坚定的说自己做的‘药’丸有多好,她还是决定试一试。必竟自己‘女’儿可是岩城第一位‘女’医官,别的地方她不清楚,在岩城她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自家‘女’儿也不比大家闺秀差。 颜母按照颜夕的吩咐,绣了锦旗挂在‘药’铺‘门’外,很多人纷纷来打听,一时颜母忙不过来,她心情大好。只是麻烦却悄悄的降临,俗话说同行相斥,总有些人是见不得别人好。颜母‘药’铺挤满人来打听良方之时,西街‘药’铺的沈聪发现今日的苗头不对,平时他的‘药’铺里总是络绎不绝的人,岩城所有小‘药’铺的‘药’材都是来他这里拿的,今日就连岩城一些‘药’铺的老板也没有踏足他的‘药’铺。 心下不由得觉得奇怪,他叫‘药’铺里的伙计出去打听,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他就火冒三丈。颜彬那个老家伙进了牢房,还不放过他们,居然‘弄’个什么“‘妇’人良方”来抢生意,真是窝火。于是乎,他带着伙计也去颜家‘药’铺凑热闹。 晴空万里,午后的日头炎日无比,沈聪摇着扇子领着伙计大摇大摆地走进颜家‘药’铺,伙计凶巴巴地赶开挤在‘药’铺‘门’口的众人:“让开,都给我让开。” 众人看见是沈聪纷纷敬而远之,躲在一旁看好戏,他们可不敢得罪沈聪,很多‘药’材他们还是要去沈家‘药’铺拿。今日不过是涂个新鲜,过来凑凑热闹,想看看颜家‘弄’出的“‘妇’人良‘药’”是什么‘药’材制的,想过来拜师学艺而已。 只可惜这个老太婆,口风紧的很,一个字也不肯透‘露’,他们心里早就火了,很想好好的刁难颜母一番,只可惜找不到理由,在说乡里乡亲的撕破脸皮,总归是不好。 颜母见众人纷纷散开,正惊症间,几个气势汹汹的人疾步而来,颜母吃惊地举首,眼眸对上一双恶毒的目光。对方来者不善,她一时愣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方几个人背着光,强烈的日光笼着他们,让颜母一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知道对方投来恶毒的目光,让她胆战心惊。她眨了眨眼睛,往几人跟前移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什么‘‘妇’人良方’,我看你是坑‘蒙’拐骗,糊‘弄’人。”沈聪冷森森吓唬颜母。 颜母闻声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沈聪,西街沈家‘药’铺的老板,更是岩城商会的副会长,她吓得浑身抖索,支支吾吾地说道:“沈老板,不要含血喷人,我们是良方,可不是假‘药’。” “哼,不是假‘药’,我看就是假‘药’。”沈聪摇着扇子颐指气使说道,眼眸狡猾地一转,收起扇子吩咐道:“你们过去,把她‘药’给我收了。” 围在颜家‘药’铺看热闹的众人,纷纷一脸得意,哼,死老太婆终于没法得瑟了吧!就知道你得瑟不了多久,一些‘药’商的老板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 第16章 难缠的小丫头 岩城商会有规定,只要有来如不明的物品,几个会长有权利,有资格将商品收走,带回商会给众人检验,确认来路才会归还。[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访问:。 沈聪本来只想来凑热闹,顺便找找颜母的麻烦。可就在方才他见到颜家‘药’铺人满为患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妇’人之症的商机,先不管这个‘药’是真是假,他也不会准许颜家卖这‘药’。 这么能捞钱的生意,他怎么能让别人做呢!当然要自己经营,才能对得起自己这个商会副会长的头衔。再加上,自家父亲乃是神医,就凭着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卖这个‘妇’人之症的‘药’。 沈聪带的几个伙计,闻言纷纷上前要抢颜母手中的‘药’丸,颜母虽然软弱,胆小怕事,但她知道这‘药’乃是‘女’儿一夜未合眼,拼死拼活制出的,她岂肯拱手让人,死死地攥住装‘药’丸的瓶子,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干嘛?”颜母很害怕,说话虽有些巴结,语气却强硬,不输于人。 哼,沈聪冷笑不已,心想道你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想跟我争商机‘门’都没,我今天就要你这个死老婆知道我的厉害。乜斜眼睛盯着颜母,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厉声喝道:“干嘛?你明知故问,你倒卖假‘药’,糊‘弄’百姓。还不快把假‘药’‘交’上来,不然我带你去见官。” “不,不。这个不是假‘药’。”颜母用余光害怕地瞥了一眼沈聪,立即将‘药’瓶子护得更紧,结结巴巴地说道 沈聪见颜母死死地护着‘药’丸,自己硬抢不符合规矩,乜斜的眸子闪过一明‘精’光,嘴角的笑意越发凶残。旋即,他摇着扇子朝众人大声说道:“不是假‘药’么?那你给我看看,顺便跟我们说说你的‘药’是什么制的?” 这话正合大家的意,围观的众人纷纷出声附和:“对呀,对呀。[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给我解释看看,你的‘药’是怎么制成的。” “要有理有据,我们才会相信,不要糊‘弄’我们。” 沈聪见众人附和,越发的得意忘形,转过身睨着颜母趁胜追击:“怎么不敢解释?”冷冷的声音带着威吓。 “我……”颜母根本不知道这‘药’方是怎么制的,心里发虚,吓得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聪见状心里忍不住发笑,这么容易吓住了她,不过为了能让众人服,自己有个名正言顺没收颜母‘药’丸的理由。 他佯装着怒火冲天,一副为民除害的姿态,厉声斥道:“怎么答不上来是么?那你敢狡辩,吹嘘自己的‘药’是良方。怎么害怕了么?被人戳穿谎言,害怕的话都说不出来是么?你说,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倒卖假‘药’,糊‘弄’大家。还不赶快把假‘药’‘交’出来,放你一马,不把假‘药’‘交’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 颜母很害怕,吓得脸‘色’惨白无血,她捂着‘药’丸极力辩解:“不,这个不是假‘药’。这个是我家夕儿研制的良方,无凭无据,你们血口喷人。” 只可惜她刚开口说话,沈聪勃然大怒,残忍地打断她的话:“不是,假‘药’那么你为什么不敢‘交’上来?”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盯着颜母手中护着的瓶子,顿觉得沈聪的话有道理,一时觉得弊窦重重,纷纷出声‘逼’迫颜母:“把‘药’‘交’出来,把‘药’‘交’出来。” 颜母心中很不服,明明是自己‘女’儿制出来的‘药’,虽然她胆小,但是她不会让自己‘女’儿的心血付之东流。思及,颤抖地双手越发紧得护着瓶子,众人见颜母的举止,有些气愤,肯定是假‘药’,不然怎么不能拿出来见人呢? 沈聪见众人怒了,目的已经达到,他朝自己伙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去抢。 因着昨日颜夕看好了十几个‘妇’人之症,那些被她治好的‘妇’人相互和亲戚,朋友,甚至跟下人称赞颜夕是神医,医好了她们多年的老‘毛’病。颜夕一时在‘妇’人之间声名鹊起,今日很多其他小病小症的人纷纷来找颜夕看诊,一时她忙碌无比。 虽然遭到医馆众位医官不屑,甚至厌恶的眼光,她还是觉得心里特满足,唯有让她奇怪的事情,整整一****的一双眼皮总是跳哇跳的,人们常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难道她财祸双临? “颜姐姐……”正在颜夕百思不得其解时,医馆‘门’口骤然响起一声声甜腻,娇娇的轻唤声。 颜夕闻声回头,只见头戴纱帽,身袭浅‘色’百褶束腰长裙的严灵向她缓步而来,束腰的裙子衬得她玲珑的身段越发的窈窕,浅‘色’裙子上面绣着只只展翅的彩蝶,随着她脚步移动,彩蝶仿若活的一般翩翩起舞,配着她窈窕的身段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美得不像话,美得像坠入凡间的仙子。 额,颜夕有些无语,她好像只给看过一次病,这小姑娘就姐姐,姐姐的叫她,有种套近乎的感觉,让她感觉好奇怪。 不过人家热情的来找她,她也不能拂人家的意。思瞬间,小姑娘已经来到自己跟前,美目微转望着戴着纱帽的严灵,嫣然笑道:“怎么了小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不,不,不是我。”戴着纱帽的严灵轻轻摇头,纱冒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薄薄的纱抚着颜夕的脸庞,严灵靠近颜夕,悄声说道:“是我的闺中姐妹,还有我母亲。” 颜夕有点凌‘乱’了,这个小‘女’孩管的是不是有点宽了,自己的母亲生病她关心是情理之中,可是连自己闺蜜生病了也这么上心,是不是有点热心过头了呢。 严灵望着一脸不解的颜夕,咯咯笑:“颜姐姐,你不知道吧reads;。你已经成名人,现在闺房里姑娘,深闺里的‘妇’人都指名道姓要请你看病。” 颜夕闻言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心无比,她和家人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这还多亏了眼前这个小丫头,不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燃眉之急。念此,嘴角微微一勾,‘露’出真心的笑意,关切地问道:“你母亲与姐妹哪里不舒服?” 她不过想见见颜夕而已,刚好闺中姐妹到她府上做客,她就将自己昨日看诊的事情告诉了好姐妹。结果好姐妹硬是要她带她来看看颜夕,因为好姐妹也听闻颜夕妙手回‘春’,会治各种疑难杂症。于是她就挑唆着腹痛难忍的母亲来找颜夕看看,母亲说来叫下人请颜夕过去,她硬是不肯,非要自己亲自出来请颜夕,因为她想趁机和颜夕说悄悄话。 “如果你母亲的病症和你昨日的一样,你就把这个‘药’丸给她服下就行了。”颜夕从袖口掏出自己做的‘药’丸,大方地递给严灵,正‘色’说道。 “颜姐姐,你好厉害,崇拜死你了。”严灵小姑娘见到颜夕手中小小的‘药’丸,就止不住惊呼,引得医馆众人纷纷侧目而望。 颜夕感受到众人地目光,脸‘色’微窘,严灵这个丫头口无遮拦张口闭口就夸她,在医馆里无余是扇众位医官的脸,还是赶紧把她打发走为妙。纤细的手臂一伸,纤手拉过严灵娇嫩的手,将‘药’丸放严灵手中:“服下这个‘药’丸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别让你‘乳’娘四处找你。” 严灵见颜夕赶她走,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我不要嘛!你去给我母亲看看嘛!”她娇嫩的小手一推一缩,颜夕一个不留神,小小的‘药’丸从掌心滚落,‘药’丸滚向光滑的地面,不知滚到何处居然不见了。颜夕望着光滑的地面,面‘色’略有些难看,糟了,自己身上就剩这么一颗‘药’丸了,看来要去自家‘药’铺拿点‘药’丸来才行。 严灵才不管‘药’丸不见了,她目的没有达到怎肯罢休,面纱下的小嘴高高地撅起委屈地嘟嚷:“颜姐姐,你去帮我母亲看看嘛!我跟她说你,可厉害了。你不去,母亲会说我说谎骗她。” 颜夕经不住严灵地软磨硬泡,加上自己身上没有了‘药’,逐答应严灵,严灵顿时雀跃的像只快乐的小鸟,挽着颜夕纤细的手臂,莲步轻移往医馆外走去 第17章 严夫人 医馆外晴空万里,阳光潋滟,强烈的光芒有些许刺眼,颜夕清澈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来适应强烈的光芒。八零电子书/,最新章节访问:。戴着纱帽的严灵一脸雀跃地拉着颜夕往停在医馆外等候的马车上走去:“颜姐姐,你快点,我娘就在马车上,你给看看reads;。” “什么?你母亲在马车上。”颜夕惊愕的止住步伐,郁闷地‘揉’着太阳‘穴’。你这坑货,你母亲居然在马上,我的‘药’丸都被你‘弄’没了,你说我一时半会变出什么‘药’给你母亲止痛。 “对呀,颜姐姐你快点。”严灵没有意识到颜夕的不对劲,兴奋地催促着。 真是被坑死都不偿命,颜夕心里无声地感叹道,脚下步伐轻移,跟着眼前地小债主往马车上去。 宽敞,舒适的马车里一位身着素净,面容光洁,体态丰腴的‘妇’人,慵懒病恹恹地倚在锦枕上,身旁坐着面未施粉黛,相貌姣好的小姑娘。 颜夕见到马车里的情形,立马明白肯定是严灵丫头的主意,马车里的小姑娘肯定是严灵嘴里说的姐妹,而‘妇’人肯定是她的母亲,严夫人。 倚在锦枕上的严夫人见颜夕上了马上,立刻坐起身来,一双黑而亮的大眼睛深邃地盯着颜夕看。螓首蛾眉,美目潋滟,好一个美人胚子,心里感喟着,不由得又细细打量颜夕。嫣然浅笑,马车上的两个算得上小美人的‘女’孩在她面前顿时黯然失‘色’,不过此‘女’面目和善,不像是骗子,心里的警惕不由松了几分,面容带笑:“我这丫头,就喜欢胡闹,颜姑娘不要见怪。” 颜夕听着严夫人叫她姑娘,而不是叫她大夫,她心下明白,她是不相信自己懂医术,秀‘唇’微微一勾,嘴角边的笑意越发好看。八零电子书/ “娘,颜姐姐才不会觉得我胡闹。”此时严灵拿掉了头顶上的纱帽,‘露’出她细腻白净,清秀的鹅蛋脸,不满地说道。 一直都是隔着薄纱看严灵,今日细细一看她长得很漂亮,如美‘玉’般灼灼耀人。 “大家都说你是神医,是老天派下来拯救我们‘女’人的,听说你才和我们一样,你太厉害,是我们榜样。”严灵的好姐妹赵紫苒一见颜夕就兴冲冲的过去,握住颜夕的手喋喋不休说道。 额,这‘性’格,跟严灵还真有点像,只是她还没有严灵那么胆大,颜夕终于相信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还真的说得在理。 颜夕不‘露’声‘色’地松开赵紫苒细白的小手,朝她们三人,抿嘴一笑:“略懂一点医术,只不过众人说的玄乎,俩位小姐别跟着起哄。神医这俩字,颜夕承受不起,等下惹同行笑话。” 严夫人面带笑容,眼眸不停地打量着颜夕,不骄不躁,恭敬有礼,确实是难得好姑娘,只是她还是难于相信眼前这个小娃娃懂医术,也许只是碰巧治好了而已,加上别人夸大其词,将她传得神乎其神。 眼眸微转,将投在颜夕身上的目光收回,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昨日姑娘看好了闺房‘妇’人病症,我们也略有耳闻。小‘女’更是鼎力推荐你给我,说你能治我的病。我想姑娘,你给看看,我的病是否能治。”语气淡漠,乌黑的眼眸中尽带着旁人不宜察觉的藐视之意。 “当然能治,我姨妈的病,都是她治好的。”赵紫苒抢着笃定地回答,一副颜夕无所不能的样子。 颜夕汗颜,以后离这两个小姑娘得远点,不然迟早会被她们给坑死。颜夕当然听出严夫人话里行间带着不信任的意味,面‘色’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心里却风起云涌,哎,其实‘妇’人的病最不好治,在现代的时候刚开始一些‘妇’‘女’也是不信任她。现在这个时空错‘乱’的大乾朝,思想保守的‘女’人更是难缠的很。 “紫苒不要胡闹,让颜姑娘给我看看就知道了。”严夫人朝赵紫苒淡淡一笑,继而眼眸望向颜夕,面‘色’淡然,轻声道:“她是赵县令的‘女’儿,和小‘女’一样顽皮不懂事。”说到自家‘女’儿,虽是略带头疼,面上却带着淡淡的傲‘色’。 颜夕闻言,清澈如泉的眼眸认真盯着赵紫苒,不说还不知道,知道实情认真一看,她眼睛,琼鼻还真和赵县令有点像。颜夕和颜悦‘色’地对赵紫苒道:“原来是赵小姐,失敬失敬。赵小姐信任颜夕,是颜夕的荣幸。只是颜夕希望,颜夕没有诊过的病,赵小姐以后可不能比颜夕笃定,不然会惹麻烦的。” 赵紫苒朝颜夕咧嘴,调皮一笑。 “好了,颜姐姐我们以后不会‘乱’说,你快给我娘亲看看。”严灵已经迫不及待了,催促着颜夕。 严夫人端坐着,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审视着颜夕,眉宇间透着看笑话的神‘色’。 颜夕自然察出严夫人神‘色’里的不屑,她轻敛笑容,望着严夫人正‘色’问道:“夫人,您这些年是否每逢月事,肢体麻木,浑身疼痛,烦卷。大夫是否开的‘药’方,尽是红‘花’,破硬等‘药’物给您服用。” 严夫人闻言,心一振,面带讶‘色’,真是奇了。这小姑娘都没诊治,就已经看出来她的病症,就连大夫给她开的‘药’都知道,心下不由觉得羞愧,觉得自己见识短,小瞧了人。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颜大夫你是怎么得知呢?” 一句颜大夫,听得颜夕美滋滋的,看来严夫人是信任自己了,她浅笑道:“这个很简单哪,我刚上马车的时候,夫人倚靠在枕上,气虚无力,我想应该是经病。” “就凭这些你就能看出我的病?那你为什么知道别的大夫开的‘药’呢。”严夫人连连追问。 “很简答哪,血热气虚致使身子不爽,很多大夫开些常见的调经之‘药’,只是这病情分很多种,个人体质也不一样,并不是每个病患都能用相同的‘药’。”颜夕句句说得在理,听得马车上的两个小姑娘,纷纷拍手叫好:“颜姐姐,你太‘棒’了。” “原来如此。”严夫人一脸明白,释然的道。 不过颜夕心里突然感觉侥幸,幸好严灵这丫头非要她来帮严夫人看病,不然自己可能也误诊了。单听别人描述病情,多么的难治,会误诊实乃正常,心里不由得对扁鹊等神医多了几分敬畏。 “那依你看,我的病该怎么治。”严夫人热情地望着颜夕,那乌黑闪亮的眼眸闪着别样的光彩,完全看了希望。 “颜夕制了些‘药’,专针对‘妇’人疾症,放在颜夕自家‘药’铺,夫人有空的话,颜夕可以陪您一起去拿‘药’。”颜夕此刻还不忘推荐自家的‘药’铺,恳切地对严夫人说道。 “嗯,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严夫人急切地说道,她是被病痛折磨的太久了,急切希望身子能够赶快好起来。整日有气无力,病恹恹的懒起画蛾眉,懒梳妆,都快成糟老太婆,自己看了都讨厌,何况是老爷呢! 第18章 危难重重 马蹄得得,无数尘埃被掀起,像‘毛’‘毛’雨一样的细尘在金晃晃光芒里飘‘荡’,舒适,‘精’致的马车里严夫人想到自己的病能痊愈,心情是难抑的喜悦,一个劲地拉着颜夕问东问西说家常。txt小说下载。更新好快。而两个年纪轻的小姑娘,听着颜夕说她小时候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 马车在离颜家‘药’铺几尺开外时,车夫望着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微微皱眉,心里不由暗骂,妈的,这晴天白日的围着这么多人干嘛?粗糙地双手拉着马缰:“吁……” 马车突然停下了,严夫人难掩兴奋地问车外面的车夫:“到了?” “夫人,还有一段路,前面的路被人群给堵了,恐怕您和各位小姐要走过去。”车夫恭恭敬敬,如实答道。 颜夕心头一颤,平时这条路来往的人比较少,都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好端端的,路怎么会被堵了,心里一股不祥地预感翻涌而起,突然大道上响起众人愤愤,震耳地声音:“把‘药’‘交’出来,把‘药’‘交’出来。” 糟了,出事了,想及母亲柔弱的‘性’子,颜夕不由站起身,一边慌忙地下马车,一边朝严夫人认真说道:“夫人,我想可能是我家‘药’铺出事,我先过去看看,你们随后来。” 严夫人,与俩个小姑娘一时懵了,愣愣地望着颜夕飘逸出尘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中。严夫人毕竟在商场磨砺过的‘女’人,立马回过神来,朝还在傻楞着的两个小姑娘,道:“走,我们也下去看看。” 这边,沈聪的几个伙计得了他的眼‘色’,也不管自己家主有理没理,纷纷上前抢颜母手中攥紧的瓶子.颜母看着几个体格健硕的人围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立即缩成一团,颤颤巍巍地躲在角落里‘抽’泣。 “你乖乖的把‘药’‘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动手抢了。”几个伙计见着颜母狼狈不堪,惊恐无比的样子,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其中一人好心的提醒道。 “不,不reads;。”颜母像受惊的小鹿,惊慌地失声尖叫。 “你们还跟她嗦什么。”沈聪一声呵斥,几个伙计猛得扑上去抓住颜母,颜母立刻被几个壮硕的男子抓住按在墙角里,颜母哭着挣扎:“唔……” 无奈她根本挣脱不了几个人的束缚,四肢被他们摁得死死的,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死死地攥着瓶子。一个伙计上前掰颜母的手指,掰了许久也未掰开,有些烦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叫你不放手。思此,伙计扬起手,“啪……”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颜母泪流满面的脸庞上,脸火辣辣的疼,冰冷的泪水淌过,脸庞顿时火烧一样的疼,颜母死咬着牙,不肯将‘药’‘交’给他们。 伙计见颜母还不肯乖乖就范,扬手又想打颜母。 “住手。”震怒愤恨的声音陡然在窄小,吵闹的‘药’铺里响起,怒叱的声音仿若是从地狱里传来般,勾魂震魄,几个伙计闻言身子不由颤了颤,纷纷放开了颜母。 众人只知道刚刚钻进来一个丫头片子,没想到这丫头片子,气势如虹,愤怒的声音夺人心魂,纷纷不敢妄言,噤声静观其变。 得了自由的颜母听到颜夕的声音,止住哭声,抖索着从地面爬起:“夕儿。”声音虚弱无力,带着浓重的哭音。 颜夕见到头发散‘乱’,脸庞青肿,狼狈不堪的母亲,心中微痛,泪水瞬间涌上眼眸,咬牙将泪水‘逼’回眼眶,哑声唤道:“娘……”一个箭步飞冲到颜母身边,迅速的检查颜母的伤势。 “夕儿,我没事,他们说这个是假‘药’,要我把这个‘药’‘交’上去。”颜母身子抖如筛糠,颤声道 颜夕心下明白,这群人准是瞄准了‘妇’人良方的商机,只要把‘药’‘交’上去,不是假‘药’也会变成假‘药’,这个大家都清楚。母亲也不傻,就算受刁难,受委屈也不愿将‘药’‘交’上去,心一痛,都是她害了母亲,眼眶的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沈聪刚听到颜夕愤怒声音那刻有些震惊,更有些胆怯,必竟他在诬陷别人,众目睽睽下被人揭穿了,岂不是颜面扫地,没有看清来人不敢轻举妄动。睁大眼睛细细看,原来是个丫头,心下就没什么怕的,冷哼着出声。 “小姑娘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走开,不然你也会跟着一起遭殃,可别怪我心狠。” 哼,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当街打人,目无王法。颜夕敛去泪‘花’,抬首怒瞪着众人,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欺负孤寡,大乾律法你们不知道么?你们现在的行为,凌迟处死也不为过。”清澈如泉水般透明的眸子尖锐的如同刀子,定定地锁在沈聪‘肥’硕的脸上,愤恨地目光好似下一秒就能将他生吞活剥。 沈聪对上颜夕尖锐如刀的眸子,微微一愣,这个丫头不是那天在自家‘药’铺捣‘乱’,毁坏父亲名医声誉的丫头嘛?原来是颜彬的‘女’儿,正是冤家,颜彬跟他家作对还不够,他进大牢了。他的‘女’儿来替他作孽,欺凌他们,妈的,今天来的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过瘾。 “你们卖假‘药’,我作为商会会长有权利保护商人的名誉,百姓的利益。”沈聪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谁跟你说,我们倒卖假‘药’?你无凭无据诬陷人?作为商会领头人欺凌孤寡?”颜夕亦不示弱,声势夺人,句句‘逼’问。 沈聪微怔,转而冷笑着收起扇子,用扇头指着颜母手中握着的瓶子,冷冽地道:“那瓶子里的是什么?不是假‘药’为什么不敢拿出给我看?”凌厉的声音响彻四周。 “‘药’到了你手上,是真‘药’也会变成假‘药’,我们凭什么给你一个人,就算要查我们‘药’,也该所有会长一起,而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作威作福。”颜夕将其中的道理点明,字正腔圆厉声怒道。 众人闻言纷纷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齐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议论。沈聪害怕在这样下去,自己会‘露’出更多马脚,恼羞成怒:“胡说八道。”说着他朝伫立在身旁的伙计递了个眼‘色’,让他们过去教训颜夕。 几个壮硕的伙计得令,纷纷上前将颜夕围住,颜夕从容淡定地扶着母亲冷睨着眼睛,愤恨地盯着几个面带冷‘色’的伙计。 气氛弩张剑拔时刻,带着疑‘惑’,轻责,虚弱的声音骤然响起:“沈老板,你这是在干嘛?” 第19章 落荒而逃 众人纷纷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衣着素净,面带笑意,气场摄人的夫人左右两侧戴着纱帽的小姑娘挽着她的手臂,三人疾步而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沈聪当然认识向他疾步而来的‘妇’人,此人乃是岩城首富,商会会长的夫人,还是沈聪族人,沈若眉reads;。 众人当然听过沈若眉,岩城商场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没有沈若眉就没有今日风光无限,家产万贯的严振,岩城很多员外,富人都打心里钦佩严夫人,沈聪也不例外,见到沈夫人总得给她几分面子。 “严夫人,您来的正好,沈某不用去找您当家的了。她们这家人倒卖假‘药’,沈某正琢磨着怎么处理,本想叫下人通知几个会长过来,后来想想还是先把假‘药’没收了,在找大家处理。”沈聪晃着手中的扇子,颠倒黑白地掩饰自己的恶行。 众人一听严夫人,在看沈聪的态度,心下明白此人就是严振的妻子沈若眉,不由得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几个围着颜夕的伙计,听到家主的话纷纷让开,颜夕搀扶着吓得颤栗不止的母亲,淡定从容地立在众人面前,清高绝尘的姿态给她添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严夫人面带笑意朝着众人,乌黑发亮的眼眸却定定地凝着从容淡定的颜夕,似在审问颜夕,颜夕清澈如泉水般透明的眸子含着坚忍,姝丽丽的脸容蕴藏着深恶痛绝的愤意。严夫人心下了然,想当初她和夫君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是常常平白无故遭人陷害,遭人欺凌,心中对颜夕不由多了几分怜悯,对沈聪多了几分厌恶之意。不过素净,光洁的面上依旧挂着笑意,别开目光,一双仿透人心的眸子直直地扫向沈聪。 “哦,她们倒卖假‘药’?沈老板如何知道她们卖的是假‘药’?可不要冤枉好人哪。[txt全集下载75txt.]” 沈聪心中一震,面‘色’微变,猛然明白过来沈若眉不是好忽悠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严夫人,她们卖的‘药’,来路不明,沈某只是想看看。谁知她们心虚不敢让沈某不是假‘药’,她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做贼心虚之人肯定有鬼,沈某固然断定她们卖的‘药’是假‘药’。” 哼,就凭猜测就断言是假‘药’,这人胆大妄为,仗势欺人。严夫人薄‘唇’微翘,‘露’出淡淡的鄙夷之‘色’,不过仅转瞬间嘴角立刻挂回亲和的笑意,温和的目光投向了颜夕:“颜大夫,沈老板说你们‘弄’的是假‘药’,来,拿你们家的‘药’给我看看。” 沈聪,跟众人听严夫人唤颜夕,大夫,心头微颤,一时‘摸’不着头脑,如坠云里雾里。 颜夕从母亲颤抖的手中拿过‘药’瓶子,顺势拍了拍母亲颤抖的手,示意她别害怕,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影子斜。颜夕清澈的眼眸微转望向众人,秀‘唇’微勾,朝沈聪‘露’出冷冷的笑意。当着众人的面将‘药’倒出,施施然然地走到严夫人面前,将‘药’丸奉上,向众人娓娓说道。 “此‘药’乃益母草,当归,川芎,木香几种‘药’材辗制而成,这‘药’丸能活血调经,行气止痛,专治经血之症,颜夕给这‘药’丸取名为“‘妇’乐丸”。颜夕,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沈老板,居然诬陷颜夕倒卖假‘药’。颜夕很想知道,沈老板出言诬陷,为难,欺凌孤弱,你意在何为?”颜夕紧抿着秀‘唇’,一脸委屈,不知所明地盯着沈聪,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含着点点泪光,说不出的无辜,与可怜。 沈聪愀然变‘色’,嗔道:“休要胡言,沈某何时欺凌你们。明明是你们心不正,倒卖假‘药’,沈某替天行道而已。”沈聪底气不足,词穷,语气虽强势,却已经没有方才那番恶凶凶的神态。 严夫人将‘药’丸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确实闻到颜夕说的几种‘药’材,将‘药’丸放于手中,淡淡对众人说道:“这‘药’丸确实如颜大夫所说,乃益母草,当归,川芎,木香几种‘药’材辗制而成。我想沈老板是误会颜大夫了。沈老板,不如我作个主,让众人散了,你们俩家心平气和的谈谈,将误会解开。”严夫人跟着严振经商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她这么说是想给沈聪一个台阶下。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知道沈聪是想讹人,想把这良方霸占为己,心中不由得鄙视沈聪。沈聪原来是害怕了,可是一看众人的脸‘色’,就觉得颜面扫地,他要保住自己的面子,当然不会顺着严夫人的台阶下,他故作气愤,貌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摇着扇子虚张声势道。 “不行,我要去报官” “这事,没必要闹到官府,沈老板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严夫人看出其中的意图,开口好言相劝,希望他不要‘弄’得自己声名狼藉。 沈聪就是想吓唬颜夕,根本不想报官,见严夫人劝自己,想顺着台阶下,可又觉得还不够,还要吓吓颜夕:“不行,我要报官,让大人为我做主。” 谁知颜夕亦不甘示弱,直‘挺’着背,声势夺人“报官就报官。” 沈聪一时傻了眼,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厉‘色’,冷凝着眼眸与颜夕对峙着,顿时气氛紧张无比,好似下一秒双方就会出手揍对方reads;。 就在此时围观已久的赵紫苒忍不住跳出来,娇叱道:“报官,好。我正想着我爹爹闲得慌,我倒要看看我爹爹会不会为你做主。” 众人闻言,吃惊不已,原来这个姑娘是赵大人的千金哪,这下沈聪惨了惹上她,不等于惹到了阎王么。赵大人的千金小姐,泼辣,顽劣,骄横,谁要惹到她就要倒大霉咯,众人思此,纷纷退避三舍,害怕惹到麻烦。 沈聪心微颤,知道自己惹到麻烦,想溜之大吉,却又碍于颜面,进退维谷,立于众人面前一动不动,谁知赵紫苒泼辣的‘性’子起来得理不饶人,步步‘逼’近,厉声说道。 “你欺弱凌老,违反大乾律例,你还有脸报官。我想你是想找死,那我跟颜姐姐一起告你,欺凌老弱,栽赃陷害,不把大乾律法放眼里。我倒要看看,我爹爹是不是会为坏人做主,替欺凌老弱的人主持公道。” 沈聪无颜以对,连连后退,但他为维持形象,依旧不依不饶:“她们就是倒卖假‘药’,就算你是赵大人‘女’儿,我也不怕你们,我要报官。” 赵紫苒气愤不已,扯开嗓子嗔嚷道:“好呀,报呀。我告你庸医无能,残害百姓。我姨娘用你的‘药’几年身子依旧不爽,没有一丝好转。就在昨天,我姨娘用了颜姐姐的,今天身子就好利索了。我真想知道,是颜姐姐倒卖假‘药’,还是你自己倒卖假‘药’,诬陷颜姐姐。”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沈聪惊愕,连众人一起傻眼了,难道大家口中传言的‘女’神医就是颜彬的‘女’儿,颜夕。 那她的‘药’怎么可能会假,她的‘药’方现在可是‘妇’人追捧的良‘药’哪,热销的很,众人纷纷开口:“颜大夫的‘药’,怎么肯能假,沈老板你含血喷人。” “你沈家几年看不好的病,人家可是一天就看好了,你嫉妒,所以栽赃陷害。” 一时间众人纷纷谴责沈聪,沈聪怎么会看不清形势,颜面已经扫地了,他带着伙计立刻落荒而逃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赶紧溜才是,不然待会被唾沫淹死也不偿命 第20章 思念成疾 沈聪带着伙计逃走,众人还不解气,纷纷议论:“这人真是不要脸,什么人都敢讹。txt小说下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奸’商能知道什么是廉耻,就是骗子。” 严夫人听众人口出污秽之词辱骂商人,心里很不舒服,必竟她们一家也是商人,所谓同行相斥,有时候也会相怜。 “咳咳……”严夫人掩着面轻咳,佯装身子不适,一旁不知是被众人吓坏了,还是被赵紫苒吓坏的严灵一时回过神了来,慌张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吵闹的空气里异常响亮,众人闻言纷纷自觉失言,噤声拿眼觑着掩着面的严夫人。严夫人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如葱般细长的手拍了拍严灵娇嫩的小手,示意自己没事,旋即她含笑着对众人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不过是场误会,想看病的看病,买‘药’的买‘药’,没什么事的就散了,聚在此给人添堵,总有诸多不便。” 众人闻言当然不肯走,纷纷围着颜家‘药’铺,嚷道:“颜大夫,我要瓶“‘妇’乐丸”。” 颜母此刻才从方才的惊恐中惊醒过来,抹了把眼泪,迭声道:“好,我这就给大家拿来。” 一时颜夕跟母亲纷纷忙碌起来,严夫人,赵紫苒,严灵三人并排站在众人后面,望着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对母‘女’,对视着,会心一笑,阳光总在风雨后。 颜夕忙碌一会,从人群里钻出来,眼眉带笑:“今日这事,多谢夫人,多谢两位小姐。[起舞电子书75txt.]” “不许叫我小姐,听得我别扭。颜姐姐叫我芳名就好了。”赵紫苒一副很不悦地开口嚷道。 “对呀,颜姐姐还是别小姐,小姐的叫,听得我感觉怪怪的。”严灵生气的附和着赵紫苒说道。 这个,颜夕有些为难,虽然说她很讨厌自己像个下人一样左一口“小姐”右一口“小姐”唤着,可是时代造成的,她也没法。正在颜夕为难之际,严夫人笑着开口:“颜大夫,你的年龄和这俩个丫头相仿,用姐妹相称也没什么不妥。” 恭敬不如从命,颜夕错愕了片刻,旋即浅笑道:“那颜夕,认下俩个妹妹了。” 严夫人朝颜夕开怀一笑,恩,不错,这姑娘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最难得是她医术高超,如此更讨人喜欢了。思此,她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乌黑的眼眸微转,薄‘唇’微扬,温和的问道:“那我的病……” 颜夕当然知道严夫人的担忧,清澈如泉的眸子凝着严夫人,真挚诚恳说道:“夫人您得病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每日按时服“‘妇’乐丸”,不仅仅您的身子会爽朗起来,气‘色’也会有所好转。”说着就将准备在手中的瓶子双手俸给严夫人。 颜夕制的“‘妇’乐丸”常吃能面‘色’红润,这个是真的,可不是哄人的,这‘药’还是她按后世人研究出来制的。想当初唐朝武则每日用益母草泡澡,每日食用益母草,七十多岁肌肤还光滑有弹‘性’。这还是二十一世纪一些中医大夫每日闲着无事,研究发现益母草神奇之效,这个时空的人应该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就不会有这么多‘妇’人有经血之症了。 颜夕制的“‘妇’乐丸”在岩城受到追捧,一时间颜夕,颜母整日整夜都忙不过来,俩母‘女’白天各自忙碌,晚间就在家里制‘药’丸,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月‘色’溶溶,万籁寂静,夜风飒飒。 南林慕家,琼‘玉’楼阁,雕梁绣柱在月‘色’的笼罩下越发神秘,庄重。纱灯摇曳,灯火朦胧,人影幢幢的水榭上笛声悠扬,悦耳,袅袅余音绕梁。声声笛音在寂静的夜里,树影婆娑的慕家异常的空灵,清幽。 白衣飘逸,身姿‘挺’拔如‘玉’的公子风度翩翩的立于月下,抚琴‘弄’笛,黑亮的眼眸,深邃‘迷’离,无焦距的飘向远方。脑海随着飘远的眼眸浮上一抹靓丽的身影,深深攫住他的思绪。自从离开岩城,他就像着了魔怔般,脑海里时常显现那抹巧笑嫣然,美目盼兮的身影reads;。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萦绕脑海,挥之不去,排之不了,心时常挂念着她。 今夕今夜,脑海又浮现那抹身影,天涯共此轮,相思越发浓,只是不知对方是否与自己一样,初遇便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幢幢夜‘色’中一抹身袭青衣的‘侍’卫疾步而来,步履踏入水榭之时,敬重地单膝跪下,深沉有力的声音陡然在清幽的笛音中响起:“公子,岩城有秘报。”冰冷,毫无温度的语气里带着敬意与尊重。 婉转悠扬的笛音在寂寂的夜里嘎然而止,慕辰君猛然将‘玉’笛放下,将飘远的思绪生生拉回,面无表情的绝容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靥,就这淡淡一笑间月华瞬间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单膝跪在慕辰君身后的‘侍’卫,仿若明白慕辰君的意思,不等他开口,便昂首,眼眸凝望着慕辰君‘挺’拔的背影,如实的娓娓说来:“公子,颜姑娘在医官任职受众人排挤,同行刁难……” 慕辰君闻言,面‘色’微变,眉宇微拧,还没等青衣‘侍’卫将事情奏完,已‘阴’沉着脸霍然转过身来,锋利的眸子直直地扫向跪在地上的‘侍’卫,几个水榭上伺候的奴婢见状纷纷噤声跪下,身子微微发颤,如履薄冰。 青衣‘侍’卫迎上慕辰君锋利如刀的眼眸,心中一凛,公子那双凛冽的眸子似在严厉谴责,不是叫你们要暗中保护她。 青衣‘侍’卫直‘挺’着背梁,略垂首,暗自叹道公子对颜姑娘如此上心,实为不妥。不过此时此刻不是劝解的时机,垂着首认真认错道:“公子,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颜姑娘。不过,颜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已经化险为夷,公子莫过担心。” 慕辰君微拧的眉略松,绝美的面容恢复常态,淡声道:“起来吧。” 跪在地面的一众人纷纷站起,青衣‘侍’卫立即继续禀报:“公子,颜姑娘,蕙质兰心,医术超群……” 于是乎,青衣‘侍’卫将颜夕每日行踪,每时每刻发生的事情小说给慕辰君听,慕辰君的情绪被颜夕控制着,时而为她忧,时而为她喜,时而为她急,时而为她乐 第21章 黑夜幽深 清亮如水的月光将大地照得恍若如白昼,南林慕府在白晃晃的月光下越发的庄重,神秘,气势磅礴。%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慕辰君踏着月光,穿过逶迤长廊,来到后苑。 后苑静公主居住的大厅里,盏盏灯火将大厅照得亮堂堂的,一炉熏香,轻袅袅,氤氤氲氲的缭绕着一室沉香味。静公主正在偏厅佛堂里礼佛诵经,守在正厅‘门’口的丫鬟翠竹远远的见到自家公子俊逸,飘洒的身影朝自己这边的方向缓缓而来。 她思绪飞转间步履轻跨,提起裙裾轻手轻手跑进佛堂,在直‘挺’着背专注诵经的静公主身旁蹲下身子,薄‘唇’靠近静公主耳畔轻声说道:“公主,少爷过来了。” 跪在蒲团上的静夫人敲木鱼的手顿住,经声嘎然而止,这孩子对自己还真上心,昏定晨省一日不曾间断,就是回来祭祖的几天忙得晕头转向,也是隔三差五过来探望自己。眉宇‘露’出淡淡的喜‘色’,缓缓睁开清亮的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翠竹见状,连忙将静公主扶起,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纷纷上前,搀扶静公主的搀扶,整理佛堂的整理佛堂。 “娘。”静公主步伐刚踏入大厅里,就听到慕辰君温和,浑厚的声音。 静公主眉眼带笑,满心的欢喜,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辰儿,为娘不是说过,以后你忙你的去,这每日的昏定晨省都可以免了。” 说话间,静公主已来到了大厅,盏盏明晃晃的灯火将慕辰君绝美的容颜照得越发的清晰,静公主定定地望着慕辰君,一日不见,总觉得自己儿子近日貌似消瘦了不小。不由得心疼,双手推开丫鬟的搀扶,步如离了弦的箭,迅速地来到慕辰君面前,左瞧右看,略带责任,心疼的说道reads;。 “辰儿,你看你都瘦了,为娘已经无大碍。你不必挂心,最近回来祭祖委实辛苦你了,你该早点回房歇息。” “娘,孩儿放心不下您,过来看看您。”慕辰君握住静公主的双手,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自己立在母亲跟前万分担忧:“娘,倒是您。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多多休息,不该过于‘操’劳。” “辰儿,为娘的身子骨,为娘自己清楚,你就放心吧,先去忙完这些事情,我们好早日回京。”静公主抚着慕辰君如丝绸般的黑发,柔声细语,慈母的样子显‘露’无疑。慕公主从小父母溺爱,兄长庇护,几乎不曾离开京城。可自从嫁进慕家,她每年都要跟着丈夫,儿子回家祭祖。年轻的时候觉得新奇,现在年纪大了,丈夫离开了自己,儿子又一天到晚不在身边。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想母后,想皇兄,想已嫁出去的几个‘女’儿。 于是乎,她每次见到慕辰君都会催促他赶紧将事情做好,早点回京,这样自己就不会闷得慌,也不会觉得一天到晚都没有一个盼头。 “娘,孩儿这边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启程回京了。”慕辰君心里当然是知道静公主的想法,在南林虽说有许多官员来拜访,母亲都避而不见。他知道,母亲很厌烦见外人,她还是喜欢在京城,每日进进宫陪皇祖母说说体己的话自在,闷得时候招几个小外甥来乐乐,那种生活才是老人该享的天伦之乐。 “真的?这么快就办好了。”静公主眼睛放光,不可思议地望着慕辰君,似乎自己听错了一般。 “没错。娘,其他事情您不用担心,您好好调养身子。”慕辰君一面柔和地朝静公主说道,一面优雅的从袖口掏出“‘妇’乐丸”。 他将“‘妇’乐丸”放在静公主的手掌中,眼睛直直地凝视着母亲,柔声嘱咐:“娘,这‘药’你每天按时吃。听说吃了可以年年益寿,身体无病无痛。” 慕辰君想到属下禀报的样子,想到岩城百姓夸赞颜夕的神情,眉宇不自觉的‘露’出喜悦之‘色’,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由衷的将别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静公主听。 静公主注意到慕辰君脸上的变化,心里即好奇又不悦,不满意地说道:“辰儿,你什么时候也相信江湖术士了,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为娘reads;。” 慕辰君立马反映过来,他知道母亲想歪了,认为他和别的王孙公子一样,不学无术,听信江湖上那些道长的话。京城很多名‘门’贵胄听信道士的谗言,背地里制‘药’丸,说什么服用了可长生不老。母亲以为他同他们同流合污了,心下觉得冤枉,不由得立即解释起来:“娘,您想错了。这‘药’乃是颜夕姑娘所制,专为‘妇’人研制的‘药’,这‘药’在岩城已经受众人追捧,很多‘妇’人服用了都赞不绝口。孩儿,想着就让属下给你买了一些来用。” “哦,就是救本宫‘性’命的小姑娘,她还有这本是?”静公主细眉微扬,眼眸注视着慕辰君,疑‘惑’问道。 “恩。”慕辰君坚定点头,绝美的面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欺骗。静公主在慕辰君脸上看不出端倪,又不禁想到,颜夕能将她这个将死之人救活,她制的‘药’应该不会是骗人的,心下才放心起来。她轻轻拔开‘药’瓶的盖子,将‘药’丸拿在手中认真仔细的看了又看,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她不由坐不住,‘激’动的问道:“辰儿,你给我细细说来,这‘药’有什么作用?” “‘侍’卫用心打听,据说此‘药’丸能活血调经,行气止痛,专治经血之症。”慕辰君如实将属下禀报给自己的话转告给母亲,眼眸定定的迎视着静公主,流出万分确认,信任的‘色’彩。 静公主脑海里刚刚闪过一个身影,这个人正是自己的陪读。可是这个闺中好友命运却非常不济,她长大后嫁给皇兄,一时圣宠,当了贵妃,一朝不慎得了经血之病。刚开始还好,皇兄对她还可以,并没有嫌弃她。可是后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她的病治了多年也不曾好过,久而久之她的‘性’格也变的孤僻,一时竟失宠了,每日困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默默垂泪,顾影自怨。 静公主想起闺中好友神情黯淡,眼眸有些‘迷’离。不过片刻间,她又恢复自然的神‘色’,笑着提议道:“我想,这‘药’我暂时用不着,有个人确用得上此‘药’。” 慕辰君心中了然,母亲顾念闺中好友,想将此‘药’给湘贵妃也没不妥,嘴角微微一扬,‘露’出如‘春’风般温和的笑靥:“一切依母亲。” 第22章 刁蛮的富家小姐 自从颜夕制出了“‘妇’乐丸”,她在岩城的名声越来越响,请她治病的人也越来越多,口袋里的银两越来越厚,她越发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悠闲自得。txt小说下载75txt./.访问:。唯一不足的是,她现在还没法上京解救父亲,这是她心里现在的遗憾,与痛处。 这日颜夕当值晚,趁着阳光明媚,天气清爽,她早早的出了‘门’,去集市溜达溜达。虽说古代的集市不像现在那般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但也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热热闹闹的。 颜夕必竟是童心未泯,首先想要置办的东西,就是首饰,来了古代十年,她都不曾正儿八经的逛过集市。首先是因为原主太小父母不放心她单独出来逛集市,其次是银两的问题,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子,父母不愿给银两她出去‘乱’‘花’。因此现在颜夕靠着自己的技能赚钱了,她当然要好好的消费一把,给自己添置一点像样的首饰。 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颜夕步履轻盈,惬意的走入刘记首饰铺子里。步伐刚踏入铺子里,一抹熟悉的身影赫然穿入眼帘,颜夕姝丽的脸庞微搐,不过仅仅须臾间神‘色’又恢复了正常。她含笑着走过去,身姿婀娜多娇,引来众人的侧目。 “刘老板,我想买几样首饰,您帮我挑挑看。”颜夕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施施然然走到柜子前,大方有礼的说道。 刘记的老板是个‘女’的,她也在服用颜夕研制的“‘妇’乐丸”。她见到颜夕,心里就乐开了‘花’,打心眼的喜欢颜夕,满脸堆笑,走出柜台前热情相迎:“哟,这不是颜大夫么?老身能为您挑首饰,是老身的荣幸哪。”她说着话,带着笑,脸上的‘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动,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热情,招惹喜欢。 “刘老板,这么说不是折杀颜夕,您给颜夕介绍时下最新款式就好了。”颜夕见刘记的老板如此热情,她也不好意思对人家太冷淡,满脸带笑的跟老板套近乎,完全忽视了那抹熟悉的身影reads;。 众人见颜夕欢欢喜喜挑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由得放下了看好戏的心态,认真挑自己要买的东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而一旁看颜夕,看得出神的张逸有点懊恼,什么时候遇见表妹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他和李梅在一起的时候被表妹撞见。现在,他真的是有礼也说不清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了,他委屈的走到颜夕面前,万分无辜地唤道:“表妹……” 颜夕完全漠视张逸,对他的行为举止置之不理,张逸突然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他本来只是想和李梅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想和李梅断绝关系。谁知,李梅非要他陪她买完首饰,才愿意和他谈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觉得好男不跟‘女’斗,再说买个首饰也不会少块‘肉’,却万万没有想到会被颜夕撞见,他可不想表妹误会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他一定要跟表妹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表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张逸跟颜夕极力解释,俊秀的脸上洋溢着无辜与委屈。 众人闻言纷纷侧过头观望,就连刘记的老板似乎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很感兴趣,居然都忘了跟颜夕介绍首饰。 颜夕无语,明明跟他说清楚了,为什么这个张逸偏偏不知进退,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呢。 “这位公子,我想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的表妹。”颜夕口气冷淡,神情自若,仿若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表妹……”张逸哑声开口,还想为自己辩解,颜夕冷眼相对,让他愕然住了口,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李梅从来没见过低声下气,态度谦卑的张逸,一时看到他对颜夕软言软语,态度谦和,卑微,心里很痛,一个箭步冲到张逸面前,手紧紧的攥住张逸的手臂,口气强硬,神情傲慢极力劝道。 “张郎,人家都说了不认识你,你又何必作践自己。这种‘女’人,你记挂在心上有何用?她心中完全没有你,你不要执‘迷’不悟,白白糟蹋了自己的前程。” 颜夕冷笑不迭,看来这个李梅没有看清张逸的真面孔,居然如此痴‘迷’张逸,她本来还想‘私’下劝劝他对这种人放手,看来是不可能的。别人的生活,她怎么能理解,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呀reads;。 “不要你多管闲事。”张逸厌恶地拿开李梅的纤手,冷漠地说道。 李梅心中大痛,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立即盛满了泪水,她又气又怨又难过,从小谁敢给她眼‘色’看,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兄长爱如珍宝,整个岩城哪个人见了她,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对于张逸,李梅的举动,颜夕仿若未闻,仿若未见,从容淡然地指着自己看中的饰品,一脸认真地说道:“刘老板您帮拿那个白‘玉’耳坠过来我看看。” “哟,颜大夫你好眼光,这是上等的和田‘玉’,光泽而又软滑,带着可不伤耳垂。”刘老板经商之人,也是识眼‘色’之人,她看着众人只顾看热闹,没心思挑物品,眼看着店铺里可能会出事。谁知颜夕这么淡定,她也佯装着跟没事的人一般,认真给颜夕介绍饰品。 颜夕只是随口问问,她并没有想要买耳坠,她最讨厌耳朵上戴太重的饰品,只是她无意中见到如此巧夺天工的耳坠,忍不住就想问问。 她随口一问却‘激’怒了李梅,李梅圆瞪着眼睛,声势夺人地说道:“等等,这里的耳坠我全包了,给我送到府上去。明日,我让我爹爹来结账。” 颜夕知道,李梅是故意的。李梅就是想让她下不了台来,她有些无语,一个这种男人也值得这样争夺么。她懒得理会,你要全买那就全买吧,反正我又不是很喜欢,颜夕心里感叹道。 “李小姐,请你不要胡闹。”张逸蹙着眉,冷声道。 “我没有胡闹,今天凡是她要的东西,我都包了。”李梅口气强硬,态度坚定。 还杠上了,没完没了,真是蠢极了,要是店铺里的东西我全想买,是不是你也全要包了,那还不如把整间店铺买回去,不是更畅快淋漓。思此,颜夕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无奈的笑。不管古代还是现代,富二代都如此骄横,真是受不了。 刘老板见李梅较真,她双方都不想得罪,很是为难,‘肥’胖的手不留痕迹地拍了拍颜夕示意她不要与李梅计较,顺便暗示颜夕,她会给她留着耳环。 颜夕朝好心的刘老板抿嘴轻笑,薄‘唇’覆在她耳畔,用仅俩人能听到的声音,感谢道:“谢谢,不用了reads;。” 李梅见颜夕与刘老板‘交’头接耳,心里很是气愤,今天她绝对要好好磨一磨这个‘女’人的锐气,省得她狂妄自大,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就是个抛头‘露’面没教育的乡下丫头。 李梅为了让颜夕难堪,她扯开嗓子,拔高了几个音贝尖声说道:“刘老板,你店里所有时下流行的首饰,都帮我打包,送我府上去。” “好,好,李小姐要的,我待会叫伙计送到贵府。”刘老板见颜夕无心买首饰,心下明白,连忙转过身对着李梅笑道。 众人纷纷拿眼看颜夕,穷酸的丫头难道想和富小姐斗不成,一脸的期待与幸灾乐祸。 张逸有些慌了,过去劝慰李梅:“李小姐,算了。今天不用买了,下次你在买成么?” “不行,我偏要今天买,我偏要买她喜欢的东西。”李梅无理取闹的嚷道,有时候‘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不可理喻。 “既然李姑娘如此喜欢,那颜夕不夺人所爱,李姑娘请便。”颜夕眉眼带笑,嫣然浅笑的说道,心里却冷笑不迭,你要买就让你买咯,这个有什么争的。说完,她笑着朝刘老板点头打招呼,看也不看李梅与张逸一眼,扬长而去。 众人一时傻了眼,还以为颜夕会和无理取闹的李梅吵起来,没想到颜夕根本不理李梅。李梅气得直跺脚,指着颜夕的背影破口大骂:“有本事不要跑,乡下贱丫头,我们走着瞧。” “李小姐请你注意形象。”张逸冷声提醒道,李梅自知自己失言,脸‘色’一青,吓得连忙捂住嘴巴,羞愧难当,丢死人了。 颜夕完全不理会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 虽然这几日,“‘妇’乐丸”受‘妇’人追捧,颜夕赚了好几两银子,就这几俩银子却能当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开支。能自给自足她很开心,很想买些首饰,可是不喜欢的东西,不需要的东西,颜夕觉得还是没必要破费。现在被李梅一折腾,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觉得没有必要买首饰了,带着首饰碍手碍脚,反而影响她的工作 第23章 危机临近 夏日的天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现在立刻就乌云密布,山雨‘欲’来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颜夕看着天边飘来的乌云,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她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医馆,不然待会她将成落汤‘鸡’了。 哗哗……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地面立即成了水滩,如注的雨点落在上面,溅起无数涟漪。医馆众位医官围坐在一起,望着窗棂外的大雨,心情愉悦,幸灾乐祸的讨论着。 “你们看,下雨了,还记得那个丫头说的话么?他说王仁大夫的病患,下一场大雨前,‘腿’疾会恶化,扬言病患一定会痛的受不了。呵呵……见证那丫头是不是骗子的时候到了,我们众人很快就能扬眉吐气了。” 自从颜夕治好了‘妇’人的经血之症,医馆的医官就受到患者的排挤,在岩城简直是寸步难行,处处被人指着鼻子骂,连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如,简直就是庸医。他们心里很是不爽,于是乎就揪着颜夕每件事情,希望能找到破绽,证明颜夕根本不懂医,她只是碰巧而已。 “我就说那个丫头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巧合罢了。她能治好那些‘妇’人的病,我想是颜彬留下的‘药’方,她照了‘药’方制‘药’而已,根本不懂治病。” “我觉得也是,一个为及笄的丫头都能治病,这是天下奇闻哪,更是难得天才,是我们大乾朝的福气。小说/可是她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只是靠运气治病,那就是我们大乾朝的灾难哪。”年纪稍长的医官认真的分析道,不过字里行间透着讽刺的意思。 “我一直都认为,她就是个骗子,我真搞不懂那些‘妇’人怎么就相信她,认为她是神医了,真是好笑。更好笑的是那个丫头,还自认为自己就是神医了。每天神神气气的,目无长辈,让人见着就不爽。”年轻的医官完全不顾形象,气愤不已笑骂道。 “我们觉得,我们得想个法子揭发她,不能让她在风光下去,危害百姓了。” “对,我们现在就去找赵大人,把她种种恶行公布众人知,看她还敢不敢嚣张。”众位医官也跟着纷纷附和。 “恩,别急,我们等着看,这雨不是没停嘛!不急一时,等雨停了,我们就能见分晓。看她碍眼的人,可不止我们这些。”资历最老的医官捏着胡须,坦然自若端坐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一副‘胸’有成竹,底气十足,淡定的提醒道。 众人闻言望着屋外雨帘,默默的祈求老天,快点停雨,洗刷他们屈辱,见证神圣的时刻就要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都非常的振奋,总觉得的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而王仁这边,望着哗哗的大雨,心情也是异常的愉悦,他终于可以用更好的法子将那个丫头踢出医馆了,他的儿子很快就要当医官了,他们家很快就能发扬光大了。心里想着就美滋滋的,眼眉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本来一切事情就准备就绪,就欠东风了,虽然这东风来的晚了,终究还是来了。 想着,他就穿着蓑衣带着伙计立即去王乡绅家里,这一次,他一定能将那个臭丫头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打滚。 王乡绅家里。 王乡绅痛苦的闭着眼睛,缩成一团躺在榻上打颤,耳边不断回响着颜夕的话“老先生,如果您现在不诊治,在下场雨来之前reads;。您的‘腿’会痛得刺骨难忍,痛过之后,您的‘腿’就没有知觉了,那个时候您的‘腿’就真的废了。” 这几天,他的‘腿’痛得刺骨,就好像有人用斧头对准他的‘腿’一下一下的砍一样,痛得他无法承受,无法负荷了。他心里发慌,不由的想到,那个小姑娘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王仁,要帮他的忙,要将那个无礼,不懂医术的小丫头颜面扫地。他不能反悔,必竟他是王氏家族,岩城远近皆知的名士。 他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了,可不能失信于人,不然他的颜面何存?想着心里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该答应王仁,他是自己族人。见他苦苦哀求自己,他很不忍,必竟族人亲如兄弟,不能不帮。 现在也只能硬撑着去帮忙,但愿老天保佑,只是碰巧而已,而非如同那个丫头所说,不然他都不知如何是好。真是的,半个身子都在黄土里了,还摊上这种麻烦事,如果没有人知道倒好,自己在家里逝世了也没人知道。 可是这件事情关乎到自己一生的声誉,王氏家族的名誉,他不得不出面,哎…… 都是医官的位子给闹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痛苦的缩着身子,抱着‘腿’虚弱地痛‘吟’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重重雨雾似乎要将整个岩城吞噬,淹没。 颜夕双手环着肩膀,伫立在街道的屋檐下,呆呆地凝视着浓重的雨雾,心一‘抽’一‘抽’的,有点闷得慌。大雨斜斜的打湿她的衣裳,她也浑然不觉。她的思绪已经飘远,她在为病患担忧,为病患着急,她知道此次此刻有个老人肯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她想过帮他,只是自己无能为力,因为别人的挑唆,因为病患的不信任,所以导致了没有必要的病痛。 颜夕此次此刻担心着王乡绅,医馆里的医官,王仁,还有岩城所有大夫,以及她担心的王乡绅都闹到赵大人面前去。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扬的控诉颜夕,破坏岩城医界的名声,破坏朝廷医官的形象。 而这些都发现在颜夕为病患担忧的时刻,她总是怀着热血的心肠去关心每一个病患,因为她知道病痛的可怕,病痛的危害。却不知,人‘性’的残忍 第16章 难缠的小丫头 岩城商会有规定,只要有来如不明的物品,几个会长有权利,有资格将商品收走,带回商会给众人检验,确认来路才会归还。[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访问:。 沈聪本来只想来凑热闹,顺便找找颜母的麻烦。可就在方才他见到颜家‘药’铺人满为患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妇’人之症的商机,先不管这个‘药’是真是假,他也不会准许颜家卖这‘药’。 这么能捞钱的生意,他怎么能让别人做呢!当然要自己经营,才能对得起自己这个商会副会长的头衔。再加上,自家父亲乃是神医,就凭着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卖这个‘妇’人之症的‘药’。 沈聪带的几个伙计,闻言纷纷上前要抢颜母手中的‘药’丸,颜母虽然软弱,胆小怕事,但她知道这‘药’乃是‘女’儿一夜未合眼,拼死拼活制出的,她岂肯拱手让人,死死地攥住装‘药’丸的瓶子,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干嘛?”颜母很害怕,说话虽有些巴结,语气却强硬,不输于人。 哼,沈聪冷笑不已,心想道你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想跟我争商机‘门’都没,我今天就要你这个死老婆知道我的厉害。乜斜眼睛盯着颜母,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厉声喝道:“干嘛?你明知故问,你倒卖假‘药’,糊‘弄’百姓。还不快把假‘药’‘交’上来,不然我带你去见官。” “不,不。这个不是假‘药’。”颜母用余光害怕地瞥了一眼沈聪,立即将‘药’瓶子护得更紧,结结巴巴地说道 沈聪见颜母死死地护着‘药’丸,自己硬抢不符合规矩,乜斜的眸子闪过一明‘精’光,嘴角的笑意越发凶残。旋即,他摇着扇子朝众人大声说道:“不是假‘药’么?那你给我看看,顺便跟我们说说你的‘药’是什么制的?” 这话正合大家的意,围观的众人纷纷出声附和:“对呀,对呀。[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给我解释看看,你的‘药’是怎么制成的。” “要有理有据,我们才会相信,不要糊‘弄’我们。” 沈聪见众人附和,越发的得意忘形,转过身睨着颜母趁胜追击:“怎么不敢解释?”冷冷的声音带着威吓。 “我……”颜母根本不知道这‘药’方是怎么制的,心里发虚,吓得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聪见状心里忍不住发笑,这么容易吓住了她,不过为了能让众人服,自己有个名正言顺没收颜母‘药’丸的理由。 他佯装着怒火冲天,一副为民除害的姿态,厉声斥道:“怎么答不上来是么?那你敢狡辩,吹嘘自己的‘药’是良方。怎么害怕了么?被人戳穿谎言,害怕的话都说不出来是么?你说,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倒卖假‘药’,糊‘弄’大家。还不赶快把假‘药’‘交’出来,放你一马,不把假‘药’‘交’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 颜母很害怕,吓得脸‘色’惨白无血,她捂着‘药’丸极力辩解:“不,这个不是假‘药’。这个是我家夕儿研制的良方,无凭无据,你们血口喷人。” 只可惜她刚开口说话,沈聪勃然大怒,残忍地打断她的话:“不是,假‘药’那么你为什么不敢‘交’上来?”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盯着颜母手中护着的瓶子,顿觉得沈聪的话有道理,一时觉得弊窦重重,纷纷出声‘逼’迫颜母:“把‘药’‘交’出来,把‘药’‘交’出来。” 颜母心中很不服,明明是自己‘女’儿制出来的‘药’,虽然她胆小,但是她不会让自己‘女’儿的心血付之东流。思及,颤抖地双手越发紧得护着瓶子,众人见颜母的举止,有些气愤,肯定是假‘药’,不然怎么不能拿出来见人呢? 沈聪见众人怒了,目的已经达到,他朝自己伙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去抢。 因着昨日颜夕看好了十几个‘妇’人之症,那些被她治好的‘妇’人相互和亲戚,朋友,甚至跟下人称赞颜夕是神医,医好了她们多年的老‘毛’病。颜夕一时在‘妇’人之间声名鹊起,今日很多其他小病小症的人纷纷来找颜夕看诊,一时她忙碌无比。 虽然遭到医馆众位医官不屑,甚至厌恶的眼光,她还是觉得心里特满足,唯有让她奇怪的事情,整整一****的一双眼皮总是跳哇跳的,人们常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难道她财祸双临? “颜姐姐……”正在颜夕百思不得其解时,医馆‘门’口骤然响起一声声甜腻,娇娇的轻唤声。 颜夕闻声回头,只见头戴纱帽,身袭浅‘色’百褶束腰长裙的严灵向她缓步而来,束腰的裙子衬得她玲珑的身段越发的窈窕,浅‘色’裙子上面绣着只只展翅的彩蝶,随着她脚步移动,彩蝶仿若活的一般翩翩起舞,配着她窈窕的身段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美得不像话,美得像坠入凡间的仙子。 额,颜夕有些无语,她好像只给看过一次病,这小姑娘就姐姐,姐姐的叫她,有种套近乎的感觉,让她感觉好奇怪。 不过人家热情的来找她,她也不能拂人家的意。思瞬间,小姑娘已经来到自己跟前,美目微转望着戴着纱帽的严灵,嫣然笑道:“怎么了小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不,不,不是我。”戴着纱帽的严灵轻轻摇头,纱冒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薄薄的纱抚着颜夕的脸庞,严灵靠近颜夕,悄声说道:“是我的闺中姐妹,还有我母亲。” 颜夕有点凌‘乱’了,这个小‘女’孩管的是不是有点宽了,自己的母亲生病她关心是情理之中,可是连自己闺蜜生病了也这么上心,是不是有点热心过头了呢。 严灵望着一脸不解的颜夕,咯咯笑:“颜姐姐,你不知道吧reads;。你已经成名人,现在闺房里姑娘,深闺里的‘妇’人都指名道姓要请你看病。” 颜夕闻言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心无比,她和家人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这还多亏了眼前这个小丫头,不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燃眉之急。念此,嘴角微微一勾,‘露’出真心的笑意,关切地问道:“你母亲与姐妹哪里不舒服?” 她不过想见见颜夕而已,刚好闺中姐妹到她府上做客,她就将自己昨日看诊的事情告诉了好姐妹。结果好姐妹硬是要她带她来看看颜夕,因为好姐妹也听闻颜夕妙手回‘春’,会治各种疑难杂症。于是她就挑唆着腹痛难忍的母亲来找颜夕看看,母亲说来叫下人请颜夕过去,她硬是不肯,非要自己亲自出来请颜夕,因为她想趁机和颜夕说悄悄话。 “如果你母亲的病症和你昨日的一样,你就把这个‘药’丸给她服下就行了。”颜夕从袖口掏出自己做的‘药’丸,大方地递给严灵,正‘色’说道。 “颜姐姐,你好厉害,崇拜死你了。”严灵小姑娘见到颜夕手中小小的‘药’丸,就止不住惊呼,引得医馆众人纷纷侧目而望。 颜夕感受到众人地目光,脸‘色’微窘,严灵这个丫头口无遮拦张口闭口就夸她,在医馆里无余是扇众位医官的脸,还是赶紧把她打发走为妙。纤细的手臂一伸,纤手拉过严灵娇嫩的手,将‘药’丸放严灵手中:“服下这个‘药’丸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别让你‘乳’娘四处找你。” 严灵见颜夕赶她走,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我不要嘛!你去给我母亲看看嘛!”她娇嫩的小手一推一缩,颜夕一个不留神,小小的‘药’丸从掌心滚落,‘药’丸滚向光滑的地面,不知滚到何处居然不见了。颜夕望着光滑的地面,面‘色’略有些难看,糟了,自己身上就剩这么一颗‘药’丸了,看来要去自家‘药’铺拿点‘药’丸来才行。 严灵才不管‘药’丸不见了,她目的没有达到怎肯罢休,面纱下的小嘴高高地撅起委屈地嘟嚷:“颜姐姐,你去帮我母亲看看嘛!我跟她说你,可厉害了。你不去,母亲会说我说谎骗她。” 颜夕经不住严灵地软磨硬泡,加上自己身上没有了‘药’,逐答应严灵,严灵顿时雀跃的像只快乐的小鸟,挽着颜夕纤细的手臂,莲步轻移往医馆外走去 第17章 严夫人 医馆外晴空万里,阳光潋滟,强烈的光芒有些许刺眼,颜夕清澈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来适应强烈的光芒。八零电子书/,最新章节访问:。戴着纱帽的严灵一脸雀跃地拉着颜夕往停在医馆外等候的马车上走去:“颜姐姐,你快点,我娘就在马车上,你给看看reads;。” “什么?你母亲在马车上。”颜夕惊愕的止住步伐,郁闷地‘揉’着太阳‘穴’。你这坑货,你母亲居然在马上,我的‘药’丸都被你‘弄’没了,你说我一时半会变出什么‘药’给你母亲止痛。 “对呀,颜姐姐你快点。”严灵没有意识到颜夕的不对劲,兴奋地催促着。 真是被坑死都不偿命,颜夕心里无声地感叹道,脚下步伐轻移,跟着眼前地小债主往马车上去。 宽敞,舒适的马车里一位身着素净,面容光洁,体态丰腴的‘妇’人,慵懒病恹恹地倚在锦枕上,身旁坐着面未施粉黛,相貌姣好的小姑娘。 颜夕见到马车里的情形,立马明白肯定是严灵丫头的主意,马车里的小姑娘肯定是严灵嘴里说的姐妹,而‘妇’人肯定是她的母亲,严夫人。 倚在锦枕上的严夫人见颜夕上了马上,立刻坐起身来,一双黑而亮的大眼睛深邃地盯着颜夕看。螓首蛾眉,美目潋滟,好一个美人胚子,心里感喟着,不由得又细细打量颜夕。嫣然浅笑,马车上的两个算得上小美人的‘女’孩在她面前顿时黯然失‘色’,不过此‘女’面目和善,不像是骗子,心里的警惕不由松了几分,面容带笑:“我这丫头,就喜欢胡闹,颜姑娘不要见怪。” 颜夕听着严夫人叫她姑娘,而不是叫她大夫,她心下明白,她是不相信自己懂医术,秀‘唇’微微一勾,嘴角边的笑意越发好看。八零电子书/ “娘,颜姐姐才不会觉得我胡闹。”此时严灵拿掉了头顶上的纱帽,‘露’出她细腻白净,清秀的鹅蛋脸,不满地说道。 一直都是隔着薄纱看严灵,今日细细一看她长得很漂亮,如美‘玉’般灼灼耀人。 “大家都说你是神医,是老天派下来拯救我们‘女’人的,听说你才和我们一样,你太厉害,是我们榜样。”严灵的好姐妹赵紫苒一见颜夕就兴冲冲的过去,握住颜夕的手喋喋不休说道。 额,这‘性’格,跟严灵还真有点像,只是她还没有严灵那么胆大,颜夕终于相信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还真的说得在理。 颜夕不‘露’声‘色’地松开赵紫苒细白的小手,朝她们三人,抿嘴一笑:“略懂一点医术,只不过众人说的玄乎,俩位小姐别跟着起哄。神医这俩字,颜夕承受不起,等下惹同行笑话。” 严夫人面带笑容,眼眸不停地打量着颜夕,不骄不躁,恭敬有礼,确实是难得好姑娘,只是她还是难于相信眼前这个小娃娃懂医术,也许只是碰巧治好了而已,加上别人夸大其词,将她传得神乎其神。 眼眸微转,将投在颜夕身上的目光收回,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昨日姑娘看好了闺房‘妇’人病症,我们也略有耳闻。小‘女’更是鼎力推荐你给我,说你能治我的病。我想姑娘,你给看看,我的病是否能治。”语气淡漠,乌黑的眼眸中尽带着旁人不宜察觉的藐视之意。 “当然能治,我姨妈的病,都是她治好的。”赵紫苒抢着笃定地回答,一副颜夕无所不能的样子。 颜夕汗颜,以后离这两个小姑娘得远点,不然迟早会被她们给坑死。颜夕当然听出严夫人话里行间带着不信任的意味,面‘色’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心里却风起云涌,哎,其实‘妇’人的病最不好治,在现代的时候刚开始一些‘妇’‘女’也是不信任她。现在这个时空错‘乱’的大乾朝,思想保守的‘女’人更是难缠的很。 “紫苒不要胡闹,让颜姑娘给我看看就知道了。”严夫人朝赵紫苒淡淡一笑,继而眼眸望向颜夕,面‘色’淡然,轻声道:“她是赵县令的‘女’儿,和小‘女’一样顽皮不懂事。”说到自家‘女’儿,虽是略带头疼,面上却带着淡淡的傲‘色’。 颜夕闻言,清澈如泉的眼眸认真盯着赵紫苒,不说还不知道,知道实情认真一看,她眼睛,琼鼻还真和赵县令有点像。颜夕和颜悦‘色’地对赵紫苒道:“原来是赵小姐,失敬失敬。赵小姐信任颜夕,是颜夕的荣幸。只是颜夕希望,颜夕没有诊过的病,赵小姐以后可不能比颜夕笃定,不然会惹麻烦的。” 赵紫苒朝颜夕咧嘴,调皮一笑。 “好了,颜姐姐我们以后不会‘乱’说,你快给我娘亲看看。”严灵已经迫不及待了,催促着颜夕。 严夫人端坐着,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审视着颜夕,眉宇间透着看笑话的神‘色’。 颜夕自然察出严夫人神‘色’里的不屑,她轻敛笑容,望着严夫人正‘色’问道:“夫人,您这些年是否每逢月事,肢体麻木,浑身疼痛,烦卷。大夫是否开的‘药’方,尽是红‘花’,破硬等‘药’物给您服用。” 严夫人闻言,心一振,面带讶‘色’,真是奇了。这小姑娘都没诊治,就已经看出来她的病症,就连大夫给她开的‘药’都知道,心下不由觉得羞愧,觉得自己见识短,小瞧了人。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颜大夫你是怎么得知呢?” 一句颜大夫,听得颜夕美滋滋的,看来严夫人是信任自己了,她浅笑道:“这个很简单哪,我刚上马车的时候,夫人倚靠在枕上,气虚无力,我想应该是经病。” “就凭这些你就能看出我的病?那你为什么知道别的大夫开的‘药’呢。”严夫人连连追问。 “很简答哪,血热气虚致使身子不爽,很多大夫开些常见的调经之‘药’,只是这病情分很多种,个人体质也不一样,并不是每个病患都能用相同的‘药’。”颜夕句句说得在理,听得马车上的两个小姑娘,纷纷拍手叫好:“颜姐姐,你太‘棒’了。” “原来如此。”严夫人一脸明白,释然的道。 不过颜夕心里突然感觉侥幸,幸好严灵这丫头非要她来帮严夫人看病,不然自己可能也误诊了。单听别人描述病情,多么的难治,会误诊实乃正常,心里不由得对扁鹊等神医多了几分敬畏。 “那依你看,我的病该怎么治。”严夫人热情地望着颜夕,那乌黑闪亮的眼眸闪着别样的光彩,完全看了希望。 “颜夕制了些‘药’,专针对‘妇’人疾症,放在颜夕自家‘药’铺,夫人有空的话,颜夕可以陪您一起去拿‘药’。”颜夕此刻还不忘推荐自家的‘药’铺,恳切地对严夫人说道。 “嗯,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严夫人急切地说道,她是被病痛折磨的太久了,急切希望身子能够赶快好起来。整日有气无力,病恹恹的懒起画蛾眉,懒梳妆,都快成糟老太婆,自己看了都讨厌,何况是老爷呢! 第18章 危难重重 马蹄得得,无数尘埃被掀起,像‘毛’‘毛’雨一样的细尘在金晃晃光芒里飘‘荡’,舒适,‘精’致的马车里严夫人想到自己的病能痊愈,心情是难抑的喜悦,一个劲地拉着颜夕问东问西说家常。txt小说下载。更新好快。而两个年纪轻的小姑娘,听着颜夕说她小时候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 马车在离颜家‘药’铺几尺开外时,车夫望着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微微皱眉,心里不由暗骂,妈的,这晴天白日的围着这么多人干嘛?粗糙地双手拉着马缰:“吁……” 马车突然停下了,严夫人难掩兴奋地问车外面的车夫:“到了?” “夫人,还有一段路,前面的路被人群给堵了,恐怕您和各位小姐要走过去。”车夫恭恭敬敬,如实答道。 颜夕心头一颤,平时这条路来往的人比较少,都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好端端的,路怎么会被堵了,心里一股不祥地预感翻涌而起,突然大道上响起众人愤愤,震耳地声音:“把‘药’‘交’出来,把‘药’‘交’出来。” 糟了,出事了,想及母亲柔弱的‘性’子,颜夕不由站起身,一边慌忙地下马车,一边朝严夫人认真说道:“夫人,我想可能是我家‘药’铺出事,我先过去看看,你们随后来。” 严夫人,与俩个小姑娘一时懵了,愣愣地望着颜夕飘逸出尘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中。严夫人毕竟在商场磨砺过的‘女’人,立马回过神来,朝还在傻楞着的两个小姑娘,道:“走,我们也下去看看。” 这边,沈聪的几个伙计得了他的眼‘色’,也不管自己家主有理没理,纷纷上前抢颜母手中攥紧的瓶子.颜母看着几个体格健硕的人围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立即缩成一团,颤颤巍巍地躲在角落里‘抽’泣。 “你乖乖的把‘药’‘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动手抢了。”几个伙计见着颜母狼狈不堪,惊恐无比的样子,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其中一人好心的提醒道。 “不,不reads;。”颜母像受惊的小鹿,惊慌地失声尖叫。 “你们还跟她嗦什么。”沈聪一声呵斥,几个伙计猛得扑上去抓住颜母,颜母立刻被几个壮硕的男子抓住按在墙角里,颜母哭着挣扎:“唔……” 无奈她根本挣脱不了几个人的束缚,四肢被他们摁得死死的,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死死地攥着瓶子。一个伙计上前掰颜母的手指,掰了许久也未掰开,有些烦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叫你不放手。思此,伙计扬起手,“啪……”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颜母泪流满面的脸庞上,脸火辣辣的疼,冰冷的泪水淌过,脸庞顿时火烧一样的疼,颜母死咬着牙,不肯将‘药’‘交’给他们。 伙计见颜母还不肯乖乖就范,扬手又想打颜母。 “住手。”震怒愤恨的声音陡然在窄小,吵闹的‘药’铺里响起,怒叱的声音仿若是从地狱里传来般,勾魂震魄,几个伙计闻言身子不由颤了颤,纷纷放开了颜母。 众人只知道刚刚钻进来一个丫头片子,没想到这丫头片子,气势如虹,愤怒的声音夺人心魂,纷纷不敢妄言,噤声静观其变。 得了自由的颜母听到颜夕的声音,止住哭声,抖索着从地面爬起:“夕儿。”声音虚弱无力,带着浓重的哭音。 颜夕见到头发散‘乱’,脸庞青肿,狼狈不堪的母亲,心中微痛,泪水瞬间涌上眼眸,咬牙将泪水‘逼’回眼眶,哑声唤道:“娘……”一个箭步飞冲到颜母身边,迅速的检查颜母的伤势。 “夕儿,我没事,他们说这个是假‘药’,要我把这个‘药’‘交’上去。”颜母身子抖如筛糠,颤声道 颜夕心下明白,这群人准是瞄准了‘妇’人良方的商机,只要把‘药’‘交’上去,不是假‘药’也会变成假‘药’,这个大家都清楚。母亲也不傻,就算受刁难,受委屈也不愿将‘药’‘交’上去,心一痛,都是她害了母亲,眼眶的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沈聪刚听到颜夕愤怒声音那刻有些震惊,更有些胆怯,必竟他在诬陷别人,众目睽睽下被人揭穿了,岂不是颜面扫地,没有看清来人不敢轻举妄动。睁大眼睛细细看,原来是个丫头,心下就没什么怕的,冷哼着出声。 “小姑娘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走开,不然你也会跟着一起遭殃,可别怪我心狠。” 哼,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当街打人,目无王法。颜夕敛去泪‘花’,抬首怒瞪着众人,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欺负孤寡,大乾律法你们不知道么?你们现在的行为,凌迟处死也不为过。”清澈如泉水般透明的眸子尖锐的如同刀子,定定地锁在沈聪‘肥’硕的脸上,愤恨地目光好似下一秒就能将他生吞活剥。 沈聪对上颜夕尖锐如刀的眸子,微微一愣,这个丫头不是那天在自家‘药’铺捣‘乱’,毁坏父亲名医声誉的丫头嘛?原来是颜彬的‘女’儿,正是冤家,颜彬跟他家作对还不够,他进大牢了。他的‘女’儿来替他作孽,欺凌他们,妈的,今天来的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过瘾。 “你们卖假‘药’,我作为商会会长有权利保护商人的名誉,百姓的利益。”沈聪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谁跟你说,我们倒卖假‘药’?你无凭无据诬陷人?作为商会领头人欺凌孤寡?”颜夕亦不示弱,声势夺人,句句‘逼’问。 沈聪微怔,转而冷笑着收起扇子,用扇头指着颜母手中握着的瓶子,冷冽地道:“那瓶子里的是什么?不是假‘药’为什么不敢拿出给我看?”凌厉的声音响彻四周。 “‘药’到了你手上,是真‘药’也会变成假‘药’,我们凭什么给你一个人,就算要查我们‘药’,也该所有会长一起,而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作威作福。”颜夕将其中的道理点明,字正腔圆厉声怒道。 众人闻言纷纷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齐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议论。沈聪害怕在这样下去,自己会‘露’出更多马脚,恼羞成怒:“胡说八道。”说着他朝伫立在身旁的伙计递了个眼‘色’,让他们过去教训颜夕。 几个壮硕的伙计得令,纷纷上前将颜夕围住,颜夕从容淡定地扶着母亲冷睨着眼睛,愤恨地盯着几个面带冷‘色’的伙计。 气氛弩张剑拔时刻,带着疑‘惑’,轻责,虚弱的声音骤然响起:“沈老板,你这是在干嘛?” 第19章 落荒而逃 众人纷纷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衣着素净,面带笑意,气场摄人的夫人左右两侧戴着纱帽的小姑娘挽着她的手臂,三人疾步而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沈聪当然认识向他疾步而来的‘妇’人,此人乃是岩城首富,商会会长的夫人,还是沈聪族人,沈若眉reads;。 众人当然听过沈若眉,岩城商场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没有沈若眉就没有今日风光无限,家产万贯的严振,岩城很多员外,富人都打心里钦佩严夫人,沈聪也不例外,见到沈夫人总得给她几分面子。 “严夫人,您来的正好,沈某不用去找您当家的了。她们这家人倒卖假‘药’,沈某正琢磨着怎么处理,本想叫下人通知几个会长过来,后来想想还是先把假‘药’没收了,在找大家处理。”沈聪晃着手中的扇子,颠倒黑白地掩饰自己的恶行。 众人一听严夫人,在看沈聪的态度,心下明白此人就是严振的妻子沈若眉,不由得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几个围着颜夕的伙计,听到家主的话纷纷让开,颜夕搀扶着吓得颤栗不止的母亲,淡定从容地立在众人面前,清高绝尘的姿态给她添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严夫人面带笑意朝着众人,乌黑发亮的眼眸却定定地凝着从容淡定的颜夕,似在审问颜夕,颜夕清澈如泉水般透明的眸子含着坚忍,姝丽丽的脸容蕴藏着深恶痛绝的愤意。严夫人心下了然,想当初她和夫君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是常常平白无故遭人陷害,遭人欺凌,心中对颜夕不由多了几分怜悯,对沈聪多了几分厌恶之意。不过素净,光洁的面上依旧挂着笑意,别开目光,一双仿透人心的眸子直直地扫向沈聪。 “哦,她们倒卖假‘药’?沈老板如何知道她们卖的是假‘药’?可不要冤枉好人哪。[txt全集下载75txt.]” 沈聪心中一震,面‘色’微变,猛然明白过来沈若眉不是好忽悠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严夫人,她们卖的‘药’,来路不明,沈某只是想看看。谁知她们心虚不敢让沈某不是假‘药’,她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做贼心虚之人肯定有鬼,沈某固然断定她们卖的‘药’是假‘药’。” 哼,就凭猜测就断言是假‘药’,这人胆大妄为,仗势欺人。严夫人薄‘唇’微翘,‘露’出淡淡的鄙夷之‘色’,不过仅转瞬间嘴角立刻挂回亲和的笑意,温和的目光投向了颜夕:“颜大夫,沈老板说你们‘弄’的是假‘药’,来,拿你们家的‘药’给我看看。” 沈聪,跟众人听严夫人唤颜夕,大夫,心头微颤,一时‘摸’不着头脑,如坠云里雾里。 颜夕从母亲颤抖的手中拿过‘药’瓶子,顺势拍了拍母亲颤抖的手,示意她别害怕,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影子斜。颜夕清澈的眼眸微转望向众人,秀‘唇’微勾,朝沈聪‘露’出冷冷的笑意。当着众人的面将‘药’倒出,施施然然地走到严夫人面前,将‘药’丸奉上,向众人娓娓说道。 “此‘药’乃益母草,当归,川芎,木香几种‘药’材辗制而成,这‘药’丸能活血调经,行气止痛,专治经血之症,颜夕给这‘药’丸取名为“‘妇’乐丸”。颜夕,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沈老板,居然诬陷颜夕倒卖假‘药’。颜夕很想知道,沈老板出言诬陷,为难,欺凌孤弱,你意在何为?”颜夕紧抿着秀‘唇’,一脸委屈,不知所明地盯着沈聪,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含着点点泪光,说不出的无辜,与可怜。 沈聪愀然变‘色’,嗔道:“休要胡言,沈某何时欺凌你们。明明是你们心不正,倒卖假‘药’,沈某替天行道而已。”沈聪底气不足,词穷,语气虽强势,却已经没有方才那番恶凶凶的神态。 严夫人将‘药’丸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确实闻到颜夕说的几种‘药’材,将‘药’丸放于手中,淡淡对众人说道:“这‘药’丸确实如颜大夫所说,乃益母草,当归,川芎,木香几种‘药’材辗制而成。我想沈老板是误会颜大夫了。沈老板,不如我作个主,让众人散了,你们俩家心平气和的谈谈,将误会解开。”严夫人跟着严振经商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她这么说是想给沈聪一个台阶下。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知道沈聪是想讹人,想把这良方霸占为己,心中不由得鄙视沈聪。沈聪原来是害怕了,可是一看众人的脸‘色’,就觉得颜面扫地,他要保住自己的面子,当然不会顺着严夫人的台阶下,他故作气愤,貌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摇着扇子虚张声势道。 “不行,我要去报官” “这事,没必要闹到官府,沈老板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严夫人看出其中的意图,开口好言相劝,希望他不要‘弄’得自己声名狼藉。 沈聪就是想吓唬颜夕,根本不想报官,见严夫人劝自己,想顺着台阶下,可又觉得还不够,还要吓吓颜夕:“不行,我要报官,让大人为我做主。” 谁知颜夕亦不甘示弱,直‘挺’着背,声势夺人“报官就报官。” 沈聪一时傻了眼,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厉‘色’,冷凝着眼眸与颜夕对峙着,顿时气氛紧张无比,好似下一秒双方就会出手揍对方reads;。 就在此时围观已久的赵紫苒忍不住跳出来,娇叱道:“报官,好。我正想着我爹爹闲得慌,我倒要看看我爹爹会不会为你做主。” 众人闻言,吃惊不已,原来这个姑娘是赵大人的千金哪,这下沈聪惨了惹上她,不等于惹到了阎王么。赵大人的千金小姐,泼辣,顽劣,骄横,谁要惹到她就要倒大霉咯,众人思此,纷纷退避三舍,害怕惹到麻烦。 沈聪心微颤,知道自己惹到麻烦,想溜之大吉,却又碍于颜面,进退维谷,立于众人面前一动不动,谁知赵紫苒泼辣的‘性’子起来得理不饶人,步步‘逼’近,厉声说道。 “你欺弱凌老,违反大乾律例,你还有脸报官。我想你是想找死,那我跟颜姐姐一起告你,欺凌老弱,栽赃陷害,不把大乾律法放眼里。我倒要看看,我爹爹是不是会为坏人做主,替欺凌老弱的人主持公道。” 沈聪无颜以对,连连后退,但他为维持形象,依旧不依不饶:“她们就是倒卖假‘药’,就算你是赵大人‘女’儿,我也不怕你们,我要报官。” 赵紫苒气愤不已,扯开嗓子嗔嚷道:“好呀,报呀。我告你庸医无能,残害百姓。我姨娘用你的‘药’几年身子依旧不爽,没有一丝好转。就在昨天,我姨娘用了颜姐姐的,今天身子就好利索了。我真想知道,是颜姐姐倒卖假‘药’,还是你自己倒卖假‘药’,诬陷颜姐姐。”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沈聪惊愕,连众人一起傻眼了,难道大家口中传言的‘女’神医就是颜彬的‘女’儿,颜夕。 那她的‘药’怎么可能会假,她的‘药’方现在可是‘妇’人追捧的良‘药’哪,热销的很,众人纷纷开口:“颜大夫的‘药’,怎么肯能假,沈老板你含血喷人。” “你沈家几年看不好的病,人家可是一天就看好了,你嫉妒,所以栽赃陷害。” 一时间众人纷纷谴责沈聪,沈聪怎么会看不清形势,颜面已经扫地了,他带着伙计立刻落荒而逃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赶紧溜才是,不然待会被唾沫淹死也不偿命 第20章 思念成疾 沈聪带着伙计逃走,众人还不解气,纷纷议论:“这人真是不要脸,什么人都敢讹。txt小说下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奸’商能知道什么是廉耻,就是骗子。” 严夫人听众人口出污秽之词辱骂商人,心里很不舒服,必竟她们一家也是商人,所谓同行相斥,有时候也会相怜。 “咳咳……”严夫人掩着面轻咳,佯装身子不适,一旁不知是被众人吓坏了,还是被赵紫苒吓坏的严灵一时回过神了来,慌张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吵闹的空气里异常响亮,众人闻言纷纷自觉失言,噤声拿眼觑着掩着面的严夫人。严夫人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如葱般细长的手拍了拍严灵娇嫩的小手,示意自己没事,旋即她含笑着对众人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不过是场误会,想看病的看病,买‘药’的买‘药’,没什么事的就散了,聚在此给人添堵,总有诸多不便。” 众人闻言当然不肯走,纷纷围着颜家‘药’铺,嚷道:“颜大夫,我要瓶“‘妇’乐丸”。” 颜母此刻才从方才的惊恐中惊醒过来,抹了把眼泪,迭声道:“好,我这就给大家拿来。” 一时颜夕跟母亲纷纷忙碌起来,严夫人,赵紫苒,严灵三人并排站在众人后面,望着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对母‘女’,对视着,会心一笑,阳光总在风雨后。 颜夕忙碌一会,从人群里钻出来,眼眉带笑:“今日这事,多谢夫人,多谢两位小姐。[起舞电子书75txt.]” “不许叫我小姐,听得我别扭。颜姐姐叫我芳名就好了。”赵紫苒一副很不悦地开口嚷道。 “对呀,颜姐姐还是别小姐,小姐的叫,听得我感觉怪怪的。”严灵生气的附和着赵紫苒说道。 这个,颜夕有些为难,虽然说她很讨厌自己像个下人一样左一口“小姐”右一口“小姐”唤着,可是时代造成的,她也没法。正在颜夕为难之际,严夫人笑着开口:“颜大夫,你的年龄和这俩个丫头相仿,用姐妹相称也没什么不妥。” 恭敬不如从命,颜夕错愕了片刻,旋即浅笑道:“那颜夕,认下俩个妹妹了。” 严夫人朝颜夕开怀一笑,恩,不错,这姑娘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最难得是她医术高超,如此更讨人喜欢了。思此,她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乌黑的眼眸微转,薄‘唇’微扬,温和的问道:“那我的病……” 颜夕当然知道严夫人的担忧,清澈如泉的眸子凝着严夫人,真挚诚恳说道:“夫人您得病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每日按时服“‘妇’乐丸”,不仅仅您的身子会爽朗起来,气‘色’也会有所好转。”说着就将准备在手中的瓶子双手俸给严夫人。 颜夕制的“‘妇’乐丸”常吃能面‘色’红润,这个是真的,可不是哄人的,这‘药’还是她按后世人研究出来制的。想当初唐朝武则每日用益母草泡澡,每日食用益母草,七十多岁肌肤还光滑有弹‘性’。这还是二十一世纪一些中医大夫每日闲着无事,研究发现益母草神奇之效,这个时空的人应该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就不会有这么多‘妇’人有经血之症了。 颜夕制的“‘妇’乐丸”在岩城受到追捧,一时间颜夕,颜母整日整夜都忙不过来,俩母‘女’白天各自忙碌,晚间就在家里制‘药’丸,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月‘色’溶溶,万籁寂静,夜风飒飒。 南林慕家,琼‘玉’楼阁,雕梁绣柱在月‘色’的笼罩下越发神秘,庄重。纱灯摇曳,灯火朦胧,人影幢幢的水榭上笛声悠扬,悦耳,袅袅余音绕梁。声声笛音在寂静的夜里,树影婆娑的慕家异常的空灵,清幽。 白衣飘逸,身姿‘挺’拔如‘玉’的公子风度翩翩的立于月下,抚琴‘弄’笛,黑亮的眼眸,深邃‘迷’离,无焦距的飘向远方。脑海随着飘远的眼眸浮上一抹靓丽的身影,深深攫住他的思绪。自从离开岩城,他就像着了魔怔般,脑海里时常显现那抹巧笑嫣然,美目盼兮的身影reads;。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萦绕脑海,挥之不去,排之不了,心时常挂念着她。 今夕今夜,脑海又浮现那抹身影,天涯共此轮,相思越发浓,只是不知对方是否与自己一样,初遇便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幢幢夜‘色’中一抹身袭青衣的‘侍’卫疾步而来,步履踏入水榭之时,敬重地单膝跪下,深沉有力的声音陡然在清幽的笛音中响起:“公子,岩城有秘报。”冰冷,毫无温度的语气里带着敬意与尊重。 婉转悠扬的笛音在寂寂的夜里嘎然而止,慕辰君猛然将‘玉’笛放下,将飘远的思绪生生拉回,面无表情的绝容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靥,就这淡淡一笑间月华瞬间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单膝跪在慕辰君身后的‘侍’卫,仿若明白慕辰君的意思,不等他开口,便昂首,眼眸凝望着慕辰君‘挺’拔的背影,如实的娓娓说来:“公子,颜姑娘在医官任职受众人排挤,同行刁难……” 慕辰君闻言,面‘色’微变,眉宇微拧,还没等青衣‘侍’卫将事情奏完,已‘阴’沉着脸霍然转过身来,锋利的眸子直直地扫向跪在地上的‘侍’卫,几个水榭上伺候的奴婢见状纷纷噤声跪下,身子微微发颤,如履薄冰。 青衣‘侍’卫迎上慕辰君锋利如刀的眼眸,心中一凛,公子那双凛冽的眸子似在严厉谴责,不是叫你们要暗中保护她。 青衣‘侍’卫直‘挺’着背梁,略垂首,暗自叹道公子对颜姑娘如此上心,实为不妥。不过此时此刻不是劝解的时机,垂着首认真认错道:“公子,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颜姑娘。不过,颜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已经化险为夷,公子莫过担心。” 慕辰君微拧的眉略松,绝美的面容恢复常态,淡声道:“起来吧。” 跪在地面的一众人纷纷站起,青衣‘侍’卫立即继续禀报:“公子,颜姑娘,蕙质兰心,医术超群……” 于是乎,青衣‘侍’卫将颜夕每日行踪,每时每刻发生的事情小说给慕辰君听,慕辰君的情绪被颜夕控制着,时而为她忧,时而为她喜,时而为她急,时而为她乐 第21章 黑夜幽深 清亮如水的月光将大地照得恍若如白昼,南林慕府在白晃晃的月光下越发的庄重,神秘,气势磅礴。%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慕辰君踏着月光,穿过逶迤长廊,来到后苑。 后苑静公主居住的大厅里,盏盏灯火将大厅照得亮堂堂的,一炉熏香,轻袅袅,氤氤氲氲的缭绕着一室沉香味。静公主正在偏厅佛堂里礼佛诵经,守在正厅‘门’口的丫鬟翠竹远远的见到自家公子俊逸,飘洒的身影朝自己这边的方向缓缓而来。 她思绪飞转间步履轻跨,提起裙裾轻手轻手跑进佛堂,在直‘挺’着背专注诵经的静公主身旁蹲下身子,薄‘唇’靠近静公主耳畔轻声说道:“公主,少爷过来了。” 跪在蒲团上的静夫人敲木鱼的手顿住,经声嘎然而止,这孩子对自己还真上心,昏定晨省一日不曾间断,就是回来祭祖的几天忙得晕头转向,也是隔三差五过来探望自己。眉宇‘露’出淡淡的喜‘色’,缓缓睁开清亮的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翠竹见状,连忙将静公主扶起,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纷纷上前,搀扶静公主的搀扶,整理佛堂的整理佛堂。 “娘。”静公主步伐刚踏入大厅里,就听到慕辰君温和,浑厚的声音。 静公主眉眼带笑,满心的欢喜,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辰儿,为娘不是说过,以后你忙你的去,这每日的昏定晨省都可以免了。” 说话间,静公主已来到了大厅,盏盏明晃晃的灯火将慕辰君绝美的容颜照得越发的清晰,静公主定定地望着慕辰君,一日不见,总觉得自己儿子近日貌似消瘦了不小。不由得心疼,双手推开丫鬟的搀扶,步如离了弦的箭,迅速地来到慕辰君面前,左瞧右看,略带责任,心疼的说道reads;。 “辰儿,你看你都瘦了,为娘已经无大碍。你不必挂心,最近回来祭祖委实辛苦你了,你该早点回房歇息。” “娘,孩儿放心不下您,过来看看您。”慕辰君握住静公主的双手,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自己立在母亲跟前万分担忧:“娘,倒是您。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多多休息,不该过于‘操’劳。” “辰儿,为娘的身子骨,为娘自己清楚,你就放心吧,先去忙完这些事情,我们好早日回京。”静公主抚着慕辰君如丝绸般的黑发,柔声细语,慈母的样子显‘露’无疑。慕公主从小父母溺爱,兄长庇护,几乎不曾离开京城。可自从嫁进慕家,她每年都要跟着丈夫,儿子回家祭祖。年轻的时候觉得新奇,现在年纪大了,丈夫离开了自己,儿子又一天到晚不在身边。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想母后,想皇兄,想已嫁出去的几个‘女’儿。 于是乎,她每次见到慕辰君都会催促他赶紧将事情做好,早点回京,这样自己就不会闷得慌,也不会觉得一天到晚都没有一个盼头。 “娘,孩儿这边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启程回京了。”慕辰君心里当然是知道静公主的想法,在南林虽说有许多官员来拜访,母亲都避而不见。他知道,母亲很厌烦见外人,她还是喜欢在京城,每日进进宫陪皇祖母说说体己的话自在,闷得时候招几个小外甥来乐乐,那种生活才是老人该享的天伦之乐。 “真的?这么快就办好了。”静公主眼睛放光,不可思议地望着慕辰君,似乎自己听错了一般。 “没错。娘,其他事情您不用担心,您好好调养身子。”慕辰君一面柔和地朝静公主说道,一面优雅的从袖口掏出“‘妇’乐丸”。 他将“‘妇’乐丸”放在静公主的手掌中,眼睛直直地凝视着母亲,柔声嘱咐:“娘,这‘药’你每天按时吃。听说吃了可以年年益寿,身体无病无痛。” 慕辰君想到属下禀报的样子,想到岩城百姓夸赞颜夕的神情,眉宇不自觉的‘露’出喜悦之‘色’,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由衷的将别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静公主听。 静公主注意到慕辰君脸上的变化,心里即好奇又不悦,不满意地说道:“辰儿,你什么时候也相信江湖术士了,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为娘reads;。” 慕辰君立马反映过来,他知道母亲想歪了,认为他和别的王孙公子一样,不学无术,听信江湖上那些道长的话。京城很多名‘门’贵胄听信道士的谗言,背地里制‘药’丸,说什么服用了可长生不老。母亲以为他同他们同流合污了,心下觉得冤枉,不由得立即解释起来:“娘,您想错了。这‘药’乃是颜夕姑娘所制,专为‘妇’人研制的‘药’,这‘药’在岩城已经受众人追捧,很多‘妇’人服用了都赞不绝口。孩儿,想着就让属下给你买了一些来用。” “哦,就是救本宫‘性’命的小姑娘,她还有这本是?”静公主细眉微扬,眼眸注视着慕辰君,疑‘惑’问道。 “恩。”慕辰君坚定点头,绝美的面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欺骗。静公主在慕辰君脸上看不出端倪,又不禁想到,颜夕能将她这个将死之人救活,她制的‘药’应该不会是骗人的,心下才放心起来。她轻轻拔开‘药’瓶的盖子,将‘药’丸拿在手中认真仔细的看了又看,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她不由坐不住,‘激’动的问道:“辰儿,你给我细细说来,这‘药’有什么作用?” “‘侍’卫用心打听,据说此‘药’丸能活血调经,行气止痛,专治经血之症。”慕辰君如实将属下禀报给自己的话转告给母亲,眼眸定定的迎视着静公主,流出万分确认,信任的‘色’彩。 静公主脑海里刚刚闪过一个身影,这个人正是自己的陪读。可是这个闺中好友命运却非常不济,她长大后嫁给皇兄,一时圣宠,当了贵妃,一朝不慎得了经血之病。刚开始还好,皇兄对她还可以,并没有嫌弃她。可是后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她的病治了多年也不曾好过,久而久之她的‘性’格也变的孤僻,一时竟失宠了,每日困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默默垂泪,顾影自怨。 静公主想起闺中好友神情黯淡,眼眸有些‘迷’离。不过片刻间,她又恢复自然的神‘色’,笑着提议道:“我想,这‘药’我暂时用不着,有个人确用得上此‘药’。” 慕辰君心中了然,母亲顾念闺中好友,想将此‘药’给湘贵妃也没不妥,嘴角微微一扬,‘露’出如‘春’风般温和的笑靥:“一切依母亲。” 第22章 刁蛮的富家小姐 自从颜夕制出了“‘妇’乐丸”,她在岩城的名声越来越响,请她治病的人也越来越多,口袋里的银两越来越厚,她越发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悠闲自得。txt小说下载75txt./.访问:。唯一不足的是,她现在还没法上京解救父亲,这是她心里现在的遗憾,与痛处。 这日颜夕当值晚,趁着阳光明媚,天气清爽,她早早的出了‘门’,去集市溜达溜达。虽说古代的集市不像现在那般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但也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热热闹闹的。 颜夕必竟是童心未泯,首先想要置办的东西,就是首饰,来了古代十年,她都不曾正儿八经的逛过集市。首先是因为原主太小父母不放心她单独出来逛集市,其次是银两的问题,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子,父母不愿给银两她出去‘乱’‘花’。因此现在颜夕靠着自己的技能赚钱了,她当然要好好的消费一把,给自己添置一点像样的首饰。 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颜夕步履轻盈,惬意的走入刘记首饰铺子里。步伐刚踏入铺子里,一抹熟悉的身影赫然穿入眼帘,颜夕姝丽的脸庞微搐,不过仅仅须臾间神‘色’又恢复了正常。她含笑着走过去,身姿婀娜多娇,引来众人的侧目。 “刘老板,我想买几样首饰,您帮我挑挑看。”颜夕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施施然然走到柜子前,大方有礼的说道。 刘记的老板是个‘女’的,她也在服用颜夕研制的“‘妇’乐丸”。她见到颜夕,心里就乐开了‘花’,打心眼的喜欢颜夕,满脸堆笑,走出柜台前热情相迎:“哟,这不是颜大夫么?老身能为您挑首饰,是老身的荣幸哪。”她说着话,带着笑,脸上的‘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动,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热情,招惹喜欢。 “刘老板,这么说不是折杀颜夕,您给颜夕介绍时下最新款式就好了。”颜夕见刘记的老板如此热情,她也不好意思对人家太冷淡,满脸带笑的跟老板套近乎,完全忽视了那抹熟悉的身影reads;。 众人见颜夕欢欢喜喜挑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由得放下了看好戏的心态,认真挑自己要买的东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而一旁看颜夕,看得出神的张逸有点懊恼,什么时候遇见表妹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他和李梅在一起的时候被表妹撞见。现在,他真的是有礼也说不清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了,他委屈的走到颜夕面前,万分无辜地唤道:“表妹……” 颜夕完全漠视张逸,对他的行为举止置之不理,张逸突然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他本来只是想和李梅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想和李梅断绝关系。谁知,李梅非要他陪她买完首饰,才愿意和他谈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觉得好男不跟‘女’斗,再说买个首饰也不会少块‘肉’,却万万没有想到会被颜夕撞见,他可不想表妹误会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他一定要跟表妹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表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张逸跟颜夕极力解释,俊秀的脸上洋溢着无辜与委屈。 众人闻言纷纷侧过头观望,就连刘记的老板似乎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很感兴趣,居然都忘了跟颜夕介绍首饰。 颜夕无语,明明跟他说清楚了,为什么这个张逸偏偏不知进退,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呢。 “这位公子,我想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的表妹。”颜夕口气冷淡,神情自若,仿若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表妹……”张逸哑声开口,还想为自己辩解,颜夕冷眼相对,让他愕然住了口,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李梅从来没见过低声下气,态度谦卑的张逸,一时看到他对颜夕软言软语,态度谦和,卑微,心里很痛,一个箭步冲到张逸面前,手紧紧的攥住张逸的手臂,口气强硬,神情傲慢极力劝道。 “张郎,人家都说了不认识你,你又何必作践自己。这种‘女’人,你记挂在心上有何用?她心中完全没有你,你不要执‘迷’不悟,白白糟蹋了自己的前程。” 颜夕冷笑不迭,看来这个李梅没有看清张逸的真面孔,居然如此痴‘迷’张逸,她本来还想‘私’下劝劝他对这种人放手,看来是不可能的。别人的生活,她怎么能理解,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呀reads;。 “不要你多管闲事。”张逸厌恶地拿开李梅的纤手,冷漠地说道。 李梅心中大痛,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立即盛满了泪水,她又气又怨又难过,从小谁敢给她眼‘色’看,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兄长爱如珍宝,整个岩城哪个人见了她,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对于张逸,李梅的举动,颜夕仿若未闻,仿若未见,从容淡然地指着自己看中的饰品,一脸认真地说道:“刘老板您帮拿那个白‘玉’耳坠过来我看看。” “哟,颜大夫你好眼光,这是上等的和田‘玉’,光泽而又软滑,带着可不伤耳垂。”刘老板经商之人,也是识眼‘色’之人,她看着众人只顾看热闹,没心思挑物品,眼看着店铺里可能会出事。谁知颜夕这么淡定,她也佯装着跟没事的人一般,认真给颜夕介绍饰品。 颜夕只是随口问问,她并没有想要买耳坠,她最讨厌耳朵上戴太重的饰品,只是她无意中见到如此巧夺天工的耳坠,忍不住就想问问。 她随口一问却‘激’怒了李梅,李梅圆瞪着眼睛,声势夺人地说道:“等等,这里的耳坠我全包了,给我送到府上去。明日,我让我爹爹来结账。” 颜夕知道,李梅是故意的。李梅就是想让她下不了台来,她有些无语,一个这种男人也值得这样争夺么。她懒得理会,你要全买那就全买吧,反正我又不是很喜欢,颜夕心里感叹道。 “李小姐,请你不要胡闹。”张逸蹙着眉,冷声道。 “我没有胡闹,今天凡是她要的东西,我都包了。”李梅口气强硬,态度坚定。 还杠上了,没完没了,真是蠢极了,要是店铺里的东西我全想买,是不是你也全要包了,那还不如把整间店铺买回去,不是更畅快淋漓。思此,颜夕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无奈的笑。不管古代还是现代,富二代都如此骄横,真是受不了。 刘老板见李梅较真,她双方都不想得罪,很是为难,‘肥’胖的手不留痕迹地拍了拍颜夕示意她不要与李梅计较,顺便暗示颜夕,她会给她留着耳环。 颜夕朝好心的刘老板抿嘴轻笑,薄‘唇’覆在她耳畔,用仅俩人能听到的声音,感谢道:“谢谢,不用了reads;。” 李梅见颜夕与刘老板‘交’头接耳,心里很是气愤,今天她绝对要好好磨一磨这个‘女’人的锐气,省得她狂妄自大,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就是个抛头‘露’面没教育的乡下丫头。 李梅为了让颜夕难堪,她扯开嗓子,拔高了几个音贝尖声说道:“刘老板,你店里所有时下流行的首饰,都帮我打包,送我府上去。” “好,好,李小姐要的,我待会叫伙计送到贵府。”刘老板见颜夕无心买首饰,心下明白,连忙转过身对着李梅笑道。 众人纷纷拿眼看颜夕,穷酸的丫头难道想和富小姐斗不成,一脸的期待与幸灾乐祸。 张逸有些慌了,过去劝慰李梅:“李小姐,算了。今天不用买了,下次你在买成么?” “不行,我偏要今天买,我偏要买她喜欢的东西。”李梅无理取闹的嚷道,有时候‘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不可理喻。 “既然李姑娘如此喜欢,那颜夕不夺人所爱,李姑娘请便。”颜夕眉眼带笑,嫣然浅笑的说道,心里却冷笑不迭,你要买就让你买咯,这个有什么争的。说完,她笑着朝刘老板点头打招呼,看也不看李梅与张逸一眼,扬长而去。 众人一时傻了眼,还以为颜夕会和无理取闹的李梅吵起来,没想到颜夕根本不理李梅。李梅气得直跺脚,指着颜夕的背影破口大骂:“有本事不要跑,乡下贱丫头,我们走着瞧。” “李小姐请你注意形象。”张逸冷声提醒道,李梅自知自己失言,脸‘色’一青,吓得连忙捂住嘴巴,羞愧难当,丢死人了。 颜夕完全不理会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 虽然这几日,“‘妇’乐丸”受‘妇’人追捧,颜夕赚了好几两银子,就这几俩银子却能当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开支。能自给自足她很开心,很想买些首饰,可是不喜欢的东西,不需要的东西,颜夕觉得还是没必要破费。现在被李梅一折腾,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觉得没有必要买首饰了,带着首饰碍手碍脚,反而影响她的工作 第23章 危机临近 夏日的天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现在立刻就乌云密布,山雨‘欲’来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颜夕看着天边飘来的乌云,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她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医馆,不然待会她将成落汤‘鸡’了。 哗哗……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地面立即成了水滩,如注的雨点落在上面,溅起无数涟漪。医馆众位医官围坐在一起,望着窗棂外的大雨,心情愉悦,幸灾乐祸的讨论着。 “你们看,下雨了,还记得那个丫头说的话么?他说王仁大夫的病患,下一场大雨前,‘腿’疾会恶化,扬言病患一定会痛的受不了。呵呵……见证那丫头是不是骗子的时候到了,我们众人很快就能扬眉吐气了。” 自从颜夕治好了‘妇’人的经血之症,医馆的医官就受到患者的排挤,在岩城简直是寸步难行,处处被人指着鼻子骂,连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如,简直就是庸医。他们心里很是不爽,于是乎就揪着颜夕每件事情,希望能找到破绽,证明颜夕根本不懂医,她只是碰巧而已。 “我就说那个丫头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巧合罢了。她能治好那些‘妇’人的病,我想是颜彬留下的‘药’方,她照了‘药’方制‘药’而已,根本不懂治病。” “我觉得也是,一个为及笄的丫头都能治病,这是天下奇闻哪,更是难得天才,是我们大乾朝的福气。小说/可是她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只是靠运气治病,那就是我们大乾朝的灾难哪。”年纪稍长的医官认真的分析道,不过字里行间透着讽刺的意思。 “我一直都认为,她就是个骗子,我真搞不懂那些‘妇’人怎么就相信她,认为她是神医了,真是好笑。更好笑的是那个丫头,还自认为自己就是神医了。每天神神气气的,目无长辈,让人见着就不爽。”年轻的医官完全不顾形象,气愤不已笑骂道。 “我们觉得,我们得想个法子揭发她,不能让她在风光下去,危害百姓了。” “对,我们现在就去找赵大人,把她种种恶行公布众人知,看她还敢不敢嚣张。”众位医官也跟着纷纷附和。 “恩,别急,我们等着看,这雨不是没停嘛!不急一时,等雨停了,我们就能见分晓。看她碍眼的人,可不止我们这些。”资历最老的医官捏着胡须,坦然自若端坐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一副‘胸’有成竹,底气十足,淡定的提醒道。 众人闻言望着屋外雨帘,默默的祈求老天,快点停雨,洗刷他们屈辱,见证神圣的时刻就要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都非常的振奋,总觉得的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而王仁这边,望着哗哗的大雨,心情也是异常的愉悦,他终于可以用更好的法子将那个丫头踢出医馆了,他的儿子很快就要当医官了,他们家很快就能发扬光大了。心里想着就美滋滋的,眼眉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本来一切事情就准备就绪,就欠东风了,虽然这东风来的晚了,终究还是来了。 想着,他就穿着蓑衣带着伙计立即去王乡绅家里,这一次,他一定能将那个臭丫头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打滚。 王乡绅家里。 王乡绅痛苦的闭着眼睛,缩成一团躺在榻上打颤,耳边不断回响着颜夕的话“老先生,如果您现在不诊治,在下场雨来之前reads;。您的‘腿’会痛得刺骨难忍,痛过之后,您的‘腿’就没有知觉了,那个时候您的‘腿’就真的废了。” 这几天,他的‘腿’痛得刺骨,就好像有人用斧头对准他的‘腿’一下一下的砍一样,痛得他无法承受,无法负荷了。他心里发慌,不由的想到,那个小姑娘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王仁,要帮他的忙,要将那个无礼,不懂医术的小丫头颜面扫地。他不能反悔,必竟他是王氏家族,岩城远近皆知的名士。 他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了,可不能失信于人,不然他的颜面何存?想着心里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该答应王仁,他是自己族人。见他苦苦哀求自己,他很不忍,必竟族人亲如兄弟,不能不帮。 现在也只能硬撑着去帮忙,但愿老天保佑,只是碰巧而已,而非如同那个丫头所说,不然他都不知如何是好。真是的,半个身子都在黄土里了,还摊上这种麻烦事,如果没有人知道倒好,自己在家里逝世了也没人知道。 可是这件事情关乎到自己一生的声誉,王氏家族的名誉,他不得不出面,哎…… 都是医官的位子给闹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痛苦的缩着身子,抱着‘腿’虚弱地痛‘吟’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重重雨雾似乎要将整个岩城吞噬,淹没。 颜夕双手环着肩膀,伫立在街道的屋檐下,呆呆地凝视着浓重的雨雾,心一‘抽’一‘抽’的,有点闷得慌。大雨斜斜的打湿她的衣裳,她也浑然不觉。她的思绪已经飘远,她在为病患担忧,为病患着急,她知道此次此刻有个老人肯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她想过帮他,只是自己无能为力,因为别人的挑唆,因为病患的不信任,所以导致了没有必要的病痛。 颜夕此次此刻担心着王乡绅,医馆里的医官,王仁,还有岩城所有大夫,以及她担心的王乡绅都闹到赵大人面前去。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扬的控诉颜夕,破坏岩城医界的名声,破坏朝廷医官的形象。 而这些都发现在颜夕为病患担忧的时刻,她总是怀着热血的心肠去关心每一个病患,因为她知道病痛的可怕,病痛的危害。却不知,人‘性’的残忍 第24章 对薄公堂 傍晚时分大雨逐渐停息,颜夕踩踏着路面的水滩,火急火燎,匆匆往医馆赶。[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那位患者家里看看,病痛磨人。上了年纪的人一般经不起折腾,伴着其他病很容易出现休克,那就危险了。上辈子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病逝在自己面前,以至于自己太过伤心,不慎溺死,还好老天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在世为人,她知道生命的可贵,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她决不允许,自己见死不救,也决不允许自己对为难自己的病患傲然处之,袖手旁观。 颜夕回到医馆,医馆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医馆每日都有当值的医官轮着驻守,就算夜间医馆里也是有人当值的,不知今日为何没有一个人?颜夕心里疑‘惑’不已,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心里惦挂着病患,也没去深究,匆匆忙忙的收拾‘药’箱往外走。 被雨水冲刷过的地面湿漉漉的,像刷了一层油一样亮铮铮的且又光滑,步履踩在上面登时被浸湿,脚下一片冰凉,颜夕顾不上脚底传来的冷意,匆匆忙忙地穿过医馆院子来到医馆‘门’口。步履刚踏出医馆‘门’口,身子陡然被人拦住。 颜夕一愣,骤然止步,定眼一看,原来是典史,心下不由好奇,这个时刻典史拦着她的去路,这是为何?正‘欲’开口询问,典史率先开口,礼貌地说道。 “颜姑娘,请留步,大人让我过来,请姑娘去衙‘门’一趟?” 颜夕满腹狐疑,心里担心着病患,便没想多问缘由,澈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嘴角噙着温和地笑,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这还有急诊,我走不开,等我看诊回来,我立即去衙‘门’报道。” “颜姑娘,恐怖不行,这病患您还是晚点过去看,这件事情攸关您的前程,您还是先跟我过衙‘门’一趟。[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reads;。]”典史一脸紧张,好心的提醒颜夕。 “能不能让大人通融一下,就算攸关我前程又有什么要紧,颜夕身为大夫,觉得‘性’命比前程重要。”颜夕注视着典史一字一句真切,诚恳的说道。 典史被颜夕的‘精’神感动,他很势力,可认真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帮颜夕,因为说也猜不准未来,说不定慕公子又返回岩城帮她呢。这般想来,典史心里便有了主意,想到衙‘门’里的情形,他由衷地问道:“颜姑娘,您有把握治好那位病患嘛?” “能。”颜夕肯定,自信满满的应道。 “哪就行,颜姑娘告诉我那位病患姓甚名谁,我让属下去帮姑娘带到衙‘门’里,姑娘现在立即跟我去衙‘门’,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姑娘会有‘性’命之忧。”典史将自己的担忧一一告知颜夕。 颜夕大惊,她触犯什么了?会有‘性’命之忧,她完全‘乱’了。看着万分紧张的典史,应该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便不好在僵持自己的主见,正‘色’道:“是王乡绅,不知赵大人有什么事情找颜夕?” “啊,王乡绅。”典史心中一震,大惊,面‘露’难‘色’,旋即,他立刻明白过来,哀怨地嚷道:“哎呦,颜姑娘,您到底是怎么回事哪?王乡绅现在都在衙‘门’,好端端的会有什么病哪。您还是先担心您自己吧,王氏一族,和众位医官,岩城大夫都在衙‘门’等着姑娘,您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什么?”颜夕慌张失‘色’,失声惊呼。 典史以为颜夕害怕,不由得宽慰道:“颜姑娘,不用怕,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颜夕此刻不是担心自己,她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可怕的。她担心的是王乡绅的病,关键时刻王乡绅怎么能下‘床’,还冒着雨,想来王乡绅肯定扛不住了。思此,她不由得催促典史:“快,我们现在就过衙‘门’去,我想王乡绅‘挺’不住了。” 跟在典史身后的衙役一脸疑‘惑’,这是什么怪人,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虽然有点佩服颜夕的‘精’神,可心中对颜夕更多的是鄙视,对众人指控颜夕的事情,他们信以为真,并对颜夕嗤之以鼻。 颜夕赶到衙‘门’的时分,天已经黑了,衙‘门’的四处挂着灯火,盏盏灯火将整个衙‘门’照得亮如白昼。衙‘门’公堂内外挤满了人,亮堂堂的灯火将众人得意的神情映得越发的清晰。 颜夕一到衙‘门’公堂口,众人便让出一条道来,眯着眼一脸得‘色’,幸灾乐祸地觑着颜夕。 颜夕疾步走入公堂,一路走一路环视着众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目光不停搜索着王乡绅的身影。到了公堂里头,颜夕才见到王乡绅,他一脸镇静的倚靠长椅上,完全像个没事的人,颜夕心中大叹,真是大毅力者,现在这个时刻,他应该万分痛苦,他却能忍着痛,悠然自得的面对众人。 颜夕脚步还未甫定,王仁排众而出,跪在公堂正中央直‘挺’着背脊,一副大义凛然貌,声如洪钟:“大人,我同在场的众人联名控制,颜彬之‘女’颜夕,不懂医术,破坏行规,轻贱朝廷官位,有辱其职,不配做医官,不配做大夫。” 赵大人威严,凛然的坐在公堂上,小说地转着,扫视着众人,厉声道:“本县只听闻颜夕姑娘,妙手回‘春’,仁心仁术。可从未听闻,她不懂医术,有辱其职。王仁,你放肆,造谣生事,怂恿众人诋毁医官,你可知罪?” 赵大人打心里在维护颜夕,虽然他对颜夕的医术也是半信半疑,可在怎么说是他力‘挺’颜夕,保她入医馆,如果要说颜夕不懂医术,那么也就是说他管理无方造成的。他当然不会当众打自己的耳光。 颜夕完全不理会王仁对自己的控诉,一心都放在王乡绅身上,她察觉出王乡绅此刻很痛苦,可是他一直克制着,忍着,不由觉得好无奈。她是哪里招他惹他了,他宁愿受罪受苦,也不愿让她诊治。 王乡绅感受到颜夕审视的目光,痛得微搐的身子因心虚而颤栗不止,不过他依旧竭力遏制着自己的不适,避开颜夕‘洞’彻事实的目光。 王仁见赵大人维护颜夕,心里很不满,大声嚷道:“大人,王某没有造谣生事,众人有目共睹,有耳共闻的事实。”洪亮的声音响彻公堂,回音绕耳。 医馆里的主事医官见状,“噗通”一声跪下,巍巍颤颤地指控道:“大人,王仁大夫所说属实。颜夕姑娘不懂医术,只是照着颜彬留下的方子治病,迟早会出人命哪!到时候,大人,您如何收场。” 众位医官见状,纷纷出声说道:“还望大人查明真相,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了眼睛。” “哦,那你们可有证据?”赵大人盯着跪在公堂的众人,威严问道。 “老夫就是证据。”躺在长椅上的王乡绅颤巍巍地说道。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他,内心振奋无比等他开口阐述事实。 颜夕面‘色’如常,对于他们的控制无动于衷,好似他们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王乡绅‘腿’脚很痛,可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痛,他坚忍着,竭力克制着,陡然开口,只为早早的结束这件事情,因为他怕自己坚持不住,会痛晕过去。他咬着牙,娓娓道来:“前段时间,老夫去医馆看诊。颜夕姑娘忽悠老夫,拒绝帮我诊治。老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治了,她扬言老夫的病将会加重,咒老夫这几日将受尽病痛折磨。可老夫老夫现在好好的,大人,老夫觉得这丫头不会治病,她能治好各位‘妇’人的病,也许正如众人所说。她父亲,颜彬治过类似的病,给她留了方子。她照方子治病,迟早会闹出人命哪。” “言之有理,大人迟早会出事,如果出了人命,医馆将会被连累。”医馆主事的医官附和着说道。 赵大人闻言,心中大惊,面‘色’惨白,若如他们说的是真话,要是闹出了人命,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他顿时有些慌了,微微有些怒,不过心里头想到慕辰君,发白的面‘色’稍和,犀利的眸子直视着颜夕,冷声问道:“颜夕,他们所说可是事实?” 颜夕被赵大人点名,这才重视这件事情来,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不得不要为争辩一番,冷睨着眼扫视众人,最后澈亮的眸子锁在王乡绅的脸上,王乡绅痛的难受,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低低的垂着头,不敢看众人,更不敢看颜夕。 颜夕看出王乡绅的异样,嘴角不由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何苦呢?哎…… 旋即,颜夕缓缓的朝赵大人跪下,众人见颜夕蓦地跪下,心里惊喜无比,这丫头终于扛不住,要向赵大人招供自己的罪行了,脸上纷纷洋溢着喜悦之‘色’,终于害怕了吧,终于骗不下去吧,要现出原形了吧! 第25章 对薄公堂 赵大人见颜夕莫不吱声的跪在公堂上,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心里一百万个悔呀,他怎么这么糊涂呢,根本没有好好调查就让颜夕当医官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热门.reen.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还好众人发现的早,颜夕没捅出什么篓子,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王乡绅见颜夕跪下,悬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这姑娘真如众人所料,她不过是靠着颜彬留下的方子治病而已,并没真才实学,不然要是自己的病被她言中,他现在为难她,以后他的老脸往哪搁。 “大人,颜夕当医官以来,从未有过差错。颜夕,不知哪里得罪了众人,竟然诬陷颜夕。颜夕懂不懂医术,众人考一考颜夕自然能见分晓,何必诬陷颜夕,请问您们不累么?”颜夕跪在冰冷的地面,直‘挺’着背昂首望着众人,面‘色’镇静如常,气势却异常凌人,让人不敢轻视。 赵大人闻言,如醍醐灌顶,一下清醒过来,冷眼瞧着众人,厉声道:“众人觉得颜夕姑娘不懂医术,那在场的各位大夫,医官可以出来考考颜夕姑娘。本官也想‘弄’个清楚,到底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医馆里的众位医官考过颜夕,知道一些基本的原理完全难不倒她,纷纷觉得颜夕这个主意不好,个个出言抗议:“大人,颜夕姑娘打小跟在颜彬身边,长年累月,耳熏目染,恐怕这个根本难不倒她,也考不出她真实的水平。” “大人,她已经把行医的基本要素都背下来,问什么问题,都能对答如流,这个考得没有意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热门还请大人,明察秋毫,将这个不懂医术的丫头逐出医馆,别让她连累众人。”气愤填膺的控诉,好似颜夕真是十恶不赦的骗子一般。 赵大人眉宇微蹙,‘阴’沉着脸一副为难地注视着跪在公堂上的颜夕,众人得意的望着跪在地面的颜夕,觉得到了这种地步颜夕如同困在网中的鱼挣扎不了几下。谁知,颜夕不但不害怕不生气,反而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众人说得在理,颜夕从小耳熏目染,对医理十分熟稔。难道对医理熟稔,这不是懂医术么?颜夕想很多年轻大夫,医理还没有颜夕一半熟稔,那么他们也算懂医么?”颜夕意有所指,众人心里当然明白,‘欲’反‘唇’相讥,谁料颜夕根本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声腔夺势的连连追问。 “众位指控颜夕不懂医术,觉得颜夕只是按书就班,只是耳熏目染。颜夕想请教各位在场的前辈,你们是怎么学来的医。难道你们当初不是天天看医书,你们当初不是跟着师傅耳熏目染,一点一点学来的医术么?难道你们现在开的方子不是医书学来的么?如果颜夕看医书上学来的东西,是不懂医,是戕害百姓,那么请问在场各位大夫,你们是不是也和颜夕一样不懂医,只是熟悉医理而已呢?” 颜夕的一席话呛得众人无力反驳,赵大人觉得颜夕说的在理,‘欲’拍手称快,却碍于万目睽睽,不敢将自己对颜夕万分赞同的情绪表‘露’出来,他捏着胡须,认真的分析道:“本县,觉得颜夕姑娘说的有几分道理,世间每个人所学,所知的东西不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嘛?不都是按照古人留下的知识反复‘摸’索,反复认证?” 赵大人这么一说在场的每一个人脸‘色’都非常难看,可他们依旧不服气,特别是王仁,觉得赵大人袒护颜夕,心里异常不快,面‘色’微青,有些胡搅蛮缠,不肯罢休,字正圆腔诉道:“大人,不可否认,众人都是从书上学来的知识,可是大夫需要丰富的经验,医德更重要。这丫头几次妄下结论,诊断不准,危言耸听,吓唬病人,这样的大夫难以让人信服。” “颜夕,很想问问王大夫,那身为大夫,最重要的是什么?”颜夕笑着问,一双透彻,清如泉水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王仁,审视着王仁。 王仁感受到颜夕尖锐的目光,身子微微一颤,不过他定力好,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道:“救死扶伤乃是身为大夫的职责,大夫最重要的,当然是有一颗赤子之心。” 颜夕闻言嘴角绽放一抹冷笑,眼睛觑了一小说不行的王乡绅,冷冷的朝众人说道:“口口声声说,大夫救死扶伤,要有一颗赤子之心。那么王大夫,您可知道王乡绅现在已经快扛不住了,这就是作为大夫该有的行为么?” 王仁怒极,气得跳起来,怒叫道:“一派胡言,王乡绅明明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咒人家死,你才肯罢休。这样恶毒的大夫,王某还是头一次见,真是有辱大夫的名声。” 众人闻言,纷纷望着躺长椅上的王乡绅,王乡绅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可是他还是硬撑着,褶皱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向众人证明自己没事。众人见王乡绅神态如常,并没有病痛,纷纷觉得颜夕太过分,为了证明自己有医术,不惜诅咒老人,心里对颜夕不由得又多了几分不满,多了几分恶意,纷纷向颜夕投去怨毒的目光。 “王乡绅,明明好好的,请不要胡‘乱’咒人,小心遭天谴。” “不懂医,何必装懂,你就认错吧,别再招摇撞骗,没人会怪你。” “不要在害人了,误诊会要人命的,可不是儿戏。” 颜夕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无视众人的话,她怜惜地凝视着王乡绅,关切地道:“王乡绅,颜夕知道您此刻很痛苦。可是您为什么要和您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明明可以治好,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颜夕真是不懂您是何意?” “小姑娘,老夫没事,你诊错了。”王乡绅见到王仁眸子透着迫切,更见众人如此信任自己,他只能硬撑着,用尽浑身力气将话一字一字艰难的从嘴里吐出来。 “你别在装神医了,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误打误撞而已。不要将自己当天才,你罢手吧。” “大人,人证都在,请大人明察。”王仁趁机威迫赵大人。 赵大人见众人不将颜夕逐出医馆,誓不罢休的样子,有些怔住了,众怒难平,他能做的就是平息,于是他坐直了身子,郑重的一字一句地道:“颜夕……” “嘭……”赵大人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巨响响彻公堂,而王乡绅的身子伴随着声响颓然倒地,他孱弱的身子在地面‘抽’搐着,众人见了面‘色’惨白,纷纷围上前—— 37502+d80ok0bo+18299659——> 第26章 对薄公堂 医馆里的医官纷纷围上前为王乡绅诊治,他们靠近王乡绅的那刻,王乡绅的身子‘抽’搐渐止,孱弱的身子痛苦地缩成一团,王乡绅的儿子王晟,目光紧紧的锁着几位医官,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一动不动,忧心忡忡的伫立在王乡绅跟前—— 对于王乡绅的情况,颜夕早就预料到了,缓缓起身拨开人群,疾步走近王乡绅,正‘欲’过去帮王乡绅诊治。 谁知,她还没能靠近王乡绅,几个为王乡绅诊治的大夫纷纷摇头,叹息道:“听天由命。” 缩在地上的王乡绅痛得老泪,气若游丝,好似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爹,爹……”王晟听闻几位医官的话,双‘腿’一软立即跪在王乡绅跟前,悲痛的摇晃他的身子。 胡扯,只不过痛得快休克而已,居然说听天由命,颜夕很是无语。人就算没有大病,听到大夫危言耸听也会吓出病来,这般想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近王乡绅,‘欲’帮王乡绅诊治。 一旁不知真心难过,还是假意伤心的王仁见颜夕靠近王乡绅,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抓住颜夕的手臂狠狠地将她拉开,怒气冲冲叫道:“颜姑娘,王乡绅被您诅咒,命不久矣,您还不甘心嘛?”他将您字说得特别的重,语音拖得特别的长,声音格外刺耳,让人不舒服。 当然不舒服的人只有颜夕,众人都觉得王仁说的对,纷纷出声附和:“请您不要‘骚’扰老人家,毒蝎心肠。” 王晟闻言,似乎觉得众人说的有道理,他举首面‘色’铁青地盯着颜夕,冷冷地道:“请你离家父远些。” 颜夕微震,愚不可及,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怒归怒。她却不会将这种情绪迁到王乡绅身上,她手臂一挥,挣开王仁的束缚,正‘色’道:“我只想给王乡绅治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众人听闻颜夕要给王乡绅看诊,纷纷觉得好笑,几个医官都看过,都不无力回天,一个只知道妄言瞎扯的丫头片子如何能治得好,不等颜夕把话说完,厉声谴责道:“请您不要给众位大夫添麻烦。” “王乡绅会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您的功劳,一语成谶,为什么还不放过人家。” “没人‘性’,良心被狗吃了。” 颜夕对众人的谴责并未放在心上,倒是赵大人心里很不悦了,觉得大家这么说颜夕,是在指桑骂槐,铁青着脸疾步走到众人面前,正‘色’道:“稍安勿躁,大家不是觉得颜姑娘不会治病么?本县倒觉得可以让颜姑娘看看。刚好可以考考颜姑娘,是否真的懂医,真相很快就能大白。到底颜姑娘是诅咒王乡绅,还是被她言中病情,让她诊治不就见分晓了么?” 众人见赵大人发话了,也不敢在为难颜夕,缄默不语,静观其变,一时间整个公堂瞬间静下来,只能听见王乡绅痛‘吟’的声息。 王乡绅痛得‘迷’‘迷’糊糊的,他咬着牙支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可是他实在撑不住了,渗入骨髓的痛侵入身体的每一处,痛得肝胆俱裂,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大汗顺着他的额头涔涔而下,颗颗晶莹的大汗覆满整张褶皱的脸,顿时让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颜夕见赵大人说话,她朝赵大人投去感‘激’的目光,步伐翩然的走道王乡绅跟前,蹲下身要给他诊治。 王乡绅没意识前,眼眸中映出颜夕姝丽,沉静的面容,他知道自己说的谎话被人揭穿了,本能的抗拒颜夕为他诊治,痛得负荷不了的身子微微发抖,发白的嘴角微微翕动,发出细如蚊呐般的声音:“让她走,让她走。” 这细弱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堂上格外的响,众人听的清清楚楚,王晟听的明明白白,他比较偏执,他也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受了颜夕的诅咒。如若父亲不是被颜夕诅咒的,父亲怎么可能病重。如若不是赵大人要下令,他绝对不会让颜夕靠近王乡绅。 听到父亲的话,他愤然推开颜夕,怒道:“你走开,你没有听到么,家父不要你诊治。”颜夕被他推得踉跄着后退,连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话音一落,安静的公堂瞬间像是炸开了锅,众人纷纷议论,吵闹无比。 赵大人勃然大怒,冷森森地盯着王乡绅父子,居然抗拒他的命令,跟他作对,整岩城谁不怕他,谁不敬他,这家伙不识抬举。 颜夕像个斗败的公‘鸡’,失望的凝视着王乡绅父子,一脸无奈地道:“老人家,您若在不让我看看,您等会就会昏死过去。生死一线,还希望您为自己着想。您儿孙满堂,正是享天伦之乐时,怎么能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 众人闻言纷纷觉得可笑,众位医官,大夫都诊治认为无力回天,她能治好,真是笑话,治不好,就等着被众人逐出医官,举家被岩城百姓唾沫淹死。 王乡绅虽然痛得不可死去活来的,可颜夕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他耳朵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依旧很抗拒颜夕为自己治病,手无力的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他不要让颜夕靠近自己。 众人正得意的笑着,正得意间,一声怒斥陡然响起:“本县的命令,不得违抗。” 威风凛凛的气势吓得众人不敢吱声,王晟却宁顽不灵,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大人,家父不想让颜大夫诊治,求求您不要为难我们……” 就在他苦苦哀求间,痛得呼吸困难的王乡绅,孱弱的身子直直一伸,他死死的昏死过去,王晟大惊,下面的话还为说完,语锋一转,摇晃着王乡绅的身子,嚎啕起来:“爹,爹。”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怎么唤,怎么摇王乡绅的身子,王乡绅就像死了的人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地面。 一些大夫推开颜夕,纷纷围上前给王乡绅诊治,须臾片刻,帮王乡绅诊治的众人大夫,纷纷万分惋惜的摇头:“节哀,让令尊安心的去吧!” “爹……”王晟失声痛哭。 颜夕见状,心里大急,王乡绅一定是痛的受不,休克了。她万分急迫的推开立在自己跟前的大夫,急迫的说道:“让开,王乡绅只是昏死过去,并未死,让我过去看看。” 几个大夫面‘色’悲痛的让开,他们不是好意的让开,只是想让颜夕彻底的受辱而已—— 21824+d9k2s+13728935——> 第27章 救人受阻 颜夕的话让在场的大夫,医官,纷纷觉得可笑至极,都快一命呜呼的人,她说人家只是昏死过去,可想而知,她的医术有多差,多不济-纷纷侧首瞻观,心里万分期待着颜夕倒霉。 赵大人看到王乡绅的状况,很是心急,听了几个大夫话更是,提心吊胆,出言制止:“颜姑娘,要是救不了,莫要逞强。” 颜夕闻言颔首道:“大人,我有把握。” 王晟听闻颜夕能救自己的父亲,他连忙止住哭声,郑重承诺道:“如若,您能救家父的‘性’命,王某将为你赴汤蹈火,唯你马首是瞻。” 无论他刚刚多讨厌颜夕,可是听闻颜夕能救自己的父亲,他顿时放下心里的不快,迫不及待的要颜夕为父亲诊治。 颜夕知道情况紧急,她也不敢多耽误,立即蹲下身子按王乡绅的人中‘穴’,被几个大夫轮着诊治耽误了片刻,此刻王乡绅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她知道按人中是就不行的,她急迫地解开王乡绅的衣服,双手‘交’握按他的心脏。 在场的大夫见状,瞪目结舌,这个叫治病?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治病要脱病患的衣服,就知道她狗屁不通,丢人现眼,颜彬怎么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这般想来,藐视之态显‘露’无疑,心中大悦,呵呵…… 王仁见颜夕治病都不把脉,心里是乐开了‘花’,这个丫头终于栽了。他的心愿很快能完成了,他儿子很快就可以当医官,想到儿子的前程,眉梢微微的‘露’出喜悦之‘色’,不过见王氏一族个个悲痛,忧心忡忡,他不由克制自己心里的喜悦,紧绷着脸,‘露’出万分悲痛的情绪。 颜夕完全漠视众人的神‘色’,众人的鄙视,一下,两下,三下按着王乡绅的‘胸’膛。[s.就爱读书]没用,颜夕大汗淋漓,糟糕,都被这些人耽误了时间,紧迫时刻必须人工呼吸。思此,心里便有了主意,她一边按着王乡绅的‘胸’膛,一边镇静无比问身旁震惊无比的王晟。 “你真的想你父亲活过来?” 好像问的是废话,谁也希望自己的父亲活过了,不过唯有这样问,才知道,王晟愿不愿意做接下来的事情。 王晟很是吃惊,不过吃惊归吃惊,他真切,郑重的点头:“我想家父能好好活着。” “那你听我安排如何?”颜夕凝视着王晟,冷静沉稳追问道。 王晟疑‘惑’,不解地盯着颜夕看,不过为了父亲,他还是很听话,一脸坚毅,正‘色’道:“好,一切听颜大夫安排。” “你和你父亲嘴对嘴,你将自己的气息渡给令尊。”颜夕郑重的说道。 王晟大惊,嘴对嘴,渡气给父亲?这样就能救父亲?他有些不信,有些犹豫,眼眸定定地锁着颜夕,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她。 颜夕见王晟怀疑自己,很是不满意,语气严厉,态度不容人抗拒,急迫恳切地道:“刚刚可是你说的,你希望你父亲活着。不要多想,不要犹豫,立刻给你父亲渡气,不然你父亲就活不过来了。” 王晟闻言很慌,如果父亲死了,那么他就成了不孝之子。不知怎么,他见到颜夕一副比他还急,比他还慌的神情,不由听她使唤,神使鬼差将嘴巴对准王乡绅的嘴,拼命的给他渡气。 颜夕见状,十分满意,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王乡绅有这么孝顺的儿子是他的福气。 疯子…… 公堂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众人个个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大,震惊不已,完全傻住了,痴痴地盯着颜夕他们。难道王晟疯了?居然嘴巴对着自己的父亲,真是大逆不道,颜夕丫头这是在治病?还是在胡来,怎么能怂恿,王晟亵渎自己的父亲。真是贻笑大方,让人不觉得可耻,颜面扫地。 比众人更吃惊的是赵大人,他见此情形,大跌眼镜,直‘挺’的身子微微抖了抖,面如死灰,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颜夕这种不符合逻辑,不符合常理的治病方法,他还是头一遭见着。完了,完了,是他力‘挺’颜夕,让她入医馆的,原来她真的不懂医术,难道他一世英明要毁了,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颜夕完全没有注意到赵大人的神‘色’,努力的救王乡绅,而王晟也很卖力,一口接一口渡气给王乡绅。 王仁想整死颜夕,见状不由大声嚷道:“颜姑娘原来你懂歪‘门’邪术,你居然让王晟神智不清,让他亵渎自己的父亲。你连将行之人,你也不放过,你于心何忍哪!” 说着就走过去,厉声斥道:“王晟你疯了?你亵渎你自己的亲生父亲,会遭天谴的。” 众人见王仁出面制止,也忍不住了,出声骂道:“丧心病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王乡绅地下有知,必定不会原谅你这个忤逆之人。” “不要折腾了,让令尊好好安息吧,在折腾下去,只会让王乡绅走的不安。” “真是疯了,廉耻都不要了。” 王晟闻言有些动容,动作微滞,对,他在干嘛,他在亵渎自己的父亲,简直和禽兽没有区别,他必须停止自己疯狂的行为。 颜夕见众人耽误救治,非常的恼火,她也不顾形象,破口大骂:“一群老古董,不懂变通的老家伙,我们现在在救人。你们有没有本事救人,就不要唧唧歪歪,等我救了人在和你们争个高低也不迟,何必在病患,命在旦夕时刁难我。” 说着,颜夕美目微转,凝着王晟厉声吼道:“还有你,到底想不想令尊活着。想令尊好好的活着,就不要停下来,心无杂念给他渡气,不然神仙也求不了令尊。” “好,好。”王晟迭声应道,完全豁出去了,一鼓作气,不停地给王乡绅渡气。 颜夕的几句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见王晟继续亵渎王乡绅,顿时怒火冲天:“可笑至极,疯了,疯了。” “请你们安静点,我们在救人。”颜夕怒声喝止众人,态度冷得像冰,气势‘逼’人,一副如若在干扰,定与对方拼命到底。 众人被颜夕的气势顿时吓住了,一时偃旗息鼓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她不是温顺的小兔子,于是乎众人心里虽然气愤,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了,毕竟救人是首要的。 王仁还是不肯罢休,他非要将颜夕往死里整,哭丧着脸:“大伯,您好可怜,居然要受这种耻辱,我为你心痛,为你伤心。” 一旁的赵大人听闻,心里很是害怕,他不能再纵容颜夕做更多过火的事情来,他向身后的衙役挥了挥手,缓缓开口,冷声道:“罢了,让王老爷子安息吧!” 话音刚落,得令的衙役立即过去阻止颜夕—— 21824+d9k2s+13728936——> 第28章 华佗再世 颜夕被衙役架起,王晟也被人拉开,施救停止,颜夕大急,面‘色’一沉,微怒道:“大人,生死一线。t/-您身为父母官怎么可以,阻止我们救人,您简直是在草菅人命。” 众人见颜夕理直气壮顶撞赵大人,窃喜万分,不知天高地厚,她这叫救人,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想来如此蛮横无理,赵大人也不会在维护她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赵大人见颜夕蛮不讲理,出言侮辱他,愤恨不已,咬牙正‘欲’发作,眼眸微转间,扫过躺在地面,不曾动一下的王乡绅,突然他吃惊地愣住,他看错了么?他好像看到王乡绅的手动了,他拼命擦着自己的眼睛,擦过之后,睁大眼睛定眼仔细的看,王乡绅的手指确实在微微‘抽’动。难道颜夕的方法有用,怒火顿时一扫而空,喜悦之情蹭蹭地往心里冒,他冷静朝颜夕招手:“你快过去看看,王老头子貌似动了。” 话音一落,察言观‘色’的衙役立即放开颜夕,王晟。众人闻言不可置信,眼睛睁得像田螺那般大,一转不转地盯着王乡绅看。 颜夕见王乡绅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动,欣喜无比,急切地朝王晟喊道:“你还傻愣着干嘛,赶快给你父亲渡气。”说完她也不敢怠慢半分,立即蹲下身施救。 王晟见本来浑然没有知觉的父亲,现在已经有转醒的痕迹,听了颜夕的话就像得了十万火急的军令一般,立即行动起来,拼了命的给王乡绅做人工呼吸。 众人见王乡绅有生还的可能,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般,让他们透不过气来,公堂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的滞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王乡绅首先是手指微微‘抽’动,随着颜夕救急及时,王乡绅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可以了,我去拿‘药’箱。”颜夕见王乡绅呼吸,心跳恢复正常,面带喜‘色’,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想到下马的时候将‘药’箱放在了公堂外面,紧张时刻,她顾不及众人如何想,飞快起身拨开众人,跑出公堂外拿‘药’箱。 王晟停下动作,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父亲,众人呼吸越发的困难了,眼珠都不敢动下,凑上前左看右看认真的审视着王乡绅。t 王乡绅在众人的惊愕,慌‘乱’,不解中悠悠的转醒过来。 “爹……”王晟见父亲悠悠转醒,兴奋的叫唤道。 王乡绅听到儿子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的瞬间,好些面带吃惊的人影,在自己的瞳孔中放大,晃悠着,‘迷’糊间,王乡绅脑海闪过疑问,他在哪里?地狱么?不过他还来不及细想,身子一‘抽’一‘抽’的疼痛提醒了他,他还活着,而且痛苦的活着。 “醒了,居然醒了,这真是奇了。”赵大人拍着手,吃惊地说道。 在场的众人见状,心里大惊,不可能的,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活过来,难道自己在做梦?眼睛睁的越发大,面容上青红两‘色’轮着变换,是又羞又窘又惊,特别是方才确诊王乡绅逝世的大夫,瞬间感觉无法见人,巴不得有个地缝可以让自己钻,可以好好的躲一躲。 此刻,颜夕步履匆匆的提着‘药’箱回来了,紧张的面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因走的急呼吸有些喘:“让让,让让,王乡绅只是暂时醒过来,病情还不稳定,大家不要惊扰他。” 众人心里又气又怒,此刻却对颜夕种种不满,无能为力,唯有老老实实的让出一条道来给颜夕。 身体痛得痉挛的王乡绅听到颜夕的声音,整个人,整个心就像见到灵丹妙‘药’般,克制疼痛,咬着牙艰难地坐起身子。见到颜夕疾步朝他走来,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草一般,声泪俱下地哀求。 “颜大夫,你仁心仁术,求求你,救救老夫,老夫快被这病给折腾死了。”从鬼‘门’走了一遭的他,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弯。 王晟见父亲痛苦的求颜夕,扑通一声,他跪在颜夕面前:“求求你,救救家父。” 众人见了面上就像开染坊似的,各种颜‘色’在脸上唰唰的换着,难道王乡绅的病被这个丫头片子给言中了,不然秉‘性’古怪的王老爷子,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除非所求之人真的能救他。思此,众人纷纷觉得自己非常的无趣,颜面扫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快起来,我没有说,我不救。”颜夕一面认真说道,一面打开‘药’箱拿出一块白布,布上放满了长短不一的针。颜夕一丝不苟拿出针,面‘色’沉静地吩咐道:“你们过来,将王大爷抬上长椅睡着,我现在要给他施灸,帮他缓解病痛。” 王晟和几个王氏家族的人,立即将王乡绅往长椅上抬,王乡绅痛得浑身湿透,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蜷缩着,看上去非常的痛苦。王乡绅泪水涟涟的眼睛盯着颜夕,咬着牙,忍着剧烈的痛,哼哼唧唧:“颜大夫,救救老夫,老夫生不如死,求求你,救救老夫。” 颜夕见此情形,不由想到上世的父亲,被病痛折磨的他,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她只能眼睁睁得,看着父亲离她而去,却无能为力。思此,心口不由一痛,也正因此,她立誓永远不能让一个病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丧命。 而今日,如果自己多拖延一分,也许王乡绅将丧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好救的及时,她一定要医好他。这般想来,她不再多想,一手拿着白布,一手拿着针,轻移步伐到王乡绅跟前,轻柔细语的提醒道:“一会,进入‘穴’位的时候会比较痛,不过很快就能好,你忍忍。” “嗯……”王乡绅忍着疼痛,点头如捣蒜,还有什么痛,能比现在更痛呢。只要颜夕能治好他,多痛他都能承受。 颜夕看准‘穴’位,态度严谨的给王乡绅施诊。 “嘶……”王乡绅痛呼,众人纷纷围上前看颜夕如何施诊,看着颜夕的针法,动作几乎和自己无异,觉得颜夕也没多厉害,肯定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纷纷觉得自己等下可以挽回颜面,心里又格外的舒心与得意。 颜夕三下五除二的给王乡绅施好了针,施施然然的转身,去‘药’箱拿出早就给他准备好的‘药’,给王乡绅服下,柔声道:“王大爷,您不用担心,此‘药’活血通络,祛风止痛,每日按时服用。配上艾灸,几天内‘腿’脚可以消肿,三个月内应该可以痊愈。” 众人听闻面‘色’微震,心里很是鄙视,每个大夫敏于事而慎于言,这个丫头总是把话说的这么死,到时候不能痊愈就有她好看的。众人心里纷纷祈祷,颜夕治不好王乡绅,可是天不遂人愿哪。 颜夕刚给王乡绅服下‘药’,王乡绅就惊呼出声:“居然不疼了,真是怪了。颜大夫你真是华佗再世,救了老夫于水深火热之中。”面带笑容,连连称赞颜夕。 不过称赞完,王乡绅居然不敢看颜夕,不敢看众人,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王氏一族,差点把命都赔上了,还好颜大夫并不记仇,愿意给他诊治。不然,他真命不久矣,心里不由佩服颜夕,仁心仁术,真是百姓的福星。 赵大人闻言,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迭连问道:“王老爷子,你真不痛了,好了?” “恩,好了。颜大夫,老夫的病,正如你所说,毫无二致。多谢颜大夫,不与老夫计较,救了老夫一命。”王乡绅褶皱脸上满是羞愧,一脸的悔不当初。 众人完全傻了,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绝不可能的模样盯着王乡绅:“你,你,你没事了?” “嗯,确实没有了。”王乡绅再三肯定,面上的愧疚之‘色’愈发的深,低低地垂首。 众人闻言,脸‘色’惨白,震惊的连连后退,这,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个丫头骗子真是活神仙,能治百病,无所不能?这么一个神医在,他们这些大夫在岩城还能糊口饭吃么?纷纷担忧自己的前程,‘欲’想讨好颜夕,却羞的不敢去看颜夕,生怕自己被鄙视。 赵大人格外的震惊,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厉害,居然能将死人救活,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思此,心里愉快不已,岩城百姓定会夸赞他慧眼如炬,识神医,造福百姓。眼角眉梢带着得意的笑,朝众人笑道:“哈哈,本县就知道,本县没有看错人,颜夕妙手回‘春’,塞神仙。看来众人是误会颜夕姑娘了。” 在场的大夫脸‘色’都绿,这分明是打他们的脸,这话反面的意思就是在说他们医术不济,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他们知道自己很丢脸,可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救活了死人。错愕,慌‘乱’,羞愧之余,他们不忘夸赞颜夕。 “是,是。误会一场,颜夕姑娘确实医术‘精’湛,我们自愧不如。” “我们应该多向颜姑娘学习医术,造福百姓。” “真是,天才,大乾朝的福星哪。” 王仁见状,震惊之余满是气愤,明明说好了会帮他的,结果这死老头子怕死,‘弄’得他现在颜面扫地,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怒瞪面‘色’沉稳,眉目潋滟,美得不可方物的颜夕一眼,恨恨地暗骂道:“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21824+d9k2s+13728937——> 第29章 厚颜无耻之徒 朝霞满天,彩云缭山,轻雾萦江,船只穿流不息的江面。访问:。 豪华,‘精’致,熏香袅袅,昏暗的船舱里,一袭‘精’美白袍袭身,容颜绝美的慕辰君微眯着眼,体态慵懒,优雅的躺在‘精’雕细琢的贵妃椅上,听着属下念着刚到的飞鸽传书。‘侍’卫每念一句,他如远山般清逸的眉宇忽喜忽嗔。 念书信的‘侍’卫看不太清慕辰君的表情,手脚不由得发冷,胆颤心惊的念着书信,冷汗涔涔,如履薄冰。 “属下,拼劲全力暗中,护颜夕姑娘周全。”跪在慕辰君面前念书信的‘侍’卫,念完最后一句,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每次有关颜夕姑娘的书信。公子总是喜怒无常,让‘侍’卫琢磨不透他,此刻他生怕公子又因颜夕姑娘的事情惹祸上身。近段时间,几位同在公子身旁伺候的丫鬟,出言调侃颜夕姑娘,公子直接将她逐出府,永不再录用。 慕辰君听着书信,颜夕每日的点点滴滴,心头很是欢喜,没想到她的医术居然到了无人能及地步,几次将所有大夫断言已逝的人救活,真是从古自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难怪自己自从见了她,整日心绪不宁,魂牵梦绕的,原来她真的如自己眼睛所见,不是一般的‘女’子。 心里这般想来,越发觉得惆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对方一面呢!也许此生默默的守候,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与安排。 想着自己生在皇家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心里越发的不畅,眼眸微睁,如宝石般发亮的眼眸,在昏暗中熠熠生辉,他见‘侍’卫仍旧匍匐于地,眼眸微转,冷声道:“起来吧!” “谢公子”‘侍’卫战战兢兢起身,躬身在侧,听候派遣。txt全集下载75txt. “给慕‘侍’卫传书过去,要他务必全力,保颜小姐周全。”绝美的容颜随着薄‘唇’的微动,越发妖娆,如同妖孽般美得不可一世,祸害千年少‘女’。 “是。”‘侍’卫应声而去。 公子将自己身边最厉害的慕‘侍’卫,留在岩城保护颜夕姑娘,可见公子对颜夕用心,‘侍’卫这般想来,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赶紧去给慕‘侍’卫传飞鸽。 ‘侍’卫走了,船舱里安静无比,一片寂寥,慕辰君眼眸微暗,嘴角漾出无可奈何的笑意,细长的手掏出‘精’美的香袋,缓缓的拿出一颗小小的‘药’丸,拿在手中细细摩挲着,随后拿在鼻尖细细的闻着。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颜夕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情不知从何起,一往而深,心里不由的愉快了几分,思念会让人疯狂,亦会让人心旷神怡,只不过看对方如何想念而已。 大雨过后,阳光总是明媚无比,颜夕救活了王乡绅的事情不胫而走,一时间颜夕在岩城成了万人喜爱,千人追捧的名医,不管有病没病的,都去医馆让颜夕看诊。无非就是,想见见颜夕的尊容,主要有心之人传的太神乎其神,简直把颜夕传成活神仙。颜家‘药’铺的生意也越来越火爆,几乎每天颜夕制造出的各种‘药’丸都脱销。 颜夕想对众人说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普通的大夫,普通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她怕自己越描越黑,无法解释清楚,只能三缄其口,任由众人去说。 天气甚好,王乡绅的病情已经稳定,不过因着卧‘床’太久,颜夕每日巳时去王乡绅家里为他施灸,她每日当值也变得非常的轻松,主要是赵大人觉得颜夕为自己争了光,保住了名声,下令给颜夕特列,颜夕当值时辰,全由颜夕自己定。 颜夕每日巳时给王乡绅施灸完毕之后,就直接去弟弟颜卿的学堂,等他下课,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七七八八的事情,颜夕几乎没有时间陪弟弟颜卿,心里很是愧疚,所以因着赵大人的特例,没有特别重要的病患找她,她几乎不去医馆,每次去医馆要面对众位医官的虚情假意,她心里也是不好受。最讨厌心口不一,伪善之人,眼不见心不烦。 灿烂的太阳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来,给颜夕浑身罩着一层薄薄的金光,显得体态优美,气质娴静的颜夕越发风华绝代。 “颜大夫……” 颜夕朝唤她的人抿嘴笑,一路过来,都有人跟她打招呼。这是她的困扰,才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在岩城她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走到哪里都成了焦点。 还好学堂离得比较近,颜夕很快就到了学堂,只是今日学堂‘门’口突然冒出了一个颜夕永远也不想见着的身影,张逸。 金‘色’的光芒笼着张逸,缕缕金光中张逸那‘挺’拔如松的身形,俊逸的面容,看上去越发的卓越,超群。长得人魔狗样的,却藏着一颗卑鄙的心,呵,颜夕望着张逸的身影嗤之以鼻。 张逸见到颜夕,笑呵呵地往她跟前凑。 “表妹。”路过的行人听到张逸唤颜夕表妹,纷纷放慢脚步,侧耳偷听。 不知怎地,颜夕越发的讨厌张逸了,她觉得他恶心到了她,她面‘色’冷若冰霜,冷言冷语:“你来干嘛!” “表妹,我来看看卿儿,顺便考考卿儿。” 张逸知道颜夕最疼颜卿,他多多关心颜卿,表妹对他的印象就能好些,可以重新接受他。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颜夕不信,张逸有这么好的心肠,冷眼觑着光晕中的张逸,冷声道:“张公子,我真不知道,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们缘分尽了,请你不要表妹,表妹的唤我。” 张逸对于颜夕的冷漠,完全不在乎,收起笑容,真切无比地说道:“表妹,我知道你在生气,我知道你怨我。可是很多事情,我也身不由己,我希望表妹能够明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颜心心里冷笑不已,原来他没有看清事实,还以为他能骗到她,哄到她嘛?‘女’人面对爱情总会‘迷’失自己,可是一旦清醒过来,却是理智的可怕。 “张公子,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怨你,我们非亲非故,扯不上怨不怨的,麻烦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请不要让我厌恶你,不然,你三番五次的纠缠我,我会报官的。你是个读书人,应该知道,调戏良家‘妇’人,是可耻,下流,卑鄙的行为吧。” 颜夕的话一出,张逸的脸涨得通红,心里也很气愤,怪颜夕当众扫他面子,而路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热闹,场面一时非常的尴尬,‘弄’得张逸完全下不台了。 “姐姐,姐姐。”颜卿清脆,稚嫩的声音陡然在空气中响起,打破尴尬的气氛。 “卿儿,快过来。”张逸听到颜卿的声音,如释重负,笑着朝颜卿挥手。 “表哥?”颜卿有些愣住了,他有好多天没有见到表哥了,今日见到表哥,他又惊又喜,飞奔的朝张逸跑过去:“表哥,表哥。” 蘑菇心塞塞的,居然说我写的像男频,好悲伤哪。蘑菇真的在写言情,只是故事还没有完全展开,蘑菇第一次写文写古言,很多地方火候不够,希望大家多多谅解,谢谢……—— 58216+dth+19177907——> 第30章 往日情分 颜卿开心的扑向张逸,颜夕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这孩子,怎么一点辨识也没有,都不知道好人,坏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不过,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事情,张逸翻脸无情,恐怖她一辈子也‘摸’不透他吧。人心始终是隔肚皮,这个世上每个都是表面一套内心一套,根本无法看透。 “姐姐,我们和表哥一起回家。” 颜夕思瞬间,张逸把颜卿已经收买,‘弄’得颜夕一时无所适从,她想狠狠教训张逸,又怕弟弟颜卿知道人世的险恶,她不想弟弟太早失去单纯,变得‘阴’暗。为了保护弟弟幼小的心里,她唯有忍,唯有忍。 “好吧。”颜夕冷瞪了张逸一眼,气愤的警告他,不要得意太早,‘奸’计只能得逞一时。 张逸心里很高兴,只要每天能和颜夕相处,他相信自己很快能让颜夕回心转意的,这般想来,他完全无视颜夕的愤怒,拉着颜卿的小手,兴兴奋奋的就往颜家去。 颜夕气得跺脚,心里暗骂张逸不是人,利用弟弟颜卿,心里对他的厌恶不由深了几分。 众人见一场好戏没上演,很是郁闷的散了,心里很是纠结,明明郎才‘女’貌,心里却很期待见到张逸受气的样子。 一路上,都是颜卿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停,颜夕跟在他们身后,听得认真,无非就是夫子每天讲了什么,和同窗之间发生了什么。颜夕发现弟弟颜卿太善良,明明有几次同窗欺负他,他都能忍。想想,上一世自己如颜卿这般年纪的时候,也常常遭同学欺负,不懂反击,不过那个时候是真正的觉得快乐,无忧无虑。 几个人在颜卿滔滔不绝的描绘中,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家,一到家,颜夕就下逐客令,笑嘻嘻的,却是皮笑‘肉’不笑:“表哥,我们到家了,你先回去吧,等下太晚不安全。(.’)” “表妹,我用过晚膳,在回如何?” 厚颜无耻,颜夕在心里破口大骂,面上依旧带着笑:“好呀,表哥不怕走夜路,颜夕有什么担心的呢。” 三人到了正厅,颜母未在,颜夕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母亲不在,不然知道张逸是来跪‘舔’自己的,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肯定巴不得,自己能立刻与张逸重归于好。 颜夕娉娉婷婷地立在正厅中央,美目微转,薄‘唇’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朝颜卿轻柔的道:“卿儿,你先回房做功课,我和表哥有话要说。” “恩。”颜卿开心的点头,朝张逸淘气的吐了吐舌头:“表哥,你等等卿儿,卿儿做完功课出来找你。” 说完,他又调皮的朝颜夕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姐姐,去做功课了,你和表哥说会话。” 颜夕微怔,不过为了不让颜卿看出破绽,她认真点了点头:“恩。” “哦,好了,做功课去了。”颜卿欢呼雀跃的往后苑去。 也不知道,张逸对颜卿做了些什么,这个家伙突然下子特别依赖张逸。不过,与他青梅竹马,日夜相伴的颜夕,也未识出他的真面目,曾经颜夕也是无比的信任与依赖他。所以颜夕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张逸向来就是这么会收买人心,哄人开心。 嘴角微微上翘,嘴角温和的笑意立即转成,讥讽的冷笑,望着颜卿远去的眸子微暗,俏脸微扬,转过身怒瞪着张逸,咬牙切齿说道。 “卑鄙小人,你以为用这种方法我就会原谅你,别做白日梦了。我说过,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如果你在‘骚’扰我们,我将和你势不两立,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张逸见颜夕如此无情无义,很是失望,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有感情,那些相伴的时光不会假,那些许诺过的誓言不会变。他想转身离去,可是想想之前,自己做的事情也确实让人寒心,没关系,慢慢来,伤透的心要用真心,一点一点的去弥补,才能恢复当初。 这般安慰自己,张逸愈发的厚颜无耻了,他上前拉住颜夕的衣袖,忏悔不已,泫然‘欲’泣:“表妹,近段时间以来,我天天都活在愧疚中,我觉得自己不是人,不是东西。我怎么可以伤害你,我怎么可以抛弃你。可是,人总是会有糊涂的时候,我错的离谱,错的糊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此生对你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护你,疼你,宠你,决不在犯浑。” 颜夕忍俊不禁,他是有多厚颜无耻,才能许下如此不符合常理的誓言,这个时代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像他这种见利忘义,自‘私’自利之人,能做到如此深情?她不信,她也不想信,不想在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耍,被人弃了。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眼眸越发的尖锐直直的‘逼’视张逸,无比厌恶:“张逸,我不会在信你。永远不会,你别在诓骗我了,我对你已经死心了。你说的天‘花’‘乱’坠,又能怎么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让我更鄙视你而已。” 张逸震惊,他完全愣住了,自己的承诺,表妹也不再信了。以前,表妹总是喜欢听他,承诺各种东西,每次听到自己的承诺,表妹开心像个孩子,乐呵呵的,好几天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意。‘精’明的眸子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从前,他心里感觉又有了十足的勇气,表妹是个念旧的人,也许他会看在往日的情分原谅自己。 思及此处,手越发有力的攥住颜夕的衣袖,声情并茂迎视着颜夕尖锐的目光,真挚地说道:“表妹,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原谅我,我们曾经说过要相守一辈子,此生不离不弃,直到白首。” 他说得异常的动容,让颜夕忍不住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只羡鸳鸯不羡仙。 颜夕脸‘色’稍缓,心痛如绞,眼泪婆娑,一个这么真挚的人,居然会翻脸无情,居然会弃她于不顾。至始至终她都看不透他,看不懂他,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自古男子多薄情,想想司马相如,卓文君为她抛家弃父弃母,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司马相如的轻负,喜新厌旧。何况像张逸这种人,对她又会有多少真心,又会有多少情义。 颜夕狠狠‘逼’回眼眶中的泪水,讥笑道:“张公子,你说笑了。颜夕曾经喜欢的人已经死了,在他抛弃我的那一刻,就死在了我心里。拜托你,不要再跟我说从前,不然我真的会恶心到吐。” 说完颜夕摔开张逸的手,冷声道:“张公子,请自重。麻烦你,以后不要在靠近我的家人,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休怪我翻脸无情。” 张逸很是失落,表妹居然这么记仇,反反复复的抓住自己的过失不肯松口,让他无地自容,羞见于人。他沮丧的低着头,绞尽脑汁想挽救的办法,无奈确实是自己寒透了表妹的心。 “表……妹,你,你,就这么绝情……”张逸支支吾吾的还想说些什么。 颜夕忍受不了这种无耻之人了,三番五次的纠缠她,让她很是恼火,明明自己负心在先,还怪她绝情,真是忍无可忍:“滚……” 颜夕气得脸‘色’通红,暴怒地朝张逸厉声吼道。 张逸脸‘色’惨白,非常无措,吓得连连后退,凄惨道:“表妹。” “夕儿,不可胡来。”后厅内蓦地传来轻柔,略带责备的声音—— 58216+dth+19177910——> 第31章 波涛暗涌 颜母步履匆匆从后厅走出,和颜悦‘色’,惊喜连连的问道:“逸儿你怎么来了?大哥大嫂,他们可好。小说75txt./-” 颜家的‘药’铺生意红火,担忧少,加上每日食用“‘妇’乐丸”,颜母的气‘色’红润了不少,此刻眼角眉梢都带笑,睁着发亮的大眼睛,兴奋地看着张逸。 张逸见到颜母仿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草,兴冲冲地走到颜母面前,一脸委屈,无辜的道:“姑母,从小您最疼我,表妹他生我气,要赶我走。姑母,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 说着,他“扑通”跪在颜母面前,乞求她原谅。颜夕望着跪在母亲面前的张逸,冷笑不迭,真是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不过他确实该给母亲赔不是。 颜母见张逸跪在自己面前,微怔了一会,旋即‘露’出一个大大笑容:“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说完,将张逸拉起来,笑容满面地走向颜夕,苦口婆心:“夕儿,你原谅逸儿,他也是迫不得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知道母亲耳根子软,心软,完全无法招架住张逸的虚情假意。颜夕专注地盯着颜母,认真说道。 “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么他就应该为了自己的前途,弃我们孤儿寡母于不顾,就可以踩着我们往上爬?我不会原谅他,我也对他这种人死心了。txt全集下载” 颜母上前握住颜夕的手,柔声道:“夕儿,为娘,觉得你表哥为了前途这样做没有错,虽然过份了点,但还是可以原谅,因为他知错了。” “娘,他想要前途,那就去要,为什么还要来‘骚’扰我们,难道这样有意思?哄骗人很好玩?” “夕儿”颜母打断咄咄‘逼’人的颜夕,颜夕完全不听,气愤不平,炮语连珠似的说道。 “娘,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记当初他是怎么诋毁父亲的?您忘了,我没有忘,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娘,你原谅他,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不会原谅他。娘,你想认自己亲戚,你认就是了。可是我不会认他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更不要让我的名字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夕儿……”颜母摇着手出声制止,思及张逸对颜家的种种,颜母心里蓦地很是失望,可是张逸必竟是自己侄子。就算他无情无义,她也不能不仁,心里很是矛盾,将目光投到张逸身上,直直的盯着他。 “姑母,侄儿从那日起,每日寝室难安,内心备受煎熬,今日恳求姑母,表妹能原谅我。”张逸说的凄凄惨惨戚戚,好似受尽了天大的折磨,痛不‘欲’生。 颜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刚燃起的愤意,就这样被张逸轻而易举的灭了。 真是够了,手段耍了一个又一个,颜夕真是厌恶到了极点。美目一瞪,面‘色’冷漠如霜:“别以为讨好了,我娘,我弟弟,你就能动摇我的决心,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原谅你。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少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弄’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颜母很是为难,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侄子,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做好像都不对,她只好无奈地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他们。 张逸想到自己做的蠢事很愧疚,面‘露’窘‘色’,万分难过:“姑母,表妹,我……” 再三想解释,却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脱罪,张了张口又将话咽了回去,很是无奈。 颜夕很是鄙视张逸这种小人,不想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纠缠他所谓的对错。思此,脸庞恢复常‘色’,完全漠视张逸,郑重地着对颜母道:“娘,我先回房了。好好招待你的亲戚,希望他下次不会来害我们。” 颜夕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最后一句话她说得特别响亮,特别刺耳,颜母听在耳里,不由上了心头,身体止不住的一阵颤栗,不由想到颜夕的秉‘性’,心里便有了主意。 颜母面‘色’沉重,语长心重对张逸说道:“逸儿,夕儿不原谅你,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还是请回我。我无能为力,夕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动怒起来可是谁都不认。何况你本就错在先,等夕儿气消了,你在过来,你觉得如何?” “哎……”张逸叹息不止,也唯有这样,不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京城,热闹繁华的码头。 艘艘官船停泊在岸,几辆‘精’致的轿子,几匹骏马停落在码头,几位衣着华美的男子伫立在码头,神‘色’不一的望着广阔的江面,身后的‘侍’从也是举首凝视江面。 一艘豪华大船从江面缓缓驶来,一位‘侍’从兴奋的走到几位男子身边,躬身,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公子,慕公子到了。” “知道了。”身形颀长,面容刚毅,贵气十足的男子,冷声道。 ‘侍’从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丝毫不敢‘乱’动,弓着背,大气不敢喘的躬着身子,在几位公子身后等候。这几位公子,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冷声回答他的人更是要继承大统的太子爷,一个不慎,分分钟钟脑袋就要搬家。 江风猎猎,阳光潋滟,映在江面上,水光粼粼,像无数闪闪发光的星辰缀以江面,灿黄黄的光芒刺人眼球,让人不自觉眯起眼,来缓解刺眼的光芒。 白衣飘逸,身子‘挺’拔如‘玉’的慕辰君静立在船头,‘艳’阳水光的辉映下,白衣飘飘,发丝轻舞的他,愈发的丰神俊朗,绝美无边,宛如谪仙。 他微眯着眼睛,凝望着岸边几个气度不凡,面‘色’不一的公子,瞬间觉得他们与江面灿黄黄的光芒一样,灼人眼球。 慕辰君并未告诉他们几时能到京城,几个人却能易如反掌知道他的归期,朝堂上最近风云诡谲,想来个个都按捺不住了,有蠢蠢‘欲’动的心,还真是在所难免—— 58216+dth+19177912——> 第32章 经血之症 夜‘色’如水,阒然无声的夜晚。[txt全集下载75txt.]- 灯火亮如白昼,气氛祥和的皇宫。纱幔旖旎飘‘荡’,熏香袅袅,灯火明亮,太后寝宫里,静公主陪着太后说话。太后只有静公主这么一个‘女’儿,而且是老来得‘女’,所以格外的怜爱,疼惜。太后时时刻刻让静公主陪在自己身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这次静公主回南林祭祖。听闻,自己‘女’儿差点丧命,吓了去了半条老命,虽然后面知道静公主无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在闻之静公主回京,当日连夜将她招进宫里,一见到静公主,就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太后虽然上了年纪,两鬓发丝泛白,却因保养得体,容光焕发,气质华贵典雅。她一面拉着静公主在凤椅上坐下,一面厉声吩咐宫‘女’内‘侍’:“去请太医。” 立一旁的内‘侍’得令,不敢怠慢半分,立即去请太医。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凤目紧瞅着静公主,手紧紧的攥住静公主的双手,紧张不已:“静儿,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扛得住。你府上的那些贱婢,如此马虎,出此差错,应该仗毙,以儆效尤。省得她们做事不用心,又出岔子。” “母后,儿臣已经无恙,您不用担心。”静公主已经到了中年,可是在自己母亲面前,依旧一副小‘女’儿娇态。她跟着坐在凤椅上,身子微微的斜靠着太后身体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静公主气‘色’红润有光泽,风韵越发韵致。 “不行,那也得让太医来看看,母后才能放心。那些无用的郎中,怎么能治好你的病。”太后凤眸微转,口气强硬,神态里满是威仪,让人不敢拒绝。 静公主知道太后的秉‘性’,也不再拒绝,而是温和地笑道:“母后,您还不用说,儿臣这次还真是遇上神医了。txt小说下载” “哦?”太后满脸疑‘惑’,凤眉微扬,诧异问道:“怎么说?” “母后,儿臣那天差点丧命,岩城所有大夫都叫辰儿准备后事……” 静公主说到此处,太后恼怒的呵斥,打断她的话:“一派胡言,乡下郎中。” 呵斥完,她又一脸好奇的问:“然后呢?” “是一个,比辰儿还小的丫头,救了儿臣。”静公主如实‘交’代。 “一个小姑娘救了你?天下还有这般奇人,小小年纪,医术超群,哀家想,只是那些郎中无能,那个小姑娘略懂医术,碰巧救了你而已。”太后仔细的分析道。 “不管如何,她救了儿臣的命。”静公主一脸认真,容光满面的脸上漾起感‘激’的神情。 “那你去谢了那姑娘么?皇家不欠人恩情。” “谢过了。” 说着,静公主好似想起了什么,松开太后的手,从衣袖掏出颜夕制造的“‘妇’乐丸”,试探‘性’的说道:“母后,听闻这‘药’能治“经血之诊”,儿臣,想将此‘药’给湘贵妃试试。” 太后听到湘贵妃的名字,就觉得头疼。湘贵妃,她看着长大,她把湘贵妃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成了自己的媳‘妇’,她很高兴。结果,湘贵妃得了“经血之诊”,久治不愈,‘性’情变得古怪,不讨皇帝开心就算了,后宫的各位妃嫔,她也统统得罪,连她这个老太婆,跟她说几句体己的话,她也不乐意听。 太后念及湘贵妃,心里觉得惋惜,可厦好的一个人被病魔折腾的完全失了本‘性’,‘揉’了‘揉’生痛的额头,心中虽然对静公主推荐的‘药’很是怀疑,不过想想反正湘贵妃用的‘药’不下千种,多用一剂‘药’也无妨,便赞同道:“那这‘药’,给湘儿试试,也行。” 说着下颚微抬,凤眸微转,识得眼‘色’的内‘侍’,立即躬身上前接下静公主手中的‘药’丸,旋即,躬身退下几步,转身立刻将‘药’丸给湘贵妃送去。 “难为你,还记得她,可惜她已经不记得,谁是谁了。”太后望着走出殿外的内‘侍’,心里一‘抽’,心疼的抚‘摸’着静公主的额头,万分惋惜的说道。 “母后,您不要与湘儿计较,人们常说家和万事兴,何况这个家,还不是一般的家。湘儿得了“经血之诊”,皇兄不疼,妃嫔冷眼相待,这么多年了,委实苦了她。”静公主见太后数落湘贵妃,忍不住替她说情。 “算了,不说这些,但愿有朝一日,她能明白过来。”太后满脸的期待,必竟她是打心里喜欢湘贵妃。 说话间,太医已经到,跟着内‘侍’疾步而来。 “老臣,参见太后,参见静公主。”太医匍匐于地,苍老的声音有力的传出。 “怎么是李太医,张太医呢?”静公主习惯了张太医给自己诊病,见来者是李太医,眉宇微蹙,好奇问道。 太后也觉得奇怪,眉宇笼着淡淡的疑‘惑’,眼眸犀利的扫向李太医,似在审问。 “回太后,公主的话,张太医去凤霞殿,方才宫人来请,说是皇后身子不适,张太医便过去看了。”匍匐于地的太医恭恭敬敬,字字斟酌的说道。 “哦,起来吧,你帮静公主看看,她身体里可有余毒。”威仪的声音迫人。 太医闻言立即起身过去给静公主把脉,一块‘精’美的丝绸轻轻地盖在静公主手腕上,太医半蹲着,严谨,一丝不苟的给静公主。 片刻把完脉,太医扑通一声跪下,诚惶诚恐,颤颤巍巍:“太后,老臣无能。老臣并未发现,公主身体里有毒素。公主脉象平稳,并有任何疾症。” 端坐在凤椅上的太后,眼眸微眯,垂放在‘腿’上的双手,两只食指微微敲打着双‘腿’。静公主了解太后的秉‘性’,一般这个时候,最后不要吱声,不然可要触霉头,于是乎她垂着首,沉默着。 一时殿内很安静,可闻针落声,太后有规律的敲打‘腿’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刺耳,太医吓得大汗淋漓,身子微微发抖。 许久,许久,殿内才响起冰冷的声音:“下去吧。” “老臣,告退。”太医如‘蒙’大赦,提起‘药’箱,步履踉跄的往殿外走。 静公主见太医走远,柔声道:“母后,儿臣身体无恙,不用担心,李太医是宫里最有资质的太医了,不会诊断错的。” “哀家,只怕他老糊涂,诊断错误。”太后一脸不满的说道。 “母后,您看儿臣哪里像有病的样子,您别担心了。”静公主说着,猛地起身,转了一圈,证明自己生龙活虎,无病无痛。 “罢了,好,哀家信你,过来。”太后见静公主一把年纪了,还像孩提一般天真,不由笑了,招手唤她坐下。静公主见太后不在折腾,便乖乖的坐回到太后身边。 太后想到皇后身子不适,便冷冷的开口问道:“皇后不适,太医怎么说。” 一旁伺候的内‘侍’闻声跪下,字句斟酌:“刚刚小林到凤霞殿打探,太医说,皇后乃是“经血之诊”。” 太后,静公主闻言,纷纷一愣,怎么后宫的‘女’人,都有“经血之诊”。太后微眯着眼睛,思量“经血之诊”难根治,死马当活马医吧,微微睁眸,发亮的眼睛凝着静公主:“静儿,你那‘药’丸还有么?” “有的。”静公主一下明白太后的意思,脸上带笑将‘药’丸递给跪于地面的内‘侍’:“拿去吧。”—— 58216+dth+19177915——> 第33章 巧合 盛夏的到来,给岩城添了几分颜‘色’,到处生机盎然,翠茵勃勃,姹紫嫣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赵紫苒盛邀颜夕去郊游,颜夕本想拒绝,必竟整整一天,和陌生人待在一起,很不自在。奈何盛情难却,颜夕只好跟着赵紫苒她们一伙小姑娘去了。 阳光明媚,微微飒飒,青山蕤蕤,‘花’草郁郁,人儿娇‘艳’。‘花’枝招展的人儿,碧绿山涧,斑斓光芒相辉相映,天地瞬间呈现出五彩缤纷,绚丽多彩,一派旖旎景象。 颜夕置身青山中,环视着青山绿水,没有尘世纷扰的世外桃源,让人心旷神怡,深深的呼吸新鲜空气,出来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颜姐姐,快跟上哪,别停下来。”一身嫣红罗裙的赵紫苒走在前头,时不时回过头来催促颜夕。 赵紫苒虽然娇生惯养,但调皮,好玩的她对外面的世界感到非常新奇,于是乎就不像别的小姐,走几步就气喘息息非要停下休息。 “好了,我会跟上,不会掉队。”颜夕朝赵紫苒她们说道。 其实,颜夕心里很想掉队,她不想跟着赵紫苒她们一群富家小姐去凑热闹。她想一个人转转,一个人静静,她不是排斥赵紫苒她们。而是她们这些小姑娘,现在要去“锦山书院”的别院。溽暑难耐,书院的学子便到别院来避暑,钻研功课。张逸就在锦山书院,想来这么热的天,他必定在别院温习功课。 自己去了,像张逸这种厚颜无耻之人,一定会觉得自己去探望他,到时候,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还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离那个书院远远的,才是良策。 颜夕很是无奈,这些丫头临时提议要去书院看看,要是早知道这些丫头要去书院,她宁愿得罪赵紫苒,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走在前头的严灵似乎看出颜夕的心事,止步等候颜夕:“颜姐姐,你慢吞吞的,是想抛下我们,自己寻乐子去?” “哪里有,我不是跟在你们后面。”颜夕嫣然巧笑,嘴角边便化开一抹‘迷’人的笑靥。 严灵今日轻挽了随云髻,云鬓高耸,几朵晶亮如‘花’朵般美丽的珠‘花’镶于鬓间,显得黑亮的青丝越发光泽。简单的发鬓,配着绣着蝴蝶展翅飞舞的浅‘色’百褶束腰长裙,一身轻便简单的装扮,衬得她越发的小家碧‘玉’,纯美洁雅。 “颜姐姐,要不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落在后头,我怕你无聊。”她咧嘴一笑,可爱至极。 “好。”颜夕浅笑,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错开大部队。 等赵紫苒反映过来,回头找人,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一路逶迤的长道空空如也。 很多时候,你越不想遇见的人,偏偏就能遇见,越不想发生的事,偏偏就会发生。颜夕跟严灵故意跟众人走散,不想去书院,不想见到张逸,偏偏她就遇见了。 因着天气炎热,书院的学子提议到书院后林,攻读书文。来年‘春’天,这些学子要进京赶考,夫子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里能多出几位高官,于是很是照顾他们,他们想去树林里诵读,就陪着他们一起去。 林子旁边有一潭清泉,从悬崖峭壁飞流直下的泉水,溅起无数的水‘花’,一股天然形成的凉气直直的扑向树林。人置于林中,顿觉得暑气全消,于是书院的学生每日巳时开始便坐于林中攻读,直到落日才回别院。 颜夕与严灵离开众人,在山涧的四处闲逛,见到清澈的泉水,便顺着泉水而上,堪堪遇上了在后林攻读的学生们,朗朗读书声掩盖潺潺的泉水声,鸟虫的啾啾声。 颜夕听到声音的瞬间,心下大惊,不好,不会遇上张逸?她是什么运气,好不容易甩开了众人,不想跟着去书院,不想见到学院的学生。谁知峰回路转,她还是遇到了书院的学生。 原路返回?好像严灵这丫头体力受不了,等下没到半山腰,她就会累晕过去,还是不要来回折腾。没那么倒霉,会遇上张逸?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咬牙,颜夕只好硬着头皮,拉着累的晕乎乎的严灵继续往前走。在离清潭几十米开外处,颜夕止步,举目望去,清一‘色’衣着的学生摇头晃脑的背诵诗文。 她直呼倒霉,这些学生吃饱了没事干,跑来这里背书?更奇怪的是,夫子也跟着瞎凑热闹,让她觉得好生无语。 一群学生摇头晃脑的读着诗文,里头佯装诵诗的张逸正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让颜夕原谅自己,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穿入眼帘,表妹?她身着白‘色’束腰罗裙,玲珑有致的身段在罗裙的包裹下愈发窈窕,‘迷’人。乌黑如瀑的青丝,一半挽于头顶,一半倾泻在肩膀上,轻风微抚,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她置于斑驳的光芒下,宛如下凡的仙子,绝世而独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美得让人窒息。 他惊愕的站起身子,清亮如水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颜夕,兴奋,欣喜无比:“表妹,你怎么来了。”似乎害怕颜夕听不见,他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朝颜夕大喊。 这一喊,朗朗读书声嘎然而止,山涧骤然安静下来,水声潺潺,虫鸣啾唧。 几十号学生纷纷顺着张逸的目光望去,只见两个姑娘立于林中,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女’,娉娉婷婷,旖旎美好。 “额,额……”颜夕望着一群定眼盯着自己看,像看怪物一般奇怪的学生,竟说不出话来。 还是走比较好,少搭理张逸,颜夕这般想来,就拉着严灵‘欲’往回走,突然安静的山涧陡然响起严灵的尖叫声。 “颜姐姐,有蛇,有蛇。”严灵吓的弹跳起来,浑身瑟瑟发抖,双手不停的晃着颜夕的手。 颜夕吓得一动不敢动,瞬间心跳加快,呼吸困难,颜夕最怕蛇了,她看到那个软绵绵,光滑滑,迅速溜窜的小东西,吓得冷汗直冒:“蛇,蛇……” “别‘乱’动,别‘乱’动。”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学生们闻言,纷纷站起身,一面蹑手蹑脚的过来,一面仓皇的出声告诫。 “嘶……”蛇吐着蛇信子,迅速的窜向她们,她们吓得不敢动弹半分,蛇离她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一声撕心裂肺,尖锐的痛声响彻山涧,云端—— 58216+dth+19177916——> 第34章 族人逼婚 无聊,尴尬的郊游,结束在震天,地动山摇的尖叫声中。(.’)。更新好快。 严灵被蛇咬伤了,那条万恶的蛇被学生打死了,赵紫苒她们闻声赶来,见到严灵中了蛇毒,个个吓得没有兴致了,怅然而归。 张逸死了一半的心,重新燃烧起来,心中充满了希望,爱意浓浓。因着颜夕突然来书院,他以为颜夕是来书院看他,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和他说,这般想来他越发的‘春’风得意,失落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心中的思绪,便越发的清晰,明了,觉得只要给表妹一些压力,表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因为她心里有自己,不然她怎么会大老远的来出院探望自己,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俩人连话都没有说一句。但张逸敢肯定,颜夕只是还没有消气,他愿意给颜夕一个台阶下。 颜夕帮严灵去毒,开方子,七七八八的,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一天下来,她累得喘不过气来,心里却觉得的庆幸,还好严灵中了蛇毒,大家不想在书院逗留。不然,她都不知道,张逸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人注意到她们之间的事情。 虽然,她打算这一辈不再嫁人。思想保守,封建的古代订婚就等于是张家的人,她被张逸退婚,虽然不是她的错,可是现在张逸要完婚,她是不能拒绝的。因为,她们曾经许下了山盟海誓,定下了终身。虽说,开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若宣扬出去,颜夕多多少少会被人辱骂的,要是别人以讹传讹,添油加醋,说的难堪一点,颜夕有进猪笼的危险。还好,今日,她与张逸没有任何‘交’际。 紧绷了一天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颜夕凝着黑漆漆的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力的倒在榻上,太累了,走了许久的山路,‘腿’脚酸麻,一天不曾歇息片刻。头一挨到枕头,颜夕就呼呼大睡过去。 拂晓驱走黑夜,迎来旭日,晨羲载曜,万物咸,万兽轻语。[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岩城清晨,薄雾笼罩,晨光洒落,看上去那么的美好,静谧。 城里的一隅蓦地响起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怦怦怦……这声响,几乎要将人的耳膜给震毁。完全还没有睡不够的颜夕,被这响声给吵醒,她有些恼怒。不过恼归恼,她还是不愿起来,拉过薄衾盖住脑袋,双手竭力的捂着耳根,不让巨响渗入耳朵里,贪婪地睡着。 等等…… 不对,这声音好像是自家前院传来了的,颜夕心下一震,睡意全无,她急急忙忙的掀开薄衾,火急火燎穿衣起身,才穿好衣服,闺房‘门’口就响起叩‘门’声。 “姐姐,表哥,带着族人过来,他们说要找你?现在正在客厅等你。”弟弟颜卿的声音在闺房外响起,他稚嫩的声音听得颜夕心里暖暖的,嘴角微微上翘,不自觉得‘露’出笑意:“好,我马上就去,卿儿你先回房间休息。等会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颜卿听到姐姐的话十分的不开心,对这紧闭的‘门’扉摇了摇头,表示抗议:“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来了好多人,他们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颜夕微微愣住,张逸找族人过来干嘛?他想干什么?无数种念头,齐齐涌上脑海,让她一时无措,局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宽敞明亮的正厅里,围满了颜家宗室的族人,他们坐的坐着,站的站着,个个面带厉‘色’一副要吃的样子,莫不吱声的盯着颜母。而张逸站在众人面前,憋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环视着众人。 一时间颜家正厅人满为患,个个不吱声,‘弄’得气氛有些沉重,颜母手绞着帕子紧张万分,冷汗涔涔的恭立在端坐在正厅太师椅上,白发苍苍,白眉银须,‘精’神抖擞的老人身边,字句斟酌地问道:“老祖宗,您们大清早来访,这是出了何事?”颜母有些慌,声音有些不自然,细声细气的声音在安静的正厅却格外的响亮。 被颜母唤老祖宗的白发老人,是颜家宗室的族长,凡宗室里任何大事都由他做主。他闻言也不接颜母的话,一双‘洞’彻世间百态,智睿的眸子微微的眯起,眼睛周围的皱纹也随着微眯的眼睛层层叠在一起,一时间整双眼睛看上去都被皱纹给遮住,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琢磨不透他意在何为。 众人闻言神‘色’莫测,其中几个沉不住气的族人,出声嚷嚷道:“我们要见颜夕那丫头,你快叫她出来。” “对呀,叫她出来。”众人纷纷出声嚷道,片刻间安静的正厅里异常的喧闹。 颜母微愣,一时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悄悄拿眼审问似的盯着张逸。张逸很委屈,直‘挺’着背,可怜兮兮说道:“姑母,颜族长,与众人是想为侄儿讨回公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吵嚷声,正厅一时安静下来。 讨回公道?颜母傻了眼,她们家什么时候欠张家的了,颜母手心手背全是汗,这不是开玩笑的,惊动族人,可是大事,她已经不能冷静。 “逸儿,有什么事情,你和姑妈说就好。惊动老祖宗,还各位族人,你不是让别人看姑母笑话么?”颜母虽然软弱,怕事,可是对于张逸的行为,她很是气愤,很是失望,想发火却又不敢,只好柔声跟张逸打哈哈。 “颜丫头与张公子的婚约解除了?听说,是颜夕的主意,她真是胆大妄为,这么大的事情敢擅作主张。”一直眯着眼睛的族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眸,定定地锁着面‘露’讶‘色’的颜母,冷声说道。 颜母闻言一愣,张逸这孩子怎么倒打一耙?颜母神‘色’一下非常难看,勉强的挤出笑容,有些为难地道“族长,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是,是逸儿,他……”颜母支支吾吾的想为颜夕辩解,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众人便纷纷打断她。 “颜丫头就是清高,当了医官就看不起人了么?” “张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有什么配不上她的。她就是欠教训,非要族人好好敲敲警钟,不然她得意忘形的厉害。” “对呀,能嫁给张公子,可是颜家祖上积德,她凭什么,觉得张公子不好。” “她出去抛投‘露’面,张公子没有嫌弃她,她嫌弃张公子,真是过份到了极点。” 众人口伐颜夕,正厅一时吵得‘乱’成了一片,颜母吓得不禁哆嗦起来,紧张地吐了吐口水,清凉的早晨她背脊一片润湿,双手死命地绞着手帕,嗫嚅着扯开桑音说道:“老祖宗……” 吵杂的声音掩盖了颜母柔弱的声音,大家根本不知道颜母开口说话,纷纷‘乱’嚷,他们很气愤。他们觉得颜夕自持清高,与张逸退了婚。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轻易退婚呢?这简直丢人丢到家了,简直是在‘摸’黑颜氏家族,让整个家族人脸上都无光,走出都觉得低人一等似的。 颜族长冷凝着颜母,微微摆了摆手,众人见了纷纷噤声,不敢再嚷嚷。 吵杂的正厅一时间又安静下来,颜族长眼眉含笑,双手自然垂放在太师椅上,正‘色’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趁众人都在,干脆让他们直接完婚。” 张逸闻言,内心一阵狂喜,这办法真好,一下就消除了他连日的烦恼。就要抱得美人归了,他清俊的脸上‘露’出振奋的神情。 众人也纷纷举手赞成,好像一切都由他们做主,完全与颜夕无关似的。 颜母闻言,脸部微‘抽’,笑容有些僵硬,她知道颜夕的‘性’格,像这样‘逼’婚,夕儿她一定会反抗到底。想到颜夕,反抗众人的样子,身子止不住的抖,不由得抖抖索索道:“族长,族长,夕儿她……” “娘,卿儿说有客来访,听说是族中的长辈们是么?”颜母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清脆响亮的声音从正厅后面,隔着帘子悠悠的传出来,霍然打断颜母的声音—— 58216+dth+19177917——> 第35章 族人逼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厅的众人闻声,个个气愤填膺的寻声望去,张逸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 厚重的帘子轻轻被掀开,颜夕拉着一脸好奇的颜卿,施施然然地走出来:“各位爷爷,叔叔伯伯。清早来访,吵吵嚷嚷的是为了何事?” 众人闻言面‘色’微变,目光带着不屑,鄙夷地盯着从容不迫,娉娉婷婷走出来的颜夕,心里纷纷都有些气愤。哼,恬不知耻,丢尽族人的脸。今日,她不答应婚事,就让她进猪笼。 颜母三步并作两步,步履慌‘乱’地跨到颜夕身边,支吾着:“夕儿,他们……” 颜夕握住母亲微颤的手,朝她粲然一笑,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余光却狠狠的刮像张逸,她对张逸现在是深恶痛绝,她觉得张逸卑鄙无耻,带着族人来‘逼’婚,简直不是人的行为。 颜夕明知道他们来‘逼’婚的,却佯装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族人困难之时不伸缓手,有点‘鸡’‘毛’蒜皮的事就用宗法处置,她实在是气不过。凭什么人家为难的时候袖手旁观,明哲保身,危机化解了,他们倒是关心起无关紧要的事来。 老谋深算,‘洞’彻事实的族长,一见颜夕立刻明白了事实,一双犀利的眸子微转,上下打量着颜夕。相面出众,生得灵气,难怪如此有主见,要与张家解除婚约,‘女’子生得美就不愁嫁,但是,颜氏家族的颜面不能丢。思及,他捏着白发发的胡须,郑重其事地说道:“颜夕丫头,老夫和族人有件事情与你商量。” “族长,您说”颜夕恭敬有礼的说道。 颜夕的态度,族长很满意,心里很是得意,端坐在太师椅上,双手微微摩挲着光滑的椅子,看来自己的威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么。[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心里得意,面‘色’越发的柔和,像个慈祥的长辈,而不是动动就拿宗法出来压人的老古董。 “老夫和族人,觉得张公子人品万里挑一,乃是饱读诗书,将来考取功名之人。你们两家是亲戚,打小婚约就定了。众人觉得张公子各方面都不错,想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颜族长面带慈‘色’,语气里却蕴含着冷意,一双‘洞’彻世事的眸子泛着寒意,一瞬不瞬地盯着颜夕,一副不容人拒绝的态度。 “我想,族长你有所不知道,我和张公子已经解除了婚约,而且也说的很清楚,终生不反悔。”颜夕坦‘荡’的答道,如泉水清澈的双眸直视着颜族长的双眸,神态从容淡定。 话音一落,正厅一下子炸开了锅,吵得不可开‘交’,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厉声斥道。 “岂有此理,婚姻岂能当儿戏,说解除就解除。没有父母,族人的同意怎敢自作主张。” “真是败坏‘门’风,有违常理。” “颜氏一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知不知道羞耻。一个小姑娘家提出退婚,完全不知廉耻,‘妇’德尽失,让人鄙视。” 颜夕心中冷笑不迭,这个张逸真是可耻,自己退婚,还要倒打一耙,含血喷人,真是贱到了极点。冷得像冰一样的眸子直直的扫向张逸,张逸眼眸碰到颜夕目光的瞬间,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从未见过如此冷的眸子,难道自己错了?会错了表妹的意思,张逸心里疑‘惑’。可是,既然来了,他就不会轻易罢手。 颜族长面‘色’莫变,只是寒光闪闪的眸子逐渐变得尖锐,像锋利的刀子刮人心扉,摩挲着太师椅的双手微微僵住,不过须臾片刻他立刻又归自然的状态,手肘撑着太师椅轻轻的摆了摆手。众人立刻会意,纷纷噤声静待结果,原本吵闹的正厅一时安静下来。 颜族长捏着白胡子,含笑着道:“颜夕丫头,我看你是糊涂,你表哥有什么不好?你要与他解除婚约,就算他以前有错。看在,他对你如此上心,真切的份上,你就原谅他,与他重归于好。”他慈眉善目,说得比唱得好听,语气却异常坚硬,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僵硬。 颜夕闻言,嘴角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别人无法察觉的冷笑,为难之时这些所谓的族人对她们家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她靠自己化解了危机,他们不想怎么救她父亲,反而来干涉她的‘私’生活。她真觉得好笑又好气,在这个宗法比律法还大的古代,她要对这些老顽童言听计从么?那是不可能的,任何时候她都不喜欢被人掌控着。她宁愿被颜氏逐出族谱,也不愿委曲求全。而且她凭什么要委曲求全呢,凭什么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不能的,呵,她讨厌这些人,他们没有资格干涉她的事情。她微微一笑,不慌不急,不‘乱’不恐,淡定从容的承受着众人的目光,美丽的眼眸迎视着颜族长尖锐的眼光,秀眉微扬:“族长,我和张公子,那是永远不可能的。您还是别‘浪’费口舌,劝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嫁给他。”她态度恭敬,语气却透着不容人回绝地坚决。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审视着颜夕,这个颜夕丫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哪。居然敢驳族长的意,真是作死的丫头。 颜母,颜卿听到颜夕的话,有些紧张,纷纷死死地攥着颜夕的手提醒她不要惹怒族长。颜夕朝他们投去温和的目光,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一切她自有办法,有分寸。 颜族长的眼眸变得深邃,神秘莫测,众人心里纷纷得意,她死定了。 “宁顽不灵,难道非要宗法伺候,受了皮‘肉’之苦,你才知道‘女’子的三从四德?”颜族长面带愠‘色’,口气异常的冰冷,像尖锐的刀子直直‘插’入人心,让闻者害怕。 颜夕也不甘示弱,她松开母亲,弟弟的手,独自一人伫立在众人面前,神情泰然自若,态度坚毅无比:“不,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这么亲事。族长,恕我难从命。” 张逸闻言大惊失‘色’,吓得连连后退,一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折磨,憋着嘴向颜族长求救。 颜族长气得面‘色’铁青,族里还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颜夕是第一个忤逆,违背他的人,一时间他吹胡子瞪眼,冷冷地说道:“这事由不得你,就这么定了,今天你和张公子立即完婚。”后面一句颜族长说得格外的重,甚至带着厌恶之意,更有几分如若颜夕在忤逆他,绝不心慈手软的味道。 众人见颜族长有些动怒了,纷纷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到了霉头,一时间正厅里静得可闻针落的声音。 颜夕完全不买族长的帐,她迎视着颜族长,那双尖锐的几乎要杀人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族长,我决不可能嫁给张逸,我的婚事还轮不到您‘操’心,各位请回!”她态度坚硬的下逐客令,不容拒绝的声音在正厅里异常的响亮,格外的刺耳。 话音一落,“怦”一声手拍几案的声音,无比震耳,顿时整个屋子都好像在颤动。这一掌几乎用尽了颜族长浑身力气,他拍着桌子缓缓地站起身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放眼望着族人,面带怒‘色’,抑扬顿挫地,说道:“给我将颜丫头绑了,直接送到张家,我不信,她的婚事,我做不了这个主。”冰冷的声音在正厅里格外的响,格外的吓人—— 58216+dth+19190569——> 第45章 探监 ‘潮’湿,‘阴’暗的牢房廊道里,颜夕提着食盒步履匆忙,面‘露’痛‘色’的往最里头的牢房走去——牢房两旁豆大的灯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颜夕借着微弱的光芒望着监狱里姿态百态的犯人,目光巡睃着,寻找颜父的身影。走前头的狱卒仿佛看透颜夕的心思,一面走,一面回过身来好心的提醒:“颜太医,令尊还在里头的牢房里。”颜夕心中大痛,想着父亲受苦,眼眶不由的红了。她忍着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淡淡地朝狱卒笑道:“有劳狱卒大哥了。”狱卒见颜夕对自己的态度恭敬,心里很是满意,便快步引着颜夕往里头走,越往里头走,里头越发的昏暗,‘潮’湿,甚至散发着霉味,直扑人的鼻尖,囚犯的呻\/‘吟’声萦绕于耳。颜夕心越发的沉,越发的痛了,眼泪止不住的往眼眶中涌,父亲在监狱里,一定受了不少苦。监狱中的囚犯见到有人来了,纷纷从地面爬起身,抓着铁栏嘶喊:“冤枉啊,冤枉……”走在颜夕前头的狱卒一面疾步走,一面一路凶巴巴的‘抽’打着不听话的囚犯:“老实点,都给我老子老实点,不然要你好看。”囚犯恐怕是被打多了,已经麻木了,根本不听使唤一个劲的叫屈着。颜夕见着心里很痛,这不见天日头的地方,日子久了,是个人都会受不了,变成疯子在所难免。左拐右转兜了一大圈,狱卒才停下来,掏出锁,一面开着锁一边好声好气的喊道:“喂,喂,颜彬起来了,有人来看你。”话音未落,颜夕抢先上前,扶着坚硬的铁栏,对着一脸‘迷’茫,不知所措的颜父,痛声叫唤道。“爹……”颤抖的声音略带哽咽。正在沉思中的颜父,听到有人唤,登时愣住,拿眼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居然是自己的‘女’儿,‘激’动的老泪,连忙站起身,脚铐发出铮铮的声响。“夕儿,你怎么来了?”颜父‘激’动万分,紧张的问道。狱卒将牢房之‘门’打开,颜夕箭步如飞的冲进牢房,泪眼汪汪的望着衣着褴褛,垢面蓬头,极其狼狈不堪的父亲,痛声说道:“爹爹,您手苦了,‘女’儿不孝。t/”颜夕说着,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双‘腿’一屈,直‘挺’着背跪在颜父面前请罪,颜父又惊又感动,忙擦去泪水,疾步上前将颜夕搀扶起来:“夕儿,为父没事,你怎么能进来看我?”颜父万分惊愕,紧张的急急追问道。颜夕被颜父搀起的瞬间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颜父说清自己的状况,忙敛去涌上眼眶的泪水,语气温和的慰抚紧张万分的颜父:“爹,是皇后娘娘恩准‘女’儿来看你,放心吧,‘女’儿不会有事,倒是爹爹你在这里受委屈了。”颜父即惊又喜,吃惊的问道:“皇后娘娘?”语气里满是诧异。“是呀,颜老头你‘女’儿现在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站在牢房外面的狱卒蓦地出声说道,满脸羡慕地望着感情甚好的一对父‘女’。颜父听了越发吃惊了,短短一月之间,‘女’儿就成了皇后身边的红人,难道是在这不知天日的地方,呆糊涂了。一双昏黄的老眼闪着疑‘惑’,不可思议的问道:“夕儿,这是怎么回事?”“爹,你先吃点东西,‘女’儿待会一一跟你说。”颜夕一边拿出食盒里的食物,一边安抚颜父‘激’动的情绪。“得了,你们父‘女’好好聊,俺就不凑热闹了,先忙去。”狱卒笑嘻嘻的说道,说完大步的离去了。颜父看着狱卒离去,急迫地追问:“为父不饿,夕儿你先跟为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颜父心里悬着事,完全没有食‘欲’,巴不得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爹,夕儿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她特许‘女’儿来看您。”颜夕言简意赅,轻描淡写的说道。颜父听了心里很欣慰,‘女’儿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后继有人,他开心不已。不过开心归开心,他还是很想知道颜夕是如何进宫,如果治好皇后的病症。一双带着疑‘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颜夕,有些愧疚的说道:“孩子,为父让你受苦了。”颜夕当然知道父亲,很想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便笑着对将自己研制“‘妇’乐丸”的事情,包括如何进宫,如何治好皇后的病,一次‘性’娓娓道来。颜父听完,双眸放光,不可置信的盯着颜夕看:“夕儿,你跟着我身边,并没有学到多少。你怎么知道如何治‘经血之症’?”颜夕当然不能说出真相,清丽的眸子定眼看着颜父,嘴角微漾,‘露’出淡淡的笑容:“爹,家里很多书籍,没事做的时候,我全部都看完了。在说,我打小就跟在你身边,耳熏目染的医术当然不会差,因为我有一个名医父亲。”糯人的声音听得颜父所有疑虑一扫而空,疑虑虽然消弭了,颜父看着颜夕瘦弱的身子,心里很难受,神情落寞,抱歉的问道:“你娘可好?”颜夕见父亲‘露’出难过的神情,忍不住安慰道:“爹,娘,卿儿,还有我都好。倒是爹爹您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受苦了,‘女’儿无能,一时半会的无法救您出去。”说着,泪水就止不住的往眼眶外流,颤抖的握着颜父粗糙的双手,一脸抱歉,悲痛。“没关系的,夕儿,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挺’好。”颜父见颜夕落泪,心里越发的难受,悲痛了,不由得安慰颜夕。颜夕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道:“爹爹,你不要安慰我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您放心吧!”颜父害怕颜夕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在皇宫,一个不慎就能触怒凤颜,担忧的提醒道:“夕儿,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切莫‘操’之过急。”颜夕听到颜父宽慰自己,心中很是感动,悲痛的心情不由缓解,像个孩子般坐在颜父面前,看这父亲苍老了的容易,不禁想到皇后说的话。她便开口问道:“爹,你给宫里的贵妃开过方子?”颜父听到贵妃二字,身子不由的一僵,脸‘色’微变,一双眸子盯着颜夕,诧异,紧张地问道:“贵妃?哪个贵妃?”“我也不清楚,皇后说你入狱是因为你帮宫里的贵妃开了方子,治错了病,所以太后才下令抓你。我想问清楚爹爹,有没有此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如若没此事,我求皇后为父亲申冤。”颜夕打心里不相信父亲会开错方子,只觉得非常蹊跷,一脸疑‘惑’的盯着颜父。颜父听到颜夕说得是宫里的贵妃,心瞬间放松下来。不过,想到有人栽赃自己,心里很是疑‘惑’,还不等他细细想来谁栽赃自己。迫切想知道事实真相的颜夕,急急追问道:“你把方子写给了张太医是么?他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听爹爹讲过此人?”颜父脑海飞快的闪过一张面容,他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的师兄向来善嫉,容不下他。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依旧还是容不下他。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面‘色’未变,笑着朝颜夕,道:“张太医,是你的师伯。为父确实开过一张方子给他,至于他要给谁,为父当时没细问。没想到给自己惹来牢狱之灾。”说完,颜父深深的叹息着,承诺自己的所作所为,颜父根本没有给张太医方子。他知道,是师兄栽赃陷害,他不想让颜夕‘操’心,想将事情掩盖过去。颜夕听了,完全信了颜父的话,心下了然,有些气愤的道:“师伯他推卸责任,这件事情他也有份。”“夕儿……”颜父朝颜夕摆了摆手:“你师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他在太医院的声望不可毁,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不容易。为父无功无禄一身松,进这里休养生息也没不妥。”“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怎么忍心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受苦?”颜夕痛斥的反驳颜父,颜父脸‘色’一红,无话可说了,他想让颜夕不要找师兄麻烦,结果让自己变得自‘私’自利了。颜夕听着父亲的话心里很不好受,原来父亲自己愿意替别人扛灾扛难,从未想过她们的处境,一时很气,委屈的泪水便涌上了眼眶:“爹,我先回宫了,得空了再来看您。”“好。”颜父知道颜夕生气了,只好垂着头,低声的应道—— 21824+d9k2s+13800337——> 第46章 太医 颜夕见过了颜父,虽然生颜父的气,不过心里有些愧疚,她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要尽快将父亲救出来,不然父亲的身子扛不住。[t]。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心里藏着事,脚下的步伐不由的放慢,思绪也有些飘忽不定。 跟颜夕一起来牢房的‘女’医官见颜夕脸‘色’不好,跟在颜夕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宽慰道:“颜太医,你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令尊的案子很快能水落石出,令尊很快能出来。” 颜夕美目微转,望着一脸讨好她的‘女’医官,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眼底却透着疏离:“谢谢,承你吉言。” “客气了,颜太医,下官只是陈述事实。”‘女’医官抿嘴笑道。 ‘女’医官名唤高‘艳’,可算出自书香‘门’第,因家‘门’落败,迫不得已进了宫。一开始,在宫里只是小小粗使宫‘女’,只因识字,做人圆滑,被太医院的院首发掘,挖到太医院学习,并做了医官。安公公见她做事稳重,老练,留在了凤霞殿专‘门’伺候皇后各种小疾。 现在颜夕专职伺候皇后,安公公便让高‘艳’跟在颜夕身边帮忙,今日颜夕来天牢看望颜父,安公公便让高‘艳’跟着,颜夕初来宫廷,以防她不懂规矩,冲撞了宫中的妃嫔。 颜夕清澈的眼眸闪过别人不易察觉的冷意,宫里的人向来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真心为你好的人能有几人,蓦地她觉得有些凄凉。就像父亲,亲如兄弟的师兄,也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人心难测,知己难遇。t 在深深宫闱里,她不能轻信任何人,更不能坐以待毙。居然她已经入宫了,她必须主动出击保护自己,救出父亲,决不能让自己遭人陷害,栽赃。 思此,颜夕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今日她必须去医院看看。进宫多日,她还未去太医院拜访各位前辈,特别是父亲的师兄张太医,作为师侄‘女’,她还未正式见过,恐怖不见,倒是她失礼了。 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轻启薄‘唇’:“走,我们去太医看看。” 说着,颜夕带着‘女’医官高‘艳’,步履匆匆的往太医院去,趁所有大医院都在当值的时候,去拜访,见识下师伯。 颜夕与高‘艳’到太医院时,远远的,隐隐约约听到太医院里头,声音吵杂,好不热闹。 步伐越近,声音越清晰。 “张太医,这个‘药’方不对,中暑微轻者,服用人参,知母、生石膏、粳米、甘草、滑石就可以了。” “不对,不对。你们都不对,清暑凉营开窍,应该用安宫牛黄丸开窍,白虎汤、清营汤合用,效果才佳。” “这么用‘药’,没病都会给治出病来,就用我的‘药’,不要多说了。”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苍老的声音憋着气极力争辩着,反驳着。 听到这里,颜夕心里明白他们争论什么,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小小的中暑之症竟然争论的如此‘激’烈。 不知不觉的,她与高‘艳’步伐已经踏进了太医院的院子里,放眼望去整个太医院‘女’医官三三两两的忙着,身着太医服的太医们围在长桌旁边,面红耳赤的争论着,‘激’烈的辩驳着,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坚定,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颜夕眼睛微眯,盯着围在一起的太医,纤细的手指一一扫过面红耳赤的太医。 “高‘艳’,那人是谁?” “那是李太医,在宫里太医中医术算得上好的。”高‘艳’顺着颜夕的手指望去,晶亮的大眼睛闪过疑‘惑’,不过还是如实的告诉颜夕事实。 “你们都不吵了,就用我的方子,出了事我担着,你们怕什么。” 强硬的口气飘进耳畔,颜夕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赫然闯入气势凌人的身影,颜夕连忙问高‘艳’:“此人是谁。” “是张太医,太医院资质最高,医术最好的的太医。”高‘艳’说到张太医,仰慕之意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清秀的脸庞上。 张太医? 颜夕心里疑‘惑’,清丽的脸庞不由黯淡下来,眼眸直直的定着那抹气势凌人的身影,难道他就是师伯? “宫里有几个张太医?”颜夕秀眉微扬,不禁问道。 “宫里只有一个张太医,他医术高超,可是静公主,太后身边的红人。”高‘艳’完全没有注意到颜夕的变化,以为颜夕只想了解各位太医的基本状况,一个劲的给颜夕说道:“就连皇上……” 高‘艳’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颜夕急急的打断她,正‘色’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进去。” 高‘艳’见颜夕打断她的话,陡然觉得自己多嘴了,说的太多了,想着,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施施然然的跟在颜夕后面。 嘈杂的声音依旧萦绕于耳。 “不行,这不是责任的问题,这是秉着对病患负责的态度。” “对,张太医开的方子,我们从来没有质疑过,这次我们看了,都觉得不妥。”几位太医还是不肯听从张太医的话,态度坚硬的与他争论着。 张太医有些恼火了,他不过开个方子,至于众位太医都反对?不过是没看好皇后的病,大家就紧张成这样,一个小丫头也来宫中抢他的饭碗,心里对颜彬的厌恶之情不由多了几分,心里不由暗暗腹诽道:“颜彬,你真是有本事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来,不过我很快就会让她来陪你,看看你怎么嚣张,怎么和我抢功名。” “张某从未出过差池,你们何必像惊弓之鸟一样,因为一个‘毛’丫头,就束手束脚的,根本不像一个大夫,像个贪生怕死糟老头。” “张太医,不要得意,皇后的病,我们都未治好,太医院名声扫地,此时不可掉以轻心。” “各位前辈,中暑之症用‘药’因情况而定,切莫‘乱’用‘药’。” 各位太医争论‘激’烈时,清亮的声音陡然响起,悠然地打断众人的争执。 太医院众位太医闻声回首,只见一个十三岁左右姑娘,螓首蛾眉,美目潋滟,气质娴雅,步履从容,娉娉婷婷的朝他们走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的‘女’医官,相形比较下,越发显得她清丽出尘,不食人间烟火。众人诧愕,好奇来者何人,可众人看清‘女’医官是高‘艳’时,心中顿时明白,来人正是皇后现在器重的颜夕太医,大乾朝第一位‘女’太医—— 21824+d9k2s+13800338——> 第47章 太医刁难 众人看到颜夕,听到颜夕的话,心里很不舒服,一个未及笄的野丫头,居然到他们头上撒野,真是不只天高地厚,不好好教训她一番,她还以为他们是吃素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 众位太医对颜夕的事迹略有耳闻,一直在心里揣测着是何方神圣,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一开始众人都以为肯定是百岁老翁,抑或是名师之后。 当众人知道是颜彬之‘女’儿颜夕,心里的期待顿时落了千丈,从开始的褒奖,到现在的万分不满与不屑。 罪犯颜彬之‘女’,有超高的医术,他们怎么也不信。总觉得很蹊跷,小说章,不是高人指点,要么就是误打误撞,他们无法相信,一个孩子有妙手回‘春’的本领。 他们承认就是在打众位太医的脸,他们打心里排斥颜夕,鄙视颜夕,甚至想着法子要刁难颜夕,正好颜夕撞到了枪口上,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可以整死颜夕的机会。 众位太医心里想着整治颜夕,望着颜夕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鄙视,居然敢口出狂言否认他们,等会要她好看。 特别是张太医,他心里的怒火完全无法平息,好不容易让颜彬身败名裂,他的‘女’儿现在骑到他头上,影响他的仕途,这口气他无法咽下。 他努力克制着涌上心头的怒火,面带笑意,排开众人,陡然站在众人前头,一双带着算计的老眼上下打量颜夕:“呦,原来是颜太医,不曾远迎,真是失敬,老朽真是该死。” 说话间,颜夕跟高‘艳’已经到了众人跟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颜夕对着众人秀眉一扬,娇俏的脸上绽放出如‘花’朵般娇‘艳’的笑靥,轻启微‘唇’,单刀直入:“师伯,常常听父亲说起您,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师伯本尊,万分荣幸。” 颜夕可不想和众人打哈哈,她直接点明自己认识张太医,并告诉众人,张太医和父亲是同‘门’师兄,父亲误诊入狱,他也脱不了关系。 众人闻言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张太医,众位太医只知道颜彬误诊入狱,可不知张太医和颜彬的关系,一时很诧异,纷纷不解的审视着张太医。 颜夕不曾见过张太医,张太医以为颜夕不认识自己。没想到第一次见面,颜夕就拆他的台,他本就是个小心眼的人,心里越发的嫉恨颜夕,不过面上却依旧和颜悦‘色’,对颜夕和蔼的笑道。 “侄‘女’,没想到你认识师伯,颜彬真是教导有方,教出如此懂事,医术超群的‘女’儿来,让老朽好生羡慕。” 说着眼眸微转,保养得体的脸上闪过得意之‘色’,他朝颜夕真诚请教道:“皇后的病多亏了侄‘女’,‘药’到病除。现在整个皇宫里头,谁人不夸你。侄‘女’你来的正好,老朽和各位太医在研究‘药’方,大家都夸你医术高超,你过来帮忙看看。” 众人闻言一时忘了追究张太医与颜彬的关系,心里想着扳回太医院的名声,纷纷侧目望着颜夕,万分期待颜夕丢眼的样子。 请君入瓮,先下手为强,这招师伯用的恰到好处,若不是知道他是个推卸责任,忘恩负义的小人。 颜夕指不定会上当,不过她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颜夕怎会轻易上当。 从前总想依靠张逸的颜夕也许会任人鱼‘肉’,可今日被张逸绝情抛弃,认识到人心险恶的颜夕,绝对不会任人鱼‘肉’。 薄‘唇’边绽开的笑意越发深了,清澈如水透着冷意的眼眸,巡睃着众人,态度恭谨,语气温和:“各位前辈,晚辈本想早日过来讨教一番,刚进宫,太多繁琐的事情拖延到今日才来见各位前辈,请多多担待。” 颜夕说着便轻轻朝众人福了福身,微微施礼。 众人望着颜夕的目光鄙视之‘色’越发浓了,不过是个‘毛’都未长起的丫头,在他们面前还自称晚辈,她也不看看。她够不够格?哼,恬不知耻的丫头。 众人心里虽然很鄙视颜夕,碍着皇后的颜面,他们面上对颜夕还算客气,个个面带微笑,纷纷开口假意向颜夕讨教。 “颜太医,闲话我们免说,我们正讨论处方,正吵得不可开‘交’,你说说,我们用谁的方子好。” “老夫和各位太医想法一致,想听听颜太医对我们的处方有何见解。” 说是说让颜夕给意见,谁知这处方是给谁开的,哪里敢轻易断言用谁的好。 颜夕心下明白,无论用谁的处方,她都会被他们抓住把柄,不动声‘色’的瞄了众人一眼,心下便有了主意。 颜夕敛去笑容,施施然然的走到长桌前,拿起处方细细看,不过是消暑的处方,他们争论不休,不过是怕出意外,偏偏她撞了枪口上,也好,让他们小觑她。 不如让他们见识她的厉害,轻轻地放下处方,悠然转身,泰然面对众人,谦虚地道:“各位前辈,容颜夕失礼。” 说着娇俏的脸庞骤然变‘色’,一脸严肃环视着众人:“这处方没有任何问题。颜夕还是刚刚那句话,任何病都看病情而定。颜夕不知道病患的病症,也不敢‘乱’下结论。” 众人一听,脸‘色’不由‘露’出不屑之‘色’,根本什么不懂的‘毛’孩子,看来治好皇后的病,还真是误打误撞而已,她只是不天高地厚的孩子,不足为据。 众人想着,心里越发的高兴,觉得颜夕好日子到头了,纷纷对颜夕嗤之以鼻,就连原本对颜夕有些敬意的高‘艳’,也对颜夕生出藐视之态。 “颜太医,中暑无非就是让病人消暑,您如此大题小做,哄‘弄’外行人也许可以,哄‘弄’同行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颜夕还没有把话完全说完,这些人就急急反驳她,找她的漏‘洞’,想想这些人有多眼红,心下便明白,如果自己没有真才实学,这些人指不定要怎么欺负她。 心中冷笑不迭,面‘色’却未变,若无其事的问道:“各位前辈觉得中暑是小诊?居然觉得是小诊,为何在这里争论处方?有争论就说明你们认为这绝非是小病小诊,不然还需要大动干戈的争论?” 众位太医脸‘色’一红,错愕的望着颜夕,不敢接话。 “侄‘女’,此话差异,我们不过是讨论心得,研究那个处方更好,并未有觉得这病难治。”张太医不甘被颜夕甩脸,站在最前头,一脸轻松自然的反驳颜夕。 别的太医见张太医出来反驳颜夕,纷纷同仇敌忾,出来为难颜夕:“我们只是很想知道,颜太医对此病有何看法?”—— 21824+d9k2s+13800339——> 第48章 师伯 有何看法,不如直接告诉她,他们看不起她,只是想试试她而已,她从容的站着,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眼底却透出丝丝冷意:“各位前辈,想听颜夕的想法,可别打岔,听我细细道来如何?” 众人闻言错愕的望着颜夕,她还讨价还价,不懂为何要装懂,难道非要颜面扫地,她才有自知之明? 张太医心中冷笑不迭,胜利的喜悦之情悄悄沁上心窝,这个丫头绝对医术不‘精’,她只是跟着颜彬久了,看病的时候依葫芦画瓢,所有被她治愈的病,不过是她运气好,歪打正着。[s.就爱读书]访问:。 思此,他红光满面的脸庞闪过得意之‘色’,不过很快他收敛起所有表情,正‘色’道:“竟然侄‘女’有高见,我们这些老古董洗耳恭听。” 心里却越发兴奋,很快你就要倒霉了,看你能嚣张到几时,捋着胡须望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颜夕,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众人听张太医这么一说,心里虽然很不爽,甚至有几分愤意,也只好忍愤吐气,悻悻然地说道。 “我们洗耳恭听。”气势却不减分毫,依旧有些凌人。 颜夕见众人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嘴角不由‘露’出几分讥讽,想让她难堪,那是不可能的,她活了两世对于别人的欺凌再三忍让,换来是肆无忌惮的欺凌,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今时今日了,她不会在忍气吞声了。 美眸微转,透着自信的目光扫视众人:“颜夕自知资历未有各位前辈高,可是对待病患的态度,颜夕觉得比各位前辈严谨的多。” 众人听了嗤之以鼻,哼,只知道空口说瞎话,根本没有真实的本领,忽悠外行人行得通,忽悠他们‘门’都没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众人心里忍不住,又想打岔,谁知耳边响起颜夕清脆的声音。 “任何病都有分轻重,轻者是小病,重者才是疾。(s.)方才,颜夕看过各位前辈的‘药’方,颜夕很想问各位,你们确定自己是对症下‘药’么?” “中暑分有四种,阳明经热型中暑,挟痧兼胀型中暑、‘蒙’闭心包型中暑、气阳耗竭型中暑。而各位前辈开的‘药’方子,各有不同,颜夕怎么可以轻易下决定用谁的方子。颜夕根本不知道,病者的症状,根本不知道是那种中暑,叫颜夕给意见,颜夕如何给意见呢?”颜夕字字凌厉,句句说得在理。 几句话呛得众人脸都绿了,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大,不可思议的盯着颜夕,这丫头说的没有任何差错,他们掉以轻心小看了她,甚至一时糊涂,没有仔细听她的话,一味的鄙视她,差点自己犯了大忌。 不过他们只是在心里想想,面‘色’依旧不改,有种要与颜夕斗到底的感觉,急急的追问。 “既然颜太医的看法与众人不一,老夫很想知道颜太医会如何用‘药’。病人病症,头痛身热烦躁,口渴思冷食,汗出后恶寒。心中烦闷,恶心‘欲’吐,气促喘喝,四肢无力,口干舌燥,小溲短赤,舌苔黄。你敢说我们开的‘药’方不对?” 说完老‘奸’巨猾的脸上闪得狡猾的笑意。 颜夕凭着太医的描述,很快就明白病患是‘阴’阳经热型中暑,嘴角勾了勾,‘露’出怡人的浅笑:“这个是阳明经热型中暑,治法清暑涤热,益气生津,用李太医的方子就行了。人参,知母、生石膏、粳米、甘草、滑石,这‘药’方乃出自《伤寒论》的白虎汤。” 众人见颜夕能将‘药’方,治法说的清清楚楚,并不像不学无术之人,心里虽然起了警钟,不过对颜夕的态度依旧未变,懂点皮‘毛’而已,就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真是不知死活。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怎么就觉得这‘药’方不是对症下‘药’呢?” “请不要侮辱我们的智商,随意忽悠我们?” 众人终于忍不住了,虽然说是一把年纪了,能忍则忍,能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是好事。可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否定,委实不爽,气得直跺脚,气愤的反驳颜夕。 颜夕当然知道这些老古董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也不慌,口气温和,态度谦虚。 “各位前辈,颜夕说的有何不妥,阳明经热型中暑用白虎汤。” “挟痧兼胀型中暑,病症剧烈头痛,四肢发麻,神志不清,应用八宝红灵丹。” “‘蒙’闭心包型中暑,脉象洪数或虚数,高热无汗,昏不知人事,应用安宫牛黄丸开窍,白虎汤、清营汤。” “气阳耗竭型中暑,脉细数无力或脉微‘欲’绝,面‘色’苍白,四肢无力而冰冷,应用生脉散。难道各位前辈觉得不是?” 颜夕越说气势越盛人,加上她说的没一处错误,她完全让众人震惊到了。 每个人眼睛都惊直了,张了张口却无法反驳,每张脸上顿时像开染坊似的,各种颜‘色’齐刷刷的在脸上跳跃着,几位太医纷纷不服的道。 “恩,颜太医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无一处错,是我们老糊涂。” 众人看到各位太医对颜夕口服,只能说口服,不能说心服,他们没有一个人打心里服颜夕,因为他们被一个小孩子打脸了,怎能服?心里恐怕是记恨上颜夕了。 特别是张太医完全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对颜夕刮目相看的同时,便不由盘算着如何让颜夕死的难看,突然脑海灵感一闪,便有妙计上了心头。 “各位,既然颜太医的‘药’方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就用颜太医的‘药’方如何?”张太医朝众人偷偷挤了挤眼‘色’,旋即一脸满意的对颜夕说道。 “侄‘女’你真是给你们颜家长脸,你父亲知道了肯定很欣慰。” 呵,明明是他们太医院的‘药’方,他却偏偏把这‘药’方推到她头上,可见这人是多么的卑鄙,无耻。 颜夕也不揭穿他,眼眉带着冷意,道。 “谢师伯还记挂家父,侄‘女’已经到大牢见过父亲,他很好。这都要多谢师伯所赐,不然侄‘女’怎能有机会入宫,与师伯共事呢!” 颜夕话里有话,众人都听得明白,纷纷拿眼询问张太医,张太医不曾想到颜夕一点也不给自己颜面,恐怕是知道他陷害颜彬的事情。 他也不跟颜夕虚与委蛇,便轻笑着诽谤颜父。 “侄‘女’,老朽多年不曾与师弟往来,想当年我们学艺满期,各自下山,各为其主,并未有过多的‘交’集。倒是师弟他,医术不‘精’,误诊,延误了黎国的贵妃病情,让贵妃病亡,现在黎国亡国了,他又来跑回乾国,戕害乾国贵妃,不知他安何心哪?”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包括颜夕在内,她也被惊到了,父亲曾经在黎国任过太医,怎么从未听父母说过。 颜夕对父母过往的事情一概不知,她无法反驳,脸‘色’涨的通红,咬着牙怒道:“师伯,你含血喷人。” 张太医也不会怒,捏着胡须睨着急的一脸通红的颜夕,语气凛然:“呵呵,是不是含血喷人,你回去问问你父亲不就知道了。” “师伯你……”颜夕气极,一时语塞,她根本不知道父亲以前的事情,心里也没了底气,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怒视着张太医,冷冽地说道。 “事情究竟怎么样,不是师伯说了算,家父如何入狱的唯有你自己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太过分了。” 颜夕说完便大步离去,留下一众不明所以的人,面面相觑着—— 21824+d9k2s+13800340——> 第49章 太子病了 颜夕在太医院与各位太医争执,耽搁了许久。t/- 从太医院出来,天‘色’将晚,最后一丝霞光在西边闪着微弱的光芒,淡淡光芒倾泻下来,瞬间整个皇宫都笼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这片光芒未曾给皇宫添一丝温馨,祥和之气,反显得庄重的皇宫越发森严,肃穆。 颜夕踩着日落霞光,垂首疾步走在甬道里,她的脚步太快,以至于跟在她身边的高‘艳’,赶不上她的步伐。 颜夕她是故意将高‘艳’甩开,她现在情绪太‘乱’,她想一个人静静,捋下‘混’‘乱’的思绪。 父亲在黎国当过太医?为什么父亲从未跟他提及过在黎国的事情,她觉得太蹊跷了,完全不符合父亲的‘性’格。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走的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状况。 忽然一抹玄‘色’的身影蓦地闯入眼帘,颜夕反映过来时,已经迟了,脚下的步子刹不住了,堪堪撞上那抹玄‘色’的身影。 一缕好闻的清香沁入鼻息,颜夕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里,属于男子特有的,温热气息扑向她。 她身子不由一僵,心陡然一跳,茫然抬首,对上一双乌亮带着探索的眸子,四目相对间,光芒笼着彼此,并未看清双方的容颜。 颜夕觉得好生尴尬,身子僵硬的不行,他抱着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这种姿势好暧\/昧。 活两世,颜夕第一次跟异‘性’这么亲密,脸‘色’不由通红,连忙垂首,推开对方,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头顶便传来一声呵斥。 “大胆狗奴才,‘乱’跑‘乱’撞,撞到八王爷,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八王爷是皇帝唯一活在世上的弟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可从小王爷养在太后身边,与皇帝异常亲近。因此皇帝格外器重八王爷,就连皇后也得忌惮他几分。 颜夕心一惊,此刻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只见对方身袭玄‘色’袍子,浑身散着傲然的贵气,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看。 颜夕惊魂甫定,陡然跪下,磕头请罪:“下官……” 颜夕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便传来高‘艳’慌张略带责备的声音。 “八王爷,颜大夫初入宫廷,不懂规矩。是奴婢该死,没有看好颜太医,还望您能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饶恕颜太医。” 一直跟随在颜夕后面的高‘艳’,火急火燎地赶上来,与颜夕并排跪下,求八王爷饶恕颜夕。 刚怒斥颜夕的‘侍’卫大跌眼镜,这位姑娘居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虽然王爷位高权重,但也得顾忌皇颜。 颜大夫? “抬起头来,给本王看看。”八王爷冷冽吩咐道,眯着眼俯瞰蝼蚁一般审视颜夕。 颜夕闻言,从容抬首,清澈的眼眸中映入八王爷,俊雅,出众的模样,没了光芒的笼罩,四目相对间,双方面容看的清清楚楚,八王爷微微一愣。 此刻,八王爷澹台泓才垂眸认真打量,跪在地面上的颜夕,螓首蛾眉,肌肤胜雪,姿‘色’比皇宫里的妃嫔还略胜一筹。 心下不由大惊,此‘女’子就是治好皇嫂病症的人,本以为,应该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 颜夕见八王爷不出声,连忙垂首,出声请罪。 “下官该死,刚刚一直想着皇后娘娘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应该换个方子,给皇后娘娘调理身子。一时不注意,撞到了王爷您,下官任凭王爷您处置。” 颜夕拿出皇后娘娘的病出来做幌子,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她为皇后劳心劳神,应该嘉奖,哪里还敢罚她。就算撞伤了,八王爷看在皇后的面上也不能处罚颜夕,何况只是轻轻的碰了下,他并无大碍,无论如何他也得给皇嫂面子。 “起来吧!下次切莫莽撞。” 他优雅的一挥袖袍,径直越过颜夕,步子却在颜夕身边不由顿了顿,忍不住侧首望了一眼垂首的颜夕,隐约可见颜夕白皙的侧脸。 他在脑海不停搜索着,这人他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王爷。”澹台泓身边的‘侍’卫,小心翼翼的唤了声有些失神的他。 澹台泓收回视线,不再细想,疾步离去。 高‘艳’望着八王爷远去的背影,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陡然反映过来,高‘艳’心里莫名的恼火,有些凶的朝颜夕说道。 “颜太医,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怜惜下我的小命,像你这样下去,我迟早要遭殃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颜夕瘪了瘪嘴,像霜打的茄子一时蔫了,歉意万分的说道。 高‘艳’看到颜夕一脸的歉意,也不好过多指责,毕竟颜夕分位比她高。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别‘乱’跑了,跟在我身后。” “嗯。”颜夕万分歉意的垂下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凤霞殿,不然安公公他们可要出来寻我们了。” 说着高‘艳’便拉着颜夕起身,颜夕垂着头,默默的跟在高‘艳’身后。 暮‘色’低垂时分,颜夕和高‘艳’才回到凤霞殿,无数灯火莹然亮起,给庄重,肃静的凤霞殿添了几分祥和之气。 “颜太医。”因着颜夕治好了皇后的病,皇后宫里的宫‘女’,太监对颜夕格外的和气,一见到颜夕回来,便纷纷和她打招呼。 颜夕朝她们嫣然浅笑,如‘花’般的笑靥清雅,妩媚,顿时天地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哎呦,颜太医你可回来了,你在不回来,咱家就要派人找你。” 远远听到众人叫唤颜夕的声音,安公公便从殿内火急火燎的冲出来,见到颜夕的瞬间就像见到活神仙一样,面‘露’喜‘色’,兴奋的说道。 “安公公,有何事?”颜夕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 “皇后娘娘,派您去东宫,给太子请脉。” 太子,前几天太子还生龙活虎的在她面前,今日便病倒了,那日看他并无什么隐疾。 所谓望闻问切,有疾病的人,从脸上就能看出一些。说让她去东宫给太子看病,颜夕有些无法相信,太子怎么会有病,不过皇命不可违。 她也只能去,便旁敲侧击的问安公公:“安公公,太子前几天可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 “咱家也不知道,东宫的内‘侍’过来请了好几遍了。皇后都急了,说要亲自去看看,给咱家给劝住了,您赶紧过去看看。” 安公公口风可紧,颜夕根本问不出什么来,既然人家说有病,可要她去看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她也不能拒绝。 便笑着说道:“安公公,跟颜夕一去看看如何,如果太子有什么急症,我诊治的时候,你刚好可以回来回禀太子的情况。” “咱家,正由此意。”安公公正‘色’的说道。 “好,那这就过去看看。”颜夕说着便完外走,安公公急急的跟在颜夕身后—— 21824+d9k2s+13800341——> 第50章 危机 墨绿‘色’的夜空,新月如钩,点点繁星如宝石一般漂亮,亮闪闪的镶在天际,闪熠的光芒合着月辉轻轻柔柔的洒下来,天地万物瞬间笼罩在一层轻纱中,朦胧而美好。(s.)[t]。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雄伟,华丽的殿宇在月‘色’下显得越发的庄重,神秘,宛如游龙一般漂游在水中央,泛着光泽,让人望而生怯。 颜夕跟着安公公,步履匆匆,穿过廊腰缦回道路,来到太子所住的居所,东宫。 盏盏璀璨的宫灯将亭台楼阁照得通亮,宛如白昼,显得华丽的殿宇越发金碧辉煌。 巡夜‘侍’卫来回的从颜夕,安公公跟前过,他们纷纷偷偷打量颜夕。 颜夕感受到‘侍’卫们的目光,有些疑‘惑’,难道她脸上有东西不成,个个盯着她看,不由拿袖子轻拭了下脸,随即便不自觉的垂下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安公公身后。 颜夕不知,她在宫中名声已大响,上到皇帝,下到掖庭里粗使丫头都知道她医术超群,实乃医术界的奇才。 因担心太子的病情,颜夕跟安公公走的很快,到了东宫,他们很快就进入了灯火辉煌的正殿。 “安公公,颜太医来了嘛?”娇柔的声音陡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颜夕,安公公闻声驻步,回首,只见身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女’子,笑语嫣然,婷婷娉娉的朝他们走来。 “苏良娣,颜太医来了,我们正要去太子房里给他诊脉。”安公公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跟苏良娣行礼。 颜夕跟着安公公给苏良娣行礼。 行礼复礼间,颜夕看清苏良娣的容貌,明眸皓齿,不施粉黛而面‘色’如朝霞映雪,白里透红,整个人看上去淡雅而纯美,宛如天上的星辰,让人望而心‘迷’。 苏良娣,东宫最受宠的‘女’人,连太子妃也得让她几分,这个‘女’人表面笑语嫣然,骨子里可是个狠角‘色’。 “免礼了。”说话间,苏良娣逶迤来到他们跟前。 “安公公,这位就是颜太医?”苏良娣笑着走上前,目光扫向颜夕,微微打量着颜夕,流光溢彩的眼眸了闪着几分暧\/昧:“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颜夕看着苏良娣的眼神有些疑‘惑’,太子真的病了?太子病了,作为妻妾的她,不应该守在病‘床’前,她现在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苏良娣,您过奖了,微臣粗‘色’丑姿,怎能算得上美。您还是别打趣微臣,传出去众人怕是要笑话微臣。”颜夕谦卑有理,语气温婉,字字斟酌着说道。 接着,她不容苏良娣在调笑自己,语锋一转,有些担忧地道。 “微臣还是先给太子诊脉,皇后娘娘担心的紧。” 一旁的安公公也很着急,赞同着说道。 “是呀,苏良娣,让颜太医先给太子诊治,咱家还赶着回去给皇后娘娘报信。” 两个同时将皇后娘娘抬出来,苏良娣脸‘色’有些难看,却也忍着不好发作,眼眸一转,敛去火气,耐心的说道。 “太子不在偏殿,你们跟我来。” 说着,苏良娣便先走入正殿,径直往前走,裙裾逶迤曳地,越发显得她身姿娜袅,动人。 随着苏良娣轻快的步伐,颜夕跟着安公公穿过正殿,走过逶迤的走廊,来到殿宇的后面的楼阁处。 奢华的楼阁傍山依水,在夜‘色’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与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相得益彰。 几人在阁楼前止住,安公公觉得有些怪异,不由出声询问:“苏良娣,这……” “太子在里面沐浴,好似已经睡着了,臣妾等人也不敢轻易吵醒太子,只能等颜太医过来,给太子看诊后,确定无碍再作打算。” 苏良娣字字句句说得有头有尾,有理有据,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颜太医,不是说要帮太子看病,要回复母后嘛?请吧。” 苏良娣优雅的作出“请”字的姿势,眼眸里却透着几分欣喜的笑意。 “颜太医,我们先去进看看太子。”安公公急切催促道。 颜夕不疑其他,便踏出步伐上了台阶。 颜夕步伐刚到‘门’口,‘门’“咯吱……”一声自动打开,屋内飘来如轻烟一般的水雾,黄昏的灯光,显得里头有丝丝暧\/昧的味道。 颜夕总觉得怪怪的,一个人病了,还有闲情泡在浴室里,心中不由起了警钟,就算有怀疑,她也没法质疑,只能硬着头皮朝里走。 “咯吱……”一声‘门’扉陡然关上了。 颜夕骤然止住步伐,蓦地转身回头,安公公没有跟进来,就连刚才在屋里开‘门’的丫头也出去了。 颜夕心感不妙,可是人家说太子有病,她能不看嘛?当然是不行的,颜夕咬着牙,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安公公跟着颜夕到了‘门’口,‘肥’硕的身子被身后的苏良娣狠狠一拉,扯着往后退。 安公公心中觉得疑‘惑’,正‘欲’出声询问,谁知从房里出来的两个丫头,手指放在嘴‘唇’上,作出噤声的姿势。 安公公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突发事件没见过,心里虽然疑‘惑’,可也知道这里头,小说章,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离了楼阁远些,苏良娣才放开安公公,蹲了蹲身,微微施礼:“安公公得罪了。” “苏良娣,这是为何?”安公公眼睛瞪的老大,疑‘惑’的问道。 “公公请公公帮帮太子,将来太子登基,根基稳固,少不了公公的荣华富贵。” 苏良娣说着便跪下,恳求地说道。 “哎呦,苏良娣有话起来好好说,您这样可是折杀老奴了。” 安公公连忙将苏良娣扶起来,‘肥’硕的脸庞上错愕万分,小说,思量着苏良娣此举是为何。 “麻烦公公,帮帮我们。” 苏良娣明亮的眸子在夜光下闪着光彩,语气温和,态度恭谨的说道。 安公公转动的眼珠一停,定定的望着苏良娣。 “苏良娣,里头的人不是太子,那是谁。” 安公公原先以为是太子看中颜夕的美貌,想收在东宫做妾,可是听着苏良娣的话,里头应该不是太子,便错愕地问道。 “恕我无可奉告,最近朝堂之中,很多重臣纷纷倒向八王爷,太子只不过想稳住位子。麻烦公公,母后那边能帮着说情。” 苏良娣一脸期待的望着安公公,希望他能帮他们渡过这个危机。 “太子,良娣糊涂。这种事情,告诉皇后,让皇后一起想法子面对,处理就好。闹出事来,可不好,毕竟在颜太医现在宫中有些分位。” 安公公痛心疾首,略带责备指责他们的行为。 “母后大病初愈,太子不想母后忧心,便做了这个决策,还望公公能帮我们。” “好吧,咱家尽力而为。” 安公公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应道,只是可怜颜太医要做牺牲品,宫里向来如此,生在皇权下的人,哪个不是白白的被牺牲?—— 21824+d9k2s+13800343——> 第51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 寂静无声的夜里,月辉轻洒,清亮的光芒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灯火通亮,往常祥和的东宫,此刻却显得无比的诡异,整个东宫静悄悄,宛若没有人烟的废殿,静得吓人,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访问:。 灯火辉煌的殿宇里,身袭绣绿纹长袍,浑身笼着寒意的男子,笔直的伫立在殿宇中,一双如鹰隼般尖锐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远处,月辉笼罩的楼阁出神,目光中透着几许暧昧的意味,和他刚毅的面容格格不入,宛若是两种人结为一体一般。 他颀长的背影身后立着誓死追随他的心腹,他们的心情比他还紧张,大气不敢喘的驻守在他身后,整个大殿安静的可怕,仿若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主公能拉拢到慕侯爷,那么主公将胜券在握,江山就是主公的囊中之物,无人敢觊觎。 如今那些狼子野心之人,蠢蠢‘欲’动,主公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寂静的夜更漏声声,让人神经越发紧张,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望着远处楼阁的男子,回过神来,将目光调回来,眯着眼盯着殿内跳跃的灯火,手不自觉的摩挲腰间白‘玉’,坚毅脸庞闪过丝丝疑‘惑’。 “温泉池那边还未有动静?” “回禀太子殿下,并未有任何动静。”驻守在他身后的‘侍’卫,一脸肃静,躬身回禀。 “哦?”语音拖的很长,语气中蕴藏着丝丝失落,与佩服的意味。 澹台霖眸光微暗,脸‘色’一沉,难道他的计谋失败了,还是他始终看不透,自己的表兄,慕辰君的心思。 明明那日,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面‘露’他‘色’,难道他会错了意。本想给慕辰君制造一个机会,抱得美人归,他会感‘激’自己,辅佐自己登上皇位。 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将更糟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心里有着无数的感叹,不过都化作嘴边的轻笑。 厚实的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意,他堂堂太子,泱泱大国未来的继承人,竟然要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拉拢人心,他都觉得可笑至极。 这个要怪就怪父皇,居然有废太子之意,想让其弟八王爷继承皇位。 为了安抚黎国民心,就牺牲掉他,怎么可能,他绝对不会放弃皇位,就算最后将血流成河,他也在所不惜。 当年,乾国,黎国,翼国,三足鼎立,修百年文书,立誓不开战,甚至联姻,强强联手,将其他小国歼灭。 最后该灭的国家都灭了,当年黎国公主诞下子嗣,也就是如今的八王爷澹台泓。 乾国皇帝出修文书,许诺将来让澹台泓继承大统,让黎国归顺乾国。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黎国也打着如意算盘,便同意了乾国的提议,归顺乾国,自降身份,俯首称臣。 黎国与乾国合力,歼灭翼国,统一了天下。 谁知皇帝老儿,最终反悔,用莫须有的罪名贬了黎国公主,也就是现在的芯太妃,八王爷的母亲。 皇帝老儿将皇位传给了如今的皇上,当时的睿王,黎国君王,百姓就不干了,这摆明了是欺骗嘛! 众怒难平,黎国百姓抗议,起义造反,数万重兵直‘逼’京城,虽然战火最终平息了。却是,当今圣上求澹台泓出面,说服黎国百姓,那些重兵个个都是誓死服从澹台泓。 圣上还许诺,如果太子澹台霖有失德之处,便将皇位传给澹台泓,所以他这个太子当的很憋气,处处小心,事事谨慎,结果还是功亏一篑了。 最近,朝堂很多重臣弹劾他,指出种种他失德之处,这摆明了是澹台泓在背后‘操’控,可是他无力反击。 可恶的是,他的表兄慕辰君手握乾国的兵权,却态度不明确,有点隔岸观火的意思。 被‘逼’无奈,投其所好,他才出此下策,谁知又算错了。 澹台霖收敛起自嘲,刚毅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无奈的朝身后的众人摆了摆手:“罢了,听天命。” 天生贵胄的太子居然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有些乏了,可是他心底却从未想过放弃皇位,无论如何,他也得将属于的自己的东西,夺到手。 微微的闭起眼睛,在心里无声的佩服慕辰君的定力。 睁眼瞬间,明亮的眸子越发深邃无边,像深潭里的水,看不出一丝情绪,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道:“准备一下,本宫去温泉池看看。” 身后的‘侍’卫脸‘色’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望着主公如松般‘挺’拔的背影,小心提醒道:“殿下,我们在等等看。” “不用了,现在就过去。”澹台霖冷声说道。 ‘侍’卫无话可说,躬身领命准备轿辇。 无边无际的夜空繁星点点,弯弯月亮皎洁如雪,将月‘色’洒向人间。 一袭白衣的慕辰君伫立在无边的苍穹下,柔和的月光衬得他俊美的容颜,越发的无与伦比,绝代无双。 今夜太子邀约他前来东宫赏月,没想得太子病重,无法与他一起赏月。 太子盛情邀约他留宿东宫,并安排他前往温泉池沐浴,他‘欲’想拒绝,未料到盛情难却,他便留下。 沐浴完之后,他将伺候他沐浴的奴婢打发下去,独自一人在阁楼转悠,依山傍水的阁楼,确实很符他的心意。 漫漫长夜,思念涌上心头,眉头微蹙,他忍不住望月感叹:“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说着,他便飞身出去,跃上山顶,仰月思人,伊人犹在眼,情衷却无法诉,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伊同。 月‘色’如水,心绪翻飞,眉宇微笼,望着灯火辉煌的巍峨皇宫楞楞的出神,如水的月辉下,清隽的身影完美如‘玉’,绝美容颜羞得月辉在他面前都失了颜‘色’—— 21824+d9k2s+13800345——> 第52章 情难控 颜夕一步一步往里头走,汉白‘玉’雕砌而成的浴池,水声潺潺,水‘波’旖旎‘荡’漾,缥缈如烟的水雾氤氤氲氲飘‘荡’着,整个屋子笼在一片‘迷’雾中.访问:。 黄昏的灯下,空‘荡’,奢靡,烟雾缭绕的房间里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透着旖旎的芬香,气氛极其的‘蒙’昧。 颜夕清澈的双眼微眯,环视了屋内一圈,并未见到任何人,更别说太子了,这里根本无一个人影。 正‘欲’退出去,脚下的步子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用不上力,整个身子也软绵绵的,伴着“嘭”的一声,她纤细的身子瘫倒在地。 她想站起来,无奈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浑身燥热难耐,气息有些喘,脸‘色’涨的通红,如同红苹果一般红的‘诱’人。 “啊……” 颜夕忍不住轻轻呻\/‘吟’,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燥热的身子在地面打滚。 空气的香气依旧直扑她的鼻尖,她细细一闻,脸‘色’陡然一变,心中大震,直呼不妙,是****,难怪她会如此难受,她不停的滚动着身子来驱散难耐。 她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她要离开这里,虽然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对‘性’并不排除,可是她也不能将自己二世的第一次,轻易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有可能是陌生的人。 她绝对做不到,如果这样,那么不如死了算了,也许死了还能穿回现代,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去。 狠心一咬牙,竭力挣扎着起身,身子完全不听她的使唤,脚下一软,一个踉跄,身子又摇摇晃晃的往地面跌。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跌倒在地,她咬牙奋力定住自己的身子,踉跄间,纤细柔美的身子跌在一旁的贵妃椅中。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呼吸急促,心脏起伏的厉害,颜夕奋力挣扎,可是她的思绪完全不听自己控制,手不自觉得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剥着自己的上衣,雪白肌肤‘裸’\/‘露’出来,‘露’出洁白美好的酥\/‘胸’,整个房间瞬间‘春’光乍泄,旖旎景致。[t] 空气里飘散的水雾,轻轻柔柔的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冰冷的水珠瞬间润湿她的肌肤,冷冰的感觉让她顿时回过一丝神来,抚‘摸’自己身躯的手陡然止住,她用力甩了甩头。 她想,她是要疯了,居然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心里很急,急的小说流出来了。她竭力控制‘骚’动的身子,勉力起身,踉跄着往外走。 因着痛苦难耐,香汗不断往外冒,颗颗晶莹剔透的汗液‘迷’‘乱’了她的眼眸,房间里水雾越发浓了。 她完全看不清路,脚步越发的虚,一个不稳,身子轻轻柔柔的往下跌,她想摔一大跤也好,痛一下,也许自己能清醒的快些。 谁知身子不是跌入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跌入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里,跌入瞬间,颜夕浑身犹如触电般难受,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 对方身上散着淡淡的清香,颜夕挣扎着想推开对方。 对方却越发紧的抱住她,轻声关心道。 “颜太医,你怎么了?” 颜夕浑身难受的紧,想告诉对方自己中了‘药’,却无法开口,吱吱呜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辰君抱着颜夕,浑身顿时有些僵硬,不敢逾越,绝美的脸庞闪着疑‘惑’,微微地垂下头望着脸‘色’酡红,薄‘唇’微抿的颜夕。 白里透红的肌肤衬得她姝丽的脸庞越发美丽魅人,‘裸’\/‘露’在灯火下的酥\/‘胸’光滑柔美,像‘诱’人的桃子,散着清香引‘诱’着人亲‘吻’。 慕辰君脑海蓦地湮气可怕的想法,这样要了她,是不是就能拥有她一辈子了。 慕辰君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耻,就算想拥有她,也得明媒正娶,给她名份。 心下这般想来,他不由得推开颜夕,颜夕踉跄的往后跌,眼看着她就要落地了。 他一个飞身过去将颜夕抱起来,‘挺’拔如‘玉’的身子在空中优美的转了几圈,才平稳落地。 “唔唔……”颜夕吱吱呜呜的轻‘吟’。 慕辰君定了步伐,正‘欲’将颜夕放到贵妃椅上休息,谁知怀里的她越发不听话,身子越发紧的贴着他,手很不老实的摩挲着他的‘胸’肌。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被人挑拨,难免会起生理反应,何况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他当然无法抗拒,下体勃然而起,绝美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因着怕伤到颜夕,他轻轻推开颜夕。 “颜太医,请自尊。” 颜夕耳边嗡嗡响,她完全没有听到慕辰君说什么,她浑身如火烧一般,难受的厉害。 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蹭,手也不听自己控制,不规矩的摩挲着对方的身体。 她瞬间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薄‘唇’不自觉的‘吻’上了对方的身体,贪婪的吸‘吮’着对方。 刚刚推开她,她就像个胡闹的孩子,无理取闹的抱着,甚至‘吻’他,她的‘吻’有些疯狂,有些迫不及待,他忍着‘欲’\/火,想研究颜夕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他还未来得及探究,颜夕已经‘吻’上他的‘唇’,他呼吸瞬间急促,自控的神思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失控。 贝齿轻碰,‘唇’舌缠绕间,颜夕疯狂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激’情澎湃,‘欲’火难耐。 慕辰君被颜夕挑逗的已经丧失了理智,也疯狂的解自己袍子,厚实的肌‘肉’瞬间‘露’在灯火下,‘欲’火越发浓烈。 两人双双倒在贵妃椅上,热烈亲‘吻’着彼此,抚摩着彼此。 倒贵妃椅的瞬间,颜夕挽头顶上的发丝松散,三千青丝倾泻,缠绕迤逦在慕辰君‘胸’膛,这样无疑显得颜夕越发的‘迷’人,让人情难控。 颜夕知道自己两世清白在此刻就要被玷污了,她守了两世的贞‘操’,就这样给陌生人轻而易举的毁了。 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下来,颗颗冰凉的眼泪滴在慕辰君‘胸’膛,慕辰君感受到‘胸’膛的凉意猛地止住了动作,睨着眼望着热情**无比的颜夕。 她脸‘色’通红,神情‘迷’离,眼神涣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不对,好像是中了催情之‘药’,难怪她如此疯狂,如此失控。不好,那自己不是算趁人之危? 知道颜夕中**的那一刻,慕辰君骤然推开颜夕,从从然然的起身。 颜夕被慕辰君推开瞬间,衣襟凌‘乱’,半‘裸’半‘露’的身子在灯火下妩媚,妖娆,越发的让人联想翩翩。 他慕辰君从来不喜与人行周公之礼,面对所有调戏他的‘女’人,他都能坐怀不‘乱’,唯独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竟然失了方寸。 可是就算此刻的颜夕勾人心魂,媚人心魄,慕辰君也不会有所动容,他要的是不带任何目的,心甘情愿的屈身与他的颜夕。 而不是中了催情之‘药’,‘乱’了心智,只要是男子都可以给她****,为她解毒的人。 颜夕身子无力的转了几个圈,耳边有轻柔的风拂过,她心里很感‘激’,很感‘激’对方没有趁机占她便宜。 模模糊糊之间,她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如果‘药’‘性’未散,她还会不控制的想要男人。 “嘭”一声巨响,颜夕重重的摔倒在地,额头触碰到坚硬的地面,顷刻间她更晕了,她抚着额头直呼:“好痛。” 鲜血涔涔而下,染红了光滑的地面,染红了颜夕细白的纤手。 慕辰君乌黑的眼眸中映入鲜红的血,心中大惊,慌张的跑过去将颜夕抱起,紧张的问道。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关心切意的声音听得人心都化了,可是听在颜夕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她猛得推开他,奋力挣扎,跄踉着往外跑,颜夕她记得进来的时候看到,玄关处有匕首。 “颜太医,你需要休息,我不是坏人,你这样跑出去,遇到坏人更糟糕。” 慕辰君在颜夕身后迭声的叫着,便跑着追上去—— 21824+d9k2s+13800347——> 第53章 回神 颜夕完全不顾身后之人的叫唤,恢复一丝意识的她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她听过的声音—— 好似是慕侯爷,可是她不太确定,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不该是太子嘛? 她不想庞龙附凤,可是东宫的温泉池不该只有太子才会在?而且请她的时候,东宫所有的人都说太子在此处。 可怎么是慕侯爷,难道是她听错了,她一边摇晃着沉痛的头,一边踉跄的往外走,一路跌跌撞撞,平平砰砰,打翻了无数‘玉’器。 慕辰君步伐加快,疾速得走近颜夕身边,搀扶着颜夕,柔声呵护道。 “别坏怕,我不会伤害你。” 颜夕触碰到慕辰君伸臂的瞬间,浑身不由一个‘激’灵,她奋力挣开他,踉跄着往后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说着泪水就不受自己控制的往下掉,语气里透着恐惧,好似慕辰君是豺狼虎豹。 “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过来。” 慕辰君乌黑的眸子中泛着柔和的光芒,怜惜的望着颜夕,语气轻柔的说道。 颜夕听到对方的话,心里才安心了些,她努力定住思绪,不再理会慕辰君,继续往外跑。 结果,中情‘药’深的她,身子酥软无力,完全走不动了,就连清醒过的思绪也开始模糊。 浑身仿若有无数虫蚁在啃着她,噬着她,让她难受无比,万分渴望男人。 啊…… 颜夕经受不住这种折磨,她由着身子倾倒在地,破碎的‘玉’器割伤她,好痛,她轻‘吟’着。 不过理智却越发清晰,如果让她痛,能让她清醒,她愿意承受蚀骨的痛来挽自己的清誉。 “颜太医……” 看着猝然倒地的颜夕,睡在破碎的‘玉’器中,慕辰君绝美的脸上‘露’出痛‘色’,心疼的惊呼,匆忙的过去看颜夕是否伤到。txt电子书下载t/ 颜夕出声制止他。 “你别过来。” 略带哽咽的声音里透着哀求之意,让人闻者心疼无比。 慕辰君如远山般的眉微微拢起,菱角分明,绝世的脸庞‘露’出丝丝的愤气,是谁在对她下了‘药’,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简直可恶至极,不可原谅。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眼眸一转不转地望着痛苦的颜夕,真希望自己能帮她痛,就是能分担她所有的痛苦,他也愿意。 可是他终究帮不了她,可以呼风唤雨的他,竟然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心中越发的憎恶对颜夕下‘药’之人了,如果他知道是谁,一定要将下‘药’之人挫骨扬灰。 绝美的脸庞很是难堪,一副立刻就要为颜夕报仇雪恨的样子,让人看着非常的害怕。 颜夕见对反没有靠近自己,心里透出淡淡的喜悦,不过她知道,她不能在这么下去。‘药’‘性’越来越强了,如果再不控制,她一定又会失控,又会无耻的攀上对方的身上去。 奋力的抬起手,拾起地面上破碎的‘玉’器,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的一割,脉搏一跳,空气里瞬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鲜血喷涌出来,喷洒在地面,染红了光滑的地面,染红她浑身。 慕辰君看到颜夕割腕的瞬间,惊呼出声制止:“不要。” 可是来不及了,颜夕的动作快而狠,他还没有说完,鲜血已经喷涌而出了。 他又慌又急,匆匆忙忙冲上去:“颜太医,你这是为何,我说过,我不会碰你。” 语气里满是责备,与关心。 颜夕感觉好痛,好痛,可是也是因为这抹痛,她瞬间清醒了许多,连忙丢掉手中的碎‘玉’器,一只手去擦‘迷’‘蒙’的双眼。 双眼清晰间,绝美的容颜闯入眼帘,颜夕心中一惊,这…… 她见过此人,她忍着痛,小声的询问:“你,你不是……” 虚弱的声音一出口,她已经痛的再也说不出话,脑袋昏昏沉沉便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颜太医,颜太医……”慕辰君一面慌张的探着颜夕鼻息,一面紧张的摇晃着颜夕叫唤道。 不过还好,她还有呼吸,慕辰君连忙将颜夕抱起,紧张的大喊:“来人哪,快来人。” 太子一行人刚到楼阁外面就听闻里面大呼小叫的,心中很是疑‘惑’,出什么事了?难道计划成功了,可是听着慕辰君的口气,好像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番。 慌张的推开‘门’,一股血腥味直扑鼻尖,他们心中大叫不妙,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往里头冲。 灯火辉煌东宫,太子就寝的偏殿,气氛异常的安静,有丝丝诡异。 慕辰君铁青着脸端坐在靠椅上,乌黑发亮的眼眸深邃无边,直直的盯着立着身板,直‘挺’背梁站在窗棂边望着夜‘色’的澹台霖。 他神情高深莫测,让澹台霖有一丝紧张,不过澹台霖假装镇定,笑着打趣道:“慕表兄,没想到,你面对美‘女’还是这么的有定力。坐怀不‘乱’,真让本宫佩服。” 说着便像慕辰君作揖,表示自己的敬意。 慕辰君盯着澹台霖的眼眸越发的深邃,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弧,冷冷问道。 “殿下,颜太医出现在你的沐室里,中催情之‘药’,这事情是你安排人做的?” 声音里透着疑‘惑’,与不解。 澹台霖见慕辰君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微微一愣,他当然知道慕辰君想干嘛!他要兴师问罪,只是澹台霖没有想过,慕辰君会想撕破脸皮,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作对。他死也觉得不可能,可偏偏今日却发生了。 澹台霖当然不会承认,一切的事情,他都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他态度轻慢地道。 “慕侯爷,说话要将证据,不要平白无故的诬赖本宫。本宫要是想临幸她,本宫看她求之不得呢!还需要用****,用如此劣质的手段,你看本宫像如此没有魅力的人?” 慕辰君见到澹台霖藐视颜夕,顿时火冒三丈,额头上的青筋暴动,不过他不想冲撞澹台霖,忍着怒火,似笑非笑的说道。 “哦,殿下觉得颜太医喜欢被人下****,做太子的‘女’人?改天,本侯可要当面问问她,整个事情的经过是如何的?殿下,不要忘了,如若您失德,恐怕您的太子之位可坐不稳了。本侯……” “你……”澹台霖暴跳如雷,怒气冲冲地打断慕辰君接下去的话:“本宫哪里失德?” 心里想着要拉拢慕辰君,便收敛了几分怒意,口气不由了缓和了几分。 “颜太医,本宫请她来帮看诊,谁知她‘乱’跑,闯入了温泉池。本宫还想问问,她是怎么走到温泉池,怎么中情‘药’,本宫也有许多疑‘惑’之处。” “是嘛?”慕辰君眼眸里闪过鄙视之‘色’,敢做不敢当,有失男子气概。 心里的冷意越发深,面‘色’却依旧不改,很不客气的说道。 “那等颜太医醒了,本侯好好将仔细盘问,毕竟这关系到本侯的清誉。” 慕辰君说着便起身,向太子告辞:“这件事情,本侯绝对不会罢休,将彻查到底。殿下,您早些休息,下官告退了。” 话音一落,慕辰君便转身,悠然离去。 澹台霖咬牙,面‘露’狰狞之‘色’,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要与他大动干戈,真是可恨可气—— 21824+d9k2s+13800349——> 第54章 误会 颜夕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翌日晌午,稀薄的日光透过窗棂倾洒进来,覆盖在她身上,映得她惨白的脸越发苍白如雪,刚睁眼的她一时适应不了强烈的光,连忙用手盖着眼,遮去刺眼的光芒。[s.就爱读书]t/。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嘶……” 她一时忘记了手腕受了伤,等反映过来,手腕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她忍不住痛‘吟’,睨了眼包扎好的手腕,居然渗出血来,鲜红的血染红了纱布。 想起昨晚的事情,颜夕心有余悸,还好昨天她够狠,够绝,不然现在自己名誉肯定毁了,在这个注重‘女’子贞‘操’的时代,她要怎么生存下去? 这般想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发颤,她拉着薄衾,包裹着自己,手腕却用力过度,痛得她经受不住。 一般割腕不容易死人,除非下手极狠,力度极大,才会导致失血过多而死,她当场晕过去,只能说明自己当时下手也是极狠的。 想到昏倒前,映入眸子里的脸庞,心里莫名的跳动起来,哪张脸,她见过,她认识他。 竟然是慕公子,是那个在岩城为自己解围的人,原来他是慕侯爷。难怪她总觉得,哪里见过他。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东宫,还出现在太子浴室里,种种疑问纷纷涌上脑海,她捋不清楚,想不明白。 嘶…… 手腕还在渗血,痛得完全不想去其中的缘由,她忍着痛起身,要下‘床’给自己找点‘药’来止血,堪起身。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随着便是责任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天哪,你醒了,你别起来,你起来伤势严重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打水回来的高‘艳’,见颜夕要起来,人还没有进房间便立刻出声制止颜夕的行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想起来给自己上点‘药’。”颜夕虚弱的说道,苍白如纸的脸庞‘露’出一丝感谢的笑意。 照顾颜夕的高‘艳’哪里肯,口气坚硬的说道。 “别折腾了,你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还是张太医给你上的‘药’,你就放心吧!” 颜夕想到太医院的那群老古董就头痛,原来是师伯给她上的‘药’,难道一晚上了她的手腕还血流不止,想来他是巴不得她能死,这样就没有人揭发他的恶行了。 高‘艳’见颜夕若有所思,心里很是不满,虽然她不想惹祸上身,可是颜夕屡次害人,她委实不爽,眼睛一翻,白了颜夕一眼,不耐地道。 “我叫你别动,你就别动嘛,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别折腾。你看你,进宫才几天,就将整个皇宫里的都惊动了,能不能安分点,不害人。” 害人,她几时害人了?明明是有人算计她,怎么变成她害人了。 高‘艳’见颜夕一副抵赖的样子,心里超级鄙视颜夕,大晚上的误闯东宫,闯入温泉池‘欲’想勾搭太子,结果屋内的是慕侯爷,便反抗不从,‘弄’伤自己。 害得皇后处罚太子,处罚安公公,明明是她攀龙附凤之心昭然若揭,偏偏要在这里装无辜,装清纯。 哼,真是不要脸的货‘色’,‘骚’包。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可耻的嘛?” 颜夕想到自己昨天主动亲‘吻’慕辰君,脸‘色’微红,默默的垂下了头,不知如何反驳高‘艳’的话。 高‘艳’见颜夕姝丽的脸庞‘露’出羞‘色’,以为颜夕默认了她口中所说的放‘浪’行为。 “你以后,别‘乱’跑了,你看这回害人又害己吧,好端端的跑到太**中的温泉池干嘛?难道你想做太子的妾?” 也是,太子将来继承大统,就算现在做太子的妾,以后太子当了皇帝,她就是后宫里的娘娘,比平常人家的妻子还要尊贵,她当然求之不得了。 想着,眉宇间不由的‘露’出一丝鄙夷之‘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骨子里却是狐媚之人。 高‘艳’思此,对颜夕的态度不由改了几分,对颜夕冷冷一笑,讽刺说道。 “颜太医,下官说的也许,您根本听不进去,谁不想一生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可是,下官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失了本分,不然会让人看不起。下官可不想,跟着您受尽人嘲讽。您为自己考虑的时候,也请你想想身边之人的感受。” 颜夕听出高‘艳’话里的嘲讽之意,有丝不解,明明她是受害者,怎么高‘艳’反过来谴责她。 颜夕愕然抬首,错愕地望着高‘艳’,清澈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高‘艳’,疑‘惑’问道。 “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明白,高‘艳’不屑的冷哼道。 “就是希望您能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丢人的事情,不要有非分之想。” 颜夕听着这话突然明白过来高‘艳’的意思。 高‘艳’是说她有意接近太子,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心里不由的疑‘惑’,明明是太子请她去看病,怎么反过来,是她的错。 她正‘色’朝高‘艳’解释道。 “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我本本分分的去看病,是有心之人想陷害我,请注意你的言辞,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高‘艳’眼眸掠过一丝冷意,做了如此龌蹉之事,还抵赖,狡辩。 想着,她对颜夕越发反感,冷漠的反驳颜夕。 “你的意思,安公公冤枉你不可?东宫里所有的人陷害你?别开玩笑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他们有必要陷害你?” 颜夕脸‘色’一变,秀眉微蹙,高‘艳’话里的意思透着别的意味,意思是说安公公他们并未说实话。心里陡然一凉,在宫里任何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她冒犯的是位高权重的侯爷,而她不过是小小的太医,有谁愿意为了她得罪权贵之人。 思此,顿时觉得无话可说,她说的再漂亮,别人跟她说的不一致,那么她说的一切都不符合逻辑。 在颜夕思虑间,高‘艳’毫不客气,鄙视道。 “哦,下官忘了,您本事可大着呢!大晚上的,独自一个人避过‘侍’卫,跑到温泉池里,意图‘诱’‘惑’太子,见里面的人不是太子。是慕侯爷,抵死不从,现在整个宫里谁不知道您可是想做太子的妾呀?” 颜夕闻言,浑身如触电一般,气得颤抖起来:“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安公公与‘侍’卫,翻遍整个东宫都未找到你,结果你却在温泉池里意图‘诱’‘惑’太子,别狡辩。反正对于你的话,下官是不会信半分了。” 颜夕不想解释,有人想陷害她,她怎么解释都是徒劳了,她默默的垂着头,不坑声,脑海思想翻飞,想着是谁要陷害她。 高‘艳’见颜夕不吭声,便将手里端的脸盆重重的往颜夕‘床’前一掷,水‘花’顿时贱在地面,湿了地面。 高‘艳’哂笑着眯着眼盯着颜夕看,不想理会高‘艳’的颜夕依旧低着头,颜夕漂亮细白的侧脸映在高‘艳’眼里,惊‘艳’到高‘艳’。 “啧啧,确实是有一副好皮‘毛’,可惜太子不喜欢你,慕侯爷对你也没兴趣。计划落空了,难过吧?好好趟着,别出去惹麻烦了,不然别怪翻脸无情。” 高‘艳’心里有点恼火,明明是颜夕‘乱’闯‘乱’撞,明明是颜夕心术不正,想勾引太子。 结果受罚的人却是无辜之人,她最受不了跟着这种人了,总有一天会到倒大霉的—— 21824+d9k2s+13800350——> 第67章 互动 烛火昏黄,熏香轻袅,纱幔熙攘,气氛温馨的寝宫里,慕静洁拥着被衾,无力的依在榻上,眉宇时蹙时展,也不知是睡着了做了噩梦,还是闭目养神思量中,几个宫人井然有序的忙着手中的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见颜夕疾步而来,几个宫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向颜夕施礼。 “颜太医,您来了,洁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为首的宫人紧张的,轻声问道,她们最近一直照顾慕静洁,虽说慕静洁的病和她们无直接关系,可说到还是她们这群奴婢照顾不周,导致慕静洁中暑,追究其责任来,她们难逃其责无上魔皇全文阅读。心里有些慌‘乱’,便称没主子在的时候,探听慕静洁的情况。 颜夕闻言,流光潋潋的眼眸调向‘床’塌上的‘女’子,怏怏病‘色’丝毫不能掩盖她的美,面凝鹅脂,琼鼻高‘挺’,眉如墨画,在昏黄的灯下散着旖旎,美好如画,有种一种说不尽的柔媚细腻。 如此美丽的‘女’人,太医院的那些人也下得了手,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颜夕暗自收起思绪,调回目光,看着宫人微微摇头,笑道。 “洁小姐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 几个宫人闻言,紧张的神‘色’立即散去,‘露’出一抹轻松的笑靥,口里喃喃自语。 “没事就好。” 说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在虔诚的感谢神灵,颜夕见怪不怪,古人信神,尤其是宫里的‘女’婢,她们被禁锢了思想,心里只有神论,没有自由论。txt电子书下载80txt./ 美目微敛,她当做没看见,莲步微移,走向慕静洁,‘欲’为她把脉,看看病情。 耳边陡然响起稳健的脚步声,正徐徐向她而来,她正‘欲’回身看是谁,那人首先开口吩咐道。 “你们几个下去,本侯与家姐说几句话。”无‘波’澜,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带着威严。 颜夕闻言,心头微微一颤,手中的动作微滞,慕辰君?他此刻进来探望慕静洁? “是,侯爷。”几个宫人微微行礼,鱼贯而出。 宫人的脚步声打断颜夕的思绪,她抿嘴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理会慕辰君,继续为慕静洁把脉。 宫人都退下,一时间整个寝宫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人的心跳声。 “本侯不是说了都下去,颜太医你为何留下?” 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从颜夕身后幽幽的飘向她,她不回头,背着慕辰君,眼眸盯着一脸病容,却依旧不失美貌的慕静洁,恭敬地应道都市旷世高手conad; “下官是大夫,有职责守在洁小姐的‘床’前,为其缓解病痛。”温和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疏离之意。 慕辰君本就想和颜夕单处,见颜夕态度有些冷淡,他便想戏‘弄’颜夕一番,不由冷着脸厉声道。 “本侯说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违背,颜太医你不怕嘛?” “慕侯爷,榻上躺的人可是侯爷姐姐,如果侯爷也不疼惜洁小姐,那下官无话可说,这便即刻退下。” 颜夕语气温和,字字句句却说得铿锵有力,好似在与慕辰君对抗似的。语毕,她优雅的转过身来,流光潋潋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慕辰君看,好似要将他看明白。 正好慕辰君也盯着颜夕,此刻四目相对间,某人的心扑扑通通跳着,仿若下一刻就能从‘胸’口直接跳出来,感觉多看一眼自己就会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慕辰君知道自己不该在看着颜夕,如,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动告诉她,心中所思所想,不由将目光移开,看向‘床’榻中的人,冷声问道。 “你不是说家姐无大碍了,此刻又怪本侯惊扰,不知颜太医意在何为?” 颜夕闻言心头苦涩不已,不由的深深打量着眼前容颜绝美的男子,有丝丝疑‘惑’,这个人容貌未变,可是却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人。 惊鸿一瞥的美好,初见时温润如‘玉’通通都化为乌有,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她所认知的东西全部被颠覆了。 也许她心中感‘激’的公子,只是因为她救了他母亲,而不是因为他有多好。他的好,他的儒雅,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多么希望自己不曾遇到过他。 那么她就不会看到如此龌龊,肮脏的一面,现在就不会如此难受。 不过这个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被表面‘迷’‘惑’,像他们这种出身的贵家公子,能有几个不是‘阴’暗,内心龌龊之人。 愚昧的人始终是自己,想着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自嘲,不过这抹自嘲颜夕很快收敛起,脸‘色’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定定的望着慕辰君,口气冷漠如霜异脉神修conad; “洁小姐确实无碍,下官只是想给洁小姐把个脉,看看病情稳定的如何?” 慕辰君眉峰微拢,如星辰般闪耀的目光又投向颜夕,定定的审视着颜夕,似乎想探究颜夕内心深处的想法。 “哦,是嘛?”略带疑‘惑’的口音拖得长长的。 “是的。”颜夕迎视着慕辰君审视的目光,郑重的说道。 慕辰君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觉得颜夕似乎对他太过冷淡,在他的印象中颜夕‘性’格略沉稳,却不至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心里想着不对劲,面上却未有任何变化,眼眸微眯,深邃无边眸子略带骇人,优雅的移动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颜夕。 颜夕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劲,想后退,可是她已经退无可退,她已经在‘床’沿边上,无法移动步伐了。 此刻慕辰君已经贴上来,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似在审视着她又似在暧昧的看着她。 两人贴得脸是那么的近,近得闻见彼此的呼吸声,屋里头的气氛瞬间暧昧,诡异。 颜夕睁大眼睛瞪着慕辰君,神经绷紧,心起伏不定,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以作防卫。 慕辰君看到颜夕的姿态,心中有些好笑,原来她这么怕自己,看来那晚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在她心里,她不过是登入‘浪’子。 也好,这样她对自己不会有遐想,就不会耽误她终身了。 想着嘴角不由浮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身子微微闪开,淡淡的对颜夕道:“下去吧!” 惊魂未定的颜夕闻言,不由落荒而逃了。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0——> 第68章 心思 颜夕走后,房间里只剩慕辰君姐弟,一时间整个房间静默无比,慕辰君睃了一眼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的慕静洁,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床’塌上的人儿,笑着道。[.超多小说]- “三姐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吧!” 慕静洁闻言,蓦地睁开眼睛,亮晶晶的大眼睛泛着柔和的光芒,默默扫向一张带着关心切意的俊脸,有片刻的愣神,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见到慕辰君,慕静洁就会想到父亲,那个爱她,疼她的父亲。 如若父亲还在,也许自己的命运就会不一样,她不会成为皇族的牺牲品,不会成为家族利用的工具,如此想来,不由垂下泪来,哽咽着问道。 “辰儿,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慕辰君感觉到‘床’榻之人的情绪,心中微怆,便拿眼偷偷去瞧‘床’榻上的慕静洁,只见她泪光莹莹,苍白的脸上尽是悲凉之‘色’,让人看着心疼。 他对慕静洁很愧疚,若不是当初自己羽翼未满,当时三姐就不用嫁给黎国遗臣,如今也不会有这番局面,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想着慕静洁的难处,慕辰君面‘露’柔‘色’,轻言细语地道。 “三姐的思想,辰儿还不能懂嘛?” 慕辰君的一句话让慕静洁越发难受,泪水流得更凶,几乎哭成泪人。近段时间她太累,太累了,把自己的情绪压制着,不敢轻易让人察觉,也唯有在自己弟弟面前,她才能放下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包袱,痛痛快快的做自己。 慕辰君因着愧疚,对慕静洁格外的好,几乎把她捧在手心,当成了宝贝,无比沉溺龙帝崛起conad; “三姐,别哭了,事情都会过去的。” 慕辰君在心中叹了一口,面‘色’越发柔和,口气越发温和,柔声细语的安慰慕静洁。[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慕静洁在宫中寄住,完全是因为她的丈夫是黎国遗臣,当初皇帝把慕静洁嫁给对方,是为了稳住对方的叛逆之心,慕静洁嫁过去,多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没想到对方只不过是表面功夫。[.] 近日来,抛下慕静洁,抛弃在乾国的家,连夜逃走,在黎国的故都,打着反乾复黎的旗号,拥兵自立,自封为帝。 乾国皇帝龙颜大怒,派兵歼灭,不过几日功夫那些反臣贼子便被歼灭,只可怜了慕静洁白白牺牲了青‘春’年华。 太后看着心疼,便接慕静洁进宫静养,没想到心情压印的她,便中暑了。 慕静君从出事起,就很少见慕静洁,一来是自己公务繁忙,二来他也害怕面对三姐,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他就越发的愧疚,难安。 安静的寝宫内一时间只能听见慕静洁呜呜咽咽的‘抽’噎声,慕辰君耐心很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他知道,他欠慕静洁的,欠的很多,心中越发沉重,想着一大把的繁琐事情要解决,眉峰不由深深的蹙起,像一根绳索一样,紧紧的,永远解不开似的。 慕静洁不知哭了多久,觉得眼睛有些涩,嘴巴有些干,她便止住哭声,隔着泪眼望着自己心爱的弟弟,哑声问道。 “母亲还在外面?” “对,还在。娘,她刚刚进来看过你。” 慕辰君如实说道,语毕便在‘床’沿坐下,姿态优雅,宛若谪仙。 慕静洁对自己的母亲静公主有些怨气,当初如若不是母亲想拉拢那些反臣,执意让她嫁出去,她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局面。 想着,慕静洁纤瘦的双手牢牢揪住被衾,十指在黄昏的烛火下隐隐泛白,看上去有些慎人诛天战神conad; 她抿着惨白无血的‘唇’,微微摇头,口气有些强硬的说道。 “暂时,我不想见她。” 慕辰君心里明白,换作是谁,这个时候,都不会见母亲,当年如若不是静公主的主意,皇帝也会把主意打到慕静洁身上。心里很无奈,绝美无边的脸庞漾起一抹笑意,温和如风,轻煦如曦,暖人心扉,就是拔凉的心见着也能立即暖和起来。 “母亲很关心你,听说你病了,都急哭了,匆匆赶进宫来看你。” 慕辰君斟酌着说,语气柔和的如同在呵护一个几岁的孩子。 慕静洁闻言,面‘色’未变,脑海里瞬间掠过无数的念头,也许母亲真的爱她,也是母亲当初真的有难言之隐,也许…… 不管有什么难处,母亲都不该将她往火坑里推,轻轻摇了摇头,敛去纷‘乱’的思绪,苦涩笑道。 “辰儿,也喜欢说谎了嘛?” 慕辰君闻言心头一颤,面‘色’‘波’澜不惊,直直的盯着抿着‘唇’,满脸泪痕的慕静洁,看来三姐受伤太重,已经不信任何人了,暗自叹了一口气,安慰慕静洁。 “三姐,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多想了,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免全是真,也未免全是假。” 慕静洁闻言眼眸幽邃的盯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可思议,从小她与慕辰君的关系最为亲密,见慕辰君维护母亲,心中有些失落。 不过这淡淡的失落,她很快收起,她不能在悲天悯人下去,她要振作,俗话说靠人不如靠己。 想着方才慕辰君对颜太医的态度,她便知道如何对慕辰君,这般想来面‘色’不复方才那般难看。 嘴角不由漾起一抹笑靥,娇‘艳’如霞,美‘艳’如‘花’,漫不经心的问道。 “辰儿,你对颜太医好似不错。莫非你对颜太医有意思?”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对颜夕有着不一样的情愫,这是她听宓公主说的,本来只是半信半疑,方才她假装睡的时候,慕辰君对颜夕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三国最新章节。 见慕辰君不吭声,她又哀声说道。 “辰儿,我觉得颜太医是个好姑娘。可不要耽误人家,我觉得母亲一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还是收起心思,好好想想如何保护颜夕。” 慕辰君听言,本就蹙着的眉宇越发拧的紧了,好似一条千年都无法化开的枷锁,显得他绝美的脸庞越发的‘阴’沉。 提到颜夕,是慕辰君心中的痛,他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虽然从未表明心迹,但是从颜夕的字里行间,对待他的态度,他就明白,始终是自己单相思。 但不管如何,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她,守护她,此生足矣。 “三姐,你不要‘乱’猜测我的想法,我想你误会了,我对颜太医没有任何心思。” 慕辰君面‘色’沉稳如水,有些不悦的解释道。 慕静洁看着自己弟弟神‘色’慌张的样子,眉‘色’微敛,一本正经的说道:“辰儿,你是什么样的人,做姐姐的我还不清楚嘛?不要瞒了,指不定在宫中,我还帮得上她的忙,你对我隐瞒,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 慕辰君闻言面‘色’稍缓,一直以为三姐最懂她,也许告诉三姐,并没有无大碍。思此,慕辰君嘴角一勾,‘露’出会心的笑意。 “三姐,懂我的唯有你。” 慕君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心思表明,此刻寝宫外面陡然响起匆促的脚步声,房间里慕静洁朝他莞尔一笑。 “我懂了。” 简简单单的对话,彼此就知道对方的心意,这么心有灵犀,也只慕静洁和他有默契,这也是为什么慕辰君对慕静洁不一样的原因之一。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2——> 第69章 警示 明月当空,星辰闪耀,晚风飒飒摇曳着婆娑树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颜夕慌里慌张地从慕静洁寝宫出来,并未直接回大殿,而是从侧面来到宁和宫的后‘花’园。 ‘花’园里百‘花’齐放,‘花’香袭人,晚风拂过点点‘露’珠在‘花’瓣上滚动,整个‘花’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给人安逸的感觉。 颜夕一路慌慌张张的,时不时往回头望望,看看是不是有人跟着自己,翻腾的心到现在也未平静过。 太可怕了,刚刚慕辰君的态度吓着她了,她完全不知所措,虽说两世为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见怪不怪,可是他突然间姿态那么暧昧,让她看不懂慕辰君。 明明不久前,他便在一个‘女’人温柔香里,莫非所有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不成? 想来,心里越发难受,她一直都认为慕辰君和别人不一样,他虽冷漠,却是正人君子,而不是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若非她亲眼所见,她真的被慕辰君外表给‘迷’‘惑’了,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除灵师最新章节。 她怀抱着自己坐在台阶上,望着头顶上的皎皎明月,点点星辰,有种怅然若失的悲凉感沁上心头,人间的酸甜苦辣,人情冷暖唯自知,世事无常,也许下一刻她便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小说80txt./ 颜夕沉浸悲伤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有个人影正慢慢的靠近她,越来越近。 “没想到颜太医心情如此好,居然在赏月。” 略带讽刺的声音在颜夕头顶陡然响起,打断颜夕的思绪,颜夕心“咯噔”一跳,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眸光中尽带着轻视。 颜夕拍了拍身子,霍然站起身,疑‘惑’地盯着来人。 “你是?” 对方见颜夕站起来,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颜夕,嘴角漾起不屑的笑意,冷冷的对颜夕说道。 “就你,出身卑微的贱人,居然也敢痴心妄想,想麻雀变凤凰,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颜夕闻言心头一股怒火噌地涌起,对于流言蜚语她从来不曾在乎,可眼前的这个人却触到她的底线了。 嘴角微‘抽’,‘露’出一抹厌恶的笑意,双眉一扬,睨着眼借着月‘色’定定的盯着对方,厉声斥道。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如此不知道礼数,不知尊卑,居然敢口出恶语诬陷本官,请问你何居心?” 对方闻言哈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无惧的迎视着,有种豁出去的感觉,对着颜夕一阵‘乱’骂。 “我就是说你了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少拿官威来吓我,我不怕。我警告你,离我们家公子远点,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就可以到处‘乱’勾引人,毁我们家公子名誉。” 颜夕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对方在说什么,正‘欲’反驳对方,却闻得一声呵斥由远处传来。 “翠竹,不得无礼逍遥弟子都市行conad;。” 颜夕与翠竹闻声循声望去,只见如水的月‘色’下静公主双手‘交’叉在腹前,端庄高雅的朝她们疾步而来。 远远的看着,真看不出静公主的年龄,举手投足尽散着妙龄少‘女’般的柔态,丰腴的身姿风韵动人。 “公主,奴婢……” 翠竹望着静公主疾步朝她的方向走了,自知刚刚失言,面‘色’很是难堪,禁不住害怕地唤了声澹台静,唤着便陡然跪下,俯首认错。 澹台静并未理会翠竹,而是径直越过她,来到颜夕面前,凝视一脸错愕的颜夕,淡淡地说道。 “颜太医,当初你救本宫,辰儿为你分忧解难,慕家跟澹台家欠你的恩情已经还清。本宫与辰儿信得过你医术,举荐你进宫,给你谋了一条生存之路,希望你不要恩将仇报,懂得知遇之恩。” 颜夕不知自己当初进宫是慕辰君举荐的,她还以为是自己制造的“‘妇’乐丸”起的作用,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档子事,不由颔首微笑,微微俯身向静公主行礼,正‘色’道。 “公主的知遇之恩,颜夕定当铭记在心。” 静公主并不说话,眼眸幽深无边,直勾勾的盯着颜夕,不愿错过颜夕脸上的任何神‘色’,生怕颜夕有虚伪之意。她不容许任何‘女’人有意接近慕辰君,她一手栽培的孩子,只能听从自己的安排。 颜夕不知静公主在些什么,她只觉这些人都有些怪异,不知为何都针对她,莫名其妙,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打住自己的疑‘惑’,任由面前的‘女’子审视自己,抬头间她清楚的看清静公主保养良好的仪容,细腻,有光泽,尽管如此,她眼角眉梢还是瞒不住年纪,近点看她眼角的细纹显‘露’无痕,让颜夕恍然明白,眼前的‘女’子已经近四十了,在现代是更年期的年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实乃正常。 颜夕在心里不由叹了一口,面‘色’却依旧平稳如水,让人看不出异常。 “颜太医是个识相的人,很多东西,本宫也不想说的直接了,免得伤你自尊。” 澹台静要给颜夕一个警告,让她知道,只要有她澹台静在,颜夕休想有任何歹念,想着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阴’测测的收起眼眸,对着跪在身后的翠竹道绝世农民全文阅读。 “翠竹,刚刚你冒犯颜太医,本宫关你禁闭三个月,省得没大没小,传出别人还以为本宫娇纵你。” “奴婢,知错,必定知错就改。” 翠竹磕头认错,面上却未有丝毫的悔过之意,这些颜夕都看在眼里,明眼人都知道静公主不过是给她一个警示。 她突然觉得非常好笑,为何一个一个的人跑过来警告她,难道就是在东宫发生的事情,她们认为是颜夕勾引慕辰君。 明明是她被人下了情‘药’,慕辰君用这么恶劣的手段来戕害人,她们不闻不问,反过来怪受害者。 真是没有天理,心里想着近来发生的种种,颜夕觉得委屈,很多苦都不知向谁诉,谁叫这天下是澹台家的,她只能忍了,等救出父亲,她就解甲归田,离开这个地方。 “颜太医,对于这个处罚,你是否满意?” 颜夕思瞬间,静公主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打断颜夕的思绪。 颜夕先是一愣,继而恭敬地道。 “一切按公主的意思,下官无任何异议。” 静公主嘴角一勾,‘露’出满意的笑靥,赞许道。 “很好。” 说完,她悠然转身,移着莲步优雅的离去。 跪在地面的翠竹也起身,跟着静公主离去,看着俩主仆离去的身影,颜夕心里越发的厌恶慕辰君了,他真是害人不浅。 想着眼眸中不由‘露’出厌恶之‘色’,在皎洁的月光下那么的明显,清晰。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3——> 第70章 深情 夜深了,颜夕未在宁和宫逗留,直接回了医锦院,因近日太过劳累,头挨到枕头便沉沉睡去。[.超多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绵长的夜有人能安心入眠,也有人彻夜未眠,林婉清回到府上将自己关在闺房中,谁也不见,谁也不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府上的人对林婉清的冷漠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她回到府中直接回房间,府上的人并未注意到她的反常之态。 直到半夜林婉清身边贴身丫鬟,浅心起夜,发现自家小姐房间里头烛火荧荧,她打小服‘侍’林婉清,知道林婉清所有生活习惯,林婉清夜间一定要灭灯,有一丝光芒,林婉清便彻夜无法入眠。 浅心心中疑虑重重,眉宇不由蹙起,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往林婉清闺房中跑去。 浅心步子刚踏到‘门’扉处,鼻尖便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她暗叫不好,今晚小姐由慕侯爷送回府的,也不知路上小姐与慕侯爷说了些什么,导致小姐小姐想不开。 这般想来,浅心很是慌‘乱’,急急的敲‘门’。 “小姐,小姐。” 浅心敲了许久,‘门’扉屹然不动,里头未有丝毫动静,她彻底的慌了,也不顾其他,便用身子狠狠撞‘门’。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这声巨响在深夜里久久的徘徊,扰人清梦麒麟之王最新章节。 ‘门’撞开的瞬间,浅心疾步朝里头走去,血腥味越发浓重了,目光在房间里搜素,寻找林婉清的身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浅心只见自家小姐环抱着自己的身子,依着墙目光呆滞地枯坐在房间里,‘精’致的脸庞被泪水打湿,苍白无血的脸尽显狼狈,整个人憔悴不堪,‘精’神不济,好似被‘抽’干了灵魂的**,没有一丝光彩,没有一丝生气。80txt.[.] 鲜红的血不断从纤纤素手中淌出,汨汨流淌的血染红了林婉清的裙裾,染红了光滑的地面,在寂静的深夜无比的骇人。 浅心见状,完全慌了,破口大喊。 “小姐,小姐……” 然而面前的林婉清好似僵尸一般,保持着环抱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依着墙不言不语。 浅心见状,大慌,箭步如飞冲到林婉清面前,连忙墩下身摇晃着林婉清。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开口说句话呀。”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慌张,揪心。 林婉清面对浅心的叫唤无动于衷,布满血丝的眼眶悄无声息的滚下泪珠,她不想理会任何人,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她的深情换来的是辜负,是厌恶,她不知人生还有何意义。 也许终究是自己太过自负,总认为以自己容貌,家室,只要她主动,慕辰君断然不会拒绝她。 结果她错了,大错特错,她的主动只不过让她看清自己,是多么自作多情,多么的厚颜无耻。 被泪水浸湿的脸庞微微的颤着,雪白的薄‘唇’微启。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虚弱,呢喃的声音如同梦呓,好似在问她自己,又好似在问浅心。 浅心看着林婉清狼狈不堪的样子,无比痛心,柔声的安抚她龙帝崛起最新章节。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说着她便跟着流下泪来,浅心知道林婉清的痛,从一开始她便知道自家小姐对慕侯爷的深情,每每看到小姐见到慕侯爷的样子,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自认为林婉清在这世间算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慕侯爷不可能不心动,就算不心动,看到小姐的深情,应该也会接受小姐,人非草木孰能无心,相信慕侯爷应该会对小姐有所不一样吧! 可是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事情完全无进展,慕侯爷对小姐依旧爱理不理,冷冰冰,让她看着都心疼。 她多次想劝林婉清放弃,可每每话到了嘴边,她完全说不出口,她不想泼冷水,不想让林婉清绝望。 她是旁观者,这段感情她看得清清楚楚,自始至终皆是林婉清自作多情。 也许今日慕侯爷对小姐了很重的话,以至于小姐想不开,她抹了一把眼泪,轻轻摇晃着林婉清。 “奴婢,找大夫来给你看看如何?” “不用。”林婉清咬了咬‘唇’,微微摇头,声细如蚊,木讷的拒绝。 浅心垂眼,看着一滩的血,心里又急又怕又无措,只能劝慰林婉清。 “小姐,你这样不行的,等下老爷夫人看到了,指不定您又得挨训了。” 林婉清生母早逝,现在林府的丞相夫人是续弦的,虽然待林婉清如亲生‘女’儿一般,那也仅仅是表面而已,暗地里不知生出多少龌龊,龃龉之事来。 还好林婉清,她能镇得住,不然她这个大小姐位置早早的被人鸠占鹊巢了。 浅心说到老爷,夫人,心下不由担忧起来,刚刚她太着急,声响太大了,想必已经惊动了阖府,指不定她们正往这里赶过来,便提醒林婉清。 “小姐,你快点起来,包扎好伤口,换身衣服。刚刚奴婢一着急,把‘门’撞开,动静太大,这会可能老爷夫人正往这里赶来主脉最新章节。” 语毕,浅心手忙脚‘乱’的要给林婉清收拾。 林婉清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充满血丝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愣愣地盯着跳跃的烛光。 “等等……”林婉清嘶哑的唤道,浅心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望着她。 林婉清不说话,好似在思考什么,惨白无血的面目在昏黄的灯下有些吓人,浅心望着自家小姐有些担忧,急急的唤着。 “小姐……” 林婉清仿若未闻,直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才咬着牙起身,着急吩咐浅心。 “快,扶我到‘床’上去,到宫里去请颜太医来为我诊脉。”虚弱的声音艰难吐出口。 浅心连忙将林婉清扶起来,林婉清在地面坐地久,‘腿’脚酸麻无比,脚下步伐不稳,身子不由往前倒。 浅心大急,竭力扶着林婉清担忧地唤道。 “小姐,要不让府上的人去请,奴婢在这里照顾你。” “不用,我躺躺就好,你出去把他们挡回去。”林婉清一字一句的将字咬出口。 “嗯,好。”浅心一面搀扶着林婉清,一面应道。 ‘床’榻不远,却因着林婉清没有力气,主仆俩人踉踉跄跄的,费了好些时间才到。 一到‘床’沿边,林婉清连忙说道。 “浅心,你快出去,顺便把灯灭了。” “好……” 浅心放下林婉清,急急忙忙吹熄了灯火,屋里一片黑暗,浅心借着窗棂外的灯火,快而稳的往房间外去。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4——> 第71章 伤痛 浅心脚步刚踏出林婉清闺房‘门’之际,林夫人便带着丞相,身后跟着一群随从,举着灯笼浩浩‘荡’‘荡’的来到林婉清住的园子,昏暗的园子一下子通亮起来,热闹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 “老爷,夫人……”浅心见状,慌忙行礼。 “婉清怎么了?”忧虑的声音透着威严。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了房‘门’口,浅心连忙回道。 “回老爷,夫人,大小姐刚刚梦靥了,奴婢已经安抚小姐睡下了,奴婢想请太医来帮小姐看看。” “我进去看看她天医狂少conad;。”冰冷的声音里略带着关切。 “老爷……”浅心急忙拦住林丞相:“大小姐睡下了,刚刚一直做梦,奴婢是怕小姐受了风寒,人糊涂了,所以才想去请太医来看看。” 林夫人闻言一双‘精’明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浅心,她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林婉清那丫头深更半夜请大夫,怎么可能是梦魇,三岁小孩都不会信这说法。 想着,不由端出一副当家‘女’主的风范,严厉呵斥浅心。 “浅心,你怎么回事,老爷要见小姐,你拦着做什?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后面一句她说得特别小声,不过再小声,站在她身边的林丞相听得一清二楚。 林丞相不由生疑,冷眼瞧着浅心,凌厉的问道。 “小姐梦魇了,为何不早请太医,现在才请。” 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在夜空里响亮无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浅心闻言,紧紧抿着‘唇’,不由跪下认错。[.] “大人,夫人奴婢疏忽,眼下还是赶紧给小姐请太医,而不是打扰大小姐的睡意。如果小姐明日起不来,无法陪公主去学堂,恐怕说出影响不好。” 浅心拿澹台宓来压林丞相,众所周知澹台宓刁蛮,任‘性’,她要做的事情就必须做,有片刻耽误,就会迁怒众人。 林丞相思索片刻,觉得浅心说得话有道理,便不想打扰林婉清休息,厉声朝浅心喝道。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请太医。” “奴婢这就去。”浅心领命,匆忙起身,旋即将林婉清的闺房‘门’紧紧关闭上,这才安心去请太医。 谁知,她手刚闭上‘门’,林夫人便冷声问道。 “浅心,无缘无故,小姐怎么会梦魇,还有刚刚声震天响是怎么回事。” 林丞相本来不打算追问,毕竟他相信林婉清,在宓公主身边,她‘混’得如鱼得水,可想自己‘女’儿的能力无哪家闺秀可及,他便不担心她的事情灭世武神conad; 林夫人如此一问,才消散的疑虑,蓦然涌起,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浅心,道。 “刚刚那声响是怎么回事?” 闻言,浅心心微微一颤,双手不自然的‘交’握在一起,此刻只要一个不慎,便会穿帮,那么夫人便抓到小姐的把柄,不知以后将如何诋毁林婉清。 想着,浅心竭力克制内心的慌张,从容不迫的跪下,哀声请罪。 “是奴婢的错,方才睡的太沉,醒来的时候发现小姐梦魇,便不知所措,打翻了东西。奴婢该死,请老爷,夫人责罚。” 林夫人一双‘精’明的眸子不停转动着,思索着浅心话里的可信度,她想继续追问,房间里头却传来林婉清甜糯的声音。 “爹爹,婉清没事,您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有什么事,婉清会让下人第一时间通知您。” 林丞相听到林婉清甜腻腻的声音,心头一热,这丫头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便笑着对身边的林夫人说道。 “罢了,我们回去吧,这里‘交’给下人就好了。” 林夫人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林丞相一脸的笑容,便不敢在寻什么油头,进林婉清的房间,只好笑‘吟’‘吟’的对着林丞相道。 “大小姐没事就好,相爷,那我们还是回房吧。” 很明显是林夫人吹了枕边风,撺掇丞相过来的,林婉清也很清楚,她向来对这个继母无丝毫感情,厌恶她到极点,不过林婉清表面依旧恭恭敬敬,未与林夫人撕破脸皮。 林夫人手搀扶着林丞相往回走,眼睛不由偷偷觑了眼浅心,有种恨得咬牙切齿的感觉,瞬间敛去恨意,冷冷地吩咐众人。 “好生伺候大小姐,大小姐有什么闪失唯你们事问。” 睡梦中被人吵醒是很苦恼的事情,可是身为大夫,半夜被人吵醒实乃家常便饭,颜夕已经习以为常了醉缠欢conad; 对于浅心深夜来请,她更多的是诧异,与疑‘惑’。 晚间林婉清还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她并未有察觉林婉清有隐疾,作为大夫,她完全是可以看出人最近的身体状况。 见到林婉清的时候,颜夕惊呆了,她就知道林婉清没有病痛,有的也只是心病。 颜夕没有想到林婉清会想不开,居然为了慕辰君要死要活,她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她却能感受到林婉清的真心与热情。 看着林婉清洁白,美好的手臂上布着狰狞,可怕的伤口,颜夕由衷的安慰道。 “人这一辈子,不仅仅只有爱情,有亲情,有友情。为了一个男人去死,是不值得事情,林小姐希望你能想开些。” “你也认为慕辰君不爱我嘛?”林婉清哑声问道,一双幽怨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颜夕,看的颜夕有些害怕。 “我不知道你和慕侯爷之间的纠葛,颜夕只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亦不可错付,不然一生追悔,毫无意义。” 林婉清不过想让颜夕知道,自己对慕辰君的感情,听道颜夕这么一说,她不由冷笑道。 “你知道辰君对我感情嘛?他爱我,却碍于朝廷的局势还不能娶我,我不过是想不通而已,我会等,等朝堂局势稳定,他来迎娶我过‘门’。” “那就好,那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颜夕柔声说道,字字真诚无比,可是不知怎么的,听到林婉清说慕辰君爱她,心里无端生出一抹苦涩之意。 她们本来就是‘门’当户对的金童‘玉’‘女’,颜夕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她应该祝福,在说她对慕辰君仅仅是敬佩而已,可是那一股敬佩也随着他龌龊的行径消失殆尽了。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5——> 第72章 诬陷 颜夕在林府待到清晨才回宫,一直陪着林婉清,生怕林婉清再出意外。80txt.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主要是浅心的话影响了她,她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浅心恳求颜夕治好林婉清。 虽然心病还需心‘药’医,不过她想陪林婉清说说话,解解闷,也许能缓解林婉清心中悲伤。 她不知道,慕辰君与林婉清之间发生了什么,根据她所见到的,听到的,颜夕可以断定慕辰君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因此她对慕辰君越发的厌恶了。 急急忙忙回到宫中,颜夕顾不得一夜疲劳,直接奔向宁和宫,去给慕静洁请脉 想着经过一天的调理,慕静洁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多休几天便好。 还未到底宁和宫,里头就传来内‘侍’公公审讯的声音,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蓦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颜夕的心疼,莫非发生了大事。 此时此刻颜夕没有多想的余地,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疾步往宁和宫里头走去。 宁和宫前院,黑压压的跪了一众人,个个面‘露’惧‘色’,身子微微的发抖,在清晨的薄夕下,显得那么的弱小与无助。 内‘侍’总管李公公冷着脸,态度凌厉的审视着众人。 “是谁做的,自己站出来,不要连累了众人受苦。” 口气云淡风轻,却透着彻人心骨的寒意。 颜夕知道眼下的时刻不是问事情,她该去给慕静洁诊脉,脚下的步伐不由偏向众人,想从他们侧面过绝世农民全文阅读。 “李公公,奴婢冤枉,请明察。”跪着的内‘侍’,宫‘女’磕着头喊冤。 李公公完全不未他们的委屈说动,八字眉一扬,斥责众人。 “就是,你们其中的人,难道还有别的宫人进入后‘花’园不成,如实招来。rong>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此刻颜夕已经到了李公公身后,她不由开口问道。 “公公,一大早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公公闻声回头,笑眯眯地凝视着颜夕,恭敬的道。 “颜太医早,这些贱婢,不懂事,昨夜把太后娘娘心爱紫睡莲给糟蹋了。这几日,正开‘花’的时候,居然就被给这些奴婢夜间给毁了。刚起来,老奴就发现了,现在正在揪出原凶。” 紫睡莲?颜夕惊讶,这么珍贵的‘花’被人毁了,想必太后绝不会轻饶。 听说这种‘花’每天只开七天,火莲外面是紫‘色’,中间有一些金‘色’触角,‘花’朵里面有一个含苞‘欲’放的‘花’蕊,只有在凋谢的前一刻才会张开。 这种‘花’非常稀有,就是在现代的时候,颜夕也仅仅见过一次,还在出国旅游的时候,她运气好,正好碰上紫睡莲开‘花’。 也就那么一次,她便对这‘花’爱之,喜之,清香淡淡,‘花’蕊醉人,朵朵簇簇异常美丽。 颜夕暗自可惜,居然有人不懂欣赏,将此‘花’毁之,真是暴殄天物。看来这一宫‘女’婢不罚也是不行了,她也不好求情,面带惜‘色’,认真的说道。 “公公,认真查清楚是谁这么大胆敢毁了太后娘娘的‘花’,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多管闲事总是没有好下场,颜夕刚说完,跪在里头的一个‘女’婢便匍匐着出来,到李公公脚下,悲戚戚的控诉。 “李公公,凶手是颜太医,不是我们气动乾坤全文阅读。” 说着她手指指着颜夕,一脸坚定凝视着颜夕。 李公公拿眼,微微瞧着颜夕,似乎有些怀疑颜夕所为。 颜夕大惊,面‘色’‘露’怒,厉声说道。 “请不要含血喷人,本官连紫睡莲种在何处都不知道,而且本官也知道此‘花’异常珍贵,怎么那么无知将它毁之。” 字字句句说的铿锵有力,让人无法反驳。 那宫人见状,跪得直直的,眼眸睁得老大,凝视着颜夕,一字一句反驳。 “颜太医,请不要害奴婢,明明就是您做的,却不肯承认,让我们当替罪羔羊,你算的很好呀。可惜,奴婢亲眼所见了,你逃脱不了了。” 真是伶牙俐齿,颜夕心中觉得好笑,她们居然想让自己背黑锅,也不想想她们的能耐,不由嗤笑道。 “你说是本官所为,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让众人和本官心服口服。” 李公公宁和宫的总管,他很识眼‘色’,他不轻易诬赖人,也不轻易相信人,翘着兰‘花’指,一脸严谨的道。 “小珠,这事兹事体大,你怎么能证明紫睡莲是颜太医说毁?诬陷颜太医,皇后娘娘决不会轻饶。” 李公公的一句话提醒众人,颜夕是皇后的人,诬陷了颜夕,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可都要悠着点,宁愿自己担罪,也别轻易诬陷颜夕。 此话一说,那名唤作小珠的宫人越发委屈了,一脸受了极大冤屈的模样,泪水盈盈的望着李公公。 “公公,就是因为颜太医是皇后娘娘的人,刚刚您审问我们的时候,我才不敢说实话。可是,奴婢不想大家背黑锅,所以才站出来指出来。” 说着她便‘抽’泣起来,对着指责颜夕。 “颜太医昨夜从洁小姐房间出来,直接去后‘花’园,您敢说不是您做的,大晚上的您不回房间,反而去后‘花’园中逍遥弟子都市行最新章节。这么多年来,‘花’园里的‘花’从未被毁过,就是昨晚您去了一趟就被毁了。您在狡辩有何用?奴婢昨夜在后‘花’园守夜,整整一夜只见到了您,可没见着其他人。如若不是您,那会是谁。难道会是奴婢自己不成?” 小珠说的条条有理,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委屈,愤懑之意。 李公公眼眸一转,一脸怀疑的盯着颜夕,似在质问颜夕,她说的可是真的。 可笑,非常可笑,都疯了嘛!宫中的个个都是颠倒黑白的高手,她不由一笑,冷声道。 “昨夜,本官确实去了后‘花’园,可是从未毁过睡莲,请不要含血喷人。” 李公公闻言,面‘色’如常,心头却在盘算着,怎么处理,他也认为是颜夕所为。按理来说,小珠不可能说谎,她的职责所在就是护好后‘花’园的‘花’‘花’草草,她不可能犯傻,自己去毁‘花’。 毁‘花’之罪,可大可小,全凭太后娘娘的意思,一念喜此事便是小事,一念怒此事可是大罪。 李公公正思索间,只闻颜夕淡淡问道。 “李公公不会也认为是本官吧,只凭这宫‘女’的一面之词就认为是本官所为,未免有些处置不公吧!本官未曾做过的事情,本官不会认,随公公如何想。本官要见太后,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李公公一听到颜夕拿太后出来压自己,知道自己刚刚表现太过明显了,便笑着对颜夕道。 “哎呦,颜太医,你看,老奴糊涂,太后娘娘还歇着呢!咱们就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了。” 欺人太甚,一个个认为她好欺负,颜夕不由狠狠的剜了小珠一眼,淡‘色’道。 “居然你一口咬定是本宫做的,那么就等太后来处理好了。” 说完,她口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留着一群人面面相觑。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6——> 第73章 云里雾里 颜夕心口堵着一口闷气,心烦意‘乱’的往慕静洁寝宫去。(.访问:。 慕静洁老早就起来了,在等颜夕来为自己诊脉,见着宫里伺候自己的宫‘女’都出去了,她不由觉得好奇,便起身,透过窗棂便看到一众人大气不敢喘头触着地恐慌的跪着。 见到颜夕来了,笑‘吟’‘吟’开口招呼颜夕 “颜太医,你来了。” 颜夕抿嘴而笑,朝着慕静洁微微行礼。 今日的慕静洁没有病痛折磨的她,脸‘色’红润了许多,‘精’神看上去也不错。 身袭素腰裙的她,越发的柔媚动人,颜夕朝慕静洁浅笑道。 “今日洁小姐,气‘色’不错,身子应该并无大碍。” 慕静洁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就是最近忧思过度,导致自己体质变差,以至于在‘花’园逛了一圈便中暑了,好好调理一番,应该没大碍。 清亮如雪的眼眸打量着颜夕。 “颜太医可有婚配?” 口气像是有意无意似问,其实就是有意问的。 颜夕不知慕静洁何意,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的经历,便违心的说道。 “下官不曾婚配八仙上天最新章节。” “那可有喜欢的人?” 慕静洁见颜夕肯和自己推心置腹的谈话,不由连连追问颜夕的**。 颜夕微微一愣,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慕静洁为何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双如泉水般晶莹透亮的眸子微闪,不解的凝视着慕静洁,里头带着诧异。 慕静洁“噗嗤”一笑,柔声道。[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想和你说几句知心话,没有别的意思,照实说就好了。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颜夕放心心中的警惕,轻轻摇头,讪笑道:“没有。” 慕静洁闻言很是满意,颜夕小小年纪医术‘精’湛,当然不可能有心喜之人,如果有,她就不可能整天钻研医书了。 “我猜你也,只是我想确认一下自己想的事情是否是对的而已。” 慕静洁朝颜夕微微一笑,那淡然坦‘荡’的笑容在和煦阳光下格外的清新脱俗,缭人心弦。 她望着窗棂,柔声问道。 “颜太医,那些宫‘女’在干嘛?犯了什么事嘛?” 轻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关心,颜夕听慕静洁一问,怒气不由噌得一下上了心头,她走到窗棂前,有些没好气的道。 “不知道,这些人心术不正。” “恩?”慕静洁疑‘惑’的盯着颜夕,柔和的目光尽是愕然,怎么听着颜夕好似很气愤的样子。 颜夕面‘色’有些怒意,不过她隐忍着,淡淡的说道:“太后心爱的睡莲昨夜被人毁了,她们这些人想把脏水泼我身上,你说她们心术是不是不正。” 慕静洁闻言面‘色’凝重,眸子越发深邃的望着跪着众人,她们不敢起来,因为这睡莲对于太后来说非常的重要,虽然一年只有开七日,太后却爱如命,如果真是颜夕绝色斗师:修罗庶小姐conad; 那么颜夕这回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触怒凤脸,雷霆大怒之际,风雨‘欲’来。 峨眉微蹙,紧张的问道。 “太后还未起来是嘛?” 如果太后知道是心爱的睡莲被毁了,那么宁和宫此刻不可能如此安静。 睡莲是先帝留给太后的定情之物,想当年太后还是闺阁小姐之时,名动京城,很多名流,贵胄对她穷追不舍,就连当时的太子也对她青睐有加。 而她偏偏喜欢了最不得宠的三皇子,就是先帝。 趁三皇子去军营之时,阮氏家族‘逼’着当时的太后下嫁给太子,太后抵死不从。 在军营三皇子得知震怒,他急着赶回京城迎娶太后,所谓一怒为红颜,三皇子抵死拼杀,连夜将敌军剿灭,并将敌国的国‘花’带回,送给太后当定情之物。 多年过去,太后一直种着这睡莲,如果睡莲被毁,那么来年就看不到睡莲了。 睡莲每次‘花’落便将种子带入土里,来年依旧‘花’意浓浓。 如若被毁,那么就是这‘花’绝种了,太后绝对不可能放过凶手的,这‘花’寄托了她毕生的情感。 颜夕见慕静洁如此安静,她有些懵了,这‘花’固然可贵,可不至于让太后杀生吧。 “太后确实还没有起来。”颜夕如实回答。 慕静洁转过身,牢牢的抓住颜夕双手,严肃,紧张万分的说道。 “颜夕,等会你要‘挺’住,你知道嘛?这次,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了。” 颜夕大惊,错愕地道。 “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慕静洁微微摇头,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颜夕,似乎在安抚颜夕,又害怕隔墙有耳,她压低声音,柔声说道至上玄主conad; “不是,而是,不是你做的也会你做的,是你做的也能不是你做的。你仔细想想,宫‘女’敢指证是你做的,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如果我不猜错的话,昨夜从我这里出去,你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后‘花’园?” 颜夕面‘色’微沉,深深锁着蛾眉,认真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慕静洁面‘色’凝重,盯着颜夕眸子泛着柔光:“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等会和太后说我的病情加重。” “为什么嘛?”颜夕不解,诧愕万分的追问道。 慕静洁当然知道事情是如何的,不用别人说,她也能猜到,昨夜母亲留宿宫中,母亲怎么可能放过机会,想必她要让辰儿早日忘记颜夕。唯有死人叫人容易忘记,容易割舍。 她来不及跟颜夕解释,看着窗棂外柔和的光芒,越发紧张的催促颜夕。 “现在来不及了,你先让人去皇后过来,也许能保你一命。” 颜夕心一震,就一池‘花’而已,至于让自己丧命,再说也不是自己做的,心中感叹宫中之人心眼如此多,防不胜防。 “你是说有人要害我?” “对的,你小心为好。现在得让人赶紧通知皇后过来。” “我没有做的事情,我不会承认,叫皇后保我命嘛?居然有人想我死,保得了一时,又怎么保得了一世。”颜夕无所畏惧,一脸失望却从容不迫。 慕静洁看到此刻的颜夕,就觉得自己的弟弟没有看错人,颜夕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那我尽所能保护你,你先出去。” 颜夕如坠云里,她此刻赶自己出去是为何?不过,她也不多问,反正大难就要临头了,当然能离她越远越好,想着,心头泛过阵阵酸意,便匆忙退下。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8——> 第74章 审问 颜夕被慕静洁赶出房间之间,一脸雾水,完全不知慕静洁何意。[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敬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哈小說网。不过慕静洁让她去请皇后过来帮忙,心下思索着,慕静洁让她去请皇后过来出‘门’解决,想必此事是触到太后底线。 正在颜夕想避开宁和宫众人去请皇后之时,太后醒了,知道睡莲被毁,雷霆大怒,整个宁和宫上空瞬间布满了风暴,未有人能从宁和宫出去。 颜夕还未出宁和宫,就被宁和宫的护卫带到太后寝宫外面。 宁和宫上上下下,包括颜夕在内几十号宫人,并排着身子颤抖着,屏住呼吸,惶恐地跪在太后寝宫外,承受着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颜夕跟着李公公跪在众人前头,气氛凝重,死寂无比,想必太后真是怒不可遏了,连妆也未疏,在寝宫里头审讯众人异界符文师conad; “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毁了哀家喜爱的睡莲,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无法无天了。” 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里充满痛恨,震怒,久久的萦绕在宁和宫宫殿上空。t/ 是的,痛恨,太后此时此刻对毁睡莲之人充满了痛恨,就好比与她有血海深仇一般,她恨的咬牙切齿,恨的巴不得立刻扒了毁‘花’之人的皮。[求小说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众人感受到寝宫里头,太后的怒意与恨意,个个像受伤的小鹿,‘乱’了心神,身子抖如筛糠,颗颗汗珠从额头簌簌滚落。 “小珠,你就是这样守护的,居然让睡莲都被人毁,你该当何罪?” 太后是气坏了,整个现在处于暴怒状态,她心爱的睡莲,她少‘女’时期的爱情,此生的‘精’神寄托竟然在竟夕间毁了,且满塘疮痍。 起‘床’间,看到池塘的景象,她震怒之时差点晕厥过去,还好她见过大风大‘浪’,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焰。 此时此刻,她在也忍不住,失态的对着一众宫人一阵痛骂‘乱’喝。 “真该统统杖毙,留着有何用,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真是留在宁和宫给哀家添堵。” 太后怒气冲冲的声音隔着窗棂悠悠的传来,凌厉的声音冷冽如霜,就好似是地狱里传来的般,慑人心魂。 跪在众人中间的小珠似乎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她不能死,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见着太后真怒了。小珠登时慌了,她匍匐着爬到寝殿‘门’口,哭着为自己申辩。 “太后,奴婢该死,可是毁‘花’之人不是奴婢,也不是宁和宫的人,而是颜太医,请太后明察,还奴婢们一个清白。” “你说什么。”太后似乎不太相信,有些不可思议的质问小珠。 颜夕心中冷笑不止,是谁费尽心思非要置她于死地,不禁咬了咬牙,正‘欲’反驳,里头却传来静公主劝慰的声音。 “母后,你先消消气,现在不是处罚这些奴婢的时候,而是将凶手揪出来,杖毙,泄心头之怒魂震九天conad;。” 静公主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字字句句却透着噬人心骨的恨意。 跪在外面的一众宫人,顿时感觉无比的吓人,仿佛随时自己都有可能被处死,不由齐齐磕头哀求。 “太后饶命,公主饶命哪。” 颜夕却没有说一句求饶之话,此事不是她做的,含血喷人,只怕小珠自己心里也会不安,她拿眼悄悄的瞟了小珠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意,世间险恶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不想死的太冤枉,不由哑声喊道。 “太后,请明察。” 一句轻柔不带任何请求,不带任何悲怆之意,只带点点冷然,傲视着小珠的诬陷。 寝宫里头太后闻言,并未出声,好似在考虑此事颜夕的嫌疑有多大。 一阵静默。 小珠好似明白太后定然是不信自己的话,便万分委屈,含着罪该万死之意,铿锵有力的娓娓道来。 “太后,奴婢知道毁‘花’之人是谁,是颜太医,她昨夜将‘花’毁灭。奴婢因着她要给洁小姐治病,太后对颜太医格外的好,当时并未立即阻止,奴婢以为颜太医仅仅摘几朵来玩玩,一时没有在意,结果……” 小珠一面说一面害怕的望着颜夕,一脸的怯意,好似颜夕下一刻就会要了她的命。 寝宫里头的太后震惊不已,她咬着牙,冷声问道。 太后闻言沉默了一会,厉声问道。 “颜太医,小珠说的可是实情?” 颜夕自知自己解释再多都是死路,不过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会承诺,也会做替罪羔羊,无论是谁,她都要与其辩到底。 眉目微转定眼望着小珠,面‘色’沉稳的如同一滩死水,无‘波’无澜,认真的质问道家仆传奇最新章节。 “小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我,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如此含血喷人良心可会觉得不安。” “颜太医,对,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如此狡辩,推卸责任,你良心能安嘛?”小珠面‘色’无惧的反驳颜夕。 跪着众人觉得小珠说的有理有据,纷纷出声附和。 “颜太医,求求你不要将自己的过错推给别人,我们不想死。” “颜太医,我们不曾得罪你,请你能仁慈的对待我们。” 颜夕面对众人的口伐,真是无法反驳,险些要落下泪来,你们被冤枉,难道我就不是被冤枉的嘛? 颜夕很想大声反问,最终颜夕无法说出这句,她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太后身上,希望她能彻查此事,还她一个清白。 “太后,微臣不曾毁‘花’。”颜夕不想多与小珠多争辩,越说只会越描越黑,一句话刚出来,颜夕泪于迫睫,声音也似有哽咽之意。 太后纵然恨透毁‘花’之人,可是想着慕静洁还在病‘床’上,她不能让颜夕轻易就死,不然谁来救她的外孙‘女’。 太后敛去满腔的怒意,咬牙说道。 “好,哀家派人彻查此事,如若是颜太医,哀家决不轻饶你,把小珠带下去。” 小珠闻言大惊,口不择言起来。 “太后,不要听她胡说,昨晚奴婢明明见到颜太医独自一人在‘花’园中,颜太医你敢发誓嘛?你敢说昨夜你未曾踏足‘花’园中。” 众人捏了一汗,没有累及众人,但此事不会这么快结束,纷纷拿余光望着小珠失态的模样,暗自思忖着。 “母后,且慢。”静公主的声音陡然响起,阻止‘侍’卫带走小珠。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69——> 第75章 入狱 静公主的话让众人不知所措,‘侍’卫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立即将小珠带下,躬身静待太后的指令龙帝崛起conad;。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正在众人恐惧,不解之时,太后冷硬的声音悠悠的飘出来。“怎么了静儿?”。太后似在问静公主有何不妥。静公主闻言立刻恭敬温和道:“母后,小珠说昨夜在‘花’园中遇见颜太医,那么颜太医睡莲的嫌疑最大,怎么能轻易放过,恐怕最众人会不服。何不让小珠说明当时的情况,我们也好调查一番,不让任何人平白无故受冤枉。”皇家的命令有谁敢不服?静公主的弦外之音不过是想告诉太后,‘花’之人很可能是颜夕。表面上像是公平处理,不过是变相不相信颜夕。颜夕顿时明白慕静洁的话,是你做的也能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也能是你做的含义。宫中颠倒黑白,曲解事实的本领几乎是无敌的。她是无法为自己辩解了,唯有静待其变。谁知,小珠见静公主站自己这边,心中的底气更足,一脸委屈,万般可怜的为自己申辩。“太后,公主,奴婢冤枉。奴婢守‘花’园已经有几年了,从未有过差池,唯独昨夜颜太医到‘花’园一趟,睡莲就被了了,奴婢可以肯定‘花’之人就是颜太医。”坚定的口气,几乎就是断定颜夕是凶手。颜夕冷眼旁观,一句话也不反驳,好似小珠诬陷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宁和宫的宫人怕自己会牵累,也连忙附和小珠,惶恐道。“太后,公主冤枉,恳请您彻查。”喊冤的声音起起落落,断断续续,不绝于耳。太后寝宫里没有了声息,李公公立即喝斥众人:“够了,一个一个都吵什么。还嫌不够‘乱’嘛!咱家相信太后,公主会给大家一个公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话音刚落,众人便‘逼’屏住呼吸,不敢在放肆,一个个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个宁和宫的气氛格外死寂,几乎连呼吸声都消隐在李公公的喝斥中,良久良久,太后寝宫内传出丝丝淡淡然然的声音。“颜太医小珠说的可是实话?”淡然的声音里是隐忍的怒火,一碰即发。颜夕感受到太后盛怒的情绪,自知这次栽了,那便由认栽?认栽唯有死路一条。颜夕直‘挺’着背,清眸睃了一眼匍匐在地面的小珠,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好似在笑小珠天真,看在小珠眼里直觉得心慌无比,冷汗不由涔涔而下,浸湿了衣衫。只见颜夕无惧无畏,从从容容的道。“臣昨夜确实去过‘花’园,却未见到小珠,只见到了静公主,和她的‘侍’‘女’,我想问小珠你是什么时辰见到我在‘花’园里?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花’?那请问你那只眼睛见到我睡莲了?我看你是擅离职守,没有守好园子,又不敢担责任。胡‘乱’诽谤人,想找人替你担罪,请你不要无中生有,不然我对你客气。”颜夕越说越‘激’动,姝丽的脸庞浮起冷意,清眸狠狠的怒瞪着小珠,浑身散着骇人心骨的寒,让人望而生怯主脉最新章节。小珠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眼眸不敢直视颜夕,却依旧不松口,口气坚定的说道。“颜太医,刚刚您自己也说了去过‘花’园里,您也遇到了静公主,奴婢可没有诬陷您,实事到底怎样您自己清楚。”真是伶牙俐齿,让人无话反驳。颜夕美目微转,面‘色’一沉,望向寝宫里头请求道。“公主,昨夜臣在‘花’园里遇见您,您知道下官有没有去过池塘,有没有过睡莲。”颜夕向静公主求证,寝宫里头太后未出声,静公主嗤笑声悠悠的传出来。“昨夜,本宫确实在‘花’园里与颜太医偶遇,不过本宫早早的回寝宫,至于颜太医后来在‘花’园里头做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静公主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将自己置身事外,更把颜夕的嫌疑放到最大。‘花’园里没有别人,只有颜夕,那么她走后,颜夕还在‘花’园里,到底是不是她的‘花’,没人能说的清楚。太后已经失去了耐心,冷冷的发令:“不管是谁,哀家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先将小珠押下去,至于颜太医嫌疑最大,也先关起来,择日在审。”咬牙切齿的声音,听的人有点发颤。众人闻言,害怕自己跟着遭殃,纷纷磕头求饶:“太后饶命。”太后无动于衷,继续下令:“宁和宫所有宫人失职,统统仗责五十大板。”威仪的声音透着愤意,恨不得所有宫人都去给她心爱的睡莲陪葬,这样她的愤意才能平息。众位宫人听得太后怒火中烧的声音,不敢在作声,唯有受罚。‘侍’卫过来将人拉走,颜夕淡定从容的起身,正跟着‘侍’卫去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偏偏有人还不知足,非要找她做替罪羔羊,一个内‘侍’颤抖着身子匐匍到寝宫‘门’口,凄声喊道。“太后,奴婢们冤枉,睡莲是颜太医的,奴婢昨夜亲眼目睹。”此话一出,众人愕然,纷纷向颜夕投去愤恨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众人的目光已经将颜夕杀死了几万次。颜夕和众人的反映完全不同,没有暴怒,没有愤恨,有的仅仅是淡然,冷漠。她应该静静的看着,看看导演这场戏的主人究竟想干什么?置她于死地,还是有别的目的,有别的‘阴’谋。寝宫里太后冰冷彻骨的声音气势汹汹的传来:“你说的可是真话,亲眼目睹?”“奴婢,不敢欺瞒,绝无半句虚言。”内‘侍’说的坚决无比,简直好像就是真的一样,没有丝毫虚假之处。颜夕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绝无虚言,厚颜无耻,说谎不知脸红,还能坦然自若。颜夕真是服了,能栽这种人手里,她无话可说,自己技不如人,深深宫闱,步步如棋,一个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是她大意。“颜太医你还要什么话说?”太后冷漠的声音如同鬼魅,慎人无比。“臣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臣没做的事情不会承认,臣望太后能还臣一个清白。”颜夕镇静的说道,眼眸直直的望着寝宫里头,帷幔熙攘,在清晨的日光中泛着美丽的光彩。许久许久,太后冷漠的声音悠悠响起。“带下去。”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70——> 第76章 定罪 太后说是将颜夕打入天牢,终是碍于皇后的面子,并没有直接将颜夕关押在天牢里,而是关在宁和宫的柴房里。[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皇后闻讯匆匆忙忙赶来宁和宫,想替颜夕求情,希望太后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颜夕一马。毕竟颜夕对她来说,还有很大的用途。 香炉轻雾袅袅,淡淡的熏香萦绕寝宫,给安静的添了一份朦胧感,空气里透着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感舒畅,可此时此刻皇后却觉得压抑的很。 太后的怒气完全未消,皇后脚步刚踏入太后寝宫,太后便劈头盖脸对着皇后一通痛斥。 “看看你,调教的好太医,毁了哀家的睡莲,这一切都是你纵容的,你平日多加管教,会有今日这番局面嘛?” 明明颜夕进宫之时,经过太后的同意,可这会太后偏偏指责皇后没有调教好人,一个宫外来的‘女’太医,进宫才几日而已,她怎么调教,想着皇后甚觉委屈,眼泪不由悄悄涌上眼眶,可她不能流泪,便将泪水‘逼’回眼眶,一脸忏悔不已的请罪逍遥弟子都市行最新章节。 “母后,臣妾失职,没有管教好宫人,让您‘操’心了。” 皇后软言软语,只希望能让太后消了火气,她才能开口替颜夕求情。 太后整个早上起来心情都处于震怒,悲痛中,到现在也未有洗簌。 如绸如瀑的发丝倾泻下来,轻轻的挂在太后‘胸’前,披头散发的她此刻越发悲伤,好似痛失了爱人一般,眼眶微红,面如死灰,皇后也不敢触霉头,本本分分的跪在太后面前,诚惶诚恐地请罪。[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t/ “母后,睡莲毁了,臣妾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居然要罚颜太医,不如连臣妾一起罚吧!” 皇后本想以这种法子让颜夕记住教训,谁知她话刚说完,太后已经不给余地的数落她。 “别为颜太医求情了,哀家不会放过她,哀家之所以不把她打入天牢,是想让你见她最后一面。至少让她死得瞑目,不然最后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轻柔的声音带着丝丝沁人心骨的寒意,皇后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抬起头想看清楚太后此刻的神情,却对上太后犀利‘阴’毒的眸子。 “她毁了哀家的睡莲该死,哀家留她一个全尸,算是给你面子。” “母后……”皇后惊愕出声,想要为颜夕辩解一番,谁知太后冷冷的打断她:“身为一国之母怎么能如此心慈手软,哀家怎么能放心将后宫事物‘交’于你打理。” 一句话反驳的皇后无言以对,完全不知如何开口为颜夕求情。 因着睡莲被毁,一瞬间皇后觉得太后比起从前更加的心狠手辣了,睡莲是太后一生最宝贵的东西,她将睡莲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因为睡莲有她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帝玄剑尊conad; 短短几个时辰,皇后就感觉眼前的太后好似比从前老了许多,两边的发鬓‘露’了许多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就是说的太后这种嘛? 也许只是未到伤心处,一动心神便急速衰老,灵丹妙‘药’也挽救不了。 皇后在心里暗自叹息,神‘色’有些落寞,落在太后眼里,她以为皇后在为颜夕神伤。 她虽然认为颜夕是个人才,可是毁了她心爱的睡莲,她简直无法容忍,不由也哀伤起来。 她哀伤,是哀伤那一池睡莲,这几日就要开‘花’了,每每开‘花’的时刻,她能感受到先帝近在眼前。 那些过往的誓言,过往的深情就如‘潮’水般翻涌到自己跟前,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思此,眼眶一热,有些哽咽的道。 “起来吧,为哀家洗漱下,你就去看她最后一面。” 皇后闻言,蛾眉紧蹙,面‘色’一沉,微微的愣住,不过仅仅须臾片刻,她便回过神来,有些惋惜的说道。 “母后,真当不给她一个补过的机会。” 言外之意是在问太后非要赶尽杀绝,不给人留一条活路。 “砰”的一声响,太后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眉宇间带着厉‘色’,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将话一字一句的从嘴巴里挤出来。 “她应该为哀家的睡莲偿命,怎么皇后觉得哀家太狠了,你有意见。” “臣妾惶恐,臣妾认为此事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臣妾希望母后不要妄杀人才,应该彻查此事,而不是一味的听从宫人的一面之词便给颜太医定罪,这有损您的英明。” 太后闻言定眼凝视着一脸镇静的皇后,说来说去不过是绕着弯子给颜夕求情,思此,太后的眼眸越发幽深无边,仿若一滩死水,无‘波’无澜,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气动乾坤conad; 皇后心里有些发慌,咬着‘唇’角,不敢出声,生怕再多说一句便惹怒太后,那么不要为颜夕求情了,就连自己也真的会跟着受罚。只好屏住呼吸,等待太后发话。 “皇后,你貌似对哀家的做法很不满。”太后神‘色’莫辩的盯着皇后,认真的追问道。 “扑通”一声,皇后陡然跪下,有些心慌的道。 “臣妾,不敢,一切听母后安排。” 颜夕唯一的希望也就此破灭,皇后还不敢公然和太后作对,毕竟她顾忌的多,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太医彻底去开罪太后,不然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与经营将毁于一旦,她唯有眼睁睁的看着颜夕去死。 太后对皇后的态度很满意,脸上不由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起来吧,别老跪着,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以为哀家苛刻你。” 皇后恭敬的起身,柔声道。“母后,臣妾给你梳头。” “嗯。”太后点头轻声应着,眼眸却还留在皇后惨白的脸上,观察着皇后的神‘色’,见皇后面‘色’有些不自然,眉角上翘,悠悠的开口。 “病还未痊愈嘛?” 皇后闻言,面‘色’一喜,总以为还有转机便寻思着为颜夕开罪,由衷赞叹道:“臣妾的病经过颜太医的调理,已经无大碍。她不亏是神医,才短短几日就将臣妾的病给治好了。” 太后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眼眸微转,瞥了皇后一眼,淡淡的道。 “你这么喜欢她,那就你去吧,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轻柔的声音里透着噬骨的寒意,让人看不到转机。 哈小說网——58216+dth+19196274——> 第83章 母女情 颜夕,林婉清,皇后三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位面‘色’凝重的丫头,慌慌张张的朝她们三人走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一看她的穿衣打扮,她们便认出这丫头乃是慕静洁的贴身丫鬟,不知她找颜夕有事? 正在她们三人疑‘惑’间,那个丫头已经来到了她们跟前,因走的急她面‘色’涨红,细汗涔涔,呼吸也有些急促,因着皇后在,她也不顾脸上的汗,而是先恭敬的朝皇后躬身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凤眸一转,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满脸是汗的丫鬟,疑‘惑’道。 “先起来吧,你找颜太医有何事?” 对方很急的样子,身子还没有直起来,便慌忙哀求道。 “小姐她,她好像快不行了,颜太医麻烦您去看看。” 颜夕三人闻言俱是愀然变‘色’,一时间脸‘色’狂风涌起般,吃惊之余,尽是紧张与担忧。 不行了,这是什么意思,慕静洁的病可是颜夕主治的,如果慕静洁有何闪失,那么颜夕难逃其咎。 “快带我去看看。”颜夕面‘色’很难看,娥眉深锁,急迫的催促道。 皇后也是很慌‘乱’,不由催促颜夕。 \哈哈\ “嗯。”颜夕点头,也不顾上行礼,直接跟着慕静洁的丫鬟而去。 “怎么办,洁儿怎么会出问题,她这身子骨……” 皇后望着颜夕消失在大殿里的身影,面带急‘色’跟林婉清小声嘀咕道。 “娘娘,你要相信颜夕的医术,洁姐姐会没事的。” 林婉清柔声宽慰皇后,面上也带着关心之‘色’,其实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巴不得颜夕倒霉,只要颜夕死了,她就能安心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但愿如此。”皇后敛去紧张之‘色’,眼眸直直的盯着林婉清,想看看她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的关心颜夕。 如今所有接近颜夕的人,她都要好好把关,要是有心之人故意接近颜夕,那么颜夕将危机重重。 这次被陷害毁睡莲,那么下一次会是什么呢,她无从得知,但她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想颜夕死。 她仔细看了林婉清一番,在林婉清脸上她看不出任何虚假之意,警惕的心不由松懈下来,林婉清自幼跟澹台宓一起长大,她的心‘性’是极好的。 想想是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任何人都要怀疑一番,思来想去,就是太过谨慎,她不由叹了一口,面‘色’‘露’出和煦的笑容,朝林婉清说道。 “婉清,跟本宫去看看。” “是。”林婉清小心翼翼的应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泄‘露’了情绪。 她疾步地走向皇后,轻轻搀扶着皇后往侧殿去。 一时间整个大殿空‘荡’起来,此刻‘艳’阳爬上枝头,万丈的光芒直视进大殿,映得空旷的大殿熠熠生辉,格外刺眼。 繁华,富贵的背后皆是用鲜血所铸成的,这座殿宇也不例外。 颜夕跟着那丫头来到慕静洁的房里,只见慕静洁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可怕,好似马上就会香消‘玉’殒了。 颜夕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心中一痛,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床’前,立马蹲下身子给慕静洁把脉,手握到慕静洁脉搏的瞬间,颜夕面‘色’突然沉下来,清亮的眼眸了带着丝丝警惕,微微的睨视着慕静洁。 慕静洁脉象平稳,根本没有任何病症,她为何要装病,难道她和睡莲被毁一事有关系。 正思瞬间,房‘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很明显太后跟静公主过来,难道慕静洁是陷害自己的凶手? “洁儿,洁儿。” 静公主略带颤抖,哭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声音里带着悲痛之意。 “颜太医,你不是说你可以治好洁儿,为什么她现在又病重了?” 太后一进‘门’便劈头盖脸的呵斥颜夕,冷冰的声音含着迫人的气势,面‘色’更是可怕的吓人,一副要吃了颜夕的样子。 颜夕正‘欲’起身跟太后说明情况,她的手却被慕静洁紧紧握住,颜夕垂头望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儿。 只见她朝自己挤眼睛,嘴巴微动,似在说话,颜夕有那么一瞬愕然无比,旋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慕静洁说会救自己,那么慕静洁装病,是为了救自己。慕静洁不会让任何太医治好她的病,只让颜夕治好,那么就算颜夕被判了死刑,她的病没有好,太后也不会处死颜夕。 想着慕静洁的良苦用心,颜夕的眼眶一片模糊,她有些看不清慕静洁的脸,只见慕静洁大约的轮廓,美丽而又‘迷’人。 “母后,赶紧给洁儿换过太医,儿臣想颜太医是治不好洁儿的病,我可怜的洁儿。” 静公主说着就掉下泪来,望着慕静洁苍白的脸心疼不已。 颜夕敛去泪水,缓缓的站起,跪在太后面前,朗声道。 “太后,公主,不是我无能,而是静公主的病已深,需要多加调理。刚刚我已经给洁小姐服下了‘药’,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慕静洁见颜夕明白过来,也懂自己的用意,她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气喘吁吁的道。 “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您们放心吧!多亏了颜太医来的急时救了我一命。” “洁儿,你真的没事了。”静公主疾步走到慕静洁面前,眸子不停的在慕静洁身上转动,生怕错过她一丝表情,确定她说的话是否有欺瞒。 慕静洁见静公主的关心万分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以前不关心,现在关心她有何用,她冷冷的甩脸给静公主看。 “我说了,我没事。不过颜太医可能要派给我了,我的病只有她懂得治。” 此话一出,静公主脸‘色’霎时有些发白,瞅着慕静洁的眼眸有些黯淡,她‘女’儿是在帮颜夕,这话傻子都能听出来。 她亏欠慕静洁的,她也不好直接反驳慕静洁,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微蹙着眉头厉声道。 “颜太医,好生照顾洁儿,如若她有什么闪失,本宫唯你是问。” 说着她便起身,对着气急败坏的太后柔声道。 “母后,儿臣看洁儿没什么大碍了,我们让她休息会,别在这里打搅她休息。” 太后有些不信,再次问道:“洁儿,你真没事了?” “嗯,我已经无大碍了,让你‘操’心了,真是不孝我。” 慕静洁说着便流下泪,很是难过伤心的样子,太后见状,心不由软下来,她知道慕静洁和自己的‘女’儿关系不好,便不由宽慰道。 “那你好生休息,哀家先回去了。” 柔柔的声音满是宠溺,让人瞬间感觉眼前的人不是权高位重的太后,而是一个慈母,一个宠溺孩子的老人。 哈小說网——58216+dth+19200931——> 第84章 挑拨 睡莲被毁一案,因着小珠的伏法而告终,背后的‘波’涛汹涌只有当事人知道。(访问:。 经过这件事情颜夕清楚明白的知道,宫中的形势,也明白自己该站哪一方。 事情的真相好似浮出水面,她‘蒙’受的冤屈也得以洗清,可事实上太后对她还是抱有意见,如果不是慕静洁的病情加重,也许太后现在已经将她遣回岩城了。 颜夕知道慕静洁为了帮她,故意装病,颜夕要留在宫里,也只好欠慕静洁这么一个人情。 颜夕服‘侍’慕静洁服下‘药’,安抚她睡下,便从寝宫出来,此刻日头高照,金闪闪的光芒直‘射’下来,照在琉璃瓦上,熠熠的光芒瞬间反‘射’出来,与阳光相得益彰,瞬间整个天地流光闪闪,耀人眼球。 颜夕脚步刚踏出宁和宫正殿之‘门’,林婉清便迎了上来,面带浅笑与颜夕打招呼。 “颜太医,洁姐姐没事吧?” 此刻金闪闪的光芒直‘射’着林婉清,美丽的光晕笼罩着她,她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光彩夺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颜夕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着,微笑着摇头。 “你放心吧,洁小姐没事,倒是你这都快到晌午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用陪公主嘛?” 林婉清闻言,雪亮的眼眸流‘露’出几分光彩,眉清目秀的脸庞上闪过丝丝犹豫,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嫣然笑靥,轻柔的说道。 “今日是旬假,不用陪公主,我自由安排时间,所以我在等你,你不是和我约好去我府上嘛?” 旬假是这个时代的假期,所以林婉清今天有时间陪伴颜夕。[.超多小说] 让林婉清等了如此之久,颜夕有些过意不去,不由脸‘色’有些发红,一时有些不自在。她本就不是很想去林府,正在她想拒绝的时刻,林婉清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拉住颜夕的手,解释着。 “宫‘门’已经上锁了,我也没有哪里去,只好在这里等候你,等会宫‘门’开了,我们一起回林府。” 林婉清说的轻松自在,好似颜夕就是自己的好朋友,好闺蜜似的,亲密无间。 颜夕感受到林婉清的手温,有些不自在,她不喜欢与人亲近,总觉得怪怪的,不由‘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对方握的太紧,她完全‘抽’不出来,也只好任由林婉清握着, 大乾朝的宫规与颜夕所知的朝代有些不同,比如别的朝代一般都是晚间宫‘门’才会上锁,而大乾朝却是早中晚都会上锁,每日按时开,按时锁。就好像二十一世纪的校‘门’一样,每日三个时间点,开锁,落锁。 不过这针对林婉清这类每日要回家的人有影响,对于颜夕这种一年到头都不出宫的人可一点影响也没有。 颜夕耽误了林婉清出宫的时间的,她有些自责,便淡笑着对她说道。 “反正现在你也回不了家了,不如到我房间里坐坐吧,这么烈的太阳,可别中暑了。” “好,确实有些热。”林婉清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一边回应着颜夕,似乎很赞同颜夕的提议。 说到去颜夕闺房,林婉清当然不会拒绝,她当然想去看看,随便跟颜夕促进下感情。 因为一个男人而讨厌一个‘女’人,那么总要找个理由接近对方,才能虏获男人的心。 颜夕同林婉清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医锦院,颜夕一回来,众人便纷纷躲的远远,连招呼也不跟颜夕打。 颜夕见怪不怪了,倒是林婉清很是气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好歹也是太医,这些‘女’官见到你,也不会行礼嘛?看你纵容的,现在都不把你放眼里,指不定以后更不会把你放眼里,找个时间好好修理修理她们。” 颜夕抿嘴笑,一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她们去吧!我们到屋里坐。” 林婉清叹息一声,娥眉微拢,由衷的提醒道。 “心软吃苦的可是自己。” 这句话是真的,心软吃苦的是自己,这个是林婉清的肺腑之言,因为她也真正的感受到,因为自己的心软所以她承受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痛,和苦。 颜夕当做未闻,她不想那么盛气凌人,她保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可以接受别人对她不闻不问,因为问了也是阿谀奉承,虚假的关心与在乎,不是她想要的。 想着姝丽的脸庞便‘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对着林婉清说道。 “你不在乎,就不会觉得吃苦,很多事情自己太计较才会觉得自己很苦。” 林婉清面‘色’微变,有些愣住了,眼眸闪烁着柔和的光彩,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颜夕能说出这番话来,不过她仅是一笑作罢,并未有接话。 俩人来到颜夕的屋子,颜夕给林婉清到了杯茶水。 “这是皇后前段时间赏我的碧螺‘春’,你尝尝。” 林婉清接过颜夕手中的茶,余光不由在颜夕房间里逡巡着,整洁干净的房间每个角落都暴‘露’在她的眼中,林婉清心中不由唏嘘颜夕生活严谨。 从颜夕的生活方式上,林婉清是不能得手的,她不由放弃了这个念头,她望着房间里的妆奁,面‘色’有些凝重,眼眸微阖,有些愧疚的说道。 “颜夕,真的很抱歉让你受苦了。” 她眼眶微红,好似快哭出来了,颜夕被她的话,被她表情‘弄’得一头雾水,林婉清没有做什么事情让自己难堪,受苦呀。 正在颜夕不解,疑‘惑’中,林婉清继续提醒道。 “辰君他不是故意的,真是很抱歉,幸好我及时赶到救回你一命。” 颜夕此刻时候明白,睡莲被毁一事跟慕辰君有关,然后他却嫁祸给自己,此刻她终于明白林婉清为何要救自己,也明白慕辰君为何会在侧殿。 原来是良心不安,才救她一命,可惜却伤害了无辜之人,想着心里越发的厌恶慕辰君了。 林婉清她的目的达到了,居然慕辰君喜欢颜夕,那么她就让颜夕恨他,他不爱她没关系,那么他也休想得到颜夕的心。 哈小說网——58216+dth+19200932——> 第85章 遇见 林婉清见颜夕已经完完全全相信自己了,其余的话她也不多说,有效果就好,她想颜夕不是个很笨的人,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林婉清到达了自己的目的,也不愿在颜夕房间里逗留,一来怕慕辰君发现,二来她厌恶颜夕,内心深处非常排斥与颜夕待在一起。 她不由起身,笑‘吟’‘吟’说道。 “颜夕,我看宫‘门’也快开了,去我家里坐坐,在我家可以畅所‘欲’言,在这里小心隔墙有耳。” 后面一句话她压低了嗓子说,面‘色’也随着声音的低哑而变得凝重。 颜夕闻言愣了愣,心里并不是很想去林府,便立刻开口拒绝。 “婉清改日吧,今日时辰有些晚,要是今日去了,要明日才能回来,我想着洁小姐病情还不稳定,指不定她随时要唤我过去。” 林婉清听闻,心里充满了喜悦,刚刚说的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离开的理由,叫颜夕去家里也不过是离开的由头,林婉清知道颜夕去自己家的概率不大,一来她们两人不甚熟,二来颜夕刚从死‘门’关走了一遭,现在一定累的慌,肯定很想安静一下,也休息一下。 想着,心里也越美不可言,终于不要跟她在一块了,虽然心里很愉快面上却带着淡淡的遗憾之‘色’,不由惊怪道。( “啊,这样呀,我还说到我家,我们好好谈谈,可惜你不能去,那就改日吧!” 颜夕见林婉清不再在坚持要自己去林府,心中很是感‘激’林婉清的理解,姝丽脸庞不自觉的漾起一抹笑靥,淡淡的笑靥犹如夏日里盛开的青莲,白中透红,‘艳’而不妖,清而不素,宛如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出尘而绝‘色’。 “真是拂你的好意了,真是不好意思。” 一时间林婉清见着颜夕的笑容不由看呆了,她如此美丽,甚至比自己还要美上三分,心里的酸意不有横生,面上却不动声‘色’,眯着雪亮的眼眸巧笑道。 “那你说改日,我也不能强求你今日去,那你好好休息吧。” 那么动人的笑靥依旧浮现在颜夕脸上,颜夕是真心感谢林婉清的通情达理,可是在林婉清心里,她觉得颜夕是在向她挑衅,好似在说,看看我多美,而你身份高贵,容貌也及不上我,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不到慕辰君的爱怜。 林婉清清妍的脸庞一时煞白,下巴不由‘抽’了‘抽’,目光中带了一丝丝怨毒之意,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好似如果不紧握着手指,她就会立刻掐死颜夕。 发现颜夕很美,她对颜夕的厌恶不由又深了几分,明明是她自己胡思‘乱’想,自以为是,偏偏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当成别人的想法。 颜夕发现林婉清的不对劲,看着脸‘色’煞白的林婉清,不由关心的问道。 “婉清,你怎么了?不会是中暑了。” 林婉清听到颜夕的话,连忙敛去杂‘乱’的思绪,回过神来,坦然笑道。 “我没事,别担心。我先回去了,你好生歇着。” 说着,林婉清便不再多言,径直着往外走,灿灿的光芒斜斜的照‘射’进来,层层金‘色’的光芒笼着林婉清,显得她娇柔的身影越发的伶俜。 颜夕看着不由有些心疼,这些名‘门’闺秀,嫁的好就好,嫁的不好一生孤独,思此眼眶有些湿,脚下的步子不由移动,疾步的追上林婉清。 “婉清,我送你吧!” 林婉清闻言清妍的脸庞有些些僵硬,又要与颜夕多待在一起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摆脱,结果对方又凑上来了。 她微微一笑,敛起僵硬的神‘色’,柔柔的应道。 “如果你不嫌麻烦,送送我也行。” “不麻烦,走吧!” 颜夕满脸笑容的道,灿灿的阳光映在她身上,显得她越发美丽夺人。 颜夕送林婉清出了宫,按原路返回,在僻静的甬道里,她遇上了慕辰静。 远远的她就看到那么飘逸如仙的白,俊逸如画的身影,她心中一惊,便想躲开他,谁知她还未来得急躲开,慕辰君已经翩然来到她跟前。 “慕侯爷。”颜夕福了福身,微微向他行礼。 颜夕害怕自己的行为举止会惹怒他,便越发的小心翼翼,低低垂着头不敢看慕辰君,这样一来她的态度显得有些拘谨,让慕辰君很不习惯。 自从在东宫那晚冒犯颜夕以后,慕辰君就没仔细看过颜夕,他有些贪恋,见她一个人,他便打发了随从,快步的走近颜夕,本来是开心的事情。 可一见到颜夕特意回避的神情,眉宇微锁,眼眸一暗,深不见底,让人看着害怕。 “颜太医这是去哪里了?” 他很想听颜夕亲口告诉自己,她每日做了什么,此时此刻做了什么。 可往往人越期待的事情,便会落空,不能如愿,慕辰君只听得颜夕毕恭毕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回禀侯爷,下官到太医院给洁小姐开过一个方子,现在正好回去,好巧居然遇上了侯爷。” 说谎。 慕辰君知道颜夕跟林婉清一起出去,可是颜夕却不信任他,对她谎话连篇,他不由有些气愤,口不择言起来。 “那小心点,不要又闯祸。” 颜夕闻言一怔,眉头微微蹙紧,不由抬头去看慕辰君的神‘色’,却对上慕辰君深邃无边的眼眸,四目相对间。 颜夕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她以后要离眼前这个人远点,这般想来眼眸微垂,不再望着慕辰君。 宫中所有人都怕他,敬他,不是因为他有多好,以德服人,而是他很‘阴’险,也许下一刻就能让你命丧黄泉,你也无从得知起因。 “侯爷若是没什么事,下官便退下了。”颜夕小心翼翼的说道,声音轻柔而又婉转,让人无法拒绝。 “嗯。”慕辰君轻轻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应道。 慕辰静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颜夕也不想探究,见他同意,微微朝他行礼,立即扬长而去。 望着颜夕离去的身影,慕辰君眼眸微眯,心痛如绞,他觉得颜夕很不对劲,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和从前的那个颜夕一点也不像了。 哈小說网——58216+dth+19200933——> 第86章 无奈 自从在甬道里匆匆遇到慕辰君以后,颜夕几乎都不曾在见到他,这个人好似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访问:。 颜夕常常在慕静洁身边也未见到慕辰君,这样转眼过了一个多月,颜夕和慕静洁的关系越发的好,林婉清偶尔也会来宁和宫看慕静洁。 林婉清便借此机会接近颜夕,颜夕丝毫未有察觉,真心的对待林婉清。 慕静洁看到林婉清对颜夕的态度,心里便知道其中的缘由,面上却不好说什么,也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背地慕静洁终是忍不住,提醒颜夕离林婉清远些。 对于别人的话,颜夕一直都是听听而已,她有自己的判断力,也许是因为知道古代‘女’子几乎都是悲惨的命运,所以她对林婉清没有太多的提防之心。 因为她不喜欢的人,她就无法认真接触,因此她以为林婉清也是如此。 只是她忘了,这个世界的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慕静洁见颜夕对林婉清的态度依旧未变,她也不好说什么,她觉得说多了,只怕颜夕会觉得她存心挑拨。 因为不管从那一面来说,林婉清属于弱者而非强者,所以她也好将所有的话藏在自己心里。 慕静洁为了帮颜夕,隔三差五的装病,要颜夕来宁和宫位自己看诊。 静公主为了让慕静洁摆脱颜夕的‘药’物,偷偷的换了慕静洁的‘药’,可是每次换了‘药’,慕静洁的病情就会加重,别的太医都治好。ong> 慕静洁一时就好像对颜夕的‘药’物上瘾了一样,非她的‘药’不可,而其他太医开的‘药’毫无效果,反而成了慕静洁的催命符。 如此一来,静公主再也敢轻易换慕静洁的,毕竟是她身体里掉下的一块‘肉’,她舍不得慕静洁受一点苦。 本来静公主对慕静洁心里就有愧疚,她也想如果当初自己不曾为了利益,她的三‘女’儿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太后对慕静洁也有些不忍,打小就宠爱慕静洁,可在她的婚姻上,自己却为了儿子皇位,而装糊涂。 如此颜夕在宫中虽然不受太后,静公主喜欢,却也‘混’得如鱼得水,毕竟的生死关系到慕静洁的‘性’命,所以很多对颜夕不满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颜夕越发的‘春’风得意。 这局面是颜夕未曾想到,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的,不过很多宫人还是会在背地里嚼颜夕舌头。 而而传颜夕耳朵里,她便置之一笑,不多于理会。 颜夕这个月身边发生最大的事情,就是身边的人手加多了,高‘艳’不知被皇后发落到了哪里。 很多人都说,只要跟着颜夕就会倒霉,高‘艳’曾经可以皇后身边的红人,可是因为颜夕却被皇后发落了,不知去了哪个宫。 颜夕多次问皇后高‘艳’的下落,皇后也只是摇头微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忠之人,不该用。 颜夕知道,高‘艳’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被皇后发落,也许对于别人来说,高‘艳’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对皇后来说。 高‘艳’的所作所为是不中不仁,虽然她自保,是人之常情,可对皇后来说,她要用的人生死之际只能为她死,而不能求生。 颜夕虽然对皇后的做法有些不赞同,不过她想如果别人对她不忠,那么她肯定也会给予反击,所以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的错。 奴才只能忠心,不可有二意。 皇后派给颜夕的新医官,虽然知识未有高‘艳’懂,可是做事却比高‘艳’要牢靠,这样颜夕轻松了许多,很多事情,她都可以放手,不需要亲历亲为了。 这样过了一个月,夏末就到了,虽然到了夏末,可是天气依旧炎热,暑气未减半分。 不过,宫中的一切都未有变,一切照旧,有变的只是皇上回宫了,然后宫中的‘女’子,便打扮的越发‘花’枝招展了。 虽然颜夕对着一切不以为然,可是对那些宫人的行为举止却是赞同的。 有谁愿意一辈当奴才,当然希望飞上枝头变凤凰。 夏夜的晚上,轻风飒飒,树枝随风摇曳,衣袂随风轻扬,消失一个月的慕辰君跟着皇上回到了京城。 他回京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询问自己的眼线,颜夕近日来的状况,依旧是霓裳陪伴在侧,一曲曲轻柔的调子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激’动。 霓裳凝视着慕辰君‘挺’拔如‘玉’的身影,有些心酸,她不知何时,公子已经变得她不在认识。 她感觉眼前的好陌生,陌生到像一个从未相识的人,思此眼眶不由一片湿润,面‘色’黯淡无光,就想夜空里一抹被掩去光芒的星辰。 她忧伤的唤着慕辰君,柔柔的说道。 “公子,你已经站了一夜了,夜深了,你回屋休息吧!” 对方都不说回一句话,唯有寂寥夜空回应着她,一时间整个楼阁里好似只有她一个人似的,而她面对的不过是空气,不过是一抹气息。 “要是累了,你就下去吧。” 许久许久,慕辰君才太息着回应她的话。 “公子……” 霓裳轻声的唤着,柔腻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阁里飘‘荡’着,徘徊不散。 “霓裳,你还有何事?” 慕辰君转过身,一脸的寂寥,不解的问道。 “没,没事。”霓裳哂笑道,无数的失落一瞬间从聪慧的眼眸中掠过,在‘迷’离的夜‘色’下有些动人。 慕辰君完全没有注意到,深邃无边的眼眸又望向了皇宫的方向,好似不望着那座皇宫,他就会活不下去一般。 霓裳知道自己留在阁楼里也仅是空气,摆设,她不由悄悄的退下,很多时候她都想看看一眼那位叫颜夕的姑娘。 她有什么魅力,居然让慕辰君为之神魂颠倒,为之失魂落魄。 无数的叹息涌上心头,没有一丝可以化解她满心的惆怅,只有寂寂夜‘色’作陪,聊解苦闷。 哈小說网——58216+dth+19200934——> 第87章 八王爷 一年当中的夏日眼看就要接近尾声了,因气候影响,京城的夏末依旧炎热,无论用多少冰块都无法消散热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颜夕建议大家都食用绿豆,清凉解火,以防中暑,对于颜夕的建议,皇后向来不会置喙,于是凤霞殿的宫人上上下下每天都食用绿豆。 颜夕是为她们好,可很多不喜欢吃的宫人就开始有话说了,天天吃绿豆,吃的她们都反胃了,心中的抱怨也多了,纷纷跟宫中的老乡,抑或是姐妹抱怨。 这样一来很多喜欢嚼舌头的宫人‘私’底下诽谤颜夕,虽然上面的人听不到,很多事情防不胜防,这一日晌午时分,安静,行人稀疏的甬道里。 几个宫人见没有人,停下匆忙的步伐,凑在一起,一脸不满的小声嘀咕。 “听说颜太医让凤霞殿上上下下全部每天食用绿豆,未食用者统统被撵出了凤霞殿。” “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信她,让我们这些奴才跟着受累。” “对,有时候真搞不懂皇后的想法,一个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被一个‘女’娃娃掌控。” 说着,他们面上便‘露’出鄙视的神情,一副很不为然的样子,俨然像个懂天文地理的读书人似的。 “你们别说了,我们快走吧,不要耽搁时辰。” 担心的宫人不想惹祸,不由着急的催促着,不想过多的去参与讨论颜夕的是非中去。 “怕什么,现在正是晌午,主子们都睡午觉,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说的话。[.超多小说]” “我就是看不惯颜太医一副唯我独尊,唯有独知的样子,好似她说的话就是真理,不容别人质疑。” 对面迎来的宫人听道几个宫人讨论的话题,忍不住参与进去,七嘴八舌的议论。 “你们还真说对了,你看,宁和宫的宫人,还有其他宫的人有食用绿豆嘛?其他太医并不赞同颜夕的做法。” “张太医说,物极必反,吃多了也未必是好事,皇后却偏偏不听,我觉得还是太后比较明智,对颜太医爱理不理的。” 她们这些人说着越起劲,好似谁说的好就有奖得似的,夸大其词,争先恐后的说,好似谁落后了,就得赔钱似的。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安静的甬道里顿时有些吵闹,说笑的声音也在甬道里来回飘‘荡’,格外的响亮。 “嘘,你们小声点。”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宫人,做着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提到道。 顿时声音小了些,虽然她们都不喜欢颜夕的做法,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她的方法行得通,至少凤霞殿的宫人不曾中暑。 今年的天气格外的热,很多宫的宫人中暑,唯有凤霞宫得以幸免。 她们觉得奇怪,其中的一个宫人不由疑‘惑’的说道。 “你说颜太医的法子没有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我看凤霞殿的宫人没有一个人中暑,你们是不是她的法子起的效果?” “不可能,你别信以为真,谁知道她是不是把一些体质弱的宫人让皇后撵出去了,所以才能避免。” “不是,你看看洁小姐的病,不是颜太医治好的嘛?而且只有颜太医才懂的如何调理,其他太医都不敢去接手,生怕惹麻烦。” 听到这里有人不乐意了,抢着说道。 “不,不,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我看是地势的原因,你们看整个皇宫就凤霞殿的地势最好。面朝林苑,背朝海,左靠‘花’园,右靠湖。这几个地方是最‘阴’凉的地方,你们说处在这么‘阴’凉的地方,她们还会中暑?别开玩笑了,是人都能活得好好的。” 虽然,这话说的没错,可是她们心里都非常清楚,她们的九五至尊去了别苑,那些跟去别苑的妃嫔,敢说她们住的地方,不够‘阴’凉嘛? 还不是照样中暑了,这些话说不过去,心里疑‘惑’,面上却不敢为颜夕辩驳什么,都怕受到攻击。 其中有几个对颜夕特不满的宫人,见有人相信颜夕,心中很不爽,不由叫器道。 “她怎么懂医术,我觉得就是皇后包庇她,不然她怎么还能逃过太后的责罚,不过是因为她懂人心,所以才‘混’得比我们好。” “此话有理,我赞同,不过是同流合污而已。” “颜太医是什么人,我觉得她肯定不简单,你看着柔柔弱弱的,你们记得她上次教训宫人嘛?皇后一句责罚之言也没有,好似没有发生似的,你看多纵容她,换作是别人,你觉得皇后会这么轻易饶恕。” “听说,她去东宫给太子看病,你们说太子是不是把她收在了房里,所以皇后才这么袒护她。” “有可能……” 一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丝丝调笑的声音传到远处。 甬道的尽头一袭玄‘色’袍子的男子,止步倾听,声音虽小,但有内功的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听着宫人句句不堪的话,面‘色’有些暗淡,这些宫人不知死活,眼眸微眯,望着一群宫人,冷冷的说道。 “你们这是在干嘛?妄论主子,还调笑主子用人不当?” 一群宫人闻言,陡然噤声,眼眸偷偷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身形提拔如松,浑身散着傲然的贵气的八王爷,泰然的站在甬道尽头,离得太远,他们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能隐隐分辨出是谁…… 一见是八王爷,他们便吓得魂直接飞了似的,满头大汗,统统跪下,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奴婢该死。” “知道该死,还敢胡说八道。”毫无情绪的声音,直直的飘向她们,吓得她们面青身颤。 “王爷,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颤抖,害怕的声音久久的徘徊在甬道里,八王爷澹台泓面‘色’一沉,厉声道。 “既然知道错了,那还不滚下去。” 口气里是厌恶,与痛恨。 他最讨厌说是非的奴才,没有分寸,没有自知之明。 不过这一次,他却很愉快,自己听来了颜夕的是非,如果颜夕真如那人所说那般厉害,那么母妃应该有救了。 想着眉宇不由‘露’出几分喜‘色’,嘴角微勾,‘露’出明媚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的好看‘迷’人。 哈小說网——58216+dth+19200935——> 第88章 往事 今年的酷暑格外的长,炎炎夏日让人甚是烦闷,以前格外重注的事情,如今没有心情在做了,敷衍了事,并未有多少人有耐心完成。txt电子书下载80txt./。更新好快。首发 芯太妃身子抵抗不住酷暑,八王爷澹台泓请求皇帝恩准他将母妃芯太妃接回王府,皇帝思来想去,最终答应了八王爷的请求。 芯太妃知道消息的时候热泪盈眶,她终于苦尽甘来,不用守着空‘荡’的殿宇度日了,于是平常的警觉心也松懈了不少。 太后便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的过去相送,说是过去相送,其实她们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未有见过面了。 到了芯园宫,她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径直闯进宫内,并将一群宫人安排的宫殿口,她独自一个人进了宫殿。 一进宫‘门’,眼尖的太后瞧见芯太妃收拾的东西,眸光一暗,心头不由泛酸,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她也不再提起。 看到芯太妃的瞬间,她觉得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眼前的人除了衣着变朴素了一些,其他都未曾变一样。 敛去‘混’‘乱’的思绪,‘精’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满脸喜悦的芯太妃,嘴角微漾,笑盈盈的对着芯太妃说道。 “婉儿,你今日出宫,你便自由了,先帝去的时候你便吵着要出宫,如今你得偿所愿,真是恭喜你了。” 太后唤芯太妃闺名,芯太妃一时兴奋居然忘记了眼前的‘女’子是谁,眼眶有些模糊,她以为是自己的亲人,她愣愣的望着朝她轻移着步伐而来的人,原来人高兴的时候可以忘记事实。[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她颜婉芯,哪里还有亲人,这个世上除了泓儿还好端端活着,她所有的至亲都被丹墀之上的人杀光。 太后见颜婉芯愣住,心中便知道,她肯定不争气的想到了那些无辜的冤魂,嘴角的笑意越发意味不明,眼眸蕴含着疏离,声音轻柔。 “怎么多年未见?婉儿,不识得哀家了?” 颜婉芯闻言,喜悦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一双灼人的眼眸定定的盯着太后保养得体的脸庞,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弧度,一抹不屑的笑意在她脸‘色’炸开。 “我怎么会不认识姐姐,难道姐姐记得妹妹,真是有心了。” 语气中尽是讽刺之意,太后听言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看着颜婉芯,此刻的颜婉芯没有异国风情,没有贵气‘逼’人的华贵,有的是认命的绝望,太后只能听得她继续说着。 “怎么,你今日来见我,是来宣布你是人生大赢家,还是老诉苦,你养育多年的儿子,心中只有我这个亲生母亲?” 太后闻言笑了,两鬓的白发显‘露’出她历尽沧桑,而今对人对事有些力不从心。 想当年,乾国屠杀黎国之时,她凭着后宫之主的名誉救了颜婉芯母子的命,虽然颜婉芯被先帝关在冷宫,澹台泓一直寄养在她的膝下。 开始的时候,她同情颜婉芯,同身为‘女’人,自己得到了家族的宠爱,丈夫的钟爱,而颜婉芯却是黎国的牺牲品,是乾国的利用品。 不过这只是她以为的,原来先帝心里最爱人不是自己,而是颜婉芯。 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是颜婉芯被关进冷宫的那段日子里,先帝每天都会来她的宫里,逗着澹台泓玩乐,偶尔看着澹台泓的时候时不时走神,喃喃的唤着婉儿。 初听,她犹如遭到雷殛,震得肝肠寸断,五脏俱损,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满腔的恨意全部发泄到了颜婉芯身上。 她终于明白,那些日日夜夜的独宠,三千宠爱在一身,不是逢场作戏,不是虚情假意,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爱。 她原以为,她的丈夫只爱她,对所有的‘女’人的宠爱不过是表面工作而已,可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就是从颜婉芯出现以后,她的丈夫变得她不在认识,不在爱她,唯有冷漠。 她一心想帮助的人,居然抢她心爱的丈夫,这一笔账,她绝对不会作罢。 想着心中怒火越深,恨意越浓。 于是她对渐渐长大,懂事的澹台泓说了很颜婉芯的不是,甚至编造了很多谎言欺骗澹台泓,让他恨颜婉芯。 后来很久的一段时间,澹台泓对颜婉芯这个亲生母亲深恶痛绝,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她却不开心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失去一切的‘女’人。 丈夫不爱,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反对她的做法,甚至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了澹台泓。 先帝知道之后大怒,甚至死前都不愿见他最后一面,想着先帝是恨她的吧! 可是错已经铸下,已经无法挽回。 随着时间的消逝,她对颜婉芯的也减了几分,也许时间是人世间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 “哀家只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她轻柔的说道,眼眸的疏离却未减半分,好像看着颜婉芯,就能想到先帝对她做的种种事情。 颜婉芯听到太后的说的话,秀丽的娥眉微蹙,嘴角的冷笑越发浓了,她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善妒,心机深沉,可怜自己当初那么信任对方,结果差点害得自己永远不能和她的泓儿相认,心里对太后不由提防之心又多了几分,她能那么好心,不落井下石害她,就不错了,不由讥讽的下逐客令。 “姐姐,妹妹‘挺’好,有饶您挂心了,您还是请回吧!” 说完,颜婉芯看也不看太后一眼,转过身悠然的离开大殿,径直往寝宫里去。 颜婉芯不给她行礼,不尊重她,她不计较,因为颜婉芯向来我行我素,不懂规矩,也没心机,一个被人宠坏的公主,当然眼中谁不会有。 也许先帝就是喜欢她的单纯,与天真,敢作敢为,敢说敢当的‘性’子吧! 颜婉芯走后整个殿宇瞬间空‘荡’起来,太后望着空‘荡’的殿宇,有些惆怅,她轻微的步伐声此刻在空‘荡’的殿宇里格外的响亮,听在耳中格外的刺耳。 她想,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小心眼,也许她如今还能找到一个说知心话的人。 暮年降临,原来是这么的想要找个陪自己说说话的人,可惜她终是找不到,能说替自己解闷排忧的人。 哈小說网——58216+dth+19200936——> 第89章 风吹草动 翌日,芯太妃搬离芯园宫,太后见过芯太妃的消息却在宫中的每个角落流传开来,而且说法不一,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щw。首发地址、反着念↘↙ 皇后听到此事的时候,颜夕正在给皇后请脉,只见皇后凤眉微扬,嘴角半勾,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轻柔的说道。 “有好戏看了。”声音里是难掩的喜悦之情。 想着芯太妃将会教训太后,不由偷着乐,近些年她被太后打压的透不过起来,曾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局面将改写了。 想着眼眸微眯,‘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意,好似在提醒身边的人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颜夕当然也看到皇后那抹危险的笑意,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参与,她做好本分就好。 没有人可以利用她做任何坏事,她要保持本心。 不由低低的垂着头,认真仔细的帮着皇后把脉,假装不曾听明白皇后意思,可她始终逃不过,皇后救她的‘性’命,不是让她享乐的,而是要效忠皇后。 皇后见她不言不语,脸‘色’有些不悦,眼睑微阖,眸光变得深邃无边,直接扫向颜夕。 “颜太医,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声音依旧轻柔,却透着淡淡的冷意,让闻着身体跟着发颤。 皇后表面是问颜夕的看法,其实是想试探颜夕愿不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颜夕微微的举首,清亮的眼眸凝视着一脸笑靥醉人的皇后,这笑容下是严谨,沉稳,容谁都能感受到皇后的意思。ong> 颜夕也不例外,姝丽的脸庞平静如水,好似一‘波’死水,风吹过也不起涟漪,轻启朱‘唇’,对着皇后小声道。 “娘娘,隔岸观火,必要时在出手。” 皇后闻言很满意,方才不悦的情绪瞬间因为颜夕的话遁去,秀眉上扬,紧蹙的眉宇瞬间舒展开来,‘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恩,很好。” 简单几个字,透‘露’了皇后心中所想,任凭谁都不会出手,她刚刚那么问,不过是想知道颜夕的想法。 如果颜夕说出手,那么皇后将不会用颜夕,也不会在力保她的‘性’命,这个时候说出手的人很愚笨。愚笨的人留着,对于皇后来说只是个累赘。 如果颜夕说不出手,那么只能说明颜夕对她不够忠心,还没有到要为她卖命的地步,那么这种人的下场跟高‘艳’会是一样的,像一只蝼蚁一样被皇后踢出凤霞殿,不知去向。 颜夕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她顺着现在的局势说,不然一个不慎,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想继续着皇后的话题,眼睑微垂,目光落在皇后如‘玉’的手腕上,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 “娘娘,你脉象平稳,脾虚之症,经血之症都得到改善,微臣在给你开一个方子,您按时服用一段时日,就能痊愈了。” 颜夕说的小心,谨慎,语气却未有‘波’澜,平静如水,所以皇后并没有发觉,颜夕是故意转移话题,听闻缠着她的病魔可以除去,心里一时高兴,她也不想继续方才深沉的话题。 “这都是你功劳,喜欢什么直接说吧,本宫赏你。”皇后蛾眉一挑,满心期待着颜夕会跟她要些特别的东西。 谁知颜夕还是老样子,一副我分内之事,不要任何赏赐。 “娘娘,看病乃是微臣分内之事,用不着赏赐微臣任何物什。” 从颜夕进宫到现在,皇后总是想赏赐颜夕一些东西,颜夕每每都婉拒,就算接受了赏赐,她的要求也是希望皇后能给她一些‘药’材而已,其他的她几乎没有要求过。 皇后知道硬要赏赐给颜夕,颜夕也不能抗旨不遵,她要的是颜夕领她的情,而不是因为惧怕自己的威严,而恭敬的接受。 心里虽有不悦,却不责备,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笑意。 “也罢,反正本宫赏你什么,你都不会喜欢,你眼里只有‘药’材,其他的东西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颜夕听闻抿嘴而笑,看上去有点憨样,轻轻行礼,谢恩。 “谢娘娘理解。” 皇后见颜夕欣喜无比,就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一勾,朝颜夕嫣然一笑。 “走,跟本宫去御‘花’园走走。” 说着皇后便不在去看颜夕,径直的走出殿内,她窈窕的身姿在宫装的包裹下越发美丽动人,裙裾逶迤曳地,华丽的宫装衬得她越发雍容华贵。 颜夕望着皇后身影的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她便收起思绪,提起裙裾飞快的追上皇后。 一切貌似都在皇后的意料之中,芯太妃在出宫的第二天就病到了,宫里宫里外不由流言四起,都说芯太妃的病来的奇怪。 太后向来和芯太妃不合,芯太妃出宫前生龙活虎,出了宫就病的不醒人事,这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于是很多人说,芯太妃出宫前最后见的人是太后,太后一直对芯太妃怀有恨意。 太后见不得芯太妃出宫安详晚年,于是乎变对芯太妃下了‘药’,要置芯太妃于死地。 一时间关于芯太妃抱恙的矛头指向了太后。 太后听到传言并未有任何表示,好像此事跟她好无关系,犹如置身事外的闲人。 而太医院那边忙的热火朝天,所以太医对芯太妃的病束手无策,流言传得越发的甚了,越来越有模有样的。 太后终于忍无可忍,大发雷霆,痛斥太医院所有太医,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太医院的人没有把芯太妃治好,那么太医院所有人都跟着陪葬。 这样的做法,没有平息流言,流言反而越来越烈了,矛盾直接指向太后干政的事情,一时朝廷掀起轩然大‘波’,无数的风‘波’涌起。 后宫许多妃嫔听到这些流言,很是惶恐,因为她们都依附着太后,太后掌管后宫,如果太后不再掌管后宫了,那么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们了。 她们曾经仗着宠爱,对皇后的话充耳不闻。 然而皇后听到消息的时候,并未有多吃惊,好似早就知道事情会演变今日这般局面。 哈小說网——58216+dth+19200937——> 第90章 预谋 八王爷的府邸,‘花’香袭人,树木郁郁的清荷园的正殿里,一群太医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个个眉宇紧蹙,面‘色’凝重的你看我,我看你。,最新章节访问:。首发 方才他们商量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治愈芯太妃的良方。 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种无奈的挫败感,却不敢说出来,害怕一出口,他们便会被凌迟处死了。 夏日的清风绵绵吹来,‘花’园里的树枝,‘花’瓣在风中微微颤栗。 八王爷铁青着脸疾步穿过院子,身影掠过的地方,‘花’草摇曳的越发厉害,就好像是一阵疾风吹过了一样,草木东倒西歪起来。 可见八王爷有多担忧芯太妃,走得有多急,多快。 八王爷人还在清荷园外面,稳健的脚步声就传入院内,几个太医听到脚步声,面上不由涔出冷汗,他们是害怕的,这个有着异国血统,异国拥护的王爷向来杀人如麻,冷血无情。 触怒了他,就等于触怒了阎王,离鬼‘门’关也就只有一步之远了。 果真,八王爷步子都还在‘门’口,如鬼魅一般慎人的声音幽幽的传进来。 “你们给本王一个准确的答案,本王母妃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来几天了,她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太医们闻言顿时如临大敌,冷汗直冒,呼吸滞重,身子也有些哆嗦。 几个太医远远见到面‘色’青得恐怖的澹台泓,几个纷纷往后面站。 张太医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已经被几位太医推在前面,他心下一慌,准备往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澹台泓已经到了他跟前,他眼眉紧紧聚拢在一起,眼睛只‘露’出一条小缝,犀利的眸光淡淡的盯着张太医,即便眼神再淡然,面上山雨‘欲’来的怒气,与杀人的冲动已经泄漏他的残忍。 张太医已经感受到澹台泓的残忍,脚下的步子微微退了退,头轻轻一抬,便对上澹台泓淡然的眼神,隐忍着怒气的俊脸。 张太医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触怒眼前的魔鬼,心不由慌‘乱’的跳动,立刻躬下身诚惶诚恐地解释道。 “王爷,芯太妃,是大喜之后所致晕厥,这个病情不好说。大喜大怒,情绪失控能致人‘精’神失常,抑或瞬间白发都属正常。芯太妃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现实,所以她不愿清醒过来。” 澹台泓闻言,眉宇微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眸定定的望着张太医面‘色’慌张的老脸,不由冷笑道。 “荒谬,一群庸医,什么不愿面对现实,本王从来未曾听说,大喜晕厥,然而又不愿面对现实,张太医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忽悠人,你的每一句不过是在为你的庸碌无能开脱而已。” 后面一句话虽说的轻,却含着杀意,直直的扑向各位太医。 众位太医闻言瞬间石化了一般,大气不敢喘,冷汗淋漓,不敢去看眼前的澹台泓。 躬着身的张太医立即跪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老臣用人头作担保,老臣句句字字属实……” 八王爷身后的‘侍’卫闻言冷笑不迭,满脸的不屑,轻声打断张太医的话。 “你的命值几个钱,我看你是在胡说八道,王爷不如直接给一个了断得了,治不好太妃,还满口胡言。” 说着,‘侍’卫便拔出腰中的佩剑,“哗”的一声,宝剑从剑鞘里出来,剑光在空气中泛着粼粼的光,刺人眼球。 众太医见状立刻跪下求情,哆嗦着匍匐在地。 “王爷饶命,张太医说的是事实,未有任何胡编‘乱’造之词。” 张太医见到‘侍’卫把剑,惊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匍匐在地,不敢出声,听到同僚说情。 他猛得磕头,乞求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老臣当尽皆所能,拼尽老命,救醒太妃。” “哼,那你意思说,你这几天根本没有努力救太妃是嘛?”‘侍’卫冷声质问,手中的剑光渐渐向张太医靠近。 张太医一时慌了,竟不知如何答了,恐怖至极,唯有拼命的磕头,哭着求饶。 “老臣这几天已经拼尽全力,求王爷饶微臣一命,容微臣在试一试。” 澹台泓微睨着眼眸似在思索张太医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高贵傲然的身姿透出寒意,那种蚀骨的寒,慎人的寒,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不敢直视。 几个太医见状纷纷不敢做声,唯有颤抖着跪着,头贴着冰冷的地面,等候澹台泓的发落。 刚刚盛气凌人的‘侍’卫见八王爷不说话,眯着眼睛貌似在思考什么,他便静默的拿着剑,伫立在澹台泓身后,等待澹台泓发话。 一时正厅里气氛有些凝重,安静的可怕,似乎能听见众位太医冷汗滴在石板上的声音。 不知这样可怕的气氛维持了多久,只听得澹台泓淡淡的问道。 “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此?”语气里却是蚀骨的寒,慎人无比。 众位太医闻言不知澹台泓是何意,不敢出声,唯有张太医一双‘精’明的眸子转了转,貌似抓住了救命草一般,不由开口,向澹台泓极力推荐。 “回王爷的话,太医院的颜太医未曾来过王府,老臣想颜太医医术高超,或许她有办法救太妃。” 这话说的不是盖的,张太医要保自己的命,便将颜夕推出来,发自内心之言,承认颜夕医术高,也许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真的有法子救太妃。 “是嘛?”澹台泓淡漠的问道,似在质疑,又似在相信,颜夕能救自己母亲。 因为他亲耳听到宫‘女’议论颜夕的医术,他的母妃一直有心病,他本就想让颜夕来帮芯太妃看看,结果自己还没有开口,母亲已经病倒。 他刚刚进来就发现里面并没有颜夕的身影,想着不由好奇,便问出来。 “那么她为什么不在?” “回王爷的话,颜太医乃帮皇后治病,未能出诊,老臣也一直未有想过让她来看看,因为她服‘侍’皇后,老臣也不敢叨扰她。况且太后也未曾让颜太医过来,因此,她不在也是情理之中。” 破天荒了,张太医进宫多年头一次帮人说情,还是他痛恨的颜夕,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所有太医顿时用奇怪的眼光望着他,眼眸里面有疑‘惑’,有惊慌。 如果颜夕治不好,他们的‘性’命也搭上了,显然他们是很不信任颜夕。 “哦,原来是这样。”澹台泓闻言,淡淡的应道。 晶亮的眼眸微微一暗,不由想到曾经的惊鸿一瞥,那个淡然处之的‘女’子跟一个人很像,至于是谁,他一时想不起来。 剑眉微拧,对着身后的‘侍’卫发令。 “颜浩,去宫中请颜太医。” 说完,他径直的越过匍匐在地的众人太医,往芯太妃寝宫而去,被换着颜浩的‘侍’卫领命而去,一时间整个正厅里又恢复了安静,静得可以听到众位太医的心跳之声。 “砰砰……” 哈小說网——79098+dsuaahhh+30341646——> 第九十一章 行动 颜浩到了凤霞殿,在正殿见到皇后,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要颜夕去给芯太妃看病……更新好快。 皇后听言心里盘算着如何让澹台泓欠自己人情,凤眸却透着急迫之意,满脸诧异,紧张的追问颜浩。 “太妃病的很重?张太医他们治不好嘛?” 皇后不管是神情抑或是声音,都透着关心切意,让人看不出半点虚假之意。 颜浩见皇后如此关心芯太妃的病情,他也不隐瞒皇后,眼眸里透着无限的悲伤,沉痛的说道。 “是的,太妃她病的很重,现在处已昏‘迷’当中,太医们束手无策。人命关天,还望皇后娘娘能快点让颜太医跟我回王府,给太妃看诊,让颜太医救救太妃吧!” 皇后闻言凤眉微锁,眼眸里泛出犹豫之光,秀丽清绝的脸庞之上透着淡淡的担忧之‘色’,很是为难,支吾着说道。 “这,本宫可说不准,本宫当然会让颜太医跟你去王府,只是其他太医都看不好的病,颜太医就能看好嘛?本宫有些担忧,若是看不好,颜太医是不是……” 下面的话,皇后不说,颜浩也能明白个*分,皇后是怕颜太医因此受到牵连。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颜浩心里明白自己今日可能是请不到颜夕了。 不过他还是想尽全力说服皇后让颜夕跟自己去王府,思此,他双膝一曲,直直的跪在皇后面前,先是恳求皇后。旋即认真的跟皇后分析情势。 “娘娘,张太医向王爷力荐颜太医,王爷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颜太医身上,如果今日颜太医没有去王府,王爷会怎么想皇后您。如果此事传出去,天下百姓会如何想您,更会如何说您。您又如何能悠悠众口。微臣想。如果今日颜太医没有跟我去王府,只怕您以后会寝食难安。” 皇后闻言,清绝妍丽的脸庞霎时发白。很是难看,不过旋即她似乎懂了颜浩的话,轻薄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心服口服的笑意。 颜浩正好看到皇后的笑意。他知道,皇后愿意让颜太医跟他去王府。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后笑着,蛾眉微挑,下颚一扬,轻声对颜浩说道。 “颜‘侍’卫。你先起来吧,本宫让颜太医现在就跟你去王府。”她眼睑垂了垂,口气顿了顿。眼睑一抬,意味深长地望向王府的方向。很坚定地道:“但是,本宫要修一封信给王爷。” 颜浩有点不太明白,一脸疑‘惑’的望着皇后,却听闻皇后语气深长的说道。 “颜‘侍’卫,本宫想颜太医去王爷,治不好太妃的病,也能活着出来。到了王府,这一封信你先给王爷看,如若他同意,那么就让颜太医进府给太妃诊治。要是不同意,那么就让颜太医直接回宫吧!” 此刻的皇后不像高高在上,拥有生杀大权的决策者,而是心怜下属的‘女’人。 颜浩很是赞同皇后的观点,一边起身,一边认真的朝皇后点头,表示同意。 “那有劳你稍等片刻,本宫去寝宫书写好信,便让颜夕跟你去王府。顺便本宫也‘交’待颜太医几句话,去了王府不会冒犯府中的人。” 皇后的字字句句说的有理,让颜浩无法反驳,颜浩便恭敬的答道。 “好,微臣在殿‘门’口等候颜太医。” 皇后见颜浩不疑有他,便匆忙的拖着逶迤的裙裾回寝宫。 一回到寝宫,皇后便派人去后苑找颜夕过来,颜夕每日晌午都在凤霞殿后苑给她制‘药’,所以不过一会时间,颜夕便到了。 “娘娘,您找我?” “嗯,本宫要你去王府,希望你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皇后满脸的喜‘色’,此刻的她越发雍容华贵,像个不折不扣的妖后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颜夕闻言心头一颤,顿感呼吸凝重,有什么掐着她的脖子似的,让她透不气来。 可,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心中的不情愿,唯有敛起眼眸,重重的点头。 皇后对颜夕的态度很是满意,嘴角微勾,对着颜夕扬眉而笑,温和地说道。 “此事若成了,本宫的苦日子就到头了,也是你好日子的开始。” 颜夕心中很排斥皇后的做法,可是她已经是皇后的人,她必须为皇后卖命,她别无选择,头不由深深一低,表情沉稳如水,眼眸中无‘波’无澜,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 “给,这封信进府前给八王爷,如若他亲自出来请你,那你进府给芯太妃治病,若是八王爷不出来,你就打道回府,不要进去送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颜夕颤抖的接过皇后手中薄薄的信,眼眸里是皇后涂得娇‘艳’的蔻丹,鲜‘艳’的颜‘色’异常的耀眼,让颜夕觉得格外的刺眼。 皇后抿嘴一笑,雪亮的眼眸里是掩不住的得意,开心之‘色’,她对颜夕轻柔地说道。 “本宫相信你的医术,无人能及。” 这话是夸赞颜夕,可听在颜夕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让她觉得可耻。 皇后不过是想坐山观虎斗,等着受利,无奈她貌似等不及了,想要早早的结束这场斗争。 而颜夕知道,她不过是牺牲品罢了,如果事情败‘露’了,皇后只会舍弃自己。 若是成功了,那么她在为虎作伥,她学医的目的不是害人,而是救人,在这紧要关头,颜夕想退出这场斗争中,她不想害人。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她都不想用自己的所学去残害,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不能去改变。 皇后见颜夕拿着信老半天没反映,不由‘迷’‘惑’,微眯着眼眸,‘阴’森森的望着颜夕,轻柔地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声音虽轻,虽柔,却透着蚀人心魂的寒意,颜夕闻言立刻惊醒过来,连忙跪下为自己的失神辩解。 “娘娘,微臣刚刚在想,用什么处方,才不会让人发现,因此一时间没听清您的话,真是该死。” 只要颜夕会做,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颜夕够忠诚,够狠,够毒。 那么颜夕能助她霖儿登上大统,这种人,她会格外保护,格外珍惜的,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去教训颜夕。 睁开雪亮的眸子,幽幽的说道 “起来吧!能把是办好就行,记住了,到了八王爷的府邸里,少说话,谨慎点,不然一个不好惹怒了那个阎王,你就算有命活着,也得吃不少苦头。” “是,微臣谨记皇后教诲。” 颜夕起身,轻声细语的回答道。 皇后也不想多说其他的话,微阖着眼眸,轻声道。 “嗯,快去吧!” 声音里透着关心之意,可颜夕对皇后的关心并未有多感动。 皇后不过是怕出事,然后她少了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心中难过而已,并不是多么的关心颜夕。 这颜夕清楚,所有宫人都清楚,只有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走的更远,更高。q ps:今天上架了,喜欢的朋友就订阅吧。谢谢,多多支持——79098+dsuaahhh+30424964——> 第九十二章 决策 阳光烈烈,徐徐清风抚人面,颜夕从皇后寝宫出来,直接往凤霞殿外去,颜浩已在殿外等候颜夕—— 颜夕头戴纱帽,身袭白‘色’曳地望仙裙,步态轻盈的从宫殿里头出来,身姿娇柔的她,在漫漫金辉下异常的夺目。 清风拂过,牵起她白‘色’面纱,裙裾在漫漫光芒中轻舞飞扬,一时她整个人望上去就像翩然而下的仙子,白衣飘飘,气质娴雅淡然,半遮半掩的容颜,透着绝世的朦胧美,让人望而遥想翩翩。 颜浩远远的就望见那抹白的出尘,白的绝世的身影,他眼眸放光,有些失神,情不自禁地轻唤道。 “公主……”一声似呢喃的轻唤,眼角一片湿润,哽咽的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 他似乎忆起多年前的往事,那时黎国还在,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九龄孩童,有个白衣胜雪,白衣如仙的‘女’子,常常唤他。 “浩儿,你看那边有蝴蝶,你去帮我捉来如何。” “浩儿,我躲起来了,你快来找我。” “浩儿……” 温柔如水,甜腻如蜜的声音让他忘乎所以,可惜这世上有种思念叫天人永隔,他已经听不到那‘女’子的声音,见不到那‘女’子的身影。 今日今时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再次出现,驰骋沙场,流血不流泪的他,‘激’动的落下泪来。 他情不自禁的快步迎上去,那抹白衣如仙的‘女’子越来越近,他几乎可以看清‘女’子清尘绝世的音容。 颜夕见一身金‘色’‘侍’卫衣的颜浩,以为颜浩等不及了,返归宫中催促她。她不由出声急迫的说道。 “颜‘侍’卫,麻烦您现在带我去王府。” 也就这一声,颜浩顿时回过神来,一时失落无比,那个‘女’子已经香消‘玉’殒了,是他认错人了。 脸‘色’的表情瞬间僵硬了,犀利如冰刀的眼眸‘露’出震惊。诧异。眼前的‘女’子太像公主了,可始终不是,仅仅只是像而已。 颜夕见颜浩盯着自己看。眼神古怪,她顿时有些愣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静默无声的男子。 颜浩收敛自己‘激’动的情绪。眸光依旧泛着点点泪光,彬彬有礼。急促的催促道。 “颜太医请随我上马车。” 颜夕闻言立即打了个‘激’灵,这人喜怒无常,刚刚还神情莫测,现在已经是紧张万分。迫在眉睫了。 颜浩‘激’动的走在颜夕前头,时不时回头悄悄望着颜夕,大脑不受控制似的神使鬼差的问颜夕。 “颜太医。你是哪人?” 额,颜夕无语。难道颜浩想套近乎,也对,对方也姓颜,想必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想到家乡,颜夕便想到弟弟颜卿,如此一来,她有些想颜卿了,一阵苦涩陡然涌上心头,眼眸微阖,眸光黯淡,在阳光下有着别样的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颜‘侍’卫,我乃是岩城人,难道颜‘侍’卫也是岩城人?”颜夕如实回答颜浩,顺便也打听一下颜浩的家乡。 不是公主,也和公主没有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颜浩刚燃起的希望,在颜夕的话音中悉数灭尽。 “不是,我只是问问。”颜浩失望的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假装催促颜夕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颜太医,我们还是赶快回王府吧,不要让王爷,太妃久等。” “嗯,好。”颜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疾步赶上颜浩的脚步。 一路上颜夕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她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瞒过所有人,救芯太妃,自己也会受到牵累。 皇后那么‘精’明,想必是满不过她的,心里越发不知所措,一边是自己的‘性’命,一边是鲜活的生命,她该如何取舍? 换作别人就不会像颜夕这般烦忧,可是颜夕学医的目的不是害人,而是救死扶伤。 —————————————————————————————————————— ———————————————————————————————————————————————————— 颜夕到了王府,她按皇后的意思并没有直接进府内,而是在马车中等待,颜浩拿着皇后的书信进了王府内请示澹台泓。 澹台泓此刻正在芯太妃房间里,刀锋一般的嘴角紧抿着,一脸忧‘色’望着‘床’榻上呼吸薄弱,面‘色’惨白如雪的芯太妃,心犹如刀割一般,猛烈的疼着。 他想到,他的母妃堂堂一国公主,却变成阶下囚,困在冷宫里受尽煎熬,一生被人陷害,被人欺凌。 到头来,那个人还不肯放过他的母妃,他把皇位让给她儿子,用心辅佐,换来是她肆无忌惮的伤害。 她当真以为,他把她当做亲生母亲,不忍伤害她半分嘛? 养育之恩他无以回报,但是她不能伤害他的亲生母亲。 思此,他浑身散发着寒气,几步开外旁人就能感受他的震怒,他的愤恨。 颜浩在虚掩的房‘门’口停下,安静的清荷园静得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而澹台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听到颜浩的脚步声。 颜浩伫立在房‘门’口,细听房里的声响,里面好似没有人一般,安静的可怕,他乌黑发亮的眼眸转了转,喉间微微动了动,抬起手敲了敲房间的‘门’。 “王爷,颜太医到了。” 在房间里头沉思的澹台泓听到颜太医三个字,双眼放光,整个人顿时有了‘精’神,好像看到了希望,连忙迭声的说道。 “快请她进来。” 颜浩听到自家王爷兴奋的声音,有些不忍,不过他还是要把皇后的话带给他,不由支吾地说道。 “可是,王爷,皇后说……” 澹台泓一听到颜浩说可是,便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顺利,听到颜浩说皇后,心头一颤,有些焦虑的说道。 “进来说话。” 颜浩闻言便推开虚掩的‘门’,急急忙忙走了进去,双手捧着皇后的信到澹台泓面前,躬着身一字一字的回禀澹台泓。 “王爷,皇后说太妃的病颜太医治不治的好,都请您手下留情。” 澹台泓闻言双眼一转,‘露’出吓人的眸光,他倏然一抬手接过颜浩手中的信,认真看起来,看着看着脸‘色’不由晦暗莫测起来。 颜浩躬着身并未看到信上的内容,可看到八王爷的表情,他便知道皇后定没有说什么好话。 澹台泓看完信,眼眸顿时一暗,嘴角微微一扯,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知我者,皇嫂也。”q——79098+dsuaahhh+30482331——> 第九十三章 犹豫 王府外阳光正对着马车晒,热烘烘的气直接扑向了马车内……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颜夕忐忑不安地在马车里等待,她摘下纱帽,双手绞着裙裾,此刻大热天,她却冷汗涔涔,感觉有丝丝凉意。 她眼眸微眯,环视着空‘荡’的马车,心里却在祈祷,祈祷无八王爷对她不屑一顾,不让她进王府。 虽然她现在很想看看那位太妃的病情,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命,家人的‘性’命,她唯有选择漠视。 总比自己进去,用她一生骄傲的东西,谋生的手段去残害芯太妃要好很多。 此时此刻颜夕姝丽的脸庞透着痛苦,有些茫然恐惧的神态,因为此刻是煎熬的,每分每秒都是痛苦的,挣扎,纠结,她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拉开厚重的车帘,眯着望向森严戒备,华丽的王爷,两旁白‘玉’石雕砌成的狮子彰显着王府的庄严。 夏日金闪闪的光芒笼罩着整个王府,显得它越发庄重,气氛沉静如死水,好像大风吹过也掀不起一丝涟漪。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颜夕越来越担忧,正在她想派人进去询问之际,清亮的眼眸中闯入一抹傲然,贵气‘逼’人的身影。 八王爷与颜浩一前一后的朝她走来。 八王爷,她见过他,此刻她似乎才想起,前不久在宫中的甬道里见过大家口中杀人如麻的王爷。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王爷除了冷漠,并不像大家口中所说的那番,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狠绝凶戾。 她放下车帘,连忙将自己的脸隐藏在车内,不让澹台泓看出自己一样的情绪。 思绪万千的时刻,那抹傲然的身影已经到了马车前,他傲然地伫立在马车前,直‘挺’着如松一般笔直的身姿,面带迫切之‘色’。口气却非常温和。 “颜太医。本王想,皇后娘娘是多虑了,母妃的病本王也清楚一二。颜太医尽力而为。本王绝对让你无后顾之忧。还请你给本王母妃看看,如何?” 明明声音温润如‘玉’,没有分毫怠慢,抑或凶恶之意。 可是他的声音却让颜夕浑身发冷。颜夕双手死死的绞着裙裾,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窒息而死了。‘逼’着自己做厌恶的事情,她真的觉得很痛苦,可是她为了自己能够苟且的活着,居然要选择杀害无辜。 人家相信自己。她却辜负别人的信任,一时她觉得自己很可恶,她想退。可是无路可退。 想着牢房里的父亲,岩城的弟弟。母亲,她唯有硬起心肠去残害无辜者,去做凶残的人。 澹台泓见车内没有动静,以为颜夕在车内睡着,面‘露’疑‘色’似在思索,眼眸微睨不由给颜浩使个眼‘色’,让他去看看情况。 颜浩得了澹台泓的指令,立刻敲着马车,出声叫唤着颜夕。 “颜太医,王爷请你进府,为太妃看诊。” 颜浩言罢,马车里还是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手不由用上几分力敲着马车‘门’,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贝,继续朝马车内叫唤道。 “颜太医,我们家王爷请你进府给太妃看诊。” “砰砰……”的声音‘混’着颜浩洪亮的男声,萦绕在颜夕耳边,心不由跳的越快,似乎像催命符催着人走向绝境。 颜夕知道自己不能在拖延下去,稳住心神,便压力着嗓子,假装刚睡醒的样子,轻声回应。 “王爷,微臣该死,刚刚假寐了下,居然睡着了,真是抱歉。微臣立即下车,进府给太妃诊脉。” 轻柔略带抱歉的声音幽幽的从马车里传出来,轻柔的声音拂去几许夏日的烦闷,几许不耐。 澹台泓伫立在马车外,知道自己的料想没有错,如刀斧削过般的‘唇’角微微一扯,面‘露’焦‘色’,着急万分的催促道。 “颜太医,赶紧给本王母妃看看。” 颜夕平复自己的思绪,一边缓慢的下车,一边解释道。 “救人乃是我的职责,只是皇后娘娘的病一直我在诊治,这几日皇后娘娘病情反复不定,我便留在了宫中,况且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过来了。各位前辈医术在我之上,他们都治不好,我想医术匮乏的我,也只好在宫中为娘娘治小病小痛的。没想到王爷如此信任我,非要我来给太妃看看,那么我会尽力而为,就是希望到时,王爷不要怪我无能就好。” “本王听闻,颜太医医术高超,‘药’到病除,而且张太医力荐你,觉得你一定可以治好母妃的病。所以本王想,颜太医救活母妃的几率比别的太医大。” 澹台泓说到芯太妃,如黑宝石般乌亮的眼眸里泛着点点泪光,面如冠‘玉’的脸庞是满是痛楚。 世上最难得就是孝子,大乾朝的似乎每个男子都很孝顺,对母亲都是毕恭毕敬的。 慕辰君如此,八王爷面对不曾有过养育之恩的母亲,亦是不能免俗。 心中不由越发不忍,想着便害怕的流出冷汗,必竟第一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难免紧张,眼眸微微眯着,佯装不适应强烈的光芒,对着澹台泓焦虑道。 “王爷,我们还是进府给太妃治病,不要耽搁时间了。” 澹台泓见颜夕紧张万分的样子,以为是医者父母心,不忍见到芯太妃痛苦,看向颜夕的眼神不由多几分赞赏之意。 “好,随本王来。” 说着澹台泓便走在前头带路,然而颜浩还傻傻的愣住原处。 刚开始颜浩,以为颜夕不过是身形像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之人,觉得自己是看‘花’眼了,上了年纪容易犯浑。 可颜夕下了纱帽,从马车上轻盈体态,施施然然的走下来的时刻。 那张绝美的脸格外的熟悉,让他一时楞住,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世间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他觉得匪夷所思,眼看着颜夕跟着澹台泓往王府里头走,他也没有回过神来,满脸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音容画面。 澹台泓走了几步,发现颜浩的异样,从颜夕下车以后,颜浩就有些失常,他不由蹙眉疑‘惑’地问道。 “颜浩,你还楞着干嘛?你怎么了?” 颜浩闻言顿时回过神了,湿润的眼眶定定的望着颜夕,‘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指了指颜夕,想告诉澹台泓,眼前的人像他的表姐。 可到嘴边的话,却活生生咽了回去,化成一抹淡然的惨笑。 “王爷,是卑职失礼。” 说着他敛去眼眶中的泪水,疾步跟上澹台泓的步伐。 大黎国的公主早已死了,这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他不能冒犯,他也不能胡说。 澹台泓见颜浩回复正常,也没有多想,他以为颜浩不过是见到颜夕的美貌有些失常,君子都爱美‘色’,实属正常。 他初次见到颜夕的时刻,也被颜夕的样貌给震惊到,所以他能理解颜浩,并未追究他的失礼,毕竟现在首要任务是救母妃,而不是关心其他的事情。 而颜夕对于颜浩失神的样子好像习惯了似的,也没有去深究,她只是在想着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让自己不死,也能治好芯太妃。 她现在像被人围困似的,前面千军万马挡着她,后面是悬崖,不管怎么走都将尸骨无存。q——79098+dsuaahhh+30482505——> 第九十四阻扰 颜夕进了王府,到了清荷园内,一群束手无策,愁得头发都快白的太医们见颜夕跟着澹台泓来了,不由提心吊胆地快步迎上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王爷你总算把颜太医给请来了,颜太医你来了就好,你赶紧看看太妃病情如何,大家都在等你做决策。” 张太医一脸谄笑着,佩服地说道。 颜夕听言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完全不将张太医的话放在心里,颜夕知道这些人关键时刻最喜欢落井下石,如果不是他们非要把自己拉下水,也许她今天就不要面对迫害人的痛苦,和绝望。 想着,颜夕对张太医他们的态度自然不好,很是冷漠的说道。 “这些问题,等下在讨论,我先去看看。” 澹台泓对这群太医更是嗤之以鼻,连续给他母妃看了几日的病,他母妃的病没好转不说,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真是庸医。 因此他对太医们不理不睬,太医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唯唯诺诺的跟在颜夕身后,进了芯太妃房间。 清香绕鼻,雅致的房间里,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为‘床’榻之人洗漱着,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好似下一刻‘床’榻之人便会离去一般。 颜夕望着‘床’榻那纹丝不动,好似睡死,又好似死去了一般的人,始终挪不动步子,冷汗涔涔,她知道自己前进一步,‘床’榻之人离阎王殿就进一步。 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自己可以重新选择,那么她宁愿去死,也不会要别人的刽子手,听取皇后之言任意索取人‘性’命。 跟在颜夕身后的太医们。见颜夕不敢敢靠近‘床’榻,面‘色’不由‘露’出鄙视的神‘色’。 哼,说什么神医,徒有其名而已,面对困难,棘手的病人,她居然不敢上前看诊。这种人不配留在太医院。 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好运气,居然得到皇后的青睐,信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总是想尽办法护她周全。 “颜太医,你认为芯太妃得的是何症?” 几个太医里,看颜夕最不顺眼的太医站出来,和声问道。 随着他的话一出。澹台泓也从院外进来,态度认真严谨。正‘欲’倾听颜夕的分析病情。 质问的颜夕的太医表面看起来,他客气无比,态度友好,实则不过是对颜夕发难。 反正他们治不好都会死。如果颜夕不能治好,不过是多搭一条人命而已,这些太医本来就不信任颜夕。见到颜夕面‘露’出犹豫之‘色’,便刁难。 颜夕垂放的双手死命绞着裙裾。紧咬着发白的‘唇’角,面‘色’有些难看,好似有些害怕,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所有人眼中。 太医们越发的鄙视她,面上虽‘露’出担忧之‘色’,可眼眸深处唯有深深的不屑,深深的厌恶之意。 澹台泓见状,以为颜夕认定芯太妃没有救了,心不由沉痛无比,如‘玉’般好看的脸溢满悲怆,眉宇紧蹙如锁,悲伤的问道。 “怎么,颜太医认为本王母妃没得救了嘛?” 悲伤的声音久久的在屋内徘徊,颜夕顿时回过神来,她知道她不能在犹豫,敛去心中的思绪,她已拿定注意,便朝着澹台泓微微摇头,轻柔,严肃的说道。 “不是,有救,我只怕王爷你会不忍,我不敢说出这个方子,因为我也觉得这个方子有些偏。” “什么方子?”屋里的一众人异口同声的追问道。 颜夕莲步轻移,清亮如水的眼眸直直锁着‘床’榻上的芯太妃,只见芯太妃面‘色’发白,嘴‘唇’微紫,貌似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是什么毒,她看不出来。 颜夕认真起来的态度,严谨,一丝不苟,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转回身子,眸子从芯太妃身上收回,调向澹台泓,只见对方眉宇紧蹙,像是一条绳索,永远也解不开,好似只要芯太妃在出任何事故,他便会自责而死似的。 颜夕心中感叹他是个大孝子,面‘色’一沉,眼眸一暗,很是谨慎,认真的和澹台泓商量道。 “王爷,只要我能治好太妃,您真的不会干涉我用什么办法,不会怪我?” 澹台泓闻言,很是吃惊,她是大夫当然一切都听从她的安排,怎么还询问自己的意见? 只要能治好母妃,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法子,他都愿意一试。 澹台泓眼眸放光,定定的望着颜夕,郑重地道。 “一切随颜太医你,能治好母妃,什么方子,本王都愿意一试。” 语气里是对颜夕的肯定与信任。 “好,王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颜夕清亮的眸子透着审问,似在肯定澹台泓说的话有几分真,抑或有几分假。 “嗯,本王无任何异议。” 澹台泓无比坚定的说道,盯着颜夕的眼眸望向奄奄一息的芯太妃,面‘色’流‘露’出几分心疼的意味。 这一次颜夕下定了决心,她要救眼前的人,看着被病魔折磨的人,她总是不忍心,总是想尽办法要救回一条‘性’命。 也许是上一世父亲的死给她留下的‘阴’影,也许是职业‘毛’病,她莲步款款的靠近‘床’榻之人,此刻她与气若游丝的芯太妃如此近,近得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 芯太妃虽然年到四十,可是皮肤保养的相当好,完全看不出她有四十有余,弯弯的眉像月牙一般动人,有风韵。 颜夕娥眉微蹙,像是不忍心,像是在考虑,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不过最后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己见,正‘色’道。 “麻烦王爷让你府上的人给我收集鸟粪,半个时辰内给我,我要制‘药’给芯太妃服下。”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的人都震惊了,鸟粪? 她要给芯太妃服下,她这是算那‘门’子的治病,简直是在残害人,人可以食鸟粪嘛?这简直不是人可以想出来的办法,而且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乱’七八糟的法子可以救命。 太医院的太医害怕受到牵累,纷纷站出来,厉声阻止颜夕。 “颜太医,如果你没有救太妃的法子,你直接说出来,可不要想什么歪‘门’邪道,坑害芯太妃,如果你存这样的心思,还请你别治了。我们几个自己想办法。” “对呀,颜太医不要害人害己……” 不满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异常的刺耳。 颜夕完全不理会这些太医,只是认真盯着澹台泓,想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澹台泓对于颜夕的法子也持有怀疑的态度,他一脸诧异的盯着颜夕,似在问她除了这法子,没有别的办法? 颜夕朝他摇了摇头,表示如果不用这个办法,那么她无能为力,另请高明。 而此刻在为芯太妃擦洗的丫鬟似乎是怒了,一脸愤恨的盯着颜夕,嘲讽阻止颜夕。 “颜太医若是没有真本事,请不要卖‘弄’,你这方子不是在要公主的命嘛?王爷,老奴是不会同意这种方子。” 说着护主心切的她,便护着芯太后,不让任何人靠近,只要谁‘乱’来,她便与对方拼命到底的态度。 此刻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莫姑姑……” 澹台泓眉宇紧锁,为难的叫唤道,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屋子里飘‘荡’着,让人感觉很无力。 莫姑姑是芯太妃的陪嫁丫头,她一辈子照顾芯太妃,不管是冷宫里,还是在地狱里,她都寸步不离的守候在芯太妃身边。 因此她的地位在比所有人都高,就连澹台泓对她也是敬重的,不曾违背她的话。 “王爷,如果要这种法子救公主,那先让老奴去死,不然我决对不会同意。” 莫姑姑亦是不肯退让,态度坚决无比,好似如果他们要在说,她便会将他们赶出去。 澹台泓面‘露’为难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对颜夕无奈的说道。 “颜太医,我们去外面谈谈。”q——37502+d80ok0bo+19658539——> 第九十五章 沦陷 颜夕跟着澹台泓出了房间,太医们也跟着出了房间‘门’,只是他们的去向不一- 太医们去了正厅,而颜夕跟着澹台泓去了书房。 几个太医见澹台泓跟颜夕密谈,他们心里很不舒服,心里想这‘女’的肯定有什么妖术,明明他们比颜夕那‘毛’头丫头要资深的多。 偏偏澹台泓对他们不屑一顾,满心满眼的不满,一时满腔的愤恨通通化成冤气,对颜夕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回到正厅,见四下无人,几个太医怒气冲冲地抱怨起来。 “张太医,都是你做的好事,‘弄’一个什么都不懂丫头来,现在好了,你看多丢我们太医院的脸,你让我们如何在京城人士面前抬起头做人。” “对呀,用鸟粪治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治得好,我们的脸没地方搁了,若是治不好那么我们都要跟着遭殃,跟陪葬。” 嘲讽的声音在正厅里回‘荡’着,直直的敲打着张太医的心口,打他的脸。 张太医本来想让颜夕过来替他们顶罪的,不管颜夕能不能治好,至少他们的名声,他们的命能保住。 谁能料到,颜夕的方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简直说出去,都是丢同行的脸。 他很无奈,一脸歉意的宽慰几个太医。 “这不是没事了嘛!哪个莫姑姑不是不让颜夕丫头治病,我们在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行的通。” 几个太医很愤慨,对张太医的息事宁人视而不见,越发不满的埋怨。 “你这馊主意,你看看八王爷对我们的态度。他还会让我们继续看诊治嘛?” 里面的一个太医面‘色’如死,很是悲伤的提醒道。 “对呀,我看八王爷有种想凌迟我们的冲动,现在这个不知无术的‘毛’丫头取得他的信任,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份,我们坐着等死吧!” 几个太医闻言,心中的恨越发浓烈。几乎是想冲过去把举荐颜夕来王府的张太医给撕碎。 正在他们担忧之时。偏殿幽幽的传出一个冷冰的声音。 “想保命,那还不快来给我家公主看看,想着办法治好我家公主。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是莫姑姑的声音,她想着不让太医给芯太妃看诊,终究不是办法,只怕芯太妃会因此而丧命。 因此她便出来找太医帮芯太妃在看看。但是她决对不会让颜太医靠近芯太妃。 在她的心里,颜夕不过是一个‘毛’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胡说八道。 太医们见莫姑姑来请他们给太妃看病,一时看到了希望,争先恐后的给太妃房间里去。想在颜夕用歪法子前,救醒太妃。 —————————————————————————————————————————————— ———————————————————————————————————————————————————————————— 檀香袅袅,书味气息扑鼻的书房里。澹台泓沉默地端坐在椅子上,如‘玉’的脸庞‘阴’晴莫测。眼眸微眯着,意味不明的盯着颜夕,颜夕紧抿着双‘唇’,坦然的站在他面前,此时此刻她完全看不出澹台泓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他还能有闲情跟她静默相对? 想着颜夕越发不安,她不由直‘挺’着背梁,一脸无畏无惧的对着澹台泓。 澹台泓如墨汁般黑发亮的眼眸里,映着面前容颜绝丽,态度不卑不亢的颜夕,他总觉得眼前的人,他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着一脸无畏的颜夕,澹台泓心头陡然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他不由敛去思绪,有些急迫的问道。 “你确定这法子能救本王母妃嘛?”话音里是满满的疑‘惑’,与质疑。 清眸微转,颜夕无惧无畏地迎视着澹台泓,一脸认真,一丝不苟地分析道。 “回禀王爷,太妃大喜过后,本已伤到了心肺,也不知服用了什么食物,导致她中毒。我只能有这个方子救太妃,别的法子试都不用试,根本没有用。而我这法子至少有一半的希望,可以救太妃。” 在现代中毒就是用机器洗肠,可这是在科技落后,医疗设备落后的古代,她唯一能想的法子便是让人服用最恶心,最不能忍受的食物。 因而反胃,将滞留在腹中的食物吐出来,只有把食物吐出来,她才能用别的‘药’物帮太妃清毒。 这是一石二鸟之际,能救太妃,又让皇后怀疑自己。 澹台泓听到颜夕说只有一半的机会救醒母妃,一时有些怒了,他想到颜夕刚刚对他肯定的说道有把握救他母妃,现在又说不能,这不是耍他嘛? 不由眉宇一扬,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讥讽之意,冷冷的问道。 “意思,颜太医你这个法子也没有把握救回本王母妃。” 颜夕不想把话说的太死,微微点头,姝丽的脸庞尽是坦诚之意。 “是的,只有一半的把握。” 这会澹台泓彻底的怒了,只有一半的机会,就让他的母妃尝鸟粪,这非人的法子,亏她能想的出来。 面‘色’逐渐冷下来,像一层寒霜笼着,看着很是可怕,尖锐如鹰的眼眸直视颜夕,像是要看透颜夕骨子里去,看到颜夕心里头去。 “那你刚刚还告诉本王有把握救本王母妃。” 听似温和,客气的声音里透着噬骨的寒,让人不寒而栗。 颜夕身子微微颤了颤,她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相信他会信自己,才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红润的薄‘唇’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自嘲,笑自己傻,总是想救人,却‘弄’的自己进退不是。 澹台泓对颜夕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有些不明,眼前的人为何会自嘲,不由想审问,却听到对方铿锵的道。 “王爷,你若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至少我觉得用我的法子,太妃能保命的几率有八成,如果‘乱’‘药’,只怕太妃会中毒更深。你完全可以让别的太医试试看,不出一日太妃浑身会发紫,呈现出死人的症状,再不出两日太妃便会死去,倒是你想让我救,我也救不了。人命关天,有任何一丝机会都应该试,而不是排斥,眼睁睁看着至亲离自己而去……” “住口”澹台泓勃然大怒,冷斥颜夕。 他无法在忍受了,因为颜夕诅咒他的母亲,他觉得颜夕简直是无稽之谈,不由冷冷的发令。 “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说八道的太医给带下去,关押天牢,等候发落。” 颜夕瞬间呆住了,此刻她瞬间明白皇后的用意,眼前的人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有可能被他处死,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救与不救都是死,哪不如袖手旁观。q——79098+dsuaahhh+30485125——> 第九十六章 袖手旁观 颜夕被澹台泓关起来的事情,太医们很快就知道了,高兴之余还担心自己的‘性’命,战战兢兢的,不敢轻举妄动……更新好快。 澹台泓是敢做敢当之人,关了颜夕,他也不瞒着任何人,直接让颜浩去宫中回禀皇后。 让颜浩转告皇后,等他母妃病情稳定,他愿意负荆请罪,但是颜夕他不会放,理由很简单,因为颜夕欺骗他,甚至用歪‘门’邪道的法子来残害他母妃。 他不能纵容这种人在他眼皮底下逍遥。 颜浩心里排斥澹台泓的做法,不愿去皇宫复命,一脸推辞的样子,奈何澹台泓看出他的小心思。 他也不直接说明,等颜浩反驳自己,他还真没有意料错过。 颜浩忍住,震惊的质问他。 “为什么?” 澹台泓闻言,非常生气,彻底暴怒了,面目扭曲,怒气腾腾的威胁他。 “颜浩,你若心存‘妇’人之仁,只会害死你自己,如果你想本王像你一样,心存仁慈之心,那请你离开王爷,另谋去处。” 一句话让颜浩无法反驳,唯有含着泪领命而去。 颜浩到凤霞宫的时刻,已经是傍晚时分,霞光漫天,红红的光芒笼罩着凤霞宫,万丈红光中整个殿宇越发的气派,华丽,只是在夕阳下有些萧索的意味,有丝丝凄凉之意。 颜浩跟凤霞宫的宫人说明自己的来意,宫人听闻立刻带颜浩去见皇后。 此刻皇后正在凤霞宫的阁楼里品茶,阁楼处茶香馥馥,红‘色’帷幔随风飘动,熙熙攘攘挤在一起。在漫天的红光下格外的火红,犹如一团火一般摇曳生辉。 皇后置身在帷幔后面,袭着绯红‘色’宫装的她,气度雍容典雅,华贵‘逼’人,在红‘色’的包裹下,衬得她越发别致。犹如一朵红牡丹。雍容大气。 颜浩随着宫人上了楼阁,远远的他便见到漫天红光下,一抹贵气‘逼’人的身影在帷幔后面。端坐着,好似在等待谁。 “皇后娘娘,颜‘侍’卫到了。”宫人高声禀报。 帷幔后面的皇后闻言,娥眉蹙了蹙。双手‘交’握在一起,宽大的袖口遮住了她十指关节发白。颤抖的双手。 “知道了,都下去吧!” 声音平淡如水,无‘波’无‘浪’,让人听出喜怒。 皇后的话音一落。众位宫人鱼贯而出,瞬间楼阁里只剩皇后,颜浩两人。一时间楼阁安静的可听见针落的声音。 皇后不说话,面‘色’沉稳如水。静待着颜浩的举动,气氛更显滞重,沉默。 颜浩眼眸里透着惊‘色’,皇后居然不审问自己,他面‘色’有些赧然,他说过要保护颜夕,可是最终没做到,心中很是愧疚,他不由弯下膝盖,蓦地跪下,一脸诚恳地向皇后请罪。 “皇后娘娘,微臣有负你的托付,请娘娘责罚。” 皇后心中一慌,一时好像明白过来出什么事一样,不过面‘色’依旧不动声‘色’,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样。 “王爷准备如何处置颜太医?” 轻柔的声音幽幽的从帷幔后面飘出来,像一阵和煦的风直直的扑向颜浩,像是安抚他的心,又像是在质问他。 颜浩知道,越是平静就越有事,看着皇后好似不怪罪,其实心里应该把他咒上了千万遍。 这般想来,他不由垂着头,一脸歉意,愧疚的回答道。 “微臣不知,但是颜太医是回不来了,无法在伺候你了。” 皇后闻言,眸光中闪过一抹惊愕了光芒,她向来知道八王爷的‘性’子,没想到竟是如此狠。心中不免有些可惜,不过皇后也未表现出来,只是很轻很轻的问道。 “你们王爷扣了本宫的人,没有一句合理的解释?” 声音虽轻,虽柔,却含着一股自带的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颜浩也知,自家王爷理亏,他也不敢未澹台泓辩解,唯有垂着头,认真解释道。 “王爷说,等太妃病好了,定到宫中请罪,娘娘莫要生气。” “那一切便依王爷吧!”声音里带着疲惫,好似不愿在管颜夕的事情。 颜浩震惊,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貌似容易的有些过头了,他以为皇后至少会怒问几句为什么,谁知皇后不问不说,好似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 他不由抬头,望向帷幔后面那抹绯‘色’的身影,错愕的问道。 “娘娘不责罚微臣嘛?” 皇后蛾眉一挑,似乎有些好笑的问道。 “本宫责罚你有什么用,责罚你颜太医就能安然无恙了?” “这?”颜浩语塞。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皇后,终于换了一个姿势,她向颜浩摆了摆手,有些倦怠的下逐客令。 “罢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本宫的人扣了就扣了,但总得让本宫知道是为何?” 颜浩见天‘色’将晚,他也不能久留在宫中,眼眸中尽是诧异之‘色’,不过很快他收敛起自己失态,恭敬的朝皇后磕头谢罪。 “微臣告辞。” 皇后微笑着颔首点头。 颜浩在皇后淡然目光中陡然起身,躬身后退,皇后目送着颜浩离开阁楼。 看着颜浩的身影消失在阁楼里,皇后才收回目光,幽深的眸子望着西边的天空。 天空晚霞弥漫,雾霭慢慢从山边飘过来,萦绕着整个京城,给京城的夜晚添了几分神秘感。 颜浩走后,安公公屁颠屁颠的从阁楼下上来,他看到皇后一脸沉思的端坐在贵妃椅上,眸子一转不转的望着天边晚霞,一脸担忧走到皇后跟前,躬着身小声提醒道。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皇后似乎没有听到,眼眸一直盯着天边的晚霞出神,安公公以为自己说的太小声了,皇后没有听到,不由扯了扯嗓子再三提醒道。 “娘娘……” 安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皇后眼眸微阖,幽幽的截断安公公的话。 “安德急什么,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我们坐以待毙就是,颜夕那丫头,想救她的人多着呢。” 说着描‘精’致妆容的脸庞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似在紧张,又似无所谓,完全让人看不懂,连伺候她多年的安公公,一时也看不明白皇后的心思。q——21824+d9k2s+13899456——> 第九十七章 失控 皇后说想着救颜夕的人多了去了,这话可不是吹的,众人知道颜夕被八王爷关起来了,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孝廉的八王爷为何会将去王府救芯太妃的颜夕关起来- 关于颜夕被八王爷关起的说法众人说法不一,版本有千万种,可是不管真相是什么,慕辰君无法坐视不理。 慕辰君知道颜夕被关入大牢的时刻,天已经黑了,无数灯火照亮慕府,在京城中像一个闪熠的星,无比的璀璨,辉煌。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慕辰君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往外冲,要去大牢里释放颜夕。 幸好慕辰君身边的‘侍’卫将他拦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慕辰君手握乾国兵权,而八王爷得到原先黎国百姓,遗臣的支持。 若是,慕辰君为一个‘女’医冲撞八王爷,本就不满乾国统治的黎国百姓,定会揭竿而起,拥八王爷为帝不可。 慕辰君见手下的‘侍’卫拦住自己,他瞬间暴怒,绝美的脸庞变得森冷,可怖,在灯火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吓人。 “让开。”毫无温度的声音含着威慑人的力量。 “侯爷,您不能去,若是为了颜太医冲撞八王爷,天下人会怎么看你,怎么想你。为了名誉,为了你流血拼出的荣耀,你不能去。” 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慕‘侍’卫额头上全是汗,紧张万分的死死攥住慕辰君,好像他一个不小心就会犯下大错似的,望着慕辰君的目光带着恳求,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道。 慕辰君完全听不进去,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只想去大牢里看看,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怎么样了。 有没有受刑,会不会害怕。 慕辰君目‘露’凶光,面目发青,吼道:“让开。” 双手还不忘用力,他要甩开束缚自己的慕‘侍’卫,无奈对方捆的太紧。习武多年的他居然挣脱不了。 “侯爷。您不能去,除非你杀了卑职,不然您今天休想走去侯府。” 慕‘侍’卫双手用尽吃‘奶’的力圈住慕辰君。哀求慕辰君理智一点。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他不该告诉慕辰君颜夕被关的事情,只是他想。他不说,慕辰君也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所以他才不打算隐瞒。 谁知,竟然让慕辰君如此失态。 慕辰君对慕‘侍’卫的话置之不理,好似对方说的不过是屁话而已,他无需在意。 慕辰君使出内里。用力一挣,慕‘侍’卫没想到自家侯爷会使用内功来逃脱,一个不注意。慕辰君便挣脱了他的束缚。 慕‘侍’卫反映过了,立刻施展内功去抓慕辰君。慕辰君感觉到一阵强厚的内力扑向自己,他一个翻身,便出手和慕‘侍’卫打起来。 整个书房瞬间两个强大的内力对抗着,书房里桌椅碰撞声,低吼声‘混’合在一起,惊动了阖府。 而此刻慕静洁从宫中出来,她刚到慕府便听到了声响,心下不由一慌,脚步都不稳,有些踉跄,幸好身边的丫鬟扶住她,不然很有可能已经四仰八叉的倒地了。 慕静洁知道颜夕被八王爷关起来很是紧张,在寝宫了坐立不安,她想自己不过和颜夕稍微谈的来,就已经担心的不行。 那么弟弟肯定心急如焚,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决定回慕府看看。 谁知刚到便听到打斗的声响,她可以想象的出,她的弟弟是有多么的着急和担忧。 眼眶不由泛起泪‘花’,想着弟弟对颜夕的种种付出,从来都只有自己知道,而颜夕根本从来未知,甚至是厌恶慕辰君。 世间最苦莫过,我爱你,为你殚‘精’竭虑,而你却从来不知,反而误解我的用意。 慕静洁面‘露’痛‘色’,急匆匆地赶到了书房,打斗声已经平息,想来弟弟是冷静下来了。 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门’开的瞬间,书房里的狼藉映入慕静洁的眼帘,慕静洁瞬间呆住了,书房内慕‘侍’卫面‘露’痛‘色’,在地面上死命挣扎,而自己的弟弟侧压着他的身躯,疯了一般狂揍。 她仅仅愣了片刻,立刻回过神来,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想着一团怒火便袭上心头,秀丽的脸庞‘露’出失望神‘色’,在灯火的照耀下格外的清晰,她细眉一蹙,扯开嗓音吼道。 “住手。”说着,她便疾步走去书房里头。 灯火下,一脸怒意的她,越发清丽无双,可是那清丽面上的怒意也明显,让人深深感受到她的不悦。 慕辰君听到熟悉的声音,思虑片刻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优雅的站起身,经过厮打,慕辰君绝美的脸庞大汗淋漓,面‘色’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慕‘侍’卫见到慕静洁像是见到了救醒一般,疾声呼道。 “三小姐,你快劝劝侯爷,不要冲动。”说着他气喘吁吁,便无力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面上。 慕静洁望了望满身伤痕的慕‘侍’卫,眼眸中不由‘露’出几分欣慰之‘色’,表示赞许他的做法。 很显然慕‘侍’卫方才让着慕辰君,不然现在应该是两败俱伤,双双倒地才是。 慕静洁无声的叹了一口,不满的目光直直的扫向慕静洁,清如水,亮如星辰的眼眸像一面明镜,直接照亮慕辰君的‘胸’膛。 “辰儿,你这是为何?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商量,非要动手,成何体统。” 慕辰君似乎打累了,不想解释,如星辰般闪亮的眼眸盯着慕静洁,不吭不响,不过此刻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他完美的身躯颓废的依着墙,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落寞,好似失去了珍爱的宝贝一般,满脸痛苦不堪。 慕静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躺在地上的慕‘侍’卫轻声说道。 “慕‘侍’卫,你先下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慕‘侍’卫‘蒙’得大赦,立刻来了‘精’神,身子轻轻一起,便站起身来,腾空飞出了书房。 慕静洁见慕‘侍’卫走了,莲步微移,款款走到慕辰君面前,清亮的眼眸带着失望盯着慕辰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 “如此冲动,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不仅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颜夕。” 慕辰君闻言愣了愣,便抬头对上慕静洁失望的眼神,是呢!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是有关颜夕的事情,他就不能淡定,不能冷静。 慕静洁不忍心谴责自己的弟弟,清亮的眸光一暗,不由低声说道。 “辰儿,不急,还有姐姐,我有办法。” 慕辰君闻言,黯淡的眼眸瞬间放光,绝美的脸庞‘露’出错愕之意,不解的望着慕静洁。 慕静洁清楚慕辰君不知内情,殷红的嘴角不由一扯,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轻轻凑到慕辰君耳畔,低声说着。 ……q——21824+d9k2s+13914412——> 第九十八章 罪恶 夜晚,月‘色’‘迷’人,晚风轻抚。().访问:。 八王爷府邸,灯火通明,整个王府仿如白昼,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伺候着,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掉了脑袋。 清荷园里头异常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人或均匀,或紧张的呼吸声,王府里的丫头个个静声,整齐的伫立在园子里待命,随时听候主人的吩咐,差遣。 微风一过灯火摇曳,树影婆娑,在清亮如水的月辉下,整个王府都透着神秘的气息,有几分诡异意味。 太妃的房间里,澹台泓面‘色’发青,紧抿着刀斧般厚重的‘唇’角,眼眸泛起杀意直直的盯着匍匐在地的众位太医。 太医们噤若寒蝉,冷汗直流,身子微微哆嗦着,不敢吱声,只能低垂着头,生怕自己说错一句,就被震怒的澹台泓处死。 一时间安静的房间里可以清晰的听到,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声。 澹台泓很快收敛起杀意,将目光投向‘床’榻之人,眼神瞬间变得温和,好似‘春’风能把人化了似的。 只见‘床’榻上的芯太妃,形容枯槁,身躯瘦弱如柴,呼吸薄弱的如同冬日里的太阳,马上就会消失一般。 他心中大痛,满脸忧伤的唤道。 “母妃,母妃。” 可是无论他如何唤,‘床’榻之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好似睡去一般,不再理会他了。 “扑通”一声,澹台泓陡然跪在‘床’榻前,他‘挺’直着背梁,含着泪光的眼眸一转不转的望着‘床’榻上之人,早上还好好的。整个人看上去虽病怏怏的,可是不至于如此吓人,毫无血‘色’,毫无生气,就像死人一般,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提醒他,母妃还活着。他几乎都以为母妃已经死了。泪水慢慢的从眼眶中淌出,原来铁血男人面对生母,也有柔情的一面。800 安静的房间里可以清晰的听见他‘抽’泣声。伺候在房间里的众人,大气不敢喘,屏住呼吸,大汗淋漓的等候着。 良久良久。众人听到澹台泓略带嘶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们刚刚说什么?本王母妃病情到底如何?”听似无‘波’澜的声音含着彻骨的寒意。 有了颜夕的前车之鉴,众位太医听到澹台泓质问的声音。身子不由一阵哆嗦,纷纷磕头求饶。 “求王爷饶命,卑职无能。” 澹台泓如黑墨汁一般黑的发亮的眼睛,微微一阖‘露’出凶‘色’。额头上的青筋浮起,微微‘抽’动,几乎是暴戾道。 “说……” 太医们顿时磕头如捣蒜。拼命求饶。 “卑职无能,太妃她。已经‘药’石无灵,无力回天,请王爷节哀。” “你们说什么?”震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天际,久久的徘徊在王府的上空。 屋里屋外,府内府外之人瞬间被吓得发抖,不敢有任何怠慢,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面对紧急情况。 各位太医虽害怕,但也不敢有任何欺瞒,唯有说实话。 “王爷,卑职已经尽力,您节哀顺变。” 澹台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目一会青一会发白,‘露’出可怕的神情,他的母妃没救了,要离他而去了。 打小他便由皇后抚养长大,那个‘女’人虽然对他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纵容他做任何事情。 哪个时候他不懂,越是肆无忌惮的做些没名堂的事情,只会惹得父皇厌恶自己。 如果不是莫姑姑冒着死的危险,阻止他做一些荒唐的事情,只怕他今日已经在地狱了。 那个‘女’人告诉他,他的亲身母亲如何为了自保而抛弃他,如何厌恶他。 他当时信以为真,打心里排斥他的亲生母亲,直到父皇死后,太子哥哥登基,他才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便知道,每日暗中保护自己的莫姑姑受母亲之托,很多次面临死生之际都是自己的母亲救了自己。 而那个表面对自己好的‘女’人,不过是一步一步将他推入绝境,推入死亡之路。 在绝望之际,澹台泓似乎忆起颜夕说的话。 “你完全可以让别的太医试试看,不出一日太妃浑身会发紫,呈现出死人的症状,再不出两日太妃便会死去,倒是你想让我救,我也救不了。人命关天,有任何一丝机会都应该试,而不是排斥,眼睁睁看着至亲离自己而去。” 瞬间他如同雷殛般,倏然弹跳起来,疯狂了一般,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急迫的掀开盖在芯太妃身上的被衾,捋起芯太妃的衣袖。 芯太妃瘦的只剩骨头的双手赫然展现在他的眼中,果然如颜夕所说,他母妃浑身发紫,枯瘦如柴。 他心头微颤,发白的面‘色’掠过淡淡的狂喜之‘色’,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一面帮芯太妃盖被子,一面急迫的说道。 “来人,快给本王备车。” ———————————————————————————————————————— ———————————————————————————————————————————————————— 颜夕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天牢里,无数的喊冤声,无数的凄惨的叫声充斥在她耳边,虽然她很害怕,可是她突然觉得自己选择是对的。 至少她没有去害人,没有去伤害无辜,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在天牢里,她知道澹台泓一定会放自己出去,不管是为了芯太妃的病,抑或是为了其他的。 澹台泓都不敢把她杀了,因为她的背后是皇后,如果直接把她杀了,澹台泓是公然挑衅皇后。 至少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顶多受皮‘肉’之苦,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这边想来,颜夕愤怒的心情平息了不少,枯坐在牢房里板着手指过日,虽然每分每秒都让她感觉是煎熬,可是她至少心安理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耳边是依旧是凄惨的叫喊声,她已经习惯了,不想去理会。 天黑了,点着无数点的天牢,依旧昏暗无比,此刻她的心反而无法淡定了,她想芯太妃活不过明天了,如此想来,她不由站起身,敲了敲牢房的‘门’,吼道。 “喂,喂,来人哪。” 狱卒见颜夕不安分,由拿起起鞭子往颜夕身上‘抽’。 “吵什么吵,安分点。” “嘶……”颜夕抚‘摸’着被中的肌肤,轻声‘吟’道,旋即她忍着痛,喊道。 “你们能能去王府,给八王爷通报一声,芯太妃的病,不能拖了……” 颜夕的话还没有说完,狱卒便嬉笑着走到她牢房前,一脸‘色’‘迷’‘迷’的望着颜夕。 “好哇,除非你给当小妾,我才考虑下去不去通报。” 颜夕面不屑之‘色’,冷冷瞪着狱卒,怒道。 “做梦。”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狱卒,乖乖的坐回原处。 狱卒冷冷的嘲讽道。 “呸,你以为你是谁呀,不久将死你的死期,少趾高气扬的,你哀求我,我兴许高兴放你一生路,如是惹的我不高兴了,小心大爷我提前送你上路。” 颜夕不理会狱卒,狱卒越发生气了,嚣张起来,便掏出钥匙,一脸‘淫’/恶的望着颜夕,昏暗的灯火下颜夕越发楚楚动人,看得狱卒口水直流。 “你,你想干什么?”颜夕陡然站起,一脸不解的问道。 “嘿嘿……”狱卒‘淫’/笑着,一副好像在说,你认为我想干嘛什么呢?q 第九十九章 千钧一发 狱卒开了牢房的‘门’,急不可耐的往牢房里头钻,眼睛直直盯着颜夕的身上看,面上的‘淫’/光尽显,一副想立刻将颜夕剥光,压在身下的神情。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颜夕见狱卒进来立即站起身,姝丽的脸庞‘露’出一抹慌‘色’,惊恐的吼道。 “你进来干嘛?你出去,给我出去。” 狱卒闻言嘴边炸开一抹贼贼的笑意,好似在说,你已经是我的盘中餐,不要挣扎,不要反抗,不然你没好果子吃。 颜夕见对方目光泛着‘淫’/意,已经知道他要干嘛了,她怒瞪着狱卒,面‘露’狠‘色’,厉声道。 “如果你在靠近一步,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语气里透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狱卒闻言,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面上‘露’出猖獗的笑意,双眸放光在颜夕浑身移动着,‘淫’/‘淫’地说道。 “你乖乖的服‘侍’我,指不定我高兴了,可以放你出去,若是你敢反抗,小心你死的很难看。” 狱卒没有威胁颜夕,进这里的犯人,通通都是有命进来,无命出去的主,无论是谁,下场都是一样的。 这个狱卒见到颜夕的姿‘色’,有些把持不住,反正进这里的人通通都是活死人了,不如让他先快乐一把,他便没了顾及。 颜夕闻言,心中愤懑不已,这些人目无王法,胡作非为,任意欺凌关押的犯人。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得逞,就算死在这里,她也会让这些无耻之徒玷/污自己。 上牙咬着下‘唇’,姝丽的脸第一次‘露’出狰狞之‘色’,在昏暗的灯火下不太清晰。却也是无比的慎人。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清亮的眸子直直怒瞪着狱卒,语气冰冷的威胁道。 “你敢动我一个寒‘毛’,我绝对千倍百倍奉还给你。” 狱卒望着灯火下,颜夕雪白胜雪,吹破可弹的肌肤,早已心猿意马。没了耐心。他无惧颜夕的话,笑着反驳道。 “好呀,爷我等着。” 说着。他便猴急的扑向颜夕。 颜夕见狱卒扑向自己,心一颤,面‘露’慌‘色’,身子灵活地一闪。堪堪躲过狱卒的身躯,狱卒猝不及防。整个身子与墙壁撞了满怀。 “哎呦,哎呦……”狱卒吃痛的叫起来,一边叫着还不忘‘揉’着他碰伤的身躯。 颜夕见状,惊恐的望了望挣扎着起身的狱卒。眼眸迅速转了转,望向牢房外,还好没有其他狱卒在。她心下便想着逃跑。 思此,她也来不及多想。拔‘腿’‘欲’跑,谁知脚下的步子才堪堪跨出,身子便被起来的狱卒扑倒在地,一股男子恶臭的汗液味直直的萦绕在颜夕鼻尖,她惊恐的反抗。 狱卒扑倒颜夕,见颜夕还反抗,顿时怒了,双手左右开弓愤怒的捶打颜夕。 “我叫你跑,我叫你不听话,我让你反抗。” 狱卒决不可能怜香惜‘玉’,下手重得狠,打得颜夕一阵头昏脑‘花’,早已忘记了反驳,好似顺服了般,乖乖的躺在脏‘乱’的地面上,头发蓬松,凌‘乱’无比。 狱卒见颜夕没了动静,不再反驳,便不再打颜夕,微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身下之人,身姿婀娜多姿,肌肤柔嫩如水,哇,‘摸’上去手感肯定很好。 想着,他也不顾其他,一边冷声叫器道,一边撕扯着颜夕的衣服。 “乖乖听我话,不就不会挨打了,不就舒服了。” 衣物被撕碎的声音在黄昏,安静的牢房里格外的响亮。 颜夕被狱卒束缚住,她知道自己在也无法挣脱,两世清白的灵魂将被玷/污,她闭着眼睛,眼泪就像汪洋的海水狂流不止,紧紧咬住舌头,一心求死之际,只听得一声巨响。 狱卒被人踢飞,被压在地面上的身子瞬间得了自由,颜夕惊恐的爬起来,只见一抹傲然的身影迅速的将外衣脱下,一阵风似轻柔的吹到她身上,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盖住,包裹住。 被踢飞的狱卒完全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想干嘛当然由他说了算,被人破坏了好事。他很不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怒声咒骂。 “‘奶’‘奶’的,是谁破坏老子的好事。” 可惜话还没有完全说完,昏暗的牢房里一道剑影闪过,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已经被人割下来,头颅像球一样滚了下来。 牢房里瞬间弥漫着血腥味,那种浓烈的血味让人作呕,颜夕捂着鼻子呕吐起来,惊恐的闭上眼睛。 正待她以为,她也会被人砍死的瞬间,头顶响起轻柔的声音。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我不好。” —————————————————————————————————————————————————— ———————————————————————————————————————————————————— 灯火通明的八王爷府邸大‘门’口,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门’口,白马嘶鸣,显‘露’出马车内主人的不安与不耐。 车夫不耐烦的上前追问大‘门’前的‘侍’卫。 “请问你们家王爷何时才会见我家小姐。” “王爷不再府上,要见王爷,还请你们改日在来,就算你们等到天亮,也见不到王爷,还是请回吧!” 坐在马车里的慕静洁闻言,面‘色’不由一沉,心里不由在盘算着,要用如何方法才能见到澹台泓,她是不相信‘侍’卫说的任何话。 芯太妃病重,此次此刻他若不在府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想着越发觉得不耐,如果不是为了颜夕,为了弟弟,她才会想在这里坐上一夜。 无奈,她有求于他,就便在这里等,等着他出来,等着他见她。 正在她思索间,自家车夫敲了敲车‘门’,恭敬的说道。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依奴婢看,八王爷真的不在府上,我们到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了,他们府上的人也该通报,依小姐跟王爷的‘交’情,王爷怎么会不见你。” “住嘴。”慕静洁冷冷的打断车夫,正‘欲’想在训斥车夫多嘴,耳边却响起急促,震天的马蹄声。 慕静洁闻声,连忙掀开车帘,探出头目光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清亮的月辉下,两匹雪驹奔驰而来,马上的人风姿傲骨,衣袂飘飘,宛如踏着月辉而来的神仙眷侣,出尘而又美好。q 第一百章 往事 慕静洁望着策马踏月而来的人,微微出神,眼光‘迷’离,涣散,她仿佛忆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往事,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txt小说下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记,她曾经也疯狂过,年轻过。 那时候,她还未出阁,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她的世界里一片美好,她总以为自己要的,别人都会双手为她捧上,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不过是她天真而已。 她要的向来是别人实施的,而不是别人捧到自己面前的。 那个时候,她总是缠着皇帝舅舅,为她讲故事,讲天下大事,讲天文地理,可是皇帝舅舅很忙,很忙。 有时候几乎没什么时间搭理她,有好几次她伤心的哭了,发誓再也不找皇帝舅舅了。 有一次,她赌气生闷气,气冲冲的从御书房出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路,步伐不由踉踉跄跄起来。 她当时很气,根本不想停下脚步,也没想到自己会摔倒,也没想到自己会撞到别人。 她向来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皇帝舅舅不会责罚她。 气呼呼的她有些莽撞,一个不小心和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她重重的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时间一股特有的清香问包裹着她,萦绕在她的鼻尖,还是少‘女’的她脸顿时红了,像一个红苹果一样,红的‘诱’人。 她正‘欲’怒斥撞自己的人,只听见对方先开口,紧张的问她。txt全集下载/ “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 轻柔带着关切的声音犹如一阵柔和的风,吹动她心‘波’。吹起阵阵涟漪。 是谁的声音如此好听,如此温柔。 她错愕的抬起头,对方如‘玉’般温和,无瑕疵,无菱角的脸完美的呈现在她眼睛里,她微微一怔,旋即她立刻炸开一个美丽的笑靥。 “泓舅舅。是你。” 对方显然对她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住。此刻旁边的宫人便过来提醒他。 “王爷,这是静公主的‘女’儿,洁小姐。” 慕静洁知道澹台泓的身份。而澹台泓却不识她的身份。 对方不认识她,她自然知道,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澹台泓十岁就搬出了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很少在宫中,除了去皇帝舅舅的御书房。几乎不进后宫,也就那么几次澹台泓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远远的见过他。 她当时看呆了,时间居然有如此美好的男子。比自己的弟弟辰君还要出众,还要好看。 她当时很好奇,不由问身边的宫人:“他是谁。” 宫人如实告诉她。哪个浑身透着贵气,面目冷俊。喜怒无常的人是她的舅舅,是先帝和另一个‘女’儿的儿子,由于他的亲生母妃是异国公主,先帝灭了她的国家,她与先帝反目成仇,她被打入了冷宫,年幼的他便由太后抚养长大。 惊鸿一瞥的时候,就让她痴‘迷’,后来的后来,她常常一个人偷偷在他会路过的地方望着他,看看他的身影,她便心满意足了。 也许是因为别人都怕他,惧他,所以很少人敢跟他亲近,而她突如其来的亲切,反而让他不习惯,不自在。 自从他识的自己以后,她常常隔三差五去宫中甬道里等他,只为了制造出与他巧合遇到的样子,只为看到他淡然一笑的样子。 那段时间情窦初开的她,每天都活在窃喜,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对方开始躲避她,对她总是回避。 刚开始的时候,她总以为他在忙,所以才没有时间见自己。 后来,她无意在御书房撞见他,才知道对方根本不忙,而是特意回避自己。 一气之下,她便在没人时候拦住了他的去路,怒气冲冲的问道。 “你为什么回避我?为什么?” 他没有给她答案,有的仅仅是寥寥片语。 “以后不要在做愚蠢的事情,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可能。” 听到他绝情的话语,她再也控制不住压抑了许久的感情,许久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哇”的一声,她痛苦的哭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哑声问他。 而对方回应她的是一个决绝离去的背影,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一直都是自己在痴心妄想,在白日做梦,在自欺欺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多少年,她嫁人了,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做的种种。 就在她重新回到宫中,成为新寡,她才知道当年的真相。 原来,他早知道,她要嫁给黎国的遗臣,而她和他永远是不可能的,她们的身份,她们的关系,若是走到一起,会受到天下人的谴责。 他不愿她面对流言蜚语,不愿她面对谴责,所以他忍痛伤害她,只为了让她幸福。 而他至今未娶,为她守护,为她…… 曾经的往事如‘潮’水,一幕幕的在慕静洁眼前翻滚了,差点将她湮没。 眼眸中的人越来越近,眼泪瞬间模糊她的视线,就在她差点恸哭的时刻,两匹白驹已经到了她跟前,到了王府‘门’口。 澹台泓远远的就看到马车上的慕静洁,她依旧姿容风华,依旧恬静淡然,独独变了的是她的身份,其他都未曾变。 他心下一喜,便策马飞快奔向慕静洁,在她跟前停下,克制内心的喜悦,眼眸望向慕静洁,淡漠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 慕静洁闻言一怔住,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她没有立刻回他的话,雪亮的眸子直直扫向澹台泓怀里的‘女’人,好奇的问道。 “她是?”声音里带着酸意。 澹台泓见她不回答自己,也不恼,眼帘微垂,望了望怀里好似睡觉,身子却一直抖着的颜夕,冷冷的回道。 “颜太医。” 啊?慕静洁差点尖叫出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澹台泓,似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澹台泓抱着颜夕翻身下马,径直往府内走。 “进府在说。” 慕静洁想问发生了什么事,见澹台泓急急抱着颜夕进府,她也不好问,唯有安静的下马,乖乖的跟他进府。q 第一百零一章 澹台泓抱着颜夕疾步进了府,府内透亮的灯火将颜夕那张惨白的小脸,照得格外的清晰,在亮亮堂堂的灯火下散着美丽的光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那亮如明珠的灯火直直的照着颜夕,颜夕微着眼,都感受到灯火的刺眼,她微微蹙了蹙眉,整张脸瞬间皱在了一起,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澹台泓似乎感受到颜夕的不适,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一边走一边冷声吩咐下去。 “快让张太医过来瞧瞧。” 怀里的人闻言有些抗拒,双手微微抓住他的衣襟,小声阻止。 “不用,我没事,王爷,你放我下来。”恭敬的声音里尽是漠然,与疏离。 澹台泓眼眸微睨,垂下眼帘凝视怀里不安分的颜夕,眼眸中‘露’出几分冷意。 嘿,给你脸,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的命令没人敢违抗,你不看也得看,他也不顾颜夕是否不满,冷声反驳颜夕。 “不行,一定让太医过来看看。” 额,她明明没事,为什么要‘弄’的兴师动众,颜夕咬牙,心里越发不满,可是她也不能反驳,谁叫你是大爷呢。 她低垂着脸,乖顺的应道:“嗯。” 经过在牢房的事情,颜夕似乎吃到了教训,她知道自己不能在惹怒澹台泓,他是个恶魔,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可以取人‘性’命的恶魔。 澹台泓抱着她七转八转的,他走的太快,颜夕耳边是阵阵呼呼的风声。 颜夕不知道自己耳边的风是澹台泓走的太急带起的,还是夜晚拂过的风,清清凉凉的。800带着清香的味道。 一瞬间她便清醒过来了,她不能这样任由澹台泓抱着,方才在大牢里,她是吓傻了,现在缓过神来她顿时有些赧然,姝丽的脸不禁一片酡红,像娇‘艳’的红‘花’。 她低垂着头。抿着嘴在澹台泓怀里挣扎。试图下来。 头顶陡然响起澹台泓冷漠的声音。 “别动,马上就放你下来。” 颜夕闻言虽是停下了动作,可是依旧不是很安分。她不习惯别人抱着,她觉得很不舒服,巴不得立即能跳下来,摆脱澹台泓的束缚。 澹台泓眼脸微垂。雪亮的眼眸中映着颜夕酡红的脸,还有那一双不安分的手。嘴角倏然掠过一抹嗤笑。 这‘女’人情绪变化真他妈太快了,方才在天牢里明明害怕的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而此刻却复苏的像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在他怀里‘乱’动。 很快他们到了清荷园。张太医和几个下人已经在哪里等候,看到澹台泓沉着脸抱着一个‘女’人急急的走来,不由思索。澹台泓怀里的人是谁。 正在张太医思索间,澹台泓犹如一阵疾风一般瞬间就到了他的跟前。只听得澹台泓冷冷的说道。 “你给颜太医处理下伤口。” 张太医顿时怔了怔,不过他很快反映过来,低垂着头迭声应道。 “是,好的。” 澹台泓将颜夕抱进偏厅,冷不丁止住步子,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 “去给颜太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 下人得令立马转身而去,张太医则提心吊胆,亦步亦趋的跟在澹台泓身后。 进了偏厅,澹台泓将颜夕放在美人榻上,颜夕身子挨到美人榻的瞬间,整个人往榻里端缩,扯过披在身上的衣服,紧紧的盖住脸。 颜夕的小动作,澹台泓尽收眼底,望着不知所措的颜夕,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她也会有羞赧的一面。 望着榻上一动不动的颜夕,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张太医使了使眼‘色’,告诉张太医该给颜夕看看。 张太医无声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如何做了。 澹台泓关心芯太妃,他也不在此逗留,便转身出去,在‘门’口遇到追上来的慕静洁。 慕静洁气喘吁吁的停下步伐与他寒暄,无非就是进来可好的话。说完,她立即将话题转到颜夕身上,她往里头望了望,紧张的问道 “颜夕是怎么了?”轻柔,细腻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关心。 澹台泓眯着眼,凝视着慕静洁秀丽的脸庞,一脸平淡的答道。 “别问了,都过去了。”他在意的是她如何,而不是别人怎么样了。 慕静洁是识眼‘色’的人,见澹台泓如此说,她住了口,见澹台泓望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便急急的说道。 “那我进去看看她,你有事就先忙吧!” 说完,她也不等澹台泓回她的话,径直的越过他,步履匆匆的往里头走。 偏殿里澹台泓走后,颜夕便起身,自己对着铜镜清理伤口。 而张太医侧在一旁写方子,是人都能看出颜夕经历了什么,虽然颜夕也是医生,可是医者不给己诊脉。 慕静洁脚步刚踏进偏厅,便见到坐在铜镜前清理伤口的颜夕,只见她脸‘色’微肿,头发蓬松凌‘乱’不堪,整个人看上去很似狼狈。 她心中一慌,很是心疼颜夕,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疾步走向颜夕,关心的问道。 “颜夕,你不打紧吧!” 颜夕闻声回头,清亮的眼眸映着慕静洁秀美的脸庞,她竟有些‘激’动,一头栽进慕静洁怀里,轻声唤道。 “静姐姐。”细柔的声音略带颤音,好似下一刻就会哭出声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不,不可能…… 慕静洁摇了摇头,甩去不堪的思绪,双手紧紧的搂着颜夕,柔声宽慰她。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正在她们互诉衷肠的时刻,偏厅外面传来丫头慌张,急促的声音。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太妃她……” 后面的声音,她们没有听太清楚,不过颜夕立马惊醒过来,如果自己太不出手救芯太妃,恐怕芯太妃要追随先帝去了。 颜夕终是不忍心见死不救,她急忙跟慕静洁说道。 “静姐姐,我们去看看。” “你行嘛?”慕静洁认真的问道,似在说你受着伤,出去你受得了嘛? 颜夕明白慕静洁的意思,她微微摇了摇头。 “没事。”这点小伤,她受得住,没那么娇弱。 这样一来,俩人便起身,匆匆忙忙往芯太妃的房间里去。q 第一百零二章 救人 澹台泓听到丫鬟说芯太妃不行了,也顾不了那么多,向来冷漠的他,居然露出悲痛的神情,急匆匆的往芯太妃房间里赶。起舞电子书@樂@文@小@说| 到的时刻,莫姑姑已经哭晕过去,他让下人送她下去休息。 澹台泓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往床榻边走,贵气无双的他浑身皆散着吓人的怒意,好似在无声的指责众人。 几个太医见状,吓得不敢出声,纷纷跪倒在他面前,浑身瑟瑟发抖,好似下一刻脖子上的头就会被砍下来似的。 院里院外待命的下人,也纷纷跪下不敢出声,好似在等澹台泓的一声令下,他们便愿为澹台泓上刀山下火海。 颜夕跟慕静洁到的时候,整个院落静得可怕,她们轻微的脚步声在夜空下格外的响亮。 房里房外听不到一丝声响,有些恐怖,颜夕心中一颤,芯太妃该不会是已经…… 不可能,她明明。 思此,她不由出声催促慕静洁。 “静姐姐,我们走快些。” 慕静洁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想到刚才那个丫鬟的声音,她猜测,芯太妃也许快不行了。 如今见颜夕如此慌张,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是对的,也不由加快步伐,匆匆往芯太妃的住处去。 慕静洁搀扶着颜夕,俩人还没有进房间,耳边便传来太医们颤抖的求饶声。 “王爷,饶命,卑职已经尽力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求饶声含着怯意,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好似一个不小心,他们便永无超生似的。 颜夕闻声。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拉着慕静洁,慌里慌张的,疾步往里头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里面黑压压的跪了一群人,个个大气不敢喘,生怕澹台泓会将怒火迁至到她们身上。 颜夕跟慕静洁进去,颜夕眼眸直直的扫向床榻之人。只见芯太妃形容枯槁。气若游丝,好似即将离开归天的样子,她顿时也是愣住。没想到才短短的一天,芯太妃就被体内的毒侵蚀的不成人形。 她推开慕静洁的搀扶,疾步走到床榻前,立即给芯太妃把脉。纤手触到芯太妃脉搏的瞬间,蛾眉露出一副为难之色。 “王爷。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用我的方子,恐怕太妃熬不过今晚。” 此刻很怕掉脑袋太医,也纷纷附和着。 “王爷。不如试试颜太医的方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不就该放弃。” 澹台泓悲痛的望了望颜夕,似在询问颜夕是否还有别的方子救他的母妃。 颜夕坚决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救芯太妃。 澹台泓想着母妃受的种种苦难,很不忍心。不过他更害怕失去母妃,他不由一咬牙答应。 “好,就用你的法子。” 颜夕闻言,眉梢一喜,立即说道。 “准备好够量的鸟粪,带一杯温水,立即给我送来。” 众人闻言,错愕不已,这样的方子治病,王爷居然同意,治不好,岂不是让太妃死前也受辱。 众人见澹台泓没有发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一脸紧张的望着澹台泓。 “没听到颜太医的话嘛?还不快去。”澹台泓见下人没有反映,厉声吼道。 跪在外边的下人立刻哆哆嗦嗦的起身,去外面寻找鸟粪。 慕静洁完全还没有缓过神来,她终于明白澹台泓为何会将颜夕关入大牢了,颜夕真的不要命了,这种治病的偏方也敢用。 若不是,芯太妃此刻不行了,澹台泓死马当活马医,她想,颜夕可能这一辈子都会关在天牢里除不来,因为这法子,是人都不会试。 她眸光从众人面前扫过,停留在澹台泓的身上,她有多少年,没有仔细看他了。 时隔多年,在看他,他依旧冷漠,只是脸上多了风霜的痕迹,让她越发的迷恋。 她很庆幸今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能在,能这样静静的陪着他,她已心满意足了。 领命而去的下人很快去而复返,因着他们王府养了鸽子,所以很快他们便找弄来了鸟粪。 “王爷,奴婢已经找到了药引。” 聪明的下人委婉的禀报。 澹台泓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他扯开嗓子,冷声道。 “进来。” 他们端着鸟粪进来,瞬间整个屋子都臭哄哄的,味道很难闻,匍匐在地的一些人,死命的垂着头,趁人不注意用手捂着鼻子,掩去难闻的气味。 单人闻着就受不了,如果让人知,那么是多么恶心,多么残忍,那么荒诞的事情。 澹台泓有些不忍,眼眸直直的盯着床榻上的人,眼眶中泛起泪光,不由哑声问道。 “真要这么做嘛?” “是的。”颜夕认真的回答道,清亮的眼眸中一片坦荡,好似在坚定的告诉澹台泓,她不会害芯太妃。 “拿过来。”颜夕态度认真,口气坚定的朝送药的下人说道。 端药的下人,一脸痛苦的皱着脸,显然是太臭,她受不了这种气息。 颜夕也不好谴责,只是小心的从她手中接过药,一步一步往床榻之人走去。 此次此刻颜夕不会让澹台泓在后悔,走到这一刻,一切便听她的,她是大夫,救人是她的职责,只能照她说的去做,不可能有任何回旋,商量的余地了。 颜夕清眸望向离床榻最近的下人,严谨的吩咐道。 “你过来,把太妃扶起来。” 对方显然不明白颜夕要做什么似,一脸不解,支吾着说道。 “我,我……” “我什么我,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扶太妃起来,而不是叫你在这里发呆。 颜夕没好气的训道,一脸不满,此刻不可以有任何怠慢,偏偏这些不识眼色的人,愚笨的如同木头。 几个太医见状,纷纷上去帮忙,虽然他们不信颜夕的法子能有效,不过居然颜夕如此笃定,那么他们愿意让她试试。 反正出事了,他们的罪也许还能减一分。 颜夕将温水倒入鸟粪中,将鸟粪调的稀些,经过温水的发酵,臭味越发的浓了。 几个靠的近的太医也纷纷侧开脸,不堪熏鼻的臭味。 颜夕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好似自己手中端的就是一碗药汁,冷静,一丝不苟的要给芯太妃喝下。 颜夕轻轻搅拌,一丝不苟的拿起勺子要给芯太妃喂下。 “住手……” 勺子在靠近芯太妃嘴巴的此刻,莫姑姑凄厉的声音传来,欲要阻止颜夕。 开弓没有回头箭,颜夕可不会住手,她望了望一脸要吃人的莫姑姑,冷声道。 “拦住她。” 说完,她立刻给芯太妃喂下勺子里的药。 “不……” 莫姑姑愤恨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王府的上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复活 鸟粪颜夕毫不犹豫的给芯太妃服下了,莫姑姑瞬间激愤不已,面目狰狞,眼眸中像淬着世间最致命的毒,阴鸷狠狠的注视着颜夕,近乎癫狂的对着颜夕一阵乱骂。起舞电子书。しw0。 “你这个疯子,你个疯子,不学无术的庸医,卑鄙无耻。” 说着她便发疯似的挣开拦住她的下人,激动万分的扑向颜夕,抓住颜夕的双肩拼命摇晃着。 颜夕没有防备,一瞬间被她摇晃的,头昏眼花,她是怎么了,好端端救人,还被人误解,古代行医真困难,哎…… 旁边的人平常对莫姑姑很是敬重,况且她们也觉得颜夕的法子荒诞无稽,于是乎也没有上前想拉开莫姑姑的架势,个个冷眼旁观,有点看好戏的态度。 此刻莫姑姑见颜夕不吭不响的,心中越发觉得颜夕是个骗子,她完全不顾形象,朝着颜夕怒道。 “你个庸医,庸医杀人无形。”你怎么能给我家公主吃鸟粪,你怎么能如此不着调,你不能让她安静的走嘛! 莫姑姑的声音近乎嘶吼,愤怒她的失去了理智,手倏然一抬,就要给颜夕巴掌。 颜夕早缓过神来,此刻见状立即反映过来,脸一闪,躲开了莫姑姑扑向她的巴掌。 莫姑姑护主心切她能明白,可是莫姑姑太过激了,颜夕当然不是吃素的,妈的。为了救芯太妃,她入狱,差点被人给玷/污了,现在还要挨打,顿时满腔的愤怒喷涌而出,她对着莫姑姑,大吼。 “够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是在救她,如果不用我的方子,你们家太妃就会死。你口口声声说你要保护你们主子,那么命都不能保住,又有什么,就算死得体面又有什么用。” 一句话瞬间让莫姑姑清醒过来,她顿时愣住。阴毒的眸光骤然散去几分。抓颜夕双臂的手力度松了几分。 对呀,如果公主能活着,用什么方法救醒的又有什么所谓? 可是莫姑姑还是忍不住。自家公主这一生受了很多苦难,如果连死前还要受辱,那么她对不起公主的真心相待,想着便流下泪来。放开颜夕,蹲下身子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颜夕最见不得人哭了。特别是老人,因此声音不由柔了下来,态度也缓了不少。 “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人。我也不会想害人。” 简单的话语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莫姑姑似乎安静了不少,哭声渐止。不过她依旧有些不依不饶,威胁颜夕道。 “好。好,我等着,如果不能治好我家公主,我绝不会轻饶你,绝不。”她特意强调着自己的意愿。 此刻慕静洁连忙上去解围,对着莫姑姑好言相劝。 “莫姑姑放心吧,颜夕的医术不会差,我的病都是她治好的,你别担心好嘛!” 温柔的声音带着亲切。 莫姑姑也只好收起恶劣的态度,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望着床榻上的芯太妃,无比心疼的道。 “太妃,只能委屈你了。” 说着眼泪又一串一串往下掉,对于正常人来说,单单闻气味就想作呕,还喝下去肚子里去,想想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颜夕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澹台泓听到颜夕如此说,心中感叹万分,思绪万分,想着自己不应该那么排斥颜夕的方子,不然颜夕也不会受辱,还好颜夕不曾记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芯太妃服下鸟粪,口中恶心无比,她的梦都是痛苦的,她感觉自己好像怀孕了一般,非常的想吐,作呕。 梦中好似回到了她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怀了泓儿,泓儿很淘气,老是折腾她,于是她哇的一下便吐了。 几个扶着芯太妃的太医发现她有些变化,不由好奇,才想看看,芯太妃已经挣扎着起来,无比痛苦的吐起来。 颜夕见状,姝丽的脸庞露出喜色,嘴角微微一勾,露出高兴的笑容,好了,终于有救了。 她一高兴便得意忘形起来,尖叫起来。 “王爷,芯太妃有救了。” 澹台泓吃惊不已,双眸放光,一瞬不瞬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颜夕,迭声问道。 “本王母妃有救了。” “是的。”颜夕笑着坚定的答道。 颜夕虽然用的方法很偏激,可是这法子是最好的。 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给芯太妃下了这么重的毒,无论用什么药解毒都无效,反而会有着加剧毒素,迅速侵蚀身体。 如何都是死,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洗肠,中毒致死简单的方法根本无法清除芯太妃身上的毒,所以剑走偏锋,她只好用这种方法。 人的味觉很奇怪,只要食了恶心的东西,被会想吐,只有让人恶心,将食下腹中的毒给吐出来,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洗肠,所以芯太妃吐了。 腹中的毒物吐出来,芯太妃就能活下来。 吐了毒物的芯太妃立刻面色好转起来,完全不像方才那般,面如枯槁,吓人的很,此刻面色微微转红,在灯火下看上去有些些光泽,人也似乎醒过来,虚弱的唤道。 “水,水。” 众人见状眼睛都亮了,不可思议的望着床榻上的人,真是神了,芯太妃居然复活了,太神奇了。 “母妃……”澹台泓激动的有些动容,脚下的步伐快速的移到,跑到榻前。 莫姑姑顿时也反映过来,公主醒了? 她也激动的握住芯太妃的手,慌慌张张的唤道 “公主……” 此刻下人已经端上水来,连忙递给莫姑姑,莫姑姑此刻激动热泪盈眶,完全忘记了芯太妃要喝水。 颜夕见状嘴角一勾,柔声的提醒道。 “莫姑姑给太妃喝水。” 莫姑姑闻言连忙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水,接过的瞬间,泪光盈盈的眼眸不由望了望颜夕一眼,那眼眸中充满了感激。 颜夕回以一个微笑,表示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不用感谢。 颜夕见一屋子的沉浸在喜悦中,她便退出来,去给芯太妃煎药。 太妃的命是救回来了,可是她的命谁来救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杀机 夏日的夜晚轻风徐徐,月光如水倾洒下来,柔柔的月色匍匐一地,给整个大地染上了一层白霜,天地万物亮的如同白昼,很是晃眼。()%乐%文%小说し 京城的高楼上,一抹白如谪仙,白的出尘清雅的身影好似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亮如星辰的眼眸直直望向远方,望向那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的巍峨府邸。 月辉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显得他孤独的身影越发的落寞,孤寂。 夜风起,吹动他的发丝,拂动了他的衣袂,在亮如白昼的夜空下,越发绝世,随着夜风的袭过,巍峨的府邸一抹黑影灵巧的在夜空下翻腾着,朝他飞跃而来。 黑影在靠进白色身影的那刻,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陡然响起。 “情况如何?”着急万分的声音在夜空下飘荡着,让人无法忽视。 黑影在高楼停下来,恭敬的跪在白色身影身后,一脸沉重的回答道。 “侯爷,颜太医还在天牢里。” 白色身影闻言,身子未有动弹丝毫,唯有月辉映着的脸庞微微的抽了抽,露出异常难看的神情,冷声道。 “继续去探。” 慕辰君冷静下来,听了慕静洁的建议,他让慕静洁去八王府为颜夕求情,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他一定要见到颜夕出来,不能他将彻夜难眠。 于是乎,他也不管身边的人是否愿意,便带着他们去探听消息。 慕侍卫担心被发现,说什么也不让慕辰君夜探八王府,唯有自己带着人去八王爷探查,他刚好回来给慕辰君报告情况。 现在已经很晚了。折腾了一夜大家都需要休息,不想在飞檐走壁,此刻听到慕辰君不愿打道回府。 他有些抗拒,面露难色,想劝却又不敢劝,不由支吾着说道。 “侯爷,八王府……” “怎么不愿意?”慕辰君双眉一挑。绝美的脸在月光下美得妖冶非常。目光闪着吓人的光芒,好似如果人家拒绝他的要求,他能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似的。 慕侍卫咽了咽口水。冒着杀头的危险,硬着头皮劝道。 “侯爷,我们回去吧,小姐已经去了王府。相信八王爷会看在与小姐的交情上放颜太医一马。” 你这么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整垮了身子。可不是要让人担心了?小姐去了那么久了,你怎么都担心下,难道女人真的比亲人还重要。 慕辰君对慕侍卫的话充耳不闻,他似乎没有听进去任何话。脸色越发沉,浑身散着怒气,在清亮的月辉下。他越发的绝美,也越发的吓人。 慕侍卫见状。瞬间变成木头,大气不敢喘的跪着,生怕自己多说一句便会没了性命。 空气里瞬间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远处百鸟夜啼的声息,而别的声息似乎停止了似的,连他俩的声息也停止了一般。 许久,许久,慕辰君陡然一声暴戾。 “还不去给在看看,怵着干嘛?” “是,卑职这就去。” 慕侍卫不敢久待,立刻飞檐走壁,跃向月下的八王爷府邸而去。 慕辰君从来不曾苛待属下,从来不曾对人发多脾气,向来都是冷漠,自从他遇到颜夕开始,他就变了,变得让人琢磨不透,变得暴戾,只要事关到颜夕,他就失去正常,失去理智。 红颜祸水,大抵如此吧! ———————————————————————————————— ———————————————————————————————————————————————— 翌日,芯太妃完全清醒过来,毒物排出,不再侵蚀她的身体,她的气色也好起来。 莫姑姑见着,高兴不已,可是她始终不敢跟芯太妃提病是如何治好的。 因为她们心里很清楚,毒药是她们自己下的,本来只不过是想栽赃给太后,让太后下成为凶手,可是不知为何居然被人动了手脚。 芯太妃服下药后,莫姑姑给芯太妃服了无数的解药,都不曾有用,反而让芯太妃中毒越发深。 她不敢告诉芯太妃,她们被人算计了,她害怕,芯太妃会受不了,在自己宫里,甚至在自己的家里被人算计。 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其实没有人知道真相,也许是王爷,也许是有心之人,没有人说的清楚。 而颜夕见芯太妃无碍了,便将其他琐碎的事情交给了其他太医,她要回宫,她回宫领罪了。 她来王府的目的,不是救芯太妃,而是要让芯太妃身亡,她没那么做,想必皇后对她应该会起戒心,想必皇后也会放过她吧! ———————————————————————————————————— —————————————————————————————————————————————— 颜夕回到凤霞殿的时候,皇后刚刚起来,还在更衣的她,便急急召见了颜夕。 颜夕步履刚到皇后寝宫处,皇后冰冷,怒斥的声音便劈头盖脸的响。 “颜夕,你可知罪?” 颜夕闻言心微微颤了颤,想着是要完蛋了,她无话反驳,她咬了咬唇,一脸委屈的跪在寝殿口,冷静的说道。 “皇后娘娘,微臣知错,请娘娘处罚微臣。” 哼,知错,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皇后凤眸微转,一脸冷漠的望着颜夕,柔声的问道。 “你到挺聪明,知道自救?” 柔柔的声音似春风一般温和,却是透着蚀骨的寒意。 颜夕头低的更低,一脸害怕的解释道。 “娘娘,我这都是为了您,绝对没有想着出卖您。” 是嘛?怎么听着,她觉得耳熟,好似每个做错事情的奴婢都是这么解释的,可是有几个说的是真话呢? 眼眸微阖,露出几分不信任的光芒,声音柔弱无骨,轻声问道。 “哦,那颜太医说来听听?”声音里含着杀意。 颜夕知道,如果自己有一点透露出内心心里的表情,她人头便要落地了,她不由匍匐着,头触冰冷的汉白玉石,认真,诚恳的说道。 “娘娘,如果我不救太妃,我想,八王爷一定不会和你合作的,您现在对他有救母之恩。将来太子继承大统,他会念及恩情,认真辅佐太子。” 颜夕字字句句说道到皇后的心坎里,她望着颜夕,一副不以为然的问道。 “哦,是嘛?本宫怎么不觉得。”冰冷的声音里含着怒意。 她讨厌背叛,讨厌不听话的人,颜夕两者都占了,此刻正在思索着杀不杀颜夕。(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悲伤 颜夕感受到皇后语气里那股冰冷的寒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害怕的紧,冷汗慢慢的从身体里渗出来,沾湿了衣裳,小心翼翼的琢磨着,生怕一个不慎就将掉脑袋,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娘娘,八王爷只因我说的方子不满,就将我关起来。如果我下手害了太妃,以他的性格能不怀疑娘娘嘛?就算没有证据,八王爷那种人也会跟娘娘生出间隙,恐怕将来少不得要为难娘娘。” 颜夕说着不由拿余光偷偷觑了觑皇后的神情,皇后睨着眼似乎在认真听的样子,颜夕悬着心不由稍稍放下些,皇后在听就好,默默地收回余光,继续认真的分析道。 “娘娘,微臣死不足憾,可是如若微臣死了,反而让八王爷跟你生间隙,这实在是得不偿失。不如给个顺水人情,指不定八王爷能记得您的好,将来为您扫除障碍。” 颜夕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还是不安,生怕丹墀之上的皇后一个震怒就把她给毙了,额头触着地,不敢抬头看皇后,怕自己心虚,露出自己的小心思。 皇后对颜夕的话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未曾听,眼眸透着闪闪光芒扫视颜夕一眼,继而沉默不说话,好似在分析颜夕的话。 此刻晨曦微露,夏日耀眼的光芒幽幽的从窗棂闪进来,金光匍匐一地,汉白玉的地面顿时泛着光芒,异常的耀人眼睛。 金晃晃的光芒刺痛颜夕的双眸,她不由闭上眼睛,颤抖的等待皇后的发落。 寝宫里许久,许久都没有皇后的声音。唯有宫女为忙碌的声音。 颜夕不由疑惑,微微昂起头,只见皇后并不看她,此刻皇后的眼神投向窗棂外,似乎在欣赏日出,很是出神,妍丽的脸庞被光芒笼着。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一副天生母仪天下的姿态。 颜夕愣神间,耳边陡然响起皇后轻柔的声音。 “起来吧!别跪着了。” 颜夕闻言起身,起身间眸光与皇后冰冷的目光相触。皇后似乎在审视颜夕。 颜夕未曾躲闪,只是任由皇后审视。 “本宫这次饶你一命,下次在擅作主张,小心的你脑袋。” 简单的话语像似在说笑。实则是在警告,下不为例。不然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颜夕心一惊,不由恭敬的低头,认真答道。 “是,微臣谨记在心。” —————————————————————————————————— —————————————————————————————————————————— 颜夕回了宫。八王爷的府里留下一群太医照看芯太妃,慕静洁本想一起回宫,想着自己对弟弟的承诺。心想弟弟一夜未知消息,肯定是急坏了。 她匆匆来。急急忙要回总有些不妥,她不由去向澹台泓告辞。 慕静洁觉得人很奇怪,明明她从未来过这里,偏偏看着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喜欢的紧,有种回到自己家的感觉,气味熟悉,格局熟悉,所有的一切都熟悉到了骨子了,让瞬间感觉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了自己而建,照自己的喜好而铺就的。 顺着路,一路笑意嫣然的往澹台书房去,一路与她相遇的下人纷纷给她行礼,下人看着她笑容纷纷觉得奇怪,不过也不好去探究。 慕静洁到了书房,只见澹台泓端坐在几案,认真的看着文件,那种傲然,天生王者风范的气度显露无疑,让人好生迷恋。 “咳咳……” 慕静洁轻轻咳了咳,以示提醒澹台泓,她站在外面。 澹台闻言略略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笑语嫣然的慕静洁,微微怔了怔,不过他很快反映过来,淡声道。 “进来。”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慕静洁一面莲步款款的走进去,一面好奇的问道。 澹台泓没有直接回答她,眼眸不在看她,看着手中的文书,反驳她。 “颜太医都走了,你怎么还没有走?” 慕静洁面色一顿,瞬间觉得尴尬无比,敢情是,他不想她留在这里呀? “没,我担心太妃,留下来看看。” 一句说出口,她差点落下泪来,她和他多少年未见了,昨晚见面为了颜夕,芯太妃的事情,几乎不曾有交流,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却是相对无言了。 “本王母妃已经没事了,你大可放心。”他不抬头,眼睛不敢看她,而是装着很冷漠的回应着对方。 假装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他很想问问,近些年她如何,他不能问,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在过问。 错过了就错过吧! 这样断了双方的念想,反而过的舒坦些。 慕静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看来她不该来,不过她还是要跟他说清楚颜夕的事情。 “我希望你不要为难颜夕。”她一脸哀求的说道。 澹台泓顿时愣住了,旋即笑了笑,是冷笑。 “在你心中,本王也是杀人如麻的人恶魔是嘛?”语气里尽失望。 慕静洁摇了摇头,她怎么会觉得他是恶魔,他是她一生无望的梦,想着眼泪便要落下来,还好她强忍着,低声道。 “不,我只是求你,以后无论颜夕效忠谁,都不要为难她。” 你要问鼎天下,当然要扫除一切障碍,包括颜夕,如果他站你对立的一面,你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慕静洁了解澹台泓的为人,他不会见人就杀,不爽就毙,他不过是讨厌别人欺骗,讨厌人碍路。 澹台泓俊雅的脸上尽是茫然,他抬头望着,一双黑亮的眼眸里含着不解。 “你不该让我放你弟弟一马嘛?” 第一次求他,居然是为了别人,难道不应该为慕辰君说上几句。 “不,辰儿他自有分寸。”她想为慕辰君求情哪,可是颜夕命比起慕辰君的命重要,而且他有自保的能力,慕辰君不屑自己为他求谁。 “嗯,好。”澹台泓终是答应了,不过他后面补充了一句:“颜夕的命,比起亲弟弟的命还重要。” “嗯。”慕静洁朝他狠狠的点头,不是她觉得重要,而是辰儿觉得重要,如果没有颜夕,辰儿会疯掉。 澹台泓也不多问,她从来不会求他,她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因,望着泪眼汪汪的她,还是不忍,口气终是缓和了些。 “要是累了,先回宫休息吧,本王母妃没事了。” “好。”她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只是徒增悲伤而已,她敛起泪水,朝他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继而转身离去。 有些人终究要埋在心底,再也不能见光,所以终是要再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时疫 慕静洁匆匆忙忙赶会慕府,天‘色’刚亮,晨曦微‘露’,万丈光芒倾泻而下,金光扬扬洒洒的飘下来,一并洒在慕静洁的身上。txt全集下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新好快。 她感觉阳光无比的刺眼,刺的她眼睛生疼生疼的,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的‘艳’阳,鼻尖有点酸酸的,满满的酸楚溢满了‘胸’口,如果有来生但愿不要沾染情爱,这样一来便不会伤心流泪。 回到慕府,慕静洁直接奔向慕辰君的房间,她想,她的弟弟肯定是担心了一夜,心急如焚的,她得赶紧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让他知道他爱的已经无碍了。 慕辰君一夜未合眼,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虽然知道颜夕安全回宫了,他心里还是万分担忧,皇后会不会为难颜夕,以后的路更艰辛,她该如何走下去。 正想着要不要去皇宫里打探打探,房间外面传来慕静洁,急迫的声音。 “辰儿,辰儿。” 慕辰君顶着血红的眼睛出去,急忙问道。 “三姐,颜太医的事情处理好了?” 额,慕静洁怔住了,她一夜未归府,自家弟弟见到她的第一眼,问得还是颜夕的事情,她不免有些吃味,可是哪个人面对爱情还有理智呢? 连她自己面对情爱,不也‘迷’失了本‘性’,她不能怪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慕辰君见慕静洁怔住,脸‘色’不太好看,不由心慌,迭连的唤道。 “三姐,颜夕她是不是出事了。[超多好看小说]”你倒是快说话,你要急死人呢? 慕静洁见到一脸憔悴的慕辰君,紧张万分的样子。终是不忍心责怪他,她摇了摇头,柔声道。 “辰儿,她没事。” 慕辰君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归于原处了,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终于没事了,他可以安心了。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这一刻疲惫感陡然侵袭他。让他觉得疲惫不堪,他还是不放心,连连追问慕静洁。 “真的没事了。” 慕静洁柔和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慕辰君。毫无疑问的答道。 “恩,没事了。”颜夕确实是没事了,可是慕静洁看他有事,比颜夕的事情更为严重。 慕辰君不在面对慕静洁。他有些累了,他要休息会。心里依旧有些担心,嘴角微微翕动,喃喃自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慕静洁见到自家弟弟担心受怕。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心疼,她不由幽幽叫住慕辰君。 “辰儿。你站住。” “三姐,还有什么事情?”慕辰君疑‘惑’的问道。 慕静洁闭了闭眼睛。她不想告诉他现实,可是她不能不说,不由咽了咽泛上心头的口水,苦口婆心的劝道。 “辰儿,你忘了颜夕吧!” 慕辰君身子微微僵住,一瞬间他感觉听到了笑话一般,忘记,谈何容易?眼眸微暗,‘露’出一抹失望的光芒,不过片刻他便回过神来,语气坚定的反驳慕静洁。 “三姐如果不喜欢管我的事情,那就别‘插’手。” 他讨厌人家管他的事情,特别是感情上的事,他更不想听任何的意见,他喜欢上了,就不打算说忘记,就算没有明天,没有结果,他也不会轻易谈忘记。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你们不会有结果的,这样付出她又知道,你是在折磨自己,在画地为牢,单相思苦的是自己,痛的是自己。 “我喜欢谁,不饶三姐关心,没事我睡去了。”她知不知道,爱不爱都没关系,但是我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慕辰君态度顿时冷了,对着慕静洁淡漠的下逐客令。 “辰儿。”慕静洁无奈,追上去,还想还想好言相劝 慕辰君冷不丁的给她来了一句让她绝望到底了的话。 “以后没事,不要来烦我。” 慕静洁瞬间怔住了,他弟弟第一次对她冷漠,第一次对她不善,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 她觉得有些悲凉,为何,所有的人一旦沾染的情爱,都变得不可理喻,变得陌生。 想着眼泪又滚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 ———————————————————————————————————————————— 芯太妃中毒的风‘波’表面上貌似过去了,其实颜夕知道,皇后对她的信任大不如从前了。 从前颜夕给她开什么‘药’,皇后都如言服下,现在皇后会将方子给别的医官,甚至是太医看看。 这个很显然,皇后不信任她了,生怕她会在‘药’里下慢‘性’毒‘药’,当然这是颜夕自己想的结果,并未有证实。 其实颜夕很想跟皇后表明心迹,她想说,只要不违背她的初衷,她就不会当叛徒,让她好好的给人看病就好了。 因着颜夕治好了芯太妃,太后凤言大悦,赏了她无数的奇珍异宝。 一时她在宫中的名声越发大了,简直成了众人追捧的神医,宫中的大病小病都找她治。 虽然少了皇后的信任,却得到更多人的信赖,颜夕也没觉得不妥。 平静的日子过了个把月,漫长的夏日终于完了,转移萧索的秋天来了,整个世间都是黄橙橙的,叶子黄的,就连阳光颜夕也觉得是金黄金黄的,格外的刺眼。 秋日一来,绵绵的秋雨便接踵而至,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就是半月,每天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也是‘潮’湿的,让人很是难受。 北边还好,偶尔有日头出来,但是南边就惨多了,连日的雨绵绵的下。 如此一来,本就‘潮’湿的南方,细菌增长,多数人感染时疫,良医无方,导致成千成百的感染。 一时间整个南方死了很多人,皇上为了此事头都大了,皇后也跟着着急。 一面要做预防,一面要研制出良方,无奈太医院的太医无策。 眼看着这病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太后让颜夕协助太医院研制方子。 对于各种各样的时疫颜夕有的是法子,她很快就想出了如何控制这场时疫的方子,但是她不敢轻易试。 常常说亲身经历才知道方法,颜夕想试着方子是否有效,她要自己做实验,她让自己受凉了,感染时疫。q 第一百零七章 发病 太后派颜夕去太医院与各位太医研制时疫的方子,没想到颜夕居然先感染了时疫,一下子‘弄’的人心惶惶,每个跟颜夕‘交’好的人,一时退避三舍,不敢接近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 当然颜夕也不会知道,因为她已经昏死过去,时疫在二十一世纪是流行感冒,吃点‘药’就能好了,在这里时疫可是比恶魔还要可怕的东西。 搞不好是会死很多人的,谁也不想沾染到这种可怕的病,就连自己的亲人,也可能会置之不理。 要研制出时疫的法子很简单,以身试病,单开些方子去南方,这样来回,要几日,没效果,又要回来拿过方子,这样反复折腾,那得多少人遭殃,几时才能找到有效的方子呢! 颜夕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夜里吹风淋雨,翌日就发烧,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还好跟在颜夕身边的医官是个勤快的人,一大早就发现颜夕的不对劲。 她便急急忙忙禀报皇后,皇后立即派太医过来给颜夕看诊。 太医来了,给颜夕看了,确定颜夕感染的是时疫,立即做出了防御措施。 太后跟皇后立即下令了命令,将颜夕隔绝,不准任何人去看望,派了张太医过去照料。 颜夕昏‘迷’间,梦到了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事,上辈子的这辈子的,纷纷纠缠在一起,她有点‘乱’了,一时分不清是上世的记忆,还是这辈子的记忆,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里转着,一切清晰如同真的一样。(.) 颜夕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无力,她知道自己是病了,吃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忙碌的背影在她眼前晃悠着,她吞了吞口水,口中干涩微苦,她病的很重,至少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绝症了。 “水,水。”虚弱的声音无力的响起。 张太医本是极不情愿照顾颜夕。但是。太后开口要他一定要尽全力救颜夕,他也无法,只好带着几个医官过来照顾颜夕。 心里一肚子的火。明明她也是太医,能这么不懂措施,居然感染了时疫,难道要人跟着一起遭殃嘛! 正思索着换什么方子给颜夕服用。颜夕的声音陡然在他耳边响起,他微微怔住,醒了?转身正好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他眉宇一蹙,急促的唤道。 “快给颜太医倒水。” 几个医官见颜夕醒了,也是很惊奇,连忙给颜夕倒水。 颜夕望着她们个个裹的严严实实的。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见到鬼一样害怕,惊恐。 颜夕明白,她现在感染了时疫。大家有所防备是应该的,心里泛过丝丝酸楚。不过很快便化作嘴角的一丝虚弱的笑。 “记下我的方子。” 几个医官不明白颜夕什么意思,怔怔地的望了颜夕一眼,旋即面‘色’一沉,仿佛明白过来,她们嫌颜夕麻烦,不由冷言冷语地说道。 “你还是好好休息,不要瞎‘操’心。” ‘操’心也没用,作为一个大夫,关键时刻居然能染上病,可见医术都是虚传的,不然怎么能让自己染上时疫。 啧啧…… 徒有虚名。 颜夕头昏脑胀的,见‘女’医官的态度冰冷,似乎对她很不满,她也不客气,面‘色’一沉,眼眸里泛着寒意,冷声斥道。 “我说了,记下我的方子,听到了没有。” 嘿,病了你还牛气哄哄的,‘女’医官顿时不干了,嘴一撅,不以为然的道。 “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别的真不需要你‘操’心。” 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想逞威风,真是的,害人也不带这样的。 颜夕病了,本就没有力气,她不想多说一句话,冷汗淋漓的她咬着牙,吃力的怒道。 “我叫你记下我方子,你是聋了嘛?”要我说多少遍才会做,真是狗仗人势。 说着眼眸不由白了对方一眼,‘女’医官显然很委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焦虑地唤着张太医。 “张太医,张太医,颜太医她……” 一副想告状的样子,可是望颜夕犀利的目光,她不由胆怯了,不敢直说。 张太医闻到动静,很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医书,回过身来,只见‘女’医官一脸委屈,求救的望着自己,而颜夕‘阴’沉脸,不满的盯着‘女’医官。 张太医有些头疼,心里冷笑着,算了,算了,就当伺候她几天,反正她也没得救了,不由对着‘女’医官冷喝道。 “这是怎么了?” ‘女’医官眨了眨眼睛,好似要哭的样子,对着张太医解释道。 “张太医,颜太医叫我写方子……” 明明病的一塌糊涂,还要人写她的方子,这是哪‘门’子的说法,好好躺着多好哇,瞎折腾。 张太医当然懂‘女’医官的意思,他也是赞同‘女’医官的话,眉头不由一皱,非常不悦地说道。 “时疫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治好的,你躺着休息,不要‘操’心其他事情。” 颜夕要怒了,‘奶’‘奶’的,她费尽心思得病,就是为了找出方子,一群无用的庸医,居然如此没有见识。 颜夕懒得的解释,也没有力气解释,她眯了眯眼,缓了缓劲,吃力的说道。 “我说了,写我的方子。张太医,这不是开玩笑的,等你的方子出来是什么时候?” 等你的方子出来,我都病死了吧,人命关天的,为什么不能用我的方子。 清亮的眸子泛着坚定的光芒直视着张太医,张太医迎上颜夕双眸,很是不满,哼,居然敢说老夫的医术不行。 他气得发颤,捋了捋胡子,冷声道。 “颜太医是信不过老夫?” 颜夕气结,本来就信不过你好吧,她也不说话了,很是气愤的说道。 “将宣纸,和‘毛’笔拿过来。” 一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女’医官也不好惹她,乖乖的将笔和宣纸递到她面前。 张太医气的不行,这明显是在质疑他的医术,算了,算了,不和这‘毛’丫头一般见识,反正她就快死了。 和她置气,受伤的是自己。 张太医也不问颜夕对时疫的看法和见解,她要写方子就让她写,反正也用不上,她都不嫌累,他又何必计较。 如此,他也不在去看颜夕,给‘女’医官一个眼神,俩人一同离开了颜夕的房间。q 第一百零八章 药方 慕辰君知道颜夕得了时疫,震惊无比,一时间心急如焚,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他得去宫里探望她。(—— 不管多难,多艰辛,他都要去见见颜夕,守护着她。 想来,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颜夕了,虽然没见,但她的音容相貌,她的一颦一蹙都在他的心里,不曾消失过。 想着心里不由苦涩阵阵,明明不曾有过深的‘交’集,对她的情,却已深入骨子里,对她的爱,痛彻心扉,难以忘怀。 白天,慕辰君去宫里探望一番,旁敲侧击的从太后嘴里得知颜夕安排在何处,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府。 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睡个饱觉,晚上才有足够的‘精’神去探望颜夕。 他准备守颜夕一夜,不然他会疯掉的,因为爱让人疯狂。 夜幕悄悄的降临,弯月爬上枝头,慕辰君一身夜行衣着在身上,显得他俊逸的身姿越发完美无敌,只是远远的看上去有点像‘玉’面罗刹,让人不敢直视。 慕辰君独自一人飞檐走壁,躲过宫中‘侍’卫,避过重重危机,进了后宫深处。[超多好看小说] 由于他对宫中的地形相熟,很快他便找到安置颜夕的宫殿。 此刻,夜有些深了,他在屋檐上偷看,一低头,便看到病弱的颜夕借着灯火认真写着字,她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不由有些心疼,想上前为问候她,想为她分担一些痛苦。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答应过母亲,不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人牵扯。 不然,母亲不会放过颜夕,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望着,便知足了,他不能有任何奢望,任何妄想。 因为他会给她带去麻烦。他情愿她讨厌自己。也不愿给她带去丝毫危险。 只要有母亲在,她们不会有任何结果。 既然不会有结果,就不该给人希望。给人念想,不然痛的不止是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颜夕写好了方子,她觉得有些累了。气都喘不过来,心里不由暗骂自己愚蠢。早自己应该去南方看看,那多病患随便找几个试试不就行了,这样她也不用受这种苦。 吸了吸鼻子,鼻水便堵塞了鼻孔。一时呼吸不畅。 真是麻烦,生病了就是痛苦,因为懂的疾苦。才知道病患的痛苦。 这就是为什么,颜夕每次见到病患。总是忍不住要全力以赴去治好对方,不会有任何拖延。 就算是一个她讨厌的人,她也不会想着去用自己所学去伤害,去残害。 颜夕写了几个方子,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错,她便将‘药’方放在枕边,有人发现了,会用她的方子去治疗的。 不由便沉沉的睡去,完全不管任何事情了。 在屋顶蹲守的慕辰君见状,很是着急,‘欲’要上去看看,却听到屋里有人大喊。 “张太医,张太医,不好了,不好了,颜太医昏死过去了。” 张太医显然很不悦,闻声便皱着眉对着医官劈头盖脸的痛斥。 “慌什么慌,大惊小怪的。得了时疫的人不都这样,第一次做医官?连这点常识也没有。” “不,不是,我想颜太医会不会死,整整一天没有退烧了。” 医官有些害怕的提醒道,因为她们给颜夕服用了几幅‘药’了,颜夕还是没有退热,现在整个人好似死去的人一般,让人看着害怕。 “你才知道,得时疫一般是没有救,好好照料就好,别废话了。” 张太医冷声的责怪医官不懂事。 医官咂了咂舌,也不敢多说,唯有回到房间里照料颜夕。 屋顶上的慕辰君听到张太医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很明显,他不想救颜夕,有点巴不得颜夕快点死的意味。 庸医,为何太后会如此信任他。 如若不是因为自己偷偷进宫,这样贸然出现会引起士兵的追杀,他真的想下去给张太医一刀,让他死了算了。 反正这种人留着也没有用,只会奉承,真正出事的时候,躲的远远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烦。 “张太医,张太医。” 夜晚静谧的宫殿里又传来医官害怕的声音,慕辰静听了心头一颤,浑身不由发抖,难道颜夕不行? 他纵身一跃,下了屋顶,躲在屋梁上往下面仔细看,只见颜夕大汗淋漓,面‘色’发白,浑身不停‘抽’搐着,嘴角翕动,好似在说梦话。 张太医此刻匆匆忙忙的赶进屋里,冷声呵斥医官。 “叫什么叫,没见过发病的人。” “不是,张太医,‘女’婢看颜太医快不行,你想想法子吧。” 说话的医官是小宁,是后面一直跟颜夕的医官,颜夕待她如亲人。 小宁从早无亲无故,被人贩子卖来卖去,最后入了宫,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了一名医官。 跟着颜夕以后,她第一次感觉到亲人二字的含义。 此刻见到颜夕快不行了,她当然忍不住,不由‘抽’泣起来,哀求张太医给颜夕治病。 张太医很不厌烦,他心里本就排斥颜夕,若不是太后的命令,他根本不会来照顾颜夕。 想着一众医官都在,他不想落人话柄,并上前给颜夕把脉。 一双乌黑的眼眸到处‘乱’转,目光不由在几张宣纸处停住,他脑海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来。 颜夕写的方子,难道颜夕知道如何治时疫? 不由拿起方子来看,越看面‘色’不由‘露’出喜‘色’。 颜夕写的方子虽然都是后世的人,研究出来治疗时疫的办法,可是懂医的只要一看‘药’名,便知道这方子是用来干嘛的。 所以,张太医也是看明白了,几张‘药’方的用意。 见到方子,张太医不动声‘色’的收着,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这一切被慕辰君看在眼里。 “好了,老夫貌似想到治疗时疫的方子,你们在这里照顾颜太医,老夫去开方子。” 说着张太医便满脸喜悦的出去了,他扬名的机会来了,很快他就可以成为天下神医了。 他按照颜夕的方子抄了一遍,然后拿出去给医官们,让她们抓‘药’,煎‘药’给颜夕服下。q 第一百零九章 美梦 病入膏肓的颜夕,医官们给她服了张太医新开的‘药’,病情居然很快稳定下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深更半夜,一群照顾颜夕的医官发现颜夕的病情稳定了,不由惊奇,双眼放光,砸嘴了砸嘴,纷纷小声‘交’头接耳着。 “你们看颜太医的病情貌似稳定了?” 一位医官望着昏‘迷’不醒,呼吸均匀的颜夕,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压低嗓音欣喜的说道。 “嗯,对呀,呼吸均匀,面‘色’也正常了。” 另一个离颜夕较近的医官也跟着吃惊的尖叫起来。 几位医官闻言,神情各异,纷纷上去查看颜夕的病情。 一双素高触碰颜夕光洁的额头,滚烫的热度已经退去,医官面‘露’惊喜之‘色’,片刻之间她似乎明白过,高兴的大声惊呼。 “退烧了,颜太医退烧了。张太医研制出了治时疫的方子,快去告诉张太医。” ‘激’动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喜悦,完全是一副看到曙光的样子,振奋人心。txt全集下载 其他几个医官似乎不太相信,轮着上前试探颜夕的额头,片刻间她们全都尖叫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颜太医退烧了,颜太医退烧了。” 喜悦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夜空下久久的徘徊,这消息几乎能让所有的人眉开眼笑。 对,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百姓有救了,国家有救了,她们也有救了。 不用整日生活在恐慌中,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传染到时疫,几乎是喜极而泣了。 同时她们也能算是功臣,怎么能不高兴呢? 张太医知道颜夕热烧退了的时刻。整张脸都绿了,那丫头的‘药’方真的有效,下巴微微的颤了颤,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他也找不到正确的‘药’方,没想到反而救了颜夕的命。 不仅仅是这样,还说明。她的医术比他高超。 此刻他不承认都不行。但是他也只是在心里承认而已,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跟张太医禀告病情的医官,发现张太医的不对劲。她心下疑‘惑’,却忍不住不由多嘴问了问。 “张太医你似乎不高兴?” 高兴?他当然是不高兴的,面对众人,他还是要假装高兴。不由眉开眼笑,笑呵呵的对医官说道。 “高兴。非常高兴,只是老夫有点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出了治时疫的方子,一时无法适应。” 医官听闻。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脸上‘露’出谄媚之‘色’,柔声说道。 “恭喜张太医。奴婢想皇上知道了,定会封您为神医不可。” 张太医面‘露’得意之‘色’。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朝着医官摆了摆手。 “唉,话不能这样说,造福百姓本就是老夫的职责,这话千万不能到别人跟前说。” 他可没这个本事,他想别人称为神医,但他没哪个医术,不敢‘乱’承应,这次侥幸没人知道,他偷用颜夕‘药’方。 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事。 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难道他师弟的医术真的无人能及,就连教出来的‘女’儿也是医术超群。 医官很识眼‘色’,见张太医并不是很高兴,她知道名气越响,摔的也越快,不能‘乱’传‘乱’说。 微微垂头,恭敬的道。 “张太医,那等颜夕醒来,奴婢在去通报皇上。” “嗯,去吧。”张太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她的做法。 “好,那张太医早点休息,近日为了时疫辛苦万分,奴婢就不打扰了。” 医官体恤张太医的辛苦,连忙告辞。 张太医褶皱的脸上‘露’出轻松之‘色’,终于安静了,望着医官走远的身影,他便掏出袖口里的‘药’方仔细的研究起来。 昏暗的灯火笼着他的脸,显得他越发的心急,切意。 这‘药’方和医书的完全不同,与师父讲过的也不同,难道师父背着他,将绝学独传了给颜彬。 想着额头微蹙,一阵怒意不由翻滚而上,如果师父没有偏心,他学的东西和颜彬是一样的,那么为什么颜彬的医术比自己高。 从小与颜彬一起长大,他没有比自己用功,也没有比自己努力,自己怎么可能就败给了颜彬。 一时怒火攻心,他不由咳嗽起来,面‘色’泛红,在黄昏的灯火下有些吓人。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得去找‘药’,眉宇越发拧紧,手中的‘药’方,他放在原处,起身离开了房间。 慕辰君守了颜夕一夜,看着张太医拿着颜夕的处方出去,然后开‘药’,给颜夕服用,他当然明白张太医的做法。 一双幽深,透着冷意的眼眸直直的凝视张太医的一举一动。 张太医束手无策,便将颜夕的‘药’方占位己有,一开始仅仅是他的猜测。 后来听到众人议论颜夕没有大碍了,他便放心了,准备离去之时。 他听到医官跟张太医的谈话,想来这个张太医是不想让人知道,‘药’方是出自颜夕之手。 绝美的脸庞在月光下‘露’出冷光,双眸泛出幽幽的鄙视之‘色’。 这种小人,慕辰君怎么能让得逞,他是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颜夕,更不允许别人占颜夕一点便宜。 见张太医匆忙而去,他不由翻身,优雅地下了屋顶,到了房间里,看了几眼‘药’方,立即提起笔,在‘药’方的下面点了一点,‘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后‘抽’走一张,便飞身出了房间。 张太医服了‘药’,回到房间里,发现‘药’方好似被人动过了,他面‘露’惊恐之‘色’,大汗淋漓,他屏住呼吸,眼睛微微转动,这大晚上的是谁? 等了许久,屋子里也没有动静,深夜静得只能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 他慌张的转了转头,搜寻着,房间里并无一人,只有一室的月辉。 是自己大惊小怪,一点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吓得不行。 哦,原来没有关窗,是风吹动的,心下不由安定下来,大晚上的自己居然忘记了关窗。 他便气喘吁吁的跑去关了窗,这些东西没有人会知道的,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想着明日之后,他将扬名天下,嘴角不由‘露’出几分开心的笑容。(未完待续) 小說网 第一百一十章 秘密 颜夕退了烧,病情稳定了,因着个人体质的原因,她并没有马上苏醒过来。800访问:。 众人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对太后她们说颜太医的烧退了,病情稳定了,暂时没有了‘性’命危险。 听到颜夕的病无大碍,慕静洁便想去探望颜夕,她满心欢喜的希望见到颜夕,结果张太医怕慕静洁传染到时疫,不敢让慕静洁探望颜夕。 “洁小姐,颜太医得的是时疫很容易传染给人,您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张太医苦口婆心的劝慕静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慕静洁也不好为难张太医,他说不能见那就不见了。 可是慕静洁担心颜夕的病情,她便要求跟小宁见面,张太医连忙点头同意了,只要不见颜夕,其他人随她见。 小宁见到慕静洁像是见到救命草似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远远的便与慕静洁打招呼。 “洁小姐……”哽咽的声音夹带着委屈。 慕静洁见到小宁,面‘色’一喜,‘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走近一看发现不对劲,连忙追问小宁。 “小宁,颜夕现在如何?你怎么了?” 小宁抬起眼泪汪汪的双眸,可怜兮兮的望着慕静洁,慕静洁对上小宁哭泣的面容时,微微怔住,继而认真望着小宁,只见小宁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洁,洁小姐……” 慕静洁见到小宁的样子万分着急,心中暗暗猜测颜夕是否出了什么大事,她便急急的追问小宁。八零电子书/ “出什么事了?” 小宁眼眸快速的转动,望了望四周,见没什么人。她一面用手袖擦着眼泪,一面可怜兮兮的为颜夕打抱不平。 “洁小洁,颜夕姐姐她好可怜,病了,被人嫌弃,张太医也嫌弃颜夕姐姐。头一天晚上,颜夕姐姐差点就丧命了。还要奴婢发现的早。呜呜……” 不然颜夕姐姐现在就已经死了。 慕静洁一直都知道,张太医对颜夕很不满,几番刁难颜夕。只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张太医还是如此记仇,没有一点仁义之心。 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轻声安抚小宁。 “好了小宁。颜夕现在没事就好,别的事情,我们先不管,等你颜姐姐好起来。我们在收拾张太医。” 后面一句话,说得很小声,仅用她和小宁能听到的声音。 小宁闻言。眼泪汪汪的双眼眨了眨,很是不解的看着慕静洁。吸了吸鼻子,敛去眼泪,很是不满的跟慕静洁告状。 “洁小姐,不仅仅是这个,还有,还有……” 小宁怕隔墙有耳,不由环视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她才压低嗓子说道。 “还有,张太医拿了颜夕姐姐的‘药’方,然后说是他研制出来的,他抢颜夕姐姐的功劳。” 额,慕静洁完全不知小宁在说什么,她不解的摇了摇头,雪亮眼眸里满满的疑‘惑’。 “额,你在说什么?” 颜夕都昏‘迷’了,哪里能开方子?她不是在说笑吧? 小宁见慕静洁不信自己,完全急了,吓得又哭出来。 “洁小姐,你要为颜夕姐姐做主,你要为颜夕姐姐讨回公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是实话,奴婢得了空就去告诉皇后。” 慕静洁生怕小宁‘乱’来,不由耐着‘性’子劝慰她。 “小宁,你别急,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宁这是才反映过来,慕静洁没有听懂,于是乎将自己看到张太医收起颜夕‘床’头的‘药’方一事,还有张太医后面开出来的方子,‘药’几乎和颜夕一模一样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出来。 小宁虽然不知道颜夕醒过来要求要写‘药’方的事情,但是她照顾颜夕的时候,见到颜夕‘床’头有‘药’方,便看了一下。 她一直跟在颜夕身边,那‘药’方,她一看就知道是颜夕写的,虽然她不知道颜夕何时写的。 但是,字是颜夕的,她不会认错。 所以小宁认定,‘药’方是颜夕写的,并认真看了看方子。 后来颜夕的病情加重,她请张太医给颜夕看病,张太医看完病。 颜夕‘床’头的方子不见了,小宁不由好奇,张太医拿颜夕的方子干嘛,便悄悄跟着去‘药’房看了。 谁知,张太医开的方子和颜夕写的一模一样,她不由觉得张太医剽窃颜夕的处方。 她想告诉皇后,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出去,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小宁知道,她不能将自己知道张太医盗用处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除了皇后。 可是小宁见到慕静洁,她便忍不住想告诉慕静洁,这样就算她被张太医杀人灭口,也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慕静洁听完小宁的话,不由大惊,张太医盗用颜夕的处方? 她觉得不可置信,从前太医院的一把手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真让大跌眼镜,心中不由鄙视张太医。 如果小宁说的是事实,她当然会为颜夕主持公道,就算太后,皇后能睁一眼闭一只眼,她不会罢手。 她也会想尽办法,让天下的百姓,让皇帝舅舅知道真相。 慕静洁心中有了主意,便安抚小宁。 “小宁此事事关重大,你先不要声张,等颜夕醒来,看看颜夕如何说。” 想了想,她不由认真的跟小宁分析局势。 “如今,颜夕处在昏‘迷’当中。张太医也还没有跟人说着处方可以治好时疫,他也没有揽功。我们无凭无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敌不动,我们静观其变。” 小宁当然也是如此想的,闻言,她便狠狠的朝慕静洁点头,表示同意慕静洁的做法。 “恩,好。那你先回去照顾颜夕,等颜夕好起来,我们在作打算。”慕静洁笑着与小宁挥别。 她不能与小宁聊太久,以防张太医发现不妥,对小宁不利。 “嗯,好的。” 小宁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便对慕静洁福了福身,转身离开,回去照顾颜夕。 慕静洁知道消息的时刻,她第一想的是找自己的弟弟商量,因为此事很重要,对于颜夕来说很重要。 指不定,颜夕能靠这一功劳救出在天牢的父亲。 慕静洁知道,救父亲,是颜夕心里最大的愿望。(未完待续) 小說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对策 慕静洁知道整件事情经过之后,她便立即,急急忙忙赶回慕府,找慕辰君商量对策,要帮颜夕讨回公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到了慕府,慕静洁先去了慕府后苑拜过静公主,无论怎么说,静公主都是她的母亲,她三番五次回慕府,不去见见,到底是说不过去。 此刻,日头刚爬上树梢。 后苑参天大树枝叶繁盛,缕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柔柔的倾泻下来,静公主神情倦怠,懒洋洋的依在树底下的睡椅上,好似在等候慕静洁,丫头翠竹小心翼翼帮她涂着蔻丹,鲜红的颜‘色’在黄澄澄的阳光下,泛着熠熠的光芒,格外的耀人眼球。 慕静洁秀眉微蹙,有些排斥与静公主‘交’谈,心里虽然抵触着,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恭恭敬敬的朝静公主走去。 静公主微睨的眼眸泛过失望之意,她远远就望见自己的‘女’儿,缓步朝她而来。那面上的犹豫之‘色’,心里的挣扎,她是看在眼底,记在心里。 心里难受之际,慕静洁已经来到她的身旁,恭顺的唤了声母亲,静默的等着她的回应。 静公主微微抬起眼帘,只见她漂亮的‘女’儿,低眉顺耳一副顺从的立在她面前,好似一只可怜的小白兔,等她宽恕似的。 静公主满脸笑容的凝着慕静洁,双眉一挑,故作关心的问道。 “洁儿,你最近找辰儿的频率有些频繁,出什么事了么,非要辰儿替你办?” 静公主虽然对慕静洁有愧疚,那又如何呢?对于吃里扒外的人,她照样不给好脸‘色’看。[超多好看小说]她讨厌颜夕。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与颜夕形影不离,甚至为了颜夕,不惜与她作对,她不满的情绪渐长,简直要怒斥慕静洁了。 慕静洁闻言,心‘乱’跳。她不能惹怒母亲。不由低头抿着‘唇’有些难为情的道。 “母亲,‘女’儿想让弟弟帮我打听,打听亡夫家人那边的事情。如果他们族上,有未成年的儿‘女’,就让她们找个合适的过继给‘女’儿养,这样‘女’儿下半生也有着落。” 一提到亡夫。慕静洁眼眶不由红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慕静洁不能让静公主知道自己是为了颜夕的事情而来,如果静公主知道她为了颜夕的事情来找慕辰君,静公主定会雷霆大怒,‘弄’不好会将她关起来不可。 静公主见着慕静洁一脸悲痛。心如刀剜,呼吸顿时有些滞重,毕竟是她害了慕静洁。给她安排婚约时,欠缺考虑。不由柔柔的安抚慕静洁。 “洁儿,没事,都过去了。不是还有母亲,弟弟,还有舅舅,你担忧什么。就不用领养孩子了,省得‘操’心。” “嗯,‘女’儿明白,只是‘女’儿不想让您‘操’心,也不想每日叨扰太后她老人家。” 慕静洁说着就流下泪来了,脸上流‘露’出无比的悲伤神‘色’。 静公主想着自己‘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心里也很是难受,心头的怒火消了几分,对慕静洁的态度,慈爱无比。 “你是我的‘女’儿,我‘操’一辈子的心都是应该的。” “母亲……” 慕静洁哽咽着唤道,一副小‘女’儿娇态,让人很是心疼。 “好了,居然要找辰儿,那你赶快去吧。” 静公主无比和蔼,慈爱的提醒慕静洁。 慕静洁闻言,心中乐开了‘花’,秀丽的娥眉不由展开笑颜,像一朵娇‘艳’的‘花’,无比的‘迷’人,需要人呵护。 “谢谢母亲。” 慕静洁赶紧退下,她不敢耽误,毕竟很多事情,时间紧迫。 慕静洁走后,后苑安静无比,知了声声拂人心,一直低头帮着静公主涂蔻丹的翠竹,此刻不由提醒静公主。 “公主,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人跟踪洁小姐?” 翠竹是有‘私’心的,她心悦慕辰君,打小就有着做慕辰君姨娘的打算,慕辰君能少娶一个‘女’人,她心里也会好受些。 她知道慕辰君,喜欢颜夕,这会子,慕静洁来找慕辰君会有什么好事,八成是离不开颜夕的。 于是乎,她非常的果断,和静公主站在了同一路线。 静公主闻言,微微闭了闭眼,片刻她睁开,清亮如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柔光,认真的说道。 “不用了。” 虽然静公主也担心慕静洁因为颜夕而来,可方才见到自家‘女’儿如此痛苦,她觉得她该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让她失望的事情。 翠竹见公主对慕静洁无比信任,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认真的为她涂着蔻丹,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现。 鲜红的蔻丹在阳光下越发的妖异,散着狐媚的光芒,异常刺人眼。 —————————————————————————— 慕静洁来到慕辰君房间‘门’口,只见‘门’扉紧闭,她暗暗猜测,这都日晒三更了,弟弟还在睡? 她不由疑‘惑’,她不告诉任何人,带着疑虑去慕辰君的房里探个究竟。 她蹑手蹑脚的推开了窗棂,悄悄的爬进了慕辰君的房间,里面很安静,貌似没有人。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慕静洁也不会退出去,咬牙一鼓作气跳进了房间,一系列艰难的动作下来,她累的大汗淋漓,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虽然知道这样的举动很不雅,但她已经做了,也不怕别人怎么看她。 进到房内,慕静洁略略休息了会,调整了呼吸,便提着裙裾往房间内去。 此刻阳光透着窗棂,斜斜的倾泻进来,照的一屋满是金黄,异常的耀眼。 慕静洁整理转身‘欲’要找慕辰君,只见金黄‘色’的光芒笼罩下的慕辰君一身夜行衣依坐在靠椅上,沉沉的睡着了。 黑‘色’的衣服将他完美的身躯包裹着,将他的属于男人的曲线显‘露’出来,在光芒下泛着刺眼的光芒,他眉宇微蹙,像是在做梦,抵抗着什么,此刻的他看上去依旧像罗刹,让人不敢接近。 慕静洁不知道昨夜慕辰君去了宫里,心下不由猜想自己弟弟一夜劳累至此,是为了何事。 她不忍心叫醒熟睡的慕辰君,便坐在他面前,凝视着他的睡颜,耐心的等待着。q 第一百一十二试探 日头高升,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慕静洁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慕辰君的对面,等待他醒来。[800]。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慕辰君守了颜夕一夜,确实是累了,想到颜夕脱离了危险,慕辰君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回归原处,紧绷了一夜的心悬松懈下来。 他不允许任何随便进他的房间,所以他一回到府,也没想着洗漱,坐在椅子上,太累了,一会就睡去了。 他做了一个美梦,有关他的未来,更有关颜夕,清梦醉人心,觉后空一场。 慕静洁望着自家弟弟的脸庞,浓密的眉,直‘挺’的鼻,完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精’致与高贵,她不由看的出神,如此绝美,举世无双,为何颜夕会不喜欢呢。 她有些不解,她的弟弟可是京城中的抢手货,‘迷’倒京城无数闺阁少‘女’。 想着脸庞不由泛起骄傲的光芒,眉眼‘露’出自豪的神‘色’,秀丽的容颜在金黄‘色’的光芒中很是耀眼,让人看着舒心。 慕辰君睁开眼睛的时刻,睡眼惺忪的眼眸里尽是慕静洁犯着‘花’痴的模样。 慕辰君不由吓了一跳,立即清醒过来,他连忙弹跳起来,优雅的站起身,冷着脸问道。 “三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眼眸里尽是提防之意,好似慕静洁窥探了他的秘密。 慕静洁看着弟弟慌张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捂着嘴便笑起来。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轨的举动。” 慕辰君脸一沉,绝美的脸庞‘露’出难一见的‘阴’鸷,慕静洁不由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起舞电子书] 她的弟弟,二十有余。至今未有娶妻,难免让人误会,她这样一调侃不就是在怀疑自己的弟弟取向有问题。 她不由咋舌,不再跟他开玩笑,而是很正经的凝视着他,‘露’出一脸担忧的神‘色’。 慕辰君感受到慕静洁变得快的脸‘色’,也明白三姐没重要的事情不会来府上找他。眉宇微蹙。一脸疑‘惑’的问道。 “三姐,出什么事了。” 事关颜夕,慕静洁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先跟他打预防针。 “辰儿,我告诉你件事情,你不要冲动,不要紧张。” 她已经怕了这个弟弟。其他的事情都能泰然面对,唯独对颜夕的事情失去理智。 慕辰君见慕静洁一副紧张万分的样子。心下疑‘惑’不已,眼眸微闪,担忧的问道。 “什么事情?” 慕静洁不想让慕辰君去猜测,总是憋不住。在慕辰君没答应之前,便先说出来。 “辰儿,张太医盗用了颜夕的方子。你说这事要怎么办?” 慕辰君心下一惊,眼眸放光。不可置信的盯着慕静洁,吃惊的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慕静洁见慕辰君沉稳的态度,紧张的面‘色’不由缓和,他知道此事?不然他不可能如此淡定,如此沉得住气。 “辰儿,你也知道?” 慕辰君朝慕静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依不饶的追问慕静洁。 “三姐,你是如何知道的?” 慕静洁一时怔住,傻傻的盯着慕辰君看,难道你有通天眼不成,你比我早知道? “是颜夕身边的小宁告诉我的,我早上想着去看看颜夕,结果张太医不让我进去看,我便不放心,要求见一下小宁。” 她注视着慕静洁,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自己是如何知道的,雪亮的眼眸中含着丝丝疑‘惑’,似乎在问他是如何知道的。 慕辰君似乎知道慕静洁会感到疑‘惑’,不由用眼神告诉慕静洁,你看我穿的一身衣服就知道了。 “昨夜我在皇宫里,亲眼看到,听到的。” 说着他幽深的眼眸越发的深邃,让人琢磨不透,好似天灰暗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 意思很明显,她弟弟现在的一身行头,全是因为昨夜在宫中守了颜夕一夜,她有些心疼,好想劝他不要在执‘迷’不悟。 可是她明白,说再多,都没有用,感情的事情,不是你说,你劝就能收住的。 她微微一笑,心疼的望着慕辰君,似询问他。 “那你打算如何做?” 慕辰君想到昨夜张太医的行为,他不由觉得可耻,无论如何他都会替颜夕找回公道的。 “姐姐,稍安勿躁,等颜夕醒过来,看看张太医的如何说,我们在看看如何应对。” “好,你和我想一块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就这么心领神会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需要过多的语言。 ———————————————————————————— 张太医让小宁见了慕静洁,心里很是忐忑,心神不宁,老是回忆着小宁近几日的举动。 做了亏心事,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想着那日,自己拿颜夕‘药’方的时候,貌似小宁那个丫头正在‘床’头伺候,思来想去,很不踏实,不由想试探小宁。 这不一闲下来,他便将小宁招来,旁敲侧击的盘问着小宁。 “小宁,你跟着颜太医身边,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宁早有心里准备,已经有了应对的方式,闻言,不禁皱着眉头,做着努力回想的表情,继而,她很认真了摇了摇头。 “张太医,奴婢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张太医不愿放过小宁的任何表情,双眉微挑,直直的审视着小宁,怀疑的问道。 “哦?比如,颜太医写的方子,你是否可以过目不忘?” 小宁闻言很是吃惊,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不停的摇着。 “奴婢哪里有这种本事,如果有这种本事,奴婢指不定也可以做太医了。” 张太医心里虽然很怀疑小宁,却不敢对小宁下手,因为她是皇后身旁的人,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一点纰漏。 “老夫就是问问而已,居然你记不到颜太医的方子,那老夫让你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回去照顾颜太医吧。” “那奴婢告退。” 小宁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告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露’出马脚,让张太医起杀意。 张太医望着小宁离去的背影,心中烦闷无比,不停的安抚自己躁动的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q 第一百一十三章 病愈 颜夕在退烧后的第二日,发时疫的第三日醒过来了,连续昏迷几日的她,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喉咙里干涩,嘶哑,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床榻前或紧张,或忙碌,或焦虑的医官们,万分艰难的开口。 “水,我要喝水。” 嘶哑,虚弱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可日夜守着颜夕身旁的医官万分紧张,与小心,就连颜夕的呼吸声,也是认真听,仔细分辨。 此刻颜夕说出话来,她们亦是听清清楚楚,一时怔住,满脸错愕的望着颜夕,不过片刻时间,她们似乎反映过来,欣喜若狂的叫唤着。 “水,快倒水给颜太医。” 几个医官一面欣喜连连的尖叫着,一面手忙脚乱的为颜夕倒水。 很快水端到颜夕面前,任何东西,她们都时刻为颜夕准备着。 颜夕接过水,急忙喝下,她快要渴死了,好像几辈子没喝过水一样的人,一口气喝完了。 “颜太医,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嘛?” 站在颜夕跟前的医官,双眸微闪,急迫地追问颜夕。 颜夕举首,迎上众位医官迫切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了。 “颜太医的时疫好了。” 几个太医雀跃的叫喊着,轻松的声音里透着惊喜。 “张太医,颜太医醒了。” 一位女医官见着颜夕已经没事了,开心的奔出去报喜了。 颜夕刚醒,头还很沉,不想多说话。只好由她们去,反正她的病是好了。 小宁听到众人的叫唤声,连忙从外面进来,见到颜夕的那一刻,整个人激动都快哭出来了。 “颜姐姐,你醒了,你醒了?” 她似乎不信。生怕自己是在做梦。连连的追问颜夕。 “嗯,我没事了。”颜夕朝着小宁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柔声的回应她。 小宁见状。疾步走到床榻前,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触抹颜夕的额头。 “真的完全好了,谢天谢地。” 冰冷的手落在颜夕的额头上,混沌的她立即清醒过来。不由奇怪的问道。 “小宁怎么了?” 小宁眼眸微垂,给颜夕使眼色。告诉她这里有别人不好说话。 颜夕心领神会,便对着房间里其他医官温和的说道。 “这几日,你们辛苦了。如今我已经醒来,你们去歇息吧。这里有小宁照顾就好了。” 其他医官才不会想要照顾颜夕,居然她已经醒了,她们也没必要守着。简直累死人了。 因此,她们便退下。 其他医官说了。房间里只剩下,颜夕和小宁,一时很安静。 小宁不放心,对着窗外望了又望,确定所有人都走远了,这才认真和颜夕交谈。 “颜姐姐,你没事就好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嘛,这几天我们担心死了。” 颜夕当然知道,小宁指的我们是谁,她笑了笑,宽慰道。 “我没事了,现在可以放心了。” “嗯,现在好了,我放心了。”小宁笑颜如花,一脸轻松的说道。 不过片刻她便敛起了笑容,对着颜夕支支吾吾的。 “颜姐姐,你知道嘛?哪个张太医……” 颜夕不由怔住,一脸茫然的问道。 “他怎么了?” “颜姐姐,张太医他,他盗用了你的方子。” 小宁终于憋不住,一口气说出来,一说这个她便感觉自己难受的紧,眼眶不由红了。 颜夕当然知道张太医用了她的方子,不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张太医怎么能找出治疗时疫的方子,如果没有用她的方子,恐怕她已经死了吧。 “用了就用了,没关系的。”颜夕无所谓的笑了笑。 “可是……”小宁很不服,一脸委屈的叫屈道。 “可是什么?”颜夕疑惑的问道。 “姐姐,方子明明是你研制出来的,被他盗用了,你不气愤?” 小宁很是愤恨,替颜夕感到可惜,不管不顾的将自己心中的不满抛出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就错过了,让别人去捡便宜?” 颜夕陡然发现小宁比自己还天真,她不由认真跟小宁分析时局。 “小宁,如果我跟别人说,治疗时疫的方子是我研制的,你认为别人会信嘛?如果张太医不承认,反咬我一口怎么办?” “可是,我可以作证,我可以帮你作证。”小宁一副宁死也不随贼的模样,坚定的反驳颜夕。 “没用的,谁会信你的话。” 颜夕她以身试药的时候就想过了,结果有两种,一种是她等不及张太医他们研制的药,一命呜呼了,第二种是他们发现了她的药方,然后盗用她的药方。 这样的结果她都想到了,虽然她心里也难接受,不过至少在她的预料之中,至少她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 小宁对颜夕无所谓的态度,有些心寒,大家都为她着急,她本人却像个没事的人,置身事外。 “颜姐姐,你真不想把自己的功劳给抢回?” “小宁,你别说了,我休息会,你先下去吧。” “颜姐姐……”小宁为颜夕可惜,不由想劝颜夕跟皇后说说。 谁知颜夕一脸的不耐,一个劲的让她下去,她瘪了瘪说,一脸伤心难过的退下了。 小宁走后,房间里只剩下颜夕一个人,张太医盗用她的药方,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她救了无数的生命,这种自豪满足感,远远比争名夺利来的开心。 ———————————————————————————————————————— 颜夕醒了,痊愈了,张太医立即派人去禀告太后,自己研制出治愈时疫的方子,心中虽然有点心虚,可是想着他很快将扬名天下。 他便没顾忌,巴不得现在,立刻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高超的医术。 有时候,人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却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可悲。 消息传到太后耳朵里时,慕静洁正跟太后在用膳。 “太后,大喜,张太医研制出了治时疫的方子,天下的百姓有救了,真是苍天保佑我们乾国百姓。” 李公公从殿外一面惊喜连连的跑进来,一面开心的禀报,差点就要跳起来似的。 太后闻言,凤眸微闪,散着柔光,连连追问道。 “真的嘛?” “是的,张太医派人传话过来,颜太医已经无碍,如今已经醒了。” 慕静洁认真的听着,心里冷冷发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陪着太后用膳,雪亮的眼眸望着一脸笑容的太后,看来名誉对人来说确实是好东西。 太后没有察觉慕静洁的异样,高兴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催促李公公。 “太好了,那快去告诉皇上。” 整个宫里的人为了时疫都急破了脑袋,特别是皇帝,每日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整日恐慌不已。 此消息足以让所有人眉开眼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满 李公公去御书房禀告皇帝,张太医研制出了时疫的方子,正好乾国众位重臣在御书房跟皇帝研究如何防止时疫的事情。 听闻这个消息,大家紧绷了数天的神经,瞬间松下来了,连从来不苟言笑的皇帝,也眉开眼笑了。 一时间众位大臣对张太医夸赞不已,唯有慕辰君一句不吭,冷眼旁观着,眼眸里透着一种鄙视之意,有种不满的意味。 他很清楚,张太医在说谎,心中对张太医更是痛恨了,有种痛恨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张太医趁人之危,而这个被他欺负的人,是慕辰君心头之肉,慕辰君绝对不会让张太医得逞,更不会让张太医如意的。 一众人对张太医夸了又夸,这才兴高采烈的退出了御书房。 慕辰君跟着澹台泓一同出了御书房,俩人同路,便携袂而归。 自从上次颜夕治好了芯太妃的病,澹台泓很是肯定颜夕的医术,更是很看好颜夕,如今张太医研制出了时疫的药方,他为颜夕感到惋惜。 一路上,澹台泓与慕辰君也没话题可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时疫,他便将话题转移到了颜夕身上。 “本王以为,颜太医能研制出时疫的方子,没想到,她居然感染了时疫,真是可惜了,以她的医术完全能研制出时疫的方子。” 可惜做了张太医的小白鼠,真是世事难料。 慕辰君闻言,深邃的眼眸微微闪过诧异的光芒,难道? 思此,他认真的审视澹台泓。有些吃味的追问道。 “你怎么这么笃定颜太医能研制出治时疫的方子?” 澹台泓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惹得慕辰君如此激动,他不由有些疑惑,清亮如月辉的眸子投向一脸沉稳如水的慕辰君,笑了笑,不由认真解释道。 “因为上次,颜太医治好本王母妃的病。而太医院那些老古董根本一窍不通。本王看那群老古董就很不顺,根本是滥竽充数。” 若不是颜夕,恐怕他母妃现在已经…… 慕辰君面色稍缓。眼帘微垂,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云淡风轻的说道。 “八王爷,对颜太医的事。如此上心,不会是……” 下面的话。不用说明白,澹台泓也懂他的意思,他面色一冷,有些不可置信的注视着慕辰君。怎么回事?难道从来不与人深交的慕侯爷,也喜欢打听人的私事,这个不像呀。 “慕侯爷。本王看你是误会了,本王怎么可能对颜太医有歹念。本王不过是欣赏她的人品而已。” 澹台泓一脸严谨的说道,说到颜夕,他清隽的脸庞不由露出欣赏之意,那是对颜夕十分满意的态度,更有着无限的褒奖之态。 她至少比许多人善良,仁慈,不会残害人。 虽说,澹台泓已经说清楚,他对颜夕没有任何妄念,可不知为何,慕辰君心里就是不舒服,一股酸酸的醋意像涛浪,翻涌着将他的理智淹没。 “哦,八王爷,本侯觉得王爷对颜太医的事情太过上心了,若是王爷喜欢,本侯可以让家姐给你牵红线,家姐……” 后面那句家姐跟颜太医是好友,还未出口,他的话已经被澹台泓急急的打断。 “不劳慕侯爷操心,本王对颜太医无任何妄想之意。” 慕静洁是澹台泓的痛,提到慕静洁,澹台泓便会乱咬人,所以此刻澹台泓的口气不是很好,一股冷意明显的将俩人的话终止。 慕辰君当然也不傻,他感受到澹台泓的异样,心里稍微好受些,至少他知道澹台泓对颜夕没有非分之想,那么他就开心了,心也不由安定了些。 他要保护颜夕,要守护颜夕,同样对颜夕有意思的人,他通通都要拦在颜夕的心房外面。 “八王爷,记住你说的话,如若有一日你食言了,本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便硬生生的化作一句告辞。 “本侯还有要务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他不容对方在说任何话,便优雅的扬长而去。 澹台泓清隽的脸庞露出不满之色,莫名其妙,好端端这是想干嘛? 顿时他也恼了,双手一挥,对着慕辰君远去的背影,叫唤道。 “本王若是食言了,你想如何?” 他不过一句玩笑话,只是想气气慕辰君而已,幸好慕辰君也未听到澹台泓的玩笑话,不然慕辰君又将暴怒。 问世间情为何,直教人丧失理智 —————————————————————————— 张太医研制出了治时疫的方子,太医院众人觉得脸上有光,都竖起拇指夸张太医。 神医…… 不过这是后话了。 药方出来了,紧接了,张张治时疫的方子流向南方,很快整个南方的时疫得控制,挽救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皇帝对此很是高兴,对张太医的赏赐是一波又一波,好似不好好赏赐,完全就会亏待他一样。 小宁对此,很不满,三番五次对皇后告状,皇后初听只以为小宁说谎,不过是嫉妒张太医,也没将小宁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小宁每次见到皇后便要嘀咕几次,皇后心中不由生疑,便叫人将颜夕找过来问问。 颜夕对皇后的疑惑很是吃惊,她没有想到小宁会将此事告诉皇后,更没有想到皇后会想为她做主。 皇后深深的凝视着一脸犹豫,纠结的颜夕,不用说了,这很明显,药方是出自颜夕之手。 皇后对颜夕还是挺了解,一般她觉得有难言之隐之时,颜夕便各种纠结,各种考虑。 皇后心中惋惜,不过她还是想为颜夕讨回公道,虽然有些难,但一定有办法,想着她娥眉微蹙,睨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颜夕看,冷冷质问。 “颜夕,药方出自你手,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颜夕觉得好冤,她想说,可是人家已经占为己有,她无凭无证,空口白话,别人怎么会信,相信没有任何人信。 她不由垂着头,咬着牙,清亮如雪的眼眸含着委屈的泪,一言不发的听皇后发问,发难。(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神医 皇后一双洞彻世事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颜夕,她陡然明白颜夕的苦衷,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心里有股说不清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该谴责颜夕,还是该夸颜夕。 为了天下苍生,颜夕不惜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不仅仅不求功劳,就连苦劳也给人抢去了。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妍丽,白皙的脸庞漾起一抹遗憾的笑意,举头三尺有神明,就让张太医风光去,总有一天会摔下来。 颜夕低低垂着头,已经做好了准备,承受皇后的痛骂,谁知耳边传来的不是皇后的雷霆震怒,而是轻柔的安抚声。 “你的良苦用心,你的委屈,本宫记着了。只是,以后做任何事情,都先与本宫商量,这样才不会让人钻了空子。”轻柔的声音微微的顿了顿片刻,继而叹息着说道。 “难道宫里,还有比本宫更赏识你的人?” 颜夕闻言面色一红,整张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似乎轻轻一吹就能淌出血来。 颜夕有些愧疚,自从皇后让她去残害芯太妃未果,她对皇后有了忌惮,更是打心眼的排斥皇后。 没想到,皇后一眼就能明白她的用意,不由又感动又羞愧,她紧抿着嘴,泫然欲泣,一言发的回视着皇后。 那泪水盈盈的清眸中,含着感动,含着满满的歉意,似在感激皇后对她的知遇之恩。 一瞬间,颜夕觉得无颜面对皇后的恩情,愧疚万分地向皇后认错,皇后也未多加责备。反而越发温和的安抚她。 “罢了,此事只能作罢。本宫会让小宁保密,此事你也不用多想,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为你惋惜,既然有能力研制时疫药方,就不该错过,直接请命去病区。不是比你自己以身试药。要来的简单,效果更好嘛? 皇后无奈的叹息,为颜夕感到十分的可惜。 “娘娘。我……” 颜夕张了张开口,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几句,可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行为。对于天下苍生来说,她是无私大爱的。可是对于皇后她来说,却是愚蠢的,到了不可理解的地步。 颜夕不敢与皇后对视,微微垂下头。很是懊恼的说道。 “娘娘,是微臣考虑不周,让人钻了空子。” 皇后眯着眼。眼眸中透着漠然,见颜夕一脸悔恨的跪在她面前请罪。想要说的话,全都化作嘴边的轻笑。 “罢了,罢了。下次记着自己的身份,你不在是平民。” 皇后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不是平民,你做的事情都代表着凤霞殿的光辉,一举一动关系到她的威仪。 “微臣谨记娘娘教诲。” 颜夕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冰冷的冰镇着她的额头,也让她清醒过来。 虽然皇后对她未残害芯太妃的事情不满,但是并未有过加害她的歹念,反而是她有了小人之心。 —————————————————————— 这头对于张太医的药方,皇帝命人记录在史册,想让后世知道,张太医医术高超,无人能超越。 其实皇帝如此做,不过是想让天下的人知道,他对人才的重视,忧心天下苍生。 这一举动,是为了收买人心,想让黎国的遗臣看看,他对一个太医都如此重视,何况是贤将良才,他更是视若珍宝。 有种求贤若渴的意思,更有种“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意味。 张太医对皇帝要将自己的行迹记录史册,表面上虽婉拒,有种自己不登大雅之堂的意味。 可是心里却早乐开了花,不管如何他要扬名了,想想他们张氏,要出他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记录青史,那岂不是百年后,他能与华佗,扁鹊他们并名了? 想想,他心里那个喜呀,简直无法用词来形容了,他总觉自己高人一等了,完全忘了自己的药方是盗用而来的。 皇帝的动作很快,这边刚说,那边已经让史官记录了张太医的丰功伟绩。 这下子,整个皇宫的人,都对张太医奉承有加了,生怕落了队伍,会遭人笑话,遭人排挤。 就连宫中的各位娘娘,小主都派人给他送礼物,表示拉拢。 一个太医在皇宫里能有多大的用处呢? 用处可多了,特别是神医,听说神医能治百病。 当然这是夸的,不过对于宫中的娘娘拉拢张太医是有原因的。 所谓神医,当然无病不通了,一些没有子嗣的小主,当然是希望张太医能为她研制出治不孕的良方,还能打别的算盘不成? 张太医对各位娘娘的刻意拉拢,并未有示好。 他现在可是有太后在撑腰,不需刻意去讨好其他人,当然皇帝除外。 ———————————————————— 慕静洁知道张太医被记录青史,还被加封为天下第一神医,心里很不满,对张太医的态度很是冷淡。 因着张太医研制出时疫的方子,太后似乎明白自己被人耍了,很是恼火,一日午膳时间,她对慕静洁冷不丁的说出一句话。 “洁儿,你说张太医医术如此高明,却治不好你的病,是你的问题,还是颜太医的问题。” 慕静洁闻言,面色一窘,窘得不行,整张脸红得跟熟透的樱桃似的,可以滴出血来,她当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后是在责怪她说谎。 心里暗骂张太医无德,害人不浅,盗用人的药方,还如此大张旗鼓,如此招摇,恐怕世间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 她咬了咬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无法跟太后说明,张太医是卑鄙无耻之人,只能任凭太后冷言冷语的训斥她。 幸好太后疼她,便不予计较,要是换作其他人,欺君之罪,想必将被撵出宫去。 因此,慕静洁对张太医便恨上了,她真巴不得能立即将张太医碎尸万段。 几次差点想将张太医可耻的行为,告之天下,可是想想,没有真凭实据,空口无凭,也不能拿他怎样。 慕静洁想,就让张太医得意几天,爬得越高,摔的越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于事无补 张太医被封天下第一神医的事情,传得天下人皆知,就连街头巷尾的小屁孩都知道此事。 乾有神医张,百姓无病痛。 这是小孩们传的歌谣。 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便是大乾国,出了一名神医,此人赛华佗,超扁鹊。 如此一来,天下传说,无论何病,凡张太医经手,药到病除,无病无痛,就是死人,张太医也能将人从阎王殿里带回来。 很多慕名张太医医术的人纷纷联名上书,为了天下苍生,恳请,天子能怜悯百姓疾苦,准许张太医免费为百姓看病。 对于此要求,皇帝不加思索的恩准了,每个月张太医在府中为百姓免费看诊。 虽然张太医心里抵触去给百姓看病,不过皇命不敢违,只能遵命。 慕静洁知道此事,心中的怒火不由更甚了,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急急忙忙赶去凤霞殿找颜夕,想和颜夕商讨下治张太医的法子。 颜夕最近在专心致志的为皇后研制药丸,对于张太医的事情,她也不曾过问,因着皇后对宫人的警示,更因着颜夕大病初愈,不与和人交流太久,容易劳累。 有了皇后的警告,众人也不敢颜夕提张太医的事情,虽然他们很是不解,但是作为奴婢,只能听不能问,所以颜夕对张太医帮百姓看诊的事情,一无所知。 慕静洁见到颜夕的时刻,只见颜夕哼小曲,调试着手中的瓶瓶罐罐,脸色洋溢着笑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从颜夕得了时疫之后。慕静洁就没见过颜夕,以前天天可以假装病发让颜夕到宁和宫为她看病,这样便常常见到颜夕。 现在太后知道,她和颜夕的诡计,太后果断拒绝了慕静洁所有请求,要见颜夕,比从前难上了几百倍。 慕静洁挥退了宫人。独自进了凤霞殿的后苑。匆匆忙忙的去找颜夕。 许久未见,她当然要和颜夕独处,说几句体己的话。 此刻阳光艳好。格外的娇艳,粼粼光芒倾洒下来,通通照在颜夕周身,显得颜夕越发出尘绝丽。 慕静洁的眼前。宛如铺着一张美丽的画卷,绝世独立的女子。发鬓轻挽,裙裾曳地,神情优柔,姿态玲珑。一颦一笑都美煞了人。 若不是有事,慕静洁都不忍心惊破这幅画卷,她轻轻咳了咳。出声打搅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颜夕。 颜夕闻声蓦然回头,只见慕静洁姿态优雅的伫立在阳光下。金光笼罩着她,显得她越发迷人,好似雨后的青莲清雅纯洁,天地在她面前都失去光芒,唯有她色泽耀目。 “静姐姐,你怎么来?”颜夕看到慕静洁很是诧异,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施施然然的走出去,笑着迎接慕静洁。 慕静洁雪亮的眸子映着颜夕姝丽的脸庞,只见她从容,淡定,像个没事的人似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嘴角微瘪,负气的打趣颜夕。 “我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在这偷着乐,我却为你不平,满心的愤懑。” 人家欺负你,你到好,好似被欺负的人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颜夕面对慕静洁突如其来的打趣,顿时愣住了,这是怎么了,自己哪里招惹了她不成?思此,美眸不由投向慕静洁秀丽无边的脸色,不解的问道。 “静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大病初愈,你这样折腾我,多闹心哪!” 甜腻的声音夹着淡淡的娇媚。 慕静洁向来有话,都不曾瞒颜夕,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有关颜夕,她也不绕弯子,双眸微闪,一脸不满的问道。 “我可不敢,你可知道我近日,为何不招你替我看诊了嘛?” 说着眼眸望向颜夕,似乎在问颜夕是否知道真相。 颜夕以为慕静洁怕自己的病会过给她,所以近段时间不敢见她,因此她也没放在心上,今日听闻慕静洁如此说,脸色不由暗了暗,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原因。 慕静洁彻底要被颜夕打败了,为何出什么事情,她都能不知所谓,真是让人羡慕。 慕静洁暗自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服输,然后炮语连珠般跟颜夕抱怨。 “你不知道?你知道张太医他现在风光极了,而你在这里默默无闻的研制着药,谁记得你呀。” 颜夕闻言很是困惑,张太医风光,和她研制药有什么关系?难道…… 颜夕定定望着慕静洁,只见慕静洁非常气愤,非常气愤的痛斥张太医。 “他盗用了你的方子,如今连皇帝舅舅都夸他是神医,还准他去为百姓看病。最可恨的是,让太后发现我们俩的计谋,现在好了,我们不能随时随地的见面了。” 颜夕错愕,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慕静洁,似在问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慕静洁见颜夕一脸吃惊的样子,她才反映过来,自己已经有许久未见颜夕了。 她头痛的闭了闭眼睛,很是无奈的说道。 “是小宁告诉我的,可是我知道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帮你讨回公道。” 颜夕姝丽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连忙摇头。 “不用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们无法挽回局面,那就听天由命。” 慕静洁一脸丧气的瞪着颜夕,眼眸中尽是不服,她冷冷的痛斥颜夕。 “什么听天由命?什么无法挽回?他没有那个本事,盗用人的方子,可耻之徒。” 更可气的是当事人居然无所谓,那么她这么紧张干嘛,反正事情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陌生人,第一次为了别人的事情失态。 想着自己的行为确实过激了,她闭了闭眼睛,继而睁开,大而透彻的双眸盯着颜夕,似乎要看到颜夕心里深处去。 她咬了咬眼,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说完,她便优雅的扬长而去。 颜夕愣了一会,便追着她的身影唤道。 “静姐姐……” 慕静洁人已经走远,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声。 颜夕望着慕静洁远去的身影,有种怅然落失的感觉,明明她可以如日中天的,明明她可以救父亲的。 偏偏将这个功劳拱手让人,想着也觉得自己无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放纵 慕静洁从凤霞殿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宁和宫,而是回了慕府。 也许对于颜夕来说,见不见她都无所谓,反正有皇后为她保驾护航,可是慕静洁不是这么想的,她要为弟弟想,为自己着想。 如果不能随时知道颜夕的行踪,她想,她的弟弟会疯掉,甚至有可能会派人直接跟踪颜夕。 爱就是这么让人疯狂,真心爱一个人就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甚至愿意为了对方抛弃一切,牺牲所有。 她的弟弟和她是一样的人,只要爱上了,就会为爱疯狂,为爱着魔。 到了慕府,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没有去见静公主,而此刻翠竹正好出去,与慕静洁打了一个照面。 翠竹见到慕静洁,心中涌起了无限的遐想,不管慕静洁回府是为了什么,她都要想办法让公主对慕静洁有提防之心。 她不能由着慕静洁胡来,不然她无法想象慕静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许过不了过久,府上就会有女主人了。 思此,心中一慌,脚下的步伐有些不稳,差点摔了,还好她立即反映过来,当做没事的人一样,莲步轻盈,款款走向慕静洁,万分欣喜的说道。 “洁小姐,你回来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公主。” 此刻慕静洁很烦,她也没有克制自己的脾气,对翠竹的态度有些冷硬,显然很不耐烦。 “不用了,今天不见夫人,改日在去拜会母亲。” 她看也不看翠竹一眼,便急急忙忙往慕辰君的住处而去。 翠竹望着慕静洁远去的身影双眸露出几丝得意之色,看来她的计划是能成功了。想着嘴角便扯出一抹冷笑,在耀眼的阳光下格外的醒目。 翠竹连事情也不去办了,急急往回走,去禀告静公主,慕静洁回府了。 ———————————————————————————————— 慕静洁急忙去了慕辰君的书房,途中许多陌生面孔与她擦肩而过,她也没有发觉。她完全觉得跟平常一样。 到了书房。慕侍卫将慕静洁拦下,略带抱歉的说道。 “小姐,您现在不能进去。侯爷在忙,任何人不能打搅。” 慕静洁很是疑惑,此刻她才发现不对劲,不过她没有去细想。一天几处窝心的事,心中的怒火已经克制不住了。她面色一冷,沉声道。 “放肆,连我也不进去嘛?” 慕侍卫蹙了蹙眉,双手抱拳作揖。跟慕静洁抱歉的说道。 “属下要尽责,请小姐体谅。” 体谅,看着理由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托词。 她双眉一蹙,有些怒意。呵斥道。 “叫你们侯爷出来见我。” 慕侍卫有些为难,想着侯爷如今为了颜太医的事情忙上忙下,心力交瘁,分身乏术,根本不想见其他人。 正在慕侍卫为难之际,书房里传出慕辰君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 “让三小姐进来。” 慕静洁闻言,面色稍缓,这才没有为难慕侍卫,朝慕侍卫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貌似在说,你看,我说了我是例外吧! 慕静洁脚步刚踏进书房,慕辰君温和的声音轻柔的飘出来。 “三姐,何事?” 慕辰君知道慕静洁不会为别的人,别的事情找他,只会为了颜夕的事情,他也不和她寒喧,不由直接问慕静洁的来意。 慕静洁心中有些吃味,弟弟关心颜夕比关心自己多,心中难免不好受,但没有直接说出来,笑了笑来掩饰自己心中的难过。 “除了颜夕的事情,我还能为别的事情麻烦你。” 意思很明了,不仅仅说明自己为了你的颜夕奔波劳累,你还不知感谢,还在这里给我脸色看,叫人拦住我。 女人有时候就是喜欢斤斤计较,一点小事也有可能动怒。 慕辰君似乎明白慕静洁的怒火从何而来,不由躬身作揖,笑道。 “三姐,那弟弟在这里给你赔不是,是我糊涂,应该跟他交代,除了三小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望着慕辰君优雅的身形,绝美的脸庞,慕静洁有些不忍,她知道爱一个人很不容易,如果对方不爱自己。 那么更是苦不堪言,她也收起自己的小脾气,小任性,温和笑道。 “我开玩笑的,你多虑了。” 慕辰君站起身子,如墨水般黑的发亮的眸子注视着慕静洁,笑容和煦如风,温润地说道。 “三姐,我知道你开玩笑的。” 慕静洁见着慕辰君温和的态度,秀丽的脸庞不由漾起一抹嫣然的笑意,不过嫣然的笑只是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继而秀丽的脸上流泻出无奈的神色。 “辰儿,姐姐帮不了颜夕了,她自求多福吧!” 慕辰君闻言,剑眉微蹙,一脸紧张的问道。 “怎么?” 怎么了,还不是那个张太医,真是该死,卑鄙之人,简直让人痛恨。 慕静洁嘟着嘴,露出一脸无能为力的神情,有些害怕的说道。 “太后已经知道我故意装病的事,她不追究是她心疼我,纵容我。如若,我在和颜夕频繁接触,恐怕……” 后面的话,慕静洁咽了回去,恐怕太后会对她不客气,还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做人好。 此刻慕辰君似乎明白慕静洁为了何事而来,紧蹙的剑眉微松,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对慕静洁神秘兮兮的说道。 “三姐,你放心吧,眼前的困难很快就可以解决,你别心急,自乱阵脚。” 眼眸微眯,露出一抹诡异,嗜血的笑,欺负颜夕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对方一定会死的很惨,不然怎么能对得起他的精心布置。 慕静洁察觉到慕辰君诡异的笑意,身子不由颤了颤,想问慕辰君有何打算,却听得慕辰君急急追问道。 “三姐,太后追问你的时候,你没有承认自己的诡计吧?” 慕静洁连忙摇头,雪亮的眼眸凝视着慕辰君,有点困惑的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这和我承认不承认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只要你没承认,那么太后只是猜测。三姐,不要慌,很快张太医就不能在耀武扬威了。” 慕辰君的声音仿若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很快让慕静洁急躁的心安定下来。 “恩,好。”慕静洁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福利 张太医扬名之后很多烦恼之事,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请他看诊,这个对于大夫来说是好事,可是对于他来说,虽是好事,也是坏事。 第一他是太医,他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闲工夫去替闲杂人等看病,去劳心劳力。 第二他成为神医是因为颜夕的药方,借着别人的本事,扬了名,他很小心,不敢轻易替人看病,生怕遇到疑难杂症,治不好砸了自己的名气。 天下之人庸庸碌碌,营营逐逐,皆为名利而活,功成名就便要缩起头来,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一步慎,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张太医也是如此,他如今很害怕去给人看病,生怕遇到棘手的病,那他就完蛋了。 每日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活着。 可是似乎人越害怕什么就来什么,张太医不想替人看病,最近来他府上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是源源不断从各地赶来的百姓。 他想避开,想不治,是不行的。 每一个月有那么一天,他必须给百姓看诊,他躲也躲不掉,逃更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替人看诊。 对于病人来说这个时间很漫长,很漫长,可是对于张太医来说,他觉得时间一晃眼就到了,简直快的惊人,快得措手不及。 因着天下百姓都知道张太医的医术高超,而且是免费帮忙看,是皇帝给百姓的福利,于是乎,全国地。甚至别国的百姓,有个疑难杂症的纷纷赶到京城,等着张太医救命。 到了张太医在府上给百姓看病的时间。 天蒙蒙亮,张府正门就挤满了人,整整排了几条长龙,一直占了好几条街。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来看病的,有些是陪亲人来的。有些无病无痛的人是想让张太医把个脉。用二十一世纪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体检,还有些是吃饱了闲着来看热闹的。 一时张府的大门处像似闹市一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张府阖府全被这喧闹声吵醒,张太医听到声响,便急急穿衣洗漱。 张太医和管家打开大门时,俩人顿时被门外的情形给惊住了。 张府门口集聚了成千上万的人。黑压压的人群将整个大道堵得水泄不通,他们脸露期待的神色。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着突然敞开的大门。 张太医望着着条条望不到边的长龙,有些头痛,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呀。 不过他也是心里嘀咕,不满的情绪不敢表现在脸上,淡淡地朝着众人说道。 “你们个个都排好队。老夫给你们看诊,诊断出病症。给你们写个方子,自己回去抓药吃便可。” 冷淡的声音无比的洪亮,顿时喧闹的声息不由小了些。 张太医这话有点糊弄人,照方子抓药,那么那些千里迢迢赶来的病患,在路途中无法抓药,吃药,有个三长两短跟他不是没有关系了。 这样减去了很多误诊的病人嘛! 众人都是来求人的,见到张太医如此亲切,不由面露喜色,心中窃喜万分,他们有救了,神医什么病看不好。 众人这般想来,纷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议论着。 “刚说话的就是张神医?” “应该是,你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了,明显比那几位高几个档次。” “那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神医了,听说只要他看一回,病就能好的彻底是嘛?” “是的,是的,大家都这么说,你看他那么轻重若其,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用怀疑,你没看到这么多人来排队,如果不是有妙手回春的本领,这些人来这里干嘛呢?” 这些声音虽然小,却也非常的清晰,清楚的传入人的耳朵里。 张太医听到众人夸自己,心里便是开出了朵朵灿烂的花,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了,笑得连眼角的皱纹都显出来了。 想想如今天下谁能有这种派头,可以让全天下的人争先恐后的去排队,日夜兼程的赶来治病,恐怕只有他张某人有这种本事了。 几个下人急匆匆的从里头搬出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轻放在张太医跟前,张太医将看诊的工具放好,对着众人肃静的说道。 “大家安静,听老父说几句。” 众人见张太医有话要说,纷纷噤声,竖起耳朵认真听,那表情就好像在听仙人授长生不老的课一样,专注而又虔诚。 喧器的声音逐渐变小,挤满人群的大道逐渐安静下来,张太医对众人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他心里还在为自己前程担忧,但见众人如此听他的话,想来,他应该不会遇到难缠的病人。 他对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 “老夫承蒙各位能看得起,众位信得过老夫,老夫深感荣幸,心中万分喜。老夫也不耽误时间了,现在麻烦各位,从左到右,然后从右到左,这样轮着来看病。”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很自觉的开始轮着上去看诊。 前几位来的人明显没有病,张太医望着他们喜悦的脸庞,暗暗猜想,他们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不过,显然是他杞人忧天了,没有人来捣乱,都是带着虔诚的心来看病的。 张太医帮前几个人把脉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确定他们没有病,面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大清早晨雾弥漫,众人并未发现张太医面上的汗,都以为是雾水。 “你没有病,身体健康的很。” 张太医睨着眼,精明的眸子里透着探究的意味,捏着胡子斟酌着说道。 来看的人似乎很开心,好像能被张太医确认没病,像是中了大奖似的,高兴地跳起来。 “我确实没有病,我只是听大家说你医术高超,想让你把把脉,确认别人是否对我说谎了,看来我身体确实健康的很。” 说着,那个病患便开心的扬长而去。 张太医脸色一沉,简直要暴怒了,他要崩溃了,这都是什么人哪,没病还来看诊,真是耽误时间,不知道他的时间很宝贵嘛! 不过想想,这样也挺好,至少将那些有重病的患者排在了后面,他可以少碰到一些棘手的病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义诊 张太医第一个月义诊并未有遇到棘手的病,不过都是一些无病的胆小鬼,抑或是一群小病小痛的患病。 对于从医几十年的张太医来说,这些都是小问题,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如此一来,他对义诊,不再排斥,而是喜欢上了。 当然会喜欢,因为这样他的声望,名誉又提高了不少。 如今京城街头巷尾都在传,张太医妙手回春,是乾国百姓的福星,乾有神医张,百姓无病痛。 他现在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几乎所有人说到他,都是满口的赞扬之词。 想想,做人为官能到他这地步的人能有几人,如此他越发得意,完全被百姓的赞誉之言冲昏了头脑,将自己可耻的行为忘得一干二净,连心中最后那一点危机感也都被冲刷干净。 就连见到颜夕,原先的心虚,羞耻感也没了。 刚开始的时候,张太医总是想以后要向颜夕讨教医术上的问题,无奈如今,他已经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不过,张太医不会忘了一个人,那就是颜夕的父亲,颜彬,想必他死也不会忘记。 师父疼爱有加的弟子,曾经名震黎国的神医。 想着自己的名声超过了颜彬,心里的滋味,那是用词语形容不出来的。 得意时候,他便想着要见见如今沦为阶下囚的颜彬,他要在颜彬面前炫耀一番,他心中的不满才能消遁。 他如今事业如日中天,眼红的人很多,但他心里得不到满足。他这一辈子争来争去,斗来斗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颜彬踩在脚下,肆意的嘲讽。 如此,他越发的想气气颜彬,想看到颜彬暴怒的样子。 想到师弟羞愧的样子,张太医褶皱的脸庞不由露出几分狞笑。在清淡的月光下有些吓人。 趁着夜色好。张太医便提着灯笼去天牢里问候颜彬。 ———————————————————————————— 人满为患的牢房里,潮湿,霉烂腐臭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中。两侧道路上点着火把,小火苗轻轻的跳跃着,微弱的光芒对黑暗的牢房几乎起不到作用,牢房里还是昏暗的。 张太医在狱卒的带领下。借着灯笼的光芒往牢房深处走。 一路,凄惨的呼救声。求救声萦绕在耳,张太医不为所动,好似所有人都该死一样。 其实他很清楚,天牢内绝大部分都是替死鬼。抑或是含冤者。 七转八转的,越往牢房深处,各种凄惨的声音渐息。牢房最深处关的都是重要的要犯,所以单人单间。以防结伴逃狱。 走了许久,狱卒在一个牢房门停下了脚步,一面掏钥匙,一面朝张太医恭敬的谄笑道。 “张太医,颜彬就关这间。” 张太医闻言,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冷笑,师父最爱的弟子,如今狼狈不已,根本不堪一击,想来这个世上在也没有人可以超越他的功绩了。 牢房内的人似乎听到人声,不由自主的侧过头来看了看,不过看到来人,颜彬面上无任何表情,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张太医一般,完全视他们是空气。 张太医跟狱卒被颜彬无视了,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去牢房,狱卒瞪着眼睛凝视着黑暗的颜彬。 张太医则侧过身,睨着眼借着微暗的光芒打量颜彬,只见对方衣衫褴褛,垢面蓬头,狼狈至极,姿态依旧傲慢,旁若无人的坐在角落里,似在沉思着。 狱卒见到颜彬态度傲慢,顿时怒了,妈的,一个阶下囚摆什么臭谱,眼眸微微转了转,偷偷瞄了一声不吭的张太医一眼,心中的怒火更甚了,不由提高嗓音,嗔道。 “颜彬见到张太医还不行礼,大逆不道。” 说着狱卒挥动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往颜彬身上抽着。 颜彬孱弱的身子在乱鞭的抽打下,微微的颤了颤,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保持着傲慢的神色。 张太医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颜彬,因着他的气势不足,就算站着,他整个人看上去也矮人几分,反而坐的颜彬浑身散着傲人的气势,让人生敬。 狱卒使出吃奶的劲,狠狠的抽打着颜彬,颜彬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承受着鞭策之痛,很快颜彬身上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看着无比的吓人。 张太医见狱卒抽打颜彬,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的不是颜彬受多少皮肉之苦,而是折磨颜彬的内心。 有时候,折磨人心才痛苦,诛心才能让人感觉胜利之感。 张太医朝狱卒挥了挥手,假装仁慈。 “恩,够了,你可以下去了,让老夫和师弟叙叙旧。” 狱卒闻言立即停住了手,奉承的提醒张太医。 “张太医,颜彬顽固的很,你可要提防些。” “嗯。”张太医略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狱卒这才退出去,一时间狭小的牢房少了一个人,空旷了不少,安静了许多。 颜彬没有看张太医,而是闭着眼睛,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张太医知道,他的师弟不屑与他交谈。 可是,那又如何,他愿意和他交谈就够了,颜彬他又没有聋,完全可以听清他的话。 他眼眸扫了肮脏,凌乱不堪的牢房,稍微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他学着颜彬的姿势坐着,闭着眼睛,喃喃说着,那呢喃的声音似在自言自语。 “师弟,我们有多久不曾面对面的坐着了。想想,岁月不饶人哪,晃眼你的女儿如今都可以和我抗衡了。” 说着他睁开眼睛,仔细观察颜彬,想看看颜彬失态的样子,可是让他失望了,颜彬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那个姿势,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张太医也不顾颜彬听不听了,反正他已经胜利了,他才是佼佼者,而颜彬跟他的女儿都将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会让所有与他竞争的人,都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师弟,你已经输了,我现在可是一统天下的帝王封的第一神医,你没有机会了,你女儿也没有机会了。呵呵……” 他笑,笑的放肆,猖獗。 颜彬依旧闭着眼睛,仿若他面对的不过是陌生人,对张太医的话不曾放在心上,好似他说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张太医见颜彬依旧云淡风轻,笑的更加放肆,颜彬一定是假装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张太医很恼颜彬的态度,不过已经让他知道自己混得如鱼得水,无人能企及了,他便可以走了。 他收敛起笑,缓缓起身,眼眸在幽暗的火苗下散着瘆人的光芒,嘴角一扯,露出嗜血的冷意。 “师弟,别装镇定了。很快,我会让你宝贝女儿死无全尸的。” 这一刻,一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颜彬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得睁开眼睛,晶亮的眼眸在昏暗中散着怒意,直直的瞪着张太医。 那怒火即发的眼眸里透着警告,如果你敢动颜夕一根寒毛,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终于怒了,哈哈,终于怒了。 张太医露出得意的笑,继而大摇大摆的往牢房外走,冷冷的扔下一句话。 “我们本来就势不两立,我何惧你恨我一辈子。” 如冰霜一般冷的声音,在牢房内久久的飘荡着,颜彬面露忧伤,悲愤的眼眸里尽是无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诬赖病患 下人将晕倒的病患抬下去,众人对此还是持有意见,不由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你们说,刚刚那人有没有病,张太医是不是误诊了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晕倒,要是没有病,那么壮实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 “有可能,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我看十有八九是张太医误诊了。” “瞎说,张太医怎么可能误诊,你没听到张太医说那人是疲劳过度嘛!你们想,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了。我们过来的时候还是大晚上,你想这人是外地的,他应该是等了很久了。” “我觉得也是,我现在眼皮都在打架了,好想快点看完诊,回家睡一觉。” 质疑,信任的声音张太医都听到了,他不由后怕起来,还好刚刚他反应的快,不然他努力经营的一切将被摧毁了。 思此,张太医故作镇定,对着众人摆了摆说,沉稳如水,肃静的说道。 “大家静一静,刚刚只是个意外,一个意外而已。他没有任何疾病,只是疲劳晕倒,无大碍,歇息片刻就会好。” 张太医本不想把话说太死,可是他只能这么说了,因为刚刚他已经说了,人家没疾病,这会人家晕倒了,就说有疾病,那他不是在砸自己招牌嘛? 这种事情,他是死也不会做,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圆过去。 “好了,我继续为大家看诊。” 说完,他若无其事的坐回位子,这一举动让众人不敢在质疑,只能乖乖的听从张太医的话。 不相信他。就去别处看,大家都是慕名而来的,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宫中的御医,不会比别的郎中医术差,还是继续排队,他替成千上百的人治病,也没出什么岔子。也许真是意外。 —————————————————— 深秋的晨曦有些稀薄。缕缕像轻雾一般的光芒柔柔的洒下来,笼罩着整个京城。 张太医这边,已经完全让百姓相信了他的实力。心中不由又得意的忘形了。 奢华,戒备森严的慕府,一大早人来人往,纷纷将情报送进慕府。呈报给慕辰君。 清净的书房里,慕辰君眯着眼睛。慵懒的,姿态优雅的依靠在榻上,听着探子送回来的消息。 “侯爷,鱼儿已经上钩了。我们是否按原计划行动。” 慕辰君闻言,绝美的脸庞平静如水,好似不曾听到探子的禀告。修长洁白的手指动了动,不由泄露他内心的喜悦。 跪在地上的探子。低着头,并未看见慕辰君轻动的手指,不由疑惑,无比紧张,小心的提醒道。 “还请侯爷指示。” 终于露出了马脚,他可以松一口气了,猛地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如星辰闪烁,散着璀璨的光芒,美唇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叫你手下的准备,下午动手。” 淡然的声音里透着蚀骨的寒意,让闻者不寒而栗。 匍匐于地的人明白,侯爷这是要人命,此人将必死无疑。 ———————————————————— 被张太医安置在府上的病人醒了,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张府下人的谈话。 “你说老爷会怎么处置他?” 守卫小声问着,声音里满满的疑惑。 “这个还用说嘛,当然是……” 另一个看守的人,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很坚定的告诉另一个看守的人,破坏老爷名声的人,绝不可能活下来。 “这人脾气不好,口出狂言,不然还能多活些时间。” 看守的人在门口外小声谈论着,声音里带着惋惜之情,可怜命不久已。 病患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彻底的醒了,张太医敢毁尸灭迹? 当然敢,又没有人认识他,他进了府,他是个大活人,会做什么事情,谁知道呢? 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加上他身上,他都死不足惜。 可恶,为了名誉,居然能这么歹毒,良心全部泯灭了? 想着眼眸不由泛过一抹冷意,他要出去指证张太医,思此便急忙起来,想着如何逃出去。 起身间,猛地想到,有谁会信他说的话?身子不由僵住,不再胡思乱想。 还是在这里等待机会,不要轻举妄动。 ———————————————————— 宏伟,气氛冰冷的御书房里,为乾国卖命,血脉凋零,解甲归田的忠臣,一脸悲痛的跪在皇帝面前,恳请皇帝为他寻找失踪的孙儿。 这位忠臣乃是先帝的御前侍卫,当年跟着先帝出生入死,用性命,用整个家族护先帝的性命。 他是乾国的功臣,无人能超越他的丰功伟绩。 先帝临死前,册封他为一字并肩王,可以在朝廷上带刀进来,赐他上官宝剑,下打奸臣,上打昏君。 不过,他很识趣,他知道功高盖主,会惹杀祸,在先帝下葬的那天,他便请辞,愿意归还兵权,带着妻儿归隐山田。 可惜他命中,子嗣稀少,唯一的儿子战死,留下襁褓着的孙儿,给他颐养天年。 谁料他得了痢疾不能根治,听闻宫中的张太医医术高超,他便带着孙儿上京看诊。 这老头一直未曾与孙儿说实话,总是告诉他们家是平民百姓,好好守着良田度日,不要想着建功立业。 这是他怕,他唯一的孙儿也会命丧沙场。 带着孙儿上京也不告诉他,自己有门路,可以进宫,让张太医直接给看病。 那个小伙怕自己爷爷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便没有把自己去张府门口排队的事情告诉他。 于是好早几天前,他就留了一封信告诉爷爷出去玩几天。 好家伙,走了几天也没回来,不见踪影,到了约定时间,也没有回来。 这下,急坏了老人,老泪纵横的求见皇上。 如今正跪着哀求皇帝,能看在他为乾国打拼江山的功劳,派人找找他的孙儿。 皇帝老儿自然是愿意的,但是他要恩威并施,便装出一幅很为难的样子,然后让老臣感激他,记住他的恩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恶的病人 张太医这边乐呵呵的为百姓治病,忙的晕头转向时,自信心又开始膨胀,一时竟忘了自己还将一个病患抬进了府中,命人关押起来。 管家,看守没有张太医的命令当然不敢放人,也只好将病人关押着。 大约晌午时分,秋风乍起,乌云被吹动,将秋日稀薄日头给遮住了,天空瞬间昏暗,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 百姓望着黑压压的云层有点心急,迫不及待想着赶紧看完病,离开张府,不然少不了要淋成落汤鸡了。 正在众人着急时,前头又有病人质疑张太医的医术。 头几次来看病的人都是京城附近的百姓,而这一次大部分是异乡之客,他们本来等的就很烦躁,加上他们的病情稍微复杂。 张太医诊脉的时候,认真细心,不敢有半点马虎,可是这个病人,他怎么看,怎么不像有病的人。 偏偏他又声音老大,冲着张太医悲苦的诉着病情。 “我头痛,经常睡不着,老是脑袋每晚嗡嗡的响,张太医你一定要将我治好,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不容易呀。” 张太医见病患是外地人,诊断了大半天也没看出对方是何病,心里不由起了小心思,捋了捋胡须,一脸沉痛的说道。 “你这是不治之症,你还是回去吧,老夫无能为力。” 病患听了,哪里能承受住呢?在老家的时候,大夫给他看病,都叫他不要胡思乱想,开了一些安眠的药给他服用,虽然不见好。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果断说过,他的病是不治之症。 他千里迢迢的跑来京城,满心期待着天下人传闻的神医能治好他的病,他在京城逗留了几个月,结果却是让他绝望。 一个比家乡郎中还要平凡不过的人,一口就能断定他的生死? 不,不。他绝对不是绝症。一定是这个糟老头忽悠他。 他陡然想起,早上被张太医抬进府中的病人,他突然有点感同身受。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暴怒骂人。 他现在也想骂人,但是他克制了,一脸不可思议的对张太医大声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不治之症。从来没有人说过是不治之症,你这个无能的庸医。胡说八道……” 没有谁能接受自己得了绝症,因为恐惧死亡,所以变得没有理智。 此刻病患已经失去理智,大声嚷嚷。痛骂张太医。 张太医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激动,他暗自咬牙,倏然发现自己失策。垂放在两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有种想揍病患的冲动。 而此刻在后面失去耐心。烦躁不安排着队的百姓,看到此情此事,也有些情绪,但是不敢出声。 此刻百姓里面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很不耐的站出来,高声质疑张太医。 “张太医,能不能认真点,你到底会不会治病,今天已经诊错俩位病患了,神医不应该病理全通嘛,怎么能出这样错误。” “就是,就是,你到底会不会治,不会治就不要在这里装神医了,浪费我们时间。” 这几人很明显是来捣乱的,可是张太医不能直接说明他们是来捣乱的,百姓肯定会以为他心虚。 他涨红着老脸,怒瞪着几个青年,气哼哼反驳道。 “老夫看诊向来正确无误,若是信不过老夫,完全可以另请高明。” 这话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而不是一个人,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众人也不敢在有任何举动,只能静静等待。 刚刚发飙怒骂张太医的病患,倒是很有骨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世上又不是你一个大夫,我找别人看去。” 病患最后睃了一眼张太医,很是恼火的扬长离开,张太医看着排开众人离去的无赖病患,一颗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突然远处传了阵阵马蹄声,百姓闻声纷纷向两边站,让出一条道来。 此刻是谁,如此兴师动众的骑马前来,张太医很疑惑不由向远处眺望。 只见为首的人,身形健壮,身袭戎装,严谨万分,气质傲然尊贵。 军中的人,此刻来他府上干嘛?张太医疑惑万分,百姓也是很疑惑,纷纷将目光投向弛马而来的人。 待策马之人走近点,张太医似乎明白是谁来了,诚惶诚恐的跑下台阶,恭敬的迎接。 八王爷,谁敢惹,皇上也得忌惮三分,搞不好,他手下又起义,拥护他为帝。 澹台泓踏马前来,黑如深潭的眸子放着光芒,凛凛的扫视着众人,目光似乎在搜索着人。 “卑职该死,不知王爷大驾光临,不知王爷光临寒舍是为了何事?” 张太医跪下行礼,一众人也跟着他行礼。 澹台泓没有回应他,望着面前跪着的众人,有点不耐烦,他冷冷的问道。 “你今日可有诊治的病人,名唤楚容的。” 张太医立即回禀。 “回王爷,容卑职找找,卑职记性不好,今日病人良多,性命不能全部记着。” “行,那你快快找来本王看看。”澹台泓点了点头,示意张太医等人起来。 得到了允许,张太医起身,屁颠屁颠的去拿今日看病的单子,立即给澹台泓奉上。 澹台泓接过名单,有些不悦,但事情紧迫,他冷漠的接过名单,仔细的看,根本没有他要寻找的人。 他很失望的将名单递回给张太医,高声对众人说道。 “你们中间有叫楚容的,给本王出来。” 高坑的声音徘徊在众人头顶,有几个人闻言纷纷站出来,诚惶诚恐的禀报道。 “草民,楚容在此。” “抬起头,我看看。”澹台泓心中一喜,命令道。 几个闻言,纷纷抬出头对上澹台泓一双犀利的眸子,澹台泓显然失望了,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明明有人告诉他,那个楚容在张府的,为何不见呢。 “不是,罢了下去。”澹台摇了摇头,京城如此大,找人如同海底捞针,皇兄这是在为难他,给他闲差事,难度却非常大。 没有找到人,澹台泓很失望,难道是他的消息出错了,他失望的朝张太医冷声道。 “帮本王留心下,叫楚容的人,有叫楚容之人,立即向本王回报。” “是。”张太医躬身行礼遵命。 澹台泓朝跟来的侍卫挥了挥手,表示打道回府。 侍卫纷纷将马掉头,此刻,人海中跑出一个人,大喊道。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楚容在哪里。”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病弱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张太医看到少年的瞬间,震惊不已,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陷阱 澹台泓闻声勒住马缰,睨着眼垂下头望着少年,冷声问道。 “人在哪里?” 少年踉跄着走到澹台泓跟前,立即跪下,手指颤抖的指着张太医,有些害怕的,支支吾吾的说道。 “王爷,楚容被,被张太医关起来了。”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真是不要命了,敢冤枉张太医,真是胆大包天。 张太医整个人紧张起来,这个人就是刚刚被他驱赶的人,他敢跳出来指证自己,来头定不小,面色不由发白,大汗直流,有点胆战心惊。 关押澹台泓要找的人,那他不是在找死,澹台泓一定会活剥自己的皮不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太医思瞬间,澹台泓冷冰的声音幽幽的在他的头顶响起。 “张太医,此人说的可是实话。” 张太医闻言浑身发颤,大冷天的汗流浃背,慌里慌张的回禀澹台泓。 “王爷,此人刚刚跟卑职有过节,他冤枉卑职。卑职是手无寸铁的大夫,不会滥用私法,关押任何人。” 澹台泓闻言眉宇微蹙,犀利的眼眸扫向张太医,望向他身后壮硕的下人,有些不信任的说道。 “哦,是嘛?本王怎么觉得你说的太假。” 说着面上闪过丝丝冷笑,调回眼眸,如鹰隼般锋利的眸子投向少年,严肃认真的问道。 “你说的可是实话。” 语气含着寒意,好似如果少年说慌,他会立即会将他碎尸万段。 少年闻声,身子不由颤了颤,他记得刚刚和自己一起排队的人就叫楚容。现在已经被张太医带进了府,思此,少年不在害怕,而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爷,楚容确实在张府,大家可以作证……”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太医已经暴怒不已。立即跳起来。怒喝打断少年的话。 “大胆刁难,你敢冤枉老夫,老夫什么时候关押过人?今日不给老夫说清楚。老夫非将你交给大理寺不可。” 话音里是赤/裸/裸的威胁之意,澹台泓闻言面色一沉,眉宇微蹙,冷声说道。 “先听他说完。急什么?” 张太医立即像霜的茄子蔫了,没有了嚣张的气焰。恭敬的道。 “是。” 少年本来心里就记恨张太医诅咒他得了绝症,此刻又被张太医凶一顿,见张太医如此怕八王爷,他不由立即喊屈。 “王爷。草民说的是实话,张太医他关押了楚容,大家都可以作证。” 说着他便朝一脸错愕万分的百姓。大声问道。 “各位你们早上的时候,是不是见到。张太医叫下人抬下去一位病患,哪个病患就是楚容。他已经被下人带进府上整整一个上午,如果张太医不是将人关押了,他怎么到现在都不出来,难道他喜欢住您府上不成?” 少年字字句句说的有理有据,张太医完全无法反驳,而此刻百姓们也跟着嚷道。 “确实,张太医早上将一位病患带入府了。” “对,对,没错,他还骂张太医庸医来着。” 百姓们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呀,如此就算张太医有一千张嘴,他也解释不清楚了,他立即发现事态的严重性,远比他想象中困难。 澹台泓睨起眼眸,危险的目光直直的扫向张太医,似在问众人说的可是事实。 他见状立即跪在澹台泓面前,声泪俱下,无奈的解释道。 “王爷,这是误会,这是误会。” 澹台泓面色很是不好看,他感觉自己被张太医耍了,天下谁能敢耍他,那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张太医浑身微微颤栗着,生怕眼前的恶魔一刀取他的性命。 那么他的冤屈就是到了阎王殿也洗刷不清。 “是不是冤枉,等本王见到人就知道真相了。” 澹台泓冷哼着催促着张太医将人带出来。 张太医命管家将人带出来,大家大气不敢喘,静默的等待着。 很快名唤楚容的人便被几个壮汉带出来,楚容想到张太医要处死他,心里害怕的紧,跟着几个人出了府。 一眼就看到在马上的家仆,他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草,大喊着,飞奔着朝澹台泓的方向跑去。 “楚叔叔,你怎么来了。” 张太医听到楚容兴奋的像个小孩子,飞奔着跑出来,还叫澹台泓的手下叔叔,他心中大感不妙,完了,完了。 他得罪了恶魔的手下,他命不久矣,身形不由一晃,差点摔到,还好身旁的虚扶了一把,不然此刻他已经倒地。 澹台泓身后的侍卫见到楚容,紧蹙的眉宇不由出了笑意,身形一跃下马,将楚容拥在怀里。 “好家伙,你怎么跑这里,我们大家都快急疯了。” 说着他便将楚容带到澹台泓跟前,拉着楚容跪下,感谢的说道。 “王爷,楚公子已经找到,谢王爷定力相救,让卑职找到了楚公子。” 说着,他扯了扯楚容的衣襟,提醒道。 “少爷快拜见八王爷。” 楚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楚叔叔那里搬来的救星,如此气派,尊贵,听到提醒,立刻反映过来,恭敬的给澹台泓磕头。 澹台泓朝楚容点了点头,表示不必多理。 他们便起身,起身间,楚容的目光正好与张太医害怕的眼神相对,他立即想到,张府听到的他。 他不由生出尖叫道。 “楚叔叔,楚叔叔,张太医要杀我。” 澹台泓找到了人,面色不由一暗,好个家伙,刚刚是谁说,没有关押人,那这是什么,正想开头训斥张太医时,耳边响起了楚容害怕的声音。 澹台泓面色越发沉,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无权的太医居然想杀人,简直是反了,目中无人了,面色流露想要拔剑杀人的冲动。 张太医感觉到危险,拼命磕头求饶。 “王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有误会,卑职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话,言外之意是在说澹台泓杀人如麻,没有人性嘛? 澹台简直要暴怒了,眼眸如寒霜般投在张太医的身上,如果眼色可以杀人,此刻张太医已经命丧黄泉了。 张府的管家很识眼色,立即躬身上前请罪,砰砰的磕头。 “王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将人带去府,照顾不周,这不关奴婢老爷事情。” 澹台泓才不管谁的主意,反正要将张太医带走就是了,他冷冷的发令。 “来人,将张太医带入宫中,听凭老将军处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入套 入秋了,颜夕一直待在凤霞殿为皇后研制药,不曾离开过凤霞殿,需要什么药材,她都吩咐小宁去太医院取。 就这样一连过了数月,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天气愈发的寒冷,颜夕觉得自己将在凤霞殿度过余生。她在宫中已经没有了地位,自从她得了时疫之后,张太医盗用了她的方子之后,宫中除了皇后的病,她专门治,其他的人几乎不会找她看病。 说到底,众人还是不相信她的医术,都以为她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会治皇后的那种女人的病,别的病,她根本治不了。 别人躲着她,颜夕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会问,就连小宁,颜夕也很少理,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研制药。 秋末时分,细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空气里瞬间变得寒冷无比,冬日那股彻骨的寒已经耐不住了,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人一时难以适应。 颜夕站在房间里,昂头眯着眼睛望着窗棂外斜斜歪歪倾泻下来的雨,空气里湿湿的凛冽的气息直直扑向她,早晨还好好的,下午这天说变就变了,正是应正了那句话,人有祸福旦夕,天有不测风云。 没有人能知晓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一切谜团只有拨云见雾之日才能知道真相。 冷兮兮的天,颜夕的练药房来里来一位不速之客,这人正是颜夕许久未见的慕静洁。 慕静洁手擎着纸伞,踏着地面的积水,款步而来,轻轻袅袅的身姿在雨雾中如同飘零的树叶,摇摇欲坠。如此她也是体态生姿,像病弱的美人,孱弱而又美好, 颜夕远远见到雨雾中的慕静洁,面色一喜,美丽的嘴角露出一抹粲笑,急急的走到门口相迎。斜斜的雨水立刻倾打在她身上。弄湿她的衣裳,她也不顾,双手放在头顶上。亲切的唤道。 “静姐姐,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慕静洁负气而去,至今颜夕才见到慕静洁。许久未见,不由热切万分。 慕静洁秀眉微蹙。担忧的凝视着站在门口,双手遮着衣,衣裳净湿的颜夕,关切的说道。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不要冻着了。” 说着她便到了门口。收起纸伞,拉着颜夕往里头走。慕静洁的手冰凉冰凉的,颜夕不由仅仅的握着,想用自己的手温捂热慕静洁的双手。 “静姐姐。” 颜夕许久未见慕静洁,今日见着她冒雨前来,心里不由高兴的很,轻声的唤着。 慕静洁看着颜夕对自己热情万分,对上次的争执完全不计较了,她这次前来,不就是不计前嫌嘛! 美目微转,清亮的眼眸投向颜夕,嘴角一勾,露出嫣然的笑意,轻轻柔柔的关心道。 “颜夕,你最近都在干嘛?” 颜夕对慕静洁向来不隐瞒什么,在宫中就数慕静洁跟她要好,她便直说。 “每天闲着,就是研制各种药丸,自从时疫好了之后,就是各种被嫌弃了。” 听似无所谓的口气里却透着淡淡的失意,无限的惆怅,慕静洁当然明白颜夕话里的意思。 她今日前来,也不是找颜夕叙旧的,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颜夕帮忙,不对,应该是她想帮颜夕的忙,让颜夕重新找回自信。 “静姐姐,你坐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慕静洁思瞬间,颜夕热情的拉着她坐下,慕静洁抿嘴一笑,急忙说道。 “不坐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颜夕侧头望着窗棂外的雨雾,有丝犹豫,她娥眉微蹙似在告诉慕静洁,外面下着雨,出去不方便,天放晴了去是否可以。 慕静洁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她不给颜夕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颜夕往外走。 “走啦,走啦,有伞,怕什么。” 颜夕还未反映过来,人已经被慕静洁拉出了房间,俩人撑着纸伞,急急的走出凤霞殿,消失在霭霭的雨雾中。 —————————————————————————————— 皇帝的御书房,一行人大气不敢喘的跪着,张太医错愕万分的跪着,身子不由的发抖。 皇帝若无其事的望着匍匐在自己跟前的人,一双犀利冰冷的眸子却透着凌厉,扫视着众人。 “八弟,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云淡风轻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意,让闻者胆战心惊。 澹台泓面色如常,单膝跪在皇帝面前,铁面无私的奏报实情。 “皇上,张太医滥用私法,将楚容关押在府内,差点弄出人命,身为大夫,不仅仅没有怜悯之心,反而心狠手辣,实则是不配为医。” 听到楚容被关押在张府,楚老爷子心疼不已,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拼命的磕头。 “皇上,您一定要老臣的孙儿做主。” 张太医吓得冷汗直流,心狂烈的跳着,天哪,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那个土里土气,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居然是一字并肩王的孙儿,这下他可惨了,他有理也是说不清了。 皇帝老儿看到楚老爷悲痛的样子,不由头痛,这个张太医真是不识好歹,居然敢滥用私法,真是目无王法,完全不把他这位皇帝放眼里了。 他双眸微阖,目光锁着张太医,沉声道。 “张太医,你可知罪?” 张太医想认罪,可是认罪就承认自己是庸医了,就算是赔上性命,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庸医的。 他面露痛色,一脸无辜的哭诉道。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不过是好心收留楚公子,没想老臣一时疏忽,怠慢了楚公子,让他误以为老臣要加害以他。” 张太医字字句句诚诚恳恳的,听的让人觉得人畜无害,根本只是好心收留楚容而已。 此刻楚容不干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家是将门,有皇帝做靠山,从小被人欺负的他,来了京城本就受气良多,看个病还让张太医侮辱,他岂能罢休,他哭着爬向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上,张太医明明就是想杀草民。草民骂他是庸医,他不服,所以他关押草民。” “张太医?”皇帝轻唤一声,张太医吓得发颤。 “老臣冤枉,楚公子晕倒,老臣将他带入府中,为他疗伤。” 楚容初生之犊不惧虎,想到自己受的屈辱,他便痛骂张太医。 “什么,你说谎,你自己说我没有病,现在又说为我疗伤,百姓都可以为我作证,你个庸医。” 一时双方各持一词,皇帝越发的头痛,谁知门口传来轻柔的声音。 “我办法分辨,谁说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翻盘 御书房紧张的气氛,因着这声轻柔的声音缓和了不少。 皇帝循声望去,只见俩个样貌清丽脱俗的女子,施施然然的朝他走来,款步莲莲,姿态摇曳。 匍匐于地的众人偷偷的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张太医见到颜夕的瞬间,心颤抖的厉害,冷兮兮的天里大汗淋漓。 御书房里除了张太医有些害怕,其他人都面带疑惑,不解的望着向他们越走越近的颜夕与慕静洁。 “皇帝舅舅,洁儿有办法识别谁说的是真话。” 此刻慕静洁,颜夕来到皇帝跟前,俩人施施然然的跪下给皇帝请安。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眼眸微眯,捏着胡须略带疑惑的说道。 “哦,洁儿,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分辨出谁说的是真话?” “能,这个很简单。”慕静洁娇娇的举首,坚定无疑的回答道。 皇帝望着自己的外甥女,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淡然的说道。 “嗯,先起来,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慕静洁听到皇帝的话,拉着颜夕站起来,美目在御书房里逡巡着,眼光不由落在张太医身上,嘴角不由微微一扬,露出一抹嗤笑,无耻之徒,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张太医感受到慕静洁的目光投向自己,不由抬头对向慕静洁的目光,只见对方的目光中含着怨毒,他不由打了一激灵,身子颤了颤,他何时得罪慕静洁了,她如此厌恶他。就好像巴不得他立刻就能死了一样。 想着,慕静洁和颜夕向来要好,也许慕静洁记恨他,抢了颜夕的风头,这样不由不敢在看慕静洁,低低的垂着头,像极了做了坏事的人。 颜夕一脸茫然的站在慕静洁身后。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乾国的九五至尊。看上去有点严肃,不过年过五十的他,**的得体。看上去意气风发,精神奕奕。 她顾着打量皇帝的时候,慕静洁一手拉了她一把,严谨万分的说道。 “颜夕是太医。宫中很多人的病都是她治好的。” 说着她满脸散着傲色,一副以颜夕为荣。为榜样的样子。 众人很不解,她的办法和颜夕有什么关系,皇帝也是满脸的疑惑,只是这疑惑。他不由将目光投向颜夕,上上下下打量颜夕。 只见穿着白色太医官服的女子,螓首蛾眉。美目潋滟,赧然的垂着头。亭亭玉立的立在慕静洁身后,整个人看上去静美,娴雅。 皇帝听皇后和太后说过颜夕,此刻,他忽然明白,那日在东宫慕辰静会失态。 像这种水蜜桃一样甜美的女人,是人都会心动几分。 慕静洁见众人都望着她,一脸不解,她也不在卖关子,直接进入主题。 “皇帝舅舅,刚刚张太医说这位少年冤枉他,而少年说张太医要杀他。其中恐怕不仅仅是误会,现在双方各持一词,让人很难知道真相。” 她美目轻轻一转,望向颜夕。 “不如让颜太医为少年看看,少年到底有没有疾病,如若有疾病就说明少年没有说谎,反而是张太医诬陷人,有失医德。” 众人听闻,纷纷将目光投向皇帝,等待皇帝的决策。 皇帝眯着眼,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疑惑,直直的扫视着张太医,似在问张太医是否有说谎。 张太医哪里敢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他拼命的磕头,泪水涟涟的哭诉。 “皇上,老臣说的全是实话,如果大家要一个准确的答案,那么就让颜太医为楚公子诊脉,看看到底他有没有病。就知道臣有没有说谎。” 张太医是将计就计,就算颜夕诊断出楚容有病,量颜夕也不敢说出来,她现在已经没有地位,没有能力与他抗衡了,她有所顾忌的。 一双眸子飞快的转着,狠狠的剜了颜夕一眼,眼眸中有警告的意味,似在告诉颜夕,如若她敢乱说,他会让她的父亲死无葬身之地。 颜夕当然感受到了张太医的警告,她无惧的回了张太医一眼,似乎也在告诉张太医,如果他敢乱来,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两人之间的汹涛暗涌,他们以为唯有俩人自己心里明白,谁知跪在张太医身边的楚老爷子发现她们交换眼睛,心里咯噔一跳,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这注意是不错,可事关他孙儿的命,他不能不防,不能小心,他不由连连磕头恳请皇帝。 “皇上这是对老臣孙儿的侮辱,居然非要用这种办法,那么就请皇上将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为老臣孙儿诊脉。” “好吧,张德去请太医院的太医都要御书房来。” 皇帝冷冷的发令,外面的公公领命而去。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们冒雨前来,各位太医听闻此事,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整治张太医的办法,今日终于可以出头,打击张太医了。 而张太医见到众位同僚,心里很得意,他肯定是赢了,不管如何这些老东西都不敢诬陷他。就算敢诬陷他的人,也没个水平,没那个胆量。 众位太医开始给楚容把脉,看诊,颜夕只是远远的看了楚容一眼,便知道他唤了何病。 他眼眸发青,面色蜡黄,体质瘦弱,显然没有睡好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没有睡好呢! 年纪轻轻的,未成家,肯定不可能是纵/欲过度。 唯有一种可能,此人有痢疾,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肠胃病,患有这种病的人,常常拉肚子,夜里也常常被折腾。 这种病在古代很能治,一个不好会死人,张太医说他没病,是怕麻烦吧,光看表面像营养不良的人。 她看着各位太医面有难色,似在斟酌,她才不管,反正病人有疾病,她必须说出来。 她上前给楚容诊了脉,她看的没错,楚容确实有痢疾,她皱了皱眉,一脸担忧地问了问楚容平常的作息。 楚容如实回答,颜夕对他笑了笑,安慰他。 “没事的,很快就能好。” 说着她就转身跪下,对皇帝坚定无比的说道。 “皇上,楚公子确实有痢疾,楚公子没有说谎。” 众位闻言神色不一的望着颜夕,皇帝微眯着眼睛审视着颜夕,似在看,颜夕是否说谎。 楚老爷子听到颜夕的话,噗通一声跪下。 “皇上,要为老臣做主。” 张太医见状大叫道。 “皇上,冤枉呀。颜太医一个小丫头,根本不懂医,她肯定嫉妒老臣,所以冤枉老臣。” 皇帝眼眸透着寒气,注视着其他太医,沉声道。 “说,楚容有何疾病。” 众位太医噗通的跪下,冷汗直流,呼吸也不敢喘下。 张太医给众位太医投去救命的眼神,希望他们能反驳颜夕。 众人都等待其他太医的结论,一时不敢多问,个个眼眸直直的盯着几位太医,似乎是在期待答案。 一时御书房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安静到了极点,仿佛可以听到针落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处死 几位太医见皇帝审问,匍匐在地,诚惶诚恐的答道。 “皇上,臣等无能,不能与张太医苟同,楚公子确实有痢疾。” 此话一出御书房里的气氛简直是滞重到了极点,连呼吸声也不可闻,只能听到众人心跳的声音。 众人面色不一的盯着张太医,特别是皇帝,凌厉的眼神像刀一样,直直的剜像张太医,似乎想将他凌迟一样。 楚老爷立刻跪下喊冤。 “皇上,老臣孙儿,确实有痢疾,但是张太医确诊断不出来,真是有辱神医的头衔,更可恨的是他滥用私法,还想杀人灭口,简直可恶至极。” “皇上圣明,为草民做主。” 楚容见爷爷跪下为自己讨公道,他也跟着跪下,万分委屈的恳请道。 张太医是皇帝封天下第一神医,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他有很大的责任,如果包庇只怕会出类似的事情,他眼眸猩红,几乎要喷出血来。 张太医见状怕了,呼吸都不敢喘,但是他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他砰砰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微臣确实没有诊断出楚公子有痢疾。”嘶哑的声音带着颤音。 “混账东西。”皇帝几乎是暴怒了,面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他封的天下第一神医居然是个庸医,连个痢疾的诊断不出来,还想杀人灭口,这是简直让他丢了脸,怎么跟天下的百姓交代? “来人,将张太医带下去,立刻处死。” 皇帝冷冷的下令,好似张太医的命如同草芥。 “皇上饶命。”张太医声嘶力竭的哀求皇帝。 什么人最可恶。骗子就可恶,特别是被揭穿了,还狡辩,振振有词的人。 侍卫已经领命上来,欲将张太医带下,慕静洁见状立刻拦住。 “皇帝舅舅,洁儿还有一事要禀奏。” “什么事。” 慕静洁拉着颜夕跪下。立刻声泪俱下的控诉张太医。 “皇帝舅舅。张太医盗用了颜夕的方子,占有己有。他制药时疫的方子就是颜夕的,如果没有颜夕的方子。他根本治不好时疫。洁儿恳请皇帝舅舅为颜夕讨好一个公道。” 众人听闻大吃一惊,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慕静洁,好似刚刚自己听错了般。 皇帝一听就觉得自己有台阶下了。立即怒喝道。 “张太医,洁儿说的可是事实?” “皇上。老臣被冤枉的,洁小姐向来和颜太医交好,难免对老臣不满,因此帮衬着颜太医。” 张太医还在为自己狡辩。反正都是一死,他承认与不承认都是一样的。 可在众人与皇帝眼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你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有理由为自己申辩,还有胆为自己狡辩。 真是脸皮有八尺厚。让人感觉羞愧。 慕静洁听到张太医狡辩,不由劈头盖脸的怒斥张太医。 “不要脸,你敢说是你自己的方子,你敢说我冤枉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她冷哼了一声,藐视的望了张太医一眼,立刻向皇帝禀告道。 “皇帝舅舅,洁儿有证人,请容许洁儿让她进来行嘛?” 在糊涂的皇帝也知道顺着台阶下,如今张太医误诊,对他的名声有影响,他当然很是愿意看到张太医的把柄,这样只好跟天下的百姓说,自己被人欺骗了,不是他识人不清。 于是乎他轻轻的点头,表示同意。 慕静洁高兴的就要跳起来。立即呼唤着。 “辰儿,你可以进来了。” 众人听闻更是惊呆了,慕辰君是证人,这个……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震惊中,身袭白衣的慕辰君踏着稳健的步伐,疾步进了御书房,白衣青发的他,身姿飘逸,如同谪仙,亮红了人的眼睛。 颜夕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慕静洁,似在问她怎么回事,慕静洁握着颜夕的手,示意她不要惊慌,一切都有她们。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一脸疑惑的问道。 “皇上,张太医人品有失,他盗用了颜太医的方子,这种庸医,我们大乾万万不能再用。” 慕辰君见到皇帝,开口直接说明张太医是个渣,还是个庸医。 众人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有些不解的望着慕辰君,似乎都想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 张太医虽然惧怕慕辰君,可此刻有关生死,他可无法顾忌那么多。 他匍匐着向皇帝爬去,老泪众横的哭诉。 “皇上,老臣被冤枉,慕侯爷含血喷人。” “放肆,还乱不到你来判断,你的清白。” 皇帝一脚往张太医身上踢去,他几乎用劲了浑身的力气。 张太医敢将他当猴耍,简直是不是抬举。 慕辰君知道如果不将证据拿出来,张太医不会死心,也不会认罪。 他笑,嘴角弯起一弧度,笑的诡异,笑的让人害怕。 “张太医,想必你认得这张方子吧?” 慕辰君轻轻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扬在手中,一张白纸只有一个黑点,看似什么都没有。 “这,这,这又能证明什么?”张太医支支吾吾的反驳,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这张白纸意味着什么。 “张太医,你敢把你衣袖的方子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嘛?”慕辰君冷冷的问道。 “如果本候没记错,你手中的方子也有一个黑点,这是本候亲自弄上去的,本候可不会忘记。” 张太医闻言整个顿时如同霜打茄子,焉了,不能再争执了,他突然想起来。 拿走颜夕方子的那天,他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原来不是他没有关窗,而是慕辰君进到里面给他下了套。 他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面,眼泪婆娑,哀求道。 “微臣知错,皇上饶命。” 短短的八个字,他似乎用劲了全身力气,同时也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来人,将张太医打入天牢,即日问斩。” “皇上饶命……” 张太医还不知事态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苦苦的哀求着。 御书房里,没有任何人敢未求情,神色不一的望着被拖走的张太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表白 张太医被关押天牢,直到出了御书房,颜夕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切来的太快,快的她不知所措。[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秋雨乍停,天‘色’微晚,盏盏晃人的宫灯莹然亮起,照亮深深宫墙。 一路跟着慕静洁,慕辰君回凤霞殿,她用余光偷偷的瞥了慕辰君一眼,仅仅扫视了一眼,颜夕便赧然的收回目光,脸庞顿时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衬得她吹破可弹的肌肤,越发的白里透红,红里透嫩,整个人好看极了。 慕辰君还似她初见那般,清俊绝美,风度翩翩,只是不似初见那般冷漠。 经过数月来的种种事情,她对慕辰君心生厌恶,首先她觉得慕辰静冷漠无情,从不将人的‘性’命当人看,而且玩‘弄’人的感情,完全是纨绔子弟,根本不像她初见那般虽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是明事理,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权利者。 如今她知道了,原来在每个过去的日子里,他暗地里关心她,照顾她,帮助她,然后她却因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误会他,甚至厌恶他。 这一时半会的,颜夕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慕辰君,只能紧紧的攥着慕静洁洁白修长的手,低眉敛眼的走着。[800] 慕辰君从御书房出来,眼睛就一直在颜夕身上,那双如墨‘玉’般光洁发亮,含着热情,蕴藏着思念的眼眸凝视着面带绯‘色’,一脸娇态的颜夕。 如果目光可以诉说情衷,慕辰君此刻已经将自己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情意都表达出来了。 慕静洁一会瞧瞧颜夕,一会看看慕辰君,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气氛静谧的让人尴尬,慕静洁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 她悄悄给慕辰君使了个眼‘色’,继而对着一脸赧然不已的颜夕柔声说道。[s.就爱读书] “颜夕,我先回宁和宫,改日我在过来看你,让辰儿送你回去吧!” 慕静洁这是在给他们俩人制造机会,慕辰君向她投去感谢的目光。颜夕羞羞答答的抬起头。清亮如水的眸子透着慌‘色’,紧张的握住慕静洁的双手,矜持的拒绝。 “这样。恐怕不好吧,孤男……” 支支吾吾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慕静洁便狠狠捏了颜夕一把,眸光里散着一抹淡淡的怒意。似在责备颜夕不懂得人情世故。 颜夕见状,立刻噤声。红‘唇’微抿,手里传来的痛,让她整只手臂都麻了,可是她不能呼痛。因为她突然也觉得自己矫情,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 慕辰君见颜夕不吱声了,不由拿眼瞧颜夕。正在慕家姐弟都凝视颜夕的瞬间,颜夕思绪翻飞。 好歹。慕辰君帮她处理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帮了她大忙,而且慕辰君对她也没有说过有非分之举,不过是慕静洁想让她单独感谢慕辰君而已,她确不乐意了,扭扭捏捏的,真是有点让人恼。 颜夕想着,便连忙改口,她不能矫‘揉’造作,只好听从慕静洁的安排。 “哪好,静姐姐你先回宁和宫,我们改日在聚。” 慕静洁秀丽的脸庞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对着慕辰君,颜夕俩人若无其事的说道。 “哪我先回去了,辰儿务必将颜夕送到凤霞殿。” 她的话里有话,很明显的在告诉慕辰君,无论如何也不要错过这次单处的机会,对他,对颜夕都很重要。 “三姐,哪辰儿不相送了,你走好。” 慕辰君语气温和的如同三月‘春’风,让人听的心里暖烘烘的。慕静洁知道,她的弟弟从来不曾对人有过好颜‘色’,一直都是冰冰冷冷的,他能这么对自己说话,代表着他在感谢自己。 希望皇天不负有心人吧,她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顿时笑靥如‘花’,无比的美丽动人,她轻轻拍了拍颜夕的肩旁,柔声应道。 “嗯。” 慕静洁步履轻飘,轻柔款款的走了。 一时周遭只剩下慕辰君,和颜夕,空气里静谧似乎可以听见俩人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颜夕低低的垂着头,轻咬着‘唇’,脸庞耳畔红红的,滚烫无比,殷红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无比的‘诱’人。 慕辰君不由看呆了,不过还好他有自持力,温柔的出声。 “走吧,我送你回凤霞殿。” 说着,慕辰君便走在了前头,晚风拂过,他青丝飞扬,白衣飘逸,在淡淡的宫灯下,如同谪仙,出尘而又绝世。 颜夕暗骂自己,明明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活了两世,什么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事情没见过,为何面对慕辰君,她却如此窘迫,好似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害怕,赧然。 她不由微微抬起来,急忙跟上慕辰君,正好看到风浮动慕辰君的衣袂,飘洒俊逸,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人肯定很多人追吧,不对,应该要对星探公司发现,然后万众瞩目,‘惑’‘乱’众生。 “慕侯爷,非常感谢你,暗中帮卑职调查处方一事,卑职感‘激’不尽。” 颜夕追上慕辰君,由衷的感谢道。 慕辰君闻言,脚步不由顿了顿,眸光里的光彩陡然散去,迟疑了下,淡淡回道。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慕辰君用我,而不是本候,可是颜夕却不能用我,她觉得如果用我,是不是对慕辰君有冒犯,可在慕辰君的心里,他永远希望颜夕在他面前,不生分,像平常的时候一样。 因为他想多了解颜夕,想知道颜夕在想些什么,显然颜夕有点会错意了。 这个世上就可悲的事情不是表错情,而是会错意,总是自以为是,总是自作多情。 颜夕见慕辰君口气冷淡,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明所以,她有点琢磨不透慕辰君,感觉他对自己忽冷忽热,她惴惴不安的跟在慕辰君身后,不敢接话。 俩人走了许久,沉默了许久,慕辰君轻柔的说道。 “东宫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抱歉,那日我是无心之举,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里面。” 如果知道你在里面,打死我,我也不会进去,更不可能菲薄你。 颜夕听到慕辰君说东宫的事情,眸光一暗,‘露’出一抹不解之意,难道皇后骗她……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慕辰君轻柔的声音又响起。 “其实,初见你,我便觉得你别人不一样,我有些痴‘迷’你,几乎让我不能自拔……”q ps:蘑菇真的好粗心,昨天的请假条居然‘弄’到了收费,真的很抱歉。以后蘑菇尽量不再请假,虽然蘑菇知道自己的文有很多不足处,蘑菇会努力,写的更好,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阻扰 深秋的夜晚漆黑无边,盏盏宫灯莹然亮起,给漆黑的夜镀上一层淡黄的光芒,深深的宫廷在微弱的光芒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s.)[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夜深了,秋雨沥沥,秋风飒飒,风合着雨怕打在宫墙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猎猎声响显得黑暗中的深深宫庭愈发冷清,有股萧条,凄凉的意味。 颜夕睁着清亮如水的眼眸,和衣卧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不寐,耳边回响着傍晚慕辰君对自己说的字字句句,姝丽的脸庞乍然在黑暗中散着柔和的光芒,‘露’一副娇羞的模样,心也随着微变的脸跳动。 她侧身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窗棂外幽暗的夜‘色’,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完全没有想到冷面的‘玉’修罗,沉默寡言,长相绝美的公子,心悦己。 初听闻,她蓦地睁大着嘴巴讶然的盯着绝美无边的他,震惊不已,若不是慕辰君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自己简直是梦游了一般。 她活了两世,慕辰君还是第一位向她表白心迹的人,要她相信,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惊得连连后退,如果不是慕辰君拉住她,她想,她已经猝然倒地了。 慕辰君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仓促表白,深闺里的姑娘,很难接受,他不由急急的向她说明自己的心意,生怕颜夕不信。 那样一个面对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改‘色’的人,却急着和她解释,‘露’出了焦急的面‘色’。 颜夕凝视着眼前美如冠‘玉’,鼻梁直‘挺’。[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唇’形绝美,脸庞白如雪,棱角分明如同鬼斧神刀雕刻出来一般的人,顿时傻住了,一颗心砰砰直跳,她觉得一切像梦一样,美得不可思议。[s.就爱读书]美得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不真切。 对于慕辰君的表白,颜夕没有断然拒绝,而是大胆的将自己的疑问跟疑虑通通说出来。 对于自己怀疑慕辰君诬陷她毁睡莲的事情。她也不在隐忍,而是质问慕辰君,咄咄‘逼’人的追问。 “你不是讨厌我?你不是想陷害我,为何如今要帮我。” “我没有。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也没有陷害过你。可能是你误会了,很多事情只是巧合。” “是嘛,哪睡莲一事怎么说,很多地方都不合理。” “那是我母亲做的。不是我,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急急赶回来救你。” “哪林小姐怎么办。她一直喜欢你,而且你和他……” “你误会了。我和林小姐清清白白,不知你是听谁说的,不如我们一起去问问如何?” 这一问一答,颜夕问的‘激’动,慕辰君回答的痛心,因为颜夕怀疑他,甚至将脏水泼到他身上。 不过发生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起疑心的,因为太巧合了。 “好,我信你。” 颜夕的一句话让慕辰君眉开眼笑,‘精’致绝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如‘春’风,和煦,温暖。 慕辰君的答案,颜夕是信的,她无权无背景,慕辰君喜欢她。 要是换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丑小鸭遇到了总裁,那么作为总裁的母亲总是绞尽脑汁,费尽心事去阻挠的。 因为他们身份高贵,一个低贱的丫头身份配不上她的儿子。 颜夕明白这种事情,不过是再老套不过的故事,只是让她吃惊的是,这种俗到了家的故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她对慕辰君是心动的,一个整夜为她着想,为她彻夜不眠,甚至为了她,不惜与自己母亲翻脸的人,她能不心动嘛!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侯爷。 在这个男子多情寡意,三妻四妾的时代,有个人如此对她,换做是任何人都不能无动于衷吧!她不由想到自己以前看的言情小说,倾城之恋中香港的沦陷成全了,白流苏的爱情,那么这场时疫,是否也成全了她的爱情。 想着慕辰君为自己做的种种,颜夕的睡意越发淡了,翻来覆去的脑海里全是慕辰君的身影,想到慕辰君,颜夕浑身滚烫无比,好似火烧一般,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 高楼‘玉’阁,灯火通亮,远近各处被灯火照亮,亮得好似白昼一样,幽暗的夜空也被灯火映亮,在这漆黑的夜晚,候府亮晃晃的灯火有些耀眼,格外的明亮。 阁楼上,琼瑶美酒,气氛却格外的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周遭的声息,慕辰君双手负在身后,直‘挺’着修长秀雅的身躯,晶亮的眼眸出神地望着,远处灯光幽暗的皇宫。 夜深了,他没有丝毫的睡意,不知此时此刻,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是否入睡,是否也和他一样夜不能寐。 傍晚,他终于向她表明了心迹,她的反应显然是被他吓坏了,也许是自己心太急。 但话已说出口,他没法收回,他本来就是喜欢她,他又没有说谎。 想着颜夕对他说的种种,心情不由大好,原来颜夕不厌恶自己,而是误会了自己,现在误会解开了,真相大白了。 绝美的脸庞‘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意,顿时整个气氛都好了不少,不在死寂沉沉的,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在提心吊胆,数月来,公子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不然整天‘阴’沉着脸,让人害怕,不得不小心伺候着。 “辰儿,这么晚还不歇息?” 寂静,灯火辉煌的阁楼里,幽幽的响起静公主的声音。 听到静公主的声音,慕辰君身子微微僵了僵,面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优雅的转过身,望着雍容华贵的静公主,恭顺的道。 “母亲,儿子在想事情,你怎么还歇息?” 静公主脸庞闪过一抹冷笑,不过只是短短片刻,便消失不见,傍晚时候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张太医被关入天牢,这一切是谁做的,她很清楚。 但她也不想与慕辰君撕破脸庞,只是忧伤的提醒。 “辰儿,夜深了,早些休息,记住自己曾经说的话。” 不然你休怪为娘心狠手辣。 静公主很聪明,只是淡淡的提点,而不是盛气凌人的给慕辰君下死命令。 静公主的话无疑给了慕辰君当头一‘棒’,他很清楚静公主的意思,只是…… 他苦恼的摇了摇头,正‘欲’向静公主表明自己的想法,静公主却柔雅地摆了摆手,叹息着说道。 “我累了,这些事情,自己处理好。” 说完,她绝望的扬长而去,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阁楼里,徒留一脸无奈的慕辰君怔怔的立在那里。q ps:好吧,心情不好,章节名又‘弄’错了,被自己的智商愚哭了,各位请原谅伤心中的蘑菇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迷离 颜夕出了慕府,一路咬着牙跌跌撞撞的往皇宫方向狂奔而去。[超多好看小说]—— 因着跑的太快,呼呼的风吹过耳边,刮向她满是泪痕的脸庞,秋末寒冬的冷风吹在脸上有些疼,颜夕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必须离开慕府,离慕辰君远点,脑海里莫名的想起自己刚进宫的那日,安公公就提醒她的话,离慕辰君远点,她却忘了,一味的沉浸在爱的漩涡里。 结果害死了父亲,活了两世,两世的父亲都被自己害死了。 她真是该死,愚不可及。 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如果可以她情愿不曾认识慕辰君,这样父亲就不会被她拖累,父亲便不会丧命 一路狂奔着穿过热闹的人群,众人纷纷奇怪的看她,是哪家‘女’子哭得如此伤心。 秋日金光笼着她,在金晃晃的光芒下她单薄的身子越发的羸弱,孱孱。 高楼处慕辰君紧抿着‘唇’,面‘色’冷寂如霜,清亮如水的眸子透着痛苦一转不转的望着颜夕单薄的身影,浑身上下散着寒气,那彻骨的寒让在近身伺候的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想保护她的,到头来却伤害了,为什么她不信他,偏偏认为是他杀了颜彬。 他没有理由伤害她的父亲,就算她不喜欢他,不接纳他,他也不会残忍到去杀她父亲。 爱一个人会连对方所有的亲人都纳入在保护范围之内,不会去伤害,他亦如此。 —————————————— 巍峨,金碧辉煌宁和宫正殿,张太医面‘露’死‘色’。()颤颤巍巍的跪在地面上等候太后发落,太后端坐在长椅上,手腕撑着椅子支颐着脑袋,眯着昏‘花’的眼睛,似乎睡着了。 其实谁都太后根本没有睡,不知她在想什么,大家也不敢惊扰。只能纷纷猜测着太后的意思。 一时间没人敢出声。气氛有些紧张,整个大殿静得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 许久许久,太阳从东边窜到正天空。太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精’明的老眼盯着张太医,慢悠悠的道。 “张太医,你可知罪。”平和的声音尽带威严。 张太医匍匐在地上。浑身抖的厉害,不知如何是好。他向来都是听指令办事,临头却犯了糊涂。 他拼命的磕头,安静的正殿只闻嘭嘭的磕头生,他老泪说道。 “老臣愿意一死。” 太后‘精’明的眸子一眯。容光焕发的脸庞‘露’出一脸淡淡的笑意,眼角的皱纹便绽开。 “你本就该死,欺君罔上。死有余辜。在天牢里还不安分,给哀家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来。” “老臣该死。请太后看在老臣这些年伺候您份上,能法外开恩,饶过老臣的一家老小。” 张太医声嘶力竭的哀求着,眼泪鼻涕都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极其狼狈,完全没有从前的嚣张的气焰。 太后似乎对张太医的请求无动于衷,根本不为所动,平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垂着头,‘精’明的眸子扫了张太医一眼,立刻又将目光投向窗棂外,看着秋高气爽的天空,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知道怎么做了嘛?” 张太医闻言控制颤抖的身子,重重的向太后磕了磕头,重重的说道。 “老臣知道,老臣绝对不会让太后失望。” “嗯,小李子带他下去吧。”太后依旧望着窗棂外思忖着。 正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张太医与李公公出了宁和宫。 太后似乎没有听到,手中捻着佛珠,眯着眼睛坐在正殿上,口里念念有词,那专注的神情似在忏悔,又似超度灵魂。 能到她这个位置的人,手中都沾染了不少血腥,到老了还是有点怕的,于是信起佛来。 宫人都不敢打扰太后,一时间整个空‘荡’的正殿,寂静无比,连宫人的呼吸声都不可闻。 “哒哒……” 匆忙的脚步声倏然在正殿里响起,慕静洁慌里慌张的从后殿冲出来,寒冷的天里,她娇柔的脸上居然带着汗,可想她走的多急,多慌。 脚步声在太后的跟前停下,太后眯着眼不去看慕静洁,好似正殿唯有她一个人一般。 慕静洁气喘嘘嘘的在太后跟前停住步伐,手捂着因着跑的太急而起伏的‘胸’口,清亮如泉水柔和的眼眸直直的凝视着一脸平静的太后,她咬了咬牙,不解的问道。 “太后,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哀家怎么做,还需要你来过问。”清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夹着愠怒。 慕静洁闻言顿时跪下,娇柔的脸上满是坚毅,一字一句的反问道。 “洁儿不敢,洁儿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杀人之罪嫁祸给辰儿。” 太后闻言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清冷的笑意,眉宇间透着讥讽之意,蓦地睁开眸子,一双锋利的眸子直接剜向慕静洁。 “难道你还不清楚嘛?辰儿鬼‘迷’心窍,你也跟着瞎起哄。” 慕静洁当然知道太后指的是什么事情,这种情况,颜夕应该早被害死了,可是辰儿要保护她,所以太后跟母亲无法动弹。 反正留着颜夕跟有用,颜夕的医术无人能及,不如让颜夕死心,这样不就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这个时候,慕静洁也不能否认,只好承认自己的所做作为,她低垂着头,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无措的咬着双‘唇’,心酸的说道。 “个人幸福只有自己知道,洁儿不想辰儿遗憾终身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还敢狡辩,吃里扒外的东西,哀家真是白疼了你。” 此刻太后面上才有了情绪,咬牙切齿的怒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注视着慕静洁。 慕静洁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成全一对鸳鸯而已,并没有犯大错。 太后注视着一脸不服的慕静洁,很是失望,愤恨的摇了摇头。 “罢了,反正你也不能醒悟。从今日起,去佛堂面壁思过,直到你觉得自己错了为止。” 慕静洁闻言眼眶一红,笑了笑,便向太后磕了磕头。 “是,洁儿立即就是思过。”q 第一百四十四颜卿 翌日天牢里传出张太医自杀了的消息,唯有能证明慕辰君不是杀人凶手的人居然死了,慕辰君已经被颜夕当做了杀人凶手,他给颜夕找再多的证据也是没用的。[800],最新章节访问:。 所以张太医死了,慕辰君也没有觉得多失望,反正不管张太医死没死,他都是凶手,一个对他来说没有价值的人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多一个鬼魂而已,对慕辰君来说毫无意义的。 颜彬的死,起了很大的轰动,主要是因为澹台泓不忍见到颜夕失望,那样一个‘女’子,突然就变得他无法在认识,他真觉得必须找出真凶,安慰颜彬在天之灵,那么颜夕就会好过一点。 整个京城都在讨论此事,都在看着当今圣上会怎么判。 可是张太医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没有人知道真相,于是乎当今圣上就将责任推卸给了张太医,认为张太医是畏罪自杀。 对于这些话,天下的百姓是不信的,这个天下都是你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所以表面上颜彬没有枉死,至少找出了凶手,并给颜彬陪葬了,颜彬没有什么死的冤枉一说。 对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颜夕也是不信的,她认为不可能这么简单,因为她亲眼看到了证据。 这些东西都不曾解释清楚,她怎么可能会信呢?不过是袒护慕辰君而已,不过是欺骗天下悠悠众口的谎言而已。 慕辰君杀了颜彬的事情,颜夕早就知道皇帝不会追究,在这个世界除了皇家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贱如泥土,死了便是死了。(800)没人会负责。 对于天子来说,平民百姓的命如蝼蚁,不值得一提。 所以父亲死的不明不白,颜夕不能明目张胆的为颜彬报仇,她只能当做不知了,吃哑巴亏永远是弱者,居然她无法跟这个时代的权利斗争。那么她也不想斗。 颜彬一死。颜夕意志很消沉,她突然不知自己留在京城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嘛? 她想回岩城。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生存,哪里有弟弟颜卿,有母亲,她该回去照顾他们。而不是留在宫中任人鱼‘肉’。 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她有些累了。她讨厌尔虞我诈的生活,讨厌虚与委蛇之人。 于是在张太医死的第二天,颜夕便向皇后提出了返乡之意。 那时颜夕正在为皇后把脉,皇后的病已经彻底的好了。没什么大碍。 “娘娘,您的病彻底好了,以后多注意休息。少‘操’劳就不会在犯了。” 颜夕把完脉,如实的回禀皇后。 皇后闻言心头一喜。多年的老‘毛’病终于好了,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这一切都是你功劳,本宫赏你点什么,可有很喜欢的东西?” “没有。”颜夕一脸沉稳如水的摇了摇头。 皇后见状,眼眸微微暗了暗,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有一点愧疚,如果她早点放颜彬出来,也许颜彬就不会死。 天意‘弄’人,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叹一口气,柔声安慰颜夕。 “节哀顺变,相信你爹不想看到如今的你,想开点丫头。” “嗯。”颜夕点了点头,清亮的眸子氤氲着泪雾,看上去很是惹人心疼。 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带着征询的口气问道。 “要不本宫让你休息一段时间?” “娘娘不用。”颜夕连忙摇了摇头,‘逼’去眼眶中的泪雾,顿了顿,继续说道。 “娘娘,如今您的病已经好,您让颜夕回岩城吧,我想回家。” 皇后当然是不允的,她还希望颜夕能帮助太子夺取江山,怎么可能放颜夕回岩城,她软声软言的宽慰道。 “颜夕心情不好,本宫可以理解,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后苑休息吧。有本宫在,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 “娘娘……”颜夕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感觉最近很累,很累,心力‘交’瘁了,事事都不如意,很是怠倦。 可以的话,她也想休息一段时间在打算吧! 皇后见颜夕还有想离去之意,不由打趣道。 “颜丫头,你立誓要效忠本宫,你怎么可以跑呢!” 颜夕闻言,不由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好像从父亲死后,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 这个让她一时看不明白,难道? 皇后手中没颜夕软肋,当然对颜夕格外的好,毕竟颜夕是医术的天才,这种人她不可能错过。 必须为她卖命,绝不能让她为别人鞍前马后。 想着眼眸不由微微发光,好似想起了什么东西。 —————————————— 颜夕虽然当应了留下宫中,可是她的意志力越来越消沉,几乎让人感觉她不到她有想活的希望。 慕辰君没有想到丧父对颜夕的打击如此之大,心中的内疚越发的深了,不由想着,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尽所能去照顾她。 就算远远的也是可以的。 颜夕每天在凤霞殿研制着‘药’,每日她都昏昏沉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没有离开过屋子,这样一来,颜夕不由更憔悴,瘦弱了。 一日寂静的清晨,阳光刚从西边升起,颜夕正在研制着‘药’,完全关心身边发生的事情。 “姐姐……” 声声稚嫩,熟悉的声音回‘荡’在颜夕耳边,颜夕‘揉’了‘揉’头,心微微的闪过一抹柔软之意,嘴角不由漾起一抹笑意。 “颜卿。” 想了想,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这里是皇宫,颜卿怎么可能在皇宫呢?一定是‘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 当她认为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刻,耳边那声声叫唤之声,没有停过,她摇了摇头,难道是病了? “姐姐……” 充满惊喜的声音越来越近,好似近在耳边。 颜夕侧过头望着窗棂外,只见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冲她天真的笑着。 颜夕错愕不已,不可置信的注视着窗棂之外的人。 “颜卿。” 她放下手中的‘药’材,狂奔着出去,迫不及待想去抓那抹身影,好似不上前看看,下一刻对方会消失不见般。q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卿我非良人 “姐姐,姐姐……” ‘激’动,兴奋的声音在颜夕耳边回‘荡’着,颜夕奔至颜卿身边,吃惊的‘揉’了‘揉’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她日思夜想的弟弟居然在眼前,呼吸突然一滞,不敢上前,生怕是个幻觉。 “姐姐……” 颜夕听到颜卿再次唤她的声音,她才错愕的轻声唤道。 “卿儿?”她不敢唤的太大声,生怕太大声,自己的梦会碎。 “姐姐是卿儿。” 颜卿看着颜夕起‘激’动的样子,连忙点头如捣蒜告诉颜夕,他是真的在她面前。 “卿儿,真的是嘛?”颜夕又一次轻唤道,双手张开‘激’动的抱着颜卿,颜卿很乖,任由颜夕抱着。 “是卿儿,姐姐卿儿来看你了。” 颜夕闻着弟弟身上熟悉的问道,‘激’动的热泪盈眶,是卿儿,是她的弟弟,她不由吸了吸鼻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卿儿长高了,也懂事了,真好。” 抱着弟弟,颜夕感觉真好,亲人的味道让她心神安定。 ‘激’动过来,颜夕立马反应过来。 这里是皇宫,颜卿怎么进来的呢! 她很疑‘惑’,连忙推开颜卿,认真,严肃的问道。 “卿儿,你是怎么来的?” “是他,带我来的。”颜卿连忙回头,手指指着院落外的方向。 白衣胜雪,身姿飘逸的慕辰君伫立在院落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看上去很不好,脸‘色’苍白,神情颓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好似‘抽’了灵魂的人一般,了无生气。 颜夕仅仅望了他一眼,便别开脸,不再看慕辰君,眼眶氤氲着泪雾,模糊了她的双眼。 “别以为你接了我弟弟来,我就会原谅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慕辰君心痛如绞。呼吸困难,绝美的脸庞‘露’出痛苦的神‘色’,脚下的步子连连退了几步。眸中的晦暗一片,透着浓郁的痛苦。 “你非要‘逼’自己和我断绝关系。” 颜夕不为所动,她已经做了决定,不想与慕辰君有任何瓜葛了。一丝一毫关系都不要。 心中苦涩不已,眼眶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掉下来 “谢谢你将我弟弟接来。但是君非我良人,休要在打扰。” 慕辰君心中大痛,眸中的痛是那么的明显,他绝望的望着颜夕。想冲过去告诉颜夕,他不会放弃,永远也不会放弃。 可是眼前的人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颜夕拥着颜卿快步的走回房间,她要远离慕辰君。永永远远的远离。 颜卿不解,一边走一边回头去看慕辰君,只见背着光芒的慕辰君,宛如璀璨的星光,华光‘艳’‘艳’,只是灿灿的光芒永远也盖不住他的悲痛,他站的那片小天地都弥漫着悲痛。 颜卿收回视线,仰起头凝视着忍着泪水的颜夕。 “姐姐,慕大哥是杀父亲的凶手?” “嗯。”颜夕点了点,肯定的答道。 颜卿蹙着眉再次回过头望着那抹,白衣翩翩,风华绝代却透着悲伤的身影。 不知为何,颜卿总觉得慕辰君不是杀父亲的凶手。 如果他是杀父亲的凶手,那么他一定不会派人去岩城接自己。 显然他对姐姐是极好的,不忍心看到姐姐伤心难过,一般这种人不会做伤害姐姐的事情。 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只是姐姐太过伤心,不会去承认而已。 父亲死了,颜卿心里很是难过,眼眶不由红了,但夫子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能流泪,更不能当着姐姐的面哭泣,不然姐姐会更伤心的。 ———————————————————— 秋日光辉铺洒,金晃晃的光芒笼着大地,恢弘的皇宫金光弥漫,越发的大气磅礴。 ‘交’错,人来人往的甬道,慕辰君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往宫外走,他的心就像被利剑隔开一般,疼的他苦不堪言。 他从来都知道,颜夕在他的心里和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他在乎她感受,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她对自己来说这般的重要。 他算来算去,到头来,却将自己的心给丢了,到了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他失魂落魄的走着,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随时随刻都能倒地,这样的慕辰君是所有人不曾见过的,来来往往的宫人见到了,纷纷行礼,等到慕辰君身影便连滚带爬的起来,匆忙离开。 这样的慕辰君太让人觉得可怕了,以后还是要避开的好。 甬道里,一身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的林婉清,面带浅笑,婷婷娉娉,步态生莲的走在甬道上。 林婉清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由放慢了步子,深秋的天有些冷,难得见这么好的阳光。 她要好好的沐浴阳光,眼眸收回间不由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不由怦怦直跳,慕辰君。 虽然慕辰君的状态很不好,但仅需一眼她便能认出慕辰君,她提起裙裾,快步追上那么透着悲伤的身影。 “慕侯爷,慕侯侯。” 林婉清扯开嗓子,连喊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她不由加快脚步追上去。 “慕侯爷。” 经过上次,慕辰君对她的冷淡,她学聪明了,她学会了对慕辰君恭敬,不再那么黏着慕辰君。 从上次,她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见他了,她会远远的等他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而不是在像从前那么死皮赖脸的投怀送抱。 那么不过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不但没有讨到好,反而惹的对方厌恶自己,这个不是她要的。 她一路跑,一路气喘吁吁的呼唤着。 可是对方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好似她唤得不过是空气而已,而不是他。 林婉清知道,慕辰君现在是伤心的,因为颜夕的事情,他肯定心情跌落到谷底。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慕辰君对颜夕的感情,那种感情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慕侯爷,请留步。” 对方还是没有听到,林婉清不顾淑‘女’形象,一咬牙便冲到了慕辰君的面前,拦住了慕辰君的去路。 “站住。”林婉清有些恼,大声的喝止。 慕辰君闻声,低低的垂下来,只见林婉清娇喘吁吁的拦住他的去路,垂着头脸‘色’通红,娇羞的站在他面前。 慕辰君眯了眯眼,不是她,在美的‘女’人,他都不是不屑的,他冷漠的开口。 “让开。” 林婉清身子微微颤了颤,但还是没让开,她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当然不会轻易让开,只是缓缓的,缓缓的抬起头。 雪亮的眸子见到慕辰君的刹那,她愣住了,脚下的步伐不由连连后退,身子摇晃起来。q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法将就 林婉清退后了数步才稳住身子,她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慕辰君,心嘶嘶的疼起来,眼眶湿润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还是那个她爱慕的人嘛! 绝美的脸庞扭曲着有些吓人,眼神‘迷’离,涣散,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很颓废,就像失去心,失去灵魂的躯壳,在灿灿的光芒了无生气。 林婉清被吓坏了,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生怕自己是看错了,抑或是在做梦。 定了定神,慕辰君落魄的样子丝毫没改变,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不由疼起来。 是的。 这个人是慕辰君,是她爱的辰君,他为了颜夕将自己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爱着那个‘女’人,想着心中的嫉意,不由攀升,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将她的辰君,整成了这个鬼样子。 她决对会要她好看,妍丽的脸庞不由浮起恨恨的神‘色’,她拼命隐忍着,才没有全部表现出来。 不然一定可以看见她狰狞的面孔。 慕辰君望了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林婉清,冷冷的笑了笑,准备离开。 林婉清哪里那么容易让他走,她抬手,拉住慕辰君的手,轻言细语的说道。 “不要走,要走,也让我跟你走走。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陪你走走,说说话。” 慕辰君闻言,眉宇蹙了蹙,嫌弃一挥手,将林婉清的手给推开。 “不用。” 林婉清面‘色’惨然,紧咬着‘唇’,有些楚楚可怜的立在慕辰君面前。【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想陪你走走,我害怕……” 我害怕失去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羞于在宫道上,林婉清不敢说的那么直白,而是双手‘交’握着,无措的低下头,等慕辰君答应她。 慕辰君心里眼里只有颜夕。根本容不下任何人。看见林婉清装着娇俏可人的样子,他很厌恶,这个时候他毫不客气的吼道。 “滚开。” 林婉清知道自己会碰一脸灰。可是没想到,慕辰君这么厌恶她,她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你为什么要将我拒于千里之外?” 林婉清仿若闻慕辰君的怒气,直接走前慕辰君。可怜兮兮的‘逼’问慕辰君。 她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将她推开,甚至厌恶她。 难道颜夕真的那么好,她不信。颜夕那个贱人,除了会医术,会装可怜。还会什么? 慕辰君懒得理会林婉清,全世界的人都疯了嘛!一个一个的想靠近他。可独独他心间上的那位,却对他视而不见。 因着不能将就,他便如此要受她的折磨,明明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她却不信,不信。 想着颜夕对他的态度,他越发的难过,眸‘色’不由一暗,‘露’出痛‘色’。 林婉清见状,像似抓住最后一次机会一样,上前拉住苦不堪言的慕辰君。 “走,我送你陪你走走。” “不用。”慕辰君一蹙眉,手臂轻轻一挥,便将林婉清的手推开,准备开去。 林婉清三番二次想接近慕辰君,却不成,有些急了,忍不住口不择言。 “她当真那么好,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就这么为她痛苦不值得。” 你可不可以回过头来看看我,我一直都在你身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为何你能这么般铁石心肠,对我无动于衷。 慕辰君一时对林婉清越发的厌恶了,她这口气明显是在质疑颜夕,他永远不会让人看不起颜夕,不由开口提醒林婉清。 “请放尊重点,不然本侯对你不客气。” 林婉清眼泪瞬间涌上眼泪,盈盈泪水溢满眼眶,有种立刻就能掉下来的感觉,但她没有掉泪,她知道就算她哭死过去,慕辰君也不会心疼。 心疼自己的永远只有爱自己的人。 不爱自己的人,哭又什么用。 “辰君,请问我怎么不尊重了她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嘛?她如此对你,你还……” 你还当成宝,也许有一天,你死在她手中,你都是甘愿的。 这就是爱,卑微而又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慕辰君对林婉清本就有些厌恶,此刻他已经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一个字。脚下的步子一抬,便要离开。 “慕辰君。” 林婉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慕辰君大吼,吼完之后,她又觉得后悔,她低垂着头,轻声问道。 “我有什么不好? 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慕辰君终于动了动,瞥了林婉清一眼,冷冷的回答道。 “你没什么不好,我就是不喜欢而已。” “我愿意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林婉清哑着声音哭泣道,满脸的泪水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装作出来的,永远可能入得了眼睛。”慕辰君冷笑着反驳林婉清。 这种‘女’人,他永远都将敬而远之的,矫‘揉’造作,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 一句彻底的让林婉清无言以对了,一个入不了人眼睛,做的再好,又如何,只会让人觉得很做作,并不能让人看出几分用心不是嘛? 这一刻她不在去哀求慕辰君,她知道,她永远也无法走进他的心里,一个被另一个‘女’人占满的心,怎么能容得下别人。 看一眼都会觉得是侮辱吧! 她笑了笑,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落下来,在秋日的寒风的里被冷风吹干,那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很疼,很疼。 她却没有止住泪水,就这么尽情的哭吧!哭了才能知道疼,才能知道自己是多么活该。 心中对颜夕的恨意不由更深了,她一定要让那个贱人死的很难看。 慕辰君看也不看悲痛哭泣的林婉清,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有些人永远不能给一点甜头,给了,恐怕永远都会纠缠不休,这样慕辰君比任何都清楚。 特别是像林婉清这种人,他更不能给一点好颜‘色’,不然她将肆无忌惮的侵占所有,抑或是换着‘花’样变本加厉的在你跟前晃悠。 颜夕不原谅他,但他的心永远只能给颜夕留着,等她原谅他的那天。 他相信,颜夕有天会明白他的心意,会知道事情的真相。q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必须强大 慕辰君将颜卿送进宫,虽然帮颜夕摆平了太后,皇后。热门。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但颜卿不能久留在宫中,皇宫不是平民百姓可以说住就住,说留就留的地方。 有了颜卿的陪伴,颜夕的心情逐渐转好,这些皇后都看在眼里,但规矩不能坏,于是皇后便将颜夕招来问话。 颜夕知道皇后找她,心中便明白皇后找她的意图。 颜卿在宫中已经住了几日了,皇后算是给足了她面子,接下当然是跟她摊牌,颜卿是不能留住在宫里。 想到宫中险恶,颜夕打心里排斥这个皇宫,也不会想让颜卿留在宫中。 从凤霞殿一路缓步而行,颜夕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她应该强大起来,而不是沉浸在丧父的悲伤中不能自拔。 她必须强大起来,必须给颜卿一个安宁的环境,如果她不能够强大,也许下一个遭害的便是颜卿了。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在失去颜卿,不然她真的不能承受了。想到父亲的死,颜夕心中还是很痛,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来。 可惜人生不能够重来,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所以她要顽强的走下去,无论前途多坎坷。 在颜夕思瞬间,宫人已经领她到了皇后寝宫外,宫人回过身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颜太医,您在这里等会,奴婢进去通报声。” 颜夕朝宫人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不由猜测,皇宫寝宫应该有人在里头,平常她来都是直接进去的,并没有这层形式。 宫人很快去而复返。恭恭敬敬的说道。 “颜太医,娘娘让您现在就进去。” “嗯。()”颜夕望了一眼宫人,心中了然,如果没有皇后,也许她早已经被人给践踏死了吧。 寝宫内,檀香袅袅,纱幔熙攘飞舞。里头端坐着俩个人。漫不经心的‘交’谈着。 颜夕猜的没错,果真有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颜夕看清楚那人的身影之后,心陡然一惊,居然是太子。 经过上次在东宫。太子算计她之后,颜夕便对太子有了抵触之心。这种人很‘阴’险,当然高墙之下,深深宫闱里出来的人,哪个不是踏着尸体立足的。他‘阴’险也不足为奇。 如果太子纯良,那到是会让她觉得奇怪。 走进前,颜夕给俩人行礼。 “皇后娘娘万安。太子千岁。” 皇后凤眸投向颜夕,笑容可掬的摆了手摆。 “免礼。” 皇后心情很好。显然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颜夕缓缓起身,眼眸轻轻飘向沉默不语,看不出喜怒的太子。 太子澹台霖也感受到颜夕的目光投向自己,他微微一蹙眉,眯着深邃无比的眸子睨视着颜夕,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 好犀利的眼神,颜夕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并没有收回目光,而是越发认真的审视着他。 从前,颜夕总是表现出柔弱,无害的样子,她想这样不会给父亲,给家人带去危害。 结果,她越是柔弱,给家人带来的伤害越多,从即日起,她不再做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是做一个强大的人,绝不允许任何在伤害她身边的人。 “颜夕,苏良娣怀有身孕,你替本宫去看看,顺便帮她把脉。” 原来是苏良娣有身孕,想到那个让她陷入绝境的‘女’人,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不过也是短暂的一会,她眉宇上立即绽开‘花’一样美丽的笑容,福了福身。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 “先别恭喜,苏良娣身子羸弱,不知这胎是否能保住。本宫就派你去保苏良娣这胎如何?” 皇后试探‘性’的问道。 “为娘娘分忧解难是臣的本分,臣义不容辞。”颜夕笑着应道。 “好,真是越来越让本宫欢心了。”皇后开怀大笑,‘露’出满意的神情。 一直注视着颜夕,不曾开口说话的太子,嘴角轻轻一扯,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在这檀香袅袅,安静的寝宫里,漾出一抹惬意的笑,几乎对颜夕的话,是满意到了极点。 是的,满意。 如果颜夕拒绝了她,恐怕皇后不会在想用颜夕了,那么颜夕将会被皇后遗忘在角落里。 人伤心的时候,意志可以消沉,可以萎靡不振,但若永远这样,这种人只能是废人。 在凶涛暗涌,云谲‘波’诡的皇宫里,废人是没有利用价值,只会被人嫌弃。 皇后笑完,眼眸微转,掉过头对着温和地澹台霖说道。 “霖儿,本宫乏了,你回去吧。刚好跟颜夕顺路,一同回东宫吧!” 澹台霖闻言起身,看了颜夕一眼,继而对着皇后恭敬的道。 “那儿臣告退。” 颜夕给皇后福了福身,跟着太子的步伐出了寝宫。 —————————— 秋日阳光‘艳’‘艳’,金光熠熠,天地间被金光笼罩着,枯黄的落叶在风中风舞,初冬的气息弥漫,显得整个皇宫一片萧索,凄凉。 颜夕跟在太子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姝丽的脸庞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好似她不过去东宫走走过场而已。 走在前头的澹台霖陡然止住了步子,用余光瞥了瞥身后阳光笼罩面‘色’平静颜夕。 此刻的她沉稳如水,有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从容淡定。 澹台霖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浅笑,不由对颜夕‘露’出赞赏之意。 几个月未见,这人到成熟了不少,看来丧父给她打击很大。 颜夕见澹台霖停下了步子,她不由也顿住了步伐,正疑‘惑’间,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射’着她,那道目光像冰霜一样透向颜夕的心里。 颜夕不由怔住,心微微颤着,双手无措的‘交’握在一起,不知澹台霖是什么意思。 “颜太医,听说慕侯爷为了你,啧啧,如今可是……” 澹台霖开始很严肃的说道,到了后面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下,好似只是无意提到的。 颜夕听到慕侯爷三个字,心不由跳动,面‘色’暗了暗,原来她的心还会为他而跳,苦涩的滋味立刻溢满心头。 在澹台霖面前,颜夕假装着不在乎,面无表情的提醒澹台霖。 “太子,莫说闲人之事。慕侯爷如何,貌似和臣没有关系吧?臣还是早些去看看苏良娣,早些回来禀报皇后娘娘,不然娘娘也可要担心了。” 颜夕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对着慕辰君的事不闻不问,好似慕辰君跟她不过是个陌生人,无关紧要。 厉害,掩饰的太好了,看不出任何情绪。 难道颜夕绝情弃爱了不成,澹台霖收回目光,一面往前走,一面眯着眼前猜测着。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反正也不是他的事,澹台霖笑了笑,背着颜夕说道。 “走吧!”q 第一百四十八麟儿 颜夕到了东宫,这一次,她是第二次来。【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访问:。 上一次,她是晚上来的,而且来的匆忙,来的急迫,走的,她如何回去的,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这一次跟着澹台霖慢悠悠的走着,到将东宫的景‘色’尽收眼底。 一路走过,雕栏画栋,楼台亭阁,水榭芳丛,一切入眼皆成了画卷,特别是那宏伟,碧瓦金砖的殿宇,远远的望上去犹如一条游龙漂浮在水中央,在阳光的照‘射’下散着粼粼的光芒,格外的夺人眼球。 整个东宫华丽,霸气。 一路澹台霖沉默不语,颜夕也不曾开口说话,就这么七转八转绕过逶迤的长廊,来到了东宫。 来来往往的宫人,见到澹台霖纷纷行礼。 “太子万安。” 澹台霖微蹙眉,轻轻点了点头,便带着颜夕往苏良娣的寝宫走去。 奢华,香气绕人的寝宫里,苏良娣不施粉黛,慵懒的依在贵妃椅上,听到太子来了,通红的小脸挂着笑容,那笑不‘露’齿的脸格外的‘迷’人。 “蝶儿。”太子人还未进屋,已经迫不及待的呼唤苏良娣的闺名。 苏良娣当然很受用,明眸皓齿的娇容‘露’出嫣然的笑容,淡雅而纯美的她越发的娇俏,‘迷’人。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进宫了嘛?” 显然苏良娣没有想到,太子一回东宫就过来看她,心里是喜滋滋的,仗着宠爱也不起身,依旧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含着望着姿态翩翩的太子。 “本宫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你。” 太子柔声细语的说道,好似生怕声音大点,就会惊吓到贵妃椅上的美人。(800) 颜夕跟着进去,一进寝宫鼻尖就萦绕着浓郁的香气,她还来不急分辨这香味,便施施然然的给苏良娣请安。 “恭喜苏良娣,皇后娘娘派臣过来请脉。” 苏良娣眼里心里只有太子。显然是没发现颜夕。突闻颜夕的声音,她瞬间愣住,笑容也些僵住。大抵是见过风‘浪’的‘女’人,很快便回复了常‘色’,笑‘吟’‘吟’对着颜夕。 “免礼,那有劳颜太医了。” 说着她便抬出芊芊‘玉’手。准备让颜夕把脉,一双含着‘阴’气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颜夕。生怕颜夕会对她动手脚。 颜夕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笑却不达眼底。这‘女’人怕是很不乐意让她保胎吧! 颜夕躬身上前给她把脉,手碰到苏良娣冰凉。细致的手腕时,对方颤了颤,显然是对颜夕有抵触的心里。 颜夕当做不曾察觉。面‘色’平静的把着脉,倒是在贵妃椅上已经坐下的太子察觉了苏良娣的异常。他双手轻轻一挥。揽住苏良娣的身子,示意她别怕。 颜夕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这笑意在别人眼里看来在正常不过,在苏良娣眼里,却不是,她不由抿着嘴,面‘色’有些发白,身子也不有颤抖起来。 没想到这么胆小,是事关小孩,心中担心,还是她原本就是做了亏心事呢! 颜夕拿开手,浅笑着抬头,对着太子,苏良娣浅浅一笑。 “娘娘,胎儿很健康,只是应该多注意休息,切莫劳累。臣给良娣开一副安胎‘药’,您按时服下便可。” “恩,多谢颜太医了。”苏良娣嘴角‘露’出‘迷’人的笑,眼眸却透着犀利的光,恨不得颜夕能立刻消失。 颜夕是皇后身边的人,苏良娣在不喜欢,也要保持着表面的和气,当做很喜欢颜夕。 “良娣,您客气了。这是臣的本职。” 颜夕说完,起身朝着不知在走神,还是在怀疑颜夕的太子恭敬的说道。 “没什么事,臣先回宫了,良娣胎儿很健康,但前三个月多卧‘床’休息,以免出去磕磕碰碰的,动了胎气。” 颜夕望了眼太子,顿了顿,有些羞赧,不过她是大夫,不得不提醒。 “还有房事也……” 颜夕话刚说出口,太子便微微蹙眉,顿时觉得颜夕有些啰嗦了,不耐的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颜夕不会在啰嗦,孩子里的小生命,如果连父母都不疼,那她一个外人心疼,在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臣先行告退。” 颜夕恭敬的‘欲’退下,不由又停下步子,一脸严肃的提醒道。 “良娣,如今你已经有了身孕,为了孩子着想,香料尽量还是不要用了,以免有心之人谋害麟儿。” 苏良娣见颜夕要走了,心里很开心,见颜夕又折回来,心中顿时有些恼了,她用香料也要管,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知道,本良娣会注意,你回去复命吧。” 苏良娣不耐烦的下逐客令了,颜夕也不想多说,便匆匆忙忙的退下。 颜夕一走,苏良娣就不干了,不由的推开太子,恼怒的问道。 “殿下,你明知道这个‘女’人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你还让她来帮我保胎。我想,她不会加害我的麟儿,就是谢天谢地了。” 说着,她眉宇微蹙,眼眶中不由涌起泪雾,泫然泪泣的样子很是楚楚可人,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太子见了也不恼方才她的没大没下,反而越发心疼苏良娣。伸出双手轻轻的拥着她,额头抵在苏良娣的肩上,柔声细语的安抚苏良娣。 “蝶儿,你放心,给颜夕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加害我们的孩儿。” “真的。”苏良娣显然不信,有些害怕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太子眯着眼睛,轻柔的说道,可那轻柔的声音里却含着‘阴’狠,如果颜夕真敢‘乱’动手脚,那么他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她不敢,那别人呢,你觉得别人也敢嘛?比如太子……” 苏良娣的目的在这里,虽然她曾经加害过颜夕,她是很怕颜夕会报复,可方才听到澹台霖的话,她瞬间安心了。 是的,颜夕她就算有那个心,也没哪个胆,她不是还有个弟弟在京城,不信就不能威胁到她。 太子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冷冷的说道。 “那个‘女’人,量她也不敢,若是敢,我便废了她。” 这些苏良娣可满意了,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娇滴滴的投进澹台霖的怀里,声柔似水的说道。 “恩,这我就放心了。” 颜夕还未走远,他们的话,她听在耳里,笑在心里,这‘女’人可真会装。 啧啧……q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子妃 颜夕心中冷笑着出了苏良娣的寝宫,按原路返回,一路风景依旧,只是日光偏移,光芒依旧潋滟。,最新章节访问:。 太子并没有派人送她,颜夕一个人走的慢,身边偶尔经过的‘侍’卫也是看了看她,并未有逗留。 一瞬间,整个世界有点安静,静得颜夕都可以听见自己脚步踏着地面的声音。 颜夕站在东宫的石阶上,举目望去,远近枯黄落叶飘舞,整个世界似乎都弥漫着萧索之意。 秋去冬临,这个冬日会很长,很长吧! 颜夕清亮如水的眼眸中映着漫天漫地的黄叶,原来有那么一天,她也会害怕寒冬。 以前的她,总是喜欢冬天,漫天的白,银装素裹的世界纯净而又美好,不染一丝纤尘。 现在满目的萧索,原来她也是会觉得凄凉,原来她也会突然觉得一‘色’的白,没有‘色’彩,很是无味了。 也许人有了心思,心境就会变的不一样。 哒哒…… 轻缓的脚步响彻四周,渐渐的向她‘逼’近。 颜夕闻声惊吓着回头,只见金晃晃的光芒下,一位气质温婉雅致,锦衣华服裹身,满头朱钗,面容含笑的‘女’子朝她缓步而来。热门 她身边跟着一位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身旁。 阳光笼着她,衬得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越发的窈窕‘迷’人,像是从画中的走出来的‘女’子一般,婀娜多姿,雍容华贵,耀的人移不开眼睛。 颜夕虽然未见过这个‘女’子,但敢在东宫穿得这么华丽。打扮的如此‘精’致,恐怕只有太子妃了,其他人有苏良娣压着,哪敢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 颜夕很识趣,她要远离这种人,居然她不认识太子妃,那么就当做不知好了。转过身便要离去。 “颜太医。慢着。” 太子妃在颜夕身后陡然出声唤住颜夕,轻柔的声音里透着慌张。 颜夕闻声顿住了步子,悠然转身。清亮的眼眸一转投着太子妃,刚刚还是一脸急着逃跑的神情,转过来的脸已是困‘惑’,不解。微蹙着眉疑‘惑’的问道。 “你是?” 太子妃未见过颜夕,颜夕认不得她。她也不觉得奇怪。颜夕唐突的问她是谁,她也不恼,嘴角依旧挂着笑,很是亲切。 倒是她身边的丫鬟有些不乐意了。嘴角微勾,一脸不屑的厉声呵斥颜夕。 “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行礼。” 颜夕闻声这才恍然醒悟。好似明白过来一般,对着太子妃福了福身。 “太子妃。万安。” “颜太医不必拘礼,起来吧。”太子妃嘴畔依旧挂着笑,亲和的说道。 “本宫听说颜太医医术高超。最近本宫身子常感不适,不知颜太医是否有空,给本宫也把把脉看看是否可以呢?” 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望着颜夕,那眼眸中带着恳切,口气客气的更颜夕无法拒绝。 她是一国太子妃,将来可是皇后,母仪天下的‘女’子,这么温婉的,几乎是用商量的口气与她说话。 颜夕无法拉下脸拒绝,只好满口答应。 “这本就是臣的职责,臣给你看看。” 太子妃环视了四周,讪讪的笑了笑。 “本宫看这里颜太医是无法看病吧?不如去本宫的凤阁坐坐,你觉得如何?” “好。”颜夕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那走吧!”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说着便搀扶着太子妃走在颜夕的前头,她心里有些不满,听说颜夕是名医,能治百病,没想到是比自己还小的丫头,真是笑死人了。 这小丫头也能治百病,想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等会有好戏看。 她们走了以后,那长长的廊厅之下探出一个人头,‘阴’鸷鸷的盯着太子妃,颜夕几人离去的背影。 继而这人按着原路返回,还没有到苏良娣的寝宫,那人便大声唤道。 “良娣,不好了……” 苏良娣刚将澹台霖哄睡,听到下人如此大呼小叫。秀眉不由一蹙,不施粉黛的脸庞‘露’出淡淡厌恶之‘色’,芊芊‘玉’手紧紧握着,十指指尖泛白。 该死的奴才。 “拦住她,堵住她的嘴。”苏良娣咬着牙,恨恨的吩咐道。 其他宫人闻声,便纷纷上前将报信的之人拦住,声音渐渐消失,苏良娣才动了动身子。 “殿下,殿下。” 如星辰般发亮的眸子望了望澹台霖一眼,见澹台霖没有反应,依旧睡的香,她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起身往寝宫外而去。 到了寝宫外,望着天边滟滟的光芒,秋天也能有这么好的天气,不由心情大好,嘴角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笑靥如‘花’,在阳光下犹如无毒无害的‘花’瓣,娇美无比。 下一刻,她敛起嘴角的笑意,眼眸锋利的一转,望向报信之人,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她蹙起眉,恨恨的呵斥道。 “早跟你说过,不能这样冒冒失失的,为什么总是改不掉你的坏‘毛’病。” 此人是她陪嫁的丫鬟彩殷,也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鬟,虽然冒失却很懂她的心意。 苏良娣没有吩咐,彩殷便悄悄跟着颜夕出去了。 彩殷被束缚人,无法说话,她睁大眼睛朝苏良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发出呜呜的响声。 苏良娣朝身边的使了个眼‘色’,几个立在身边的宫人,纷纷上前,给彩殷松绑。 彩殷得到了自由,不由匍匐在地,压低着声音说道。 “良娣,颜太医去凤阁了。” 苏良娣闻言,面‘色’一沉,眼眸一闪,掠过‘阴’狠之意,不过转瞬间,眼眸中回复平静,只是眼光清冷无比,淡淡的问道。 “真的?” “是,奴婢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彩殷坚定的说道。 苏良娣闻言,抬起眼眸望向凤阁的方向,眼眸‘露’出无比冷的,颜‘色’,轻柔的开口。 “那‘女’人要做什么呢?” 细弱蚊蚁的声音,地不可闻,她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在问别人。 她身边的人当然没有听到,只是看着她的面‘色’不对,不由担心的问道。 “良娣,我们该怎么做?” 苏良娣收回望向凤阁的眸子,眼眸依旧清冷,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不屑的笑意。 “静观其变。” 那个‘女’人如果敢打她孩子的主意,那么她便要让那个‘女’人死的很难看。q 第一百五十章 良药 一路,太子妃随口问了苏良娣的情况,便和颜夕聊了聊些家常,颜夕都一一回答了。txt小说下载访问:。 颜夕对于太子妃这类人是有芥蒂的,不管怎么样,东宫的‘女’人不得不防。 现在她在保苏良娣这一胎,难保这些‘女’人不会想从她这里下手,借刀杀人是深闱里的‘女’人常用的伎俩。 她还是小心点为好。 很快她们便到了太子妃居住的凤阁,没有奢华的装饰,没有浓郁的香味,更没有妖媚的人影。 有的不过是庄重格调,与清幽的‘花’香。 颜夕心里想,如果她是男人,想必会喜欢太子妃这种‘女’人吧,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有的是大家闺秀的庄重,秀雅。 有些‘女’人在男人眼里,这种‘女’人不懂风情,只适合过日子,抑或是一个管理后院‘女’人的工具而已。 “坐吧,不用拘礼。”太子妃在正厅的椅子上坐下,对颜夕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颜夕是皇后身边的人,太子妃知道自己不能在颜夕面前‘露’出什么破绽,她还靠着皇后给她撑腰。 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颜夕,很多事情就不能猜测了。 太子妃对着身边的丫鬟柔声道。 “你去给颜太医倒杯茶来。” 丫鬟得令而去。 一时间正厅里,只剩下颜夕和太子妃,气氛顿时凝重。 颜夕又不是瞎子,这个‘女’人将身边所有的宫人打发走,肯定是有什么话不想让人听到。() 颜夕不说话,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注视着太子妃,静待其音。 只见对方依旧对着她笑。亲切的就如同大姐姐一般,颜夕有些不解,这个人不是让自己给她看病嘛? 为何,她一点反映也没有,难道看病只是幌子? “太子妃让奴婢给你看看?”颜夕见太子妃不说话,她适当开口提醒道。 太子妃闻言笑容微微僵住,一双如墨‘玉’般漆黑发亮的眸子似笑非笑打量着颜夕。 “颜太医既是名医。那么应该可以看出来本宫有什么病吧?” 这话说的无害。却是让颜夕很为难,她微微蹙了蹙眉,一脸严谨的说道。 “确实可以看出来。不过臣要把了脉才能确诊。” “不,居然看出来就直说吧,本宫是什么病?” 颜夕有点想笑,果然深闱里的‘女’人都不是好鸟。姝丽的脸庞漾起一抹浅笑,对着太子妃摇了摇头。 “只怕颜夕说出来。太子妃却是要罚颜夕了。” 颜夕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在开玩笑,又好似在提醒太子妃,不要开玩笑。 太子妃盯着颜夕暗了暗。嘴角‘露’出信服的笑意,果然传言不虚。 她对颜夕点了点头,鼓励的说道。 “来说说。本宫是何病。” 得寸进尺。 人就是不能让了,让了一步。别人就会步步紧‘逼’,根本不会让你有任何喘气的机会。 “太子妃根本没病,有病也不过是心病。” 颜夕此刻面‘色’不是很好,有些恼了,冷冷的反驳太子妃。 太子妃愣了愣,注视着一脸肯定,自信的颜夕,心中有些不满,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柔柔的追问。 “颜太医,何以见得本宫是心病?” 居然有人要怀疑她的医术,颜夕当然无话可说,她失望的摇了摇头,气愤的说道。 “颜夕本以为太子妃是聪明人,没有想到却是如此愚蠢。太子妃坚持自己有病,那么您可以去宫中请其他太医过来帮您看看。恕颜夕无能,无法看好太子妃的病。” 太子妃无言以对,哑然失笑。 “不愧是母后身边的人,如此大胆,居然将本宫拿捏住。”她顿了顿,陡然站起身来,佩饰叮咚响,她一步一步‘逼’紧颜夕,完全没有刚才那番温婉的态度,冷冰冰的说道。 “对,本宫没病。可说本宫就是想知道你有多大能耐,母后居然派你来保贱人的胎。” 听到这话,颜夕就明白,太子妃和苏良娣之间有多少龉龃之事,才会让一个修养,温婉的人骂出如此不堪的词汇。 也许心爱之人被抢,对于谁来说都是痛不堪的吧! 颜夕收敛起‘露’出的锋芒,很是疑‘惑’的看着太子妃,她和苏良娣不和,那么她将自己唤来是何意。 肯定不是让她来听抱怨的,她清亮的眸子清冷的盯着太子妃看,面罩寒霜的问道。 “不知,太子妃这是何意?”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响亮,没有一丝畏惧。 太子妃面对颜夕冷冰的态度不怒,反笑,她笑的癫狂。 她的笑声,尖锐而又狂妄,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不过只是片刻的时间,她便收起笑容,眯着眼睛望着颜夕,轻描淡写的道。 “放心,本宫还没有那么狠心,会让你去取那个贱人的命。本宫也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会信一个陌生人。” 她面‘色’有些‘阴’暗,眼眸透着失落的神‘色’,那种属于深闺寂寞的神‘色’,是颜夕第一次见到的,颜夕微微的怔住,后宫里的‘女’人何止是可怜呢?更是悲哀吧! 耳边响起太子妃细弱的声音,似在很小很小的问道。 “有没有那种吃了可以立即怀孕的‘药’。” 细不可闻的声音里透着期待和渴望。 颜夕一惊,不可思议的盯着太子妃看,想来她是疯了。 “抱歉,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太子妃厉声反驳她,好似根本不信颜夕说的话。 “太子妃你另找高人吧,颜夕确实没有这种良‘药’。” 颜夕说完骤然起身,正‘欲’离去。 “慢着,你真的不帮本宫。”太子妃唤着颜夕,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颜夕。 颜夕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徒留她一个伫立在原地,恨恨的绞握着帕子。 颜夕当然明白,太子妃盼子的原因,大婚数年未孕,而苏良娣正受宠,要是诞下麟儿,那么她的地位岌岌可危,为了地位,为了自保。 她不得不剑走偏锋。 可是颜夕不能帮她,因为这种‘药’对人伤害很大,她从医是救死扶伤,而不是为人谋利益的。 今日不帮太子妃,就算他日太子妃记恨她,报复她,她也无怨无悔。q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试探 颜夕从太子妃寝宫出来,不敢在东宫逗留,而是直接回宫,她可不想在遇见东宫里的其他‘女’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好快。 指不定又撞上了东宫里像太子妃这样的‘女’人,那她真是会被烦死,她可不想自己被别人当枪使。 这般想来,颜夕步子不曾慢下,一口气回到凤霞殿,避开了东宫其他想找她的‘女’人。 回了凤霞殿,颜夕直接去皇后寝宫回话,步子还不曾踏进皇后寝宫,里头就传出安公公有些为难的声音。 颜夕闻言,不由顿步,竖耳静心细听。 “皇后娘娘,颜太医的弟弟您叫老奴安排,老奴怎么安排,难不成让他做老奴的徒弟不成。娘娘,老奴说句实话,颜太医肯定是不忍自己的弟弟进宫为奴的。娘娘,您还是在想想,顺便问问颜太医的意思。颜太医刚从丧父的悲痛中走出来,不能在受刺‘激’。”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容本宫在想想。”皇后明显很头疼,如果将颜卿送回岩城,她又担心颜夕不受自己控制。 毕竟有那么一次颜夕不听她的指使,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居然有人连死都不怕,坚持着做自己。 这种人,如果没有软肋在她手中,恐怕很难听她的命令。 皇后与安公公的对话,颜夕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明白的很。她也正想跟皇后商量颜卿的去留。 听到皇后想将颜卿留在宫里为奴,眉头不由一蹙,心中非常的满,这就是古代的高贵之人,动不动就想将人划入奴籍。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样卿确实不能留在宫中了,很多事情无法预料,她不能去想象,也不能去赌。[800] 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郁闷的心情挥散掉,嘴角‘露’出职业化般的笑容,跨出步子。缓慢的望寝宫里去。 哒哒…… 沉稳的步子在廊道里响起。皇后与安公公闻声,纷纷望向寝宫外,看来颜夕回来。 想必他们说的话她是听到了。皇后也没觉得不妥,反而眯着眼睛笑了,窗棂外的秋日轻柔的倾洒进来,柔柔的笼罩着她。一身宫中的皇后越发端庄雅致,母仪天下的姿容显‘露’无疑。 颜夕面带微笑的缓步走去皇后寝宫。正好看到皇后眯着眼盯着自己的方向看着,颜夕知道皇后定然知道自己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嘴角微微一勾,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了,‘露’出越发标准的笑靥。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皇后方才的话。 她施施然然的往里头走,到了皇后跟前,眼眸微垂。微笑着从容地给皇后行礼。 “臣参见娘娘。” 皇后凤眉一扬,微眯的眼眸睁开。一双明亮透着意味不明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颜夕,和颜悦‘色’的说道。 “起来吧!回来了,苏良娣如何?” 声音里含着满满的关心之意是颜夕没有见过的。当然苏良娣的肚子里也是她的孙子,不关心才有问题呢! “回娘娘,良娣无碍,您就等着抱麟儿,不需要担心其他事情。” 颜夕起身间如实的回答皇后,不过隐去了太子妃找她的事情。 这种事情可说可不说,反正没有出什么大事,还是不提为好,不想给那个可怜的‘女’人带去麻烦。 可显然皇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她问完了苏良娣的事情,立马转了话题,‘迷’‘惑’的盯着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的颜夕,柔声问道。 “太子妃没在?”漫不经心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冷意。 颜夕微微怔住,去了东宫没见到太子妃说出去,显然没人会信,如果她说没有。 反而会让皇后对她不信任,颜夕略微抬了下头,目光迎视着皇后,任由皇后审视自己,淡淡的说道。 “臣在良娣寝宫并未见到太子妃。”颜夕声音微顿,转而轻描淡写带过。 “倒是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太子妃。” 皇后闻言,凤眉微蹙,审视着颜夕的眼眸明显的流泻出不满来,冷言冷语的追问道。 “哦?那太子妃和你说了些什么?” 颜夕心头一颤,皇后的口气里明显不悦。清亮如水的眼眸不由暗了暗,想着是否给太子妃惹麻烦,那也没法。 这个时刻,她只能如实说。 “太子妃她说身子不适,让臣给瞧瞧。” 皇后闻言,面上的不满不由遁去,面‘色’平静如水,好似跟本没有听到颜夕的话。 一时仅有几人的寝宫里安静的可怕,就连几人紊‘乱’的呼吸声也能够清楚的听到。 颜夕顿时脸‘色’发白,冷汗涔涔,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紧紧咬着‘唇’静待其音。 许久,皇后如同没事的人一样,轻轻“嗯”了一声,眼眸微眯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太子妃是何诊哪?” 颜夕闻言整个神经都绷紧了,大气也不敢喘,皇后这是何意? “娘娘,太子妃是忧思过度,导致气闷,其他并无大碍。” 颜夕字字斟酌着答道,生怕自己用词不当,给那个可怜的‘女’人带去灾难。 颜夕说完面上保持着镇定,咬着‘唇’迎视着皇后审视的目光,垂放在身子两边紧紧的绞着衣角的双手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 她的心起伏不定,心中很不安,不知皇后是否会怀疑她的说的话。 皇后闻言紧蹙的眉眼‘露’出笑意,对颜夕满意的笑道。 “恩,那辛苦你了。忙了一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不要在此伺候着。” “是,那臣告退。”颜夕忐忑不安的福了福身,恭敬的退下。 颜夕走后,安公公不解的问道。 “娘娘,这是……” “这丫头说的是实话。”皇后望着颜夕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 她是‘女’人,她明白‘女’人争宠会用什么手段。不管太子妃是真病,还是假病,但颜夕确实说了实话。 忧虑过度。 太子不受宠,现在受宠的‘女’人怀了孩子,能不忧思过度嘛?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淡定,更何况这关系到未来的命运。 皇后收回目光,嘴角微扬,不禁摇头失声笑了笑,旋即对着安公公吩咐道。 “安德,你去东宫替本宫看看太子妃。顺便将这个给她。” 皇后说着,便将自己手中晶莹剔透的镯子脱下来,递给安公公。 “是。”安公公得令,立马飞奔去东宫。 皇后望着安公公离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宫闱里的‘女’人斗争从来都不会停止。希望她能明白,那‘玉’镯可是澹台家的宝物,仅有皇后才有资格拥有。q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争宠 太子妃听到奴婢说安公公来了,心中惊慌不已,面‘露’恨‘色’。txt电子书下载/,最新章节访问:。安公公可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他的话可不就是皇后说的话了。 颜夕刚从她这里回去,这边皇后就派人过来了。该死的居然告状。真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失了宠爱就连一个太医也敢欺负到她头上了。 太子妃眼眸中含着泪,咬牙切齿的,恨恨的盯着皇宫的方向看,双手死命的绞着帕子,终有那么一日,她一定要颜夕好看。等着吧! 很快安公公就到了正厅里,太子妃立马迎了出去,如墨一般乌黑的眸子透着清寒之意,面‘色’却挂笑着试探‘性’的问道。 “安公公,你可是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本宫这来。是不是母后她……” 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的,不过只是想套安公公的话。 在宫中‘混’迹多年的安公公已经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笑‘吟’‘吟’的说道。 “太子妃,大喜。” 他一笑脸上的‘肉’便都聚到一起,整个人看上就像弥勒佛一样,和蔼可亲。 喜?太子妃心中疑‘惑’,不由蹙着眉,不解的问道。 “公公,这喜从何来?” “太子妃,您看老奴手中。” 安公公一面说着一面打开手中的锦盒,那晶莹剔透,光滑耀人的镯子静静的躺在锦盒里,泛着柔和的光芒。 太子妃见到‘玉’镯吃惊不已,这个不是母后的‘玉’镯,听说是上好的璞‘玉’打磨而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大乾朝只有皇后才有资格拥有此‘玉’,而这一块更是澹台家的传家宝物。 自开国以来,已经传了几位皇后了。所以这个意思很明显。母后的意思,无论如何她的位置都不会变了。 心中不由大喜,不可置信,‘激’动的连连出声问道。 “公公这是真的,本宫不是在做梦。” “太子妃,这是真的,您没有做梦呢!” 太子妃看着那块‘玉’。不由想到了什么。总觉得不对劲。眼眸‘露’转,盯着安公公看,闷闷的问道。 “那。颜太医她……” 太子妃话还没说完,安公公连忙摆手止住她的话。 “太子妃,今日之事不要在提了。颜太医她在娘娘面前不曾说一句太子妃的不是,不要陷害好人。” 颜太医居然没有告她的状。真是奇怪,这种人不应该最喜欢抓人把柄嘛? 不过没说就好。眼眸微微一暗,不然她绝对不会轻饶颜夕,她最恨多嘴,多事之人。 “娘娘。您快带上吧!那老奴也沾沾您的喜气。”安公公笑呵呵的提醒太子妃,这个时候不该想别的事情。而是虔诚的接受恩赐。 “嗯,好。”太子妃笑着接过锦盒。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戴上‘玉’镯。 秀雅的脸庞立刻‘露’出大大笑容,一时很是耀眼。 —————————— 东宫的另一边。苏良娣的寝宫已经得到了消息,安公公将皇后的‘玉’镯送到了凤阁。 这意味着什么,很明白。是在警告她别得意嘛?还是在安抚那个失宠的‘女’人,这个不得而知了。 苏良娣只知道,那个镯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贱‘女’人永远是皇后,永远是澹台霖的妻子。 而她,不管生多少个孩子,不管多得宠爱,永远都是妾。 苏良娣咬着惨白的嘴角,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眉目狰狞地望着凤阁的方向。浑身透着寒意,整个寝宫都被殃及,几乎可以将几尺之内的人都冻僵。 整个寝宫安静的可怕,几个宫人大气不敢出的跪在地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许久许久,寝宫里“砰”的一声巨响,铜镜碎了,碎片四溅。 苏良娣愤怒的砸了妆奁,她身上也落满了碎片,她愤怒的一抖,碎片瞬间覆满一地,顿时整个寝宫一片狼藉。 几个宫人见状害怕极了,匍匐过去,连忙收拾。 “该死的贱人。”苏良娣咬牙切齿愤恨的骂道。 她很不满,凭什么怀孕的是她。然后得赏的却是那个贱人,不知皇后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心长偏了,居然如此对她。 看着满地的碎片,她眼眸散着怒意,盯着几个奴婢,愤愤的呵斥道。 “够了够,别收拾了,没用的东西。” 几个宫人闻言立刻不敢收拾,匍匐在地,身子微微的打抖,生怕苏良娣会将怒意迁到自己身上。 苏良娣望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宫人,怒道。 “都跪着干嘛,还不过来搀本宫起来。” 她坐的太久,‘腿’脚有些酥麻,一时起不来身了。她现在有身孕,就让那个贱‘女’人得意几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她一定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几个宫人闻言连忙上前去搀扶苏良娣,并小声的安抚着。 “良娣,别气了,小心孩子,别动了胎气。” 苏良娣闻言,眼眸微微垂下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良久,她似乎想到了办法。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跟她争,怕是自不量力。 —————————————— 颜夕从皇后寝宫出来,便心急火燎的往自己房间去。她很担心颜卿,离开一刻,便觉得无法安心下来。 回到后院子,远远的她就看见颜卿,认真的在研究着‘药’丸。 她心中一喜,难道弟弟也喜欢医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让他去太医拜师学艺没什么不可的。可是想想,如今她跟太医院那些太医的关系,她又犯起了难。 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困难等着她呢,也许…… “姐姐,你回来拉?” 颜夕沉思间,陡然听到颜卿的呼唤声,她抬头,只见弟弟一脸天真对着她笑。 看见颜卿的笑容,颜夕的烦恼也是一扫而空,只要弟弟开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她来想办法。活了两世的人还不能处理一点事情,哪岂不是白活了。 颜夕朝着颜卿点点头,‘露’出嫣然的笑意。 “卿儿。” 一边唤着,一边开心的朝颜卿走去,颜卿看着颜夕笑容满面走向自己。 “姐姐,我在帮忙‘药’,你看,我能分辨出来,这是芍‘药’,这是……” “是嘛!卿儿好乖,确实没错。”颜夕看着颜卿手中的‘药’,愉快的笑着。 一时这个小天地弥漫着笑声,只是开心的他们不知,危机慢慢的靠近她们。q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困境 秋去冬来,凛冽的寒冬来临了,北风卷着落叶漫天呼啸着,一时间天寒地冻的。txt小说下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颜夕姐弟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便迎来了一场细雨,细雨如丝,扬扬洒洒的,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连几日京城的上空都是‘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云层低垂,仿若就在人的头顶,好似随时随刻便会坠下来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颜夕孤身站在屋檐下,望着从琉璃瓦滚滚而下的雨帘,不由仰了仰头凝视着天边低沉的云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上来。但是她总觉得这几日有大事发生。 这几日,她每天按时去东宫给苏良娣请平安脉,每次看到苏良娣虚笑的脸,心中便惴惴不安。 太子妃也没在找过她,可是她知道太子妃不可能轻易就放弃的。是人都会争取的,不会白白错过机会。 眼眸望着东宫的方向,姝丽的脸庞‘荡’着清冷之‘色’,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双手微微的攥紧,指尖微微的泛白,可见她用力多大。 对着细细雨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但愿是她杞人忧天,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现在想着是赶紧进颜卿送出宫,不然很多事情无法预料的,看来她必须去跟皇后好好谈谈了。关系到颜卿的未来,她不能在掉以轻心。 收回目光,眸光不由暗了暗,投向房间内。颜卿紧抿着小嘴,正一脸专注,认真的研究着‘药’丸。[txt全集下载]小小的人儿,那样一丝不苟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其实颜夕知道,颜卿之所以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认真研制‘药’丸的原因。这么小的他,也明白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不是随便的人可以踏足的,如今他进来,他不能贪玩,也不能到处‘乱’窜。活蹦‘乱’跳。 静待在一隅之地。便心满意足了。 心中闪过一抹酸楚,还是让弟弟继续上学堂,过着同龄年的时光。那样她才会心安理得。 认真看了一会颜卿,颜夕便撑起纸伞,步履匆匆的往皇后寝宫而去。 颜卿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细雨中,心中不知为何湮起一抹淡淡的酸楚。他以后一定要做大官,一定不能让姐姐在受委屈。 他要好好的保护姐姐。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颜夕人还没有到皇后寝宫,她还在细雨里便见安公公从长廊里头火急火燎的朝她走来。 因着跑的太急,颜夕远远的便听到安公公粗重的喘息声。颜夕面‘色’一沉,眸光不由一暗。心中突感不妙,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朝安公公走去。 “安公公,你找我?”颜夕一面收起纸伞。一面疑‘惑’的问道。 安公公听到颜夕的声音,猛然抬头见到一脸平静的颜夕。不由大急,匆匆的奔向颜夕。 冷兮兮的天,安公公一脸的汗,可是事情又多急,果真他还没走近颜夕跟前,便慌慌张张的说道。 “颜太医,你快跟咱家去东宫,苏良娣貌似小产了。皇后娘娘已经过去了,娘娘让咱家唤你同去。” 小产?怎么可能,明明昨日她给苏良娣把脉的时候,一切正常,今天? 颜夕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也许要发生的大事就是苏良娣小产。那么无论苏良娣流产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都难逃其咎。 心头不由一窒,呼吸困难,全身的血液不由翻腾,但是她依旧克制自己‘波’动的情绪,若无其事的对安公公说道。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 颜夕跟安公公箭步如飞的往东宫赶去,细雨飞扬,将他们的衣襟打湿,寒风刺骨,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颜夕跟安公公到东宫的时候,苏良娣的寝宫太医院其他太医已经在为苏良娣诊脉。 不仅如此,皇后,太子、太子妃齐齐在苏良娣居住的正厅里焦虑的等待着。 皇后见颜夕来了,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斥。 “颜太医,你不是苏良娣胎中的麟儿健康,怎么今日好端端的就小产了。这是怎么回事?” 颜夕对着皇后的痛斥,也只是认了。她迎视着皇后尖锐的目光,镇定的说道。 “臣该死,是臣疏忽。臣先去看看苏良娣,先保住胎儿要紧。等会,娘娘您在治臣的罪。” 皇后咬了咬牙,面‘色’惨白如雪,恨恨说道。 “还不快去给苏良娣看看。” 颜夕也来不及给太子,太子妃行礼,火急火燎的往苏良娣寝宫里奔去。 太医院其他太医见到颜夕,紧张的面‘色’立刻漾起了轻松之‘色’。颜夕终于到了,那么也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反正是颜夕保的胎。 出了问题都由颜夕担着,他们只要将小产的原因说出来就好。 颜夕不理会太医们瞧着自己的眼神,而是立即奔到苏良娣跟前,给她把脉。 颜夕手指刚触碰到苏良娣的脉搏,面‘色’惨白如纸,这…… 小孩保不住了,如果不及时用‘药’,就连苏良娣的‘性’命也保不住。 这刻颜夕才抬头,眼眸中映入的是苏良娣好无血‘色’,苍白如雪的容颜,她的呼吸很弱,好似立刻就会撒手人寰一般。 颜夕担忧的望了望一眼虚弱无比的苏良娣,一个转身便立即开‘药’。 “快,立刻去煎‘药’来。” 伺候在苏良娣身边的丫鬟立即上前拿走方子,迭声的应道。 “好,奴婢立即去。” 望着消失在寝宫里的丫鬟,颜夕给苏良娣掖了掖被子,环视房间里的太医们一眼,他们脸‘色’‘露’出或高兴,或幸灾乐祸的神情。 颜夕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些人永远不可能会做颜卿的师傅,就算他们想,她也不会愿意将颜卿‘交’到他们手中。 她可不想颜卿以后只有狭隘的心思,而没有人‘性’。 她叹了叹口气,不在理会太医们,一面往寝宫外走,一面冷声说道。 “你们在这里守了,我出去给娘娘请罪。” 众人太医见颜夕依旧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心中不由冷笑,好日子要到头了。还如此傲慢,他们就等着看好戏。 这一次颜夕非死不可了,让皇后丧失了一个孙儿,不将挫骨扬灰,那简直是没有天理的事。q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做帮凶 颜夕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外走,心也随着步子逐渐的往下沉,往下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黑暗笼罩着,再也见不着光芒。 这种黑暗将她紧紧的包裹着,让她喘不过气来,更让她害怕。 似乎又回到了父亲死的那一日,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希望通通都碎了,碎的见不到形状,碎的永远也无法回到当初了。 嘴角微微抿着,明明寒冬天气冷冽刺骨,她却满头大汗,以前总觉得每分每秒都很长,很长。 现在却感觉每分每秒非常的短暂,短到一个晃神时间便过了。 她走到正厅里,映入眼帘的是皇后,太子众人慌张,急迫的神‘色’。 “怎么样?”她们异口同声的开口问颜夕。 颜夕只觉得身子微微的颤了颤,嘴角也跟着颤栗的身子‘抽’了‘抽’,她颓然跪下,匍匐在地,有些自责的说道。 “娘娘,太子。臣该死,没保住龙嗣。请娘娘,太子责罚,臣甘愿受罚。” 她当然愿意受罚,只要不牵扯到颜卿,她愿意承受一切。txt全集下载 “你说什么?”皇后似乎不敢相信,一脸不信的追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该死。”颜夕重重的重复道,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本宫信任你,让你保胎,你就这样给本宫保胎的。居然能让良娣小产,真是该死。” 皇后娘娘铁青着脸,一字一字的怒斥道。 “母后,我们先去进看看妹妹,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而是好好的宽慰妹妹才是。” 太子妃见状。适当的出声说道,满脸都是心痛,可惜之‘色’。 不过她心中却在冷笑,真是老天开眼。 这个贱人终于没什么可以跟她叫板的了,不然还真的被太子宠上天了。从来不曾把她放在眼里,举头三尺有神明。 恶人总会遭报应的。 太子闻言紧蹙眉宇越发深的拧在了一起,他冷冷的瞥了一脸镇静的颜夕一眼。凌厉的问道。 “本宫现在可以进去看苏良娣了嘛?” “可以”颜夕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话音刚落,太子的身形已经飘到了寝宫里头。 “蝶儿。” 皇后,太子妃听到太子紧张。担忧的声音,眉头深深一锁,面‘色’有点难看。 “走,我们也进去看看。” 皇后。太子妃携手一同进了寝宫,将颜夕一个人扔在正厅里。 颜夕颓然坐地。外面风雨‘交’加,冷兮兮的风从敞开的‘门’扉吹进来,灌在颜夕的身上。 颜夕抿着嘴坐了在地上,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得自己‘性’命堪忧。但是又有何惧,只要弟弟颜卿能平平安安的,她吃苦也不算什么。 想着弟弟还需要她照顾。她陡然的站起,疾步往苏良娣的寝宫里去。 她必须去看看。毕竟是她照看的不周。 脚步刚踏入寝宫‘门’口,就感觉气氛不对,太子犀利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太子妃,有种想立刻将太子妃杀了的冲动。 皇后也是一脸失望的望着太子妃,面容上洋着痛心疾首的神情。 太子妃满脸委屈的咬着‘唇’,眼眶中的泪水分分秒秒就要滚落下来。可是她强忍着,倔强的仰头迎视着太子犀利的目光。 那‘逼’着泪水回去的眸子里含着幽怨,含着绝望。 众位太医,奴婢更是一声不吭的跪着,生怕一不小心人头不保。 颜夕正困‘惑’,耳朵里却飘来苏良娣虚弱,娇柔的声音。 “我想,颜太医也可以为我指证太子妃。就是太子妃杀害我腹中的胎儿,母后,殿下你们要为蝶儿做主。” 说着她便低泣起来,看起来很可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这种娇滴滴,动不动就能哭出来的‘女’人,真让人怜爱。 颜夕闻言微微愣住,这是在唱哪一出?太子妃谋害了苏良娣的胎儿?颜夕顿时觉得浑身发寒,居然将这么难的问题丢了她。 如果她说是,那么太子妃就会被贬,如果她说不是,那么谁知道她的命运会如何? 有人背黑锅怎么不成呢?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违背做人的原则。 她紧紧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她躲不掉了,因着苏良娣的一句话,寝宫里的所有人将目光都投向了自己。 那个可怜的‘女’人也将目光投向了她,那绝望的目光中透着恳求,好似在等颜夕的一句话,只要颜夕一句就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皇后,太子的目光也是投向她,他们目光有的是不解,与疑‘惑’。而苏良娣的目光里透着淡淡的威胁之意,好似,如果颜夕不帮她,那么颜夕将会后悔。 颜夕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居然有人愿意牺牲自己骨‘肉’的来换得权贵。 颜夕心中冷笑,古往今来很多后宫的‘女’子都是如此吧! 她不理会众人投向自己的目光,而是镇静,从容的往寝宫里头走,她眼眸却一转不转望着‘床’榻上的人。 真好。这个‘女’子,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她能态度在好点,指不定颜夕会帮她。 可是她太过狠,这种人颜夕很怕的,颜夕知道自己不能帮。 颜夕缓步走到苏良娣榻前,眼眸盯着苏良娣,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嫣然的浅笑,清清淡淡的说道。 “皇后娘娘,臣不知道苏良娣在说什么。胎儿流产,是一个意外,这和任何都无关。” 太子妃显然震惊到了,她不解的望着颜夕,她还以为颜夕会陷害她。没想到颜夕居然帮她,她心中很是感‘激’,不由向颜夕投去感谢的目光。 “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清楚?”太子似乎很相信苏良娣的话,一脸不满的反问颜夕。 “臣所说,绝无半句假话。”颜夕坚定的回答道,清亮如水的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苏良娣的娇容。 她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苏良娣见颜夕不帮自己,她恨恨瞪了颜夕一眼,立即哑声控诉道。 “母后,殿下她们是一伙的。她们一起害死了我的孩儿。” 此话一出,寝宫中的气氛顿时凝重无比,所有人都瞪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颜夕看。q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反击 颜夕感受到众人投向自己的目光,每个人看向她的目光几乎都带着审视,质疑的意味。[超多好看小说].访问:。 她有点哭笑不得,苏良娣真是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种话也能编出来,想想,她也是服了。 这该多黑心的人,才能心不跳脸不红的胡编‘乱’造,含血喷人呢? 颜夕无惧无畏的迎视着众人的目光,清亮如水的眼眸透着冷意,突然清亮的眼眸一转,投向‘床’榻上虚弱,可怜无比的苏良娣上身。 一双眸子清冷幽幽的盯着苏良娣,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真是会演戏,还好她和太子妃不曾深‘交’,不然她跳进黄河怕是也洗不清冤屈了。 嘴角微微一勾,轻启朱‘唇’,恭敬却带着讽刺的说道。 “良娣诬陷人可不是您这等高贵之人该做的事情,这样貌似不符合的身份。” 寝宫里的众人顿时明白颜夕的意思,苏良娣是在诬陷颜夕,莫须有的罪名颜夕不会承受。虽然她是臣,可她是皇后的人,没人能轻易将她处死。 太子妃见颜夕没有冤枉她,还为她辩解,不由向颜夕投去感‘激’的目光。陡然间,她觉得自己喜欢颜夕这种‘性’格,不趋炎附势,不阿谀奉承,不虚与委蛇。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有一说一。 躺在‘床’榻上的苏良娣见颜夕反驳自己,她一时有些恼怒,苍白的俏脸泛着怒意,她紧紧的咬着‘唇’,厉声呵斥颜夕。 “放肆。你这个贱人,和着太子妃谋害本良娣的孩子。txt小说下载/还敢狡辩。” 说着,她便梨‘花’带雨的‘抽’泣着投进澹台霖怀里哭诉。 “殿下,你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 澹台霖心疼‘揉’了‘揉’怀里的苏良娣,但他清楚不能诬陷颜夕,因为颜夕对他还有用。他闭了闭眼睛,温柔的安抚道。 “蝶儿,捉贼拿脏。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冤枉好人。” 苏良娣好似被触动了神经。顿时不哭了,昂着头可怜兮兮的朝柔声澹台霖道。 “殿下,颜太医跟太子妃分明是一伙的。那日。她帮我看完病,便去了太子妃的凤阁,如果她们不是一伙的。她们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见面。” 话音一落寝宫里的气氛越发的凝重了。越发不可置信睁大着双眼,盯着颜夕跟太子妃看。 要是真有此事。那么她们的嫌疑可大了,十有*就她们就是凶手。 澹台霖闻言突然皱眉,脸‘色’瞬间黑下来,明亮的眸子看向太子妃。冷冷的问道。 “蝶儿,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妃听到澹台霖质问的声音,身子不由颤了颤。面‘色’灰白如死,她踉跄的退了几步。 她咬着‘唇’。一双含着委屈的眸子注视着恼怒的澹台霖,摇着头嗫嗫嚅嚅的说道。 “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残忍杀害未的孩子。那日颜太医到凤阁是为我看病,可不是妹妹想的那样。” 太子妃还是很怕的,如果苏良娣一口咬定是她谋害了龙嗣,她是逃不掉的。澹台霖从来都不曾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心里,甚至眼里都不曾有过她。 她不说清楚,她只能被冤枉死。 可是苏良娣有心要她死,怎么会容许她多说其他,已经哭的着控诉。 “殿下,太子妃就是看我不顺眼。她讨厌我得了殿下的宠爱,所以谋害我们的孩儿,殿下她说谎。颜太医去了她凤阁居然是看病,为何她要屏退众人?” 她们之间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为何…… 这话如同焦雷,在寝宫里炸开,皇后娘娘已经忍不住了,愤怒的开始盘问颜夕。 “颜太医苏良娣说的是真的嘛?” 颜夕闻言心中一冷,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逃避了,只能说清楚。 她望了望一眼苏良娣,不要怪我狠心了。 她眼眸里透着坚毅,恳切的说道。 “皇后娘娘,臣绝对不会做伤害龙嗣的事情。而且臣回到宫中,也和将给太子妃看病的事情告之给您。如果,臣跟太子妃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谋算。臣怎么会告诉您呢。” 苏良娣听到颜夕将事情都跟皇后说了,心中不由着急,痛声打断颜夕的话。 “你在狡辩,就是你们谋害了我的孩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说给母后听的,‘欲’擒故纵。” 皇后知道颜夕去给太子妃看病了,可是不曾想到,她们屏退了众人,俩人单独谈。俩人之间有没有商量龌龊的事情,是人不得而知了。所以她怒,想问清楚,本来已经失去了理智。却因为苏良娣的话,突然好似明白过来什么,面‘色’不由‘阴’沉下来,眸光黯淡。 太子妃见状大急,面‘色’泛白,她凤阁是出了‘奸’细,如果她不承认。凤阁中的‘奸’细也会出来指证她,恐怕到时她想说清楚都不能了。 太子妃双膝一曲,陡然狼狈的跪在皇后面前,坚定如铁的解释道。 “母后,我只是‘女’儿家难于启齿的病。儿臣不会那么凶狠连一个未成形的孩子都能下手。” 很明白这是苏良娣诬陷,却苦于找不到苏良娣诬陷自己的证据。她微微的垂下头,委屈的泪水立即就要喷涌而出了。 “你起来吧!不是你做的,本宫会给你清白。”皇后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太子妃是她中意的,而苏良娣一直不讨皇后喜欢,她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培养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苏良娣给陷害了。 苏良娣见状,心里很是恼,可是隐忍着不敢发,小脸不停的往澹台霖怀里蹭,似乎在诉着自己的委屈。 澹台霖心中清楚,他必须给苏良娣一个公道,不然他一辈子都会内疚。他抿着‘唇’,紧紧的搂住苏良娣安抚她,眼眸一转不转盯着皇后,有些不满的说道。 “母后,您是不是该给蝶儿一个公道。” 公道,哼…… 皇后的面目有些扭曲,她咬了咬牙恨恨说道。 “这个公道本宫会给,只怕霖儿,你会失望。” 旋即她平静的朝其他人等冷幽幽的说道。 “你们都退下,本宫跟太子说几句话。” 众人闻声纷纷有序的退下,颜夕也跟在他们当中,心中顿感不妙。q 第一百五十六章 要有人负责 颜夕跟着太医们,宫人走出了苏良娣的寝宫,众人神‘色’不一的在正厅等候着。热门- 有人开心,有人兴奋,有的幸灾乐祸,但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隐忍着,假装很紧张,很关心的样子。 苏良娣小产可是大事,事关到龙种,更事关到凶手,于是乎没人敢轻举妄动,巴不得能立刻查明原因,这样心里才能踏实,才不需要伪装着关心,这样多累。 颜夕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有些紧张,双手不由紧紧握着,抿了抿着担忧的望着寝宫里头。 不知道苏良娣会如何编排她,毕竟她没有保住她的胎。 静静的竖起耳朵来听,可惜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握拳头的双手已经冒出汗来,湿湿的可难受了。 正厅里其他人见状,心中不由好奇,纷纷用错愕的眼光看着颜夕,难道苏良娣流产真的和颜夕有关系。 安公公感觉道颜夕的紧张与不安,不由皱了皱,不由环视了下正厅,众人都看着颜夕,他顿感不妙,立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跑到颜夕跟前。 颜夕见到安公公跑到自己跟前,颜夕不解,不由愣了愣,嘴‘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耳畔是安公公,安抚的声音。 “咳咳。颜太医相信娘娘会将事情查个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娘娘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清亮如水的眸子顿时‘露’出感‘激’的神‘色’,她朝安公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如何做。【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很快她便敛去紧张的神‘色’,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必须淡定,平静。不能让误会,刚刚确实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安公公见颜夕一点就通,满意的朝颜夕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她的欣赏和夸赞。 众人见颜夕面‘色’回复常识也不在持怀疑的态度,而是认真的等待结果。 貌似皇后娘娘和太子有太多的话要‘交’谈,他们由良久。良久。外面的细雨停了又落,落了又停。皇后还是没有出来,直到天黑。皇后才‘阴’沉着脸从寝宫里出来。 众人纷纷迎上去,有些不担忧的唤道。 “娘娘。” 皇后眼眸睃了众人一眼,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她朝众人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没事,今天到这吧。都散了。” 说完她便大步往正厅走出,冷冷的吩咐道。 “安德回宫。” 一众便跟着皇后的身影离去,一时正厅里空旷了许多。 众人想知道些什么,那也无从得知。皇后不可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众人散了,心中不由纷纷揣测。这一天皇后在里头跟太子说了些什么。 不可否认是人都会有好奇心,都想知道结果。 颜夕见没她的事情。她当然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反正‘药’方她已经开了。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情,她可以安然离开了。 颜夕刚准备离开,身后便传来太子妃轻柔如水的声音。 “颜太医请留步。”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颜夕闻声错愕回头,满脸不解的盯着太子妃看。 “太子妃,您还有何事?”平淡如水的声音透着恭敬,疏离之意。 “本宫想和颜太医聊聊,不知颜太医是否有空。”太子妃显然不想为难颜夕,征询着问道。 态度这么好,还是太子妃,颜夕就算没空,也不能拂了她的意,只是淡淡点头,表示自己有时间。 “不知太子妃想和颜夕说什么?” 颜夕试探‘性’的问道。 她可不想在被人冤枉了,这东宫里的水可深了,深的让她觉得可怕,巴不得能立刻远离才是。 太子妃又不是傻子,她当然明白颜夕心中的意思,她望了一眼将她当洪水猛兽的颜夕,哂笑着说道。 “本宫只是想和你谈谈今日之事。能否借一步说话。” 颜夕的心咯噔一跳,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她疑‘惑’的注视着太子妃,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颜夕跟着太子妃走出了正厅,在漆黑的夜空下漫着步子,疑‘惑’的问道。 “太子妃难道今日的事情还没完吗?” 太子妃朝颜夕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刚刚皇后娘娘不是说没事了嘛?”颜夕双眼闪着不解的光芒,惊讶的问道。 太子妃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 “妹妹一口咬定是我们谋害她的孩子,母后盘问了本宫一遍。虽然母后相信本宫,认为本宫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你呢,本宫想殿下他肯定要找个人为那逝去的孩儿陪葬。所以本宫想跟你聊聊,你能有个心里准备。” 颜夕呆了,双眼暗淡无光,这是什么事。 那个该死的‘女’人指不定是自己流的孩子,却将脏水往别人身上泼,真是可恨。 “颜夕没有更会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等会回宫。我就会找娘娘说清楚,谢谢太子妃提醒。” 颜夕暗自咬牙,看来是完了。那个该死的‘女’人,非要诬赖她,她也没法。她只能想办法,和皇后娘娘说清楚。 但愿皇后娘娘能相信她。 “去吧,本宫也感谢你,今日没有落井下石。” 太子妃朝颜夕嫣然笑着,她很清楚,如果今日颜夕要陷害她很容易的,只怕她现在可能就已经深陷囹圄了。她是真心的感谢颜夕。 太子妃说完对着自己身后的宫人一招走,那些伫立在后面的等候的宫人立即跟了上来。 太子妃走了,漆黑的夜空下,只剩颜夕一人,东宫远近的灯火在风中摇曳,点点火光犹如星辰闪耀。微弱的光芒照不亮前途的路,更照不亮颜夕心中。 冷兮兮的风吹过,颜夕觉得有些冷,双手不由搓了搓自己的双臂,她还是赶紧离开东宫这个是非之地。要是可能,她一辈子都不要在来这里了。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般想来心中不由有些恐慌,弟弟还在宫中,如果…… 不,不会的。 弟弟不会有事,就算有人要伤害弟弟,她也会拼了命去保护他。q 第一百五十七章 威胁     颜夕担忧颜卿,便慌里慌张的往皇宫赶去。txt小说下载     漆黑的夜,无星无月,一望无际的天黑得像一张大网将天地包裹着,黑漆漆的颜‘色’中点点宫灯像无数繁星,点缀在黑乎乎的颜‘色’中。     颜夕借着点点微弱的光芒踉踉跄跄的奔跑着,因跑的太急,她不由气喘吁吁,寒夜里大汗浸湿了她的衣裳,她也浑然不知。     奋力的疾跑着,也知有她自己清楚。此时此刻她有多怕,有多恐惧。     她两世都失去了父亲,这一次她不失去弟弟。     她不能跟坏人为伍的同时,应该在保全弟弟的‘性’命为前提。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后悔嘛?     如果弟弟出事,说不会是假的。很多时候世事不能两全,在保护家人的安危的同时能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她愿意不做。     可攸关家人‘性’命的同时,她懂得妥协,懂得退让。     漆黑的夜空下响彻着她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声是那样的‘洞’彻人心,紧扣心扉。     远处灯会辉煌的慕府高阁,一袭白衣如月,容颜似雪,出尘的慕辰君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高楼处,睨着布满血丝的瞳孔眺望着灯火点点忽明忽灭的皇宫方向。     辉煌的灯火映得他孤单的身影,越发的清亮如水,华光‘艳’‘艳’。     那声声急促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有多久没有见到颜夕如此慌张了。     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从皇宫回来,他每夜每日就守候在阁楼里,远远的望着皇宫的方向,静静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以为自己的心死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可是见到她慌张,他的心还是会痛,痛的他无法控制,无法承受。     他俊眉微锁,步伐轻点,身子优雅的一跃,踏着黑夜而去。     ——————     颜夕没有直接回到住处。而是直接去了凤霞殿。她研制‘药’方的院落。     人还没有到凤霞殿,颜夕在宫里的甬道上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人烟稀少,昏暗的甬道里。颜夕看不清对方的面貌,但她知道对方的来意。她眯着眼,仰起下颚直直盯着眼前面容模糊的人看,有种不服输的气势。咬着牙愤怒的问道。     “你们主子想怎么样?”     对方显然没想到颜夕这么快就妥协了,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颜太医你肯合作。我们主子说了会放了爱弟的。”     果然,颜卿被人控制起来。     颜夕清亮的眼眸瞬间就要喷出火来,紧紧的咬着牙龈,双手紧握成拳。冷冷的问道。     “我要怎么做,你们才会放了颜卿。”     对方握着颜夕的软肋很是得意,冷笑一声。嘲讽的说道。     “啧啧,看来颜太医还是很爱亲人嘛!那你按我们说的做去做。”     颜夕闭了闭眼晴。有些厌恶对方,但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必竟颜卿还在他们手上。     想到弟弟,她一颗心满满的是担忧,如此她的口气不由软下来。     “你们怎么能保证,我照做了。你们主子就会放了我弟弟?如果不放呢?我又向谁哭去?”     对方听到颜夕的忧虑,很不以为然,厉声反驳颜夕。     “你没得选择,你必须听我们的。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怪不得我们。”     冰冷的口气果断坚决,不容颜夕在反驳。     颜夕震怒,这些人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她暗自安慰自己,拂去心口的怒意,清清冷冷的说道。     “先让我见见我弟弟,我们在来谈。我现在见不到我弟弟,我怎么知道我弟弟是否安然无恙。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骗我?”     来者似乎没有耐心,听到颜夕说这么一大堆的话,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带你去看就行了。”     说着那几个人便掉头往回走不由的催促颜夕。     “你快点跟上。”     颜夕心中担忧着颜卿,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疾步的跟上。她现在要救弟弟,不然她无法想到结果会如何。     几个人前前后后的走着,偶尔路过的人也看不出什么异样。颜夕见到来人,想大叫呼救。     显然对方好似懂颜夕的意思,他们停下脚步,凌厉的威胁道。     “别耍‘花’样,不然你弟弟的命就没了。”     颜夕只好作罢,不敢有任何的想法,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在宫中兜了好几个圈子,对方终于停下了步伐,对颜夕冷冷的说道。     “在里面,你自己看。”     走了这么多圈,颜夕已经认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借着小屋透出来的光芒,颜夕看清自己处在的地方。     漆黑的夜空下小院杂草丛生,荒凉无比,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恶臭味。     颜夕心中一凛,紧紧的咬着‘唇’,一步一步的往里头走,这里好像是宫中的‘乱’葬岗。     冷风一吹过恶臭的气味充盈在鼻尖,颜夕捂着鼻子往灯火昏暗的小屋里走去。远远的她便从敞开的出口看见颜卿。     他睡着了,旁边有人守着他,颜卿根本就跑不出,她也救不了弟弟。     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欲’要冲进去看看颜卿,身子却陡然被人控制住。     对方揪住她的手,冷冷的,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不许进去。”     颜夕愤恨无比,她用力甩了甩手臂,想挣脱对方的束缚。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借着微弱的光芒,颜夕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怒道。     “放开。”愤怒响亮的声音在夜空下久久的回‘荡’着。     “颜太医,我让你见到你弟弟,他安然无恙。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们的条件。不然颜太医下次见到的可不是熟睡的人。”     对方亦不示弱,冷淡的威胁颜夕。     颜夕咬了咬牙,恨恨的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对方显然无所谓,一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对着颜夕耸了耸肩。     颜夕无奈,她吸了一口冷气,淡淡的道。     “我要进去看看我弟弟。这样,我怎么知道他情况如何?我怎么知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让她进来。”屋子里的人淡淡的吩咐道。     显然屋子里的人是老大,钳制他的人,听到声音立刻将颜夕放了。     得了自由的颜夕立刻箭步如飞的往小屋里冲去。(未完待续)           q 第一百五十八章 妥协     昏暗的小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床’,其他东西都不曾备有,桌子上一盏小小的火烛照亮着小屋。txt全集下载。更新好快。就连那盏火烛也是全新的,只能说明这里只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便会迅速撤离这里,想来她是不能够全身而退了,必须去做坏人了。     可是她不能去害人,特别是无辜的‘女’人,她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她就狠不下心来,而且这辈子她学医,不是来害人的。     可是见到闭着眼睛昏睡如死的弟弟,她又不得不妥协。一股怒火不由腾腾的升起,在她心里燃烧。     颜夕恨恨的咬了咬‘唇’角,眼眸盯着沉睡如死人一般的颜卿,她努力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优雅的蹲下身,双手不由抬起探了探颜卿的鼻子,幸好还有呼吸。     颜夕探完了颜卿的气息,又迫不及待的给颜卿把脉,看看颜卿有没有中毒之类的,抑或有没有生命危险。     做完了一切,颜夕神‘色’回复了正常,一颗悬着的心不由也放了下来,还好弟弟没事。     呼吸均匀,也没有中毒,只是吃了‘迷’‘药’所致的昏睡,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么必须跟他们谈条件了。     颜夕在‘床’沿边坐下,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为了颜卿她投降了,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面‘色’沉稳如水,只是口气有些无力。     “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细柔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屋里格外的响亮。     “很简单,只要你指证太子妃的所作所为。(800)小说/我们便会放了你弟弟。”     来者很是嚣张,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来意说出来。     诬陷,去诬陷一个软弱可怜的‘女’人?还是用自己所学骄傲的去诬陷。真是疯了。     颜夕眼眸一暗,嘴角微勾不由‘露’出一抹冷笑,她就知道是苏良娣,真是丧心病狂了,简直无恶不作了。她看了看沉睡的颜卿,心在痛着,脑子里有两个人在打架。     一边是弟弟的‘性’命。一边是自己所坚持的。她该如何抉择。也许很多会选择妥协。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她不能做丧心病狂的事情。     最后,她疲惫的闭了闭眼。睁开的瞬间很是坚定的说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说谎话,还希望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永远也不会说谎话,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唯独冤枉好人。我做不到。而且要我去编织出一个对她有利的谎言,我不会从。”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里含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决。好似如果在‘逼’她。她愿意‘玉’石俱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来者显然是有准备的,他闻言根本不看颜夕,而是冷哼了一声。不屑的嘲讽道。     “你还‘挺’有骨气的,你想清楚了,你弟弟的命你要还是不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后面一句话对方加重了语气。‘阴’狠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威胁,更带着几分杀气。     颜夕咬着牙愤恨的瞪着对方。清亮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着牙恨恨说道。     “你敢。”     “有什么不敢,今天就算把你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对方说着便漫不经心的掏出匕首,‘精’致的匕首在昏暗中散着寒光。他危险的睨着颜夕,似乎想一刀将颜夕给灭了。     颜夕被匕首的光芒闪到,她微微闭起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是要杀人灭口!简直没有人‘性’,可恶至极。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猛得将她推开,她一个不备便被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颜夕来不及呼痛,急着站起。     对方将匕首架到了颜卿的脖子上,只是轻轻的一碰,颜卿细白如瓷的脖子便一片嫣红,鲜血慢慢的往外渗。     颜夕从地面上摇晃着站起身来,见到颜卿脖子上的鲜血,她一急,大惊着出声制止。     “住手。”冰冷的声音含着怒意。     对方完全不将颜夕放在眼里,只是冷冷的眯了一脸愤意的颜夕一眼,完全没有想停手的意思,面‘色’一冷,绝狠的说道。     “你不是很有骨气嘛!现在你想我住手,那是不可能的。今天我就让见识见识什么叫后悔。”     “不要。”颜夕惊恐着扑上去,想将对方的匕首推掉。     可是手无寸铁的她,完全不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她还站起来,对方手臂一挥将她推到在地。     颜夕很无力,她又看着自己的亲人再次陷入危险,她捂着眼睛惊慌的哀求道。     “求求你,放了我弟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对方见到颜夕如此很满意,笑着将匕首收起来,‘露’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颜夕见匕首不再对着颜卿,慌张站起来,连爬带滚的向‘床’榻撞去。     身子一挨到‘床’沿,颤抖的双手‘摸’着颜卿脖子的伤口,眼泪汪汪的唤道。     “卿儿。”     还好伤的不大重,只是一点皮外伤,她悲痛的摇了摇头,有点颓废,她至始至终还是要做坏人,要跟恶人为伍。     “颜太医,我饶你弟弟一命,说过的话可要算数,不然你清楚后果。”     对方显然见到颜夕惊慌不安的样子很满意,又害怕颜夕会反悔,不由加重语气,一字一字警告道。     是的,他们已经没有了耐心。     如果颜夕不愿意,那么颜卿将成着一堆白骨,她不能让弟弟着就么死了。     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     颜夕闻言抬头,溢满泪水的双眸含着恨意,直直的盯着对方。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会将事情做好。可是如果在敢伤我弟弟一根寒‘毛’,我将和她势不两立。”     颜夕的气势有些凌人,完全没有柔弱的样子。对方微微一怔,他显然没有料到颜夕居然有如此凛冽的一面。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颜夕不过是纸老虎,在这后宫没有权利的人,在怎么张牙舞爪都不过是空的。有实实在在的权利握在手上,才让人敬畏。     他们朝着颜夕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将事情办好,你弟弟就安然无恙。若是搞砸了,你也只能怪你自己。”(未完待续)           q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质问     夜深了,声声更漏声有节奏,有规律的响着提醒着人们,深夜降临。(800).访问:。     颜夕闻着更漏声,眼神‘迷’茫,像是‘迷’失了方向小鸟,无奈的,麻木的移动着步伐,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回走。     心中气愤不已,该死的,居然拿颜卿的命来威胁她。     偏偏她束手无策,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活了两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立刻马上让那个威胁她的人消失在这个世上。     可惜永远只能是幻想,这些东西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     漆黑的夜空下一抹显眼的颜‘色’从头顶飘过。     远近各处点点闪耀的宫灯映亮那抹如月华般明亮的身影。     颜夕突然止住步伐,昂起头望向夜空下那抹如水的白,出尘绝世的身影,有一瞬间闪神。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     眼前的困难就能迎刃而解,可惜,她永远也开不了口。     她的命运永远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翌日清晨,苏良娣小产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皇宫像是被人投下了**一般,沸沸扬扬的炸开了锅。     皇宫里流传着千‘花’百样的版本。     有的说是颜夕医术不‘精’,导致苏良娣流产;有的说是太子妃收买了颜夕,颜夕为了讨好太子妃对苏良娣下毒手;有的说颜夕想做太子的妾室,被苏良娣发现,颜夕想毁灭证据,却被发现。     不管是那种版本的传言对颜夕都是不利的,有种立刻能将颜夕淹没的趋势。     颜夕还来不及理清局势,安公公便来传召颜夕。     天依旧黑沉沉的。有种永远也见不到阳光的意味。(800)     空气里都弥漫着黑沉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安公公一见到颜夕,便有点担心颜夕的状态。     颜夕两眼发黑,眼睛周围都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不好,很憔悴,很颓废。     安公公仅仅望了颜夕一眼。便知道颜夕一夜未睡。     他是宫中的老宫人。他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同情颜夕。     不过是个孩子,如今却要承受如此大的伤害。     安公公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挥退身后跟着一众宫人。     望着颜夕的眸子一沉,昂首阔步的往颜夕的屋子里走去,温和的道。     “颜太医,娘娘要见你。”口气里是满满的担忧。     颜夕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掠过一丝暖流,收拾悲愤的情绪。放下手中的‘药’丸,朝安公公无所谓的笑了笑。     “公公,走吧!我没事的。”     颜夕的这话有种破釜沉舟的绝望。     是的,这个时刻。她只能坐以待毙了,绝处逢生也是有可能的。     安公公担忧的望了望屋子里头,没见到颜卿。他不由大惊,眼眸扫了‘药’夕一眼。惊讶的问道“颜太医,你爱弟……”     安公公发现那个从来不出屋子的孩子不见了。     这一发现,确实让安公公吃惊不小。     他在心中猜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颜太医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将颜卿偷偷的送出宫了。     一种是颜卿被人绑架了。     要是前者,那么皇后娘娘看错了人,颜夕绝无翻身之地了。     后者颜夕有麻烦,这后宫又将不安宁了。无论是那种结果,情况都不容乐观。     安公公不由为颜夕担忧起来,无论那一条路,颜夕前途艰难难行,荆棘铺路。     一个不慎,人头落地,永不超生了。     安公公‘精’明的眸子盯着颜夕看,‘欲’言又止的说道。     “颜太医,咱家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颜夕听着安公公的话,有点做贼心虚,面‘色’有点难看,她咬了咬苍白的‘唇’角。     “但说无妨”     安公公点了点头,心中了然,含笑着说道。     “居然如此,那咱家就挑明了说。颜太医现在做的每件事情都牵涉到娘娘,颜太医可不能让娘娘无法收场,不然,颜太医恐怕没有能力保护所爱之人了。”     颜夕闻言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婆娑,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做愚蠢的事情。     “我知道。”     她现在就算听皇后娘娘的,她也救不了弟弟,只要能在不伤害皇后的利益下,能救出弟弟,她无所谓的。     其实名声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难道还会比弟弟的‘性’命重要。     安公公见颜夕面‘露’难‘色’,心中还是明白苏良娣小产的事情到底是如何,无非就是后宫‘女’人上位的手段。     他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     “既然颜太医知道,那现在跟咱家去见娘娘吧!”     ————     檀香袅袅,纱幔飞舞皇后寝宫里,皇后眯着眼睛依靠在贵妃椅上,一身大红‘色’的宫装衬得她越发的风雅,风韵犹存。     白皙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她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好似不是,只是合着眼小歇而已。     “娘娘,颜太医到了。”     安公公走到皇后跟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扰了皇后的思绪。     皇后似乎不曾听闻安公公的声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颜夕有些琢磨不透皇后的意思,不由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安公公见状知道在这么下去,恐怕流言会越演越烈,到时很难收场。声音不由提高了些,依旧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娘娘,颜太医到了。”     话音一落,皇后睁开凤眸,一双透着‘洞’彻世事的‘精’明的眸子扫视着颜夕,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朝着安公公冷漠的说道。     “嗯,你们都下去吧!”     在寝宫伺候的宫人闻言,纷纷鱼贯而出。     整个寝宫只剩下皇后,颜夕俩人,顿时檀香袅袅的寝宫有些空‘荡’,气氛也有些怪异。     颜夕陡然跪在皇后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像是十几个吊桶挂着,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皇后凝视着颜夕的眼眸透着冷意,她慵懒的坐起,厉声问道。     “颜夕你可知罪。”     颜夕闻言身子一颤,心扑腾扑腾的跳,有些‘迷’茫,显然不知皇后话里的意思。     不过她本来就有罪,要做帮凶,当然罪不可恕。     她朝皇后重重的磕了磕头,一脸悔意的说道。     “臣知罪。”     皇后闻言显然有些意外,正襟着坐着,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扯冷笑着问道。     “那你说说,你犯何罪。”(未完待续)           q 第一百六十章 对质     颜夕愕然抬头,清亮如水的眼眸对上皇后一双‘洞’察世事的眸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颜夕心中了然,皇后是想套她的话,不过是想知道苏良娣小产的事实。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冤枉好人,反正此刻皇后娘娘也没有肯定事实,不过是猜测而已。     这世上很多人每天都在猜测各种各样的事实,在猜测各‘色’各样之人的心里。未必都是对的,都不过是自以为是而已。     颜夕再次重重的磕头,肃静的说道。     “娘娘臣有罪,臣没有保住苏良娣的胎儿,臣无能。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实在是罪不可恕。请娘娘责罚。”     颜夕字字句句说的诚恳,说的透人心扉,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谎言的痕迹。     皇后微微的眯起眸子,注视着颜夕的眸子泛着冷意,描着‘精’致妆容的脸隐隐的泛着怒意,嘴角微微‘抽’了‘抽’,厉声道。     “你确定你的罪行就这些嘛?”     皇后将尾音拖得长长的,语气里全是戒备,与质问。     “是。”颜夕坚定肯定的回答道。     皇后顿时脸‘色’非常难看,泛着冷意的眸子‘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直直的盯着颜夕一字一句的道。     “可是你知道昨日苏良娣指控你的罪状可不是这些。”     “臣当然知道,苏良娣痛失爱麟儿,心中悲痛。臣能理解,但是她所诉的并非是事实,还请娘娘你明察。”     皇后闻言身子僵了僵,面‘色’不由缓了缓,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怀疑的笑意。冷冷淡淡的朝颜夕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是嘛,昨日本宫听苏良娣控制了你一天。本宫也很想知道颜太医你是哪里做的不好。抑或你太子妃是什么关系,让苏良娣如此的肯定她腹中胎儿是你们谋害的?本宫琢磨了一夜想着”     皇后这一句一字的问尖锐,问得毫不留情面。     颜夕一时无法反驳,咬了咬‘唇’,很是坚定的说道。     “臣希望和苏良娣当面对质。娘娘不能听苏良娣一面之词便肯定一切。”     皇后眯着眼睛不由睁开,‘揉’了‘揉’生疼的头。旋即她威严的吩咐道。     “来人。摆架东宫。”     ————     香气绕鼻,装潢奢华的寝宫里苏良娣憔悴,虚弱的躺在软榻上。她未施粉黛的脸苍白无血,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全然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见到皇后来了,也不行礼。只是微微的朝皇后点了点头,虚弱的说道。     “母后。嫔妾不能给你行礼,恕嫔妾的罪吧!”     皇后闻言,面容带笑,柔柔的说道。     “你好好养好身子。这些虚礼免了。”     她这一刻像是慈母,而不是威严的皇后,也不是母仪天下。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权利者,只是一个疼息子的母亲而已。     颜夕在想皇后这是真关心苏良娣。还是假关心苏良娣。     在权力顶端的人都喜欢做戏,她有点看不穿,以至于她现在都不明白皇后的心思,到底更喜欢哪个儿媳。     是温顺的太子妃,还是虚与委蛇的苏良娣,还是其他的良人。     颜夕还未反应过来,皇后对着苏良娣已经变了脸‘色’,嘴角的笑容收起,一脸严肃的在苏良娣跟前坐下,声音虽然很柔很轻,却不由提高了几分。     “蝶儿,本宫昨日还是没有明白,你说颜太医为何要谋害龙嗣?还有太子妃她的为人,本宫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如此心肠歹毒,谋害本宫的孙儿。”     皇后眼眸里满是质疑,话音里也是满满不信任。     虽然说的委婉,但是话语里满是控诉,太子妃可是她看中,怎么可能人品如此恶劣。难道你在怀疑我的目光不成,抑或你想借刀杀人?     苏良娣虽然也听出了皇后的言外之意,不过她并不害怕,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朝皇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的道。     “母后,嫔妾句句属实,无任何一句谎话,您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姐姐宫中。将姐姐的凤阁里的奴婢都叫来问问,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做歹毒之事。”     仗着有太子的宠爱,苏良娣可不把人放在眼里,连皇后的警告,她也不放在眼里,一口咬定是太子妃和颜夕下的毒手。     其实有心之人都明白,这是苏良娣的把戏,可是皇后还是不能相信。     古往今来,虎毒不食子。     有谁可以做到亲手杀了自己儿子,想来是没有,如果真有这么狠心之人。     皇后是不容的,所以她为难。     她不愿意相信事实,因为如果她相信了,她就要成为儿子的仇人了。     她不想与澹台霖反目成仇,她希望苏良娣能懂,能见好就收。     毕竟现在澹台霖的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任何佳丽都入不了眼了。     “好,本宫知道了。”皇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满心的失望,满心的痛彻。     她回过头望着颜夕,冷漠的问道。     “颜太医,苏良娣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嘛?”     颜夕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眸不由望向软榻中虚弱无比的‘女’人。     苏良娣明显知道颜夕看着自己,她暗暗的给颜夕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面上却不‘露’任何神‘色’,看着很平常的样子。     皇后眼睛看着颜夕,当然没有看见苏良娣那眼底的警告,她厉声冷哼道。     “颜太医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苏良娣眼眸顿时直盯着颜夕,晶亮的眼眸里满满的是威胁的意味,好似在说如果你敢违背我的意思,那请到阎王殿里见你弟弟。     颜夕心中一颤,弟弟,她不能拿弟弟的命开玩笑的,她微微的垂在头,没有在看苏良娣的面‘色’。     苏良娣‘露’出得意的笑容,量他也搞不出别的‘花’样来,只要颜卿在自己手中。     颜夕还不是任她摆布,在有骨气的抓了软肋都是废物。     呵呵……     她马上要胜利了,她马上可以见到凤阁的‘女’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样子,那种感觉真好,大快人心。     颜夕身子微微发颤,面‘色’发白,看上去有些害怕的样子,皇后不由心一跳,略带关心的问道。     “颜太医你怎么了?”(未完待续)           q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世事难料     颜夕闻声蓦然抬起头对上皇后关心的眼神,颜夕咬着发白的‘唇’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躺在软榻中的苏良娣低低垂着头,眼眸偷偷的瞥着颜夕,小‘唇’微微的抿着,‘露’出一副得意的笑意,她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这不,她要的位子,马上就是她池中之物了,只要颜夕一句就能扭转乾坤了。     颜夕看到苏良娣得意的脸‘色’,姝丽的脸庞不由一沉,她对着皇后铿锵有力的说道。     “娘娘,关于良娣流产一事情……”颜夕顿了顿,眼眸望向一脸胜券在握的苏良娣,美目一转恳切的对着皇后说道。     “这件事情跟太子妃无关,臣昨日仔细察看了良娣流产的原因,是‘毛’麝香导致良娣小产。”     颜夕的话在寝宫里炸开,苏良娣面含冷意,眼眸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盯着颜夕。透亮的眼眸里噙着威胁的意味,似乎在说“颜太医,你弟弟的命你不保了嘛?”     “‘毛’麝香?”皇后惊讶无比,冷冷的质问道。     “是的,娘娘是‘毛’麝香。良娣喜欢用香料,臣想良娣用的香料中含有‘毛’麝香。这种香不细闻,并不容易发现。但是孕‘妇’久闻,会导致小产。昨日皇后娘娘跟太子关心过急,臣一时救良娣来不及去细想这些。明明知道良娣小产的原因,没有查明之前臣不敢‘乱’说。昨日回宫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所以今日臣不得不说出来。”     颜夕一气不歇的认真的娓娓道来,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皇后‘阴’沉着脸,凤眸一转投到苏良娣的身上。肃静的审问道。     “苏良娣颜太医说的可是真的?”     苏良娣脸‘色’惨白如纸,咬着小‘唇’恨恨的瞪了颜夕一眼,柔声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母后,嫔妾确实是喜欢香料,可是一直很小心,根本没有用过‘毛’麝香之类的香料。”苏良娣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旋即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颜夕。     “母后。这肯定是颜太医和太子姐姐的计谋。她们联合谋害我的孩儿。现在又合计着来陷害我。母后你要为我作主。”     苏良娣说这便泪如雨下,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梨‘花’带雨惨惨兮兮哭着便要下软榻来。     “我要去找殿下。我要殿下为我作主。”     皇后有点不耐烦,不由皱了皱眉,冷声呵斥苏良娣。     “够了,事实如何本宫会查清楚。你最好给本宫老实点。在本宫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要妄想找任何借口离开。”     苏良娣面对皇后的震怒彻底的傻了。她不可置信,委屈的望着皇后,哑声道。     “母后……”     这一声母后她叫的心虚,叫的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     皇后完全不理会她,冷冷的吩咐着。     “去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本宫要挨个挨个的问。苏良娣小产到底是什么原因。去把良娣用的香料给我拿过来。”     “是。”安公公一群宫人闻声,立刻分头去办。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太医院其他太医纷纷都到了东宫,而苏良娣用的香料也摆在众人跟前。     苏良娣委屈可怜兮兮的望着皇后,一副控诉的模样。     “母后,嫔妾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公道,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     皇后冷冷的瞟了苏良娣一眼。     “当然。”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听上去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皇后面‘色’沉稳如水,手指指了指她跟前的香料命令道。     “你们给本宫看看,顺便说个明白苏良娣为何流产?”     冷硬的口气里尽是威仪,更有几分蚀骨的寒意,好似如果有人敢欺瞒她,她决不轻饶。     苏良娣在怎么折腾,她跟斗不过‘混’迹宫闱多年的皇后。心中虽然害怕,但她一心希望太子能赶到,那么就可以救她。至少她不用死的太难看,她愤恨的咬着牙齿怒视着颜夕,一双透亮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瞪着颜夕。眼眸里满满是威胁的意味,好似下一刻就要将颜夕碎尸万段般。     颜夕无奈的摇了摇头,弟弟的命很重要,她知道。只是……     “回娘娘,良娣小产是因为这香料,这香料‘混’着‘毛’麝香。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闻着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孕‘妇’闻久便会导致小产。”     “所以老臣断定,这些香料有问题,只要知道这香料是从何来的,就能揪出谋害龙嗣的凶手。”     阵阵铿锵的声音回‘荡’在寝宫的每个角落,也将颜夕的思绪给拉回来,颜夕望了望一脸委屈不已的苏良娣,看来她还是没有清醒。     不知死活。     皇后闻言脸沉到了谷底,整张脸黑的不成样子。     这下所有的云雾都清楚了,她恨恨的咬着牙,沉声道。     “苏良娣你给本宫说说,你的香料是哪里来的,也让本宫去查查到底是想陷害你。”     苏良娣‘抽’泣着,一脸委屈不已的说道。     “母后,这香料是彩殷在市面上买的,嫔妾真的不知这上香料有任何问题。”     “是嘛?”皇后显然不信,眼眸直直的盯着苏良娣,语气拖得长长的似在审问苏良娣。     “母后,您若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     苏良娣声音软下来,轻轻柔柔的哭诉。     “指不定是太子妃姐姐让人动了手脚,母后不信您可以派人去凤阁问问。太子妃最近都做了什么?”     苏良娣炮语连珠似的控诉着,好似一切都是真的一样,她根本没有说半句谎言。     其实人人都清楚,苏良娣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叫人去查,肯定做好了准备,一切不都是苏良娣掩饰的工具而已。     皇后彻底怒,她瞪了瞪苏良娣一眼,执‘迷’不悟。     “好,那一切依你。本宫到要看看,你句句证据确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说着她便朝安公公挥了挥手,咬着牙冷声说道。     “去凤阁将太子妃和她宫中的人全部,通通都带来。”     安公公不敢有丝毫怠慢,屁颠屁颠去凤阁。     颜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苏良娣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非要摔一跤,才能清醒了。(未完待续)           q 第一百六十二章 翻盘 很快安公公便将太子妃,还有太子妃的一众宫人请来了,一时整个寝宫黑压压的跪满了人。(800)小说/-{中文小說xin.} 皇后不说话,眼眸黯淡无光,好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这样整个寝宫里的人大气不敢喘,等着皇后的问话。 而苏良娣虽然害怕,但是她心里还是有底气的,她相信的手下不会将事情办砸的。颜夕是个失败的例子,但是她不信所有人都会在一夜间改口。 她得意的盯着太子妃,贱人她一定可以将她打败,这么多年来的功夫不会白费的。她咬着惨白的小‘唇’,有些无措的说道。 “母后,您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透亮的眼眸掠过一丝‘阴’狠,好似在威胁那些被她控制软肋的宫人。 太子妃闻言面‘色’凝重,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来的路上听安公公简单的说了些来龙去脉,但也是大概的知道,根本不够清楚。 此刻见到苏良娣胜券在握的样子,她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事情。 而皇后听到苏良娣的话面‘色’有些难看,凤眸微转,威仪的环视着跪着的众人,一字一句的问道。 “苏良娣说你们知道颜太医跟太子妃的秘密?说,你们知道什么通通跟本宫说出来。” 跪着的众人闻言瑟瑟发抖,每个人大汗淋漓,害怕的磕头如捣蒜。(800)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求饶的声音在寝宫里此起彼伏,害怕的声音萦绕着整个寝宫。 皇后摆了摆手,凤眸含着杀意,声音却冷冷淡淡。 “你们将自己知道的事实说出来。本宫就饶了你们,不许有任何欺瞒。” 话音一落,跪在地面上的人纷纷磕头求饶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 “是良娣让奴婢诬陷太子妃,太子妃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太子妃是无辜的。” “对,奴婢也是被良娣威胁的,奴婢什么都不知。只知道太子妃身体不适,请颜太医过来看看。颜太医看完病。便走了。和太子妃没有过多的接触。倒是良娣知道了。让奴婢做伪证。如果奴婢不指证太子妃,良娣将会杀了奴婢。” “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奴婢没有助纣为虐。” 一时间整个寝宫都是指控苏良娣的声音。如此大翻盘,苏良娣完全没有预料到。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众人,这些人都不要命了嘛?居然如此帮着太子妃,难道真的不怕死嘛?还是真的那么忠心。她不信,世界根本没有忠心的人。 她恶狠狠的盯着跪着众人似在警告。可众人完全不畏惧苏良娣的警告,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皇后听了面‘色’铁青,死死的咬着牙,愤恨的说道。 “苏良娣。你听到嘛?你还敢狡辩嘛?” 苏良娣此刻面‘色’惨白无血,她面对皇后的威仪有些害怕,紧紧的抱着自己。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不过她还是不肯服输,她闭了闭眼睛。眼泪汪汪的说控诉,像窦娥一样,含着天大的委屈。 “母后,你怎么不查查。光听她们的一面之词就认为是我指使的嘛?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是太子妃姐姐‘逼’迫这些人来陷害我?” 皇后面目‘抽’筋,面‘色’格外的难看,她咬着牙。 “你,真是不知悔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母后难道觉得我说的不是真的,抑或是母后觉得我应该受欺负。”苏良娣此刻抹去了眼泪,正襟着反驳皇后,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太子妃此刻也是怒了,如果自己宫里的人都指证她,那么她再难翻身了。她平常看着软弱,可也不是吃素的,所谓软弱不过是在喜欢自己人的面前才会软弱。 但是对着伤害自己的人,不会有任何软弱。 她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苏良娣看,有些愤恨的追问道。 “妹妹,我想问问你是那只耳朵听到了是我指使她们诬陷你的?你哪只眼睛见到我跟颜太医商量谋害龙嗣的事情?我倒是好奇,难道妹妹有千里眼,顺风耳?还是妹妹未卜先知,能知道所有未知的事情?如果妹妹知道,那么请你告诉我。是什么时辰,我们又说了些什么呢?” 句句厉声的反驳让苏良娣很是无措,她紧紧咬着牙,冷声道。 “我不和你说,我要见殿下,我要见太后,见父皇。我要他们为做主,我要……” “不用了,他们不会想见你。” 苏良娣的话还没有说完,低沉的声音从寝宫外传进来,蓦然打断苏良娣的声音。 众人闻声陡然回头,只见一袭白袍,身姿清雅,面容清隽绝美无边的慕辰君如同天边的日月,闪耀着人的眼眸,淡定的伫立在寝宫外。 颜夕见到慕辰君的那刻,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她弟弟没事了,安然无恙的被救出来了。 想到昨夜,颜夕第一次求慕辰君帮她,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求慕辰君。 谁知,她还没有开口,慕辰君就满口答应她,无论什么事情都帮她。 她感‘激’的望着慕辰君,如果不是他杀了父亲,也许他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惜了。 他始终是自己的仇人,就算她救了弟弟,她也不能对他在敞开心扉。 她痛心的别开眼睛,不再去望慕辰君,而是看着软榻上可怜的‘女’人。 虽然她觉得苏良娣的行为很可耻,不过为了爱人,为了目的做出这样昧良心的事情,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做的。 今天她将被爱的人抛弃,何其可怜,何其可悲。 皇后望着雍容的站在寝宫外的慕辰君,眉宇一扬,有些疑‘惑’的问道。 “辰儿,你这是?” “皇后娘娘,辰儿不过是过来揭开真相的,怎么难道娘娘觉得辰儿不该来。” “真相?”皇后眉宇一蹙,便望向软榻中的苏良娣,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苏良娣见到慕辰君那刻顿时失态,她‘激’动想从软榻上起来,无奈却被宫人死死的扣住,按在软榻中。 她失声尖叫。 “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未完待续) 小說网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失败的阴谋 整个寝宫回‘荡’着苏良娣尖锐的哭声。(800)小说/—— 寝宫里每个人面对苏良娣的失态都装作视而不见,无视她的痛哭。 就连她宫中的丫鬟也假装看不见她的痛苦,垂着头呆若木‘鸡’,无动于衷的跪着,好似鬼哭狼嚎的人完全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 皇后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满心满眼都是失望之意,厌恶的瞥了一眼还在挣扎像个泼‘妇’的苏良娣,有些无奈的唏嘘道。 “真不知道霖儿喜欢你哪一点,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说着她望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太子妃,越看心里越是满意,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对着太子妃柔柔的说道。 “你起来吧!” 皇后扫视着众人,眼眸过处无不让人心中生寒,最后深沉的目光定在完全丧失理智的苏良娣身上,目光越发深邃无光。 苏良娣感受到皇后瘆人的目光,不由吓住了,一张小脸霎时惨白如雪,她紧抿着嘴角,倔强的迎视着一脸愤意难平的皇后,无畏无惧的一字一句重申道。 “我要见殿下。” “太子殿下不想见你,本侯劝良娣还是老实点,听候皇后娘娘的发落吧。” 一直未吭声伫立在寝宫外的慕辰君,优雅的踏出步子缓缓走进来,绝美的脸庞闪过淡淡的,让人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 安静下来的苏良娣眼眸微抬,正好对上慕辰君黑如星辰的眸子,双手抓着软榻上的被子,死死的咬着牙,不可置信反驳道。 “你说谎。殿下不可能不见我的。800”凄惨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她不信那个日日夜夜说会用保护的自己的会在她危难之时袖手旁观。 她不信那个说会宠她,爱她,疼她一辈子的人会在此刻将她置之不理。 她不信那个只在乎她的人会在她痛苦绝望的时候弃她于不顾。 慕辰君眯着漂亮的眼睛,冷冷的睨视着‘床’榻之人,哂笑道。 “别天真了,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们不清楚。现在你的人都在大理寺受审。没有人能救你。包括太子殿下他也不可能救你。如此歹毒的心肠谁敢救你?” 慕辰君完美的嘴角挂着笑。笑得妖冶,笑的‘迷’‘乱’人的眼球。 在别人眼里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可是在苏良娣眼睛里她觉得慕辰君的笑容很刺眼,狠狠的灼伤了她。 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痛苦的哭吼道。 “不,不可能的。殿下不可能抛弃我。他不可能弃我于不顾的。你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苏良娣抱着头痛苦。将头死死埋在‘腿’窝里,悲惨兮兮的痛哭着。 一时间整个寝宫都萦绕着苏良娣的哭声,好不凄惨。 颜夕看着悲痛的苏良娣,微微的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 “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害,那么谁敢去爱她,保护她。谁敢去相信她。指不定有一天她会返过了杀了他。想想就害怕,太子殿下如果还来。那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有爱过你。” 知道这种事情还能原谅那只能说不够爱,因为爱才不能接受伤害,不能忍受欺骗,隐瞒。 苏良娣闻言哭得更凄惨,她抱着自己的身子,一动不动的恸哭着,好似要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似的。 太子妃居高临下的望着苏良娣,嘴角轻轻的漾起,‘露’出一抹怜惜之情。她也是‘女’人,她明白被心爱之人抛弃的痛。 可是这也不能怪太子狠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多行不义必自毙,妹妹这个结果你应该想到过吧。” 苏良娣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眼泪湿透她的衣裳,耳边嗡嗡作响,心如同利刀一下一下的被捅着,她觉得浑身很冷,很冷很痛很痛。 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她一直将太子当成自己的避风港。 信他,依赖他,爱他。 甚至真的以为他会爱她一辈子,永不分离。 她以为他也像她一样讨厌那个‘女’人,恨不得那个贱人能马上消失,那么她不用在受委屈,不用在看那个的脸‘色’。 原来都是她以为的。 她不过是妾,一个稍稍得她喜欢的妾而已。 在威胁到低位,身份的时候,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给弃了。 她很悔,她不应该拿孩子的‘性’命来做赌注,没有想到到头来。 她赔上了孩子,也毁了这一生。 她越发紧的搂着自己,悲恸的哭泣着。 ‘女’人在做月子的时候是不能哭的,不然落下病根。 颜夕心中一软,不由的安抚苏良娣。 “良娣哭并不能改变结果,你还是想着如何挽回殿下的心。” 皇后闻言不由挑眉看向颜夕,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冷意,更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这个儿媳她是不能留的,她只是个祸害,留着她。 将来后宫将无安宁之日,她可不想看到‘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的。 她闭了闭眼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眸的瞬间,眼眸清亮如水,很是疲惫的挥了挥手。 “除慕侯爷,其他人都下去吧!”轻柔的声音满是疲惫。 话音一落,颜夕跟着一众宫人有序的出了寝宫。 整个寝宫顿时只是皇后,慕辰君,还有在软塌上哭成泪人的苏良娣。 空‘荡’‘荡’的寝宫每个角落里都飘‘荡’着苏良娣的哭声。 皇后有些耐烦的‘揉’了‘揉’额头,很是厌恶的冷哼道。 “别哭了,真是将皇家的颜面都丢尽了。” 伫立在一旁的慕辰君见众人离开,便将手中的掌握的罪状呈给皇后。 皇后接过慕辰君手中的纸,双手缓缓的摊开纸条,越往下看面‘色’越难看,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才将怒火控制住。 看完条条罪状,皇后眯了眯眼睛,有些狠狠的瞪了苏良娣一眼,手一扬便将纸扔在苏良娣面前。 “苏良娣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你威胁颜太医,绑架颜卿的事情已经被公布于众。至于其他的事情,太子殿下看在你伺候他多年的份上帮你掩盖,不过追究。今日起,你便面壁思过吧!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在出来,任何人也不许来看你。” 最后一句话,皇后说的很重,很重,几乎是咬着牙齿,一字一字的将话说出来。 苏良娣顿时止住哭泣声,抱着自己怔怔的发愣,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多难的。 痛如刀割,却无处诉。 “好自为之。”皇后冷冷的扔下这句话,携着慕辰君扬长而去。 一时间整个寝宫只剩下苏良娣自己的气息,无奈,悲痛的叹息的声。(未完待续) 小說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入军营 苏良娣被皇后禁足了,所以人都知道皇后这次是手下留情了。(800)。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中·文·网·首·发其实不是皇后手下留情,是澹台霖不忍,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皇后。 如果苏良娣死了,他愿意追随苏良娣而去。这么深情,诚恳的誓言,谁敢轻易动苏良娣一个寒‘毛’。 皇后唯一法子就是禁苏良娣的足,而澹台霖也在没有去看过苏良娣。 其实澹台霖不明白,真正保护一个人是将她所有的快乐都保存在记忆里。这样被人关着,不如死去,那么一了百了,反而能让苏良娣的灵魂得到解脱,那么她也不会每日度日如年。 其实让人度日如年才是最残忍的,而不是爱。连爱的人都见不着了,孤独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当然这是别人的事情,颜夕不会多嘴,她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别的事情她一概不过问。 颜卿慕辰君救出来了,毫发无伤,颜夕很感‘激’慕辰君,因为他救了弟弟的命。 慕辰君似乎跟她心有相同似的,从将颜卿救出后,便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这个也正是颜夕想的,相见不如怀念,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么每日相见只会是折磨,多么痛苦。 颜卿被慕辰君带回了府,颜夕几次出宫想将颜卿带出来都被慕府的人拦住了,她也不恼,她只是担忧颜卿。 倒是安公公见颜夕整日担忧着,不由宽慰颜夕。 “颜太医,咱家觉得爱弟跟着慕侯爷比在宫中好。宫中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爱弟在慕府绝对比在宫中安全。800” 颜夕闻言也是笑了笑,她担心静公主对颜卿做什么事情,毕竟静公主那么讨厌她。 只怕静公主迁怒弟弟。她叹息着,有些担忧的道。 “我只是担忧颜卿不习惯,别的我不担心。以慕辰君的能力保护颜卿足够了。” 口气里是对慕辰君满满的信任。 安公公知晓慕辰君和颜夕一些事情,想到这里,他不由多嘴了。 “颜太医,其实你和慕侯爷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心中能忘记仇恨。你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颜夕闻言眼眸一转。‘露’出警惕的神‘色’,有些警告的说道。 “我想公公管的太宽了。”口气很不善。 颜夕很讨厌别人探听她心里所想所知,特别是自以为是的想法。更她觉得讨厌。 她便没给安公公好脸‘色’看,安公公也不恼,而是笑了笑,很识趣的说道。 “咱家是为颜太医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只有旁边的人才看得清谁适合你,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而拒绝去听别人的意见。” 颜夕面‘色’顿时煞白。她咬了咬‘唇’有些无奈的说道。 “公公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颜夕先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你的金语良言还是留给别人听吧!她好像是不需要的。 ‘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了,这是颜夕在京城里冬日看见的第一抹阳光。 它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耀眼,普照着万物,整个世界一片‘艳’丽多彩。 颜夕独自一个人走在宫道上。清亮如水的眼眸一转不转的望着天际挂着暖阳,灿灿的光芒晃的她眼睛疼。 “姐姐……” 颜夕晃神间耳边响起颜卿亲切的呼喊声。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闻声回头,只见脸蛋红彤彤的像个红苹果似的颜卿伫立在阳光下,灿灿的光华照着颜卿,显得他越发的可爱,像个小‘精’灵一样惹人喜爱。 “卿儿。”颜夕‘激’动的连跑带奔的向颜卿冲去,眼眶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她每时每刻担心的弟弟安然无恙,而且看上去别前几‘精’神好了很多。 她心中对慕辰君充满了感‘激’,抱了抱颜卿,轻轻捏了捏颜卿可爱的小脸蛋,温和的说道。 “卿儿,担心死姐姐了。” 颜卿那个小不点不停的往颜夕身上蹭了蹭,频频点头。 “姐姐,我很好,就是有点想你。” “恩,那就好。”颜夕笑着抚了抚颜卿的头,开心的点头。 “姐姐,慕哥哥也一块来的。”颜卿一面兴奋的说道一面回头过去看身后的人,生怕颜夕会不知道似的。 颜夕当然是看了慕辰君,一身白衣飘逸的他在阳光下越发的出尘,风姿翩翩,让人‘迷’恋。 慕辰君见到颜卿回过头来看他,他嘴角微勾,‘露’出风华绝代的微笑,霎时让人移不开眼睛。 妖孽,颜夕暗暗骂到,心中不由感叹这人怎么能比‘女’人还美呢。 她也对他笑了笑,一时间天地黯然失‘色’,就连天上的太阳也失了颜‘色’。 两人的笑容将它的光芒比了下去。 “谢谢你。”颜夕率先开口,由衷的感谢道。 慕辰君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颜夕的意思,他心中陡然觉得异常的酸楚。明明近在咫尺,却陌生的如同路人。明明喜欢着,却要装聋作哑,这种感觉真他透不过气来。 他摇着头失笑道。 “不客气。” 颜夕轻轻的颔首算是对他的答复。 慕辰君望了一眼颜夕,不由别开眼睛望向远处,看着满世界的金光,轻声征询道。 “颜太医,我想让你弟弟去军营里锻炼锻炼你觉得行嘛?” 颜夕愕然抬头,望着慕辰君绝美的侧脸,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是说去你的军营里?” “是的。”慕辰君调回目光,注视着颜夕认真,诚恳的说道。 “我认为颜卿现在需要好好的磨练方能成气候,如果说单跟你学医。那试问他是一个男儿,你要怎么安排他的去处。住在宫外你放心嘛?我觉得他最好的去处就是跟着我去军营锻炼,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慕辰君的字字句句让颜夕心动,颜卿也许应该去习武,那么他才能力保护自己。她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他,虽然他都有危险,仔细想来还是去军营里最为安全。 可是,听说习武很苦,颜夕又有些不忍心,踌躇着道。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慕辰君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 “难道你想你弟弟在府上做仆人,你想你弟弟一生一世碌碌无为,默默无闻嘛?” 颜夕一时愣住,这个……(未完待续) 小說网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解的迷 在颜夕犹豫中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刻,颜卿摇了摇颜夕的手一丝不苟的说道。(。 “姐姐,卿儿不怕吃苦,卿儿愿意去军营。” 稚嫩的声音里头透着慌张,好似颜夕一口拒绝慕辰君,他就会哭出来似的。 “卿儿,你可知道军营是什么地方?”颜夕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颜卿,认真跟颜卿解释。 “打仗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掉了‘性’命,那么姐姐就永远也见不到卿儿了。” 颜卿明显知道军营是什么地方,听到颜夕的形容,他眼睛一闪不闪的,有种雷也打不动的气势。 反正军营颜卿是去定了,他不想留在颜夕身边,给姐姐添加麻烦。 他必须强大,能做姐姐的避风港,不然他死也不想在皇宫待着。 颜卿朝颜夕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说道。 “姐姐身为男儿该保家卫国,而不是躲在角落里贪生怕死,更不是躲在亲人的羽翼怕风惧雨。” 一袭剖白震惊到了颜夕,她愣愣的望着眼前小小的人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的,苦苦的,五味杂陈。txt全集下载 颜卿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梦想。 她该放手而不是束缚他,让他不能展翅高飞。 颜夕‘摸’了‘摸’颜卿小小的脑袋,有些心疼的说道。 “姐姐希望你能大点在去军营,现在你太小了,姐姐舍不得,也不忍心。” 颜卿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一片清亮。他握住颜夕的双手再一次认真的反驳颜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姐姐,我长大了。我不可能永远在你保护下活着。卿儿将来要保护姐姐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颜夕闻言顿时泪眼模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活了两世从来没有人说过要保护她。 不管她是表现出软弱也好坚忍也好,从来没有人说过要保护她不受伤害。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一时心中悲苦不已。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是别人说要保护她。 她是不是会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良人呢!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好,姐姐答应你。那你跟慕侯爷去军营。”颜夕哑声的说道,眼眶中的泪水‘迷’离眼眸。 一旁站着颜夕姐弟情意深厚的俩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从容的跨着步子走到颜夕跟前,给颜夕递上丝帕,轻声安抚。 “放心吧,我会让人照顾好他。不让他受到伤害。” 颜夕接过帕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信任他。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觉得你弟弟去军营会比在皇宫,比在你的身边安全的多。” “但愿如此。”颜夕抹去眼泪,举首一双清亮如水的眼眸凝视着一脸看不出情绪的慕辰君。 看着慕辰君的那一眼,颜夕的心咯噔。咯噔跳着。 如果他不曾杀害父亲,她也许真的愿意和他相守一辈子,可惜他始终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慕辰君看着颜夕的眼眸复杂无比。似乎有什么话跟颜夕说,可到了嘴边却换成了一句调笑话。 “颜卿小子。还不快给你姐姐好好道别,这次见面不知道到何时你才能见到你姐姐了。” 颜卿朝慕辰君咧嘴一笑,他心中跟明镜似的,他知道慕辰君喜欢姐姐。 可姐姐却误会他,因此他该让姐姐明白慕辰君的心意才行。 “你跟我姐姐说说具体的事情,我先去姐姐哪里收拾几样东西。” 颜夕听到颜卿要独自离开,心中一急,她不由追着颜卿的步伐喊着。 “卿儿,你需要收拾什么姐姐帮你收拾。” “不用,不用,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颜夕还没有走几步身子就被慕辰君一把拽住。 颜夕微微蹙眉,还未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已经扑向慕辰君的怀里,一股属于慕辰君独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颜夕不解,眸光一暗,很是恼怒的望着慕辰君。 慕辰君眉宇微拧,灿若星辰的眸子透着绝望,一脸受伤的追问颜夕。 “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待在一块嘛?” 颜夕愕然,她举首昂望着,绝美的慕辰君,心中酸楚不已,她晃了晃头,清冷的说道。 “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讨厌你。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该有任何奢望,因为我们不会有可能的。” “你说谎,你若是不讨厌我为什么要回避我?” 慕辰君‘逼’迫颜夕直视着回答他的问题,眼眸里透着不容颜夕抗拒的轻柔。 “我没有回避你,难道我想帮我弟弟收拾东西也是回避你嘛?” 颜夕迎视着慕辰君,漫天的金光照的慕辰君此刻看上去无比的出尘,宛如下凡的仙人,让人‘迷’恋。 颜夕有片刻的闪神,旋即她定了定神,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跟感谢你救我弟弟,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无论你做多少都是无法弥补的。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可能跟一个杀父仇人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颜夕声音加重很重,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慕辰君听到颜夕的话,身子不由僵了僵,绝美的脸庞不由泛起怒‘色’,对着颜夕轻斥道。 “我说过你父亲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那是谁杀的,人证物证都在为何你还要狡辩。 颜夕心头一凉,刚对慕辰君升起的一丝感‘激’瞬间通通化作乌有。 “如果你没杀我父亲,那么是谁杀的?张太医嘛?他在天牢里怎么去偷你匕首。如果不是你,那你为何出现在天牢里?” 颜夕嗓音提高了几倍,声声追问,质问。 慕辰君一时竟然无话反驳,铁青着脸,骄傲的抿着嘴角不屑解释的说道。 “我没有杀你父亲,为何你不信我?” 是的,他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人,没有人可以反驳他,没有人敢质疑他,没有人敢诬陷他。 所以他不懂的如何去解释,明明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释,他和她终将会错过。 可是他却无法开口去解释。 颜夕嘴角微微一勾,朝慕辰君笑了笑,有些冷嘲热讽的道。 “张太医死了,我父亲也死了。当然没有人可以指证你,真相不都你说了算。” 说出这句话颜夕的心顿时空了,腾出了一个大‘洞’,等着人去填埋。 慕辰君几乎绝望了,他痛苦的摇了摇头将颜夕放开,踉跄着往后退,悲痛的望着颜夕。(未完待续) 小說网 第一百六十六章 曲折的路 有种人一句话就可以伤到人的心,明明是预料之中的话,可到耳边却变得格外的尖锐让人无法接受。800()—— 慕辰君同样无法接受颜夕的话,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很可笑,他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伤害。 他不信这么明浅的事情颜夕会看不清,他怎么会杀她父亲,就算是恨她。 他也不会卑劣到去报复她,想了想他是付错了情,爱错了人。 不然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的折磨他,他顿时笑了,嘴角轻摇,眉眼如丝,笑颜出尘绝世,一时间亮‘花’了颜夕的眼睛。 颜夕见慕辰君笑的自然,不知慕辰君是何意思。 她心中不由慌了,姝丽的脸庞闪过不解之意,不过也是片刻而已,很快她便恢复常态,一脸痛彻心扉的对着他,决然道。 “你下手杀害我父亲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结局。不要解释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解释不清楚的。” 看在你救了颜卿的份上,我不会找你报仇,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想我也没必要解释了。反正你对我从来没上过心。” 慕辰君顿时觉得呼吸滞重,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如此付出换来是心爱之人的冷漠,他想他也算是尝到了苦滋味。 颜夕听到慕辰君的话面‘色’不由僵住,眼眸中氤氲着泪雾,她倔强的昂起头,将泪水‘逼’回眼眶。 天知道她此刻多痛,多难受。 她怎么会不爱他,就是因为爱他。才不能接受他对自己动不动就发脾气,才无法忍受他对自己冷漠。所以才触怒了他,他为了报复自己杀了父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是多黑心,明明是自己的错,反而责怪她无心。()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从今以后不会有纠葛了,死了心才不会‘迷’恋。才不会心心念念。 她的心很痛。很痛,痛到她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她的痛。 然后这痛,自己心悦之人并不懂。也不能感受到自己的痛。 居然如此,那么让一切都来的痛快些,来的彻底些。 她敛去泪水,冷冷的平视着慕辰君。嘴角半勾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凛冽的说道。 “确实。我从来不曾爱过你。如果我爱你,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你可以走了,对你无心之人你不值得留恋。” 慕辰君闻言身子微颤,眼眸深邃无边。像幽深的枯井无‘波’无澜,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他昂头大笑。 哈哈…… 一袭白衣如月的他在灿灿的光芒下孤寂。无助,悲怆。一瞬间好似丧失了灵魂的躯壳,明明很痛,痛不堪忍,却无血无泪。 颜夕不忍,颤抖着别过头不去看慕辰君,她害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她害怕自己下一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可是她知道的。 她不能,她心底深处告诉她,她不可能跟一个杀害父亲的凶手喜结良缘。 慕辰君的笑声在宫道上来回的飘‘荡’着,好生凄凉,不由让人心疼。 颜夕静静的伫立着,冷漠的看着慕辰君陷入癫狂之中。 许久,许久…… “辰君……” 宫道上陡然响起悦耳的声音如同黄鹂鸟的歌声清丽婉转,细柔甜腻。 慕辰君闻声蓦地止住笑声,和着颜夕一同顺着声源望去。 只见明眸善睐,笑容纯柔清丽,身姿娉娉的林婉清款步而来。 如此美好的笑容也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会展‘露’,颜夕心中不由吃味,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回过头去望慕辰君。 一袭白衣赛月华的慕辰君微眯着灿若星辰的眸子一转也不转的盯着林婉清看,完美的‘唇’角‘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林婉清温柔似水。 颜夕心不由一跳,她看错了嘛? 从来对人冷漠的慕辰君,今日头一次,应该是破天荒的对着林婉清笑,她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 她没有看错,慕辰君确实对林婉清笑了,那笑容如三月的‘春’风直接暖到人心里。 林婉清见慕辰君对自己笑,她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跳不由加速,双眸睁的如同铜铃一般大,直直的注视着慕辰君支支吾吾的道。 “辰君,我……” 慕辰君嘴角的笑意越发温和,他朝林婉清招了招手,眼眸含情,声柔似水的道。 “婉清,你过来。” 林婉清瞬间僵住了,步子不由顿住,面‘露’讶‘色’,她在做梦嘛?慕辰君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 这还是她认识的慕辰君嘛? 她‘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不可思议的问道。 “辰君你是在我嘛?” 慕辰君呵呵一笑,这一笑简直是颠倒众生,‘迷’‘惑’人心。 “当然,不是叫你那还叫谁,这里还有谁叫婉清的?” 林婉清确认慕辰君是唤自己,这次跨出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慕辰君。 颜夕冷眼看着慕辰君对着林婉清温柔如水,心中顿时如刀割,她紧紧的咬着‘唇’,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但面上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神情,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于自己无关似的。 慕辰君见林婉清朝自己走来,他有点嫌慢,更有点迫不及待。他优雅的跨出步子,飞快的走到林婉清跟前,修长洁白的手拉住林婉清纤纤‘玉’手。 “你走得太慢了,我牵你。走,我们一起去见我母亲。” 慕辰君温柔的笑着,双手紧紧的握着林婉清的手轻轻呵护着。 林婉清有点受宠若惊,不可思议的望着慕辰君,懵懂不知的问道。 “辰君你……” 辰君你怎么了?林婉清始终没有问出口,她心狂‘乱’的跳着,她很想享受现在的感觉,可是她又觉得很不安。 看着眼前孤单影绰的颜夕,她不解的问道。 “辰君,你带我去见静公主,那她呢?” 说着她便朝颜夕的身影努了努嘴,告诉慕辰君颜夕还在这里,不然将她给遗忘了。 颜夕听到林婉清提起自己,她身子不由一僵,静心听慕辰君的声音,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慕辰君冷漠的望了颜夕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对着林婉清轻柔的说道。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颜夕顿时如同雷殛身子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阳光下,面‘色’发白如纸,嘴角被自己咬出血来,心痛难当。 呵呵…… 无关紧要的人,这脸变得太快,太快。 痛! 真痛!颜夕自觉地呼吸都是痛的,刺骨的痛瞬间沁入四肢百骸。 眼泪唰的一下如同决堤的河流,瞬间喷涌不止。 可惜,她的泪有些人永远永远也看不到!q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打赌 慕辰君拉着林婉清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颜夕怔怔的伫立在阳光下,不可置信的盯着慕辰君远去的方向,心疼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了。 灿灿的光芒‘迷’离了她的双眼,她有些看不真切。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相信慕辰君会喜欢上林婉清。 她不信的。 她咬着发白的‘唇’角,脸庞中泛起淡淡的悲伤之‘色’。她怎么不爱他,如果不爱他。她的心此刻会如此痛嘛? 只有他那黑心之人才看不透她心中的所想所思。 但愿他真的能幸福。 她觉得浑身很冷,很冷,几乎将她冻僵,她想呼喊迎面吹来的风,直接灌入她的嘴里。 一时她竟然喊不出来,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割人的冷风一并吹进了心底。 渐渐的风声停了,天地万物一片静谧,无声无息。 颜夕听不到任何声音,害怕极了,她环视着四周,只见阳光‘艳’好,万物一片纯净。 她的悲伤完全被这片纯净给摒弃在外。小说80txt./ 好似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她,她痛苦的摇了摇头,耳边陡然响起了脚步声。 她错愕的回头,只见一身玄‘色’锦袍身子傲然如松,‘挺’拔如‘玉’的澹台泓朝她缓步而来。 “怎么?很心痛?” 澹台泓一双如墨一般乌黑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颜夕看,似笑非笑的问道。八零电子书/ 颜夕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笑,敛去眼眶中的泪水,迎视着澹台泓,哑声问道。 “八王爷貌似很关心我,这种事情你也知道?” “本王不是关心。只是路过撞见了而已。”澹台泓嘴角噙着笑,看上去人畜无害。 这抹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颜夕没心情和澹台泓打哈哈,她很累。自从上次他带她去天牢,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似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她说不上来。 最好不要与他有过多的‘交’集,她对着澹台泓微微福了福身。很是抱歉的说道。 “那确实颜夕挡了王爷的去路了。我离开便是了。” 说着她便离开,谁知她步子刚迈出,澹台泓已经反手抓住她。狠狠的将她拉入怀里,一股清淡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她被澹台泓箍着透不过气来,她错愕的抬头。只见澹台泓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你怕了?” 颜夕恼怒的圆睁着眼睛怒瞪着澹台泓,咬着牙挣扎。 “王爷请自重。不然我喊人了,让人看见可是影响你的形象。” “那你喊呀,正好大家可以做个见证。你是本王的了,然后将你纳入府中。” 澹台泓无赖的说道。顺便声音也提高了几倍。 “本王帮你喊喊你觉得如何?” 颜夕气结,咬牙切齿的道。 “你敢?”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世界上还没有本王不敢做的事情。” 澹台泓垂下眼眸认真的审视着颜夕,心中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抿着嘴角傲然伫立着。 “无耻。”颜夕咬着恨恨的说道。眼睛微睨着昂视这他。 这一刻她有些看不懂澹台泓,她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抑或想做些什么。 她被他打败了,口气不由软下来,嘴角含着笑。 “王爷你放开我吧,有话好好说。‘揉’‘揉’抱抱的别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要是让静姐姐知道,定然会误会我们俩的。” 果然,慕静洁是澹台泓的软肋,听到慕静洁的名字,他不由松手,眼眸越发深的望着她。 “我还以为你会有更高明的招数,没想到你用这种法子真让我失望。” 他摇了摇头不去看颜夕,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颜夕心中依旧很痛,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望着眼前傲气无比的澹台泓,眉宇一扬。 “赌什么?” “呵呵……”澹台泓笑着,一脸不置信的凝视着颜夕。 “赌你的心上人会不会娶林小姐。” 颜夕闻言面‘色’微沉,一脸警戒的注视着澹台泓,昂起头轻声一笑。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哦,你不跟我赌?”澹台泓挑眉一笑,好似吃定了颜夕。 “当然,慕侯爷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颜夕冷冷一笑,完全没有兴趣的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难道你不关心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别有目的。”澹台泓在颜夕身后叫住她,口气里含着几分隐秘的意味。 一个人想吊住人的胃口很简单的,澹台泓这一刻就将颜夕的胃口吊住了。 颜夕陡然止住步子,猛然转身,清亮如水的眸子直直的扫视着澹台泓,有些痛恨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以为你会关心自己的前程的。没有想到你不关心,那么我也不用说了。” 澹台泓有些无赖,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 颜夕简直要抓狂了,没见过如此吊人胃口的。活了两世就见过他这么恶心的人,老是‘欲’言又止,老是吊人胃口。 “有什么话请说清楚,你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颜夕刺‘激’澹台泓,希望他能说出来。 澹台泓则是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眼眸直直的注视着颜夕,看着颜夕抓狂的样子,他很是开心。 “你都无所谓,本王那么关心干嘛?而且本王本来就不是君子,如果我是君子,我刚刚也不会抱你。” “你……”颜夕说不过他,咬牙跺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澹台泓忍俊不禁的望着颜夕,这个‘女’人只有关系到慕辰君才会如此无措吧! 可惜她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颜夕见澹台泓一脸忍笑的样子,心中很是恼怒。她瞪了瞪澹台泓一眼,转身就走了。 “你爱说不说,反正都我没有关系。不说就留给你自己听吧!” 颜夕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优雅的扬长而去。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痛。如果澹台泓可以未卜先知,那么她会不顾一切的去换得答案。 可惜了,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未卜先知的可能,有的只不过是谬论。 就让一切都随风去吧!反正根本就没有结局,何必那么较真呢! 多伤神!q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法解除的误会 冬日暖阳融融的晌午。txt小说下载/[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慕家与林家联姻的事情在宫中传开。 一时间整个皇宫人人都说慕辰君与林婉清喜结良缘的事情,颜夕虽然不想听,但她无处可逃。 似乎每个角落,每个人都在议论着。 她以为她可以笑着祝福,可以笑着面对。 她高估了自己。她根本不能,听到安公公和她说的时候,她浑身冰冷,脸‘色’难看像个死人。 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如何强颜欢笑着接受这个事实。 她以为慕辰君只是想气气自己,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 没有想到他真的想这么放弃自己了。 不过也好,至少少了纠缠,少了揪心的事。 她想找个地方躲躲,静静,可是她找不到一处安宁的地方。 她躲在屋子里,埋着头认真的制‘药’。 在里头收拾东西的颜卿却看透她的心思,小小的人便能看透颜夕的心思。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吧! “姐姐,你想哭就哭出来了吧!”颜卿给颜夕递上一块洁白的帕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颜夕怔了怔,狠狠的‘逼’回眼眶里的泪水,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我哭什么?”虚弱的声音里暗哑无比,明显是克制泪水的状态。 “姐姐,辰哥哥他要和别的‘女’人结为夫妻了。你……” 颜卿虽然小,但他也知道结为夫妻是怎么回事,不由小心着,字句斟酌着说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颜夕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嫣然的笑容。眼眸直直的望着颜卿,认真的问道。 “卿儿,你也认为姐姐很伤心是嘛?” 难道不是? 是的,她很伤心,很痛! 但她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颜卿更不能让他知道。 颜卿睁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不信的审视着颜夕。 “姐姐。难道你真的不伤心?” “恩,我该伤心什么,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伤心。” 颜夕放下手中的草‘药’,抚了抚颜卿乌黑的青丝,声音轻柔甜腻的说道。 颜卿还是个孩子,她见颜夕说不伤心也不在意。而是开心的笑道。 “姐姐你不伤心就好了。我还以为姐姐你很伤心,所以都不敢过来跟姐姐你说辰哥哥的事情。” 颜卿轻轻一笑。嘴角的梨涡浅浅的漾起来,在他稚嫩的脸上开出一朵美丽的‘花’朵,好看极了。 颜夕轻轻捏了捏颜卿小小的脸蛋,有些心疼的说道。 “我没事。你该好好担心自己。军营可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实在受不住就回来好不好?” “姐姐,你该给我打气。而不是让我气馁。我会好好努力,成为名将的。” 看着颜卿天真的模样。颜夕心中的痛不由少了几分,是的。 她该为他加油助威,而不是让他打退堂鼓。 “好,卿儿一定会成为名将的。”颜夕莞尔的笑道,一时眉眼如丝,笑靥如‘花’的颜夕美极了。 望着这笑容,呆住的人不仅仅是颜卿,还有站在廊间的慕辰君,一袭白衣如月般美好的他静静的望着,不曾打扰。 许久,许久屋子里颜卿似乎感觉到回廊里有人看着自己,他惊愕的向外望去。 只见一袭白衣飘逸的慕辰君紧抿着‘唇’,眯着眼睛一丝不苟的凝视着他们姐弟。 颜卿心中一惊,不停的眨着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大大的眼睛睁了又睁,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才大声唤道。 “辰哥哥,你怎么来了。” 颜卿那个小家伙一看到慕辰君,就见到了所有的希望一样,疾步向慕辰君奔去。 “本侯过来接你去军营。” 慕辰君低沉,公式化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在颜夕的头顶飘‘荡’着。 颜夕闻声身子不由颤了颤,整个人顿时愣住,刚刚颜卿叫唤的那声,她以为颜卿只是逗她开心,试试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慕辰君。 所以她没有理会,可听到慕辰君的声音,她不能镇定。 顺着颜卿奔出的方向望去,只见身形完美,容颜绝美的慕辰君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外面。 他紧抿着绝美的‘唇’形,沉稳如水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喜怒,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怎么,看到本侯很惊讶?”慕辰君眼眸微睨,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颜夕,口气冰冷的问道。 颜夕看到他,错愕的望着他,想说话,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侯是过来接你弟弟的。本侯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所以你放心吧!本侯会照顾好他。” 慕辰君见颜夕不说话,冷冷的将自己的来意说个清楚明白。 颜夕嘴角微微一扯,有些无措的低着头,哑声说道。 “恭喜侯爷。” 颜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她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可是不说她心里难受的紧。 慕辰君先是一愣,继而开心的笑了笑,绝美的脸庞有些发白,他淡淡的说道。 “多谢。” 颜夕头垂的更低了,几乎不敢去看慕辰君,双手死死的绞着衣角,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 可惜她垂着头,慕辰君根本看不见她的泪水,只以为她在逃避自己。 心中苦笑不迭,冷笑道。 “不过本侯很高兴你能说实话,本侯不会自作多情了。本侯想与其捧着一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人,还不如珍惜眼前人了。” 颜夕错愕不已,心中颤抖着,整个心都要炸掉了。 她刚刚说给颜卿的话,安抚颜卿的话慕辰君全部听到了? 她想说不是真的,她…… 可是一切已晚,他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对着颜卿厉声说道。 “小不点快点拿起你东西,跟本侯去军营里。”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往庭院外走去,颜卿连忙进屋拿自己的东西。 颜夕根本来不及去解释什么,一颗心都放在颜卿的身上,叮咛他。 “万事小心。” “恩,姐姐你也好好照顾自己。”颜卿一时间像个小大人,认真叮嘱颜夕了。 “嗯,好。”颜夕点了点头,眼眶中溢满了盈盈泪水。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涌上眼眶中的泪水是苦涩的,是心酸的。q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心摘柳柳成荫 慕辰君走了,颜卿走了。热门小说[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颜夕的生活瞬间跌入了地狱一般,昏头暗地一片‘迷’茫,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混’‘混’沌沌的过着每一天。 慕静洁也因着慕辰君与林婉清喜结良缘而被放出来了。 慕静洁听到宫人说起慕家与林家联姻的事实,秀眉微蹙,小脸‘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是的,她在为颜夕担忧。 慕静洁她是过来人,她不会不清楚颜夕的感受,颜夕心中有慕辰君,只是不曾表明心迹而已。 刚从佛堂出来慕静洁便着急出宫,她要去找慕辰君问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被关佛堂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辰君那么理智,那么明主的人,居然选择了林婉清。 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她必须知道,不然她怎么去面对颜夕,她怎么去和颜夕说呢? 刚从佛堂出来,她也不去拜见太后,想到太后的所作所为,她心中仅有的是厌恶。 来放慕静洁的李公公这回可不干了,他跪在慕静洁的身后一脸恳切的说道。 “洁小姐您还是跟咱家去见太后吧,她在等您。这个时候您不能离开皇后,不然太后……” 李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慕静洁便冷下脸来,很不悦的打断他的话。 “不然什么?” 李公公一时噤声不敢多言,只是旁敲侧击的提醒道。 “洁小姐,您刚出佛堂理应去见见太后,况且静公主也在宫中。八零电子书/您该去看看,而不是如此莽撞的回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慕静洁眼眸一转。‘露’出嫌恶的目光直直的扫向李公公。 “我怎么就不能回府了。我回去见我弟弟难道太后也觉得不对嘛?还是故意想气我?” 慕静洁的一席话让李公公无法反驳,他还想说什么。 慕静洁瞧也不瞧她一眼,优雅的扬长而去了。 这下可急坏了李公公,他身子一僵,陡然瘫软在地面上,一脸灰白如死。 惨了! ———— 这厢宁和宫的正殿,静公主和太后正在商榷慕林俩家的婚事。 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么多年。她俩终于盼到慕辰君开窍了。 想当初她们想尽各种办法凑合慕辰君跟林婉清俩人,都于失败告终。 峰回路转,没她俩的凑合。反而走到一起去了,这回怎么能不乐呢? 她们正商榷着,李公公大步朝正殿走来,脸‘色’‘露’出慌张的神‘色’。 太后微微一蹙眉。冷眸微闪,显然一副被人打扰很不悦的神情睨着李公公。 “何事如此慌张?”轻细的声音里透着慎人的寒意。 李公公瞅了瞅坐在一盘不吭声的静公主。有些为难,双手无措的‘交’错在一起,嘴巴动了动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太后……” 太后见李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心烦。顺着李公公的眼神,见他看这静公主。 她‘揉’了‘揉’额头,淡淡的说道。 “什么事。无碍。” 她也瞥了静公主一眼,表示什么事情静公主都有权利知道。 静公主心中咯噔的一跳。她知道李公公要说的话与自己有关,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眉宇间‘露’出淡淡的疑‘惑’之‘色’,是什么东西与自己有关呢? “回太后,公主是洁小姐,她回府了。” 李公公彷徨不安的将慕静洁的去向,颤抖着说出来。 太后闻言颇为不悦,微微的蹙了蹙眉,有些失望对静公主感叹道。 “你这‘女’儿胳膊往外拐咯!真不知道像谁。” 静公主听闻只是慕静洁的事情,心中的大石头不由放下,面‘色’稍缓,对着太后巧笑着。 “母后,她能像谁?还不是像我的脾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让她去吧,反正辰儿不在府上,她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太后轻略的点了点头,表示静公主说的在理,她优雅的挥了挥手。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话音一落,一众宫人纷纷鱼贯而出,伴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宫人悉数退下。 一时整个大殿空旷不已,有些安静。 静公主不知太后是何意,不由疑‘惑’的望着太后,不解的说道。 “母后你是何意?” 太后按了按褶皱的娥眉,若无其事的道。 “辰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想怎么处理颜夕?” 轻柔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冷意。 她信佛之人,是不赞同杀生的。对于静公主杀害颜彬一事,她心里是不满的,非常的不满。 静公主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任‘性’妄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收拢去眉‘色’,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母后儿臣不会为难她了。想来她也是难得的人才,不如就让她留在宫中为各位嫂嫂,妹妹分忧。” 太后闻言颔首微笑,表示赞许静公主的提议。 还好不至于丧失了良心,不然她都要以为自己生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既然你愿意放她一马,哀家想让她去给湘儿看看。你觉得如何?” 太后征询着问静公主,她早想让颜夕给湘贵妃看看。只是一直碍于静公主不喜颜夕,没静公主的安排。想来别人是无法靠近湘贵妃的,所以一直将这事情给耽搁下了。 静公主闻言不由点头,一口答应。 “母后,那儿臣安排一个时间带颜夕给湘儿看看。” “嗯,好。改日你该去看看你的皇嫂,你要用她的人,总该给她点甜头。” 况且要治的人还是她的死对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太伤心。 太后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静公主陡然明白过来,原来皇嫂一直在帮衬颜夕。 难怪她一直无法除掉颜夕。 也对,皇后留着颜夕的用处可大了,没人忍心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被人折去。 静公主哑声的笑了笑,嘴角微微有些发白,笑容也是很不自然,恭敬的对太后道。 “儿臣这几日就会去看看皇嫂。” “恩,也好,你常常来宫中应该多去她那里走动,走动。”太后眯着眼,口气淡淡的说道,脸上有着淡淡的人走茶凉的意味。 她在告诉静公主,也许她时日不多了。 将来这后宫可是皇后的天下,还不好好拉拉关系。你的前途可是堪忧了。 静公主闻言眼眶一酸,不由落下泪来,悲苦的说道。 “母后定能长命百岁,一直护着静儿。” “希望如此。” 太后慵懒的点了点头,笑容暖暖的安抚静公主。q 第一百七十章 挑拨 慕静洁乘兴而去败兴而回,她没有找到慕辰君,很显然那些人之知道慕辰君不在府上的。- 偏偏却没有人告诉她。 她心里明白,不告诉她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她的心向着别人。 在宫中所有人都必须听从太后的安排,她这样忤逆太后,当然讨不到好。 不过她心里也没有多气愤,只是感觉悲凉,只要和皇家挨一点边的人都不会有幸福。 因为身不由己,而是由人随意去安排,去作践。 只是觉得悲凉,并没有觉得多么难过,她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凉,为慕辰君的无奈感到心痛。 其他的人,她根本不想多提,多去想。 在回来去的路上,慕静洁遇到了宓公主跟林婉清。 日落黄昏的时刻,夕阳斜斜的照‘射’着大地,淡淡的黄光笼在宓公主与林婉清身上。淡黄的光芒下一个清婉出尘,一个风姿绝代,很是养眼,让人移不开眼睛。 慕静洁下颚微微的扬起,头轻轻一抬,清亮的眼眸眯着一条线冷冷的扫向宓公主的方向。 宓公主远远就看到了慕静洁,心中惊喜不已,立刻提着裙裾狂奔着朝慕静洁跑去。 她好久没见到慕静洁了。 这刻见到慕静洁,便想和慕静洁说会话。[txt全集下载] 林婉清见宓公主甩下她跟一众宫人,错愕的惊呼。 “公主你去哪里,等等婉清。” 她话刚出口,抬头瞬间便对上慕静洁冰冷的目光,她的心不由一颤,顿时不明白慕静洁是何意? 她轻踏着步子。款款的跟在宓公主身后走向慕静洁。 “洁姐姐你从佛堂出来了。” 宓公主跟个孩子似的,雀跃的跑到慕静洁身边,天真的问道。 慕静洁收回看向林婉清的目光,眸光落在一脸通红的宓公主身上,眯着眼打趣宓公主。 “怎么,小公主长大了知道思念人了?却不知道,佛堂里的苦。想我多待几日不成?” 宓公主小脸一窘。连忙摆手,生怕慕静洁会生气,急忙解释着。 “洁姐姐。宓儿不是那个意思。宓儿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有些想你。不过是想跟你说说话,不过又担心你。” 明明记得你在佛堂里的,怎么这会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呢! 宓公主低低的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紧紧的抿着‘唇’有些无措。 慕静洁嘴角一咧。对着宓公主‘露’齿一笑。 “行了,行了你都是个小大人了。看把你急的,成什么样了。我只不过是担心有人把你教坏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下,提醒你。这样你才记得自己该怎么做。” 慕静洁话里有话。宓公主当然听出来了。 她不解的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慕静洁,又看了看身旁无措的林婉清,她顿时知道慕静洁的意思。她瞪着眼睛看着慕静洁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其实辰表哥跟婉清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洁姐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听到宓公主的话。慕静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她真正觉得悲哀,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慕辰君跟林婉清是一对的。 难道他们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一定要‘门’当户对才登对嘛? 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事以至此,她还有什么说的呢! 也许真是老天的安排而已。 她眼眸一转,冷冷的扫向林婉清,如水般清澈的眸光里透着警告的意味。 “恭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成我的弟媳,以后可是一家人了。” 她的话淡而柔,可听到林婉清心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无措的点了点头,不安的回应慕静洁。 “是的,洁姐姐。婉清也没有想到,辰君会接受婉清的心意。” 她话说的恭顺无比,好似很害怕慕静洁会抓自己的小辫子。 慕静洁看着林婉清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心中冷笑不迭,太做作了。 她林婉清是什么人,她会不知道嘛?何必人前人后完全不一样,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厌恶她。 慕静洁不悦的皱了皱眉,眸光从林婉清身上收回,一脸冷冷淡淡的说道。 “你该好好讨好我母亲,而不是讨好我。我可不喜欢你这套。” 林婉清闻言不由咬着‘唇’,面‘露’尴尬之‘色’,有些委屈的盯着慕静洁。 那泪眼汪汪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控诉,似乎在说你不喜欢,你可以直说,但是别这么羞辱我。 宓公主见到林婉清委屈的样子,忍不住为林婉清打抱不平。她跺了跺脚,有些生气的说道。 “洁姐姐,你不喜欢婉清是嘛?你喜欢那个颜夕,真不知道那个颜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维护她。你可知道辰表哥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因为她和八叔关系不一般。现在人人都在怀疑她,她是不是想嫁去八王府做王妃。” 宓公主一气不歇的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完全没有看到慕静洁的表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吓得瞪着眼睛,无措的抿着小‘唇’不敢在言语。 慕静洁听到宓公主说颜夕和澹台泓关系匪浅的时候,面‘露’寒霜,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透着可以冰冻人的寒气,瞬间周遭全是来自她身上的寒意。 林婉清害怕的摇了摇宓公主的肩膀,有些担忧的说道。 “公主你听错了,可别胡说。” 宓公主也感觉到慕静洁的变化,虽然她也害怕,可是她根本不在乎,打开林婉清的双手,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本宫说的是事实,那个颜夕勾三搭四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辰表哥不要她,她是自作自受的。” 慕静洁心底深处一股怒火噌噌而上,清澈的眼眸里近乎要喷出火来了,眼眸一转怒瞪着宓公主凌厉的呵斥道。 “宓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宓公主不甘示弱,冷冷的反驳慕静洁。 慕静洁几乎想杀了眼前的人,如果不是她表妹,如果不是乾国公主,她想一定会杀了澹台宓。 她必须自己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听别人说,肯定有很多虚夸的东西。 她扫视了林婉清一眼,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最后让公主不要‘乱’说,不然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慕静洁说完,头也不回的翩然而去。 澹台宓几乎要气炸了,每个人为了颜夕给她脸‘色’看,真是可恶。 她狠狠的咬着‘唇’,气愤的说道。 “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林婉清上前安慰宓公主,柔声说道。 “好了公主,别气了,何必跟个宫人计较呢!” 这话表面是安慰,其实就是在火上浇油,你看公主人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而去维护一个宫人,下等的乡下人。 宓公主越发狠的咬着‘唇’,隐忍着怒气看着颜夕住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本宫拭目以待。” 林婉清并不说话,眼眸含着淡淡的恨意,也随着澹台宓的目光望去。q 第一百七十一章 姻缘 慕静洁这辈子最在乎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可是颜夕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超多好看小说]- 慕静洁听到宓公主的话愤恨不已,她觉得自己必须去问清楚,她不能糊涂,也不能被人‘蒙’骗。 她匆匆忙忙的往凤霞殿赶去,心紧紧的揪着,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好似不问清楚,她就会立刻崩溃而死。 眼眸中不由泛起泪雾,‘迷’‘蒙’了她的双眼,她紧抿着嘴不让泪水往下坠落,吸了吸鼻子昂头望着天际的云彩,无声的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 颜夕怎么可能喜欢澹台泓,就算喜欢,澹台泓也不会跟她有什么纠葛的。 她信澹台泓。 嘴上虽然说信,心底深处还是没有一丝底气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澹台泓没有纳妃,不代表不会对别的‘女’人心动。 颜夕那么好,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指不定澹台泓就喜欢上了呢,这个也是说不准的,这样想来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许多。 几乎可以说是狂奔而去了。 —— 颜卿走后颜夕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认真的研制‘药’丸,好似外面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那日澹台泓抱了颜夕的事情还是被宫中的人看到了,被她们添油加醋的言传了一番。 便是颜夕勾搭了澹台泓,慕辰君一气之下跟林婉清结百年之好。 而颜夕这个狐媚子,勾三搭四的简直是‘女’人中的极品,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活该死爹。 这些话在宫中流传的很快,连皇后也听到了。txt小说下载 皇后想着拉拢澹台泓,心思不由一动。便将澹台泓招来凤霞殿想问个明白,这样她做红娘。 澹台泓指不定会如何感‘激’自己。 夜幕降临,夕阳余晖倾洒,淡黄的光芒笼着金碧辉煌的凤霞殿。 澹台泓一身玄‘色’袍子气宇轩昂的伫立在凤霞殿的阁宇上,漆黑乌亮的眸子微微的眯着眺望着远处,眼眸一转几乎是将巍峨,广阔的皇宫扫视了一遍。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整座皇宫。整个人一动不动几乎像是一方雕塑,静默无声,无声无息。 一身大红‘色’宫装雍容华贵。气质夺人的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明亮透着‘精’光的眸子直直的落在澹台泓气度翩翩,傲气凌人的身上。 粉‘色’的纱幔随着透过窗棂缝隙钻进来的风轻轻起舞,整个楼阁很是安静。气氛有些诡异。 皇后面对澹台泓的冷漠有些‘乱’了方寸,凤眸微垂。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斟酌着如何挽回局面。 刚刚她说将颜夕许配给他,她看过澹台泓的脸上闪过惊喜,不过是很短暂,很短暂一下。几乎可以说是稍纵即逝。 不管怎么说,他心动了,只是她给的条件。澹台泓似乎颇感厌恶。 皇后拿捏不准,难道澹台泓真有问鼎天下。问鼎宝座之心。 想着如此冷血之人将与自己的儿子争夺天下,争夺皇位。 她的心不由揪紧,难受的很。 始终她都要哀求他,她咽下一口闷气,不由睁了睁眼眸,明亮的眼眸清澈如许望着澹台泓,温和细语的道。 “不知八弟对本宫的建议有何想法?” 她揣着怦怦直跳的心,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自己的会惹怒他。 澹台泓微微回眸,望了小心谨慎的皇后一眼,觉得有些好笑,这是皇家拥有的权利。 随随便便的安排人的一生,没什么不可的。 澹台泓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半勾,似笑非笑的盯着端坐着,故作镇定的皇后,淡声的问道。 “皇嫂这么轻易的将颜夕送给本王了,本王想知道颜太医她同意嘛?” 一句话问的皇后顿时愣住了,她赐婚,还需要颜夕同意。誓死效忠她的人,只能听到的安排,没拒绝的理由,更没有资格跟她谈条件。 澹台泓看到愣住的皇后,心里便明白,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想别人的感受。 他嘴角一扬,冷冷的笑道。 “皇嫂还是先问问颜太医是否愿意,本王可不喜欢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本王不希望颜太医到了王府对本王有任何怨怼。” 皇后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摆,‘露’出洁白的双手,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有些自信满满的说道。 “本宫安排的事情,颜太医必定会从,不会抗拒。” 澹台泓闻言眸光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有些揶揄的说道。 “原来是皇嫂的安排,而不是她心甘情愿的?皇嫂难道认为本王很挫,要娶的‘女’人是个听从命令的木偶,而不是一个拥有真心的人?” 字字句句虽然带着玩笑似的说着,却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皇后的心坎。 皇后顿时无言以对,如果颜夕只手听从命令,那么对澹台泓来说简直是种侮辱,她自己也清楚。 想了想便觉得无趣,她的如意算盘还来是打不成了。 她有些挫败的‘揉’了‘揉’额头,巧笑着略带抱歉的说道。 “八弟你的要求一直很高,看来是皇嫂糊涂,你不要见怪。” 澹台泓这才回过身来,面容沉稳如水,踏着稳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皇后。 “皇嫂的提议,本王会考虑。但是本王也想知道颜太医的想法,本王不陪皇嫂了。” 这话说的很明显,他愿意接受颜夕,但是一切要看颜夕是否有心在自己身上。 皇后心头先是一喜,听到后面的话,她顿时是喜愁‘交’加,眉宇不由深锁。 这话是在拒绝了,所有人都清楚,颜夕心中爱慕之人是慕辰君。 要得到一个人的心谈何容易?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面‘露’疲惫之‘色’,口气里满是丧气之意。 “那八弟去看看颜太医,她最近状态不好。本宫也希望你能开导开导她,这样本宫就省心多了。” 澹台泓走向皇后的步伐陡然转了方向,他悠然的往阁楼下走去,面带着笑,声音敛去锋芒,含蓄无比的说道。 “多谢皇嫂的美意,本王会好好珍惜。” “嗯。”皇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澹台泓朝皇后扬眉一笑,‘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缓步而去。 澹台泓一走,皇后便无法在坐直身子,瘫软的靠在凤椅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天由命!q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入骨相思君不知 澹台泓说去见颜夕还真的去了,他是王爷,他没有任何顾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 反正流言蜚语对他来说不过是浮云,他喜欢随心所‘欲’的活着,不喜欢被人束缚。 所以才让人觉得他冷漠无情,杀人如麻。 其实只是没人知道,有的人是活的自在,活得潇洒,才会如此。 颜夕根本不知道皇后要将她许配给澹台泓的事情,如果知道,她现在绝对是坐不住的。 她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脑海里满满是慕辰君的恼,是慕辰君的痛,是慕辰君的悲。 从慕辰君与她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像是影片一样在她脑海里不停的播放着。 想着自己伤害他,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如果知道离开他会这么痛。 她还能不能有勇气去伤害他,她想她是没有勇气下狠心去伤害他的。 可后悔有什么用,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后悔也是徒劳的,只是白添了伤心而已。 几乎没有合过的眼眸里溢满了血‘色’,小嘴‘唇’发白,眼圈不由凹下去,才才短短一日,她已经见不到人形。 思念是痛苦的,只有深刻的相思才能让人没了自我,丧失灵魂,行尸走‘肉’。 颜夕不曾发觉自己不‘成’人形,她只知道她很痛,连呼吸都是痛的。感觉四周都弥漫着她的悲伤,充盈着她的伤悲。 她想着古人说的忘情丹,如果有‘药’方她愿意配出来,给自己服下。 忘记前世今生的痛,忘记不曾有过开始的爱,忘记不该有的爱恨情仇。 可惜。txt全集下载她始终不知道忘情丹是何种草‘药’配置成的。 只道情深,奈何缘浅。 想着慕辰君绝然而去的身影,颜夕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如果重来一次。 她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走掉。 她终于明白那句话,失去后才懂珍狭无意义。 是的,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才想到对方的好。 哪有什么用呢。永远也挽回不了那份情缘了。 澹台泓来到颜夕单独拥有的小院里。远远透着窗棂望着一丝不苟认真研制‘药’丸的颜夕。 专注认真的颜夕此刻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人看上去柔美,静好。让人不忍打扰。 从第一眼见到颜夕,澹台泓就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颜夕。 那玲珑的身段是那么的熟悉,那‘精’致的轮廓是那么的亲切,好似是上辈子的亲人。抑或是这辈子的劫数。 至于是什么劫数,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让熟悉的好似像个亲人一般。 他缓步走向颜夕,他并没有出声,他不想打扰她。 很多时候他只想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守候着,这样他便感觉知足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颜夕也没察觉有人走进自己,她想着从前跟慕辰君的点点滴滴。林林总总,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嗔一会喜。 缓步走进颜夕的澹台泓见到哭笑不正常的颜夕顿时慌了。 他微微的怔住。目不转睛的盯着颜夕看,似乎想从颜夕的脸上看出一个所以然。 然而足足半响,颜夕都是这样的状态,他再也忍不住,有些担忧的唤道。 “颜太医你是怎么了?”轻柔的声音里满满是关心之意。 颜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将周遭的一切摈弃在自己的世界外,根本没有听到澹台泓的声音。 澹台泓见状不由急了,颜夕不是得了癔症吧?如此想来他再也沉不住气,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抓住颜夕的身子紧张万分的问道。 “颜夕,颜夕你怎么了?” 颜夕鼻尖蓦地有闯入清香的气息,这味道她貌似知道是谁的。 可惜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肩已经被人狠狠的夹住,她顿时清醒过来,她微微的抬头只见澹台泓紧张的看着自己,她心一颤,紧紧的蹙着眉疑‘惑’的望着澹台泓,嘟哝着小嘴不满的凶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进来也不要敲‘门’的嘛?这么没有礼貌,你打搅到我了知道嘛?” 澹台泓看到脸‘色’苍白无血的颜夕,心疼不已,他紧紧的抓住颜夕的双肩,冷冷的呵斥道。 “为一个男人你没有合过眼睛,你是找死嘛?” 颜夕很讨厌澹台泓一脸关闲事,又关心不已的样子,她挣扎着推开澹台泓怒道。 “要你管。” 颜夕本来想推开澹台泓,可是手脚无力的她没法推开澹台泓,反而越发紧的靠着澹台泓。 澹台泓才不管那么多,他只想好好训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双手一用力正想推开颜夕。 谁料到颜夕的身子轻飘飘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颜夕已经无力的瘫在他身子。 他低头一看,只见颜夕紧闭着眼睛头歪在他的怀里好似睡着了,苍白无血的小脸此刻看着透着安定,好似找了停歇的港湾似的。 这个人怎么就睡了,澹台泓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颜夕太累太累了,自从慕辰君离开就没有闭过眼晴。 这会靠在澹台泓身上,她觉得安心,不再那么痛苦。也许她和他才是有缘的吧! 不然为何,他总是无意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呢? 如此想来,颜夕便沉沉的靠在澹台泓身上安心的睡去,反正天已经塌下来了。 在出什么事情,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澹台泓也不忍心推开颜夕,只能抱着颜夕,这个房间里有‘床’榻,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抱着颜夕。 想跟她静静的待会,谁也不要打扰,谁也不想见。 哒哒…… 仓促的脚步声远来及近,澹台泓剑眉微蹙,有些不满,是谁这个时刻来打扰他。 管他是谁,他打对方打发走就好了。反正来找颜夕的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没什么好理会的。 他一个箭步起身将颜夕打横抱起,往‘床’榻处缓步走去,他不想走的太急,更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扰了颜夕的美梦。 慕静洁疾步赶到颜夕研制‘药’丸的小屋,远远的便看见澹台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将颜夕打横抱起,那副宠溺的神情,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心顿时如刀割,眼泪不争气的往眼眶外冒,原来宓儿说的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慕静洁苦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哈哈……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靠的住,信得过的人。永远,永远没有。 退到小院外,她猛地转身,哭着疯狂的跑出了凤霞殿。q 第一百七十三章 怒意 慕静洁从小到大第一次不顾形象,不顾得体旁若无人的狂跑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泪簌簌的而落。(800)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她不能相信,她等候的人会变心,她更不相信颜夕会抢走自己的心上人。 她一边跑一边抹泪,心中痛不可堪,她无法承受背叛。 不管是哪种背叛,她都无法承受。 尽是风声的耳边响起澹台宓的话,此刻她终于明白慕辰君会选择林婉清了。 是人都无法接受背叛与欺骗的。 她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跑着,路过的宫人纷纷给她行礼,她也不理会。 她好想躲,好想逃,这样她就能忘记现实,忘记伤痛了。 可是她知道无论她走到那个角落里,她都忘不掉的。那些刻骨的东西是无法去忘记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突然累了,她想停下脚步来歇歇。 回过神来,她却发现目光苍凉,她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她‘迷’茫的望着四周,周遭的一切都好陌生,她不知道闯到了何处。 她想按原路返回,她脚下的步子却用不上力了,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 凤霞殿颜夕专属的小院里,澹台泓将颜夕放到‘床’榻上,返身出了房间,却发现小院里空无一人。 他微微皱眉,好奇怪,刚刚他明明听到脚步声,为何不见任何人? 他心中疑‘惑’,不由踏着步子出去,一路走出来,便听到宫人在议论着。八零电子书/ “刚刚你看到没。好可怕。洁小姐像疯了一样往外跑,不知道出什么大事了。”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只是不好跟着去。她跑的好快,完全不顾任何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你们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会如此失态?”一个年龄稍微小的宫人带着好奇的心里,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奇的问道。 聚在一起讨论的人听到有人如此问。心中便疑‘惑’也在猜测着出了什么事。 年纪稍长的人,微微摇了摇头,对着这群喜欢八卦的人很是失望。他冷着脸呵斥道。 “管好你的嘴巴,不要‘乱’说,要是让太后和静公主知道了,我们可惨了。还不赶紧将洁小姐找出来。” 如此一说众人便一下子散了。不敢多说了。 澹台泓闻言剑眉越发深的蹙在一起,眼眸眯着冷冷的望着那群准备离去的宫人。厉声唤道。 “站住。” 众位宫人闻言顿时微微愣住,颤抖着回头,只见沉着脸的澹台泓傲然的站在众人跟前,气势迫人。 宫人们个个缩着脑袋。颤颤巍巍的站到一起,小心翼翼的说道。 “奴婢见过王爷。”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澹台泓眉宇一扬,凌厉的问道。 众人闻言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着。一边磕头一边认真的说道。 “奴婢什么也没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宫人们很害怕。因为慕静洁是从颜太医小院跑出来的,而澹台泓此刻也是从颜太医小院出来的。 谁也不知道她们三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不敢‘乱’说,一个不好那是会掉脑袋的。 只能纷纷求饶,不敢多言半句是非。 澹台泓不悦的皱眉,眼眸冷冷的眯起,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嘛,你们不知道。刚刚不是‘挺’能说的,现在怎么哑巴了?难不成本王的话你们不放在眼里。”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意。 宫人们纷纷哭着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要本王饶命很简单,将你们刚刚说的话在说一遍。”澹台泓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那不屑无所谓的态度,像是在看一群蝼蚁。 里头年纪最大的宫人磕着头求饶。 “王爷,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议论主子,不该揣度是非。” “嗯?”澹台泓挑眉,眼眸微睁,直直的扫视着他。 对方显然被澹台泓的眼神吓坏了,身子微微一缩,很是害怕的说道。 “王爷刚刚洁小姐进了颜太医的小院,不知为何突然跑出来了,发疯似的跑了。奴婢们想追也追不上,所以刚刚奴婢们在想着洁小姐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澹台泓想到慕静洁,心口陡然一紧微微的痛着,想来她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越发深的蹙着眉宇,这些宫人真是该死,居然有人来不通报,他恨恨的扫视匍匐于地的众人,冷斥道。 “该死的奴才,见到主子跑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跟上,在这里议论着是不是很开心?” “奴婢不敢。”宫人们齐齐应道,害怕的望了望彼此,好似看着彼此就不会死一样。 “来人,将他们通通打入掖庭受罚。”澹台泓望着天边快要黑下来的天空,心中满是担忧,转眼便见到匍匐一地宫人,该死都是他们误事,顿时心中恼怒,他‘阴’沉着脸厉声说道。 掖庭是什么地方,所有人都清楚,那个地方进去了休想出来。 “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时间十几个宫人的哭喊声响天动地的。 在黄昏身边时候的安公公闻声连忙赶来,一声赘‘肉’的他,扭着身子疾步而来。 “王爷出什么大事了?” 安公公一眼望去简直要晕过去了,这些可都是皇后身边的宫人,如果都打入掖庭。 那么皇后娘娘可就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了,他连忙安抚澹台泓。 “王爷您消消气,有什么事情您跟老奴说,老奴来处理就好了。休要动气,仔细伤了身子。” 澹台泓剑眉微拧,心中知道,他不能随便处理这些奴才,不由冷哼道。 “本王要皇嫂一个‘交’代,这些宫人不该留。” 安公公闻言身子一颤,心头发冷,这是出什么事了,惹得澹台泓发此大火。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他不能大意,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爷这是怎么了?” 澹台泓瞪了安公公一眼,怒道。 “这个要问本王?” 安公公很识趣,立刻不敢在问,而是恨恨瞪着一群匍匐在地的宫人道。 “是怎么回事?” 宫人们闻言身子抖如筛糠,澹台泓看也不看一眼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 就这样简单的定了一群人的生死,安公公冷汗直流,心头发疼,这些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宫人,就这样送命了。 哎……没办法,遇到阎王是他们倒霉。q 第一百七十四章 要人 澹台泓疾步出了凤霞殿,一路看见人一路问过去,他今天非找到慕静洁不可。txt小说下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他必须和她说清楚,如果不说清楚,他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低估了‘女’人对感情的真诚度。 没想到,这么久她还是那么的死心眼,还是那么的执著。 他心里是动容的,他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面对别人的付出能无动于衷。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慕静洁会去哪里,盲目的寻找不是办法,很快他回了凤霞殿,让皇后调动宫中‘侍’卫找慕静洁。 这样一来,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慕静洁不见了。 在宁和宫与太后商榷慕辰君聘礼之事的静公主得知整个人都慌了。 她双手紧握着,咬着红‘唇’踱着步子在正殿里来回的晃着,满脸的担忧之‘色’。 太后坐在凤椅上,轻轻的‘揉’着额头哀声叹气的道。 “静儿别晃了,皇宫就这么大。这么多人找能找到的。你别太担心了,哀家倒觉得是好似。洁丫头就是没有吃过亏,做事太天真了。这会让她看清下旁人的真面目也没什么不可。” 静公主听了太后的话心中的担忧不由少了几分,眉‘色’微敛,语气里充满了怜惜之情。 “母后说的对,只是儿臣觉得亏欠洁丫头太多了,我想弥补她。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对我,我也是心寒了。不然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说着,她话锋一转,认真严谨的和太后分析道。 “母后,您说皇嫂是何意?居然想将颜夕嫁给八弟,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超多好看小说]” 太后微微抿嘴一笑。捏着佛珠的双手微微用力,指尖顿时发白,沉着声音道。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顺便将湘儿的事情提一提。要是颜太医嫁给泓儿,她不一定愿意给人治病了。” 静公主闻言心头顿时一颤,娥眉微微蹙着,有种立即想将颜夕占为己用的冲动。 如果可以的话这两天她就希望颜夕能过去给湘贵妃看病。 “母后。那儿臣现在就去凤霞殿看看。” 静公主有种迫不及待想见皇后的意味。 太后也是着急。就由着静公主去,她望了望窗棂外的夜‘色’对着静公主温声细语的说道。 “静儿,你去吧!” 静公主得了太后的允许。立刻出了宫殿,往凤霞殿而去。 夜慕降临,宫中点起无数的灯火,整个皇宫被淡淡的灯火笼罩着。整个皇宫远近各处都是担忧的呼喊声。 “洁小姐。” “洁小姐。” 静公主坐在轿辇里听到声声呼唤声,心紧紧的揪住。这么晚还是没有慕静洁的下落,那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也许是因为皇宫太大了,暂时找不到而已。 静公主自我安慰着,这样她才不会害怕。不会愧疚。 不然她会疯掉,会放下一切事情去找慕静洁。 她坐在宽敞的轿辇中闭着眼睛祈祷着,洁儿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她永远也无脸下去见某人的。 他一定会怪她没有照顾好‘女’儿,想着眼泪便簌簌的滚落。呼吸不由的滞重,顿时她觉得宽敞的轿辇里空气有些闷闷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轿辇里传来的声音。 “公主到了。” 静公主整了整裙摆,敛去慌‘乱’的情绪,面‘色’沉稳如水的下了轿辇,冬日的夜晚月辉如霜,轻柔的洒在大地,给整个天地笼着一层薄霜。 静公主昂头望了望天边的月辉,但愿她的洁儿没事,晶莹剔透的眸光里闪着泪‘花’,盈盈而落的样子。 此刻她不能在分心了,她必须好好的跟皇后谈谈。 敛去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她跨着步子,款款的走向凤霞殿。 凤霞殿灯火辉煌,明亮的月‘色’也被这灯火给盖住,想来今晚要是找不到洁儿,皇后也是无法入眠的吧!想着她便笑着摇了摇头,真的着急嘛?不过是做戏吧了! 心中虽然气愤,但是她依旧得去见皇后。 她刚到凤霞殿的正殿外,安公公便笑着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 “公主您怎么来了,老奴去通报通报。” “不用。”静公主瞥了安公公一眼,步伐从未有过止步的意思。 “公主……”安公公跟在静公主身后,小心的赔笑道。 安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静公主便冷冷的打断。 “你下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跟着静公主来的宫人一把拉过安公公,带着他安公公一起退了出去。 一身大红‘色’宫装的皇后气势夺人的端坐在凤椅上,她不解的望着朝她疾步而来的静公主。 璀璨的灯火下,她微微的挑眉,朱‘唇’微启,轻声问道。 “妹妹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皇后的脸部微微的‘抽’了‘抽’,她心中还是害怕的。毕竟慕静洁在凤霞殿出去不见踪影的,她有很大的责任,她很害怕静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 静公主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皇后,透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皇后,嘴角轻轻一勾,莞尔道。 “怎么皇嫂貌似很害怕本宫来你这?” 呵呵…… 皇后捂着嘴巴干笑了两声,眯着凤眸迎视着静公主温和的说道。 “我很欢迎妹妹常来凤霞殿坐坐的,怎么会害怕呢!” 静公主当然知道皇后是说反话,想当然她帮着湘儿争宠可没少得罪皇后,她一抿嘴角,清冷的说道。 “本宫是该常来看看皇嫂,不然本宫都不知道皇嫂每天盘算着什么。” 今天让她丢了‘女’儿,明天岂不是会让她丢了‘性’命。 “如果妹妹是来要人的,本宫现在也在找。与其来跟本宫斗嘴,不如叫你的人好好找找。” 皇后再无法装下去了,冷冷反驳静公主。 静公主走到皇后面前,慢条斯理的在凤椅上坐下,她眼眸直直的盯着皇后,气势迫人。 “皇嫂,本宫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本宫想跟你讨个人。” 皇后闻言立即警惕的盯着气势迫人的静公主。 “谁。” “颜太医。”静公主一字一字的说道。 皇后面‘色’一沉,疑‘惑’的眯着眼睛,提防的望着静公主,一字一句的反驳道。 “不行。”q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得逞 静公主面对皇后强烈拒绝的态度并不恼,而是睁大着眼眸疑‘惑’的盯着皇后,抿嘴一笑不解的说道。txt全集下载 “为何不行?皇嫂都要将颜太医送给八弟,借本宫用几天有何不可?” 皇后闻言眉宇微皱,嘴角含着笑,口气却是不容人反驳的坚定。 “本宫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在挑战本宫的底线。” 话锋一转,微微挑眉,冷冷的嘲笑道。 “妹妹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这么快就知道本宫要将颜夕许配给八弟了?” 静公主面对皇后的嘲讽不以为然,她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眼眸盯着皇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本宫当然要随时知道皇嫂的动态,不然有一天都不知道皇嫂要做什么了。那这个皇宫还有本宫和母后的立足之地嘛?” 皇后闻言面‘色’有些难看,涂着蔻丹的双手紧紧的‘交’握着,辉煌的灯火下泛白的十指异常的显眼。静公主看着并不说话,而是保持着原先的神情盯着皇后。 皇后这些年一直受太后的压制,对自己宫中有太后的眼线不足为奇,但是她气愤的是。就连嫁出的‘女’儿也敢跟她对着敢。 她简直无法忍受,不过她又不忍发作,只有咬着牙将所有委屈咽回肚子里。 “本宫倒是好奇这凤霞殿有什么东西值得妹妹惦记的?居然需要安排那么多人在这里?” 她问的委婉,口气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 静公主想着今日不是来摊牌的,而是来求皇后的,这样面‘色’不由稍缓,她面带笑容的说道。八零电子书/ “皇嫂你多虑了。我不过是给你开玩笑的。我怎么有那样的本事安排人在你宫中呢,我不过是八弟说的。你要将颜太医许配给他。” 这脸变得真快,上一秒她还板着脸像要跟皇后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这一秒便换了脸面带笑容,一副可爱可亲的样子。 这变脸的速度皇后都觉得自己自愧不如,居然对方那么和气,她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 她轻声的笑了笑。 “妹妹这玩笑开大了。‘弄’不好我真以为妹妹有通天的本来都可以控制凤霞殿了。” “皇嫂你说笑了。我不过是一时好玩,逗下你而已。不过是八弟怕我责怪,便和我说了皇嫂的所想而已。” 静公主面上挂着笑。心里却巴不得立刻可以把事情办妥,早早的离开凤霞殿。 皇后闻言脸‘色’顿时僵住了,嘴角用了扯着,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静公主的话分明是在挑衅。告诉皇后澹台泓是谁都不会帮,要帮也可能帮太后。 皇后顿时觉得自己太过愚蠢。以为澹台泓跟太后的关系已经破裂了,没想到澹台泓是个念情的人。 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为娶,一直坚守着那份情。 皇后觉得自己失策,无力的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笑了笑,不由将话题切入主题。 “妹妹,你来我这是为了何事?” 她是不相信静公主的来意只是为了讨颜夕。 静公主对颜夕无比厌恶。她要到颜夕来做什么?这个值得思考,不会平白无故的要颜夕的。 跟静公主谈了一回。她败下阵来,她不得不妥协。 静公主见皇后不像先前那般坚持,心中的怒意少了几分,眼眸望向窗棂外,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天地,眼眸不由暗了几分,对着皇后和颜悦‘色’的道。 “皇嫂,其实我想借用颜太医几天。” 借用?皇后这回彻底的懵了,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笑容可亲的静公主,有些不解的问道。 “妹妹你是?” 你是什么意思,为何不直说呢!打哑谜她可是猜不透的。 静公主蹙了蹙眉,有些无法开口,她难以启齿,又害怕被拒绝。 她吸了吸一口气,无奈的抛出自己的要求。 “皇嫂你得答应我,无论我用颜夕来做什么你都得答应我行嘛?” 皇后微怔,眯着眼眸似在思索,似在犹豫,不过片刻时间她便回过神来。看静公主的样子应该不会是要霖儿的太子之位就行,其他的将就答应吧!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真的。”静公主面‘色’一喜,双手不由抓住皇后的手臂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一刻的静公主像个天真的孩子,没有一点心机和城府。 皇后又一次重重的点头,表示没有意义。 静公主这才安心,平稳‘波’动的情绪,态度真切,口‘吻’ “我想让颜夕去给湘儿看看病,皇嫂你不会介意吧?” 皇后闻言面‘色’未变,心中却是冷笑着,原来如此。难怪她愿意低声下气,原来是为了那个‘女’人。 皇后眼神微微一暗,对静公主温和一笑略带责备的说道。 “颜夕是太医,给宫中谁看病都行。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妹妹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你安排一个人来请颜太医就行了。” 静公主见皇后如此大度不由的以为自己出了错觉,她不是讨厌湘儿嘛?为何如此大方,不该? 静公主提醒自己不该多想,微微的蹙着眉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后,晶亮的眼眸中透着疑‘惑’。 “那我明天过来带颜太医去给湘儿看看。” 皇后迎视着静公主疑‘惑’的眼神,脸庞‘露’出担忧之‘色’,有些略带抱歉的说道。 “妹妹似乎有点急了,等找到洁儿在让颜夕给湘儿看吧。” 静公主听到皇后提慕静洁,心口不由堵得慌,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皓月当空的天际亮如白昼,跟亮堂堂的皇宫融为一体,有种滂沱大气之感。 静公主望着那轮西沉的月湾,这么久了。 众人还是没找洁儿,那个丫头怎么如此死心眼。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问道。 “皇嫂你说八弟能找到洁儿嘛?” 这话表面在问皇后,其实是在问自己,如果找不要洁儿她要怎么办? 皇后望着一脸担忧的静公主,心中了然,谁都无法舍下心中的掉下的‘肉’。 “妹妹不用担心,我想八弟一定可以找到洁儿。若是妹妹心急,我陪妹妹下几盘棋如何?” 静公主闻言调回头,望了一眼满脸笑容的皇后,微微的摇了摇头,拒绝道。 “多谢皇嫂了,我想我还会宁和宫陪陪母后。母后也在等消息,我怕她太孤单了。” “恩,那我也不强留妹妹了。”皇后也不挽留,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了。 静公主当然也明白,不由笑了笑,朝皇后道谢。 “谢皇嫂不计前嫌能让颜夕去给湘儿看病。” 说完她朝皇后恭敬的福了福身,便施施然然的缓步走出了凤霞殿。q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寻找 澹台泓的命令一下,寻找慕静洁的力度加大,众人不敢有任何怠慢,将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 “洁小姐……” 声声透着浑厚,用尽力气破喉而出的声音震天动地的。 夜‘色’下大气滂沱的皇宫顿时沸反盈天,吵闹无比。 睡梦中的颜夕被含着担忧,慌张的声音吵醒,她拥着被衾猛地坐起身子来,黑中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呼吸也有些急促。刚睁开眼睛,映入瞳孔一片‘迷’糊。 她心中慌‘乱’无比,清亮如水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疑‘惑’的光芒,出什么事了? 慕静洁? 没错,她确实没有听错,大家都在叫慕静洁。 怎么回事? 她努力回想着昏睡前的事情,睡的太久的脑子有些‘混’沌,她懊恼的‘摸’了‘摸’冷汗直流的额头。 她根本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那么这件事情和她应该没有关系。 她望了望窗棂外灯火辉煌的殿宇,心头微微的颤了颤,应该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然宫中怎么会点这么灯,还出动这么多人。 她借着窗棂外飘进来的微光‘摸’索着起来,随手拿了件披风,便循声而去。 借着微光颜夕很快出了房间‘门’,踏着月‘色’而去。 只不过她刚出‘门’,身子便被安公公‘肥’硕的身子拦住,他急急的说道。 “颜太医姑‘奶’‘奶’你就在屋子里头待着吧!你出去干嘛,你嫌外面还不够‘乱’的嘛?” 急迫的声音里略带请求。 好似只要颜夕出去,便会出大事一般。[800] 当然会出大事的,颜夕现在还不知道慕静洁是因为撞见她和澹台泓的事情而气恼离开的。 若是知道颜夕定然会发疯的,会不顾一切的去找慕静洁。 还有现在外面都在传颜夕勾搭澹台泓。她现在出去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安公公当然要拦着,此刻不能在出什么岔子了,不然他的总管位子怕是不保了。 对于安公公拦着自己,颜夕并不恼,只是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了,她不解的追问道。 “安公公你这是为何?” 安公公‘精’明的眸子转了转,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寻思着斟酌着说道。 “颜太医你也听到洁小姐不见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寻找洁小姐。这么晚了还是在屋子里待着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没人能及时救您。” “洁小姐怎么会不见?她不是在佛堂嘛?出什么事了?” 颜夕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安公公一时也答不上了,很含糊的说道。 “就是傍晚的时候,洁小姐从慕府回来就不见了。现在大家都急死了,皇后也很着急。您就别出来添‘乱’了。” 颜夕疑‘惑’,她出来跟找慕静洁有什么关系。她会添‘乱’嘛? 她貌似不会添‘乱’。 她眼眸一暗有些沉,不信的追问安公公。 “安公公,我会给你们添‘乱’嘛?我也可以帮忙找呀,你怎么觉得我会添‘乱’。难道洁姐姐的事情和我有关?” 安公公一震。连忙摆手做出噤声的手势。 “颜太医这些事情跟你无关,我是想着八王爷带了着‘侍’卫到处‘乱’搜,不要惊吓到了你。” 颜夕闻言心中的疑‘惑’虽然未消。可是见安公公如此担忧她,她也不好在追问。眼眸调向声音的来源处。少顷她又调回目光,认真的盯着安公公,笑着说道。 “安公公,你太小看我了,我哪里那么轻易就被人吓倒,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安公公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他说什么都无法阻止颜夕的,他也只好顺着颜夕的意思。 “哎呦,咱家还真没想到颜太医弱不禁风的还如此大胆。不过也好,颜太医不怕。那也别到外面去,皇后娘娘急的一夜没睡,你去陪陪娘娘觉得如何?” 颜夕闻言顿时觉得很不可思议,皇后会担心慕静洁,灵光一闪,忽然又想到也许慕静洁失踪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心中不由担忧慕静洁的同时,有放心不下皇后。 作为皇后的贴身大夫,她必须去看看皇后。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她望了望皓月当空的苍穹。 心中祈祷着,大家能快点找到慕静洁,不然皇后忧心忧虑的,她也不好过。 她朝安公公点了点头。 “恩,那颜夕这就过去看看皇后。” 安公公见颜夕不再坚持出去找慕静洁,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颜太医关心起皇后来就能忘记其他的事情,不然肯定‘蒙’骗不过她的。 安公公不由在前头带路,颜夕一路跟着安公公去皇后寝宫。 因着宫中的人都派出去找慕静洁了,整个凤霞殿有些空落,一路上不曾遇见任何人。 颜夕也不疑他,跟着安公公穿过逶迤的回廊,重重阁宇来到皇后寝宫。 整个凤霞殿灯火通明,亮的如同白昼。 颜夕顿时不由疑‘惑’,是出了什么事情? 平常凤霞殿都会熄些灯,为何今日如此亮堂,连皇后的寝宫里也是亮着灯。 她微微蹙了蹙眉,直接告诉她,今日的事情不简单,绝对不可能是慕静洁失踪那么简单。 “皇后娘娘,颜太医过来瞧瞧您。” 正在颜夕思索间,她的耳畔便响起安公公尖锐的声音。 颜夕连忙敛去其他的情绪,面带笑容的望向寝宫内,柔声道。 “皇后娘娘,臣听说您不舒服便过来看看。” 寝宫里头依着凤椅半坐半躺的皇后听到颜夕的声音,心里头顿时一喜,懒懒的说道。 “进来吧!” 得了命令,寝宫的‘门’陡然开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直面扑来,颜夕心头微微一颤,这香味好熟悉,不过她来不及细想便踏着步子跟着安公公一同进了寝宫。 璀璨的灯火下皇后面容如水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很平静,可是那惨白的面‘色’却让颜夕明白。 皇后整整一夜未眠,应该是心力‘交’瘁了。 想着,她的心不由咯噔一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居然让漠视他人‘性’命的皇后如此心急。 颜夕躬身上前,有些担忧的说道。 “娘娘您状态不好,臣给您服用安神的‘药’如何?” 皇后一双溢满血丝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颜夕,双手紧紧的抓住颜夕细柔,洁白的手。 “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会帮本宫是嘛?” 皇后的声音含着淡漠,几乎像是质疑,命令的口‘吻’。 颜夕怔住,微微抬头对上皇后一双期盼的眼眸,她不解皇后的意思,但为了安抚皇后,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恩,是的。” 皇后闻言笑了,很开心很放松的笑了。 哈哈……q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圈套 颜夕不明白皇后为何突然如此失态,她有些不明白,心中不由慌张起来,她屏住呼吸克制自己不安的情绪,她施施然的蹲在皇后身边,轻声安抚皇后。。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娘娘您该休息了,您不能多想,更不能忧心忧虑。” 皇后闻言顿时止住了笑意,狠狠的咬了咬发白的嘴角,布满血丝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颜夕,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真的无论何事你都会帮本宫嘛?”冰冷的声音里含着怀疑,更透着几分惊喜。 颜夕闻言很慌‘乱’,她不由怔住了,不敢立刻回答皇后的话。犹豫了片刻,她咬着牙齿有些不解,眼眸含着委屈定定的望着皇后,认真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娘娘吩咐的任何颜夕都照办,在所不辞。” 颜夕的口气含着如铁坚硬之意。 皇后闻言顿时又恢复了一副高高在上,贵气无比的姿态,一双闪了冷光的眼眸不再去看颜夕,而是望向窗棂外。一望无际的苍穹明月高照,光芒四‘射’,这样的夜晚她有多久没见了。 她不记得了,但是今日她又看到希望,看到了光芒。[800] 她用力扯了扯嘴角,冷冷笑道。 “老天也在助我。”声音很轻很低,简直如同蚊蚁,完全不可闻。 皇后知道只要颜夕出手,那么湘贵妃必死无比,她心里很是高兴。 是老天给她机会,她必须牢牢的抓住,她要让该死的人都去死。 颜夕跟安公公见到情绪如此反复的皇后,心里头都有些害怕,他们也拿捏不住皇后是什么意思。 又不敢多问。颜夕知道今晚的皇后很不一样,有点神经过敏的感觉。 也许谁刺‘激’了她,毕竟这深宫里的‘女’人有很多劲敌,让她看见了,勾起了她曾经伤心的往事。 “皇后娘娘。”安公公蹙着眉宇担忧的唤道。 他知道皇后恨静公主跟紫薇宫的‘女’人,但是他没想到皇后会如此失态。 在他心里皇后是风雨不催,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慌张的人。 今日太反常了。他不由有些担心。 皇后闻声缓缓的回过神来。环视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寝宫。心中无比凄凉,眼眸触到安公公一脸担忧的脸上,她不由叹了叹口气。有气无力的问道。 “安德洁小姐还没有下落?” 安公公很惊醒,听到皇后说慕静洁,他很是平静的应道。 “还没,不过老奴想八王爷他们很快能找洁小姐的。” 他这话不仅仅是安慰皇后。也是安抚颜夕。 毕竟颜夕跟慕静洁关系要好,颜夕担心慕静洁是人之常情的。 “好。你先退下吧!去告诉八王爷,别忘了他答应本宫的事情。” “是,老奴现在就去。”安公公迭声应着,连忙退出了寝宫。 缓过神来的皇后有些清醒。她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她冷冷的望着颜夕。不禁质疑道。 “颜太医,本宫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做事做人是有原则的。你不问本宫要你做什么,你便答应了?” 颜夕闻言心中一颤,身子顿时有些发冷,她知道自己中了皇后的圈套,但也无法改变事实。她紧紧的咬着牙,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转瞬间她立即反应过来。 “皇后娘娘,臣效忠您,您的任何事臣都愿意去做。” 皇后微微的眯了眯眼,清冷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颜夕,似乎想将颜夕看到骨子里去。 皇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颜夕,一时间整个寝宫的气氛无比凝重,颜夕屏住呼吸,心中有些忐忑。 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就人头不保。 她不敢‘乱’动,不敢‘乱’说话。 许久,许久。 皇后不在盯着颜夕看,而是面带笑意,意味不明的望着窗棂外。 “颜夕,本宫信你一次。明日静公主将带你去给湘贵妃看病,你想好如何说了嘛?” 颜夕顿时惊住,面‘色’一暗,心中不由难过,她知道自己对皇后有利用价值,所以皇后才会三番五次的救她。 可是她忘了,她必须回报皇后的救命之恩,就必须损去自己的骄傲。 她重重的点头,脸‘色’却非常的难看,有种别人要将她凌迟的样子。 “臣定不让娘娘失望。” 颜夕假装了镇定,一副绝不失败的口气。 皇后听到颜夕保证这才满意,眼眸泛着柔意朝着颜夕温和的笑了笑。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声音温和如风,暖人心神,可是听到颜夕身上不知怎的,她浑身不由发‘毛’,有些冷冷的。 “娘娘,那臣告退。”颜夕忍住身体窜起来的寒意,艰难的给皇后行了一个礼。 “嗯,去吧!”皇后笑着朝颜夕挥了挥手。 璀璨的灯火将颜夕的身子拉的很长很长,在寝宫中飘动着,望着那亭亭‘玉’立的身姿皇后有些闪神,她晃神的对着颜夕背影轻声的说道。 “颜夕,本宫准备将你嫁给八王爷,你好好考虑几天在给本宫答复。” 颜夕闻言身子顿时有些摇晃,脚下的步子不由踉跄起来,有种想立刻逃离皇后身边的冲动。 皇后见了不由哑然失笑,她淡淡的提醒道。 “本宫觉得嫁给八王爷做妻,可比嫁给辰儿当妾好。” 颜夕听到慕辰君的名字,心头不由一痛,呼吸也有些急促。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没有遇到过慕辰君,那么这样她就不痛了。 婚姻大事任由皇后安排,可是她心里有了慕辰君,她不可能接受别人的。 如此想来,眼眶不由泛起泪‘花’,淡淡的泪光在璀璨的灯火下越发的明显。 她不由吸了吸鼻子,将涌上眼眶的泪水‘逼’回去,哑声说道。 “皇后娘娘臣会好好考虑,有劳您费心了。” 说着颜夕便逃也似的出了寝宫,她不敢在待下去,她害怕自己会哀求皇后放过她。 可是她知道,她的命不由己,而是有别人‘操’控着。 皇后望着颜夕远去的身影,发白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淡淡的冷笑。 这人还真是不能对人动心,一旦动心了,在好的人在自己面前都入不了眼的。q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判 寒冬时分的破晓晨雾弥漫着,轻轻袅袅的云雾将弯弯的月湾儿遮住,如白霜一般的光华被晨雾遮去。[起舞电子书]- ‘蒙’‘蒙’亮的天地处在白皑皑的世界中,一片‘迷’‘蒙’。 慕静洁被寒冷的湿气冻醒了,在‘露’天里躺了一夜的她浑身都被半夜飘下的‘露’水浸湿了,凌‘乱’的青丝湿答答的披散下来,紧紧的贴在她红彤彤的小脸上。 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哆嗦着抱着自己。 此时此刻,她狼狈极了,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抑或是贵‘妇’的样子。 凌‘乱’的青丝,肮脏的衣物,浑身上下有的是不堪,落魄无比,可怜兮兮的。 慕静洁睁开眼睛,晶亮的眸子望了眼‘蒙’‘蒙’的天,她咬了咬牙艰难的爬起来,软绵绵的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呼吸也有些困难。 她定了定神,晕乎乎的环视着四周,远近各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看不到一丝景物,她皱着皱额头。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重来没有到过这里。 她咬了咬发白的嘴角,努力回想自己晕倒前的事情,脑袋稍稍一转,就疼的她不行。 她抚了抚额头,顿时吓了一跳,好烫,几乎可以烫熟‘鸡’蛋了。 她这个陌生的地方睡了一夜,鼻子一酸,不由落下泪来,心中顿时升起无尽的悲凉之意。 皇宫这种地方只有利益,没有亲情,更没有友情,爱情这一说。 以前她以为有的,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她是活该的,谁叫她轻易相信别人。 从前她厌恶母亲,祖母的种种行为,现在她突然明白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也许她也将变成那种为利所图的人。 想着心头一‘抽’,痛的不行。 她艰难的跨出步子。忍着泪水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形单影只的她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格外的落寞。孤寂。 —— 这边澹台泓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天亮了也没将慕静洁找到。 他很慌‘乱’,‘蒙’着‘露’水的眉宇紧紧蹙着。像一个绳索永远也解不开似的。 寻找了一夜的宫人也累了,却也不敢怠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努力的寻找着。 整个皇宫人人为了慕静洁几乎没合过眼。就连皇后也一夜未眠紧绷着神经,等候消息。 颜浩跟着‘侍’卫。宫人们苦苦找寻了一夜未果。 看着自家王爷在‘露’水中苦苦等候了一夜,他有些担忧,他走到澹台泓面前,小心的提醒道。 “王爷您已经站了一夜了。您还是先去歇息片刻,卑职带人找洁小姐。” 澹台泓闻言微微眯着眼睛,一双布满血‘色’透着悔意的眸子环视着周身的晨雾。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整整一夜了还是未找她。 她能去哪里? 如此澹台泓越发自责了,如果他能早早的知道自己所思所想。就不会有今日一事发生。 他对澹台泓摆了摆手。 “继续找。”满满担忧的声音嘶哑无比。 “王爷……” 颜浩眼眸盯着澹台泓‘挺’拔如‘玉’的身影,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也许爱一个人真的会变得不像自己。 他曾经以为澹台泓不会为了‘女’儿‘私’情疯狂,今日看来他错了。 情爱这东西一旦沾染了,就由不得己。 澹台泓见颜浩‘欲’言又止,不由疑‘惑’,优雅的转过身来,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眸投向颜浩,很认真,很郑重的说道。 “本王没事,这点苦还是承受住。还有哪里没有找过?” “王爷该找的地方,卑职都找了,不曾哪里没找。” 澹台泓有些头疼,眼眸望向白茫茫的晨雾,眼眸渐渐暗沉无比,双手负立在身后,蹙着眉沉声问道。 “冷宫找了嘛?” 颜浩闻言不由愣住,冷宫他们确实没有找,他低低的垂着头,有些愧疚的道。 “冷宫卑职还没有找。” “那还不去找,不是说了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嘛?” “好,卑职这就带人去冷宫找找看看。” 冷宫,颜浩这才反映过来,他们还有一处没有找过。心头不由一喜,连连点头,躬身下去。 也许洁小姐伤心之时误闯了冷宫,然而他们都忽略了,认真洁小姐不会去那种地方。 整整一夜都未曾去哪里找。 颜浩刚转身准备离开,迎面走了亭亭‘玉’立,身姿柔美,面目姝丽出尘的‘女’子。 他心头微微一颤,眼眸不由停留在‘女’子身上,有些‘迷’恋的望着,却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颜太医。” 颜浩与颜夕擦肩而过时,轻声唤住她。 颜夕轻轻侧过头,不解的凝视着颜浩。 “颜‘侍’卫你有事嘛?” “没,我只是想提醒颜太医,王爷心情不好,您还是不见为好。” “我见他,还要看他的心情嘛?”颜夕嘴角半勾,似笑非笑的说道。 颜浩顿时愣住,瞬间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好陌生,这个伶牙俐齿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他陡然觉得自己很失态,他略带抱歉的说道。 “我只是好心提醒颜太医,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也不是王爷的意思,只是我担心颜太医大清早触霉头有些不好而已。” 颜夕见颜浩如此说,不由觉得自己错怪了他。 她收敛起冰冷的态度,清清冷冷的说道。 “无妨。颜‘侍’卫的好意,颜夕感‘激’不尽。”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怕惹怒他嘛? 也行怒更好,至少自己不用嫁给他了。 思此,清亮的眼眸中不由泛起点点泪‘花’,看上去很是可怜。 颜浩见状不由懊恼自己不该多嘴,他轻声安抚颜夕。 “颜太医不用多想,王爷现在正好一个人,你可以跟他谈谈。” 言外之意事情还有转机,只要她好好说,也许她不用服从皇后的命令。 颜夕朝颜浩嫣然一笑。 “谢谢。” 这一笑不由让人看痴了,所有美好的事情这颜夕笑容下都黯然失‘色’,及不上她半分美丽。 颜浩半响才回过神来,他回敬颜夕一抹淡淡的笑容。 就这样简单的‘交’流,颜夕便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了。 她应该感谢这些真心为她想的人。 因为有了她们,她的路才更顺畅。q 第一百八十章 我只想保护你 颜夕听了颜浩的建议便快步走向澹台泓。800。更新好快。心里盘算着,等会如何开口,该怎么问澹台泓呢? 她不由头痛,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变得如此复杂。 她抬眼,眼眸里便闯进澹台泓傲然的身子。 他一动不动的伫立在亭子中,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沉思中。 此刻的澹台泓担忧着慕静洁,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当然也没想到颜夕会过来找自己谈婚姻大事。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澹台泓便知道颜夕过来了,他心中疑‘惑’,背着身轻声问道。 “这么早就起了,你怎么不多睡会?”声音里含着满满的担忧,与轻责。 颜夕微微怔住,姝丽的脸庞闪过讶‘色’,几日不见这人感觉换了一个样子。 不过再怎么变,她不喜欢的人,她也不想嫁,更不想将就着过。 颜夕不行礼,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直接进入主题,很不客气的问道。 “我想知道洁姐姐为什么会不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有关系嘛?请你如实回答我。” 颜夕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澹台泓闻言原本蹙着的眉越发紧了,他笑了笑,陡然转过身来,眼眸直视着颜夕,冷冷道。 “不要自作多情,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去。” “我自作多情嘛?昨夜我已经听闻了,为什么你现在要隐瞒我呢?” 颜夕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过是猜的。 但是她在高估自己了,她以为自己不会‘露’出马脚。()便想着试探澹台泓,只是她太心急,完全没有准备好应对的措施。 谁知澹台泓清冷一笑。面‘色’有些难看,毫不留情面的反驳她。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质问我?” 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是来套话的,这种伎俩,澹台泓一眼便能识破。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实度有几分而已。”颜夕不愿示弱,同样冷漠的说道。 澹台泓很讨厌颜夕现在的态度,他担忧慕静洁。不想跟颜夕继续打哑谜。直接回拒颜夕。 “你信就是,不信就不是。” 颜夕气结,顿时一口气接不上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愿示弱的反驳道。 “皇后娘娘说将我许配给你,你答应了?你心里有洁姐姐为什么要答应,你不觉得这样会害了我嘛?” 澹台泓闻言顿时怒了。妈的,老子愿意娶你。你觉得老子害了你。 给你荣华富贵,你还觉得是毒物,真是不识好歹。 这个世界上唯有她这个‘女’人才能说出这种没有良心的话来。他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嘛? 澹台泓足足瞪了颜夕半响,面部的肌‘肉’‘抽’了‘抽’。收敛气嘴角的笑意,有些愤然的说道。 “这个是皇后的意思,你嫁不嫁还不都由你。你怎么能来责问本王。怎么本王愿意娶你,你还不乐意?” 澹台泓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颜夕看。深邃无边的眼眸含着淡淡的怒焰,好似将颜夕看透,看个清楚看个明白。 颜夕清凉如水的眼眸迎视着澹台泓的眸子,不卑不亢,冷冷淡淡的答道。 “对,我不乐意,你给不起我要的感情。你也给不了我想要的。” 澹台泓顿时被颜夕字字句句给惊住了,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这个简直是侮辱他。 太看不起他了,如此赤/‘裸’/‘裸’的鄙视他,他简直不能忍。 他眯着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向颜夕,恼怒的质问。 “我怎么给不了你想要的,难道你的心里只有慕辰君,不能有别人嘛?可是你想给慕辰君做妾嘛?” 他说着面目有些扭曲,恨恨的瞪着颜夕。 颜夕面对澹台泓的气魄,心中一惊,愣愣的,脚下的步子不由往后退,一步两步,慢慢的往后退。 她的心一片枯萎,是的,看样子澹台泓不想放手,好似非娶她不可似的。 她悲痛的摇了摇头,有些愤恨的说道。 “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你该娶你喜欢的人,而不是我。你知道我身不由己,可你不一样你可以选择的,为什么不拒绝。” 澹台泓顿时被颜夕的话问住了,是的,他有选择的,为何要答应?为何要听从皇后的安排? 他从来不是别人能拿捏住的人。 他敛去怒意,伸手去‘摸’颜夕的脸。 这张脸好熟悉,熟悉的就好像看到了亲人一般,他柔柔的对着颜夕,温和的说道。 “我想保护你,我不忍心看你受到任何伤害。” 颜夕被澹台泓的话吓了一跳,她惊恐着踉跄后退,脚下的步子不稳,她的身子斜斜的望后仰。 澹台泓见状,立刻上前抱住颜夕,轻柔的在她耳边说道。 “我只是想保护你,这无关爱情。” 颜夕不解的望着澹台泓,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太古怪了,娶她居然无关爱情。 难道古代的人都是这么结婚的嘛? 没有任何感情,就能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颜夕一时都忘了,她在封建社会,在‘女’‘性’地位底下的时代。 澹台泓抱着颜夕,颜夕鼻尖立刻充盈着淡淡的清香味,她想推开澹台泓。 无奈她越挣扎,他抱的越紧,她只能蹙着眉咬着牙齿任由他抱。 远处一抹虚弱不堪,狼狈至极的身影颤抖着伫立着,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俩人,她心如同刀割,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慕静洁感觉自己快死了,耳边是回响着澹台泓的话。 “我想保护你,我不忍心看见你受任何伤害。” 这样的表白对深情,她冷冷的笑了,弯弯的嘴角‘露’出的是自嘲的笑意。 没有人能懂她的伤悲,她只是一个失去爱情,失去所有的‘女’人而已。 刚刚颜浩找到她,告诉她澹台泓寻了她一夜,她快乐的像只小鸟,巴不得立刻去到他的身边,诉说自己的情衷。 可是呢? 原来他不过是害怕她因为想不开,而无法抱得美人归而已。 她是谁,她不过是一个寡‘妇’,一个被人抛弃的人而已。 她踉跄着后退。 从今日起,她要绝情弃爱,她要成为权利顶端的人。 她不要在相信任何人,任何人。q 第一百八十一章 爱伤神 慕静洁身子摇摇晃晃的,在清晨的云雾中有种像风中的落叶轻轻飘飘的随风吹动的感觉。[超多好看小说]—— 她怀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心痛得她无以复加,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觉得浑身很冷,很痛,有种立即就会死去的感觉。 不过死了也好,不在受情爱的折磨。 慕静洁嘴角半勾,发白的嘴角‘露’出惨淡的冷笑。 站在慕静洁身后的颜浩见慕静洁痛苦万分的样子,心头一紧,有些心疼慕静洁,脚下的步子不由迈出,三步跨作两步,从慕静洁身后抱住她。 颜浩抱着慕静洁的那刻,心头一惊,洁小姐的身子很烫,像火山一样可以烤焦人了。 原来她发热了,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越发紧的抱住慕静洁。 “洁小姐冒犯了。” 慕静洁感觉到身后的人,冰冷的身子微微有一丝暖意,冰冷的身子被人轻柔的呵护着。 慕静洁身子颤了颤,她有些排斥这个陌生的怀抱,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了。 她很累,很累,很冷很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要说动了,连喘息都困难了。 慕静洁泪水婆娑的眼眸凝视着沉稳如水的颜浩,心中湮起淡淡的酸楚之味,原来最后她身边只有一个‘侍’卫相伴。她含笑着朝颜浩,有些感‘激’的说道。 “谢谢你!” “洁小姐卑职照顾你是应该的,不用感谢。卑职带你去看大夫。”颜浩垂眸望着怀里气息微弱,脸‘色’发白的慕静洁,轻声安抚她。 “让颜太医给我看吧,别人的医术我也是不放心的。(800)” 慕静洁咬着‘唇’坚定的说道。 听不出喜怒的口气是对颜夕是赞许和信任。 颜浩不由将眼眸投向远处的凉亭。只见两具肢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像两条‘交’融在一起的蛇不分彼此。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肝肠寸断。 颜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应道。 “好,卑职这就带你过去。” 慕静洁安静的点了点头,颜浩打横将慕静洁抱起,稳步快速的走向凉亭。 慕静洁脑袋靠着颜浩肩膀的时刻。终于支撑不住了。疲惫的昏睡过去。 她太累了,在‘露’水凝重的夜里躺了一晚,醒来又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的走回来。 在半路遇到颜浩一行人。他们告诉她,澹台泓担忧她,一夜未曾合眼。 她心中欢喜无比,狂奔着跑来。结果她看的不是澹台泓有担忧,而是他在跟另一个‘女’人深情的表白着。 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她几乎要崩溃了。 她根本无法去面对了。 她很痛,很痛。 她多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停留在她知道澹台泓关心,担忧自己的时候。 这样她就不会听到那么感人的表白。不会知道自己爱的男人移情别恋。 那么她就可以永远单纯这活着,天真的想象着。 颜浩见怀里的人昏死过去,心不由一慌。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一面跑,一面着急的道。 “王爷洁小姐找到了。颜太医你快来看看洁小姐,她好似病的很严重。” 颜浩抱着慕静洁狂‘乱’的跑像颜夕,澹台泓俩人。 他们俩人闻声先是一楞,随后颜夕厌恶的将澹台泓推开,她皱了皱眉,心慌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她慌‘乱’的看着颜浩抱着慕静洁疾步朝他们走来。 澹台泓见颜浩抱着慕静洁,脸‘色’非常不好看,眼眸瘆人的盯着颜浩,沉声的问道。 “她怎么了?” 颜浩感受到澹台泓瘆人的目光,身子不由颤了颤,他有些害怕的回道。 “王爷,洁小姐病了,如今昏过去了。” 澹台泓闻言刚松开的眉宇顿时又蹙起,他慌张朝颜夕说道。 “你快给她看看。” 颜夕瞥了澹台泓,见到澹台泓紧张的样,她心中不由笑了笑,这种人居然也会紧张。 看来他对洁姐姐有着很深的感情。 她心里没有一点醋意,有的是欣喜,如果洁姐姐能出面的话。 那么她就可以不用嫁给澹台泓,这样多好。 颜夕凝视脸‘色’发白,呼吸虚弱的慕静洁心中不由一痛,非常心疼她。 如此,她连忙上前给慕静洁把脉。 洁白的手指碰到慕静洁脉搏的那刻,不由缩了缩,眉宇紧紧蹙着。 “马上人将人准备热水,给她泡个澡……” 颜夕的话还没有说完,澹台泓连忙将慕静洁从颜浩的怀里接过来,果断的打断颜夕的话。 “现在本王就带她去温泉池。” 颜夕顿时愣住,她怎么没有想到,温泉比烧开的热水好上百倍。 她抿了抿‘唇’,羞愧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这样也好,我立刻去太医院给洁姐姐煎‘药’。” “嗯,好。”澹台泓抱着慕静洁朝颜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颜夕当然不想当电灯泡,这个时候想必澹台泓有很多话跟慕静洁说,她还是闪人比较好。 颜浩也很识趣,立刻说道。 “王爷,卑职跟颜太医一起去太医院,等‘药’好了,卑职立刻送过来,这样颜太医也会那么辛苦。” 澹台泓不由皱了皱眉,他觉得颜夕跟颜浩单独相处有些不妥,可是他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来人给本王备马。” 颜夕见状也不给澹台泓行李,便急忙忙的走了。 颜浩跟在颜夕身后,眼神含着淡淡的恼意直直的看着颜夕。 颜夕心里明白,她口口声声不想嫁给澹台泓,却跟澹台泓关系暧昧,任谁都会她嗤之以鼻吧? 她停下步子,不由回过头,很是认真的问颜浩。 “你很讨厌我?” 颜浩嗤笑摇了摇头,淡漠的凝视着颜夕。 “你没什么值得我讨厌的。” 讨厌一个人也要看对方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乎,不在乎的人就没有什么讨厌的。 颜夕嘴角浮起一抹淡笑,轻声说道。 “嗯,是的,确实我没什么值得你讨厌的。那就好!” 本来她想解释刚刚事情,看来是不需要解释了。反正对方对她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此刻她不由想到慕辰君,他还好嘛?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听自己的解释。 心中不由一片苦涩,却是有话也无从开口。q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伦理 颜夕并不需要颜浩的理解,她需要的是少一个敌人,如此而已。txt电子书下载/- 她不想处处树敌,这样她以后的路会不顺。 颜浩见颜夕似乎不想多说,他也不愿多问。除了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情,他不想多管,反正他说的话也是不起作用的。 他走到颜夕前头,有些无奈的看了颜夕一眼,那闪着光芒的眼眸里满满是疑‘惑’,是担忧。 “走吧,去太医院给洁小姐开‘药’。” 颜夕不知为何,觉得心头有些慌‘乱’,好像自己心里的秘密被人窥探似的。她脸‘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前走,眼眸微垂,不由的开口解释道。 “刚刚只是一个误会,我和王爷什么也没有。我也不想嫁给他,方才不过是一个意外。” 颜浩面‘色’闪过痛‘色’,步伐微微的顿住,眼眸悄悄的瞥了眼颜夕,颜夕那不知所措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 “颜太医没有必要和我解释,所谓清者自清,很多事情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你解释的再多也是无益的。你放心吧!颜浩不是多嘴之人,对你和王爷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的。” 颜浩知道颜夕和他解释是因为害怕人言可畏,她害怕自己会‘乱’说,所以才跟他解释。 她如此不信任他,他是该喜还是悲呢? 此刻好似什么词汇都无法表达他的心情,他对着颜夕温和的一笑,口气有些冷淡和疏离。 “你放心吧,我虽然是王爷的人,但对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王爷的。()” 颜夕心中有些动容,这个人跟自己非亲非故,却三番五次的帮她。 她眼眸中含着泪,很是‘激’动的望着颜浩。 而他对自己居然无‘欲’无求,她很好奇,他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不过不管她对自己是什么心思,只要不会伤害她。她都可以接受的。 她‘逼’回感动的泪水。嫣然一笑,声音轻柔温婉甜腻。 “颜夕除了说谢谢,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客气了。我本来只是不喜欢说八卦而已,你不用谢我。” 颜浩讨厌颜夕现在的态度,好似她欠了自己莫大的恩情,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他快速的收会眼眸。跨出步子,将颜夕一个人扔在原地。 颜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在为自己担忧,为未来担忧,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操’心。 —————————— 澹台泓火急火燎的赶到温泉池。他刚到便有‘侍’‘女’迎上来,澹台泓望了一眼那毕恭毕敬的‘侍’‘女’。便放心的将慕静洁‘交’给她。 “将洁小姐放到池子里泡泡,让她多出出汗。” 他沉声的吩咐‘侍’‘女’。 ‘侍’‘女’轻轻点了点头,她们当然知道澹台泓跟慕静洁的关系。 有着伦理的束缚。就是想在一起,也是不能的。 澹台泓吩咐‘侍’‘女’照顾慕静洁以后。心中很是担忧,但他并没有留下而是大步走了出去。 ‘侍’‘女’将慕静洁放在温泉池里泡着,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洁白的身子。 一群‘侍’‘女’手忙脚‘乱’的照顾着慕静洁,她们贴心的将纱幔放下。 其中一个‘侍’‘女’便出去请澹台泓了,察言观‘色’是她们的本领,她们知道澹台泓关心慕静洁。 温泉池里重重白‘色’的纱幔遮掩着池子,晶莹透亮的夜明珠垂挂在楼顶上,那颗颗光芒四‘射’的夜明珠将整个温泉池照亮。 云雾袅袅,水汽湿润的温泉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犹如仙境般,如梦如幻。 慕静洁软绵绵的躺在云蒸雾绕的池子里,她清妍亮丽的脸庞被水雾缠绕着,袅袅的雾气熏的她白皙细嫩的脸庞越发的红润,像一个熟透的樱桃一样‘诱’人无比。 澹台泓隔着纱幔凝视着那张粉嫩的小脸,眼眸深沉无比,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现在才发现只要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他就能觉得很安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要求这么低,这么小。 冷硬的嘴角不由动了动,‘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却在看到慕静洁粉嫩的小脸之时不由遁去。 还好她还在,其实她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他就那么的看着慕静洁,隔着轻薄的纱幔,他能将心间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突然很享受这一刻,如果能永远这样,那该多好。 心中这样想着,耳边不由响起颜夕的话来。 “你明明不喜欢,却要娶我,你会害了我的。” 他心中大痛,便不敢往里头看。 他要娶颜夕,便不能对别人的‘女’人有别的想法了嘛? 他很疑‘惑’,思绪万千,却总觉的自己一个王爷如何能只有一个‘女’人。 他顿时也搞不懂自己对颜夕的话,怎么那么上心。 他挥了挥衣袖,有些懊恼的往外走。 夜明珠散出的光芒柔柔的散在他傲然的身上,显得他如‘玉’般‘挺’拔的身姿越发的坚硬。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轻轻的回过头来,侧着头对着里头的‘侍’‘女’仔细的吩咐道。 “好生伺候洁小姐,洁小姐有任何状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侍’‘女’迭声应道。 慕静洁昏昏沉沉的躺在温泉池里,暖暖的水驱散她身上的寒意,给她暖意。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粉嫩的小脸一片红晕,看上很是美好。 一旁伺候的‘侍’‘女’望着美丽的慕静洁,不由小声的‘交’头接耳。 “好可惜,这么美丽的‘女’子这么年轻就守寡了。” “不一定呢,以我看,洁小姐现在的姿容要再嫁的话,一样能嫁的不错的。” “我也这么想的。” 慕静洁‘迷’‘迷’糊糊间听到‘侍’‘女’的谈话,她心中无比的凄凉,她能在再嘛? 心中有一个人,她永远也不会再嫁了。以前一气之下听从了母亲的安排,一生就这样毁了。 她不能在重蹈自己的覆辙了,她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隐隐间她还听到‘侍’‘女’说道澹台泓。 清妍的脸不由动了动,很是痛苦,好似听到很不开心的话,又似乎在做噩梦。 ‘侍’‘女’们见状,不由害怕,纷纷去请澹台泓。q 第一百八十三章 鸳鸯浴 澹台泓在阁楼里小歇,他刚刚坐下‘侍’‘女’慌张,不知所措的声音便急急的传进耳朵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王爷不好了,洁小姐她好似不行了。” 澹台泓闻言大惊,光芒的眸子一沉,有些深邃,他连忙站起来呵斥‘侍’‘女’。 “把话说清楚点,洁小姐怎么了?你们这么慌慌张张的是做什么?” ‘侍’‘女’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她们轻轻的捂着‘胸’口,急急的喘气,顺过一口气,才急忙的说道。 “洁小姐很痛苦,王爷您赶紧让太医过来瞧瞧。” 澹台泓眉宇不由一蹙,漂亮的眸子‘露’出一抹担忧之意,不由跨出步子,心急火燎的往温泉池赶去。 云雾缭绕,水汽氤氲的温泉池里,慕静洁娥眉紧蹙着,被水雾晕染的小脸红彤彤的却微微‘抽’动着透着痛苦。 好似下一刻就会痛苦的死过去。 澹台泓见状,心中大痛,他顿时将所有的礼教都抛掷在脑后,连忙跳下池子里,温柔的抱着慕静洁,小心的呵护着。 “洁儿别怕,我在这里。”声音温柔如风,柔的可以融化掉世间的一切僵硬的事物。 ‘侍’‘女’们见状很识趣的退下,不在打扰俩人。 慕静洁‘迷’‘迷’糊糊的听到澹台泓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气息,惊恐的感觉渐渐的散去,很乖的依在澹台泓的怀里。 “别离开我。”喃喃的声音似梦呓似真话,一时让澹台泓都分不清慕静洁说的是真话,还是梦话。 他微微蹙着眉,深情的凝视这怀里软弱的慕静洁,他深深吸了一口。[超多好看小说]挥去情火,声音低压。 “洁儿有我在,你好好睡会,没事的。” 慕静洁再次听到澹台泓温柔的声音,她真实的感受到他的担忧,他的紧张。 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着,身子越发不听话的往澹台泓身上蹭。 “唔……”澹台泓不由发出一声低‘吟’。他是正常的男人娇柔的美‘女’入怀不可能没有丝毫反映。 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体的反映越发的强烈了。 慕静洁昏昏沉沉间感觉到如火的身躯,她已经嫁作人‘妇’,知道这滚烫的身躯意味着什么。 她内心深处渴望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她感觉是梦,不管是梦还是现实的。她都愿意将自己给他的。 她已经是一具残破的身躯,只要澹台泓不嫌弃,她愿意沉沦。 她软绵。美好的身躯微微颤了颤,澹台泓感觉到怀里的人的颤抖。忍着情火,克制这焚身的‘欲’火紧紧的抱着慕静洁。 慕静洁‘迷’糊间感觉到澹台泓越发紧着搂着自己,心中不由一喜,薄薄的‘唇’畔轻轻一动。便覆上澹台泓灼热的‘唇’畔。 澹台泓还没反映过来轻柔,甜腻的巧舌轻轻的撬开他的牙齿,灵巧的小舌纠缠着他的舌头。 澹台泓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怀里‘性’感。‘迷’人的慕静洁,火热的身子顿时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僵硬的伫在池水中,双手也是不知所措的放在慕静洁洁白,娇柔的身躯上。 ———————— 颜夕回到太医院忙上忙下,抓‘药’,煎‘药’皆是亲力亲为,不敢让旁人帮手。 这一剂‘药’对于慕静洁来说很重要,一个不慎就能让慕静洁落下病根。 她必须万分注意,就连颜浩,她也是不让他沾手的。 颜夕一丝不苟严谨的态度让颜浩对她有着不同的看法。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颜夕如此有责任,对颜夕不由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药’煎好了,颜夕不敢停歇马不停蹄的往温泉池赶去。 她和颜浩赶到温泉池处,‘侍’‘女’纷纷上前。 “颜太医你来了,你快进去看看洁小姐状态不好。” 颜夕跟慕静洁的关系众人皆知,‘侍’‘女’见颜夕来了,很是兴奋。 颜太医来了,那么洁小姐就有救了。 想也不想,便带颜夕进了温泉池里头。 颜夕也没有多想,想当然的跟了进去,而颜浩因着男‘女’有别,便不敢跟进去。 颜夕莲步款款的跟着‘侍’‘女’去,远远的就看到纱幔后面的烟雾,*的水气迎面扑来。 烟雾‘迷’糊了颜夕的视线,颜夕心中担忧慕静洁也没仔细问‘侍’‘女’温泉里头有谁。 步子刚刚踏到纱幔边上,里头便传出来低低的‘吟’声。 颜夕心头一惊,顿时止住了步子,不敢在往里头走,她错愕的抬头。 只见轻薄的纱幔里头两具身体相互纠缠着,好似已经融入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似的。 颜夕面‘色’不由一红,有些不知所措楞在哪里,此刻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跟颜夕一同进来的‘侍’‘女’面‘色’也是红的跟喝了酒一样,红的醉人,她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跟颜夕一样愣愣的站着。 颜夕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面红心跳,她是成年人,当然明白里头在做什么。 她将手中的‘药’轻轻的放下,转身出了温泉池。 ‘侍’‘女’见状连忙跟了出去,急急的喊道。 “颜太医您等等,洁小姐的病您还没有看呢。” “不用看了,喝了那‘药’,病就能好。我看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侍’‘女’一时无言以对,也是都能行鱼水之欢了,身体还有什么大碍。 ‘侍’‘女’也不好在强留颜夕。 颜夕进去一会,便出来了。 颜浩有些好奇,他不由迎上去。 “颜太医洁小姐如何?” 一听到慕静洁的名字,颜夕的脸不由一红,她轻轻咬了咬‘唇’,很是为难的说道。 “哦,洁姐姐已经没有大碍了。” 颜浩见颜夕脸红,有些不解,他定定的望着颜夕。 “那王爷他在里头嘛?” 额!颜夕一时无法回答,支支吾吾的道。 “在,在里头。” 不知里头发生何事的颜浩,一头雾水的望着颜夕,急迫的问道。 “颜太医你怎么脸红,你……” 颜浩的心里慕静洁已经昏死过去了,刚刚颜夕进了里头,难道是王爷做了什么事情,让颜太医无法忍受,所以出来了? 颜夕想到里头的画面,面‘色’不由更红了,就像熟透的桃子红润无比,她不想跟颜浩解释,她避过颜浩投来的目光,有些逃避的说道。 “没怎么了,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候着吧!” 颜夕说完便径直越过颜浩,落荒而逃了。q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维护 颜浩见颜夕红着脸不管不顾的往回跑,晶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颜夕离去的方向,面‘露’疑‘惑’之‘色’,不由暗暗的猜测。().访问:。 王爷也真是的,颜太医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孩子,怎么可以动粗呢? 心中不由泛起酸味,不会是? 想着,剑眉不由一蹙,心中忐忑不安,颜太医不会喜欢上王爷了吧? 刚刚颜太医那红扑扑的小脸,好似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根本就是小‘女’儿家动情的姿态。 要是颜太医喜欢上了王爷,那洁小姐怎么办?这是一个不解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又是头痛又是心痛,都搞不明白,要怎么去帮澹台泓了。 他不由摇了摇头,面上‘露’出忧郁之‘色’,转而美眉弯弯,心中有着美好的幻想。 最好王爷两个美‘女’同时抱归,那才两全其美。 虽然他心中对颜夕有念想,不过他明白,颜夕不是自己心中所想所念的那个人。 他思念的人,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要是颜夕喜欢自家王爷,他也能释然,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放不下的。[800] ———— 温泉池里头水火‘交’融的俩人,停到脚步声澹台泓首先推开慕静洁,轻柔的将她放在水池里,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慕静洁半晕半醒间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也不由收敛自己的情绪,*的脸庞上不由泛着不安,不过在澹台泓的安抚下,她渐渐的安静下来,很乖巧的泡在水中。不在折腾。( 澹台泓敛去情火,飞快的从水池中跳出来,湿答答的衣物包裹着他‘挺’拔强健的身躯,显得越发的伟岸。 他三步跨作两步,急急的往外走去。 重重纱幔被他掀起,纱幔在水雾中飘动,轻舞的纱幔显得整个温泉池越发暧昧。 澹台泓灿若星辰的眸子冷冷的扫向空‘荡’的屋子。只见地面上放着‘精’致的盒子。他微微蹙了眉,嘴角不由‘露’出哭笑不得的笑意。 看来颜夕误会了,这下该怎么解释了? 他顿时感觉有些头痛。那个‘女’人那么喜欢计较,看来要跟她解释清楚是很难的。 他不由咬牙,冷声吼道。 “来人。” 屋外头守候的‘侍’‘女’纷纷缩着头,胆怯的小心翼翼的进来。 “王爷。” 刚刚她们打扰了王爷的好事。她们很害怕,指不定王爷现在找她们。是算账的。 澹台泓冷冷的眯着眼,危险的扫过惊恐不安的‘侍’‘女’脸上,沉声说道。 “刚刚颜太医来了,你们为何不通报?‘私’自带颜太医进来。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嘛?” ‘侍’‘女’们吓得纷纷跪下,身子不停哆嗦着,结结巴巴的辩解。 “王爷奴婢知错。奴婢……” 她们想说,奴婢不知道王爷您和洁小姐光天化日的会行*。 可话到了嘴边。她们不敢说,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 澹台泓居高临下的望着一群求饶的‘侍’‘女’,眼眸闪过嗜血之‘色’,怒声吩咐道。 “颜浩将这群不听本王话的‘侍’‘女’给杖毙了。” “王爷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侍’‘女’们纷纷颤抖着,拼命磕头求饶。 “还想有下次。”澹台泓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在屋外的颜浩听到澹台泓震怒的声音,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些‘侍’‘女’难道破坏了王爷的好事,王爷居然要处死她们。 颜浩心里虽然疑‘惑’却不敢违背澹台泓的命令,他立即带‘侍’卫进了屋子,铁面无‘私’的将一众‘侍’‘女’带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侍’‘女’的求饶声。 颜浩将温泉池的‘侍’‘女’带下,走到‘门’口他瞥了一眼一身湿答答的澹台泓,心中的疑‘惑’加重,却也不敢多问。 指挥着‘侍’卫将‘侍’‘女’带下,温泉池里少了一群‘侍’‘女’顿时空‘荡’,安静下来。 澹台泓心中还是不解气,这种事情被人误会,永远也解释不清楚的。 他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该死的。 眼眸微垂便看见放在地下的盒子,算了,他只能听天由命了。不去想太多,不由走到盒子边,提着盒子向池子里的慕静洁走去。 —————— 慕静洁找到了,宫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凤霞殿的宫人们,要是慕洁静洁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将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听说慕静洁病了,心中暗暗祈祷慕静洁不会有事。 安公公知道颜夕给慕静洁看病去了,他第一时间在温泉池外等候颜夕。 见颜夕红着个脸出来,他也是非常的好奇,什么事情能让颜太医也红脸。 他不由走过去,笑呵呵的说道。 “呦,颜太医是怎么了,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居然脸红了。” 颜夕见到安公公,听到他打趣自己,她不由敛去‘激’动的情绪,有些艰难的说道。 “安公公,你这是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安公公见颜夕狡辩,他是个聪明人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哎,咱家多嘴了。咱家是奉娘娘之命过来看望洁小姐。不知如今洁小姐如何了?” 这人变脸变得太快了,颜夕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她朝安公公淡淡一笑,如实回答。 “洁小姐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我们回去吧!” 安公公听到颜夕的话不由一怔,不是说洁小姐病的很重,难道传言有假? 安公公疑‘惑’的望着颜夕,‘精’明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与质疑。 颜夕叹了一口气,想来她不说实话也是不行的,她咬了咬牙,有些为难的说道。 “放心吧!洁姐姐没事,我们回去吧!她服用了我开的‘药’很快就能好的,何况八王爷在身边照顾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安公公闻言心中的疑‘惑’不由散去,他是相信颜夕的医术的,所以他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没事就好,那颜太医是要同咱家一起回凤霞殿?” “嗯,走吧!”颜夕轻轻点了点头。 “好类!”安公公乐呵呵的应道。 颜夕心中虽然对澹台泓的行为很让她恶心,但是她不会因为恶心,而去重伤他的名誉,只能将自己看见的实情掩盖。q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担忧 颜夕与安公公一起回凤霞殿,跟着安公公一同去跟皇后回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新好快。 安静,檀香袅袅,宽敞奢华的寝宫里,一夜未合眼的皇后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假寐。她保养得体的脸上依旧可见‘迷’人的光彩,光洁的皮肤依旧细嫩宛如少‘女’一般,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也是气度非凡,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 她身旁围绕着几个宫人,她们蹲着身子给皇后按摩的按摩,涂抹蔻丹的涂抹蔻丹。 皇后闭着眼睛享受宫人的服‘侍’,手脚软绵绵的任由宫人摆‘弄’着,完全像个小‘女’人,没有严厉的姿态。 几个宫人见到安公公与颜夕进得寝宫内,小心翼翼的提醒。 “皇后娘娘,安公公跟颜太医回来了。”轻细的声音低不可闻。 “嗯!” 皇后听闻,嘴角微微一动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未睁开眼睛。 “皇后娘娘万安。” 颜夕低垂着头恭顺,温和的给皇后请安。 皇后似乎听到了颜夕的声音,似乎没有听到,闭着眼睛面无神‘色’,让人看不出情绪,一动不动的她整个人像处以沉睡的状态中。 颜夕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面‘色’有些紧张,她知道皇后没睡,皇后之所以不理会颜夕,恐怕心里是气颜夕不听她的安排。 居然主动去找澹台泓,这样不听从安排,皇后怎能不气呢? 颜夕心中面对这样的皇后心中是怕的,她不敢造次,她也不卑微,而是不卑不亢的乖顺的静待着皇后发落自己。 几个宫人见皇后没反应,面面相觑了一会。[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也不敢多说话,便静默着,专心的做着手头上的事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时间整个宫殿很安静,静得可以听闻众人的呼吸声。 颜夕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面‘露’慌‘色’,却假装镇定的跪着,好似一切在正常不过。 皇后依旧一副很享受样子。闭着眼睛。好似周遭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似的。 颜夕也不催促,紧抿着‘唇’。眸光泪‘花’点点,那晶莹的泪水好似立刻就能一串一串的掉下来似的,委屈无比的跪着,一副真诚求人原谅的态度。 皇后见颜夕不叫屈。也不为自己争辩,心中不由疑‘惑’。今儿这人好似变‘性’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心头轻轻一颤,眼眸蓦地睁开眼睛,眼眸半睁半眯着凝视着匍匐在地面上一脸委屈的颜夕。 颜夕紧抿着‘唇’。眼泪汪汪的,好似受了天地的委屈一般,这种无声的控诉似万句千言的辩驳。 皇后手指轻轻动了动。身子不由挪了挪,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知道自己的‘性’格。 她在心中笑了笑,眼眸一转望向窗棂外的‘艳’阳天,雾终于散了。 “洁儿可好?” “回娘娘洁姐姐已经无大碍。” 颜夕如实回答,眼眸不敢望着皇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了自己的心思。 “没事就好,辛苦你了。你也下去歇息片刻,等会静公主只怕会直接过来要人了。” 皇后调回目光,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颜夕,心中五味杂陈,平生第一次不知如何对颜夕。 太凶,她怕收买不到颜夕的心,太软,她又害怕颜夕听自己的使唤。 不似怎么做,都不能控制颜夕。 她头痛的挥了挥手,让颜夕赶紧去准备。 颜夕明白皇后的意思,面‘色’微微泛着紧之时,恭敬的说道。 “那臣先行告退。” 颜夕从地面上起来,小心翼翼的退着,她心中忐忑,她已经惹怒了皇后。 皇后居然不罚自己,这让她很是担忧。 颜夕退出去,一直躬身在皇后身边的安公公立即出声,疑‘惑’的问道。 “娘娘您怎么不罚颜太医?” 您怎么不罚颜太医,这半句话安公公还没有说出口,皇后立即出声截住安公公的话。 “安德,你认为收买一个人的心用罚行嘛?” 安公公‘精’明的眸子微微一闪,顿时明白皇后的意思。心中不由感叹颜夕这人很难收服,他轻轻摇了摇头。 “娘娘只怕您要让颜太医嫁给八王爷的事情要泡汤了。” 皇后眼眸一转,有些疑‘惑’的盯着安公公。 “此话怎么说?” 安公公立即将见到颜夕从温泉池里头出来的神思仔细的说了一遍。 “娘娘,颜太医从温泉池里出来好似神‘色’不对,那脸‘色’红红的。可是老奴从来没有见过的。” 皇后闻言娥眉微挑,很感兴趣的问道。 “怎么说?” “王爷在里头照顾洁小姐,王爷对洁小姐钟情许久。这俩人在里头,老奴觉得很可能出事。” 安公公字字斟酌着说,说的很隐讳,让人瞎想。 皇后闻言心头一颤,眼眸微暗,面‘色’有些难看,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冷冷的问道。 “你有没有听错?” 她是不能信的,澹台泓和慕静洁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在一起了,那不是祸‘乱’后宫了。 她这后宫之主可脱不了关系。 安公公可知道兹事体大,也不敢肯定,犹豫着说道。 “这是颜太医说的,而且颜太医从里头出来,脸‘色’就不对劲。老奴才担心,不由将事情告诉娘娘。” 皇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揉’了‘揉’生疼的额头,脑子涨涨的,心头更是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会的,你多虑了。没事不要多想,这种事情,不是你可以随意去猜测的。” 皇后沉声狠狠的呵斥着安公公,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安公公听,更是她安定自己心神的话。 “是,娘娘。老奴该死,不该胡说八道。”安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抽’着自己的嘴巴,在惩罚自己‘乱’说。 “行了,行了。”皇后定了定神,淡淡的说道。 话音一落,便听到寝宫外传来紊‘乱’,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安公公皱了皱眉,翘着兰‘花’指呵斥自己的爱徒。 皇后闻言扫向闯进来的小公公,面‘色’有些冷,严厉的问道。 “什么事?” “娘娘是王爷,是王爷……”因跑的急,小公公说话有些急促,有些说不清楚。 “到底何事?”皇后蹙着眉,很不悦的问道。 “娘娘是王爷,王爷将温泉池的‘侍’‘女’全部杀了。”小公公面‘色’惨白如雪,有些惊恐的禀报着瘆人的事情。 皇后闻言不由从贵妃椅上弹跳起来,面‘色’灰白如死,她咬着牙,颤抖着吩咐。 “摆驾温泉池。”q 第一百八十六章 乱臣贼子 皇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到温泉池,还未到温泉池里头,颜浩便闻声赶来,拦住了皇后的去路。起舞电子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微臣颜浩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颜浩恭敬的给皇后行了一个大礼,他知道皇后此刻定是心急如焚,抑或是火冒三丈,不然皇后不会这么快就急忙赶来了。 王爷杀了温泉池里的一众‘侍’‘女’这可是大事,这摆明了在挑衅皇后。 皇后若是不出面,那她的脸面往哪里搁。所以颜浩听到皇后来的消息,便匆匆忙忙带着‘侍’卫出来迎接。 一众人跪在皇后的面前,当去了皇后的去路。 皇后没见到澹台泓出来,又见到澹台的‘侍’卫当着自己的去路,心中更加忧心,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八弟不会真的与洁儿在里头做伤风败俗之事吧? 清秀的眉宇一蹙,脸‘色’一沉,冷声道。 “起来吧,本宫要进去看看洁小姐。你们都在外面侯着吧!” 颜浩听到皇后说要进温泉池里,他心头不由一慌,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而是冷静的谢恩。 “谢娘娘,只是王爷吩咐不让任何打扰,微臣想娘娘您还是回去,等解小姐醒来了。微臣第一时间过去告诉你。” 皇后心中越发的疑‘惑’,不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侍’卫胆敢违抗她的命令,这是在挑战她的威严。 皇后简直不能容忍,她微微的眯着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颜浩看,有些恼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你敢当本宫的路?” 刚刚站起的颜浩闻声立即跪下,恭敬的回道。 “微臣不敢。只是王爷吩咐的事情,微臣不能不办。” 这话说的恭敬,其实就是违抗命令,只是换了种说法。 皇后嘴角轻轻一扯,扬起丝丝冷笑,她哼的一声,凌厉的命令道。 “让开。不然本宫对你不客气。” 打狗看主人。她已经给了颜浩几分薄面了,此刻颜浩若是在阻拦,那么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颜浩不想得罪皇后。可是皇后现在已经怒了,他不得罪也是不行的。反正都已经惹怒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下来的事情王爷回处理好。他也不用担心,心中如此想。他便大声安抚皇后。 “娘娘,微臣不曾对您不敬,微臣只是不想娘娘和王爷起冲突。您还是先回宫等候消息。”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想她和八弟起冲突。看来里头真的有鬼。 她双面一挑,面‘露’冷‘色’,轻轻的垂下眼脸。眼眸透着蚀骨的寒意,有些嘲‘弄’的说道。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本宫今日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拦本宫。” 她眼眸一转望向拦住她去路的‘侍’‘女’,冷冷一笑,怒道。 “来人将这些目无本宫的‘侍’卫关押天牢,等候皇上问审。” 皇后是一宫之主,这些‘侍’卫敢挑衅她,虽然奉了王爷之命。可皇宫向来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莫须有的罪名完全可以随便扣。 虽然皇后一声令下,宫中的‘侍’卫便纷纷上前‘欲’将颜浩拿下。 澹台泓身边的‘侍’卫一直都不满现在的皇帝老子,如今皇后如此草菅人命,他们当然不会服,纷纷拥护颜浩,拨出腰中的剑反抗。 皇后见眼前的‘侍’卫拔刀,彻底怒了,她面‘露’狰狞之‘色’,对着澹台泓的手下怒声道。 “反了,本宫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其中很多‘侍’卫对皇后的嗤之以鼻,他们不卑不亢,冷冷的反驳。 “皇后草菅人命,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 皇后圆瞪着反驳她的‘侍’卫,她一步一步走进他,眼神沉声无比直勾勾的盯着他。 “很好!” 她话锋一转,坚决果断的说道。 “将这些‘乱’臣贼子就地正法。”气势夺人的声音掷地有声,直击人的心口。 造反之罪无论有谁撑腰都是死罪。 ‘逼’急了兔子还会咬人,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何时受到谁的气。 如今小小的‘侍’卫胆敢违抗她的命令,还敢拔刀相向,她绝对不能容许。 如果这也容许,那她的颜面往哪里搁。 皇后这声命令是用尽所有的力气,一字一字的迸出来的,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温泉池。 宫中的‘侍’卫也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地的侮辱,敢如此挑战皇后的威严,在他们保护的宫廷之中。 他们听到皇后的命令,完全不顾对方是谁的人,只知道要保护皇后。 一时双方都持着刀剑,冷冷相对,空气中的气流一时紧张起来,稍一动便是人头落地。 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清朗的笑声哈哈哈的传出来,在众人的头顶盘旋。 紧张的气愤顿时缓解了不少,但双方的警惕‘性’不敢有办法松懈。 皇后闻声紧蹙着眉冷冷的扫向声音的来源处。 澹台泓衣着整齐,面含笑容,傲然的缓步走向自己,她心头的弦不由松下,提着的心安稳的放回原处。 “皇嫂,你这‘乱’臣贼子的罪名可是大了。本王的‘侍’卫不懂规矩,是该死,但罪不可‘乱’国。” 他调笑着,好似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 “八弟,本宫看你的人是该好好的调教一番,竟敢在拔剑相对。真是胆大包天。” 皇后凝视着澹台泓,冷声抱怨,声音似在责任,也似在调笑。 澹台泓闻声,眉宇一蹙,眼眸凌厉的扫颜浩一众‘侍’卫,沉声道。 “冒犯皇后娘娘之人脱下去杖责五百大板。” “是,卑职领罪。”一众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五百大板不要命,也会去了半条命,活着的几率不大,一些靠造化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不服,冒犯皇后本来就是死罪。 皇后心中虽然不满意,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毕竟她和澹台泓还不能扯破脸皮。 “皇嫂是否满意。”澹台泓迎视着皇后冷漠的目光,温言细语的问道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挥退身边的人。 “安德陪本宫进去看看洁小姐。” 澹台泓闻言,心中陡然明白皇后的来意,不过是害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礼教对于皇家来说是非常重要,不可撼动的。q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死不足惜 水雾袅袅,纱幔轻抚,水声潺潺,夜明珠散着曜曜光芒的温泉池里头。小说(快。 慕静洁紧闭着眼眸,一丝不挂的身子坐在水雾轻袅的池子里,如丝绸一般细柔的青丝完全湿透了,湿答答的覆在白皙的细脖上。 她头靠在水池上,清丽的脸庞在水雾中朦朦胧胧的,像是沐浴在水中的仙子魅力夺人,月明珠的光芒打在她半明半透的雪肤上,显得她整个人越发的美丽动人。 皇后拖着长长的裙摆,掀开重重帷幔,莲步款款的走向浸泡在水池中的慕静洁,凤眸微微的眯着,闪着异样光芒瞳孔直勾勾的凝视着慕静洁清丽雪白的脸。 娥眉如画,直‘挺’琼鼻,朱‘唇’不点而红看着很是‘诱’人,肌肤细嫩雪白吹破可弹,身为‘女’人的皇后看着如此美丽的慕静洁,也觉得秀‘色’可餐,欢喜的不得了。 何况是男人,该是更心动吧!更是无法抵抗这种‘诱’‘惑’。 皇后双手提起裙裾,一步一步轻手轻脚的靠近慕静洁,心中啧啧感叹,这张脸确实很‘诱’人,只是她不该‘诱’‘惑’自己的舅舅,更不该挑战她的威仪。 皇宫内不该出现破坏礼教,不守‘妇’道的‘女’子。 服用‘药’,浸泡在水中,寒气消弭的慕静洁此刻有些意识,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娥眉不由一蹙紧紧的拧着,她很想睁开眼睛来看看,是谁如此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 对方想干嘛?她一时还真想不清楚,只知道头痛‘欲’裂,眼睛疲惫的睁不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皇后走进慕静洁身旁,眼眸一转不转的投放在慕静洁赤条条的身上,‘胸’前‘波’涛涌起的双峰圆润。()美好。 皇后突然有些怀疑,这么美好的‘女’子澹台泓真的不曾动情嘛? 她嘲讽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没有哪个男子能坐怀不‘乱’。 她不许违背礼教,破坏伦理的人活着,眸光一暗,不由‘露’出‘阴’森的光芒。 她轻柔。缓慢的从袖子口掏出白‘色’的‘药’瓶。轻缓缓的打开盖子,眼眸森冷的凝视着慕静洁那张红的可以滴出水来的脸庞,手微微的颤了颤。 ‘药’瓶里飘出淡淡的气息。白‘色’的‘药’沫就要倾泻而下的时刻,皇后身后悠悠的传来澹台泓不悦的声音。 “皇嫂,洁儿还需要休息,有什么话我们到阁楼里谈。” 皇后闻言手中的动作不由停止。身子微微僵住,被人撞破了事情。她声音有些冷硬。 “好,本宫看看洁儿就上来。” 皇后借着说这句话的空挡她从容的将‘药’瓶子收起,面‘露’出淡淡的笑容,蹲下身很是关心。担忧的抚‘摸’着慕静洁白皙的小脸。 “洁儿,你快快好起来,大家都很担心你。”轻柔的声音满是心疼之意。 随后跟进来的澹台泓冷凝着皇后雍容的身姿。看着皇后的一举一动,细听皇后说的每句话。心头不由生出厌恶之意,明明不喜欢慕静洁。 她偏偏要装出一副无比关心,无比担忧的样子,这人做戏也是做的够足了。 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淡淡的讥讽之意,这皇宫里头还有谁不会做戏的,一个个做戏的功夫都是炉火纯青的,无人能及。 “皇嫂,看也看过了,要兴师问罪冲本王来好了。”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陡然起身,冷冷的转身,一双深邃无喜怒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面含讥讽之意的澹台泓,面部的肌‘肉’‘抽’了‘抽’,有些啼笑皆非。 “难道在八弟的心里,本宫是恶毒的人?连一个小‘女’子也容不下不成?” “皇嫂本王只是觉得您不可能只是过来看看洁儿那么简单,你有什么事情都冲本王来。” 澹台泓远远的将目光投向皇后身上,定定的迎视着皇后,面‘色’沉稳如水,有些不满的看着皇后。 皇后触到澹台泓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眼眸,微微的一怔,面‘色’霎时发白。 澹台泓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要‘乱’来我绝对不会客气。大不了势不两立,也没有关系。 ‘迷’‘迷’糊糊的慕静洁听到澹台泓的声音,嘴角微微的动了动,面‘色’‘露’出担忧之‘色’。 离得近的皇后感受到慕静洁的动静,她心中心思一动,无论如何都要让慕静洁断了那个肮脏的念头。 她一步一步走向澹台泓,若无其事的提及道。 “八弟,本宫想你是不是忘记答应本宫的事情。” 澹台泓当然知道皇后说的是什么事,他眼眸从皇后身上调开,投到纱幔后面慕静洁柔美的脸‘色’,离的太远他并看不清楚慕静洁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她依旧闭着眼睛,像是沉睡着的人,一动不动的。 见到慕静洁依旧睡着,他便放心不少,至少慕静洁听不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皇嫂,本王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如果颜夕愿意,本王自然会娶她。” 话音一落,皇后妍丽的脸庞不由浮起柔柔的笑意,一脸满意的样子对着澹台泓。 “好,八弟记得自己说的话就好。” 半梦半醒的慕静洁听到澹台泓说自己愿意娶颜夕的那刻,身子微微的颤了颤,心头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鲜血直流,闭着眼眸眼角缓缓的落下泪来。 爱太累了,这种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爱,太累,太辛苦了。 很多时候,她想放弃,可是面对澹台泓那温和的笑容,可以融化人心的眼眸,她又败下阵来。 今天她才明白,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不曾明白心中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她想放声痛哭,声音却一片暗哑,喉咙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皇后已经明显察觉到慕静洁的情绪变化,心中无比的痛快,她的目的达到了,也是该离开了。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莲步款款的走向澹台泓,有些恼怒的说道。 “八弟,还有你杀光了这里的所有‘侍’‘女’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 “这些‘侍’‘女’办事不利,该杀。”澹台泓冷冷的说道,好似那些鲜活的生命如同蝼蚁,根本没有必要‘交’代什么。 皇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打趣道。 “本宫懂,她们不该将颜夕带进来,给八弟添麻烦了,确实死不足惜。” 澹台泓疑‘惑’的凝视皇后,怎么突然间转‘性’了,不在咄咄‘逼’人了。 他只顾着跟皇后说话,完全没注意到水池中慕静洁身子的颤栗,更没有看见慕静洁的泪水。(未完待续) q 第一百八十八章 横竖都死 颜夕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很快便听到皇后摆驾温泉池的消息。().访问:。心中隐隐发笑。 杀人如麻的阎罗王就是这样来的嘛?动不动就将整个宫殿的‘侍’‘女’给杀了,难道打扰了他的**一刻就是死罪?非要将所有都杀死。 颜夕当然不能明白这种杀人理由有多正当,她只知道澹台泓多残忍,更知道他对慕静洁的用心,这种人,她永远也不可能去嫁的。 两个无心之人在一起,只会有伤害,不会幸福。 颜夕正在感叹之际便听到‘门’外有人唤自己。 “颜太医,静公主叫奴才来传唤您。”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毕恭毕敬的在颜夕‘门’外等候着。 颜夕没想到静公主这么快就找‘门’来了。 明明昨日刚说的事情,今日就要去办了,而且慕静洁都还没有醒过来。 看来这个湘贵‘妇’跟静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她望了望‘门’外恭敬等候的‘侍’‘女’,不由皱了皱眉,想来是非去不可了,没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拒绝不去了。 颜夕在心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抚自己,她可以做到的。 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颜夕理了下自己的衣裳,从容的走出去,笑着对‘侍’‘女’说道。 “走吧。” “颜太医,静公主在紫微宫等您,您随我来。”小‘侍’‘女’对颜夕淡淡一笑,很是有礼的说道。 颜夕顿时一头雾水,紫微宫?难道这么快那个湘贵‘妇’就答应了,同意自己给她看病。 这般想来,心头更是有些不安了,双放在两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txt全集下载/攥成拳。 小‘侍’‘女’走在前头引路,颜夕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 这边正准备返回凤霞殿的皇后已经得到了消息,静公主已经派人请颜夕过去看诊了。 皇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眸微垂。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就让颜太医去吧。安德随便去告诉颜太医要好生治疗。” 轻柔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说的很是平淡,可是听在安公公的心里。他确实明白。 如果颜夕在不听皇后娘娘的话,小命恐怕不保了。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当然也不会让别人捡便宜。 安公公朝皇后会心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旁人当然看不出这其中的暗涌。只以为皇后娘娘是怕颜夕给自己惹麻烦,特意派安公公过去看看。 皇后嘴角微抿。眯着眼眸望着紫微宫的方向,心中闪过千万思绪,是老天帮她嘛?还是恶人有恶报呢? 其实不管是那种结果,她心中都是欢喜的。因为那个贱人真的活不长了。 这么多年来皇帝冷落她,这也是她的报应了。 呵呵…… 真是大快人心,没有得到皇帝的心又如何。至少现在任何的生死都在她的转念间,她才是真正的赢着。她才是后宫里呼风唤雨的人。 一个‘女’人有这些。也是足够了。 安公公得了皇后的命令,便火急火燎的往紫微宫赶去,他必须在颜夕近紫微宫前截住颜夕。 他不想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牺牲了。 跟在安公公身后的是他的爱徒,小家伙不是很明白,师父突然间如此急忙。 他不解的追问道。 “师父,我‘门’这是要去哪儿,您怎么走的这么快。” 安公公对自己这个徒儿有些失望,他教了这么久,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只是他一直不能会意主人的心思,这样很危险,随时都会被人牺牲掉。 “在宫里头做事就做事,千万不要多嘴,更不能说是非。见机行事,而不是非要人告诉你去做什么。” 安公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呵斥自己的爱徒。 跟在安公公身后的人似懂非懂,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受益匪浅一般,轻轻的应道。 “嗯,师父徒儿明白。” 安公公并没有觉得对方听懂了,只能在心口叹气,但愿颜太医不要辜负他的好心。 ———— 颜夕亦步亦趋的跟着小‘侍’‘女’,晌午时分‘艳’阳高照,像一把暖暖的小火,将冬日的寒意驱散。 颜夕望了望头边的日头,心中有些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必须听从安排了。 不然她会死得很难看,她将目光调回,放在走在自己前头的小‘侍’‘女’身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静公主身边的人嘛?” 对方显然知道颜夕会问她一样,没有一丝诧异,沉静的回答道。 “回颜太医,奴婢是紫微宫的宫人,并非是静公主身边的人。” “原来如此。”颜夕恍然大悟,轻轻的点了点头。 难怪她已经没有见过这个宫人,原来是紫微宫的人,她很想知道湘贵妃的一些事情,她润了润嗓子,旁敲侧击的问道。 “我听说湘贵妃病了很久,为何现在才来请我看?不该……” 颜夕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小‘侍’‘女’便冷冷的回过头,用一双透着冷意的眼眸凝视着颜夕。 “这个你该去问问皇后?而是来问我,我怎么觉得你好似被人‘蒙’骗了一样。只能看到表面,不能看到真实的一面。” 颜夕见对方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看自己,她不由也停下了步子,心咯噔一跳,有些疑‘惑’的望着对方。 听到对方的话,颜夕心中冷笑不迭,这种事情站的角度不一样,说法也会不一样。她现在不是菩萨,有一个善良的心,去分辨是非。 她只是想保命而已。 她淡淡的一笑,有些无奈的应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过是想问问湘贵妃的状态,没有其他恶意。” 小‘侍’‘女’闻言不在理由颜夕,而是转过身,继续领路,一路她不在说话。 直到到了紫微宫殿宇前看到安公公的身影,她才略微的调过头,狠狠的瞪着颜夕冷冷的说道。 “如果你敢动别的心思,小心你的难道。”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颜夕顿时感觉困难重重,每走一步都艰辛无比,前有狼后有虎,横竖都会是死。(未完待续) q 第一百八十九章 暗示 颜夕看这情势,这阵势,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她别无选择了。ong>。更新好快。 她若无其事的对着小‘侍’‘女’,眼眸透着疑‘惑’,假装不懂的问道。 “脑袋?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呢?” 对方冷凝着眼眸盯着颜夕看了一眼,嘴角半勾浮出淡淡的笑意,嘴角边的笑意有几分讥讽之意。 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还不懂。 还是她根本不听皇后的命令,她是皇后的人,不听皇后的命令,好似说不过去。 绿芙有些不懂的摇了摇头,心中转过万千思绪,她还是很担忧。 虽然是静公主鼎力推荐的,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贵妃的病不是一日两日,这个小丫头,不一定能治好。 反正有其他太医在,她也不敢‘乱’来。 短短片刻间,绿芙想了这么多,颜夕无法猜测到,眼前的小‘女’孩心思缜密已经超出了她认知的范围。 绿芙敛去纷‘乱’的思绪,面‘色’稍微缓和些,对着颜夕正‘色’说道。 “不懂,那就别懂。反正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来给贵妃看病的。如果你有别的小心思,我绝不放过你。” 颜夕闻言细弱的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好忠心的人,这是她进宫来见过最忠心的‘侍’‘女’。(800) 她朝绿芙莞尔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绿芙怔了怔,她没有想到如此威胁对方,对方还能如此淡定,还问自己叫什么。 她将目光调像紫微宫翘首望着她们的安公公,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绿芙。” 颜夕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明明比自己看上去还小。ong>却如此老成。是装出来的,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 “绿芙,我觉得你完全不用防备我,我根本不会做什么伤害湘贵妃的事情,你多虑了。” 颜夕在绿芙身后,朝绿芙喊道,甜甜的声音丝丝入耳。沁人心肺。 绿芙顿了顿脚步。这次她没有在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小小的‘唇’角却漾起亲和的笑容。 “走了。别磨磨蹭蹭的。” 颜夕闻言立即赶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往安公公的身影走去,绿芙人还没有走进安公公跟前,便开腔说道。 “呦,安公公好久不见。今日是吹什么风,您居然有空光临紫微宫。” 皇宫中的人几乎都是拜高采低。阿谀奉承之人。 自从皇帝不在宠幸湘贵妃,这紫微宫俨然成了冷宫,‘门’可罗雀。 所以安公公突然来紫薇宫,绿芙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嘲笑安公公的机会。 安公公听到绿芙冷嘲热讽的声音。‘肥’嘟嘟的脸庞立即就变了颜‘色’,红一会青一会的,看上去有点囧。 颜夕还是第一次看见安公公如此。她不由怀疑绿芙的身份,不过一句就让人安公公这样的人物变‘色’。 安公公脸庞的肌‘肉’‘抽’了‘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窘迫的应道。 “绿芙姑娘你说笑了,咱家平常过来看贵妃娘娘,也会被你们赶出来。今日不是颜太医过来给贵妃看病嘛,咱家过来瞧瞧。也只有这样紫微宫的宫人才不会冷水泼咱家。” 这话可将宫中不来看贵妃娘娘的责任都推到了紫薇宫人的头上,不是宫中的人势力,而是紫薇宫的宫人难相处,动不动就泼冷水,这样谁敢来探望。 绿芙冷冷一笑,眼眸定定的投在安公公笑得牵强的脸上。 “想来,贵妃娘娘从前也是白心疼你了。” 绿芙说完不在逗留而是径直的越过安公公,疾步往紫薇宫里头走去。 颜夕本来也不想逗留,毕竟她现在的出境很尴尬,她不能和安公公多说什么话,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安公公却急忙拉住颜夕,嘴‘唇’靠在颜夕的耳畔边,压低着声音说道。 “颜太医,皇后娘娘让你尽心治疗贵妃的病。” 颜夕闻言心头一颤,眼眸一转机灵的盯着安公公,这话说是尽心,其实到底什么意思不可言传。 颜夕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叹了一口,小声的回应安公公。 “你放心吧,娘娘‘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 “那就好。”安公公悬着的心终于归了原处,他轻轻的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不用担心了,松了一口气。 颜夕眼眸着‘露’出几分疲‘色’,有时候她真不想这样下去,如果可以,她希望回到岩城去生活,自由自在的。 颜夕挥开安公公的手,收敛起慌张的情绪,顺着绿芙消失的道路赶上去。 颜夕走的很快,进了紫薇宫,她依旧没有跟上绿芙的身影。 紫薇宫绿树成片,奇‘花’异草依旧绽放着,散着淡淡幽香,条条小道全是碧绿的宝石铺就而成,假山也是上好的‘玉’石雕砌而成。 几乎是用尽奇珍异宝打造的殿宇,极尽奢华,华丽,也是及其的用心。 想来,曾经的湘贵妃很受宠,紫薇宫的格局完全和别的宫不一样,可以说是颜夕在中国历史上也闻所未闻的宫殿。 她东张西望想找出路,可是眼眸触到的地方,皆是风景。还看不到楼宇。 就在她着急如焚的时刻,绿芙的声音悠悠的传入耳畔。 “你看够了嘛?看够了应该去给贵妃看诊了。” 颜夕循声望去,有些惊讶,她并没有看到绿芙。 “你在什么地方。” 话音一落,绿芙从然的从一大片‘花’丛中走出来,颜夕一惊,有些疑‘惑’的看着从‘花’丛里走出来的人。 绿芙望着眼前的‘花’丛,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没什么看的,这些曾经让人羡慕的东西,是贵妃的痛。” 颜夕明白这些建筑当初肯定是许下了山盟海誓,如今已经成空了,那个曾经相信誓言不变的‘女’子,如今却要守着它,日日夜夜的守着。 那曾经的誓言也是一遍一遍的在她心中盘旋,想到一切都成了空,她何曾不会痛呢? 颜夕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绿芙见颜夕没问,心中也是欣慰的,至少颜夕不多嘴,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居然被皇后笼络去了。 “现在这个时刻紫微宫并不好看,等天黑下来,你会更移不开眼睛的。” 那画面肯定很美,宝石在夜空下散着光,所过之处都是闪闪的光芒,莹亮的宝石照亮脚下的路。 颜夕还未反映过来,绿芙继续提醒道。 “还有这些‘花’草有灵气,只要人站进去都被会包裹着。这是当初娘娘以防坏人用的,没想到如今只可以拿来捉‘迷’藏了。” 颜夕听闻心中大叹,这是什么植物呢?她好像不曾听过,只知道有食人草,可不知道这些东西。 绿芙见颜夕没反映,觉得自己说的多了,不禁笑了笑自己,拉着颜夕。 “走,我想娘娘也该等急了。” 颜夕就这样被绿芙拉着走,她也没想着松开,因为她不识路,只能听从绿芙的指引。(未完待续) q 第一百九十章 希望 颜夕跟着绿芙穿过重重‘花’丛,重重绿树,才到了金碧辉煌的殿宇前,那大气滂沱的殿宇让人移不开眼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rong>,最新章节访问:。 眼前的殿宇看上去奢华,其实并非真的是宫殿,而是幻影,当然这是绿芙说的。 颜夕还没有反映过来,只见绿芙在旁边的柱子上轻轻一点,那金碧辉煌的殿宇霎时在广袤的天空下化作空气一般,消失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精’致的空中楼阁。 那别致的楼阁建在青‘波’粼粼的水面上,它的身影倒影在水面上,与天空相互辉映着,远远的望上去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绿水,‘波’光相互照着,很是‘迷’人。水‘波’上飘着无数的小船,是准备随时载人过去的工具。 绿芙轻轻的朝水‘波’上飘动的船只招了招手,对方立即将船划过来。 颜夕没有注意到绿芙手中的动作,她眼睛一直凝视着对面的阁楼,住在这个地方火烧不着,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完全无法靠近哪里。 这很安全,耗资巨款,时日长的紫微宫,宫中多少人红了眼眶,难怪皇后日夜想着除掉湘贵妃。 这么得皇上喜爱的‘女’人,要是病能好,分分钟钟就能夺回皇帝的心。 如此有威胁的人活着,宫中所有人都会寝食难安吧! 船在颜夕不知不觉的时刻划了过来,绿芙见颜夕半天没有反映,不由嗔道。 “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还不赶快上船。” 颜夕听到绿芙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她咧嘴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绿芙也不多问。只是冷冷的提醒颜夕。 “等会好好给贵妃看病,其他的不要多说。” 颜夕上了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湘贵妃病了这么久,想必病情是恶化了,支撑不住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同意让人看。 绿芙心里恐怕是知道自己的主人病的不轻了,肯定是治不好了。 上了船绿芙不在说话。颜夕也不好多问。只是望着四周的风景。 过了不久,她们便到了阁楼的下面,阁楼里的人见下面有动静。凶狠的问道。 “什么人。” 绿芙将自己怀里的‘玉’佩仍了上去,毫无情绪的应道。 “绿芙。” 紫微宫所有人都有一块‘玉’佩,一般人是‘混’不进去的。 把手的‘侍’卫只认‘玉’佩不认人,就算有人偷了‘玉’佩也进不去。因为这‘玉’佩将是开启紫微宫大殿的钥匙。 一般人不知道如何使用,颜夕在心里暗暗称奇。来古代这么久了。 也就紫薇宫让她感到与众不同,不然所有的宫殿无非是金碧辉煌,就是雄伟大气,没有一点新奇之意。 阁楼里的人见到佩‘玉’。立即将楼梯升下来。 绿芙一面攀爬着梯子一面回过头来提醒颜夕。 “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嗯。”颜夕轻声应道。 她会好好的跟着的,她一个陌生人进了里头。没人护着。那些‘侍’卫肯定会将她当贼砍了。 到了阁楼,顺着木桥往深处走。紫微宫的宫人已经上来迎接。 “绿芙姑姑你回来了,娘娘都已经等急了。” 颜夕大惊,姑姑?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绿芙,明明是个小‘女’孩,为何这里的人唤她姑姑。 绿芙似乎知道颜夕的吃惊,她朝颜夕淡淡一笑。 “这里气候好,养的我肤‘色’好,所以显得我年轻。” 额,这让紫微宫的人听了很是有面子,对着颜夕呵呵的笑。 颜夕也朝她们笑了笑,对人客气,也是给自己后路。 绿芙完全没有想到颜夕会如此,一般在皇后身边服‘侍’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 特别是皇上不在来紫薇宫之后,凤霞殿的宫人越发胆大包天,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她作为紫薇宫的主事都受尽冷眼,何况是是紫微宫的其他人,更是饱受其他宫人的冷漠吧! 颜夕能对她们如此亲切的态度,想来,她是个实在的人,没什么心眼。 绿芙对颜夕的态度好了不少,她朝颜夕笑了笑。 “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声音虽然冷漠,却完全没有凶意。 颜夕也察觉到了,心中对绿芙的感觉也好了几分。 她点了点头,对绿芙嫣然一笑,表示自己同意她的说法。 就这样颜夕跟着绿芙在紫微宫转了好几圈,才到了湘贵妃的寝宫里。 才到寝宫‘门’口,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颜夕闻着‘药’味不由皱了皱眉,这些‘药’很普通,都是滋补的‘药’。 难道皇宫的太医都是这么给她看病的,难怪她日日喝‘药’,月月喝‘药’都不曾见好。 绿芙见颜夕皱眉,不由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 颜夕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问道。 “娘娘喝的都是这些‘药’?” “是的,有什么不妥?”绿芙紧张的问道。 “绿芙姑娘,你不要怪我。我单闻这‘药’味,就知道娘娘这病根本没有根治过,连皮‘毛’都不曾治愈过。” 绿芙对于颜夕说的话完全不曾感到吃惊,因为湘贵妃久病不治的事情,宫中上上下下所有人公然知道的。 颜夕说出这番话,绿芙只是觉得颜夕细心,并没觉得颜夕有多厉害。 “嗯,你说对了一半,跟我来吧。” 绿芙在前头带路,颜夕亦步亦趋的跟着,越往里头走,‘药’味越发的浓重。 轻纱轻抚,人影重重的寝宫里头,格调是淡淡的红,目光所触之处皆是粉红的一片。 家具是红的,铺地的木头也是红的,好像进入了粉红‘色’的王国,就好像到了现代时刻,那些喜欢y的小姑娘房间里。 “湘儿,你放心,我推荐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不能保证她能治好你的病,但是绝对不会加害你。” 颜夕还远远的就听到静公主在推荐自己,她想笑,静公主不是一直很讨厌她的嘛? 为何这会对自己如此信任,想来,静公主也是很想湘贵妃赶快好起来吧! 不然静公主怎么会这么推荐自己呢! 里头传来湘贵妃慵懒,嘶哑的声音。 “但愿如此,我觉得我的时日不多了,让她看看也是可以的。反正命不久矣。” 一句话似乎道尽了半生的辛酸,苦楚。(未完待续) q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屑 颜夕闻言不由怜悯湘贵妃的遭遇,病者患了病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夫的身上,结果常常是被庸医所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明明是小病,却一直不曾用对‘药’,导致病情加重。 绿芙听到里头的声音,面‘色’有些难看,将清明含着期盼的目光投向从容镇静,好似陷入沉思的颜夕脸庞上。 颜夕感受到绿芙的目光,她陡然回过神来,一脸坚定的回望着绿芙,轻轻的点了点头告诉绿芙。 她会尽力而为。 绿芙触到颜夕坚定的目光,心中一喜,抿了抿嘴,嘴角微动,轻启朱‘唇’兴奋的禀告道。 “贵妃娘娘,静公主颜太医到了。” 粉‘色’纱幔后面的身影听到绿芙的声音不由动了动,里头的静公主高兴不已,对着湘贵妃连连称赞道。 “湘儿,颜夕来了,等会你就会知道她的厉害。” 湘贵妃似乎有些不信,态度有些冷淡。 “进来吧!” 绿芙得到湘贵妃的指令,连忙将粉‘色’纱幔掀起来,引着颜夕进去。 纱幔掀开的瞬间,颜夕便见到两个徐老半娘身子柔柔的依靠在贵妃椅上,风韵犹存的俩人一个雍容高雅,一个娇滴滴的病美人。小说 俩个闺中好友,无防备,无芥蒂,像小‘女’一样各躺在贵妃椅上,笑容满面的聊着天。 粉‘色’衣裙,头饰简单,睡姿带柔的‘女’人是湘贵妃,颜夕目光触及到湘贵妃身上的时候不由怔住,不过也是片刻间,她便收起了自己的吃惊。 湘贵妃肤‘色’很白,很白。是那种久病已久的白,而不是正常人的白皙。 她青丝全部随意的披散下来,顺滑飘逸的青丝散在两边的肩膀上,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病怏怏的,很是倦怠。 虽然她一幅病怏怏的,气‘色’暗沉。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尖尖的下颚。眉黛如画像翠绿的远山,直‘挺’的琼鼻,一张完美到极点的瓜子脸配着一张‘诱’人的殷桃小嘴。她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像是画中绝世的美人,没有‘精’致的妆容,却拥有着无数人羡慕。喜爱的五官。 就是一幅病态,她依旧散着‘迷’人的光彩。像似有着永久不衰的容颜。 颜夕心中不由感叹,难怪皇后会将她当作后宫的第一劲敌,就连她病了,皇后也是不安心的。 如此美丽。举手投足尽散着雅致,轻柔的‘女’子,是男子都会心动。 静公主慵懒的倚在湘贵妃对面的贵妃椅上。见到颜夕从容,缓步的进来。连忙坐起身来。 “颜太医你终于来了,本宫等的‘花’儿都谢了。” 静公主的话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却是透着弦外之音,你这么慢吞吞的是想我用八抬大轿将你请来? 颜夕将扫向湘贵妃的眸子调到静公主身上,只见静公主雍容的坐着,一脸‘精’致的妆容也及湘贵妃半分美丽。 “公主,臣刚看完洁姐姐的病就赶过来了。” 颜夕的话看似毫无杀伤力,其实根本就是用刀捅静公主的心,而且颜夕也在告诉静公主,她没有丝毫怠慢。 我看完您‘女’儿的病,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没有丝毫偷懒,倒是您‘女’儿都病成那样了,您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您是洁姐姐的亲妈嘛? 静公主听到颜夕提及慕静洁的病,涂着胭脂水粉的脸陡然一‘抽’,有些担忧,紧张。 “洁儿她如何了?” 现在才关心是不是有点迟了,颜夕脸‘色’如常,未有丝毫变化,心中却对静公主的做法嗤之以鼻。 颜夕还未说话,躺一旁的湘贵妃便柔声问道。 “洁儿她怎么了?”短短的一句话透着满满的关心与担忧。 显得这湘贵妃比静公主还关心慕静洁,想来她也不是宫里人说的那样,冰冷无情,‘性’格乖张孤僻。 颜夕不想她们一直围着慕静洁的话题来说,这样很容易将她牵扯进来,她很是巧妙的将话题转开。 “回娘娘,公主洁小姐已经无碍了,臣给您看看吧。” 听到慕静洁无碍,静公主,湘贵妃脸上的担忧之‘色’不由散去,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如果慕静洁有什么事,今日颜夕似乎也看不成病了,只能跟着她们去看慕静洁。 静公主显然是知道了温泉池里的事情,她显得很头疼,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对湘贵妃说道。 “湘儿,先治你的病要紧,洁儿那丫头我回头教育她。” 湘贵妃虽然许久不曾与外界的人接触,但是她多多少少知道慕静洁的事情。 碍着颜夕在,湘贵妃也不好多问,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她点了点头,病柔柔的说道。 “嗯,有空你该带她过来坐坐,让我好生开导开导她。” “嗯,好。” 慕静洁当然知道此时此刻不是谈慕静洁的时候,而是让颜夕给湘贵妃看病为主。 “颜太医你给贵妃娘娘看看。”静公主笑着朝颜夕招了招手,示意颜夕过去。 “不用看,我已经知道娘娘是什么病了。”颜夕从容淡然的站在她们跟前,很是肯定的说道。 湘贵妃闻言如画的双眉一扬,好奇的盯着颜夕看。这一看,她不由吃惊,她从来没有在宫中见过如此清丽的‘女’子。 刚刚根本对颜夕不怎么上心,这会她不由直勾勾的盯着颜夕。 小小的鹅蛋脸未施粉黛,却很是‘精’致小巧,淡淡的梨涡像两朵漂亮的‘花’朵,鲜‘艳’的绽放在她嘴角两旁,青丝高高的绾起,高耸的云鬓缀着点点珠‘花’,没有金钗,没有步摇,没有簪子,浑身上下散着清雅,像是梅‘花’透着高洁,淡雅。 淡淡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睛,湘贵妃清凉如水的眸子微微一眯,有些怔住,这个‘女’太医,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微微蹙了蹙眉,却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耳畔回‘荡’着她坚定无疑的话语,湘贵妃嘴角一勾,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哦,但看本宫你就知道是什么病,那你说说本宫是什么病。” 眼眸不曾移开过颜夕的脸庞,她不想错过颜夕的任何表情,她似乎对颜夕有兴趣。 静公主见状,有些不安,她生怕颜夕搞砸了。自己可是费了很大‘精’神,才说服湘儿看病,她不由冷冷呵斥颜夕。 “颜太医,你把脉吧!不要说大话,这不是儿戏,不要逞强。就算你看不好也没关系,但是不能逞强。” 湘贵妃不由将目光投向静公主,有些责备的望着她。 这个就是你推荐过来的人,如此轻浮自大? 不过也对,皇后的人能有几个入得她的眼?(未完待续) q 第一百九十二章 陪葬 颜夕见到她们根本不信自己,虽然很是恼火,但是她必须告诉她们,湘贵妃的病已经到了晚期。热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根本没得治,别抱希望了。 颜夕清亮的眼眸就那么来回的在静公主,湘贵妃身上转着,心中有些难过,因为她对湘贵妃的病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旁伺候的绿芙听到颜夕的话,也是有些不信,宫中所有太医过来给贵妃娘娘看病,都是诊了又诊,才能确诊。 今日这个小丫头却如此轻率,都未曾把脉,就说自己知道贵妃娘娘得了什么病,这似乎有点自傲过头了。 “咳咳……”绿芙轻轻咳嗽,警告颜夕不要胡说,还是认真看看。 颜夕完全不将她们几人的质疑放在眼里,对着静公主淡淡一笑。 “公主信不过我?” 静公主闻言顿时脸‘色’惨白无比,她咬了咬殷红的‘唇’畔对着湘贵妃说道。 “湘儿不如让她说说看,你得的是什么病,这样我们也知道她是不是忽悠我们。” 湘贵妃眼眸一睁,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扫向颜夕。 “你说说看,本宫得了什么病。”语气轻慢,满满的是不信任和挑衅的意味。 颜夕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眼眸如炬的盯着湘贵妃的脸庞,对于颜夕盯着自己湘贵妃心中虽然恼怒,却未动声‘色’,反正治不好,她分分钟钟可以将颜夕给杀了。 她目光不由一冷,有些藐视的望着颜夕,嘴角挂了淡淡的讥笑,根本就是对颜夕完全不信任,甚至到了不屑的地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颜夕对着几人或审视。[超多好看小说]或不屑,或吃惊的目光,她依旧从容不惊,悠然的说道。 “这段时间来贵妃娘娘的身体很不利索,常常有恶臭的气味,有时候还有血从下体溢出来。” 静公主闻言脸‘色’很是凝重,对颜夕满心满眼的失望。她可不曾听闻‘妇’人会有这种病。 而湘贵妃。绿芙俩人闻言心中不由大惊,眉宇微微一蹙,很是疑‘惑’的望着颜夕。似乎想从颜夕淡定的表情里看出别的神‘色’,比如慌张…… 可是没有,颜夕很自然,很从容。很淡定,完全像是肯定了她的症状。 湘贵妃不由将目光投像绿芙。似在审问绿芙,是不是她将自己的病情泄‘露’给颜夕了。 绿芙接受到湘贵妃怀疑的目光,她不由咬了咬‘唇’,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和颜夕提过这些,她也不知道颜夕如何知道。 湘贵妃望着绿芙满脸委屈的样子,她心中也是知道的。绿芙不会背叛她,也不会‘乱’说。 只是敏感的她。在这个时刻还是不得不问问绿芙。 颜夕将她们几个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微微浮起丝丝冷笑,稍纵即逝。 她依旧一幅从容不迫的说道。 “娘娘您的腹部老是疼痛,有时候痛得几乎无法承受。” 她眼光一扫,瞥了瞥她玲珑的身段,嘴角一抿,有些严肃的说道。 “你的腰部也会疼,几乎不曾好过。娘娘的经血之症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我想这个世间没人能治愈您的病了。” 话音一落,三人的脸‘色’特别的难看,特别是静公主,她有些愤怒,一脸怒气腾腾的盯着颜夕,斥道。 “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静公主还没听谁说过湘贵妃的病没得治了,颜夕就看了湘贵妃一眼,就断定湘贵妃的病是不治之症。这么轻易的就断定,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颜夕面对静公主的愤怒,完全不在意,而是泰然自若的凝视着湘贵妃。 湘贵妃发白的脸有些难看,她躺着的身子微微的发颤,眼眸里含着淡淡的泪光,情绪貌似有些‘激’动。 颜夕也不说话,等着湘贵妃回应自己,一般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之人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湘贵妃也是一样的,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似乎很绝望的样子。 静公主似乎也发现了湘贵妃的异常,她收起愤恨的目光,有些不解的凝视着湘贵妃。 看到湘贵妃死灰的面‘色’之时,她顿时吓了一跳,急急的唤道。 “湘儿……” 话一出口,她不由收住了声音,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湘贵妃,手捂着嘴巴,柔声问道。 “你怎么了?” 湘贵妃似乎没有听到静公主的话,双眸有些空‘洞’,死灰的盯着窗棂外,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吓人。 静公主心咯噔一跳,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颜夕说的是真的? 她不由将目光调向绿芙,透着着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绿芙,有疑问,有焦虑,似乎想知道答案。 绿芙听到颜夕说的话,心中悲痛无比,她也是知道的,湘贵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是她总认为是湘贵妃心情不好,等贵妃心情好了,病就自然好了。 刚刚颜夕说的种种病状,都是贵妃娘娘身上发生过的病痛。 虽然她不知道颜太医是如何知道的,但是颜太医说分毫不错。 那么娘娘她…… 绿芙有些不敢想了,她根本不知道湘贵妃得的是不治之症,此刻她眼眶微红,像是立刻就能大哭出来了。 一时间寝宫里头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颜夕最看不得这样的场面了,生离死别似的。 人常说看多了生离死别,就会麻木,会对世上的一切痛苦都有免疫力。 可是颜夕却没有,她面对死别,很容易就哭出来的。 她不忍,偷偷的别过头去,不去望着她们。 许久,许久,湘贵妃似乎回过身来,口气轻若虫蚁,有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那本宫还能活多久?” 静公主闻言惊呼不已。 “湘儿……” 湘贵妃眼泪汪汪的朝静公主点了点头,有些痛苦的说道。 “颜太医说的都是真的,这些症状都是我身上有的。” 静公主有些不敢相信,她盯着颜夕看,命令的吼道。 “你给本宫治好她,听到没有。” 颜夕有些无奈的摇头,治,怎么治?在二十一世纪癌症都是不能治的,何况是古代,这不是为难她嘛? 她根本治不了。 “抱歉,臣无能为力。” 静公主闻言心中一怒,将贵妃椅上的靠枕狠狠的扔向颜夕,怒火冲天的吼道。 “怎么可能,你忽悠本宫,你不是神医嘛?你给本宫好好治,不然让你跟着陪葬。”(未完待续) q 第一百九十三章 顺我者昌 颜夕面对静公主的疾言厉‘色’,凶涛怒火,没有丝毫的怯意,她从容不迫,淡定的伫立在静公主跟前,眼眸清冷如水,姝丽的脸庞透着坚定之意。()。更新好快。 “我治不好湘贵妃的病,另请高明吧!公主就算要取我脑袋,那我就让公主取我脑袋吧!” 颜夕不卑不亢,不畏不惧的反驳静公主。 她最讨厌别人威胁了,她不吃这一套,不能治就是不能治,杀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静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修长细白的手指指着颜夕,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瞪着颜夕。 湘贵妃泫然‘欲’泣的望了一眼气呼呼的静公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敛去涌上眼眶的泪痕,将目光投到一脸平静,镇定的颜夕身上。 “颜太医,你告诉本宫能活多久?” 她再次问道自己能活多久,这一次她的口气不似方才那般‘激’动,有些平静,也有些将生死都看透了一般。 颜夕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对生死如此不在乎,她不由动容,对这样坚强的‘女’子,她是不是该给予帮助呢? 可是她不能,就算能治她也不能救,何况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颜夕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如同诗画一般的‘女’人,不是遭遇不测,而是生生的被庸医给害了。 她有些悲痛,清凉如水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湘贵妃惨白无血的脸,她张了张嘴想告诉她实话,可话到了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咽了咽口水。安抚的说道。 “娘娘,您放心虽然我不能治愈您的病,您要是信得过我,按我的方子治疗至少还能活一年。” 话音刚落,静公主便失控起来,她上前抱住身子僵硬,面‘色’惨白无血的湘贵妃。痛哭着喊道。 “不可能。颜夕你一定骗我们。你帮着皇后,根本就不想帮湘儿看病。你滚,给本宫滚。” 说着她便拍着已经没有一点生气的湘贵妃。柔声的安慰。 “湘儿,她是坏人。她骗你的,不可能的,你的病一定可以好起来。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绿芙见状虽然很痛苦。可是她忍着泪,上前安抚情绪都失控的俩人。 “公主您别哭呀。我们找别的太医看看。奴婢现在就去请别的太医过来看看,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然而湘贵妃完全听不到绿芙的话,她木然的一动不动的躺在贵妃椅上。眼眶中的泪水从眼角无声无息的滚落,整个人像是被人掏去灵魂一般,像一个死尸一般了无生气。 如果她不是还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颜夕不忍心看到这种画面,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已经看过很多很多这样的画面了。 都让她亲身感受到生离死别的痛苦和无奈。 “娘娘,您若是不信颜夕,请别的太医试试也是行的。也许颜夕医术不‘精’,无法治愈您的病,但是不代表民间,抑或整个天下找不到治愈您的大夫。” 颜夕在给湘贵妃希望,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话,对方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虽然她知道,也许过两个月这个‘女’子就会殁去。但她还是给对方一点希望,至少在最后的日子里,湘贵妃能是快乐的,而不是痛苦的活着,数着日子过着每一天。 静公主听到颜夕的话,陡然安静下来,她晶亮的眼眸一转死死的盯着颜夕,咬牙切齿的怒道。 “庸医,你给本宫滚。” 颜夕想她的话应该可以让湘贵妃有活下去的念头,她也不想多在紫微宫逗留下去,便施施然然的朝静公主,湘贵妃行礼。 “那臣告退。” 颜夕小心翼翼的退出去,还未走远的她便听到静公主无比有耐心的安抚湘贵妃。 “湘儿,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神医的,无论如何我要治好你的病。你不会有事的,颜夕哪个小丫头的话不一定是对的,她不过是皇后那边的人,她故意吓你的,你别信。湘儿你听到我的话了嘛?你说句话呀?” 颜夕无奈的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她不能多管闲事了,不然在皇后面前她无法‘交’差了。 —— 颜夕按着来时的路往凤霞宫走,半路她便被人拦住了去路,颜夕顿时一惊,愣愣的望着拦住她去路的人, 只见对方身袭着紫‘色’宫装,整个人甜美,静雅,她朝颜夕嫣然浅笑,就好像是刚绽放的‘花’朵,娇媚而又‘诱’人。 颜夕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她有些疑‘惑’这人挡着她的去路想要干嘛? 果真无事不登三宝殿,颜夕还未想明白对方的来意,对方已经先开口了。 “颜太医,湘贵妃的病如何了?” 颜夕微微一蹙眉,有些不解的盯着对方看,似乎想从对方镇定的脸庞看出一丝破绽。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的,完全没有‘露’出丝毫慌张之‘色’。 颜夕不想理会对方,她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她的来意。 颜夕冷冷的凝视这来人,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 真当她好欺负是嘛?个个都想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她们将她当什么了? 对方迎视颜夕的目光,有点挑衅的说道。 “怎么颜太医也有治不好的病嘛?” 颜夕冷笑不已,这紫薇宫也布满了眼线嘛?她才出来一会,就有人知道她治不好湘贵妃的病。 “让开。” 颜夕讨厌别人拿她当工具使用,太恶心了,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颜太医,本宫只想知道湘贵妃病情如何,不会为难你。如果你不说,本宫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颜夕眼眸一沉,唤本宫,那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皇帝的妃子,想来宫中所有人都怕湘贵妃能痊愈吧! 想来湘贵妃也真可怜,这么多人希望她能死。 “如果我不说呢,你想如何?” 颜夕挑眉,有些不屑的说道。 对方显然没准备好,更不知道颜夕敢违抗自己,她怔了怔,不过很快她回过常态,冷冷的凝视着颜夕。 “如果你不……” 对方靠近颜夕,嘴巴贴在她的耳畔旁边,小声的说着。q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颜夕听着对方说的字字句句面‘色’有些发白,恨恨的咬着嘴角,一字一字的将话从嘴巴里挤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算你狠。” 对方很开心,就知道颜夕会怕,她凝视着颜夕得意的笑道。 “说吧,湘贵妃得的是什么病。” 居然已经羊入虎口,颜夕也只好放下时间来,跟对方磨叽。清冷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对方的穿着,和身上的装饰,丝滑锦缎,上好的‘玉’镯‘玉’簪。 想来是宫中品级较高的妃子,不然她也不敢如此大胆的拦住她的去路。 她是皇后身边的人,宫中任何人都清楚,颜夕不信对方不知。 “娘娘,你不怕颜夕将你所作所为宣扬出去?” 对方冷冷的注视着颜夕,那双罩着寒霜的眼眸似乎瞬间就能将颜夕给冻住,颜夕丝毫不畏惧,不卑不亢的迎视着对方能吞人的目光。 哈哈…… 对方冷冷的笑着,笑的很放肆。 她讥讽的说道。 “看来颜太医是太天真了,你觉得旁人会信你的话。这里只有我们俩个人在,当然一切都是本宫说的为准。你以为皇上会信你的话,你以为皇后娘娘宠信与你,就会听信你的任何话。本宫怎么感觉你自不量力呢?” 颜夕面对她的讥讽,也是无动于衷,这种人想要什么她不清楚,她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只能小心为慎,嘴角微微一勾,笑着伸出手指朝着对方轻轻一勾。 “娘娘,想知道嘛?那你靠进来,我跟你细细说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对方警惕的望了颜夕一眼。嘴角勾勒出不屑的笑意。量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她便将耳朵靠在颜夕嘴边,等颜夕将湘贵妃的病情告诉自己。 颜夕见对方靠近自己,她快速的将自己防身的匕首拔出狠狠的‘插’进自己的手臂上,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空气里血腥味弥漫,可颜夕不能喊痛。她忍住痛抓住对方的手望匕首的柄上抓去。 对方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意料到颜夕会如此做,她惊恐推着颜夕大叫着。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颜夕冷冷的一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刚刚你想用这个方法对付我。如今我也用这方法对付你,看看你如何在‘逼’我说实话。 “来人哪,快来人哪!救命,有人要杀我。” 颜夕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吼叫。一声高过一声的呼救声将对方的声音掩盖下去。 “你……” 虽然是经历过大事的娘娘,可如今她被颜夕栽赃。她气急。而且在宫中跌打滚爬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失手,顿时有些慌‘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颜夕出声不久,远处站岗。巡逻的‘侍’卫闻声,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阵阵有序稳重的步伐急促的朝她们赶来,不一会这些‘侍’卫便将她们俩团团围住。 “何人在此行凶。” 熟悉冰冷。且含有威仪的声音从颜夕的头顶传来。 颜夕心中一喜,冷着疼痛。咬着牙,大声的喊道。 “皇后娘娘救颜夕。” 对方显然不知道皇后会撞见这一幕,她恼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你……” 从温泉池回凤霞殿的皇后正好路过此地,忽闻有人喊“救命。”她便急忙赶过来,谁知刚到便听到颜夕的声音。 她微微一震,挥了挥手。 “让开。” 是谁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要命了,她想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侍’卫闻声纷纷让开一条道了来,皇后顺着‘侍’卫让开的道路望去,之间颜夕的手臂被人匕首捅伤,鲜血直流,而那个罪魁祸首还握着匕首,似乎有种想立即砍死颜夕的冲动。 皇后眼眸一眯,冷冷的盯着那么熟悉的声音,面‘露’‘阴’鸷,严厉的斥道。 “凤兰你在干什么。” 那个唤作凤兰的‘女’子一惊,双手一软将手中的匕首扔掉,狠狠的推了颜夕一把。颜夕身子一个不稳踉跄着后退,还有身旁的‘侍’卫虚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身子。 而凤兰已经不顾颜夕如何了,她眼睛微红,有些着急向皇后辩解。 “皇后姐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不是我,是……” 说道一半,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她根本解释不清楚。无论怎么说,她手持匕首伤了颜夕是事实,颜夕这个贱人,居然敢‘阴’她。 皇后盯着凤兰的眼眸不曾移开过,她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借口,有什么理由敢伤她的人。 “怎么?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皇后的声音森冷无比,就好像是从地狱里鬼魅传出来的声音。 凤兰显然被吓坏了,立即跪下,颤抖着身子,支支吾吾的。 “姐姐,姐姐,您要相信我。凤兰不可能动手杀你的人,凤兰只是想吓她,没有想取她‘性’命。” 皇后闻言面‘色’一沉,‘阴’狠的说道。 “是嘛,只是想吓吓。那本宫的人是好欺负的嘛?” 凤兰顿时无法解释,只能恨恨的盯着颜夕,这仇不报,她绝不为人。 颜夕触到凤兰愤怒的目光,她没有一丝害怕,这个是你自己自找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休怪我心狠手辣。 颜夕捂住自己的伤口住帮自己止血,她有些伤心的跪在皇后面前,眼眶里满满是痛和委屈。 “皇后娘娘,臣是给湘贵妃病出来便撞见了这位娘娘,她‘逼’着臣说出湘贵妃的病情。臣不肯,她便拿出匕首威胁臣。臣……” 颜夕说着便要落下泪来,满满是伤痛。我明明为人看病,居然也能出这种事情。 皇后闻言彻底的怒了,因为颜夕的话,她是信的。凤兰向来和湘贵妃不合,如今知道颜夕去给湘贵妃看病,凤兰当然第一时间想知道湘贵妃的病情。 皇后嘴角一勾,看来想湘贵妃死的人大有人在,那她借刀好了。眼眸一转便望向颜夕,看着鲜血直流的颜夕,皇后轻柔吩咐道。 “颜太医你先回去包扎伤口,等下本宫在审。” 在皇后身后的安公公闻言,立即上去搀扶着颜夕,带着她离开。 凤兰知道自己解释也是无用的,便狠狠的磕头。 “姐姐饶命。”q 第一百九十五章 鱼目混珠 颜夕回到凤霞殿包扎伤口,安公公眼睛瞪的老大盯着颜夕的伤口不停的说着。 “谢天谢地,幸好皇后娘娘路过,要是在晚一些,兰妃娘娘可就真的会取你性命。哎,颜太医几番凶险你都安然躲过了,看来是有福之人。” 颜夕眉头微微一蹙,心中冷然,若是安公公知道是她自己弄伤自己的,会不会觉得她有福气呢? 听到安公公唤那个女人兰妃,颜夕不由好奇,清凉如水的眸子透着疑惑,好奇的问安公公。 “安安兰妃和湘贵妃有很深的过节?” 安公公闻言立即警惕起来,八字眉微拧,脸部的肌肉不由抽了抽,有些不自然的道。 “颜太医后宫之事,你还是不要参合的好,今日一事你就当作没发生过。” 颜夕心中不服,她辛辛苦苦为皇后卖命,受伤了还要咽着这口气,瘪了瘪嘴有些不悦的问道。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清凉如水的眼眸微闪逼迫着安公公。 安公公触到颜夕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颤,他这会也摸不透皇后娘娘的心思。想着面色不由微沉,不过身经百炼的他很快就有了面对颜夕的质问办法。 他深深的拧着眉宇,一副语重心长的对颜夕分析道。 “颜太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皇后娘娘还没有开口追究的时候,你最好保持沉默,当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而不是追根究底的问这个,问那个。这样对你自己可不利。” 颜夕知道安公公话里的意思。她刚刚也是太心急,害怕皇后会知道自己伤了自己。所以她才套安公公的话,谁知道这个老狐狸根本就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给她。 她一副受教的样子,对着安公公重重的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 “是颜夕糊涂了,谢谢公公提醒。” 安公公见到颜夕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感化了颜夕。心中好不高兴。对着颜夕乐呵呵的笑道。 “哪里,是颜太医聪明,能够领会咱家的意思。这也是皇后娘娘喜欢颜太医的原因。” 额。是皇后娘娘喜欢你这个说话滴水不漏的人吧! 颜夕朝安公公淡淡一笑,并表示感谢,她不喜欢说什么奉承的话,这样她就觉得足够了。 颜夕。安公公俩人刚着说皇后,这边便有宫人过来请颜夕。 “颜太医。皇后请你过去。” 安公公听到自家徒儿的声音,心中很是开心,面上也透着笑,一副自得的样子。 颜夕朝门扉外面淡淡的应了一声。 “小公公。你稍等片刻。” 安公公淡淡的瞥了颜夕一眼,催促道。 “颜太医,还是不要耽误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想必皇后娘娘肯定等急了。” “嗯,好。”颜夕三下五除二的绑好了绑带。便跟着安公公出了房门。 —— 颜夕到了皇后寝宫,里头空无一人,连伺候的宫人都被皇后遣散了,想来皇后是有重要的话要与自己说咯! 安公公跟颜夕到了寝宫门口看到里头的状况很识趣的伫立在门口,等颜夕进去了,他很有分寸的将寝宫的门扉关上。 颜夕望着空荡荡的寝宫,心中不解,不懂皇后的意思,但她也没有回头路,任何事情都要硬着头皮去完成。 脚下的步子轻移,哒哒的脚步声顿时响彻整个寝宫。 伫立在窗棂边上望着风景的皇后听到脚步声便柔柔的说道。 “颜夕你来了?” 颜夕顺着声源望去,只见皇后直挺着身板,身袭着华服有些疲惫的站在窗棂边上,眺望着远方,好似陷入沉思里。 颜夕莲步款款的走向皇后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皇后娘娘您唤臣过来?” 皇后闻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并没有回过身来,眼眸依旧盯着窗棂的某一处看,好似哪里有什么值得她看一辈子的东西。 颜夕心中有些慌乱,脑子转的飞快,在想皇后的用意。思来想去,她想不到别的事情,自己不由慌紧来,她轻声的唤道。 “娘娘……” 声音有些轻细,似如蚊蚁让人听不清楚。 皇后貌似听到了一般,悠悠的问道。 “伤势如何了?” 颜夕听到皇后提自己的伤势,神经不由敏感起来,整个心不由提起来,有些慌乱。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有些受宠若惊的应道。 “娘娘,臣的伤势无碍。” “嗯,那就好。湘贵妃的病情如何?” 皇后立即转移话题,冷声的问道。 颜夕看不到皇后的表情,却明显感受到皇后的冷意。颜夕见不追问她与凤兰的事情,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其他的事情都好应付。唯独凤兰的事情确实她有些阴毒了,没做过坏人,头一次做坏人她便觉得惶恐不安,她也是对自己无语了。 她敛了敛方才慌乱的神绪,认真的回答皇后的问题。 “皇后娘娘,湘贵妃的病无碍。” 皇后闻言显然不信,冷哼的回过头来,一双透着怀疑的眸子阴森森的凝视着颜夕。 “是嘛?本宫怎么听到的是不一样的版本?” 颜夕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淡然的笑意,想来她在紫薇宫说的话已经传到了皇宫耳朵里。 她早有准备,她无惧的迎视着皇后,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皇后娘娘,湘贵妃的病是小诊,和您先前的病类似,只是稍微严重一些。其他太医都束手无策,她们当然信臣的话。臣开一副方子,湘贵妃按时服用就能痊愈。不过,臣知道不能如此做,便告诉夸大事情,让湘贵妃害怕。如果您不信,你等会可以问问其他太医,他们是不是治不好湘贵妃的病。” 颜夕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 “就好像,他们以前治不好皇后娘娘您的病一样。臣想,湘贵妃一定会让臣治的,谁都怕死。臣……” “可以了,本宫信你。”皇后摆了摆手,眉宇间绽开笑意,有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那个女人终于可以除掉了,她突然很喜欢颜夕了,她没有白疼颜夕。这种杀人无形的方法,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着夸赞颜夕。 “这次你做的非常好,解决本宫的心头大患。” “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分内的事情。” 颜夕笑着奉承,心中却佩服自己变得越来越能演戏了,明明湘贵妃只有几个月的命了。哎…… 还好是湘贵妃确实得了绝症无法医治,不然让她真的用自己所学杀人,她做不到的。想着心中也是恐慌不已,这一次如此轻松的过了关,以后呢?要怎么办?想着,她不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病危 皇后并不知道颜夕的小心思,她真的以为颜夕愿意为她卖命一辈子,想着有颜夕这样的人才相助,那么澹台泓的皇权之路便会顺畅许多了。 皇后对颜夕的表现可是非常的满意,她无比的喜欢颜夕这种不见形的杀人方式。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人的命,人家还要把颜夕当神医。 这回她终于觉得自己得到了宝,她对颜夕的态度比以前还要好了,她对着颜夕笑呵呵的,温言细语的对颜夕说道。 “凤兰的事情,你放心吧!本宫不会让你吃亏的,不过此事不能张扬,相信本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颜夕心中顿时有小小的感动,但转念一想皇后不过是利用自己,心中的小感动瞬间就没了,她朝皇后柔柔的一笑,假装有些动容的说道。 “谢谢娘娘为臣做主,臣已经无碍了。皇后就放了兰妃娘娘这一回吧,反正臣也没什么大碍。臣想兰妃娘娘这次应该是怕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留条路也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不过她也不忘对颜夕进行一番思想上的教育。 “颜夕人太善良总是被人欺负的。这件事情你固然说的对,可是本宫觉得还是要给凤兰一个教训,不然她会越无法无天的。” 颜夕听了皇后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一勾浮出一抹粲然的笑容。 “一切听皇后娘娘的,臣刚刚只是瞎说。” “嗯,在宫中对人不能太心软,心软死的可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皇后语重心长的提点颜夕,颜夕回视着皇后,一副赞同的表情。 皇后折腾了一天也是乏了,她对着颜夕细声细语的说道。 “下去,好好养伤,哪里都不要去,什么事情也不要管。凡是都有本宫给你撑着。你就等着湘贵妃来请你去看诊。” 颜夕微微垂了垂头。轻抿着嘴唇,施施然然的给皇后行礼。 “那臣告退。” 颜夕从皇后寝宫退出来,守在门口的安公公立即迎了上来。他望了望寝宫里头的动静,压低声音略带关心的问候道。 “颜太医皇后娘娘如何说?” 颜夕当然知道安公公问的是湘妃的事情,她朝安公公回以一个感激的笑容,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过是虚惊一场。 安公公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激动的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公公的行为让颜夕有些感动的,他是这个宫中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不像皇后带着利用。更不像其他人带着算计,她对着安公公轻轻施礼。 “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好生歇息。”安公公笑着说道。 颜夕朝安公公嫣然一笑。便转身悠然的离开。 —— 颜夕治不好湘贵妃病的消息在皇宫里不胫而走,众人纷纷对颜夕的医术有所质疑。她们以为很快就能看到颜夕被赶出宫的消息。谁知太医院的太医去紫薇宫诊了几日,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湘贵妃身体却越发的虚弱。 宫中纷纷传闻贵妃娘娘不行了,身体发黄泛白的很是吓人,连呼吸都困难。 太后听到消息很是着急,她根本不信宫人的传言,可是想到静公主自从去了紫薇宫,就不曾离开过,心中不免放心不下,便连夜将静公主召回宁和宫。 当夜太后支开了所有的宫人,灯火辉煌的殿宇里空荡荡的,轻微的一个响声都能在里头回荡好久。 静公主急忙从紫薇宫赶回宁和宫,见到一脸担忧的太后,心中大痛,才短短几日她的母后便老了,两鬓生了许多白发,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静公主快速走向靠在软榻上等候的太后,有些心疼的唤道。 “母后。” 眯着眼睛假寐的太后听到脚步声,连忙睁开眼睛望着急忙向自己奔来的静公主,她急忙坐起,着虑的问道。 “静儿,湘儿真的快不行了嘛?” 静公主闻言一向强势的她居然落下泪来,她吱吱呜呜的应道。 “恐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太后很吃惊,她根本不知道湘贵妃病的如此重,凤眸微眯有些疑惑的说道。 “她不是一直都在吃药,难道那些药根本没有用?从前张太医在的时候,哀家都从为听他说过湘儿的病不能治。” 静公主闻言心中更加难过了,她哭得更大声,有些悔恨的说道。 “母后,就是因为张太医不懂才拖延了湘儿最好的治疗时期,现在就是华佗在世也是治不好了。” 太后闻言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的盯着静公主满脸泪痕的脸看。 “你说的是真的?别人不是胡说的,那么颜夕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咯?” “嗯,是的。”静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是真的。 湘贵妃真的活不了多久了,也许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静公主一开始不相信颜夕的话,请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京城所有的名医给湘贵妃看,结果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都说自己无法治疗。 她不信,想让皇帝发皇榜招募名医来宫中给湘贵妃看病,谁知她还来不及发皇榜,湘贵妃的病情已经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 这几个晚上来,她睡觉都是痛苦的,简直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了。 这让静公主很后悔,早知道应该让颜夕给湘儿看了,免了湘儿的痛苦。 现在她想让颜夕给湘儿治病,恐怕皇后都不会同意了。 太后不由紧紧的攥住静公主的白皙的手,郑重的说道。 “走,哀家跟你一同去凤霞殿找皇后。” “母后……”静公主不由喊住太后,她不想再找颜夕看,毕竟是自己不让她看的。 再回头去找,她可觉得面子放不下来了。 太后不由气恼,失望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你还在乎面子,难道你想湘儿痛死在你面前。面子能值几个钱,再说了你让颜夕去给湘儿治,她难道还能违抗你的命令。” 太后说着便拉着静公主往宫殿外走,马不停蹄的往凤霞殿赶。(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怀疑 皇宫的夜晚丝毫不受黑夜的影响,依旧亮如白昼,就连天空里的星光也未及皇宫里的一丝光芒。 灯火辉煌的凤霞殿,气氛温馨,纱幔轻舞的寝宫里皇后身袭剪裁合身的中衣,娇柔的身子无力的靠在软榻上,如瀑如绸,光滑飘逸的青丝覆盖在她肩膀上。平常挽着高高的云鬓,威仪无比,今夜她乍然将青丝放下,居然有种小家碧玉的清丽。 白晃晃的灯光下美人如花,衬得整个寝宫如花朵盛开妍丽绮霞,风光无限。 烛火摇曳,点点火光映的她细致如瓷的肌肤越发的粉嫩,如火如霞,眉宇轻蹙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其实皇后跟本不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是她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心中烦闷,想来也是该来了。 近几日,她听到的消息,都是紫薇宫的那个女人快不行了。 皇后不知道颜夕暗中给湘贵妃弄了什么药制造出假象,让紫薇宫的一众人慌了手脚,乱了心神,居然看不出来假象。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连太医们都不知道湘贵妃的病,何况是行外人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皇后微微眯着眼睛凝视着窗棂外,今日繁星点点,可是天空中的星光在耀眼也不及她凤霞殿的一丝光芒。 不过片刻时间,她耳边便传来宫人尖锐的嗓音。 “太后驾到,静公主驾到。” 皇后闻言眼眸微睁,清冷的眼眸直直的往向声音的来源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薄凉的笑意。 该来的还是要来,不过她们也真耐得住。这几天众人都急疯了,她们现在才来。 想必是真的无路可选了,不然太后怎么可能亲自来凤霞殿。 皇后缓慢的坐起身子,柔柔的吩咐。 “安德去将太后,静公主迎进来。” “是。”在外面守夜的安公公闻言立即出去迎接太后,静公主。 没过一会,太后跟着静公主一前一后的拖着长长的裙摆。疾步走进皇后的寝宫。 皇后从软榻上轻轻缓缓的起身。困意的打了打哈欠,缓步的朝太后的身影走去。 “母后,请恕罪臣妾不曾远迎。臣妾已经睡下了,不知道母后您这么晚还会过凤霞殿,真是该死。” 太后笑容满脸,柔声说道。 “哀家也没想到这么晚还要过来找你。哀家以为你会过来找哀家呢?” 太后面上笑着,心里却痛恨不已。明知故问。想必是知道她会过来,才将凤霞殿的灯火都点燃吧? 静公主见皇后一脸困意的,心中跟太后所想无义,湘儿病重你会不知道。少在这里装蒜了,如果不是有求与她。 静公主真的会甩皇后一脸,然后离开。 皇后心中当然也知道想必她们心里不知如何诽谤她。她也不动声色,假装不知。 “不知母后这么晚来凤霞殿是为了何事?” 太后真想甩皇后一个耳光。装,真是装的太像了,让她都开不出来了。 太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你可知道湘儿快不行了?” 皇后假装一愣,很是吃惊的样子,捂着小嘴,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情,臣妾确实不知。” 静公主苦笑不得,你不知道,想必你连湘儿什么时候死都知道吧? 静公主上前一步有些恼怒,但有不敢发火,克制着怒火,有些嘲讽的说道。 “你不知道,难道颜太医没有跟你说,她可是你身边的人。湘儿的病情,她一定第一时间就回来跟你说了吧?” 皇后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盯着静公主。 “静儿,颜太医看病是她的事情,又不是我的事情。难道我事事都要过问嘛?我都是随她去啦,帮人看病,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去问东问西,又不是我的事情。” “你……”静公主气结,咬着牙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后一把止住。 “静儿,你皇嫂可是皇后,要忙的事情很多,怎么可能事事都去问。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不知道那我们现在告诉她不就行了。” 皇后闻言面色有些难看,不过是稍纵即逝,难看的脸色并未让太后,静公主扑捉到。 是呀,她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什么事情能知道呢!太后这话可提醒她了,她面上绽放着笑,暗讽的说道。 “宫中的事物都是母后在打理,静儿你不知嘛?我当然不可能没见事情都知道的。” 这话让静公主一时无话在反驳,她咬了咬唇,有些冷硬的说道。 “颜太医在哪里,本宫想让她给湘儿看诊。” 皇后听闻心中一喜,早就知道她们会坐不住的。可未施粉黛的脸庞却露出为难之色,她蹙了蹙眉有些艰难的说道。 “静儿恐怕你不知,颜太医这两天受伤了,身子虚弱身子还没有缓过劲来,想来这两天无法去给湘儿看病了。” 太后闻言面色一沉,嘴角有些发白,但也是静静听皇后说去。可是静公主已经忍不住了,她急急的开口,有些愤恨的骂道。 “别跟本宫耍花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注意。你不就想湘儿死嘛,你怎么如此歹毒。” 皇后听到静公主的字字句句脸色发白,一脸委屈的唤道。 “母后,您看静儿她……” 她说不下去了,别过头去,有些伤心的抽泣。 太后微微蹙了蹙眉,有些无奈的呵斥静公主。 “静儿,不要冤枉你皇嫂。” “我哪里有冤枉她,我说的就是实话。” 皇后一听更是委屈了,有些无辜的说道。 “母后,妹妹若是不信,我可以叫人将颜夕搀扶上来,还有凤兰也可以为我作证。颜夕确实受伤了,昨日凤兰不舒服请颜夕过去给她看。颜夕不小心打翻了凤兰的花瓶,割伤了自己。可以请别的太医过来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静公主听到皇后说颜夕不能给湘贵妃看病,已经没有耐心了,她冷冷的反驳皇后。 “你就编,向来医者不自医,颜夕弄伤怎么也没让其他太医瞧瞧。她就自己随便包扎了下,本宫怎么觉得皇嫂说谎不打草稿?” “你……”皇后面对静公主的咄咄逼人有些招架不住,她朝身旁的宫人投去了一个眼神。 “去,将颜太医给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自以为是 静公主听到皇后说要将颜夕请上来,她的怒气消了几分,心中的疑虑却加重了几分。 透着寒意的眸子恨恨的盯着皇后看,带着淡淡怒火的眼眸似乎在说,事情要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就死定了。我一定会让皇兄好好修理你这个女人,让你永远也翻不了身。 皇后面对静公主的怒焰完全不理会,她嘴角微抿,一脸委屈难过的,莲步款款的走向太后,无辜的向太后求救道。 “母后,臣妾说的句句属实,等会颜太医来了,您就会清楚。臣妾很心痛,静妹妹如此想臣妾,再说了臣妾为什么要欺骗您,湘儿病危,臣妾这个做姐妹的也是很着急,从来没想过不让颜夕给她治病。可是……” 说着她泪痕点点一副就要立刻哭出来的样子,若是太后知道皇后跟湘贵妃不合,她几乎以为皇后是真的为湘贵妃担忧。 太后在心中感叹皇后的演技,却也未有表露出丝毫怀疑的神情,精明的眸子定定的凝视着一脸委屈的皇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副理解皇后的模样。 “哀家相信你,是静儿不懂事。”口气里含着无比的轻柔,好似在安抚小姑娘似的。 太后凤眸一转有些恨恨的朝静公主怒道。 “静儿还不过来给你皇嫂道歉。”语气含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仪。 “母后。”静公主微微一怔,眼眸含着泪花望着太后,不服小声的唤道。 太后给静公主使眼色,静公主当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可是她心里不满。 她眉宇轻轻一扬有些质疑的说道。 “等颜太医来了。本宫在想想要不要给你道歉,本宫可不想被你骗。” 皇后有些想笑,突然觉得静公主不足为惧,这些年若不是太后在背后给她撑着,也许她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对于静公主的无理皇后也不恼,只是收敛起泪水淡淡的解释道。 “想必妹妹对我误会,等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皇后的话刚说完。外头便传来方才出去的宫人的声音。 “太后。皇后娘娘,静公主颜太医到了。” 静公主闻言眉头一喜,恶狠狠的盯了皇后一眼。似在说,我们就等着瞧。 “让她进来。” 静公主和太后根本不知道颜夕受伤一事,她们这几天为了湘贵妃的事情忙疯了,哪里会去想别的事情。 话音一落。寝宫外的宫人便将颜夕抬进来。 只见担架上的颜夕呼吸微弱,面色惨白无雪。明显受了很严重的受。 太后见到担架上痛苦的眯着眼睛的颜夕,心头微颤,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严重?” 皇后微微上前,走到颜夕身边眼眸扫了扫颜夕一眼。才发现颜夕确实昏过去了。不是只是小伤,可到了颜夕手中所有的病都可以化大化小。 想着心中的计谋得逞,她回过头来凝视着太后。委屈万分的说道。 “母后,臣妾从来不说话。你看这么严重颜夕如何给湘儿看病?” 静公主完全不信,她气恼的一个箭步冲到担架前摇晃着颜夕。 “你起来呀,你怎么不起来?你装的是不是,你故意的。你在不醒来,本宫就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太后仔细的观察颜夕,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手臂的还渗出血来,根本不像装的。太后听到静公主的言辞,不由有些头痛,她冷冷的呵斥静公主。 “静儿,别胡闹,不如让颜太医休息几天,在来给湘儿看病。” “母后。”静公主急忙的唤道,心中很是担忧。 过几天,过几天湘儿不知还是不是活着,她想说,却不敢说出来。只能隐忍着,不敢多说半句。 她仔细看了看颜夕手臂上的伤鲜血直流,根本不像是假的,她也不好在质疑。 她皱了皱眉,都怪自己当初不信颜夕,若是信颜夕,那么湘儿现在不就会那么痛苦了。 想到湘贵妃如今生不如死,她很痛,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有些懊恼,却也没办法,她咬了咬牙,冷硬的说道。 “算了,那就等颜太医醒来吧,我先去紫薇宫看看。” 说着她便瞪了皇后一眼,她觉得一定是皇后在搞鬼,想着她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去。 太后则留下来善后,她对着皇后和颜悦色的道。 “你不要跟静儿计较,她小孩子脾气,一时急了就口不择言了。” 皇后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浅笑点了点头,很是大度的说道。 “母后,您多虑了。臣妾不会跟静儿计较什么。” “那就好,哀家就知道你这个孩子怪,这也是为什么哀家不让皇帝让湘儿做皇后的原因。” 皇后面色波澜不惊,心中却冷冷的发笑,这个皇后之位不是仗着自家权利,她能有后位嘛? 太后这功劳揽的连皇后都分不清真假了,不过她心里清楚,太后是什么意思。 她朝太后笑了笑,一脸恭顺的道。 “母后,臣妾知道您疼我。” 太后对皇后的态度很是满意,她朝皇后柔声细语的说道。 “这宫里头以后还要靠你撑着,哀家迟早要放手的。” 这是在收买她? 皇后疑惑,但是想想现在这个时刻,能替她分忧的也只有自己了。 皇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太后关心切意的说道。 “母后你先回宫休息,等颜夕醒来,我会第一时间让她过紫薇宫去替湘妹妹看病。” “嗯,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太后临走前不忘关心皇后一番。 太后步伐刚迈出寝宫门口,皇后便厉声吩咐道。 “来人将颜太医送回去休息,你们都退下,本宫乏了。” 皇后这一切不过是做给太后看的,告诉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颜夕也是真的病了,而不是不愿意去看诊,也不是静公主说的那般颜夕装病。 太后故意放慢脚步听皇后的动静,听到的不过是皇后暗喻她们打扰了她休息。 想了想也是自己太急了,还是等等,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能找到治疗湘儿病的法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请自来 颜夕醒来的时刻是在隔天的晚上,寒冬的夜北方呼啸,冷风直刮人面。 而紫微宫那边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听到颜夕醒过来的消息,绿芙便第一时间赶过来请颜夕。 真正是风雨无阻了。 颜夕心中听到绿芙过来的消息,便披着披风起来见绿芙。 绿芙见到颜夕的那刻,并没有着急让颜夕跟自己去紫薇宫,反而先关心起颜夕的伤势。 “颜太医,你怎么受伤了?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还是静公主来凤霞殿才知道你受伤了,要紧嘛?” 绿芙一气不歇的说了一大串的话都是关于颜夕的伤势,未提一句让颜夕去紫微宫看病的事情。 颜夕当然知道,绿芙来自己这里是干什么的,绿芙却只字不提,这让颜夕很诧异。 清凉如水的眸子凝视着绿芙,蹙着眉,严肃的说道。 “多谢绿芙姑娘关心,倒是贵妃娘娘如今是不是挨不住了?别的太医看了怎么说?” 说到湘贵妃的病,绿芙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微微垂着头,有些羞愧不敢看着颜夕。 太医院,包括京城的所有名医都到紫微宫给贵妃娘娘看诊,每个人都是摇头,束手无策。现在眼看着湘贵妃就要病殁了,她们也是没有办法。 当时如果听了颜夕的话,也许湘贵妃如今就不会这么痛苦。 绿芙紧拧着眉,如实的跟颜夕说道。 “贵妃娘娘她很不好。” 绿芙忍着泪艰难的挤出这句话,她眸光中含着盈盈的泪水,似乎立即就能落下来。 颜夕微微一叹息,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癌症本来就是不能治愈的,何况这是古代。没有正确的药方,如何能抑制病情。她开的药也只能缓解湘贵妃的病痛而已,并不能根治。 “我开个方子给你,你到太医院抓药,每天三餐按时给贵妃娘娘服下便可。” 颜夕缓缓的起身,有些无奈的说道。 绿芙有些惊讶。不由抬首看着颜夕。 “颜太医。您不过去给我家娘娘瞧瞧?” 颜夕摇了摇头,很是肯定的道。 “贵妃娘娘的病,我不用在看了。我也根治不了。我开的方子只能抑制她的病痛,延长她的寿命,而不是能治愈她的病。” 绿芙刚刚敛去的泪水瞬间又湮起,她哽咽着很认真的问颜夕。 “我们家娘娘的病真的没得治了?” 颜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至少我不能治,至于有没有高人可以治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绿芙咽下泪水。吸了吸鼻子,由衷的说道。 “颜太医谢谢你,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你不愿出手救我们家娘娘了。” 颜夕嘴角略微一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在你们心中我就这么记仇?” “不。不是的。”绿芙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 “上次我们不让你给治,想着你有病在身应该是不愿意给我家娘娘看病的。” “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再说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绿芙姑娘你多虑了。” 颜夕笑着说道。 绿芙心中对颜夕的不由多了几分好感。至少她知道颜夕不会是听皇后的,而是凭着自己的本心行医。 “颜太医,真是多有得罪。哪天不该质疑你……” 绿芙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颜夕已经截住绿芙的话,有些愧疚的说道。 “不必道歉,这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在说是我也没有治好娘娘的病。” 绿芙听到颜夕如此说,便觉得自己一群人有些小心眼了,她朝颜夕笑了笑,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颜太医,哪你好好养病,我先拿着方子去给娘娘抓药。” “嗯,去吧!”颜夕对着绿芙重重的点了点头,赶紧让绿芙去抓药。 绿芙拿了方子,对颜夕行了一个大礼,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颜夕并没有觉得绿芙的礼,她不能受,反而觉得自己应该受。 想着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湘贵妃,她对自己行个礼表示感谢,没什么不妥。 颜夕想着这几天,她辛苦的很,为了不让皇后露馅,她可是服用了安眠药昏睡过去。 可为了能救湘贵妃,她可是说了几百个谎言来蒙骗别人,现在连做梦的都害怕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 铤而走险这种事情不能在做了。 想着自己答应了皇后要除掉湘贵妃,还好湘贵妃确实已经没得救,是古人没见过的病,根本无法说清楚的病。 若不是她幸运,也许她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为了应付皇后,为了瞒住所有人,她受了点小伤也要装病了。 只有颜夕知道湘贵妃只有三个月的命了,而她对静公主她们说的是实话,湘贵妃命不久矣。她愿意为湘贵妃缓解病痛,延长寿命。 却隐瞒了皇后,让皇后以为自己对湘贵妃下了什么药,这几天病的厉害。 而她装病,也是让皇后以为,颜夕在占人心。 你看我没有开方子的时候她已经快病殁了,吃了我的方子却还延长了寿命,那么以后湘贵妃死了。 别人也看不出颜夕动了手脚,也无从查证。 颜夕想到皇后看着自己的目光像似在看活神仙一样的感觉,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皇后还会让她用这种法子去杀别人的,一想到这里,颜夕眼眸微微一暗,有些厌恶这座皇宫。 每个人都为了利益而活,从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当然她们这些平凡人永远是权利争夺的牺牲品,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不过是一堆白骨而已。 寒冬的夜晚很冷,窗棂外的树枝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颜夕凝重的注视着窗棂外的动静,她来到京城已经半年了。 弟弟颜卿走了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在军营了过的如何? 想到弟弟,颜夕不由就想到慕辰君,哪个犹如谪仙一般的人,她如此想念,却又如此怨恨。 如果不是他,也许父亲就不会死,她就不会陷在这个牢笼里无法逃脱。 “颜太医,颜太医。” 颜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叫唤,颜夕微微一愣,闻声望去,只见窗棂外一个模糊的身影朝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么晚会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谴责 颜夕借着长廊处璀璨的灯光看清来人的样貌,只见对方身袭着淡粉色宫人装,紧紧抿着嘴角,面露慌色,火急火燎的向她走来。 颜夕微微一皱眉,眼眸直直的盯着那么身影看,这个宫人不是慕静洁的贴身丫头碧儿? 这么晚了,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何事? 颜夕有些疑惑,眉头蹙的更紧了,心中不由猜测着,目光随着走近自己的身影移动着。 “颜太医,颜太医不好了,我家小姐她病的很严重,你去看看她可好?” 那丫头一面气喘吁吁地奔向颜夕,一面口齿不清的说着。 慕静洁她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找她,想必是慕静洁想见她。 只是找不到见她的理由,慕静洁不可能直说我想找你问清楚澹台泓的事吧? 她朝外头的人高声说道。 “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外头的人听到颜夕的声音马上安静下来,很动分寸的并没直接闯进颜夕的屋里头,而是在屋外等候。 颜夕穿好了衣服,便披上了披风疾步走出来。 碧人在门口等候,才一会时间颜夕便出来了,她看到颜夕手中的绑带吃惊的大叫。 “天哪,颜太医你怎么受伤了?” 想来慕静洁她们这几天一直都在温泉池那边,那里可都是是侍卫并没有喜欢八卦的婆子和丫头,想来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颜夕朝碧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必大惊小怪的。 “走吧,我们现在去温泉池。” “颜太医你受伤了不打紧吧?要是不舒服。奴婢可以去太医院请其他太医去给小姐看的。” 碧儿很体贴,很懂事,委婉的告诉颜夕慕静洁没什么大碍,别的太医看看也行。 颜夕哑然失笑,这丫头还挺懂事的,可是慕静洁要见她,她能不见嘛? “没事。这点伤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你放心吧!” 碧儿有些不忍心,这外头如此冷。让颜太医冒着寒风霜露,这是罪过。 她想告诉颜夕实话,可想了想,她还是不能说。说她以后就不能在小姐跟前待了。 “那好吧,我们走吧!” 碧儿的小心思颜夕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慕静洁她迟早要见的,晚见早见都是一样的。 就算慕静洁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慕静洁的。只是这两天被湘贵妃的事情给耽误了,她没空过去看她。 碧儿一心想着慕静洁交代的话,并没有发现颜夕嘴角的笑容。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并排着走着。 出了凤霞殿。颜夕坐上了皇后特意给她准备的轿辇。 平常颜夕不怎么用这轿辇,这一次她受伤了。她不得不用,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冻死。 坐上了宽敞的轿辇,轿帘子一放下,轿辇里被有些昏暗。 颜夕身子有些无力的靠在轿壁上,伸出未受伤的手按了按额头,想到慕静洁,颜夕的脑海里全是那日水火交融的画面。 这画面顿时让她脸红耳赤,如果可以,她真的情愿自己看没有撞见这场面。 虽然她觉得男欢女爱没什么,可是她撞见的是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的男人跟自己的好姐妹。 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无法接受的,可她还是要去面对慕静洁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轿辇里坐了多久,听到轿辇外碧儿的声音,颜夕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颜夕缓缓的起身,掀开轿帘,一道刺眼的光直直的照射着她,在昏暗中的颜夕一时适应不了强烈的光芒。 她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 “碧儿,为何点了这么多灯。” 碧儿望着四周高高挂起的灯火,有些高兴的说道。 “这是王爷让人挂起的,他说小姐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肯定很会害怕的,所以让人点起了这么多灯。” 颜夕闻言面部的肌肉轻微的抽了抽,有些不自然的道。 “看来八王爷很关心洁姐姐嘛?” 颜夕不知为何自己说这句的时候有些酸意,还真是关心,如果不是有着伦理的鸿沟,她们早就在一起了吧? 想着颜夕便有些恼,都是皇后乱鸳鸯谱,为什么要给她指婚。 皇后不是好心给她指婚,而是把她当利用的工具。 “颜太医,外头风大,我们先进去吧,小姐也是等急了。” 碧儿看着颜夕的伤口处,有些担忧的提醒道。 颜夕点了点头,这丫头人挺不错的嘛?也许相处久了,有点感情。 颜夕跟着碧儿进房间里头,因着有温泉的地方,这里的气温比别处高些。 人还未进房间,房间里飘来股暖暖的气流,在这里养伤是最好的,连湘贵妃也没来这里养病。 慕静洁一个小姐在这里养病,想来澹台泓是下了很大的血本。 碧儿走在前头,还未进房间,她便先喊出声来。 “小姐,颜太医到了。” 颜夕听到慕静洁略带嘶哑的声音。 “进来吧。” 碧儿兴高采烈的带着颜夕进去,根本就忘了慕静洁叫颜夕的目的。 “碧儿,你不用进来了,在外面候着。” 碧儿一怔,陡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她做了请的姿势,让颜夕一个进去。 颜夕朝碧儿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忧。 颜夕缓步走进去,远远的便见到慕静洁裹着被衾懒懒的躺在软榻上,闪亮的灯火下慕静洁的细腻,雪白的脸庞越发莹润有光泽。 就宛如一个睡美人施施柔柔的躺在哪里,未施粉黛的脸庞莹白如葱,细嫩的如同婴儿的脸,吹破可弹,就那么静静的躺着的慕静洁美极了,美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颜夕还未走到慕静洁跟前,慕静洁先开口说道。 “颜夕你来了。”口气里透着淡然与疏离。 颜夕当然听出慕静洁口气里疏离,她无奈的笑了笑。 “洁姐姐,我来了……” 慕静洁听到颜夕叫自己姐姐,她不由蹙眉,有些厌恶,情不自禁的打断颜夕。 “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妹。”口气里满满的不善与厌烦之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争吵 颜夕见慕静洁如此说她,她也不恼,因为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明白慕静洁会翻脸,不仅仅知道慕静洁会翻脸,她更知道她们也许会成为仇人。 因为女人面对心爱的男人之时都会失去理智,根本没有分辨的能力。甚至像一只乱咬人的狗,只要靠近她的男人,她就会发狂,发癫的。 颜夕一步一步走近慕静洁面色平静如常,慕静洁见到颜夕的态度有些厌恶,她微微的蹙了蹙眉,咬着唇说道。 “别靠近我,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没有你这样的姐妹。” 颜夕心中有些凄凉,苦涩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男人而被人误会,她紧紧的握着双手,眼眸中透着坚定,真诚的开口,极力辩解道。 “洁姐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八王爷,一切都是皇后的意思。我身不由己,难道你不懂我的心意嘛?你误会我不要紧,我可以解释清楚。可是你这么一口咬定倒是让我很伤心了。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把事情说个清楚。” 慕静洁闻言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不会相信颜夕的话,因为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颜夕跟澹台泓有着暧/昧的关系。 “你别解释了,我不想听,一点都不知道你的理由。你为你自己开脱,我会不明白嘛?” 慕静洁的眼眸里含着淡淡的冷意直直的扫向颜夕,冰冷的眸子好似一下就能将颜夕给吞噬一般。 颜夕根本不知道澹台泓和她说过的话,她只记得自己曾经和澹台泓讨论婚姻的问题。她迎视着慕静洁冰冷的眸光,她陡然明白慕静洁生气的原因,她认真的跟慕静洁解释。 “洁姐姐。我知道你误会了。你昏迷前看的事情真的是一个误会,我去跟八王爷讲清楚,我不想嫁去王府的事情。我希望他真心对你,是王爷他……” 颜夕还没有将话说出来,慕静洁便疯了似的打断颜夕,手指狠狠的指着颜夕。 “够了,我想你别泼脏水了。你想把自己的责任推到王爷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在说你。你搭上了王爷,就将辰儿抛弃了。我当初是瞎了眼睛,怎么没有看出你是这样的人。真是恶心到了极点。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颜夕见到慕静洁疯狂的样子,心中不由害怕,同是也是升起一抹寒意。 真是疯狂。为了爱的人就会变成疯子。但是她没有后退,而是很坚定的走到慕静洁面前。她盯着慕静洁看,有些恼火的凶道。 “你能不能冷静点,我为什么要去勾引八王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你如此侮辱我。真是让我白认识了你一场。” 慕静洁也是怒了,眼眸一瞪,狠狠的盯着颜夕一眼。啐了颜夕一口。 “你知道自己多不要脸,自己勾引人。还在这里推卸责任。你勾引谁都可以,可是你不该勾引澹台泓。你明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颜夕听了瞬间懵住了,她简直不容忍自己的好朋友如此侮辱自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似一下就能哭出来了。 她倔强的咬着唇,将眼眶的热泪逼回心底,她用同样冰冷的眸子盯着慕静洁,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直以为慕静洁和别人的女人不一样,她端庄,大方,亭亭玉玉,聪慧美丽,善解人意。 不管她遇到什么困难都会第一时间帮助她的,可是如今看来,她是错了,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一切不过都是假的。 她冷冷的笑道,失望的对慕静洁说道。 “其实够了,有你今日这些话,我也觉得我们缘尽。你当初接近我只是为了你弟弟,为了他能够虏获我的芳心。可如今在你心里看来,一切不过是我的错,是勾引了你喜欢的人。也罢,我没什么好解释你,你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解释不清楚了。” 呵呵…… 无话可说了吧!为什么偏偏还是要解释呢,慕静洁冷笑,厌恶的盯着颜夕,一字一句的顿道。 “你无法解释了嘛?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颜夕彻底无语了,慕静洁居然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会如此对她嘛? 不会,她以为慕静洁了解自己的,其实不是的,慕静洁一点也不了解自己。 她只是假装了解自己而已。根本不了解就是为了靠近她而假装了解。 “你居然知道我怎么想的,那么你还要叫我来干嘛?难道是想见我?还是想羞辱我?” 颜夕悲痛的问道。 慕静洁嘴角微微一勾,有些好笑的反驳颜夕。 “你认为我叫你来干嘛?”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颜夕一字一句的回答慕静洁。 其实颜夕知道,她不过是来宣示自己的主权告诉她,任何人都休想靠近澹台泓。 “也对,那我告诉你吧,我叫你来不过是告诉你。有我在,你永远也别想嫁进王府。我一定会拼劲所有去阻挠的。” 你爱阻挠就阻挠,反正我也不想嫁,从来不都不想嫁。 她对着慕静洁柔柔一笑,很是感谢的说道。 “那我很感谢你,你为我解决困难。” “是嘛,你心里头不恨我?”慕静洁挑眉,不信任的说道。 颜夕无所谓的笑了笑。 “那我们等着看,事情的真相都会大白的,我们走着看吧。” “好。”慕静洁露出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等着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静洁高高的扬起下颚,露出一副高傲,漠视一切的态度。 “以后,我们彼此不相干,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没有任何关系。” “好。”颜夕重重的点头。 自从知道皇后要将她嫁给澹台泓开始,她就知道她和慕静洁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反目成仇,是必然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永远没交集 夜晚,寒风呼呼的吹着,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风声,声声铺天盖地的风声将整个大地的声息掩盖。 颜夕从慕静洁那里出来,心情低落到了低谷,寒风呼呼的扑向她,她也没有知觉,好似铁人一般根本不怕风雨,不惧雪霜一般,也不知道寒冷是什么。 颜夕其实也没注意到今天有多寒,因为她脑海里全是曾经和慕静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么多的欢颜笑语,那么多的喜怒哀乐,那么的…… 不知为何,今日却为了一个男人而翻脸,其实她完全可以解释的,可是解释不清楚。还被她泼了一身脏水的时候,她真的受不住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才跟她置气。 明明那么了解自己的人,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跟她翻脸。真是让她看错了,更可恶的,慕静洁还侮辱她,她是不能忍。 反正她也不想嫁给澹台泓,那么有本事,那就让慕静洁去闹吧!最好,慕静洁能让她不用嫁给澹台泓,这样她就安心了。 颜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环视着四周,只见灯火辉煌,自己身处的周遭璀璨无比,想来澹台泓对慕静洁还是挺上心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照顾慕静洁,如此周到呢? 颜夕紧紧裹着披风有些乏力的往外走,眼眸一直盯着远处,哪里伫立着一抹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她想上前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慕辰君不是去军营了,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处,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眼眸中的身影越发的熟悉。 她有些愣住。脚步的步伐不由滞了滞,真的是他,他依旧风度翩翩,身姿俊逸,只是他看上去有些憔悴,好似很累,很疲惫的样子。 颜夕心中一痛。她想上前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他。可是,她不能,她止住了步子。眼眶有些发酸,略带激动的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慕辰君仿若未听到颜夕的声音,看也不看颜夕,头也不回的越过颜夕。准备离开。 颜夕与慕辰君擦肩而过的瞬间,心痛如绞。痛苦的捂着脸,努力克制自己要喷涌而出的泪水。 武功高强的慕辰君听到了颜夕低落的哭泣声,慕辰君微微的止住了步子,一脸不解的瞥了颜夕一眼。 颜夕明显感受到慕辰君看着自己。她痛苦的抿了抿嘴,抿嘴的瞬间眼泪不争气的簌簌落下来了。 “你怎么了?” 慕辰君有些担忧,急忙的问道。 颜夕背着慕辰君微微的摇了摇头。止住泪水,掩饰的说道。 “没。我只是想卿儿,不知他在大营了可好?” 慕辰君双眼微暗,他就知道她不是为了自己哭,这个女人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哭呢! 他不由苦笑着摇头,冷声说道。 “你弟弟才去多久,你就这么关心。想他成气候,不要将你的眼泪带给他。” 颜夕微微一怔,慕辰君居然知道自己流泪了,不过想想慕辰君有武功,如果连她哭了都察觉不出来的话。那么他的武功不是白练了,颜夕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明白的回答。 “恩,我知道了。” 慕辰君见颜夕不问他好不好,心中也是失望无比,想来她是不会问了。完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心中苦涩不已。 “好好照顾自己,这大晚上的还是早点回去,不要冻着了。” 有时候人就是犯贱,得到对方的一点关心,心中就暖如三月的春风拂过一般,暖融融的。 她敛去泪水,嫣然回眸,想对慕辰君也说上几句嘘寒问暖的话,话刚到嘴边慕辰君已经抢先说道。 “忘了恭喜你,你马上就能成为王爷了,想来本侯回来的也是时候。居然可以喝到颜太医的喜酒。” 到了嘴边的话,颜夕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刚敛去泪水的眼眸瞬间有湿了,眼眸含着莹莹泪光,她倔强的抬起来,有些艰难的说道。 “希望能如你所愿。” 呵呵…… 慕辰君冷笑,绝美的脸庞绽开开出一抹绝艳的笑意,很是讽刺的说道。 “哪恭喜颜太医了。” 颜夕语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慕辰君,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了。 每个人都认为,她很想嫁给澹台泓,连自己爱的人也这么觉得。 她真的很想痛哭一场,她怎么将自己弄到这种地步,左右都不是人。 慕辰君见颜夕没回应自己,他不想多和颜夕待在一起,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会质问颜夕为什么将他甩了,却立马投向别人的怀抱。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没有资格问,因为他也和别人的女人订婚了。 一切都成了定局,他又能说什么了。 慕辰君不在看颜夕,清亮的眼眸望向灯火辉煌处,有些冷漠的说道。 “本候要去看三姐,失陪了。” 颜夕忍着泪水重重的点点头。 “恩,去吧!” 慕辰君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颜夕凝视着慕辰君离去的身影,心如刀割,她们明明如此近,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俩人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了。 泪水顺着颜夕的脸颊缓缓的流下,有些人永远也不可能是生命的人,那就放手吧! 最好无心无爱,绝情寡欲,那么就好不过了。 —— 慕静洁自颜夕走后,就一个人呆呆的枯坐着,她听到颜夕帮湘贵妃看病的事情。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是她们先伤害自己的。 你不仁我不义。 颜夕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我。 璀璨的灯火下,慕静洁的小脸明明红润无比,却看上去阴森的吓人。 “三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还好嘛?” 慕辰君在门口处便见到枯坐的慕静洁,微微蹙了蹙眉,关心的问道。 慕静洁听到慕辰君的声音立马回过神了,她朝慕辰君尴尬的一笑,抚了抚细嫩的小脸。 “有嘛?” “嗯,有的。”慕辰君一口反驳慕静洁,眼眸凝视着她,似乎想看出慕静洁的内心的想法。 慕静洁闻言急忙解释道。 “可能是天气太冷了,有些寒。” 慕辰君也不拆穿她,而是走向火盆前加碳,他的动作优雅利索。 慕静洁一时有些慌乱,居然看不出自己弟弟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一团糟 慕静洁慌乱的样子全部落在慕辰君眼里,慕辰君佯装未曾看见她慌色,亮如星辰的眸子环视一圈屋子。屋内气氛暖融融的,灯火辉煌,照的整个屋子亮不白昼。 慕辰君眼眸陡然一转投向慕静洁身上,俊美的容颜在灯火下无比的绝世,璀璨的灯火在他的容颜下都失了光芒。慕静洁凝视着慕辰君熠熠生辉的脸庞,心中生出几分疑惑。 弟弟比澹台泓美上几分,在这个世上无人可比,为何颜夕会喜欢上澹台泓呢?她想不清楚,轻轻的抿了抿嘴角,非常困惑。 慕辰君见慕静洁的困惑的样子,柔柔的笑出声来。 “怎么,三姐辰儿回来看你,你貌似还不高兴。谁招惹你了?” 带着关心的声音像三月的春风,让人陶醉。 慕静洁眼眸微闪,有些不可置信盯着慕辰君,难道他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还是发现了不想说。 不过她自我安慰的是慕辰君未曾发现自己的异样,薄唇微勾露出一抹嫣然的笑,在灯火下无比的耀人。 “辰儿,你回来我当然高兴,只是身子不利索,心情就好不起来。” 慕辰君闻言面色平静如水,眸光却微微一暗,心中有些冷然,他自认了解的三姐第一次对他说谎。他很清楚慕静洁为何说谎他也不揭穿,只是很关心的说道。 “那三姐好好的休息,别累坏了。辰儿明日来看你。” “辰儿,我……” 慕静洁还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能说什么呢。自家弟弟让她休息。她能说他不关心自己,不陪自己嘛? 是她自己说身子不利索,她笑着朝疑惑的凝视着自己的慕辰君摇了摇头。 “没事,辰儿,你回去吧!” “恩,那三姐好生休息。” 话音一落,慕辰君绝美的身影便消失在屋子内。 慕静洁望着慕辰君消失的身影愣愣的出神。弟弟应该没看出什么来吧? 想着心里便不由瘆的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在暖融融的屋子里她觉得有些冷,双手搓了搓双臂朝着门口大声的唤道。 “碧儿。碧儿……” 在屋子外守夜的碧儿听到慕静洁的叫唤,立刻疾跑进来,见到自家小姐抱着自家的肩膀直哆嗦,屋里头明明暖融融的。怎么会冷,她心中大感不妙。眉头一蹙,有些担忧的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 慕静洁努力克制身上的寒意,抬头凝视着一脸担忧自家的碧儿。她摇了摇头。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小姐你都冷成这样。”碧儿一面说着一面上前给慕静洁裹着被衾。 慕静洁止住颤抖的身子,冷色微沉。非常严肃的问碧儿。 “碧儿,刚刚颜太医出去的时候是不是撞见侯爷。” 碧儿闻言紧拧着额头努力的回想。半响,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小姐,刚刚颜太医出去的时候,嗯,好像……” 碧儿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慕静洁已经不耐烦了,怒瞪着碧儿,冷冷截住她的话。 “好像什么?” 碧儿见慕静洁怒了,彻底的慌了,有些害怕的说道。 “小姐,颜太医出去的时候确实遇到了侯爷,还说了几句话。” 慕静洁闻言眉头一锁,眼眸深深的注视着碧儿,有些恨恨的说道。 “臭丫头,如果我不问你,你就不会告诉我是嘛?吃里扒外的东西,滚出。” 碧儿头一次见到如此疾言厉色的慕静洁,她很害怕,不由咬着唇角努力的解释道。 “奴婢怕您生气,所以没敢和你讲,不是……” 慕静洁心烦意乱的,根本不想听碧儿的废话,她向碧儿摆了摆说,厌烦的呵斥道。 “下去吧,不要在这里烦我。” 碧儿心中委屈不已,却不能为自己辩解,她只能含着泪退下。 碧儿退下了,灯火辉煌的屋子里只有慕静洁一个人,屋内很静,静得可以听见慕静洁微弱的呼吸声,而慕静洁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息,她神情倦怠,眉宇深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 温泉池的另一头水雾袅袅升起,水声哗哗响,晶莹透亮的夜明珠闪闪发光,将整个温泉池照的莹莹发亮。 澹台泓赤/裸着身子闭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水池里,烟雾在他俊逸的脸庞上缠绕着,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他菱角分明的脸庞越发的俊寿无边。 澹台泓浸泡在舒适的水温里,湿答答的头发覆盖着他俊逸的脸庞,透亮的水珠顺着发丝一滴一滴的滴在脸色沉郁,眉头紧锁的脸庞上,整张脸也是湿漉漉的。 雾气迷蒙着他的双眼,他有些疲惫,他不知道为何关系会弄的这么僵。 慕静洁跟颜夕反目成仇了,这不是他想的,他知道自己无法去做逾越礼教的事情。 他对慕静洁永远只能关心着,而不能娶回王府。 他不能失了人心,不能违背伦理。 想着这件件事情,澹台泓头都大的,打仗他在行,可是这女人的心思海底针,他根本搞不懂。 “王爷,王爷。” 正在澹台泓想着以前这些麻烦事的时候,颜浩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跑进来。 澹台泓眼眸微睁,平静的问道。 “什么事?” 颜浩望着坐在水池中的澹台泓,烟雾萦绕着他的脸,颜浩一时看不清澹台泓的表情,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颜浩眉宇一皱,小心翼翼,字字斟酌着说道。 “王爷,洁小姐一个人躲在屋里头。听她身边伺候的小丫头说,洁小姐身体不适,您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澹台泓闻言紧蹙的眉头越发深了,想到慕静洁他就想到那日在这里的水火交融。 他气恼的摇了摇头。 “不去,叫太医过来给她看看。”声音里是满满的担忧与关心。 颜浩一脸疑惑的望着澹台泓,不过自家王爷吩咐的事情,他也不能违背,他点了点头。 “是,卑职这就让人去请。” 颜浩正欲出去,才退几步的身子不由又折回来。 “王爷。” “还有什么事?”澹台泓有些不悦的问道。 “皇后让您过去一趟。” 澹台泓闻言眼眸微沉,并未出声,而颜浩见状便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失踪 夜色阑珊,寒风依旧呼呼的刮着,远处的婆娑树影摇曳着,颜夕独自一人走在星光微暗,灯火将息,逶迤的长廊里。 呼呼的风拂动她的衣袂,卷起她的青丝,丝丝顺滑的青丝遮住她的双眼,她也不理会,而是目光暗沉,面色发白的走在长廊处。 她此时此刻很痛,脑海很混乱,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似失去了主意。 她必须嫁给澹台泓嘛?她想拒绝,可是她怎么能违背皇后的命令,违背的下场肯定很惨,她知道的。 风呼呼的吹在耳边,她仿若微觉,也不感觉冷。 因为心比身体更冷。 在这个皇宫,她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小心翼翼的前行着,最后却失了朋友,也失了自己的真爱。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可以失忆,一觉醒来就能忘记自己所有的不幸,所有不快乐的事情。 可是这终究是自己的想象,不可能成真。 她陡然觉得很累,脚下的步子像是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带着泪花的眼眸投向远处,灯火阑珊,笙歌消音,夜很深了,很深了。 她一直伤心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走廊里行人稀少,几乎看不到人影,颜夕心咯噔的一跳,她这是到了哪里,为何四处都无人呢? 颜夕想原路折回,却发现自己的步子已经无法移动了,不好! 她好似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她眼皮很重,很重,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紧紧咬住唇。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她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扑通”一声颜夕的身子应声倒在了地上。 颜夕倒地的瞬间一抹白色的身影腾空而出,轻柔柔的将颜夕抱起,转身离去。 —— 凤霞殿灯火依旧明亮,宫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宫中的人也不敢乱窜动。很是安分的守着。 灯火辉煌,金晃晃的,空荡的殿宇里。皇后身袭大红色的宫装,一脸沉郁的凝视着面前的澹台泓,大红的衣料在灯火下闪着寒光,冷冷的折射出来衬得皇后越发的威仪。凌厉。 澹台泓丝毫不怕皇后,嘴角微微一勾。笑着盯着皇后。 “皇嫂这么晚招本王来所为何事?” 皇后眼眸一暗,盯着澹台泓,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弟,你跟本宫下几盘棋如何?” 澹台泓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明白皇后的用意,她总是不相信他的。总害怕自己在她的地盘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澹台泓哑然失笑。 “也好,反正本王无聊。和皇嫂对弈几盘也是一种享受。” 话似乎是夸皇后,其实俩人都心知肚明。不是夸,而是冷嘲热讽。 “难得王弟嘴如此甜。”皇后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却是不好在直说,也是拐着弯说。 皇后眼眸一转,精明的眸子投向了殿宇外,沉声吩咐道。 “来人,摆棋。” 在门外候着的人,立马鱼贯而入,倒茶的倒茶,摆棋子的摆棋子。 棋盘摆好,众人又鱼贯而出,皇后笑了着凝视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澹台泓。 “好久不曾下棋了,棋艺不精,八弟可要让着皇嫂。” 澹台泓心中冷笑不迭,这话很明显在告诉自己,不要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特别是颜夕的事情,他不能拒绝。 “本王明白,也希望皇嫂能够手下留情。” “嗯,好。” 皇后双眉一扬,很是郑重的应道。 澹台泓手中执着黑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淡笑。 “皇嫂你先。” “果然是君子,不会乘人之危呢!” “皇嫂你过奖了。” 皇后闻言眼角眉稍都带着笑意,她抿了抿嘴,纤纤玉手的白棋轻轻的落在了棋盘的中央,眼眸不曾离澹台泓的脸,细细的观察着。 “皇嫂,这种下法,似乎有些过猛了。”澹台泓眼眸一眯,冷漠的盯着皇后。 皇后似乎不恼,很是愉悦的笑道。 “颜夕已经答应嫁给王弟,你说你是否愿意。” 呵…… 这女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了,澹台泓嘴角一动,有些哭笑不得,看来皇后是明白自己的心意。 “皇嫂你确定你自己没听错?” 皇后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 “八弟你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记得颜太医跟本王说,死也不愿嫁给本王的,怎么到了皇嫂这里就改口了呢?” 澹台泓一脸平静,微微锁着眉头,似不解似疑惑的问道。 皇后心中一颤,想来是颜夕去找过澹台泓谈过,见无果才答应的,而不是服从自己的命令。 “放心吧,王弟颜太医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皇嫂如此是不是不好,将人都当作棋子了,失了人心可不好。”澹台泓似无心的反驳皇后,其实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皇后心中冷笑,却不曾露出一丝冷意,嘴角微微一抿,很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弟,这不用你操心。” “霖儿真是有个好母亲。”澹台泓笑着说道,似乎很羡慕的样子。 皇后听到澹台泓说到自己的儿子,她身子微微的一颤,有些不懂的盯着澹台泓的神色。 “王弟,难道你没有一个好母亲?说这话可不要让太妃听到了,可伤人了。” 澹台泓不曾躲避皇后的眼眸,迎视皇后的眸子,神情淡然,口气却带着疑惑。 “皇嫂为何不把颜夕给霖儿,这样对你不是更好。” 皇后怔住,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想想澹台霖因为苏良娣的事情已经跟自己生了隔阂,她也不知道如何去修补。 她叹了口气,眼眸中含着失望之意,真心的说道。 “霖儿,他没有福气。本宫也是无法。” 装,真是能装,不过是想让颜夕看着他罢了,居然皇后这么喜欢做人情,他一一收下就好。 “那本王不是该好好惜福。” 呵呵…… 澹台泓笑着,似乎有着不想停下的趋势。 哒哒……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皇后同澹台泓一起被脚步声吸引。 “何事?”皇后微微皱眉,有些恼怒的问道。 “娘娘,颜太医她失踪了!” 皇后闻言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掉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失踪 夜色阑珊,寒风依旧呼呼的刮着,远处的婆娑树影摇曳着,颜夕独自一人走在星光微暗,灯火将息,逶迤的长廊里。 呼呼的风拂动她的衣袂,卷起她的青丝,丝丝顺滑的青丝遮住她的双眼,她也不理会,而是目光暗沉,面色发白的走在长廊处。 她此时此刻很痛,脑海很混乱,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似失去了主意。 她必须嫁给澹台泓嘛?她想拒绝,可是她怎么能违背皇后的命令,违背的下场肯定很惨,她知道的。 风呼呼的吹在耳边,她仿若微觉,也不感觉冷。 因为心比身体更冷。 在这个皇宫,她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小心翼翼的前行着,最后却失了朋友,也失了自己的真爱。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可以失忆,一觉醒来就能忘记自己所有的不幸,所有不快乐的事情。 可是这终究是自己的想象,不可能成真。 她陡然觉得很累,脚下的步子像是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带着泪花的眼眸投向远处,灯火阑珊,笙歌消音,夜很深了,很深了。 她一直伤心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走廊里行人稀少,几乎看不到人影,颜夕心咯噔的一跳,她这是到了哪里,为何四处都无人呢? 颜夕想原路折回,却发现自己的步子已经无法移动了,不好! 她好似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她眼皮很重,很重,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紧紧咬住唇。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她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扑通”一声颜夕的身子应声倒在了地上。 颜夕倒地的瞬间一抹白色的身影腾空而出,轻柔柔的将颜夕抱起,转身离去。 —— 凤霞殿灯火依旧明亮,宫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宫中的人也不敢乱窜动。很是安分的守着。 灯火辉煌,金晃晃的,空荡的殿宇里。皇后身袭大红色的宫装,一脸沉郁的凝视着面前的澹台泓,大红的衣料在灯火下闪着寒光,冷冷的折射出来衬得皇后越发的威仪。凌厉。 澹台泓丝毫不怕皇后,嘴角微微一勾。笑着盯着皇后。 “皇嫂这么晚招本王来所为何事?” 皇后眼眸一暗,盯着澹台泓,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弟,你跟本宫下几盘棋如何?” 澹台泓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明白皇后的用意,她总是不相信他的。总害怕自己在她的地盘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澹台泓哑然失笑。 “也好,反正本王无聊。和皇嫂对弈几盘也是一种享受。” 话似乎是夸皇后,其实俩人都心知肚明。不是夸,而是冷嘲热讽。 “难得王弟嘴如此甜。”皇后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却是不好在直说,也是拐着弯说。 皇后眼眸一转,精明的眸子投向了殿宇外,沉声吩咐道。 “来人,摆棋。” 在门外候着的人,立马鱼贯而入,倒茶的倒茶,摆棋子的摆棋子。 棋盘摆好,众人又鱼贯而出,皇后笑了着凝视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澹台泓。 “好久不曾下棋了,棋艺不精,八弟可要让着皇嫂。” 澹台泓心中冷笑不迭,这话很明显在告诉自己,不要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特别是颜夕的事情,他不能拒绝。 “本王明白,也希望皇嫂能够手下留情。” “嗯,好。” 皇后双眉一扬,很是郑重的应道。 澹台泓手中执着黑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淡笑。 “皇嫂你先。” “果然是君子,不会乘人之危呢!” “皇嫂你过奖了。” 皇后闻言眼角眉稍都带着笑意,她抿了抿嘴,纤纤玉手的白棋轻轻的落在了棋盘的中央,眼眸不曾离澹台泓的脸,细细的观察着。 “皇嫂,这种下法,似乎有些过猛了。”澹台泓眼眸一眯,冷漠的盯着皇后。 皇后似乎不恼,很是愉悦的笑道。 “颜夕已经答应嫁给王弟,你说你是否愿意。” 呵…… 这女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了,澹台泓嘴角一动,有些哭笑不得,看来皇后是明白自己的心意。 “皇嫂你确定你自己没听错?” 皇后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 “八弟你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记得颜太医跟本王说,死也不愿嫁给本王的,怎么到了皇嫂这里就改口了呢?” 澹台泓一脸平静,微微锁着眉头,似不解似疑惑的问道。 皇后心中一颤,想来是颜夕去找过澹台泓谈过,见无果才答应的,而不是服从自己的命令。 “放心吧,王弟颜太医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皇嫂如此是不是不好,将人都当作棋子了,失了人心可不好。”澹台泓似无心的反驳皇后,其实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皇后心中冷笑,却不曾露出一丝冷意,嘴角微微一抿,很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弟,这不用你操心。” “霖儿真是有个好母亲。”澹台泓笑着说道,似乎很羡慕的样子。 皇后听到澹台泓说到自己的儿子,她身子微微的一颤,有些不懂的盯着澹台泓的神色。 “王弟,难道你没有一个好母亲?说这话可不要让太妃听到了,可伤人了。” 澹台泓不曾躲避皇后的眼眸,迎视皇后的眸子,神情淡然,口气却带着疑惑。 “皇嫂为何不把颜夕给霖儿,这样对你不是更好。” 皇后怔住,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想想澹台霖因为苏良娣的事情已经跟自己生了隔阂,她也不知道如何去修补。 她叹了口气,眼眸中含着失望之意,真心的说道。 “霖儿,他没有福气。本宫也是无法。” 装,真是能装,不过是想让颜夕看着他罢了,居然皇后这么喜欢做人情,他一一收下就好。 “那本王不是该好好惜福。” 呵呵…… 澹台泓笑着,似乎有着不想停下的趋势。 哒哒……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皇后同澹台泓一起被脚步声吸引。 “何事?”皇后微微皱眉,有些恼怒的问道。 “娘娘,颜太医她失踪了!” 皇后闻言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掉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迷雾重重 原本寂静的大殿因着这一声棋子的落地越发静无声息,整个大殿好似没有人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静悄悄的。 一时灯火辉煌的殿宇里气氛顿时显得异常的诡异,有些瘆人。 进来禀报的公公面色凝重,寒冬里大汉淋漓,低低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静等皇后,与澹台泓的盘问。 皇后发现手中的棋子落地,眼睑微垂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自己细白修长的手,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怒气,嘴角微微一扯半勾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颜夕失踪了,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她能去哪里,而且颜夕方才去了温泉池那边见慕静洁。 如果颜夕想逃,那么为什么现在逃?如今她受着伤,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就算想离开,也不是现在。 看来是有人掳走颜夕了,被长睫毛覆盖的眼眸暗沉无比,嘴角不屑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呵…… 真好! 居然有人敢挑衅她,被她揪出来,她决不轻饶,无论是谁。 都必须死! 垂着的眼眸轻轻一抬,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澹台泓,云淡风轻的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嘴角不屑的笑意立即敛去,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道。 “八弟看来有人要和你抢人了。” 皇后是刺激澹台泓,有人不仅仅挑衅她,更不把你澹台泓放在眼里。 颜夕将要成为他的王妃,在这个时刻有人敢掳走颜夕,岂不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嘛? 澹台泓听到小内侍说颜夕失踪了,他面无表情,清亮如泉的眸子里蕴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好似颜夕的生死跟自己无关似的。此刻听到皇后的话,心中陡然不是滋味,是谁如此大胆,敢跟他明目张胆的抢人。 薄薄的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吃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望着皇后,冷静的道。 “皇嫂,您放心吧!居然有人要跟我作对。我非善茬。我这就让人去将颜太医找回来。” 皇后闻言面色露出一抹喜色,只要澹台泓愿意帮忙,那么颜夕很快就能找到。 刚刚有些担忧的心立即放下了。无论是谁,想必澹台泓都会剥了他的皮。 敢在阎王头上动土,真是不要命了。 “八弟有你在,本宫就放心了。”皇后朝澹台泓正色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信任。 澹台泓闻言清亮如水的眼眸微沉,有些不信任的盯着皇后看。试探性的问道。 “皇嫂,颜太医失踪,您不慌?” 皇后闻言双眉一扬,有些好笑的凝视着澹台泓。郑重其事的说道。 “本宫当然担心,可是在怎么担心,本宫的能力也不及八弟。这件事有八弟去办。本宫想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 皇后这话说不是信任澹台泓,其实是在告诉澹台泓他位高权重。整个天下的人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澹台泓也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他淡淡一笑,有些不以为的对皇后说道。 “确实,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本王的专长,那皇嫂早些休息。本王先行告退。” 说着澹台泓便起身作揖向皇后行礼,离去。 皇后朝他微微点头,云鬓上的步摇随着轻动的头而晃动。 澹台泓见皇后并不在挽留自己,心中的疑惑便彻底的打消了,如果是皇后做戏,那么此刻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离开,会让自己派侍卫去寻就好了。 想必皇后确实也不知道是谁掳走了颜夕,才会让自己亲自出马寻人。 澹台泓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宫殿里,皇后咬着牙,眼眸微瞪怒看着小内侍,厉声问道。 “说,怎么回事。” 小内侍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有些害怕,颤抖着跟皇后认真说道。 “皇后娘娘,奴才跟着颜太医去了温泉池。颜太医从温泉池出来心情不好,她不愿做轿辇回来,说想一个人走走。奴才便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奴才就跟丢了。奴才派着跟去的人四处走,都未曾见到颜太医的身影。所以……” 小内侍见皇后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不敢在说下去,声音有些结巴。 皇后越听,眉宇蹙的越发的紧,她冷冷的盯着小内侍,有些恼怒的斥道。 “所以什么,所以你跟丢了人,现在找不到了嘛?” 凌厉的声像一把尖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小内侍,他心中一慌,不由跪下求饶。 “皇后娘娘饶命。” 皇后凤眸微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冷然的说道。 “下去吧!” 小内侍闻言如蒙大赦,磕了磕头慌慌张张的退下。 皇后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宫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有本事抑或与自己有过节的人,猜测谁的嫌疑最大。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是谁如此大胆,她揉了揉头,沉声唤道。 “安德……” 安公公听到皇后唤自己,赶紧带着一众宫人进了大殿,看见皇后揉着头,看上去很头疼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皇后娘娘,您是哪里不舒服,老奴去给你请太医。” 皇后摇了摇头,轻轻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用了,本宫只是想事想的头疼,你说颜太医是被谁劫走的呢?” 安公公闻言心中了然,颜太医对凤霞殿,对太子,皇后来说如此重要。 颜太医不见了,皇后自然是担忧的,他也在疑惑到底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将颜夕给掳走了。 他眼眸一转,很是认真的分析道。 “皇后娘娘,你不用担心。有王爷在,颜太医不会有事的,再说这人光明正大掳走颜夕,肯定是宫里的,对方肯定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会做出伤害颜太医的事情。” 皇后微微一点头,心头的大石头还是放不下。 “但愿如此吧!” “娘娘要不您早些休息?”安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本宫睡不着,你陪本宫出去走走。” 皇后有些无力的说道,心中感觉透不过气来,但愿颜夕能没事。 “娘娘,外头风大,仔细伤了身子。” “无妨。”皇后缓缓的起身,凝视北风呼啸的夜晚。 安公公赶紧让人给皇后取披风。 “去给皇后娘娘拿披风。” 皇后已经不管身边的宫人,缓步的走去大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是非不辩 澹台泓大步的离开凤霞殿,健步如飞像一阵清风似的飞快的赶回温泉池。 温泉池的里里外外灯火依旧亮晃晃的,没人发现宫中少了人,没人发现澹台泓的慌张,他们依旧各自忙碌着,忙碌着。 澹台泓大步走着面色平静如水,回到温泉池这边他第一时间找颜浩,见到颜浩的那刻,他不由分说沉声的说道。 “立即将留在宫中的全部侍卫召集起来,马上让他们过来见我。” 颜浩有些不解,愣愣的望了澹台泓,想问原因,却始终不敢问。 澹台泓见颜浩傻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明白过来,望了他一眼,尽量让自己平静,淡然的说道。 “本王今晚要办一件大事,快去将人召集起来。” 澹台泓留在宫中的侍卫一般不会轻易用,除非是澹台泓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用那些留在宫中的侍卫。 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立即被人取了性命。 皇宫里四处危机重重,这些暗中保护澹台泓的侍卫若是没了,澹台泓的安全没了保障。 颜浩听到澹台泓的吩咐,虽然有顾虑却也不违抗澹台泓的命令,飞身退下立即去召集侍卫。 澹台泓独自一个人在温泉池里徘徊,脑海里过着颜夕接触的人,想着颜夕被谁劫走的可能性强。 慕静洁在屋子里头,看见窗外熟悉的影子,她不由起身裹着披风施施然的往外走。 澹台泓脑子里很乱,心中也不安,担忧着颜夕。 “咯吱”一声响,澹台泓眼前的门扉打开了。他愣愣的抬头,灿若星辰的眸子对上一双含着泪水,楚楚可怜的眸子。 见到慕静洁这个样子,澹台泓心中更是耐烦了,他不解的问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慕静洁紧紧裹着披风,眼眶含泪。略带哽咽的问道。 “你不想见我?”声音里满是委屈。 慕静洁心中是伤心的。她醒来了这么多天了,澹台泓都未曾见她一眼,她很痛苦。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心中对颜夕恨意不由加深了几分,都是颜夕,如果没有她。 澹台泓不会疏远她,她暗暗的发誓一定要让颜夕好看。 澹台泓本来心中烦躁。对慕静洁的态度也好不了多少,他对慕静洁冷淡的道。 “你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本候永远是你的舅舅。” 慕静洁闻言心中一痛,脚下的步子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一句舅舅她的付出等于白费了,一句舅舅他们永远不会有可能。只会是亲人,不可能成为相守相知的爱人。 慕静洁哭笑不已,心中无比的酸楚。她带着浓浓的哭音,柔柔的质问道。 “是因为颜夕嘛?” 因为颜夕的介入。所以你变了心,不在对我上心了。 自古男子多薄情,就是这样吧!多么悲哀呢? 慕静洁咬着唇倔强的盯着澹台泓看,好似想将眼前的人看透,看穿,看个明白。 澹台泓见到慕静洁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是心疼,可是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跟慕静洁有什么结果。 他下定决心,他摇了摇头,很是冷漠的说道。 “不是,你多想了。这个跟她没有关系,是本王自己喜欢她,想娶她为妃。” 慕静洁听到澹台泓的话终于承受不住了,紧紧的抱着自己缓缓的蹲下身痛哭起来。 “你骗我,如果你喜欢她。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关怀备至。” 慕静洁一声声的厉声质问,更像是在控诉澹台泓。 澹台泓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睁开的瞬间眼眸里已经没有痛苦,他冷漠,坚决的对着慕静洁道。 “因为我是你舅舅,关心你是我责任,和其他的东西无关。” 啊啊啊啊啊! 慕静洁简直要尖叫出声,可是她忍住痛苦,不敢吼出来,只能在心里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就像开了闸似的疯狂的喷涌而出,她这半生的寄托,半生的梦想,一瞬间通通被毁了。 她双手紧紧攥住自己双肩上的披风,她心痛如绞,更是愤恨至深。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颜夕,都是因为她。 如果没有她,澹台泓不会变心,不会变心。 都怪自己傻,如果不是自己识人不清,也不到这种地步。 “是嘛,可是我知道没有颜夕之前,你从来没有想过娶谁。可见颜夕她魅力多大,居然能让你垂青。” 慕静洁一吸一抽的质问澹台泓,好似非要逼着澹台泓说出心底最真的话不可。 澹台泓见慕静洁质问自己,他笑了笑,有些残忍的反驳慕静洁。 “我不娶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进的了我心房,跟你没有关系。” 慕静洁瞬间愣住了,眼泪也止住了,她张了张嘴,抬气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澹台泓。 寒风中的他俊雅,衣袂飘飘,俨然是翩翩公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的伤人。 这个还是她认识的人嘛?不是的,这个不在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变了,全然变了。 她双手无力下垂,手掌紧紧的握住,芊细的十指微微泛白,可见她用的力道有多大。 随意披在身上的披风悄然滑落,没了披风的她一身白色的中衣,柔弱的伫立在澹台泓面前。 她的身子在风中发颤,澹台泓视而不见,他对她冷冷的说道。 “别在做梦了,我根本就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情。我只是你的长辈,关心你是应该的,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 说完澹台泓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完全不顾慕静洁的死活。 慕静洁扬起下颚,眼眸微眯绝望的凝视着澹台泓离去的方向,心中犹如刀割,痛的她无法呼吸,痛的她无法在承受。 整个天地好似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似的,她落寞的站着,望着,心有多痛就有多恨,她巴不得立即能将颜夕碎尸万段。 她失去了理智,所有的女人当心爱的人变心的时候,只会怪女人,而不会怪自己爱的人。 其实是有点可笑的,可是慕静洁全然不知,好似一切都是颜夕的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深情不负 澹台泓走后,整个院落里空荡荡的,四周寂静无声,安静的吓人。 远处树影一片婆娑,寒风呼呼的吹过,树枝在昏暗中簌簌摇曳着,那肆意晃动的身影如同躲在黑暗中的魑魅,无比的慎人。 慕静洁望着空空荡荡的院落,心痛如绞,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颤抖着身子站在夜空下。 四周吓人的气氛,她丝毫不曾察觉一般。 其实此刻的她比四周模糊不清,东倒西歪的树影更吓人。 她面露狰狞之色,蓄满泪水的眼眸里一片猩红,恨意毫无掩饰的显露出来,雪白的牙齿狠狠的咬着唇。薄唇已经被咬破,鲜血从嘴角慢慢的流淌出来。 在灯火的照耀下,红红的颜色格外的显眼,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慕静洁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今日她所受的痛,所尝的苦。 她都会加倍的还给颜夕,她也要颜夕尝尝,她承受的苦,和痛。 院落里一直不曾有人,一直空荡荡的,慕静洁知道这里的人其实都在望着自己,只是现在这种情况。 他们不敢轻易出来,怕撞见她的落魄,狼狈。 慕静洁这个时候才收敛起悲伤的情绪,还有心中的恨意,她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活该,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不会在哀求澹台泓爱自己。 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们之间有许多美好的回忆,那也是过去,不是现在,也是将来。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无法变成现在,更无法成为将来。 她要往前看,将所有属于的自己的东西统统都夺回来。 夜有些深了,风越发的大了,窸窸窣窣的吹着四周的树木。身子单薄的慕静洁陡然觉得有些冷,她微微的抱着自己,身子不由哆嗦起来。 她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她不能在哭。不能在向任何示弱,她必须强大。 像母亲那样心狠手辣,像母情那样绝情无意。那么她想的一切,都会得到的。 哈哈…… 原来有一天她也要变成自己讨厌的人,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每个人都是被逼的,如果不曾被人逼。谁愿意变坏,谁愿意杀人如麻。谁愿意过勾心斗角的生活。 不过都是被人逼的而已。 如果她不曾遭现在的变故,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愿意变坏,永远不想冷血无情。 她敛去模糊视线的泪水,抬起头凝视着满斗星辰的天空。如果可以她愿意现在就能变成绝狠之人。 她摇摇晃晃的,孤零零的身影被灯火笼罩着,清瘦的身影越发的孱弱无比。看着让人心疼,更有种立刻就能倒地的感觉。 “小姐。小姐……”碧儿从角落里跑出来,有些慌张的上前搀扶着慕静洁。 碧儿双手触到慕静洁柔弱的身子时候,心不由一紧,小姐的身子好冷,好冰。 就好像是冰块一样,瞬间能将她冻昏过去。 碧儿有些害怕,不敢有丝毫松懈。 “小姐,你不舒服?奴婢去给你请太医吧?” 慕静洁听到太医俩字便想到了颜夕,眼眸不由一暗,没好气的说道。 “不用,我休息一会就能好。” “可是……” 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慕静洁便蹙着眉,沉声打断碧儿的话。 “可是什么?” 碧儿从小跟在慕静洁身边,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厉的慕静洁。她认识的小姐一直都是温和的,就算当初被姑爷抛下她。小姐都不曾怒过,都是淡淡的,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这两天小姐太反常了,先是对颜太医疾言厉色,现在更是对她们也是凶巴巴的。这个哪里是她认识的小姐。明明像个陌生人,很陌生,很陌生。 不过在不认识,小姐病了,她做丫头都应该照顾小姐。 碧儿便壮起胆子,小声的说道。 “小姐你身子好冰,请太医过来看看,这样奴婢也不会担心。” 毕竟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慕静洁在怎么变,也不想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受自己太多委屈。她眉色一展,口气缓和了不少。 “不用,我无碍。” 碧儿还想说什么,可是小姐说自己没什么事了,她也不敢在插嘴,只是很小心的问道。 “小姐,奴婢搀你回房吧!” 慕静洁没出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碧儿觉得小姐一时间变的太多了,以前的小姐可不会这样对自己。她得小心点,不要触霉头了。不然小姐将她打发走,那她就完了。 想着,碧儿想说什么话,都不敢说,唯唯诺诺的像个小媳妇似的。 辉煌的灯火下,主仆俩人的身影被灯火拉的老长,整个院子都充满着俩人的影子。 这头颜浩将宫中的侍卫招来便回来回禀澹台泓。 澹台泓独自一人端坐在房间里靠椅上,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里头很是安静。颜浩都能听到自己轻缓的脚步声,他眉宇轻轻的蹙着,脸露出担忧之色。 安静,夜明珠照亮的屋里头,一脸阴沉的凝视着窗棂外的满斗星辰,双手轻轻的摩挲着要间的玉佩,眼眸无比的暗沉,有些飘渺,整个人好似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璀璨的夜明珠光芒将他俊逸的脸照得格外的好看,就像星空里头皎洁的月亮,纤尘不染,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颜浩刚进来就看见一脸阴沉的澹台泓,他心中不由猜测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让王爷动用了隐卫。他疾步走到澹台泓跟前,恭敬的回禀道。 “王爷,宫中的侍卫都招齐了,就等你的命令了。” 颜浩的声音不响不亮响起,明明澹台泓听到了,可是他却没有反应,好似没有听到颜浩的声音。 “王爷……”颜浩疑惑,不由又轻声唤了澹台泓一声。 澹台泓这才回过神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声应道。 “嗯。” 颜浩见澹台泓不紧不慢的态度,不由担忧的提醒道。 “王爷侍卫都在等您。” “我知道了。”澹台泓放掉腰中的玉佩,整了整衣物,缓慢的站起身。 “走,去将掳走颜太医的凶手救出来。” 颜浩闻言面色一惊,心一颤,颜夕不见了?难怪王爷会出动隐卫,原来是为了颜太医。这个世上也只有颜太医有这种魅力,让王爷出动隐卫。 他想问,却也不敢问,只能老实的跟在澹台泓身后,卖命的找。(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窒息而死 幽暗,破烂的屋子里头散着霉味,空气里更飘动着尘埃,细细的,密密的,让人呼吸都觉得不畅。 咳咳…… 躺在潮湿,冰冷的地板上的人不由猛烈的咳嗽起来,呼吸都窒息了一般。 也随着这几声咳嗽躺在地面上的人悠悠转醒,清凉如水的眸子微微睁开,里头充满了疑惑和惊恐。 这是哪里? 此人正是失踪的颜夕,她睁大着眼睛环视着四周,屋子落败不堪,灰尘弥漫,幽暗的光都是从屋顶破开的小洞照射进来的。 颜夕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的头很痛,很痛。 她根本记不清任何事了,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一点都记不清来了。 “有人嘛?有人嘛?” 颜夕站起身子,用手敲了敲破败不堪的屋子,哒哒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头。 没人回应她,难道是她自己掉下来的。 颜夕努力回想昏倒前的事情,唔…… 越想,她的头越痛,根本承受不住。她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凝视着四面坚硬的墙壁,虽然很破败却还是很牢固的。 她想寻找出来,可是脑子只要转动就疼痛无比,颜夕有点无助,更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不敢在想任何问题,凭着她行医的经验,她明白自己是被人了下了药,忘记了之前的事情。药效还没有过,只要自己一想事情就会疼,这是一种什么药。颜夕暂时不清楚,她只清楚有人想要死。 四周没有出口。更没有门,这里就像是牢笼。 是的,坚固的牢笼。 现在一时半会的,她是出不去的。她只能守株待兔了,等等看,看看有谁会来救她。抑或那个将她抓的人想让她做些什么。 颜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她入宫以来各种人想置她于死地。都没有死。这回貌似要被活活的饿死在这里了。 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没想到老天给她重活的机会,却从来在眷顾她。让她这一世死的不明不白了。 怦怦…… 正在颜夕认为自己会死的那一刻。屋顶传来剧烈的响声,颜夕陡然从地面上弹跳起来,居然有人,她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喂。是谁,你出来。死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不要糊弄我。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将我囚禁在此?” 上头的人显然听到颜夕的声音,不过对方根本不想理会颜夕,冷冷的呵斥颜夕。 “你在吵。我就扔蛇下来咬你,让你住嘴。” 颜夕心中虽然怕,但为了能活下去。她还是必须知道对方的意图,她无视对方的愤怒。 “那你扔下来呀。正好当我的饭菜,我刚好饿了。” 对方闻言冷冷的笑了笑,像是在笑颜夕没有骨气的样子。 “你等着,等会要你好看。” 颜夕心中一震,因为她细听对方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虽然她现在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但是从尖尖细细的桑音来辨,对方可能是个内侍。 宫中哪个宫里的人,她认识并且跟她有愁呢? 敢把她关起来的人肯定不会一般的人,肯定在宫中势力庞大。 颜夕首先将皇后,湘贵妃排除,他们俩个人是不会关押的。 就算她们俩要关押她也会是光芒正大的,而不是偷偷摸摸的,更不会对她下药,让她丧失许多记忆。 怦怦…… 随着这几声响,破败的屋顶被打开,上面跳下了一个人,对方蒙着面,衣服也宽大无比。特意乔装过,颜夕根本认不出对方。 “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颜夕警惕的盯着对方看,清凉如水的眼眸似乎要将对方看到骨子里去,想看看对方是何目的,是何居心。 对方显然对颜夕的问题感到好笑,黑色面巾下的人不由笑了笑,有点笑颜夕愚蠢的样子。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嘛?” 颜夕无语,当然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可是你总让我死个明白吧?不要让死的不冤不白的。 颜夕摇了摇头,不恼不怒的问道。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为何想我死吧?我们有仇?” 对方不屑回答颜夕的问题,不过她一步一步走进颜夕,眼眸直直的盯着颜夕,一字一句的追问道。 “说,湘贵妃其实你可以救的,你故意不救,是帮皇后在杀人是嘛?” 颜夕心中大惊,这人居然看透她的计谋?不对,根本就没有看透。 湘贵妃本来就活不长了,她是在救湘贵妃,可不是在杀人。她不会做龌蹉的事情。 颜夕觉得有些好笑,她冷冷的迎视着对方,坚定如铁的反驳道。 “一派胡言,我从来不会想杀人。就算要杀人,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杀人。你自己喜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就不要诬赖人,真让人反胃。你可以走了,我在这里是生是死,你可以不用管。” 呵呵…… 对方冷笑,眼眸里透着满满不信,满满的鄙视,厉声道。 “你在说谎,你害怕了是嘛?所以宁愿死在这里谢罪。” 好笑,这回真换颜夕,觉得可笑了。 谢罪,她谢什么罪,她问心无愧,眼眸微转,颜夕一点也不惧的嘲笑着对方。 “我看你才要谢罪,动不动就用卑鄙的手段杀人。” 颜夕问到对方身上的药物,她可以肯定对方是个大夫,至于是谁她不清楚。但是她敢肯定,对方曾经用药杀过很多人。 对方对颜夕猜到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到惊讶,好似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她冷冷的笑道。 “我会,你同样会的,不要为自己开脱。” 哼,好恶心的人,讨厌这种乱泼脏水的人了。 “我才不是你,下贱的人而已。” 对方听到颜夕骂自己下贱,显然怒了,她怒气冲冲的奔到颜夕跟前,手用力的掐住颜夕的脖子。 “你想死嘛?” 唔……颜夕刚醒过来不久,体力还未恢复,她完全无力反抗,就算已经无法呼吸了,只能任由对方将掐着自己。 对方显然非常,非常的震怒,双目通红,狰狞的盯着颜夕,只要她在用力,在用力一点点,颜夕立刻就会死去。(未完待续) ps:这两天在外头,好似排版有误。不好意思,各位原谅下蘑菇,等蘑菇回去重新排下,谢谢各位支持! 第二百一十二章 杀人 澹台泓动用宫中的隐卫去找颜夕,这消息很快被慕静洁知道了,她对颜夕的恨意越发深了。txt全集下载看到 如果恨意也可以杀人的话,慕静洁现在简直可以将颜夕祖宗十八代都杀死了吧! 她裹着被衾,眼眸涣散的盯着某一处看着,黑亮的青丝盖着她的脸,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她抱着自己蜷缩着身子孤零零的坐在软榻上,璀璨的灯火将她瘦弱的身影柔柔的包裹着,衬得她无比的羸弱,孤独无助。 就这么柔弱的她居然浑身散出惊人的恨意。 “颜夕,颜夕……” 那种恨到骨子里,透彻心扉的恨意。 就连在门外的碧儿都感受到了,碧儿不由有些担忧照这样下去,小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她要阻止嘛? 碧儿心里很纠结,如是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要不要阻止呢?还是纵容小姐下去。 想着,她不由抿着嘴,有慌张的往屋里头走,眼眸里透着担心之意。 “小姐,您和八王爷是舅舅,您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再说颜太医是您的好姐妹,嫁給八王爷。总比别人嫁给八王爷好。” 再说您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八王爷心里肯定是计较的,您有何必将所有的错都推卸到颜太医身上呢。 不过,碧儿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想着。 如果她将话出说来,碧儿不知道慕静洁会不会将她大卸八块。() 想到慕静洁可能将自己处死之类的,碧儿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很是害怕的看真慕静洁。 慕静洁听到碧儿的话。她微微的眯起眼睛,大而漂亮的眼睛眯着了一条小缝,直直的扫向碧儿,含着愤恨的眼眸里透着怒意。 “碧儿,你刚刚说什么?” 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替颜夕说话,慕静洁最痛恨这种人了。声音不由带着几分冷冽。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的捅向碧儿的心口。 碧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吓人的慕静洁,看着慕静洁望着自己的眼神,碧儿不由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碧儿害怕极了,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往后退着,挥着双手跟慕静洁解释着。 “小洁,没。奴婢只是说实话。没有别的意思。” 慕静洁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才不管碧儿说的是真是假。有理没理。她知道眼前的人居然跟替自己恨的人说情,更让她愤怒的是,这个丫头居然还质疑她,敢说她的想法是错误的。 她如何能忍。她慢悠悠的掀开被衾,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踩着虚浮的步子的走向碧儿。眯成一条线的眼眸含着瘆人的光芒。 “碧儿,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什么了嘛?” 她再一次问着碧儿。声音如同从地狱里飘来的般,阴冷而又狠毒。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在也不敢了。”碧儿怕极了,她一情急不由哭着向慕静洁求饶。 呵…… 不敢了,我看是我越发的纵容你了,小小的奴婢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训我了,是不是我太好欺负了,所有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慕静洁心中冷笑不迭,不在跟碧儿客气,她冷悠悠的道。 “你说,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碧儿一时不解,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有些困惑的盯着慕静洁。 “小姐?” 慕静洁下颚微微一扬,眼眸微睁,有些阴狠的盯着碧儿。 “留你已经无用。” 碧儿听到慕静洁的话瞬间呆住了,小姐要杀她,不可能的,小姐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 可是碧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眸中的小姐美丽的脸庞变得狰狞不堪,让愣住的她瞬间惊慌失措。 扑通一声跪在慕静洁面前。 “小姐饶命哪。” 呵…… 慕静洁冷笑,眼眸里的阴狠不曾消失,脸庞越发的扭曲着。 “饶命?” “是,小姐饶命,奴婢不敢了。”碧儿磕头拼命求饶着,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丝丝鲜血染红了光明的地面。 慕静洁没有一丝心软,反而蹲下身来一把抓住了碧儿的头,将她的头狠狠的王地面撞去,咬着牙面目狰狞的吼道。 “你这丫头不是很厉害嘛?不是很能说嘛,哪我就送你去跟阎王说说,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砰砰……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整个屋子,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盈在鼻尖,慕静洁丝毫未有心软。 不停的抓着碧儿的头往地面撞去,碧儿起初还拼命求饶着,挣扎了,可是毕竟慕静洁是主人她不敢过激的反抗。 后来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身子也不在动弹,呼吸都不曾有了。 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慕静洁的双手,和衣物。 慕静洁感觉到碧儿没了动静,她不由底下头,微微看了一眼已经没有气息的碧儿,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像眼前的人不是陪伴自己十几年的丫头,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是一只蝼蚁,浑身上下都被碧儿的血给染红了。 她没有一丝害怕和慌张,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终于可以杀人,只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杀的人是自己的丫头。 她心中是怕的,可是恨意已经将她的良心给吞噬了,她完全没有感到一丝怕意。 “来人……” 她朝门外高声喊道。 门外伺候的丫头已经知道里头的情况,她们刚开始很想进来求情,可是见到慕静洁狰狞的样子都害怕的躲在门口了,不敢进来。 此刻见到慕静洁叫唤,虽然很害怕,却也不敢不从,战战兢兢的缩着脑袋进去。 刚进去血腥味便萦绕在鼻尖,她们看到倒地的碧儿差点惊呼出来,却不敢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慕静洁看到她们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却无所谓的看着地面一动不动的碧儿,阴沉的说道。 “你们看好了,这是不听话的下场。如果你们谁还敢不听话,你们会跟她是同样的下场。” “奴婢不敢。”几个丫头颤抖的站在一起,害怕的说道。 慕静洁对她们的态度很满意,冷冷的朝她们扔下一句话。 “不敢就好,把她收拾干净。”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寻找 丫头们听到慕静洁的吩咐,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尸体,心中很害怕,却也不敢有丝毫,争先恐后的上去收拾。[800]【擺渡搜免费下载小说】 几个丫头碰到碧儿的身体,心中不由倒吸了几口冷气,面色如死,碧儿就这样被活活的杀死了。 碧儿的脸血肉模糊,她眼睛闭着,嘴巴微微的张着,鲜血不停的从她的额头喷涌出来,鲜血将她的整张脸覆盖着,面目全非的脸看上去非常的吓人,真正的连脸都看不清楚了。 她们觉得很不可思议,以前温柔如水的小姐为何一时间变了。 变得如此无情,冷血,好似根本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姐了。 这个太恐怖了恐怖,小姐居然能徒手杀人,这是她们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们亲眼所见,她们绝对不会相信小姐会杀人洪荒长生问道最新章节。 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是从昏迷醒来后,还是从听到八王爷要娶眼太医开始的。 她们不清楚,只清楚以后不能轻易招惹小姐了。 唔…… 碧儿感受到有人碰她的身子,她很痛很痛,痛的无法在呼吸了,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不由轻轻呻/吟出声,告诉别人她还活着,希望小姐能看在自己伺候她的份上救自己。 可是她想错了,一个对于别人来说没用的人,死了也是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几个丫头听到碧儿的声音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因为碧儿还活着,她们不由望着慕静洁的身影,有些结巴的说道。 “小姐,碧儿姐姐还活着。txt电子书下载/”结巴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敬意。几乎是怕死了慕静洁。 慕静洁也听到了碧儿的声音,不过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慕静洁了。 她眼眸微沉,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 “将她活埋了,不许留活口。” 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不舍。 小丫头们当然不敢违抗,只是拼命的点头。恭敬而又害怕。 慕静洁望向门口那满天的星光。有些阴狠的问道。 “今晚之时是怎么回事。” 丫头们立刻明白,害怕的说道。 “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不曾看到。” 慕静洁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轻轻柔柔的说道。 “没事,事实是怎么样就怎么说,没关系的。我不会责怪你们。” 几个丫头不解。她们害怕的点了点头。 “一切由小姐说了为准,奴婢不知。” “行了。下去吧!”慕静洁轻轻的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几人见状,便颤抖抬着碧儿的身躯出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人退下去了。一时间整个天地有些静,让人听不到声息。 慕静洁见众人离开,她也跟了出去。一身都被血染红了,满身的血腥味。她得去洗洗,这样想来她也不忌讳。 杀了人,还明目张胆的出去,她怕什么呢。 这个宫里头都是她的亲人,她杀个丫头也不会有人会怪她的,只会觉得她做的是对的。 一个丫头而已,她想怎么打杀了,都是她的事情,别人关涉不了。 夜很深了,她就着着中衣缓步的走在廊道里,一身被鲜血染红的衣物在灯火下格外的刺眼,她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远远的望着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怕意。 慕静洁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她,她只在乎自己改如何去维护自己的尊严,自己的爱情了。 她也借此告诉所有人,她不再是以前的慕静洁,她已经变了,如果谁在敢欺负她。 她绝不轻饶重生之最强剑神。 —— 在幽暗中澹台泓紧密锣鼓的指挥着隐卫在宫中寻找颜夕的下落,根本不曾知道慕静洁已经将身边的碧儿给杀了。 夜空下伫立着几百号人严正以待,蓄意代发,只要澹台泓一声令下,他们将横扫皇宫的各个角落。 颜浩也在其中,他见着澹台泓因颜夕而着急,心中不由不解,难道王爷喜欢的人不是慕三小姐,而是颜太医。 他揣度着,却也不敢肯定,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更不能让王爷知道自己在猜的心思,不然他非跟着脑袋的。 “颜浩,你带一批人到皇上的御书房看看。” 颜浩正在思虑中,便听到澹台泓沉声的发号施令。 听到御书房,颜浩不由蹙眉,有些担忧的说道。 “王爷,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本王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王爷,还是慎重。”颜浩再次提醒。 御书房高手重重,如果他们贸然闯入只怕会出大事。 虽然皇帝现在对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皇帝没有抓到王爷的把柄,若是抓到了王爷的把柄,定然是不会放过王爷。 “颜浩难道还需要你来提醒本王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 “不是,卑职只是担心……” 颜浩的话还没有说完,澹台泓很不悦的打断。 “担心什么,本王还怕了他不可。” 颜浩当然知道澹台泓口里的他是谁,自然是指皇帝。 颜浩心中虽然也很担忧颜夕的安危,可是他还理智,还有很清醒,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他有些犹豫,更有些放弃寻找颜夕的念头。 往往太理智的人得不到爱情,可是他不曾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后悔,自己太过理智了,而失去了一切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用担心,出了事情本王担着。”澹台泓安抚的说道,眼眸一转便看向了御书房的方向。 澹台泓和皇后的想的一样,他认为这个皇宫里能如此大胆的人唯有皇帝了,所以他必须让人去御书房看看,这样才能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还是假的。 “王爷,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此事不是责任的问题,此事事关王爷您的安危。” 颜浩苦口婆心的劝道。 “别说了,都行动吧!”澹台泓冷冷的说道,脸上是满满的不耐与着急。 颜浩也不敢不从,唯有听从命令。 “走……” 颜浩朝身后的隐卫挥了挥手,准备夜探御书房。 “慢着……” 洪亮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打断颜浩的行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思 众人诧异的闻声望去,只见幽暗的夜幕下一袭白衣胜雪,英姿翩翩,眼眸如月般明亮的慕辰君踏着月色而来。[起舞电子书]【sogou,360,soso搜免费下载小说】。しw0。 那飘逸出尘的身影,那么肆意挥洒的动作行云如水,煞是好看。 澹台泓见到慕辰君警惕的盯着他,不解的问道。 “不知慕侯爷有何贵干?” 慕辰君见澹台泓客气而又堤防着自己,眸色一暗环视了澹台泓身后的隐卫,嘴角微微一勾不由笑了笑,有些揶揄的说道。 “八王爷好大的阵势,不愧是大乾国的栋梁,一呼万人应。” 见澹台泓因着颜夕的失踪如此着急,慕辰君心中很不是滋味,有股淡淡的醋意涌上心头,想来那个女人没有她,还是混的很好嘛! 有这么多人保护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澹台泓知道慕辰君的意思,他有些哭笑不得,眯着眼眸冷冷的迎视着慕辰君。自己都要跟林小姐订婚了,这会跑来是什么意思。 这让澹台泓很不解,他眉宇一蹙,理由正当。 “本王不过是奉皇后之命寻找颜太医,这些人也是听皇后娘娘的命令,而不非听从本王。” 澹台泓这话清楚明白,他不过是听皇后之命,这些人不曾是他的人。 慕辰君听了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会放澹台泓一马,因为这些人是找颜夕的。 如果不是,也许他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本候不在乎是谁的人,只在乎结果。[800]” 慕辰君慢悠悠的说道,并将自己的来意说的很清楚,他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澹台泓清冷的眸子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知慕侯爷是何意?” 慕辰君对澹台泓的直截了当并不反感,而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们是何意,那本候就是什么意思。” 额…… 澹台泓听到慕辰君的话,心里头很不爽,妈的,本王的未婚妻需要你来找。不是在侮辱我嘛? 澹台泓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云淡风轻的拒绝慕辰君。 “多谢侯爷的好意。本王自己的事能处理好,无需慕侯爷挂念。” 慕辰君被澹台泓的态度气到,什么叫本王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颜夕的事情什么时候成为他的事情了。 这还八字还没有一撇就这么霸道。若是真的嫁给他了,那还了得。 慕辰君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无一丝波澜。 “不都说是奉皇后之命,那本候也来听从皇后一回又有何不可?而且你这样兴师动众的闯去御书房,你不怕皇帝治娘娘的罪。本候看,有本候一个人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这是藐视,赤果果的藐视。 澹台泓闻言心头无比的怒,面上却依旧满面春风。对着慕辰君呵呵的笑道。 “本王看你还是不要操心,本王又不是无用之人。找个人都找不到。” “不是无用之人,却是莽夫。”慕辰君好不留情面的反驳澹台泓,面上却挂着温和的笑,在夜色下轻轻柔柔的,一瞬间天地都为他的笑都羞了头。 “你……”澹台泓怒极了,却无话反驳,气呼呼的说了一个“你”字,再也无法说别的话了。 跟着一群隐卫站一起的颜浩见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顿时捉急,他们俩人都是颜浩不能得罪的,可是眼下他们如此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不由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俩人的争执,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王爷,颜太医已经失踪几个时辰了,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还是赶快找些好,在这里和侯爷争执也不是办法。” 慕辰君闻言眉头一蹙,冷冷的扫视了颜浩一眼,他顿时觉得你颜浩不对劲。 从颜浩的话里,他明显的感觉到颜浩在担心颜夕,慕辰君心中的醋意更浓了。 好家伙,不仅仅澹台泓心中担忧颜夕,就连他身边的侍卫也对颜夕如此上心,真是该死。 想到这里,慕辰君也不忌讳,冷不丁的追问颜浩。 “颜侍卫貌似很关心颜太医,本候怎么现在才发现。” 澹台泓闻言瞬间明白过来,他瞥了颜浩一眼,如果慕辰君不说,他是不知道颜浩对颜夕的心思。今日慕辰君一提,他顿时反应过来。 对呀,颜浩对颜夕的事情很上心,很紧张,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不过为了他愿意为颜浩掩饰,他慢悠悠的,不紧不慢的反诘慕辰君。 “本王的侍卫关心未来王妃有何不妥,不像慕侯爷已经婚配,还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 颜浩刚开始听到慕辰君追问自己,心中有些慌乱,因为他的心思被人探知,情不自禁的垂下了头。可是听到澹台泓的话,他觉得有道理,不由理直气壮的抬起头,很是严肃的说道。 “侯爷您说笑了,卑职只不过关心未来的王妃,并没有觉得不妥。倒是侯爷您还是回去为妙,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林小姐听到了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哼…… 慕辰君冷哼一声,高挺的鼻孔里出气,有些不屑的看颜浩一眼。 “事实如何,本侯想你自己清楚,不需要狡辩。” 慕辰君就那么的看着颜浩,像是想看到颜浩心里,想将他心中的秘密看透。 颜浩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任由慕辰君审视,他知道此刻不能露出任何情绪,只能冷静的面对。 “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临危不乱,本候没兴趣知道你的事情。” 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不然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颜浩镇定的站着,不痛不痒,像是慕辰君警告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澹台泓见状很不悦的反问慕辰君。 “慕侯爷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心中觊觎本王爷还不够嘛?还想惹是生非?” 慕辰君冷冷一笑,有些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做梦,今晚谁找到颜夕在来定论这些。” 说着他便轻点足尖,优雅的越起身子,白衣胜雪的身影轻轻飘飘消失在夜色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路可走 颜浩望着慕辰君消失的方向,眼眸微暗,心中不由一颤,有些担忧的问道。()免费小说门户》乐>文》し “王爷,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澹台泓凝视着慕辰君远去的身影,眼眸微垂,嘴角紧闭着脸色有些发暗发沉,夜色将他的脸庞笼罩着,他那坚毅的侧脸在夜色中完美无比,一时间让人直看到他菱角分明的脸,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颜浩眸色越发的暗了,心中有些慌张,他知道慕辰君的话还是影响了王爷。虽然王爷什么都没说,他却感受王爷情绪上的变化。 心里有些懊恼,都怪自己多嘴,也怪自己太慌乱了。 居然在慕辰君面前表露出自己关心颜夕,心中暗暗的叫不好。 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王爷怀疑自己,他垂着头,有些不自然,带着委屈的说道。 “王爷,卑职担心在耽误下去,我们的人很容易被发现。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澹台泓闻言将目光调回,一双眸直直的盯着颜浩,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些半信半疑的道。 “嗯,本王知道你担心颜太医。下令下去,本王去御书房看看,你带着他们仔细的搜查皇宫里的每一处,不得有任何遗漏。” 语气里尽是别人不可质疑的坚定,与君临天下的霸气。 澹台泓想,竟然慕辰君都想去御书房看看,那么他也得去去看看。不管颜夕在与否,但也不能让慕辰君占先机。 澹台泓也将这一次当成了赌注,谁先找到颜夕,谁就得颜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是,卑职遵命。”颜浩微微抬起头。眼眸里透着不解,却也不敢细问,反正他听从命令不多嘴。 澹台泓轻轻的瞥了颜浩一眼,见颜浩垂着头很安分的样子,嘴角的笑意顿时消隐,便没有再说话,衣袖轻轻一挥。足尖轻点。便腾空而去。 夜空下玄色的身影如鸿,轻轻飘动,立即消失不见。 颜浩见澹台泓离去。心头的大石头不由放下,还好王爷不在追究,不然他都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原因很多东西,只要别人轻轻一挑拨。自己所拥有的顷刻间便可以化为乌有,看来他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慕辰君才好。 这个人心思极深。却很容易看透旁人的所思所想,还是要小心为好。 颜浩如此想了一回,便回过身对着几百隐卫沉声说道。 “今夜无论什么地方,都给我仔细的搜。” “是!”几百人异口同声的答道。顿时气势如虹,有种要将整座皇宫都翻过来的感觉。 “好,现在开始给我仔细的找。”颜浩掷地有声的发号命令。浑身上下都散着领导人的风范,让人钦佩。 一时间整个幽暗的夜空下。星火点点的皇宫里,无数的黑影在皇宫里的每一处窜来窜去,飞来飞去的。 —— 颜夕被对方推到后,对方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便消失在了破败的屋子里,重重封闭了出口。 屋子里瞬间黑了下来,原本还有些喧器,如今也是安静下来了。 颜夕的世间里又恢复了黑暗,恢复了寂静,她的四周黑乎乎的,静悄悄的,唯有几束幽暗的光从她头顶照射下来,可惜光芒太弱,对于这个空间比较大的屋子来说,这光芒简直是微乎其微,起不到任何作用。 颜夕摸黑着慢悠悠的从地面上爬起来,身子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最后她吸了一口气狠狠的一咬牙,疼痛的身子重重的依在墙壁上,身子借着墙吃力的站起身来。 空气里的灰尘直直的扑向颜夕的鼻间,颜夕被呛的眼泪都留下来了。 咳咳…… 她重重的咳嗽起来,一时间安静的屋子里都是她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 颜夕捂着嘴,眼眸在黑暗中发亮,她心慌慌的。 不知对方为什么要将她关起来,不过对方提到了湘贵妃,她便知道关她的人又是和湘贵妃有关的。 真是糟糕透了,只要跟湘贵妃有关,她就会倒霉,她心里还真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救这个女人了,直接说自己救不了就好了,完全不会这么麻烦。 现在她在什么地方她不清楚,但是从刚刚人进来出去的地方来看,她现在应该在地下室里面。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的寝宫下面,因为她刚刚闻到香料的味道,那么的浓郁,那么的刺鼻。 颜夕想难道又是跟湘贵妃有过节的女人,可是不对,如果有过节,对方怎么会质疑她。 现在一切迷雾重重,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颜夕吃力的依着墙站着,多么可悲,来到这个世界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反反复复的被折腾着,没有一天消停。 想想都觉得精疲力尽,如果能在强大一点,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和自身的安危,其实她也是知足。 只是在这个别人反手云覆手为雨的地方,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姐,颜太医被关在下面,她还是不肯说实话。” 正在颜夕死守着镇定的时候,一抹柔柔的声音含着愤恨的说道。 “不说实话不要紧,就让她下面饿着吧,我想她很快就会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位被人称呼为小姐的女人,有些不屑的说道,好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小姐那不要紧吧,要是饿死了怎么办。”小丫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愚蠢,饿死了不正好,不用我们收拾了。” “恩,小姐说的对。” 颜夕屏住呼吸静听她们的对话,她想从中听到一些蛛丝马迹,无奈颜夕好像从来没有听到她们的声音。 颜夕瞬间觉得无助,难道非要饿死在这里了。听她们的口气好似不会轻易放过颜夕。 颜夕觉得自己被关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时觉得在想,为什么宫中的人每个都想她死呢,想了想觉得很不可思议。 可是又觉得很正常。也许她有着她们不能理解的思维,有着她们无法知道的医学,所以她们害怕她存在这个世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变局 灯火璀璨,静谧而又雅致的御书房里,皇帝面露倦色,双眸微眯着,一脸平静的盯着眼前的密报,似乎面对别人要直接掀他的老巢,他一点也怒,反而平静的有些让人觉得不正常。(800)\(^o^)/\\(^o^)/乐-文- 大总管赵公公见到皇帝面无神色,一脸担忧,偶尔偷看着皇帝,不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到了皇帝。 他多久没见到这样的皇上,他不记得了,反正他知道这样一定是要出大事了。 他小心翼翼的伺候在皇帝跟前,听到点点更漏声,他不由谨慎的询问道。 “皇上,今夜招哪位娘娘侍寝?” 赵公公问得极为小声,极为小心。 在寂静的可怕的御书房里,他的声音却无比的响亮。久久的徘徊在整个御书房内。 皇帝闻言不答,只是静静的盯着龙案上的纸条出神。 赵安安疑惑万分,他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见到白色的纸条上显眼的字,他心中顿时一慌,陡然明白皇帝的心思。 “皇上,我们是否去紫薇宫?” 湘贵妃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赵公公是知道的,后宫里的娘娘恐怕无人能替代贵妃娘娘了。虽然表面上皇帝冷落湘贵妃,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赵公公明白。 这不过是假象,皇帝不过是为了保护贵妃娘娘不受到伤害。 贵妃娘娘不过是得的经血之症,却一直治不好,反反复复的,这其中肯定有人动了手脚,不消说皇帝也是知道的。 所以皇帝只能冷落贵妃娘娘。小说/让别人转移注意力。这些年来,皇帝暗中保护贵妃娘娘,更是在查是谁加害贵妃娘娘。 今日陡然听到颜太医说贵妃娘娘的病无治,皇帝整整几天都不曾合眼,不知道的以为皇帝是在为国事操劳,其实只有赵安安明白。 皇帝是在为贵妃娘娘担心,彻夜的睡不着。 “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冒失的问着。眼眸一抬盯着赵公公。是否想从赵公公的眼里知道答案。 “皇上,您做的没错,你不过是想保护贵妃娘娘。老奴想贵妃娘娘会明白您的用心。” 皇帝苦笑着。 “但愿如此。” 一个中年的帝王居然面对这种事情苦笑不迭,他想想这个皇帝当得真是够闹心的。不仅仅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朝堂也是被人掣肘着,真是无一处是让他觉得顺利的。 “派人去打听。打听。慕侯爷跟八王爷还有多久能到。” 皇帝已经知道慕辰君跟澹台泓要夜探御书房了,他有些无语更有些无奈。 大乾国两位位高权重的人居然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想想他都觉得可笑至极,看来颜夕那个女人魅力很大,居然能让俩个从来不未女子所动容的俩个如此疯狂。 “皇上,他们已经到了。”御书房外的隐卫听到皇帝的吩咐。立即进来回话。 “嗯,很好,今天给朕抓个现行。”皇帝敛去疲惫之色。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吩咐道。 “是,臣定不负皇上。”侍卫铿锵有力的答道。 —— 慕辰君跟澹台泓一前一后的飞到了御书房外。他们轻飘飘的落在御书房外的大树上,远远的望着灯火辉煌,明亮如昼的御书房。 满斗星辰的夜幕下,灯火辉煌的御书房安静的可怕,静得几乎听不见人的任何声息。 他们停在远处的大树上遥远着,总觉得今日的御书房和平日的御书房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上来。 慕辰君望了身旁的澹台泓一眼,心中冷笑不迭,看来他是在乎颜夕的,不然也会这么急着与自己拼命。 慕辰君眼眸一暗,朝澹台泓冷冷的扔下一句话。 “我们分开行动。” 澹台泓闻言眉头微蹙,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瞥了慕辰君一眼。 你以为我很喜欢跟着你,我才不想跟你一块,不过是没办法而已。 “好,我们分开行动。” 澹台泓重重的一咬牙,面色微青,不服气的反驳慕辰君。 慕辰君绝美的脸庞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些不解的盯着冷峻的澹台泓。 “怎么,跟了我一路,现在到是转性了?” “谁喜欢跟你,不过是和你同路而已。”澹台泓有些不服的说道,好似自己根本就很厌恶慕辰君似的。 其实不是的,澹台泓想跟着慕辰君,这样至少不会让他比自己先找到颜夕。 澹台泓的小心思慕辰君都看在心里,他不忍说出来,让澹台泓没脸面对自己。 “你说同路,就同路吧,本候不跟你计较。” 哈哈…… 慕辰君的话刚说完,树底下便传来高亢的笑声,冷不丁的将澹台泓,慕辰君吓了一跳。 他们双双垂下头,凝视着树底下意气风发的人,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忍不住笑了笑。 俩人便双双跳了下去,望着举着火把的众人,他俩有些不满的说道。 “皇兄(皇上)我们在捉迷藏,还没开始就被您找到了。” 皇帝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似笑非笑的盯着俩个风度翩翩,姿态优雅的人看,有些疑惑的说道。 “是嘛?那朕和你们一起可好?” 俩人闻言面色一黑,顿时知道自己的谎言说的太过了,有些尴尬的笑道。 “我们不玩,玩够了,只不过我很好奇,皇兄您是怎么找我们的。” 哼…… 以前也许找不到,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们在我头上跳来跳去,要找到你们还不简单哪?” 额…… 好吧,看来皇帝请了高手来了,不然以宫中的人是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想来是他们掉以轻心了。 “没,皇兄我们不过是捉迷藏。”澹台泓再次解释,生怕皇帝会问他们的罪。 “是嘛,大晚上的,你们雅致真高,呵呵……” 皇帝冷笑着,似乎信了他们的话,其实他们清楚皇帝是不信的。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现在兵权都在他们俩人手上。 慕辰君见到皇帝一脸信了样子,他立即跪在皇帝面前请罪,有些自责的说道。 “皇上,都怪臣不好,非要跟八王爷比试下武功,没大没小,肆无忌惮的,惊扰了您。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面色不动声色,内心里却乌云密布,好一个责罚,这个叫他怎么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苗头 澹台泓见慕辰君跪下请罪,灵机一动,他也连忙跟着跪下请罪,一脸自责的说道。(800)\…… “皇兄,是臣弟的错跟着辰君胡闹,我们说比试比试武功。臣弟没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就转到御书房来了。” 澹台泓这么一说,俩人比武的事不由多真实了几分。 皇帝面上的肌肉抽了抽,心中却在冷笑,面上却佯装着好奇而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比试武功?都比试到御书房来了,想来朕的天下有你们,朕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后面的一句话,皇帝似笑非笑的说着,好似在夸赞他们。 澹台泓闻言面色有些僵硬,他懂皇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意有所指而已。 这江山他虎视眈眈而已,其实他想说,他对着江山一点感觉也没。只是…… 他冷峻的脸抽了抽,讪讪的笑了笑。 “皇兄,请责罚,是臣弟莽撞。” 责罚?说的好听,如果在宫中比试武功就责罚,那么他是多么的昏庸。 皇帝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旁人不曾察觉的冷笑,眼眸透着赞赏之意。 “起来吧,无妨,你们不要伤到人,随便你们怎么比试都行。” 呵呵……皇帝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意,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对着他俩。 慕辰君见好就收,见皇帝不责罚自己,他连忙起身,绝美的脸庞炸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多谢皇上不罚之恩。” 皇帝摆了摆手,眼眸直直的盯着慕辰君,澹台泓俩人看,开玩笑的道。热门小说 “下不为例。” “臣弟(臣)谨遵教诲。”俩人给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这下皇帝才满意笑呵呵的说道。 “比武应该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臣弟(臣)告退。” 慕辰君与澹台泓向皇帝告辞,俩人联袂而去。 皇帝望着两个离去的身影,眼眸幽深无比,嘴角不由扯出一抹冷笑。 这个俩个人真是老奸巨猾,就这么简单的逃过了他的逼问。 想来也是正常的。不让他们怎么可能一人握着大乾国的兵马呢! 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赵公公看着皇帝变了主意。便知道皇帝要拿下慕侯爷跟八王爷应该要些时候。 “皇上,夜深露重,咱们还是别在外头站着了。” “恩。”皇帝轻声应了一句。便由赵公公引路回御书房。 夜很深,星光暗沉,灯火白的晃晃将整个幽深无边的皇宫照的通亮。 —— 慕辰君跟澹台泓离开了皇帝的视线,澹台泓有些气氛。不满的责备道。 “都怪你,如果不是。我们就不会暴露身份。” 慕辰君绝美的脸庞一暗,眼眸一沉,有些不屑的笑道。 “不是我们,你觉得你的隐卫也能躲过这一关嘛?” 澹台泓不想跟慕辰君多辩解。他冷冷的回了慕辰君一句。 “那好比我们被发现的好。” 慕辰君不理澹台泓,他心中现在在思量着,皇帝什么时候找了武林高手在身边。他不曾发现,都怪自己最近疏忽。 他想问澹台泓。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想来澹台泓也是不知皇帝身边有武林高手,不然他又怎么会和自己一样莽撞的去御书房! “喂,本王跟你说,你没听到嘛?怎么没有一丝反映。”澹台泓跟慕辰君说话,慕辰君不理会,他顿时怒了,有些气愤的追问道。 澹台泓双眉一挑,有些冷漠的应道。 “本候为什么要回答你,你不是本领高强,为什么还要跟着本候。” “你……”澹台泓气结,脸上的青筋隐隐的爆起,他冷冷的瞪了慕辰君一眼准备离去。 “侯爷,颜太医的事情有眉目了。”远处跳出了一个黑色身影,他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恭敬的跪在慕辰君面前,沉稳的回禀道。 澹台泓听到有颜夕的消息立刻止住了步子,回转身了瞥了跪在地上的人,有些恼怒的说道。 “哑巴了,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慕辰君的侍卫听到澹台泓的话,有些犹豫,委屈了望了慕辰君一眼,有些不明意味。 慕辰君自然明白,他的人向来调教的很好,不会将消息告诉任何人知道。 “无妨,说吧!” “卑职全力盘查,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只是没有侯爷的指示卑职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不敢轻举妄动,说,到底发现了什么。”澹台泓讨厌人磨磨唧唧的,他忍不住冷冷的追问道。 “说。”慕辰君跟着附和道。 “卑职在兰妃的宫殿里发现异样。”侍卫如实回答。 听到兰妃的名字,慕辰君跟澹台泓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俩个点了点头,对将目光投向兰妃寝宫的方向。 凤兰是皇帝的宠妃,自从湘贵妃失宠以后,宫里最得宠的人就是兰妃了。 兰妃和湘贵妃有过节,难道他们猜错了,其实皇帝根本不关心湘贵妃。 还是这其中出现别的问题,这个是他们必须考虑的。 他们现在也不好去兰妃宫中搜,毕竟兰妃是宫中的四妃之一,他们做臣子不能去皇帝的嫔妃宫中胡来。 慕辰君收回目光,坚定如铁的道。 “吩咐下去,全力观察兰妃的寝宫,有任何情况立即汇报。” “是。”侍卫铿锵有力的回道。 澹台泓闻言,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说道。 “女人还需女人对付,我们不应该凑热闹。” 慕辰君绝美的脸庞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有些赞许的说道。 “确实,我们不该凑热闹。” 澹台泓重重的点了点头,脚下一用力,轻点着步子身子轻轻的越起,朝着慕辰君冷冷的说道。 “慕侯爷看来你输了。” 慕辰君一愣,不过很快明白澹台泓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可未必,谁能笑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 “哈哈……那走着瞧。” 澹台泓大笑着离去,他去找皇后,他想这个皇宫也只有皇后可以治服兰妃了。 而慕辰君不可能跑去找太后来帮忙吧! 所以,他胜券在握,自信满满自己一定能先找到颜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行动 安公公陪着皇后在宫中转了一夜,回到凤霞殿好不容易服侍皇后歇下,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澹台泓踩着夜色,飘逸如仙的身子腾空着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小说/本文由……首发 安公公老远就看到凤霞殿的半空中轻飘飘的飞来一个人,那人身形轻如燕,快如游龙,他顿时惊住了,不由凝视着那抹身影,他呼吸一窒就要大叫出来。 眨眼间那抹身影便就到了自己跟前。 安公公望着那抹迅速逼近自己的身影,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 凤霞殿高手如云,半空中居然能飞着一个人,这让他吃惊不小。简直不把凤霞殿的人放眼里了,他吃惊的同时更多是愤怒。 谁知那抹身影轻轻的落在自己跟前,有些慌张,抓着他便急急的问道。 “皇后娘娘呢!她在哪里?” 居然有人敢问皇后娘娘在哪里,夜闯凤霞殿还不知好歹。 安公公震怒,可是定了定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八王爷,他说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凤霞殿的上空飞来飞去的。 “哎呦,王爷是你,我的祖宗,您大晚上的在天空上飞来飞去的多吓人,老奴还以为是刺客,差点就喊人了。” 安公公凝视着一脸着急万分的澹台泓,有些后怕的说道。 “本王向来来去自由,怎么到了你们凤霞殿,本王的权利就没了。” 澹台泓双眉一挑,有些不悦的盯着一脸担忧,害怕的安公公,冷冷的说道。800 安公公闻言面色顿时一慌。连忙朝澹台泓摆手解释道。 “没,王爷您要来也该走正门进来,你飞进来,老奴怕宫里的侍卫会以为王爷是刺客误伤了您。” 澹台泓显然很不屑,小小的侍卫就能伤到他,真是小看他了。他也不跟安公公计较,毕竟安公公是外行人。不懂是正常的。他挥了挥手对安公公郑重的说道。 “你去禀报,本王现在要见皇后娘娘。” 安公公闻言面露为难之色,八字眉紧紧的拢着。有些结巴的提醒道。 “王爷,皇后娘娘她歇下了,您有事明日在来吧!” 什么?明天在来,要是明日在来。他岂不是错失了良机。 澹台泓是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他如远山清秀的眉宇微微一蹙。很是不悦,不满的说道。 “本王要见娘娘,你敢拦着?” 澹台泓疾言厉色的样子顿时让安公公吓了一跳,额头上不由冒出细细的冷汗。他有些紧张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安抚澹台泓。 “王爷,您看如今夜已经深了,您这么晚见娘娘有些不妥。这会让人说闲话的。王爷您不为皇后娘娘想想,你也得为自己想想。您堂堂一位王爷深夜回见皇后娘娘。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呢?” 澹台泓只想让皇后帮忙,根本没有多想其他,听闻安公公的话他也没觉得不妥。 他冷冷的凝视着安公公,有些薄怒的质问道。 “这个是你想的,还是别人想的。本王看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说你想造谣生事。” 安公公有些哭笑不得,这王爷是武夫,跟他将什么道理,不如直接让他见娘娘得了。可是想想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歇下,在让她起来,恐怕又是一夜难眠了。 安公公唯唯诺诺,轻声细语的跟澹台泓解释。 “王爷,老奴只是为了您好,没有别的意思。老奴还是那个意思,您明日来见皇后娘娘吧,今日夜已经深了,多有不便。” 澹台泓嘴角一抽,面上的肌肉全都聚集到了一起,气呼呼的问道。 “皇后娘娘有说今夜任何人都不见嘛?” “那倒没有”安公公如实回答,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一说,澹台泓更气了,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没有,那你拦着本王,你居心何在?难道颜太医失踪一事跟你有关系,本王要跟娘娘禀报颜太医去踪一事,你却在这里阻拦?” 这脏水泼的,让安公公陡然害怕起来,事关到颜太医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王爷,您误会了。老奴这就去问问娘娘。” 安公公立即屁颠屁颠的往皇后寝宫里去,跟皇后汇报情况。 澹台泓一肚子的气,眼眸微微一眯望着安公公踉跄着往里头奔去。 这奴才不教训教训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想着自己刚刚泼了一盆脏水在他身上,心中的气氛也消了些。 他望着晦暗的夜色沉思。 辉煌的灯光下,他挺拔俊逸的身影如松如竹,有股与生俱来的王者的傲然之气。 安公公很快去而复返,他小心翼翼的跑到澹台泓跟前,谨慎的说道。 “王爷,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澹台泓瞥了安公公一眼,冷哼一声,便整了整衣襟匆忙的往里头走。 灯火璀璨,点点烛火耀人眼球的寝宫里头,皇后裹着淡绿色的披风,眉宇微蹙,一脸担忧的坐在贵妃椅上,眼眸闪着淡淡的疑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好似一夜间老了十几岁似的,让人望着感觉很心痛。 皇后彻夜难眠,她一夜在想着颜夕的去向,心中猜测是皇帝掳走了颜夕,更是辗转难眠。她很害怕,若是皇帝掳走了颜夕,那么皇帝定是很关心那个女人的病情。 如果是皇帝掳走了颜夕,那么颜夕将遭受严刑逼供,那么颜夕会招出事情的真相嘛? 她很不放心,毕竟颜夕的人品,她还是有待认识的。 想着过往的种种,十有**可能是皇帝将颜夕给掳走了。 那么如果颜夕招供了,皇帝知道那个女人有救,那一定会逼着颜夕救湘贵妃! 那个女人好了,这个皇宫还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嘛? 她不敢多想,想到曾经的种种的,她就很害怕,很害怕。 她在心里祈祷着,但愿颜夕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像慕静洁那样不小心闯了冷宫,找不到出路。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静静的躺着,思考着,有种窒息的感觉。原来时隔多年,她还是要遭受一番洗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备战 澹台泓大步走着,从容随性的往皇后寝宫里去,远远的他便看到烛火下脸色发白,眸光无神的皇后,他心咯噔的一跳,看来颜夕的失踪对皇嫂打击很重,很重。小说/-\|书友上传/-看最新更新章节 才短短几个时辰,皇嫂已经担忧的不成样子。他心中不由替颜夕感到高兴,至少皇后是真心的担忧她。 坐在贵妃椅上沉思的皇后听到澹台泓稳健的脚步声,心中陡然一喜。 她蓦地望向澹台泓,清凉如水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嘴角微微一动,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急急的朝她走来的澹台泓问道。 “八弟,你有颜夕的消息?她在哪里?如今可好?” 皇后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口气里尽是慌张。 澹台泓见皇后如此担心颜夕,心中悬着的石头不由放下了,皇后如此担忧颜夕,那么救颜夕的几率不由大了几分。 他刚刚还在想如何说服皇后去兰妃哪里要人,他不由快步走到皇后面前,给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皇后娘娘……” 皇后连忙过去搀扶澹台泓。 “八弟快快免礼。”凤眸微转,不由焦虑的问道:“不知八弟可知颜夕被谁掳走。” 皇后一改往常的凌厉,一副忧心忡忡,几乎有点哀求澹台泓快些告诉自己颜夕的下落一般。 澹台泓站直着身子,心中了然,想来皇后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皇后也认为是皇帝掳走了颜夕,所以才如此担忧,那么皇后跟颜夕肯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八零电子书/不然皇后怎么会如此上心。想来在宫中的人都是被人利用的,何来担忧之说呢! 亮如星辰的眸子微微的一暗,有些为难的说道。 “只怕皇嫂您不想管。” 皇后闻言凤眉微微一蹙。有些不解的凝视着澹台泓,疑惑的问道。 “八弟是什么意思?” 澹台泓也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对着皇后淡淡的一笑,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本王也知道如何办才好,所以才来找皇嫂你商量。” 皇后听到澹台泓的话心中的疑惑不由加重了几分,她不解的急急追问道。 “八弟是何意?难道……” 皇后联想到女人。她就不由想到颜夕是被宫中的哪位娘娘劫走了。她嘴角微微半勾露出一丝冷笑。 居然宫中还有人跟她作对了,难道是因为她病的这段时间有人已经有了野心。 澹台泓暗暗的观察皇后的脸色,知道皇后是知道自己话里的意思。有时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点就通,他下颚微微一扬,沉声说道。 “不错,皇嫂是宫中的娘娘劫走了颜夕。而去此人来头不小。” 皇后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可能的。有谁敢这么大胆的挑衅本宫?” “皇嫂你太过自信了,还真有人敢挑衅你的威严。”澹台泓也不想隐瞒皇后,皇后她坐的稳不是因为她手段多名的高明,而是有个太子在撑着。 如今放眼望去。也只太子澹台霖受皇帝喜欢,其他皇子还小,根本让人看不出什么。 “是谁?”皇后凤眉一扬。眼眸里露出一抹阴狠之色,好像要立即将挑衅她的人碎尸万段一般。 “兰妃。”澹台泓淡淡的吐出俩个字。口气中坚定无疑,不容人怀疑。 皇后微微了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她反复的追问道。 “八弟,你确定是兰妃,没有弄错?” “皇嫂,我何事骗过你,再说骗你有何意义?”澹台泓心中掠过一丝失望,他还以为皇后和别人的女人不一样,结果,都是一样的,愚蠢至极。 皇后见到澹台泓坚定的样子,心中陡然深升丝丝凉意,兰妃明明说过愿意和自己合作。 她现在劫走颜夕,那说明幕后之人不是兰妃,另有其人。 皇后嘴角绽开一抹薄凉的笑意,有些艰难的说道。 “八弟,不是兰妃,是皇上。” 澹台泓闻言并不改到吃惊,他也想到了这些,兰妃肯定是不敢公然和皇后对着干。 那么兰妃敢这么肆无忌惮,那么说明兰妃的背后有人力挺她,而这人一句话就能将皇后打入十八层地狱。 澹台泓眼眸微闪,露出佩服的光芒,想来皇兄真是厉害,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利用所有的人,这样的爱真是羡煞人。 不过他不羡慕,他到认为这样的爱太累,太累了,让人透不过气来。处心积虑,步步为谋,太辛苦了。 想着他不去追问皇后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淡淡的追问道。 “皇嫂你打算怎么办?” “八弟你没有别的办法?”皇后直接将问题抛给了澹台泓,澹台泓一怔,想来皇后当然不能直接去兰妃哪里要人。 无凭无证的,去了又如何,只会让人踩了痛脚,根本救不出颜夕。 澹台泓咬着牙齿,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我们只能等。” 皇后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宽慰澹台泓。 “是皇上将颜夕掳去的话,不用担心,那个女人还需要颜夕治。皇上不会为难颜夕,只怕……” 皇后轻轻的咬了咬唇,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皇后不说,澹台泓也是知道的,怕只怕颜夕扛不住将她的阴谋抖出来而已。 “好,那本王今晚就留在凤霞殿,明日一早皇嫂带本王去会会那个兰妃,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皇兄去信任。” 皇后无声的点了点头,有些失望的笑了笑。 “恩,希望八弟能觉得好。” 说着皇后便吩咐下去。 “来人,去给八王爷准备房间,今夜八王爷住在凤霞殿。” 门外的安公公有些犹豫,不过想着宫中这么多人,八王爷住在偏殿没什么不妥,他便进去复命。 “回皇后娘娘,房间早已经准备好了,老奴这就带王爷过去。” “恩,好。”皇后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对着安公公点了点头,继而朝澹台泓说道。 “八弟,你去吧!好生歇息,我们还要打起精神来救颜夕。” 澹台泓回视一脸苍白的皇后,郑重的说道。 “皇嫂也是,那我先告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礼品 翌日,天还未完全亮开,还蒙蒙亮的时候,皇后便起来梳妆,她不过是想早早的确认事实而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百\快】&乐&文&{lw}{0}她想知道掳走颜夕的人到底是谁。 她特意选了一套简单而又华美的冬装,着在身上不仅将她雅致端庄的气质尽显无疑,更将她衬得越发风韵犹存,容颜焕发。 皇后给兰妃也准备了一套冬装,她不仅仅想去试探兰妃,更想借此狠狠的敲敲警钟。告诉兰妃这后宫的主人是她,而不是那个病怏怏的女人。 一切准备妥当,皇后满意的瞥了着铜镜的自己,云鬓高松,衣着华美,玲珑身姿曼妙无比,秀丽的容颜因着胭脂覆盖越发的照人,有着异样的光彩。 这一切都是权利赋予她的。如果没有权利,她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必须牢牢的抓住。 “安德,去问问八王爷准备好了嘛?”皇后将目光调向身旁伺候的安公公,给他递去一个眼色。 安公公排众而出,恭敬的向皇后禀报。 “娘娘,八王爷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皇后红艳艳的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讥笑,看来八弟对颜夕的事情很上心,那么他是在自己这一边的咯? 一直弥漫着阴霾的心,顿时露出一丝光芒。 只要能收买到八弟,那她所做的都值了。 果然女人是最好的武器,难怪古人总是那么喜欢用美人计。 绕指柔能融化百炼纲。 “请王爷等候片刻,本宫立即来。” 皇后扶了扶云鬓上的步摇,漫不经心的对安公公吩咐道。 安公公跟着皇后多年,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他看到皇后扶着步摇。便知道要如何做。 他给皇后回了一个眼神,表示自己明白,便匆忙而去。 澹台鸿心中担忧着颜夕彻夜难眠,天刚拂晓他便起来,在凤霞殿的偏殿等候皇后。 已经过去一夜了,不知慕辰君那边情况如何了,想着种种。他便坐立不安。镀着步子回来的走着。 天蒙蒙亮,皇宫里的灯火还亮着,薄薄的晨雾笼着整个天地。远近的灯火在薄雾中一片模糊,不慎清晰。 澹台鸿的身影在模糊的光芒中,有种几乎失控的感觉。 安公公从里头出来,便见到澹台鸿来回走动的身影。心中想着皇后的意思,明明八王爷已经很着急了皇后为什么还要试探他。 安公公躬着身。走进澹台鸿,小心的说道。 “王爷,您要稍等片刻,皇宫娘娘刚起来。” 澹台鸿眼眸一沉。有些不悦的望着皇后寝宫的方向。 难道皇后不想去找兰妃,这么晚了还在磨蹭,完全不似昨日那般紧张。 或许经过一晚的考量。她觉得颜夕并没有值得去救的。 这个皇宫里的人就是如此现实。 嘴角浮起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淡淡的说道。 “既然。皇嫂不去兰妃哪里,那本王也不强求,本王自己去拜访兰妃。” 说着,他便大步跨出步子准备离去,安公公见状心头一慌,连忙紧张的拦住澹台鸿的去路。 “王爷,娘娘没说不去。您这么早过去。兰妃娘娘不一定起了。” 澹台鸿瞥了一眼有些慌张且又语气不乱的安公公,他顿时停下了步子,心中琢磨着安公公的话,想来也对。 这么早,兰妃定是还没起。 澹台鸿心中着担忧颜夕,迫不及待想去找兰妃要人的样子皇后尽收眼底。心中很是满意,看来颜夕确实是她的福星。 皇后娴雅淡然的走出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眸定定盯着澹台鸿看。 “八弟,你未免太过着急了。本宫不过是在里头给兰妃准备礼品,你就这么着急,一刻也等不了?” 澹台鸿见着向自己莲步款款而来的皇宫面色暗了暗,心中已经知道皇宫在试探他。 既然已经被试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对着皇后冷笑道。 “原来这个时候皇嫂还信不过本王。” 皇后眯着眼睨着眼前一身傲气的澹台鸿,心中有些小小的后怕,还好他不计较。 不然此刻整个凤霞殿必定乌云密布,她略施粉黛的脸连忙绽放出赔笑,有些自责的说道。 “八弟,你别怪本宫多疑,关键时刻本宫不敢轻易相信人。” 澹台鸿冷眼瞅了一脸赔笑且又真诚的皇后。 “皇嫂信不过本王,就不该将颜夕许配给本王。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退路,必须赌上一切,不许反悔。” 皇后明白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对澹台鸿的谴责,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澹台鸿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赞许的道。 “八弟说的在理,一条穿上的蚂蚱只能死一起,无法分开的。” 澹台鸿见皇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也不愿多说,他现在想的是找到颜夕而不是跟皇后计较。 他侧过头,不在看皇后,深邃的冷眸望向兰妃的宫殿,沉声道。 “现在可以走了嘛?” 皇后面上依旧带着笑,温和的凝视着澹台泓,她手轻轻一挥,跟在身后的宫人捧着数百种物什上来,一字排开整齐的伫立在澹台鸿面前。 澹台鸿不解的睨视着皇后,满脸冰冷。 皇后移动步子,缓缓走到澹台鸿跟前。 “八弟,你初次去拜访应该准备礼品,本宫知道你不曾准备,你就在本宫这里随便挑一样去吧!” 澹台鸿瞥了一眼宫女捧着的奇珍异宝,珍珠翡翠,心中顿生厌恶,有些不耐说道。 “还需要这么麻烦?” “那是必须的,虽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你空手而去,理由上说不过去。” 皇后耐着性子跟澹台泓解释。 澹台鸿在琳琅满目的物什中,随手挑了一样摆设的翡翠,有些不悦的道。 “真是麻烦。” 安公公立即上前接过澹台鸿手中的翡翠,有些高兴的说道。 “王爷能为颜太医如此,真是她的福气。” 澹台泓听到安公公提及颜夕,僵硬的面色不由缓了缓,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这些皇后都尽收眼底,她对着众人一挥手。 “下去吧!” 就这么轻轻地一挥,尽显雍容大气,逼得人不敢直视。 澹台泓瞥了皇后一眼,心中有些不悦,没在表现出来,冷冷的说道。 “礼物也挑了,是否该去了。” 皇后有些忍俊不禁。 “好!现在我们立刻就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阻扰 天微微亮,兰妃的蒹葭宫里宫女们忙上忙下的,一片平静,完全没有人感到慌张,感到不妥。txt电子书下载/【擺渡搜免费下载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唯有兰妃贴身宫女浅芸心中很不安,很焦虑,她站在台阶上环视了一眼蒹葭宫,看着平静的宫殿,心中有些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嘛? 现在才五更天,浅芸已经不知道恐慌的睡不着了,她愣愣的站了许久,想着这几天的变化,这是太快了。 她静静的望着宫中忙碌的人,见着宫中的人都起来,她陡然觉得自己是忧思过头了,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去往兰凤的寝宫里去。 “娘娘您该起来了。”浅芸疾步走进纱幔轻动,香气逼人的寝宫里,轻声的唤道。 床榻上的人根本没有听到浅芸的声音,一动不动的躺着,好似睡的很沉很沉。 薄纱下的人影娇柔无比。 “娘娘已经过了五更天了,您是否起来。”浅芸见兰妃不动,又一次轻声的唤道。 这回床榻上的人有了动静,身子轻轻的动了动,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暗哑。 “浅芸别忙活了,让本宫多睡会,等下有的忙的。” 浅芸闻言身子微微的抖了抖,似乎已经明白兰妃的意思,她有些害怕的问道。 “娘娘,我们不会有事吧?” 兰妃冷冷的瞥了浅芸一眼,有些不悦的呵斥道。 “你多想了,我们能有什么事,担心什么。不可能有事的。就算天塌下来,不由我顶着。800” 浅芸听道兰妃的话,心中陡然安心了下来。有些自责的说道。 “娘娘,奴婢该死不能为您分忧。” “下去吧,没事不要吵本宫,若是有人来了,你让她们在外面等着。等本宫睡足了再起来。” 兰妃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让浅芸下去,而自己则在床榻里睡回笼觉。 浅芸望着纱幔里头一动不动的身影。心中了然。这个时刻当然不能吵娘娘,还是让娘娘睡足了才行。 浅芸忧心忧虑的退下,身子刚到寝宫外。宫殿外被传来尖锐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八王爷到。” 声声的高喊震人耳膜,浅芸有些害怕,一时不知所措。寝宫里头悠悠的传出兰妃平静的声音。 “先出去拦着,本宫没起来就让她们等。” “娘娘……”浅芸忧心的唤道。对方不是别人,是皇后,还有权倾朝野的王爷,你如此大的架子是不是不好。 可是浅芸没有说出口。话到了嘴边,她又吞了回去,这个时刻她不能添乱。虽然她很害怕。她还是敛去紧张的情绪,稳步走去出。 “皇后娘娘万安。八王爷万安。” 大殿里,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人,统统在给皇后,八王爷请安。 浅芸见状,慌忙跑出去,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请安。 “皇后娘娘万安,八王爷万安。” 皇后雍容的拖着长长的裙摆,款款来到众人跟前,双手轻轻一挥。 “都起来吧!” 皇后眼尖,她立即发现兰妃不在里头,嘴角露出丝丝冷笑,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兰妃不在宫中?” 浅芸闻言身子微微颤了颤,有些害怕,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回皇后娘娘,兰妃娘娘身子不适,还没有起来。今天不能见皇后娘娘您了。”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蒹葭宫的宫人纷纷在心里倒抽着冷气,好似大难临头了一样。 “哦,不能见本宫,兰妃真是好的架子。”皇后双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 浅芸知道皇后是生气的,可是她也没法,只能继续编下去。 “皇后娘娘,兰妃娘娘病的很重,她怕将风寒过给您,所以不曾起来。兰妃娘娘起来见您,病情加重没关系,可是若是将风寒过给皇后娘娘,让娘娘凤体违和,奴婢想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 皇后闻言也不怒,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好一个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丫头,她到没有发现兰妃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丫头。 “抬起来,让本宫瞧瞧。” 浅芸闻言心头发寒,却不敢违抗,只能乖乖的抬起头来。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眸直直的对着皇后犀利的眼眸。 皇后见到浅芸的一刻,心中微微一震,这丫头好熟悉,她却想不起来。 “本宫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浅芸身子一颤,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淡然的应道。 “奴婢一直伺候兰妃娘娘,以前跟着兰妃娘娘去过凤霞宫,皇后娘娘觉得眼熟是正常的。” 皇后闻言面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哦,原来是这样。兰妃病了,可有宣太医看?正好本宫在这里,给兰妃宣太医来看看吧!” 浅芸立即拒绝。 “回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已经睡下了,恐怕一时是醒不来。”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能忽悠了,把别人都当啥子嘛? 此刻一直站在殿外的澹台泓大步的走进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怎么,本王一来,兰妃娘娘就病了,想来是本王冲犯了娘娘不可?” 浅芸心惊肉跳的,八王爷这话看似在自责,其实就是在说兰妃失了分寸,不像话。 “王爷您大驾光临,蒹葭宫众人的荣幸,可是兰妃娘娘确实病了,不便见客。”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她想着前几天兰妃还好好的,对自己毕恭毕敬,这才几天尾巴就翘天上了。 看来,皇帝肯定是许诺她什么了,不然她怎么敢如此放肆。 想着心中冷笑不迭,这女人就是傻,一点点承诺,就敢如此胆大妄为了。 “罢了,那本宫进去看看兰妃,八弟你就在等着吧,你的好意本宫会带着她。” 皇后说着便往兰妃寝宫方向去,浅芸一时慌了,大声唤道。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皇后闻言凤眸一眯,冷森森的盯着浅芸,有些薄怒的呵道。 “本宫想见谁,还轮不到你来管。” 皇后挥了挥衣袖,大步往里头走,浅芸的心头一片薄凉,完了,她们完了。 她说谎了,而且娘娘现在还在做着白日梦,更可怜的是颜太医被她们关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试探 皇后挥退一众宫人,不许他们跟着自己,独自一人莲步款款的往兰妃寝宫里走去。热门,最新章节访问:。 一路无人阻拦,她走的飞快。 她心中无比的恼怒,清妍的脸庞‘露’出狰狞之‘色’,该死的凤兰竟然敢背叛她。 想当初饶她一命,是希望凤兰能帮自己一把。 没想到现在反过来欺凌她,真是可恶,可恨。 皇后咬着牙在心里恨恨的怒骂道。 “最好你是真病了,不然就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看看皇帝敢不敢保你。” 兰妃眯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早晨未洗漱过的娇脸有些苍白,淡淡的光笼着她的脸衬得她越发憔悴。 耳边回响着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了然一笑,嘴角绽放一抹冷笑。 该来的还是要来,她没有起身,依旧慵懒的躺着,好似根本不要紧似的,更好似不知道皇后来了。 皇后到了兰妃寝宫,香气直‘逼’她的鼻尖,她眼眸微垂,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丝厌恶的笑。 隔着薄薄的纱幔凝视着兰妃娇柔的身子,她心中冷笑不已,真是好大的架子。 她还没出什么事呢!兰妃就可以这样无视她了,若是她真的被皇帝给废了,还是出个什么事。 这个‘女’人绝对会踩着她的尸体往上爬。 不过现在跟踩着她的尸体往上爬没什么区别。 玲珑的细腰轻动,她大步走去进兰妃的寝宫里头。 “妹妹,本宫听说你身子不适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好些了嘛?” 兰妃听到皇后的话,心中顿然有了主意。【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她依旧躺着不动,像是没有听到皇后的话。连眼皮也没抬下,无视皇后的存在,好似皇后不过是一缕空气而已,不妨碍她继续躺着。 皇后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她当然知道兰妃是装的,听着兰妃轻浅的呼吸声。皇后的嘴角微微一勾。冷笑着凝视着兰妃的身影。 “妹妹,你病的这么严重本宫让太医过来看看吧!”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关心之意。 兰妃身子微微一颤,这才假装着悠悠转醒过来。轻轻的咳了咳,艰难的坐起身子,迎视着皇后的目光略带自责的说道。 “姐姐,妹妹好多了。多谢姐姐挂念。妹妹不能出来相迎真是该死,请姐姐见谅。” 皇后虽然心里清楚兰妃是装的。可是面上还是装着很关心的样子,轻轻的在‘床’榻边上坐下,一脸担忧的说道。 “妹妹都病的不能下‘床’了,这脸‘色’白的吓人。蒹葭宫的宫人太放肆了,居然没个人在身边照顾,不如从本宫的凤霞殿给你挑几个人过来照料妹妹你。” 兰妃听到皇后的话。心中陡然一颤,嘴角‘露’出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真是好主意。 没想到自己装病,倒是让对方有机会给自己宫里塞人了。 她手撑着‘床’榻,发白的脸庞上满是汗,她对着皇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回绝皇后。 “姐姐,不用。妹妹现在‘挺’好的。就是想休息。” 说完这话,兰妃就不停的喘息,好似呼吸不过来一样。 皇后上前抚着兰妃的背给她顺气,有些担忧的道。 “妹妹,还是让太医来看看,本宫看着‘挺’严重的。” 兰妃努力的吸气,面带着笑容,艰难的回道。 “姐姐,我就是想睡会,休息一会就好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皇后眼眸微沉,淡淡的笑了笑。 “妹妹,这么不待见姐姐,这么快就逐姐姐回去了?” 兰妃面‘色’一僵,有些无力且又讪讪的说道。 “姐姐,你误会了,妹妹是怕自己会将病过给姐姐。要是姐姐来看妹妹过到了病,那妹妹会寝食难安的。” 这话有些耳熟,这虚假的嘴脸和外面的丫头一模一样,还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本宫身体好的很,有颜夕在,本宫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皇后说到颜夕的时候,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兰妃看,似乎想从兰妃表情里看出什么破绽,可是兰妃一脸平静,好似根本不知道颜夕失踪了般。 她对着皇后虚弱的一笑。 “姐姐真是好福气,身边有个神医连死神也不怕呢!” 皇后凤眸一转,有些耐烦了,她很讨厌虚与委蛇,偏偏兰妃是个虚伪到了骨子里的人。皇后眉‘色’微暗,有些惋惜的说道。 “哎,可惜本宫没这个福气了,颜太医昨日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着。本宫心烦,就来你这里转转,谁知你竟然病了,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皇后说着眯着眼眸仔细的盯着兰妃苍白的脸‘色’看,想着兰妃的面上看出点什么。 兰妃听到皇后说颜夕不见了,立即惊讶的问道。 “姐姐,不会吧!颜太医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看着一脸吃惊的兰妃,心中暗暗的笑道。太会演戏了,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 “本宫也觉得奇怪,所以本宫到处转看,看看能不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兰妃心中有些发‘毛’,因为颜夕就关在她的蒹葭宫里,不过看样子。皇后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不然皇后不会这么好说话,她立即着急的说道。 “那姐姐赶紧派人寻,都一夜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皇后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她现在终于看清了兰妃的真面目。如此能伪装的人,想来是自己识人不清了,那天告诉她的东西,那么皇帝肯定也是知道了。 皇后薄薄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不过只是在嘴角边轻轻停留了片刻,皇后便着兰妃安慰似的说道。 “看来妹妹是该好好休息,本宫这就回去了。颜太医好福气,不仅仅本宫要找她,慕侯爷,八王爷也在找她,整个皇宫都快被翻过来。本宫想,不管颜太医藏在哪里角落里,很快就能找到。” 兰妃闻言微微一愣,她早知道颜夕‘弄’得整个皇宫的人‘鸡’犬不宁,但是不知道这么多人在乎她的死活。 “那就好,想来颜太医比妹妹们是更有福气了。”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却掩藏的很好,似乎颜夕的失踪根本与她无半点关系。 皇后拍了拍兰妃的身子。 “好好休息吧!本宫派几个人过来照顾你。” 兰妃一愣,她还来不及去拒绝,皇后已经转身优雅的离开。 兰妃望着皇后离开的身影,心中明白,皇后是怀疑她了。看来是躲不过了……q 第二百二十二章 计谋 皇后气冲冲的从兰妃寝宫出来,脸‘色’铁青,外头的人没有皇后的赦免,一个个大气不敢喘的跪着。800。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一众宫人见到皇后出来,见着皇后的脸‘色’极差,一个个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不安,皇后到里头是否见到兰妃了呢? 众人都不轻举妄动,跪着静待皇后的发落。 浅芸见到皇后面‘色’有些许淡淡的怒‘色’,心中便明白皇后娘娘肯定知道兰妃娘娘装病的事情,她颤抖着偷瞄着皇后,心中彷徨不安。 这下可怎么哪?浅芸在心中暗叫不好。 皇后自然感觉到浅芸的慌张,她冷冷的瞥了浅芸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讥笑,所有欺骗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蒹葭宫的人也一样。 浅芸感受到皇后的冷意,心中更是害怕了,整个人焉了一样,耷拉着脑袋跪在众人中间。 皇后冷冽的走到众人中间,眼眸一暗,沉着声道。 “蒹葭宫众人伺候主子不周,拉下去每个人重责五十大板,浅芸是蒹葭宫的一等宫人,调教宫人无方重责一百大板。”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像是说着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可是蒹葭宫人听闻如同雷焦了一般,顿时浑身颤抖,哭着求饶。 “皇后娘娘饶命哪,奴婢(奴才)不敢了,皇后娘娘饶命。” 一时间整个蒹葭宫充盈着众人的求饶声,哭泣声。当然除了浅芸没有哀求以外,其他人都拼命的求饶。 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五十大板下去不去半条命,也得躺个十天半月的。800有谁愿意去挨这苦。 皇后面对众人的哀求完全无动于衷,她眼眸一眯,有些冷漠的说道。 “安德,在凤霞殿调些宫人来蒹葭宫伺候兰妃娘娘。兰妃娘娘病的很严重,还有蒹葭宫没用的奴才,能打发了就打了。” “是,皇后娘娘。老奴这就去办。”安公公瞥了一眼跪在地面上的众人。也没多大同情。 主子们的明争暗斗,他是清楚的,如果他这么容易就心慈手软。那么下一个死的可是自己了。 “皇后娘娘,奴婢一直很尽心,不曾有任何怠慢,娘娘饶过奴婢。” 蒹葭宫的宫人还不死心。磕头哀声哭道。 蒹葭宫的上空瞬间都是宫人的哭声,这声声凄厉的哭声传到兰妃耳朵里。 兰妃怒了。从‘床’榻上蹭地跳起,因太急,身子不由撞到放面前的香炉上。 “怦”的一声巨响,兰妃摔的七荤八素的。她恨恨的咬牙,这笔帐,她会好好算的。 大殿外面的人听到里头传来的巨响。纷纷噤声不敢在求饶。 一开始众人不知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兰妃娘娘这局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皇后一下将兰妃的心腹都一洗而空。 浅芸更是不敢出声,一百大板打在自己身上,恐怕她都没命活着了。 皇后听到兰妃的震怒,心头发出阵阵冷笑,想跟本宫抖,兰妃你还嫩着呢! 皇后环视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冷冷的朝‘侍’卫发令。 “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将这些废物给本宫拉下去。” 澹台泓见状,嘴角冷冷的一勾,有些‘阴’森的望了一眼蒹葭宫的人。 “皇嫂,依本王看,这些奴才不要也是可以的,如此马虎,要来何用。不如打杀了算了。” 澹台泓如此一说,众人更不敢出声了,一时间跪满人的大殿安静的可怕,就连针落声都可闻。 澹台泓是在告诉兰妃,兰妃得罪了她,他不是好欺负的,狠狠的在警告兰妃做事注意点。 有澹台泓这话,皇后觉得够了,这样就算兰妃想对颜夕用刑还是其他,都要顾忌下澹台泓。 想着嘴角不由扬起胜利的微笑,她对着澹台泓温和的笑道。 “八弟算了,教训教训下就好了,我们还是回凤霞殿好好商讨如何找颜夕。” 澹台泓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是一脸严肃的说到。 “恩,好。一切听皇后安排。” 浅芸见到澹台泓对皇后的态度,她心中更是害怕了,若是澹台泓知道蒹葭宫关押了颜夕,还虐待颜夕。 那么整个蒹葭宫的宫人没有一个人有活路的。 她颤抖的匍匐着,心中想着如何挽回局面。 皇后睃了浅芸一眼,目的达到了,她可以回宫了。 —— 从蒹葭宫出来,天已经大亮,晨光从东方冉冉的升起,万丈光芒照‘射’着大地,碎金一般的光芒给天地添上一层亮丽的光泽。 澹台泓迎着晨光,缓步走在皇后的前头,一身玄‘色’袍子的他在阳光下越发的俊傲,多了几分威风。 “皇嫂,从兰妃哪里试探出什么了嘛?” 澹台泓双眉一扬,认真的问道。 皇后想到兰妃那副虚伪的嘴脸,她有些恨,是咬牙切齿的恨。 “凤兰那个‘女’人隐藏太深,本宫完全试探不出来。” “哦?连皇嫂也试探不出来?”澹台泓有些不信,这么厉害的‘女’人怎么甘愿做一个妃子? “八弟,你怀疑本宫?”皇后见到澹台泓的态度,心中陡然不悦,冷冷的质问道。 澹台泓转过身,悠然的走着,有些不信的说道。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连皇嫂也搞不定。” 皇后顿时也觉得无语,她对着澹台泓的背影摇了摇头。 “八弟,虽然没有从凤兰哪里知道真相,可是从她身边的人却可以知道颜夕的下落。本宫重责了她宫中的所有人,她们行动不便,出去必定能让我们知道。我们派人跟着凤兰宫中的每一人,不就很快能找到颜夕了。” 澹台泓听闻,嘴角微微一勾,有些佩服的说道。 “皇嫂好手段。” 如果这样还找不到颜夕,那么澹台泓真的要重新认识下蒹葭宫的‘女’人了。 皇后对澹台泓赞扬自己,显然有些不自然,讪笑着回澹台泓。 “彼此,彼此。” 呵呵…… 澹台泓对着皇后笑了笑。 “那本王先去吩咐人盯着蒹葭宫。” 皇后心中陡然一震,看来颜夕对澹台泓来说是非常的重要。 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只是慕静洁那边会不会出状况。 哎……不管了,反正不会在她眼皮底下‘乱’来就行了。q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绝望 澹台泓说离开便离开,他不管皇后在想些什么,他头也不回的走了。().79xs- 冬日阳光融融的,金光洋洋洒洒的倾斜下来,给整个大地铺上一层‘迷’‘蒙’的金光。 澹台泓在金光下格外的风姿俊雅,傲气凌人,有着君临天下的霸气,更有一股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意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他快步走在宫中的甬道上,面无神‘色’,眼眸深邃的望着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苍穹。 甬道上来往的宫人见到澹台泓,纷纷给他请安。 澹台泓根本不理会,径直的往宫外走。 “王爷……” 洪亮的声音从远处悠悠的传来阻止澹台泓的去路。 颜浩从另一条甬道里疾步的走来,一夜未眠的他此刻满脸沧桑,憔悴无比,整个人看上去很颓败。 澹台泓闻声已经止住了步子,见到颜浩颓废的样子,他心中很不是滋味,看来颜浩非常担心颜夕,他眼眸沉沉的一眯,冷声问道。 “寻了一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颜浩闻言抬头对上冷眼冷眸的澹台泓,挫败的摇了摇头,很是自责的说道。 “王爷,卑职跟着隐卫将皇宫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颜太医的下落。” 澹台泓面上的肌‘肉’轻轻一‘抽’,眼眸不曾离颜浩沧桑的俊脸,危险的盯着他。 “那你是不是很担心?” 颜浩立即感觉到不对,他微微的一愣不知澹台泓是何意? “王爷,颜太医是您将来的王妃,是您唯一想娶的人。800她不见了,卑职当然担心。更是替王爷担忧。如果卑职不担心,那王爷认为卑职有用?” 颜浩心中颤抖不已,却克制住内心的情绪,一字一字斟酌着跟澹台泓解释。 澹台泓嘴角一扬,‘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像是。” 算你‘蒙’骗过关,小子若是再让本王发现些什么有你好看的。 颜浩也是感受到澹台泓好似变得了,其实他清楚澹台泓是因为慕辰君的话而猜忌自己。 颜浩也是有些后悔。他不该对颜夕那么关心。就算关心也不该表现的那么明显,这都怪自己大意。 “王爷,卑职对您的一片忠诚。您可以质疑,但是不可以侮辱卑职的人品。” 颜浩很是坚定的说道,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澹台泓重重的点了点头,看死是信了颜浩。他淡淡的对颜浩说道。 “盯住蒹葭宫的所有人,本王想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颜太医了。” 颜浩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保持着漠然的神情。 “是,王爷。卑职立刻就去办。” 澹台泓望着从容,箭步立刻的颜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说不清自己对颜夕什么感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着想娶颜夕的心,他只知道,颜夕给他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心。 他更有一种想保护颜夕的心。每见颜夕一面,想保护颜夕的心每强烈一次。 如今知道慕辰君,还有跟着自己多年的‘侍’卫,对颜夕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他是恼的,他恨不得立即将颜夕娶进王府,断了所有人的念头。 他现在才知道颜夕对他来说多么的重要,一个不慎,他都可能为她毁了自己。 —— 慕辰君同澹台泓一样在蒹葭宫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能立刻知道。 慕‘侍’卫凝视着慕辰君俊逸的身影,绝雅的面容,有些不解的问道。 “侯爷,颜太医要嫁给八王爷了,而您也即将娶林小姐。卑职不懂,您已经放手了,为何还要出力寻找颜太医,她不值得您珍惜。她都另选佳婿,您又何苦执着。” 慕辰君听闻,如远山般好看,晕染着晨光的眉淡淡一蹙,绝美的容颜泛着不正常的白,眼眸冷漠的扫了慕‘侍’卫一眼,似乎在告诉慕‘侍’卫说错了话。 慕‘侍’卫触到慕辰君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惊,他便知道自己话多了,他慌忙跪下,一字一字的说道。 “卑职不是有意要诋毁颜太医,卑职只是希望侯爷您能清醒,而不是执‘迷’不悟,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林小姐。” 对于慕‘侍’卫的话,慕辰君似乎无动于衷,他望着碧空,目光‘迷’离,神思似乎已经飘远。 慕‘侍’卫见慕辰君不叫自己起来,他便知道自己的话惹怒了慕辰君,他也暗暗怪自己多嘴。 可是有些话不说,他心里不舒服。 侯爷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去开罪皇帝,这是多么让人觉得不值的事情,他觉得是傻子才会如此做,他害怕慕辰君一时为了爱‘迷’失了自我,所以他不得不提醒,不得不说。 慕辰君对于慕‘侍’卫的话,似乎不曾放在心上,他只知道自己担忧颜夕,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马上可以见到她,告诉颜夕自己的所思所想。 也许有一种人一旦进了心里,就在也无法拔除了,会生生死死的刻在生命里。 慕辰君慢悠悠的调回目光,一双透着寒意的眼眸直直的盯着跪在地面上的慕‘侍’卫,嘴角轻轻一勾,有些生气的斥道。 “本候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本候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不懂规矩了。” 慕‘侍’卫心头一冽,面‘色’发白,紧紧的咬着‘唇’,恭敬的说道。 “王爷,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担心您。” 哼…… 慕辰君就冷哼一声,有些薄怒的对着慕‘侍’卫说道。 “以后不许在本候面前说颜太医的任何是非,不然别怪本候不客气。” “是,卑职知错。”慕‘侍’卫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 “好了,下去吧!好好的盯住蒹葭宫。” 慕辰君优雅的挥了挥衣袖,微眯着眼眸冷冷的发令。 慕‘侍’卫知道慕辰君的脾气,已经不敢多说任何话,从地面上起来,轻点着足尖,身如飞燕的离去。 “哈哈……本王以为只有本王束手无策,原来慕侯爷也是无折。” 慕辰君听到澹台泓的笑声,绝美的脸庞微微的‘抽’了‘抽’,有些恼怒的回头。 只见澹台泓一身玄‘色’锦袍,傲然的伫立在阳光下,整个人气场十足,俊雅无人能及。q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念想 慕辰君眯着晶亮的眼睛远远的望着向自己大步走来的澹台泓,完美的‘唇’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讥笑,似乎对澹台泓厌恶至极。(800)。wщw.更新好快。 “八王爷不努力去找颜太医,跑到本候这里是为那般?难道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输,还是想来这里探本候的口风。” 冰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澹台泓的耳旁,似乎在嘲笑他没有能力找到颜夕,更似乎在挑衅他的威严。 澹台泓眼眸微暗,眼帘一垂有些凌厉的凝视着慕辰君,面‘色’轻轻一‘抽’,他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他对慕辰君冷冷一笑。 “怎么难道慕侯爷没有学礼仪之道,对待来访的客人如此没有礼貌?这个似乎不符合慕侯爷你的作风,更不符合大乾国的国风。” 澹台泓也不是吃素的,对于别人的冷漠,他也会狠狠的反击的,甚至比别人更毒,更狠。 慕辰君绝美的脸庞差点要‘抽’起来了,眼眸冷森森的睨视着澹台泓,有些薄怒的嗤笑道。 “本候从来不知道八王爷喜欢逞口舌之快,本候还以为王爷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来不过是喜欢嚼舌头而已。” 澹台泓眼眸陡然一睁狠狠的瞪了慕辰君一眼,嘴角微勾竟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是必须斗到底了。 “难道慕侯爷现在不是在逞口舌之快,你和本王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嘛?” 慕辰君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脚下的步子微移快步的走出凉亭,有些不耐烦对澹台泓说道。 “本候可没时间跟你废话,有时间在这里磨叽,不如多‘花’时间做正经事。小说” 是的。慕辰君很讨厌澹台泓,是打心里的讨厌。自从他说要娶颜夕开始,他就痛恨上了澹台泓。 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慕辰君都觉得非常的厌恶。 澹台泓看着面前优雅如仙,姿态翩然的人,心中陡然起了怒意。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呢? 他是个男人也嫉妒了。他讪讪的跟在慕辰君身后,为了颜夕,他不得不和慕辰君合作了。懒得和他计较。 谁叫他消息比自己灵通,都怪自己这些年忽略了后宫里的‘女’人。 而眼前的人,不管是太后,还是是静公主都是实打实的为慕辰君着想的。 澹台泓在慕辰君身后冷冷的吼道。 “喂。你怎么这样,真像个小人。” 慕辰君闻言也不恼。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像是在嘲讽,又像是无奈。 阳光下他哪一个神情都是无懈可击的,亮‘花’了人的眼睛。 澹台泓见慕辰君不理自己。他也觉得没趣,不在钻牛角尖,而是‘阴’着脸跟在慕辰君后面。 慕辰君却顿住了步伐。眯着眼睛微微的转过身来,悠悠的盯着澹台泓。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 “怎么请了皇后做帮手,你觉得还不够,还在做老鼠跟在本候身边趁人之危嘛?” 慕辰君最后几个字咬的特别重,听在耳朵里非常的刺耳。 澹台泓本就‘阴’沉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慕辰君说他是老鼠,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慕辰君在骂他小人,心中的怒意顿时更深了。 想当年上古时期,选十二生肖的时候,老鼠就是爬在老牛的上身,‘阴’了老牛一把,自己成了十二生肖中的首位了。 额,这让澹台泓很不爽,他好歹也是王爷,他有那么‘阴’暗,需要‘阴’他慕辰君嘛? 他不过是想俩个的力量加起来,能更快的找到颜夕,这样才能保证颜夕的安全。 澹台泓嘴角轻轻一勾,这一次他对慕辰君‘露’出讥讽,不屑的笑意。 “本王还以为慕侯爷有多聪明,有多大度。原来不过是伪君子,本王不靠你也罢。” 澹台泓甩了甩衣袖,恼怒的走了,慕辰君乌黑发亮的眼眸深深的睨视澹台泓离去的背影。 嘴角轻轻一扬,他绝对不会跟澹台泓合作,他能找到颜夕。一定可以,但是他绝对不会想靠别人的力量去找颜夕。 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颜夕,更可以将她保护好。 日光越发的高了,冬日的暖阳温和的照耀着大地,整个天地都散着温暖的气息。 —— 颜夕呆在黑屋的屋子里头,心中忐忑不安,想了千万种办法没有一种可以逃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见不到光,黑暗的日子里待了多久,她知道自己现在饥寒‘交’迫,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抱着自己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紧紧的咬着‘唇’,不让自己睡过去。 在这种‘阴’冷的地方睡过去,她一定会着凉的,现在都找不到出路,若是她晕过了。 那么她唯有死在这里头了。 她环视着黑漆漆的屋子,除了头顶有几缕光芒照进来,其他地方都被封死了,她知道出路就是头顶上。 可是她都不着,她也无法找到出去的方法。 那对主仆离开后,就没有人在来过,她好似被人遗弃了一般,可是她不信,自己失踪了。 皇后不会找她,她真的一点都不会相信。 皇后肯定会派人四周找她的,她不能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依着墙的身子微微的动了动,双手用力拍打着墙。 “有人嘛?救命哪!” 呼喊声合着怦怦的拍墙声回‘荡’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头,虽然颜夕不知道外头的人能不能听见,可是她不能放弃。 “有人嘛?救命哪!救命哪!” 她一遍一遍的喊,她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她的嗓子都哑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无力的瘫坐着,她浑身已经用不上一点力气了,她绝望了。 也许她该死。 穿越以为,她一直以为只要做好本心就够了,现在她才明白。 要么就逃脱这个鬼地方,要么就能拥有权利,可以让自己呼风唤雨的权利,不然她会死的很惨。 也许她该嫁给澹台泓的,虽然没有爱情,可是他可以护自己一生平安无忧,这个有什么不好。 总比在宫中被人无缘无故的杀了,总比被人当作靶子使更好。 想着她就告诉自己,如果出去了。 她会像命运妥协,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真不适合她生存。q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主仆情深 颜浩带着宫中的隐卫紧紧的盯蒹葭宫各处,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第一时间能知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而蒹葭宫里头四处一片哀声痛声,上上下下的宫人受伤的受伤,被赶的被赶。 整个宫里一片‘混’‘乱’,人心惶惶,哀声不已,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颜浩他们‘混’在蒹葭宫里。 也更没有人知道,蒹葭宫即将面临大灾难。 浅芸被打了一百大板子,她虽然知道皇后已经在蒹葭宫布下天罗地网。 如今她只剩了半条命,整个人奄奄一息,浅浅呻/‘吟’着躺在‘床’榻上,她就算有心救蒹葭宫,也无力行动。 她的衣裳被鲜血给染红,背上的伤口吃着衣料,衣服和‘肉’已经融为了一体,染血的衣裳根本褪不下来。 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呼吸薄弱,整个人看上去很痛苦,好似立刻就会死去。 兰妃听闻,不顾任何人的劝解,疯了一样从自己的寝宫里出来,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个人进去看浅芸。 装饰简单,宽敞明亮的屋子里浅芸双手抱着‘胸’一动不动的躺着,双手被自己沉沉的身子快要压遍似的。可是她已经没有了知觉一般,气若游丝的闭着眼睛,对于兰妃走去自己,她也不曾察觉。 浅浅的痛‘吟’着,呼吸弱的不可闻。 浅芸是一直跟着兰妃的陪嫁丫头,她们之间说是主仆,感情却似姐妹。 兰妃从来不曾罚过浅芸,一直将浅芸当亲妹妹看。[起舞电子书] 兰妃见到奄奄一息,痛苦不堪的浅芸,心头一窒,眼眶瞬间红了。她快步的走到浅芸身边,坐在‘床’榻边。 “芸儿,你受苦了。”声音哑哑沉沉的似乎就要哭出来了,让人听了很是心疼。 痛得无法动弹的浅芸听到兰妃的声音,极力忍着痛,轻轻的摇了摇头,虚弱的安抚兰妃。 “小姐。奴婢没事。倒是您要多加小心。皇后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蒹葭宫的人。您跟皇后娘娘的梁子是结下了。”虚弱的声音轻飘飘的,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兰妃很是动容,浅芸都这个时候还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她忍着泪水,有些恨恨的怒道。 “芸儿,你放心这笔账,本宫一定要皇后加倍的还回来。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浅芸身子轻轻一动,“嘶……”她不由‘抽’气一声。 “芸儿。你别动,本宫给你找太医。” 兰妃见浅芸很痛苦,她心里也很难受,泪眼汪汪的安抚浅芸。 “小姐。我们还是自己‘弄’点草‘药’吧。你要是找太医过来,让外人进来指不定会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兰妃一咬牙,面目有些狰狞。 “请太医过来看有什么不可。如果不请。她还以为本宫怕了她,本宫就是让她知道。本宫不怕她。” “小姐……”浅芸忍着痛苦,哑声说道。 “我们斗不过皇后,以前也许可以。但是小姐,我们做错了事情。如果我们不绑架颜夕,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如今我们绑架了颜夕,现在朝堂中俩个位高权重的盯上我们,我想他们一定是将我们蒹葭宫所有人都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所以,我们还是忍。” 兰妃听浅芸这么一说,心中也不由担忧起来,不过在怎么担忧,她也不怕。她是皇帝的妃子,臣子能拿她怎么样,她就不信他们能吃了她。 她对浅芸轻轻摇了摇头,无所畏惧的道。 “芸儿,你放心吧,他们动不了本宫,在说这些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就算被发现了,相信他也能保我。” 但愿吧!浅芸痛的无法说话了,只是咬着牙,轻轻的点了点头。 浅芸不敢去‘乱’说,她知道小姐信任那人,不管什么事都信。 浅芸是局外人,她看得清楚,小姐不过是那人的工具而已。 到了关键时刻,小姐还是会被那人弃掉的。想到小姐的悲哀,浅芸不由落下了眼泪。 兰妃以为浅芸很痛,不由惊跳起来。 “你先躺着,我找几个人来给你看看。” 浅芸不说话,她也没有力气说话,这个时候,她只能保持着做舒服的姿势,不然她真的会死掉。 “来人,快去请太医过来。”兰妃一面朝外面,一面对着蒹葭宫的宫人喊。 现在蒹葭宫的人都被皇后逐一换去,出现在兰妃面前的人都是陌生的。 兰妃冷冷的瞥了一眼在自己跟前晃悠的人,面‘露’凌厉之‘色’。 “本宫在唤你,你们一个个哑巴了,不会说话,不会回本宫的话。” 几个宫人见兰妃如此凌厉,也没多少害怕之意,她们纷纷给兰妃行礼,她们低眉敛眼看似恭敬,其实一点也不服从兰妃。 “兰妃娘娘,皇后娘娘说了蒹葭宫的宫人不尽心不尽职,让娘娘您病了,罚了她们就罚了,不需要给她们甜头。这样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牢牢的谨记在心。” 兰妃下颚轻轻一扬,高傲的眯着眼睛,有些恨恨的盯着眼前的宫人。 “你们是来伺候本宫的,本宫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废话这么多,难道是要本宫将你们打发回凤霞殿。” “您打发我们也是一样,皇后娘娘说了,除了请太医给娘娘看病,蒹葭宫的任何都不能请太医。你若是觉得奴婢不对,您可以自己去问皇后娘娘。” 兰妃气结,简直无话在反驳了。 她挥了一挥衣袖,怒道。 “本宫要将皇后。” “娘娘,你身体不适,皇后娘娘让你多休息,她不见你。等你改明儿彻底好了,皇后娘娘会过来看您的。” “本宫没病……”话一出口,兰妃觉得不妥,立刻收住话,冷冷的瞪了几人宫人。 “最好能服‘侍’好本宫,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兰妃气的肺都要咋了,她没想到皇后如此狠,居然不准她请太医。 想到太医,兰妃脑海里闪过颜夕姝丽的脸,也许那个‘女’人可以救浅芸,宫中所有人不都说她医术高明嘛? 看来,她是否去会一会颜夕。 为了浅芸,她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不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浅芸痛苦而死。q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人心 冬天的时光日短夜长,转眼黑夜便来临了,宫中的万盏灯火在风中轻轻摇曳着,火苗也是一闪一闪的,整个金碧辉煌的皇宫在夜幕下显得无比的诡异。【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79xs- 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温泉池像往常一般依旧灯火晃晃,人影重重,宫人们无声的来来往往着,整个温泉池却无比的静谧,静得听不到一丝声息。 一身白‘色’纱裙的慕静洁一脸平静的站在窗棂前凝视着星光暗淡的夜空,昨夜星辰闪烁,今夜星辰暗淡。 世上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变得她自己都适应不过来了。 也许世事无常,说的就是命运。 寒风从窗棂的细缝里透进来,一阵一阵,一‘波’一‘波’的袭着她瘦弱的身子,她不觉得冷,她迎着风,昂着头眼眸一转不转的望着外头,傲然而立着。 仿佛这寸天地只有她一个人,唯有她一人。 空气里很静,静得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闻见。 院落里埋着碧儿尸首,在这寂静的夜里,她不曾感到一丝的害怕。 “小姐……” 一声声慌张的声音打破这片静谧,慕静洁眉头微微一蹙,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她悠悠的转过身闻声望去。 灯火辉煌下伺候她的丫头急匆匆从外面疾步走进来。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慕静洁的声音虽然柔,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让人听着很似心惊胆跳的。 小丫头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陡然冷静下来,她忘了小姐已经不一样了。txt全集下载她可以徒手杀死一个人。心已经不在有善意,对她们这丫头肯定也不如从前了。 小丫头定了定心神,咬着‘唇’,很安分的伫立在慕静洁跟前。 “小姐,奴婢听说,慕侯爷和八王爷将整个皇宫都翻过来了,都不曾找到颜太医。颜太医好似真的失踪了。小姐。你说颜太医是不是被人杀了?” 小丫头后面有些紧张的问道。 慕静洁眼眸微微的眯着。美丽瞳孔在灯火下散着异样的光彩,嫣红的嘴角微微的一勾‘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是嘛,那你继续去打听。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小丫头一时愣住,她没有明白慕静洁的意思,颜太医不见了,小姐不该伤心嘛?为何小姐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小姐。颜太医失踪了,您不去看看。去凤霞殿问问皇后。” 慕静洁双眸一暗,‘露’出狠‘色’,冷冷的呵斥小丫头。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想去陪碧儿。” 慕静洁说着便大步扑向小丫头。面‘露’狰狞之‘色’,仿佛立刻就要将小丫头活剥了。 小丫头见状,在慕静洁还未挨到自己的时刻立即跪下。哭着求饶。 “小姐饶命,奴婢这就去打探。” 慕静洁扑了一空。脚下的步子猝不及防,差点摔到,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该死的贱婢。” 小丫头很聪明,在慕静洁还未发作前,就已经跑着出来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险,好险。差一点点,她就要成为昨日的碧儿了,小丫头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的回头望了眼灯会辉煌的屋子。 她得立刻离开小姐,不然她很可能会死的。呜呜呜…… ———— 夜晚的到来,给绝望的兰妃带来了希望,她早早的屏退了所有宫人,她睁着眼睛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她在等待,等着宫人都睡下。 她今夜让将守夜的宫人也打发了,她心中很得意。 看来皇后派来的人也是很‘精’明,叫了不守夜就不守夜了,她在想是不是该好好教训她们。 不过,她现在没有空,她先救了浅芸在来收拾这些人。 这样一来,她就躺在‘床’榻上数星星,煎熬的等待黑夜的降临。 只要有颜太医的方子,浅芸身上的伤就有救了,她心头欢喜着,满心期待着如何救浅芸。 ———— 夜幕下,一袭白‘色’袍子的慕辰君飘逸,俊雅的,傲立在灯火辉煌的廊道里,绝美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冷光。 “蒹葭宫那边还没有动静?” 守在慕辰君身后的‘侍’卫,陡然跪下,很自责的禀报道。 “属下无能,暂时还未发现什么异常。” 慕辰君清俊的眉宇微微一蹙,完美的嘴角浅浅一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看来兰妃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不怕,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那就慢慢来吧! “去告诉慕‘侍’卫,晚上派人严防蒹葭宫的所有人。所有进出的人都必须清楚的知道他们去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是。”‘侍’卫领命而去。 慕辰君轻轻昂着头,望着暗淡的星空,心中发出轻叹。 “颜夕,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没有了她的消息,慕辰君魂不守舍,他也跟着一天一夜不休不眠。 可是到现在,他除了担忧,确实一点睡意也没有,心急如焚…… —— 澹台泓跟慕辰君分开后便和颜浩一起守在离蒹葭宫不远的假山上,两人都是一天一夜不曾睡过。 幽暗的夜幕下依旧能看出他们的脸‘色’憔悴,可是神经饱满,让人看不出一点疲惫的样子。 他们随意的坐在假山上,盯着亮如白昼的蒹葭宫,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警惕,好似一放松,他们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颜浩见着澹台泓跟自己一起守在蒹葭宫,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一股哀伤之意。他对澹台泓恭敬的说道。 “王爷,您先回府歇息,这里有卑职在就行了,有消失第一时间通知您。” 澹台泓瞥了颜浩一眼,心中不动容是假的,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很轻,很轻的应道。 “不行,本王一定要将颜夕给找出来。” 颜浩不知道,慕辰君与澹台泓之间的赌注,见澹台泓如此在乎颜夕,心中陡然为颜夕感动开心。 王爷对谁如此上心过,就是慕三小姐,王爷也不曾这样上心,想来颜夕将来一定会很幸福。 想着颜浩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意。 在幽暗的夜幕下,俩个大男人心切切的守着,好似俩个守护者一般,可以为颜夕遮风挡雨。q 第二百二十七无需在忍 寂寂深夜万籁无声,就连更漏声今夜好似都从这个皇宫里头消失了一般,不曾响起。()。wщw.更新好快。 兰妃平静的紧闭着双眼,屏住呼吸,思想集中静听着寝宫外的声音,整个蒹葭宫,乃至整个皇宫都是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宫中的人都睡了,看来夜已经很深了。 兰妃蹑手蹑脚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趿履,一步一步极轻极缓的走到铜镜前。 廊道里的火光透过窗棂不留余地的照进来,轻纱缥缈的寝宫里不至于那么黑暗,还能见到丝丝光芒。 兰妃借着幽暗的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算美‘艳’,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但姿容也算得上‘挺’标致的一个人。 她对着铜镜慢条斯理的梳妆,乌黑的青丝高高挽起,她将身上所有的饰物统统摘下,一身轻便的出寝宫。 “咯吱……”的一声开‘门’声,在无声的夜里这开‘门’声无比的响亮,回‘荡’着整个蒹葭宫。 惊动了所有隐藏在蒹葭宫的隐卫,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神情专注的盯着蒹葭宫的任何一处。 就连苍蝇飞出去,恐怕都无法摆脱他们的视线。 兰妃开了寝宫‘门’,轻手轻脚的探出头去,乌溜溜的眼睛环视着四周。 灯火璀璨的蒹葭宫远近各处不见一个人影,想必都睡下了,不然这个时候多多少少有人在宫中值勤。 兰妃眼眸微微一眯,看着无人的蒹葭宫,心头掠过丝丝寒意,她已经没有退路,她不可能让浅芸去死。 恨恨的一咬牙。[超多好看小说]她便出了寝宫,顺着那长长逶迤的廊道而去。 —— 澹台泓跟颜浩在假山上已经知道兰妃出来了,澹台泓凝视着声源处,有些晦暗不明的对着颜浩说道。 “终于忍不住了?本王还以为,兰妃她多有能耐。”平静的声音里尽是嘲讽,更没有一丝温度。 颜浩望着‘露’出淡淡喜悦之‘色’的澹台泓,心中也是欢喜的。他弓着身对着澹台泓请命。 “王爷。兰妃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有致命的弱点,想来还是皇后娘娘了解‘女’人。卑职这就去跟上兰妃。” 澹台泓将视线调回头,眼眸含着喜‘色’望着半跪着的颜浩。面‘色’平静如水,他霸气的轻轻一挥手。 “不用,起来吧!” 颜浩不解,一脸疑‘惑’的抬头。难道守了一天一夜不是就等这个时候? “本王亲自跟着。” 正在颜浩疑‘惑’间,澹台泓的声音悠悠的从颜浩的头顶传来。颜浩错愕不已,王爷? 澹台泓见颜浩还跪着,婆婆妈妈的心中很不爽,他冷哼了一声。 “还跪着干嘛。还不起来跟本王一起。难道你想继续在这里守着。” 颜浩愣了一会,立即反应过来。 “是,卑职遵命。” —— 慕辰君这边也立刻收到消息了。夜幕沉沉下,他绝美的脸庞‘露’出淡淡的讥笑。一瞬间整个皇宫璀璨的灯火都在他的笑容下都失了光泽。 回来禀报的‘侍’卫,有些愣愣的看着笑得俊雅绝美的慕辰君一脸困‘惑’。 “侯爷,现在我们要怎么做?”‘侍’卫轻声的询问道。 慕辰君眯着眼眸优雅的回过身,望了一眼跪在地面的‘侍’卫,漫不经心的道。 “本候立即过去。” 慕辰君说着就立即快步的走出凉亭,俊逸的身影在夜幕下闪动着。 跪在地面上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慕辰君已经走远了,‘侍’卫一脸错愕,侯爷他…… ‘侍’卫还未来得及禀报那边的情况,侯爷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他早就听说侯爷对颜太医不一样。今日看来,确实是真的。 只是可惜了,她们并不能结为连理。 ———— 灯火辉煌的凤霞殿,皇后靠在凤椅上闭目养神,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敢出声,恭敬的伺候在旁。 众人都知道,颜太医失踪了,皇后心情一团糟糕,整个宫里的气氛也是死气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在这灯火亮如白昼下,人进进出出的殿宇里,整个凤霞殿安静,让人觉得恐怖。 安公公从外头急忙的奔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皇后跟前,有些喜悦的禀告道。 “皇后娘娘,蒹葭宫那边有动静了。” 众人听闻心中都‘露’出轻松的表情,终于可以不用在紧绷着神经等待了。 皇后眼眸一睁,清亮如水的眼眸有些诧异的盯着安公公看,丝丝喜‘色’掠过眼眸中。 “兰妃做什么了?”平淡的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安公公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字不漏的禀报给皇后。 “兰妃她,她已经出寝宫了,现在不知要去哪里?老奴想,兰妃会不会偷偷的去见皇上。慕侯爷跟八王爷已经跟过去了。” 皇后双眸一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淡淡的冷笑,有些讥讽的说道。 “就算她去找皇上又如何,本宫到要看看,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就凭她掳走颜太医,本宫就能治她个死罪。” 安公公嘴角微微一动,心中了然,皇后娘娘如此不惧,那肯定是想好了应对的政策。 “皇后娘娘说的是,兰妃在怎么得宠也是无子嗣的妃子,皇上还是得为大局着想。” 哼……皇上?皇后的嘴角笑意更是深了。 皇后从凤椅上起来,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窗棂前,裙裾逶迤的拖着,衣料碰擦着地板发出嗤嗤的响声。 窗棂外夜‘色’暗沉,一眼望去黑漆漆的,看不到边。 皇后眯着凤眸,眼眸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让人看不出情绪。 “安德,你在去探听,顺便去皇上哪里也探探,看看还有什么消息。” “是,老奴这就去。”安公公慌忙的离开。 皇后见着安公公离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想来她是后宫之主,却事事都受肘,连一个妃子也敢爬到她头顶上来撒野。 而这一些都是那人给予,纵容的。 想着皇后越发觉得悲凉,越发觉得心里堵的慌,无论如何她都好好教训兰妃。 也让那人知道,她忍了一辈子,已经受够了。 做的太过分,她也会反击,不会做一只乖乖的小白兔。q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相 兰妃轻装简便快步的出了蒹葭宫。()乐—文 兰妃出了蒹葭宫,心口一直怦怦直跳,呼叫也有些急促,好似透不过气来。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着,灯火辉煌的皇宫远近各处一片静谧,除了偶尔有巡逻的侍卫,便没有其他人。 除了蒹葭宫以外,宫中的一切都很正常。 兰妃心里的警惕不由松了几分,也许是因为皇后换了蒹葭宫的人。 新来的那些宫人都不把她放眼里,所以戒备涣散,导致蒹葭宫不见几个人影。 哼…… 等她拿到了方子,回头好好修理他们。 这般想来,兰妃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急匆匆的走着。 兰妃并不是第一次深夜出宫,以前她常常跟浅芸一起出来,今夜虽然极静,却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其实有变化,只是兰妃太担心浅芸,根本没有注意到,今夜的守卫巡逻的比往常少了很多。 不仅仅是蒹葭宫,就是后宫多处守卫都少了许多。 也许心急的时候细心的人也会变得粗心。兰妃也会如此。 兰妃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四周,确定身边没人了,她才弓着身钻进蒹葭宫门口的假山里头。 隐蔽在黑暗中的慕辰君,澹台泓沉沉的眯着眼睛盯着兰妃,眨眼见兰妃钻近了假山里头,俩人眉头纷纷蹙起。 他们怎么没想到呢?如此他们飞身下来,俩人互相照了一个面,相互瞪了彼此一眼互不干涉,轻手轻脚的跟了进去。 兰妃抹黑着走去假山的洞岩里头,洞岩里黑漆漆的。热门小说静悄悄的,还能听到水滴下来的声音。 兰妃双手扶着咯手的假山走着,还不忘回过头来望一望身后。 洞中太黑,她根本看不清后面是否跟着人,她又没带火把,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她几乎是空手出来的。 慕辰君。跟澹台泓闭住呼吸。一前一后的紧紧的跟在兰妃身后,漆黑黑,静悄悄的洞里。他们不敢争执,不敢争先恐后,只是轻手轻脚乖乖的跟着。 七转八转,左拐右拐的洞的高度越来越低。慕辰君,澹台泓这么高大的人必须蹲着走。他们艰难的蹲着。缓缓的移动着步伐。 他们心中有了答案,这种地方,不会是兰妃一个女人能知道的,很显然兰妃的背后有人撑着。 兰妃心中一颤一颤的。眼皮也是不断的跳着,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身子不停的打抖。可是她不能回头,她必须一鼓作气。找颜夕要方子。 走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兰妃从假山洞岩里出来,出了假山。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她的眼前,这里是翠玉阁,皇帝夜夜笙歌的地方,但是从前,而不是现在。 现在这个宫殿已经被荒废,皇帝几乎不会来这里。 兰妃站在假山口凝视灯火辉煌的宫殿,这个地方没有人能找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翠玉阁有暗道。就算找到了这里又如何,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 兰妃回头望了望黑暗的洞岩,幸好没人跟着。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没人跟着就行了。 她发现翠玉阁今晚有些诡异,前几日皇上派在这里驻守的侍卫好像撤了,她微微的蹙眉,心里虽然疑惑,却一点退堂鼓也不曾有。 她提起裙摆,踩着碎步,莲步款款的往宫殿里去。 ———— 颜夕待在黑暗的屋子里,吼了一天,嗓子彻底哑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也是饿的无力,完全不知要如何办才好。 她颓然的坐在角落里,抬起迷茫的眼眸望着头顶几个细缝,现在没有力气了。若是有力气,她还是要拼命的大喊,不然她真的要饿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落泪的冲动,她狠狠的一咬牙忍住了泪水,不愿落下来。 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能显露出自己的懦弱和害怕。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害怕,无助的。 她头很沉很沉,肚子也咕咕咕叫的不停,提醒她现在有多饿,多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现在苦不堪言。 “怦怦”的几声响从头顶传来,颜夕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眼皮都无法打开。 兰妃打开密道,探头望着密道中的人,只见颜夕面色发白,憔悴不堪的靠在角落里,整个人好似已经昏死过去。 兰妃咬了咬,按了另一个开关。 “哗……”白花花的水从大殿的屋檐上倾泻下来,直直的落在密道里。 “唔……”颜夕轻轻的呻/吟,整个身子都湿透了,在寒冬里她很冷,很冷。 她悠悠的睁开眼睛,只见衣着简单,双眸微眯的兰妃一脸愤意的盯着她看。 咳咳…… 颜夕轻轻的咳了咳,有气无力的说道。 “兰妃娘娘原来是你。” 兰妃一脸厌恶的瞪着颜夕,冷冷的说道。 “怎么,你很惊讶,没有想到是本宫吧?” 颜夕重重的点了点头,呼吸微弱,声音细小的冷笑道。 “我确实没有想到,兰妃娘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将我掳走,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呵,你不想到的事情太多了。”兰妃双眉一扬,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颜夕很冷,她根本没有心思听兰妃说什么,她脑海里回响着皇后说的话。皇后说为她做主,不让兰妃欺负自己。 那么兰妃能在皇后的眼皮底下将自己掳走,看来她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她。 那是皇上,还是太后,还是其他人。 不管,反正是谁,她都出不去,不如好好的睡会,已经折腾了一天了,她精疲力尽,完全已经没有精力去对方兰妃了。 兰妃见颜夕不理自己,她恼怒不已,她健步如飞的冲到颜夕面前,将颜夕从地面上拎起,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给本宫写一张方子,跌打痛伤的方子。” 颜夕很累,很累,无论兰妃如何吼,她都无动于衷。 她现在就是快死的人了,她哪里有功夫去管别人的病痛?她是管不了了,活了两世,最后还是死的这么狼狈不堪。 造孽呀!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安全 兰妃见颜夕不理会自己,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她彻底的怒了,一双幽怨的眸子似乎要喷出火来,面目狰狞可怖的盯着颜夕看,恶狠狠的吼道。txt全集下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你写不写,不要以为有皇后给你撑腰,本宫就不敢动你了。” 颜夕姝丽的脸庞惨白如雪,她吃力的抬了抬眼皮看了兰妃一眼,她头沉沉的,她完全不知道兰妃说什么了。 兰妃那狰狞的面孔她却看在眼里,嘴角虚弱的一勾,‘露’出淡淡的冷笑。 “不知道兰妃娘娘您要做什么?” 颜夕很吃力的吐出这句话,兰妃看到颜夕的笑,心中如刀在刺,恨意更深了,她扬手要甩颜夕耳光。 颜夕根本无力反抗,她现在是小羔羊任人宰割,无所谓别人怎么对她。 眼见着兰妃的巴掌就要落在自己的脸颊了,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心里做足了准备等待兰妃的雷霆震怒。 “住手……” 两抹急促带着紧张的声音冷冷的飘过来。 声音跟着俩人的身似乎是同时飘到颜夕身边。 兰妃被人狠狠的一推,猝不及防放开了颜夕,她一个不稳踉跄的往地面倒去。 “怦”的一声,兰妃重重的倒在地面上。 颜夕被兰妃放开,身子无力瘫软有些摇晃的往地面下倒。 颜夕虽然闭着眼睛,看不清是谁,可是她那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淡淡的清香,那好闻的气息直直的萦绕在她的鼻尖。 摇摇下坠的身子被人柔柔的抱起,这么熟悉的气息,颜夕不睁眼她也知道是谁。800心中的恐惧瞬间散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沉重的脑袋不由的往对方怀里蹭去。 她真是太累了,她想好好的歇会。 倒地的兰妃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她讽刺的说道。 “原来八王爷跟慕侯爷也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本宫还以为你们多么的正当。” 澹台泓,跟慕辰君面对兰妃的冷嘲热讽并不计较。俩人嘴角都挂着轻松的笑意。只要颜夕没事就好。 “如果不跟着你。我想你很难‘露’出狐狸尾巴。” 呵…… 兰妃冷笑,她输了,关心则‘乱’。如果不是关心浅芸,她不会输。她宁愿颜夕饿死在这里,她也不会来这里,想来皇后是看准了她的弱点。 “你们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嘛?如此被皇后利用。你们也甘心?” 兰妃昂起头,骄傲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讥笑道。 慕辰君紧紧抱着颜夕。眼眸一沉‘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 “值不值这不是旁人能知道的,本候只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面一句慕辰君咬着牙恶狠狠的质问。 兰妃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一脸厌恶的说道。 “为什么不要问我,应该好好问颜太医。今日栽在你们手里本宫甘愿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兰妃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好似将生死置之度外。 “想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澹台泓凝视着一脸傲气的兰妃。冷冷的反驳。 兰妃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她就知道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一脸骄傲的说道。 “本宫要见皇上。” 澹台泓脸‘色’一变。他们确实没有资格杀兰妃,一刀将兰妃杀了虽然解恨,那么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 正在他们犹豫之间,一抹清冷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皇上不想见你,兰妃你自己选择,本宫赐你白绫还是鸩酒?” 兰妃听到皇后的声音,真个人跳起来,面‘色’发白,咬着牙昂起头,手指狠狠的指着密道顶端。 “你……” “八弟,慕侯爷将她给本宫带上来。”皇后沉声说道。 澹台泓望了一眼慕辰君,见颜夕闭着眼睛沉沉的靠在慕辰君身上,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他也无能为力,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提着兰妃上了密道。 慕辰君随着澹台泓的身影出来。 密道建在翠‘玉’阁的大殿正中央,此刻翠‘玉’阁站满了人。 不仅仅有皇后,还有皇后宫中的人,更有皇帝身边的大总管,还有澹台泓与慕辰君带的‘侍’卫。 皇后还带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看来是带来给颜夕看病的。 想来皇后非常重视颜夕,关心颜夕。 皇后带着众人气势凌人的站在翠‘玉’阁大殿中央,一副俯瞰天下的姿容,霸气无比。 兰妃从密道上来,第一眼便见到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她顿时心如刀割,痛的她浑身打颤。 她早就知道,出了事情她得自己抗着,但是她不曾想到皇帝连救她的念头都不曾有。 皇后先让太医给颜夕看病。 太医们纷纷上前给颜夕看诊,慕辰君就这么一直紧紧的抱着她,不曾离手。 慕辰君对颜夕的用心大家都看在眼里,澹台泓见到慕辰君对颜夕如此用心,心中很不是滋味。 太医给颜夕诊完脉,立即如实回禀皇后。 “皇后娘娘,颜太医并没有受伤,只是密道湿寒受了一点风寒。” 皇后闻言美眸闪过一丝疑‘惑’,原来没有给颜夕用刑,细细想了想,兰妃根本没有时间给颜夕用刑。 嘴角微微一勾,凌厉的问道。 “兰妃你还有什么说的。” 兰妃已经被澹台泓仍在地面上,她匍匐在光滑的地面上,骄傲的抬起来,一脸不屑的迎视着皇后。 “本宫要见皇上。” 兰妃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不甘心,不死心,她还有想见见他。 想从他的口里问问这是为了什么,这是不是真的,他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此刻站在皇后身后的赵公公,离开躬身出来,有些惋惜的说道。 “兰妃娘娘,皇上他不愿见您。皇上说一切听皇后娘娘定夺。” 兰妃听到赵公公的话,面‘色’顿时灰白一片,完全昏暗无颜‘色’。 哈哈哈…… 兰妃昂头癫笑起来,人都说帝王家最无情,今日看来是真的。 她凤兰这一辈子,为澹台瑾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却得不到他一丝关怀。 他为了那个‘女’人利用她,她都知道,她都明白。 可是她认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一天他能看见自己的付出,看见自己的辛酸,原来只不过是她以为而已。q 第二百三十章 亡殁 兰妃放肆癫笑着,好似要将这半生来的委屈,心酸通通都发泄出来似的。txt全集下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众人都静默的看着兰妃像个疯子一样狂笑着,并没有出声阻止,好似她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人人都知道,其实兰妃也知道,只是她太执着,总认为只要自己付出,对方就能看见她的好,就能珍惜她的付出。 只是她忘了,那人是世间最最无情之人,怎么会珍惜呢? 皇后冷凝着忘形的兰妃,望着兰妃,皇后便想到自己,她何曾不是悲哀的? 她贵为一国之母却从来不曾得到帝王的爱,曾经他对自己是冷漠无情,甚至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可是她明白,居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便要牢牢的抓住权利,牢牢的抓住可以支撑自己活着的东西。 ‘女’人很傻,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便不计较得失的付出,其实这是错误的。 爱一个人很累,很累,如果得不到对方的怜惜那更累,完全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尽头。 兰妃笑了许久,许久…… 眼泪从她绝望的眼眸里止不住的涌出来,她也所谓,好似天地间就她一个人,完全不顾任何形象。 整个翠‘玉’阁的上空都飘‘荡’着兰妃凄惨的笑声。 皇后见到如此癫狂,失去理智的兰妃,心便软起来。 她松了口饶兰妃死罪,将兰妃打入冷宫。 不管什么结果,对于兰妃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如死了算了,她根本不想活着。[起舞电子书] 一个人一直以为值得事情。突然间变得不在有任何意义,其他事情对她来说更没有丝毫的意义。 众人看着这次闹剧收场,几个‘侍’卫上前要将兰妃带去冷宫。 兰妃倏然从光滑,泛光的地面站起来。 衣着简单的她,面‘色’惨白无血,高高挽起的云鬓,显得她整个人气质雍雅。贵气‘逼’人。清亮的眼眸环视着大殿一圈。她有些晃神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抽’去了灵魂一般,目光望着翠‘玉’阁的大殿的正位上。 她似乎想到在这里第一次遇见澹台瑾的样子,那时候他意气风华。清俊贵气,她‘迷’恋他。 他心里有着别人,可她无所谓,她发誓将来一定要入宫。一定要虏获他的心。 她一直以为自己走去了他的心里,现在回想真是可笑。她从来不曾进过他的心。 从来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从来不知道他是否爱自己。 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她总以为他是帝王。对人都是这样的。 她不计较,也不争风吃醋,虔诚的去付出。去包容,换来原来是他的不在乎。乃至她的生死,对方都不在乎。 心很痛,很痛。 痛到她无法呼吸,她冷冷的瞥了皇后一眼,有些厌恶的说道。 “本宫自己走,不用你们伺候着。” 她要留着最后一丝骄傲,她不能连自己最后的尊严都没了,她必须保持自己的身份。 皇后面对兰妃,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其实皇后不坏,她不爱皇帝,她想要的是权利,如果兰妃不阻拦她的路。她完全不想伤害兰妃,毕竟同为‘女’人,她还是很同情兰妃。 “好,本宫让你自己走。你们都退下。”皇后轻轻一扬手,让‘侍’卫都退下。 兰妃对着皇后冷冷一笑,这个时候可怜嘛? 她不需要别人可怜她。 “皇后娘娘请收起你的悲悯之心。” 如果真是有悲悯之心的人就不会将她‘逼’到这种地步,所以她很讨厌皇后的惺惺作态。 兰妃望了赵公公一眼,赵公公无奈的垂下头,对兰妃十分的惋惜。 兰妃已经从赵公公的态度里知道了太多,太多的真相。 很多事情还是糊涂的好,可是她太明白了,结果腐蚀了自己的心。 兰妃朝赵公公笑了笑,轻柔的身子一转,脚下的步子像箭一步冲了出去。 众人见状眼眸陡然一睁大惊不已,赵公公大声惊呼。 “兰妃娘娘……”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怦”的一声,兰妃的狠狠的,重重的撞向了汉白‘玉’雕成的石柱上,鲜血四溅,空气里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又接着“怦”的一声,兰妃的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面上。 “兰妃娘娘。”赵公公如惊弓之鸟,吓得立刻跑过去查看兰妃的伤势。 皇后大惊不已,慌忙惊呼。 “太医快上去看看。” 几个太医手忙脚‘乱’的冲上去给兰妃看诊,兰妃鲜血淋漓的到在地面上,赵公公跪在兰妃面前哽咽着。 “兰妃娘娘您这又是何苦?” 兰妃一脸的血,已经让人辨不清她的脸,望上去触目惊心。 “皇上……”兰妃呢喃的念着,嘴角轻轻的翕动着,眼眸睁得大大的,眼睛空灵无神,思绪好像飘远。 几个太医给兰妃把了脉,纷纷从地面上站起。 “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大势已去。” 皇后闻言身子一颤,脚下的步子不由一动,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站她身边的安公公及时扶着。 “皇后娘娘。” 皇后挣开安公公搀扶,眼眶里涌着晶莹的泪‘花’,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兰妃。 她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她不想兰妃死的,她不过想警告兰妃,更想告诉皇帝,这些年她早已羽翼丰满,他威胁不了她。 谁知皇帝如此狠心居然不肯救兰妃,兰妃绝望而死。 所以‘女’人不能去沾染无情的男人,不然下场会很惨,很惨! 皇后走到兰妃面前,她已经看不清兰妃脸,她强忍着泪水,一字一字的说道。 “赵公公,你去问皇上如此安葬兰妃,颜夕的事本宫追究了。” 追究什么。 人都死了,追究又有何用,不如罢了。 慕辰君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没什么感触,他向来不喜欢后宫里的‘女’人。她们的生死跟自己毫无关系,只要对颜夕无害,他也懒得去管。 本来他想让兰妃给个‘交’代,如今兰妃死了,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了。 至于后面事情别人如何处理,他也不多管了。 他瞥了一眼躺地面上的兰妃,面无表情的抱着颜夕出了翠‘玉’阁。 澹台泓见状也不凑热闹,连忙跟着慕辰君出去。q 第二百三十一章 高处不胜寒 慕辰君紧紧的抱着颜夕疾步的走出翠‘玉’阁,澹台泓蹙着眉跟在慕辰君的身后,心里很不痛快,明明是自己未来的王妃为什么让别人抱着,刚刚人太多,澹台泓也顾忌着颜夕,便没有多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 现在三个人走在长长的回廊里,没外人,他心里陡然就不爽了,面‘色’沉沉的凝视着前面的人。 “喂,喂……”澹台泓冲着慕辰君清俊的身影吼道。 洪亮的声音在夜空下无比响亮,慕辰君却仿若不曾听到他的话,头也不回的抱着颜夕往前走。 澹台泓见慕辰君不理他,彻底的怒了,大步走到慕辰君跟前,眼睛扫视了一眼在慕辰君怀里安心睡着的颜夕。 “将她递过来。”声音听起来平静,却蕴含着怒火。 慕辰君眼眸一抬,嘴角冷冷的勾起,‘露’出一抹淡笑。 “你难道想颜夕病死不成,你没有看她一身都湿了。如果你真的为了她好,就别吵。” 澹台泓怒了,面‘色’铁青。 “本王怎么没有为她好,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慕侯爷你这样抱着她,可是有损她名誉。到底是谁不知道为她好。” 澹台泓不歇一气的将话说完,口气中对慕辰君是满满的谴责。 慕辰君面上的肌‘肉’微微一‘抽’,盯着暴跳的澹台泓,心中有些想笑,可是他忍着了,不理会他。他若无其事的抱着颜夕越过澹台泓,径直的往前走。 澹台泓没有阻拦慕辰君,可心中是火冒三丈了,非常的不满,只能冷声说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给本王等着。” 慕辰君根本当澹台泓在放屁。他绝美脸庞‘露’过一丝冷笑,挑衅的扔下一句话。 “你也知道颜夕是你未来的王妃,意思不是很明显,是未来的。那么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本候想你自己都不知道吧!那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呢,还是不要让别人以为王爷您缠着颜太医。” 慕辰君这话够毒,够狠。澹台泓气结。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慕辰君。 他堂堂一名王爷,要是让人知道他如此无理,像个小孩子。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他顿时变得沉稳,面无表情的跟在慕辰君身后。 慕辰君,跟澹台泓是练武之人,很快便到了凤霞殿。俩人的脚步还未踏入凤霞殿。澹台泓便大声的吩咐下去。 “来人,快去给颜太医准备热水。拿一身干净的衣服。” 凤霞殿的众人见到两位权倾朝野,势力不容小觑的人护着颜太医回来,先是愣住了,后拉听到澹台泓的声音。纷纷下去忙碌,为颜夕准备着。 ———— 灯火璀璨,光芒刺眼的御书房里气氛一片死寂。 身袭龙袍的皇帝一脸悲痛。有些疲惫的坐在龙案前,眼眸有些飘忽。让人看不透九五之尊在想些什么。 赵公公一脸沉痛的跪着,他将兰妃死的消息带回来,皇上就不曾在说一句话,整个人好似受了打击,却又不像被打击了,看不出一点怒意,很是平静。 赵公公猜不透皇上想什么,此刻也不能‘乱’说,只能静静的跪着,等待皇帝说话。 深夜御书房久久的死寂,大约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皇帝终于有了反应。 “传朕旨意厚葬兰妃。” 赵公公明白,重重的磕头。 “老奴,立刻去。” 赵公公起身眼眸偷偷的瞥了一眼龙案前的皇帝,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作用,还是其他。 他顿时发现,皇帝两鬓有了少许白发,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分。 那个意气风华的帝皇好似老了,让人看不到他的光彩了。 皇帝虽然不爱兰妃,心中还是喜欢兰妃的,毕竟陪伴在他身边多年。一个正常的人少了一件喜欢的东西,他也会难过许久。 何况是原本就寂寞,无人懂的帝王呢!身边少了一个懂自己的妃子,他何曾不悲痛,不难过。 赵公公为兰妃惋惜,更为皇帝感到悲哀。 虽然身为九五之尊,可他从来未曾享受过权利的滋味,登基以来为了统一天下。 做出那么多牺牲,容忍,结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 这是一种多么凄凉,悲痛的事情。 赵公公在心里叹了一口,带着众人恭敬的退了下去。御书房了只剩下皇帝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哪里,高处不胜寒,也许就是这样的,只有孤寂。 —— 灯火莹亮,树影婆娑,烛火摇曳的紫薇宫。 脸‘色’苍白却依旧透着‘艳’丽之‘色’的湘贵妃,手支着头木讷的靠在软榻上,身旁的宫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并不敢打扰她。 病怏怏的她,在橘黄的灯火下依旧散发着美丽,散发着‘惑’人的光彩。 湘贵妃服用了颜夕的‘药’,身上的痛减少了几分,现在她完全信了颜夕的话,她命不久矣。 如蝶翼般漂亮的睫‘毛’轻轻的颤着,泄‘露’她心中的不安跟恐慌。 面对死亡谁都会恐慌的,何况是一直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的她。 夜深了,宫人留着盏盏微暗的灯火照亮着寝宫,便统统退下,留湘贵妃一人在寝宫里头。 众人都知道,湘贵妃自从知道自己活不久之后,很少说话,很少在吩咐宫人去做任何事情,都是她们自己自动来伺候,将一切事情做好,她们便到寝宫外守候。 宫人退下后,整个寝宫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湘贵妃轻轻的眯起眼睛,她有些困倦。 “湘儿。” 一抹熟悉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湘贵妃以为出现了幻听,她努力的摇了摇头,嘴角‘露’出冷冷的自嘲之意。 怎么可能会是瑾哥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瑾哥哥的声音了。 有多少年了?她不记得了,只知道半辈子都困在着紫薇宫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是自己尝。 “湘儿……” 熟悉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湘贵妃蓦然从软榻上弹跳起来,面‘色’‘露’出几丝疑‘惑’之‘色’。 “瑾哥哥……” 她对着声音的来源处,扯开嗓子喊道。 夜空里飘‘荡’着她的声音,寝宫外的宫人听到湘贵妃起来,慌忙的闯进来。 “贵妃娘娘,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湘贵妃推开上前安抚自己的宫人。 “本宫想出去走走,你们谁也别跟来。”q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合谋 湘贵妃屏退了宫人,她拖着长长的宫装,独自一人缓慢的走着,远近各处的灯火柔柔的镀在她玲珑的身段上,显得她越发的娇美,风华绝代。()。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周遭的‘花’草也在她的面前羞了颜‘色’,然后她并未发现自己走到哪里。 她只是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疾步的走去,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也完全不在乎自己要去哪里。 灯火的幽暗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哪里晃动着,贵气无比,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她感觉那抹身影让自己觉得熟悉。 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他,湘贵妃心中笃定着,脑海里不由闪过多年前的画面。 曾经俩人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她拖着长长的裙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抹模糊的身影,她的心狂‘乱’的跳着,是他嘛?她不敢确定,也不敢去想。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相似的身影。 “瑾哥哥……”她捂着一颗跳动的心,轻声细语的唤着。 湘贵妃离那抹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 灯火晃晃,亮如白昼的温泉池,慕静洁身袭一深白‘色’中衣,一脸愤意的静坐在‘床’沿边上,眼眸微微的垂着,凝视着漫不经心喝着茶水的翠竹。 慕静洁面‘色’泛着恨意,嘲‘弄’着笑道。 “她真是好命,兰妃将她掳到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她居然也能活着出来。想来连上天也眷顾她咯!” 翠竹听到慕静洁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眼眸一抬。txt小说下载对上慕静洁一双清澈的眸子。 “三小姐,您气什么?她不过是踩了狗屎运,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别气了,我们还是慢慢的等着看戏。” 慕静洁一想颜夕安然无恙的出来,心中不免有些烦闷,更有些火气。 颜夕他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弟弟宠爱她,就连自己的心上人宠着她。 慕静洁一颗心都被醋意填满了。她很生气。脸‘色’在白晃晃的灯火下很难看,几乎是苍白的。 她是气的,脸‘色’气的发白。 翠竹见慕静洁的样子。不由站起来,走到‘床’榻前坐下,抚着慕静洁的背,帮她顺气。 “三小姐。你气什么。你看看你,脸‘色’都白了。你就好好的等着看吧。颜夕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慕静洁不信,眼眸微眯,斜挑的望着翠竹。 “你说的是真的。” 翠住轻轻一笑。 “小姐,奴婢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骗你,我不是害自己?” 慕静洁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我也这么想。不过你确定有把握。” 翠住见慕静洁反问自己。她耐心的拍了拍慕静洁的背,在慕静洁耳边轻声说道。 “小姐保证万无一失。” “恩。好。”慕静洁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告诉自己信翠竹这么一回。 慕静洁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如果颜夕不死,那么她永远也得不到澹台泓的心了,她必须除掉颜夕,不择手段的除掉颜夕。 就算有一天她会被五马分尸,她也在所不惜。 翠竹眼眸一暗,心中得意万分,有三小姐的帮助,她一定可以将颜夕除掉。 以前侯爷从来不正眼看任何一个‘女’人,自从认识了颜夕。侯爷一‘门’心思都扑在颜夕的身上,这让她非常嫉妒。加上因为颜夕,她被禁足了半年,如今她更恨颜夕了,巴不得可以剥了颜夕的皮。 慕静洁杀了碧儿的那天晚上,众人都没有发现。她洗漱好回了慕府,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找翠竹合作,因为翠竹比自己更恨颜夕,更希望颜夕能去死。 只有够恨,才能心狠手辣,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翠竹帮自己。 翠竹这些年一直跟在静公主身边,为静公主做各种事情,已经接触了很多武林中人。 想找人残害颜夕,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两个‘女’人想着马上就能拨云见日了,都发出得意的笑意。 白晃晃的灯光下,她们的脸变得越发的狰狞不堪。 —— 凤霞殿,皇后一脸悲痛的端坐在凤椅上,大红‘色’的宫装被鲜血染红,看上去一片暗红,很是吓人的样子。 安公公望着一脸悲痛的皇后,心中自然知道皇后在想什么。 皇后根本不想兰妃死的,确实因为她的咄咄‘逼’人害死了兰妃,虽然皇帝厚葬了兰妃。 皇后还是觉得自己是杀死兰妃的凶手,想来整个皇宫的人都会这么看。 皇后善妒,容不下受宠的妃子,‘逼’死兰妃。 皇后疲惫的‘揉’了‘揉’生疼的额头,有气无力的问道。 “安德,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声音有些低,更有些含糊不清。 安公公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愣了愣,知道皇后是在自责,他轻声的安抚皇后。 “皇后娘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兰妃若是不阻拦您的路,您也不会这么做。首先她欺骗了您,然后又黑您一把。兰妃是咎由自取,这不怪您。” 皇后听了安公公的话,心中好受了些,这宫里她不会轻易去谋害谁,但是若是欺负到头上,她绝对不会轻饶,是绝对不会的。 “安德,可本宫这心里不知为何就是堵得慌,本宫想如果好好的跟兰妃说,她是不是不会死呢?” 安公公眼睛斜斜瞥了皇后一眼,心中知道皇后难受,他也耐着‘性’子宽慰皇后。 “这不是您的错,是兰妃想不开。她想不开,所以才会自缢。当时那么多人在哪里,您已经宽宥她了。” 皇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眸凝视着身上暗红‘色’的裙裾,脑海里是兰妃死前的绝望和悲痛。 兰妃知道皇帝不爱她,甚至她付出了生命,皇帝也不曾瞧她一眼。 想来帝王家的人真是绝情寡‘欲’,幸好她早就看透了澹台瑾,不然她的下场其实会比兰妃更惨,更痛。 “恩,也许是兰妃想不开吧!” 爱一个人不能忘了自己,如果连自己都忘了,别人又何曾能记得你是什么样子,又何曾会去珍惜呢?q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是非 清晨薄雾轻袅,像薄纱一样柔和迷蒙的晨雾弥漫着整个皇宫。 阳光倾洒,光和雾糅合在一样,衬得华丽,森严的皇宫越发神秘,庄重。 颜夕服了药昏睡了一夜,刚醒过来,她便在也躺不住了,硬是从床榻上起来。 药味扑鼻的院子里,薄雾开始散去,颜夕披着长长的披风踩着细碎的步伐,清凉如水的眸子环视着远近的风景。 远处皆是朦朦胧胧的一片,甚是美丽。 空气里飘散的湿雾悉数落在颜夕身上,颜夕的披风,青丝瞬间湿了不少。 天还很早,凤霞殿的宫人都在忙碌着,一些宫人纷纷边忙着手头的事,边议论着颜夕的事情。 “昨日你们都看见了嘛?” “当然看见了,也听到了。” 宫们人说的隐晦,颜夕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但是她想知道昨天凤霞殿出了什么大事。 大清早的这些宫人就已经忍不住,要讨论一番了。 颜夕也不出声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细听着。 “颜太医真有福气,竟然能让朝堂中两位有权有势的痴恋着。” 颜夕听到宫人在议论自己,她不由蹙了蹙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昨日她昏迷前,她似乎闻到那抹熟悉的味道。 “这些先别说,先看看颜太医醒来之后她是什么态度。” “她能有什么态度,我想她巴不得两个人都能同时拥有,这样她才开心了。” 宫人的话带着浓浓的酸味,嘲讽的跟众人说道,那态度对颜夕充满了藐视之态。 颜夕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是颜夕心里明白,她失踪,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多大事。 “别胡说,要是让人知道了,小心被拔了舌头。如今皇后心情不佳,我们可都小心了。一个不慎。就要掉脑袋的。”其他宫人纷纷提醒方才酸颜夕的哪位宫人。 颜夕眼眸微眯。斜斜的盯着几个宫人忙碌的身影看,她们说皇后心情不佳,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思及。颜夕便走出院子,几个宫人见到颜夕的身影,脸色一阵雪白,立即丢了手中的扫帚。慌忙跪下。 “颜太医,奴婢……” 颜夕并不怒。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起来吧!” 同是可怜的人,颜夕不想为难她们,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她可以忽视别人的冷嘲热讽。 几个宫人偷偷的对视一眼,思索了半天,她们便从地面上起来。对着颜夕拼命的摆手解释着。 “颜太医,奴婢并没有说您的是非。” 颜夕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意,有时候越解释越有鬼。 “别解释了,这一次是本官放过你们,若是在让本官听到你们说什么是非。就让皇后拔了你们的舌头。” 颜夕最后一句话加重了口气,有些凌厉。 “奴婢再也不敢了。”几个宫人吓得迭声应道。 颜夕眼眸一眯,斜睨了她们一眼,不再多说,直直的往皇后的寝宫走去。 —— 皇后刚起来,宫人们进进出出的给皇后洗漱。 安公公一脸笑容从外头跑去来,皇后从宽大的铜镜里看到安公公。 “安德什么事。”皇后疑惑的问道。 “皇后娘娘颜太医醒了。”安公公恭敬的在皇后身后躬着身,欣喜万分的禀报道。 皇后闻言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淡淡诧异的笑容,不过很快她便收敛起笑容,柔声的说道。 “恩,那她进来吧。” 话音一落,寝宫里的众人一个传一个的说道。 “让颜太医进来。” 外头候着颜夕听到皇后让自己进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这几日颜夕不知道到事态发展。 “皇后娘娘,臣给您请安。”颜夕给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皇后眉宇一扬,眼眉含着笑,手轻轻一挥。 “起来吧!” 颜夕闻言从容不迫的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到皇后跟前,替皇后梳妆。 铜镜里映着皇后跟颜夕两张姿容不一的容颜。 皇后的年纪可以当颜夕的母亲了,因着保养的得体,颜夕此刻跟皇后看起来像是姐妹。 “皇后娘娘,这几日颜夕让你操心了。”颜夕一边给皇后盘发,一边小心翼翼试探着。 皇后从明亮的铜镜里凝视着颜夕一举一动,嘴角微微一勾,对颜夕她还是毕竟满意的。 眼眸轻轻一垂,一脸平静的说道。 “没什么操心,倒是你失踪的这几日,让本宫看出了慕侯爷的心思。原来他对你还很上心,带着众人将整个皇宫都翻过来了。” 颜夕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过吃惊的之色。 皇后将颜夕的举动尽收眼底,她下颚一扬,有些严厉的问道。 “颜夕,你对慕侯爷还念念不忘是嘛?” 颜夕咬着牙不知如何说了,她微微的一摇头。 “娘娘,如果颜夕说没有那是骗你的。颜夕确实对慕辰君还有一丝妄念,但颜夕明白自己跟慕侯爷永远不可能的。” 皇后拍了拍颜夕的手,语重心长的宽慰颜夕。 “你知道就好,本宫就怕你糊涂。本宫已经答应让你嫁给八王爷了,本宫希望你能想清楚。若是想清楚了,本宫给你备了谢礼。今日就去慕府答谢慕侯爷的救命之恩。” 颜夕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酸楚,她知道跟自己不喜欢的成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若是不这么做,她无法预料自己的未来。 她想让自己强大,可是在这权利熏天,可以呼风唤雨的时代里,她还是要好好的为自己谋划。 皇后看出颜夕的小心思,她想颜夕经过这段时间应该想明白自己要什么了,如果还想不透,那真是猪了。 “颜夕,兰妃已经死了,她危害不到你。” 颜夕闻言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盯着皇后看,似在问皇后这是这么回事。 “不要吃惊,兰妃是自缢而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好好的酬谢辰儿,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去管了。” “是,臣明白。”颜夕重重的点头,心中却有丝难过与疑惑,兰妃怎么会自缢? 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想自缢,想不开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朋友 颜夕听了皇后的话,心中虽然排斥慕辰君,可是她依旧想好了去慕府给慕辰君道谢,这是她应该做的。不应该让别人去代替,更不应该去回避。 居然不能在一起,一码归一码,恩情确实应该还。 从皇后寝宫出来,颜夕遇到了慕静洁。 一袭绿色罗裙,款步莲莲的走来慕静洁在晨雾中优美而又淡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颜夕看到慕静洁的那刻,心里五味杂陈,千百滋味掠过心头。 她对慕静洁心中是感激的,即便慕静洁现在对自己冷漠,甚至痛恨。颜夕也不曾怪慕静洁。 谁失去了心爱的人不会恨,不会痛呢,所以颜夕很理解慕静洁的心情。她不躲慕静洁,而是浅笑与慕静洁寒暄。 “洁姐姐,你来看皇后?” 慕静洁缓慢的走到颜夕跟前,面色和善,听到颜夕的话,她不由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来看你的,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颜夕对着一脸笑意的慕静洁柔声感谢。 “洁姐姐,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 慕静洁清澈的眼眸含着关心之意,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真的没事,我怎么听说你病的可严重了,难道是别人造谣。” 颜夕迎视着慕静洁,她眼眸里没有恨意,没有嫉妒,只有关心。颜夕一时都不知道慕静洁是什么意思,她轻轻摇了摇头,坚定的回答道。 “应该是别人造谣,我根本没事。害洁姐姐关心了。” 慕静洁收敛起笑意,一脸严肃的上前握住颜夕的双手。 “那是我多虑了,你没事就好。前几天我那样对你,你不会生我气吧?” 口气带着满满的歉意,悔意,让颜夕一时打消了所有念头。 “不会,我没那么小心眼。我知道洁姐姐那天心情不好。你不是有意的。我都明白。如果这都不能体谅你,我算什么朋友。” 颜夕说的诚恳,真挚。可听在慕静洁耳里,她觉得非常的刺耳,简直是笑话一般的存在。她在心里冷笑不迭,面色却不动声色。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心里。 哼……朋友,朋友会抢我喜欢的人?想来你根本不是我的朋友。不过是个虚伪的人而已。 “你不怪我就好,我担心了好几日。你失踪不见的这几日,我也是担心的要死,早就想过来看你。昨晚被八王爷给拦住了。太晚了,他不让我过来看你。” 慕静洁一面若无其事的说着,一面偷偷打量颜夕的表情。她要让颜夕知道。 澹台泓在无时无刻的关心的自己,在自己身边。就算你颜夕嫁过去了,又能如何,得不到丈夫的心有什么意思。 颜夕呵呵笑着,原来昨夜澹台泓和慕静洁在一起。不过在一起就在一起,她们是亲人,做不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所以你一大清早就过来看我?洁姐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去感谢你。” 说着颜夕便紧紧的拉着慕静洁的双手,上下打量慕静洁,几日不见,她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洁姐姐你好似瘦了,这几日病好了,应该好好调养。” 慕静洁点了点头。 “恩,我会的。” 她是心里无比的恨颜夕,有你在我的怎么会不瘦。 慕静洁眼眸微微一眯,凝视着颜夕轻轻柔柔的说道。 “夕儿你也好好调养,我先去给皇后请安,等我出来,我找你。” “那你快去吧!”颜夕朝慕静洁微微一笑。 颜夕心里总觉的慕静洁不对,她心中很不安,却说不上了,怎么不安。隐隐的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种感觉很糟糕,很糟糕。 不过不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只能这样了。 想着,她望着那么轻盈离开的身影,心中无奈。 女人这一辈总是为了男人疯狂,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的物种。 从来不曾变过。 颜夕想到了兰妃,她便去了太医问那些太医,兰妃纠结是如何死的。 —— 花香四溢,香气袭人的紫薇宫,一众宫人惴惴不安的跪在湘贵妃的寝宫里头,每个人眼中都透着惊恐。 薄纱下湘贵妃面色无血,呼吸薄弱,一动不动的躺着,整个人看上去无一点颜色,像是死人一般。 绿芙直挺着身板伫立在床榻前,含着泪水的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湘贵妃雪白的脸看,轻轻的抽动着嘴角隐隐的透着怒气。 贵妃娘娘这几日都是挺好,可是早上服用了颜夕的方子人就不行了,难道是别人放了毒。还是说颜夕的方子根本对娘娘的病没有任何用,不过是催命药。 绿芙一时弄不明白,药是她煎的,没经他人之手。为什么娘娘服了药就昏过去了,她现在也是摸不着头脑了。 她已经叫人通知静公主,还有颜太医,皇后。 让她们都过来看看,瞧瞧。这个必须给她一个交代,不然她绝对不会轻饶她们。 绿芙默默的转过身,不在望着床榻上的人,眼眸一沉,扫视着众人。 “贵妃娘娘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绿芙因着晚上经常要去御书房向皇上禀告湘贵妃的情况,所以很多时候会忽略掉一些事情。 跪在地面上的宫人,根本不敢说,昨夜湘贵妃出去的事情,她们没有跟着是她们失职。 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没有,娘娘最近很正常。” 昨夜湘贵妃出去之后,回来整个人脸色非常的难看,惨白如死,她们谁跟不敢多问,多说。只以为湘贵妃心情不佳。谁知…… 她们不能说…… 绿芙眼眸深邃幽暗,冷冷一喝。 “确定没有。” “绿芙姑姑,我们确定。” 绿芙摇了摇头,头痛的说道。 “你们起来吧,一切等静公主和皇后来了之后在定夺。” 绿芙觉得事情蹊跷,但她敢肯定一定是出在颜夕的药上,不然贵妃娘娘一直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的。 她闭了闭眼睛,默默的回想这段时间来的点点滴滴。 一定是皇后,一定是颜夕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病情 御书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皇帝眼睛眯着,露出一条细缝盯着跪在龙案前的宫女,似乎要将她看透一样。 如果眼神可以穿透人心的话,此刻宫女的心已经被看透了无数遍。 赵公公一等人躬身站着,不敢出声,这消息太过震惊,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去想,只能等皇帝的决定。 紧张,沉闷的气氛持续着许久。 皇帝眼睛危险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宫女,沉声追问道。 “你说都是真的?” 跪着女宫人,心中一颤,身体瑟瑟发抖,害怕的支支吾吾道。 “奴婢不敢说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皇帝心中顿时乌云密布,可龙颜却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神情,有些责备的对着一众宫人说道。 “你们可知道诬陷皇后是死罪?” 跪着的宫人是紫薇宫派过来的宫人,她心中知道皇帝不喜湘贵妃,但是如今人命关天的时候皇上怎么能如此对贵妃娘娘呢? 她心中为湘贵妃感到委屈,眼眶一红,莹莹的泪水立即挂在眼眶中,嘴角抿着,有些痛心的对皇上哭诉。 “皇上,奴婢没有必要诬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确实不行了,皇上若是还念一点旧情,您应该去紫薇宫看看,看看贵妃娘娘的病情。而不是在这里质问奴婢。您去了就知道奴婢说的是真是假。” 宫女哽咽,嘶哑的声音直直的扣着皇帝的心,湘儿不行了,怎么可能。 一定是烟雾弹,不可能的。皇帝一点也不信。他明明听颜夕说湘儿的病,也许找到高人还可以治愈的。 他这段时间派人在天下寻找,却一直未找到可以治湘贵妃病的高人。 龙颜有些薄怒,他却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有任何一丝情绪泄露出来。 闭了闭眼睛,仿佛有些力不从心。眼眸一睁,望着紫薇宫的方向。他冷声道。 “摆驾紫薇宫。” “皇上不可。”赵公公是贴心的小棉袄。他立刻摆手阻止皇帝的行动。 皇帝已经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了,他不能在等。不能在等了。 他必须去看湘儿,如今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些年,他伪装的累了,他必须去看她。 跪在地上的宫女听到皇帝说要去紫薇宫。心中喜极而泣,皇上终于愿意见贵妃娘娘了。这样她的任务也是完成了。没让绿芙姑姑的失望。 可听到赵公公的话,宫女有些疑惑,她不解的瞥了赵公公一眼。他不让皇上见贵妃娘娘,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 不过她也不探究。只是安静的跪着,眼泪一直在眼眶中转着,让人看着很是揪心。 皇帝被着宫女的气氛感染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紫薇宫看看。 赵公公知道自己阻拦不了。可是此刻真不是见贵妃娘娘的时候。赵公公立刻想到了办法,他上前跪在紫薇宫宫女的身边请命。 “皇上,让老奴去看看贵妃娘娘,一切等老奴回来在定夺,您觉得如何?” 皇帝想到现在的局势,他确实不方便见湘儿,方才涌起的欲/望被他按捺下去,他若无其事的坐在龙椅上,轻轻点头。 “恩,好。那你去替朕去紫薇宫看看湘贵妃,你让她安心养病。”一锤定音。 “皇上,贵妃娘娘已经不行了,您不想去见见她嘛?”紫薇宫的过宫女有些失望,又有些伤心的说道。 那含着哭泣的声音满是谴责,满是质问听的皇帝心头猛烈的抽着,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挥了挥手,霸气的说道。 “就这么定了,下去吧。朕不会见她,你回去和她说吧。” 宫女一时焉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皇帝决定的事情,她是不能改变,她已经尽力了,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更有些为湘贵妃感到伤心。 “走吧,咱家跟你一起回紫薇宫。” 宫女恨恨的抬头,她瞪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赵公公。都是你,皇上都说了见贵妃娘娘,你是谁凭什么阻拦? 可是她又不能发作,咬着牙有些伤心告退。 “皇上,奴婢告退。” 赵公公和紫薇宫的宫女一起离开,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没有之前的紧张,却缠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冷意。 皇帝挥去众人,独自一眼孤零零的在御书房里徘徊,他脑海里闪着无数个画面,全是有关湘贵妃的。 “瑾哥哥,你快来帮我抓蜻蜓。” “瑾哥哥,湘儿此生非你不嫁。” “瑾哥哥,若有来生湘儿还要和你在一起。” 那张美丽的笑脸,永远透着纯净,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永远不染一丝纤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皇帝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头痛得不能呼吸了,明明他可以保护她,却不能。 宽阔的额头青筋隐隐的暴起,是的,皇帝他怒了,彻底的怒了。 如果怒火可以杀人,他现在应该将整个皇宫的人都给杀了。 —— 凤霞殿,皇后听到湘贵妃不行的那一刻,心头闪过丝丝愉悦,不过她面色却透着沉痛,有些不解,伤心的问道。 “湘儿,昨日不是好好的,今日怎么就不行了?” 紫薇宫的宫人见到皇后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满,虚情假意,若是真的关心怎么会动手。 “皇后娘娘,我们家贵妃娘娘怎么回事您不清楚嘛?” 皇后闻言眉头一蹙,很不悦的呵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么小小的贱婢也敢诬陷本宫不成。” “奴婢不敢,事实胜于雄辩。您做了什么,您自己不清楚,还需要奴婢来指明。” 一旁伺候的安公公立刻上前,一脸威严的怒道。 “放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紫薇宫的宫人完全不被安公公的气势吓到,她镇定的反驳安公公。 “安德,本宫倒想听听湘儿有什么话和本宫说,居然让一个贱婢到本宫这里来叫器。走,本宫去紫薇宫看看,安德去将颜夕唤来。” 皇后眼眸一转,嘴角一扯,冷冷说道。 “叫人押上这贱婢。” “皇后想杀人灭口嘛?”宫人一脸怒气的瞪着皇后。 皇后冷笑。 “带上,本宫要你死,简直比捏死一个蚂蚁还简单。” 紫薇宫的宫人愕然,死死的咬着唇盯着皇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矛头 皇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紫薇宫,她抿着嘴角,面色清冷,气势凌人。 紫薇宫里太后,静公主已经到了,知道湘贵妃的状况,她们心中悲痛不已。 才到,她们就迫不及待的审问紫薇宫的宫人湘贵妃的情况。 皇后远远的便听到紫薇宫人的谴责声,她心中冷笑,这是湘贵妃的计谋,还是太后的计谋。皇后她不清楚,现在她知道的是,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随时都会被处死。 “奴婢不知道,贵妃娘娘服用了颜太医的药,病情好转了些,可是今天服用之后就昏死过去。” “太后,您一定要为贵妃娘娘她做主,奴婢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颜太医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 “是的,请太后彻底查查颜太医。” 紫薇宫的宫人你言我一语的泼脏水,皇后面色泛着怒意,这些宫人真是不知死活。 皇后脚下步伐不由加快,她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紫薇宫正殿去。 “你们是在怀疑本宫嘛?” 清冷,含着怒气的声音悠悠的在太后,静公主耳边响起,无比的震慑人心。 俩人闻声望去,皇后威风凛凛的走来,面色有些难看,更带着愤意。 坐在正殿上方的太后,显然很头痛,揉着额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皇后,她们没有说你,你一来就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难道是做贼心虚了?” 皇后已经到了太后跟前,她给太后行了一个礼,嘴角挂着清冷的笑,对着太后不服气的道。 “母后。臣妾想您是忘记了,颜太医是臣妾宫里的人。这些宫人一口一个说是颜太医的问题,这不是摆明指着臣妾的鼻子骂嘛?臣妾不能容,希望拿出证据来,不要含血喷人。” 静公主凝视着一脸理直气壮的皇后,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湘儿如今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众人都怀疑颜夕的问题。 她一时间真不知要如何办才好,颜夕是她请来的,如果说皇后是背后的指使者。那自己也脱不了罪名。她疲惫的摇了摇头。 “母后,我们先不要听这些宫人的片面之词,等颜夕来了问问情况如何。所有的太医都看不出问题,我们乱猜测也不是办法。” 这话皇后重听。她嘴角半勾,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对静公主点了点头。 “妹妹说的在理。” 太后当然希望事情能有一个圆满的句号。她眯着眼睛朝着皇后问道。 “颜太医呢?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母后,颜太医马上就来,方才她去给我臣妾煎药,臣妾已经让人去叫她过来了。” 哼。包庇,看来是有鬼。 太后是什么人,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听到皇后这么一说。她心中不由怀疑皇后的心思。 “行了。那就等颜太医过来。”太后面色有些差,眼眸闪过几缕不满的光芒。不过仅仅是片刻而已。 太后也明白,颜太医是她自己叫求来的,单听这宫人的话就定了颜夕的罪名,那么她就糊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公公到的时候,太后,皇后,静公主三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他见后宫的俩位掌权的都在,他心中不由感到窃喜,幸好皇上没来,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 他给三人请安,并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太后,皇后娘娘,静公主,皇上让老奴过来看看贵妃娘娘。听说贵妃娘娘昏迷不行,皇上让人好好治。” 话带到即可,他不由看看了皇后的脸色,似乎想看出皇后心中所想。 皇后见道赵公公的那刻,身子微微的颤了颤,不过听到赵公公的话,她心中的担忧不由少了几分,面无表情的盯着赵公公。 太后见赵公公在看皇后,心中不由一惊,难道皇儿也在怀疑皇后。 皇后跟湘儿的过节最深,想来宫中的人都会这么想。不过现在一切都未有定论,她不由蹙了蹙眉,对着赵公公说道。 “恩,哀家会好好照顾湘儿,赵公公你回去告诉皇帝让不用担心,有哀家在湘儿不会有事的。” “奴才明白,奴才会将太后您的话告诉皇上。”赵公公这么说,不过是在警告皇后,如果她想动什么歪心思,皇帝一定不会饶她。 皇后嘴角轻轻一勾,露出旁人无法察觉的冷笑,看来皇帝还是十分关心湘贵妃,不然赵公公怎么会如此说,藏在袖子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指尖微微的发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小赵子,本宫也想让你带句话给皇上,本宫一宫之主,母仪天下曾经不会做的事情,今日也不会做。” 皇后是怒了,居然大家都公然怀疑到她头上,真是忍无可忍。虽然她让颜夕动了手脚,按道理湘贵妃不会有任何问题,她现在没有问清颜夕,不敢乱下结论,只能抗议着。 赵公公精明的双眼轻轻一转,似乎对皇后的话充满了不信任。 “奴才定会如实禀报给皇上,皇后娘娘您放心吧!” 静公主见气氛有些怪异,她轻轻的一咳嗽。 “母后,皇嫂我们进去看看湘儿,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进去问问太医们是什么样的情况。” “也对。”太后颔首点头附和。 —— 颜夕知道兰妃的死,心中为兰妃惋惜,女人太傻了,为了爱情去死,似乎根本不值得。 她对着众人摇了摇头,便叹息着离开了,她一路往回走,现在是寒冬时刻,太阳暖暖的。 颜夕忍不住想多晒会太医,脚下的步子走的极慢,几乎是一步一停,宫中路过的宫人纷纷侧头看她。 颜夕也不在乎,旁若无人的沐浴在阳光下,还没享受够,便听到安公公寻来的声音。 “颜太医,颜太医……” 安公公的声音带着慌张和急迫,颜夕微微一颤,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不好。 出事了,安公公从来不会在宫中大呼小叫的。 只是不知何事,颜夕已经嗅到了危机。 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冤屈 颜夕到紫薇宫的时候,湘贵妃面色死白,整个人毫无气息。太医们急的团团转,在一旁小声的商量对策。 太后,皇后,静公主依次立在湘贵妃床榻前,面露担忧之色。见颜夕来了,她们异口同声的让颜夕赶紧给湘贵妃看看。 颜夕拨开众人,走到床榻前,湘贵妃脸色很苍白,是那种很不正常的白,心蓦地一慌,颜夕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湘贵妃这次她也无力回天了。 她来不及细想,慌忙上前给湘贵妃把脉,指尖碰到湘贵妃脉搏的瞬间,颜夕的脸霎时发白,紧咬着唇,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走到了着一步。看来宫中有人非要自己死不可,到了不惜任何代价的地步。 她轻轻起身,对着太后,皇后,静公主悲痛的摇了摇头,陡然跪在她们面前请罪。 “臣无能,请太后,皇后,公主责罚。” 众人一惊,眼睛瞪的老大,直直的盯着颜夕,有种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的感觉。 特别是太后与静公主,她们相互搀扶着,踉跄的后退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一脸悲痛的颜夕,急迫的追问。 “颜太医,你是什么意思?” 颜夕知道她们接受不了事实,可是她确实无能为力了。不知道宫中的谁,要害她,抑或是要害湘贵妃。竟然通过她药中的漏洞下手。 她有些自责,是她疏忽,本来可以避免的。这段时间一茬接一茬的事情,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臣确实无能为力,湘贵妃不是病发。而是中毒了。” 颜夕艰难的说出真相,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看懂湘贵妃的病,怎么说都由她。可是她不想说话,将实话告知与众。 众人震惊不已,目光诧异的瞪着颜夕。 “你说什么,中毒?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感到了不妥,她立即追问颜夕。她对这件事情应该置身事外。所以她必须好好的问颜夕。 颜夕紧紧的咬着牙齿,面露痛色,目光里透着点点泪花。 “是臣舒服。臣刚刚为贵妃娘娘把脉的时候才发现她中毒的。食物生生相克,臣想是谁看过药方,在宫人煎药的时候,抑或是别的什么时候加入其他药物。导致中毒。” 众人听闻,都很震怒。怎么可能?她们不信,特别是紫薇宫的宫人,她们纷纷站出来谴责颜夕。 她们从容不迫的跪在太后面前,有些委屈。震怒的道。 “太后,您要为贵妃娘娘做主。奴婢觉得一定是颜太医下的毒,贵妃娘娘没喝颜太医的药之前都是好好的。喝了之后便中毒了。奴婢认为这绝对不是紫薇宫宫人干的。” 众人听到宫人说的话,纷纷将眼神望向颜夕。一脸的怀疑。 颜夕接受到众人怀疑的目光,身子一颤,真是好心办坏事,这样也能变成怀疑的对象。 她真是醉了。 她咬了咬牙,一脸愤恨的反驳。 “不要含血喷人,这跟我没有关系,请太后明察。” 皇后有心维护颜夕,秀美一蹙,有些不悦的怒道。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紫薇宫的宫人一点也不怕皇后,她们昂起头,咬着牙齿,恨恨的问道。 “皇后娘娘,你这么袒护颜太医,难道这事情和你有关系?莫非是你指使的不成?” 皇后暴怒,目露凶狠瞪着跪在地面上的宫人,嘴角一抽,吼道。 “贱婢。” “皇后您恼羞成怒了,难道奴婢说对了。”宫人一点也不畏惧,一字一句的将话从嘴巴里挤出来。 皇后顿时明白,这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只是这手段高明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凤眸一转,她看向沉思的太后,有些着急的唤道。 “母后,您来主持公道。” 听到颜夕说湘贵妃是中毒,太后非常的震惊,整个脸都透着怒气跟愤然,居然有人下毒,这手段太肮脏了。 她沉浸在很多年前,自己曾经让张太医下毒的事情,虽然也肮脏,可是她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如今湘贵妃遭了人的暗算,她心中第一反应就认为皇后的嫌疑最大。 这宫里也只有皇后深恨着湘贵妃,别的妃子虽然也不喜湘贵妃,可是不至于到要害死湘贵妃的地步。 此刻听到皇后唤她,眉头不由一蹙,就算没听清刚刚她们说了些什么。太后也猜出十之八九,她眼眸一暗,沉沉的对着众人厉声说道。 “没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去通知大理寺的人过来查。” “是……”李公公立刻上前领命,这个时刻可怠慢不了。 “太后……”绿芙此刻哭着跪下,对着太后重重的磕头。 “请您一定要为贵妃娘娘做主,本来贵妃娘娘还好的。紫薇宫的宫人都可以作证的。服用了颜太医的药,贵妃娘娘才这样的额,以前都是好的。静公主也可以为我们作证的。” 颜夕见到绿芙梨花带雨的哀求太后,心中微痛,她也是不信自己的。这个世界上有谁会信自己呢,当说有的矛头都对着自己的时候,没有人会相信你。 颜夕脸色回复正常,她环视寝宫里的人,更看了一眼床榻上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湘贵妃。 这个美丽的女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为何为她治病,引来了这么麻烦,颜夕不得认为,她是个祸害。不过她不能明说,只能咬着牙,有些不服气的反驳绿芙。 “这事情不是冲我的,而是冲贵妃娘娘来的,我不知道绿芙姑娘是从哪里可以看出是我的问题。不信可以让太医们看看我的方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问题。” 颜夕的反驳让绿芙一时红了眼睛,她说的是事实,如此被颜夕一说反而让她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又一次重重的磕头,痛声道。 “太后,皇后娘娘,不是奴婢多疑。请让太医们看看颜太医开的方子吧,这样才能知道真相。” 皇后心中倒是淡定,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太后见绿芙执意,而皇后也不反对,她挥了挥手让太医上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地狱 太医院的太医们拿着颜夕开的方子仔细研究了半天,他们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颜夕的方子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紫薇宫宫人一口咬定颜夕的方子有问题,他们有些犯难了,纷纷蹙着眉,低头交谈起来。 一众人紧张的等待结果,颜夕正襟跪着,姝丽的脸上尽是淡然,完全看不见一丝慌张,好似此事跟她无关似的。 皇后眯着眼睛暗中观察着颜夕的神情,见颜夕如此正襟不乱,心中了然,知道颜夕肯定有应对的法子。她就不用担心了,也不会被颜夕拖下水。 太医们是根本无法在颜夕的方子里找出任何破绽的,皇后她相信颜夕,这般想来,悬着的心放归原地。 太医们大约研究了半响,他们个个跪在太后面前,郑重的说道。 “太后,颜太医的方子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着方子是臣不曾见过的方子,臣等无能看不出任何问题。” 其中资质深的太医,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过颜太医的药有些猛,有些身子柔弱的人承受不住,也不是不可能的。臣不敢轻易下定论。” 太后挥了挥手,有些头痛的,淡淡的说道。 “起来吧,不用自责。” 颜夕心中闪过一丝困惑,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呢?她跪着,眼眸一直盯着床榻上的人,陡然想到了什么。 “太后,臣让绿芙姑娘拿湘贵妃煎药的工具给臣瞧瞧。” 绿芙对颜夕很排斥,她顿时大叫道。 “颜太医,你说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怀疑我们紫薇宫的宫人嘛?那我告诉你,我们紫薇宫的宫人永远也不会加害贵妃娘娘。等下若是看不出任何问题,那你该好好的想清楚。你要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颜夕头疼,这是什么人?你可以怀疑别人,别人怎么不可以怀疑你呢?凭什么只有你有质疑别人的权利? “我只是想看看,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说你们紫薇宫的宫人下毒。” 太后闻言,也是赞同颜夕的说法。嘴角轻轻一勾。沉声说道。 “绿芙去拿来吧,让颜太医看看。” “太后……”绿芙委屈的唤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好似立刻就能大哭起来。 太后摆了摆手,厉声说道。 “哀家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嘛?” 太后当然知道紫薇宫的宫人不会加害湘贵妃,可是难免漏鱼之网。不得不查。 绿芙没法。只好让人去取煎药的工具。 紫薇宫的宫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她们将煎药的工具递给颜夕。一脸厌恶的说道。 “给……” 颜夕若无其事的接过煎药的工具,太后立刻给一旁的太医们使眼色,他们立即围上去,跟颜夕一起观察。 颜夕托着煎药的工具研究了一会。心中便有的答案,她将工具给其他太医看。 其他太医也看了,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只有颜夕一个人看出来。 颜夕也不在乎别人有没有看出来,她嘴角微微一勾。心中露出厌恶的神色,真是好高明的办法,让人一点的看不出破绽。 太后见颜夕似乎有答案的样子,眉宇不由一挑,冷声问道。 “颜太医,可有结果了。”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紧张无比,众人似乎都屏住呼吸等待颜夕的结果。 颜夕当然不会心软,居然有人要害她,她不可能不说,她眼眸直直的扫视着紫薇宫的宫人。 “我想知道,是谁负责煎药的?” 绿芙见颜夕一脸信心满满的,眉宇间透着厌恶,有些不悦的说道。 “紫薇宫的宫人都会轮着煎药,不知颜太医可看出哪里不妥?” 颜夕眼眸一冷,有些凌厉的盯着绿芙。 “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等会被抓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后有些不解,她不由的催促颜夕。 “颜太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说出来了,可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了。” 颜夕朝皇后点了点头,她从地面上陡然站起来,对着太后沉静的说道。 “这罐子里头,有着大家都想不到的东西。夹竹桃,相信众人都知道,它含有剧毒。不要说病情,就是正常人误食了夹竹桃都会中毒而死。我想知道是谁煎药这么不小心,居然能将夹竹桃混在里面。” 颜夕的声音越来越冷,让人感到丝丝寒意。 太后闻言眉头触的越发紧,眼眸里透着丝丝薄怒直直的扫视着紫薇宫的一众宫人。 紫薇宫的宫人感受太后的怒意,心中虽然不服,可是也只能咬着牙不敢反驳。 绿芙是紫薇宫的掌事,听到此事,身子陡然一寒,不由叫屈。 “太后,请您明察,这指不定是颜太医的计谋。” 她眼眸一转,透着冷意愤恨的眸子盯着颜夕,那愤恨的眸子似乎要将颜夕给吃了似的。 “其他太医怎么没有看出问题,只有你看出来,奴婢不服。奴婢认为一定是颜太医的问题,她推卸责任。现在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她颠倒黑白。” 颜夕听到绿芙的话,看来她是死定了,她摇了摇头,有些无语的应道。 “如果你们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刮都听从太后。” 太后心中偏袒绿芙,毕竟绿芙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宫人。曾经照顾皇帝那么用心,没有出任何差池。 皇帝对绿芙十分满意才将绿芙派到紫薇宫,这其中到底谁说谎,她不清楚。但是她绝对不会怀疑绿芙的人品。 太后挥了挥手,厉声说道。 “行了,都别争了,颜太医禁止在紫薇宫,其他宫人也一样。一切等大理寺的答案。” 颜夕心中冷笑。 太后是不信她,她真是糊涂,早知道到如此根本不用多此一举了。 “母后……”皇后不由想为颜夕求情,太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到了嘴边的话皇后不由咽了回去。 一直在旁边静等答案的赵公公听到湘贵妃没得治了,心中一慌,便狼狈的走了。 他必须去告诉皇上,让皇上见湘贵妃最后一面,不然他的脑袋可保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关心 气氛压抑的御书房内自赵公公等人走后,皇帝独自一人在御书房内来回的镀着步子,他面‘色’‘阴’郁,眼眸深邃如海直直的盯着窗棂外。热门(章节访问:ЩЩ。说 外面阳光铺满了一地,整个天地一片金黄,与美好。 他嘴角微微一勾,眼眸微眯着似乎在沉思着。 确实如此。 他脑海里全是湘贵妃的音容相貌,一颦一笑。 全部是她们曾经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触着他心底就柔软。 今日不知为何,他感到非常的压抑,心一颤一颤的跳着,仿佛要出什么大事。 眉宇紧紧的拧着一条绳索,好似永远也解不开一般。 他心中牵挂着湘贵妃,烦躁不安,连空气的陡然也觉得稀薄。 这么多年来,他不曾去看过她。 就连她几次病危他都狠下心肠不去见她。 只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没想到最后依然无法保全她。 泛着‘阴’寒的眼眸陡然一闭,他紧紧的闭着。 安静的空间里,他似乎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是那么响亮的回‘荡’在他的耳畔。 “皇上,皇上……” 赵公公急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飘动在安静的御书房内。 皇帝听到赵公公的声音,心陡然一颤,有种铺天盖地窒息感扑向他,他蓦地睁开眼睛,炯炯目光闪过悲痛。 “摆驾紫薇宫。”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的天际。 今日他必须去紫薇宫,必须去看看她。[超多好看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赵公公步子还未踏入御书房,便听到皇帝的呼喊声。脚下的步子不由一顿,他明白皇帝肯定是预感到了湘贵妃不行了,不然皇帝不会如此着急要去紫薇宫。 知道也好,不然他解释起来费劲。 赵公公心里正想着,皇帝便从御书房里头大步走了出来,音容陡然苍老了,此刻他不像是个霸气的帝王。而是一个担心妻子的男人,一个心念着‘女’人的痴情汉。 皇帝一出来便见到一脸慌‘色’的赵公公。他对赵公公一挥,急迫的道。 “现在立即去紫薇宫,摆驾。” “是。”赵公公立即躬身的应道,尖声的喊道。 “摆驾紫薇宫。” —— 冬日的晴空。‘艳’阳高照,万里碧空无云,整片天空纤尘不染,美好的仿若是人间最亮丽的风景。 灿烂的阳光下,一袭浅‘色’袄子的慕静洁清妍的脸庞微微的昂起。她踩着细碎一般的光芒,一步一步极缓极慢的走着,光芒下的脸庞几乎美得‘惑’人心扉。 翠竹从另一道上过来,与慕静洁打了一个照面,两人眼眸透着得意的笑,似乎在分享什么喜悦的事情。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俩人方才照面的瞬间说了什么。 慕静洁听到了消息,便即刻往紫薇宫赶过去,今日终于来了。 虽然代价有些严重,可是她不在乎。只要颜夕能死,她又在乎什么呢。 —— 紫薇宫里一片哀声,哭泣声,颜夕被吵的头昏脑热的,她愣愣的站在众人跟前,不去解释,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被会被反驳回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吧!老天若是要收她的命。她也无法改变。 “皇上驾到。” 众人围着湘贵妃哭泣的时候,尖锐的高呼声在紫薇宫的上空陡然响起,一声一声的是那么的刺耳。 皇后闻言面‘色’瞬间发白,她紧紧的咬着‘唇’。一双含着冷意的眼眸望向宫‘门’外,盯着那抹明黄走去自己。双手紧紧死攥着手帕,顺滑,柔感极好的帕子在她的手里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心中酸痛,更有一股不安涌上心头,看来皇上很在乎这个‘女’人。不然不会急忙忙的赶过来。 这些年来,皇帝会湘贵妃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皇后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真是用心良苦,瞒过了天下人的眼睛,不过是想保她安全。 “皇上万岁万万岁。”屋子的一众人见到皇上箭步流星的走来,齐刷刷的跪下请安。 皇后跟着静公主微微福了福身,给皇帝行礼。 “皇上(皇兄)万安。” 皇帝眼中根本没有任何人,只有‘床’榻上的湘贵妃,皇后也不在意,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出声。 太后也不介意皇帝无视自己,她明白此刻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即将失去真爱的男人。 她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退下。 寝宫里的一众人见到太后的手势,当然明白过来,纷纷退下,不敢留在寝宫里。 短短片刻时间寝宫里的众人都退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寝宫安静极了,只有湘贵妃微弱的呼吸声。皇帝见到湘贵妃苍白无血的脸,心中大痛,他不由惊唤。 “湘儿。” 安静的寝宫里回响着嘶哑,悲痛的声音。 ‘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好似根本听不见声音,眼眸紧闭着,一脸安详,看不出任何痛苦。 “湘儿。”皇帝再次唤了一声湘贵妃,声音里满是柔情,更透着几缕恐慌。 皇帝在‘床’榻前坐下,手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湘贵妃白如纸脸庞。 “湘儿,我来晚了。都怪我保护不了你。湘儿你醒醒,别睡睁开眼睛看看瑾哥哥。我来看你了。” 皇帝抚‘摸’着湘贵妃的脸庞,心一‘抽’一‘抽’的痛着,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了。 而梦里的湘贵妃似乎听到了皇帝的呼唤声,闭着的眼睛竟淌出晶莹的泪水,一颗一点的在她惨白却不失美丽的脸庞上格外的醒目。 皇帝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湘贵妃脸上的泪水,眼眸一沉,他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他猛然起深,对着寝宫外面怒叫。 “来人。” 在寝宫外面伺候的赵公公听到皇帝的声音,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匆匆的跑进去。 “皇上,奴才在。” 皇帝面‘色’铁青,眼睛里喷着丝丝的火苗。 “去把将太医,还有紫薇宫的所有宫人都叫过来,朕要一一审问。” “是。” 一场惊涛骇‘浪’就要在紫薇宫里掀起,有人遭殃,有人得意,有人受冤。 不过帝王没想过其中的问题,他心中只想为湘贵妃报仇雪恨 第二百四十章 回光返照 颜夕一脸平静的跟着太医院的太医们,还有紫薇宫的宫人一起被赵公公唤到湘贵妃的寝宫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79小說网首发) 汉白‘玉’铺就而成的院落里黑压压的跪满了人,个个人心都提到嗓子口,面‘色’灰白如死,看上去他们都很恐惧,似乎看了死亡就在眼前一般。 冬日的阳光融融的照‘射’下来,灿灿的光芒笼着一众人,给她们增添了几丝暖意,却赶不走她们心中的恐惧。 颜夕跪在众人中间,对于现在的情形她心中了然。 皇帝暴怒中,当然要拿她们开刀。 就是不知道等会她的命运会不会更糟糕,不过现在已经很糟糕了。 在糟糕也不过是死而已,又什么可怕呢! 灿烂的阳光下无所畏惧的她越发的美丽,耀眼。在一起宫人中,她仿若是不暗事实的仙人,那么的纯净,美好。 绿芙也跪在众人中间,她跪在最前头,显然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和其他紫薇宫的宫人不一样。 皇帝信任她,更对她赞赏有加,现在这个时候她也不会被皇帝怀疑的,顶多也是挨几句训而已。 绿芙时不时的回头望浑身被光芒笼罩的颜夕,似乎在告诉颜夕,她死定了,这一回谁都救不了她。 也许事情太过突然,绿芙完全被冲昏了理智,她坚定的认为就是颜夕的‘药’导致湘贵妃病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颜夕默默的承受着绿芙厌恨的目光,她无法为自己辩驳,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赵公公,人都到齐了嘛?”皇帝嘶哑,冷若冰霜的声音陡然在众人的头顶响起,比寒风还要凛冽的声音直直的扑向众人。 跪在院落里的众人闻声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身子瑟瑟发抖匍匐着,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皇帝。 颜夕只是垂着头。并没觉得皇帝此刻多恐怖,不过她心却紧张的提起来,也在为自己担忧。 世事无常…… “李太医,你来说贵妃娘娘是患了何症?”皇帝像个巨人一般。高大威猛的伫在众人跟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们,凌厉的开口追问太医院首。 李公公闻言面‘露’慌‘色’,颤抖着匍匐向皇帝的脚下爬去。 “皇上此事不关微臣的事,微臣一时半会也还没看出是怎么回事。请容臣等在观察一些时日。” “哼。一群废物,朕要你们来干嘛?”皇帝盛怒,眉宇紧拧着,嘴角扯出一抹讥笑,脚下一用力狠狠的踹了李太医一脚。 李太医一个不防,被皇帝踹得老远,狼狈的趴在地面上。 众人一见心中更是害怕,都不敢直视李太医的情形。 此刻其他太医似乎明白过来,几个人纷纷磕头如捣蒜,哀声求饶。 “臣等无能。皇上饶命。臣等会尽力,可是这‘药’方是颜太医开的,向来颜太医医术高明,臣等无法比拟。这还要问颜太医贵妃娘娘的病情。” 这真是杀人不见血。几句话便将矛头指向了颜夕。 皇帝闻言凌厉的目光已经扫到了颜夕身上。 颜夕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心中冷笑不迭,眼眸瞥了一眼跪在皇帝脚下的太医们。 她不慌不忙,不急不缓的对皇帝深深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臣给贵妃娘娘的方子没任何问题,是紫薇宫的宫人别有居心,在‘药’了加了夹竹桃。夹竹桃有剧毒。贵妃娘娘服用了,如今臣也无力回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夹竹桃?”皇帝大怒,眉宇微蹙,眼睑一垂直直的盯着绿芙看。 凌厉的目光中带着谴责与困‘惑’。似乎不想错过绿芙脸上的任何表情。 绿芙心中本就怀疑颜夕开的‘药’方有问题,如今颜夕将事情都推到紫薇宫的人身上,她顿时面‘色’一阵发白,狠狠的咬着牙瞪了颜夕一眼,立即又回过头来,万分委屈的说道。 “皇上请您明察。奴婢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方才所有的太医都看过了,紫薇宫里头没有出任何问题,只有颜太医说有问题。奴婢不服,这里只有颜太医她一人懂,怎么说还不都由她。皇上这让奴婢等人如何服?” 皇帝闻言心中陡然一惊,有些不愤恨的盯着颜夕看,那含愤的眼神似乎要将颜夕立刻吞掉。 “颜太医,绿芙说的可对。” 颜夕已经有了心里准备,面对皇帝的质问一点也不慌张,也不胆怯,而是坚定的回答道。 “臣说的全部都是事情,至于你们不信,臣也没有办法。” 很多事情如果别人不信,那么争辩了也是徒劳的,颜夕不想争辩,只能认了。 皇帝对于颜夕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他铁青着脸,对着颜夕嗔道。 “放肆,是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臣不敢,臣只是说实话,没有别的意思。”颜夕不会低头认罪,因为她根本没有错,何来认错之由。 绿芙见颜夕很抵触的样子,嘴角轻轻的一勾,一口咬定。 “皇上就是颜太医的‘药’方有问题,前几天娘娘没服用颜太医的‘药’之前整个人虽然没有‘精’神,可是也不曾昏‘迷’不清。喝了颜太医的‘药’如今已经不醒人事了,奴婢请皇上能为娘娘做主。” 此话一出,紫薇宫的众人纷纷异口同声的哀求道。 “皇上请为贵妃娘娘做主。” 一片委屈,对颜夕不满的声音萦绕在整个紫薇宫。 皇帝从未将目光从颜夕的身上调开,他冷冷的注视着一脸无惧的颜夕,似乎要将颜夕看个明白。 遇到如此严重的事情,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淡定,可想她有一颗多强大的心,抑或…… “皇上,皇上……”在寝宫里头照顾湘贵妃的赵公公,惊喜的跑出来。 皇帝闻声回头,有些不解的瞪了赵公公一眼。 赵公公立即噤声,他开心的说道。 “皇上,贵妃娘娘醒了,她现在要见您。” 皇帝闻言眼角眉梢都是笑,‘阴’沉的脸终于绽放出霁‘色’。 跪在地面上的众人,也是欢喜无比,似乎马上就能解脱现在的困境了。 颜夕听闻心中顿然一沉,完全没有一丝喜悦,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这是回光返照 第二百四十一章 殒 皇帝面带喜‘色’,大步流星的往湘贵妃的寝宫里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好快。(79小說网首发) 湘贵妃确实已经醒过来了,她面‘色’苍白如雪甚至带着不正常的青‘色’,眼神飘忽,无焦距,整个人看上去像似被‘抽’空了灵魂一般,除了木讷,在也看不到其他的表情。 皇帝等一众人到了湘贵妃跟前,她也像是不知道似的,完全木讷的如同死尸。 “湘儿。”皇帝三步并作两步,慌张的冲上去,紧紧的抱住湘贵妃。 湘贵妃听到熟悉的声音,似乎有点缓过神来,无焦距的眼眸陡然移到皇帝苍老的脸庞。 眼眸触到皇帝脸庞的瞬间,湘贵妃陡然嘤嘤的哭起来,似喜似悲,似痛似恨。 “瑾哥哥,你终于来看湘儿了。湘儿这些年等你,等的好苦。” 澹台瑾心蓦地一窒,目光里泛着泪‘花’,他抚‘摸’着湘贵妃苍白的脸庞,有些‘激’动的唤说道。 “湘儿,朕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跟着澹台瑾进来的宫人见到这一幕纷纷落下了眼泪,无声的退了出去,他们要给皇帝和湘贵妃腾一个空间。 寝宫里头只有湘贵妃和皇帝,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却带着淡淡的暖意和温馨。 湘贵妃无力的依偎在皇帝的‘胸’口前,那眼泪呀不可抑止的往下掉,好似前年的泪水就要在这一刻流干似的。 皇帝紧紧的拥着湘贵妃瘦弱的身子,怀里的人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很是心疼,轻轻的为她擦拭脸庞上的泪水,有些自责的说道。八零电子书/() “湘儿,别哭了。瑾哥哥从今往后都陪在你身边,我不会在让你一个人面对着黑夜,一切都有朕。” 湘贵妃即动容又‘激’动,眼泪更是无法停止了,她‘抽’‘抽’噎噎的点头。 “瑾哥哥,湘儿知道你是为我好。从前你对我做的种种。湘儿一点也怪你。湘儿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这样湘儿就安心了,在九泉之下湘儿也是开心的。” 澹台瑾很是感动,他越发紧的搂着湘贵妃。眼眶微湿,有些心疼的安抚湘贵妃。 “湘儿,别胡说。你和朕一眼都能长命百岁的,相信我。” 湘贵妃哑声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她本该不该见瑾哥哥的。 若是不见,她死都不瞑目了,她希望能告诉他,这些年来,她的痛苦,她的悲哀。 如今见到了,她却是一句话来无法说出来,唯有认真的和他告别了。 “瑾哥哥,你要小心颜太医,小心皇后。”湘贵妃紧紧的握住澹台瑾的双手。一双透着泪水的眼眸定定的凝视着皇帝,她的样子似乎发现了惊人的秘密一般。 澹台瑾一脸不解的望着湘贵妃,有些不懂的问道。 “湘儿,是不是她们在你‘药’里动了手脚。” 湘贵妃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不是,瑾哥哥,湘儿只是提醒你小心。咳咳……” 湘贵妃说到一半,重重的咳嗽起来,呼吸急促起来。 皇帝大惊,他一面帮湘贵妃顺气。一面朝着寝宫外大吼。 “太医……” 湘贵妃紧紧的握着皇帝有力的双手,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瑾哥哥没用的,你陪湘儿说说话即可。咳咳……” 湘贵妃的话完全说不顺,一张口就猛烈的咳嗽着。气都顺不过来,皇帝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湘儿,你别怕,朕一定找人医好你。” 湘贵妃嘴角挂着笑意,有皇帝这句话,她心满意足了。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病根本无法根治,可是她还是很开心,很满足。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听着澹台瑾紧张的心跳声,嘴角微微的上勾,眼眸刚闭着,脑海里便窜出那晚,她闻声出去见到的画面。 她蓦地睁开眼睛,惊恐的凝视着澹台瑾略显苍老的脸,痛苦的唤道。 “瑾哥哥,瑾哥哥……”湘贵妃很想说话,可是气跟不上,一句话都卡在喉咙里头,她紧紧的抓住澹台瑾的手,面‘露’惊‘色’,张着嘴角吃力的念道。 “颜……太……医。” 澹台瑾惊惶不安,他紧紧的回握着湘贵妃的手,急急的问道。 “湘儿,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他将耳朵靠到湘贵妃的嘴边听,湘贵妃眼睛睁的老大,苍白的嘴角一张一翕的,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们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此刻闻声进来的太医纷纷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上,让臣等看看。” —— 紫薇宫的正殿,太后,皇后,静公主依次坐着,三人的姿态雍容大气,更有着天下‘女’人都无法企及的贵气。 太后闭着眼眸,捻着手中的佛珠,嘴巴一张一合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些什么,却没人听得清楚。 静公主‘揉’着额头,一脸头痛的凝视着脸‘色’苍白的皇后,静公主心里跟明镜似的,将这一切都看的很透,她却不语,只是细细的观察着皇后。 皇后从湘贵妃寝宫出来,面‘色’就不曾缓过,她不是担心颜夕,更不是担心自己。 她担心的是皇帝过来,若是重新宠溺湘贵妃,那么她的日子将很难挨了。 曾经澹台瑾为了湘贵妃可以空置后宫,如今依旧可以为了她空置后宫。 稍稍抓到她的把柄,指不定就会小题大做废了自己。 坐立不安,她现在浑身都长了刺一般,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这一天的时间好长,好长,就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光芒。 皇后想到这些,头不由有些疼痛,她闭着眼睛惴惴不安的等着,虽然知道结果也许很糟糕。 那有什么办法。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能这样了。 “湘儿……” 声声撕心裂肺,悲痛的声音响彻着紫薇宫上空,太后蓦地睁开眼睛,唰地站起身,手中的佛珠啪嗒的一声掉了下来,颗颗晶莹透亮的佛珠在地面滚动。 皇后。静公主跟着太后站起身子,心中各有所思。 她死了? 皇后的耳边回‘荡’着这个声音,若是她死了,那么自己就安全了,她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任何喜悦的情绪,而是跟着太后一众人悲痛的冲进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白之冤 澹台瑾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响彻整个皇宫,一时间整个皇宫里头也响起翱声。txt全集下载(-79- 一遍一遍的回响着,震动着人心。 湘贵妃殒命的消息一时间在整个皇宫弥漫开头,各种各样有关湘贵妃死因的流言就像毒瘤一般疯狂的流传开来。 有人说是颜太医下毒害死了湘贵妃。 有人说是颜太医医术不‘精’,延误了湘贵妃的病情,导致湘贵妃死亡。 更有人说颜太医受皇后指使谋害了湘贵妃。 颜夕无法为自己洗涮冤屈,无论哪一个版本矛头都指向颜夕。 当然颜夕就算没有受到舆论,她也脱不了干系的。 紫薇宫的所有人都指正她,她是好心办了坏事,早知道那么多人想害湘贵妃。 她就应该见死不救了,现在反而白白搭进了自己一条命,得不偿失。 澹台瑾第一时间将颜夕关了起来,紫薇宫的宫人也不曾放过,和颜夕关在一起。 ‘阴’暗‘潮’湿,安静的牢房里。 颜夕紧紧的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冷冽的风直直的灌进她的身体里,她无法顾忌身体的冷。 她脑海里全是澹台瑾歇斯底里的画面。 看来皇上对湘贵妃有着很深的感情,只是身为帝王的他,将感情掩饰的很好,以至于众人都没有看出来。 这回老天不收她,她也无命活了。 颜夕心中感叹着,越发紧的抱着自己,不敢去多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与颜夕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人,对颜夕充满了仇恨,她们将湘贵妃的死都迁怒到颜夕身上。(.) “怎么你害怕了嘛?”一个宫人冷冷盯着颜夕,讥讽的问道。 颜夕不理,当作没听到。 其他宫人见颜夕不理会,怒火更深了,她们陡然的站起来,齐齐的扑向颜夕。对着颜夕拳打脚踢。 “你个贱人,都是你害死了娘娘,更让我们受着牢狱之灾。” 颜夕无力反驳,无比抗拒。她咬着牙齿紧紧的抱着自己,任众人厮打着自己。 她们都是想致颜夕于死地,颜夕被打的头昏眼‘花’,可是她却不能呼救,只能任凭众人发泄。 颜夕渐渐感觉自己的呼吸薄弱。浑身痛的无法动弹,她微微的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召唤。 —— 冬日的夜晚特别的长,长的让人感到绝望。 灯火辉煌的凤霞殿,皇后独自一人呆坐在寝宫里头,烛火将她秀雅的脸庞照的透亮,看上去像是透明的玻璃一般。 颜夕被关起来了,皇后心中不免不安,她闭着眼睛仔细的在想,到底是哪里出来差错。是颜夕,还是谁? 是颜夕失手了嘛? 可是不像,颜夕的医术高超,不可能失手,一定是有人陷害颜夕。 是谁呢?宫中跟颜夕有过节的人,皇后都清清楚楚记得,也查过,除了太后和静公主,其他人都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太后和静公主根本不会杀湘贵妃,她们没有任由理由。任何原因杀湘贵妃。 就算想扳倒自己,她们也不会用湘贵妃来做筹码,更不会让湘贵妃死的。 她们情愿用别的事情来陷害自己,也不会用湘贵妃来做赌注的。 思来想去的。皇后一夜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孤单的面对着冷兮兮,静悄悄的黑夜。 虽然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黑夜,她早就习惯了,可是今天她却特别的害怕。特别的恐惧。 “安德……”皇后恐慌的呼喊着寝宫外头的安公公。 安公公担心着颜夕,更担心着皇后,他也是提心吊胆的,不敢去睡,听到皇后的声音。 他立刻警惕着,推开‘门’扉,快步的走进去。 “皇后娘娘,您唤奴才?” “现在几更了。”皇后轻声的问,似乎很害怕听到实话一般。 安公公瞥了一眼神情憔悴,嘴角泛白的皇后,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还是如实的说道。 “皇后娘娘三更不到。” 皇后闻言凤眸微微一睁,有些无奈,又有些叹息恐慌的说道。 “今夜貌似有点漫长。” 安公公不敢多说其他,只能小声的安抚皇后。 “皇后娘娘,您早些歇着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处理,要是您倒下了,那么……” 后面的话安公公不敢直说,但是皇后也清楚安公公想说什么。 她不能倒下,如果倒下了,颜夕的命谁来救,太子谁来辅佐。 想到澹台霖,皇后的面‘色’不由好些,她轻轻的‘揉’了‘揉’额头,镇定的吩咐道。 “安德,你让凤霞殿的隐卫去查查是谁在搞鬼。” 安公公闻言心中一喜,不过片刻,安公公立刻向皇后禀告。 “皇后娘娘,我们先做好分内的事情。慕侯爷与八王爷恐怕此刻已经动用了身边所有的隐卫去查此事了。” 皇后闻言眼眶里不由泛起泪‘花’,颜夕何其幸运,居然遇到了两个真心为她好的男人。 她抹了一把眼泪,有些哽咽的道。 “那就好,你也下去休息。明天在看情形。” 安公公见皇后的情绪稳定下来,心中也放心不少,他犹豫着问道。 “老奴是不是要去牢房里探探颜太医。” 皇后摆手阻止安公公。 “不用,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若是让皇上发现。整个凤霞殿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老奴明白。”安公公诚惶诚恐的应道。 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 “安德,必要的时候牺牲任何人无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安公公心中一惊,皇后娘娘这是要弃卒保车,他愕然的望着皇后,似乎不解。 皇后借着烛光看清安公公的神情,她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 “若是皇上非要颜夕死,尔等有回旋的余地嘛?还不如保自己。” 安公公是个聪明人,他很快明白皇后的意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坚定的回答道。 “是,老奴明白。” 安公公很欣赏颜夕,此刻想到颜夕将成为牺牲品,不由落下泪来,他也不知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颜夕。 自古做下人的只能为主子去死,不能有任何的犹豫,有朝一日他的命运是否也会跟颜夕的一样,他不知道,但是他敢肯定的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第二百四十三章 等死 冷冽的寒冬北风呼啸着,枯黄的枝叶随风漫天的飞舞,整个皇宫弥漫着萧索,凄凉之意。()[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说 宫中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湘贵妃的死影响着心情,虽然不曾不伤心,但却为皇帝伤感。 湘贵妃可是皇帝最钟爱的‘女’人。 澹台瑾厚葬湘贵妃,并追尊湘贵妃为皇后,以国母的身份入藏皇陵。 这分明是在打皇后的脸,而且是狠狠的甩。 皇后听闻也是笑笑,她不会跟死人争,人都死了。 什么名分,身份,地位都给湘贵妃,她也不会计较,反正能坐在太后位置的人是她,而不是湘贵妃。 安公公却是万分谨慎的看着皇后的脸‘色’,生怕皇后心里有气,他字字斟酌着安抚皇后。 “皇后娘娘,您不用跟皇上计较,等会我们去紫薇宫可是要救颜太医,而不是和皇上置气的。” 皇后双眉一扬,眼眸‘露’出疑‘惑’之‘色’。 “安德,你看本宫像是生气的样子?” 安公公笑呵呵的迎视着皇后的目光,‘肥’胖的脸都皱在一起,他小心的应道。 “皇后娘娘,您现在不气。老奴就是怕您到了紫薇宫见到皇上生气,先在这里让你消消气,不然等会应付不过来。(.’)” 皇后凤眸一暗,心中有些酸楚,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所谓的道。 “没事,这些年本宫都习惯了,不在乎他怎么折腾。” “娘娘,您想得开就好,老奴只怕您想太多,气坏了身子。[800]”安公公收敛起笑容,苦口婆心的开导皇后。 皇后对澹台瑾对自己做的种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了,她心中没有多少气,有的只是不甘而已。想想,今日去紫薇宫不仅仅去哀悼那个‘女’人,更是求皇帝放颜夕一马。 凤眸一抬。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紫薇宫的方向,嘴角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靥,似嘲讽似得意。 “走吧,陪本宫去紫薇宫。” “是。”安公公立即惊醒过来。他高声喊着。 “摆驾紫薇宫。” —— 颜夕被紫薇宫的宫人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无一处好地方,她狼狈不堪的蜷缩在角落里。 才短短一夜她已经看不出原貌了,蓬头垢面,浑身都是瘀痕。血迹,除了那双清澈不水的眸子还泛着光芒,让人可以辨出她是一个人以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看出她是颜夕。 紫薇宫的宫人恶狠狠的盯着颜夕,似乎还是不够解气,就算杀了颜夕。 她们也不会解气,毕竟她们是记仇的‘女’人。 颜夕感受到她们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经过一夜的打骂,一夜的痛苦。 她已经不怕她们在做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她轻轻一动。想换个姿势,这个姿势太久了,身子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了,可是仅轻轻的一动身子就痛的不行。 嘶…… 颜夕倒‘抽’着冷气,真痛,但是她不能呼痛。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在那个二十一世纪文明的时代里,她也常常遭受着别人的毒打。她从来没有呼救过,也没有喊过一声痛。 今时今日又一次被打,她感受到痛。却感受不到心中愤恨,她也是内疚的。 如果自己不逞强救湘贵妃,那么她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现在她想的是。 自己有没有连累到皇后。 牢房里很黑。很暗,颜夕不知皇后有没有找到撇清关系的法子,但是她可以肯定皇后必将一夜难眠。 想着心头不由有些发酸,这种是什么事情呢? 但愿皇帝是明智的,可以查处元凶,不然她死了不要紧。皇后要是遭殃了,那将殃及母亲还有颜卿。 心中的警铃不由大作,她一定要找出真凶,不然她无法在保护弟弟和母亲了。 想到这一世的亲人,颜夕不由感到疲惫,她想保护好的人,却因着她的鲁莽屡次受到危险。 她疲惫的靠着墙,她有些无力,紧紧的闭着眼睛,想着应对的方法。 哒哒…… 缓慢的脚步声响彻整个牢房,紫薇宫的宫人听到脚步声,慌‘乱’的起身,跑到颜夕身旁。 她们纷纷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了,着急的说道。 “快点,快点。” 说着她们将颜夕拉起来,不分轻重的用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布料擦着颜夕的身体。 嘶…… 颜夕痛的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眼眸也从清澈如水的眼眸里飙出来。 痛…… 火辣辣的,刺骨的痛袭遍全身,她却不能呼痛,不能呼救,只能咬着牙默默的承受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人的手势也越来越快,颜夕浑身也痛的不可承受,嘴角微微发白,面目青红一片。 很快几个便将颜夕的身子擦拭感觉,整理干净。 她们借着微暗的光,瞪了颜夕一眼,见颜夕不再邋邋遢遢的,她们才摆手,狠狠的将颜夕扔回角落里。 “怦”的一声响颜夕被人扔的身子狠狠的撞到了墙角,又随着一声响,颜夕的身子重重的落地。 颜夕浑身疼痛,无法起身,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虽然冷气刺骨,她无法摆脱,只能忍受。 听到两声声响,那脚步声不由的加快,似乎害怕出什么事。 那脚步声很近了,是牢房的狱卒,他看了一屋子的‘女’人,深沉的眼眸‘露’出一抹不烦之‘色’。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口气含着冰,传到人的耳朵里,似乎要将人都冻着。 紫薇宫的宫人纷纷接话。 “大人,刚刚没有发生什么,您是不是听错了。” 狱卒睃了躺在地上的颜夕一眼,沉声问道。 “她是怎么回事?” 紫薇宫的宫人立即回答狱卒的疑问。 “不知道呀,她已经躺在哪里一天一夜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狱卒闻言眉头一皱,显然心情很不悦。 “不会是死了吧!” 若是死了,他可是担当不起,虽然她的命现在不值得钱,可八王爷,慕侯爷亲自过来吩咐他。 不能让颜太医,有任何闪失,若是此刻出来事情。 就是皇上不要他的脑袋,他也活不了长了。 “喂,颜太医……”狱卒害怕的唤着颜夕。 颜夕听到狱卒唤自己,她想答应一声,可是浑身已经痛的没力气了,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人是会变的 狱卒见颜夕老半天不动,也不出声,顿时有些慌了,立即掏出钥匙,打开牢房‘门’,进去看颜夕。(.),最新章节访问:。说 颜夕清澈的眸子一转,眼帘一抬望着向她冲过来的狱卒,虚弱的笑了笑,艰难的说道。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虚弱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声音虽然轻如蚊呐,专注听着的狱卒却听清了颜夕说的话,他轻轻的蹙眉,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真的没事。” 那盯着颜夕直看的眼睛里似乎在说,最好说实话,等下死在这里。老子会遭殃的,指不定命也会没有。 颜夕当然看清狱卒眼眸里的厌恶,她挣扎着起来,无奈身子痛的全身痉挛,才轻轻一动,她又无力的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狱卒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颜夕身上的伤,心中陡然一惊,身子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他立即‘阴’森的转过身,一脸恶毒的问道。 “这是谁干的?” 紫薇宫的宫人立刻抱作一团,一脸疑‘惑’的昂视着狱卒,有些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 狱卒不能‘逼’供这些宫‘女’,事情未查明之前这些宫‘女’都不能有任何闪失,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威胁的说道。起舞电子书 “你们再敢胡来,小心你们的脑袋。” 紫薇宫宫人根本不怕狱卒的威胁,她们表面柔弱的,委屈的说道。 “真不关我们的事情。” 狱卒懒得和她们争辩,叱道。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然你们会死的很难看。()” 狱卒警告的说完,便气冲冲的走出了牢房,也不理会颜夕。 紫薇宫的宫人见狱卒走了,厌恶的盯着颜夕讨论着。 “真不知道,她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帮她。指不定,她以前暗中勾搭过这里的狱卒。” “我也这么觉得,曾经她父亲不是关在这里嘛?指不定是那个时候好上的。哈哈……” “看来本事确实不小呀,贱人。” 颜夕听着她们辱骂自己,她冷冷的闭上眼睛,似乎她们在说别人。而不是自己。 狱卒去了一会又返回来,这一次回来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带了太医过来。 李太医给颜夕检查伤势,并让‘女’医官给颜夕上了‘药’,这才回去。 紫薇宫的宫人见颜夕有这样的待遇。心中自然明白宫中有人保她。那么宫中是何人有这么大的权利敢保颜夕呢? 她们细细思考了一番,更是笃定自己的想法,除了皇后,还有谁呢? 那就先让颜夕安稳几日好了,反正她的死期也快到了,没人保的了颜夕。 就算是皇后也是保不了的。 颜夕身上抹了‘药’,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紧张的心也轻松了几分。 她跟紫薇宫的宫人的想的一样,应该是皇后保她,不然皇上已经定了她的死罪。 狱卒还敢给她请太医过来。她是不信一个狱卒有那么好心帮她。 她们无亲无故,没有必要帮她的。 —— 巍峨的慕府。 慕静洁与慕辰君相对坐在书房里,俩人都沉默不语。 气氛顿时紧张。 慕静洁绞着丝帕,眼眸微垂着,清雅的脸庞透着一脸的困‘惑’,好似不明白慕辰君的用意。 慕辰君双手把玩着腰间挂着璎珞,亮如星辰的眸子微眯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旁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窗棂外的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金黄的光芒充盈着整个书房,也柔柔的落在慕辰君,慕静洁俩人身上。 光芒衬得他倆的皮肤越发细腻,越发的光彩照人。 慕静洁眼眸轻轻地一抬。便见到风华绝代的慕辰君美好的映入眼帘。 慕辰君感受到慕静洁的目光,他也抬起眼睛,直直的盯着慕静洁,嘴角浮起一个弧度,他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三姐今日阳光真好。” 慕静洁不知道慕辰君打什么哑谜,但是她知道。事情一定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她呵呵一笑。 “辰儿,阳光好。可是它喜怒无常,这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指不定就倾盆暴雨了。你还是不要贪恋,‘浪’费时间。” 慕辰君眼眸一暗,有些无言以对。 “三姐的意思是永远不要去留恋美好的东西是嘛?” 慕静洁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不过她已经带着笑,有些牵强的说道。 “辰儿,不管是人还是物,久了就会变。这个世界上永恒不变的,包括你。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变的自己也不再认识。” 呵呵…… 慕辰君眼眸深邃无边,像是一口枯潭,让人见不到一丝‘波’澜,好似说什么他都能无动于衷般。 “三姐,你也是会变的是嘛?” 慕辰君的眼眸直视着慕静洁,慕静洁一时心慌,轻轻的避开慕辰君的目光,假装看向窗棂外,盯着外面金黄的日光看着。 “辰儿,我会变,但是我可以保证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伤害家人,更不会伤害你。” 慕辰君嘴角半勾,他感觉自己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冷冷的反驳慕静洁。 “三姐,你说人变了,她还能是当初的她嘛?她还是最初的那个人嘛?你别逗了,人若是变了,就不可能再是原来的人了。” 慕静洁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慕辰君,难道辰儿,已经知道自己的做的事情? 不会的。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回答慕辰君。 “辰儿,无论人如何变,她都不会伤害自己爱的人。” “是嘛?”慕辰君放下手中的璎珞,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半信半疑的说道。 “但愿如此,如若有一日,我发现三姐不在以前的三姐,我不会手下留情,不敢她藏着什么心思。” 慕静洁越发紧的捏着手帕,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慕辰君。 “辰儿你是什么意思。” 慕辰君优雅的站气身子,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衣物,有些漫不经心的道。 “三姐,不忘初衷,方得始终。” 慕静洁哑然失笑,心中一片酸涩,她也希望自己不会变,永远那么天真,可是人不可能永远天真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丧礼 皇后带着凤霞宫的一众人,急急忙忙的赶到紫薇宫。800.访问:。说 哭声沸天震地的紫薇宫里里外外皆被白绸覆盖,漫天的白在空中飞舞,缭‘乱’人的视线。 皇后置身在哭声里,此刻她才感受到,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女’人真的死了。 死了…… 心中百味翻腾,千般滋味掠过心头,凤眸逡巡着紫薇宫的每个角落,水雾缭绕,白绸漫天飞,说不出的凄凉。 “安德,她真的死了嘛?”皇后似乎有些不安置信,颤声的问着跟在身后的安公公,生怕自己是在梦里。 皇后的声音虽然很轻,甚至都被震天的哭泣给掩埋,跟在皇后身边的安公公却听的清清楚楚。 一路上他都很紧张,他小心翼翼,谨慎的观察着皇后的神‘色’,他是害怕到了关键此刻皇后‘露’了马脚,见皇后的嘴角一动,他便立刻上前细听。 “皇后娘娘,是的,湘贵妃殒了。” 安公公在皇后耳边小声的应道。 皇后听到安公公声音,缓过神来,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激’动,悲痛,抑或是开心。 她只知道,湘贵妃死了,那么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凤眸微转直视着灵堂的方向,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似喜似悲的笑意。 “走,我们去送湘贵妃最后一程。” 灵堂里,皇帝带着大臣,湘贵妃的亲眷,皇宫的宫人收着灵堂。 白‘花’‘花’的世界里充盈着哀戚,恸哭。 一身黑‘色’龙袍的皇帝悲痛的蹲在灵堂前,紧抿着嘴‘唇’,满是血丝的眼眸泪光点点,神情恍惚,让人看出他在想些什么。txt全集下载/ong> 赵公公跪在一旁往火盆里扔着纸钱,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念着。 “贵妃娘娘您一路走好。皇上您莫念……” 皇后带着众人缓步的来到灵堂前,眼眸里竟带着泪,一脸悲痛的走进去。 “皇上我来送妹妹一程。”轻柔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皇帝似乎没有听到皇后的声音,依旧半蹲着身子。面带痛‘色’,神情飘忽,好似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跪在灵堂中央的人,纷纷给皇后空出一条路来。 皇后梨‘花’带雨,哭的好不伤心。 “妹妹……” 绿芙跪在皇帝的身后。听到皇后的声音,悲痛的她竟然冷笑起来,眼眸冷冷的扫向疾步冲紧灵堂的皇后。 装…… 真是能装,皇后娘娘那么恨贵妃娘娘,如今却跑来装情意。 绿芙蓦地站起身来,用身子挡住皇后的进去,一脸愤怒的盯着皇后。 “皇后娘娘,请您出去。” 皇后微微的愣住,满泪水的眼眸尽是不解。 “绿芙,你这是做什么?”口气凌厉无比。直击人的心扉。 赵公公见状慌忙的起身,轻轻的拉开绿芙,小声的安抚绿芙。 “皇后娘娘要祭拜贵妃娘娘,这有什么不妥,绿芙不得放肆。” 绿芙跟在湘贵妃数年,她清楚皇后与湘贵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绿芙心中敢肯定湘贵妃的死一定跟皇后有关,她眼眸一抬,身子一用力挣脱赵公公的束缚。 赵公公一个不提防,他的身子已经被绿芙推开好几尺。他想再次拉绿芙,已经来不及了。 绿芙冲到皇后面前,手指着皇后,怒气冲冲的向皇后吼道。 “麻烦您不要假慈悲。贵妃娘娘是怎么死的,我想皇后娘娘您比我们都清楚。何必来假装伤心。” 一席话,灵堂里的所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皇后,似乎在审视着,在斟酌着,绿芙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皇后凤眸微眯。斜睨着绿芙,见绿芙一脸愤恨的样子,皇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愧是皇帝身旁的贴身宫‘女’,就算被抛弃,依旧能忠心耿耿。 “绿芙请注意的言辞,看在你服‘侍’妹妹多年的份上,本宫饶你这一回。在听你胡说八道,本宫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绿芙面对皇后的怒意,她不曾‘露’出一丝畏惧,而是更加的咄咄‘逼’人。 “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是您的妹妹了。您还是不要这么套近乎,不要侮辱了贵妃娘娘。” 皇后身边的安公公见绿芙如此咄咄‘逼’人,伶牙俐齿,他不由站出来,怒斥着绿芙。 “放肆,一个小小的宫人竟敢顶撞皇后娘娘,更口出狂言,真是无法无天了。” 皇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止住安公公。 “安德让她说去,本宫也想听听,她想扣什么罪名在本宫头上。”她优雅的移动身上,含着泪水的眼眸环视着灵堂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皇帝的身上。 “也让众人看看,到底是本宫无德,还是这奴婢骄纵无理。” 绿芙听到皇后的话,心中陡然一颤,脸‘色’刷的一下发白,她紧紧的咬着‘唇’,有些恨恨地盯着皇后看。 皇后绝对是故意的。 绿芙顿时很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心中叫苦不迭。 此刻跪在灵堂里的大臣们,已经开始抗议,对绿芙的所作所为非常的不满。 “一个宫人也敢顶撞皇后,皇上依老臣看,该拖出杖毙了。” “无法无天,这种宫人早该废了。留在宫中简直碍眼。” 虽然其中有很多湘贵妃的亲眷,他们却不敢出来为绿芙辩驳,因为确实是绿芙不对。 这个时刻,有再大的仇恨也得忍,毕竟人多口杂,是非也多,能忍则忍。 不应该将丑恶的东西此刻翻出来。 大臣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却没有任何人为绿芙说一句公道话。 绿芙面‘色’如死,双手紧握着,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皇后微微的眯着眼睛,双眉轻挑冷冷的盯着绿芙。我给你脸,你不要。非要顶撞,得罪我,下场很难堪的,可要有心里准备。 绿芙见到皇后挑衅的眼神,恨不得立刻能冲上去撕碎皇后的脸。 她不能,只能无助的站着,任大臣们训斥。 一直未曾动一下的皇帝,此刻终于有了反应,他好似立刻清醒过来似的,他陡然起身,眼眸微眯,危险的望着从容,高雅的皇后。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朕马上就能知道。”简单的一句话落地有声,灵堂里的大臣立马噤声,不敢在言语。 皇帝将目光投到赵公公身上,沉沉的吩咐。 “去将人带上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雪上加霜 颜夕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快,她身上的伤口才清理干净,太医刚刚一走,皇帝已经派人来押她。【800()】ong>.访问:。说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她说不清楚,总感觉事情发展的太突然,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颜夕身上的痛还没缓过来,体力也没回复过来,又被人狠狠的押着走,推搡着,身上的疼痛越发的无法负荷了。 她面‘色’发青,咬着泛白的嘴角承受着袭遍全身的痛,一摇一晃的身子有些虚,她却不能停下步子。 押送她的‘侍’卫似乎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一面催促颜夕,一面狠狠的推着颜夕疼痛的身子。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嘶…… 颜夕嘴角一‘抽’,痛的‘抽’着冷气,跟她一起行走的紫薇宫宫人也不消停。 一边走着,一边搞些小动作欺负颜夕,想报复。 走路摔倒了,摔伤了哪里这个就与她们没有关系了,别人问起来,也有人作证。 她们不曾欺负颜夕,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颜夕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些人的小心思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一一避过她们的陷阱。 紫薇宫的宫人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笑着,有种看好戏的样子。 看你能坚持多久。 颜夕不理会她们,跟着押着她们的‘侍’卫走着,心中寻思着,这些人是要将她带去哪里。 好像是去宫里的路,颜夕心中一片了然,湘贵妃是皇上的最爱,如今她死了。ong> 可不是想亲自审问她们,看来无情的人也会有心? 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说一物降一物? 冬日的阳光很暖,潋滟美好,金灿灿的光芒倾洒下来,给整个天地铺上一层薄薄的光辉,闪耀着人的眼睛。 金晃晃的光芒照的人眼睛疼,颜夕微眯着眼睛。踉跄着走着,一步一晃的,后面还有不知怜惜人的‘侍’卫推搡着。 步子虽然快了,却是走的每一步身上都苦不堪言。 宫中四处皆挂着白绸。闯入眼帘的皆是雪白雪白的绸缎,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似乎在宣告着逝去的人多么的尊贵。 她们一群人走在清冷的甬道里,远近各处除了她们一行人,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 看着宫墙上的白绸。颜夕恍若明白过来什么,今日应该是湘贵妃下葬的日子。 颜夕想到那个病恹恹的‘女’子,心头莫名的涌起一丝丝悲伤。 湘贵妃这种‘妇’科病若是在现代的话彻底根治了,就不会成癌症了,那个‘女’子也不会香殒。 本来能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结果让小人将自己给害了,宫中险恶,真是每一步都得计算着走。 她无力的垂头,心中感叹良多,这个世道一步不慎。满盘输,就是她现在这样吧! 无人来往的甬道里,颜夕一行人特别的醒目,站在高处眺望的慕静洁,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颜夕渐渐移动的身影。 一身丧服的她,隐在白绸下面,几乎与白绸融为一体,根本无人能察觉到她。 看着阳光下颜夕一晃一晃的身影,殷红的嘴角渐渐的勾勒起一抹冷笑,她回转头对着身旁的翠竹问道。 “你说她还有翻身的余地嘛?” 翠竹冷笑着摇头。很肯定的说道。 “三小姐,不可能的,这回颜太医永世翻不了身。” 慕静洁眼眸一垂,眸光有些暗。嘴角冷冷一勾,有些杞人忧天的道。 “咸鱼也有翻身的机会,何况是她。那么多人想救她,我们得小心了,‘弄’不好把自己的小命都陪葬了进去。” “是,三小姐。我会让那几个人消失在京城。”翠竹很懂人心,一句话就让慕静洁警惕的心松下了不少。 慕静洁似乎不放心,眼眸散着异样的光芒,对着翠竹‘阴’狠的说道。 “最好让人永远找不到任何证据。” 翠竹心中一震,她有些抗拒,为难的朝慕静洁说道。 “三小姐,那几人公主她还需要用,如果……” “少废话,按我的说的去做。”慕静洁眼眸微暗,很不悦的打断翠竹的话,仿佛如果翠竹在说下去,她会将翠竹给杀了。 翠竹面对慕静洁无法,只能照办,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小姐,奴婢会让你无后顾之忧。” 慕静洁迎着冬日的阳光,‘露’出一抹嫣然的笑靥。 “去吧,但愿你可以做好,只要除掉她。我会帮你完成你所想的事情。” 翠竹对杀那几人心中是害怕的,但听到慕静洁的保证,心头燃起丝丝希望,只要小姐能完成她的心愿,杀几个人又有什么不妥。 “好,希望小姐不会食言。”翠竹笑了笑,眼眸随着慕静洁的目光望去。 她也望着颜夕,其实只要除掉颜夕,她的梦想就接近完成一半了。 慕静洁将目光调回来,她不在看颜夕,而是望着一脸带笑的翠竹,面‘色’有些暗沉,咬着牙齿提醒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早点把事情办妥,免得夜长梦多。还有辰儿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小心为好,不要‘露’出任何马脚,不然你我都将死的很难看。” 翠竹面上的笑容随着慕静洁的话逐渐的淡去,眼眸里‘露’出一丝惊‘色’,似在怀疑慕静洁的话。 慕静洁嘴角一勾,有些冷笑说道。 “别看我,反正我不会告密,我只是提醒你别掉以轻心,很多事情小心为好。” 翠竹思考了半响,也知道慕静洁不可能出卖自己,毕竟她们现在生死相关着,慕静洁不是那种白痴。 “好,三小姐,现在该你上场了。” 翠竹望着颜夕一行的人身影,对着慕静洁鼓励的说道。 慕静洁瞥了一眼翠竹,神情淡然。 “你放心吧,我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好。” 说着慕静洁不在理会翠竹,而是移动着脚下的步子往紫薇宫去。 “这段时间没有特殊的情况,你我别见面了。” 慕静洁冷冷的抛下一句话,翠竹闻言嘴角漾起一抹淡笑,确实是如此,在见面只会给彼此惹来麻烦。 翠竹也不会想见慕静洁的,她望慕静洁远去的背影,眼眸森然。 但愿你能做到自己所说的,不然你也会跟颜夕一眼的下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回旋之地 紫薇宫漫天的白映入眼里,那种无限悲凉,凄惨之意萦绕在人的心头。()ong>。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说 颜夕被人押到灵堂,她抬眼望去整个灵堂里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缭‘乱’人的眼眸,更让人觉得恐慌。 除了帝后,还有帝后身边服‘侍’的宫人以外,其他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们个个面带凶‘色’的盯着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要将她给生吞了。 心口扑通扑通的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姝丽的脸庞没有一丝慌张,淡然的跟着紫薇宫的众位宫‘女’跪下。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万安。” 皇帝冷冷的瞥了皇后一眼,皇后心中一颤,凤眸连忙投向颜夕,似乎想从颜夕的面上知道点什么。 无奈,颜夕太过镇定,皇后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却看到颜夕‘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红肿不堪,让人不敢直视。 皇后凤眸不由一沉微微一转,投向一脸冷漠的皇帝脸上,她似在质问,你对颜夕用刑了? 皇帝不理会皇后,而是径直的走向颜夕,眼眸深沉而又带着寒意。 “颜太医你说贵妃娘娘是怎么死的?” 短短的一句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在灵堂里炸开,气氛无比紧张,所有人将目光投在颜夕身上。 皇后紧张的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藏在宽大袖子的手紧紧的攥着,指尖泛白。 颜夕昂起头,清澈的眼眸迎视着皇帝深沉的眼眸,才短短几日眼前这位自信满满的皇帝便老了许多,颜夕不由抿了抿嘴,艰难的挤出声音。热门小说(.) “皇上,臣那日说的很清楚。贵妃娘娘是服用了夹竹桃,中毒而死。” 皇帝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云淡风轻的道。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将人头落地。将实情说出来。朕念你初犯饶你一命。” 皇帝的声音虽轻,口气却瘆人,更透着威胁。 皇后面‘色’一白,心弦紧绷着。有种闻到死亡气息的感觉。 而众人更是疑‘惑’的盯着颜夕,似乎想从颜夕的神情上看出什么端倪。 颜夕似乎不惧皇帝的威胁,主要是她根本是被冤枉的,好心救人却被人陷害,她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她眸中带泪,却含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倔强的反驳皇帝。 “皇上凡事都讲证据,臣希望您能拿出证据来。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的‘弄’清楚,还有臣一个公道,一个清白。” 颜夕的声音铿锵有力,句句扣着人的心扉。 妈的,不带这样玩的,好心好意救人反而被冤枉成杀人犯,她真是受够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为自己争取活下的机会。 颜夕的话音一落,众人纷纷不解,这是唱一出,看着皇帝越发冷的面‘色’,却也不敢吱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等待结果。 皇后听到颜夕的话,紧张的心不由松了几分,微微眯着的眼眸满是对颜夕的赞赏之意。 绿芙见颜夕狡辩。气愤的排开众人,一步一步走到颜夕面前,她眉头紧蹙,一脸愤恨的盯着颜夕。 “颜太医当初是你说。贵妃娘娘还有救是嘛?” “是。”颜夕郑重的回答绿芙。 绿芙眼眸一暗,有些尖锐的追问颜夕。 “颜太医,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那就行了。想当初,你跟我说贵妃娘娘吃了你的‘药’病情会好转,我们都信了。喝的前几天确实好转了,可是连续喝了就毙命了。我想知道你到底在‘药’里面放了什么。你是故意的是嘛?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救贵妃娘娘。” 颜夕嘴角微微一扯,有些无语,这是什么逻辑,她眼眸扫向绿芙,有些气愤,她不是好欺负的,当初她说了另请高明,现在呢? 呵…… “我想绿芙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当初我说了我治不了。是谁来哀求我开方子,贵妃娘娘没有服用我方子的时候,病的都死了。用了我的方子病情缓和了不是嘛?贵妃娘娘的死和我颜夕半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是因为你们这些宫人服‘侍’不周,居然让人放了夹竹桃下去,导致贵妃娘娘毙命。” 你会质问,你会咄咄‘逼’人,伶牙俐齿,你以为我不会嘛? 颜夕几句话将所有的经过阐述了一遍,事情到底如何,相信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怎么回事。 皇帝眼眸越发的深沉,他冷冷扫视紫薇宫的一众宫人,似乎想将她们给立即杀了。 紫薇宫的宫人当然明白,她们立即磕头如捣蒜,不停的泼脏水。 “皇上,不是奴婢,肯定是颜太医的问题。奴婢在贵妃娘娘失宠,甚至病入膏肓的时候都不曾怠慢过,何来会在贵妃娘娘快死的时候做手脚。冤枉呀,皇上……” 叫冤的声音充斥在灵堂里,皇后娘娘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头,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她款步莲莲的走到皇帝面前,不悦的道。 “皇上,这样也找不到凶手,不如将按母后说的去做,将这件事情让大理寺的人来查办。我们还是先让妹妹入土为安吧!” 皇帝眼眸一动,扫视了皇后一眼,目光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绿芙闻言了立即跪下,悲痛的哀求道。 “皇上,您要为贵妃娘娘做主。‘交’给大理寺,难免有人会动手脚,不如现在趁这么多人在将事情给‘弄’清楚,不要让坏人逍遥法外。” 绿芙的话意有所指,皇后面‘色’很难看,却不在言语,只是轻轻的瞥了绿芙一眼,似在告诉绿芙,那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颜夕对绿芙的话是赞同的,她附和着说道。 “臣希望皇上能还臣一个公道,臣‘蒙’受不白之冤,心中悲痛。臣赞同绿芙姑娘的做法。” 皇帝似乎不敢相信颜夕会赞同绿芙的做法,他扫视了颜夕一眼,有些不解道。 “你真的赞同绿芙的做法,没有任何异议。” 颜夕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 “臣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皇后也不敢相信的盯着颜夕,似乎在问颜夕,到底想如何? “好,朕就在今日好好‘弄’清楚,省得有人觉得冤枉。” “没人受冤,我知道事情的原委。” 正在众人准备看好戏的时候,一抹轻柔的声音从灵堂外悠悠的传进来,打断灵堂中所有人的思绪 第二百四十八章 死路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身孝服的慕静洁款步莲莲,姿态袅袅的走来,容颜清雅的她,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女’,让人移不开眼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xs-(79小說网首发) 颜夕疑‘惑’,慕静洁怎么会知道真相?但是无论如何,慕静洁都不会害自己的,因为她了解慕静洁。 慕静洁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更不会加害自己,她只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难道慕静洁知道是谁杀害湘贵妃的? 皇帝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向众人走来的慕静洁,脸‘色’挂着笑,心中却不由担心慕静洁会做为证,他眉宇一蹙,有些沉声的问道。 “洁儿,你是要做证人?” 慕静洁从走进灵堂开始,嘴角便挂着笑,让人看不懂她的行为。听到皇帝唤她,她微微的给皇帝行礼。 “皇帝舅舅,洁儿不会让任何人受冤,更不会让贵妃娘娘不瞑目的。” 众人听到慕静洁话,心中不由暗暗揣测,她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如颜夕所说,有人加害了湘贵妃,并把罪名推到颜夕头顶上。 绿芙心中很不满意,向来慕静洁跟颜太医比较要好,指不定慕静洁会向着颜太医,将脏水泼到紫薇宫宫人身上。 “我不记得慕小姐来过紫薇宫,你确定知道真相?” 慕静洁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转,似笑非笑的盯着绿芙。 “难道非要来了紫薇宫才知道凶手是谁嘛?还说绿芙姐姐,你也觉得凶手是出自紫薇宫,不敢让我说实话?” 皇后顿时心情大好,真是太‘棒’了,一物降一物,这些绿芙没什么可说的了。txt全集下载/() “洁儿,你居然知道凶手是谁那赶紧说出来,省得皇上着急,众人都跟着遭殃。” 皇帝冷冷一笑,似乎觉得皇后有些过于心急。眼眸瞥了皇后一眼,有些冷嘲热讽的道。 “皇后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别人。” 皇后面‘色’一僵,并不回答皇帝的话。而是将目光调向慕静洁,柔柔的说道。 “洁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慕静洁嘴角一勾,面‘露’痛‘色’,捂着脸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舅舅。洁儿有罪,洁儿该死。”哽咽悲戚的声音萦绕在灵堂里。 众人一时‘蒙’了,都不知慕静洁怎么回事。 颜夕心中一颤,将目光投向慕静洁,她有些不解,娥眉轻轻一蹙,似乎明白什么,又似乎不曾明白。 皇帝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慕静洁,一脸困‘惑’的问道。 “洁儿,你说什么。先别哭,把事情说明白。” 慕静洁闻言一吸一顿的‘抽’噎着 “皇帝舅舅,凶手是……” 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名字,似乎很难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更似乎不想去承认这个真相。 皇帝缓缓的蹲下身子,有力的手放在慕静洁的双肩上,轻声的安抚慕静洁。 “洁儿,你别哭,你先告诉朕,你知道些什么?” 慕静洁抬起含泪的眸子。一脸悲痛的回视着皇帝。 “舅舅,洁儿有罪。洁儿明明知道夹竹桃有毒,却……” 她又捂着脸哆嗦着‘抽’泣着,手指颤抖的指向颜夕。结结巴巴的说道。 “她,是她。” 颜夕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心头一颤,面‘色’暗淡,想来慕静洁是特意来指正自己的,嘴角绽放出一抹冷笑。想来朋友是靠不住的。 真是愚蠢! 众人顿时一愣,旋即将目光投向颜夕,目光里带着愤意,更带着不可思议。 皇帝心中震怒,但希望慕静洁能将事情说清楚,轻声安抚她。 “洁儿,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夕也不在跪着了,她从地面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来极其缓慢的走向慕静洁,眼眸一沉,冷冷的追问慕静洁。 “慕小姐,请你把话说明白,不要含血喷人。” 慕静洁闻言止住了泪水,她轻轻的挣开皇帝,娇弱弱的直起身子,眼眸噙着泪,一脸悲痛的谴责颜夕。 “颜夕,你还不认罪。你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了嘛?你害死了贵妃娘娘,你还能在这里狡辩?” 呵…… 这‘女’人真是会演戏,演的如此‘逼’真,让人无法不相信她的话。 颜夕不是吃素的,她紧紧‘逼’问慕静洁。 “慕小姐,那麻烦你将证据拿出来。” 慕静洁失望的摇了摇头,眼泪汪汪的盯着颜夕。 “颜夕你认罪吧,我是证人,我的丫头也可以作证。”慕静洁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很是肯定的说道。 “那日你刚醒来,我带着丫头去看你。在皇后的寝宫便见到了你,你敢说你去了哪里?” 颜夕并不慌张,而是冷冷的盯着慕静洁,似乎要她将话说的清楚明白。 “慕小姐知道我去哪里?请慕小姐说清楚。” “你去太医院,我当时头痛出来便去寻你,我到你房间里我看到很多夹竹桃凉在哪里。我以为你是用来制‘药’的,没想到你是用来害人的。我真是看错了你。” 颜夕咬牙,她气愤无比,圆瞪着慕静洁。 “胡说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气愤的声音满是疑‘惑’,更带着追问。 慕静洁眼泪一下飙出来,有些后悔的说道。 “皇帝舅舅,洁儿说的都是事实,就是颜太医加害贵妃娘娘的,我只是说实话。” 颜夕已经不想解释了,慕静洁要害她,她解释了谁能信,没有人会信她的,她失望的盯着慕静洁。 朋友,这是她认识的朋友嘛? 如此加害她,呵呵…… 原来没有人值得去信赖的,心口猛烈的‘抽’痛着。 众人才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要有抗着,自己不会被冤枉就好,纷纷不说话,一脸看好戏的盯着颜夕。 绿芙此刻已经跳起来,她匍匐到皇帝的脚下,哭着喊道。 “皇上请为贵妃娘娘做主。” 皇帝已经震怒,他想到湘贵妃弥留之际的话,眼眸投向皇后,怒吼道。 “说,是不是你,是你指使的是嘛?” 皇后还没明白过来,被皇帝一吼,顿时怔住了,她踉跄着后退,摇着头解释。 “不,皇上,臣妾没有。重来没有让颜太医做这种事情。” 皇帝明白问皇后是问不出任何东西,眼眸直直扫向颜夕,冷冷的问道。 “颜太医,那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定罪 皇帝的话如同一声响雷在灵堂里炸开,众人大气不敢喘,疑‘惑’的目光在皇后,颜夕俩人身上来回的飘动着,似乎想从她们的神情里看出一点倪端。().访问:。79小說网首发 有疑‘惑’他们也不敢多嘴,这是皇帝的家事,他们不敢逾越。 皇后的美眸一直停留在皇帝身上,一脸委屈的咬着‘唇’角,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珠,似乎在抗议皇帝说的话。 颜夕面对于皇帝的质问,心头一颤,双眉一拧,皇后确实让她在湘贵妃的‘药’里动手脚,但是她并没有做。 皇帝为何要一口咬定是皇后指使的,难道…… 颜夕来不及细想,抬起清澈的眸子迎视着皇帝,拼命的摇头解释。 “不,湘贵妃的死和我,和皇后都没有关系,是有人要加害我和皇后,请皇上明察。” 哼…… 明察?皇帝厚实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他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眼眸‘露’出一抹杀机直直的盯着一脸委屈不已的颜夕。 “要不要让洁儿在说一遍,死到临头你还狡辩。是不是非要去收你的寝宫,你才肯认罪?” 颜夕怔住,清澈如水的眸子轻轻一转看向哭的伤心不已的慕静洁,她咬牙‘逼’问慕静洁。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和我说。但是请你不要诬陷我。” 慕静洁眼眸带泪,秀雅的脸庞满悲楚,对着众人摇头。 “颜夕,你不要‘逼’我违背我的良心。你确实做了,你让我替你说谎有什么用。你还是如实招了吧!” 颜夕笑了,真是恶毒之人,非要治她于死地? 慕静洁一口咬定是她做的,那么她再解释也是无用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信她是无辜的。相信所有的证据都摆在她的寝宫里头吧,她解释也是徒劳的。 “好,慕小姐你不要多说了。”她调回目光看着霸气,愤恨无比的皇帝。无惧无畏的道。 “皇上,臣说自己是清白的,您也不会信。居然要一个顶罪,那听皇上发落便是。臣不想在辩解。事实胜于雄辩,只是皇上看不到事实。您迁怒臣一人就好了,别迁怒皇后,此事于皇后娘娘无半点关系。” 一席话众人纷纷猜测着事情的真相,但众人也不敢瞎讨论。 皇后一脸平静。心中却掠过风雨,没想到最后关头颜夕居然没有出卖自己,她心中满是动容,眼眸偷偷觑了颜夕一眼,对她赞赏的点了点头。 皇帝面对颜夕的一丝话,他只是冷笑,眼眸越发深的盯着颜夕。 “颜夕谋害贵妃,死罪一条,来人将颜夕打入天牢,即日问斩。”坚定的声音不容任何人反驳。 颜夕面‘色’平静。好似要问斩的人是旁人而不是自己,她只是撇了慕静洁一眼,嘴角轻轻一扯,无力的笑了笑,似乎在嘲笑慕静洁手段卑鄙。 慕静洁对颜夕的嘲笑视若无睹,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事情她才不会在乎。 守在‘门’口的‘侍’卫踏着重重的步伐进去灵堂,面无表情的上前押颜夕。 颜夕缓缓的站起来,跟着‘侍’卫出了灵堂,她的心头像是风雪在吹。很冷很冷。 是她太过愚蠢,相信友情,才会‘弄’到今日如此狼狈的下场。 她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人值得信赖,却偏偏无法做到狠心。她昂头对着光芒万丈的天空大笑。 紫薇宫宫的上空都萦绕着颜夕的笑,似乎在控诉,又似乎在嘲笑着。 颜夕被‘侍’卫带走,杀害湘贵妃的凶手便已经找到了,紫薇宫的宫人无罪释放。 吉时被耽误了,但湘贵妃依旧下葬。似乎不曾有任何耽误。 —— 湘贵妃下葬之后,皇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凤霞殿,她屏退所有宫人,只留安公公陪在身边。 安公公似乎很懂人心,他见皇后不说话,他也是静静的陪着,不曾多说任何无关紧要的话。 皇后手撑着额头,歪着身子躺在软榻上,凤眸微微的闭起,双眉紧蹙着,看上去很不安,很痛苦的样子。 整个殿宇里很安静,静的可以听到皇后微弱的呼吸声,安公公大气不敢出,只是静静的站着,偶尔偷看一脸疲惫不堪的皇后。 许久,许久…… 闭着眼眸的皇后微微的睁开眼睛,晶亮的眼眸带着点点失落之意,她望着安公公,伤心的问道。 “安德,你说颜太医还能救嘛?”她表面上在问安公公,其实她是在问自己。 安公公听到皇后的声音,一脸严肃的跟皇后分析道。 “皇后娘娘,您不能救,但是有人可以救。” 皇后双眸放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是说八弟?” 安公公重重的点了点头,双眸‘露’出坚定光芒,轻声的应道。 “是的,娘娘。只要八王爷愿意救,那颜太医就能安然无恙。” 皇后慢悠悠的从软榻里坐起身子,眼眸‘露’出异样的光芒,是的,只要澹台泓愿意救,那么一切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想着,皇后心中担忧不由少了几分,她对着安公公谨慎的说道。 “安德,你带本宫手谕请八王爷来一趟。” “是,奴才遵旨。”安公公眉宇‘露’出淡淡的喜悦,迭声回答。 —— 慕静洁在灵堂里指正颜夕是凶手的事情,一时在皇后里漫天的传开来,听到此消息的人都很震惊。 太后,静公主只是诧异慕静洁的改变,以前心慈手软的慕静洁为何会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阴’险? 她们不由担心,便纷纷派人去查事情的原委。 而慕辰君,澹台泓听到此事,心中震怒,纷纷第一时间找慕静洁追问原因。 在宁和宫修养的慕静洁听到宫人禀报慕辰君,澹台泓要见自己,她一一拒见,告诉他们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任何人。 原本她以为自己能逃避,谁知是她想的太简单。 宫人出去没多想,她住的寝宫外便传来震天动地的响彻。 “谁敢拦本王,休怪本王不客气。” 澹台泓动手打了宫人,看来是要硬闯进来了,慕静洁眼眸一暗,嘴角轻轻的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看来,颜夕对他来说确实重要,甚至比自己重要。 思此,眼眶不由泛起泪‘花’,居然到了这地步,她只能去面对了,逃避也不是办法 第二百五十章 谎言 “慕静洁,你给我出来,不要躲着不见。(800)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79小說网首发)敢做就敢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澹台泓在宫殿大声吼道,似乎慕静洁不出来,他就不会停止吼声。 他愤怒的吼声在宁和宫上空飘‘荡’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直直的叩击在慕静洁的心口,她心头大痛,哑声失笑,推开‘门’扉娉娉婷婷的走出去。 望着那抹俊逸的身影,慕静洁心中顿感委屈,听着澹台泓的吼声她木然的站着,眼眸直盯着澹台泓。 “八舅舅您这是怀疑我嘛?” 慕静洁红着眼眶,有些委屈的追问澹台泓。 慕静洁从来没有唤过澹台泓八舅舅,头一次唤,里头满是疏离之意,并未有丝毫真亲。 这让澹台泓很不舒服,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眼眸一眯,危险的盯着慕静洁,有些薄怒的问道。 “你说,你这是为什么?你如此……” 澹台泓的话还未说完,慕静洁秀美一扬,有些不解的反驳动怒的澹台泓。 “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将真相说出来都不行嘛?还是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特意包庇颜夕,你故意纵容颜夕?” 慕静洁的声音老大了,整个宁和宫的人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澹台泓眉宇一蹙,对于慕静洁的咄咄‘逼’人,倒打一耙很是反感。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慕静洁,脸‘色’的表情甚是难看,他冷冷的直视着慕静洁,嘴角带着轻视的笑。[800]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嘛?” 慕静洁心如刀割,却不愿去承认,她冷笑,嫣红的嘴角在阳光下无比的‘迷’人。 “像什么?” 原来为了另一个‘女’人,你居然能如此对我,真是让我看清了你。 心头的痛她几乎承受不住了,更承受不了这个事实。眼眸带着点点泪‘花’悲痛的盯着澹台泓。 澹台泓对慕静洁的泪光,悲痛视而不见,他现在担心的是颜夕,要‘操’心的是如何救颜夕出来。他现在无法去顾忌别人。他讥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如果你在敢搞什么小动作去加害颜夕,休怪我翻脸。” 慕静洁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抹淡淡的惨笑,真的是变了。为了另一个‘女’人居然翻脸。她踉跄着后退,一脸不可置信的注视着冷漠的澹台泓。 “她那么重要?” 澹台泓也懒得解释,他冷哼了一声。 “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怎么不重要。你知道她重要你还陷害她。” 慕静洁咬牙,面‘色’狰狞不堪冲澹台泓吼。 “我没有,我说的实话。你为什么如此偏袒她?” 澹台泓眼眸不曾离开慕静洁的脸庞,见到慕静洁的面‘色’,他心中更是恼火,他怒斥道。 “你说谎,你含血喷人。你还有脸理直气壮?” 慕静洁细嫩洁白的脸庞一阵红一阵青,她委屈着说道。 “天地良心,我根本不需要说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澹台泓已经不想和慕静洁在争论了,他失望的摇头,对着慕静洁叹息着说道。 “小洁,我以为你是善良的。没想到你和那些人一样如此不堪。你认为我不了解颜夕嘛?她从来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想害人,也请你害恶毒之人,而不是去伤害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慕静洁心中大震,脸庞僵硬。有些苦涩的说道。 “你认为她善良?” “是的。”澹台泓撇了她一眼,冷冷的转身准备离去。 慕静洁伤心环抱着自己蹲下身来,悲恸的‘抽’泣着,澹台泓见慕静洁哭的伤心。脚下的步子不由顿住,他回过头来,撇了一眼慕静洁,却没有安慰她,只是冷漠的警告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呵呵…… 慕静洁哭着笑起,对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可恨之处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人。 不然她怎么会如此狼狈,如此恶毒。 她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爱情,她有什么错。 她想吼出来,却不敢,隔墙有耳,她只能喃喃自语的道。 “没有人愿意和情敌做朋友,也没有人会放过情敌。” 眼眸一抬,便见澹台泓决然毅然离去的身影。 慕静洁紧紧的搂着自己,她悲怆的声音在宁和宫上空久久的萦绕着。 “怎么,你也知道伤心。”悦耳的声音透着冰冷之意,丝丝沁入慕静洁的心扉。 慕静洁立即停止哭声,敛去泪水,抬头注视着眼前的人。 白衣胜雪,姿态雍雅,美得不可方物的慕辰君直‘挺’着背梁,面无表情的站着。 慕静洁嘴角微勾,冷笑不迭。 “你也来兴师问罪的?” 慕辰君眼眸一垂,如墨水般黑亮的眸子直视着慕静洁,嘴角‘露’出嗜血的笑。 “兴师问罪似乎便宜你了,慕静洁,你真让我多你刮目相看。” 慕静洁身子一颤,愣愣的注视着慕辰君,她似乎不知悔改。 “我保护自己所爱的有什么错?” “可是你保护一个根本不会有结果的爱情,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你不觉得自己好残忍。” 慕静洁苦笑着,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我残忍,难道你们不残忍嘛?你们一个一个来‘逼’问我,让我去承认自己的错误。你不觉得,你们更残忍,更无情嘛?俩人都是我至亲至爱,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来伤害我。” 对于慕静洁的指责,慕辰君丝毫不曾动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道。 “那是你自找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曾残忍,别人怎么舍得对你残忍?” 呵…… 慕静洁冷冷的笑着,眼泪在也控制不住,像开了闸的水,汹涌不止。 不过是为颜夕伤害她,找这些理由,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任何意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疼的无法呼吸了。 她缓缓的站起身,对着慕辰君哑声说道。 “如果不曾毁了我的梦,我怎么会变的残忍。种豆得豆,事实如何,你们在清楚不过了。” 说着她便不在与慕辰君争辩,慢悠悠的转身,往自己的寝宫里头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挑衅 昏暗,‘潮’湿,冷风呼呼侵袭的牢房里安静的可怕,除了偶尔能听到风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息。【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wщw.更新好快。 颜夕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缩着在牢房角落里,墙角上噼里啪啦跳跃的灯火笼着她苍白的小脸,照着她孱弱的身子。 微弱的光芒中她的脸‘色’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狼狈不堪。 她将头搭在膝盖上,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寒风直接灌进她的身体里,她浑身很冷,很冷。 冷得她直打抖,可是她咬着牙不要自己太难看,缩在角落里,像个无事的人一般。 她脑海里转过一幕一慕画面,前生今世纷沓而来,侵袭着她的大脑。 那清晰,零碎的画面‘逼’的她透不过起来。 她真傻,真是白活了两世,居然会相信有朋友这一说。 不管是在什么时代,人都为了‘私’‘欲’而活,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仇人,只有合作伙伴,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 她越发紧的搂着自己,脑海里闪过慕静洁那纯真的笑容,她是那么的人畜无害,看上去那么的简单,那么的单纯,就是一个那么单纯的人居然加害于她。 颜夕不清楚自己哪里对不起慕静洁,她竟然要如此残忍的害自己。她很想哭,很想发泄下自己悲痛的情绪,可是她忍住不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一次面对死亡,颜夕心中不在恐惧,只是觉得心累,想到自己斩首示众,死的有点太惨。 她多想自己选择,让人给她留一个全尸,可是她没有资格去求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是犯人,是罪人,没人愿意为她求情的。 颜夕眼睛‘迷’茫的盯着地面,她似乎看到自己死时候的悲惨画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神的眼眸陡然闭紧,她不想在去想任何事情,就这样的沉沉的睡去,抑或静静的冻死。那也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哒哒…… 轻快的脚步声响彻安静的牢房,单听脚步声,颜夕就听出脚步主人的愉快,跟喜悦。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喜,有人忧。原来她的死能让喜,看来对方真是看得起自己。 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进,越来越进,已经到了颜夕的跟前。 颜夕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她也未曾睁开眼睛,而是紧紧的闭着眼睛,仿若不知有人来探望自己。 对方似乎见颜夕不曾动弹,她也不动,只是静静的在牢房们口站着,凝视着狼狈不堪的颜夕。 对方似乎很满意。眼眸一直未曾离开过颜夕的身上。 颜夕感受到那道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蓦地睁开眼睛,闯入眼帘的是慕静洁娇柔的身影。 她嘴角含笑,眼眸透着几分冷意,直‘挺’着身板亭亭‘玉’‘玉’的伫在牢房‘门’外,似乎永远不会动的石头在注视着前方的好戏。 颜夕清亮如水的眸子迎视着得意的慕静洁,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终于来了。 慕静洁接触到颜夕的目光,她也不回避。一步一步的走向牢房‘门’口,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开心的笑。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大不小的声音轻缓缓的传入颜夕的耳朵里。 颜夕不多问,只是静静的看着慕静洁在自己面前笑得开心,她面不动声‘色’。完全视慕静洁如同空气。 慕静洁秀美一蹙,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颜夕姝丽的脸庞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怎么,你不问我为什么嘛?难道你没有疑问?” 颜夕闭了闭了眼眸,睁开的瞬间眼眸无一丝‘波’澜,她有些头痛。更有些懒于应付,她不想去知道原因,一切都成定局,知道那么多又有何用,还不是照样改变不了事实。 慕静洁见颜夕如此淡定,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她朝颜夕冷冷的吼道。 “为什么你面对什么事都能如此淡定,好像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 她如今被所有爱的人指责,众叛亲离,而颜夕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她真是受不了了。 为什么颜夕对什么事情都能坦然处置,她不得不服颜夕。 她想触怒颜夕,让她跟自己一样痛苦,一样悲伤,却永远看到颜夕云淡风轻的样子。 颜夕对面慕静洁的歇斯底里确实无动于衷,她眼眸微抬凝视着慕静洁。 慕静洁身子背着光,牢房里的灯火本来就很‘阴’暗,她被着光,颜夕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 慕静洁的脸被‘阴’影照着,颜夕想幸好看不见她的脸,不然不知道会是多么狰狞恐怖的脸。 每个翻脸的时候,都是如此,不会顾忌任何情面,有的不过是悲愤和可憎的面孔。 但颜夕自觉没有,她有的不过是自醒,她不想抱怨任何人,更不想去怪谁,一切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对着慕静洁淡淡的说道。 “你要加害于我,我觉得我没什么可问,也没什么可气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太傻,居然事情已经定局了,我何必去计较,何必去谴责,这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堪而已。” 慕静洁嘴角一扯,‘露’出癫狂的笑,哈哈哈…… 好一句让自己更加不堪,真是想得开。 她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里喷涌而出,脑海里全是曾经跟颜夕相处的画面。 她原本以为颜夕会成为自己的弟媳,没想到她即将成为自己所爱之人的妻子,她不能忍,绝对是不能忍受的。 于是她想了很多种方法,却永远也找不到让颜夕不嫁的理由。 唯有颜夕死,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无论谁嫁给澹台泓都行,独独颜夕不行。 她走向牢房前,双手抓住铁杆,对颜夕‘阴’鸷鸷的说道。 “让你就去死吧,但愿你在阎王哪里能知道真相。” 颜夕无视慕静洁的话,心头却在滴血,她在这个时代最好的朋友,却置她于死地。 她想过很多人会害自己,却独独没有想过慕静洁,也许老天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惩罚吧! 活了两世还看不清人,这是白给了她机会。 她无力的瘫坐着,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想来这一次她如此维护皇后,皇后会照顾母亲和颜卿,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第二百无十二章 绝路 颜夕的死期在湘贵妃下葬的第二日,便出来了,文武百官无任何人有异议。热门.访问:。虽然他们有很多疑‘惑’之处,但他们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情。 这就是人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然高高挂起。 于是乎颜夕必死的消息也在宫中传开了。想到皇后极宠的太医,也走向衰亡,大家更是诚惶诚恐,不敢有任何怠慢了,不敢有任何差池。 同时宫中的后妃们更是看清形式,皇后在宫中失势了,她们只要尽心服‘侍’皇帝,讨好太后,很容易抢到皇后的宝座。 众位妃嫔,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扳倒皇后,更有人已经准备好看好戏了。 凤霞殿的众人也感受到了嫔妃们的排挤,虽然表面看上去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她们却深深的感受到冷淡俩个字,不在像从前那般热情。 皇后倒是不在乎,只是担心颜夕的事情,整夜都合不上眼睛,一夜间她便苍老了不少,眼角的皱纹添了许多。 安公公不由有些着急,他关心切意的安抚皇后。 “皇后娘娘,您不用‘操’心,颜太医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躲过这一劫的。” 皇后眼眸微垂,似乎很疲惫,‘精’神有些萎靡,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丧气的说道。 “安德这个天下谁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圣旨已下。你没有听到朝堂传来的消息,整个朝堂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就连澹台泓,慕辰君都没有异议,他们手握兵权的人,都不想救颜夕。还有谁会救,想来是本宫异想天开了,这个世道上有谁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功名利禄呢?” 惨白的嘴角轻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800()】 “还有本宫也小瞧了那个老太婆的功力,真是老谋深算,心狠手辣。” 最后一句皇后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安公公眼眸‘露’出一抹不解之意,不过很快便反映过来,他轻声的问道。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太后安排的。” 皇后眼眸一抬。撇向一脸吃惊的安公公,目光里透着肯定。 “如果不是那个老太婆,那会是谁?这个宫里谁想扳倒本宫,除了她没有人能安排的如此巧妙。幸好颜夕懂回报,不然成为阶下囚的还有本宫。” 安公公恍然大悟。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太后的行为。先是让人请颜夕看诊,见湘贵妃没得救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一石二鸟之计,真是厉害。 他不由压低着嗓子对着皇后小心的说道。 “皇后娘娘,那这段时间我们得多加小心了。这个接骨眼上要是被抓到了把柄,我们……” 安公公没把话说出来,而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危险度。 皇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满脸的疲惫。她第一次感到有心无力,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无奈的说道。 “听天由命吧!” 安公公第一次见到皇后叹息,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她都不曾气馁过。 看来颜夕确实是不能救了。 就连八王爷也不曾来见过皇后,看来这天下还真没人能救颜夕,确实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 寒冬的天日短梦长,漫漫的长夜有无数的人无法入眠,无数的心思在黑夜里流转。 戒备森严的慕府,灯火灼灼辉辉。无比的璀璨夺目。 整个慕府却安静的可怕,听到不一声息,好似所有人都沉沉的睡去了一般。 楼阁台榭在烨烨的光辉中格外的华丽,宏伟。 缀着盏盏夜明珠的书房里。传出一丝淡淡的声息。 “你说,你到底救不救。”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慕府飘‘荡’着,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里。 慕府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静听着书房里头的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书房的俩人被会打起来。 书房中一袭白衣胜雪,容颜绝美的慕静洁一脸平静的盯着有些暴怒的澹台泓。完美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呵,八王爷有黎国遗臣的支持,何来需要本候出手相帮,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一直伫立在慕君辰面前的澹台泓,清逸的脸庞不在是泛着怒‘色’,而是掀起了阵阵‘波’涛,他对着慕辰君吼道。 “你不是喜欢颜夕,为什么关键时刻你偏偏如此,居然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慕辰君微微蹙了蹙眉,有些没好气的反驳震怒的澹台泓。 “颜夕可是你未来的王妃,和本候有什么关系?” “你……”澹台泓气结,是,颜夕可是他未来的王妃,要救也是自己去救,为何要求别人。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姿态容雅,容颜绝美的慕辰君,好一副歹毒心肠,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慕侯爷不救,本王也会想办法,以后本王在也不会踏入慕府。” 澹台泓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挥着衣袖扬长而去。 慕辰君面‘色’如常的端坐在书房里,心头却涌起大‘波’,凭什么,每次救了颜夕,你澹台泓都占着最大的好处。 一句本王王妃就将颜夕给夺走了,他不会在那么傻,一切都由天安排吧! 澹台泓昂首阔步,怒火冲天的奔出了慕府。 在慕府外面着急等待的颜浩见澹台泓出来,他匆匆忙忙的迎上去,本以为有好消息,可见到澹台泓铁青的脸,颜浩已经知道了答案,也不敢多问,只是默不出声的迎上去。 澹台泓又恼又气,见颜浩迎上来,他也没好气,他冷冷的下令。 “本王今日开始与慕府再无瓜葛,让他们见到慕家的兵都客气点。” 颜浩当然明白澹台泓的意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听王爷吩咐。” “回府。”澹台泓沉声道。 颜浩望着澹台泓优雅上马的身姿,心中陡然一冷,这就回去了,那颜夕还救不救。 他们手中的兵力根本不够,就算够也不敢直接杀到宫中去,更不可能杀到大牢里去。 本来想联合慕侯爷一起进宫跟皇帝商榷,留颜夕一命。 看来慕侯爷并未答应,那他们要如何救颜太医,这可一个大难题。 颜浩在心里无声的叹息着,更为颜夕楸着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