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约》 第一回 金榜提名 八月的下旬,虽然刚刚夏归秋至,但是到了正晌,却也是骄阳如火、炙灼难耐,一阵阵叫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着实让人心烦意燥,如坐针毡。 高考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池晓坐在自家院子里,大杨树下面的长条板凳上,练着吉它。 这是北方煤城市麻山区的一个郊区,一趟趟地垄沟式的、普普通通、独门独院儿的平房居民住宅,他家是最后一趟房,把东头的第一家。 院子大门外面不远处,是自家整理出来的一块菜地,菜地前面是一条很宽很深的排水沟,一座简易的木板桥架在水沟上,过了桥,就是公路了。 池晓的爸爸妈妈此时正蹲在前圆的菜地里,汗流浃背的用手薅着杂草。 此时的池晓,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练吉它,他满脑子里面,全是自己的高考成绩啥时能有消息?自己报的志愿能不能如愿以偿?亲友们每每投递过来无束期待的目光,也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肩上那无形的责任和压力。 家里的一条大黑狗刚刚睡醒,跟院子里的几只鸡追逐戏闹着,鸡让狗追得一轰而散了。 这只大黑狗由于余兴未消,就大摇大摆地张着大嘴、搭拉着舌头,哈!哈!哈!喘着粗气,摇尾乞怜地来到了池晓面前。 这要是放在平时,池晓会马上摸摸它、逗逗它,因为他确确实实非常喜欢这只大黑狗,毕竟已经养了三年了,可是,今天他实在是没有了以往的心情。 “滚!离我远一点,别在这里烦我,小心我踢你!”池晓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 这只大黑狗,不知道是领会错了主人的意思呢?还是故意的想“火上浇油”? 池晓的话刚刚说完,这只大黑狗变得更加欢势起来,只见它摇头摆尾,突然抬起两条前腿,竖立了起来,并且迅速地把两个前爪,搭在了池晓两条腿的膝盖上。 池晓顿时火冒三丈,因为他今天早上,刚刚换上了一条崭新的白色休闲裤。 怒不可遏的他,猛地抬起了右脚,照着这只大黑狗的后大腿跟处,狠狠地踢去。 “嗷!……”伴随一串哀号声,大黑狗夹着尾巴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跑进了窝里,并且转过身来,斜着眼睛看着他,心里寻思着:“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往也不是这样啊?今天的‘赏赐’怎么这样的‘特别’!答案究竟是什么呢?看样子以后要刻苦地学习‘外语’,一定要做到听、读、写、门门优秀。彻底的领会透主人的一言一行,要不然今后难免还要遭到这样的‘暴力’待遇,甚至还要成为他们餐桌上的酒肴。” 池晓再也没有心情去练琴了,他站起身来,把吉它装入琴袋内,拉上拉锁,挂在树叉上。 然后转身进屋来到了厨房,拿起了水舀子在水缸里舀了半舀子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喝光了半舀子水,“吧唧”一声把水舀子扔到了水缸里,然后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脱下了下身刚刚被那条大黑狗弄脏的休闲裤。 这条白色休闲裤,是他哥哥上个月开资的时候,在市内专卖店买的,花了一百多块钱呢!池晓非常喜欢这条裤子的颜色和款式。没想到今天刚刚穿上,本来想是下午出去到同学那里显摆显摆,谁曾想竟然叫这只狗…… 他把裤子放到了盆里,添上水,撒了些洗衣粉,再翻转了几下,“泡一会吧,再洗”,池晓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来到卧室往炕上一坐,头冲里躺下了。 这几天的烦心事确实很多很多,尤其是高考的事和工厂招工的事。 如果考不上大学,就参加应聘考试到厂子里上班,现在好的位置已经快没有了,只剩下材料科材料员这个位置还行,其余的就是到车间出大力干活了。 这个消息是“崔大喇叭”他儿子“崔小喇叭”告诉他的,因为他和“崔小喇叭”是儿时的伙伴又是同班同学。 “崔大喇叭”是厂里的宣传部副部长,(正科级)所以消息是很可靠的。 而且听说在“崔大喇叭”的运作下,“崔小喇叭”昨天应聘工会干事一职成功了。 “崔大喇叭”的真名叫崔天成,是个退伍军人,曾经参加过自卫反击战,受伤复员时是正团职干部。 因为这个崔天成说话直来直去、啥都敢说、而且声音很大,所以大家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崔大喇叭”。 他儿子“崔小喇叭”叫崔阳,只是借了他爸的光,顺便成了“崔小喇叭”。这可能也属于“世袭”吧,你还别说,崔阳真就像他爸崔天成,也是嘴无遮掩,不论啥场合,啥事情、有啥人、啥都敢说。有时还有点信口雌黄,甚至是满嘴喷“粪”,说些脏话。 但是这爷俩儿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左邻右舍都很喜欢他们。真是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生于水,而寒于水。 池晓躺在炕上寻思这一桩桩的事,这时,妈妈进了屋,来到了他的房间,看见他躺在炕上,然后脸色阴沉地说:“‘老丑的’(池晓的乳名),刚才你们王老师来了。” 池晓一听“噌”得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老师怎么说的?妈!”池晓急切地问道。 “他告诉我和你爸,高考成绩已经下来了。你们班有三名同学没有考上,其中有两名同学有病休学了,没有参加考试自然没有结果,另外一个就是你。你的成绩比录取分数线少了一百多分呢!你到底是怎么考的呀!怎么就考成这个样子呢?这也差得太多了吧!你爸正在地里生气呢!你真叫妈妈失望啊!这可怎么办呢?”说完,妈妈倚在门框上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爸爸、哥哥、姐姐也都进来了,爸爸怒吼着,几乎就是在叱骂着说:“你真行啊!这回可‘露脸’了,全家人的心血这一年都白费了,你知道不!你哥就为了你考学的事把婚期都推迟了。你姐为你起五更、爬半夜、做饭、洗涮,这么样的侍候你,你就考成这熊色呀!你能对得起谁呀?你呀?你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哇!明天赶紧上厂里挂号上班吧,别在家里囚着了。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作了孽,养了你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哥哥姐姐在一旁也附和着,“唉!考得太不理想了,平时吹得到是挺响,可是关键时就掉链子。”姐姐望着天花板说。 “嗐!没想到就是这么个样子,这下可全完了,我在单位还替你吹呢,这回去可跟人家怎么说呀?真丢人啊!”哥哥一边叹气一边点燃了一只香烟说。 这时,那只被池晓狠狠踢了一脚的大黑狗也进屋了,它龇龇着牙,两只前爪搭在了炕沿上,说道:“该!让你踢我,活该!我就知道你肯定考不上。你如果能考上,我都不吃屎了!你今天为什么要踢我?你知道吗?我这一天天地滴溜儿着四条狗腿,前后左右地围着你们转悠;不分昼夜的,没有节假日的为你们看家护院;吃得是残羹剩饭,住得是简陋的狗圈;从来也没有穿过什么凌罗绸缎!我这样玩命似的为你们服务,你还往死里踢我。你够意思吗?你这是在侵犯狗权呢?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踢成股骨头坏死、腰间盘突出、前列腺肥大、肾虚、尿频、高血压,我就到法院告你去。你要是把我踢成了狂犬病,我第一个咬地人就是你。” 大黑狗越说越生气,突然蹦到了炕上;抬起那条受伤的狗腿,哗啦—哗啦—,一泼狗尿哧到了池晓的脸上。 “服不服?不服就再给你来一泼狗屎,让你爽一爽!你咋不吱声了呢?蔫了!知道错了!这样吧!你明天干脆跟我混吧,跟我学徒,打个下手,我们‘狗界’不需要‘文凭’,只需要‘忠诚’,关键时刻敢下口就行,这样,你明天早晨7:60准时到狗窝报到,跟我上小雪家看看我那梦中情狗,那个下了两窝狗崽儿、黑底黄花、三条腿的、独眼儿母狗,你要是帮我呼悠得好,后天你就可以转正了。”大黑狗兴奋地说。 这时,所有的亲朋近邻都来了,你一言、我一语、顿时,指责声、嘲笑声、漫骂声、夹杂着涶沫星子和狗叫声,狂风暴雨般的一起向他“呼”的一下子扑了过来。 “啊”——池晓“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睁开双眼,用双手使劲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我的妈呀!原来是做了一场梦啊!”池晓睡眼迷离地坐在那里,一脸的茫然和无奈。 他静了静神,下地走到厨房,把刚才泡的裤子非常仔细地洗完。然后从屋里出来,把裤子挂在了两棵树之间的晾衣绳上。 “‘老丑的’进屋给你爸沏壶茶水送过来,再拿把铁锹。”妈妈在门前的菜地里,冲着院内大声喊道。 “嗯呐,知道了,”池晓快速地走到了屋里,在写字台的抽匣里找出了爸爸常喝的茶叶。 他把茶叶倒出一点儿,放进了茶壶,拿起暖瓶把开水先倒进去一些,然后双手捧起茶壶轻轻摇晃了几下,再把里面的水倒进杯子里,最后,重新添上开水,盖上盖子。 据爸爸说这样沏茶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把茶叶中的灰尘和农药等有害物质清除;第二:茶叶的香味儿和各种矿物质能更充分的泡出来。 池晓拎起茶壶就往屋外走,到了厨房,顺手在餐桌上拿了个带把儿的杯子,挂在茶壶的嘴儿上。 到了屋外,在仓房门后旮旯的一堆工具里拽出了一把铁锹,扛在肩上,径直的朝菜地里走去。 他来到了菜地里,看见爸爸、妈妈正坐在地埂上休息,他先把茶壶轻轻地放到了爸爸的跟前,然后再把铁锹用力地插在了地上。 “爸,刚沏好的,稍微凉一下再喝。”池晓说。 “啊”爸爸轻声的答应着。 “怎么不练的呢?我和你爸边薅草边听你弹琴,还挺得劲呢!”妈妈搓着手上的泥,笑着问道。 “歇一会,累了。”池晓低着头答道。 “今天早晨刚穿上的裤子怎么就洗呢?”爸爸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甭提了,真倒霉,叫那死狗给弄埋汰了。”池晓气恼地说。 “就怪你,平时总愿意跟它闹。”妈妈嘟哝了一句。 爸爸轻轻地端起茶杯,用嘴嘘—嘘—地吹着茶水,然后喝了一小口,“呸”的一声把喝进嘴里茶叶吐了出来,说:“行了,别嘟哝了!” “哎!对了,你现在没啥事,骑上自行车上学校去一趟。”爸爸转过头来跟池晓说。 “干什么呀?”池晓问道。 “去看看录取通知书下来没有?”爸爸微怒着。 “对,你快点去,赶紧的!”妈妈说。“明天再说吧。”池晓回答道。 “你看这孩子!麻溜儿的!”爸爸急切地催促着。 这时,妈妈拿过铁锹,想把薅掉的杂草撮出去,一抬头,看见一辆摩托车正在从公路的东侧,拐向水沟上面的简易木桥。 “哎!那不是你们王老师吗?”妈妈问池晓。 池晓抬起头看了看,说:“像是王老师,那是他的摩托车。” “对!那车我也认识,他媳妇总骑着上班。”妈妈接着说。 正说着,摩托车停在了菜地东侧的土道上,骑车人下了车,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 “哎呀!是王老师。”池晓大声说道,并且快步地跑了过去。 同时,王老师也看见了他们,也迎了上来。 “王老师您好!您怎么过来了呢?”池晓高兴地问。 “你家挺不好找哇,我打听半天才找到。”王老师说。 “过来了!王老师。”池晓的爸爸妈妈也边打呼边走了过来。 “是呀,告诉你们一件特大的好事,池晓以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煤城师范学院音乐系了!恭喜你们家出了这样一个好孩子!”王老师无比动情地说。 “真的吗??!好哇!太好了!谢谢您了!王老师…”妈妈爸爸高兴的不知所措。 此时,池晓发现妈妈的眼晴迅速湿润了,嘴角在微微抽动着,晶莹的泪水马上就要溢了出来。 “妈!”池晓轻轻地叫了一声。 妈妈看了一眼池晓,笑了笑,慌忙地用衣领揉搓着双眼。 爸爸走上前去,把双手用力地在裤兜儿两侧摩擦了几下,接过了一张红色录取通知书,揣在了上衣兜里,然后伸出双手想与王老师握手。 “你手上全是泥呀!”妈妈在后面哽咽着说。 爸爸伸出的双手突然停住了,说:“是呀,这不是在地里干活吗,手太脏了,真不好意思!” 王老师迅速地伸出双手,握住了爸爸的手,说:“没事!今天是我值班,邮递员刚刚把录取通知书送来。我怕你们着急就立刻送来了。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行了,我得马上返回学校。” “别的!进屋坐坐、抽颗烟、喝点水、吃了饭在走吧。”妈妈真诚地挽留着。 “是啊,王老师,在这儿吧,家里都是现成的,咱俩喝点。”爸爸诚挚地说。 “今天不行啊,以后有机会的吧!学校没有人看不行。”王老师说完,上车打着了火,徐徐地起动了摩托车。 第二回 校园聚会 三个人目送着王老师渐渐地远去,妈妈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池晓,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那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感情,涕泗滂沱地放声大哭了起来,一颗悬望了许久的心,今天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 是的,多少年的期盼、多少年的拼搏、多少年的追求、多少年的压抑,终于一股脑儿地宣泄了出来。 妈妈逬发出来的这股情感是有原因的。高中毕业的她以高出录取分数线二十分的成绩考入了一所医学院,专业是妇产系。 但是重男轻女、男尊女卑思想非常顽固的姥爷,硬是别着不让去。最终,妈妈的大学梦,硬是让姥爷毫不留情地扼杀了。 跟在煤矿当调度员的爸爸结婚以后,妈妈通过考试当上了一名保育园的幼儿教师。 她曾经暗暗的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考上大学,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宿愿。 今天,池晓终于可以让她美梦成真、扬眉吐气了,同时,也填抚了她内心深处那条伤缺的鸿沟。 “别哭了,妈。”池晓也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地说。 此时,爸爸从右耳背沟上方,拿下了夹在上面的半截烟头,放进了嘴边,双手颤抖地划着火柴,点燃了烟卷儿。然后,猛猛地吸了两大口,眼眶红润地说道:“行了,别哭了。这不是好事吗?叫人看见好象是出啥事了呢?赶快回家看看录取通知书上是怎么写的,需要准备什么?” “老池!弟妹怎么了,她娘俩哭什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身后有人在问。 爸爸回头一看,原来是崔天成,就马上扔掉了手里的半截烟卷,然后慌忙地打召呼道:“崔部长下班了?”。 崔天成走到跟前说:“没有!厂里这几天就要生产了,有些后期工程马上得完工;后天省里还来检查团,所以上上下下都在加班。我回家拿点东西还得赶回去。这不,车还在等我呢!” 爸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辆草绿色的北京212吉普车停在道边。 “是这么回事,”老丑的“考上了煤城师范学院音乐系了,这不,他们王老师刚送来了录取通知书。”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把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 “是吗?!太好了!这事得庆贺一下,我负责给你张罗张罗行不行?能不能相信着我”崔大喇叭“的实力?”崔天成一边看着通知书一边说道。 “哎呀!那可是求之不得呀!那就拜托崔大……部长了。”爸爸差一点就走了嘴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晚上我过来一趟,再详细定一下。”崔天成说完把录取通知书递过来就走了。 “收拾收拾回家吧。”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了妈妈。 三个人拿着东西往家走,刚进院门就听见门外有人在高喊:“老池大哥,恭喜了你们啊!”爸爸开门一看,原来是邻居韩刚和张运胜俩人。 “你们怎么知道呀?”爸爸疑惑的问道。 “听”崔大喇叭“说的呗,现在我的耳朵还嗡嗡的呢。”韩刚双手捂着耳朵。 “这你得感谢人家老崔呀,现在咱们这里一左一右全都知道了。你看,他的传播速度都赶上孙悟空的筋斗云了。”张运胜笑嘻嘻地坐在了长条板凳上。 “你们来了,老崔真是名副其实呀!”妈妈从屋内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韩叔、张叔,您们来了,小雪回来了吗?韩叔。”池晓端着两杯茶水递了过去。 “不知道哇,我还没有回家呢。”韩刚接过了茶水。 “怎么了?着急了?你”老丈人“不在这儿吗?他知道了小雪不就知道了么?”张运胜一边笑着一边看着韩刚说。 此时,池晓羞涩地低下了头,进退两难的站在那里。 “运胜,当孩子的面别瞎说,开什么玩笑!你看把孩子臊的。”韩刚瞪了他一眼。 “是呀,是呀,你看我这嘴,怎么信口开河了呢?哎,对了,通知书呢,拿来我们看看。”张运胜把茶杯放在了凳子上,起身走了过来。 这时,妈妈顺手把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 爸爸陪着他们又唠了一会儿,他们就起身告辞走了。 这边,妈妈做好了晚饭,三人吃完晚饭,已是夕阳西下傍晚时分了。 秋天,金灿灿的晚霞铺满了大地,照遍了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一片金黄,给人一种春华秋实、秋高气爽的感觉。 池晓看了看表跟妈妈说:“妈,我出去走走。” “去吧,早点回来。”妈妈叮嘱道。 池晓刚刚走出院门,正好碰见韩雪往他家的这个方向走来,池晓马上迎了上去。 “听说你考上了,祝贺你呀!”韩雪一双美丽清纯的眸子里散发出来喜悦的目光,粲然地笑着,显得更加的倩丽。 “小雪,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帮助,真的,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池晓激动地说道。 俩人边说边往前走着。 “等一会我们呢!刚考上就变样了?”身后有人在说,俩人回头看去,原来是张运胜家的张朋和张昆姐弟二人。 “刚才听我爸说你考上了,你真行啊!将来出息了,可别忘了我们呢?”张朋轻轻地在池晓后背拍了一下。 “忘了咱们不要紧,别忘了人家小雪就行了。”张昆用余光窥视了小雪一眼,发现小雪赧颜地低下了头,羞红的俊容中暗敛着无比的喜悦。 “雪,你和张昆她们今天到厂里应聘考试顺利吗?”池晓边走边问着小雪。 “小雪姐考第一、我姐考第四、杨芳考第七、都被录取了,月末上班。怎么样?满意了吧!”张朋抢着说道。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他们以前就读过的那所学校,他们小学和中学的那段铭心而又美好时光就是在这里渡过的。 毕业后几个人也总是来到这里嬉戏,崔阳还特意给这里起了个名叫“穷鬼大乐园”。 一进校门,就看见杨芳和崔阳在操场上打着羽毛球,杨芳看见他们就停了下来,跑过去大声说:“啥时报到啊!晓哥儿?” “29号报到。”池晓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这回可行了,鸟儿枪换大炮了!胸罩换大氅了!”崔阳逗趣地说道。 “哈哈哈……”六个人大笑了起来。 “小雪,其实这回你应该参加高考的,你的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何放弃了呢?”崔阳问道。 六个人陆续地坐在了球场的台阶上,这时,韩雪说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们是了解的,家里就爸爸一个人上班,妈妈常年有病,我弟弟明年就要中考了,而且学习成绩非常好。我想先下来参加工作,这样第一可以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还可以增加家里的收入。第二可以照顾妈妈,多干些家务活,有时间还可以辅导弟弟。其实,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的,只要是有用之材,在哪里都可以发挥着它的作用。文凭固然重要,但是我觉得人最重要的是品德和情操。再说了,我参加工作以后还可以读函授、电大、一样可以拿到文凭。我爸妈平时总跟我说,人得学会付出、知道满足、勿忘感恩、问心无愧。” “说的太好了!”杨芳大声说道。 “是啊,我们每个人其实都肩负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在人生的这座舞台上,要想演绎好自己这一生所有的角色。第一要靠自身艰苦的努力和身边每个人的帮助,所以我们还要继续的拼搏进取。第二要谦虚好学,取长补短,不论是朋友还是对手都有我们需要学习的一面。第三凡是要审时度势、量力而行。不要水中捞月、好高骛远。我绝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厚望,这就是我的承诺。”池晓目光如炬地说道。 “精彩,太精彩了!”张昆一下跳了起来,其余四人也是不住地点着头。 “张朋,你的打算呢?”杨芳问。 “我准备年末去报名参军,到部队锻炼锻炼。”张朋低着头用余光瞄了一眼杨芳。 “好!到部队这个大融炉里去感受一下军营里的生活,会使你在身体素质上,尤其会使你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能有一个质的飞跃。去吧!我们支持你。”池晓赞赏地看着张朋说道。 “你能行吗?就你那袖珍微型小个儿头,既便是去了,真要是打起仗来,不得把你安排到第一排战壕哇!你就等着第一个吃枪子儿吧。”崔阳大笑着说。 “你别在那里满嘴喷”粪“了,你德行好?一天天哇啦哇啦的。”张昆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瞅你那张臭嘴吧,恶心人,是不是没刷牙呀?”杨芳训斥道。 “这个叫童言无忌,知道吗?”崔阳红着脸辩解道。 “你得了吧!挺大个老爷们儿、胡子拉碴、臭不要脸,还童言无忌呢!”池晓推了他一下说。 “你这叫理屈词穷、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小雪说道。 “行了!行了!我错了行吧!我重新说行不?个儿小好、个儿小是个宝儿、打起仗来目标小、挨枪子儿的机会少,这样满意了吧?”崔阳嬉皮笑脸地说道。 少顷,六个人又是大笑了起来。 这时,校门外有人召唤池晓。大家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正往这边过来。 这个人太胖了,而且是又胖又黑,与他骑着的那辆车子相比实在是太不顺眼了。 “哎?这不是”邰大屁股“吗?他过来干什么呀?”崔阳吃惊地说。 “你别给人家起外号,瞎说啥呀!”杨芳气愤地看着他。 “怎么是我给起的呢,人家是他爸给起的,这件事你不知道就别跟着瞎搀和了。”崔阳理直气壮地说。 正说着,那个人到了跟前,下了车,呼哧带喘、瓮声瓮气地说道:“池晓,你在这里呢,我到你家去找你,你爸妈说你出去了,可能在这呢,我就来了。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走啊?咱俩搭伴一起走。” “你也考上了?”崔阳摇头蹙眉,蔑视地看着来人说。 “我不是考的,是保送的,因为我的举重成绩平了市纪录,所以保送上了师范学院体育系。”来人回答。 “我29号走,那咱们在哪里见面?”池晓问道。 “那就29号火车站见面吧。”来人回答说。 “咱们今后就是同学了,又是老乡,有什么事互相照应一下,以后谁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就来找我,我替你出气。”来人接着说道。 “行,咱们以后要多亲多近,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吱声。”池晓回应着。 “崔阳,你们几个就别记仇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说,我爸也没轻收拾我。”来人说完,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你看那熊样儿吧,你们看,那个大肥屁股底下哪有车座子呀!难道就是坐在一根铁棍儿上面在骑?也不怕杵漏了!我真是纳闷儿了!这功夫是怎么练的呢?只听说过有铁头功、铁拳功、铁腿功,从来也没听说过还有什么铁屁股功哇……”崔阳挤眉弄眼地白话着。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呢?他不曾经是你”爹“吗!”张朋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那是咱们大家的”爹“,我只不过是代表大家叫的而已。”崔阳愤怒地大嚷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他是谁?”杨芳问。 “他叫邰国梁,你家搬来的时候他已经上体校了,所以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小雪解释说。 “崔阳,你给我讲讲呗,求你了!”杨芳哀求着。 “我不好意思讲,让张朋给你讲吧。”崔阳低着头喃喃自语。 “好吧!我给你讲”张朋怡然自得地说。 原来,那是他们几个上三年级的时候,邰国梁家是道上的,他们家是道下的,平时很少在一起玩。 那年放寒假,张朋和张昆、崔阳、池晓、小雪在学校冰场上玩冰尜。 这时,邰国梁走过来说要借玩一天,然后就拿走了,第二天,他们上他家去要,他说弄丢了,正在和邰国梁争吵的他们,忽然看见他家仓房的两个大盆里全是面包、蛋糕、饼干。 因为他爸是矿上职工食堂的管理员,所以这些好吃的东西总往家里拿。 当时他们五个人馋完了,尤其是崔阳,哈喇子都冻成冰了。他们就跟他商量,冰尜不要了,换五块蛋糕得了。 邰国梁说不行,要想吃还得每人管他叫一声“爹”,他们馋得实在不行了,就让崔阳代表他们叫了五声“爹”换了五块蛋糕。 从这以后,他们隔三差五的就去叫“爹”,但是吃完就后悔。那次他们又去叫“爹”,他说这回叫“爹”不好使了,以后必须得叫“爷爷”。 他们在腹中馋虫驱使下,鬼使神差地叫了五声“爷爷”。回来的路上,他们边吃边商量着,怎么能狠狠的收拾他一下。 机会终于来了,有一天,他们去上学,当走到校门外食杂店房后时,看见他爸骑着自行车送他上学。 崔阳迎了过去大声说:“邰叔,您送”爹“上学呀?” “不是送”爹“是送”爷爷“。”小雪接着说道。 这时,他爸下了车,怒目而视地大声喊道:“这几个小王八糕子!说什么呢?” 崔阳往前走了几步,眼里含着泪水,表情逼真地说:“邰叔,您得管管你家邰国梁啊,他拿我们的东西不给不说,还逼着我们管他叫”爹“、叫”爷爷“。他说如果不叫就砸我们家玻璃、堵我们家锁头眼儿、点我们家柴火垛。他还说你们那附近都得管他叫,我们寻思可能也包括您吧,所以才这么问您的。” “对了,他还说您是”江洋大盗“、”魔术师“、”草上飞“,您家那些饼干、面包、点心什么的,都是您上夜班趁食堂师傅们休息的时候,好不容易一兜子一兜子兜回来的,兜子装不下的时候就往裤腰里塞,回到家就像变戏法似的再变出来。有时怕人瞧见还得翻围墙,他说他还接应过您几回呢!”池晓添油加醋地补充道。 说完他们就进了校门,不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传来“劁猪”似的哭嚎声。杨芳听完大笑不止,其余五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已是皓月当空、满天星斗、万家灯火的时候了,皎洁的月光照在了操场上,五个人默默无语,双手托下巴,仰头望着星光灿烂的天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太晚了,我们回家吧。”小雪边说边顺着台阶走下来。 六个人并排地往家走着,身后,跟着他们的是长长的身影和悦朗的笑声…… 第三回 家庭宴会 池晓和崔阳眼看着小雪和张昆姐弟俩人分别走进了家门,然后相互打过招呼就各自回家了。 每一次的相聚都会让他感觉到心旷神怡,有时甚至是达到了欣喜若狂的程度。 多么希望那种状态能够静止,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 池晓进了屋,看见妈妈在他房间的炕上,做着针线活,爸爸戴着老花镜,伏在炕桌上,不知在写些什么。 “爸、妈,我回来了。”池晓慢慢地脱下了白色半截袖衬衫,扔在了沙发上。 这时,爸爸抬起头,用手推了一下老花镜,看了一眼池晓说:“回来了,洗洗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呢。” “对了,道上老邰家的邰国梁找着你了吗?”妈妈问道。 “嗯,找着了。”池晓答道。 池晓洗漱完毕,靠边铺好褥子,躺了下来。 这时,妈妈一边干着手中的活,一边对着池晓说:“儿子,我在你这几条常穿的裤子后屁股的里侧,都绷上了一层薄薄地棉垫,你从小就有个得哪坐哪的毛病,天快凉了,有了这个我和你爸就不用惦念了,多少能顶点用。还有,咱家明天请客,刚才你崔大爷和许大爷来了,就定在明天中午。另外,你爸拢了一下人数和明天需要的东西,一共放两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没有别的意思,咱也不收礼,就是请房前屋后的老邻居过来坐一坐、唠唠嗑、吃顿饭。”妈妈唠叨着 。 “明天你哥你姐都能回来。”爸爸突然插了一句。 “是吗?!好长时间没有看见哥哥和姐姐了,真的好想他们呀!连做梦都想啊。”池晓激动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说道。 这时,突然停电了,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妈妈放下手中的活跟爸爸说:“喂,他爸,你拿手电照着点把蜡烛点上呗?” “手电在大屋呢,还是摸黑儿去吧。”爸爸说着下地蹚上了拖鞋,慢慢地挪到了厨房,在窗台上摸到了蜡台和火柴。 然后划着火柴,点燃了蜡台上的半段红蜡烛,用手遮挡着拿到了屋内,轻轻地放到了炕桌上。 霎时,荧红色的烛光照亮了小屋,此时,池晓透过微微跳过的烛光,忽然发现爸爸妈妈的两鬓,均已泛出了几丝闪亮的银发,一阵酸楚的思绪涌上心头…… 不知何时,池晓被一阵吵杂声扰醒,睁眼看时,天已是大亮。他慌忙地穿好衣服,来到了屋外。 看见原来是韩刚和张云胜,还有爸爸的同事孙凤明,正在仓房东侧的墙角处,垒砌一个临时的炉灶。 这时,妈妈从前地里摘了很多蔬菜回来。 “妈,我爸呢?”池晓问道。 “挑水去了,早晨来了一会儿就停了,你赶紧进屋拾掇拾掇吃饭吧,饭在锅里闷着呢,完事儿后看看帮助干点啥。”妈妈把菜放下,转身又出去了。 池晓进屋吃了点饭,爸爸挑水也回来了,一边把水倒进缸里一边说道:“你上你许大爷家去一趟,昨天他走时说,炉子搭好了过去告诉他一声,赶紧的,别耽误了事。” 池晓答应了一声,起身出了门就往许大爷家跑去。 许大爷是矿上国营龙华饭店的三级厨师,他五十多岁,身体很硬朗,退休在家,附近谁家有事情都找他上灶。 许大爷家在池晓的印象中是个幸福的家庭,一双儿女都学业有成,在外地工作,只在老俩口在家。 许大爷生性诙谐幽默,总是爱老伴开玩笑,有时的话是很无聊、庸俗的,但每次他拿老伴开玩笑的时候,他老伴总是说,“我这老头子,又犯傻了,不希跟他一样的。” 按他们的话说,“我们这一生不缺谁、不短谁,人与人之间要多一份宽容和理解,让一让海阔天空;忍一忍风平浪静,快快乐乐地携手走完剩下的夕阳时光,这就是我们所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 池晓刚到许大爷家门口,正好赶上许大爷往外走。 “许大爷,我爸爸让我告诉您一声,炉灶砌好了。”池晓呼呼地喘着粗气说。 “好,我正要去呢,别着急,一起走吧。”许大爷说。 俩人一起来到了池晓家,打过招呼,许大爷看着菜谱说:“东西都办齐了吗?” “就差两只公鸡了,一会儿我去杀。”爸爸回答道。 “不用了,我去吧。”许大爷说完拿着菜刀进了鸡栏。 不一会儿,许大爷手里拎着两只公鸡,来到了池晓妈妈的面前,说:“弟妹,赶快弄点开水,把鸡毛脱落脱落。” “哎呀!这也不是俺家的鸡呀?”妈妈惊愕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什么!?杀错了,这不是扯蛋吗?”许大爷顿时神情侘傺着,一下把两只公鸡扔进了盆里。 这时,众人围拢过来,韩刚惊疑地大声说道:“这不是俺家鸡吗!你们看,怕它到处乱飞,翅膀上的长羽毛都让小雪她妈铰下去了。怎么跑到这来了呢?” 大家来到了鸡栏处看个究竟,原来鸡栏的一角不知何时漏出了一条缝,韩刚家的鸡,可能就是从这个地方钻进来的。 “哎呀,行啊,‘姑爷子’考上大学了,你还不出点儿血呀?正好,中午尝尝你家的鸡啥味儿!”张云胜眉飞色舞的看着韩刚,胆怯地往后退着说。 这时,许大爷用手一拍脑门儿,顿开茅塞般地说:“哎呀!我这是老太太上鸡窝—奔(笨)蛋呢。现在我才明白,你家公鸡肯定是看他家的母鸡长得漂亮—肥!有性感,想来个潇洒走一回,过来踩蛋抱窝生小鸡儿,没想到却弄个‘鸡头落地’、‘母鸡守寡’。” 众人听完都大笑了起来。 “一会儿我让‘老丑的’把俺家的公鸡给你送过去,怎么也得有个交代呀。”爸爸用手拍了拍韩刚的肩膀说。 “拉倒吧,刚才运胜不都说了吗。”韩刚笑着偷偷地看了一眼池晓,小声说道。 崔阳、韩雪、张昆姐弟俩这时陆续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崔阳大声喊道:“池晓,你哥你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从门外一前一后、风尘仆仆地进来了,池晓的哥哥和姐姐。 “哥!姐!”池晓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三人手挽着手,围成了一个圆圈,彼此相互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恐怕漏掉每一个地方。然后拥在一起,头顶着头,无语、微笑、流泪…… 许大娘、王老师、“崔大喇叭”、韩雪的妈妈和张昆的妈妈,还有许多邻居都来了,大人坐在炕上、小孩儿坐在地下,丰盛美味的佳肴摆满了桌子。 这时,爸爸站了起来,说道:“各位父老相亲,今天是我次子池晓金榜提名的家庭宴会,首先,我代表全家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地欢迎。我衷心的感谢各位邻朋好友,这么多年来对我们全家无私的帮助和照顾,今特备下薄酒素菜,略表寸心,望大家吃好喝好,谢谢!来!干一杯!” 宴会开始了…… 这时,“崔大喇叭”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我借这个机会感慨一下,俗话说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干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我感觉前三件事每个人都能经历过、都能体验到,唯独金榜提名时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这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啊。祝贺你!孩子!” “不要象我似的,脚踩棒子忽悠悠、迷迷糊糊混春秋。”崔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大家逗得都“哈哈”得大笑了起来。 酒宴进行到了一半,许大爷放下酒杯,点燃了爸爸递过来的一颗香烟,说:“‘老丑的’真是掌鞋不用锥子——真(针)行啊!人要想有出息就得有文化,知识多了可不压人。可别像我老伴似的一点文化也没有,啥世面也没经历过,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吧。” 许大爷吸了口烟,然后接着说道:“那是我们俩搞对象的时候,有一次,我领她到城里去逛逛,我说坐火车吧,她说行啊,正好看看火车是啥样子。我俩坐上了火车,看见车窗外两侧的山林树木被飞驰的火车快速地甩到了身后,这时,她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哇噻!亲爱的!你说,这火车趴在铁道上都跑这么快,如果要是站起来,肯定能跑的更快!” 满屋子里的人都憋不住地乐。 “我这老头子,又犯傻了,”许大娘宽容地笑着说,“不希跟他一样的。”还是重复着那句老话。 “现在这些孩子,可赶上好时代了。”韩刚喝了一口酒,使劲地咽了下去,然后用手抹了一下两侧的嘴角,“我们党的政策好哇!他们这辈人可享福了!你看,上大学还给钱,每月二十多块钱的助学金,一个月的伙食费差不多就够了,年末还有奖学金呢!好好珍惜吧。” 下面我来说几句吧。王老师站了起来,说:“首先我要祝贺池晓考上大学,希望你到了大学以后,继续努力学习、刻苦钻研、博学百家。千万不要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我现在就明显的感觉到,我那时所学的知识是多么的有限和残缺,一定要跟上时代的节奏啊。同时,也祝贺几位既将走上工作岗位的同学,祝愿你们工作顺利,频传捷报。” 王老师的一席话把宴会推向了高潮。大家互相攀谈着、倾诉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漾出了甜美的笑容,好像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 尤其是大人们,满脸喝得彤红,尽情地舒发着自己的情怀,享受着美好的生活,把所有的劳顿和烦脑都抛向了九霄云外。 酒,一直喝到了黄昏才散。 第四回 手足情深 清晨,鸟儿在屋后的树上清脆地叫着,一缕缕熹微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了屋内,同时伴随着,从窗纱细密的小孔中,吹进来的清爽的秋风,使人感觉到非常的惬意,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池晓姊妹仨起来的时候,爸爸已经上班了,妈妈不停地在忙活着,昨天没有做完的家务。 “今天不上班了,妈?”姐姐从大屋走了出来说。 “哦,不去了,单位给了三天假,忙活忙活你弟弟的事,你们今天回去吗?”妈妈整理着写字台上的杂物说道。 “中午回去,我们俩单位最近都可忙了。”哥哥在门外洗着脸说。 “哥,姐,待会儿我们上山去呀!你们不是说要采高粱果吗?”池晓从小屋走了出来说。 “行!”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姊妹仨准备利落就往自家西南面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这是一座不太高的山,漫山遍野地栽植着松树、柏树和杨树,每年这个季节,山上就会盛产野生的高梁果,酸酸的、甜甜的。 采上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地品着,它会让你回忆起以往的酸甜苦辣,回味无穷。 不多时,三个人就来到了山角下,伴随着各种植物随风飘散的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三人已开始陶醉了。 “哥、姐,到了,看!那青里透红的高梁果真带劲儿啊!”池晓飞快地跑了过去说道。 “看着点儿,别绊卡了。”姐姐也跟着跑了过去。 “今天都给它采光,一个也不留!”哥哥风趣地说着追了上来。 片刻,三个人的兜里就装得鼓鼓囊囊的,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真而又美好的童年。 “走,上山顶去!”哥哥领着他俩跳着、跑着、笑着、吆喝着、追逐着,顺着一条崎岖的小路来到了山顶。 三人坐在了一块大岩石上,姐姐掏出一块手帕,三人轮流擦着脸上的汗水,哥哥取出了一张报纸,铺在岩石上,四个角用石块压好。 然后把采来的高粱果放在了上面,姊妹仨每人拿了一颗红红的高粱果,用手擦了擦,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细细地品着、眺望着远方,追忆着过去那段难忘的时光…… 坐在山顶上,他们呼吸着香甜的新鲜空气,看着蝴蝶在花草丛中翩翩起舞,倾听着鸟儿们声声歌唱,他们完全陶醉在了大自然的怀抱里,尽情地放松着、享受着…… “哥、姐,你们还记得吗?那棵大杨树上面的鸟巢?”池晓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杨树说。 “那次我们上去山采蘑菇,走到那里,看见了那个鸟巢,哥,你说拿个大棍子把它捅下来,看看里边有什么?姐姐说不行,如果里面有小鸟就会摔死的。最后你们把我举了起来,我抓住树叉攀了上去,往鸟巢里一看,哇!果然有三只羽翼未丰的小鸟啊!它们张着嘴、昂着头、闭着眼、叽叽叫地着、嗷嗷待哺的样子,好可爱啊!姐姐说把它拿下来稀罕稀罕,我把小鸟拿了下来,放在了地上。我们蹲下来仔细地欣赏着,三只小鸟儿在地上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慢慢地朝大树的方向咕容着,偶尔还能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上几步,扑扇几下没有多少羽毛的翅膀。这时,两只大鸟打食回来了,看见窝里没有了自己的孩子,顿时扔下口中的食物,腾空而起,快速地在我们头上盘旋着,撕心裂肺地哀鸣着。我们吓坏了,躲起来偷偷地看着,只见那两只大鸟快速地落到地上,用嘴轻轻地亲啄着三只小鸟儿,捋顺着它们娇嫩的羽毛,喉咙里发出咕咕的低叫声。突然,其中一个较大个的鸟儿用嘴叼起了一只小鸟,展翅摇翎地飞了起来,把小鸟送回了窝里。然后,依次把剩下的两只小鸟也送回了窝里。我们跑到了高处,好像就是现在这个地方,看见大鸟把打回来的食物一块一块地塞进三只小鸟的嘴里。然后一家五‘口’依拥在一起,多么幸福、多么温暖、多么让人羡慕啊!当时这件事对我们的触动多么大啊,我们都哭了,是不是?……”池晓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婉娩地说着。 “是呀,那次我们都哭了,其实那五只鸟多么像我们家呀,我们就是那三只柔弱无知的小鸟儿,爸爸、妈妈就是那两只辛勤勇敢的大鸟,教我们学走路、教我们学说话、教我们怎样去做人。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养大,培养成人,父母的恩情是多么的伟大啊!”姐姐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你们还记得那三只小鸟儿吗?它们不论是在窝里还是在地上,都是相互依偎、相互支撑、相互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对方,难道它们也知道唇亡齿寒、相依为命的道理吗?我们从前多么像那三只小鸟啊,我希望现在和以后我们依然的要像那三只小鸟儿一样,互相帮助、互相惦念、互相爱护、好好地珍惜着我们就这么一生一世的缘份吧!”哥哥深情地看着他俩眼睛湿润了。 三人凝望着天空沉思着…… “哎呀!快十点了,我们该回家了,中午我和哥哥还要赶车回去呢!”姐姐抬手撸起衣袖,看了看手表说道。 三人手拉手、肩并肩地往家走去。 回到了家里,妈妈已经做好了午饭,爸爸也下班回来了。 一家五口人坐了下来,边吃饭边闲谈着。 “哥、姐这回嫂子和姐夫怎么没有回来呢?”池晓关切地问。 “你哥、你姐都跟我说了,你嫂子学校准备讲公开课,时间非常紧,这回是全市的公开课呀。你姐夫单位有工程,而且马上就要开工了,他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设计者之一,你姐说连吃饭都得在工地上,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所以他俩都不能回来了。对了,你嫂子和姐夫每人给你拿了贰佰元钱,你哥,姐昨天给我了,等你开学的时候再给你吧。”妈妈解释着。 “待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拿点菜吧,城里菜挺贵的,咱家前园地里的菜都下来了,纯绿色没有污染的,刚才我都给你们装上了,待会儿让你弟拿小推车把菜推到车站,也不远。”爸爸站起身来往仓房走去。 三人依依不舍地走到了汽车站,等了一会儿,车就来了。池晓帮助哥哥、姐姐把两袋子蔬菜,放到了汽车的后备箱里,并且看着他俩上车了。 这时,姐姐拉开了车窗,递出了一封信,池晓抬手接过信,车就启动了。 他望着开动的汽车,眼里顿时湿润了,想到这几年跟哥哥姐姐聚少离多、来去匆匆。 是啊,他们为我付出得太多太多,只有在心底默默地祝福着他们。 汽车渐渐地远去了,车轮卷起的灰尘,慢慢地挡住了池晓那早已让泪水模糊的视线,他极力的用目光搜索着,灰尘那边早已远去的亲情。 这时,他拆开了信封,取出信纸、展开、仔细地观看着,信不长,是这样写的:“亲爱的丑弟:我和哥听说你荣榜高中,高兴万分,谨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万事如意。分别是短暂的,团聚也是瞬间的,但是那股血脉亲情是永远相连的!请你不要忘记,不论你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在你心知的那个地方,始终有两颗跳动的心,在为你不停的默默地祈祷。祝安!哥、姐,一九八三年八月二十五号。” 池晓看完了这封信,早已经被泪水沁湿的双眼,此时唰唰地流下了眼泪。 第五回 巧遇发小 池晓推着小推车,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家里。 每次哥哥、姐姐回来小住走了以后,他都显得非常的空虚和失落。 好像是遗失了什么,那东西看不见还摸不着,总是要缓上它好几天,才能逐渐的恢复往常。 他把小推车立着放在了仓房的门后,然后进了屋,看见妈妈正在和小雪的妈妈、张昆的妈妈一边着唠嗑,一边整理着行李。 “‘老丑的’,你上学拿这条红面的被还是蓝面的被?这可是你哥哥结婚时候做的,他没要,说是家里没地方放。对了,枕头是要高一点的,还是要矮一点的,这可是你姐夫喝茶水剩的茶叶根儿,你姐没舍得扔,攒了好长时间才做成的。褥子是要那条底下绷鹿皮的,还要那条里面搀鹅毛的?要不你都拿走吧,反正家里也不用……”妈妈无休止地唠叨着。 “妈,你看着办吧。”池晓烦燥地进了小屋。 “这是看他哥、姐走了,闹心呢……”妈妈接着唠叨着。 “那可不!一个‘窝’里的,血脉相连吗!能不亲吗。”张朋的妈妈说道。 “还是拿那条红被吧,显得喜庆。”小雪的妈妈指着那条红被说。 “最好都拿新的,孩子出门别让人家笑话,穷家富路吗!是不是?”张朋的妈妈非常认真地说道。 此时,池晓躺在了小屋炕上,回想着上午那一幕幕动人的情景,回味着其中的乐趣,不觉“呵呵”得笑了起来。 这时,崔阳、张朋进了屋。 “池晓,洗澡去呀?”崔阳大声说着,进了小屋。 “你们来了,明天的吧,今天没有兴趣。”池晓从炕上坐了起来说道。 “还等明天!大后天你就得报到了,今天去洗个澡、剃个头,把你那嘴边的绒胡须也剃了吧,别到了大城市叫人以为你多大岁数了呢。”张朋边说边把池晓拽下了炕。 “是啊,别到了学校,叫人以为你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呢!”崔阳说完笑着跑了出去。 这时,妈妈在大屋说道:“快去吧,大后天你就报到了,他们也都去上班了,好好拾掇拾掇,别让人家笑话。” 三个人来到了池晓爸爸单位的职工浴室,洗完澡从浴池里出来,穿好衣服,坐在浴室休息大厅的沙发上休息,这是附近唯一的一家浴室。 “哎,有点渴了,你俩谁有零钱,去买几块雪糕解解渴呗?我这没有零钱,全是整的。”崔阳吧唧吧唧嘴看着池晓和张朋。 这时,张朋站起来说:“我去吧,我这有零钱。”说完往小卖店走去。 正在整理着上衣衣领的池晓,看着崔阳,笑着说:“你就在那里苦穷吧,你是属铁公鸡的,一根儿毛也拔不下来呀。中午你请吃饭,下馆子,为我送行,把她们仨也叫着,行不行?” “好说,中午我请你们撮一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咱们还像小时候那样玩抓阄儿,如果我抓着了,我愿赌服输,立马兑现,如果他们四个人抓着了,咱俩不就合适了吗!多好哇!谁见便宜不拣呢?是不是?”崔阳眼睛转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就损吧,我现在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池晓摇头叹气地笑着说。 “哎!咱俩这么办……”诡计多端的崔阳,正在凑到池晓的耳边,小声地出着馊主意。 “你俩看!这是谁?”张朋手里拎着一小袋雪糕,边说边笑着走了过来。 这时,崔阳和池晓抬头一看,原来在张朋身后的侧面,紧跟着一个人,向他们走来。 但见此人,个子不高,瘦溜的身材,走起路来显得格外的轻巧。再往脸上看去,圆溜溜的小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着,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左颧骨处有一个大拇指甲壳那么大的一个黑痣,格外的显眼,一看此人就是那种能说会道、巧言滑舌之辈。 他们俩人走到了跟前,池晓、崔阳也站了起来,仔细地看着。 “哎呀,这不是房子波,房大哥吗?”池晓兴奋地说道,“你现在干什么呢?小学毕业你家就搬走了,再也没见着你,怎么样?挺好的吧?” 崔阳眨着眼睛也接着说道:“哎?是不是小时候哭着嚷着、磕头作揖、要死要活让张昆给他做媳妇的那个?比咱们高一届,我记得。” “滚!上那边凉快凉快去,慢慢啃去吧。”张朋说着迅速地拿出了一块雪糕,连包装袋都没撕掉就塞进了崔阳的嘴里。 房子波笑了笑,稍稍腼腆地说;“我现在读大一呢,在煤城师范学院中文系,各方面都挺好的,很多年不见了,你们也挺不错的吧?现在都干些什么呢?” “我们都挺好,你在煤城师范学院呀!我晓哥今年刚考上,大后天去报到,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啊。”张朋一边吃着雪糕一边说。 “是吗?那可太好了,这回咱们是校友了,有事吱声,我现在是学院学生会的成员。”房子波眨着一双小眼睛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来了?”池晓问道。 “啊,是这么回事,我姨妈家的大哥明天结婚,我们来随礼,门前的那个小卖部就是我姨开的,我过来溜达溜达,恰巧碰见你们……”房子波的嘴像炒豆似的说着。 池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崔阳,说:“碰见了就是缘份,正好崔阳中午请我们吃饭,一起去吧,大家在一起叙叙旧。行不行,崔阳?” “行啊,行啊,反正倒霉、受伤、出大血的总是我。”崔阳笑着大声地嚷着。 “张朋,你回去把他们三个人叫着,上争艳饭庄二楼,我们在那里等你们。”池晓吩咐着。 “好吧,我这就去。”张朋说完就跑了出去。 “怎么,还有外人吗?”房子波问道,“他们是谁呀?” “她们是三个大美女。一个是韩雪,就是长得像洋娃娃的那个;还有杨芳,人送绰号‘小辣根儿’;再一个就是你小时候哭着喊着、磕头作揖……”正口若悬河地白话着的崔阳,让池晓拿手巾把嘴一下给堵上了。 “你赶紧闭上你那张喇叭嘴,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到张昆家,把她爷爷养驴时候的那个嚼子拿来带你嘴上。”池晓笑着说道。 崔阳挣脱了池晓,自嘲地笑着说:“拉倒吧!那个嚼子我试过、太大了、直逛荡、还是留着给张朋吧,人家那是祖传的玩儿意。”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争艳饭庄,上了二楼,找了个单间,然后坐了下了。 不一会儿,张朋领着韩雪、张昆、杨芳就到了。由于大家彼此都存在着对过去的记忆,所以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就都坐了下来。 这时,崔阳撸起了衣袖,拿着菜谱冲着大伙说:“喂,还是老样子呗!对了,房哥,你爱吃啥。” “什么都行,你就随便来吧。”房子波回答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服务员!麻烦您‘老人家’过来一下。”崔阳大声地叫嚷着。 这时,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是崔少爷呀!欢迎光临,怎么,这回还是记在你爸爸的帐上吗?” “看没看着,”崔阳显得很神秘地说,“真是绝顶的聪明,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怎么还在这儿当服务员呢?” 桌上的人也包括那个女服务员都笑了。 不多时,崔阳点的菜和四瓶啤酒,还有特意要的一斤白酒和一瓶色酒都上齐了,池晓代表大家说了几句客套的欢迎话就开喝了……。 几口小酒下肚之后,刚才还显得老诚持重的房子波,一反常态,不像刚才那样的稳重腼腆了。 只见他舞动着那一双薄薄的嘴唇,开始胡言乱语、天南地北的‘吹’上了。 他从文学‘吹’到军事、从军事‘吹’到体育、从体育‘吹’到法律、从法律‘吹’到婚姻、从婚姻‘吹’到天堂、从天堂‘吹’到地狱。‘吹’得大地好像都没了空气……简直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东家常、西家短,谁家老娘们不洗脸,他都知道。 有如西天如来佛祖下凡,最后‘吹’得差一点连自己都“刹不住车了”。 …… “来,我今天借花献佛,敬这三位乡村小姐妹一杯。”房子波举起一杯酒,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说道。 “我们不喝酒,始终喝得是茶水,你们喝吧。”小雪说。 “那哪行!人生能得几回醉!管他明天是与非!今天不醉白不醉!醉了才能有机会!”房子波两只小眼睛直勾勾、色眯眯地盯着张昆,大舌头啷叽地说着,口水都喷射了出来。 崔阳看见房子波那样的盯着张昆,顿时醋意大发,举起酒杯说:“哎呀我的妈呀!房哥,你都馋出水来了!来!东风吹、战鼓擂,我‘崔小喇叭’长这么大怕过谁?今天舍命陪君子,我跟你对着‘吹’。” “少喝点儿吧,”池晓和张朋同时劝道,“今天头一次喝白酒,回家不得挨骂才怪呢,你爸不得拿‘大喇叭’吹蒙你呀!……” “是啊,别喝了,酒醉失德又伤身……”小雪她们不停地劝阻着。 这时,房子波醉眼眯缝着说:“那不行!喝酒就要喝透、喝好、喝死拉倒,以往我喝酒都是三合一,白、啤、色。今天我要喝个四合一!服务员!来!上酒!” “别喝了,房哥!”张朋说着递过来半杯水,“你把这半杯水喝了,不也就四合一了吗?” 已经晕头转向的房子波,伸手接过了那半杯水,看也没看,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后吧嗒吧嗒嘴,极其赞许地说道:“太好啦!还是这半杯水,最最的有滋味,胜过所有的琼浆美味!来!再给我来它一大杯!” “哎呀!”池晓和崔阳大声地说道:“你别让他喝呀!” 这时,韩雪、张昆、杨芳也是用手捂住了嘴,显出来非常恶心,并且想呕吐的样子。 此时,池晓小声嗫嚅地对张朋说:“你知道你给他喝得是啥吗?你刚才给他喝的是我和崔阳吐的漱口水!” …… 酒多饭饱,几个人走出了争艳饭庄,张朋由于不好意思刚才的事,就主动提出来送房子波回家了。 杨芳和张昆驾着崔阳的胳膊,拖着烂醉如泥的他,往家走去。 池晓此时也是感觉晕头转向、腾云驾雾一般,手脚已经不听了使唤,而且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一股股地往上冲涌着,只好在小雪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往家走着。 第六回 化解矛盾 池晓在小雪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往家里慢慢地走着,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白酒,因为今天确实是太高兴了,原因有三条: 第一:考上了大学,为全家人增光添彩,自己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 第二:上午又跟哥哥姐姐到山上游憩了一阵,尽情地享受了一次手足之情。 第三:今天洗澡看见了多年不见的小时候的伙伴,而且还既将成为大学校友。 但是,他又考虑到,家里爸爸妈妈的管教是非常严格的,今天自己明目张胆的喝成这个样子,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无动于衷的,回家可怎么交代呀? 此时,他一着急、一害怕,再加上热风一吹,顿时酒劲就涌了上来,竟然忽悠的一下,失去了知觉…… “你也太不像话了!昨天竟然敢喝白酒,你刚刚考上大学,人生的第一步还没有正式的迈出呢,你就这样的,这叫我和你妈怎么能放心让你出去呀!咱们家没有一个喝大酒的,你怎么就……”爸爸怒目而视地瞪着,脸冲墙角站着的池晓大声训斥着。 “昨天如果没有小雪的话,你不一定走哪去了呢!整不好都能走出国去!!你看你昨天吐的,把小雪的头发上、脖子上、衣服上、裤子上、鞋上甚至还有兜里面,都让你给吐个遍,小雪昨天是把你背回来的,你知道吗?!”妈妈边比划着边大声地说道。 爸爸把手里的烟头使劲掐灭,扔进了烟灰缸里,说:“你本事太大了,你昨天光喝吐了也不要紧,你怎么还能尿了呢?你看你把小雪后背尿的,简直太砢碜了,真丢人呢!你这是得意忘形高兴过了头啊!还有你昨天吐到地上的那堆东西,一点都没剩,全都让咱家的狗给吃了,狗吃完不一会儿就两眼彤红,里倒歪斜地跑了出去,扯都扯不住,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跑到哪去耍酒疯了呢?还是酒精中毒死哪了?你真是坑人又害狗哇!” “你昨晚叫唤一宿,把你爸可折腾坏了,一会拿水一会拿盆儿,一直侍候着你呀!”妈妈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说着,“咱可不能再这样啊!你已经是一名国家正规院校的大学生了,可不能一时心血来潮,什么事都为所欲为的,你应该在各方面都要严格的要求自己。你即将步入你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怎样勾画设计好你自己的未来,怎样定位你的人生坐标,怎样运行你人生的轨迹,你的主观思想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你也不小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时候,爸爸语气稍缓地接着说道:“昨天下午道上老邰家的小儿子来了,到处找你们,说是让你们几个今天务必到他家去一趟。你现在赶紧上你韩叔家去赔个话,感谢感谢人家小雪,然后你们去道上老邰家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早去早回。” 池晓出了家门,来到了小雪家,一进院,看见小雪的爸爸韩刚正在那里劈柴火,小雪的妈妈正坐在板凳上簸黄豆。 昨天被他吐脏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洗刷完,晾在那里。 这时,池晓低着头,面红耳赤地说道:“叔,婶,昨天都是我不好,我错了。”说完流下了眼泪。 此时,小雪的妈妈柔和地说道:“别哭了!我们不怪你,谁这一生还不犯点错误,知道错了改了就行。” 小雪的爸爸韩刚接着说:“昨天小雪回来以后,我还以为你们吃饭没给人家钱,叫人扔进泔水缸里呢。后来我问明白了,才知道你们是同学聚会,难免一时把握不住,可以理解。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对你们的形象,尤其是身体,损害太大了,进屋吧,小雪在屋里给她弟弟缝裤子呢。” 池晓进了屋,看见小雪正坐在炕上缝着裤子。 “小雪,昨天真对不起了,给你添麻烦了。”池晓依然红着脸,低着头说道。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啥,哎呀,昨天你可把我淹完了。”小雪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们去看看崔阳吧,昨晚他爸爸把他收拾够呛,如果不是你韩叔过去拉着,不一定打什么样呢?”韩雪的妈妈说道。 俩人出门往崔阳家走去,到了崔阳家,看见张昆、张朋还有杨芳也在那呢。 此时,崔阳正趴在炕上痛苦地呻吟着,旁边还放了一把折断了的笤帚。 “来了,哥们儿昨天晚上又上刑了,九死一生啊!不过哥们儿啥也没有交待,放心吧,”崔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还寻思今天可能看不着你们了呢?”。 “你们昨天喝得太多了,要不是小雪的爸爸过来给证明一下是跟你们喝的,他爸还不一定会把他打成什么样呢?这几天崔阳总跟一些社会上闲散无业人员来往,领着那伙人去争艳饭庄吃喝。那的老板是他爸爸的战友,所以从来都不要钱,他爸知道了非常生气。尤其是昨天回来竟敢管他爸爸叫‘崔大喇叭’,还说要和他爸爸对着‘吹’,我们也不知道昨天他受啥刺激了。”崔阳的妈妈对他们诉说着。 五个人听完,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这时,池晓说道 :“婶,我们知道错了,父母在外面拼命的工作,养家餬口,我们有时候却在外面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我们一定要接受这个教训,改正错误,再不会让家人为我们担忧,操那些没有必要的心。” “是啊!人非对贤,孰能无过?知错必改就可以了。吃一堑,长一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们六个人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一定要好好相处。你们是一生的朋友,如果有缘份的话,也许还能走得更近一些。行了,你们赶快去邰国梁家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崔阳的妈妈动情地说道。 六个人出门往邰国梁家走去,他们刚刚走到他家门前的土道上,就看见邰国梁已经在房头迎接他们了,邰国梁看见了他们,马上跑了过去,非常诚挚地一一问好。 进了屋,大家坐下,邰国梁说:“今天把大家找来,主要是有这么两件事。第一,我诚恳的向你们道歉,请求你们原谅我。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我和池晓就要走了,所以今天把你们叫来谈一谈、唠一唠。第二,我爸妈说今天给咱们包顿饺子。给咱们饯行,你们明天不也上班吗?” 池晓他们被这一家诚笃的举动深深打动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还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干什么呀,谁让我们嘴馋呢。”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这时,邰国梁的爸爸进了屋,笑着说:“这几个小王八犊子,可把我坑苦了,今天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说完,在每个人的脸上轻轻地拧了一下。 “那次你们告完状,可把我气坏了,当时就把我这个‘大屁股’宝贝儿子毒打了一顿,回家又接着打。这时他爷爷在前屋过来了,一拐棍儿就削到了我的嘴上,当时就削掉了两颗大门牙,嘴肿得挺老高。好几天啥也吃不了,就吃点饼干、面包、喝点水。上班去,单位同事还开玩笑说,哎呀!邰师傅!你那嘴怎么嫌短又接了一段儿啊。你那牙呢?打喷嚏崩飞了?还是让牙虫一宿给嗑没了?”邰国梁的爸爸笑道说,“其实我从单位拿回来的饼干、面包什么的,都是一些边角料,几个人一商量就分了。没有办法,家里六个孩子,像‘猪崽子’似的一个比一个能吃。但是自从被你们揭发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往裤腰里塞了。” 大家听完,又是一阵“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这时,将近中午了,邰国梁的妈妈和姐姐在前屋包好了饺子。 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大家围拢着桌子坐好。 邰国梁的爸爸郑重地说道:“吃吧!孩子们,没有别的意思,俗话说: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因为明天你们都要各奔前程了。这顿饺子就算是我和国梁的妈妈为你们饯行了。请你们一定要记住,山不亲,水还亲;水不亲,土还亲;土不亲,人还亲。希望你们将来有了本领,可不要忘了家乡的父老乡亲,用你们的聪明才智,回来把我们的家乡,建设更繁荣、更富强、更美好!” 吃完了饺子,大家又坐了一会儿,六个人就起身告辞,往外走去。 邰国梁的全家送到了门口,这时,邰国梁说道:“过几天我姐要在市场那边开一个法式面包店,全部采用法国式面包的做法烘烤,味道很好!如果你们回来休息的时候,欢迎你们到那里随便品尝。” “哎呀!还是‘洋玩意儿’呢?那这回叫‘爷爷’也不好使了。”崔阳眉飞色舞地说道。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笑容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灿烂。 第七回 分别畅谈 池晓、韩雪他们六个人,从邰国梁家里出来,说说笑笑地往家里走着。 “哎!不知为什么?今天我看‘邰大屁股’怎么那么的可爱。”崔阳好像是忘记了昨天晚上的那顿‘家刑’大餐,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说着,“不但可爱,而且非常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真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礼貌哇!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以前我恨死他了,因为就属我叫爹、叫爷爷次数最多,叫的最欢、嗓门最高。这几天只所以跟社会上的那些地皮癞子频繁交往,就是想在他上学走之前,狠狠的修理他一顿 。解解恨、出口气,谁曾想?今天人家的那种做法和态度,真叫我感到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啊,唉!这几天酒饭都白吃白喝了,不但‘仇’没报,反倒自己却让老爹一顿毒打,损失太大了。我看你们应该在金钱和精神上给我一些补偿,我这也是集体主义精神,为了大家呀!” 崔阳说完,斜着眼睛,委曲地看着张昆等人。 “什么?你说什么?你这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有本事去找那些地皮癞子要去。”张昆边走边说着,“这事儿是我们让你干的?你跟我们商量了吗?你看你过去那一出,就属你管邰国梁叫得亲、叫得甜,脸皮太厚了,嘴太谗了。你再瞅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这样形容一个男人的吗?你要是这样形容本姑娘吗!(张昆挤了一下媚眼接着说道)还算恰如其分!”。 六个人“格格”地笑着,继续的往前走着…… 这时,池晓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才12点多一点,我们到前面的西山公园坐一坐吧?凉快一会儿,歇一下。正好西山公园刚建好,走之前去看看,大家说啥意思?” “行!我完全同意,正好浑身酸痛,到那坐一坐,再问一问张朋,昨天是怎么把房哥送回去的”崔阳随声附和着说道。 六个人进了公园,这座公园是矿党委、矿公司在资金紧缺的情况下,多方筹集资金,在郊区的一块空地上,为附近职工及家属建造的,供大家在那里游玩休息的一个场所。 公园并不太大,周围转圈儿栽植着柳树,嫩绿倒垂着的柳枝,被拂煦的微风吹得随意漂荡着,婆娑的影子,被阳光反射到了树下的石板路上。 柳树的里侧是一排过膝高的榆树,树梢剪修的整整齐齐,榆树的下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鲜艳的盆景。 公园的中间是个很大花坛,里面种着各种盛开的鲜花,有月季、杜鹃、紫檀香、玫瑰等等,鲜艳的花卉开放得千娇百媚、姹紫嫣红、馨香四溢。 花坛的东西两侧,有两座木制的,供游人避雨休息的大凉亭。 六个人走进了幽静的公园,阵阵幽幽的花香泗溢而来,真是叫人陶醉,叫人心弛神往、流连忘返。 此时是中午时分,公园的人不多,只有三三俩俩的人在树荫下散步纳凉。 他们走进凉亭里,坐在了石凳上,里面有一对情侣正在那里缠绵着,小声的窃窃私语,看见他们来了,就马上起身离开了。 这时,崔阳小声嘀咕道:“哎呀!走啥呀!在这坐一会儿呗,我正好想学一学、练一练呢,正愁没有做示范的呢。” “你给我闭嘴!”张昆瞪了一眼崔阳说道,“要练就过去抱着那棵大树练吧!” “昆姐,咱不理他!”杨芳说道,“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素质太差了!” “张朋,刚才在邰国梁家,我没好意思问你,昨天房子波没事吧,”池晓看着张朋问道,“你是怎么把他送回家的,他是不是也吐了?” 池晓说完,看了一眼小雪,红着脸,低下来头。 “哎呀!我的妈的妈我的姥姥哇!别提了!”张朋十分恼火而又无奈说着,“这一道儿上可把我折腾稀了,大声高喊着为什么不让他喝好、喝倒。一会把自己说成是仙男,一会又把自己说成是妖女,说自己才华横溢,现在正刻苦的研究化学,课题是怎么想办法,让一加一发生化学反应,结果能等于七。还硬拉着我说啥也要在大道上拜干姐妹,看见了道边的那个新盖的厕所就说是到家了!说啥也要领我到他家‘地下室’溜达溜达,再喝点儿,可把我吓完了!最后看见咱班李小强了,他帮我把房子波抬到了他姨家。咱们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容易出大事呀!这要是让他自己回去,那不就完了吗!” “该!那种人早完早好,完了拉倒。”崔阳咬着牙,满嘴胡吣地说道,“真是让人受不了,纯粹就是臭无癞、下三烂。” 张昆接着说道:“一个大学生素质还那么低,真是叫人不可思议,你看他昨天那种眼神吧,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纯种流氓。” “酒后无德吗!”杨芳站起身来说道。“一个中文系的大学生说话是那样的没有水平,真是让人太意外了,听他说话都不如听俺家的鸭子放屁。一点修养都没有,池晓,你以后可千万别和这样的人来往,别让他把你传染了。” “小雪,你什么看法?”崔阳问道,“我们想听听你的评价如何?” “该说的你们都说了,”小雪说道,“还是先管管自己吧!昨天咱们都对吗?难道咱们就一点错也没有吗?一切就让他烟消云散吧,明天我们就要各自起程了,我们现在就像走到了一个叉道上,大家所选择的方向不同,所以道路也就不同了,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俗话说的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小雪说完流连地望着池晓,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大家又坐了一会儿,崔阳站起身来说:“对了,我爸嘱咐我,今天必须要到争艳饭庄去一趟,解释一下,池晓,我明天就不能去送你了,因为我们明天必须准时报到,希望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常给我们写信。” 说完恋恋不舍地走了。 张昆姐弟俩人要去买点明天用的东西,也起身相互叮嘱着,依依不舍地走了。 “晓,咱俩也快回家吧,”小雪说,“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说完,俩人手拉着手往家走去。 “小雪,你对房子波看法如何?”池晓看着小雪问道,“我看你好象有不同的看法?” “晓,我告诉你,房子波有可能是个人才呀!”小雪非常认真地说道,“首先,人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就是天生的财富。只要他能用在正道上,方向把握的准确,不搞歪门邪道,就能为他个人,甚至是社会,带来很大的财富。昨天他说的那些别的东西我听不懂,都是酒后胡言乱语,但是他讲到文学方面还是很生动的。比如,他讲到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文学中最重要的作家,让--巴蒂斯特。波克兰。也就是莫里哀,他讲到莫里哀的两部巨作《吝啬鬼》和《伪君子》情节讲得是多么动人、多么逼真,可能他就是那种怀才不遇,大智若愚的人?或者就是那种狂言瞽说、恃才不学的纨绔子弟?但是不管他是好是坏,他对你并没有什么伤害,所以到了学校还是应该把他作为你的朋友,人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吗。” 俩人手拉着手,肩靠着肩,小雪把头依偎在池晓的肩膀上,沿着一条不知走了多少次的小路,慢慢地往家走着。 “晓,你会想我吗?”小雪声音颤抖的说着,“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了你,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你的呼吸就是我的心跳,我的心跳就是你的呼吸,我们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是吗?” “是的,雪,我会天天想你的,任何的阻力也阻止不了我们感情的发展,不论我走到哪里,我的心会时时刻刻的伴随着你,让我们把暂时分别的这种思念,变成无比强大的动力,在各自的岗位上作出骄人的佳绩,我们这一生都永远不离不弃。”池晓深情地诉说着。 俩人情意绵绵、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小雪家的门口,俩人一起进了院儿,看见小雪的弟弟韩玉成正在院子里,坐在凳子上背着英语单词。 “回来了,姐,”韩玉成起身说道,“你也来了,晓哥。” “嗯,学习呢?怎么样,昨天晚上教你的那些单词都记住了吗?”小雪看着弟弟说道,“读一读让你晓哥听一听,有发音不对的地方,再让他给你纠正一下。” 这时,韩玉成拿起了书,很认真、很大方地读了起来…… “挺好!”池晓说,“总的来说还不错,但有几个单词尾音不要拉的太长,还有几个单词是用舌根部位发音的。你慢慢的体验体验,找找感觉,其它都挺好。” 池晓说完又给做了几次示范,然后瞅着小雪说道:“嘿,行啊!韩大小姐,都能当老师了,我家里还有几盘美式英语磁带讲座,是我姐上省里公出,托人在新华书店买回来的,我不用了,你去拿回来给小弟用吧。”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了!”小雪高兴地说,“待一会儿我去拿。” “哎?小弟,咱爸咱妈呢?”小雪问。 “爸爸让张叔找去帮干活了。”弟弟回答着,“妈妈说是上曹大伯家帮洗衣服。对了,妈妈走时还说如果你回来没有事的话,就让你把她上午簸的黄豆,骑自行车给捎去,妈拿了很多菜,黄豆实在是拿不过来了,黄豆在小屋呢。” 三个人来到了小屋,看见了一袋子满满的黄豆,放在了凳子上。 “我帮你送吧,”池晓说道,“我看你自己恐怕拿不了,整整一袋子呀!” “那也行,你没事吗?”小雪问,“可别耽误了你的事儿呀!因为明天你就得去报到了。” “没事儿,一会儿不就回来了吗?”池晓说,“你等一会儿,我回家骑自行车去。” 不一会儿,池晓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把一袋黄豆放在了车后座子上面,拿皮绳紧紧的绑好,小雪骑上她的自行车,俩人一起往曹大伯家走去。 第八回 撒泪分别 小雪和池晓骑着自行车,一路小心谨慎地往曹大伯家走去。 曹大伯家住在离郊区十里地的长丰乡红卫村,地处山凹里的小五队。 一提起曹大伯,小雪心里就感觉到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甚至是有点心有余悸。 在她的印象中,只是听爸爸说过,他是爸爸的同学还是妈妈的师傅。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受了伤?而且是严重的烧伤。单位为了照顾他就让他提前病退了。 因为是病退,所以退休金是很少的,勉勉强强够自己的生活开资,至于他的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小雪就一概不知道了。 曹大伯非常喜欢小雪和她小弟,他每次都把自己节衣缩食省下来的一些零钱,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的给她和小弟买一些‘小人书’呀、糖块呀、饼干啊…… 但是小雪和她小弟每次看见曹大伯,都非常害怕的躲着。 因为曹大伯脸部烧得狰狞可畏、疤痕累累,头发烧得一撮一撮的,样子十分的丑陋。 尤其那双手,更是可怕的很,左手烧得手指呈黄黑色,并且粘焦在一起,右手只剩下三个指头,食指和无名指爸爸说是烧掉的,还有那条右腿,从膝盖以下也是烧得截了肢。 在她们刚刚记事的时候,妈妈爸爸就经常带她们去曹大伯家里,帮助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家务。 按时领着他理理头、刮刮脸,爸爸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带他去洗个澡。 尤其是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妈妈总是心急如焚地催促着爸爸,赶紧去看看是不是房子又漏雨了。 每到冬天来临之前,爸爸总是提前把过冬的物品给送过去,家里一但有一些好吃的东西,妈妈也总是马上给他送过去。 为这事,小雪和弟弟小的时候相当不理解,曾经大声质问过妈妈爸爸:“我们家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的这些好东西,是为了家里来客人或者过节的时候用的,为什么要给他呢?我们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对曹大伯那么好?” 妈妈爸爸的回答是:“曹大伯是妈妈的师傅又和爸爸是同学。象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没有人照顾哪能行啊,你们看他有多么可怜。再说,这也是组织上安排的。你俩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就别问那么多了。该你们知道的事情就告诉你们,不该你们知道的以后少问。” 妈妈爸爸总是这样严肃着应付他们。 池晓和小雪骑着自行车,相互照应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了曹大伯家。 这是个十分简陋而又整洁的院子,院子里的物品摆放得整齐合理、井井有条。 院子东侧栽植着十几棵果树,西侧种得是一些家常小菜。 房子是用大坯盖的,房顶苫着稻草,上面抹了一层泥,房门裂了很多缝,里面塞着破布条,窗户上还缺了几块玻璃,是拿报纸糊的,房子四周是爸爸用休息的时间,在山上砍的树枝夹成的一圈简易的栅栏。 他俩进了院儿,看见曹大伯正在用他那双残疾的手拿着剪刀,十分吃力地修剪着院子里的十几棵果树。 小雪的妈妈正在外面洗衣服,偶尔还站起来,进屋看看锅里煮的饭,忙碌得满头大汗…… “妈,我们把黄豆送来了,放在哪里呀?”小雪接着说道,“曹大伯,最近挺好的吧?” “曹大伯您好,”池晓也跟着说道,“最近身体好吗?” “我挺好的,辛苦你们了。”曹大伯用和蔼亲切的目光看着小雪和池晓说道。 “我们能帮助干点啥呀?妈妈。”小雪说着用手把飘在额头前的一撮秀发捋到了耳后,然后走过来准备接过妈妈手中的活。 “不用了,你们把黄豆放在那边的小木架子上,然后赶快回家去准备明天的事吧。”妈妈回应着说,“可别把大事儿给耽误了。” “我们帮您干一会儿吧?”池晓把一袋子黄豆,放在了窗台下面的小木架上,也跟着说道,“时间还早呢,不着急。” “你们快点回去吧,刚才你妈妈都跟我说了,”曹大伯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小雪说道,“一会儿你爸爸来接你妈妈一块儿回去,你们就放心走吧!” 俩人在他们苦苦的劝说下,才出门骑上了自行车,往家走去。 俩人一起先来到了小雪家,一进院儿就看见小雪她弟弟领着三个小伙伴正在那里踢毽子。 小雪看见他们把院子里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就假装生气地说:“哎呀,小弟呀!你看你们把院子整得多乱啊,待回儿爸妈回来不得生气才怪呢,你赶快领他们到外面沙地里去玩吧,我好好收拾一下院子。对了,晚上想吃点什么?姐姐给你做。”小雪关心地问道。 “姐,晚上我想吃你烙的土豆饼,”弟弟说完就领着小伙伴们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回头又说道,“姐,千万别忘了,多放土豆丝儿,少放面,多倒点油!烙得薄一些啊?” 说完嘻嘻哈哈地出了院。 池晓帮助小雪把院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歇息了一回儿,就起身告辞回家。 在小雪的陪同下,他俩出了院门,池晓推着自行车和小雪并肩往家走着。 此时,俩人彼此的心情都是思绪万千、心潮澎湃,想一想往日的朝夕相处、情意浓浓,可是明天就要天各一方、撒泪分别。 好像有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想说,但是纵有千言万语竟不知应当从何说起。 所以俩人都是默默无语、心事重重地往前走着。 “今天回家有点晚了,好好跟你家我大伯和大娘解释一下,”小雪含情脉脉地看着池晓打破了僵局,说道,“明天我可能是不去送你了,你一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学校一定要刻苦学习,好好的珍惜这一生中来之不易的机会,早日实现你的鸿鹄之志。别忘了,家乡这边的等待和期望。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的。”说完动情地泫然泪下。 “我会照顾好自已的,不必牵挂。你也要多多保重,明天你也要报到上班了,单位就是个复杂的社会,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你会经常遇到,怎么样处理好这些问题,你一定要掌握好,你的平安顺心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池晓也是双眸挂泪深情地看着小雪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一定要让我们的人生更加绚丽多彩,别忘了我俩的承诺……” “嗯,决不会忘,你要记住,人这一生中,每个阶段都会出现对你非常重要的人,他也许是你的亲人,也许是你的朋友、同学,甚至是你的对手,他会帮助你走向人生最辉煌的顶点,一定要好好得把握呀?”小雪一脸期待的看着池晓自信地说。 …… “你也太不像话了!你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明天开学?不是告诉让你早一点回来吗?”妈妈劈头盖脸、不问原由地大声质问着,刚刚进屋的池晓,“你要是这样!将来到了学校无组织无纪律怎么能行!……” “哎呀!你少说几句话吧,孩子都这么大了,给他点空间行不行?你管得也太多了。”爸爸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妈妈,你听我跟你说,刚才我回来骑自行车的时候,你和爸都没在家。”池晓无奈地解释着,“是这么回事……” 一家人吃完了晚饭,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池晓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定好了闹钟,准备早些上炕睡觉。 这时,妈妈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了炕边,说:“你自己再寻思寻思还缺什么,我和你爸好给你掂对准备。你千万别忘了到了学校一定要团结同学,听从老师的指挥。严格遵守学校的作息时间,刻苦学习专业知识。吃饭要细嚼慢咽,睡觉之前必须要上趟厕所,决对不能处对象!耽误学习。对了,我在你衬裤前面的里侧缝了一个兜,把你嫂子和你姐夫给的那四佰元钱给你塞在里面了,千万别忘了,勤摸着点。还有,以后我和你爸不在你身边,遇事你就自己掂掇着办吧,多留个心眼儿……” 池晓在妈妈这种另类的强力催眠之下,好不容易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丁零……” 池晓被昨天晚上自己定好的马蹄表的铃声叫醒,他马上起来穿好衣服,收拾完毕。 一家三口人吃完早饭,爸爸扛着行李,妈妈拎着一兜日用品,锁好房门,然后他们就直奔火车站走去。 来到了火车站,池晓一眼就看见了,邰国梁正站在售票处的门口手打‘凉棚’,抻着脖子,十分着急的四处张望着。 池晓从侧面走到了邰国梁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玩皮地说道:“哎呀?邰哥,啥时在‘花果山’下来的,怎么就一天没见你就变成猴了呢?干什么呢?找妖魔鬼怪呢?” “哎呀!你可来了!我找你呢呗!你是妖魔鬼怪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车票我都给你买好了。”邰国梁满头大汗、着急忙慌地说:“怕你买重了,特意在门口这堵你,你是自己来的吗?” “不是的,我爸我妈在站台里呢,”池晓笑着说道,“我进来也是想把咱俩的票买了,没想到你先买了,来!我把钱给你。” 说完池晓把钱递过去。 俩人推脱了一阵子,邰国梁勉强把车票钱收下了。 二人捡完了车票,来到站台,看见俩家父母正在那里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不一会儿,列车慢慢地进站了,停稳之后,二人上了车,按票上的座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把行李等物品放在了行李架上,坐了下来。 这时,他们拉开窗户,看见双方父母目光凝重依恋地注视着他俩,泪流满面地挥着双手,颤动紧闭的双唇已言语不能。 列车徐徐地开动了,这时,池晓突然发现,在站台上送站人群的后面跑过来了一个人。 她手里挥舞着一条池晓非常熟悉的粉红色纱巾,是小雪?是!是她! 那飘逸的秀发、那俊美的面容、那留恋的泪光、那婀娜的身姿…… 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随着奔驰的列车,渐渐地远去,消失了。 第九回 踏入校园 列车经过了五个多小时的运行,终于到达了煤城市火车站。 俩人拿好随身物品,下了火车出了检票口,按照录取通知书上所说明的,来到了站前广场。 人如潮涌的站前广场,早就有了学院接站的老师和大客车。 他俩经过接站老师的引导,快步地上了一辆客车,到了车上,发现里面已经坐着很多来自祖国各地的莘莘学子。 他们都是踏着艰苦的求学之路,从祖国的四面八方陆陆续续的聚集到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同时又带着一种神秘好奇、一种亲切友爱、一种跃跃欲试的神情。 汽车一会儿就坐满了,这时,上来一位中等身材,带着近视眼镜的男老师,他热情洋溢地说:“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这个城市,来到煤城师范学院就读,学校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享受到温馨如家的校园生活,顺利的完成你们的学业。现在我们就要启车了,请你们先透过车窗,观赏一下这座城市美丽的容貌吧。” 汽车慢慢地启动了,众人透过车窗,观看着交错纵横的交通公路,人行道上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行人,各种来往穿梭的车辆,以及矗立在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同学们都被这座城市的繁荣和兴旺深深吸引了,同时也被城市这种快速的生活节奏震撼了。 正当同学们的思绪都沉醉在这欣欣向荣、五彩缤纷的城市美景之中,汽车已经驶入了校区。 这时,那位男老师站了起来,说:“同学们,我们已经到了,请检查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拿好自己的行李下车。音、体、美专业的同学到东校区报到,其它专业的同学到南校区报到,请跟着向导走。” 池晓用手摸了摸衬裤里面的那个兜,然后和邰国梁扛着行李下了车,跟随向导来到了东校区报名处办理完手续,就各自来到了自己的系里。 池晓他们这个系今年招生不多,一共招了三十名男女各半的应届高中毕业生。 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叫孙成芳,是教声乐的老师,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由于长期受艺术的熏陶,依然显得很青春、很俊秀,甜美的笑容里总是衬带着一种叫人肃然起敬的威严。 孙老师很熟练的把宿室安排完毕,然后带领全班同学来到了门牌号为751的音乐教室,待大家坐好后,孙老师说:“同学们,今天是开学报到的第三天,你们是最后一批报到的。在这里,我代表校领导及全校的教职员工们欢迎大家的到来,接下来的三年时光就由我陪伴你们渡过,大家无论在生活上和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会尽一切所能满足大家的要求。” “首先,我先介绍一下学院的基本情况。”孙老师转过身来,用手指着挂在黑板上的一张学院瞰视图,说:“我们学院共有教职员工998人,学生8000多人,是省级重点大学。学院共分东西南三个校区,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校区教学楼,左边第一栋楼是男寝、第二栋楼是女寝。右侧是综合楼,音、体、美的专业理论课都在那里上。南校区是数、理、化、中文等系的教学楼、寝室、试验楼、图书馆等。西校区是食堂、机关、浴室等,待会儿我带大家出去转一转、看一看、熟悉熟悉。接下来我点一下名,大家彼此先相互认识一下……” 孙老师点完了名,同学们又自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孙老师又接着说道:“一会儿我把这学期所要学的书给大家发下去,再带领大家到学生处把校服和鞋按照自己的身材和号码领了。食堂免费供应三天的伙食今天是最后一天,大家吃完午饭之后下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遵守校规,明天军训谁也不准迟到……” 夜晚,池晓躺在了宿舍的床上,展转反侧地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到此时爸爸、妈妈可能也躺下了,妈妈肯定是在不停的絮絮叨叨地说着,爸爸还是那样闭着双眼,不停的点着头,心甘情愿的倾听着。 他同时也想到了崔阳、杨芳他们,想到那叫他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愉快而又美好的时光。 尤其是想到了小雪,顿时心里就涌上了无限的思念…… 这是他头一次在外面过夜,躺在一张陌生而又别扭的床上,周围还有五个陌生的面孔。 这是一座五层楼的宿舍,他所在的是三楼2号房间,六个人一屋上下铺的寝室,其他的那九位男生,住在可以容纳十个人的三楼3号房间。 “喂,哥几个,能睡着吗?”池晓对头的隋海先咳了一声说,“不妨我们闲‘侃’一会吧。” 语声刚落,其余五个人有的翻身坐起,有的趴在床上用双手托着下巴,齐声说道:“太好了,来!胡扯一会儿,都憋完了”。 “哎,上午我们在教室出来的时候,咱们班级斜对门的84级美术班的两男两女,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小声说,咱们学音乐的全是疯子,还说咱们病得不轻呢,可把我气完了。”隋海气呼呼地说。 “哦,对,我也听见了,咋?他们好?吊儿郎当的样吧,不用他们瞎咋呼,等有机会的,非得收拾他们一下不可。”池晓轻蔑地说。 “哎呀!刚换新地方就是睡不着觉哇!”池晓上床的张子江说,“我现在特别想我家的那个小花猫,要知道这样的话把它带来好了,白天可以抓耗子,晚上可以陪我睡觉,多好哇!” “那你家的小花猫要是白天睡觉,晚上抓耗子呢?你怎么办?学院还能为你这事儿把作息时间改了吗?”隋海问道。 六个人嘻嘻地笑着。 “我每天早晨必须得听几声鸡叫了才能醒来”池晓斜对过儿的程力明说道,“麻烦你们明天早晨谁能学几声鸡叫把我叫醒?我将感激不尽!” “你想听公鸡叫还是母鸡叫?”池晓问道,“我只会飞机叫,行不行?要不然你现在就花钱雇几个咱们班嗓门儿高、又尖细的女生,告诉她们每天天一亮就让她们爬在门外,像‘周扒皮’那样学着鸡叫把你叫醒,你看行不行?” 五人听完,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哎!咱班有几个女生长得真水灵啊!”池晓斜对过儿上床的伊志平说,“有机会一定培养一个,正好学业、老婆双丰收,也不白在这走一回。” “要培养就培养一个砢碜点的,让外人看见都恶心的。”隋海上床的张明说,“只要自己看着能吃进去饭,晚上睡觉不害怕就行了,你没听人说吗?丑妻近地家中宝,漂亮媳妇容易跑嘛?” “我估计咱班那些女生肯定都明花有主了,”张子江一下子坐了起来把被盖在身上说,“能轮着咱们吗?即使轮到咱们的也是没人要的一碗残汤剩饭、一堆臭鱼烂虾。” “肯定有机会,我教你们一个祖传的绝招,”张明神秘地说,“那就是‘生磨’、‘硬泡’、实在不行就假装‘喝药’!这招可好使了。真的!记住,出去跟谁也别说!” “能好使吗?”程力明问,“如果好使的话,你不早就申请专利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呀!真是急死人了。” 说完用双手使劲搓着脸。 “好不好使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干这事就得脸皮厚,抹脸造呗!”池晓笑着说道,“不过我估计效果能不错,因为这是张明他家祖传的,肯定经过了他家好几代人的应用。我告诉你们,干这事儿我也有一定的心得,这是我朋友崔阳教我的,我在此基础上又独创了一些内容,那就是要稳、准、狠、猛、快、赖。这‘六字真言’你们要是彻底的掌握了、学透了,那要是运用在情场上,简直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处处随心应手、左右逢源、举一反三。到那时小姑娘就像绿豆蝇子叮住臭鸡蛋那样,里三层外三层甩都甩不掉。” “对!办法总会有的,你说的太好了,我拿笔记一下,长这么大可算遇见有真本事的人了,今天能和您认识真是我祖上积德,祖坟冒清烟了啊。”隋海说着起身在上衣兜里拿出了笔和本,一边认真地写着一边喃喃地说道,“说不定她们现在正掂量咱们呢?放心吧!我相信,只要有池晓在!大家人人都有份,谁也不会打光棍儿。” “呀哎!你说得太好了,”池晓上床的张子江一下子从上面跳了下来,一头钻进了池晓的背窝里搂着池晓说道,“相见恨晚呢!我拜您为师行吗?学学您这独门绝技,我怕失传啊!!!” “哎呀!我的爹的爹我的爷爷呀,您真是‘情圣’啊!”张明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大声说,“我这点雕虫小技跟您的‘六字真言’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斧了。我也愿意拜您为师追随您一生,学点皮毛将来也能混口饭吃,一定会把您的绝技发扬光大。” “我有一个建议,”程立明眼睛里充满了自信地说道,“明天我们跟校领导要求一下,看看能不能专门成立一科‘六字真言’秘传培训班,让池老师——不!是池教头——不!!是池教授——池博士——池祖师爷——来为我们言传身教这门旷世绝学,到时候我和咱们班女生给全校的师生做示范……” 几个人正兴致勃勃、全无睡意地白话着,这时,听见走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砰!砰!砰!敲门,说:“我们是学生处查宿的,马上就要熄灯了,请不要大声喧哗,赶紧就寝,不要打扰其他寝室的同学休息,大家都累一天了。别忘了,晚上起夜回来的时候把门带好,你们都是新报到的同学,一定要管理好自己的物品,以免闹成误会。” 话音刚落,室内的灯光就熄灭了。 这时,一束月光从窗外冲涌了进来,铺照在了地上、床上、还有每个人的身上,月光中还漂浮着几片树叶,像是睡梦中的摇篮,又像是银河中的小舟,在悄悄无声的游荡着。 六个人鸦雀无声陆续躺了下来,此时,池晓紧紧地抓住衬裤里面的那个兜儿。 不一会儿,在有月光点缀着的,幽静的空间里,慢慢地传出来了,六个人深熟的鼾睡声。 第十回 快乐军训 清晨,伴随着一阵响亮的起床铃声,302寝室房间里的六位同学,都陆续起来穿好了衣服,然后各自拿着洗漱用品,懒洋洋地往洗漱室走去。 他们走到了洗漱室门口,往里面一看,发现洗漱室里面已经是排得满满的了。 隋海好不容易挤到了一块儿地方,把洗脸盆放在了水池里,然后冲着站在门口一直发愣的池晓大声喊叫道:“哎!池晓,赶紧过来!咱俩用一个水龙头吧,别再等了,再等可别吃不上早饭,今天不是军训吗?昨天孙老师不是说谁也不许迟到吗?” …… 二人洗漱完毕,然后把洗漱用品放到了寝室的床下,也没有等同寝室的其他同学,就直奔食堂去了。 他俩过穿足球场,来到了西校区,从食堂的西侧门走了进去。 食堂现在正是早餐的时间,三个餐厅里都是坐着满满的就餐学生。 他俩到了兑换饭票的窗口,每人兑换了二十元钱的饭票,然后买完早餐,端着来到了二餐厅,寻找着座位。 “池晓,到这来,这儿有坐位。”池晓听见靠中间的座位上有人在叫他。 抬头望去,他一眼就认出原来是房子波,脸上那块黑痣还是那么显眼、还是那么好认。 往他左侧一看,邰国梁也在那里低着头正大口的吃着。 隋海和池晓快步地走过去,坐了下来,池晓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彼此热情的打过招呼,就边吃边唠了起来。 “哎呀!你俩不愧是学音乐的,打扮得确实很特别。对了,昨天我想过去找你,但事情太多,接新生入校、安排寝室等等一直忙到下午。”房子波一边吃着一边说,“下午学院学生会还有一个活动,一直到晚上才结束,我是学生会的成员,不好中途退出。我还寻思今天抽空去看看你,问问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没想到在这遇见了。对了,有事吗?尽管吱声!” “我俩也没啥特别的呀?衣服、鞋都是学院统一发放的,没啥两样?要不可能是我俩长得比较帅!所以给你们一种迷倒一片的感觉,没事吧?不能打乱学院的正常教学和生活秩序吧?”隋海‘谦虚’地笑着说道。 “哦,谢谢你!房哥!我暂时还没啥事,如果有事我一定麻烦你,”池晓笑了笑接着说道,“到时候可别推迟呦。” “哪能呢?千万别客气,有事一定要找我!”房子波低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然后接着说道,“那天在你们那喝多了、失态了、耍了酒疯,千万别见笑,我这个人一喝点小酒就兴奋。哎!几年不见,张昆到是越长越漂亮了。对了,那次最后喝的半杯水真好喝,有机会如能再喝点那就太好了,真的,粘糊儿的,味道真是很特别。” 这时,邰国梁臌着腮帮子说:“多少年不见了,多喝点也不碍事儿,即便是喝多了也没人见怪。俗话说的好,久逢知已千杯少,醉酒当中见真情吗!我们那的水是好喝,如果你愿意喝,等我回家给你多带点回来。” “国梁,你好好吃你的饭吧!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呀?”池晓红着脸,看着邰国梁严肃地说道。“你瞅你那腮帮子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难民呢,你慢慢吃行不?别叫这么多同学笑话你,你是不是想丢人现眼?” “不行啊,一吃起来就刹不住嘴了,”邰国梁嘴里嚼着满口的饭,哼哧哼哧地解释着,“哎呀,你还买两个馒头呢?能吃了吗?我替你消灭一个吧!” 说完,用手抓起池晓碗里的一个馒头就咬了一大口,然后边吃边说:“嗯!真香呀!你千万别说谢谢我啊,我这是学雷锋,树新风,急哥们所急,想哥们所想,一切全都是我应该做的,千万不要客气,牙齿的磨损费就不管你要了。” 池晓此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说:“我还一口都没吃呢!你都损得脱落皮了。” 说完,抓起最后的一个馒头,死死的攥在手里,转过头来笑着对隋海说道:“注意点啊!别让这个疯狗把你的也叼去。” 话音刚落,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四个人吃完早饭,从食堂的正门走了出来。 这时,迎面正好遇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音乐系的几个女生。 她们叽叽喳喳、比比划划地边说边朝食堂的这个方向走过来,不时的还哈哈地大笑起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互相打着招呼。 她们看着池晓和隋海,先是猛得一愣,然后笑得更历害了。 池晓感觉到她们好像是在嘲笑他俩,马上跟隋海说道:“哎!咱俩也没得罪她们呀?你看,太不像话了,她们肯定是在笑话咱俩呢,要不怎么见着咱俩就……” 隋海突然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对着那几位女同学来了这么几句说:“姐姐们好,吃饭去呀!不用小弟弟我喂你们吧?注意点,可别呛着,慢点撑啊?仔细点啃!” “什么?你说什么?你管谁叫姐姐呀!”其中一个女生大声地说道,“你看你都多大岁数了,一脸的褶子都快‘成精了’!还管我们叫姐姐,真是有脸没皮!不知害臊!” “误会!全是误会!刚才我隋哥言语多有冒犯,敬请海涵。”池晓走了过去,点头哈腰地逐个用眼睛扫了一下说,“这就不错了,管你们叫姐姐你们就偷着乐吧,根据我的判断,刚才差一点管你们叫‘奶奶’”。 说完,四个男生大笑着一轰而散地跑了。 邰国梁太胖了,所以跑在最后,边跑还边回头气喘吁吁地嚷着:“是他‘奶奶’就是我‘奶奶’,这帮小‘老太太’长得到是挺水灵,有机会弄一个送到家里当压寨夫人。” 这时,跑在前面的房子波接着却说道:“水灵个屁!哪有我脸上这个美人痣水灵。哎?你看上哪个了。我帮你参谋参谋,看看剩下的我能不能也有机会。” 边说边回头张望着的房子波,差一点掉进食堂北侧的一个下水道里。 四个人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着。 此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几个女生此起彼伏的喊声:“你们四个等着瞧!没有会不着的时候……尤其是你们俩个音乐系的,早晚要拿唾沫‘淹死’你们……看你俩那一出吧!真是猪鼻子插大葱——不知道是装的哪份洋相(象)!” 说完又是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四个人穿过了足球场停了下来,房子波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喘着粗气说:“没事了!‘娘子军’们没有追上来。你们三个怎么还怕成这样呢?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看我!临危不惧,一点都不怕。” 边说边恋恋不舍的往食堂的那个方向神秘地看着。 “你快拉倒吧!”池晓用手捶着前胸咳嗽了两声说道。“属你跑得最快,你看你那两条腿甩的,后脚跟儿都悠到后脑勺上了,尥蹶子蹽哇!” “我这不是给大家开路吗?”房子波抻着脖子信口开河地说着,“你们都刚来,对这的道路都不熟悉,万一要是蒙头转向的蹽倒了死胡同里,她们一但要是追上来了,那你们不得挺脖子‘挨刀’呀!再说了,我已经来了一年多了,平时也总撩拨我们班的那些女生,撩完就跑,慢慢的速度就上来了,我这还是慢的呢!” “行了,不跟你们几个胡扯了,我得回班级了,今天还得接道远的最后一批新生入校。对了,池晓,星期天我去找你,领你到处走走,给你引见一个重要人物,你在宿舍等我,到时我去找你,噢?”说完,转身就走了。 “好吧,房哥,星期天见。”池晓回应着,然后和隋海、邰国梁往东校区走去。 他们来到了东校区的操场上,此时操场上已经聚集很多人了,大家都等待着开学第一天的军训。 邰国梁回到了体育系的队伍里,池晓他俩也找到了音乐系站队的位置。 不一会儿,同学们看到孙老师领着一个穿军装的年青人走了过来,就都主动的按顺序站好了排。 孙老师走到了队伍前,微笑地对大家说:“同学们,不知道大家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可能有些同学水土不服,要适应一段时间。我希望大家要尽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快速的融进这个幸福而又温馨的大家庭里。根据学院的要求,我们在正式开课之前要进行一个月的军训,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同学们紧张的情绪松弛一下,对新的环境有一个很好的过渡时间。在增强同学们身体素质的基础上,还可以增进你们相互之间的了解和友谊,提高你们相互帮助、相互支持的能力。为了让这个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能够过得更充实、更愉快。接下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院从军分区请来的军训教官,姓苟,苟教官,以后大家就称呼他为苟教……” 孙老师的话还没有说完,队伍里就有几个女生在那里嘻嘻得笑了起来,竟然还有人‘汪汪’得叫了几声,顿时笑声更大了。 “严肃点!有什么好笑的?太没礼貌!这有什么?苟教官是少数民族,所以姓氏很特别,大家不要大惊小怪的。”孙老师立刻板住了面孔说道。 望着鸦鹊无声的同学,孙老师接着说道:“大家一定要严肃认真的对待这次军训,这次军训的成绩算期末的考试成绩,跟每个月的助学金和年末的将学金都挂上勾。现在我暂时认命隋海同学为班长,池晓同学为副班长,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他们俩联系。” 孙老师讲完话,马上转过身来,彬彬有礼的对苟教官说:“您可以开始了。” 然后退在一旁细心的观看着。 这时,苟教官飒爽英姿、朝气蓬勃地从孙老师的身后,正步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站下。 然后举起右手,庄重地给大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显示出了军人那种特有的气质,说道:“同学们,从今天开始由我带领大家来军训,希望大家能够认真、积极的配合我。我想通过这次军训,同学们都能养成军人的那种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拼搏进取精神,把这种精神将来运用到学习和工作当中,一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论将来遇到多大的千难万险,都可以轻松的驾驭自然,勇往直前,最终到达自己人生中最光辉灿烂的顶点。俗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功,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今天我们从基础的练起,那就是正步走和长跑。下面首先请出两位正副班长,由我指挥他们给大家做个示范,全体注意!立正!稍息!隋海、池晓出列!1-2-1……1-2-1………” 伴随着苟教官很有节奏的报数声,隋海、池晓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他们自己认为非常标准、非常正规,其实已经顺了拐的步伐往前走着。 突然,在他们的身后掀起了一阵阵的骚动,随即传来男女同学疯狂的大笑声。 尤其是刚才在食堂门口瞅他俩大笑的那几个女生,此时已是笑得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脸部肌肉快速地颤动着,嘴里发出了‘哎呀,哎呀’的喊叫声,在那里呻吟着,表情异常的痛苦,原来是腹部肌肉已经笑得痉挛了。 就连极其威严的苟教官也是用手捂住了嘴,转过头去,暗地里‘哧哧’得笑着,场面异常的混乱。 这时,孙老师快速地从苟教官的身后走了过来,只是刚刚看了一眼,也是低下头,哑然失笑,然后说道:“你俩到底想干什么?看看你们俩的脚吧!” 俩人低下头看去,“哎呀我的妈呀!这不是在糟践人吗?”俩人同时说道,“这是怎么整的。” 接着也是互相推搡着,大笑了起来,原来是他俩的袜子穿串了。 原因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俩人把袜子混搭在了床头上方的一根铁丝上。 早晨醒来的时候,由于太着急、一紧张就看也没看、迷迷糊糊的穿串了。 隋海本来是一双白色的袜子,池晓是一双灰色的袜子,可是俩人现在是一只脚穿着灰袜子,另外一只脚穿着白袜子,还有那校服裤子的裤腿底边是紧口的,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的显眼、滑稽,有如安徒生童话《黄帝的新装》里面的某种感觉。谁看了不都得大笑不止? 俩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一系列令他俩浑然不知、毫无察觉的原由,马上急忙地换了过来,重新穿好。 “同学们,”孙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大家都不要笑了,从这一点来看呀,就能知道你们的独立生活能力太差了,真得需要好好的磨练磨练呀!不指是他们俩个人这样”。 孙老师抬起手指着队伍里说道:“你们看看,程力明和张子江的衣服穿的,扣都系错了,那裤子前面的拉锁到是拉好了啊!那腰带长的一段就不能塞好了啊?偏要搭拉在外面呀?你们现在如果是军人的话,要是上了战场,肯定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众人听完又大笑起来。 “行了,不要笑了。”孙老师接着说道,“同学们,如果一个战士上了战场,竟然找不到自己的枪哪去了,结局会怎样?如果一位汽车司机正开车行驶在一条高速公路上,他竟然忘了调整那已经失灵了的刹车,后果会如何?如果一位医生给患者做手术,手术做完之后,他才想起来剪刀和止血钳落在了病人的身体里,那样能行吗?你们也都不小了,有些事情自己思考一下吧!好了,言归正传开始军训吧。” 说完,孙老师退到了苟教官的身后示意可以开始了。 “立正!向左——转!”苟教官大声的发号示令,“齐步——走,1—2—1……1—2—1……” 大家随着苟教官的号令,迈着矫健的步伐欻欻的非常整齐地走着。 校园东校区操场上的那一块块整齐的方阵队形和嘹亮的口号,给已寂静了近两个月的校园又增添了升升活力,带来了勃勃生机,构成了一道壮观的风景线。 队形训练了将近有一个小时左右,看见大家汗流浃背的样子,已经是非常疲惫了。 这时,苟教官喊住了队伍,宣布大家可以休息一会儿,接下来的是更为艰苦的三公里跑。 池晓和一帮男生坐在篮球场的木凳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上届美术系男生和体育系女生的一场别开生面的篮球比赛。 这时,他们看见他班女生孙小美和邓春霞往他们这个方向飞快地跑来。 “哎!你们看那边,”池晓用手指着说道,“她俩怎么造成这么个熊德行?” 所有的人顺着池晓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又是一阵捧腹捶胸般地狂笑。 原来,孙小美早上化妆的时候,黑眼影抹得太浓了,刚才训练时又出了很多汗。 脑门上的汗水往下淌的时候,把眼晴上的黑眼影冲得一道一道地流了下来,满脸一道道的黑线像斑马纹似的。 邓春霞更是可怕可笑,她今天早上化妆的时候,口红抹得太厚了,让流下来的汗水冲得顺着两侧嘴角往下淌着红线。 全然不知的她,还不时的用手来回抹擦着,弄得整个嘴巴甚至半张脸都彤红彤红的,简直就像个红脸关老爷。 俩人在众人的狂笑声中低着头边跑边说:“你们看个屁呀!羡慕啊,还是忌妒啊?吓死你们!没看着这样绝色天香的大美女吧?这破化妆品可把我们坑苦了,便宜没好货呀!这回可完蛋了,违犯了校规不说还损害了个人的形像,以后……” 说着,双手捂着脸,飞快的跑进了女寝室…… 第十一回 小风波 几天以来严格、正规、高强度的军训,确实让这些刚刚步入大学校门的学子们吃了不少的苦头。 一个个折腾得腰酸腿软、筋疲力尽,哼哈声不绝于耳,叫苦连天,有的人甚至还流下了泪水。 天色刚蒙蒙亮,住在寝室最顶层体育系的学生就开始起来下楼训练了。 邰国梁住在508房间,这个房间住着的四位同学都是大块儿头,也都是练举重的。 其中有个叫全光顶的同学,他是朝鲜族人,平时非常喜欢摆弄乐器,尤其是酷爱弹吉他。 所以这几天他总是缠着邰国梁,让他给介绍一位音乐系的同学教一教他,因为他看见邰国梁跟音乐系的同学很熟悉,肯定能说上话。 这不,早晨天刚亮他就急不可耐地跟邰国梁说:“这都几天了,你到底办事不办事呀?你不是说你音乐系有个最好的朋友叫池晓的弹得一手好吉他吗?你是不是吹牛哇!瞎烂白话忽悠我呀?你要是真够哥们意思话,现在马上去给我问一问,行不行?不然的话,咱俩从今以后谁也别理谁!你看着办吧!” 邰国梁让他死缠得实在是没招了,只好勉强地说道:“好吧!我现在就给你问去,你放心,无论如何今天我也要给你一个准信,但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起来没有?……” 他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下了楼,来到了302房间的门口,用手一推门,没有推开,原来门在里侧是划着的。 他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说:“池晓!池晓!!起来了没有?我班全光顶要跟你学弹吉他行不行?你先给个信呗!……” 接着边敲门边重复着这句话。 此时,302房间的六个人正在香美的酣睡着。 这几天的军训可把他们折腾稀了,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遭这么大的罪,真是吃尽了苦头。 大家好不容易挨到了星期天,所以都是迫不及待的,什么也不顾及了,就是一个字“睡”! 只有用睡眠才能把那疲惫不堪的身体恢复过来,而且全是清一色,一丝不挂的一级睡眠。 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和不停的喊叫声,把靠门最近的程力明先惊醒了。 他猛得坐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嚷着说道:“谁呀?干什么玩儿意?好不容易才盼到了星期天,本来想好好睡一会儿,瞎搅和啥呀?这里没有会弹吉他的,我们六个人都是弹棉花的。呸!真闹心。”说完又躺了下来用被把头蒙上了。 “谁呀?力明,难道是鸡在叫吗?把你召唤醒了?”隋海双手揉搓着迷离恍惚的睡眼问道,“你是谁!?你知道你犯了滔天大罪吗?正做梦捡钱呢!马上就要捡到手了,让你搅和醒了,多大的损失呀!要是再把我们吓得尿了床,以后落下个小便失禁的毛病,你能包赔得起吗?” 隋海不分清红皂白的冲着门外叫喊着。 这时,伊志平也醒了,他快速地穿上了短裤说:“我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什么东西?太不像话了!” 伊志平下床走到了门前,用力打开门内的暗锁,探出头去大声地质问道:“这天才刚亮你就站在这瞎嚷嚷,你是不是熊人呢?你梦游哇?还是昨天晚上吃多了,今天一早上这来消化食儿来了?” “实在对不起,打搅了,是这么回事,我班同学全光顶要跟池晓学习弹吉他,追我好几天了,让我问一问,前些天大家都很忙很累,再说我也给忘记了。”邰国梁慌忙地解释道。 “这不,今天早上他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碟,强逼着我过来问问,你听我跟你说,他是朝鲜族人(邰国梁用手拢住了嘴,把头尽量地往前伸着小声笑着说)我怕引起民族之间的矛盾,影响团结,所以一刻也没敢耽误就来了。” “你快拉倒吧!净整那些没有用的事,不就是想学弹吉他吗?那玩儿意早一天晚一天的能怎么的,还能引起民族矛盾?你真是在耸人听闻,净撒那些弥天大谎!我们不管他是全光腚(顶)还是半光腚(顶),一切都要等到在我们内心之中无比崇拜的‘六字真言’创始人,‘池大祖师爷’醒了以后再做定夺。” 伊志平半真半假、眉飞色舞地往门外张望着说道。 这时,张明一轱辘身下了床,用枕巾围住了腰部的前面,来到了门前,站在了伊志平的身后,眯缝着双眼说道:“麻烦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得等‘池大情圣’睡醒了以后,我们会向他作详细的汇报,现在决对不行,因为‘池祖师爷’他老人家实在是太累了。在这么繁重的军训当中,昨天晚上我们302房间‘六字真言’第一届培训班终于隆重的开课了,通过我们‘祖师’昨天晚上两个多小时的手把手、口对口悉心的讲解,我们师兄弟五人真是大开了眼界,增长见识,有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正宗,什么是水货。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哇!” 说到高兴之处激动得忘乎所以了,兴高采烈得手足舞蹈起来,兴奋到了极点,竟然忘记了围在腰间的那条枕巾,早已经掉到了地上。 “张明,你别在那光着屁股逛商场———到处丢人了,赶紧回来吧?一但‘青春’叫人偷看去,你这下半辈子还活不活了?怎么能对得起你那故去的列祖列宗和还没有投胎转世的子孙后代?” 张子江也醒了,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脸没有睡好的样子说道。 张明听到了身后张子江说的话,这才知道自己的失态,赶忙伏下身去,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枕巾,使劲地抖落了几下,又重新围在了腰间。 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嗫嚅说道:“看呗!随便看、可够看、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只要大家都高兴,我将三生有幸,也没白白的光一把。” 说完一溜烟似的钻进了被窝里。 这时,隋海随手抓起一条短裤穿上之后起身来到了门口,用手推开了伊志平说:“哎呀!是国梁啊,来,赶紧进来!我刚才迷迷糊糊的没听出来是你。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听‘池大祖师’给我们讲解他的‘六字真言’一直到后半夜才结束。最后我们几个又理论结合实际具有针对目标的进行了一次实战演练,哎呀!真是受益非浅、感受颇深呢!不信你看,光蜡烛昨晚就点没了四根。” 被他们说得云山雾罩的邰国梁站在那里,顺着隋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窗台上,有四堆红红的,燃熔了的,并且已经凝固了的蜡液。 邰国梁走进了屋内,坐在了池晓的床边,万分疑惑地摇着头囔囔道:“纯粹是在扯蛋,“什么‘六字真言’呀?还‘六字真经’呢!真叫人不可思意!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他跟我说过呀?以前听说过他们道下的那几个人总在‘穷鬼大乐园’,也就是我们读小学和初中的那个学校里玩的时候,有个叫崔阳的曾经编出来一个什么‘四字口诀’!好像净是一些污七糟八的怎么想办法搞对象的事?真没想到池晓今天又整出个什么‘六字真言’?真是莫名其妙!” “你懂个啥!人家池晓都跟我们说了‘四字口诀’规行矩步,不严密、不完整、不安全、不太适用。有点拖泥带水,纯粹是一些陈词滥调、残渣愚腐的东西,甚至里面还夹杂着某些暴力倾向。所以必须要弃其糟粕、取其精华、推陈出新、更新换代。终于在历尽了千辛万苦之后,通过自主研发创编出来了现在的这套脍炙人口、老少皆宜、功效宏大、炉火纯青的‘六字真言’。” 程力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斩钉截铁地接着说道,“事实最能说明问题,昨天晚上我们根据池晓言传身授的讲解之后,马上相互之间就你来我往的认真演练着,实践证明,有效率竟然达到百分之二百五,我们终于折服了,不但口服,心也服,而且还外加佩服。” “是呀!太好了!我们感觉都不错,舒服极了!这回除了完成学习任务之外,可有事儿干了。是呀,这下我们的业余文化生活就更加的丰富多彩了。”其余几人也争先恐后地说着,“可不是怎么的?以前是投师无门,现在可算是雨过天晴,拜到明师了……” 邰国梁此时两眼睖睁的望着张明他们,口水都从嘴角里流了出来,猛得又缩了回去,好半天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不会是天方夜谭吧?在这菁菁的校园里还有这等奇人异士?真是高人不露相,露相不高人,深藏不露哇!这回学院的女同学可要遭殃受罪了。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露齿呀!你们这是臭味相投,简直都是一堆臭狗屎啊!” “你说的是什么混帐、不要脸、没德行、做了八辈损的话?”此时池晓猛得坐了起来说,“我告诉你‘邰大屁股’,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儿来给我放规矩点,否则让你有来无回、身败名裂。你是不是还以为是以前管你叫……那个时候呢?告诉你,以前那个时代早已经灰飞烟灭一去不复返了。” 池晓愣是没敢说出以前的那些事来,说完又躺下了。 紧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责斥着邰国梁,张明和伊志平一下从床里跃起,试图想用武力让邰国梁俯首称臣、低头认罪。 但是他俩看到其他四人没有任何反应,尤其是池晓,还起身用手轻轻的在邰国梁的后脑勺上拍一下,表示着善意和友好。 再有就是俩人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武器装备’,不论是体积还是面积实在是相差太悬殊了。 邰国梁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比他俩的脑袋小不哪去,腰比他俩捆一块都粗,一条大粗腿就够他俩“啃”的了。 真要是动起手来,其余的四个人要是保持了中立,或者变成了观众、啦啦队?那我俩可就惨了,简直就是以卵击石、飞蛾投火、自找苦吃。 所以俩人立刻装着身上剌挠的样子,用双手在身上胡乱地挠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洗完澡呀?床上有蚂蚁吗?这身上怎么好像是生蛆似的?还是长剌儿了?不会是要蜕皮吧?要不就是……” 接着哩哩罗罗不知说些什么,而且还装模作样在床上找着什么? 寝室里一片肃静,空气都好像是凝固了一样,局面甚是尴尬。 这时,邰国梁看到谁也不再理他,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说道:“行了!都是本人的不对,惊扰了各位的美梦,污蔑了你们的偶像,这样吧!为了表示一下我的诚意,今天我请大家涮一顿火锅怎么样?就算是我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赔礼认错,可以了吧?” 说完站起身来还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的汗水都滴到了地上。 “行了,国梁也不是外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吗?得饶处且饶人吧。”隋海拍了拍邰国梁的肩膀笑着说,“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请你也多多包涵。哎!真格的,啥时去涮锅子呀?这几天都克勒完了,你不是在忽悠我们哥几个吧?” 隋海话音刚落就引来了一片笑声。 “中午吧,行不行?到时候边吃你们几个边给我讲讲‘六字真言’,如果真那么灵验我也想试试。” 邰国梁说着转过头去,看着池晓说道,“我班全光顶同学要想跟你学弹吉他,你如果有时间的话,看看什么时候教一教他吧?这事就算是我求你的,行不?这个人情先记着,有机会一定还你。”说完用一种期盼的目光注视着池晓等待着回答。 这时,池晓认真坦诚地说道:“行!谁求不着谁呀!我答应你教教他,可千万别像你说的那样,在引起民族矛盾。再说,文艺、体育本来就是是一家吗!你先回去问问他是想学民谣弹法,还是想学匹克弹法?我们六个人都会弹吉他,欢迎他随时来学,跟谁学都行,我们肯定倾囊而出,一点也不保留的教他。” “什么是民谣弹法和匹克弹法呀?这两种弹法还有什么不同吗?学哪种弹法比较快一些呢?”邰国梁问道。 “你真罗唆呀,”池晓笑着说道,“民谣弹法就是用手指来弹奏,主要是用来为歌曲伴奏和演奏乐曲的。匹克弹法就是用一种特制的塑料拨片弹奏,它是为将来学习电吉他和组建电声乐队打基础的。这两种弹法的区别是右手的弹法不一样,但是左手的合弦按法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电吉他多了一些高把位合弦。他刚开始学最好先学民谣吉他弹法既快又见效果,吉他我们这里也有,你叫他直接过来就行了。” “哎哟!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一声,他在寝室等着听信儿呢。” 邰国梁站起身来激动地说,“这下我可解脱了,这几天他把我都缠弄蒙了,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再睡一会儿吧,现在可能还不到六点呢?中午见。”说完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第十二回 诉衷肠 邰国梁走了以后,六个人都如卸重任地又重新躺下来,还想再睡一个回笼觉,但是怎么也睡不着了,都安静的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 “哎!我说哥几个,怎么都没有音儿呢?刚才不都咋呼的挺欢势吗?”池晓从床上坐了起来穿着衣服接着说道,“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学好了文化课和专业课,将来毕业进入社会参加工作,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贡献出我们自己的一点点微簿之力。至于其它的一些事情还是应该先放一放吧!比如,昨天晚上我们说得那些、做得那些,可以把它作为一种业余时间的消遣,为消闲解闷增添一些笑料,缓解一下学习带来的紧张情绪而已。我声明一下,谁要是在没有到了应该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在这方面胡扯滥拉出了问题我可概不负责,可千万不要做出那种因小失大、丢了西瓜拣芝麻的事。” “哎呀!不能啊,我们也不是傻子。”张明一边穿着裤子一边说道,“不过我们的这些‘小秘密’必须要经常刷新哟!你还得毫无保留的传授我们啊?” 隋海把刚才由于慌乱穿反了的短裤,又重新调整了过来说:“俗话说的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家都要自己掌握好分寸尺度,可不要越雷池一步呀!别到时候后悔莫及、咎由自取。一定要明确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是呀!我们决不能再让亲人们为我们担心,不能让父母这么多年来的一腔心血,付之东流;不能让家乡那苦苦等待的希望,化为泡影;不能让这比黄金都珍贵的岁月时光,都白白得浪费掉,千万不要让我们的理想都变成海市蜃楼。谁也没有那种可以超越时空跑到时间的前面把它拽回来,看看我们到底是在那个环节上出了差错,然后可以扭转乾坤重来一次的能力。” 池晓娓娓地诉说着,“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一挥间,人这一生就这么几十年的岁月,是非常有限的,春去春回、花开花谢,仿佛就想梦一样。大家可能都知道吧?人生共分这么三个大的阶段。无知萌生阶段;奋斗奉献阶段;夕阳垂暮阶段。无知萌生、夕阳垂暮这两个阶段是不会、甚至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只有奋斗奉献阶段是人生最辉煌、最灿烂、最关键、最出成绩的阶段。但是在这个阶段当中还要照顾老人、交朋好友、恋爱、结婚、生儿育女、吃、睡、病和各种繁杂琐事等等,真正能用在工作和创业上的时间是很少的。所以我们要争分夺秒的努力学习,决不辜负家人对我们的那些付出;决不能辜负老师为培育我们而付出的辛勤汗水;决不辜负党和国家对我们寄予的极大希望。” 这时,隋海深情地看池晓接着说道:“池晓说得太好了!他的话代表了我们这一代人整体的心声。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不论做任何事情,如果都能像百米赛跑那样用秒来计算的话,那他这一生就会有很多的收获。你们还记得苏联作家尼-奥斯特洛夫基也就是保尔-柯察金吗?还有他那本举世闻名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吗?写得多好啊!我看了很多遍,甚至里面的一些精彩段落我都能背颂下来。保尔-柯察金那种百折不挠、自强不息的革命精神始终在鞭策着我,他的精神意志足足影响和鼓励了我们两代人啊!我认为,一个人在他的人生旅途当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挫折和困难,但是我们一定要正确看待每一件事,要敢于在大风大浪中磨炼自己的意志品质,不能老是依赖别人,滋生那种懒惰的等、靠、要的思想。要像保尔-柯察金那样一个人独立去面对困难,迎头赶上去战胜那些千难险阻。记住,真金不怕火来炼,千锤百炼才能出好钢,珍惜这繁花似锦的时代吧!所以,今天我们生活在这么幸福而又和平的时代里,决对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努力学习。” “哎哟………”张明撇着嘴、翻着白眼说,“这些大道理就不用你们二位领导告诉我们了,盐打哪咸,醋打哪酸我们还能不知道?我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怎么尽快把‘六字真言’运用到实践当中去,如果下手晚了,我怕净剩下一堆破烂儿了。” 说完坐在那里嘿嘿地傻笑着。 “哎呀!真没有看出来呢!我才发现呀!”张子江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看见池晓和隋海说,“咱班可能要出现两个大政治家或者是大哲学家呀!真是经世奇才呀!哎?你俩怎么能上了音乐系呢?应该上政治系才对呀?真是孔子转世,文曲星下凡呢!” 这时程力明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小声动情地说道:“其实他俩说得这些大道理都是我们目前应该面对的现实。而且这些至理名言感人肺腑的话,以前我爸爸已经用皮带蘸凉水的方式,都已打印在了我的身上。其实,我的理想是想当一名汽车司机,天天开着汽车游山玩水到处转悠多神气呀!可是偏偏让爸爸拿着鞭子把我赶到了这里。可是通过这几天跟老师和同学们的接触和交流,还有就是受到了学校里的这种环境和人文的熏染。我突然明白了父母是对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虽然他们的教育方式有些不对,但是动机是绝对正确的。” “我记得有一年寒假,我在家一不小心用开水把脚面烫起了一片水泡,当时正值学校举办的寒假声乐培训班开课。爸爸为了不让我缺课,怕耽误了学习进度,就天天背着我往返于家到学校的途中,他把我送进了教室后,就在学校门外面的路边等着,抄着手,佝偻着腰,来回的跺着脚走着,不时的还搓搓耳朵,往屋里关切的望着。现在一想起那些一幕幕的情景,我们还有什么理由……” 程力明已经是哽咽着在倾诉。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咱这屋真是藏龙卧虎啊!”伊志平竖起大拇指‘心醉魂迷’地看着程力明说,“看没看着,咱班马上又要蹦出来一个大表演艺术家,真是人才济济呀!” “行了,都别说了,赶紧起来准备一下该干啥干啥去。都别忘了中午国梁请咱们吃饭,先解解馋再说。”隋海笑着说道,“这几天可把我馋完了,做梦都在啃骨头,你们看,这胳膊肘子叫我啃得都冒出血筋儿了。” 说完举起胳膊,把衣袖撸了上去,让大家观看着。 “你快闭嘴吧!”池晓放下了还没有叠好的被,举起右手故意打趣地说道,“昨晚睡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放在了我俩的床头交界处。你们看,这手让他给啃得,我这小手指指甲好不容易特意留了很长,就是为了掏耳屎和抠鼻嘎巴的,结果让他给活生生的啃断了,可能是当脆骨给吃了。还有其它四个手指甲里的泥都让他给啃没了。不信你们看,他那右边嘴角还挂着一小块黄色的耳屎,左嘴角粘着一片黑白混合的鼻嘎巴呢!” 话刚说完,寝室里的人除了隋海都大笑了起来,而此时的隋海却趴在了床上“噢噢“得哕了起来。 “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吧!就别让国梁破费了,他的花销比咱们大,把子波也召呼着,大家在一起认识一下,正好我的衬裤也该洗了。”池晓说完顺手从褥子底下,拿出昨天晚上换下来的想洗还没有洗的衬裤。 把妈妈缝在他衬裤里面的那个兜撕开,取出了放在里面的钱扔在了枕头上。 然后拿着衬裤站在地当间,毫无意识的随手使劲抖搂了几下,最后卷好放在了床底下的盆里。 “哎呀妈呀,”张明用手捂着嘴囔囔着说道,“‘池祖师’你能不能轻点抖落?你看那碎碎屑屑飘得哪儿都是。哎呀!这味儿道,太霸道了。你这是尿罐子上面挂电扇——风骚(臊)呀!” “哟!真有货呀?这些钱薰得都发黄了,今天花起来肯定赶劲。”伊志平眨眨眼睛看着隋海说道,“你去使劲拧一拧那钱,看看能不能挤出尿儿来。” “看!还是咱们‘祖师’棋高一招哇!把钱放在了神经末梢这个地方是最保险的。”张子江一边叠着被一边说,“真是有经天伟地之才,神鬼莫测之计呀!” “哎!你再好好看一看,你那裤裆取款机里面还有没有了?”隋海心花怒放地说,“我刚才怎么听见里面哗啦哗啦响好像是还有钢镚呢?” 一阵阵欢声笑语从屋里传了出来…… 第十三回 化冲突 六个人穿好衣服,拾掇完毕,然后在隋海和池晓的带领下来到了楼下的操场上。 清晨的天气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湛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温暖和煦的阳光普照着校园的操场。 今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操场上的同学都在生龙活虎地进行着自由活动。 有练长跑的、有打蓝球的、有打羽毛球的、还有练健美操的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场面空前的如火如荼,大家都尽情享受着快乐的星期天,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情感。 在寝室右侧,综合楼的下面,有一块面积不小的葱葱郁郁的草坪。 在草坪上也就是靠近操场的这个方向,有四个美术系的学生正在练习写生。 好像就是以操场上的情景做临摹对象,在那里屏气凝神的认真画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几个住校的教职员工正在那里悠闲地练着太极拳。 综合楼再往西就是和西校区接壤的地方,有一块面积不算大的黄桦林,黄色的树干和深红色的树叶表明了秋天的到来。 在黄桦林里面有十几个84级音乐系的同学,正在那里用两台手风琴伴奏,声情并茂地练习着合唱。 唱得是声乐教材里面的合唱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浆》这首歌,这是一首非常经典的校园歌曲。 悠扬婉转的歌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地从黄桦林里环绕着飘扬了出来,使本已热闹非凡的操场又增添了几分韵律。 他们六个人来到了综合楼下面的草坪上,隋海和池晓在草坪上学着打太极拳那几个教职员工的样子摆臂、转腰、踢腿,舒展着筋骨,吐故纳新,做着深呼吸。 其他四个人竟然直接走到了那几个正在聚精会神写生的同学背后,看见他们果然是在画着操场上的情景,他们看了一会儿就开始叽叽嘎嘎地边笑边评论着。 张明忍不住先说了起来:“哎!你们看看这位女同学画的多好啊!人物画得是多么的生动逼真、活灵活现,景色画的也好,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啊!看!看那个蓝球还在动呢!简直都画活了,真是神笔呀!” 张明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会又接着说道:“哎呀!刚才是我眼花看错了,原来是上颜色的时候上多了,淌溜儿了,所以感觉蓝球是在运动的。” “你得了吧,你刚才是看画呢?还是看人呢?我看你的眼睛都要鼓出来了,”伊志平用手半拢着嘴边小声说着,“真美呀!你看她那白皙细嫩的双手就是当画家的材料,她的画我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美妙绝伦、画如其人,真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张子江站在另一位女同学的身后也是大放厥词、夸夸其谈地说:“我看还是这位大姐画得好,你看她那风景画得简直绝了,就像身临其境似的,真是五彩缤纷、呼之欲出啊!肯定是受过高人的指点明师的传授,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呀,画得是不错,真是丹青高手、妙笔生花呀!你看那个大苹果画得又圆又红肯定是酸甜口的,我真想上去咬它一口尝一尝解解馋。”程力明含着口水喃喃自语,“反正也不要钱,就当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了。” “不行咬人啊!咬人犯法!”隋海和池晓不知何时来到他俩身后一起说道。 “你怎么这样呢?早晨没吃饭也不能随便咬人呀!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我这胳膊肘子和池晓的手指甲是不是你咬得呀?!”隋海惊奇地问道。 “力明啊,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实战演练走火入魔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就咯吱咯吱的咬牙,我就估计你要出事儿,没有想到今天一早你就要行凶伤人,你怎么这么玍古呢?我昨晚是这样教你的吗?”池晓看着程力明皱着眉头说。 “你们误会了,我是说要咬她的画得那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程力明竭力解释着,“现在是法制社会谁敢咬人呢?都是中华儿女、华夏子孙,谁忍心下口呀?” “你到底是啥眼神呀?人家画得那是个红太阳,什么大苹果呀!你就别瞎给自己找借口了,难道你还想来个天狗吞日?”张子江笑嘻嘻地冷嘲热讽道。 这时,坐在那里一直做画的其中一个女生转过头来,温文尔雅地微笑着说道:“你们好,请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作画,这是我们十一国庆节的全市参赛作品,系里院里都非常重视这次活动。今天又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机会,请你们配合一下好吗?” 说完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 “好!我们马上就走,决不在这多停留一秒钟,”池晓说完朝着他们五个人挥了挥手接着说道:“快撤,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在这里瞎的瑟。赶紧把这块风水宝地让给她们吧!走,上南校区房子波那里去看看。” “哎!你俩不是85届音乐系新来的那俩个活宝吗?你俩真能整景儿,开学军训第一天,你俩就一炮走红,现在整个学院上上下下、角角落落都知道你俩的大名,” 这时站在草坪最前面,一高一矮,留着长发的俩个男生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身向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其中那个矮个的男生,一边走一边笑着大声说道。 “哎!请问,你俩是怎么寻思出来叫人茶余饭后当作笑料,而且都能笑掉大牙,笑得差了气儿的那个场面?介绍一下经验行吗?你俩肯定是蓄谋已久了是不是?要不然决不能配合得那样天衣无缝!” 那个高个的男生在后面也跟着走了上来,并且和那个矮个的男生勾肩搭背地笑着说道。 他俩的话刚刚说完,那俩个作画的女生就偷偷地用余光瞟视着隋海和池晓,用手捂着嘴,低下了头,咯咯地笑着。 就连身后打太极拳的那几个教职员工,也是抿着嘴,用鼻腔哼哼得发出了笑声。 这时,隋海感觉到了很难为情,简直是无地自容的胀红了脸,大声说:“我告诉你们,那事纯属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如果这种张冠李戴的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会如何?将心比心吧!别总笑话别人的一时疏忽大意。那些爱拿别人不小心造成的瑕疵开玩笑的人,永远也看不着自己的‘后脑勺’,那天你俩说我们是精神病,我们都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就好至为之吧!” “我们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指手划脚,”张明叫嚷道,“海哥,晓哥我们永远支持你们俩,你俩永远是我们的偶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你们别在那里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伊志平用手指着那俩个美术系的男生说,“你们是拣了便宜卖了乖啊!没有管你们收取听视费就便宜你们了,今天还在这里旧事重提,是不是想旧恨添新仇呀?” 张子江和程力明也猛得冲了上去,同时叫喊道:“看样子不用点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今天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俩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多嘴驴,要让你们看看马王爷第三只眼睛的威力,以后别再小瞧了这帮哥们。” “咱俩打哪里,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张子江问道。 “打嘴呗!他们是拿嘴惹得祸,今天一定要把他们的嘴打烂糊,别叫他们以后再胡乱放屁。” 程力明信誓旦旦地说着就和张子江提了提裤子,使劲地往手里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搓着手摆出了随时要进攻的姿势。 这时,那俩个美术系留着长发,一高一矮的男生也不甘示弱地咋呼着:“怎么的?还想动手?来吧!你们这帮新入校的山炮、小兔崽子、土包子、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是不是?今天要不把你们几个打得满地找牙,抱头鼠窜就白比你们多吃了这几年咸盐。”说着撸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地往前走着。 正在这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紧急的时刻,从操场的东南角一前一后、呼哧呼哧地跑来了二个人。 跑在前面的正是体育系的邰国梁,在他身后紧紧跟着的是想跟池晓学吉他的全光顶。 不一会儿,俩个人就来到草坪上,站在了两伙人的中间。 “晓,怎么回事?这俩个土坷拉想干什么?我老远看见就有点不对劲!所以带着光顶马上过来了。”邰国梁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是这么一回事,”张明不怀好意地抢先回答着,“他俩笑话我们海哥和晓哥,说他俩那天军训的一出纯粹是在糟蹋艺术,是跟哪个师娘学的?这回是音乐系丢人,下回可能就要轮到你们体育系了,真是把东校区这边的脸都给丢尽了。” “什么,真是信口胡说,你们下去观战,看我俩怎么收拾这俩个虾兵蟹将。”全光顶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那俩个美术系的男生一看对方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作帮手,自知不是对手,也就像霜打得茄子,顿时蔫了下来。 这时,旁边的那俩个女生也马上起身打着圆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拉倒吧,都消消气儿,大家都出门在外的不容易,同在一个屋檐下都别弄得太僵了。”(其中一个叫王芳的女生说。) “是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呢?是我们错了,行不?我代表我们四个给你们认个错,对不起了,请原谅,这回可以了吧?”(另外一个叫于小玲的女生说道)。 这时,在他们身后那几个练太极拳的教职员工也都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女老师,语气平和地劝说道:“刚才看见你们在斗嘴,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在闹着玩呢?没想到话不投机竟要动手,得了吧。你们都是从祖国各地、五湖四海考到这所学院的,既然来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你们就是姐妹兄弟,应该互帮互助,多亲多近才对,决不能骨肉相残,互相仇视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这样?” 几个人听完了女老师情至意尽的教导之后,都低下了头,反思着自己,因为他们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此时,池晓走上前去,冲着大家真诚地说:“今天的事我们也有错,咱们俩家是各打五十大板。其实人人都是瑕瑜互见的,世上没有绝对完美无瑕的人和事,只要尽量的、努力的做到瑕不掩瑜就非常不错了,我坚信,我们都可以做到。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通过这件事我们就算是认识了。来吧,我们相互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大家听完了池晓说的话,都心悦诚服地点着头,相互轮番地握了握对方的手,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 一场冲突,终于和平的化解了。 第十四回 南校区 八个人又跟他们寒喧了几句,就一同走出草坪,一路窃窃私语地往南校区走去。 “今天要是没有那俩个留着长发的‘假女人’,我就施展‘六字真言’开始进攻了。那个胸签上写着叫王芳的女同学实在是太好了,”张明表情复杂地说,“像她这样落落大方、丰姿绰约、朱唇皓齿、五官靓丽的女孩,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可惜叫那俩个挨千刀的给搅和了。不过我不会气馁的,我一定要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不达目的我决不罢休,刚刚到嘴的肥肉决不能吐出去!” “是呀!那个叫于小玲的女孩子我也是一见钟情啊,”张子江回过头去,望眼欲穿的样子,说道,“看她那楚楚动人、冰青玉洁的样子,就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当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俩肯定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珠联璧合、郎才女貌。我估计,我如果要是‘六字真言’发挥的好,肯定能追到手。我求求你们谁也不要和我争了,因为我属于笨鸟先飞那种类型的,脸皮没有你们那么厚;手段没有你们那么恶劣;嘴皮子没有你们那么利索;钱包也没有你们那么鼓溜。所以我作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虽然我现在心里没底,但是我坚信,只要我能持之以恒、锲而不舍、死咬不放的坚持到底,再加上各位哥们慷慨无私的援助,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我老实告诉你们俩吧!你俩应该先打听一下她们的基本状况怎样?比如,家在哪儿住?家里有几口人呀?有没有男朋友呀?等等,尤其是年龄多大呀?”程力明边走边说着,“我敢肯定的说,她俩的年龄肯定比你俩大,和我还差不多,我看你们肯定不合适,再有就是她们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有主了!” “你就知道啃腚啃腚(肯定)你那张臭嘴是不是就为啃腚(肯定)长得?力明!你要是患难的兄弟就千万不要第三者插足,我求你了,噢!?”张明紧紧地握着程力明的手,用力摇着,哀求道。 伊志平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左脚脱下了鞋,往外倒控着鞋里的沙子说:“我觉得力明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俩必须得事先摸清情况。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即使你俩不成功,不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可靠的信息吗?我们发动攻势的时候也可以少走许多弯路,节省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你俩这也算作是行善积德、乐善好施了。”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刚才看你那鬼头蛤蟆眼儿的样子就不像个好鸟儿。你想不劳而获,坐收渔翁之力是不是?一天天就知道窝里反,有本事到外面使去!你纯是囊囊揣那伙的!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是敢胆涉足其中,那就别怪我反目为仇,大不了大家拼个鸡飞蛋打,都弄得两手空空。”张子江怒目而视地看着伊志平大声叫嚷着。 隋海看到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吵吵着,实在是忍无可忍,顿时怒不可遏的大吼着制止道:“行了,都给我消停儿点!这是学校知不知道?这不是婚姻介绍所!你们是什么?你们是学生!不是那些流氓歹徒、刁皮无赖。干什么?还想欺男霸女呀?” 四个人被隋海连珠炮似的一顿训斥,就都如梦方醒的老老实实了下来,垂头丧气、悄无声息地往南校区走去。 这时,池晓说道:“这件事情是应该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大家不要着急耐心的等待,我相信天上会掉下来一大堆‘林妹妹’的。对了,待一会儿到了南校区看见房子波千万不要和他讲刚才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了那就彻底没戏了。他可不讲情面,关键时刻大义灭亲,到那时可真就劳而无获了。刚才程力明不是说那俩个女孩子岁数比你们大吗!那不要紧,大有大的好处,有时间我教你们一套‘十岁歌’,你们心里就平衡了……” 正说着,八个人来到了南校区。 一走进路旁两侧植有苍松翠柏和众多花草的林荫小道,立刻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跟东校区截然不同。 在那花草树木丛中,在那荫翳的小道上,或站、或坐、或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书,有的在讨论着、有的在背诵着、有的在闭目思索着,有的在奋笔疾书着。 整个南校区书声朗朗、学意浓浓,大家都遨游在那浩瀚的知识的海洋当中,好像又回到了那叫人难忘的高中时代。 他们也跟着心弛神往的陶醉了,慢慢地往前走着。 突然,他们看见在前面叉道的一片空地上,围拢着一群同学,不知在干些什么? 他们快步地走到了人群的后面,分开众人挤了进去,往里一看,原来是房子波在那里挥动着双手,大汗淋漓地大声讲着:“……《离骚》这部作品是屈原的代表作,是中国古代最长的一首抒情诗,这是一首感情奔放,色彩斑斓的浪漫主义杰作。在这首诗中,诗人的崇高理想与炽热的情怀,迸发出了异常灿烂辉煌的光芒。《离骚》这部作品表现了屈原无限眷恋和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生活的胸怀,还表现出了诗人坚持真理、憎恶腐朽黑暗、嫉恶如仇、宁死不屈精神。也只有那种热爱祖国,坚持真理,刚正不阿的意志品质,才能写出那样波澜壮阔的完美诗篇,他给后世的诗人、作家造成了非常大影响。我们把这首诗分为八个部分来仔细的分析,细细的品味,一定要争取在十一国庆节前拿出正规的文稿来,争取在这次全市诗歌研讨会上拿得头酬,为我院争光添彩,实现零的突破。我再提醒大家一下,就是屈原是我国古代文学史上一个伟大的诗人,他的作品有伟大的独创性,从文学艺术角度方面来说,他在采用了当时民歌形式的基础上,独创了一种新式的文学体裁——骚体。他的作品除了《离骚》外,还有许多优秀的作品,比如,《九章》、《九歌》等等。这些作品在思想内容上都和《离骚》一样,抒发着诗人的理想和揭示批判当时社会的黑暗政治。大家可以把这几部作品也都详细阅读几遍,然后再相互借签一下……” 他们几个正兴致勃勃地站在那里听着。 这时,邰国梁从后面挤了上来,站到了池晓和隋海的身后小声地问道:“哎!‘房大白话蛋’在那里吹呼啥呢?你俩看他那个样,满脸大汗,憋得像茄子皮似的,就跟我爷大便干燥的时候一模一样,哈哈哈哈!……”说完笑了起来。 “好好听着点,别瞎开玩笑。没正经的,”池晓满脸严肃地说道,“你听人家讲得多好哇!咱们以后都得跟房子波学着点。” 隋海不住地点着头说道:“是啊,讲得真好!确实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和造诣,如果有时间真得多多向他请教请教。” “他讲得是什么玩意?我离得太远,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来个子午卯酉。”邰国梁问。 “他讲的是咱们学院十一国庆节,参加全市研讨会上准备的古代楚国伟大的诗人屈原的作品《离骚》。”池晓回答道。 “什么?屈(曲)什么?什么屈(曲)?是我爸爸常喝的煤城大曲吗?”邰国梁点着头说,“那可是纯粮食酒呀!60度哎!是不错,可辣了,我只要喝上一点就吐得不行了!” “什么呀!人家讲的是人不是酒!你怎么驴唇不对马嘴,南辕北辙呢?”隋海笑着低下了头说道。 “人?什么人?……”邰国梁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双手在胸前一拍,然后说,“哦!我明白了,池晓!老房讲的是不是你家道下的那位,冬天掌鞋,夏天崩苞米花儿的屈大爷,是不是?这回我猜对了吧?” 邰国梁说的话立刻引来了周围同学的一阵大笑。 此时,池晓红着脸,低声对着邰国梁说:“你赶快给我土豆搬家——滚蛋,滚得越远越好。你没看见大家都在笑话你吗?竟然还敢恬不知耻的说呢?我们都替你感到害臊。” “哎呀!你们以为我真不知道屈原是谁呢?”邰国梁撇着嘴大声说着,“我告诉你们,屈原,名平,楚国人,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他志向高远,博才多学。可是,正当他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的时候,反被奸人陷害,流放到了江南,后来投汨罗江而死。现在每到端午节全国各地都举行划龙船比赛,同时还往江里扔投粽子,不都是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吗?” “我还能背诵他《抽思》里面的几名词呢!你们听着点,‘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诺岁!’还有《离骚》里面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邰国梁抻着脖子,摇晃着头,咬文嚼字地背诵着。 周围的同学听完邰国梁的介绍,尤其是他背诵的那几句诗词之后,都羡慕地望着他。 就连池晓也是颇感意外,张口结舌的好像从来就不曾认识似的望着邰国梁,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真没想到原来你……”。 这时,房子波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形,马上走了过来,说:“哎呀!池晓、国梁、隋海原来是你们几位呀!我还寻思把这边的事儿料理完再过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过来了。太好了,走,上我宿舍坐坐。中午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接接风,掸掸尘,略表寸心。哎?池晓,这几位是?” 房子波看着张子江、金光顶他们五个人问道。 “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介绍。”池晓向房子波一一作了介绍之后,看了看手表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我看宿舍今天就不去了,我们直接上饭店吧?今天我坐东,在煤城大酒店安排各位一顿美餐。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以后也好相互多多关照。” “我安排!不是都说好了吗?说到做到!”邰国梁瞪着眼睛大声说。 房子波也接着说道:“还是我安排吧?你们今天都是奔我来的,我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呢?” “你们啥都别说了,我这里还有五位兄弟呢!今天必须我安排,你俩以后再说,否则我就领着兄弟们回去了。”池晓十分倔强地说道。 房子波和邰国梁看到池晓这样强硬地坚持着,也就只好勉强点头同意了。 此时,房子波说道:“哎!池晓,我上次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一位特殊人物吗?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叫刘英,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召呼她一声也一起去吧?” “哎呀,那可太好了!正好看看嫂夫人长得啥样,别以后见面发生误会,你快去吧,我们在这等你。”池晓笑着说道。 房子波说完就往教学楼的主楼跑去,不一会儿笑眯眯地回来了,说:“在我再三的邀请下,她终于同意了,她说让咱们先去,她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不对吧,我看不像是邀请吧?应该好像是乞求、作揖、下跪、磕头才对吧?”池晓学着崔阳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现在你就得气管炎(妻管严)了,那将来可怎么办呢?这病可不好治呀,愿意反复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众人听完大笑着,一同往煤城大酒店走去。 第十五回 酒店行 众人一路谈笑风声地走了大约20多分钟,就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地处繁华闹市黄金地段的煤城大酒店。 这是一座由新西兰华侨投资兴建的集餐饮、洗浴、娱乐、住宿等等一条龙式服务的三星级大酒店。 这也是煤城市刚刚开放搞活第一个标志性的象征。 池晓以前曾经听他姐夫说过,煤城大酒店这里的服务周到、收费合理,物美价廉、环境优雅。 所以他才决定今天带他们到这里来消费,这样既有脸面又经济实惠。 这是一座气势雄伟、富丽堂皇,仿欧式古典建筑的五层楼大酒店。 酒店门外的左侧是停车场,专门用来停放各种机动车的;右侧是存车处,可以存放自行车、摩托车等轻便车辆。 酒店一楼是台球厅、游戏厅、录像厅、健身房等。 二楼是洗浴、美发、美容、足疗、刮痧等。 三楼是餐饮、茶社等。 四楼是各部门的办公室。 五楼是宾馆。 众人来到了煤城大酒店的门外,看见外面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人如潮水般出出进进的场面。 这就是改革开放带来的商机,这就是市场经济带来的活力,这就是党的富民政策带来的勃勃盛世。 他们随着人流走进了酒店一楼的大厅内。 由于今天是星期天,一楼大厅的所有娱乐厅都是人山人海的,到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们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顺着盘旋式的楼梯来到了三楼美食城。 然后在三楼服务人员的安排下,他们来到了一间美其名曰为‘别有洞天’,中档的,能容纳十个人的雅间里。 此时,显然是还没有到饭口的时间,所以三楼美食城的所有工作人员并不是十分繁忙,客人也是哩哩啦啦地进进出出着。 大家进了名为‘别有洞天’的雅间里,依次坐了下来,然后放眼望去,看到屋内的墙壁四周,都是画着山水鸟兽的壁画。 窗台上放着两盆枝叶繁茂,并且正在盛开着粉白色鲜花的米兰,一股淡淡的清香飘然入鼻,使人陶醉。 宛如进入了一种返朴归真、繁花似锦、鸟语花香的意境,一点也不感觉到矫揉造作。 那种身临其境、回归自然的感觉,只能用意体而不能言传。 这时,服务员双手递过来了食谱和菜谱,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说:“欢迎几位帅哥光临三楼美食城,我谨代表酒店的全体员工祝各位小帅哥们在这里吃得舒心、玩得开心、笑口常开、青春常在。我们会用周到备至的服务叫你们高兴而来,满意而归。请问,我们现在可以点菜了吗?” “再稍微等一等,我们还有一位女士未到,对了,麻烦你告诉前台一声,如果她来了,请把她带到这里。”池晓很有礼貌地冲着服务员说道。 “好的,请放心,我一定转答。”服务员点头说道。 这时,房子波把正在欣赏着壁画的目光收了回来,神秘地笑着说:“我说?池晓,你就代表我们先点菜吧,待会儿客人一多,上菜肯定就慢了,留一个菜等刘英来的时候再让她点吧,大家说不行吗?哎!对了,待一会儿刘英来了,你们可千万别说她是我对象。因为她不让说,怕影响不好,所以我俩对外面只说是老乡。” 隋海看着池晓接着说道。“对,房哥说得对,别等一会儿上人了,上菜就慢了,你先点着吧。” “行!这样行,你先点菜吧,酒和主食可以随时要,我们边唠嗑边等呗……”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着。 池晓看到大家都这样意见一致的让自己来点菜,也就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菜谱,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和大家商量着,点了四浑二素二凉一汤九个菜。 出于礼貌,留了一个菜给刘英,让她来了以后愿意吃啥就自己点。 服务员记完菜单之后就慢慢地退了出去,并且轻轻的带上门。 此时,张明摇头摆脑地凑到了池晓跟前,满脸讨好着说:“‘池大祖师爷’!您才高八斗、远见卓识呀!请问您才刚说的‘十岁歌’是什么意思呀?请您垂赐,我们都已经作好了准备,随时洗耳恭听呢!” “是呀!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几个凡夫俗子吧,给我们讲讲吧!什么条件我们答应您,求您了!噢?”张子江也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苦苦哀求着。 “是呀,晓!你都已经毫不吝啬的传授了我们‘六字真言’,那也就不差这套‘十岁歌’了,是不是?”隋海很认真地说着,“这两门绝技肯定是相辅相成的姊妹篇,是可以相互借鉴、触类旁通的。” “你就好人做到底,给我们指点指点迷津吧!”伊志平说道,“千万可别把我们逗得失魂落魄的时候,您却在那里悠然自得,那样可太不够意思了。” “人家池晓这最后一套看家的本事,肯定是传内不传外,传子不传婿,我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干脆拜他当干爹得了,哈哈哈…”程力明拍着手逗笑着说。 这时,房子波眨着一双小眼睛问道:“哎,你们说得是什么呀?什么‘六字真言’,‘十岁歌’呀?池晓!劳驾你给叨咕叨咕吧?愚兄我愿闻其详。” “拉倒吧,都是一些鸡毛蒜皮、胡搅蛮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事。也就是那些怎么想尽一切方法和手段,用一些胡说八道的海誓山盟把你喜欢的女孩圈弄到手。”邰国梁嘿嘿笑着说道。 “喂,我说国梁大哥,”张明接过话碴,冲着邰国梁说道,“你这是小肚鸡肠啊,你是不是看我们学识渊博、出口成章,周围美女如云,而你却心急火燎的为无所适从,无计可施感到懊恼。说句心里话,现在我真为你们这帮头脑简单、四肢粗壮的情种们感到着急和同情啊!” “国梁!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蛤蟆嘴,行不行?你懂几个问题?你是一派胡言,信口雌黄!你要是没有七情六欲、六根清静、四大皆空的话,为什么那天在食堂出来的时候,还要抢一个音乐系的女生,弄到家里当什么压赛夫人,干啥!?”房子波的话像洪水泄流似的冲击着邰国梁。 然后转过头,一脸灿烂的微笑看着池晓,说:“是吗?!!!这些正是我目前所迫切需要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啥就来啥呀!” 房子波眼睛一亮,马上起身走到了池晓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捂胸,仰头闭目,像是在教堂里顶礼膜拜似的极为虔诚地说:“池晓,您就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天神宙斯呀!请赐予我力量的源泉吧!” “哎呀我的妈呀,这可怎么整呀!”隋海惊奇地说,“子波!就像你这一出,将来毕业了整不好就得托家带口的走出校门。” 房子波那一系列戏剧性的举动和隋海的一席话,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与此同时,池晓抬起双手,不断地来回往下压着,示意大家不要笑,然后说道:“即然大家都这么感兴趣这个问题,那我就冒昧陈辞给大家讲一讲吧!子波,你平身吧,来,赐坐。(又是一阵大笑)” 池晓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是我多年前听我家邻居许大爷说的,今天说出来仅供大家参考。由于本人才疏学潜,难免会有些误解。所以如有浅见之处,请各位予以斧正。下面我就给大家讲解一下‘十岁歌’的内容。” “女大一,是好妻;女大二,钱满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禄至;女大五,能吃苦……” 雅间里的谈话刚刚切入主题,几个人正兴致勃勃、神魂颠倒地坐在那里听着池晓的讲话。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然后把门慢慢地推开。 众人注目望去,原来是刚才出去的那位服务员,领着一位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 “就是这屋,他们几位还给你留了一道菜,等着你来点呢,考虑一会儿,看看菜谱,想吃点啥?”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说着,然后拿出了笔和记菜单做着准备。 “谢谢你,等会儿我看看菜谱再说吧。”那位姑娘转过身来接着说道,“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因为班级有点小事刚刚处理完,不好意思。” 这时,鸦间内除了房子波和池晓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大眼儿瞪小眼儿地望着这位俊秀而又文雅的姑娘。 只见她身穿一套米粉色的牛仔套装,脚穿白色旅游鞋;身材苗条,姿态优美;五官俊俏,脑后梳着一条非常时尚的马尾辫儿;上面扎着一个红色蝴蝶样式的发卡,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青春活力,给人一种璞玉浑金的感觉。 这是,房子波站了起来,拍着手,眨着小眼睛说:“来!大家都往我这里看!我先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乡现在又是同班同学,叫刘英。” “他们是……”房子波用手比划着逐个地做着介绍。 此时的众人,才如梦方醒地恢复了过来,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一一打着招呼。 短暂的介绍过后,池晓说:“刘姐,你再点个菜吧,凑个双,人家还在那站着等你呢。” 这时,刘英从服务员手里拿过菜谱随便翻了翻,又看了看记菜单上面刚才点的菜,然后说,“这样吧,来一个既经济又快捷的醋熘银丝吧!”说完把菜谱交给了服务员。 “再来20瓶啤酒和一瓶果汁饮料,今天白酒就不喝了,行不行,大家说?”房子波看着众人接着说道。 “行!小小年纪喝啥白酒哇?整多了可别出点啥事。”众人接二连三地说着,“少喝点吧!喝多了影响不好。对!喝多了别影响‘六字真言’的发挥。再说,一会儿还得学习‘十岁歌’呢不是?……” 服务员从刘英的手里接过菜谱,然后拿笔记完刘英点的菜,就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先前要得那些菜和刚才要的酒就由男服务生们陆续的拿大方盘端了上来。 这时,池晓看了看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走过去,先给刘英倒了一杯果汁饮料,接着又给其他几个人斟满了啤酒。 然后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啤酒,最后端起酒杯,说:“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借这个机会把大家招呼到一起,认识一下,多结交一些好朋友,好同学。正所谓,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我们能从四面八方走到一起来也是缘份呢!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珍惜和守候着这段来之不易的缘份吧!来!今天喝好别喝倒,多吃菜少喝酒。” …… 众人正兴高彩烈、推杯换盏地边吃边谈着。 突然,他们听见从隔壁的房间里,传出来一个女人阵阵的哭泣声和哭诉…… 第十六回 挺身而出 三楼美食城的饭口时间已经到了,客人们成群结队、大摇大摆地蜂拥而来,就好像这里提供得是免费的午餐,生意真是异常的火爆。 池晓、隋海等人正在‘别有洞天’雅间内畅所欲言地谈论着,同时美美地品尝着他们点的那些丰羹佳肴。 尤其是邰国梁和张明,简直就是在旁若无人、风卷残云地狼吞虎咽着。 这时,池晓突然感觉到他们里侧的隔壁房间内有些异常的声音,他侧耳聆听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哎!你们仔细听一听,是不是好像有人在哭,还再说些什么话?” 隋海点着头,也接着肯定地说道:“对,是有个人在哭,而且还是个女的。刚才我就听见了,但是我还以为是大厅的电视机放得电视节目呢,现在仔细再听听,应该是个真人在哭诉,不是电视机里放得节目。” 隋海的话刚刚说完,哭声就消失了。 “不能吧?是不是二楼的夜总会在表演什么节目啊?”房子波喝了一大口啤酒,一抻脖儿咽了下去,然后夹了一块锅包肉放进了嘴里,使劲儿地嚼着,说道,“大家不要大惊小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树林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再说这里是娱乐场所,啥事没有?” “对,我房哥说得太对了,这里就像那啥……”张明停顿了一会儿,笑着说,“就像外国那个灯红酒绿、夜色阑珊的红灯区似的,啥稀奇的事都有,不足为奇。” “这你们说得就不对了,”刘英用餐巾纸擦抹着杯子底下,桌面上,溢撒出来的果汁饮料,说:“改革开放刚刚开始,这座城市处处百废待兴。这个企业是由当地多个部门经过了严格的监察之后,才批准可以经营的中外合资企业。它既解决了周边一部分人员的就业问题,又是本地区的纳税大户,而且一直都是在遵纪守法的经营。最最主要的是它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这种一举多得的事情,都是改革开放带来的成果。你们都刚来,对这个城市的感情和了解都不深。现在每天从电视、报纸上和我切身的感受上,确确实实的让我体验到了,这座城市在快速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这种蒸蒸日上的势头难道不好吗?请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 “刘姐刚才说得太好了!我虽然刚刚来到这座城市,对这里的所见所闻还知之甚少。”池晓微微地过转身,把手臂搭在了椅子后面的靠背上说着,“但是我从我哥,我姐那里也了解到了,社会发展的步伐确实加快了。以前他俩单位的情况是员工上班,干多、干少都一个样,出工不出力,班中干私活,人浮于事,人心涣散,一碗稀溜溜的大锅饭周而复始的从年头喝到年尾。但至从改革开放以来,单位进行了改制重组,定编定岗,实行了岗位工资和效益工资。并且每月进行绩效考核,科室、段队、班组、相互监督、制约。这样一来,员工的积极性迅速的调动起来,主人翁的意识也增强了。虽然现在每天他们都感觉到很繁忙和劳累,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神彩奕奕的笑容,十分的满足,生活水平也逐渐的殷实了起来,这些不都是改革开放结出的硕果吗?” “是呀,我想如果我们毕业的时候,就业的途径会更多、更灵活,”隋海放下筷子,从装酒的竹栏子里,拿起了一瓶啤酒,说,“社会在发展、在进步。历史前进的车轮是不会等那些懒惰、愚昧的人,只有靠我们自己这双勤劳的手,紧紧的抓住他,才能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如果还象以前那样,闭关自守、墨守成规、闭门造车的话。那就只有被这不断前进的潮流,远远的抛在最后。国富民强、毅然崛起是我们每位中华儿女,炎黄子孙永远不变的理想和心愿。我坚信,只有在中国共产党坚强正确的领导下,在全国各族人民共同不懈的努力下,我们祖国的明天会变得更加灿烂美好、更加繁荣富强!” 隋海的一席话打动了屋内的每个人,大家都不住地点着头,都用那肯定和赞赏的目光注视着隋海。 尤其是刘英,目光中还隐约地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许久地注视着他。 这一切全被房子波看在了眼里,顿时,房子波心中的那十五个醋坛子就开始七上八下地翻腾了起来。 脸部的肌肉还有那颗黑痣,在失去控制的神经驱使下,剧烈地跳动了几下,然后狠狠地咬着牙,说:“咱们喝点白酒吧?白酒劲大,这样可以麻醉神经、忘掉一切。还可以借酒消愁、解解闷。” “房哥,别喝了,如果喝多还像上回那样,酒状英雄胆,一下子失控了,不服天朝管了,那可怎么办呀?难道你忘了,酒后无德那句话吗?”池晓用右脚尖在桌子下面,偷偷地勾了一下房子波的左小腿说,“你现在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哪来那么多愁闷的事。” 张明也神经兮兮接着说道:“房哥,你没听老人们说吗?酒是穿肠的毒药吗?别喝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怎么样弄明白‘六字真言’和……” 张明用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刘英,欲言又止地笑着低下了头。 这时,那位服务员推门进来,把刘英点的那个菜端上来了,放在了桌上,然后把桌子上面的空盘子折落了起来,说:“你们的菜齐了,如果还需要什么?就叫我一声, 我就站在门外。”说完端起那些空盘子就要往外走。 突然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间又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哭诉声和一个男人粗鲁的吵骂声。 “……你赶紧给我回家去!别在这哭天喊地的,丢人现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那个男的说。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这是个无底之洞啊!不要欲壑难填了,只要我们诚实守信、正当经营,一切可以从头再来……”那个女人哭诉着。 “那屋里是怎么一回事?”池晓看着服务员,用手指着隔壁的房间,问道。 “不太清楚,好像是夫妻在吵架,已经吵了有一阵子了,好像都是一些家庭琐事。”服务员说完端着一罗盘子出去了。 “隋海,咱俩过去看看呀?”房子波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隋海说道,“老弟,既然你那么会说,那么我陪你过去,你给他们说和说和,调解一下,也好英雄有个用武之地,别坐在这里纸上谈兵,净玩些花架子。” 隋海听完房子波说得这些话,感觉很不舒服,知道他是话外有音。 如果这要是放在平时,他是不会与房子波计较的。 因为现在他就是一个心无杂念,与世无争的学生。 但是今天就不同了,因为今天他喝了几瓶啤酒,再加上酒桌上还有刘英在看着他们。 所以硬着头皮也要冲上去,哪怕是“壮烈牺牲”,也决不能丢脸。 想到这些,猛得站起身来,冲着房子波说道:“走呗!有您房大哥给我撑腰,小弟我还怕啥呀?您唱主角,我给您跑龙套、溜缝!牵马缒镫!行不?” 说完,俩人扯着手走了出去。 屋内的人虽然看着他们出去了,但是谁也没有在意,都认为他倆是想找个借口,出去方便一下或者是有些别的事情。 邰国梁这时把头凑到池晓的耳边,用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脸,并且用余光从手指的缝隙间观察着刘英,小声说道:“哎,晓!看没看着,‘房大白话蛋’今天是受刺激了。连我都看出来了,他刚才那一出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啊!待一会儿他俩要是还不回来的话,咱俩就出去看看吧?可千万别剋起来呀?我估计,他和刘英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这时,刘英站起身来,看着池晓说道:“今天房子波是怎么了?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这俩人别真的借着酒劲,到了那屋胡搅一通,多不好啊!因为房子波家和我爷爷家是近邻,我初中毕业之后由于爸爸、妈妈工作太忙,所以就把我送到爷爷家附近的学校念的高中。我和他姐姐是高中同班同学,和他是一届同学。他姐每次给我来信的时候,都嘱托我代她好好照顾一下他。如果房子波真的有点什么闪失?我岂不就愧对了她姐姐的重托和这么多年的近邻之情了吗?” 说完往外走去。 池晓此时想到隋海他俩已经出去有一阵子了。 如果真的要是借着酒劲,一时冲动,惹出点事来,那他是无法向各个方面交代的。 同时,他又看到刘英往外走着,一个女生遇事多有不便。 所以池晓再也沉不住气了,也跟着站起身来冲着邰国梁和全光顶说道:“国梁,你和光顶在屋里待着,我们几个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就回来。” 说完就跟在刘英的身后,领着张明、张子江、伊志平、程力明四人一同走了出去。 第十七回 酒店舌战(1) 池晓、刘英、张明等六人起身往外走着,刚刚走到门口。 那位女服务员突然推门闯了进来,差点和池晓撞了个满怀,停下来,慌慌张张地说道:“你们赶紧上里面隔壁的‘蓬莱仙居’雅间看看吧!你们那俩位小哥在那屋跟隔壁的客人论理吵吵起来了,我劝了一会儿,没劝住,你们这里谁是压事儿的?快去把势态平息下来吧!不然的话,前台就要通知保安了,实在不行还要报警呢。” 池晓、刘英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二话没说,快速地出了门,转身向里侧的“蓬莱仙居”雅间的方向走去。 刚出屋门,池晓、刘英他们就看见“蓬莱仙居”的门口已经围观了很多人,并且都在七嘴八舌、幸灾乐祸地小声议论着。 “哎,兄弟,怎么回事?” 一位身材高大、梳着背头、身穿名牌西服的中年男子,一边用双手指尖从前往后梳理着头发,一边向他身前站着的一位中等个头,身穿铁路制服的中年男子问道。 “不知道,有可能是争风吃醋、移情别恋吧。” 那位中等个头,身穿铁路制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左手握着一把花生仁,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扔着,边嚼边回头答道。 “能吗!?不像!你看,站着的那俩位像是学生,吃饭的那三位像是社会人儿,窗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呢?” 那身穿铁路制服男子的左侧,有一个稍显驼背的男子,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说道。 “别瞎吵吵了!耐心看好戏吧,不让你买票就不错了,这是在拍电视剧呢,知道不?你是导演,还是剧务?我警告你,你要是影响了我看戏,晚上回家我就把你平时下跪用的洗衣搓板,换成大60铸铁暖气片,信不信?” 那个稍显驼背男子的背后,站着一位长发飘飘、打扮时髦、颇显妖艳的女人,用左手按住那个男子背后突起的驼峰,右手小指抠着鼻孔,跷着脚往里看着说道。 “哎呀,大哥!你现在跪的还是洗衣板呀?真羡慕你,你家大嫂真会心疼人,这么仁慈?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男人们下跪用的道具,都已经升级好几代了。对了,等有时间咱们单唠,先看戏吧,机会多难得啊!” 穿铁路制服中年男子的前面,有一个满身汗臭味儿、镶着四颗金色门牙的男人,用左手抠着右侧胳肢窝儿回头说道。 “对!太对了,这肯定是一部汇集了言情、武打、校园、公关等等一系列剧情的影视大片,看吧!弄好了,咱们也能跟着借借光,充当一把群众演员。” 身穿铁路制服男子的右侧,站着一位大腹便便,肥头大耳,好像老板模样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又粗又大的褐色雪茄,猛猛得吸了一大口,然后用左手拔出雪茄,递给了他左侧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后,在慢慢地用两侧嘴角吐尽嘴里的烟,待烟雾散去,喃喃地说。 “是呀,这不比看耍猴强多了。” 那个瘦骨嶙峋的男子双手托着那根雪茄,卑躬屈膝地说。 “这哪里是在拍戏呀!竟说些风凉话,咋没人去找保安呢?赶紧去把保安找来,把他们劝开吧!都出门在外的,还是应该以和为贵。” 那位长发飘飘女人的背后,站着一位戴墨镜,手拎白色皮包,干部模样的女人,急切地说道。 …… 池晓、刘英等六个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一位男人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你们是干啥吃的!管得着吗?人家俩口子在这忆苦思甜呢!我哪旮的没踩住?冒出你们这么一对山猫野兽,狗头猫耳的?别他妈的大马猴穿西服——在这装人了,哪来的回哪去,赶紧滚开!要不然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就听房子波在屋内也不甘示弱地说道:“这是公共场所,你说话文明点行不?如果不看你那窟窿眼儿里面还有牙的话,再加上还有上方的鼻子衬托着,谁能看出你玩意还是个嘴!?怎么的?看着不平的事情人人都可以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不服就找个地方讲讲理,说道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男女平等,决不容许你们在这里撒野放刁、胡说八道。” “几位大哥,是这么一回事,刚才我们在隔壁那屋吃饭,听见有人在哭,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大厅电视里放的电视节目呢,但是后来经过我们仔细的确认,才知道哭声是从你们这里传出来的,所以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三个男子汉为何要欺凌一个弱女子呢?好男不跟女斗,这是有数的,几位不怕丢人吗?房哥,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看样子是谈不到一起了,咱们走吧?” 隋海看着屋内酒桌旁边的三个醉汉丑态百出、令人作呕的样子,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因为他最烦那种借酒盖脸、张口骂街的人,但又不知事情的是非曲直、来龙去脉,只好强装笑脸、指桑骂槐地说道。 隋海的一段话刚刚说完,立刻就引来了门外众人不断的叫好声。 “好!说得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呀。”那位大肚便便,老板模样的男子说。 “出生牛犊不怕虎!乍飞的小鸟不怕鹰!对,!小兄弟,使劲拿‘高雅的砢碜话’攮刺他们,他们如果敢动手,大姐就帮你挠他们,正好我这指甲昨天刚磨完,飞快飞快的。”那位长发飘飘、打扮入时的女人说。 “对!听我媳妇的,她可厉害了,她家祖传的乾坤阴阳白骨爪,左手挠上三路,右手挠下三路,威力老猛了,所有试过的人都是闻爪丧胆啊!”稍显驼背的男子用左手大拇指往身后指着说。 “哎呀!!你们这是含沙射影,笑里藏刀哇!是不是以为我们喝醉了听不出来呀?你们都是一个圈里的猪、狗、牛、羊呗?” 坐在中间的那个脸上左颧骨有一处一寸多长刀疤的男子,面红耳赤、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坐在他左侧的一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接着说着,“怎么的?那是她媳妇儿,他愿意骂就骂,愿意咋的就咋的。取得媳妇买的马,他愿骑就骑、愿打就打。谁也管不着,这是他的特权,他有国家民政婚姻登记处发放的正规驾驶证。” 那个醉汉一段荒谬绝伦的话,立刻又引起了一片奋怒的责骂声…… 池晓、刘英等人正好走到门口,耳听此言,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分开众人冲了进去。 屋内一下子冲进来六个人,局势立即发生了变化。 刚才那个站起来想寻衅闹事的中年男子,吓得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池晓,刘英他们不知所措。 他右边的那个剃着光头,双手手臂上纹剌着各种猛兽图案的男子,也是低着头,贼眉鼠眼地用余光观察着众人。 他左边的那个二十四,五岁的男青年先是一愣,酒劲也消了大半,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冲着窗边,面朝外背朝里的女子说:“佩云,你看看他们是谁呀?我怎么都不认识呢?是你单位的同事呀?还是以前的同学、朋友啊?” “佩云!”刘英也跟着叫了一声,然后吃惊万分地往窗户那边看去。 第十八回 酒店舌战(2) 这时,一直面朝外、背朝里站在窗边不停地耸动着双肩,双手不住的在前面脸上擦拭着泪水的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 “佩云姐,是你!”刘英大声惊讶地喊道。 “英子,哎呀!怎么是你呀!”那个叫佩云的女子也是大声惊喜地叫喊道。 说着俩人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流泪地笑着、跳着…… 顿时,屋内所有的人,都被她俩的举动,弄得呆若木雕泥塑一般,直眉瞪眼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今天我们大学的同学聚会,在你们隔壁的房间吃饭,听见这屋里有哭声,就过来二位同学,看看是怎么回事?我们其余的人不放心,也就跟着过来了,真没想到能遇见你!你这个死丫头,想死我了!对了,将近一年了,没有你的音信,给你写信,你也不回,咋回事呀?” 刘英轻轻地推开了叫佩云的那位女子,双手扶住她的两肩,关切地问着,“你给我来的最后一封信上,不是说你今年五一节左右准备结婚的吗?还说你对象家离我们学院很近,你不是还说结婚后,工作也要调到市区的中心医院吗?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 “哎呀,一言难尽呀,总的来说还是挺好的,但是也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佩云喜忧参半地说着,“我工作刚刚调来不到一周,这几天正在忙着办理落户,搬家,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我还寻思着,等一切稍稍妥当了,再和你联系,详详细细的解释解释。没有想到,今天却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见面,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对了,我今年腊月二十七过小年那天结的婚。今年元旦那天,我寻思你能回家过节,就到你家想和你聚一聚,商量一下关于结婚的事儿,结果到了你家却扑了个空。姥姥和姥爷在给你家看家,我听他们二老说:‘你假期不能回来了,要跟爸爸、妈妈去海南三亚去度假,顺便还要到珠海参加一个中韩日贸易洽谈会。’再加上我们结婚后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弄得我俩焦头烂额的,所以就再也没和你联系。详细情况咱们以后单独谈吧。你看!那位就是我家的他。” 佩云说着用手指了一下那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 “赵小南,这就是我跟你经常提起的,小时候和我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小姐妹,刘英。”佩云用手指着那位二十四、五岁叫赵小南的男子说道。 “哦,哎呀!真不好意思。”赵小南应了一声,然后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用双手使劲地搓着桌布,一言不发。 刘英慢慢地走了过来,目光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位佩云心目中的‘小白脸’式的白马王子,说:“赵小南,今天我们用这种方式见面,我相信我们彼此都会终身难忘的。你知道吗?佩云和我在所有来往的信中都提到过你,说你这么好,那么优秀,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你原来就这样啊!我看是不是有点名不副实呀?你俩才新婚不久,而且佩云是顶着那么大的家庭阻力嫁给了你,这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佩云既然能为你作出这么大的牺牲,选择了你,所以她肯定是能和你相伴一生,共同经历人生风风雨雨,相儒以沫的好伴侣。你这样不念夫妻之情的对待她,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太没有人性了?你这样做,跟那些不通事理、行尸走肉的人有什么不同?” 说完刘英看了看那俩个耷拉着脑袋的醉汉。 隋海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刘英,铿镪有力地说:“他们晓得吗?夫妻是多么大的缘分吗?听老人们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啊!一千年的修行呀!少吗?像这种不珍惜一千年的修行,才换来的夫妻感情的人,我看连猪狗都不如……” “不是我埋汰他们,真的,像他们这种人,在家里是条龙,在外面就是根儿蛆,粪坑里的货,没啥大出息,即使当肥料还得经过加工发酵,真恶心。” 房子波瞪着那双滴溜儿转的小眼睛,看着周围的实力对比,本是快要退却的表情中,突然又腾越出了勇气,底气十足地说。 “炕头汗子,回家如虎,出门如鼠,纯粹是酒囊饭袋。有本事出去打拼出来一片天下,把自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那才是纯爷们呢!比如,像我海哥和晓哥就是纯爷们、男子汉,这份儿的!”张明抬起双手竖起两个大拇指说。 “有可能是喜新厌旧,另有新欢的典型负心汉,新时代的陈世美呀?”池晓接着说道,“像这种见异思迁、道貌岸然的小人,就应当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在再把他变成一个女鬼,让地狱里那些穷奢极欲的男鬼们疯狂至极地折磨她,叫他也尝尝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因果报应。” “赵小南,现在是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了,你是不是被那种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封建思想腐蚀得太深了吧?”刘英看着赵小南说着,“有什么事不能回到家里心平气和的说吗?在这里舞马耍枪、吆五喝六的干啥呀!真没想到,今天见面你给我的印象竟然是这样的叫人大失所望。” “小南,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劝告,如果听,你就当着刘英和这么些人的面,跟他们一刀两断。我就不计前嫌和你重归于好,我们回家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如果你一意孤行,一错再错,那就别怪我绝情断义,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佩云激动地大声说。 此时,那个叫赵小南的青年把低得很低的头,终于缓缓地抬了起来,望了望窗外。 然后转过头来,看了看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俩个醉汉的身上,坚定地说道:“我想好了,现在我正式决定不与你们合作了,我奉劝两位也要悬崖勒马、分清是非、因果轮回,善恶必报啊,免得后悔莫及……” 也许是众舌如剑、群口铄金,狂风暴雨般的训斥?或是赵小南突如其来的转变? 不管是何原因,终于激怒了,中间脸上带刀疤和旁边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 只见他俩张牙舞爪地跳了起来,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凶相毕露地骂道:“x你们八辈儿祖宗的,是不是给你们点脸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哥俩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今天不在你们身上放点血,砍块肉下来,你们是不会舒服的!” 说完,猛得抬起右腿,双手捋起右侧裤腿儿,右手从套在右小腿外侧的刀库中,拨出一把锃光闪亮的双刃剔骨刀,凶神恶煞般的向他们走过来。 此时,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也是凶神恶煞般的,右手从后腰处拽出一个黑色的,一尺多长的圆柱形的皮袋。 左手从皮袋里面抽出一件纯钢打造的二节棍,快速地从右边包抄了过去,一下把门口的道给堵住了。 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儿个就今儿个了,这帮狗杂种,伶牙俐齿,说是肯定说不过他们了。今天爷爷就给你们来点浑的吧,撩倒他几个,让你们长长记性……” 第十九回 意外结识(1) 俩个恼羞成怒的歹徒,手里操着凶器,慢慢地朝他们围拢了过来,准备看准时机就要下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五名身穿保安服的酒店保安人员。 原来,就在这俩个恶徒亮出凶器的时候,服务员看到事情不好,马上跑到四楼保安处找来了保安。 五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保安来到了屋内,其中一名保安股长用手指着那俩个歹徒大声说道:“怎么回事?谁也不准胡来!你俩马上把凶器交出来!都跟我到保安处去,我们要查明此事,并要作记录。” 那俩个歹徒看见五名保安闯了进来,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慌忙地把凶器扔到了地上。 “误会,误会,全是误会!”那个脸上带刀疤的歹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俩在别的屋内吃饭,听见这屋有打斗声,过来一看,发现他们不知为何打了起来。我们是过来拉架的,凶器是在他们手里抢过来的,我俩正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呢,你们就进来了。现在没事了,他们也认错了。既然你们介入此事了,那就交给你们处理吧!教育教育就得了,别罚款了,都是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兔崽仔,你们稍等一会儿,我俩回屋把东西拿着就跟你们上保安处去。” 俩个歹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门口走着,走到门口处,猛然推开围观的众人,突然飞快地往楼下跑去。 也就是与此同时,池晓、隋海、房子波等众人才缓过神来,池晓大声冲着五名保安喊道:“他们胡说八道、栽赃陷害。他们想金蝉脱壳,借机逃走,别让他们跑了,抓住他们,说个清楚。” “他们这是巧言令色,蒙骗众人,想逃之夭夭,决对不能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刘英也是看见五名保安大声说道。 五名保安人员也顿时反应了过来,那位保安股长一挥手高声吼道:“想瞒天过海、溜之大吉,没门儿!小张、小刘、小赵你们仨跟我追。小宋,你先把凶器收起来,然后在家寻问他们把笔录详细做好。” 说完,领着三名保安冲出了人群,追了下去。 这时,门外那些围观的男男女女也跟着四名保安像一窝蜂似的往楼下跑去。 其中那个打扮得很时尚的女人,吓得浑身哆嗦着,五官紧紧的团结在了一起,惊魂未定地说:“哎呀我的妈呀!虚惊一场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寿佛!主啊,啊门……” 说完,扭搭扭搭跟随在众人的后面跑了下去。 那个戴墨镜、手拎白色皮包,干部模样的女士,双手捶着前胸,脸色煞白的自言自语地说:“哎呀,吓死我了。这俩个衣冠禽兽,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出门非让汽车撞死不可……哎呀!妈呀!不好!吓得都……” 说完,双手捂着小腹,迫不及待的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这时,姓宋的保安对着刘英、池晓他们严肃地说:“你们派个代表跟我上四楼保安办公室做下笔录,其余的人谁也不许走,就在屋内待着。这样可以随叫随到,同时还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商量一下,由谁去?” “我去吧,直接把帐给结了,”赵小南一脸的愧疚地说道,“佩云,一切都是我闯得祸,我对不起你,也连累了大家。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会重新做给你看的。你先到刘英他们那屋待一会儿吧,我作完笔录之后就过去找你。” “我和你一同去吧!说得可以更详细一些。”佩云十分认真地说。 “不用了,他一个人去就行了。如果需要的话再召呼你们,事情基本可以定性了,主要是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俩个手持凶器的歹徒。”宋保安说完拿着那两件凶器,朝赵小南使了一个眼色,俩人一起走了出去。 刘英领着佩云和池晓、隋海、房子波等众人往外走着,刚出门就看见邰国梁和全光顶往这个方向跑来。 邰国梁一边跑一边问道:“池晓,怎么了?刚才听见这屋呼咚呼咚地往外跑出很多人,咱们人没事吧?” 池晓简单向邰国梁和全光顶交待了几句,大家就一起走进了‘别有洞天’的雅间内。 待大家坐好后,刘英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一直到初中毕业始终形影不离、相交莫逆的姐妹,叫刘佩云,大我一岁,跟我是本家的,也姓刘。我们初中毕业后,我上了高中,她考上中等医专,是学护理的。这几年我们几乎都是书信联络,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才能见上一面。” 刘英看着佩云,拉着她的手接着说:“佩云,这些都是我的大学校友,是通过我班房子波的介绍,今天刚认识的,我给你逐位的介绍一下吧。”刘英说完,用手指着房子波开始一一地作着介绍。 刘英一边作着介绍,房子波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大显殷勤地做着补充和提醒。 当最后一个介绍到池晓的时候,刘英刚刚说完池晓的名字,佩云突然眼睛一亮,随即问道:“不好意思问一下,池荣是你什么人呀?” “那是我姐姐。”池晓答道。 “哦!是呀!!”刘佩云异常兴奋地说,“荣姐是我姐姐的同学,现在又是同事,处得可好了,就像亲姐妹一样!她俩都是煤城技师学院的学生,毕业后由于成绩优异留校任教了。我和小南结婚的时候,荣姐还来了呢!我现在身上穿着的这套‘皇家贵夫人’时装就是荣姐托人在大连给我买的呢,对了,还有呢!你家大哥池宇跟小南的哥哥也是同学加同事,同在铁路技校毕业后又一起分配到了铁路机车车辆修理厂上班。” “这个世界真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啊!”房子波伸着脖子说着,“真没想到,‘池大祖爷’今天收获颇丰啊!赶明儿叫佩云姐给你介绍一个医院的‘白衣天使’做对象,咱们以后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都看不见呢!”邰国梁咧着嘴、呲着牙,用双肘尖压在了桌子上,两手掌根部相对,托着下巴。双眼眺望着远方,津津有味地说着,“干脆让佩云姐给咱们每个人都配额一个‘白衣天使’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医院的家属了,方便统一管理。而且若干年后,我们的周围就可以到处飞跑着小‘白衣天使’了。如果弄好了,我和池晓还能成为儿女亲家呢!” 平时很少开玩笑的邰国梁,冷不丁、蔫不唧的整出了这么一句。立刻使屋内所有的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第二十回 意外结识(2) 满屋子里的人都被邰国梁的话,逗得前仰后合地笑着。 隋海正好坐在了邰国梁的对面,刚刚喝了一口啤酒,含在嘴里,然后聚精会神地盯着邰国梁,准备听完邰国梁说完话,再把啤酒咽下去。 哪曾想,邰国梁这段引人发笑的话,顿时剌激得隋海双眼圆睁、两腮鼓起、喉咙处的喉节猛得往上一顶,然后嘴凸如柱“噗”得一声,一股黄色的水箭,搀杂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菜屑,一点都没糟蹋,正好全部都射在了邰国梁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惨剧”过后,笑声变得更加的响亮了。 刘英和刘佩云笑得抱在了一起,身子剧烈地抖动着。 池晓、房子波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俩人一边揉搓着双眼,一边递给了邰国梁一打餐巾纸。 其余的同学也是笑得眉飞色舞,里倒歪斜。 这时,赵小南若有所思、迈着缓缓的脚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家看见赵小南进了屋,就都立马止住了笑声。 邰国梁也慌乱地一边打扫着脸部和流淌到前胸的啤酒和茶屑,一边看着隋海,憨态可掬的笑着小声地说:“行啊,海哥,口腔压力很大啊!您要是在稍微使一点劲儿,我这脑袋就得进水了。” 说完跟随着众人,站起身来,迎接着赵小南 “小南,你回来了,”刘佩云站起身来,快速地迎了过去,顺手把门关上,然后惊喜万分地拉着赵小南的手,看着池晓,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赵小南看着池晓,茫然无绪地摇着头,嘴里吞吞吐吐地说:“是——像——”。 “哎呀,我告诉你吧!”刘佩云爽快地说,“他就是咱池宇哥和池荣姐的亲弟弟,池晓。” “啊!哎呀!是真的吗?晓晓!是你吗?” 赵小南边说边走了过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池晓的双手,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说:“啊,像!是很像,你跟你家我大哥、大姐确实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眉骨处真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真没想到,老天爷今天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安排咱俩见面,羞愧呀!对了,我哥上个星期天回来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说你考上煤城师范学院上,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你,叫我们一定要像自家兄弟一样好好相处。” “唉!谁曾想,这段时间我和佩云是祸不单行啊,运气实在是背透了。真的!我跟你说,人一但要是走上了倒霉点儿,那是一点着也没有啊!喝凉水都塞牙呀!所以这段时间我俩都弄得六神无主、心力交瘁,也就没有抽出时间去学校看你,请你多多谅解。”说完,赵小南眼圈湿润着低下了头。 “小南哥,没什么!你也不要太自愧自责了。今天我们能在这里见面,我也是感到非常的意外。我哥哥也总是当着我的面频繁的说到你,我们今天既然以这种很特殊的方式见面认识了,我希望我们能成为一生一世的知己,”池晓动情地说,“今天是我们大学校友聚会,没有外人。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池晓说完,从隋海开始按顺时针方向做着详细地介绍…… 池晓介绍完之后,又让服务员添了两把椅子、和两双碗筷,然后大家又围着桌子坐好。 池晓一边给赵小南斟着啤酒一边问道:“小南哥,刚才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俩个流氓歹徒抓住了吗?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最近遇到了什么棘手问题,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助你一下或是出出主意也行呀!” “是呀,人多力量大,人多智慧多嘛 !”隋海认真地说,“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一个诸葛亮呢!更何况我们还都是堂堂正正的大学生呢!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沟沟坎坎的,但是只要锲而不舍,自强不息的努力去拼搏,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去攻克艰难,没有过不去火焰山。” “是啊,小南,”刘佩云说道,“那咱们就跟他们说说吧!他们都是有知识、明世事的知识分子,说不准真的能帮助咱们呢?” “小南哥,既然你和池晓都轧上哥们了,那你就是我们大家肝胆相照的哥们。兄长有难处,我们当小弟的决不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别客气了,说说吧?”邰国梁热忱地接着说道,“我们这里文臣武将样样都有,肯定能帮你把事情捋顺得明明白白。” 房子波也眨着小眼睛,恳切地说:“是呀!千万别外道。都是自已人,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没钱也没力的,还能站在背后状状腰、打打气呢?对不对?” 张明、程力明等人也全都点着头,跟着随声附和地说着:“对!小南哥,说吧!这些兄弟们一定竭尽全力、肝脑涂地的帮助你……” “赵小南,看见没有?大家的态度都很诚恳,你就别见外了,我相信办法总会有的,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刘英偷偷地窥视了一眼房子波,然后故意的放大了声音接着说:“你们听听!人家池晓、邰国梁、隋海说得多好啊。来!论功行赏!我奖励你们三个人一点好吃的东西吧。” 说着,拿起一双新筷子夹起了一个鸡脑袋,放在了邰国梁面前的小碟里,说道:“看!多么大的鸡冠子啊,真肥啊!刚才看你挺能吃肉的,我就自作主张把它奖励给你吧,常听老人们说,吃鸡头能当官,吃吧!祝你将来官运亨通、飞黄腾达。” 说完,顺手夹起一个鸡翅膀放在了池晓面前的菜蝶里,紧接着又给隋海也夹了一个鸡翅膀,然后笑着说道:“你俩很具有号召力,而且还出口成章、才华横溢,并且富有正义感。衷心希望你俩能鹏程万里、大展宏图。” 最后看着张明、张子江、全光顶他们又接着说道:“你们今天也表现得不错,如果没有你们,我和佩云今天也许就不会见面了。谢谢你们了,来!大家把鸡肉分着吃了吧?别糟践了。” 说着,一边用余光偷看着房子波,一边用筷子给大家分着鸡肉。 “哎?英子,我呢?我一点功劳也没有吗?” 房子波吃惊万分、怒气冲冲地看着刘英大声嚷着,“哦!功劳都是他们的,我连个屁也闻不着呀?他们是灵芝仙草,我就是祸秧毒苗?他们是冰山雪莲,我就是狗尿苔?他们是香饽饽一个,我就是臭豆腐一块?他们都是运筹帷幄、神机妙算的诸葛亮,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纸上谈兵的马幼常?我看全是狗头军师、驴头打手。太欺负人了!忘恩负义!!” “呀!怎么把你给忘了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误!”刘英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然后又看着众人,显得颇有感慨地说,“其实今天子波的功劳是最大的。真的,如果没有子波身先士卒冲了过去,我和佩云今天是决对不可能见面的,所以咱们决对不能干那种卸磨就杀驴的事。(刘英笑着说道)来!把这块儿最有营养、味道最美,酷似你脸形的宝贝疙瘩,大家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赏给你吧!” 说完,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掐住了一个鸡腚尖的尖部,快速地扔在了房子波跟前的菜盘里。 笑声,又一次的从‘别有洞天’的雅间里传了出来。 第二十一回 说明真相(1) 房子波眼看着刘英把一个完整的鸡腚尖,用那种方式甩给了他,紧接着屋内的所有人又都大笑了起来。 这一系列的举动,简直弄得他是无地自容,非常的尴尬。 他明明知道,这是刘英在戏弄他,但是又不能朝着刘英发作,只好把目标转移到了邰国梁的身上。 “我也要当官儿,把鸡头给我!”房子波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着,“拿这破鸡屁股糊弄谁呀!我这高贵的嘴,岂能与这肮脏的、喷粪的东西合二为一?” 说完,硬是从邰国梁的手里,抢过了被邰国梁啃得就剩下一个骨壳了的鸡脑袋。 并且举在了半空,当着众人的面,像晃拨浪鼓儿似的,晃了几下,然后快速地扔进了自己的嘴里,用力地嚼着,说:“英子不是说吃鸡头能当官吗?我今天吃了!虽然是个骨壳,但我想将来正手当不上,弄个副的还是绰绰有余吧?过几天我竟选学生会副主席的职位,看样子是手拿把掐了。” 房子波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和油腔滑调的语言,逗得大家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 这时,池晓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地说道:“行了,闹一会儿得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听听小南哥介绍一下刚才的事情和说一说最近的烦心事儿吧,我们大家不都已经表态要帮他吗?所以要言必信,行必果呀,是不是?” 池晓的一段话,使大家恍然大悟,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赵小南看了看大家,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待两股淡灰色的烟柱,从两个鼻孔里排尽以后,并且用拿着香烟的手,不断地驱赶着面前的烟雾,说:“刚才我跟着宋保安到了四楼保安处做完了笔录,签了字。在我转身要出门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保安股长他们四人,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进了屋,保安股长气喘吁吁地跟我说: “这俩个歹徒决不是一般的流氓,他们不但阴毒狡诈,而且是武功高强,尤其是轻功,实在是叫人惊叹。刚才我们四人追了出来,追赶到了南侧的康乐社区的时候,才勉强追上。我寻思着,我和小刘抓一个,小张和小赵抓一个,直接送到不远处的康乐派出所就得了。那曾想,这俩个十恶不赦的恶人,突然回过头来,也不答话就动起手来。那个脸上带刀疤的歹徒三招二式就把小张和小赵打翻在地。我看的非常清楚,他用得是少林点穴秘传的三十六路大擒拿的卸骨术。” 赵小南学着保安股长的语气接着说道:“那个光头纹身的彪汉更是十分了得,他用的是太极梅花螳螂拳散手,只用了三招,(螳螂扑蝉、螳螂拼蟒、仙人勾摔),也把我和小刘打倒在地。真没想到,只是区区的三招,他竟然采用了挂、封、钩、铲、采、拿六种手法,真是式式紧揍、长短并用、刚柔相济、变化莫测。” “唉!……可惜呀,可惜。然后更玄是,二人手一搭墙,来了个燕子钻云,借力使力,一下就蹿上了将近二米多高的小区围墙,一纵身又跳上离围墙三米多远的小区民房,三蹦二跳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哎!真没想到,我也练了很多年的武术,而且就是练螳螂拳的,别的门派的功夫我也基本见识过,自认为还可以呀!所以才敢大胆的带着他们仨追上去,结果让这俩个家伙打得是落花流水、狼狈不堪,一招都没有用上啊!” “唉……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真的后悔当初学艺的时候,没有刻苦的练功,而是一曝十寒、偷机取巧,耍些花架子,敷衍了事,结果是坑人又害已呀!” 赵小南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掐住香烟,然后用食指轻轻地往烟灰缸里弹着烟灰儿,接着说道:“那个小刘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哎呀,我的天呢!以前都是从书上和电视上看到的关于武侠方面的情节,今天却在我们四个人身边现演了。那俩个家伙真是像侠客那样蹿房跃脊、飞檐走壁的逃跑了,真的,我一点都不玄乎。白瞎那一身的功夫了,如果用在正道上多好哇!” 这时,保安股长接着说道:“小宋,你和小刘看屋吧,我拿点钱领小张和小赵去医院看看,小张胳膊好像是脱臼了,你看,痛得龇牙咧嘴的。小赵的鼻子好像是毛细血管破裂,血流不止,也不能老拿卫生纸堵呀?一会儿我回来的时候,直接去报案,这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隐患。说完,打开抽屉拿了些钱,领着小张和小赵往楼下走去。” 赵小南把剩下不长的一段儿烟蒂,捻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喝了一口啤酒,含在嘴里,看着大伙,寻思了一会儿,咽了下去,说:“这事都怪我呀,我和佩云结婚以前,我在园林路服装超市上爿了一个鞋帽商店,经过惨淡的经营,生意逐渐的红火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和佩云的结合是费尽周折呀!我那岳父老泰山、岳母大人,就是不同意我俩的事儿。说啥也要佩云找一个门当户对,志同道合的对象。不是国家公务员吃皇粮的,没有本科以上文凭的(包括本科文凭),父母没有文化的,哥、姐们多的,同岁的,有不良嗜好的,决对不行!没商量!这六大标准,我一下就占了五样,除了没有不良嗜好外,可谓是五毒俱全啊。我俩的关系一公开,当时就让二老红牌勒令罚下,连个吃黄牌的机会都没有,太惨了。”(大家笑了起来)赵小南吃了一口菜,又接着说:“好事多磨!多亏了佩云慧眼识英雄,大发慈悲,与我不离不弃,终于冲破道道封锁、层层阻力,和我喜结连理。” “我这是一失足踏上了你那条贼船,还没等我看清楚,想明白,”佩云含着笑瞪了赵小南一眼说:“你就升帆摇橹划离了岸边,哎……,现在是想下也下不来了,已经成为副驾驶兼二当家的了。”(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婚后,我寻思着一定要争口气,干出个样来,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俩人感情恩恩爱爱的,让二老也好打消顾虑,放心安享晚年,” 赵小南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就联合了几个商业伙伴,成立了一家‘云升服装鞋帽批发股份有限公司’,在公司所有的股东里我和佩云占65%的股份,自然是最大的股东了,公司里的事儿我和佩云基本就可以拍板定局。既然成立了公司,经营的规模就必须扩大,产品也需要不断更新,货源就必须储备充足,所以我俩经过周密的考虑,也和其他的股东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今年七月份,我俩和几个股东去参加在深圳举办的,全国盛夏贸易交流洽谈会,除了采购一些我们现在所需的商品处,再就是看看有没有别的商机和项目。可是谁又会想到?这次满怀希望的远行,却让我们掉进了深不见底,好像是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十二回 说明真相(2) 池晓,隋海、刘英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倾听着赵小南、刘佩云夫妇的真情讲诉。 原来,他们怀着对未来生活无限美好的憧憬,不远千里,乘坐着南下的火车,来到了祖国改革开放的窗口——深圳。 几个合伙人坐着两辆的士,来到了盛夏贸易交流洽谈会的主会场。 位于深圳市区工人文化宫北侧的,综合商品交易大厦。 这是一个刚刚建成并就投付使用的,具有国际标准的大市场。 他们几个人,在一楼大厅登记处办理完相关手续,就迫不及待的,赶往三楼服装鞋帽等生活日用品交易批发超市。 一出电梯,就被眼前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吸引住了。 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外国人呢! 一个个碧眼金发、肤色各异、神彩奕奕、千姿百态;穿着更是五花八门、雍容华贵。 并且每个人都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下交流着。 他们几个人来到了三楼商品交易大厅,看着各个展厅内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商品,真是应有尽有、美不胜收。 他们这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精彩啊。 几个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就在华丽服装股份有限公司包租的展厅内,跟该公司的业务负责人柯经理,签订了三十万元的服装交易买卖合同。 合同签订得让他们和所有的客商都非常称心如意,不但可以货到再付款。 而且还承诺,如果是因为资金一时的紧张,还可以售完货付款或者选择年底一起付款,并且全部商品实行三保二包。 更让他们几个人喜出外望的是,他们居然还成为了,该公司在煤城地区唯一的一家代理商。 华丽服装股份有限公司为了招揽商源,吸引货资,不但给出了这么多实惠优厚的条件,而且中午还特意安排所有签约合同的客商们,在九龙大酒店开怀畅饮了一番。 他们几个人也许是初出茅庐就成功的联系到了,这么一大笔生意,得意忘形了呢?还是让突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呢?再就是中午贪杯狂饮,麻醉了那本已经不太清醒的理智? 酒足饭饱以后,公司公关部主任于小姐带领他们来到了南国城夜总会,品茶赏歌。 这时,在一片轻歌慢舞,霓虹闪烁之中,走过来刚才跟他们同桌吃饭的一位缅甸客商浦老板。 他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和他们热情地交流起来:“真没有想到啊!几位小兄弟年岁不大,就出来能独闯天下了,而且上午签合同的时候,听见你们的说话是滴水不漏,头头是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现在这里有一个非常有前景的项目,不知几位是否愿意尝试一下?做服装生意一年才能攒几两银子哟!无非也就是几个养家填腹的毛毛散币而已呗!充其量的一些散碎银两就能使你们满足吗?难道几位不想披金挂银、富甲一方吗?……” 浦老板的一番话,顿时触动了他们几个内心那肆意躁狂的冲动。 尤其是赵小南那渴望已久的荣华富贵、封妻荫子都快要疯狂变歧的心态。 这时,赵小南醉醺醺不顾一切的,想都没想地问道:“是什么好项目?说来听听,如果真有丰厚的利润,我们就加盟!即使是倾家荡产、债台高筑,也要在所不惜的拼上一拼,搏上一搏,哈哈哈……” 浦老板用那透过眼镜片的深邃莫测的目光,看了看他们几个,然后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你们真有远见卓识,看样子我没有看错人,这是商业机密。走!上我下榻的宾馆慢慢详谈。” 几个人跟随浦老板坐着他最新款式的宝马赛车,来到了他下榻的明珠饭店,这是一座目前深圳最豪华的五星级宾馆。 他们几个人乘着滚动式电梯,来到了五楼浦老板包住的总统套房。 进了屋,然后在浦老板热情的召呼下,众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接着,浦老板亲自给赵小南等几位男士,每人倒上了一杯英国产的威士忌。 又给刘佩云等几位女士,每人斟上了一杯法国产的香槟酒,(白色葡萄酒)。 这时,浦老板也坐了下来,用右手摘下眼镜,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掐揉了一会双眼内侧的眼角,然后重新戴上眼镜,抬起头来,探过身去,说:“我现在手里有一个非常好,保证能赚大钱的项目,这个项目就是在蟾蜍身上提炼蟾蜍油和蟾酥。这两种东西都是很珍贵的药材,尤其是蟾酥,它有强心、镇痛、消炎、止血、利尿等作用,最近几年广泛应用于临床肿瘤的治疗上,很是有效果,在欧美地区非常畅销抢手。” “我寻思着,(浦老板点燃了一支良友烟,跷起二郎腿,上身顺势靠在了沙发背上,)我出技术、人工、设备,还有一半的资金,你们出另一半的资金和厂地,咱们合伙经营,利润对半分,怎么样?考虑考虑吧!这是全部资料和一份合同书,如果同意的话,今天咱们就把合同书签了,然后明天把钱转到我的帐户上,我马上就安排有关人员跟你们回去,采址立门面,争取在最短的期限内,上马投产。” 几个人一边轮番地看着浦老板递过来的那些资料和一份合同书,一边听着浦老板口若悬河地讲解……“好!机会终于来了!这回一定要大干他一场,”赵小南满嘴酒气、意醉心浑地说,“可以,来!我们马上就签合同吧!” “不行,小南,”刘佩云看着赵小南,态度坚定地说:“这件事咱们必须得回去商量一下,最好在作一次实际调查,再做决定,否则…” “哎呀,佩云,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你就别管了,等着瞧好吧!”赵小南的表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耐烦地说。 “那你起码也得跟他们几位商量一下不是?”刘佩云看着已入魔境,极难说服的赵小南,生气地说,“小南,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钱再多不一定就快乐,没有钱也不一定就难过。平平淡淡、开心拥有才是人生的真谛。我这也是好意,万事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独断专行,这么大的事儿,一但如有闪失,你如何交待?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对!太对了,还是小心点好,要不你们先回去考虑一下,再斟酌斟酌?” 浦老板用左手握住领带的领结处,用力往下松了松领带,略微的低着头,两股怪异而又历练的目光,从两个眼镜片和双眼之间的空隙里射了出来,扫视着众人,说:“我只所以考虑与你们合作,原因有两条,第一:是看你们初入商道,想带带你们,因为我也是打那时候过来的,深知这个行当中的诡诈奸险。第二:你们那边地大物博,森林茂密,所以资源非常丰富,取材方便,而且又地处远疆边垂,山高皇帝远,罗乱事儿少,仅此而已!难道我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成?” “说老实话,我也是个中国人,我的祖籍是福建省莆田的,我父亲还是莆田南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呢,后来参了军,在国民党新一军第三十八师一一四团机枪连,二战时期出国作战,在攻打被日本占领的,缅店缅北重镇孟拱的时候受了伤,留在了当地治疗,伤好后就定居了下来,娶妻生子,安家立业……”浦老板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们什么意思,干是不干?”赵小南看着其他几位伙伴,急不可耐地说,“来去自由,悉听遵便!可别看我将来吃香的,喝辣的,飞黄腾达了,你们在涎皮赖脸的纠缠我,惹我厌烦。” “我们都是万金油,你看行,那就整呗!大家都听你的,谁看着钱还哭哇?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几个伙伴也是醉眼迷茫,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又不约而同、吹呼瞪眼、胡言海吹地轮番说,“对,干吧!钱再不花就长毛了!还得顾人晒,一天天提心吊胆的……” “是呀!一但要是让虫子嗑了,那就全完了……”“谁说不是呢!钱多了就是拖累,花不出去可真要命啊,再说投资不还有回报吗?钱生钱,多好哇!生钱这玩意,可不用搞计划生育,那是越多越好!哈哈哈……” (屋内一片酒醉的笑声) 第二十三回 说明真相(3) 赵小南没有听从刘佩云诚恳的劝说。 在几位伙伴随波逐流的附和下,在浦老板高深莫测的诱导下,在自身大脑皮层变性细胞的驱使下,终于鬼使神差般的跟浦老板签了合同。 并且不顾刘佩云的百般阻拦,于当天下午,就把二十万现金支票,打入了浦老板的个人帐户。 二天以后,赵小南、刘佩云他们和浦老板任命的甲方全权代表,马经理、孟技术员、韩会计,还有七名机器操纵员,一行十八人浩浩荡荡的乘着北上的火车,返回了家乡煤城市。 这趟列车最后一节货车厢是他们包租的,里面运载着的物品是前几天他们上的服装等物品,还有就是建厂生产用的器械、机器、材料、工具、一万只种蟾蜍…… 一行人到达了煤城市后,立刻就进行了多方联络、筹划。 经过了多次讨论、协商,最后把厂址确定在了桦木林厂北侧老黑山的山脚下,一个闲置的林场大院里。 厂名定为华夏自然生物加工厂。 这里群山环绕,人烟稀少,飞禽猛兽频繁出没。 由于这一带已经没有可以开采的树木了,剩下的全是国家禁止砍伐的原始森林。 所以大批的职工和家属都已经迁往新林区,啄木林场,只留下了九个护林员和家属组成了留守处住在这里。 大家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筹备,终于完成了各项准备。 并于七月二十八号,良辰吉日那天,举行了挂牌仪式 。 当地的主要负责人全都到场祝贺了,也许这也算是为搞活经济、招商引资而做出的一点点小小贡献吧? 当地政府还授予了赵小南他们几个荣誉市民称号,尤其是赵小南,还成为了本市的政协委员。 赵小南他们几个人正沉醉在那痴狂的幻想当中,梦寐着那堆金积玉、富贵双盈的美好生活。 可是,就在这时,烦心的事儿,却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向他们袭来。 工厂刚开工不到十天,甲方代表马经理就跟赵小南说:“赵老弟,昨天接到浦老板的电报,上面说,现在咱们的新产品质量有问题,紧需进一步加深提炼工艺和程序,第一批产品已被总部销毁。浦老板指示,让你们继续投资十万元,购买过滤净化设备,来完善我们的技术装备,提高我们的产品质量。” “这也是合同书上说明的,如果在生产过程中,出现的资金短缺等问题,乙方有义务必须给予全力的支持,所以要求你们,必须于明日上午把十万元人民币,电汇到总部。” 经过一阵争吵式的讨论,没有办法,赵小南他们又经过多方的筹集,把十万元人民币电汇给了浦老板的总部。 一周以后,马经理又找到了赵小南急促地说:“小南,昨天又接到了浦老板的电报,说,我们主机内部的压缩机和分离器急需更新升级。否则,将会影响我们的产品产量,最主要的是会损害电源屏内部的开闭器的使用寿命。” “所以,让你们马上再电汇去十万元到总部。钱款到位后,浦老板会立刻指派俩位总监,带着零配件和机器来指导监督我们安装和调试,事不宜迟,十万火急,马上去办吧。” 赵小南垂头丧气,满腹疑虑的回到了公司里,那种刚刚回来时高涨如潮的气势,早已经消失得荡然无存了。 他把几位合作伙伴召集在一起,这时,正好刘佩云也下班回来,大家坐了下来,赵小南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跟大家详细地介绍一遍,然后接着说:“我估计,他们这里面肯定有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是呀,老是这么入不敷出的,谁也吃不消啊!”其中一个伙伴无精打采地说道。 “这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哇,如果老是这么下去,咱们就得被拖散了架呀,得赶紧想想办法呀。”另外一伙伴心急如焚地说道。 “几天来由于这事给搅和的,公司的销售额也是每况愈下,如果照此下去,今年的利税额不知能不能完成呢?”一个伙伴愁眉苦脸地说。 “是呀,这事多么蹊跷呀,我怎么有一种敲骨取髓、像挤牙膏似的感觉呢?我们必竟是乙方代表,为什么不让我们也介入加工过程的现场呢?或是告知一下也行呀?这合同签得,真是稀里糊涂。当初要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城府浅薄,哪能……”刘佩云忧虑焦燥地说。 这时,赵小南也是焦头烂额地抽着烟,来回走着。 突然,只见他把手中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左脚踏了上去,使劲地蹍了几下,之后下意识地抬起右脚,把一个空烟盒‘啪’的一声踢到了门口的纸篓旁边,说,“再给他们汇十万元!看看那俩个总监来了干什么?怎么说?现在只能以静制动了……” 二周以后的一个下午,赵小南正在忙碌着公司服装批发的事。 他刚刚送走了一位,煤城市下辖的麻山县服装销售商王先生。 这时,马经理和孟技术员陪同着总部派来的俩位总监,来到了云升服装鞋帽批发股份有限公司。 马经理高兴万分地说:“小南!俩位总监上午到了,机器和零部件也一同带来了。工人们正在紧张的安装调试,估计后天就可以正式运转使用了。” “对了!浦老板说了,我们上次安装完过滤净化设备之后,产品质量过关了,订单也是与日俱增,这是好兆头哇!好了,你先和俩位总监慢慢谈吧,我和老孟还得马上回去督阵呢!过几天消停了,我们再聚。”说完就和孟技术员转身出门走了。 赵小南看着面前这俩位总部派来的总监,一个脸上带刀疤,另外一个光头纹着身。 他们那种咄咄逼人、鬼头獐恼的样子,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但是出于各方面的原因,又不能把他们俩拒之门外,所以只能强装笑脸地说:“欢迎俩位光临本市,中午了,我给俩位接接风,走!到煤城大酒店品尝一下本地的风味佳肴,慢慢的详谈。” 三个人来到了煤成大酒店三楼‘蓬莱仙居’雅间内,点了几个具有本地特色的菜,又要了二瓶煤城大曲,然后彼此客气了几句,就吃喝了起来,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那个脸上带刀疤的总监说道:“赵经理,听浦老板说,你们小小年纪就很有经商头脑,实在是令人敬佩呀!公司的产品销售很好,在东南亚一带是供不应求。看样子今年是丰盈在望啊!哈哈……(笑声)” “但是,目前有一个很迫切需要解决的事,就是咱们的产品宣传力度不够,所以浦老板让我跟你们协商一下,让你们再出二十万人民币做为广告费,好在那边大力的宣传宣传,造造声势,提高一些知名度,投入得多,回报不也多吗,是不是?浦老板的资金,现在全部都投入到,缅甸那边的旅游业上了,这边的事儿就全指望你们了,你看……” 这时,刘佩云推门进屋,发生了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 第二十四回 出谋划策 池晓、刘英、隋海等人,目不转睛地听完了赵小南夫妇的真实讲诉。 屋内顿时静谧了下来,众人都深深的陷入了,那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悬念之中,一言不发的凝思悬揣着。 这时,房子波一反常态,显得很矜持地说:“这里指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达到什么目的?只有天知道,我看如果不行的话,就——就报警吧!让警方人介入此事,也许——也许能有结果;那也不行,以——以何种理——理由报警呀?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哇!到那时你们不就成了——卑鄙龌龊的小人了吗!” “小南哥,”隋海左手搭在了赵小南的右肩上,右手手指轻轻地、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说:“事已至此,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冷静下来,深思熟虑的考虑一下,这件事的全部过程,千万不要节外生枝,那样你们会变得更加被动。” “既来之,则安之,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还再逐渐的扩展。所以这时,你这个主心骨必须得少安毋燥,决不能盲目的冲动,一定要理智的处理好每个环节。但是,我们也不能顺其自然的任其发展,大家要集思广益的想办法,谋策略,子波刚才说要报警,我认为是下策。” “哎!我们来个夜探华夏自然生物加工厂行不行?”张明兴致勃勃地说,“如果歪打正着,真就能破译了这道玄题。” “你快别吹牛了,附近生产队的牛都快让你活活的吹死了!”程力明用手比划着说:“你整吧!明天春耕生产如果没有耕牛,你看那些社员怎么收拾你,整不好,就得让你驾辕拉套,扯犁趟地,一个男大学生变成一头母牛,多么动人离奇的故事啊!”(众人嘻嘻地笑着) “他就在那里瞎胡扯吧!”伊志平看着程力明附和着说,“那地方他去过吗?听说那里是受国家保护的原始森林,啥都有!叫他去吧!让熊瞎子掏他一把,再让野猪拱他一下,然后让成百上千的大黑蜘蛛在他身上滤滤几遍,最后让发了情的狼群狂吻他一夜,他就舒服了。” “张明同学我这一家的!你是不是生理变态呀?还是吹牛吹得肚子里长牛黄了?不会是疯牛病吧?”张子江双手放在眼前,做出个望远镜的造型,注视着张明,说,“他是不是想去寻找原始部落啊?到那里成家立业,显威立腕儿!弄好了,还能整个什么酋长啊,头人呢?也好证明一下自己的‘猛男’形象?” 几个人风趣诙谐的对话,使屋内本来已非常沉默的气氛,又重新的活跃了起来。 赵小南和刘佩云夫妇的脸上,也流露出来了久违的笑容,在他们甜美和慰藉的笑容里,叫人看出了希望和动力。 这时,刘英若有所思、语重心长地说:“刚才大家说得都很多,很好,子波也是在表达他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咱们先姑且不说对与不对,单就这种态度,我想佩云他俩也会很感动的。隋海说得非常重要,现在你们俩真就是不能乱了方寸,不管什么事,一旦乱了阵角那就不好收拾了,一定要稳住架,静思一下,安排出来一整套的方案,然后按部就班的实施。”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行不行?我说一说,请大家斟酌,张明刚才说要去‘夜探’,我看可以!但是,‘夜探’确实向程力明他们说得那样是很危险的。这样行不行?我们可以利用国庆节三天的假期,或者是寒假其中的一段时间,帮助他俩把这件事调查一下。但是你俩也要作好思想准备,因为这件事决对不是一朝一夕、能一蹴而就的事,它必须是在天时、地利、人合都具备的情况下,而且还得是小心谨慎的去完成,这里面还有一个关于个人运气的因素,所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是呀!这件事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盘根错节、杂乱无章的,你们要忍耐,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先与其周旋,拖延着。再一个就是,那个保安股长不是说要报案吗?看看警方的进展如何?之后我们再做决定,刚才刘英姐说得十分对,我们可以利用十一假期,最好是寒假,因为时间充裕,以采集植物标本为由,悄悄的侦察一下,也许会有很大的发现。” 池晓情真意浓地接着说道:“小南哥,佩云姐,我记得上高一时候,我读过一本名叫《老子》的书,书里面第五十八章有这么一名话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就是说灾祸和幸福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一件坏事在一定的条件下,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变成好事的。虽然你们暂时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我们大家都坚信,天下的好人都会一生平安,你们也会因祸得福的,请你们一定要记住,人这一生要广交天下的志士,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土话说,人这一辈子人有一仟个朋友都不多,但是,如果有一个真正的仇人,那么这一辈子就够你呛,所以事情在没有弄得水落石出之前,请你们千万不要怀着一种肆虐的心态去对待这件事,以免误伤好人,那样造成的损失和伤害是再也无法弥补的。” 赵小南、刘佩云此时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表诉,待池晓说完之后,他俩满含深情的,用着一种期勉的、信任的、含着泪花的眼神,注视着众人。 “多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今天的介入,我和小南真就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了……”佩云声音颤动地说。 “大恩不言谢,我先代表公司的各位股东们谢谢你们,”赵小南也是情绪稍有失控地说,“来日方长,日后必有重谢……” 这时,房子波突然站了起来,极其兴奋地说:“这事既然已成定局,帮忙是帮定了。那么,现在,我就以煤城师范学院学生会委员的身份,括号,即将成为下学期的学生会副主席的我,特此宣布,赵小南和刘佩云一事的专案调查小分队,从今天起正式成立了。我按照常规程序,默认成为小分队的队长兼一切形动总指挥,三军总司令。” “下面,我认命,隋海为常务副队长,池晓为业务副队长,刘英为秘书处副队长,其它六个人为侦察员,你们六个人的任务是哪里有事冲向哪里,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钻,就向警犬一样,知道不?……” “房子波!你要干啥?封官进爵呢?”刘英大声训斥着,“你就胡整吧!一会咱们就都变成狗崽队了,你还要不要配个翻译官呢?池晓,咱们结帐走吧!让他一个光杆司令在这里耍吧。”(众人大笑) 这时,池晓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房子波的后背,笑着说:“房司令,八路军的火力太猛了,弟兄们实在是挡不住了,敢紧撤吧!”(屋内笑声一片)然后冲着门外大声喊到:“服务员,麻烦你过来一下,我们要结帐。” 服务员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池晓、赵小南、隋海等人正在相互撕扯着,抢着要去结帐。 “你们不要这样了,”服务员说,“你们的帐已经有人给你们结了。” “啊……”众人茫然 第二十五回 路遇险境(1) 池晓、刘英他们被服务员的一席话都弄得迷离恍惚,仿佛是被一层浓浓的云霭笼罩住了似的,清澈而稍带漪澜的心境突然变得惊异迭起,全部都摇头蹙额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都别愣着了,真的,已经有人给你们付完帐了。现在大厅里还有很多客人等着用餐呢,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就请各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谢谢各位的配合。”服务员微笑着说。 “是谁给我们付得钱呀?”池晓看着服务员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请你们到前台收款处问问吧。”服务员回答。 “小南哥,是你刚才去做笔录的时候一着给付了吗?”隋海疑惑地问道。 “没有哇,我就把‘蓬莱仙居’那屋的帐结了,”赵小南吃惊地答道,“刚才我去做笔录的时候,只知道刘英和佩云是同学,当时池晓和你们,我还不认识呢,这不回来后通过佩云的介绍才认识你们的吗?再说我进屋后一直也没出去呀!怎么能给你们结帐呢?再问问别人看看。” “国梁,是不是刚才我们上那屋的时候你跑去把钱给付了?”池晓不高兴地问道。 “哪能呢!大家都还没吃完呢,怎么算呀?”邰国梁笑着解释说,“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你算帐,那我还显什么大包儿哇!你那臭皮气,如果我真得算了,你还能饶恕我?我不是没事自找狗屁呲吗?我图希啥呀?哈哈……” “哎呀!太好了,竞有这等好事,”房子波看着众人大声说道,“既然是免费的午餐,那明天中午我们还来,记住,大家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啥也别吃了,水也要少喝,留着肚子明天到这里来胡吃海塞吧。” 众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着,来到了前台收银处。 刘英一脸难消的疑云问道:“你好!请问是谁给‘别有洞天’那屋结的帐啊?” “对不起,我刚接班,还没有人过来办理结帐的呢。我们是四个小时一换班,所以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们付的帐,只有上个班的收款员才知道,可是她已经交接完走了。”收银员很有礼貌地回答。 “那麻烦你能不能给查一下,看看我们一共花了多少钱好吗?”池晓问道。 “好的,请你们稍等一下,‘别有洞天’那屋是吗?”收银员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放在桌子上的帐本,看了一会儿,接着说,“你们一共消费了170元。” …… 大家谜团重重、众说纷纭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这时,赵小南诚心诚意地说道:“走,大家上我那里坐坐,看看我们公司的规模怎么样?再给提提宝贵意见。再说,我还有点事想跟你们合计合计。” “天气太热了,大家也都挺累的了,我们抄近道走吧?这样,咱们奔康乐小学南面的围墙后侧过去,再穿过休闲广场的那片人工林,然后上腾飞桥,下了桥往右一拐就是了,行不行?”刘佩云边走边跟大伙说着。 “行……”众人一边走着一边答道。 “哎!晓,你们说,他们这样催促着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往里投资,能会是什么目的呢?”赵小南一边走一边百思不解地问道,“再有就是,如果再让我们投资,我们是真拿不出钱来了,不行的话,就得拿房子抵压贷款了。” “那可不行!到啥时也不能打房子的注意,”佩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然后大声地说着,“好歹我们也得都个窝儿呀,我们总不能地当床、天当被,露天过日子吧?那还是个完整的家吗?” “是呀,佩云姐,房产地契自古以来就被人们看作是跟生命一样的重要,这么大的事,我小南哥也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轻举妄动的,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池晓边走边开导着,“我记得《周易》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叫‘否极泰来’,也就是说,坏的到了尽头,好的就来了。这件事,既来之,则安之,我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怕,快要出头了。我们现在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刚才我们在屋里已经都说了不少了。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是不是?这件事咱们就别再啰嗦了,在事情没有查明以前,所有的结论都是猜测。” “怕啥,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在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上,你俩怕啥呀!共产党执政的天下,还能容得他们为所欲为!!”房子波翻着白眼大声喊着。 “我跟你们说!今天要是让我能看见他们,看我怎么收拾这俩个魑魅魍魉,”张明指手画脚地说,“他们武功再高也抗不住咱们的人海战术。” “对!一阵车轮战就能把他们搞定,”邰国梁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铿镪地说,“让他们服服贴贴的立马全部交代。”…… 大家三五成群相互攀谈着,往康乐小学南面围墙后侧走去。 由于今天是星期天,又赶上是下午1点多钟,天气很炎热,所以道路上的行人很少。 尤其是这块背静的地方,一个行人都没有。 他们走过围墙的后侧,刚刚接近休闲广场人工林的边缘。 突然,在人工林旁边的两座假山后面,‘噌’得一下,串出三个人来。 大家定睛望去,顿时都吓得心惊胆战、面色骤变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原来,在这三个人当中,就有刚才打伤四名保安,并且施展轻功逃跑的,脸上带刀疤和光头纹身的那俩个歹徒。 还有一个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五短身材,相貌猥獕,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金黄色,上端装饰着紫红色玫瑰花瓣状飘穗儿的折扇,站在那俩个人的后面,狡诈猥琐地目视着他们。 这时,那个脸上带刀疤的中年男子,回过头去,冲着身后的青年男子非常敬畏地说:“四爷,就是他们这帮小王八蛋,把咱们的好事给搅乱了,今天您看我怎么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废了,不把他们的王八壳砸碎,我就白跟您混了……” “太好了!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却主动来投。今天老子要是不把你们的四肢大筋挑断,就白在这条道上闯荡了……” 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恶狠狠地说完之后,也是转过身去,傀儡般的朝着那个青年男子点头谄媚着。 俩人说完,相互使了个眼色,就气势汹汹地朝着众人步步逼近了过来 这时,只见那个青年男子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朝他俩摆了摆手,把那俩人召呼了回去,然后在俩人的耳边用绚甸语小声地嘀咕了一会儿…… 稍时,再看那俩个人脸上,渐渐地浮出了鬼秘的笑容。 第二十六回 路遇险境(2) 三个家伙正在那里鬼鬼崇崇地嘀咕着,而且那俩个像奴仆的男子,满脸逐渐地露出了鬼秘狡淫的神色。 大家顿时预感到,周围的空气里,瞬间散发出来了一种不祥的味道。 “哎呀我的妈呀!我刚说完就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啊,我们赶紧跑吧,要不等一会儿就跑不脱了,” 张明小声怯懦战抖地说:“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带把儿的,还留着传宗接代呢!我可不想这么早早的申请报废,我现在连个女……” “跑?怎么跑?你们看我这腿是怎么的了?怎么好像不是我的腿呢?这怎么裤裆还湿了呢!?张明!要不你背我吧?回头我把我家邻居叫大嫚的女孩儿介绍给你,行不?她可好了,我俩才处了二年多,就因为她总不刷牙,我俩才分手的。” 伊志平也是六神无主的样子,真假难辩、嗫嗫嚅嚅地说。 “行,伊哥,如果我们这次能平安脱险的话,你就把你家邻居大嫚介绍给我吧,你俩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张明满怀希望,刚才那一脸即将永别的样子,稍稍的消退了些,悄悄地说,“唉!得了,虽然是个二手甩货,但是我不嫌弃,没听古语说吗?回锅的肉,嚼着更香,不刷牙有什么要紧,戴个大口罩不就得了吗?” “现在恐怕是跑不掉了,我也是有同感,这脚尖怎么总往脚后跟跑呢?你对象大嫚长得漂亮吗?就因为不刷牙你就跟人家黄了?是不是因为你也不刷牙,人家只是想以毒攻毒哇?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张子江忐忑不安,却硬是装着临危不惧的神态,自娱地说道。 “都给我住嘴,谁不想跑,现在能跑了吗?是跑的时候吗?刚才那些的豪言壮语呢?你们看看,即使我们跑了,她俩怎么办?那不是羊落狼群吗?真不要个脸,裤裆还弄湿了,是不是看着不用花钱的午餐,玩命的喝,完事儿之后‘阀门’没关紧,或者本来就没打算关?!伊志平!你和那个大嫚真啥也没干吗?不可能吧?我看是该做的没有做,不该做的到是一件不差都超额完成了吧?什么玩意儿!你们等着回校之后听候处分吧!” 房子波用手指了指刘英、刘佩云俩人,然后怒发冲冠的样子,回过头去,小声地责训着张明他们。 “哎,晓,怎么办?赶紧得想个办法应对呀?看样子他们肯定是恶名昭彰的歹人了。不行就跟他们拼了!男子汉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隋海一脸的正气,坦然无惧地说。 “晓,要不你们先领着佩云走吧,我一个人在这与他们周旋,千万别因为我们把你们伤害了,那样我这颗良心会一辈子自责不安的。” 赵小南懊恼地说。 “哈哈!……怕什么?光天化日、碧空朗朗,既然事已临头,就应坦然应对,怕!也来了,不怕,也会来,我们到希望它早一点来,省得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池晓神色镇定地说完之后,又和赵小南、隋海小声的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这时,那边的三个人也是语住凝神,注视着他们,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往前走了几步,机警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阴险滑稽地说:“你们想死,还是想活?想活的话请举手,想死的话就别他妈的举了,废那事儿没用!” 那脸带刀疤男子的一段话,竟然把池晓他们都给逗乐了,空气中那种紧张得叫人毛骨悚然的气氛,好像也随着缓和了一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小南往前走了两步说,“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哎!你这就说得不对了,我们是特意来帮助你的,我俩是浦老板的左膀右臂。” 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脸色阴沉地说完,突然又多云转晴,嬉皮奸笑地接着说道:“看着没有,那位就是浦老板的四公子,我们浦四少爷,很有学问,博古通今,尤其爱读中国的古典文学,他是美国牛津大学毕业的……”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净胡扯,什么美国牛津儿……牛津儿(牛筋)昨天晚上不都吃没了吗?” 脸带刀疤的男子冲着光头纹身的男子,大声接着说道,“我记得是毕业于英国的哈佛大学,对!肯定是!!咱们公子没事的时候,尤其是干了什么‘积德’的事时,不总是说,什么……什么佛保佑来着……那就是哈佛呗?”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不对吧,是毕业于家里蹲炉坑大学吧!”房子波讽剌挖苦地说道。 这时,那个奇貌不扬的青年男子,使终是一言不发地用着一种凯觎淫荡的眼神,注视着刘英和刘佩云她俩,那种有如邪箭淫雨般的眼神叫人不寒而粟,胆战心惊。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表现得好的话就放了你们。这样,男的都先到那边墙角站着去吧!把这俩个小女子留下!” 光头纹身的男子说,“我们四少爷说了,这俩个小娘们儿很有姿色,他想尝尝鲜,尤其是那个小花骨朵(他用手指着刘英)真是不错,今天说啥也要让她开得灿烂一些。那个小少妇就赏给我们俩了,(他用手指着刘佩云)今天我们要好好的快活快活,疯狂疯狂,记住!谁也不许声张,否则!!就让你们家破人亡!!!” “啊……”众人如梦方醒,又重新回到了现实当中。 “几位大哥!”池晓嬉皮笑脸、点头作揖地走了过去,说,“你们看看,我能不能代替她们完成你们下派的任务?期待着你们的首肯,嘿嘿……” “咋了!?池晓怎么突然变态了呢?”房子波惊愕站在那里大声地说。 “哈哈哈……”那三个家伙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男子,此时也是大笑着、阴阳怪气地用手指着说:“我最看不起这种没有骨气的人,打他!?我都怕脏了我的手,赶紧让他滚吧,像这种懦弱的人,即使叫他滚回去也不会怎么样的!叫其他那些男的靠墙面朝里站着,然后把她俩弄进……” 说完,转身走进了人工林。 “怎么样?想走吗?如果想走的话,就从我这里钻过去,钻过去你就自由了。我告诉你,这算你小子祖宗积德啊,能让我们四少爷法外开恩!这如同让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啊,记住了!回家多烧几柱高香,多念几句哈佛!哈佛!” 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大摇大摆、摇头晃腚地走了过来,站稳之后,用手提了提裤子,两条腿分开,两膝外劈,裆部呈桥拱形状,然后用手指着裆部下面的拱形空隙,接着说,“来!就奔这条隧道钻过去吧!注意!新建好的,千万可别超速哇!如果超速塌方砸着你,那可别怪我,哈哈哈……” 这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谁也没有想到,池晓突然“扑通”的一声,曲膝跪倒,双手撑地,朝着那条“隧道”爬了过去。 第二十七回 初露锋芒(1)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在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摆好了戏弄的姿势后。 用着那种嘲讽的手势和言语,怂恿着池晓从他的胯下钻过的时候。 令所有的人,大为震惊的是,池晓竟然曲膝撑地,匍匐着像一条温驯的小狗似的,朝着那个男子的胯下,慢慢地爬了过去, 正当池晓的头部,刚刚进入到那个脸上带刀疤男子的胯下。 这时,就听见身后房子波高声叫嚷道;“池晓!你怎么能这样呢?平时这帮人以为你还是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呢?难道现在兵临城下,十万火急的时候,你就马上缩水,变成一根儿刚刚发芽的小葱了?原来你那件五彩锦衣里,匿影藏形着的是你那虚浮的躯壳和卑微鄙陋的灵魂?你都让我失望透顶了,我的心都随着你那丑恶的动作快要殒灭了。” “池晓!你赶紧给我回来!!我邰国梁难道真瞎眼了吗?平时你滔滔不绝讲得那些感人肺腑的大道理,难道是口蜜腹剑伪装出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跟这三个残渣余孽的狗东西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他们!”邰国梁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池大法师’想借机逃遁啊,让我们怎么办呀!哇……”张明大哭了起来。 此时,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大声问道:“喂!小子!怎么样,‘隧道’里空气如何?景色可好?” “好,太好了!”池晓转过头,往上看着说,“这里面真是空气芬芳,景色怡人呀!哎?怎么?你这‘隧道’棚顶上安的是进口的吊灯吗?” “哈哈哈……”那俩个男子仰头狂笑着。 这时,就听见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说道:“原来你是个见风使舵,只顾苟且偷安的小人呢!去你妈的吧!赶紧滚!” 说完,抬腿勺膝,用右脚掌朝着池晓的臂部就是一个后蹬。 一般人的这个后蹬动作算不了什么,无非就是踉跄倒地而已。 但是,今天这个脸带刀疤的男子用的是少林连环掌的腿法,此招名叫“无影连环腿”。 该套掌法,腿法动作密集多变,连续击发,虽然是一套掌法,但是以腿法为主,而且专门攻击对手的下盘,具有很高的技击作用。 只见他两手向下撑地,右脚向后上方用力蹬出,加上此人内功精湛,出腿带风,而且加带着腰马合一之力。 只听到‘啪’的一声,把池晓凌空蹬起一米多高,身体在空中滚动了两圈儿,顺势“砰”的一下落在了二米多远的草地上。 “啊……” 隋海、赵小南等众人都惊恐万分地朝着池晓落地的那个方向看去,一个个都欲言无语、呆如泥塑。 此时,再看池晓,落地之后,就势往外侧滚动了数下,正好骨碌到了人工林边上的一条小道上,然后猛得半站了起来,看也没看众人,手刨脚蹬地顺着那条小道儿跑了下去。 其时,那个脸带刀疤男子是腿上留了情面的,他只用了三层的力道,如果真要是用上六、七屋的力道,那池晓今天不废也得重伤。 “啊!……”邰国梁愤怒地喊了一声,朝着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发疯似的跑了过来,边跑嘴里边大声说着,“你们这三个苟延残喘、回光反照的坏东西,今天爷爷豁出去这二佰多斤,跟你们拼了!” 邰国染跑到了脸上带刀疤男子的面前,双眼喷火,咬牙切齿,也不答话,就是一招南拳中的“弓步撑掌”(也叫仙人问路),右掌朝着那个脸带刀疤男子的面门打将过去 原来,邰国梁在体校学习的时候,除了练习举重专业之外,他还选修了武术的拳术科目,他跟随着武术老师,刻苦的学习了南拳的所有套路。 老师看他身彪力捍,又虚心好学,就特别的单独给他开了个小灶。 不但悉心的指导他的动作发力,而且还点拨他每招每式的技击用法。 所以这三年下来,他的南拳达到了步法稳固、劲力突出,充分做到了气与力合、意与形合,南拳的刚烈威猛的风格让他表现的淋漓尽致。 邰国梁今天是真急了,加上来势突猛,身强力大,(拳术的搏击本来就是力大的一方,要能占些便宜)再有就是对方根本没有预料到邰国染能有这等本领和胆量,一不小心,叫邰国梁一个“弓步撑掌”实实在在地拍在了脸上,这一掌打得对方倒退了两步,鼻子里顿时两股鲜血流了出来。 “打,狠狠的打!”房子波在后面大声喊道,“惩恶扬善,人人有责,我这腿也是关键的时候不争气,要不我早就跑了,不!不是的!我是想说……我……也早就冲上去了。” 邰国梁一看一招奏效,心中甚喜,马上迅速地收掌上步,紧接着一招上步抛拳(金蛇出洞)“呼”得又是一拳,拳中挂风,就奔着那个脸带刀疤男子的下颌处打了过去。 这时,那个被邰国梁打得满脸是血的男子,顿时脑羞成怒,脸上的那个刀疤都扭曲得变了形。 这在他看来是决对不可能的事儿,所以马上撒步闪身,让过邰国梁的这一拳,嘴里说道:“你这个小狗崽子,看今天爷爷怎么收拾你,我马上就送你上你祖宗那里报到去。” 说完,身形一闪,疾出右手,使出了一招太极十三式中的金龙探爪,一下抓住了邰国梁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的右臂,往回一带,然后往前一送。 这个动作看似甚为简单柔和,却是深藏内家的阴柔之力,这种以柔克钢的力道,一下子把身材硕大的邰国梁震退了一米多远,险些仰面摔倒。 能看出来,那个男子并没有下死手,因为他们今天主要是劫色,而不是要取人性命。 此时,邰国梁顿感右侧膀臂酥麻,眼冒金星,五脏翻腾。 这时才知道功力与对方相差甚远,但是现在全然顾及不了那么多了,钢牙一咬,陡然纵身,再次冲将上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喝了一声“打”,猛得使出了一招弓步双摆拳(双雷贯耳),朝着那男子的双侧“太阳穴”打去。 这时的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早就有了准备,嘴里大喊:“来得好!” 说完,用了一招太极十三式中的“野马奔槽”,此招虚中有实,实中带虚,可攻可守,技击作用极大。 只见他双臂从身前内侧,呈扇面状,左右分别划弧线分开,从下往上,用双手掌挡住了邰国梁进攻过来的双拳,然后借力使力双手翻转,手背向上,双掌骈起食中二指,往前轻轻得一戳,正好点在了邰国梁双侧的‘肩井穴’上。 邰国梁被他这只是轻轻地一戳,顿时往后跟跄着倒退了六、七步远,仰面倒地,脸色铁青,牙关紧锁,豆大的汗珠‘噗噗’得从两鬓留下,全身动弹不得,痛苦异常。 原来,那脸带着刀疤的男子,刚才用的是少林秘传点穴术中的内劲一指禅功的“双蛇吐蕊式”。 其实,像这些阴损狠毒的家伙今天能如此手下留情,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因为他刚才用的太极十三式中的“野马奔槽”,只是用了一半,就改为了少林秘传点穴术。 如果要是不变招数,继续施展下去,双掌挡住邰国梁的双臂之后,再用小臂至上沿外缠绕住邰国梁的肘部外侧,只是微微施内功往上一提,那么邰国梁的双臂必折断残废。 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就极为严重了,所以他们也是怕此事弄大不好收场,才暂收毒意,假装仁慈。 再说邰国梁被点中“肩开穴”倒地了之后,隋海等众人马上都围拢了过来,赵小南抱起邰国梁的头,摇晃着,大声呼叫着。 众人看到邰国梁痛惨万分的样子,也都蹲下身来,围在身边,怜惜地呼唤,抚摸着。 这时,刘英迅速地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瓶,拔下皮塞,倒出了两粒红色的小药丸,然后塞进了邰国梁的嘴里,说:“这是八宝回阳丹,是我姥爷配制的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很有效果,吃上一会儿就好。” 邰国梁此时的神志是清醒的,原来人体的“肩井穴”位于“大椎穴”与肩峰最高点连线的中心处,它是奇经八脉中足少阳,手少阳等经脉交汇处的一个穴道。 此穴道如在寅、卯两时被点中的话,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因为此时该穴位正值血脉充盈交汇之时,如果被重力点中,势必造成气血塞涩瘀滞于该穴道处,立刻可呈呆滞状态,甚至立即休克昏厥。 但是此时不是寅、卯两时,而是下午未时时段,所以并无大碍。纵使这样,邰国梁也是疼痛难忍,周身麻木,言语不能。 “国梁,你等着,我给报仇!”全光顶操着尚还生硬的汉语说完这后,就立即起身,快似奔雷闪电一般,还没等到众人出言劝截,就猛得扑向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 这时,旁边那个使终站着观战的光头男子,一个箭步从侧面窜将过来,大声喝道:“把这个蠢猪交给我!” 说完纵起身来,使出一招螳螂拳的螳螂三点水。 这是一式三招的腿法招式,先跃起,踢头,再踢软肋,最后踢下裆。 此招阴损狠毒,一般有修为的人是不用的。 “全光顶!注意,快低头。”刘英在后面大声喝道。 全光顶听到刘英的大声喊喝,下意识地把头往前一探,身体往下一坐。 刘英的这一喝声,算是救了他,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光头纹身男子朝着全光顶头部一腿蹬空之后,紧接着第二腿马上就跟了上去。 由于刚才为了躲避那第一腿的攻势,而身体下坐动作,又救了全光顶一次。 这一腿不偏不斜正蹬在了他的右肩膀头上,把个身材肥大的全光顶蹬得侧向歪斜着滑出三米多远,依仗着自己身高气盛,幸未跌倒。 但也是随即左手捂着右肩,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大声呻吟着,脸色巨变。 假如没有刘英的提醒,他头不前探,身不下坐的话,一腿蹬在软肋上,那早就不是这种局面了。 刘英此时又从药瓶里到出两粒药丸,立刻递给了隋海,吩咐道:“快,快去给他吃上。” 这时,那个先前进入人工林的青年男子,在人工林里大声喝道:“你们这两个脓包,区区几个弱势小儿都对付不了哇?不行就把那几个男的点穴撂倒,再把那俩个骚娘们喷上七味催情散,然后马上给我背进来!” “是!四少爷,我们马上就办。” 那俩个男子分别从外衣内侧的兜里,掏出了一个黄色金属外壳,比拇指略粗,二寸多长的一小瓶喷剂。 然后,凶神恶煞,淫荡猥亵般地朝着刘英和刘佩云走了过来。 第二十八回 初露锋芒(2) 俩个凶残毒恶,色极淫狂的家伙,手里拿着一瓶药水,慢慢地朝着刘英和刘佩云走了过来。 此时,张明,张子江、房子波等人看到他们当中的俩个主力,邰国梁和全光顶均已受伤,倒地不起,就都吓得蹲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房——房——房哥,这——这——这这怎么办呀?”张明蹲在了地上,脸色灰白,小声结结巴巴地说,“不行的话,你——你就让她俩跟——跟他们去一趟呗!有失必有得呀,冤有头,债有主,舍車保卒呀!” “放屁,我说得算呀,那事不得是自愿的吗?”房子波也是半蹲半座在一块石头上,小声说:“再说了,谁家没有姐和妹?怎么忍心看着让这三个色狼把她俩蹂躏糟蹋了!” 这时,隋海、赵小南分别挡在了刘英、刘佩云的身前。 隋海回过头,大声朝着刘英喊道:“你俩快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说完,侧过身来,用力推了一把刘英。 此时,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骤然已近隋海身前,伸出右手,五指如钢钩一般,一把抓在了隋海的左侧琵琶骨上,稍稍用力一扣,往外一甩。 这时,再看隋海,身子被扔出一米多远,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走到了赵小南跟前,阴狠狞笑地说道:“赵经理,对不起了,今天让你老婆好好地伺候伺候我们哥俩,尝尝你的女人味道如何!只要我们满意了,那就没事了。如其不然话!哈哈哈……” “呸!你们这俩个桀犬吠尧的狗东西,我们宁肯去死,也不会受辱的!” 刘佩云眦睚欲裂,极狠地说道。 “有本事你们他妈的都冲我来,”赵小南曲眉怒目,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三个不得好死狗配的杂种,今天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你们得逞。” “佩云!马上和英子快跑!” 赵小南回头朝着刘佩云急切地喊道。 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听到赵小南的一席话,顿时勃然大怒道:“冲你来?就你那小样,今天不给你戴三顶绿帽子都白瞎你那脑型了,号大号小你就让你老婆给你选吧。” 说完用了一招螳螂拳中的勾挂腿,左脚上步,勾住了赵小南的右脚跟,往回一挂,双掌猛推其前胸,把个赵小南推得凌空飞起,好似断线的风筝一样,飘出二米多远,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不醒人事。 俩个疯狂似魔的男子,看到周围敢反抗的人都已制服,顿时丧心病狂地猥笑了起来。 刘英看到隋海、赵小南在一眨眼之间都受伤不轻,马上从兜内掏出药瓶,倒出了两粒,递给了佩云,急遽地说:“快,赶紧给小南吃上。” 说完,转身走到了隋海身边,蹲下身来,把药瓶触至在了隋海嘴边,然后关切地说道:“快张嘴,把药吃了就没事了!” 这时,隋海坐在地上,脸色铁青,眼神颓靡地张开了嘴,刘英马上左手扶其颈后,右手把药瓶里的丹药也不管剩下了几粒,全部都倒进了隋海的嘴里。 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看到刘英刚才的举动,很是疑惑并且狡笑地问道:“你那是什么灵丹妙药?给大爷我留几粒尝尝,走吧!跟我到树林里去吧!让我们四少爷好好的享受享受,保准让你们满意,嘿嘿……” 刘英抬起头来,望着正往身边走来的脸带刀疤的男子,忽然噗哧一笑说:“大哥,别着急呀!我俩这就跟你们过去。唉!事到如今,也只好认命了。” “就是吗!早这样多好,他们也不会糟罪了。” 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说完已到刘英身边,双臂骤起,十指凌空抓下,尤如恶雕扑食鸟雀一样,抓向刘英。 谁会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生死攸关这际,忽见刘英衣袂微飘,翩如惊鸿,轻灵至极,倏地站起,使出了一招内家拳形意五行中的崩拳。 这一拳,正打在那脸带刀疤男子任脉上的“鸠尾穴”上,只听“砰”得一声,打得真是拳触敌身,力透敌背,威力尤如山崩地裂一般,把那个没有任何戒防的脸带刀的男子,打得蓦地飞了起来,摔在了一丈多远的地方,痛苦异常地用双手捂住前胸和腹部哀号翻滚着。 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平借着自身精湛的内功功底,虽无性命这忧,但是功力暂时也是废去了一半。 因为据古书上记载,人身共有108个主要的大穴,其中七十二个穴位是不致命的,剩余的三十六个穴位是致命的。 这个“鸠尾穴”是位于肚脐中心上方七分处,“剑突穴”下方五分处的位置,是人体的三十六个死穴之一,如该穴位要是在子时被重击,而不施加解救的话,则二十日内必死。 即使是在其它时辰被打击,也是会造成气血阻滞在任脉上,一般人必内脏受伤,精亏气损、神颓形萎。 如果是有内功功底,或是外家横练功夫精湛的人被打中的话,虽无生命之忧,但也是痛苦难忍,功力大减,这里还有一个双方功力强弱对比的问题。 刘英今天只所以能下此杀手,也是迫近不得已,情有可原。 回过头来在看刘佩云那边,此时的刘佩云早已让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 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双手在刘佩云的后腰处,上下左右地摸掐着,嘴里淫浪地说:“嘿嘿!真他妈的有性感,老子很久没有开荤了,今天可要好好的折腾折腾,让你家赵经理也跟着学着点,你以后跟我吧,作我的马子,嘿嘿……” “你这个畜牲,禽兽,你放开我!”刘佩云在那个光头纹身男子的肩上,拼命地踢打着。 正当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扛着刘佩云转身要想往人工林方向走去的时候。 这时,他同伴的一声惨叫,和伴随着满地翻滚哀号的场面,让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猛得转过身,迅速把刘佩云扔在了地上,纵起身形,跃将过来,凶恶至极地使出了一招五形黑虎拳的“探爪取食”向刘英打来。 这一招其实是探出双手成鹰爪状,运用鹰爪力,抓击对方的面门或双肩的琵琶骨处。 可是,今天这恶歹的男子却把这招用得邪淫超极,只见他一手成鹰爪状,抓击刘英的胸部,另外一只手却化抓变拿,运用大摔碑手中的分筋错骨的手法,用拇食中三指向刘英的下身扣去。 这极端下流、卑鄙的攻势,顿时激燃了刘英心中那远没有熄灭的仇焰。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刘英,左手变掌护住胸部,右手变拳横栏下身,倏地迅速转身,左脚随势内收半步,同时,脚跟内旋,右脚跟抬起,两腿屈膝蹲成“九宫莲花步”,闪过那光头男子的袭击。 随即骤然左腿挺直,倏地身体站起,右腿随即猛得借势发出一招“萍沙落燕”向那光头纹身男子的头部狠狠地踢扫过去。 刘英这一脚,不偏不斜正踢在那光头纹身男子左侧的腮帮子上,就听“啪”得一声,那个光头纹身男子噔、噔、噔横着向右面侧歪着跑出五、六步远,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随即坐起,双手抱头,把一口血水吐在了地上,然后蜷缩着身体,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大伙看去,血水里面还有三颗血肉模糊的断牙。 这时,从树林里面,身形极快地跑出来,那个相貌恶极猬獕的青年男子。 第二十九回 初露锋芒(3) 那个相貌奇丑、蛇头蝎尾的青年男子,从人工林里面飞奔着跑到了刘英等人的跟前。 瞪着一双鼠眼,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着刘英等人,两道贼光之中,暗藏着凶狠的杀机。 他虽然不曾目睹,刚才所发生得那一瞬间叫人出乎意料的场面。 但是,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俩个同伙,那扭曲变形的丑态和惨烈的哀号声。 以及先前那种跋扈骄矜的蔑态,都消失得荡然无存的时候。 顿时暴跳如雷,嘴里大声“哇哇”地怪叫着。 突然抡臂甩腕,肩挟劲风,倏地用折扇,迅如电光流火一样。猛点刘英前胸口上的“华盖穴”。 “华盖穴”属心经,打重则人事不知,血迷心窍,立即休克,不治则死;轻者则心胃气血不能行流,气滞血瘀,痛苦难忍。 此时,再看刘英,急辙左腿,右脚虚,左脚实,成右虚步,倏地使出了一招太极拳中的“云手”,硬是把折扇封挂了出去。 随即顺势骤然右腿弓,左腿崩,倏地又使出一招“仙人指路”,右手并食中两指成剑指,狠狠地朝着那青年男子的“剑突穴”点去。 那个青年男子先是“咦”了一声,脸色微变,然后猛地抽回折扇,倏地展开扇面,挡住了刘英的剑指进攻,接着“哗”得一声,扇面迅收,侧步近身,一招“金丝斩腕” ,用折扇横削刘英的手腕。 与此同时,陡然探出左手,一招“金钢锤”从下至上猛掏击刘英右侧腋下正中的“极泉穴”,接着骤然抬起左腿,用脚尖踹击刘英右侧的“环跳穴”。 这一连三招,甚为老练、毒辣的进攻,惊得刘英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刘英马上横步转身,不敢怠慢,急用一招“狸猫洗脸” ,用左掌封住了对方掏击液下的“金钢锤”手法,然后右手沿着对方左臂外侧陡然滑下,施展拈花指的手法,猛拿对方腿上的“足三里穴”。 刘英这一化一攻的招式,也是把那个青年男子惊得脸色骤变,极速收腿落地,扎马蹲身,“哗啦”一声打开折扇,向下划出一道弧线,切削刘英右手的寸关尺处,同时猛出左掌拍击刘英的右侧的琵琶骨。 此时,刘英一看拈花指手法不但拿空,而且对手折扇如刀一样削向自己的手腕寸关尺处。 同时,对手左掌未到,劲风先至,刘英大感不妙,想躲闪是来不及了,立刻急中生智,忙收右手,双手变掌重叠在一起,呈三体桩式站好,舌顶上腭,运用丹田内力,硬生生地接了对方这一掌。 两掌撞在了一起,‘啪’地一声,把那个青年男子震得倒退了几步远,神情巨变。 此时,刘英也是身如飞絮,倒退了十来步远,险些栽倒,晃了晃身形,才勉强地站稳,心中暗暗叫苦:“今天看样是凶多吉少,他的功力要比我高出许多,如果待一会儿那俩个家伙再恢复过来,上来助战,那就更麻烦了,这可怎么办?” 刘英心里正在寻思着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这时,那个青年男子恶狠狠地又跳将过来,扑向刘英,出招进攻,攻势比前一轮更加的凶猛。 刘英此时银牙一咬,竖眉怒目,把心一横,迎将上去,又和他打到了一起。 俩人一个是以钢克柔,一个是以柔化钢,真是旗鼓相当,险招互见,越打越烈…… 这时,隋海、赵小南、邰国梁等人也都逐渐地恢复了过来,但还是浑身酸痛,软疲无力。 只好惊愕万分、束手无策地观看着眼前这种神乎其神的越级大战。 房子波、张明他们这时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顿时勇气倍增,也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房哥,你看,”张明显得惊奇地说道“我能站起来了,这真是一个奇迹呀!” “张明,看样子你跟我前女友大嫚是真有缘份呀!”伊志平暗笑着说道,“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给你们牵牵线,牵线费你就看着给吧。” …… “快!别开玩笑了,赶紧到围墙根儿那边拣一些砖头瓦片,然后听我的命令,大家一起朝那边狠狠的打。” 房子波用手指着围墙的方向,朝着大家说道。 “不行呀!房哥,”隋海大声说道,“这样误伤着刘英怎么办?这样,我们先过去把那俩个家伙制服再说。” “对,每人抓起一把沙子,走过去,朝他们眼睛上猛打,叫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这样就有办法了。” 赵小南比划着说道。 “大家一定要小心啊!这三个狼狈为奸的东西狡猾很,千万要小心,他们身上可能藏有别的什么家伙,或者暗器什么的。” 邰国梁小声提醒着说。 大家每人在地上抓起了一把沙土,张明,张子江等人不放心又在围墙根儿那拣了几块鹅卵石,然后悄悄地向前移动着,准备找机会下手。 可是就在这时,最先倒地的那个脸带刀疤的家伙,终于经过运功调息,恢复了过来。 只见他突然凌空一跃而起,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条九节钢鞭,然后扬声大呼大叫,面目狰狞着冲将过来。 只见他把手中的九节钢鞭“哗啷啷”甩开,缠、划、抽、点、打、封、捋,全是毒辣的进攻招数,一前一后和那个青年男子把刘英夹在了当中。 这时,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也是从地上纵身跃起,脸部青肿,血迹斑斑,“嗷嗷”怪叫着跳将过来。 三个人成掎角之式,把刘英围在了中间,然后挥拳扬鞭,猛然出招,而且招急劲狠,骤下杀手。 那个青年男子看见俩个同伙上来助战,顿时精神倍增,喜出望外,折扇点、打、敲、削,时展时合,攻势越发凶猛快急。 这时,局势发生了骤然突变,本来刘英对付那一个青年男子就已经很吃力了,想取胜是不可能的,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但此时突然又上来俩个帮手助战,局势恶变,刚才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就在这腹背受敌,情危事急的时候,再看刘英,好一个勇敢无畏的女孩儿,骤然伏身,施展“九宫莲花七星步”,闪展腾挪,满场游走,身形如彩蝶穿花,捷燕戏鹞,在这三人当中来往穿梭着,被迫转攻为守。 可是,时间不长,刘英已渐渐地招架不住了,脚步已渐散乱,汗透衣背,秀发零乱。 如果刚才不是偷袭那俩个家伙成功,让他们损失了大半功力的话,那刘英早就受制于他们了。 这时,隋海、房子波、邰国梁等人也是神情惶遽,踌躇不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只见那光头纹身的男子一招“双龙戏珠”,猛得用左手食中二指,朝着刘英的双眼狠狠地叉去。 这一阴毒的招数,惊得刘英为之震怒,倏地使出一招“将军挂鞭”,抬左掌托住对方的左手腕,随即翻掌扣腕,顺势往外旋转,沉臂下压。 说时迟,那时快,同时转身右脚上步,一招“投石问路”骈起右手食中二指,直朝对方左侧肋下的“章门穴”点去, 这时,那个手拿折扇的青年男子,一看同伙即要吃亏受制,蓦然挥扇欺身近前,一招‘李广射日’直戳刘英右臂肘部的“曲尺穴”,同时,左手曲指如钢勾鹰爪一般,拿向刘英颈后两侧的“玉枕穴”。 此时,刘英正在施招攻击,突觉背后劲风袭来,心中暗暗叫道:“不好!”急忙转身收招,振臂斜肩,封挡住了对方擒拿自己“玉枕穴”的左手。 这时,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看准对时机已到,骤然上身,右手挥动九节钢鞭,使出一招“横扫千钧”,猛得朝刘英右腿缠去。 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怕这一招伤及同伙,所以把抽劲改成了缠劲。 这一招,劲足势猛,正好缠绕在了刘英的右腿膝盖处,然后用力往回一拽。 这时,就听刘英“哎哟”了一声,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倒。 此时,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也是趁火打劫,飞身上前,呼得一掌“力劈华山”,朝着刘英头顶打去。 第三十回 拜师学艺 三个气焰嚣张、有恃无恐的恶人,看见偷袭刘英成功,而且正要再下毒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分紧急的时候,在人工林的东面,传来了令那三个家伙心惊胆战的警笛声。 隋海、赵小南等众人放眼望去,看见在公路的北面飞驰着一辆110警车,直奔他们这个方向驶来。 车棚上的警灯,伴随着警笛阵阵的呜响,不停地旋转闪烁着,锐芒四射,仿佛像是正义的利剑,斩向了那三个奸诈阴毒的魔鬼。 “不好!警察来了,”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把已经劈向刘英头顶的手掌,陡然收了回来,说,“快跑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辙!”那个贼眉鼠眼的青年男子慌张地说,“来日方长,以后再跟他们算总帐,只可惜这俩个丰美的野味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品味品味。” 这时,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把右手一抖,倏地一下,把缠绕在刘英右膝上的九节钢鞭,哗啷啷地收了回来,然后急促地说:“快跑,我先去启动汽车,你们赶紧跟上。” 说完,三个家伙飞快转身,仓皇地往人工林里逃去。 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在人工林的另一边,停放着一辆灰白色的小面包车。 与此同时,房子波大声喊道:“同学们,冲啊,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给我狠狠的打,再不打就打不着了。” 说完,带领着张明、张子江、伊志平他们几个人,快速地追了上去,把手中的沙土、鹅卵石狠狠地朝着那三个人跑去的方向,抛投了过去。 这时,那辆警车绕过了人工林开到了事发现场,“嘎”的一声刹住了车。 只见警车车门一开,陆续地冲下来四名全副武服,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 随后,池晓也跟着跳下了车,快速地跑到了大家的跟前,气喘吁吁、神色关切地问:“怎么样,大家没事吧?他们呢?跑多长时间了?” “如果刚才不挨那一脚,可能回来会再快些。”池晓一边用双手搓擦着后腰处,一边摇头蹙眉地说。 “怎么样,你们没有受伤吧?”一名身材高大的公安干警藹然可亲地问道。 “他们往那个方向跑了?”另外一名公安干警急切地问道。 “我们都还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赵小南说完用手指着那三个人逃跑的方向,接着说道:“他们三个人上了人工林那边的灰白色小面包车,顺着休闲广场左边的那条小道刚刚下去了。” “你们先回学校,这几天最好不要外出,有事我们会随时跟你们联系的。” 那位身材高大的警官说完,转过身来看着赵小南夫妇接着说道:“你们是优秀青年企业家,我们在电视上看见了关于你们的事迹报道,你们为全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保障你们人身和财产的安全。” 说完,把手一挥,冲着那三个干警大声说:“快上车!追!” 接着,从腰间抽下呼叫对讲机大声呼叫道:“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在各个主要路口,关卡,如果发现一辆灰白色小面包车,车上坐有三名形迹可疑男子的,应立即扣留,严加盘查,他们现在的主要位置是在休闲广场左侧的东风路附近。” 110警车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弛的沿着休闲广场左侧的小路追了下去。 …… 大家好像是劫后余生似的围拢在了一起,彼此之间都默默无语,用那发自内心,已经湿润了的眼神,相互关切地注视着。 “晓!你怎么样?没被踢坏吧?刚才我们误会你了,对不起。”邰国梁打破沉寂的局面说。 “误会是很正常的,我非常理解当时大家的心情,我现在还可以吧!没啥大事,但是也很难受,我估计过几天就会没事了。”池晓面带苦楚地说。 “今天如果没有池晓急中生智去报警,领来警察,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赵小南认真地说。 “是啊,”刘佩云接着说道。“不过如果刚才没有英子大显身手,力敌那三个恶徒,那后果也是极其可危的。” “喂,英子,你这一身功夫是啥时练得呀!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呀?”房子波疑惑不解地问道。 “唉,别说你了,我跟英子是从小长大的伙伴,都知之甚少呀,我只知道英子跟华严寺的静慈师太……” “佩云,你别说了,往事不要再提了,师傅曾经告诫过我,不要人前显胜,今天如果不是事情危急的话,我也不会显弄的。”刘英打断了佩云的话说道。 “刘英姐,你把你这身好功夫能不能传授给我们一点?只要能达到防身健体的效果就行了。”池晓恳求地问道。 刘英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一双晶莹闪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了憧悦的神色,嫣然一笑地说:“行啊,其实我早就想在校园里办个武术班,把这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国术发扬光大。再说,如果十一或寒假其间,我们真要是上老黑山侦察华夏自然生物加工厂,你们如果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那可不行,这样吧,今晚我就教你们几招。” …… 他们从赵小南的公司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大家谢绝了赵小南夫妇的晚餐邀请,沿着笔直而又宽阔的柏油马路,悠闲地往学校走着。 “哎,小南哥刚才说要加工服装的事,那么一大宗的加工任务,必须得找个大中型的服装加工厂才行,小作坊是万万不敢接收这批订单的,这真是‘奸商’啊,他是想甩开华丽服装股份有限公司,单干,是不是?”房子波左顾右盼地说。 “子波,这可不能说是‘奸商’,应该说是‘精商’,知道吗?”刘英认真地说,“人这一生忙忙碌碌的都是为了一个‘利’字,追求富贵,享受人生,这是人人都想往的,绝对不是一件错事,既然当地有财可取,那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呀。” “哎?晓,”邰国梁放缓脚步说,“咱们家那边刚建成投产的那个厂子,不就是个大型的服装厂吗?崔阳他们不都在那上班吗?写信给问问呗,行与不行,赶紧嘁哩喀喳给小南哥一个信儿。” …… 众人在食堂吃完晚饭,稍稍休息了一会,然后在刘英的带领下,来到了校园里的那片黄桦林内。 大家成一字形站好,等待着刘英传功授艺。 这时,刘英倒背着双手,目光炯炯地注视了众人一会儿,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下午大家都看到了,我和那三个歹人的拼斗,这里面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人的实力再强,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要想把一件事情做成功、做完美,就必须要有一个整体的团队精神和实力。下面我就开始从最基本的教授大家,希望你们能勤学苦练,早日有成。” 刘英用左手捋了一下额头前面的秀发,一边踱来踱去一边说:“武功大体可分为内家和外家,外家功夫今天暂时不提,咱们先说说内家功夫。从拳术上讲,内家拳分为太极、八卦、形意三种,我就是练形意拳的,所以从今天起,我就教大家练习形意拳吧。此拳分为五形,十二式,要想练好形意拳,必须达到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求真意的上乖心境;要想练好形意拳,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即三体式桩功,俗话说:万法出自三体式。大家看好,现在我给你们做示范,请大家一同跟我做。” 只见刘英,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左脚尖微微内扣,几乎是正直朝前。 右脚内侧对着左脚后跟,相距约本人两脚的长度。上身与前方成45度,下坐,臀部与脚跟成一线,垂直地面,上身正直,然后左掌前伸,右掌在脐前下按。 “大家注意,”刘英说道,“要全身放松,下颔微微内收,虚领顶颈,目光正视,舌顶上腭,含胸拨背,气沉丹田,自然呼吸,十趾抓地要用意不用力。”“是这样的,你们看,”刘英站起身来,走到了邰国梁身旁,说,“左手五指分开,食指上挑,目光从食指指尖眺望远方,三尖要对,四捎要齐,明白了吗?” “具体大家可根据,顶、扣、圆,敏、把、垂、曲、挺这八字口诀来做,这是左势,右势是这样的……”刘英一边解释着,一边给众人较正着姿势。 “大家一定要找着这种感觉,那就是头顶要顶破蓝天,脚踏要踏破磐岩,要松,柔,静结合,取其自然,做到内顺外合,而且还要反复对照,持之以恒,记住,差之分毫,谬之千里。”刘英说道。 …………… 大家按照刘英的讲解和教示,大约站了能有十几分钟的三体站桩功,就都已经个个气喘吁吁,腿颤身摇。 这时,刘英示意大家可以收功休息,然后接着说:“下面我教授大家一个道家采气取精的功法,它可以帮助你们固本培元,增强内力,健脑聪智。我们学校树木繁茂,品种很多,那就采树气吧,选树最好选,松、杨、柏、樟、桂、桦等树,不能采空心树和竹子,因为空心树是死气,竹子是寒气,晚上不能采,雷、雨、雾、天不能采,最好的采气时间是上午7-11点之间,大家切记!” 说完,刘英走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桦树面前,用一只手的手心,贴在了树干上;用一只脚的脚底上半部,踩在了树根部,另外一只手的手心朝后,放在了背后,背朝东方。 “大家一起跟我做,”刘英朝着众人说,“这样采气5分钟左右,就可以感觉到全身似电流通过,全身麻酥酥的,两手心有酸、麻、胀等的感觉,这是正常现象,不要惊慌,每天采15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 “俗话说呀,眸子炼得精,用时占上风,大家平时也要注重眼力的练习,”刘英毫无保留、耐心细致地讲解着,“这样,你们可以在寝室高处悬挂一细线,下端系一个乒乓球,高与眼平,然后用双手一指或两指轮番点之。刚开始练习不易点准,待习至熟练时,就可以一点即着了,之后再用活步围绕行走点之,练至出手能准,反应灵敏,得心应手,才算成功。到那时,再与人交手,把握极大,打得准,闪得快,但是要记住,练习时紧了崩,慢了松,不紧不慢才成功。” …… 众人从黄桦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幕色降临,星光闪烁的时候了,大家互相叮嘱了几句,就各自往寝室走去。 池晓、隋海他们回到了寝室,经过了简单的洗漱,就都一头载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张明、张子江等人就呼呼的进入了梦香。 此时,池晓翻过身,趴在了床上,从床头褥子底下拿出了纸和笔,借着灯光,向家里诉说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第三十一回 一封家书 金秋的早晨,阳光熹微而又明媚,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薄霭,几只即将要南栖的燕子,在半空中盘旋翩翩飞舞着,啼鸣觅食。 缕缕清爽柔和的秋风,吹得树叶发出了,微微的瑟瑟声,树叶上的几滴清莹的露珠,也被那风儿,一不小心吹得滑落到了树根。 清晰可见,垂落到树根的露珠,润土泽根,眨眼消失,即使这样,也挽救不了,那已快要濒临枯黄飘落的叶子。 这就是秋天,万物结敛的季节,给人一种凄惋惆怅的感觉。 但是,秋天也是收获丰硕果实的季节,当你看到那金黄色的田野,那把树干都快要压折了腰的果实…… 这时,心里又会立刻油然而生出,一种难饰的喜悦。 韩雪今天起来得非常早,因为她妈妈的腿痛病又犯了,她先给妈妈熬完了中药,又做好了早饭。 然后出门来到了后趟房的许大爷家,把在许大爷家订购的羊奶取了回来,放在炉子上烧开,再倒进了碗里,端到妈妈的床前,关切地说:“妈,中药喝了吗?有什么感觉吗?羊奶烧开了,稍微凉一下趁热喝了吧。” “知道了,我今天感觉还行,你快去吃饭吧,上班别晚了。”妈妈从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说。 韩雪和弟弟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议论着昨天晚上她给小弟辅导的,那几道难啃的几何题。 这时,爸爸从门外走了进来,把气管子放在了门后,说:“雪,你那自行车后胎有点慢撒气儿,我给你补完气了,今天骑得时候注意观察观察,不行明天就把后胎换了吧。” “对了,今天早晨我刚出门,就听见咱家门前的树上有个喜鹊在叫,看样子咱家能有啥喜事儿呀!”爸爸微笑着说。 韩雪放下碗筷,和声悦色地说:“妈妈身体好,弟弟学习好,爸爸工作顺心,就是咱家最大的喜事。” “不对吧,我看是姐姐赶紧找个婆家,嫁个如意的郎君,才是咱家最大的喜事儿。” 韩玉成接过话茬儿,挤眉弄眼地笑着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雪看见爸爸、妈妈也是用手遮面,在那里偷偷地笑着,顿时羞涩得两颊绯红、不觉莞尔地追了过来。 “哦,哦……姐姐害羞喽,叫我猜中喽……”韩玉成欢蹦乱跳、笑逐颜开地说着,“你不就是还像上回那样掐我吗?我知道,你是在拿我当道具练习呢,找找感觉,好将来对付我姐夫用的,来呀,有本事来啊。” 姐弟俩人围着桌子追打戏闹着,天真欢乐的笑声,充满了温馨幸福的小屋…… “行了,别闹了,你们收拾一下,赶紧走吧,千万别晚了,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妈妈在床上慈和地说道。 “雪,你走的时候,顺便把上个星期天你妈在你曹大伯家,拿回来的沙果和李子给你池大爷家送过去点。” 爸爸说完,扔掉手里的半截汗烟,穿上外衣,出门上班去了。 …… 韩雪、张昆、杨芳三人骑着自行车,并着排,有说有笑地行进在厂区外面大道上的人群中,当距离工厂大门还有200多米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高声的喊喝,“喂!你们仨等我一会儿啊,不知道我这破车总爱掉链子吗?” 三个人下了车,心神领会地回头望去,突然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崔阳从后面追了上来。 只见他俩手油黑,脸粘污垢,上衣的纽扣都系错了扣眼,弄得两侧衣襟上下错位,一长一短,样子甚是狼狈邋遢。 “哎呀!你们仨走得也太快了,怎么不等我一会呢?我还傻呵呵地在桥头那边等你们呢,后来看见玉成了,他说你们早就走了,我这才紧赶猛蹬地追你们。虽曾想,这破车掉了三回链子,弄得我还跌了二跤,你们看,后轱辘都摔扁了,可把我坑苦了。” 崔阳气急败坏又一脸无奈地说。 “我们这是要避嫌,你现是领导干部了,而我们仍是三个基本的普通群众,来往太密切了,别叫人认为我们姐仨是那种蝇营狗苟的小人呢。” 杨芳嘴角含笑故作姿态地说着。 “是呀,主要是怕影响你升官发财,降低你的威信。” 韩雪在一旁也添枝加叶地说。 “什么!我崔阳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你们就在那里鼓唇弄舌,妖言惑众吧,我真是看错人了。” 崔阳猛得用双手抬起自行车的前把,然后拿着自行车的前轮,狠狠地朝着地面砸去,两片气得煞白的嘴唇剧烈地颤动着,一脸懊悔地嚷道。 这时,张昆一只手扶着自行车,另外一只手帮助崔阳把上衣错位的扣子调整了过来,然后劝慰地说道:“说你几句,是看得起你,知道吗?这可不是蛊惑人心,而是让你提高警惕,警钟长鸣,不就是怕你养成那种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歪风斜气吗!斗来争去,到最后你再看,在你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朋友,最终是你自已在斗自己,到那时身败名裂,追悔以往,但为时已晚了。” 张昆的一番话说得崔阳喜笑颜开,一下子把刚才那懊恼沮丧至极的神情和那由于条件反射受到外界剌激得目眥欲裂的面孔,霎时都统统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哈哈……原来三位姐姐是在鞭策小弟呀!”崔阳转怒为喜、满面堆笑地说,“放心,小弟我决不会做那种曲意逢迎,趋炎附势的人。” ……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推着自行车进了工厂的大门,韩雪她们直接往培训中心走去了,崔阳由于弄得很狼狈,就径直地朝着水房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大型的服装纺织加工厂,是由中外合资,并且共同参加经营管理的一个大型省级重点企业。 纺织车间员工们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早就结束了,并且已经上岗生产了。服装车间的员工们必须得经过两个月的培训,才能上岗生产。 韩雪她们三个人是服装车间学历最高的员工,所以厂方很重视她们三个人,特意把她们三个人的培训时间延长至三个月。 据崔阳透露,可能要把她们三个人分到服装设计室,如果将来业绩好,还有可能出国深造。 崔阳在水房把手和脸简单的洗了洗,然后出门推着自行车往机关走去。 刚进机关大门,收发室的周大爷就冲着他说道:“喂,崔干事,这里有一封信,上面写着韩雪收,我寻思你们俩家是邻居,你就……” 崔阳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马上跑了过去,还没有等周大爷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从周大爷手里扯过了那封信,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谢谢你,周大爷。” 然后立刻转身一溜烟似的往培训中心跑去。 第三十二回 引发风波 这个崔阳,在收发室周大爷的手里,拿过池晓的来信,心喜若狂,忙三慌四的就朝着培训中心跑去。 也许是高兴得忘乎所以,慌不择路的原故,当他跑到了培训中心的附近,看也没看门牌的标志,推门就闯了进去,然后手里高举着,那封已等待了许久的来信,刚要张口大喊:“小雪,小昆,芳芳,池晓来信了!” 可是,就在他刚刚张开嘴巴,急不可耐的要启动,他那已经上满了弦的声带的时候。 突然,他被眼前的那种场面吓得呆滞麻木了,那双簿晞的嘴唇只是微微地翕动了几下,就立刻欲言霎止,然后面红而赤,双手掩目,掉头跑了出去。 随即,屋内传出来了一片沸腾的惊斥声。 原来,他误闯进了与培训中心只有一门之隔的,纺织车间的女工更衣室。 崔阳面红而赤、慌慌张张地从女工更衣室里跑了出来,转身进了培训中心的大门,与刚刚出门的张昆差一点撞在了一起。 “你上那屋去干什么?早晨吃错药了!?大家都从屋里面看见了,还问我们仨呢,崔干事怎么还兼任妇联主席了?关心女工都关心到更衣室了,真是思想丰富,胆大心细的好干部,丢死人了!你都……” 张昆怒气冲冲的瞪着崔阳说着。 这时,韩雪和杨芳也从培训中心服装设计教室里走了出来。 号称小辣根儿的杨芳大声责斥着说:“崔阳,你想咋的,当个小官就有这个特权呀?这大白天的你就敢昭然若揭、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那要是到了晚上,你都闯女澡堂子了,是不是?你蜕变得也太快了吧,真没想到。” “芳芳,你小声点,叫外人听见多不好啊,听他解释解释,到底是何原因。” 韩雪也是疑云重重地看着崔阳说。 “哎呀,得得得!你们知道个啥,不都是为了你们,这不是,池晓来信吗!” 崔阳余惊未消,眸噙怒怨,并且神色矜持的用右侧衣袖,不停地擦拭着两鬓由于惊吓而泌溢出来的冷汗。 …… “喔唷,是呀!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崔阳。” 张昆惊喜交集地说。 “哎呀,你看我,怎么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呢!sorry, i’m sorry。” 杨芳阴阳怪气,风趣调侃地说道。 “真的!那是我们错怪你了,赶快拆开看看吧。” 韩雪那张俊美的脸上,突然漾出了羞红,晶莹闪亮的眸子里,含容着清凌凌的泪花,神情更加娇倩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不了解我!本哥们儿除了平时能玄乎点,但是决对可没有男女方面问题的事呀!” 崔阳信誓旦旦地说完,然后又眉飞色舞地补充道,“that’s all right。” 四个人欢呼雀跃着来到了服装设计教室里,崔阳刚一进屋就引起了一阵哜哜嘈嘈的骚动。 他们同届三班的曲美红笑着大声说:“崔干事,怎么?传达什么精神,我们大家可都时刻准备着呢?” “哦!哦!”崔阳清了清喉咙,走过去,坐了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同志们!注意了!下面我传达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一封远方的来信,信的内容包括真挚的友情和甜美的爱情,下面我给大家朗读一下……” 崔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内除了韩雪、张昆、杨芳三个人之外的其余七个女生都‘呼啦’的一声,围拢了过来,大家挤成了一个团儿,等待着崔阳展信宣读。 这时,崔阳故意做作地轻轻拆开了信封,取出信纸,然后一边慢慢地展开,一边挤眉弄眼地冲着韩雪说道:“小雪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念给大家听听?” “念呗,这有啥怕人的,”韩雪坦然大方地说,“在我惦念的那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深深的爱着我,我也同样的深深爱着他,彼此间的那种牵挂、那种等待、那种祈祝,这是一种多么巨大的幸福啊……” “哦……”众人默然地点着头。 那好,注意了!!!我开始念了,“亲爱的……” 崔阳刚刚才念了三个字。 突然,晴空霹雳的一声巨吼,从教室门口处传了过来。 这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望去。 顿时,屋内除了崔阳,其余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的‘唰拉’一声散开,慌恐万分地找着自己的座位。 杨芳一下子坐在了曲美红的腿上,原来曲美红坐在了杨芳的位置上。 曲美红居然都忘了,她自己的坐位叫崔阳占着呢。 还有三位女生,慌乱之中竟然坐在了桌子上,倒背着双手,并且大声地喊道:“同学们好!”(应该是老师好!) …… 屋内霎时吵嚷彼伏、狼藉一片。 原来,闯进来的是培训中心的主任,兼服装设计班的班主任老师。人送外号“万人烦”的万梅香老师。 这位万梅香老师只所以着人烦,原因就是啥事都管,啥事都问,简直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死缠不放管个没完。 最让人可气的是,就连女员工上厕所,用什么纸,用多少,她也要管。 这种‘家长’似的‘独裁’管理方法,总有一天会激起民愤的,因为大家都这么说。 这位万梅香老师,40左右岁,中等个头,身材微胖,梳着三齐头型,身穿一套灰色毛料西服,颈上系着一条白色领带,鼻梁上卡着一副高度近视镜,脚上穿着一双三节头的黑色皮鞋。 只见她一脸阶级斗争、苦大仇深的表情走了进来,大声怒喝着:“什么?亲爱的?你们不肉麻吗?你们要干什么?这是单位,不是花前月下的场所!喂?崔干事,这大清早的,你不参加早会,到这里来有何贵干?是那阵旋风把你卷进来的?” “哦,是这么回事,万老师,”崔阳一边把信装进了上衣兜里,一边解释道,“我过来给韩雪送封信。” “什么,送信?这马上就要上课了,送什么信!?下班以后再送不行呀!可不要以为背后有人给你掌腰,你就可以天天往女人堆里乱扎……” 万梅香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感觉到自己刚才所说得话过于偏激,所以立刻语收声止。 马上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微微地抬起了鼻梁上的高度近视眼镜,然后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塞进了眼镜的里侧,轻柔地擦着两侧的眼角。 想是用此来掩饰一下,那甚是尴尬、忐忑的神色。 此时的崔阳,被万梅香的话,讥讽得顿时火冒三丈,因为他知道,万梅香是在旁敲侧击他父亲崔天成,这是他万万所承受不了的。 无法接受万梅香一阵狂轰烂炸的崔阳,本想站起身来,欲用唇齿还击,但他猛然转念一想,计上心头,眼珠一转,殷殷地说:“喔唷,大家快看,万老师一生气的样子,好像是一位元帅呀!真是叫人既羡慕又忌妒啊,看样子一定有很多异性的崇拜者啊。” 万梅香闻之崔阳一段恭维的话后,马上放下双手,恢复了常态,然后笑盈盈地问道:“哦!是吗!?请崔干事赐教,我们大家愿闻其详。” 第三十三回 以牙还牙 崔阳看见万梅香已中计上钩,心中大喜,暗暗的咬着牙,心里嘀咕着:“你这个‘万人烦’的老妖婆,看我今天怎么折磨你,不杀杀你身上的泼妇作风,岂不白瞎了小爷我身上的聪明才智!” 此时,崔阳假装老成持重的样子,装腔作势地说:“万老师,拉倒吧,还是别说了,真要是传出去,我想整个地区都要沸腾了,到那时,那回头率!我想医院颈椎错位的患者肯定得猛增不止。” “再说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您的工作和生活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到时候,电视台的,报社的,等等等等,迎接不暇呀,千万可别引发您家庭危机呀,到那时我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崔阳滔滔不绝地接着说道。 崔阳越是拿架子,万梅香越是觉得神秘好奇,如堕五里雾中一样。 这正应了她的秉性,不管啥事,一定要弄个明白,否则决不善罢干休。 更何况今天又是关于她自己切身的谜底,岂能糊里糊涂、不了了之!? 这时,只见万梅香飞快地走上了讲台,表情急迫地说:“崔干事,你就给大家揭开谜底吧,要不然今天她们也不能放你回来,快!说来无妨。” 曲美红等人也是为讨好她而附和着说:“崔阳,你就说说是吧!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 “来来来,大家给崔干事鼓鼓掌。” 说完,万梅香带着头在讲台上双手举过头顶,使劲地拍着。 屋内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骤然响了起来。 …… “好吧,即然你们都要求这么强烈,那我就满足你们吧,”崔阳抿了抿嘴,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大家对万老师是什么印象,我刚才越看万老师越像一位元帅,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的,大家请看!万老师多像西游记里面的天蓬大元帅啊!就是猪……” 崔阳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屋内就像炸开了锅似的,“哗”得一声,一连串势不可当的,根本无法控制的爆笑声,霎时充满了整个教室。 大家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在今天像火山喷发一样,宣泄了出来。 韩雪和张昆把上身伏在了桌子上,双肩剧烈地抖动着,强忍着不叫自己笑出声来,但还是“嘻嘻”得,断断续续地笑了出来。 杨芳也是紧紧地闭着嘴,脸憋得彤红。 突然,不知怎么弄的“哼”得一声,两侧鼻孔里竟然冒出了两个硕大的鼻涕泡儿来。 屋内的其它几个女生看到这个情景,笑得更历害了,有俩个女生居然从椅子上滑落到了地上。曲美红此时还竞然不知深浅,火上浇油地笑着说道:“哎呀妈呀,哈哈……崔干事,你这也太直接了吧,你就不能婉转些呀?总不能看万老师长得像啥就是啥呀!哈哈……” 这时,在看“万人烦”万梅香,本来是满脸盈笑的等待着崔阳揭开谜底,好用此来满足自己那极度苍白而又饥渴虚荣心。 但是,谁会想到?被崔阳这突如其来狠狠的当头一棒,打得毫无防备的万梅香先是愕然地一愣,表情木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随后,突然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迅速地抽动着,歇斯底里地说:“你你你,你也太过份了,太不像话了,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永远也不欢迎你。” 说完,面红耳赤、怒目切齿地用双手拿起讲台桌子的一大罗书,举过了头顶,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万梅香这一系列情急失控的动作,使本来已经快要停息下来的笑声,骤然又起,而且一浪高过一浪。 原来,在她举起那一大罗书,往地面摔去的时候,她竞然没有看见,书的上面还放着半盒白色粉笔。 结果是上举的那个动作,把那半盒粉笔加上盒里面的一些白色粉尘,全都扣在了她的头上,样子甚是狼狈至极。 真是祸不单行,更糟糕的事情接着又出现了。 原来,刚才举书的那个动作,把她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一不小心刮掉了下来,并且顺着讲台桌子的前面滑落到地面上。 事也凑巧,当近视眼镜刚刚滑落到了地面上。 这时,正赶上痛痛快快的报复完万梅香,如释重负的崔阳,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怎么就这么巧?不偏不斜,一脚正好踩在了眼镜上面。 只听得“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一些密集的“喀吧喀吧”的声音,从崔阳脚底下冒了出来。 这时,只见崔阳蓦得停了下来,表情着实又稍带木讷地说:“万老师,都是同事,您还是个长辈,别跟我一般见识,无非就是话不投机呗!还至于在我脚底下用绊子,暗箭伤人?难道我还怕你这个么!?” 说完,使劲的用脚来回地蹍着。 稍时,当他看到万梅香满头白粉,闭着双眼,两手在身前上下左右疯狂地摸索着,并且气极败坏地说:“我的眼镜呢!?我的眼镜呢!!??” 这时,再看崔阳,一脸的诡笑,蹑手蹑脚,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 光阴荏苒,转眼半年的时间快要过去了。 韩雪、杨芳她们为期三个月的集中培训,在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 春节的时候池晓没有回来,只是来了两封信,信中除了表达了对他们,尤其是韩雪的牵挂和思念之外。 再就是说要帮助朋友,解决一个非常棘手问题。 他还给韩雪邮回来了一些,精美新潮的服装设计方面的书籍。 韩雪、张昆、杨芳再加上曲美红,由于上次得罪了‘万人烦’万梅香,所以培训结束时,她们四个人就被统统下发分配到了,第二服装设计室,也就是童装设计室。 说是童装设计室,但是该项目还没有正式上马,四人的设计台面上空空如也。 她们整天的任务就是给培训中心打扫室内卫生,清刷卫生间,给第一服装设计室的员工们端茶倒水。 再就是眼巴巴的看着,第一服装设计室的那几位员工忙忙碌碌的身影。 这种学而不用,倍受冷落的日子,确实让人感到寂默难耐,不知所措,那种遥遥无期的煎熬,不知何时才能到头? 又是一个难熬的下午,韩雪她们四个人正在无精打采地打扫着,第一服装设计室的室内卫生。 这时,崔阳在第一服装设计室的窗外,探头探脑地往屋内望着,张昆此时正在擦着窗户台,看见了崔阳,就立即打开了那扇窗户,问道:“怎么,有事吗?” 屋内的其它三个人也一同围拢了过来,这时,崔阳把头探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兴奋说道:“喂,告诉你们一件大事。” 第三十四回 崭露头角 崔阳如从天降,并且神神兮兮、笑容满面地冲着张昆,韩雪她们四个人说道:“喂,我告诉你们一件天大的好事儿,你们就要时来运转了,马上就要‘刑’满释放了,真的!想知道详情吗?” 崔阳斜过身,一屁股坐在了外侧的窗户台上,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然后把钥匙环套在了左手食指上,转圈儿地摇动着,表情甚是得意地接着说:“去,赶紧每人给我买一盒凤凰牌香烟,外加一斤米花糖,还有两根香肠,否则我可走了呀。” “你说不说?——到底说是不说!?——不说就别在这里端架子了,赶紧滚开!别在这里烦我们,没看着我们姐妹四人正在这里劳动‘改造’吗?” 张昆说完,用双手愤力地把崔阳从窗户台上推了下去。 被张昆猛得推下窗户台的崔阳,没有任何准备的一个大屁股蹲儿摔在了地上,顿时龇牙咧嘴地“哎哟!哎哟!”的痛呤着。 这时,杨芳走了过来,神色仍略带怨愤地说:“该!这是对你的报应,再叫你瞎穷显,装大瓣蒜。我一见着你就想起来上次那回事,如果不是你把‘万人烦’弄得那么惨,我们四个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这个锅落儿吃的,多不值得,你今天是不是还想来个二戏‘万人烦’呀?” “行了,说他还有啥用,阳阳也没有全错呀,一个巴掌拍不响,这都能怨他吗?” 韩雪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了出去。 …… 韩雪和张昆走到了门外,来到了窗户跟前,俩人伸出双手,把坐在地上一脸委屈凄怜的崔阳拽了起来。 并且搀扶着他,来到了屋内,坐在了椅子上,其余的人也都一起围拢了过来,好言安慰着。 张昆由于十分内疚刚才的举动,所以马上蹲下身去,用双拳轻轻地在崔阳的大脚上捶敲着,表示着慰藉,并且一脸悯悔地说:“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不行我领你到厂医院去看看吧?” 这时,在看崔阳,用双手的食指快速的在自己大腿处和臂部的两侧胡乱地指点着,而且嘴里还不停地说道:“这,这,这,这里,还有这里,捶吧,使点劲……” 此时,正在张昆犹犹豫豫、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韩雪,杨芳,曲美红三个人的笑声提醒了她。 她猛然抬头一看崔阳,只见他那满脸得意享受的样子,真是叫张昆爱恨交织,啼笑皆非。 张昆立刻站起身来,用左手食指在崔阳的额头上轻轻地一杵,然后抿嘴笑着说:“行了,崔干事,到底啥事儿!赶快说吧,要不等一会儿‘万人烦’回来了,不又麻烦了吗?” “‘万人烦’?哈哈哈,她现在正在挨剋呢,回来个啥。” 崔阳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四个人打着手势,示意她们围拢过来。 这时,再看四个人伏下身来,五个脑瓜儿顶对在了一起,像是商量什么绝密大事一样,嘁嘁喳喳地说了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前天,煤城市服装纺织设计协会,举办了一次全市服装纺织设计研讨交流大会,这个市服装纺织设计协会,是市消协下属的一个科室。 大会圆满的结束以后,协会又邀请了全市服装纺织行业的几位巨头们,准备对全市六区三县一共十家服装纺织企业,进行一次为期三周的,全市服装纺织企业实地调研考查活动。 这次活动的领队,就是煤城市政协委员,云升服装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赵小南。 他爱人刘佩云,市服装纺织设计协会的会长,(刘佩云的工作已由中心医院调到了消协)是这次活动的主要发起人和组织者。 今天是调研考查的第一家,他们就来到了煤城市麻山区服装纺织加工厂。 众人驱车来到厂区的时候,已是将近中午了。大家在食堂简单的吃完午餐,稍稍的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就分成三组下到厂车间进行实地调研,之后又马上组织厂方有关的各个部门,进行开会研讨。 大会是在厂机关办公楼,三楼会议大厅里举行的。 赵小南夫妇和厂方的各位主要领导,以及在全市服装纺织行业极具有影响力的几位巨头们,全都在大会主席台上落坐。 大会于下午十五点半准时开幕,厂领导首先热情洋溢的致辞。然后,赵小南作了简短而又诚挚的发言。 接着,厂长办公室秘书把麦克风挪到了刘佩云的面前,请她讲话。 此时,刘佩云双手十指交叉,搭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往下望了望所有的到会者,开始了动情地讲诉:“同志们,朋友们,今天,我们大家齐聚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怎么想办法把我市的服装纺织行业搞好,搞活,搞精。要想使我们的企业立于不败之地,那就需要我们大家群策群力、万众一心的团结起来,树立起坚强的团队精神,个人因团队才能强大,企业因团队才能发展,这是一个非常简单务实的道理。同时还需要我们各领导,慧眼识金,勇当伯乐,识人以德,用人以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惠人兴企,发展状大!”(掌声) “但是,贵厂的有些作法,今天却让我们大失所望,极不理解,”刘佩云面带遗憾地说,“今年春节前呀,我收到了贵厂服装设计员工,韩雪同志的一封信,信中对当前服装市场的发展趋势和前景,都作了非常独到精辟的描述,随信一同寄来的,还有她个人设计的几张童装的图样。” 刘佩云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几张图纸,然后一一给大家展示着,说:“大家看,这是韩雪同志设计的快乐童心休闲服,七彩宝贝鞋,亲亲妈咪运动服……这些作品真是叫人看了赏心悦目,爱不释手,她的这几件作品,可以说是独辟蹊径,新颖超群,连外商看了都赞不绝口地说,good,good!……” “现在,消协正在给她申请品牌专利,我真为贵厂能有这么一个人才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但是,今天她却没有来,今天中午我们在食堂吃午餐的时候,我侧面的打听了一下,原因我大概已经了解。这样吧,既然贵厂把这样的人才闲置起来,那我就把她带走吧!因为是金子,咱就得让她发光,是好钢,咱就得把她镶嵌在刀刃上!”(掌声) …… 当大会进入到了研讨自由发言时,崔阳心猿意马,抓耳挠腮地坐不住了,他急忙双手捂着肚子,装着很难受的样子,跟身边的工会席说:“王叔,我要上厕所,快憋不住了!行吗?如果再等一会儿,我就要兜着走了!” “这孩子,我管天管地,还能管的着你拉屎放屁呀,都快憋不住了,那还不赶紧得,快去吧!”王主席压低了声音笑着说。 当崔阳猫着腰,走过主席台的时候,偷偷地往台上看了一眼,他发现爸爸正一脸无奈,目光觖望地注视着他,崔阳马上双手捂着小腹,哈着腰,表情痛苦异常地跑了出去。 崔阳来到二楼,经过党委副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党委副书记万梅云大声地正在训斥着她妹妹‘万人烦’万梅香。 崔阳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顿时心花怒放,这个乐啊,简直都快要找不着东西南北了,所以趁着现在还明白,撒脚如飞地往培训中心跑去。 第三十五回 时来运转 崔阳讲的津津有味、滔滔不绝,四个人听得也是聚精会神、喜笑颜开。 突然,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曲美红走过去拿起电话,问道:“喂,您好,这里是培训中心,请问您找哪一位?” 与此同时,崔阳把右手食指压在了嘴唇上,轻轻地发去了“嘘嘘”的声音,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五个人强压着那心潮澎湃的神情,顿时安静了下来,仔细地听着。 鸦雀无声的屋内,清晰的可以听到,电话扬声器内传出来的“沙沙”的说话声:“喂,你好,我是厂长办公室秘书刘小刚,请你马上通知第二服装设计室的韩雪,叫她带领着其她那三个人,立刻到厂办公楼三楼会议大厅,要快!马上来!” 五个人不敢耽搁,放下电话,锁好门,快步如飞地往厂办公楼跑去。 刚到厂办公楼门外,就看见秘书刘小刚也正好推门出来,并且心急火燎地四外张望着。 刘小刚看见他们来了,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韩雪,急促地说:“快上去吧,上面正在开研讨会呢,刘会长提出了几个问题,大家谁也答不出来,即使有人答出来的,也是天一句、地一句,粗枝大叶的。咱们厂长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吩咐我把你们找来,看看行不行,因为刚才刘会长在会上把你大大的赞扬一番。” 六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三楼会议大厅。秘书刘小刚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主席台上,伏在党委书记兼厂长王刚的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然后指挥着研讨会上的服务人员,在最前排的右侧临时加了四把红色折叠椅,安排韩雪她们四个人坐下。 这可能是自从建厂以来,厂里对普通员工的最大礼遇了,因为坐在前排的都是厂里的正科级干部。 崔阳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刚刚坐下,工会王主席出乎意料地问了他一句:“孩子,干啥去了,不是上厕所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呀?刚才你爸都急眼了,下来问你两回。记住,下不为例啊!” “哦,是--是――是这么回事,”崔阳魂不守舍的低着头,一边揣摩着,一边接着说,“王叔,我不是上厕所了吗,但完事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纸,只好等,等呀等……” 王主席一脸无奈地摇着头,哭笑不得地在崔阳的右肩上拍了拍,然后朝着主席台上的崔天成笃实地望了一眼,双手在胸前往两侧一分,表示无可奈何、不可救要的样子。 …… 看见韩雪四个人坐好后,召开研讨会的主持者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兼组宣部长的崔天成,拿过麦克风说道:“请大家肃静一下,刚才的研讨会呀,开得很热烈,很踊跃,大家都能争先恐后,各抒己见的发言,这充分体现出了良好的厂风厂貌,虽然有些问题我们没有说到点子上,但是这种贵在参与的精神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下面的这几个问题,就请刚来的这几位小同志回答一下吧,请大家鼓掌欢迎!” 说完,把麦克风推到了刘佩云的面前。 一阵掌声过后,刘佩云注视着韩雪她们四个人问道:“请问,哪位是韩雪同志?” “我就是韩雪。”韩雪站起身来,微笑着回答道。 “哦!”刘佩云眼前一亮,十分敬佩地看着说:“韩雪同志,你的来信我已经收到了,我们对你在信中所阐述的,对目前服装纺织行业的一整套看法和建议,很欣赏,很肯定。你的那几张设计方案,也被多家商企看好,现在市消协正在给你申请品牌专利,如果能申请成功的话,那我们市服装纺织行业也就有了自己的品牌了,到那时,你也将成为我市,甚至是全省最年轻的服装设计师。” “下面我问你几个问题,”刘佩云一边拿笔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一边问道:“请问韩雪同志,如果你作为一个企业的经营者和管理者,你将怎样去做?” 这时,韩雪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自信地说道:“我认为对外首先要做到诚信,即内诚于心,外信于人,不论做什么事情,诚实守信是最起码的、必备的前题。对内要搁置分歧,任人为贤,切切实实地要把一批年富力强的,业务精干的,思想上进的人才放到重要的工作岗位上,要让他们能充分的施展他们的聪明才智,释放出他们身体内的巨大能量……” “以上这些是我们自身的硬件设备,接下来就是我们身边的软件设备了。那就是,要有属于自己叫得响的拳头产品,目前我们厂纺织车间,正热火朝天地运转着,纺织产品在市场上已有一席之地。”韩雪慷慨激昂地说着:“可是,再看看我们服装车间,开工已经四个月了,还没有拿出一件成品,设计方案一改再改,原因就是独断专行,大搞一言堂,结果弄得大家闭门造车,盲人摸象,粗制滥造出一些残次品,费工损料不说,这样对工厂的形象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所以我们大家希望,厂领导能正确合理的处理好这个问题,给我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韩雪的讲话,博得了主席台上,还有服装车间全体员工的热烈掌声。 这时,杨芳拽了一下韩雪的衣襟,冲她递了一个眼色,韩雪朝着杨芳示意的眼色方向看去,才发现“万人烦”万梅香正在那里愀然地看着她,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这时,刘佩云兴致勃勃地说道:“韩雪,你答得非常好,给你打个满分,(又是一片掌声,)接下来,再请你回答一个问题,如果你的设计方案被采用,而且将投产上市。那么,这时你考虑最多的是什么?” 韩雪看了看杨芳张昆她们几个人,然后不假思索地说:“我考虑最多的是风险,是负面的一些问题,不论什么事情有好的一面,也就有坏的一面,这是必然的自然规律,怎么能把风险和负面问题降到最低。大家能否共同担负起所有的困难,这就是我考虑最多的。最后,我声明一下,荣誉是大家共同努力得来的,我只不过是沧海桑田中的一滴水,一粒籽而已,没有各位领导、万老师的这几个月辛勤培育,没有姐妹们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韩雪的这番话,又引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万梅香,发现她眼光充满着愧疚而又感激地注视着她。 这时党委书记、厂长王刚和赵小南夫妇低头交换了一下意见,又和崔天成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研讨会主持人崔天成说道:“同志们,今天的研讨会到此结束。散会后,党委成员和人事部的主管领导留下,一会儿到四楼小会议室开个会,好,散会!” 第三十六回 扬眉吐气 研讨会开完之后,就到下班的时间了,刘佩云、赵小男夫妇买了些水果点心等营养品,并且由韩雪、杨芳、崔阳、张昆四人陪同着,一起来到了池晓家。 赵小南夫妇详细地向池晓的父母汇报了,池晓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和没有回来过春节的具体原因。 并且把池晓上学期由于专业课考了个全系第一名,而所获得的500元期末奖学金,交给了池晓的妈妈。 赵小男夫妇坐了一阵子,看天色以晚,就婉言谢绝了池晓父母的盛情挽留,起身告辞,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明天还要赶往下一个考查点。 几个人从池晓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是蒙蒙的黑了,走在宽阔干净,路灯通亮,乡土风俗淳朴的马路上,大家的心情都特别的舒畅,彼此之间毫不顾忌的敞开了心霏,相互倾吐着各自内心深处的那份情素…… 赵小南、刘佩云望着这几个和池晓儿时的伙伴,那一脸纯真无邪面容,听着他们那笃实敦厚言语,顿时也情不自禁地容入了他们的其中。 这时,刘佩云神情踔历地拉着韩雪的手,深情地说:“今天能见着你们,结识你们,是我和小南一生中最快慰和幸福的事,这让我们俩又看到了,人与人之间,那种先天的善和美,池晓每天对你们那种魂萦梦绕般的思念,今天终于让我俩找着答案了。” “是呀,尤其是韩雪,那出类拔萃的才能,远见卓识的眼光,”赵小南稍微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见刘佩云说,“好像和刘英的气质有点相同,是吧?” “对呀,我也深有同感,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真是太微妙了,真是很值得去品味呀!”刘佩云余由未尽、深有感触地说道。 “对了,小雪,这里有池晓的一封信,信中有几个我们不解的问题,”刘佩云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韩雪,“他说你曹大伯懂周易、八卦、奇门遁甲,也许能解开这些问题,请你在闲暇的时候,去找找他老人家,看看能否帮助解开这几个难题。” “放心吧,我会尽快的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韩雪接过信说,“我们大家都期待着能和刘英他们见面,给他们带去我们几个的问候。” “刘英?她到底长得啥样呀?池晓在来信中频频的提到她,还有隋海他们。”杨芳疑惑地问道。 “她是你佩云姐的同乡,现在是池晓他们的大学校友,跟房子波是一个班的,比池晓高一届,上大二,她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赵小南边走边说。 “行了,你别说了,三言五语是说不清楚的,等以后有机会,她们见面了,让她们相互之间自已去体会了解吧。”刘佩云打断了赵小南的话,说道。 “哎呀!你看看,人家池晓在哪里都有女人缘儿,这真是命犯桃花啊,请二位一定要好好的帮我们看好他,可千万别做出对不起小雪姐的事。”崔阳脸带忧虑,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哈哈哈…… 众人一路说笑着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厂区的叉道上,刘佩云停下身来,冲着韩雪她们说道:“行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送到这吧,明天你们还要起早上班呢,我们明天也要走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事儿,可以给我俩写信,打电话,千万不要见外……” 韩雪、崔阳她们目送着刘佩云夫妇走进厂区大门,然后依依不舍地往家走去。 二个月以后,已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气象更新的时候了。 封冻了一冬的皑皑白雪,开始逐渐地融化,银装束裹的大地,也悄悄地露出了它本来的面容;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竟然也不知在何时,偷偷地换上了一件淡淡的翠绿色的新装;南栖的鸟儿们,也叽叽喳喳的回来了,寻找着自已的故巢,又是一片欣欣向荣,繁华似锦的景色,即将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一大清早,厂区大门外侧的宣传版上,就粘贴一张大红喜报,许多上下班的员工们都停了下来,围拢在一起观阅着。 崔阳这个月轮到了总安检值班员,所以来得非常早,本来就十分愿意凑热闹的他,岂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所以立马下了自行车,然后把那辆破的快要撒了架的“宝马良驹”,扔到了墙角,转身边走边喊道:“来来来,大家借个光,别弄一身浆糊,再贴它一张。” 众人不知原委,都侧闪着身体,给崔阳让出了一条道儿来,崔阳借此机会嘻笑着快速地钻了进去,待崔阳走到了最前面,大家才知道这是崔阳的骗术,所以有很多人都十分恼火地责备着崔阳。 可是,此时占了便宜的崔阳,却乐不可支的站在那里,仔细地看着那张大红喜报。 原来,这是一张厂团委贴出的一张报捷喜报。 内容大概是这样的,自从上次开完研讨会之后,厂党委临时加开了一个党委会议,会中大家一致同意,决定把韩雪破格提拔为培训中心服装设计室主任。 韩雪走马上任二个月以来,她带领着服装设计室的全体员工们,励精图治,昼夜奋战,终于设计出了一系列集休闲、运动、西装服式的图样,经审核立即上马投产,并且已经开始外销,而且销售额非常的好,订单如雪片一样蜂拥而至,调度室的十几台总机电话,也是变得天天极为繁忙。 这样一来,使已经冷清得门可罗雀的服装成品付货处,天天都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压抑了许久的他们,终于痛痛快快地打了一个极其漂亮的翻身仗。 这不是吗,厂党委、厂行政为了表彰她们,特批了现金4000元,定于下个月五、四青年节举行宴会,为她们庆功。 崔阳正在心情激动、忘乎所以地看着那张大红喜报。 突然,他听到从厂内广播站的大喇叭里,传出了播音员的声音:“大家注意了,现在广播找人,请总安检值班员崔阳同志马上上岗,有看见他的同志,请催促他一下……” 这时,崔阳如梦初醒,慌里慌张地挤出了人群,跑到了墙角处,扶起了自行车,然后快速飞身上车。 可是,当他刚想蹬骑,忽然觉得自行车车身往下一沉,忽悠得一下,就侧歪着倒向了一边。 反应迅速的崔阳,此时马上单腿支地站稳,低头往下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两个轮胎的气门心全都让人给拔掉了。 还好,那个人还挺仁义,把拔掉的气门心和气嘴头全都扔在了车把前面的食品筐里。 这时,广播站的广播声催促得更加急切了。 此时的崔阳,急得抓耳挠腮,左顾右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的崔阳,立即把自行车的大梁卡在了肩上,一只手扶着车把,另外一只手把着大链盒处,踉踉跄跄着往厂区跑去。 第三十七回 意外的冲突 崔阳肩上扛着自行车,在一片哄笑声中,心急火恼,呼哧气喘地跑到了机关楼左侧的车棚内,然后把自行车猛得墩在了地上,转身就往楼内跑去。 他来到了工会办公室,紧忙换好制服,拿上月检登记本,慌忙地往楼外走去。 崔阳刚一出楼门,正好碰上他爸爸崔天成从外面进来。崔天成看见儿子崔阳满脸的汗水,衣帽不整的样子,生气地问:“你早晨走得不是挺早吗?怎么还晚了呢?你能不能叫我省点心!你都这么大了,叫我说你点啥好呢?你是不是又到哪里惹祸去了?” “惹啥祸啊,我可是一名国家干部了,觉悟还能那么底啊,这不是自行车坏了吗,”崔阳低着头,红着脸,胆怯地说,“我也不想来晚呀,这破车不争气,说我有啥用。” “不对吧?上个月你妈不是给了你200元钱,叫你买辆新自行车吗?钱呢?你怎么不买呢?干什么花了?”崔天成稍有缓和地问道。 “钱让我存起来了,我想那辆自行车能对付一天就用一天呗,”崔阳抬起头来,微带底气地说,“您平时不是总教育我要勤俭节约吗?再说了,我存钱也不是干别的呀,不就是想娶个媳妇吗!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不信,您回家去问我奶奶吧。” 崔阳的这段话,把一同跟崔天成往楼内走的厂长王刚和党委副书记万梅云,逗得都哈哈得大笑了起来。 就连一脸严肃的崔天成也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然后边笑边用手在崔阳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你就能拿你奶奶来压我,赶紧快去上岗吧,别耍贫嘴了,巡检认真点,切莫大意呀!” “知道了,老爸。”崔阳爽快利落地答应了一声,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带领着检查组的成员,逐个车间都严格的详查了一遍,认真填写好月检登记簿,然后让各个车间的负责人确认会签,最后又简单扼要地向他们传达了一下,厂总部的精神和当前的实际形势。 完成了上午检查工作的崔阳,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家回到机关楼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他跟其他几位成员交待了一下,就往培训中心服装设计室走去。 当他拐过纺织车间的房头,离培训中心还有100米左右时。突然,他发现培训中心门前站着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枝鲜花,站在那里,往屋内抻脖撬脚地张望着。 崔阳一看到这个情景,就立刻联想起了一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张昆和杨芳这几天总是跟他磨叨,说是近一个月来,质检部刚来的副主任张明,总是来服装设计室,以检查质量为理由,千方百计的接近小雪。 百般的大献殷勤,不是送花,就是送一些好吃的东西,生磨硬泡、死皮赖脸的纠缠着小雪,说啥也要和小雪处对象,并且放出狂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半年之内洞房花烛。 说起这个张明,那可是大大的有来头,一个中专毕业生,在没有任何贡献、任何资历的情况下,刚刚分配到厂里,就当上质检部的副主任。 据说他是市里带帽下来挂职锻炼的,厂长王刚还特意把自己在招待所里的单间休息室,也让给了他做寝室,他的一日三餐,全都在食堂贵宾餐厅内开小灶,厂里还特批,给他配备了一辆北京212吉普专车。 他只所以有这种超标准的待遇,据说都是缘于,他是煤城市某位副市长的亲侄子。 此人平时桀骜不驯、高高在上,有时还喧宾夺主,所以厂里上上下下没有不烦他的,但大家都是怒而不言、近而远之、牵就忍让。 崔阳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张明的身后,然后突然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大声喝道:“喂!!张主任,干什么呢,怎么好像是见不得人似的?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本来站在门口,凝神张目往屋内探望的张明,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身后竟然会突然出现一位不速之客。 他猛然转过身来,看见原来是崔阳,立即瞬间一脸的窘相,先怒后喜地说:“哦,是崔阳啊,我寻思过来看看,这几天她们有没有什么新的设计方案,再就是成品车间的工作程序,是不是严格的按照操作规程去做的,把把关嘛,谁叫咱管这一摊呢,唉!没办法呀。” “是吗?那这朵玫瑰花是怎么回事,难道过来把关,还用手拿一朵花吗?”崔阳一边笑着一边说。 “这-这-这这,这花儿啊?”张明神色慌张,期期艾艾地说,“这花是韩-韩雪送给我的,其实我-我-也没-没办法,她这段时间她总-总是缠着我,病狂的追求我,我很矛盾,真——真的。” “是吗!?”崔阳有意识地往门口望了一眼,突然看见曲美红、杨芳、张昆三个人站在门的里侧,正偷偷地听着他俩的交谈。 此时的崔阳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韩雪能追求你?她怎么没和我说啊?我不相信,你说说听听吧,反正也没有外人。” 背对着门的张明,全然不知道身后还有三个人,在偷听他俩的谈话。 就见他把那朵鲜红的玫瑰花扔在了地上,用脚使劲地在上面跺了几下,然后往崔阳的面前凑了凑,趾高气扬地说,“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崔干事,真的,我这几天都有点受不了了,她一天给我写三封情书,外加一枝玫瑰花,还天天跟着我的屁股后面,说啥也要非我不嫁。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有病呀?就凭我家的条件,那简直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我为了怜悯她,勉强的同意了,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呀,所以我现在是非常的矛盾和无奈,真的。” 崔阳苶呆地看着张明,就见伴随着他那上下舞动着的嘴唇,脸部的肌肉和纹络都在有节奏的蜿蜒伸展着,那副损阴丧德,表里不一的嘴脸,差一点叫崔阳呕吐了出来。 崔阳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凄凄地问道:“哎,张主任,发没发现咱们工厂最近的变化?” “没有啥,有何变化,我还能不知?”张明摇头蹙眉,一脸茫然不知地回答道。 “你真没有发现?咱们厂最近有一个大癞蛤蟆在到处乱蹦,我们天天都能看见。”崔阳往前面门口处,偷偷地窥视了一眼张昆她们,然后说道。 “净胡扯,哪有的事儿,现在在哪?劳驾你,领我去看看。”张明颇显神秘地说。 “还用领啥呀,现在就能看见,二条腿的大癞蛤蟆就在附近。”崔阳比比划划地大声嚷道。 “二条腿?大癞蛤蟆!?哪呢?我怎么看不着呢?你就在这里骗人吧。”张明哈着腰,低下头,就像日本鬼子马上要趟到地雷似的,却懦地四处寻望着说。 “咳!我还能骗你,谁不知道我崔阳最诚实,我这嘴,上个礼拜天在大庙里开的光,现在说话可准了!你现在是看不着的,要想看,就得照镜子看,要不自已永远也看不着自己。”崔阳嘲笑着说道。 哈哈哈…… 这时,曲美红,杨芳,张昆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用着那种嘲弄的眼神着着张明,呵呵地笑着。 “崔阳!你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此时刚刚明白过来的张明,怒气冲冲,咬牙咧唇地说,“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威力,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臭干事,就是厂长王刚,也得让我三分,你爸‘崔大嗽叭’,那就更不在话下了,算个狗屁呀!” 最受不了这些话的崔阳,再加上刚才被拔掉气门心的怒火,还远没有消退的他,此时暴跳如雷,神色巨变,二话没说,冲上前去,照着张明的脸上就是猛得一拳。 一阵瞬间的肌肉摩擦撕裂的声音过后,再看张明,身体前后摇晃了几下,往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脸上顿时挂溢着各种颜色的黏物,红色的是血,白灰色的是唾涕,黑色的是崔阳手上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洗干净的,刚才由于检查机器粘的油泥…… 一向高傲、狂妄的张明,也许是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突然缓过神来,不顾自身形象的,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似的,嗷嗷地号叫着,扑向了正在那里洋洋自得的崔阳。 第三十八回 疯狂的追求 张明恼羞成怒,左手快速地抹了一下脸上的污物,然后双手合在一起,使劲地搓了几下,双眼凶光恶露,就象一只感染了狂犬病毒的疯狗,凶狠异常地扑向了崔阳。 此时的崔阳,正在毫无防备的享受着,自己刚才的那一记重拳,所带来的愉悦感。 痛快淋漓的他被张明凶猛得一扑,顿时身体失去平衡,“扑通”得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幸好地面上铺盖的是一层厚厚的松软的黄沙土,要不然的话,这毫无准备的重重一摔,非得受伤不可。 张明看见一扑得手,顺势快速上身,骑在了崔阳的身上,抡起拳头就要打。 此时,站在一旁的杨芳三个人,看到崔阳要吃亏,立即迅速地反应了过来,马上跑过了去。 没有等张明的拳头落下,杨芳,张昆俩个人就架住了张明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杨芳边往上拉着,边大声地说道:“张主任,别打了,这样叫人看见了,对你的形象多不好哇!” 张昆也是附和道:“是呀,张主任,谁打坏谁都不好啊,停手吧!” 这时,曲美红站在崔阳的头部上方,用双手使劲地拽住了他的双肩,把他扶了起来,并且在崔阳的耳边小声快速地说道:“快,趁这个机会,把他按倒,教训教训这个王八羔子。” 说完,在崔阳的后背上猛得一推。 极其配合的崔阳,反应非常迅速,借力顺势地扑了过去,按倒了张明,坐在了他的身上,轮起双拳,照着张明的脸部,狂风暴雨般地打将过去。 被打得鬼哭狼嚎,爹一声,妈一声叫着的张明,在崔阳的身下慌忙的用双手不停地招架着。 张昆三个人这时站在一旁,只是大声劝说着:“行了,行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别打坏了……” 但都是暗耐着心中的狂喜,谁也不动手上前去拉架。号称小辣根儿的杨芳此时还风趣地说:“哎?崔阳,你小子是不是放屁了?怎么臭气熏天呢?” 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彼此心意相通的崔阳,此时回过头,表情认真地说:“姐啊,你净冤枉人,哪是我放屁啊,那是张明这个鳖犊子,在这里进行‘光合作用’‘满口喷粪’的结果。” 这时,极会煽风点火的曲美红,此时伏在崔阳耳边,小声说道:“行了,别打了,比划比划得了,别太使劲,脸上够了,打人别打脸吗,前胸还差几拳,再打两下得了……” 这时,万梅香和韩雪闻讯从屋内跑了出来,后面紧跟着又跑出来了许多员工。 当大家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是即生气,又解恨。 生气的是,万梅香和韩雪正带领着大家,在屋内研究着,今天夏天服装的发展趋势和手工组的刺绣方法。 没想到,正当大家非常投入的,兴趣极浓的,各抒己见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阵争吵、撕打声。 解恨的是,当众人跑了出去,看到眼前正上演着现场直播,“鲁智深拳打镇关西”。 就见崔阳骑在张明的身上,抢拳猛打,并且打得张明儿狼狈不堪,嗷嗷怪叫。 真没想到,平时目空一切,骄横跋扈的张明,今天能有此下场。 这时,万梅香和韩雪跑了过去,把崔阳从张明的身上拉了起来。 “崔干事,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你看你把张明打得,快,赶紧把张主任的两双鞋找着,给穿上……”万梅香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明,然后朝着大家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原来,万梅香自从被崔阳调理之后,再加上韩雪在研讨会上的一贬一棒,使她终于尝到了孤立无源,媚上欺下的苦果,所以她一改常态,脱胎换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从来不跟部下多说一句话的她,现在也能主动跟大家交流了。 以前从来不管员工冷暖的她,现在也能主动关心员工了,不论谁家有事,都能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 以前一摊散沙、怨声载道的培训中心,现在已是团结一心,一片欢声笑语的局面了…… 韩雪和张昆在花池里,把张明的鞋找着了,鞋是刚才杨芳和曲美红从张明的脚上拽下的,想必是怕他站起来反抗,顺手给扔到了较隐蔽的花池里。 韩雪和张昆给张明穿上了鞋,然后把他搀扶了起来,并且帮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阳阳,你快领张主任到厂医院看看吧。”韩雪急切地说。 “不用啊,我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信,你问问他。”崔阳拍着身上的沙土说道。 “雪!我爱你,这都是为了你呀,你就答应我吧?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了。”刚刚缓过神来的张明,突然紧紧地握住了韩雪的手,大声地哀求道,“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叫他俩四个人打成这样。” “张主任,你别这样,请你放尊重点,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俩是决对不可能的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韩雪面色羞红,奋力地把双手挣脱了出来,往后倒退了几步,说道。 “什么?雪!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呀,现在我的家人,亲属、朋友、同学可全都知道了,”张明鼻青脸肿,哭咧咧,恶狠狠地接着说,“如果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张主任,我们大家都很尊敬你,请你不丧失你的人格和尊严,小雪已经有未婚夫了,正在念大学,等大学毕业后他俩就能成亲,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只要你好好的工作,业绩突出,会有好姑娘向你敞开心扉的,我们相信,你一定会收获到,一份属于你自己的那份甜美的爱情。”万梅香入情入理地劝解道。 “什么,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们,我从小到大,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张明张牙舞爪、声嘶力竭地说,“再说了,他们四个人在门口把我打成这样,就完事了?你们在屋内看热闹,就白看了?今天不把你们搅得天翻地履,低头认罪,决不能善罢干休!” “张主任!你说话能不能负点责任,怎么是我们四个打你呢!……”杨芳大声质问道。 “张明,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瞎白话,这跟她们三个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咱们俩个在自愿切磋吗!”崔阳满脸诡笑地说。 …… 众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突然看见从厂区的东面,跑来了几个人,霎时就来了培训中心的门口。 大家一看,原来是保卫处的几名干警,带队的是刑警大队的队长,高强。 此时的崔阳,一看保卫处插手了此事,顿时害怕了起来,因为他现在正处在行政考核公示期间。 如果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三个月以后,他就可以提拔为政工部副部长了。 张明一看来了救星,立刻就像刚充满电,加满油的 “屁驴子”似的,一下跳起老高,屁股后面拖着,从身上飘落下来的灰尘,就象是排气管子里冒出的黑烟,冲了过去,大声嚷道:“高队长,你看看!我是来检查工作的,她们却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我这可是为了工作呀!这也算是火线负伤吧!” 高强看了看张明,表情极度复杂,关切地说道:“张主任,你放心,今天我们一定要为你付回公道,把肇事者绳之以法,不论是谁,决不姑息养奸。” 随后,高强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呵斥道:“是谁打的张主任?站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 他大喊了数声,见没有人理会,顿时恼火了起来,最后只好把目光放在了万梅香身上,说道:“万主任,你是个领导,没有想到,你居然就带出来这么一帮兵,纯粹是一群山贼草寇,绿林响马,不行就全带走!看看到底谁丢人!” 这时,谁也不会想到,万梅香那以往的泼刁蛮横的性格又死灰复然了起来,只见她胀红着脸,用手一推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声色俱历地说:“你说什么!?全抓走?抓吧!我怕你呀!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见识多了,我告诉你!今天要是车间停产,造成的损失就由你们来负责!” 高队长的话就像是催化剂一样,把万梅香那最原始的性格,一下子全都激发了出来。 “这件事是这样的!”万梅香往前走了几步,瞪着双眼,看了看张明,又看了看崔阳,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崔干事是这个月的轮职总安检员,他过来检查完工作之后,我们几个人送他出来,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张主任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往这边走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弄不好是不是自己摔的呢?不信,你问大伙,是我们打的吗?” “高队长,我们谁也没打他……谁敢打领导啊……”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附和着。 这时,一位员工从屋内跑了出来,慌急地说:“万主任,韩主任,刚才纺织车间主任来电话说,手工刺绣员工们还是没整明白具体的工序,请你俩过去给亲手指导一下,要不就停产了。” “知道了,马上就过去!”万梅香朝着高队长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跟大伙说道:“大伙该干啥就干啥去!此事我负全责,进局子我一个人去,老娘我奉陪到底。” 说完和韩雪、崔阳等人往车间走去。 身后,传来了张明的一阵怒骂声……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到了“五四青年节”,上午,各车间调试机器,清理垃圾;下午,在厂俱乐部里,举行了盛大的联欢活动;傍晚,在职工食堂进行集体会餐,为万梅香、韩雪她们庆功。 …… 宴会结束以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往外走着。 这时,上次挨打的质检部主任张明,带着醉意地走了过来,跟韩雪说:“哎,韩雪,我那里有一本服装设计方面的书,你要是有兴趣想看的话,就去我寝室拿吧。” 韩雪往周围看了看,不见杨芳,张昆她们,所以犹豫了起来,不知该去还是不去。 自从上次的冲突以后,张明也是收敛了不少,后来还是党委副书记万梅云代表厂党委进行了调解,此事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哎呀,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怕啥呀!我还能吃了你呀,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张明说道。 韩雪转念一想,也是呀,都在厂区里面,离着就是200米多远,可能是自己的疑心太大了,所以腼腆一笑,说:“走吧,我跟你去拿。” 俩个人来到了厂区内的招待所,进了张明的单间寝室。 刚一进屋,张明就原形毕露,一把关上了灯,猛得扑了过去,抱住了小雪,并且用那带着酒气的臭嘴,在韩雪的脸颊上狂吻着。 第三十九回 又起事端 满嘴酒气熏天,丧失理智的张明,一把将韩雪紧紧地抱住,并且肆无忌惮地在韩雪娇嫩的脸颊上狂吻着。 此时,被这突如其来、骄横恣肆的举动和那令人作呕的糟泔味,熏吓得差一点窒息,甚至昏厥的韩雪,骤然的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头脑冷静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猛得用双手把张明推到了一边。 然后借着窗外照进屋内的,厂区路边的灯光,跑过去一下子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瞬间烁亮的灯光,霎时照亮了屋内,晃得张明用双手慌张地遮挡着那双醉熏熏,色眯眯的眼睛。 只见他摇晃着,大声哀求道:“雪,我是真心实意爱你的,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占据了我内心所有的空间,我可以随时向你敞开,我的内心世界,叫你看看,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空白和脆弱,你就把你这颗爱情的种子,播种在我的心田上吧!我可以给你一切的一切,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幸福快乐的!” “张主任,我们是决对不可能在一起的,”韩雪强忍着张明那酸溜溜的话,解释着,“感情这东西是相互的,它需要时间去培育,去验证,去等待,你知道吗?也就是说,有情才有爱,有爱才能有情,我的内心世界,在我儿时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占据了,而且是海枯石烂,永远不变,我们只能是同事、朋友,请你以后自尊自重些。”说完韩雪快速地往门口走去。 “什么,你还是不答应我?一个穷酸的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你这样敬酒不吃,那就尝尝罚酒吧。”张明又是凶相重现,拦住了韩雪,就象是一只久困兽笼的野猫,突然看见了一条鲜美香嫩的活鱼似的,啧着口水,阴森森地说:“今天我先占有你,看你从是不从!” 说完,又猛得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韩雪,双手在韩雪的后背处,上下胡乱的摸揉着,并且用那最敏感的,已经有变化的部位,在韩雪的小腹沟处,频率极快地用力磨擦着。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纯粹就是个流氓,恶棍,变态狂……”韩雪愤怒至极地反抗着。 “你叫吧,你喊吧,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都去食堂吃饭了,公家花钱,不吃白不吃,哈哈哈……”张明疯狂地笑着。 纤弱娇嫩的韩雪,怎能抵得住已经失去理智的张明,眼看着韩雪渐渐地抵挡不住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招待所外面的大门突然“咣当”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由远而近杂乱窸窣的鞋根儿摩擦地面的声音。 “这屋有声音,快,屋里打起来了。”有人在大喊着说。 “嘭”的一声,张明房间的门,被人在外面用脚踹开了,紧接着“呼啦啦”的闯进来几个人。 原来是万梅香领着崔阳、杨芳、张昆、曲美红,还有保卫处的俩名干警闯了进来。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厂里每月5号报工,所以宴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万梅香就起身回到了培训中心,整理填写着报工表。 待她填写完之后,突然想起应该跟韩雪商量一下,这个月的奖金分配问题,等她来到食堂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陆陆续续往外走着,她到处寻找着韩雪,这时,她一眼看见了崔阳往她这边走来,她立刻迎上了去,问道:“崔干事,看见小雪了吗?” 喝得面红而赤的崔阳吃惊地问答:“没看着呀!没跟你在一起吗?我还过来找她们一起回家呢?” 这时,旁边一位正在收拾碗筷的食堂员工说:“你俩找韩主任吧?她跟质检部的张主任走了,说是上他宿舍拿书去了,刚刚走。” “啊!不好,快走,”崔阳一边和万梅香往外走,一边说,“这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肯定是不怀好意,咱俩快去,否则我雪姐会吃亏的。” 俩人刚刚走出门口,迎面正好碰上出外方便的杨芳,张昆,曲美红三人。 大家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就一同往招待所跑去,刚到招待所的大门外侧,碰巧遇上了保卫处俩位巡夜的干警。 万梅香大概的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众人这才来到了招待所,并且发现了情况,破门而入。 众人闯进了屋内,看见张明已经把韩雪按倒在床上,正要进一步的进行侵害。 此时的韩雪,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但还是用着那最后的一股力气,在愤力地反抗着。 当大家看到眼前的这一切,顿时都怒火冲天、气炸心肺,平时对他那满腹的烦恨,都借此时机迸发了出来。 只见俩名干警走了过来,奋力一把将张明拽起,并且把他按倒在地。 此时,秀发凌乱、面色煞白的韩雪,看见她们进来了,一下子从床坐起,猛得扑到了万梅香的怀里,放声痛哭说:“万姨,我怕,我怕,呜呜……” “孩子,不要怕,不要怕,别哭了,我们来了,没事吧?”万梅香一边用手抚摸着韩雪的头,一边关心的问。 “没事,多亏你们来的及时,要不然……”韩雪止住了哭声,欷歔地回答。 “好,没事就好,你看我怎么教训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万梅香轻轻地推开了韩雪,走了过来,一把从地上拽起了张明,不容分说,抡起巴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照着张明的脸上,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他四个大耳光。 被扇的似乎觉得清醒了许多的张明,看到此种情景,先是愕然一愣。 然后马上摆出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并且冷冷地说:“敢动我?乌纱帽不想要了是不是?工作不想干了是不是?” “什么!你个狗东西,告诉你!老娘我最不怕的就是这个,来!打!狠狠的打,打坏我负全责!”万梅香怒目而视地说。 这时,早已按耐不住了满腔怒火的崔阳、杨芳,张昆,曲美红,四人冲了上去,拳脚交加,像雨点般的落在了张明的身上,就连那俩个保卫处的干警,也趁其不注意,抡起穿着方头军勾皮鞋的右脚,狠狠地向张明的屁股踹了几下。 …… 第二天,在机关四楼的小会议室内,紧张而又严肃的党委会议正在召开着。 这时,党委书记兼厂长王刚显得有些烦燥的说着,“……这件事一定严肃处理,虽然张明酒后失态,但是作为一名厂里中层干部的万梅香同志,没能把事情处理好,反而带头打人,用江湖绿林上的作风,来处理这事,这哪像个共产党的干部,还有崔阳,你们看看,都是厂里的家属,怎么办?叫我怎么跟张市长交待……” “老王,你消消火,这事也是事出有因的,我说句心里话,”副厂长孙成礼说,“这个张明呀,也是太不像话了,别的不说,就说说上个月进口原材料的事吧,那进的都是些啥呀,纯粹进口的是一堆垃圾。后来要不是万梅香同志,三番五次的到市外贸局求爷爷、告奶奶的软磨硬泡,把那些垃圾处理了,那咱们的损失就大了,到那时,全部的责任还不是你老王的。昨天他又整出这事儿,刚才我去车间检查工作,员工们说了,不给个正确合理的答复,他们会停工上访的,得想个办法抓紧时间平息这事呀,民怒高于天啊!对了,韩雪这丫头今天都没来上班。” “我跟老张是同学,要不我去市里一趟,找张副市长谈谈,不行就把张明的组织关系,人事关系打回市人事局,叫他们在他叔的眼皮底下安排个位置得了。”副厂长王仁说。 “不行,不行,”厂长王刚慌忙地摆着手说,“现在市里正在换届呢,听说张副市长这回能到市委那边任主管干部的副书记,还能进常委,这时去找他,不是给领导添乱吗?怎么才能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呢?咋整呀!?这个张明,都愁死我了!” “不行我上市里去一趟,找找于书记,抖落抖落这事儿,我不怕!老子扛枪打仗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我觉得万梅香和崔阳这事做得对,我支持,邪不压正,这是个永远不变的真理。”崔天成理直气壮地说。 “老崔呀,请你不要冲动,这件事,你们看看这么办行不行?”副书记万梅云说,“咱们厂驻沈阳办事处的高主任,这个月就要退休了,这样他主任的位置就空了,不如把张明安排过去,这样即不丢张副市长的面子,又叫张明无话可说。” 万梅香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韩雪那边我们要亲自登门好好安抚一下,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样的人才我们要珍惜呀,可千万别作出,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的事来。至于说打人的事吗? 我看做个检讨就得了,不要弄得满城风雨了,你们看如何?” 最后大家经过商量,一致同意这么办。 第四十回 心中的牵挂 自从上次事件发生了以后,韩雪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是叫人虚惊一场,心惊胆寒。所以,她请了几天的假,打算在家休息数日,好好的静下心来,把她最近设计的“秋水怡人”系列套装再修改一下。 在这期间,厂党委、行政的几位领导都亲自登门看望慰问,并且向她传达了厂里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意见是这样的。 第一:让张明待韩雪上班以后,以书面形式赔礼道歉。 第二:将张明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 第三:把韩雪由培训中心服装设计室主任提升为培训中心副主任。 第四:由张明赔偿韩雪精神抚慰金500元。 在这里需要声明一下,万梅香承担了这次打人事件的全部责任,所以厂党委研究决定,给她记大过一次,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万梅香虽然受到了处分,但是她在员工心目中的威信是越来越高了。 在这次事件中的受益者是崔阳,因为张明空缺的质检部主任一职,顺理成章的就由他来担任了。 在组织的关怀下,韩雪在家休息了三天就上班了,她接受了张明的书面道歉,但那500元的精神抚慰金被她拒绝了。 …… 刚刚在机关会议室开完一周一次的,周末工作总结会的万梅香和韩雪,手里拿着这个月的生产任务通知单,一边往培训中心走着,一边商议着这个月的工作安排。 “万姨,我看你还是应该再跟采购部的于主任联系一下,让她们快一些把那批优质的‘的确良’布料配给到位,”韩雪一边看着生产任务单一边说,“不要绲纺的,要棉毛混纺的,我认为这批中学校服就用‘的确良’制做吧,因为‘的确良’做成的衣服耐磨,不退色,不走形,好洗,干得快等特点,很适合中学生那种活泼好动的性格,最主要是它的造价低廉,可以降低我们的生产成本。” “嗯,你说得对,我一会儿就过去和她当面谈,但是最后还得质检部的崔阳签字才能通过。哎?对了,崔阳这几天忙什么呢?好像两三天没看着他了?”万梅香疑惑地问道。 韩雪笑盈盈地说:“哦,他呀,是忙着要订婚的事,他和张昆好了这么多年了,俩家老人怕是夜长梦多,所以就张罗把婚事先订下来,也好对亲朋近邻有个交待。” “是吗,这俩人真是双喜临门,先是双双提职,(崔阳升任质检部主任,张昆升任第一服装设计室主任)接着又是订婚,真是春风得意,福喜双至啊,我由衷的祝福他们,”万梅香兴高采烈地接着说道,“哎,小雪,何时吃你的喜糖呀?” “我?”韩雪低着头,娇羞地说:“遥遥无期的等待,其实,有时候等待也一种幸福,真的,这正好也是对双方的一种最好的考验。” 俩人边说边走到了培训中心,刚进大厅,就看见张昆在韩雪办公室门外,焦急地徘徊着。 “姐,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急死我了!”张昆火急火燎地说。 “怎么了,有啥事呀?”韩雪惊讶地问。 “是这么回事,刚才我老婆婆,不!是崔阳他妈,”张昆看了一眼万梅香,低下头,羞羞答答地说,“她问我,订亲想要点什么见面礼,好马上让崔阳去买,我也不知道该要什么呀,所以过来找你,帮我参谋一下。” “哦?是吗!”韩雪莞尔而笑,调逗地说,“这样,你就说你啥也不要,就要崔阳那辆破自行车就行了。” “哈哈哈……”韩雪的话,逗得万梅香一阵的大笑。 “你!你这个死丫头,想看我笑话是不?看明个你嫁人的时候,我和崔阳非狠狠的收拾你不可。”张昆喜怒交加地说。 “哈哈哈……没想到小雪也是这么幽默,你俩进屋慢慢唠吧,我去采购部找于主任谈一谈。”万梅香开怀大笑,接着说:“对了,雪,学生的校服用‘的确良’做,老师和教工的制服就用‘咔叽料’做吧,显得笔挺庄重,用那种带斜纹的,还有那一万双七彩宝贝鞋和三千套快乐童心休闲服,明天上午让付货车间来取货,行不行?” “行,万姨,听你的,就这么办吧。”韩雪说完就和张昆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俩人进屋坐下,韩雪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问道:“芳芳呢?” “哦,她去机关收发室了,看看有没有我弟给她的来信。”张昆说。 “张朋好像好长时间没来信了,是吧?难道部队里有什么任务?”韩雪不解地问。 “是呀,他上次来信说要报考军校,需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所以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就不来信了,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了?”张昆无比牵挂地说。 “嗯,既然芳芳选择了军人,那就要作好为军队、为国家随时奉献,甚至是牺牲一切的准备。”韩雪动情地说。 俩人正说着。杨芳推门走了进来,一声不吭,满脸沮丧焦虑的表情坐在了沙发上。 这时,张昆朝着韩雪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递过来一杯水给杨芳,说道:“还是没有信?” “嗯!”杨芳眼眶红晕着答应道。 “行了,别惦念了,估计考完试就会来信的,不行叫小雪姐给你几天假,你过去看看他?”张昆劝慰道。 “唉!我也不知为何?几天没有他的消息就好像是丢了魂似的。”杨芳失魂落魄地说道。 “芳芳,明天是星期天,我们上街去呀,陪小昆买点东西,顺便你也散散心,”韩雪情意挚深地接着说,“芳芳,你这才哪到哪呀,如果将来你俩建立了家庭,你的担心和思念会更加的深切,作为一名军人,他所肩负的使命,我们大家都非常的清楚,你要有这个思想上的准备呀,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这就是色彩斑斓,充满了酸甜苦辣的人生啊。” …… 晚上下班,韩雪刚刚进屋,妈妈就告诉她,说:“你池大娘刚才送来一封池晓的来信,在小屋呢,去看看吧。” 这里需要交待一下,池晓给韩雪的来信,每次寄到厂里以后,总是原因不明的丢失。 后来大家分析了一下,估计可能是张明干的,所以写信告诉了池晓,让他以后再来信的时候就别往厂里寄了。 从那以后,池晓的来信,总是寄到他爸爸、妈妈的单位或者是韩刚的单位,然后再转交给韩雪。 韩雪兴奋地走到了小屋,拿出了那封信,然后坐在了饭桌旁,拆开信,取出信纸,仔细地阅读着。 只见灯光下的韩雪,朱唇微微翕动,眸子清澈闪亮,时而朗声大笑,时而紧锁眉头。 “信中都写些啥呀,念给我们听听吧?”弟弟笑着问道。 “你赶紧吃饭吧,吃完去写作业,人不大,事儿道不少。”爸爸微笑着训斥道。 “妈妈,你明天上我曹大伯家吗?”韩雪收起了那封信问道。 “明天不一定,怎么?有事呀?”妈妈从大屋端着一杯水,走出来问道。 “噢,是这么回事,池晓说,暑假要领同学到咱们这来,上次曹大伯给他们解答的那些问题的回信,叫房子波给弄丢了,所以这回要当面麻烦我曹大伯再给解答一次,”韩雪一边吃着饭,一边解释着说,“离假期不到一个月了,我想和您去把曹大伯家好好的收拾收拾,别到时叫人家笑话……” 第四十一回 意外的发现 清晨起来,韩雪先来到了池晓家,帮助池晓的妈妈洗了几件衣服,然后又到前地里,帮助老俩口搭了一会儿豆角架,种了几垄土豆,并且在池晓家里吃完了早饭,这才起身去找张昆、杨芳俩人,准备上街购物。 自从池晓上学走了这近一年的时间,韩雪每个星期都得过来二、三趟,帮助干点家务活,陪俩位老人唠唠嗑,问寒问暖,衣食住行照顾得无微不至,乖巧的韩雪确实给俩位老人带来了不少欢乐。 有时候待得天色晚了,就住下来,反正俩家就隔着一个门,站在院子喊一噪子,那边就知道了。 其实这个习惯从小就养成了,那时候池晓的姐姐,总是带着她们一帮小女孩在一起玩。 玩晚了就住下来,有时弄得池晓的爸爸妈妈,望着满炕横七竖八鼾睡的孩子,都分不清哪个是自家的了。 每到这时,池晓的妈妈就得老早起来,熬好了一大锅玉米粥,再炖上一锅菜,锅边贴上几张玉米大饼子,然后就拿着笤帚,敲打着炕沿儿,挨个的催赶着,起来洗漱、吃饭、上学。 满满的一锅粥和菜还有带嘎巴的大饼子,叫这帮孩子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简直就象闹了虫灾似的,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光。 那要是到了寒、暑两个假期就更了不得了,不论逮着谁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但是根据地,还是在池晓家。 这在口粮定量供应的那个年代,还真是叫人有点吃不消,所以每次池晓的爸爸都是非常风趣地说:“去!赶快都回家把口粮都拿来。” 有一次还闹出个很大的笑话来,记得那是他们小学四年级放暑假的时候,几个人在池晓家晚上玩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人们都已经上班去了,他们吃下了父母留的饭,但是没有吃饱,实在是饿得没有办法了。 这时,张朋跑回了家,不一会儿,拿回来了两块他爷爷准备喂驴的豆饼。 几个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匆匆忙忙的在炉盖子上烤黄了以后,就着池晓他妈妈淹制的鬼子姜,慌不择食、狼吞虎咽般的大口的吃掉了。 崔阳还一边吃一边大声地叫着:“哎呀,当驴真好啊,能吃上这么香的好东西,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头驴呢?” 后来,张朋他爷爷还误认为是那头驴偷吃了豆饼,就当着他们的面,拿着木棒,把那头驴的腿都给打瘸了。 可怜那头驴,不但豆饼没有吃上,却挨了一顿毒打。从这之后,蒙受了不白之冤的那头驴,象是很通人性似的,总是用着一种怨恨的眼光怒视着他们。 心里想必是在说:“等着噢,你们!有机会驴哥我上来了驴皮气,狠狠的赏给你们每人一脚,让你们尝尝我这驴蹄儿啥味。” …… 现在回忆起那些过去难忘的时光,还是叫人历历在目、流连忘返…… 虽然池晓和韩雪的恋爱关系还没有正式的公开,但是俩家老人,包括左邻右舍都是非常默认的。 尤其是池晓的爸、妈,早就把韩雪当成了自家人,韩雪也做得非常到位,平时的表现就不用说了,就说她上班开得头一个月的工资吧,自已一分钱都没舍得花,除了给池晓寄了30元钱,再就是给俩家的老人,每人买了一件新款的羊毛衫。 有时赶上池晓的哥哥、姐姐回来买些好吃的东西,那么俩家人就必须得来了大聚会。 这其中最高兴的自然要属张云胜了,也就是张昆的爸爸,因为他此时能混到酒儿喝。 三个人在崔阳的陪伴下,在街里游逛了一个上午,张昆买了一套订婚时穿的衣服,又给崔阳买了一套西装和一双旅游鞋。 杨芳买了几件促销的内衣和一些日用品,韩雪自已啥也没买,只给爸爸和池晓的爸爸每人买了一斤烤烟。 将近中午,崔阳安排她们三个人吃完了冷面,四人就坐车往回走。 …… 韩雪先把给池晓爸爸买的烤烟送了过去,然后回到了家里,进屋看见弟弟韩天成,在大屋正跟后趟房徐大爷的孙子徐亮看电视呢。 “小弟,爸,妈呢?”韩雪问。 “上曹大伯家去了,说是要收拾屋子,你不是说我‘姐夫’要回来吗?你这一声令下,全家人都得马上行动起来呀 ,当领导的是有号召力啊。”弟弟调皮地,嘿嘿笑着说。 “去你个混小子,耍贫嘴是不?小心我还掐你。”韩雪心喜面峻地说。 韩雪来到了后屋,换了件衣服,刚要转身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炕头烟笸箩里有一个白色的塑料烟盒。 这个烟盒是她爸爸一直随身携带着的,今天想是走得急,给忘记了。 她把白色塑料烟盒拿了出来,走到了大屋,问道:“小弟,爸爸的烟盒怎么放在家里了呢?是不是忘拿了?” 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动物世界节目的韩天成,头也不回地说:“姐,你没看着那个烟笸箩里都是一些不能抽的烟沫了吗?爸走的时候说了,如果你把烤烟买回来的话,就给灌上一盒送过去,顺便直接叫你视察一下,曹大伯家收拾的怎么样?” 韩雪转身来到外面,把刚才买回来的烤烟抽出来两叶,回到了小屋,然后在烟笸箩里把两片烟叶用手快速地搓碎,再把爸爸随身携带得白色塑料烟盒装满,并且装进了手提包,最后又叮嘱了小弟几句,给他留下5元钱,用作买午餐。 韩雪看到家里的一切都已经料理妥当,这才放心出去到食杂店买了些吃的东西,然后骑上自行车,出门往曹大伯家走去。 来到了曹大伯家,一进院,就看见全部擦得锃明光亮的家什都放在了外面,门窗也是擦得洁净如新。 韩雪透过敞开的前后窗,看见爸、妈和曹大伯正在后园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泡子里,用刷子刷着里外都是白灰的胶皮桶。 她来到屋内,首先是一股尚未散尽的白石灰的特殊味道,扑面而来。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四周墙壁刷得已经被串堂风吹得快要干了的白灰浆。 半天的劳作,屋内确实显得洁白干净了许多,心情也随着舒畅了。 韩雪此时站在后窗处,大声地朝着小水泡那边喊道:“曹大伯,爸、妈我来了,你们辛苦了,这么快就干完了,墙壁刷得真白啊,有什么要我干得吗?” “喔唷,小雪来了,你待着吧,不用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不好好得歇一歇。”曹大伯和蔼地微笑着说。 “俺家小雪,不愧是当领导的料啊,在她的正确领导下,这点儿活,小半天就完工了,人家来得也是时候,刚完活就来了。这真是,早点儿、晚点儿、都不如正点儿。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爸爸自豪的表情中微带着调笑说。 “你快别瞎说了,孩子的脸都红了,”妈妈在一旁稍显严肃地说,“雪,别听你爸的,他是在逗你呢,你提醒的太对了,这些活早就该干了,你如果没事的话,就把地上那两件粘了白灰的衣服洗了吧。” “嗯,知道了。”韩雪羞笑着转过身来,脱下外衣,放进了悬挂在墙壁上的被服架里。 然后系上围裙,拿着地上的那两件粘着满是白灰的衣服,来到了外面,放进了地上的洗衣盆里,添上水,撒上洗衣粉,用手翻搅着。 就在她刚想起身进屋看看,还有没有再需要洗的衣服时,她猛的一抬头,突然发现在外面摆放着的一堆家什中,有一个长方形的紫红色的小木匣。 韩雪站起来身来,把手在围裙上擦干,十分好奇地走了过去,然后双手捧起那个颜色鲜艳、朱光闪闪的小木匣,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是个用紫檀木雕刻的红色小木匣子,木匣的四面雕刻着麟、凤、龟、龙,代表着吉祥如意、幸福长久的古代四种灵物。 木匣的底部雕刻着水波花纹,凹凸感十分得明显,四周底边是呈重叠式的花辨状雕置的,尤如踏水浮萍一般的感觉。 顶盖上雕刻的是一朵金光璀璨、祥瑞赐临,而且立体感非常明显的莲花宝座。 这个古色古香,玲珑剔透的小木匣子,真是叫韩雪惊讶得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从小就非常爱好编织和雕刻的她,此时爱不释手的一手把那个紫檀木匣捧在怀里,另外一只手轻轻细细地在匣子的表面四周抚摸着,心中暗暗地惊叹道:“真没有想到,曹大伯家居然有这么珍贵的雕刻品,这个紫檀木匣最少也得有一、二百年的历史了,看它不论是从用料、手工、和保存的程质上,都是上上品呀,是祖传的?还是朋友馈赠的?” 满脑子迷团的韩雪,此时一手抱着紫檀木匣,一手在顶盖上转圈地抚摸着。 突然,当她的手指不经意的,在左边一个拇指甲盖大小的凹陷处一按时,就听得匣里“咔吧”的一声,并且伴顺着韩雪下意识地一收手的微弱力量,上面的顶盖,竟然从两侧的沟槽里,弹滑了出来。 第四十二回 谜团重重 韩雪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误按了紫檀木匣上盖顶端左边的机关,伴随着匣内锁卡的解开,上盖突然从两边的沟槽内,从右至左弹了出来。 此时的韩雪,慌忙用左手挡住了已经弹出近一半的顶盖,一股孩子般的天真好奇,处使她注目好奇地往匣内望去,想看看匣内究竟是什么原理的构造。 首先她看见的是匣内底部铺着一屋黄色缎面的绸布,绸布上面是用手工刺绣的鸳鸯戏水的图案,匣内四周壁上画着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奇怪图案,并且匣内还时时地往外飘溢着丝丝、淡淡的,紫檀花的幽雅清香。 虽然绸缎面上的刺绣年代已经非常的久远,但是仍然能从略微退色和有些地方已经抽丝断线的图案中,可以看出当时这个刺绣是件很难得的手工制品。 韩雪努力地控制着起伏激动的心情,越发的感到了好奇和神秘,她低下头,往左边匣盖挡住的里边望去,发现左侧匣壁上方两端,有两个用手工钻雕的圆柱形小孔,每个小孔上面系着一根很细但是弹力很强的红色牛皮筋,其中有一根是后期更换上去的。 因为韩雪看见这两根牛皮筋的颜色是不一样的,而且用手抻着几下,弹力也是各有不同。 两根牛皮筋的另一端,系在了顶盖右侧头部两端,也是用相同的手工钻雕的圆柱形小孔上。 唯独不同的是,这两个小孔的上端有二条梯形的卡木厥,与右侧两边沟槽尽头的两个梯形的卡槽是可以相互咬合的,想必这就是匣子的锁卡吧? 在右侧顶端梯形卡槽的下端和两侧的匣壁上,以及左侧的匣壁上,分别雕凿着三个“八”字形的六条小沟槽,每条沟槽里面都是一个两头尖,中间粗形状的,像是梭杆似的檀木条。 如果按压一下顶盖左边凹陷处的机关,就会使得六条沟槽里面的梭杆相互顶压,最终运用杠杆的原理,把右边梯形的卡橛从卡槽内顶出,使匣盖快速的弹开,原来这就是匣子的开关。 此时韩雪已经忘却了一切,全部的思绪都已经入了这个神奇的紫檀木匣中,即惊叹、又赞叹,真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突然,她发现在黄色绸缎的底下,好像是压有什么东西,巨大的好奇心驱使她用左手拇、食两指,轻轻地揭起了绸缎右边的一角,并且小心翼翼地往上掀着。 当木匣的底部露出三分之一的时候,韩雪惊奇地发现,在木匣内底部,露出了一块比鸡蛋略小的扇形的金属物件,物体的中间部位刻着“福”的字样。 在这个金属物体的底下,还压着一张背面朝上,并且已经发黄而且褶皱纵横的照片。 当韩雪看到那个银白色的金属物体时,不由得大吃一惊,使得本来就已经琢磨无绪的内心,此时显得更加的迷惑不解。 她对这个金属物体实在是太熟悉了,她知道,这是个纯银制做的,明朝洪武时期(1368—1644),民间流传的小孩过百天时佩戴的长命锁,这是她妈妈告诉它的。 让她更加疑惑不解的是,因为在她的家中,也有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刻着“禄”字样的银制长命锁。 这时,满腹悬念疑问的韩雪,凝神蹙额地思索着,并且暗暗地自语道:“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呢?这个长命锁的一角跟我家的那个是一块吗?应该还有一块就是个整体的了,那块在哪?上面刻得是什么字?” …… 左思右想、疑团重重的韩雪,正想把压在银制长命锁下面的那张发黄变色的照片,抽出来看个究竟的时候。 突然,身后爸爸的一声呼唤,把她的思绪一下子从云迷雾罩般的胡思乱想中,召唤了回来。 “喂,闺女,给爸买烟叶了吗?拿来了吗?爸爸的烟瘾又犯了。”爸爸在后园问道。 这时,韩雪神慌意乱、迅速地把紫檀木匣的盖儿推上,并且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然后转过身来,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那失魂羞赧的情绪,一边往屋内走着,一边冲着站在后窗台外侧的爸爸说道:“哦,老爸,烟我给你带来了,在我皮兜里呢,等着,我给你拿去。” 韩雪来到了屋内,把爸爸的白色塑料烟盒,从手提皮包里取了出来,然后连同烟纸和火柴一起从后窗户递了出去。 这时,妈妈和曹大伯也从后园子小水泡处,拎着刷完的皮桶走了过来。 爸爸把最先卷好的那根烟递给了曹大伯,说:“来,大哥,抽一根儿,尝尝这回我闺女买的烟怎么样?” “好,来一根儿!俺雪这孩子买得东西,肯定错不了,”曹大伯笑着把爸爸递过来的卷烟含在嘴边,一手掐住卷烟头部的捻儿,旋转了几下,然后再拿下卷烟,费力地用那双残疾的手揪断烟捻儿,重新又含在嘴边,点燃,慢慢地吸着…… 爸爸和曹大伯一边吞云吐雾地享受着烟瘾,一边和妈妈商议着,后园子快要罢园的早芸豆清理完之后,下茬应该接着种些什么农作物…… 此时,韩雪快速地来到了前院,把洗衣盆里泡的衣服洗完,然后挂在了凉衣绳上。 这时,屋内的墙壁已经干了,四个人把屋外的家什一件件地搬进了屋内,摆放在了原位。 经过了大半天的劳作,四个人都已经感觉到又累又饿了,尤其是韩雪的爸爸、妈妈、还有曹大伯他们三人,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了,因为他们中午只是随便的对付了几口,早晨煮的高粮米红薯粥。 此时,韩雪把在家里食杂店买来的熟食、辣菜、鱼罐头等食品,摆在了餐桌上,并且还特意给曹大伯买了一瓶,他最爱喝的煤城大曲。 四个人坐在焕然一新的小屋炕上,内心感觉特别的温馨和舒畅,韩刚和曹大伯开怀畅饮着,韩雪和妈妈一边吃着饭,一边谈论着张昆和崔阳下个星期日订婚的事…… 这时,曹大伯放下酒杯说道:“雪呀,池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们俩的事是不是也该唠一唠了?” “大伯,过几天就能回来了,”韩雪兴奋而又羞涩地说,“我们俩的事,现在怎么说啊,等他毕业的吧,这事还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吧。” “你俩啥意思呀?作父母的,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曹大伯抿了一小口酒,然后说道。 “孩子的事叫她们自己作主吧,我们就不干涉那么多了,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我想错不了。”韩刚一边卷着烟一边说。 “对,池晓这孩子人品是没说的,从小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将来不会给俺雪儿亏吃的。”妈妈满怀信心地说。 “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事情可都是在不断变化的,我想还是应当有个说法,你们俩家老人应该坐下来把这事定妥,这样不就名正言顺,大家都放心了吗。”曹大伯吃了口菜,然后接着说道,“对了,从他们先前问我的那些难题中,我可以断定,他们现在正在做着一件非常神秘而且又很危险的事情。” “大伯,是什么事?您快说啊?池晓没事吧!”韩雪面色骤变,急迫地问道。 “雪,池晓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至于是什么事儿,等他过几天回来,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曹大伯目光如炬地接着说,“我想肯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第四十三回 事过境迁 已经是弯月攀升,繁星点点的时候了,韩雪才和爸爸妈妈告别曹大伯,起身往家走去。 由于爸爸刚刚喝了酒,所以他们没有骑自行车,只好徒步慢慢的,借着月光,往家走着。 一家三口人,走在两侧玉米地中间的乡间小路上,茁壮葱绿,已经过肩高的玉米杆,不时地发出了“嘎吧嘎吧”的响声,叫人感觉到了,植物的那种旺盛的生命力。 同时,它也用这种声响,告诉着人们,它也如同所有的生命一样,正在势如破竹般的、有规律的成长着。 爸爸略微摇晃着,走在了最前面,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上下左右地打着拍子,雅兴盎然地哼着小曲。 音律纯正浑厚,酷爱音乐的爸爸,字正腔圆地唱着,他们那个时代非常流行、经典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歌。 完全被爸爸的歌声,感染了的妈妈,也是珠圆玉润地小声哼唱着,满脸的陶醉,仿佛象是回到了,他们那甜蜜的过去。 为他们的歌声伴奏的是,那两侧田地里传出来的,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蛙鸣蟋叫声,伴随着歌声翩翩起舞的是,半空中那闪闪烁烁的荧火虫,一场别开生面的“歌舞晚会”就这样开始了。 这时,韩雪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紫檀木匣,所以马上紧走了几步,问道:“爸爸,你没事吧?不行咱们就停下来歇一歇吧?” “哈哈哈,爸爸没事,闺女,你看好你妈就行了。”爸爸笑着回头说。 “爸爸,我想问你一件事,下午我洗衣服的时候,发现 …… ”韩雪欲说而止,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妈妈在她的身后,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但是她又立刻改口玩皮地接着说,“我发现曹大伯的家什挺多呀,估计能有不少古董吧?能不能给我们几件呀?” “雪呀,居家过日子,谁家还没有点破烂儿东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怎么,难道你发现什么了吗?”妈妈在身后问道。 “哦,我没有发现什么呀,只是好奇,随便问问而已。”韩雪张晃地回答道,好在是天黑,没让妈妈发现她那满是忐忑不安地表情。 “闺女,你曹大伯家是有很多好东西,等以后有机会,爸爸一定慢慢的告诉你。”韩刚稍带醉意地说着。 “行了,你是不是喝多了?瞎说啥呀,你看见了咋的?快点走吧,儿子在家肯定是等急了。”韩雪的妈妈打断了韩刚的话,训斥着。 韩雪最近明显的感觉到,妈妈的性格变化很大,一向温柔少事的她,突然最近变得皮气暴燥易怒。 一天到晚总是爱唠唠叨叨,有时因为一点不起眼儿小事,也是呶呶不休,而且还明显的健忘,刚刚说定的事情,转身就给忘了,所以韩雪这一阵子总爱和爸爸说说心里的话。 刚开始韩雪怀疑妈妈是吃中药造成的副作用,也就没太在意,但是过了几天,停药了以后仍然不见好转,后来她来到了厂总医院内汾泌科咨询了一下,大夫告诉她说,这是更年期的表现。 望着曾经年轻貌美、贤妻良母的妈妈,为了抚育她和小弟,为了这个家,使终不知疲倦的辛勤操劳着。 望着被那无情的岁月,“蚕食”的满脸皱纹,弱不禁风,已经步入老年的妈妈。 此时,从来不愿彰显的韩雪,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的工作,多挣钱,好让父母过上一个幸福安宁的晚年,好好的享受一下这美好的生活,这珍贵无比的天伦之乐。 三个人来到家里,已是万籁俱寂,明月高悬的时候了,逐渐懂事的弟弟把家里收拾得非常干净,并且铺好了被褥 ,烧好了开水,而且还煮好了一锅挂面。 虽然已经吃过晚饭的三个人,但是经过了很长时间行走,到是觉得有点饿了,于是又兴致勃勃地每人吃了一碗,黏糊得早就成了坨的挂面。 三个人边吃边不停地赞扬着韩天成懂事成熟了,被夸奖得眉开眼笑的他,待三人吃完面条,又急忙给三个人倒水,递手巾肥皂,待候他们洗漱完毕,然后一家四口人围坐在一起,促膝而谈了片刻,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内,熄灯入寝了。 早晨,韩雪和张昆、杨芳三个人刚下通勤车,就看见万梅香站在培训中心的门外,左顾右盼焦急地徘徊着。 韩雪她们四个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万姨,怎么了,有事吗?”韩雪问道。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来了,快,赶紧跟我上机关开会去,临时通知的紧急会议,”万梅香急不可耐地接着说,“小昆,你把四个车间的工作布置一下吧,芳芳,你帮助小昆把工作安排好,好好的锻炼锻炼,你提手工剌绣车间主任的事,马上就要批下来了,好好干啊,将来培训中心的天下就是你们的了。” “万姨,您和小雪就放心的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轻车熟路的事。”张昆信心十足地说道。 “是呀,万姨,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也感谢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栽培,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肯定要干出个样来,来报答你们。”杨芳激动地说。 万梅香和韩雪来到机关楼三楼大会议室的时候,看见里面已经是坐无缺席了。 这时,会议主持人,党委副书记万梅云,在大会主席台上看见她们进来了,然后说道:“大家注意了,人都到齐了,今天早晨接到市纺织局的一个紧急电话,说国家轻工部组织了一个检查团。要对全国十九家大型纺织企业进行定级评比,而且这次只有两个名额,我们厂是这十九家企业中的一家,为了迎接和完成这次定级评比,所以今天早上特意临时召集厂里的中屋以上干部,开个紧急会议,碰碰头,安排一下工作,下面请王厂长讲话。” 这时,党委书记、厂长王刚,表情凝重地说道:“同志们,为了节省时间,我长话短说,这次定级评比非常的重要,他直接关系到我们厂今后的发展,现在的形式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呀,所以全厂上下必须全力以赴、郑重其事的配合这次评比,我们这次参加评比的单位是培训设计中心,产品质检部,材料供应部、器械维修部,还有后勤服务部五个部门,最主要的窗口部门就是培训设计中心,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次评比是生死攸关的,如果谁要是弄咂了这次评比,我就毫不客气的砸了他的饭碗,具体的评比内容,一会由厂办打印成文章形式,下发到各个单位,好,我就说这些。” “同志们,王厂长刚才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为了确保这次评比万无一失,成功晋级,所以厂党委要求厂里各个部门要相互顶力协作,全力配合,不惜一切代价的确保这次定级成功,”党委副书记万梅云接着说道,“只要我们厂这次定级成功,那么员工的工资和福利待遇也会随之提升,所以大家一定要加倍的努力,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大家就先回去作准备吧,散会。” 第四十四回 又生疑团(1) 经过了一周多紧张周密的准备,大家那焦灼的心情,才算稍稍安稳了些。 星期二的中午,韩雪、杨芳、张昆、曲美红四人,在职工食堂小餐厅内,围坐在餐桌旁吃着午饭。 因为今天是曲美红的生日,所以她特意请韩雪她们三个到小餐厅来“奢侈”的吃上一顿。 四个人正在津津有味、谈笑风生地吃着,这时,崔阳端着午餐也凑了过来,只见他把午餐放在了桌上,顺手搬了把椅子,厚着脸皮的,硬是在韩雪和张昆的中间,挤到了一点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一脸假装严肃地说:“你们四个也太不像话了,吃好的也不叫我一声,再说,看见我怎么也不起立问好呢,怎么我也是个中层干部啊!那要是放在古代,要给我磕头的!以后注意点哟。” “你给我滚远点,小心我让小昆收拾你,少在我们面前耍官腔,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滥竽充数。”放下水杯的杨芳一脸怒气地说。 这时,韩雪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故意戏弄地说:“喂,阳阳,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不能拖后腿吧?有信心吗?不行的话,我们去帮你呀?” “他?办事拖泥带水的,没准。哎?你早晨没刷牙吧?一嘴的豆腐渣子味儿!”张昆目光斜视的看着崔阳,嗤之以鼻地说。 “哈哈哈……是啊,这不是吗,由于本人一心扑在了工作,早晨起来,一不小心把挤上牙膏的牙刷掉到了马桶里,所以没刷上,”崔阳笑着回答道,“我是澹泊明志,宁静致远,修心不修嘴,放心吧,三位姐姐,早就准备好了,决不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我们部门这阵子披星戴月的为了啥呀?不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哆嗦吗。” 受到三个人一阵奚落的崔阳,丝毫没有一丝恼怒他,反而一脸憨笑着,得意洋洋地享受着这顿“语餐”。 周围就餐的人都知道,这些话也只有她们三个敢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而且大家都有同感的是,每天午餐的时候,崔阳都要自讨苦吃的寻找着这些刺激,也许没有这些刺激,崔阳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久而久之,这竟然还成了,大家中午用餐时的,一种不可缺少的“佐料”。 “喂,阳阳,别开玩笑了,说真格的。检查团具体什么时候来呀?”韩雪一本正经地问道。 崔阳此时也笑容骤止,满面愁云,郑重其事地小声说:“具体时间不知道,但是听我家老爷子说,好像就是最近这一、二天吧,而且是明查暗访,随时抽查的性质,跟以前那种车水马龙,前呼后拥的检查方式不一样了,所以我们大家都要时刻准备着,可别撞到枪口上。” “检查是一种督促工作的方法,他可以完善我们欠缺的地方,发现一些美中不足的隐患,这是好事,不要当作包袱,”韩雪语重心长地安慰着,“检查的时候我们要做好一切迎接工作,检查过后我们要做得更好才是,决对不能敷衍表面,蒙混过关,那样最终坑得是我们自己,毁得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企业。” …… 大家刚刚吃完午饭,崔阳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和裤子上的兜,然后脸色涨红,低头小声跟张昆说:“我说,能不能给我三块钱买盒烟抽,你这一个月才给我40元的活动经费,也不够花呀,你不能给长点吗?” “哎呀,我的小昆啊,你太厉害了,还没过门儿呢,就大权独揽了?”杨芳面带惊叹,但又煽风点火地说:“一个月40元钱,肯定花不了,弄不好私设小金库了吧?抽啥烟卷呀,抽旱烟就行,不行就上门外大垃圾箱里拣烟头抽呗,这样即省钱又过瘾,岂不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哈哈哈……”在一片哄笑声中,崔阳从张昆手中接过了5元钱,一转身跑了出去。 …… 星期五的下午,刚刚雨过天晴,天空中就浮现出了一道美丽的七色彩虹,好像是一座五彩缤纷的彩桥,屹立在天地之间,许多完成工作的员工,都站在外面欣赏着,这难得的雨后奇观。 韩雪把培训中心下属四个车间的工作和设备运转情况,仔仔细细的了解了一番之后,才放心地去机关楼,参加每周一次一的周末工作总结大会。 当她走到厂区内的灯光蓝球场时,突然发现在篮球架底部的角铁内,有一个红色的东西。 韩雪急忙地走了过去,伸手把那个红色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才看出来,原来是一个精美的女士手提小包。 她莫名其妙的慢慢地拉开了拉链,往里看去,惊疑的发现,里面竟是一沓崭新的,面值为伍拾元的人民币。 韩雪顿时愕然的站在那里,心中诧异道:“这可能是谁打蓝球时放在这的,玩完之后走时竞然忘拿了,是谁呢?这也太大意了,不行,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此人,现在最好应该把钱交到厂保卫处,然后备个案,以防到时说不清楚。” 刹那间作出决定的她,把那个红色小皮包用手中的一张报纸包好,并且快速地往机关楼走去。 当她刚刚穿过厂区花园内的月亮门儿时,就听见身后杨芳在高声大喊道:“姐,你站一下,有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韩雪转过身来,向后面望去,发现原来是杨芳、张昆、曲美红,还有一个刚刚挂号上班不久叫赵红的女员工,四个人心急如焚地向她跑了过来, 她们来到了韩雪的身边,只见杨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姐,刚才我们四个人上洗手间,发现在洗手池的下方有一个红色小皮包,我们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罗伍拾元的人民币,我们也没有点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马上找你,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说完,杨芳在肥大的工作服上衣里侧的兜内,掏出了一个跟她刚才拾到的一模一样的精美女士手提小包。 “我看这样得了,反正也没有人看见,咱们大家就平分算了,”那个叫赵红的女员工,表情垂涎欲滴地说,“后天拿这钱去买条裤子,这不等于是白拣吗?” “行,我看行,正好拿这钱去做个双眼皮儿,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吗,这天降的外财,岂有不受之理?”曲美红也是占欲极旺,表面却是忸忸不安地说。 这时,韩雪看了看杨芳、张昆俩人,然后面无任何表情,语气恻然地问:“你们俩人什么意思,也跟她们想到一块儿了吧?” 甚是了解韩雪秉性和处事态度的俩人,马上齐声坚定地说道:“姐,我们听你的,交公吧!” 一脸心慰笑容的韩雪,把手中的报纸展开,拿出了一个跟杨芳手中的一模一样的红色小皮包。 看着四个人瞠目结舌的样子,韩雪语暖心肺地说道:“姐妹们,这些钱不是小数目,不是自己的钱物就不要看着眼红,想私吞分占了。试想一下,如果是我们丢的这些钱,那么现在我们的心情会如何呢?这样吧,我们先去保卫处备案,把钱交上去,等候他们处理吧,行不行?” “行,姐,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办吧。”张昆,杨芳不约而同地说。 这时,曲美红和赵红也是一脸羞愧得无地自容的神气,随声附言着。 “韩姐,刚才是我们的不对,头脑一时冲动,见利忘义,现在我们知道错了,我俩完全同意你们的决定。”曲美红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呀,韩姐,比金钱更珍贵的是一个人的德行,你一个人拣到那么多钱,并且能迅速地作出决定,你的思想境界真高,我算服你了,走!我们快紧去吧。”赵红羞愧难当地说道。 五个人来到了机关一楼的保卫处办公室的门口,韩雪敲了敲虚掩着的门,得到了里面的回应之后,众人才推门进屋,当众人走进了屋内,看到屋内的情形时,顿时都大吃一惊。 第四十五回 又生疑团(2) 韩雪领着杨芳她们四个人,急冲冲地进到了,一楼保卫处办公室的屋内。 当她们来到了屋内,放眼向四周望去,顿时都如同坠入了雾霭烟云一般,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她们发现,本来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四周坐得已经是空无一席了。 这时,只见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兼组宣部长的“崔大喇叭”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地说:“韩雪同志,你们做得好哇!我们真为咱们厂,有你们这么些优秀的员工,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检查团的一种别具匠心的检查测试方法,主要是考验一下,我们厂员工的综合素质和精神文明建设搞得怎么样,这可是作为这次定级评比的一个大项目呀!” “德才兼备,德才兼备啊,你们刚才的一举一动,保卫处的小张和小刘都已经向我们详细的汇报了,说老实话,刚才我们还提心吊胆的呢,这回好了,终于可以放心了,”党委副书记万梅云笑容满面,如慈母惜子一般,一只手拉着韩雪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目光炯炯地端祥着她,接着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检查团的刘主任,这是于副主任,这是梁副主任……” “哦,您好,您好……”韩雪她们一脸茫无头绪的表情,机械般的点着头,打着招呼。 这时,本来是韩雪她们进屋第一眼就看见的,神态如临大敌、懆懆不安的厂长王刚,此时却如鱼得水一般的、微微失态的、朝着检查团,春风得意地说:“看,还是我们厂的员工素质高吧?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手下个个全都是精兵强将。” “哈哈哈……老王啊,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了,”检查评比团的刘主任,态度和蔼,微笑着说,“虽然你们厂是这项评比唯一全部返还钱包的厂家,但是接下来的设备验收评比和实际操作评比你们有信心吗?” “是呀,老同学,你们这种拾金不昧的精神确实可嘉,着实让人感动和钦佩,”检查评比团的于副主任满面春风地说:“我们也衷心希望你们厂能顺得的过关斩将,定级成功,这样我和老梁的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屋内的交谈,正在热情洋溢的进行着…… 这时,厂生产调配部的负责人张主任,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精神振奋、高兴万分地看见众人大声说道:“大喜呀,大喜!咱们厂韩雪同志申报的那几项服装设计专利,已经批下来了,刚刚接到市里的通知,专利证书随后就到。” “好,太好了,如果这次能定级成功,我们厂那就是双喜临门啊。”王厂长兴高采烈地说。 “是呀,可喜可贺,我们厂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龙头产品了,如果再加上全厂员工不停的共同努力,我坚信,我们的事业一定会骎骎日上的。”党委副书记崔天成也是意气风发地说。 顿时,屋内一片祝贺声和赞佩声,绵绵激昂的传了出来,随后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检查团的刘主任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轻站起身来,步覆飘逸轻盈地走了过来,只见她伸出双手,拉住了韩雪,端庄典雅的神态中透露出慈母般的爱意,语调沁人心脾的说,“你就是韩雪,是吗?昨天市消协的刘佩云夫妇跟我们提起过你,对你的评价相当的高哟,她俩还说你长得很像我的女儿,今天一看,确实有点像,这样吧,待会儿你们开完生产会,麻烦你到招待所来一趟,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嗯,好的,我一定去。”一向办事小心谨慎、深思熟虑的韩雪,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居然不加任何思索的干脆爽快的答应了。 韩雪开完了生产工作会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马上跟万梅香交待一下,然后转身向往厂招待所走去。 不知为什么,韩雪见到检查团刘主任的第一眼时,就感觉到非常的亲切,一种发自内心的美妙而颇具敬重与魅力的感觉,牢牢地吸引着她。 而且她能使得韩雪体会到,一股无法言表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兴奋和甜蜜,决对是一种无以伦比并且是纯净如水的幸福和满足。 同时让她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刘主任跟自己的妈妈好像非常的相似,而且在各方面,都有很多相同得叫人吃惊的地方。 来到了招待所二楼贵宾室1号房间门外的韩雪,站稳身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那起伏不定的心情。 然后按下了门铃,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门铃响声渐渐的消失,门也慢慢地打开了。 “哎呀,小雪,来,快请进。”刘主任满脸绽放出了发自内心的,让人心醉的笑容说。 俩人来到屋内,坐在了沙发上。 “来,小雪,请吃点水果吧。”刘主任一边热情地招呼着,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韩雪好一阵子,然后喃喃自语说:“嗯,像,是像,非常像我家蕊儿。” “你今年多大了?小雪。”刘主任亲慈地问道。 此时,被刘主任端详得面色菲红的韩雪,羞涩地答道,“今年二十二了,刘主任。” “在这里就像在家一样,不要叫我刘主任了,我的名字叫刘至纯,你就叫我刘姨吧。”刘主任说。 “那好,那我就叫您刘姨,”韩雪说,“您说你女儿长得和我很像,她多大,现在干什么呢?” “她今年跟你同岁,现在读大二,唉,由于我和她爸工作太忙,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见她啦,我这个女儿,一天天不是大动,就是大静,两极分化的太明显,今天看见你,又勾起了我对她的思念。儿行千里母担忧吗?……”刘至纯温情脉脉的眼神中,突然浮出了晶莹闪亮的波澜,声音微颤地说着。 “是呀,刘姨,母女情深、舐犊情深吗,思念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人生有散就有聚,有分就有合,你也要想开些,我想她会回到你的身边,永远陪伴你的。”韩雪也是眼圈儿红晕,情真意切地款款而谈。 “哎哟,小雪,让你见笑了,你看我这是怎么了,投入的也太快了,这当演员行啊,进入角色快,哈哈哈……”刘至纯有双手手心拭了一下双眼,笑呵呵地接着说:“来,喝点茶吧,这是我自家茶园里产的,很醇的。” “刘姨,刚才听您说得这些,是睹景生情啊,可以看出你们母女感情很深,堪称典范,你刚才的真情流露真是非常的感人。我想,你的女儿也会时刻的在挂念着您的,因为母女心连心吗。我衷心祝愿您们早日团聚。”韩雪深情地娓娓而说。 “谢谢你,小雪,来,喝茶,”刘至纯把刚沏好的一杯茶水,端给了韩雪,说,“你家里都有什么人?父母在哪上班呢?” “哦,我家里有四口人,爸爸在区农委下属的农技站工作,是高级农技师,妈妈以前是搞地质勘探的,由于身体不好,使终在家休息。弟弟在念高一,虽然我们一家人日子过得很清贫,但是我们都很快乐,很幸福,很满足。”韩雪回答道。 “幸福的一家人啊,真是让人羡慕,哎?你说你爸爸是高级技艺师,那他对茶叶的种植方面是不是也很有研究呀?”刘至纯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起茶杯盖儿,轻轻地在茶杯的边缘上来回的摩擦着说。 “嗯,略有研究,这是我爸爸学的专业,还获得过国家级的奖状呢?”韩雪自豪地说。 “哦,是吗?有时间给我引见一下,我那边现在正急需这样的人才,求贤若渴呀,”刘至纯惊喜地说,“不过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平时耳濡目染,也能学到不少本领吧,你品品这茶怎么样?” “我略知一些吧,试试看,”韩雪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慢慢地品尝着,稍时,说道:“刘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青茶,又称乌龙茶,嗯!此茶辛凉甘润,生津润喉,是上品的好茶啊。” “呀,太神奇了,好厉害啊!来,你把这些茶拿回去点,让你爸爸给看看怎么样?主要是让他给提提意见。”刘至纯说完转身往床头柜前走去。 此时的韩雪,轻轻地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无意间的抬起头,望着刘至纯的背影,突然,她心中暗惊道:“怎么?她也有……” 第四十六回 又生疑团(3) 坐在沙发上的韩雪,不经意间的抬起了头,本想是看看刘至纯到床头柜上,拿过来的是什么。 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她发现了,让自己非常惊奇动魄的事情。 原来,她猛得发现,在刘至纯脑后“玉枕穴”附近,准确的说,应该是稍微靠右侧的一点点,有一颗铜钱那么大的、椭圆的,颜色如朱砂一样的红痣。如果要不是刘至纯今天盘起了长发,那么韩雪是不会发现的。 这颗红痣,韩雪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妈妈的脑后“玉枕穴”处,也有一颗,跟她一模一样的红痣,只不过是位置稍稍往下一点罢了。 惊奇万分的韩雪,目光呆呆地望着刘至纯的背影,杂乱无章的思绪,悄悄地爬上了,她那张娇丽迷人的面孔,嘴里如同睡梦呓语般地切切私语道:“怎么这么的怪呀?简直太像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雪,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怪,什么像的?怎么了你?”在床头柜上拿回来一个,木制的长方体茶盒的刘至纯,边往回走着边问道。 “哦,没有什么,刘姨,随口说说的,是我们班中的事。”猛得回过来神的韩雪,立即调整了一下,自己那慌乱的思绪,神态微显矜持地回答道。 平时很少撒谎,甚至是本来就不会撒谎的她。此时,曾经被那恂恂之气,薰染得如玉无瑕的面孔,顿时如同朝霞升腾一般,羞红了起来,低下了头。 “来,雪,你看看我这茶多不多,我没有什么爱好,这一生就是对茶道情有独钟的,但又是一知半解,”刘至纯坐了下来,微笑陶醉着说,“我爱茶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家先生从事茶的行业。从种茶、到管理、到采茶、最后售茶,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谁让我嫁给了一个茶商呢,不瞒你说,我和先生之间有两条永远不能割断的纽带,一条是我家蕊儿,另外一条就是茶,因为是茶,让我们走到一起的。” 满脸幸福欣忭的刘至纯,抽开了长方形茶盘上的四个拉盖,然后又在茶几的底下,拿出了几张白纸,包好了四小包茶叶,顺手递给了小雪。 “刘姨,我爸爸这几天很忙,农技站正在举办农技讲座,还有大量的农种培植工作,这样吧,我星期一上班给你信儿,好吗?”韩雪接过四小包茶叶,说道。 “行呀,不着急,明天我们检查团就走,因为还有两家企业没有检查完,不过最终定级现场会,要在这里召开,所以我们很快还会回来的,到那时你在告诉我也不迟。”刘至纯的话,如同潺潺流水一般,说道。 “刘姨,问您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我们厂这次能不能定级成功?”韩雪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傻丫头,这我那里知道呀,”刘至纯微笑着用手捋顺着韩雪的秀发,突然目光变得凝重的接着说:“不过,到目前为止,你们厂的积分是第一位的,但现在还有两家企业没有检查,所以不好说啊,记住,孩子,不论做任何事情,都要借着自身的实力来说话,如果利用别的手段,获得的本应不该是你们的东西,那最终你们还会要被定格在虚假的框架里,你明白吗?小雪。” “嗯,我知道了,刘姨。”一股无比钦佩的暖流,涌上了韩雪的心头,清辙无疵而又善解人意的秀眸中,油然而生起一层淡清的波纹。 在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好快,她俩感觉只是转眼之间,就已夜幕降临了。 一轮明月好像是做了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居然毫无意示的红着脸,从西面悄悄的升起。 并且在时隐时现的绽放着,她那像花儿般的笑脸,一道道羞红的“眼神”, 从蟾宫中徐徐地降落了下来,撒满了各个角落。 “刘姨,天黑了,我该回去了。”韩雪见天色已晚,起身告辞说。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正好待一会儿,厂里还有一些需要应酬活动。” 刘至纯说着从茶几的下面,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钢笔,然后接着说道:“初次见面,没有啥送你的,这只钢笔,我已经用了很多年,是我结婚时的嫁妆,如果你不嫌弃,就请收下吧,这也算是我俩忘年之交的见证吧。” “ 这……这多不好呀,这么珍贵的物品,我……我受之不起呀!”韩雪受宠若惊的样子,竟然差点咋舌般的说不出话来。 “拿着,要不我就生气了!”刘至纯把那只钢笔塞进了韩雪的手提包里,神情严肃地说。 刘至纯脸上那骤起的一股,倔强和严肃的表情,震慑得韩雪乖乖地把那支钢笔收下了。 其实,韩雪知道,这只笔的价值,是任何东西也顶替不了的,即然今天她能把这只笔,毫不吝惜,不作任何犹豫的送给我。那么,证明她对自己确实是情真意切,喜爱有加。 可能这就如同宇宙中,两颗不同轨迹的行星,各自都在运行着自己的轨道。 但是总会有一天,两颗行星会相遇到一条水平线上,这就是机缘,人生也如此,决叛逃不了,这周而复始的自然法则。 满面春风的韩雪,精神飒爽地从招待所里走了出来。 刚出招待所的大门,崔阳、张昆、杨芳三人就立即围拢了过来,并且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原来,他们使终在招待所的门外等着她,这是他们自从参加工作以来,雷打不动的约定。 也就是说,无论谁下班多晚,其余三个人都必须等待,信守形影不离,不让一个人掉队的承诺。 为此,几乎是全厂的人,送给他们四个人一个极不好听的外号,叫“四人帮”。 “哎,哥们儿,唠得挺热乎吧,都唠啥了,说说听听?”崔阳一脸诡秘的嘻笑,并且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韩雪的后腰,问道,“赶快交待吧,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要不我们三个可给你上刑了?” 杨芳、张昆俩人也是一前一后地拥了过来,东张西望着,小声神秘地问。 “姐,这次招见收获不小吧?见着这么大的官,你心里不害怕吗?是不是都晕过去好几次?”杨芳眉开眼笑,毫不修饰地问。 “还晕过去?心脏都偷停了,你们没看着那张小脸都憋得红红的吗!”崔阳用手捂住嘴,装腔作势地笑着说。 “小雪姐的脸象一朵火烧云,是吧?”杨芳笑着,添枝加叶地问。 “哪儿的话,象猴腚,哈哈哈……”崔阳说完就笑着跑开了。 “你俩别瞎说了,”张昆那怒气冲冲的眼神中,也是频频地散发出来,那种无法言表的怡然,但仍然假装愤怒地训斥着他俩,“我告诉你俩,如果再敢满嘴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俩的嘴拿针缝上。” “哈哈哈,好,好,我俩错了,我俩错了,我俩检讨行不?”崔阳厚颜憨笑地回答。 “哦,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就是唠唠家长嗑而已,她为人非常好,和蔼、慈祥、平易近人,而且还非常的谦虚耿直,具体详细情况,等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说吧。”韩雪和颜悦色、余味无尽地说。 四个人沿着灯光通明、宽阔整洁的厂区大道,往门外走着。 正当走到机关楼左侧的小车库时,就看见万梅香、万梅云,还有崔天成、孙副厂长在那里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样子好像是非常的着急,尤其是崔天成和孙副厂长,焦头烂额地在那里团团转。 “哎呀,小雪,你在刘主任那里出来了?”经过小车库门前的四个人,正好被垂头丧气,神色极不情愿,刚要转身想往回走的万梅香发现了,并且惊奇地大声喊道。 出于对前辈和领导的尊敬,四个人立即来了个右转弯,来到了小车库门前,站下。 “万书记、崔书记、孙副厂长、万姨您们好,您们都在呀,是的,我刚刚在刘主任那里出来,我们四个正好要往家走,就看见你们了,怎么,有事吗?”韩雪十分恭敬地问。 “哎呀,我的小祖宗,我们正说你呢,这不,他们三位领导硬是逼着我,让我过去一趟,看看你俩在唠什么?你说我去干什么呀?我算哪根葱啊?”万梅香一脸坦诚、毫无虚掩地说,“我正犯愁呢,正好你回来了,谢天谢地,神佛保佑,你可把我给救了。” “哈哈哈,万主任不愧是爽快人,”孙副厂长一脸很不自在的微笑划过之后,马上表情极为严峻地朝着韩雪说,“是呀,时间不等人,我们也是为全厂大局考虑的,怎么样,韩雪,发现没发现她有什么嗜好?透露一下,我们好作作她的工作,俗话说,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吗,对不对?” “是呀,韩雪,树欲静时而风不止啊,现在是关键时刻,你知道不?就有两个定级名额,可竞争单位却是十九家,严峻的形势不能以我们个人的意志而转移,所以工作必须得作。”党委副书记万梅云焦虑慌乱的情绪,覆盖了她整个浮想联翩的面孔,并且和孙副厂长相互迭更着说。 “是呀,咱们厂现在只有你是零距离,而且是单独跟刘主任在一起的,所以我想她肯定和你说了不少吧?“崔天成虽然目光犀利,但是语气却是平和并略微乞求着问道,“跟大家说说吧?无妨的。” “哦,叔,她只跟我说咱们厂目前积分排名第一,但这是暂时的,因为还有两家单位没有检查呢,所以最终还不敢定”韩雪一脸的稚气,诚实地说,“对了,我走的时候,她还送给我一支钢笔,她说这是她结婚时的嫁妆。” “什么?!!……”众人皆惊。 第四十七回 又生疑团(4) “什么?现在排名第一,她还送你礼物了,那这回可……”孙副厂长语出半截,突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左手紧紧地抓着前胸,右手哆嗦着,伸向中山装右侧的前胸兜里,不知在掏着什么,表情遽然痛苦极常,面色骤白,双唇铁青,呼吸急促,摇摇欲倒。 “不好,老崔!老孙激动的心脏病犯了,”党委副书记万梅云,惊慌失措地站在孙副厂长的身后,一把扶住了险些栽倒的他,说道,“快,老崔,你给他拿药吧,老孙的手可能是不好使了。” “哎呀,这哪是在拿药啊,看孙叔的这个样子,多象电影里的烈士,在牺牲前要交最后的党费,那着啥急呀,开资扣呗。”不分火候、满嘴胡说的崔阳,让张昆拿高跟鞋的后跟,狠狠的在右脚背上踩了一下。 “哎呀妈呀!你轻点!痛死我了。”疼的呲牙咧嘴的崔阳,这时才知道自己刚刚的食言,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蹲下身去,低着头,揉搓着右脚背,满脸的痛苦,顿时覆盖了窘羞的表情。 “你给我滚开,回家去!你孙叔为了咱们厂子的事,积劳成疾,得了冠心病,你不同情不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崔天成脑羞成怒地大声训斥着自己的儿子,“你等回家的,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净给我丢人。” 几粒速效救心丸,含在了舌下的孙副厂长,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惝怳地看着大家。 并且引人发笑的继继续续地说:“哎呀……我的天呢,差点憋过去,不行啊,得赶紧吸几口,吸一口是一口,吸一口少一口,这回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把咱厂整上去,哎呀……” 被孙副厂长弄得手忙脚乱、提心吊胆的众人,这才知道,作为一名企业主管生产的领导,真是必须得内外兼顾,责任甚重啊。 “哎?老孙啊,现在感觉怎么样,用不用上厂医院看看,吸点氧气?这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和崔书记呢,你回办公室休息休息吧,”万梅云惊魂未定,脸色也是煞白地说,“司机小王,你先把孙厂长送回办公室,完了你在那里照顾一下,打个电话,叫厂医院马上来人。” “已无大碍,已无大碍,”孙副厂长摇动着双手,尚还僵硬的双唇,费力自语道,“那好吧,我先回去稍稍休息一会儿,这里你和老崔就多费心了,别忘了,下午一点钟的订货会啊。” 众人眼看着司机小王,搀扶着孙副厂长,慢慢地进了机关大楼,这才算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进了机关楼的孙副厂长,那孱弱摇晃的身体,满头灰白无光的残发,这时,崔天成感慨万端,情绪意味深长地看着韩雪、崔阳等人,说:“如果我们厂的每一位员工,都能像孙厂长这样,爱厂如家,鞠躬尽瘁,何愁不能发展,何愁不能辉煌啊?” …… 大家一阵感叹之后,万梅云走了过去,拉住了韩雪的双手,目不斜视地目视着她,说,“看见了吧?这就是一位老员工的敬业精神,韩雪,既然刘主任这么看中你,我们希望你能在这次定级平比中,为我们厂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她可是省轻工业厅的厅长,又是这次检查团的一把手,说话是非常有权威的,只要是在不违反原则的基础,评比的天平,稍稍的向咱们这边倾斜一下,就可以了,主要是这次评比,大家的实力,都差不多啊。” 此时的韩雪,本来是头脑天真稚纯的她,突然经过了刚才那场惊涛骇浪般的洗礼之后,猛得变的成熟了许多。 只见她神色自若,两道娥眉之间,充满着睿智,说道:“万书记、崔书记,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咱厂的兴旺发达,人人有责吗,但是我怕绠短汲深,力不从心呀。” “小雪,只要你尽到力了,即使不成,大家也不会怪你的,因为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谁也预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走吧,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受怕的。”万梅香一边看着她姐万梅云和崔天成的脸色变化,一边催促道。 “那我们回去了?万书记,崔书记。”韩雪十分感激她看了一眼万梅香,然后向崔天成和万梅云说道。 “走吧,回去吧,”崔天成一脸犹豫不定的神色,彷徨杂乱的眼光,迅速地在韩雪的面前扫过,勉强地张开那张口不由心的嘴,无可奈何地说。 “雪呀,别听他们的,听我的,噢?听我的也就是服从组织,你已经是中共预备党员了,现在考验你,需要你冲锋陷阵的时候到了,你希望你的一生是蹉跎而又空白的吗?”党委副书记万梅云往前急走了几步,满面愁云的神态中,略带着家长式的口气,激情高涨的话语,如同大战来临般的动员道。 “万姨,你放心吧,我雪姐的主,我作了,这次不成功,则成仁,我雪姐都已经作好出家当妮姑的准备了。”崔阳一番如同调和剂的话,把本来是庄严肃穆,如同冰川皑雪般的气氛,一下子给调和融化过来。 “就你能白话!五马不对六羊,漫天的胡诌八扯,明天上庙里请道符,贴你的嘴上,看你老实不老实。”张昆用拳头,用意不用力地在崔阳的后背上捶了一拳,嘴上毫不留情,并且是习以为常地说道。 在一片爽朗、开心的笑声中,韩雪、崔阳四人,沿着一条撒满月光,群星璀灿,夜色醉人,明暗互映的大道,往家里走着。 此时的韩雪,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如同泰山盘压一般,透不过气来。 这种无形的心理压力,叫她头一次感觉到了,人生旅途之中的沟沟坎坎,责任和义务。 耳边仍然经久不绝地回荡着,崔天成那挚心的话语,“……咱们厂三千多员工和二万多名职工家属的命运就全靠你了,孩子,你着量着办吧……” 尤其更让她无法忘却的是,众人那纷纷沓来,丝毫不可侵犯,决不可抹灭掉一点点,充满着希望而又火热的眼神。 品味着余光语痕中的韩雪,顿时领悟到了,她已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了。 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完完全全的被打印上了,不可推托的,责任与义务的烙印。 血液中的每一个分子,都融入了全厂上下每位员工的殷切希望。 “也许这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能吗?我该怎么办?我决不能辜负万书记、崔书记以及全厂员工的深切寄托,还有一张张翘首乞盼的面容。”思绪混浊茫然的韩雪,思前想后地过滤着纷繁复杂的心态。 “雪姐,怎么了,你在权衡利弊呢?注意点,别掉沟里呀!”崔阳开着玩笑说道,“我晓哥可马上就回来了,如果你要有什么闪失,那可就不能花前月下了。” “你给我住嘴,你那‘小喇叭’电量还挺足呀,来,我给你放放电。”张昆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在崔阳的两肋处使劲地抓着。 俩人前后追逐着,欢笑着,往前跑去。 这时,杨芳用左手小臂挽住了韩雪的右胳膊,俩人并肩地往前走着。 “雪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试试?如果心里没底的话,就千万别逞强了,劳神伤力的,这可是千斤重担啊,你说呢?”杨芳宛转地问道。 目光炯炯,信心倍增的韩雪,经过了刚才那段深思熟虑之后,转过头来,看着杨芳,语气坚定地说:“我想试试,只要是不违反这场游戏的规则,搏上一搏,或许有希望,无论如何也得有个交待呀。” 第四十八回 近邻之情 韩雪、杨芳、崔阳、张昆四个人一路欢歌笑语,追逐打闹着,往家里走着。 四个人每次下班回家的时候,彼此总是有一个心照不宣的习惯。 那就是,如果在天不黑的情况下,就从文化路西头,报刊亭左侧的一条小道穿过去。 因为这样可以节省路程,直接就可以走到他们家的后院门,而且还可以路过文化路的夜市,买些家里急需的物品。 但是,这条小道如果是在天大黑的情况下,就不能走了,因为那里总是会有一些叫人丢弃的野猫野狗,在那里频繁的出没。 而且据张昆的爷爷说,在文化大革命中期,有一个省城某院校被打成右派的老教授,下放到这里进行劳动改造。 他由于不堪忍受这里艰苦的生活条件和精神上的折磨,所以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万念俱焚的他,没有等到黎明前的暑光,含恨的在小道旁边的一棵歪脖树上,上吊自杀了。 他离世的那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民间的鬼节,所以每到夜晚,那里就会传出凄切的哭声,而且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那棵歪脖树上,还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上面挂着一个人。 那些野猫野狗,令人心惊胆战的怪叫声和来回穿梭的黑影,很是吓人的。尤其是张昆的爷爷,那叫人毛骨悚然的悬说,更是叫三位胆小的女孩子,每次走到这里都心惊胆战、提心吊胆。 如果要是下班实在太晚了,那么四个人就从“穷鬼大乐园” 里串过去。 因为是学校,校园内还照明灯,环境既安全又优雅,而且还能坐下来,闲扯一会儿。 最主要的是,从东门进去,穿过操场,出了西门,能路过西门外的食杂店,逼着崔阳买些零食吃,但就是路程稍远些。 所以四个人基本上每天都从这里通过,除非是家里有什么急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今天四个人看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就不约而同的往“穷鬼大乐园”里走去。 当她们刚刚走进“穷鬼大乐园”的东门,四个人就立即发现,在学校操场南侧的一排照明灯下,有三个人正在焦急地徘徊着。 “哎呀,我爸爸来接我了,”杨芳高兴地说完,就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你俩也快过去吧,老爹都来接你们了,真是既羡慕又感动啊,唉!我老爸啥时能接我一回就好了。”崔阳垂头丧气的样子,极度渴望的表情中,略微浮出忌妒的神色,并且有气无力地说。 “阳阳,别灰心丧气的样子,你爸爸没来,你老丈人不是来了吗!快过去给请个安吧,别让他老人家挑了礼,否则一气之下,可别把这个黄花大闺女,再转手嫁给了别人。” 韩雪的话如连珠炮似的,打在了张昆那毫无防备的脸上,张昆那张不争气的脸,也随着那一发发“糖衣炮弹”的狂轰乱炸,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本来是一张娇皙细嫩的瓜子脸,此时却是红,橙,黄,绿,蓝,靛,紫变化着,七彩的颜色,随之相互辉映着,绽放开来。 “你、你……”待张昆如梦醒来之时,韩雪都已经跑出很远了,一串串极具磁力的、悦耳的笑声,却让崔阳倏的一下精神百倍了起来,如同结束了漫长的冬眠一样。 刚才那一脸压抑和不快的样子,顿时踪迹皆无,立竿见影、随之而来的是欢声笑语,欢崩乱跳的他,竟然不顾场合,大言不惭地高喊道:“岳父老丈人您好,贤婿这边有礼了,小昆让我问问您,她啥时能过门儿啊,她说她都急完了……” 并且边说边也是跟着韩雪,张开双臂,象个孩子似的,头也不回的跑了过去。 “天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今天怎么都朝我来呀?崔阳!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等我一会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张昆用那表面的,言不由衷的愤怒,强压着那骨子里的喜悦,也随后跑了过去。 崔阳的一段话,立刻逗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这孩子说话太直接了,真是名副其实呀,”张昆的爸爸张云胜一脸无奈的表情,红彤彤的脸膛,带着无限的慈爱,不由自主的哑然一声,说,“我的天啊,弄得我这张老脸跟火烧似的,地上没缝,有缝我马上就能钻进去。” “这不挺好吗,打老远就喊你老丈人,多尊敬你呀,白拣了一个职称,而且是终身制的,还不满足?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再说了,你也得让人家孩子提前练练吧?省得到时抓瞎呀。” 一惯相互之间爱开玩笑的韩刚,一点不加掩饰的,盛气凌人地笑着说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 “哎呀,都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呀,随根吗!老崔啥样,他儿子就啥样,这是改变不了的。行啊,知足吧,老弟,知根知底的,没啥大毛病,家庭人品都还挺好,赶紧俩家人坐到一起,商量商量把事办了吧。” 杨芳的爸爸杨玉成一边扔掉了手中的烟头,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木屑末,诚恳地说。 “爸,怎么今天干木匠活了?什么活呀,还用干到现在?”杨芳关心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崔阳他妈找我,说是要打几件儿子结婚用的家俱,”杨玉成边走边说,“这不是吗,正好今天你韩叔,张叔还有你池大爷都下班很早,所以我们老哥四个就把他家储备的木料,全都捣腾了出来,筛选了一下,然后把能用得上的拉到了带锯厂,破成了板材,明天下班有时间就开始给他家打家俱。” 韩雪她们四个人这才发现,原来三位老人的身上,都落得全是细碎的木屑末。 这种亲如一家,互助互帮的近邻之情,如同一股股涓涓的暖泉一样,融育着她们四人本已就非常亲近而且互有感应的心灵。 “杨叔,双人床打宽一些,将来有了小孩,住着也方便。”崔阳低着头,显出了少有的羞涩,感激地说。 “不行,打窄一些,越窄越好,够我一个人住就行了。”张昆郑重其事地说。 “那我住哪呀,总不能在床边眼巴巴的跪上一宿吧?”崔阳饶有风趣地说。 几个人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竟然出了西校门。 这时,在通往文化路报刊亭的那条小道上,急冲冲地一路小跑着过来一个人。 那人边跑边喊道:“孩子们都回来了,没事吧?” 韩雪、崔阳、张昆、杨芳四人借着月色仔细一看,原来是池晓的爸爸池海福。 “推车送去了?大哥。”杨玉成问 “哦,送去了。”池海福到了众人身前,看着韩雪她们四人,喘着粗气说“怎么下班这么晚?红砖房老曲家的三闰女早就回来了。” “叔,今天班上有点事,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韩雪语气温和地解释着。 “哦,没事的,你们以后再加班的话,想法子往家里来个信,家里也好有个准备,刚才我去送推车回来的时候,看见报刊亭那有几个醉鬼在那里闲扯,我怕你们奔那里回来,别吓着,所以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池海福感慨万端地注视着她们四人,说,“岁月不饶人啊,转眼之间,我们就让你们给追老了,你们也马上要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爬坡的时候了。那种无忧无虑、衣食不愁的生活,眨眼就要结束了,这就是人生啊。” …… 在一片邃静的月色下,众人相互叮嘱问候着分手了。 第四十九回 品茶谈心(1) 韩雪和爸爸回到了家里,看见妈妈正坐在炕上,低着头,拆着弟弟的棉衣棉裤。 她的棉衣棉裤已经拆好了,棉花套叠得非常整齐,放在了炕头上。 棉衣棉裤的外皮儿卷成了一团个儿,搁在炕沿处。妈妈的身上和炕上,飘落得都是一些碎细的棉花戎戎。 弟弟韩玉成,正在大屋里侧的套间里,聚精会神的在灯光下,温习着功课。 “妈,我回来了,您放那儿吧,待回儿我弄,”小雪一边把背兜放在了沙发上,一边脱着外衣,关怀备至地说,“您的腰刚好些,别总哈腰,腰间盘突出最怕总哈腰,大夫再三叮嘱,您可别不当回事儿呀?” “没事,一回就弄好了,怎么也得干点呀,不能天天总依赖你呀。你这一天多忙啊,单位一摊子事,回来还得俩家来回跑。”妈妈抬起头,直起了腰,把手中的针别在了前衣襟上,似乎感到不适,然后迎合着韩雪的提醒,用双手搓擦着后腰处。 这时,爸爸在厨房洗了一把手,转身把后面的靠边站餐桌支了起来,说:“雪,洗洗手,吃饭吧,都劳累了一天了,吃完好早些休息。” 爸爸说着揭开了炉台上的锅盖,想把闷在里面的饭给韩雪拿出来。 “咦?我说伙计,锅里的那碗给雪儿留得白面疙瘩汤呢?”爸爸转过头,朝着大屋问道。 “唉!别说了,你刚出门,就让玉成这孩子给偷喝了。”妈妈语气无奈地说。 “什么!这倒霉的孩子,一天天只顾着自己,就是不考虑别人,”爸爸非常气愤地边说边走进了大屋,朝着里侧套间内大声喊道,“玉成,你给我出来!” 伴随着里侧套间的门帘缓缓地挑起,韩玉成一脸羞惧的表情,那忐忑不安的眼神,使终注视着地面,晃张的双唇颤抖着,语无伦次地说:“爸,姐,对不起,咱家好时间没吃细粮了,再加上这阵子总是感觉吃不饱,所以……” “爸爸,行了,别说了,弟弟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哪行呀。”韩雪快步走了过去,用双手捧起弟弟的脸,情深意笃地说,“没事,姐不怪你,爸,妈也不怪你,噢?” “是呀,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肉,你就别教训他了,刚才都被我喊呼一顿了。那不还有一个半,两掺面的饽饽吗。你去给热一下,就着咸菜,对付一口吧,行不行,雪?”妈妈一边忙碌着,一边低着头说。 “嗯,晚上对付吃点得了,其实我一点都不饿,刚才在单位吃了一些水果,”韩雪仔细地看着妈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刘至纯的身影,心里那如同雾云细雨般的思绪,霏微的弥漫着,她那已经迷茫疑惑的脑海。 “玉成,都是爸爸不对,噢?爸爸也是一时的冲动,别生气,去吧,写作业去吧,”韩刚一脸的愧疚,目光怜悯地看见还稍稍惶恐的儿子,并且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着说。 “嗯,知道了,主要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自私自利,不考虑别人,只顾自己,请你们放心,我会引以为戒的,再决对不会有下回了,姐姐对我那么好,我却……” 韩玉成用手抹了一下,那沁满了双眼,但没有溢出的泪水,满怀真情地说着,转身进了里侧的套间。 韩雪和爸爸、妈妈眼望着韩玉成那逐渐长大和成熟的背影,走进了里侧套间。 顿时,三个人心灵深处的,那种心领神会的,自豪感和荣耀感,霎那间勃勃升起。 这时,突然外面的大门咣铛一声,被人推开了。紧接着就是院里的狗叫了两声,但随即又传来那狗的“哼唧哼唧”的献媚声。 “都这么晚了,能是谁呀?”妈妈低着头,忙碌着,若无其事地问。 “熟人呗,没听见狗都不咬了吗。”爸爸一边回答着,一边迎了出去。 这时,房门被人拉开,一前一后进来了俩个人,正好跟出门迎接的韩刚走了个顶头碰。 屋内的人注目望去,原来是池晓的爸爸、妈妈。 “哎呀,大哥,大嫂来了。快快,快进屋,我寻思是云胜又过来骗茶水喝呢?”韩刚一边往屋内让着,一边笑着说。 “来了,大哥,大嫂,快进屋坐,你看我这屋里弄得,太乱了。”韩雪的妈妈一边下地打着招呼,一边把炕上的衣物推到了一旁。 “大伯,大娘,您们来了,吃完饭了,有什么事吗?”韩雪跟在爸爸的后面,也是快速地迎了过去,关心地问。 “大伯,大娘好。”韩玉成手中拿着一本物理书,从里侧套间内也走了出来说。 这时,走在前面进屋的,池晓的妈妈,把一个两侧带把儿的,白色瓷漆铁盆儿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打开了上面的盆盖儿,并且微笑着说:“这不是吗,姑娘俩口子下午领着孩子回来了,买了些牛肉,又给包了饺子,忙三火四的,也没捞着吃,就回去了。刚才老池回家说,雪刚下班回来,还没有吃饭呢,我俩就赶紧给送过来点。快吃吧,还热的呢,别凉了,肉馅的,凉了就腻了。” “谢谢大伯,大娘,真不好意思,还烦劳二老跑一趟。”韩雪心中一股无比温馨的暖流,倏然涌起,面带感激地说。 “傻孩子,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啥也别说了,快吃吧。”忠厚老实的池海福,诚实憨厚地说。 “大哥,大嫂,咱们不管她,快来,进里屋坐,”韩刚非常热情地往里屋让着池晓的爸爸妈妈,说:“玉成,你不是没有吃饱吗?去吧,跟姐姐把饺子吃了吧。” “哦,太好了。”韩玉成一脸天真的孩子气,眉开眼笑地说着跑了过去, 还没有正式为儿女亲家的俩家人,虽然天天见面,来往极频,但是使终相互之间总是相敬如宾,关心备至。 这一点已经被左邻右舍树为楷模,这种亲如一家人的深厚情义,着实让周围的人羡慕不已。 “走,大嫂,咱俩上小雪屋里去唠,不管他们。”韩雪的妈妈拉着池晓的妈妈,笑呵呵的走进了西侧韩雪的房间里,然后关上了门。 俩个正处在巅峰之时的更年期“患者”,在屋内嘁嘁喳喳地唠着,让别人听了都发烦的,但是她俩却认为是金玉之言的车轱辘话。 这边,韩刚和池海福坐在大屋的沙发上,一边卷着旱烟,一边说着今天帮崔阳家干活的事…… 厨房里的姐弟二人,坐在餐桌旁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饺子。 只吃了几个饺子的韩雪,突然眼前又浮现出了,今天发生在单位的那些叫她百思不解的事,顿时弄得全无食欲了。 思前想后的她,把小盆儿慢慢地推到了弟弟的面前,说:“小弟,你慢慢吃,都吃了吧,噢,姐姐吃饱了。” “姐,多香啊!再吃几个吧?”韩玉成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小声顽皮地说道,“姐,他们对你真好呀,哎?要不你现在就改口叫他们爸、妈得了呗?去,赶快去,叫吧,也好找找感觉,体验一下,嘻嘻嘻……”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瞎说啥呀,叫人听见多难为情呀。”韩雪那娇倩的脸上,顿时腾起了绯红,尤如一块晶莹璀璨的红宝石,霞光夺目。 并且迅速地站起身来,慌忙地用手在弟弟的胁下,抓扯着,想是用此来掩饰一下,自己那无法控制的、羞赧的神色。 随之而来的是,姐弟俩人的一阵戏闹的欢笑声,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雪,玉成,你俩别闹了。雪,你把茶叶给爸爸拿来,顺便把炉子上的水壶也拿来,注意点啊,别烫着。” 韩刚一边从沙发旁边的茶几下,拿出了一套茶具,一边提醒着韩雪说道。 “哦,知道了,爸爸。”已经走到碗架旁边,正想在碗架上面的竹筐里,取出茶叶盒的韩雪,突然的想起来,刘至纯送给她的那四包茶叶样品和温馨的啍嘱。 嫣然一笑的韩雪,马上放下手中的茶叶盒,然后转过身来,拎起了炉子的水壶,边往屋内走着边说道:“爸爸,有这么个事,今天驻我们厂检查团的刘至纯主任,送给我四包茶叶的样品,说是自家茶园产的,想请您这位茶叶专家给评估一下。” “哦?是你跟他说的,我是搞农业的?闺女,别看你爸我只是个农技师,但一般的人,真还求不动我,这就是爸爸的性格。”韩刚神色高高在上的样子,笑着说。 “是的,爸爸,唠家长嗑唠出来的,您就帮帮忙吧,给个准确的评价,就算是女儿我求您了,噢?”韩雪把四包茶叶样品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像个小孩子似的,用双手摇晃着爸爸的肩膀,撒娇地说。 并且还极其乖巧的,朝着自己未来的老公公池海福,会意的使了个眼色,暗中求援着。 “老韩啊,这也不是勉为其难的事,孩子都说出去了,人家那边还等着听信呢。你就别端着臭架子了,半拃长的小虾米,装啥大鲨鱼呀,赶紧的!给叨咕叨咕。”心领神会的池海福,看着未来儿媳妇的求助信号,马上义不容辞的帮忙催促道。 第五十回 品茶谈心(2) 本来是装腔作势、故作姿态的韩刚。听到了未来老亲家池海福的催促后,马上收敛了起来,那叫人高不可攀的神态。但仍然神气灼人,面带傲笑的,拿起了茶桌上面的四包茶叶。 “今晚就品两种吧,品多了,容易串味,结果就不准了,”韩刚一边说着,一边把其中的两包茶叶,递给了韩雪,说,“闺女,把这两包先放起来,明天把你张叔和杨叔找来,一起尝尝鲜。” “好,太好了,这绝对是上品的好茶,隔着纸包,都能闻到一股诱人的清香。明天帮‘崔大喇叭’家干完活,咱哥四个一起品品这好茶。”池海福顿时茶瘾上涌,啧啧称赞道。 不一会儿,两种茶叶就沏好了,而且是用江苏宜兴产的紫砂鸳鸯茶壶一同沏好的。 清纯甘润的茶香,从茶壶里徐徐的飘散了出来,顿时使人感觉到脑清目明、神情盎然。 说起这个茶壶,可是很有来头的。这可是一套一壶六杯的茶具,是韩雪她妈妈,结婚时的嫁妆。 这是一套非常珍贵罕见,清朝中期烧制的,紫红色宜兴紫砂鸳鸯茶壶和茶杯。 平时家里来了一般的客人,是不往外拿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家还有这样工艺精美,具有巧夺天工之妙的稀世珍宝。 听韩刚说,这一壶六杯,保存得都非常完好。外观的釉色鲜艳剔透,壶肚圆鼓滑润。 茶壶两侧的壶嘴儿,一侧是龙头的形状 ,一侧是凤首的形状。 龙、凤的身尾分别沿着茶壶的两侧攀沿而上,交接在一起。形成了茶壶把儿,壶心内部是呈八卦图的形状,分离为两个空间。 六个四方形,两侧有如人耳状,圆把儿的茶杯,其中有四个上面雕刻着梅、兰、竹、菊四种花草。 另外有两个很少有人见过,就连亲如一家的,韩、池两家的孩子们都没有看见过。 甚至包括池海福,也只是听韩刚喝多酒的时候,透露过那么几句。说是上面刻着一些“天文”,无缘的人,是看不懂的。 这时,非常有眼力见儿的韩雪,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托着壶底,把其中的一种茶水,从龙头嘴儿的一侧,倒进了两个茶杯里。 然后轻轻地放下茶壶,再把杯子的盖儿,小心地扣上,笑着说:“闷一会儿吧,跟杯子融洽融洽,对吧?爸爸。” “嗯,对,”韩刚一边答应着,一边轻轻地端起茶杯,放到鼻前,闭上双眼,貌凝神聚,细细地闻了一下,里面飘出来的茶香。稍时,突然睁开双眼,吃惊地说:“哎呀!好茶!上等的碧罗春,来,大哥,您品品。”早已经等得迫不急待的池海福,双手略微颤抖着,小心翼翼,而且稍带战战兢兢的样子,端起了茶杯,放到嘴边,“吱”得一声,一大口喝到了嘴里,然后慢慢地咽了下去,一边点着头,一边体会着,爽快地笑着说:“痛快!痛快!好茶,好茶呀!比我那破花茶强百倍呀!哈哈哈……” 待两杯茶喝完,稍稍又过了一会儿,韩雪把爸爸和池海福放在茶几上的茶杯,又倒满了茶水,说:“爸,您给评价一下吧,好在哪?不好在哪?” “这是绿茶的一种,名为碧罗春,因色泽深渌,形状酷似海螺,所以得名,”韩刚把茶杯里的茶水和茶叶,倒在了一个普通的玻璃杯里,然后用手举了起来,朝着灯光的方向,用手指着解释说:“你们看,翠芽碧水,相映生辉,似春枝复苏,若嫩竹争阳,它滋味甘香,能生津止渴,又具有很强的收敛作用,还能止汗消暑,而且含有丰富的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是防暑降温的佳品啊。” “难道没有不足的地方吗?爸爸,刘主任说,尽量给找找不足之处,回去好酌情改进。”韩雪接过来爸爸手中的玻璃茶杯,仔仔细细地着,态度诚垦地说。 “哪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我感觉好像是采摘的时间不对,有点熟大了。再就是加工的火候太过了吧?”池海福又喝了一大口茶水,咽了下去,回味着说道。 “不是这样的,大哥,这茶叶美中不足的地方有两点,”韩刚又喝了一口茶水,仔细的品了品,最后表情肯定地:说“第一,当地的土壤中缺少磷,钾两种物质,而且土壤中沙石太多,水份流失严重,延长了茶叶的成长期,不过这是很容易逆转的;第二,茶园附近有花园或果林等植物,影响了茶花的传粉结茶。” “不愧是专家呀,干啥吆喝啥。我这门外汉,只是知道好喝与不好喝,具体的原因是无法言表的,真行!确实是名副其实的行家里手,佩服,佩服。”池海福放下茶杯,坚起大拇指,赞许地说。 “爸爸,再品品这边的怎么样?”韩雪显得非常自豪和崇敬的神情,端起了茶壶,把另外一种茶水,从茶壶另一侧,凤首的嘴里,倒进了另外两个茶杯里。 “嗯,这是红茶,一种全发酵的茶,名叫祁红茶。”韩刚只是抿了一水口,然后放下茶杯,满脸自信地说:“你俩看看,茶色胭红艳艳,味道甘润如蜜,给人一种温暖舒畅的感觉。此茶冬天喝最好,它可以御寒保温,养人阳气。” “不足的地方呢?”韩雪一边往一个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上,写着刚才的谈话,一边问道。 “不足的地方呢?就是发酵不完全,只达到了50%,正规的要达到了80%以上。再有就是他们发酵茶叶的时候,掺蜜糖的时机不对,而且工艺不精,可惜这些茶叶料了。”韩刚把纸包打开,抓了少许茶叶,放在手掌中,思索着,惋惜地说道。 韩刚的一番评论,是非常具有权威性的,因为这是他从事了几十年的专业科目。 看着准亲家池海福和女儿韩雪,心服口服的样子,韩刚也是略显飘飘然,洋洋自得了起来。 “爸爸,您有这么好的业务,为何不出去单干呢?如果刘主任她爱人的茶园高薪聘请您,您能不能辞掉公职,到那边去呢?”韩雪一边给俩位老人倒着茶水,一边试探地问道。 “那可不行!我有单位,而且是正式的,有编制的公务人员,哪能不顾大家而顾小家呢!”韩刚顿时神情严肃了起来,摇头摆手,态度坚决,丝毫不容侵犯的样子说道, “对呀,孩子,我俩可都是铁饭碗,全民工啊!哪能说扔就扔呢,你没听人说过吗?手中捧个铁饭碗,走到哪里都有人管,什么生老病死,吃喝拉撒。”池海福也是表情执著,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哈……爸,叔,您二老的头脑太落后了,观念也该变变了,不能这么执泥了。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南方所有的大型国有企业,几乎都变成股份制了。干部取消终身制,员工变成合同制。由原来的计划经济,逐渐过渡到市场经济,大量的引进外资,这就是改革开放。”韩雪看着俩位老人,满脸微笑着,但表情却是郑重其事地说。 “得了吧,你们小孩伢子,懂个啥?还是固守田园,心里踏实些。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你看得透?”韩刚依然脸色严肃,但嘴角却挂着笑容,意味深长地说。 “是呀,孩子,还是有个正式的工作,心里稳当啊。”池海福一边卷着汗烟,一边附和着。 韩雪看到俩位可以说是饱经风霜,双鬓挂白的老人,使终是态度坚决、顽固不化的坚持着,所以也就没有再牵强的说下去。 只好调转话头,低声而又很显神秘地说:“爸,叔,您们听我说,这人世间真有叫人无法意料的事。今天我看见刘至纯主任,跟我妈妈长得非常相象,就连脖后的红痣,也是一样的。” “什么!真有此事?说来听听。”韩刚神情惊愕,语气压得很低,急促地说。 第五十一回 品茶谈心(3) 韩雪的一段话,石破天惊。有如晶亮似镜的水面,突然投入了万吨巨石,骤然掀起了涌灌苍穹的巨浪。 当看到爸爸那紧张而又兴奋的目光,使本来就胡思乱想、思绪茫然的韩雪,更加的感觉到,事情的复杂和茫昧。就象是一头闯入了云烟氤氲、瘴气弥漫的峡谷,怎么也找不到归途的方向。 “快,大哥,把门关上,别让小雪她妈听见,如果让她知道又该寝食难安了。”韩刚急切小声地,催促着池海福。 这时,心意融通,也是神色突变的池海福,快速地用左手推上了门,然后看见韩刚,微声细语地问道:“我说?还能是雪她妈妈,从小就失散的妹妹……” “大哥,你说什么呢?别逗孩子了,哪有的事呀。”韩刚眼光快速地在池海福的面前晃动了一下,然后又落到了韩雪的脸上,并且急速地闪过,留下了一片搪塞的残痕。 天生就聪慧伶俐的韩雪,在工厂又磨练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了。怎么能猜不透,爸爸那不愿倒出的,内心深处的“天机”。 “老弟,小雪已经不是小孩了,像这样的事,也该逐渐的跟孩子们透露透露了。难道你和弟妹还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不成吗?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池海福表情诚恳,入情入理地说道。 “是呀,爸爸,你就跟我说说吧。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也应该为这个家,承担一点责任,尽一些义务了。难道您和妈妈,还要始终隐瞒着我和弟弟吗?”韩雪眼中顿时涌起了丝丝清漪,微带苦笑着,两侧嘴角的笑靥,显得更加的动人,目光期求的注视着爸爸,并且是奓着胆子问道。 “小雪,这样吧,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等以后找个适当的时候,让你爸、妈给你好好的讲讲吧,我就不参与了。”池海福略微显得不自然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旁观者,不应多嘴多舌。 “大哥,你看你想哪去了,要是把你当成局外人,那我爷俩也不能当着你的面,唠那么多呀。家里的事,哪能瞒着你啊。”韩刚一边给池海福,点燃了手中刚刚熄灭的汗烟,一边毫不见外地掏出了心里话。 “是呀,大伯,您千万可别多心。我们俩家,本就是一家人吗。有些事儿,您可能比我知道得还多,所以跟本就没有把您当成外人。”韩雪一边给俩位老人续着茶水,一边真诚地说。 “你看,大哥,孩子都这么说了,我们当老人的,还有什么说道呢?说实话,我们全家永远也不会忘记,咱俩家那种唇齿相依,令人无法忘却的情谊。” “还记得那年,深冬腊月、三九严寒,我出公差。半夜小雪和玉成发起了高烧,你背一个、抱一个,深一脚、浅一脚的把她俩送到了医院,后来确诊为肺炎。如果那天没有你,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韩刚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表情真挚,语如温泉,感人心肺的说。 “是呀,我们俩家的感情,那可是日积月累处出来的,这是谁也比不了的。你们把节省下来的口粮和豆油,无私的赞助给了我们,这能忘了吗!对了,你还记得吗?” 池海福一脸凝重的神情突然消失,‘扑哧’的一声笑出声来,往韩刚的跟前探了探身子,并且边笑边说:“你还记不记得了,这几个孩子,馋鸡蛋馋的实在是没招没落了,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损招,抓住了你家的那只大花母鸡,硬要从鸡屁股里抠鸡蛋,结果鸡蛋没抠着,却把母鸡的蛋包都抠坏了。” “对啊,那天他们虽然没有吃着鸡蛋,但是晚上可吃着鸡肉了。他们这些小崽子可不知道,那可是个刚开裆不久的母鸡啊!平均三天能下两个蛋啊!他们没过苦日子,根本就不知道珍惜。”韩刚瞪着眼睛,看着小雪,灼烁的目光中,透露出慈爱和怜惜,说道。 “嗯!那年头儿,他们没有赶上,那可是越穷越光荣啊!那时候的好嚼裹儿,不就是鸡屁股里的那点儿好东西吗!而且还得偷偷摸摸的。”池海福追忆着过去,无比感慨地说道。 “哈哈哈……”一阵开心爽朗的笑声,如同春雨般的滋润着屋内三个人的心田,本来就距离极近的三颗心,这回好像是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笑声渐渐地消失,这时,韩刚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心潮澎湃,但又努力地克制着说:“雪,咱们家确实有一些事情,始终瞒着你和弟弟。我和你妈的意思是,等你俩大一些,再告诉你们。刚才你池大伯不是说了吗,这些事三言两语是说不明白的。” “我看这样吧,过几天,找个机会,我细细的对你说。再说你妈最近身体刚刚见强,这件事咱们先不要叫她知道。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等以后我们慢慢的跟她讲,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推心置腹的讲,如果你妈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么咱们这个家,可就不是完整幸福的家了。”韩刚语重心肠,抚景伤情般地说。 心细如发,而且极会迎合父母脾气和心事的韩雪,点着头,笑容可掬地应允道:“爸爸,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我等待着您和妈妈来揭晓咱们家的那些‘天方夜谭’。” ……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三个人还是在屋内孜孜不倦、海阔天空地交谈着。 这时,池晓的妈妈笑盈盈地推门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韩雪的妈妈和弟弟韩玉成,也是满脸笑容,神态可掬。 “走吧,老池,再唠(烙)就唠(烙)糊了,哈哈哈……”池晓的妈妈无拘无束,毫不掩饰地笑着说。 “婶,再坐一会儿吧,也没有什么事。”韩雪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说道。 “走吧,家里门还开着呢,再说明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早些休息吧。”池海福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站起身来说道。 “对了,你姐今天回来说,池晓这几天能回来,说是学校今年暑假提前放,同学也能跟回来好几个,都说要认识认识你呢。”池晓的妈妈十分喜爱地摸了摸小雪的肩膀,说道。 “是啊?我也想看看他们,跟他们学习学习,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喜笑颜开的韩雪,满脸羞涩地说。 “我姐早就盼着这一天呢!你们看,脸都红了,她那点心思,还能瞒过我?姐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弟弟韩玉成躲避在妈妈的身后,摇头晃脑地说。 “哈哈哈……”又是一阵的笑声。 俩人在韩刚一家人的陪同下,走出了屋门,借着月色,往家里走去。 第五十二回 人员变动(1) 清晨,太阳偷偷的露出了,它那灿烂而又明媚的笑脸。温柔闪烁的眼神,透过了云雾,变成了万道霞光,撒落在了大地上。毫不吝惜的奉献给了,这美丽多彩的人间 。 韩雪此时从晨露未稀的前园菜地里,拿回来一小捆艽菜,放在了橱柜上的瓷盆里。 然后快速地摘拣了一下,并且清洗干净,切成碎沫。倒进了已经打好鸡蛋的碗里,用筷子不停地搅动着,最后倒进油已滚开的锅里,翻炒着。 一不会儿,伴随着从锅内阵阵升起的袅袅菜香,艽菜末和鸡蛋就炒好了。 韩雪一边给弟弟往饭盒里装着午饭,一边催促着刚刚吃完早饭,并且正在院子里刷牙的弟弟。 “小弟,你顺手摸摸姐昨晚给你洗的校服干没干?如果没干的话,就穿你晓哥给你的那套运动服吧。你快点刷,别迟到了。”韩雪一边往兜里装着饭盒,一边急促地说。 “姐,就领子还有点潮,可以穿。那套运动服?我现在可不能穿,因为我还留着等你出嫁的时候,压车时穿呢!”韩玉成满嘴往外流着牙膏沫,并且朝着韩雪作了个鬼脸,笑着说。 “跟我耍贫嘴,是不是?你等着,明天我就给你带咸菜和大酱。”韩雪用着那假装出来的愤怒,极力地掩盖着,那股浓浓的喜悦,强压着笑容说道。 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姐弟俩人,每天都是这样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时说时笑的打着嘴仗。 …… 这时,院门突然被人推开。崔阳、张昆、杨芳三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啊,小雪姐,领导干部应该起带头作用呀,今天怎么不着急呢?怎么,欺负俺们玉成呢?”杨芳一边把拎包背在了肩上,一边笑着问道。 “芳芳,你别瞎说好不好,没看着小雪姐正在屋里忙着给玉成装饭吗?再说了,这哪是欺负啊?那是教育自己的弟弟,我们就别狗抓耗子——多管那闲事了。”张昆一脸郑重的神色中,也是透露出来了微笑,并且不停地朝着杨芳眨着眼,说道。 “你们等一会儿,稍时就好。”彼此之间已经习以为常的韩雪,不但对她俩的挑逗无动于衷,而且还无比甜蜜地笑着说,“告诉你们一件大好事儿!池晓和他班同学,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净扯,忽悠我们三个人是不是?还是想小晓想的魔怔了?要不就是看见我和小昆亲昵的样子,眼馋了不是?”崔阳一边叽里呱啦地大笑着说,一边把手臂搭在了张昆的肩上,搂着张昆,摆出亲密无间地样子,引逗着大家。 但是,众人不难看出,他那双烁烁灵秀的眼神之中,明显地飘闪出来了,那种久久的期待…… 韩雪、崔阳、张昆、杨芳四人下了第一辆通勤车,随着上班的人流,往厂院内走着。 这时,厂院内的广播站大喇叭里面,正在播放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这首歌。 伴随着优美宛转的旋律,所有的员工,都顿时感觉到浑身充满了活力和干劲。每个员工的脸上,都发自内心地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韩雪,崔阳等四人,正在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沿着厂区内灯光篮球厂,旁边的水泥道上,往培训中心走着。 这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气喘嘘嘘地高喊道:“哎!小雪姐,你们等我一会儿啊,真是的!怎么想办法,也加不进去你们的组合,可恨的‘四人帮’,气死了我。” 四个人闻声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原来是曲美红刚刚下了第二辆通勤车,并且着急忙慌地穿梭在人流中间,向她们这个方向,边跑边大声地叫喊道。 “哎呀,是美红啊,怎么声音都变沙哑了,感冒了吗?”杨芳看到曲美红跑到了身边,关心地问道。 “可不是吗!都怨邰国梁他姐姐,昨天晚上在我家蒸了两锅馒头,把炕弄得通热通热的,叫人没法睡觉,开了一宿的窗户,结果弄得这样了。”曲美红有气无力,无精打采,额头上溢出了密细的虚汗,说。 “那你不会多铺点呀?你这样不是自已折磨自已吗,左邻右舍,谁求不着谁呀,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办公桌抽屉里有感冒药,等会儿过去吃两片,多喝些温开水,下午就能好了。”张昆一边训斥着,一边安慰着说。 “你看看!美红,你家炕热?那怎么不上俺家睡呀!俺家炕凉,昨天把我凉完了。昨晚你要是过去了,给哥们我暖暖被窝,多好啊,哈哈哈……”崔阳看了一眼张昆,一脸的鬼秘,不分场合地开着玩笑,说完一边“哈哈”得大笑着,一边调头往培训中心左侧的质检部办公楼跑去。 “你!你你你,你这个找抽的崔阳,你等中午吃饭的,看我怎么整治你!”张昆胀红着脸,跑过去,追了几步,但是没有追上。看到已经跑远了的崔阳,然后站在那里,跺着脚,甩着胳膊,气极败坏地说道。 “小昆,别生气了,他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货。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帮你收拾他,别在这里舞舞咋咋的,以免贻人口实。”杨芳走过去,一把揽住了张昆的胳膊,劝说道。 “走吧,别跟他一样的,往后日子长着呢,你还能天天总跟他生气啊?其实阳阳感情是很专一的,这一点我能保证。但就是那张嘴,有时显的华而无实。如果不了解他的人,真给人一种哗众取宠的感觉,咱们就别挑他的理了。”韩雪也是急忙走了过去,挽住了张昆另外的一侧胳膊。并且和曲美红、杨芳俩人,一边劝慰着,一边连拉带推地往培训中心走去。 四个人来到了培训中心办公楼的二楼会议室,看到了里面已经坐满了准备开会的员工,这是每天早晨必开的班前会。 张昆、杨芳、曲美红三个人在会议室的主席台下,快速地找着座位。韩雪顺着木制的三节台阶,走上了主席台,坐在了培训中心主任兼党支部书记万梅香的右边。 韩雪刚刚坐下,万梅香就笑脸盈盈地说:“哎,小雪,前几天咱俩研究报请任命干部的事,厂党委已经批下来了。刚才我到厂部找我姐办点事,顺便到组织部把名单拿回来了,一会儿我就公布一下吧?你还有什么疑义吗?” “好啊,这是好事儿呀!这样以后就名正言顺了,工作也好开展了。万姨,您就马上公布吧,我全力支持和服从组织上的安排。”韩雪小声兴奋地说。 同时,他又看了看台下的张昆、杨芳、曲美红三个人,并且朝着她们,抬起了手,在胸前紧紧地握了握拳,高兴地示意着。 这时,万梅香坐在主席台上,把一天的生产工作布置完毕。然后又讲了讲安全生产和当前的市场形式,以及消防、增效节约。甚至是女员工到厂托儿所,给孩子送奶的作息时间等等,一大堆每天都必须得罗唆的事情…… 最后,万梅香拿起了桌子上面的一份文件。微笑着,看了看韩雪,并且点头示意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地念了起来:“同志们,根据上级党委的决定,我们培训中心的人员调动有所变动,下面我公布一下。” 第五十三回 人员变动(2) 培训中心二楼会议室的班前生产会,进行到了最后一项。只见万梅香拿起桌子上面的一份文件,大声地宣传着:“同志们,现在我公布一下厂党委、厂行政对我们培训中心干部的任命。” “根据厂党委会的研究决定,特任命张昆同志为第一服装设计室主任。杨芳同志为第二服装设计室主任。曲美红同志为纺织车间主任。任盈同志为服装加工车间主任。王秀云同志为培训中心团支部书记兼刚从质检中心划过来的付货车间主任。” “我还继续担任培训中心党支部书记兼主任。韩雪同志还继续担任培训中心副主任。以上同志的公示期为一个星期,如果有不同意见的同志,可以及时向厂部纪检委员会反应。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散会吧。” 班前生产会开完之后,员工们都陆续的上岗工作了。韩雪回到了办公室,开始批阅着一天的生产订单,材料付货单等等,一系列流水帐似的单据。 这时,万梅香推门走了进来,一边用手扶了一下眼镜,一边笑眯眯着说:“哎?雪,一会儿咱俩下车间去看看,赵小南他们的那批服装赶制的怎么样了?听说他们夫妇俩又给咱们厂,揽了一大批生产订单,这都是借了你的光儿啊。” “哎!雪,我告诉你一件事。早晨我去机关的时候,听我姐说,你设计的童装,制作出的成品,已经销往国外了!真的!光上个月利润上交国库就将近一百万啊!听说韩国的一个服装厂,还要来参观学习呢!”万梅香十分崇拜的样子,喜笑颜开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只要能把咱们厂搞好了,生产红红火火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别无他求。”韩雪双手捂住前胸,有如喝下了甘润清爽的山泉,明亮的双眸闪烁着无比喜悦的光芒,舒心陶醉着说道。 “我看啊,咱们厂就凭着你这几个专利品牌产品,就可以鹤立鸡群、独占鳌头了。哎?对了,这批正在生产的娇夫人晚装的袖领处,可不可以让纺织车间刺绣班,用手针刺绣一些花样来装饰一下?”万梅香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和跟在身后的韩雪说。 “行啊,万姨,咱们真是不谋而合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但袖领处要精雕一下,扣子也要用布条盘花的,不用塑料的,这样显得更贴近生活,更民族化。”韩雪紧走了几步,跟了上去,挽住了万梅香的胳膊,如同一对母女,兴高采烈地说着。 俩人来到了服装加工车间,详详细细地检查了,服装加工车间流水线的运行情况。 并且非常详细地讲解了机器的操作、保养、维修和剩料回收再利用的方法。讲解完之后,俩人转身出门来到了纺织车间。一进大门,就立即被那“刷刷”得机器声和员工们那忙碌的身影所感染。 这充分证明了,在厂党委正确的领导下,厂里的生产正在势如破竹的发展着。 看到俩人走了进来,新任纺织车间主任的曲美红,一路小跑地来到了俩人面前。然后用手摘下帽子,轻轻地掸了掸,工作服前襟上面的红线絮。满面笑容、真真假假地说:“欢迎俩位主任大驾光临,指导工作,迎接来迟,望请恕罪。” “哎哟,美红,今天刚荣升,说话就不一样了,啥时学的阿谀奉承了?”万梅香一阵“哈哈”大声过后,说道。 “是呀,这真是事过境迁,人的身份一变,说话也变了,可别成了谁见谁烦的马屁精啊?”韩雪也是笑着说 哈哈哈…… 三个人相对着大笑过后,万梅香言规正传,一本正经地问道:“美红呀,那批出口新加坡的二仟条红绒毛毯,加工的怎么样了?合同期可快要到了,咱们可不能违约啊,那样会损害我们企业的形象。” “是呀,美红,你这是临危受命,可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希望啊,需要帮助的话,你就吱声,中心会全力支持你的。”韩雪目光激励地看着曲美红,满怀深情地说。 “万姨,雪姐,只要质检中心送料及时,我们车间全体员工会全力以赴的。我想不会耽误的,但这得需要崔阳他们的大力配合。走,我们上那边看看吧?”曲美红笑容全无,倍感责任的重大。 但是当她看到万梅香和韩雪无比信任的目光和听到俩人暖沁心肺的话语,顿时勇气大增,从容自若地说道。 三个人先是看了看,从流水线上输送下来的,尚未成品的红绒毛毯。然后又十分仔细地看着,刺绣班的员工们在红绒毛毯上面的加工刺绣。 “万姨,雪姐,这是锦秀山河,那是百花争艳。看那儿,那儿是腊梅傲雪。雪姐,这个是你设计的百鸟朝凤和海纳百川。”曲美红一边走着,一边细致而又耐心地介绍着。 …… 万梅香和韩雪检查完各车间的工作后,已经是将近十一点钟了。从俩人满面微笑,余游未尽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她们对各车间的工作是非常满意的。 “万姨,中午一起去食堂就餐吧?今天让崔阳坐东,好好的让他出把血。”韩雪眉宇间忽然散发出来孩子般的天真稚气,毫无掩饰地笑着说。 “哈哈哈……你们又合伙开始熊崔阳了,怎么?他最近又哪惹你们了?不过崔阳也是太抠门了,太会过了。俗话说,黄豆不压不出油,熊他一把也不为过,谁让他工资高,开的多呢!可是今天不行啊,改日吧。今天我得上区里一趟,有个老同学的母亲过九十九大寿,我必须得过去。”万梅香也是额纹舒展,笑容满面,那双高度近视镜里侧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线,仿佛是年轻了许多。 中午,韩雪,张昆,杨芳,曲美红还有新提拔的培训中心团支书记兼付货车间主任的王厂长的侄女,王秀云。五个人在食堂翻了个底朝上,也没有找着崔阳,后来打听质检部的员工才知道,是去区里开会了。 “这个挨扁欠揍的崔阳,今天算是便宜他了,等明天叫他加倍的补上。”张昆虽然嘴上不依不挠地说着,但是那种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的表情,已经从她那双毫无色泽的眼神中浮现了出来。 “小昆,你放心,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躲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到时候罪加一等。”扬芳随声附和着说道。 …… 几个人一边七嘴八舌地说着,一边很扫兴地吃完午饭。然后就回到了培训中心图书阅览室,翻阅着服装设计方面的图书, …… 下午,万梅香去区里办事没有回来。韩雪只好一个人,主持着培训中心的工作。 忙碌了一个下午,眼看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各车间的机器,也都陆续的停止了运转,等待着交接班。 韩雪,杨芳,张昆,曲美红,四个人洗完澡,回到培训中心,准备收拾收拾,然后坐通勤车下班回家。 突然,就在这时,培训中心的大门“咣当”得一声,被人推开了。 第五十四回 终于相见(1) 韩雪、张昆、杨芳、曲美红四个人,在韩雪的办公室里谈笑风生地正要往外走,准备坐通勤车下班回家。 就在这时,培训中心一楼的大门,被人猛然一下推开,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同时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涌了进来。 刚刚推开办公室门的韩雪,看到时间还来得及,本想是领着其她三个人,到三楼的图书阅览室,借几本服装设计方面的书,回家利用业余时间相互研究一下。 可是,突然被外面冲涌进来的气流,竟然把身体推了回去,就连门也是顶了回来。可见外面闯进的那伙人,真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啊! “这是谁啊,要干什么?看样进来不少人呢!难道车间出了什么事?”韩雪回过头来,看着其余三人,吃惊不小地说。 “雪姐,怎么万姨不在家,你就好像没了主心骨似的。别弄得草木皆兵,怪吓人的。我今天可是第一天上任啊,不会是我管的车间出事吧?”曲美红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韩雪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胆战心惊地说。 “不对,你们听,好象是崔阳。那阴阳怪气的动静,我太熟悉了。这个挨抽的,可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张昆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突然闪烁出兴奋的眼神,用力地跺了跺脚,咬了咬下嘴唇儿说道。 “嗯,是崔阳。哎?!你们听,还有池晓。雪姐!我们出去看看吧?”杨芳也是侧耳听了听,然后高兴地说道。 同时也听出来就是崔阳的韩雪,突然预感到了什么。只见她猛得推开了门,一马当先,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冲出办公室的韩雪,迎面正好看见进来的那些人。前面果真是崔阳,只见他满脸彤红,外衣搭在左肩上,上身穿着的一件白色的汗衫,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的裹在身上。 在崔阳的身后紧跟着六七个人,其中就有韩雪朝思暮想,昼夜期盼的池晓。 “池晓,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韩雪语出半截就已经哽咽,然后飞快地跑了过去,不顾一切地一头扑到了池晓的怀里,无声地抽泣着。 这时,韩雪身后的张昆,杨芳,曲美红也紧跟了上来,相互和池晓打着召呼。 “池晓,你都想死我们了。我们将近一年没有看见你了,连做梦都在想你呀,尤其是我雪姐,天天都在牵挂着你。”张昆走过去,眼圈红晕,声音颤抖着说。 “是呀,大家都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你,回来怎么不事先来个信呀?我们也好准备准备,打扮打扮啊。这可到好,弄得人家措手不及。哎?你看我漂亮了没有?体形苗条了没有?”杨芳走过来,毫不见外,亲如一家,不加任何遮掩地说。 “是啊,池晓,大家都非常的想你,怎么样?大学的校园生活一定很美好,很浪漫吧?有什么新闻吗?有时间给我们说说?”曲美红站在杨芳的身后,满脸微笑着说道。 “晓,你瘦了,但显得结实了。光阴如梭,一年了,你一定学到不少知识吧?见识也广阔了吧?”韩雪用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池晓的脸颊,抬起头,俊美的面容中,绽放出来暗藏着许久的,灿烂甜美的笑容,满含着泪水的双眸中,闪落出两束如火一般的炽爱,有如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如花似锦,容光娇丽。 “雪,我非常想你们,真的,怎么样,大家都很好吧?雪,你也清瘦了许多,但是显得更加端庄成熟了。那种先天自然的美,在你身上显露得更加的纯雅。”池晓也是用手轻轻地拂去韩雪脸上的泪水,然后竟然忘却了周围的众人,情不自禁地在韩雪的两道眉宇之间,深深地吻了一下。 霎那之间,就好象是花儿都停止了开放,鸟儿也停止了歌唱,伴随着已经凝固了的空气,连时空里的快车,也急停观望…… “哎呀,我的妈呀!大家快闭眼呢!这池晓,一年多来,别的没有学会,先学会亲嘴了,难道这是大学生的必修课吗?来,老婆,咱们给他们来个乡村式的亲法,让他们看看,别让他们笑话咱们是井底之蛙。”崔阳用手掩着双眼,笑着说道。 并且边说边快速走到张昆的面前,一把搂住张昆的脖子,往怀里一带,旁若无人地在张昆的脸上,狠狠地啄啃了一口。 可能是由于崔阳亲的狠了一些,再不就是一时的慌乱,使口腔里的各个部件没有调整协调好,就在抬嘴的一刹那,竟然带起了丝丝黏涎子。 这个突如其来,粗野滑稽的动作,顿时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哄然大笑。 “崔阳,你要不要脸了?恶心死我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今天非把你制服不可。”崔阳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意外举动,弄得张昆面红而赤,神慌意乱。 只见她用手使劲地在脸上被崔阳啃过的地方擦试了一下,然后奋力地抢起手中的皮兜,向崔阳打去。 但是大家都能看出,她那假装愤怒之后的狂悦,只是不由自主的用武力来释放一下,她那内心之中尚显羞涩,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的,正在雄雄燃烧的情感。 “好了,阳阳、小昆,你俩不要闹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晓,你和崔阳是怎么碰到一起的?这几位都是你的校友吧,那位房子波大哥我们认识的,其余的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韩雪转身头,楚楚动人的面容中 ,仍然带着斑斑的泪痕,冲着崔阳他俩说完之后,又回过头,看着池晓身后的几个人问道。 “雪姐!还是我来替池晓说吧。我们是在回来的火车上相遇的,真是有缘份呀!上午送我们上区里开会的小车,下午被万姨调去用了,我们只好坐火车回来,所以遇见了我们朝思暮想的池晓同志。下面还是请他给各位相互介绍一下吧,我就不跃过锅台上炕,喧宾夺主了。”崔阳往前走了几步,面色中依然稍带着刚才一时冲动的尴尬,不时地眄视着张昆,憨笑着说。 “来吧!我给大家介绍介绍。”池晓侧过身,满怀着真诚友好的笑容,给大家一一地做着介绍。 第五十五回 终于相见(2)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学院今年根据国家的招生要求,下学期准备扩招四个专业的应届高中毕业生。 这样一来,学院的教室和寝室就明显的不够用了。所以经市、省主管部门的批准,在学院西校区的后面,划批了一块空地,马上破土动工,兴建校舍。 由于工期紧,任务重,所以学院领导班子开会研究决定,提前半个多月放暑假。 早就约定好了,假期要上池晓家,认认门儿的302寝室的室友们,接到了学院的通知后,马上就着手准备,整装待发。 此时,心急如焚、归心似箭的池晓,带领着同寝的五位室友,辞别了老师和同学,蹋上了回家的火车。一同回来的还有,邰国梁和房子波。 派头十足的房子波,还美其名约、神乎其神的跟他们同学说:“我这次是应池晓的邀请,去他们那里度假的。领导吗,应酬就是多。弄好了,这回我的婚姻大事,就可以搞定了,你们就等着筹份子,随礼吧。” 一行人在火车到达麻山区火车站的时候,遇见了在区里开完会往回走的崔阳。早就想看看韩雪、张昆、杨芳她们的隋海、张子江等人,一下火车就急不可耐地直接跟着崔阳,一起来到了厂里。 真是无巧不成书,大家就这样戏剧性的见面了。人世间有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本来是朝夕相处的人,但是感觉却是形同陌路;本来是萍水相逢的人,但是感觉却是故交知己。 池晓一一地相互做着介绍。当最后介绍到刘英时,韩雪、杨芳等众人,一下子围拢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和刘英打着招呼,并且上一眼、下一眼的观察着刘英。尤其是杨芳和张昆俩个人,真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不知多少遍,就差鞋底儿没看了。 此时,被俩人看得不知所措,面色嫣红的刘英,看着池晓,羞涩地笑着说:“怎么,我有那里特别的吗?还至于进行这样的‘严加盘查’?看样子你们这里‘戒备森严’啊!” “哈哈哈……,”刘英一段妙语连珠的幽默,把大家逗得都前仰后合地笑着。 “行了,都别看了,俺们刘英妹子可是金枝玉液,千顷地里的一棵苗。对了,你们怎么不好好的看看,我这个帅哥呢?”房子波喜皮笑脸地站在池晓的身后,装作忸怩地说道。 “是啊!本来外面就挺热的,再加上你们那炽热而且又入骨三分的眼光,还不得把俺们刘英姐看化了啊?到那时,我们隋海哥就得一辈子打光棍儿了!”张明笑着说完,马上就跑到了房子波的身后,偷偷地窥视着隋海和刘英。 “哈哈哈……”张明的话,引来了在场的众人,又是一阵的大笑。 刚刚被她们看得十分羞涩的刘英,又是羞容映面,一双亮妍的单凤眼,饱含着那少女情窦初开般的神彩,怒中衬喜地看了张明一眼,道:“张明同学,你可要嘴下留情啊。可不要引火烧身,自找苦吃。等会儿点了你的穴道,叫你哭笑不得,丑态百出。” “杀鸡何用宰牛的刀,我就能把他制的卑卑服服的,我让你多嘴,嘿嘿嘿……”隋海把刘英的话茬接了过去,用右手挡着侧过去的脸,憋不住的狂喜,舒眉悦目的,光动嘴儿就是纹丝不动。而且左手还在抬起的右臂的里侧,依然决然的、相互交替的,竖起了大母指和食、中二指,说道。 “哎呀我的妈啊,你看把隋海美的,如果没有耳朵根子挡着,嘴丫子都能裂到后脑勺去了。”房子波用手指着隋海,带着戏耍的姿态,但是表情却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哈……”一阵爽朗开心的笑声,又一次的回荡在了走廊里,那激昂纯真的笑声中,漫布着青春的气息。 那十几张天真,充满活力的笑脸,此时此刻,有如一朵盛开的鲜花,盎然地绽放着。那十几条本无牵连的感情线,此时此刻,也通过了各自的血脉,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哎呀!通勤车走了,这不完了吗!早晨我哥说,今晚在南山公园站点接我,如果接不着,他该着急了,这可怎么办啊!”曲美红用手指着,刚刚驶过门前的通勤车,如梦方醒、焦急万分地说。 “没事呀,今天不是事出有因吗,待会儿回去再跟他解释吧。不行我去和你哥说,好赖我也是个领导干部,这点面子总会有的吧?”一向自来熟的房子波,仔细地端详着曲美红,象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双小眼睛里顿时释放出了玄妙的目光,脸上的那颗黑痣,也随着他那复杂的心情,发生着古怪的变化。 “对啊,美红,你能走吗?这个好机会,还不好好的把握,多交几个层次高的朋友?说不定……”杨芳一脸神秘的笑容,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话还没说完,就‘呵呵’得笑了起来。 “对,今天谁也别走,让我家崔阳安排大家吃顿饭,为池晓、刘英、隋海他们接风洗尘。而且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休息,所以可以晚些回去。”张昆目光诚挚地看着大家,微微地笑着说。 “嗯!就让阳阳请,中午他趁机跑掉了,这回可决不能再放过他。他是质检部的一把手,肥得流油的部门,厂里一年的招待费,他们部门就占了百分之四十多,他不请谁请!”韩雪看着崔阳,并且朝着他攥了攥拳头,笑容满面地说。 “好吧,既然我雪姐说话了,那我就显示一下,我这个芝麻粒大的小官的权力吧。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公家的钱也不能乱花。咱们上食堂的贵宾餐厅去吃吧,那里比外面的那几个饭店的档次可高多了。周边几家单位来了客人,也都往这里领。他们的招牌菜‘富贵茄子、清蒸扣肉、蛇皮辣黄瓜,那可是远近闻名啊。”崔阳用手拍着胸脯,八面威风的样子,说道。 “那样能行吗,崔哥?可别给你们添麻烦啊,不行就回家随便吃上一口得了。我们这回来,是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的,来日方常,以后再说吧。”隋海看了看崔阳和池晓,神色衿持着,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隋海,你怎么这样呢?恭敬不如从命,人家崔阳是一番好意,尽尽地主之谊,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咱们就客随主便吧,也好见见世面,顺便了解一下厂容厂貌。弄不好,这也是咱们将来的就业方向……”房子波傲睨万物地眨着眼睛,滔滔不绝地说着。 “是啊,盛情难却,吃顿便饭,能有啥了不起的。这么大个厂子,还能因为咱们的一顿饭就吃黄了?”张明走了过去,站在了隋海、房子波的身后,神神秘秘、挤眉弄眼地说道,“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前几天,我哥给我来信说,我爸爸他们单位,半年没发工资了。但是天天有饭局,公费吃喝。信上说,我爸有一次陪领导吃饭,替领导喝酒,喝的太多了。再加上他的眼神不好,竟然把酒桌上的汤勺,当成了骨头啃了。结果勺碎了,我爸爸的牙也掉了,嘴也破了。你还别说,最后还弄个公伤!听说年末还能评个先进工作者呢!” “是吗!?那你没回信问问,能不能弄个三八红旗手,革命烈士啥的?”隋海回过头去,喜笑颜开地问道。 “哈哈哈……”一行十几个人,有说有笑、前后簇拥着,走出了门。然后在崔阳的引领之下,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六回 群英聚会(1) 崔阳领着大家,出了培训中心的门,沿着厂区内的主干道,一边向池晓、隋海、刘英等人,介绍着厂里的大致情况,一边朝着职工食堂走去。 厂区里上夜班的员工,看见崔阳和韩雪领着几位文质彬彬、穿着打扮十分新潮的人,在厂区内边说边走着,还以为是又来了检查团呢。所以都主动地走上前去,打着招呼,并且训练有素地齐声说道:“欢迎领导光临指导……”等等的标准礼貌用语。 第一次真正的享受到了,当领导滋味的房子波、张明,张子江等众人,简直乐得是合不拢嘴,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尤其是心花怒放的房子波,乐得都岔了气儿。但是仍然用手捂着小腹,咬紧牙关。任凭着剧烈痉挛的腹肌,绞劲的抽搐着,“信念”坚定的“检阅”着众人。 此时,只有刘英与他们不同。此时的她,腼腆的象一个大家闺秀似的,低着头,红着脸,躲在韩雪和杨芳的中间,挽着她俩的小臂,小鸟依人的,默默地走着。 当大家刚刚走过,厂调度室门口时。走在前面的崔阳和张昆突然发现,在他们对面的厂大门外面,有一个人,骑着一台红色的幸福牌的摩托车,正向他们的这个方向驶来。 眼力极其敏锐的崔阳,惊异地朝着张昆问道:“哎?老婆,咱爹来干什么啊?难道家里有什么事情,不能是我奶奶又病重了吧?” “别瞎说,怎么净往坏处想,奶奶没事的。今天早晨,我还看见她老人家在院子里喂鸡呢。我爸来肯定是好事,我预感是很准的啊!”张昆挽着崔阳的胳膊,亲密恩爱的样子,小声地在崔阳的耳边安慰着,并且信心十足地嘀咕着。 片刻间,那个人就来到了众人的身边。果然,骑摩托车的那个人,就是张昆的爸爸张云胜。 只见他停下了摩托车,熄灭了火,满脸喜悦的冲着池晓大声说道:“哎呦!‘老丑的’(池晓的乳名)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呢?叫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家好个等啊!孩子,将近一年没有看见你了,你瘦了,但是显得成熟健壮了,哈哈哈……” 满腔思乡之情的池晓,听到了那久违滋润而又朴实无华的话语,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封冻了近一年的,思乡的冰峦,此时此刻,已经开始渐渐的融化。回家的感觉——真好。 此时的他,身不由己地走了过去,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说道:“张叔好,是这样的,我们是在火车上,遇见了上区里开会的崔阳,下了车,就直接跟他过来了。这不是吗,正准备上食堂吃饭去,完事再回去,您这是过来办事吗?” “哎呀,我来得还真及时,别上食堂吃了,赶快回家吧,家里都准备好了。再说了,到家里多随便,多亲切啊,我就是过来找你们的,这几位是你的大学同学吧?”张云胜下了摩托车,用手拍了拍池晓的肩头说道。随后在池晓的介绍下,张云胜逐位地和刘英、隋海、房子波等人打着招呼。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星期四的下午,池晓的姐姐和嫂子,买来很多的东西回来了。她们到家的时候,妈妈还没有下班,只有昨晚下夜班的爸爸在家。 姐姐告诉爸爸,弟弟池晓星期六能回来。说是这回还有几个同寝室的同学,要过来住上几天。所以叫他们把东面的空屋收拾出来,以防到时候住不下。 她们姑嫂二人,帮助爸爸把东面的空屋子,简单的清扫了一下,并且做好了晚饭,然后休息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妈妈下班回来,就赶末班的汽车回去了。走的时候,拿走了家里,早晨换的两块马家豆腐,这是他(她)们每次回去,必带的东西。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早晨起来,池海福在家称了二斤黄豆,出门上马家豆腐房,排队换了两块豆腐,准备中午用。这也是池晓最爱吃的一道菜,叫“锅禢豆腐”。 这里的马家豆腐远近闻名,就连在区里住的人,都爱坐车来这里买豆腐。甚至包括很多的头头脑脑,有身份的人,也都开着专车过来买。 马家豆腐除了块儿大,味道纯香,口感鲜嫩之外,再一点就是,不论谁,都一视同仁,必须排队购买,而且最多只卖两块,从来不预定,不多卖。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马家豆腐的老马家,就是杨芳的姥姥家,杨芳的妈妈就在这里做豆腐,而且手艺十分的精湛,人送绰号,“豆腐一枝花”。 而且据说杨芳在他妈妈的熏陶下,对这门手艺也是颇感兴趣。所以每逢休息的时候,就过去帮助簸豆、研磨、点卤,技艺也是日渐成熟。 池晓的爸爸换完了豆腐,回来路过韩刚家的时候,给他家留下了一块。本来想是顺便过来告诉小雪一声,池晓要回来的消息,也想让她高兴高兴。 可是当他来到韩刚家的时候,小雪已经上班走了。所以他只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刚夫妇。 韩刚夫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的高兴,在小雪的妈妈一再催促下,韩刚用家里的内线电话,特意向单位请了一天的假。 午饭过后,大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收拾房子的收拾房子,做饭的做饭。不知道原因的左邻右舍,还以为是家里要办什么大事情,所以都过来关心的询问。甚至于有些人,手里还拿着,准备随礼的份子钱。 大家好一阵的忙活,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眼见日已偏西,众人还是没有看见池晓他们回归的身影,大家开始有些着急了。 这时,杨芳的爸爸杨玉成从炕上下来,把手中褐色的大烟袋,往鞋帮上磕打了几下,略微显得着急地跟大伙说:“我说!这也该回来了吧?我家那个姑娘崽子,平常这时候早就到家了,‘老丑子’能不能直接蹽到她们那去呀?” “对呀?我家小雪平时这点儿也该回来了,可是现在这四个孩子一个也没回来,大有可能是‘丑的’过去了。彼此几个见面一高兴,谈天侃地的,竟然忘了回家。不行的话?就让云胜骑摩托车去看看吧。”韩刚站在窗外,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 “行,我过去瞅瞅。可别把人家徐大哥的六十六大寿给耽误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啊,大哥,你得给我加油啊?”显得高不可攀的张云胜,调笑着跟池海福说完,随后就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家门,并且启动了摩托车。 “你是怕喝不上寿酒吧?快去快回啊,路上小心。你不用害怕,家里还有三斤多荤油,待会儿我叫你嫂子拿锅化开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倒进油箱里。如果不够再掺点水,就算是对你这趟公差的补偿吧。”随后跟出来的池海福,一边帮助张云胜把摩托车推出了院儿,一边风趣地逗笑道。 “哈哈哈……”在一片笑声中,张云胜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儿地远去了。 第五十七回 群英聚会(2) 且先不说张云胜骑着摩托车,到服装纺织厂去看个究竟。再说家里的这些人,大家屋内屋外、或站或坐,一边忙碌着,一边插空扯着家长。 “唉!现在这些孩子啊,真是叫人弄不明白。这将近一年没回来了,你说下了车,还不先回趟家看看?”池晓的爸爸池海福,长吁短叹的,在窗户外的煤栏子处,一边和韩刚劈着柴火,一边跟大家说道。 “大哥,别管那么多了,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是该飞的时候了。由他们去吧,咱们就是给把把舵得了。你如果管多了,也许将来还会记恨咱们当老的呢。”韩雪的妈妈曹珍,一边和崔阳的妈妈,在院内的鸡栏处,扒着葱和蒜,一边耐人寻味地说。 “是啊,嫂子,你说得太对了。我家阳阳现在就让我犯愁,你说他现在当个什么质检部主任,天天人情往来,吃吃喝喝的。我真怕他哪一天要是犯了错误,那可怎么整啊?他爸也不会教育孩子,不是打,就是骂。我寻思着,赶快把小昆娶过门儿,让媳妇管吧。”崔阳的妈妈,一边把手中的蒜皮和葱叶,扔给了鸡栏里的鸡,一边偷偷动看了一眼张昆的妈妈,心事重重地说。 “妹子,你不用担心,咱们家的孩子,那可是根儿红苗儿壮,放在哪里都能让咱们放心。就说你家老崔吧,那么大的正处级干部,现在依然还住在这个贫民区,而且没有一点官老爷的架子,真是叫我们钦佩不已呀!”韩雪的爸爸韩刚,哈着腰,一边麻利地把池海福劈好的柴火,整齐的码在了煤栏子的里侧,一边回过头,心直口快地说道。 “哎?大哥,昨天我去矿工资科找我的地贴费,看见咱们矿又分配来一批大学生,怎么还签合同呢?说都是全民合同制,不是铁饭碗了?”杨芳的爸爸杨玉成,从东面的屋内,搬出来一罗三条腿的圆凳,往西屋走着问道。 “是啊,以后就没有铁饭碗了,都是合同制,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中共中央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的文件,你们没学吗?以前的计划经济,必须要转变成市场经济,改革开放的春风,马上就要吹遍祖国的每一个角落。”韩刚走过了去,拿下了杨玉成手中,那一罗上面快要滑落下来的圆凳,满怀着深情,郑重其事地说。 这时,杨玉成把一罗圆凳放在了屋内,然后转过身来,接过韩刚手中的圆凳,并且满脸疑惑,语气绝望地说道:“我说?老韩啊,要按你那么说,那咱们这帮老家伙,不都完了吗?尤其是象我这样的老三届,都辛辛苦苦一辈子了,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结果铁饭碗还弄丢了。我还寻思着,过了年,走走老关系,花上点银子,让我侄子接我这个号头呢,这下可全都完了。” “玉成老弟,你可不能这样想啊,改革只能是越改越好,老百姓越改越富裕,国家越改越强大。不信你就瞧好吧!再过二、三年,咱们都能住进楼房,腰包都能鼓鼓的。”池海福放下手中的斧头,走进了屋内,在餐桌上拿起了一杯茶水,痛快淋漓地一饮而进。然后转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心花怒放、信心十足地说。 “是啊,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别的先不说,咱们就说说街里的那几所学校吧。以前的破平房都变成高楼了,学校四周绿树成荫,教室宽敞明亮,多好啊!你说说,不改革,不开放,人家台湾大老板能捐资给咱们建校吗?等着吧!老杨,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池晓的妈妈,一边往屋内餐桌上,端着做好的菜,一边语重心长,表情无限憧憬着说道。 正说着,张云胜骑着摩托车回来了。只见他把摩托车停在了院外,下了车,一边急急忙忙往院内走着,一边如晴天霹雳般的高声大喊道:“喂!怎么样!果然不出我们之所料,真就都在厂子里呢。我去得还真及时,要是再晚上几分钟,他们就上食堂了。全叫我臭骂了一顿,这不吗,马上就回来。” “哎?你们在说些啥啊?都嘻嘻哈哈的,讲讲吧!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不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背后往死里埋汰我吧?”满脸疑惑的张云胜,边说边走到了窗户前,伸出手,在厨房的菜板上,快速得拿了一根儿黄瓜,咬了一口,使劲地嚼着,眯缝着双眼,带着挑衅的架式,看着韩刚他们,神色激人地说道。 这时,张昆的妈妈李霞,把手中剩下的一小把芹菜,塞到了崔阳的妈妈,李玉珠的手中。然后悄悄地走到了张云胜的身后,突然一个饿虎捕食,扑来上去。用右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左耳朵,往怀里轻轻地一带,并且趁着他转头的一刹那,左手迅速地掐住了他的鼻子,就象是牵驴似的,往前走着,大概能走出五六米远,才松开手。 这还不算完,更雪上加霜的是,在松手的同时,还用右脚的内侧,在张云胜的屁股上,卷了一脚,而且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瞧你这张嘴,怎么一天天象个老娘们似的呢!婆婆妈妈、东猜西想的。大家是在说改革开放的事,谁愿意讲究你?还自觉不错呢!赶紧回家接点儿水,等孩子们回来了,咱们好马上去徐大哥那里。” “哈哈哈……”众人一阵的大笑。 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张云胜,被他老婆重重的当头一棒,整得狼狈不堪、东摇西晃,顿时脸上的颜色,红白轮变着。 虽然遭到了“重创”,但是“久经锤炼”的他,仗着自己多年的惧内经验和对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有着强大抵抗力和免疫力的心理素质,硬是瞬间就恢复了往常,并且若无其事、开怀大笑着说:“哈哈哈……哦!我还寻思你们唠什么呢?不就是改革开放的是吗?我早就晓得了。我们单位宣传科,天天都宣传这事儿。我还编了一套顺口溜,念给你们听听:改革的春风真叫快,咱们大家都下海,多捞大鱼少捞虾,汽车股票进万家,开个公司当经理,一群小蜜服侍你。” “哈哈哈……”又是一阵开怀的大笑。 这时,韩刚从屋内厨房,手里拿着一个掉了一块碴儿的灰色大碗,笑嘻嘻的,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地走了出来,并且挤眉弄眼地说道:“哎?我说,伙计,先别说当什么经理了,你下海经商之前,先把这个碗收好,可千万别弄丢了啊?它可是大有用处啊!这可是个聚宝盆啊!” “喔唷……一个掉了碴儿的破碗能有啥用?当尿盆儿,我都怕一不小心刮断我的命根子。到那时,我当了经理,咱就用纯金的碗吃饭,我还要把我满口的牙,都换成南非钻石的。到那时,你们几个小老样儿的,全是我手下跟班的。”张云胜精神百倍,目光灼灼,用手轮番地指着众人,开始寸步不让的与韩刚打着嘴仗。 “韩老弟,这碗到那时具体能有啥用呢?说说大家听听吧?”杨玉成一边把烟袋锅,插入装烟的黑色布袋内,装着烟,一边故意穿针引线地问道。 这时,再看韩刚,把手中的破碗掂了掂,眼角挂着鬼笑,一板一眼地说:“哦,杨哥,你问这个破碗啊?其实呢,我也是好意,我是怕云胜一但要是有个闪失,马高镫短的,从经理的宝座上掉下来的时候,不正好拿着这个碗,再就地取材,找个打狗棒,然后到饭店影院、车站旅店、集贸市场、大街小巷,人多的地方,化些斋饭,添饱肚子?” “啊?是要饭呢!哈哈哈……”众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行啊!哥们经理当不成,到丐帮当个帮主不也挺好吗?到那时,你们就跟我借光吧,混个丐帮的长老,护法什么的,岂不美哉?”功力深厚的张云胜,以一敌十,竟然借题发挥,顺杆爬了上去,左右逢源地说道。 这种别开生面、短兵相接的“口水战”,几乎天天都在“火药味”极浓的庭院里,频频发生。简直就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一种不可短缺的“娱乐活动”。 如果要是两天没有战事,那么第三天,一定就会发生一场,空前绝后的“侵略战”。 “侵略者”就是张云胜,为此,大家免费送给他一个很高的军衔,“张军长”,但只是个光杆的空衔,没有一兵一卒、一枪一炮。 而且每次侵略者的结局,都是被彻底干净的“消灭”掉。充当“英雄”的,就是“张军长”的“太太”,李霞。 每次她降服“张军长”的绝活是,跟张昆的爷爷学得“牵驴式”。最后经过自己的改编和提炼,再加上多年的演练,竟然成了她的独门绝技,“连掐带拧降夫式”,也就是刚才用的那一招。 这不是吗,李霞发现刚才的这一招,效果不太大。而且看见“张军长”,不但没有丝毫收敛的架式,反而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所以大吼了一声,又冲了上去。 第五十八回 群英聚会(3) 张云胜站在院子里,忘乎所以、兴趣正浓的与韩刚他们几个,东扯西拉着。 突然,他听见身后猛得传来老婆的一声怒吼,顿时吓得差一点尿了裤子。 只见他全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好象是踩上了电门似的。然后立刻就象是做好了,一级战斗准备的样子。 缩颈藏头,双手快速地捂住了耳朵。一转身,伴随着众人的一片哄笑声,猫着腰,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而且边跑嘴里还边叨叨咕咕,有如念经一样,说道:“大丈夫能伸能曲,我先避避风头,你们等着啊!待会儿我喝上小酒儿的,有你们好看的。” “哈哈哈……别跑啊?接着整啊!怎么,怕今晚回家弟妹不让你上炕吗?”韩刚双手叉着腰,笑得两眼如同弯月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还别说,云胜真是个天才啊!性格好,口才好,反应快。如果将来真要是到哪个公司,当个经理、助理什么的,没准还真能火上一把。”杨玉成收住了笑容,抬起手,在面前快速地驱赶着,口中吐出来的烟,眯缝着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时,池海福从屋内走了出来,也边笑边说道:“玉成说得有道理,夕阳无限好,黄昏的彩虹最为鲜艳。临秋末晚的花,开得更灿烂啊!攒了一辈子的能量,一朝释放出来,那可是非同小可啊!” “拉倒吧,你们可别夸他了,干了一辈子的工作,到头来,还是个小宣传干事。就这样,自己还挺满足的呢,一天天蹦蹦达达的,哪象个五十多岁的人呢!我估计,如果地球的引力再稍稍的小一点,他都能蹿上天去。”一向泼辣、办事嘎巴溜脆的李霞,笑容中略带着怨恨,直言不讳地说道。 院子里的一伙人,正有说有笑地闲聊着。这时,伴随着一声汽车的喇叭鸣叫声,众人发现,在菜地前面的公路上,有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正拐向了他们这边的土道上。 “哎呀!应该是他们回来了,那是我家阳阳他们厂子的车。”崔阳的妈妈李玉珠,从院子里的长条板凳上,猛得站了起来,满心欢喜地说。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院外相迎着。刚到院门口,正好那辆白色小面包车也开到了院门前,停了下来。 果然是池晓他们回来了。原来是这样的。张云胜走了之后,一帮人就商量着如何回家。 他们刚刚走到厂大门外,正好赶上上午送崔阳他们,去开会的那辆白色面包车回来了。 司机看到了厂里的俩位中层干部,而且还都是有实权的部门负责人,就马上停下车来,并且主动的打着招呼。 这时,崔阳和韩雪也迎上前去,跟司机说明了情况。司机听完之后,二话没说,立即就开车把他们送了回来。 车刚到院门口,池晓就不顾一切地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了下来。下了车的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妈妈。 只见他紧跑了几步,声音颤抖着高喊道:“妈!爸!我回来了!”并且迫不及待地拦腰抱起了妈妈,就地转着圈儿。 笑容满面、热泪盈眶的妈妈,用双手抱住了池晓的头,并且在他的额头上,很很的亲了几口,然后笑着说道:“哎呀,儿子,快把妈妈放下吧?妈妈都晕了,天旋地转啊!呜……” 话音刚落,妈妈竟然无法控制自己,那内心深处的骨肉思念之情,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博大慈爱而又易于言表的母爱,迥然不同与威严执着而又深奥含蓄的父爱。 这时的池海福,屹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大口的吸着汗烟。尽量地,用那口中喷吐出来的,浓烈而又缭绕的烟,使自己那彰明较著的激动表情,变得模糊。 但是,纵使这样,大家也不难看出来,从他那颤抖的指间,飘落下来的,如枯竭凋零花瓣状的烟灰中,那种浓厚的血脉亲情。 “行了!赶快把你妈放下,再转的话,你妈那副老骨架就散了。看你那傻不啦叽的样吧,这一年都学到啥了?一会儿给我们显示显示。”池海福假装阴沉着脸,掩饰着内心的喜爱,严肃地说道。 “哎?大哥,别在外面晒着了,赶紧招呼招呼客人啊?你们一家三口,等以后有时间再热乎吧!来来来,屋里请,屋里请……”韩刚一边急促地提醒着,池海福他们一家三口,一边热情地帮着往屋里让着众人。 池海福一家三口人,正在尽情地分享着,骨肉团聚的喜悦,竟然忘记了,池晓身后的众人。 但是在韩刚的提醒和催促下,这才恍然大悟,马上把隋海、刘英等众人让到了屋内。这时,张云胜也随后进了屋。 大家进屋后,陆续的坐了下来。然后在池晓的介绍下,相互问候着…… 稍时,池晓的妈妈来到了厨房,用屉布包着,从热气腾腾的锅里,端出来了一大碗撕好的羊肉,来到了屋内,放在了一桌子菜的中间,然后会心地笑着说道:“来,儿子,招呼招呼同学,洗洗手,吃饭吧,你们边吃边叙。我们就不陪你们了,待会儿我们要一起上后趟房你徐大爷家去。” “嗯?上徐大爷家干什么啊?他家有事吗?”池晓靠在了东面火墙子的暖气片处,东张西望的看着,已经感觉是很陌生而又新奇的家。一边努力地寻找着,过去的亲切和温馨,一边问道。 “哦,是这样的,今天是你徐大爷的六十六大寿。儿子姑娘都回来了,要给张罗办一办,热闹热闹。这不是吗?还杀了两头羊,这羊肉就是他孙子刚才送过来的。你们赶紧趁热吃,要不羊肉一凉,膻味就出来了。”池海福一边往兜里揣烟盒和火柴,一边看着池晓和隋海他们说道。 屋内的人正在兴致勃勃、谈笑风声地唠着…… 这时,徐大爷的孙子,在后院招呼大家,让赶紧过去。说是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差他们几位了。 看见有人来请,池海福和韩刚他们,嘱咐了这帮孩子几句,就起身从后院门出去了。 大人们一走,拘束全无,众人顿时活跃了起来。那种还是孩子般的天真烂漫,朝气蓬勃的性情,淋漓尽致地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本来就愿意招摇显盛的崔阳,此时就象是一匹脱缰之马,在屋内来往穿梭着,并且大呼小叫地安排着众人入席坐好。 而且还三令五申杨芳、曲美红,尤其是张昆,一定要严阵以待,高标准,高质量的完成这次的接待服务工作。 此时的杨芳、曲美红、张昆三人,也都是给足了崔阳的面子。每人都是任劳任怨,极其配合的招呼着刘英、隋海的众人。 这要是放在平时,别人先不说,就说是受到家庭熏染和其母亲的口传身授的张昆,岂不早就粉拳飞抡,秀脚舞动,打崔阳一个满头起包,屁滚尿流! 虽然是寒舍庶民的家庭,但是家规却是极其正统严厉的。在这一左一右的家庭中,没有成年的男子,是决对不允许喝酒吸烟的。女孩子那更是不许染指其中,甚至是终身禁令。如有“风吹草动”,那就等着“大刑侍候”吧。 所以每家的孩子,在酒席上都是以水代酒。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可以喝一些,少量的汽水儿和啤酒。 缺少了“兴奋剂”的晚餐,好象总是有些遗憾。尤其是崔阳、房子波、张子江等几个瘾君子。看着满桌子的酒肴,顿时酒瘾升腾,口干舌燥,坐立不安。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象是旧社会的大烟鬼,让人缴了烟枪似的。 陆续坐好后的大家商议着,是否去把邰国梁找来一起吃饭。最后还是通过举手表决,一致同意叫韩雪的弟弟韩玉成,去找邰国梁。 有句俗语说得好,人真是怕叨咕,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韩雪刚想出门去叫弟弟的时候,邰国梁却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并且是满脸愁云,眼含泪水。 第五十九回 体验亲情 韩雪刚刚来到院内,准备站在围墙边,叫一声隔壁的弟弟韩玉成,去道上邰国梁家,把他找来,大家好一起凑凑热闹。 可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邰国梁却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虽然是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但凭着邰国梁以往的性格,应当是非常高兴地和大家打着招呼。但今天的他,却只是朝着韩雪苦苦地一笑,然后就低着头,并且是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屋内。 一向心直口快,喜怒立形于色,而且是丝毫不善于装饰自己内心变化的邰国梁。此时满面愁容,双眼隐隐约约浮游着泪光,好像是丢了魂似的,来到了众人面前。木讷般的朝着众人,微微地点了点头,强颜苦涩地从一侧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并且一反常态地小声说道:“怎么,还没吃呢?正好,我家里也准备好了,我爸叫我来请你们过去吃。” “国梁,我看不用了吧?你千万别客气,我们就在池晓家吃点得了。你看,他家叔和婶,弄了一大桌子这么丰盛的佳肴,天气还这么的热,不吃的话,明天还不得变馊了呀。你也别回去了,在这凑凑热闹多好啊。”隋海站起身来,满脸微笑地说完之后,突然愣了一下,想必是看见了邰国梁不同往常的表情,犹豫地翕动了一下嘴唇,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对,可不是怎么的,浪费是最大的犯罪,来吧!就差你了,你的原则不就是不吃白不吃吗,这回你也肯定是闻着味儿来的,你真是口福不浅啊。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不愧是咱们学院公认的‘敬坛使者’,嘴长是有优势啊!这封号对你是当之无愧呀。”房子波低着头,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口含涎水,不分场合,神情急切地说。 一惯愿意捉弄人的房子波,一段令人忍俊不禁的话说完之后,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一阵大笑。 这时,将近有一年没看见邰国梁的崔阳,立即起身站了起来,非常热情的走了过去,紧紧地握住邰国梁的双手,情真意浓地说道:“国梁,一年没见面了,很想你啊!真的!这不是吗,小雪刚想回家叫玉成去找你,大家聚一聚,机会难得啊!来吧,就差你了,赶紧入坐吧。” 此时,十分了解邰国梁的池晓,看见他那种反常的表情,以及左右为难的样子,立即小声地问道:“国梁,家里有事吗?如果有方便的话,你就说说吧?” “是呀,国梁,刚才你一进院儿,我就看见你有点不对劲儿,心事重重的,有事就说,不要客气,有困难大家帮你想办法解决。”韩雪在一旁也是语气温和地说道。 池晓和韩雪的一段话,真算是说到了邰国梁的心里。只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地说道:“嗯!家里是有点事,经过是这样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邰国梁下了火车,没有和大家一同去往服装纺织加工厂。而是辞别了众人,租了一辆三轮车,归心似箭地回到了家里。 当他回到了,离别将近一年的家里时。刚一进屋,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本来是非常激动和高兴的心情,也随之骤减。 他首先看见的是,坐在炕边愁眉不展的爸爸,狠狠地吸着汗烟。紧接着又闻到了,满屋子浓烈的熬中药的味儿。随即就看见,从老少屋里面的套间内,走出来神情愁云惨雾般的三姐和四姐。 虽然平时办事说话不太机灵的邰国梁,这时也能感觉到,家里一定是有事了。 “爸,姐,我回来了,怎么了!咱家出啥事儿了?”邰国梁心里扑腾扑腾地狂跳着,语调急迫地问道。 “呦!俺儿子回来了!前几天在单位,听池晓的爸爸说,你们这几天要回来。好!好啊!回来了就好!快去里屋看看你娘吧,她病了。”邰国梁的爸爸,看见了儿子如同天降一般,本是一脸愁绪的他,一下就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马上站起身来,随手把烟头从敞开的窗户扔了出去,然后一把将他抱住,无比兴奋地说。 邰国梁的突然回来,确实给家里带来了融融的喜乐。那让忧愁笼罩的屋内,霎时间也让人感觉到舒畅了许多。 俩位姐姐也笑逐颜开地冲了过来,十分亲热地问这儿问那儿的,并且边聊边把他领到了里屋。 邰国梁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身上有五个姐姐。真是千顷地里的一棵苗,全家人的眼珠子,心尖子。尤其是他的爷爷奶奶,更是拿他象个祖宗似的,百依百顺,就差把他摆在供桌上,一天三遍香了。 也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封建守旧的爷爷,硬是逼着儿媳妇,也就是邰国梁的妈妈,发下誓愿,不生儿子,决不收兵!所以用尽了一切办法,今天东庙烧香,明天西庙拜佛,什么黄仙、狐仙、土地山神,该拜的都拜了,真是历经了许多磨难,最后终于功德圆满,鸣锣收兵回营。 拿他爷爷的话来说,这回户口本可有接班人了。我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总算是能对得起,我们邰家的八辈儿祖宗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从小就娇生惯养的邰国梁,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是非常孝敬的,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话归主题,这时,一头雾水的邰国梁,跟随着俩位姐姐来到了里屋,看见妈妈躺在炕上,面色铁青,牙关紧咬,表情十分的痛苦。 “妈,您怎么了?……”邰国梁犹如青天劈雳一般,快速地抬腿上炕,并且语气岔调地大声问道。 在邰国梁的一再追问下,他爸爸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因。原来,邰国梁的妈妈,在生他和他五姐的时候,就留下了风湿性关节炎和坐骨神经疼痛的毛病。谁也不会想到,她一年四季都不敢脱棉裤,几乎长年吃药,单位的姐妹们有时和她开玩笑,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百毒仙姑”。 但是一向好强自力的她,除了把家里的事情,料理的非常妥当不说,并且还到矿建设科,挂号当了一名,建筑大集体工人。 无情的岁月,磨练了每个人一生的“年轮”。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会给每个人,打印上一个个无法磨灭的烙记。 虽然她有病在身,但是仍然倔强的坚持到了退休。家人本想是这回退了休,总可以在家好好歇歇了?但是谁曾想,这退休在家比上班还忙。天天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春天和老伴种地,夏天去跑山。秋天收割捡地,到了冬天,自己去蹲市场,卖些山货。 用她自己的话说,都这么大岁数了,能动弹一天就干一天,多给儿子攒点,好说个媳妇。再留点养老的钱,尽量不向儿女们伸手,免得遭人烦。 自从邰国梁上大学走了以后,邰国梁的爸爸和五个姐姐就轮番劝说她,再不要这样玩命的干了。岁数都这么大了,六十多岁的人了,享享轻福算了。 但是谁知老人家仍然我行我素,充耳不闻,每天依旧忙碌着,很是不亦乐乎。没办法,最后还是老将出马,由邰国梁八十多岁的爷爷,一道“圣旨”,把她安排到,邰国梁他五姐的副食品商店,当了个一品顾问,待遇优厚。 说是去当顾问,可哪里有活啊!天天到那儿,一坐就是一天。由于商店里的员工们都忙于生意,也没人听她唠叨,所以她每次回家都和老伴说,那里没意思,太寂寞,恐怕要出事。 眼看着逐渐发胖的老人,大家都非常地高兴。因为他们常说,有钱也买不来老来胖,人一发胖,身体准棒。 可是谁会想到,这么一待,就待出了毛病。也就是短短的半年的时间,邰国梁的妈妈就病倒了。 真是灾祸双至,老病又添新疾,就在邰国梁回来的前几天,她晚上出夜时,又摔了一跤。 家人闻讯,紧忙连夜把她送到医院,通过检查,发现右侧肋骨摔裂三根,腰椎第三、四、五节处中度挫伤。医院大夫建议住院治疗,但是倔强又坚强的她,硬是逼着女儿女婿开了药,回家静养。 得知了一切情况的邰国梁,看着白发苍苍的父母,那两双布满了老茧的双手,那皱纹堆垒的脸庞,那饱经风霜的身躯,顿时心潮起伏,声泪俱下,酸楚地哭诉道:“娘!儿子不孝,您养育我这么多年,我能回报给您什么呢?没有,啥都没有!您放心,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让您和爹过上好日子……” 邰国梁的一段肺腑之言,引得俩位姐姐也是触景生情,热泪盈眶。 这时,邰国梁的爸爸,用手掌使劲地揉了揉,已经充满了泪水的双眼,目光期盼地说:“唉!说什么回报,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让我们当老人的放心,这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真的,别无奢望。” “是啊,国梁,培养和教育孩子,是每个做父母的责任,从来就没有想到要什么回报。只要你们将来能对社会做点好事,对家庭,对亲朋,问心无愧就行了,穷点富点都没啥的。光有钱有啥用!钱多了,事儿也多,烦恼也多,麻烦也多……”邰妈妈在邰国梁和他四姐的搀扶下,吃力的坐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段诉说过后,邰国梁止住了哭声,因为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只见他突然破啼为笑,大声冲着家人说道:“哎?有办法了!这回一同和我回来的几个同学,现在可能到池晓家了,其中有个叫刘英的女孩,是个奇女子。她姥爷以前是市里中医院的著名老中医,她从小就耳濡目染,学习医术,我想她会有办法的。这样!我这就过去找她。”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同学来了,怎么不领咱家来呢?什么治病不治病的,快去!请过来坐坐!老三,老四,你们去准备饭菜,好好弄着,别太小气了。”听见有贵客到来,邰国梁的爸爸,露出了少见的笑容,并且略微带着气恼的口吻,大声豪爽地说道。 第六十回 运功疗疾(1) 大家听完了邰国梁的讲述,都深受感动。并且一同站起身来,准备前去邰家,看望邰国梁的母亲。但是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刘英的身上。因为只有她,才可能解决这个棘手问题。 刘英不愧是个奇女子,不但学习优秀,容貌俊美,还有着一身令人高深莫测的功夫,而且对基本的医学知识,天文地理,也都有所了解。 她练的“佛家内劲站桩功”,已经具有了很强的功力,内劲颇深,完全做到了“内气外放,外气内收”的境地。平时义务给病人发功引导治病,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在校园和周边地区,人气很旺,人缘特好。 邰国梁和池晓、隋海、房子波他们,就曾经亲眼看见过,刘英运用外气给病人疗疾。所以,他今天很有信心地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刘英的身上。 “刘英同学,要不你受累去看看吧?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是不是啊!帮帮吧?这里也就你有这样独特的本事,你简直是太神奇了。”崔阳站起身来,很少见的一脸严肃,恳切地说道。 崔阳能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原来,就在刚才回来的火车上,刘英还用双手的劳宫穴,运用“内气外放”给崔阳发功,调理腰痛的症状。 事情是这样的,崔阳他们在区里开完会以后,因为到会的女同志很多,所以在领导的安排下,几位男同志在散会以后,就帮助大会的工作员,清理会场。 崔阳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男子汉的实在劲儿,也是想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就一个人往楼下搬桌子。谁知一时不慎,把腰扭了,立即坐到地上,疼痛难忍,动弹不得。 区领导得知情况后,马上派人买来了扭伤膏,并且为他敷上,但没有效果,疼痛依旧。 咬着牙,挺着疼痛的崔阳,本想是赶紧回到家里,拔拔罐,刮刮痧,捶吧捶吧。可是没有想到,在回来的车上,意外的看见了池晓他们。 当得知崔阳的情况后,一向热心肠的刘英,就义不容辞的为他在火车上发功疗疾。 通过半个小时对“肾俞、命门、阳关”三个穴位发放外气引导调理,以及用剑指对双腿的“足三里穴”和脚底的“涌泉穴”十分钟的布气排气治疗,奇迹终于出现了。不但疼痛明显减轻,而且活动自如。把个一向不服人的崔阳,弄得迷迷糊糊,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赞许。 “那我马上就过去,事不宜迟,我尽力而为,但是不一定能行啊,这可不是万能的,看看你们谁陪我过去一趟?”看着邰国梁那焦急的神色,刘英站起身来,看了看众人,面色郑重地说。 “大家都过去吧,我五姐在开发区那儿刚爿过来一家饭店,三天前开的业,很火,请大家光临惠顾。”邰国梁看见刘英已经表态,顿时如释重负,面露笑容地说。 “我们不用都过去,就叫小雪陪英子过去一趟得了,咱们把这些东西得消灭啊!对不对?饭店明天再去吧,国梁你放心,跑不了你这个卖切糕的,既然你那有这样优越的条件,这回非得好好的吃上你几顿不可。”一向有点掂斤播两的房子波,此时一脸故意地坏笑,一双险些要夺眶而出的小眼睛,不停地往外释放着无声的“电波”,并且全都落在了曲美红的脸上,收索着他想要得到的信息,明显的是在口不由心地说。 “雪,这样吧,我在家陪同学吃饭,你和小昆陪刘英去国梁家一趟。一会吃完饭,看看我们也过去,好吗?”池晓走过去,拍了拍邰国梁的肩膀,看着韩雪和张昆说道。 “那好,我们这就动身吧,别耽搁了,你和崔阳一定要陪好大家,记住,千万别喝酒啊。”韩雪一边说着,一边和张昆领着刘英,跟随着邰国梁走了出去。 “是啊,池晓,别忘了上次的教训啊。崔阳!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喝得破马张飞、丢人现眼的,可我怎么用家法收拾你。”张昆回过头,笑着看了一眼房子波等人,然后又朝着崔阳示意了一下,说完就走了出去。 四个人出门在上道租了一辆北京212吉普车,上了车,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邰国梁家。其中在路过镇农贸市场的时候,韩雪下车在农贸市场的蓉华超市,买了许多的水果和营养品,略表一下,小辈们的心意。 四个人进了屋,在邰国梁的介绍下,相互打过招呼。这时,邰家除了邰国梁的大姐,在外地工作,没回来之外。其余的四位姐姐,听说小弟回来了,而且还听说小弟请回来个“高人”,能为母亲治病,就都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到家里看望。 四位姐姐和邰国梁的爸爸妈妈,虽然是非常热情的跟她们打着招呼。但是,他们那热忱的目光中,略略的夹杂着,对刘英的怀疑。 因为他们不敢,也不可能相信,眼前被邰国梁说得神乎其神的女孩,能有那种神通广大的本事。 甚至是从哪个方面看,家人都感到,对于治疗母亲疾病那种希望的渺茫。无可奈何,只好失望地摇着头。就连小雪和张昆二人,也是倍感茫无所知。 已经看出众人心思的刘英,只是满脸的微笑,看看医院的检查结果,然后泰然自若,胸有成竹地来到了炕边,语气极其温和地冲着躺在炕边的邰母亲说:“伯母,我们唠唠家长嗑吧?您知道吗?您可真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您家国梁在学院表现的非常优秀,被评为了三好学生不说,还是入党积极分子呢!而且他的体育成绩,已经为我们学院,取得了明年全省大学生运动会的一个宝贵名额。我们都估计,将来国梁毕业留校不成问题,您不高兴吗?还有呢……” 大家一边听着刘英那暖如春风,甜如纯蜜般的话语,一边看见她展开双手,成瓦状,掌心朝下,手指成梯形依次分开,拇指和食指间成鸭嘴形,离邰国梁母亲的后腰处上方,有一尺左右的距离,来回如拉磨一样地旋转着,同时配合着腰部的转动。 而且双手十指,不停地在上下提拉着,偶尔还会凌空抓掐几下。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甚是萧洒自然。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张口结舌,不知道她在施展什么魔法。 众人看到刘英的一举一动,都慢慢的静了下来,好像一切都已经凝固不动了。甚至每个人呼吸的声音,都控制得非常小,惟恐惊扰了刘英施术。 大约过了能有一刻钟左右,始终目不转睛的众人,发现了邰母的后腰处,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第六十一回 运功疗疾(2) 莫名其妙的众人,惊奇地发现,邰母那瘦弱苍白的后腰处,渐渐地有了血色,泛起了红晕。而且伴随着刘英双手转动的面积增大,红晕也在逐渐地扩大,血脉在慢慢地充足和畅通。 “伯母,您有什么感觉吗?如果有感觉就说出来。”刘英双手放慢了转动的速度,体贴入微地问道。 这时,邰母转过头来,刚才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已明显的减轻,目光中透出了惬意,感激地说:“孩子,你是怎么弄的,这么热呢?非常的舒服啊!真的哦,你们还别说,好像疼得轻一点了。” “不能吧!这么神奇?妈,你是不是心里作用啊?能这么快吗?”邰国梁的四姐看了看,也是一脸迷惑不解的众人,然后走到母亲的身前,伏下身去,笑着问道。 “四姐,你不懂别瞎说,你看咱妈的气色,比刚才好多了。事实就摆在大家的眼前,无庸置疑,这可不是好装的。等会儿叫刘英给你们说说,这是科学,知道不!现在别打搅她。”邰国梁在一旁朝着大家摆了摆手,信心十足地说。 这时,就见刘英双手慢慢地停止了转动,手掌展平,中指下按,其余八指略微上翘,用中指的指尖对准邰母腰部的“命门穴”和下面的“上髎,次髎,中髎,下髎”四个部位,以掌腕关节为轴,如同雀啄米食一样,轮番点动,频率由慢变快,力度也由轻变重。 “伯母,这回有何感觉啊?如果痛的话,最好坚持一下,我把你堵塞的血脉打开,挺不住就告诉我一声。”刘英一边操作着,一边低头问道。 “哎呦,孩子,好像有种针刺的感觉。又麻又疼,而且好像往下走了,腿都跟着麻了。”邰母脸部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痛感明显,但仍然坚持着说道。 “对,这就对了,这证明我取的穴位是正确的。感觉往下走,就说明堵塞的脉络,已快要打通了。中医理论说,不通则痛,通则不痛。快了,您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刘英一边说着,一边双掌自然弯曲,掌心呈凹状,轻松和缓地顺着腰部往下击打着,而且在手掌接触到邰母身体的同时,手掌和手指迅即伸直,将凹状内的气体快速地挤压出来,发出来“啪啪”的声音,显得极为专业,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来回拍打了几遍之后,就见刘英把双手往上空一扬,前后晃动着。随着刘英的手势,邰母的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牵住一样,上下舞动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全在刘英手臂的曲直抖动中完成,场面甚为神奇……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治疗暂告停止。刘英的额头上,此时也冒出了汗珠,显得有些疲惫。在小雪和张昆的招呼下,她坐在了凳子上,一边用手帕擦着汗水,一边喝着,邰国梁他三姐递过来的一杯热茶。 这时,邰国梁的妈妈慢慢地坐了起来,并且推开了想要过来搀扶她的五女儿。竟然自己穿上了拖鞋,扶着炕沿,站了起来。然后来回走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惊喜地笑着,不停地说:“这是真的吗?不可能吧?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整的?你不会是仙姑下凡吧?还是会什么仙术?我说老婆子,这回可好了,你知道不,这几天都愁死我了……”邰国梁的爸爸站在地的中间,瞪着眼睛,象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地大笑着说道。 可能是过于高兴,一不留神,竟然把嘴里银灰色的假牙,笑得都喷了出来。真是乐极生悲,就在假牙掉到地上的一刹那,正好被家里养的一条黄色巴拉狗,猛得叼到了嘴里,然后朝着大家摇了摇尾巴,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邰家人顿时手忙脚乱,立刻随后追赶。紧紧跟随在这条狗身后的“讨牙大军”,是前赴后继的邰国梁和他的四位姐姐。 俗话说得好,狗通人性啊。它可能以为家里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一定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所以跑到屋内,转弯抹角地寻找着主人的赏赐。结果误把邰国梁他爸吐到地上的假牙,当成了主人啃剩的骨头。 此种意外的举动,顿时引来了屋内外众人的大笑。原来在刘英运功为邰母疗疾的时候,得知消息的左邻右舍,就相互奔走相告,前来围观。 这也是这里的一大特点,不论谁家有事,只要是消息一经外传,立即就会有人前来参与。而且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会有一些“多事”的人。也许这也算是一家有难,百家增援吧。 这不是吗,在邰国梁他爸假牙刚刚飞出,后趟房的王大爷就大声地说道:“老弟,那个破玩意就别要了。你如果不嫌弃,我把嘴里的假牙给你吧。你看看,可好了,多黄啊!是镀金的呢!旧的不去,新的能来吗?” “哈哈哈……”,众人一边大笑着,一边眼看着邰国梁他爸,把讨回的假牙,用水涮了,重新“官复原职”。然后又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刘英的身上。 “孩子,太谢谢你了,你真是神了!看样子药都不用吃了,你这本事是在哪里学的啊?”此时的邰母,双手扶在后腰处,满地来回走动着,精神焕发,判若两人,感激万分地说道。 “伯母,举手之劳,您不用客气。其实这一点都不神秘,这是一种气功疗法,是祖国医学宝库中独具特色的一种治病方法,也叫生命信息疗法,只要通过特殊的锻炼,人人都可以做到,”刘英坐在凳子上,微笑着,耐心细致地说,“对了,伯母,药可不能停啊。我这可不是万能的,药还要接着吃。然后我在给您配合着药物治疗几次,那样会好的更快。” 这时,已经心悦诚服的邰家人,都不住地点着头,那条条赞佩和感谢的目光,纷纷交织在了一起,洒落在了刘英那俊美而又略显疲惫的脸上。 一向就心直口快的邰家五姑娘,走过来,坐在了刘英的身边,诚恳地问道:“哎,老妹儿,你说我妈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在医院也没有心思听,再加上那天人太多,大夫也没有时间详细的给解答。” “哦,五姐,你听我说,医院的诊断印象上说是,坐骨神经疼痛症,还有轻度的腰椎3、4、5膨出,挫伤,以及肋骨的裂纹。”刘英喝了一口水,详细地回答道,“根据我姥爷给人看病的经验来分析,我看后者不要紧,慢慢会养好的。但是前者就必须治疗了,造成这种病的原因很多,但不管怎么去治疗,都得从腰部着手。因为坐骨神经是人体内最粗最长的神经,是腰部脊髓神经分布到下肢的。慢慢来,不要着急,会好的。” ………… 刘英那推诚相见的话语,说得屋内外的众人,顿时又是一片的赞叹……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虽然已经疲劳的刘英,但是仍然抖擞精神,又给邰家的左邻右舍,治疗了几位老年病患者。并且她还爽快的答应了,众相邻想学习功法的请求。而且就定在二日后,由矿双退办,牵头组织的,业余健身气功学习班。 这事之所以敲定这么快,那是因为邰国梁的三姐夫,现在是矿上的工会主席,正好管理这个部门,地点就定在西山公园。 一切料理完毕,吃过晚饭,刘英又稍作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在小雪和张昆的陪同下,踏着铺满星光的大道,往家走去。 第六十二回 惊喜的发现(1) 邰国梁和他五姐,一直把她们三个人,送到了学校食杂店。在三个人的一再推谢下,几个人又相互叮嘱了几句。然后就在学校的东大门外,依依不舍地分手了。 韩雪和张昆领着刘英进了学校,俩个人一左一右,把刘英夹在了中间,手拉着手,慢悠悠地沿着幽静的操场,往西大门走着。 此时的韩雪,心情特别的激动,可以说是见到刘英第一眼的时候,彼此就感到非常的亲切,说不出来想用一种什么样的办法来表达。虽然是平生第一次见面,但就连偶尔对视的目光,都有一种不谋而合,心照不宣的表情。 一向推己及人,真诚善良的韩雪,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转头去,透过淡淡飘动的月光,偷偷地看了一眼刘英,抿嘴一笑,问道:“哎,英子,今天很累吧?大后天你准备教大家点什么啊?” “哦,雪姐,是有点累了,但是感觉还行,和你们在一起,心情非常的好。我是这样想的,我准备教大家练五禽戏和健美操。因为这两种锻炼方法老少皆宜,安全可靠,而且收效很快。”刘英看了看俩人,笑容中透露着郑重,并且用力地握了一下俩个人的手,接着说道,“一个人不管想将来做什么,都要有个健康的身体,否则什么都干不成。即使是那些安度晚年的老人们,也要活得有质量啊!对吗?” “你说得太对了,刘英姐,你可不知道啊!我们这里的业余文化生活,基本等于零,真的。”张昆一边走着,一边挥了挥手,驱赶着逼近她们的蚊虫,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有意义的文体活动,顶多也就是那几位,都老掉牙的老头老太太,豁牙露齿,南腔北调的唱上几句京剧而已,但是谁也听不懂他们唱的是啥。再不就坐在屋里下象棋,一坐就是一天,我看不是什么好事。” “是呀,老人咱先不说,就说说咱们这的年轻人吧。矿上千方百计挤出点钱,给修建的西山公圆,现在已经成了赌场和酒馆了。”韩雪叹了口气,表情极其无奈和失望地说。 是的,韩雪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假。矿上投资,好不容易建成了一座公圆。本来是为职工及家属,提供文体活动的休闲场所。 可是谁曾想,由于没有正规部门的组织和管理。所以那里天天都是五毛钱的扑克,三毛三分钱的纸牌。 自古以来,赌博没有发家致富的,都是相互拉锯,你来我往的,有输就有赢。赢了的,就欢蹦乱跳,又是秧歌又是戏的。输了的,就激头掰脸,骂骂咧咧,动手动脚的。 赌饿了、耍够了,就聚在一起大吃二喝。因为旁边就是烤串的地摊,“方便”极了。但是整天乌烟瘴气的,很不卫生。 可是这些小商小贩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甚至还美其名约地说,我们这是为了搞活市场,增加政府的税收,送货到门。但是每次看到市场的执法人员,他们就会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都快。真是口是心非,见缝就下蛆的营头小人。 赌徒们喝好吃足之后。没喝多的就接着耍,喝多的就在一旁扒眼儿,醉眼迷晕地瞎支招。结果整的口角频频,动不动还大打出手,搅得这地方最近鸡犬不宁。连当地的派出所,拿这里都头疼。 可是今天刘英的出现,给这里带来了希望,众人也都纷纷看到了一丝丝的曙光。因为毕竟大家看到了新的事物,而且还有正规部门来组织大家,进行正规的文体活动。这正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水到渠成,拨云见日…… 三个女孩儿边说边走出了西校门,并且迅速地上了大道。准备穿过大道,再过了水沟,就可以到家了。 但是就在她们三个,刚刚走上大道。首先踏上马路崖子的韩雪,突然发现,在大道斜对过的一盏路灯底下,有一个男子,在那里时而指手画脚,摇头晃腚的兴奋异常。时而抱住路灯杆,用头撞击着,还亲吻着,好像走火入魔一般。 并且嘴里好像还在不停地念叨些什么。同时双手还时不时地在胸前合十,或者单手在胸前画着十字。好像是传经讲道,神妖附体的样子。 这时刘英和张昆也发现了道对过的情况。借着昏暗的灯光,眼光敏锐的刘英一眼就认出了,原来是房子波在那里装神弄鬼,不知有何目的。紧接着,小雪和张昆也认出了他。 房子波那丑态百出,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三个女孩百思不得其解,差点同时笑出声来。 三人相互示意了一下,用手捂着嘴,心领神会地暗暗一笑。然后分散开了,从三个方向,轻轻地走了过去。想弄明白,房子波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我无所不能的主啊……玉黄大帝爷爷啊……请保佑我这回大功告成吧……如果这回还失手的话,我就干脆杀身成仁算了……”越走越近的三个女孩,在空旷不拢音的大道上,隐隐约约地听到,路灯下面的房子波,在那里神神兮兮,虔诚地说着。 “不许动!留下买路财。如果你敢动一动,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们可管杀不管埋。”总是愿意捉弄房子波的刘英,强压着内心的好笑,并且变换了声调,大声地喊道。 这时就见毫无准备的房子波,浑身剧烈地一抖,然后快速地举起了双手,声音颤抖地说:“不动,不动,我完全配合。可是朋友,我兜里确实没有钱啊,就剩下三块五毛钱的饭票,还有手里的半根儿香肠了,是不是有点少啊?朋友,你们放过我吧?把我当口痰吐掉算了,行吗?” “哈哈哈……”三人看到房子波那个样子,实在是挺不住了,前仰后合地大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的房子波,猛然回过头去,顿时一脸羞涩、紧张、尴尬、无奈的表情,从模糊变得清晰,在夜色中瞬间从脸上释放了出来,吞吞吐吐的,傻笑着说道:“哦,是,是,是你们呢!我,我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这不吗,诗,诗瘾大发,吟诵了起来。现丑了,让,让你们见,见笑了,呵呵……” “房哥,你没事吧?你们是不是又喝酒了?走,赶紧回去吧。”韩雪暗暗地笑着,但由于碍于面子,只好接着劝说道,“你这是吟的什么诗啊?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呢?走,快进屋吧。外面的蚊子太多了。” “哈哈哈……房大哥,冒昧的问一下,您家是否有精神病史啊?如果没有,那就是虚病,冲着啥了吧?”一惯大大咧咧的张昆,显得很关心的样子,接过小雪的话茬儿,笑着问道,“你看用不用在岔路口烧几张纸儿,送一下啊?” “哈哈哈……”三人同时大笑了起来。就连房子波也是皮笑肉不笑,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嘻嘻”得乐出声来,而且还一边笑着,一边朝着三人摆了摆手,自我解脱地说:“哦,不用,不用,我啥事都没有,刚才是撒了会儿呓挣,做梦呢。好了,现在清醒了。走,我们回家吧。” “什么!房子波,你真没事儿?你那是吟诗吗?胡弄三岁的小孩子呢?你说是不说?你可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又是预备党员啊。”刘英快速地走了过去,伸出右手,用拇、食、中三指,一下扣住了房子波右胳膊肘关节的‘曲池’和‘小海’两个穴道’,怒目圆睁地看着他,说,“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 第六十三回 惊喜的发现(2) 刘英之所以用手拿住了,房子波肘部的“曲池、小海”两个穴道。原因是因为,当她走到了房子波身前的时候,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差一点把刘英熏得吐了出来。随后看见的是,酒醉后吐的污渍,粘在了胸前。 性情一向外柔内钢的她,顿时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因为她们走的时候,还再三嘱咐,不要喝酒。谁曾想房子波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那张“馋嘴”,贪杯无德。 在路灯下丢人现眼,丑态百出的样子,更是叫刘英非常的没有面子。因为大家都晓得,刘英曾对房子波他姐姐的承诺。所以这使她马上就做出了,要整治他一下的决定。也正应了那句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服气的房子波,最害怕的就是刘英。 “房子波!明明说好了的,不准喝酒,怎么就没记性,你是吃奶的孩子吗!看你那醉醺醺的样子,丢死人了!来,我给你醒醒酒,叫你不长记性!”刘英怒气冲冲地说完,一提丹田之气,劲达指梢。运用拈花指的手法,轻扣房子波的“曲池、小海”两个穴道。 只是这轻轻地一扣,顿时就把还是笼罩在醉雾之中的房子波,扣得‘嗷嗷’大叫,醉意霎间就掐去了一多半。 刘英这种拈花指的擒拿手法,虽然说不上登峰造极,但是也具备了很深厚的功力。有人看见她,能用单手的拇、食、中三个手指,轻而易举的提起重达40斤的石花。而且能坚持30分钟左右还不觉疲惫,指力可见一斑。 今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教训房子波,那么韩雪和张昆姐妹俩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娇美的女孩,那白嫩秀长的双手,能有此等不可思议的功力。 满脸痛苦异常的房子波,一边大声嚎叫着,一边口口声声地求饶道:“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英儿姐,你快放开手,小弟我有下情回禀,事出有因啊!” “是啊,英子,你还是快放手吧,你看房哥的脸都紫了,给他个机会,让他解释。”韩雪紧忙跑了过去,在刘英的身后拽了她一把,急促地说道。 “我小雪姐说的对啊!刘英姐,饶他一回吧。听听他怎么说。”张昆在一旁也急切地帮忙劝说道。 “好吧,看在小雪和小昆的情面上,这次就算了。不过你要实话实说,你刚才那一出到底是在做什么?如果口是心非,定严惩不怠!”刘英松开了手,仍然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是,那是,领导干部、预备党员也有隐私,也有七情六欲呀?是不是?我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在你面前啥也不是,如果你们想听,那我就说说,嘿嘿……”随着刘英松开了手,房子波恢复了常态,献媚地诡笑着,口若悬河地说。 原来,刘英她们走了以后,池晓和崔阳就热情的招待着隋海、房子波、伊志平他们入坐就餐。 大家刚刚吃了没几口,就看见张云胜从后院门走了进来。只见他站在后窗户外面,往屋里递进来一大盘子的红烧糖醋排骨。说是那边多出了一盘,当得知池晓回来了,而且又来了很多同学,许大爷就马上吩咐他给送过来。 递过了菜之后,仍然没有想走的张云胜,还是站在窗户外面,往屋内望了望,然后神神秘秘的问他们,为何不喝点酒,活跃一下桌上的气氛,不喝岂不白瞎一桌子的好菜了。再说,都男子汉大小伙子了,不喝点哪行啊。 说完就又从上衣两侧的底兜里,掏出了一瓶,北京牛栏山牌的二锅头和三瓶饮料,递给了众人。并且督促着众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喝,一会儿如果大人们要是怪罪的话,就有他全权负责,但是千万可不能喝得太多。 往外走的时候,他还“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告诉大家说。因为今天情况特殊,可以往开一面,破例一回,谁家过年还不让吃一顿饺子。再说这酒不是一般的酒,这可是许大爷的儿女们,从北京带回来的。不喝白不喝,不喝都不行。 因为这酒是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给他们的,得赶紧把它替我消灭掉。什么也不要说,不要问,只管喝就是了。生活吗,就得充满阳光。 众人从他那晃晃荡荡的样子,以及反常的言语,就可以肯定,他已经喝“高”了。但是酒醉的目光中,那种对晚辈的爱,也显得更加的浓厚。 有了张云胜的许诺,崔阳和房子波等几个小酒虫们,也就不顾杨芳和曲美云的好心劝说,以及韩雪她们临走时的劝戒。立刻肆行无忌,推杯换盏地大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瓶二锅头白酒就见底儿了。甜嘴巴舌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由崔阳跑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卖店,买回来了二斤老白干,然后又大喝了起来。 杨芳和曲美红吃完饭之后,眼看着也管不了他们,就到东屋看电视去了。想必是要等小雪她们回来,看看明天有什么安排,也好有个交代。 纯六十度的散装老白干,可不象二锅头那样“温柔”,酒劲十分的霸道。刚刚喝了一半,众人就晕头转向了,纷纷忘乎所以地打开了,那唇硬舌直的“话匣子”,无所不谈了起来。桌上除了池晓和隋海不会喝酒,保持清醒之外。其他的人,都在说着那气势磅礴、无所不能的“豪言壮语”。 这时,满腹心事的房子波,借着酒劲,还有一些理智的问崔阳,曲美红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没有的话,恳求崔阳帮助处成此事。并且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态度极其诚恳感人。 众人一阵的好言相劝,但丝毫没有效果。看到房子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好像是最好今天晚上,就能入洞房的架式,很是惹人发烦,叫人哭笑不得。 此时,诡计多端的崔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就见他起身把房子波拉了出去,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这事他全包了,保证搞定。但是同时又告诉他,现在得马上找个地方,练一练求爱的程序,以免到时手忙脚慌的,乱了套路。并且还把他领到了道上的路灯下面,以路灯杆做对象,手把手的教授了一阵子,然后就回去接着喝酒去了。 就这样,神经麻醉,头重脚轻的房子波。一个人站在那里,正在反复苦练着,现场直播的求爱大片时。竟然毫无查觉,刘英她们,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三个女孩听完了房子波的讲述后,真是又气又笑。气的是崔阳那别出心裁的调弄,笑的是房子波刚才的那个样子。 “房哥,崔阳说他能办成此事啊?他算老几啊!他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啊?我告诉你吧,他不好使。这件事你还是求我小雪姐吧,因为美红最听她的话。”张昆怒气冲冲地说完,就往回跑去,并且边跑边回头对三人接着说,“你们先慢慢走吧,我回去找崔阳,今晚大刑侍候。” 看着张昆一溜烟儿地往前跑去,韩雪示意刘英和房子波不要拦她。因为韩雪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啥事也不会有的。所以只是跟在后面,慢慢地往家走着。 三个人来到了家里。一进屋,就看见只有杨芳和曲美红,在清理着桌子上的碗筷。而其他的人,都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池晓在东屋安排隋海、伊志平、张子江他们准备睡觉。至于张昆,自然是去“追杀”崔阳了。 不一会儿,池晓过来了。大家打过招呼,然后商议着怎么休息。最后决定,韩雪领着刘英、杨芳、曲美红到她家。其他人,就留在池晓家里。 说妥后,四个人出门就来到了韩雪家,并且直接进了前屋。因为韩雪事先接到了池晓的消息,说是刘英要来,怕到时自家的地方不够用,不方便。最好能把她家的前屋收拾出来,以待备用。所以韩刚、张云胜他们,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早就把前屋整理的干净漂亮,等待着刘英他们的到来。 四个女孩子洗漱完毕,铺好被褥,然后一同坐在火炕上,无拘无束地闲谈着…… 这时,韩雪忽然想起来,万梅香让她写一份本月的工作总结和材料计划。由于要得很急,星期一早晨必须交到厂里。所以韩雪一边和她们唠着,一边来到了写字台前,坐了下来,打开笔盒,拿出一支钢笔,认真的在本上写着。 此时,其她三人也来到了韩雪的身边,翻阅着写字台上的几本书,并且嘻嘻哈哈地谈论着……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刘英一声地惊叫,随后马上问道:“怎么!不可能吧?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第六十四回 惊喜的发现(3) 刘英突然间的一声惊呼,顿时把屋内的三个女孩,都吓了一大跳。三人纷纷站起身来,迷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刘英正想从写字台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名为《企业管理学》的一书时,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叫她忽然发现,在书架上端的红色笔桶里,有一支银白色的钢笔。 惊喜交集的刘英,快速的从红色笔桶内,抽出了那支钢笔,拔下笔帽,仔仔细细地往笔的尖端,看了又看,然后迫不及待地看着韩雪,一脸的朦胧和惊异,问道:“小雪姐,这支笔怎么在你这里啊?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哦?英子,你认识这只钢笔?”韩雪一脸的疑问骤起,刚刚安静下来的纷乱心事,又徐徐升起,瞬间好象是感触到了什么,兴奋地反问道。 这时,向来就泼辣嘴快的杨芳,一脸十分荣耀的神色,栩栩地插话说:“哦,英子,你问这支笔吗?它可是大有来头啊!不瞒你说,这是省轻工业厅的刘厅长,并且是这次定级评比考核专家组的主任刘至纯,刘主任,亲手送给她的见面礼。” “是啊,英子,杨芳说的一点都不假。我雪姐非常珍惜这支笔,不许任何人动它。怎么,你也见过这支笔吗?”张昆和曲美红在一旁也是显得很惊疑的样子,踊跃地抢着说道。 “这,这是我妈妈的钢笔啊!它是我爸妈结合的见证。这是我姥爷出国学习的时候,他的一个美国同学,送给他的一支正品的派克钢笔。”刘英原本一脸的惊喜,此时已被眼中流下的两行晶泪,迅速融解,抽泣着说,“不信你们看看,这是我爸爸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到北京托人,花高价刻的。真的没有想到,妈妈能把这支一向爱不释手的钢笔,送给你做礼物。” 三人顺着刘英的指点,一起往钢笔的尖端,仔细地看去。果然,在这只派克钢笔的尖端,发现了一朵即将盛开的花蕊,比大米粒稍微小一些。如果不仔细去看,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众人随着刘英手指的转动,接着往笔端的背面看去,发现周围刻着非常微小的字迹。不是汉字,也不是英文,所以她们三个人都看不懂。在请教了刘英只后,才晓得,原来是西藏密宗佛教的经文,是用藏文刻的,大概原意是,“幸福美丽的意思”。 “英子,给我,让我好好看看,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啊?”韩雪说完,从刘英的手中接过来派克钢笔,聚精会神地看着,眼睛几乎一眨都不眨,生恐还会漏下什么。 也难怪,韩雪至从接受了刘至纯的礼物后,始终不敢松懈,小心翼翼的珍藏着,谁也不让动上一动。就连她个人,也只是在晚上下班休息的时候,捧在手中,偷偷的感受着,其中那莫名其妙的暗涵。但由于各种原因,竟然没有发现上面的秘密。 “你真是蕊儿,刘阿姨日夜思念的女儿?!”韩雪一把拉过刘英的手,迅速地放到自己胸前,心潮起伏,万分惊喜地问。 “嗯!是,我就是蕊儿,刘至纯的女儿!”刘英使劲地点着头,眼含泪花,声音颤抖着道,“我好想我的爸爸、妈妈,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现在很好,就是工作太忙了。他们也非常的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你。”韩雪拉着刘英的手,眉宇之间,充满了挚朴的亲情,情真意切地道,“有句话,其实我不该说,刘姨不让我跟任何人讲的。实际上,刘姨和姨夫俩个人,始终都在拖朋友暗中的照顾你。就连你们那回在煤城大酒店吃饭的钱,都是他们俩的朋友给你们垫付的……” 真是一场难得的巧合。四个女孩子不由自主地拥在一起,相互对视笑泣着,流露出来,对人生的感悟。尽情地享受着,一生之中,都极其难得的幸福和喜悦…… 深夜,韩雪躺在炕梢,展转反侧,心潮澎湃。过去的一幕幕,飞快的在脑海中旋转着。她不知道,人世间的事,为何这样的奇妙?无法入眠的她,只有强制着自己的思绪,不要再去胡思乱想。这种感觉,韩雪长这么大,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池晓上大学,再有就是这次。恐怕今夜,又是一个叫人,难以入睡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韩雪被一阵阵的鸡鸣叫醒。她睁开双眼,看见缕缕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了屋内。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她马上坐起身来,望炕头看去,发现刘英已经不见了。但是她的外衣外裤,还在衣绳上挂着。 这时,韩雪突然的发现,在刘英的裤鼻儿上,垂落下来一个,银色长命锁的一角。上面非常醒目地刻着,一个繁体的“寿”字。这与她家那个刻着“禄”字的长命锁,以及她在曹大伯家发现的那个刻着“福”字的长命锁,正好能吻合成一个,“福、寿、禄”,完整的长命锁。看到这些的韩雪,顿时呆呆地坐在那里。一阵复杂茫然的思绪,重新又掩盖了,那整个空洞无际的心境。 “雪,你们起来了吗?快去看看吧!刘英在学校大操场上练剑呢,练得真好啊!你妈和你张婶她们都在那里看呢。”韩刚一边看着外面的炉灶上烧煮的豆浆,一边把挂在晾衣绳上面的一兜油条,拿到了窗外的桌子上,说。 听见了爸爸的招呼,立刻收回神儿来的她,急忙叫起了杨芳和曲美红俩人。三人收拾完毕,走出屋内,来到了校园里,看见那里已经围观很多人了。 她们找了个较高的地方,往人群里望去,看见刘英此时已经换了一身的白色红条的运动服,在那里手中舞动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腰带软剑。但见她身影飘动,剑光闪闪,忽紧忽慢,人剑合一。恰似银蝶翩翩,好是仙女下凡,煞是好看。 不多时,一套剑法练毕。在众人的一片掌声中,刘英把软剑缠在了腰间,然后向大家鞠躬致谢。稍作休息,随后和池晓等众人,向外面走去。这时,韩雪她们也迎了上来,大家亲热的打着招呼,并且一同来到了韩雪家。 众人正在院子里葡萄架下面吃着早餐。这时,崔阳推门走了进来。就见他一屁股坐在了池晓的身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别有用心,并且怂恿地坏笑着,而且又显得很是关心的样子,寻问着房子波。 内容是让房子波跟大伙讲一讲,昨天晚上练的怎么样,那根路灯杆是否被弄坏。现在用不用当着众人的面再表演一次,也好让大家给挑挑毛病。正好就算当面向曲美红求爱了,一举两得,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崔阳的话,弄得房子波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但是还算见过世面的他,仍然强装着自然,自圆其说地回答,说是不敢再练下去了,怕是要“走火入魔”,弄的大面积停电,那还了得!但是请大家放心,他一定要苦练到底,因为现在是“狼多肉少”吗。 房子波的话,逗得把早已经都憋不住笑的众人,终于“哈哈”得大笑了起来。很是尴尬的局面,也随之缓解了下来。笑声之余,众人无不为房子波那张能左右逢源的嘴,而暗挑大拇指。 此时的曲美好却出乎众人的意料,显的落落大方。因为昨晚韩雪和她说过了,所以并不感到突然。就见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笑着瞪了崔阳一眼,款语温言道:“崔阳,这件事小雪姐昨晚都和我说了,我今天回家问问我妈,如果家里同意,我可以考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吗,这很正常,没什么的。” “是!你说的太对了,人家落花有情,你这流水也不能无意呀,是不?”这时,刚学会吸烟不久的崔阳,拿眼睛瞟着曲美红和房子波,装作暗送秋波的样子,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但不巧的是,刚想往外吞云吐雾的他,却被迎面吹来的一阵风,把刚要喷出的烟,一下顶进了气嗓,顿时呛得满脸通红,一阵的巨咳,但仍然真真假假地笑着道,“婚姻大事,真是缘份啊!不信不行!我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希望你俩也能早点盖上一床被。哈哈哈……”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说说笑笑地边吃边谈着,忽然见邰国梁满面笑容,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并且是急不可耐地告诉大家,通过刘英昨天的调理,他妈妈已经好多了。心情也开朗了,早晨还破例,给家人做了早饭。 听完了邰国梁的讲述,大家也都跟着无比的高兴,纷纷起身向他表示祝贺。早餐过后,经过大家的商量,一致决定,先由刘英领着隋海、房子波等众人,上邰国梁家,看望一下邰母。然后留下韩雪,陪着池晓,上曹大伯家,有事相商。 长话短说,眼看着众人,跟随着邰国梁出了家门。此时,韩雪、池晓俩个人,也快速的整理完毕,然后骑上自行车,往曹大伯家走去。但不知此次之行,是否能解开,那些“难解之谜”。 第六十五回 曹大伯家的密谈之古墓鬼影(1) 池晓、韩雪俩人,带上了韩雪她妈妈,昨晚贪黑给曹大伯蒸的馒头,一路欢声笑语地往曹大伯家走去。 虽然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但是俩人仍然彼此心意相通、相敬如宾。偶尔的相互对视,偶尔的会心一笑,仍旧表明,那种深爱着对方的火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仍然在雄雄的燃烧。 简而言之,二人很快就来到了曹大伯家。俩人进了院,看见曹大伯正在神情贯注地修剪着,院子里东面的十几棵果树。 看见他们来了,曹大伯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一边问这儿问那儿,一边把俩人让到了屋里。 当听完韩雪和池晓简单的介绍后,曹大伯立即收起了笑容,满脸的严峻,如临大敌般地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我,那我就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派上用场,来,炕上说吧。” 池晓跟随着曹大伯先来到了炕上,简单的向曹大伯介绍着,这一年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一会儿,韩雪在外屋沏好了一壶茶水,端了上来,放在了炕桌上。随后也上了炕,并且随手拿过来烟笸箩,给曹大伯卷着旱烟。 三个人围着炕桌坐好后,曹大伯和韩雪就开始倾听着,池晓那令人惊心动魄的讲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再调转话头,说说池晓他们这一年当中,所发生的事情。 长话短说,咱们就从休闲广场遇险之后说起吧。下面简短的介绍一下,事情的经过。池晓在煤城大酒店宴请同学,恰巧遇见了赵小南、刘佩云夫妇,并且与三个歹徒发生了冲突。在休闲广场,刘英力敌三歹徒欲败时,多亏池晓找来了警察,吓跑了三个歹徒,众人才平安的返回了学院。 从此说起,第二天下午,军训刚刚结束。池晓、隋海、张子江他们就准备到洗漱间洗漱,然后一起到食堂就餐。 可就在大家正往洗漱间走的时候,房子波却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告诉池晓他们,说是赵小南和刘佩云刚才过来了。他们夫妇俩,由于非常内疚于心,昨天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所以,为了表示歉意和感谢,他们请大家今晚在学院西校区大门外的,“亿客满火锅店”吃饭。一是给大伙压压惊,二是跟大家汇报一下,昨天警察抓捕那三个歹徒的情况。 并且一再叮嘱房子波,告诉大家千万不要推迟,务必到场。而且为了保证不发生麻烦,夫妇俩人已经向校方把假都给他们请好了。 由于盛情难却,再说大伙也确实想知道,关于那三个歹徒的情况。所以就跟随着房子波和刘英,一同来到了“亿客满火锅店”。众人见了面,相互寒暄过后,就坐下来,边吃边谈着。赵小南详详细细地向大家汇报了,昨天的事情经过。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池晓、隋海、房子波、刘英他们,从赵小南的公司走了以后,俩位警察就去了。 据那俩位警察同志介绍,当他们奋力的追捕到了,城郊一个叫“三不管”的地方,就在彼此之间,大概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时,正好追捕到了一条小河边。就见那三个歹徒,弃车趟过了一条十五、六米宽,没腰深的小河。然后上了,一辆早就在那边准备好了的,北京213越野车,直奔旁边的盘山道上,仓皇逃去。 公安战士们追捕到了河边,下了车,也趟过小河。虽然没有车,但仍然徒步飞快地往盘山道上追去。眼看着歹徒们的车越跑越远,他们还是不肯前功尽弃,坚强地沿着,崎岖颠簸的山路追捕着。 由于前面的盘山路很是险峻,狭窄。如果一不小心,就会坠身山下。所以歹徒们的车,也随之开得非常缓慢。公安战士们抄近路,大约又追捕了半个小时左右,但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及。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众人十分的着急。因为这会给后面的追捕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 但是这些英勇善战的公安战士们,仍旧锲而不舍,乘胜追捕着。当他们拐过了一个弯道,突然隐隐约约地看见,在前面二百米左右的树趟里,停着那辆北京213越野车。 因为他们怕中了歹徒的暗算,所以小心谨慎地靠近了目标,并且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靠近了北京213越野车,经过喊话,没有答应,然后朝天鸣枪,也没有反应。最后通过简单的布置和判断,几个人冲上了车。 到了车上,大家才发现,车上除了一些捻碎的烟头和吃剩的食品外,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至于那三个歹徒和司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而且这辆越野车,也是辆偷来的黑车。通过检查,大家还发现,原来是这辆越野车的曲轴和飞轮的连接处折断脱落,才被丢弃在这里的。 大家要知道,因为汽车的心脏是发动机,但恰恰曲轴和飞轮又是发动机的心脏。它的作用是,将活塞连杆组传出来的气体作用力,转换成旋转力,并对外输出,来驱动发动机。所以,发生了此等故障,汽车已是寸步难行了。 他们从车上下来,立即兵分三组,往前慢慢地搜寻着。大约前进了五公里左右,前方已经再也无路可走了。他们停下身来,仔细观察了这里的地形。通过观察,众人发现,此地四面环山,纵横交错,怪石嶙峋。周围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的两边和纵深处是大面积的坟茔地。 而且在前面两山夹一沟,一块极其隐蔽的山凹里,还有一座很大的孤坟。这座孤坟比别的正常坟能大出十倍还多。高高的堆矗在那里,伴随着风吹树梢的声音,显得非常的阴森可怕。尤其是到了天黑,更是感觉越瘆。 在山下五、六里地远的地方,有一条蜿蜒伸展的小河,静静地流淌着。河那边的山角下,有十几户零零星星的住家,从家家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可以断定,那里有人在居住。 根据众人的判断,歹徒们不会逃到对岸去。所以他们就往上面的森林深处,仔仔细细,继续搜查着。搜查中,大家发现,越往里走,虽坟墓越少,但行动的空间也越小。几乎是密不透风,很是闷热、阴森。 好象是从来都没有修剪过的树枝,四处盘绕着,把几位公安战士,压得几乎是蹲在地上,慢慢地往前挪动着,不一会就汗流浃背。而且越往里走,越是步履艰难,几乎达到了寸步难行的程度,后来干脆匍伏着搜索。 纵然这样,公安战士们还是克服了种种困难,搜索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大家除了看到来回乱窜的小动物之外,毫无歹徒们的踪迹。 当看到搜查毫无结果,如同大海捞针一样。而且众人发现,随着天色渐渐地变黑,不远处那逐渐增多的一双双,闪烁着绿光的兽眼,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鸣叫声。如同幽灵阴魂附体般的可怕,叫人不寒而栗。 这时,已经疲惫不堪,饥渴难忍的他们才只好下了山。然后聚在一起,简单地开了个碰头会。 最后决定,留下几位同志到对岸,先休整一下。然后发动那里的群众,把出山的各个路口看住。其他的人员先撤回去,待到明天组织大量的人员,再来进行拉网似的搜索。 统一了意见以后,众人就兵分两路,各自行动去了。单说回来的人员,一边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一边布置着明天的任务。并且还不顾疲倦地来到了赵小南的公司,向他们夫妇俩作了详细的通报。 第六十六回 曹大伯家的密谈之古墓鬼影(2) 池晓、房子波、隋海等众人,听完了赵小南、刘佩云夫妇俩人的介绍后,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观、低头不语。而且几乎个个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叫公安战士们也束手无策。追捕了那么长的时间,动用了很多的警力,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可想事情的严重性,已经非同一般。就是现在想一想,昨天所发生的,那些惊魂动魄的情节,众人无不感到,极其的后怕。 “‘三不管’?小南哥,公安局的同志说那伙歹徒跑到‘三不管’失踪的吗?”池晓放下手中的筷子,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着嘴角,一边惊讶地接着说,“是市郊三十公里,牤牛河北面的那个‘三不管’吗?” “对呀!怎么了,你对那里熟吗,晓?”听完了池晓的问话,赵小南一脸迷惑的神色,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然后问道。 “哦,不熟,我只是随便的问问。因为我家那边的人,都愿意坐火车到那里去跑山,说是那儿的山货很多。而且每年都丰产,我也去过几回。”池晓心里一动,马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边嚼边急忙地回答道。 大家吃完饭之后,又谈了一会儿,关于桦木林厂老黑山角下的,华夏自然生物加工厂的事情。并且商定,寒假一定去那里走一趟,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因为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越来越神奇,越来越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本来就极愿冒险的池晓、隋海、刘英,甚至也包括房子波,这时都纷纷不加思索地跟赵小南、刘佩云夫妇表示,请他们放心,帮忙帮到底,一定要看看,这个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赵小南、刘佩云夫妇也是一再的向他们表示感谢,并且千叮万嘱的告诉他们,目前要好好的学习,即使是到时去了,也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量力而行。别的都不重要,只要是还有人在,有这份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真情,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在恋恋不舍的气氛中,赵小南、刘佩云夫妇把众人送进了校门。并且一再叮咛着,让他们这几天不要随便单独出校,以防不测。如有事,请随时和他们联系。叮嘱完了大家,才转身上了自家的伏尔加轿车,离开了学院。 没过几天,佩云让刘英陪她去美发,顺便告诉她说,公安人员对那里进行了三天的全面搜查,但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并且公安机关联合了卫生、税务、城管等多个部门,同时对华夏自然生物加工厂及那里的员工,进行了一次突击性的检查和审问,但也均无结果,没有找到任何的疑点。由于这件事情涉及到,外商来本地的投资环境问题,事关大局。所以他们也不敢草率行事,最后经过研究决定,只有报请市委,市政府,等待着上级部门的指示。 “三不管”这个地方,对池晓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姥姥家就在那里。虽然姥姥、姥爷俩位老人家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那里仍然还住着,池晓一位离婚的二舅和一位身有残疾的老舅。 而且据他妈妈说,他二舅就是为了照顾,身有残疾的老舅而离的婚。并且每次提到他老舅时,池晓的妈妈都会痛哭流涕,仿佛是一辈子也抹杀不了,那刻骨铭心般的痛。 池晓的老舅原来多才多艺,能歌善舞。身残前是市里话剧院的演员。就是因为在文化大革命刚开始的时候,为话剧院的老院长说了一句公道话。结果当天就被打成了“反革命”,“帝国主义的走狗”,“苏修特务”。连批带斗,折磨制残,生活几乎都不能自理。所以,为了叫他能尽量的生活好一些,池晓的二舅,就担起了照顾他的任务。结果时间一长,老婆反目,天天吵架,最终离婚。 当今天赵小南跟大家提起了“三不管”这个地方时,池晓心里就顿时的一惊。本来是想说一些,关于那里的事情,给大家伙听听。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了,妈妈的叮嘱,最终只好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妈妈告诉过他,不要和别人提起关于那里的事情,“家丑”是决对不可以外传的。还有就是他每次去看舅舅的时候,舅舅都告诉他,千万别到河那边的山上去。因为那里有鬼,而且全是冤死鬼。会扑人的,并且还会吸人的血和精气。尤其是愿意吸,那些没有结过婚人的血和精气。说是那样的话,就能血气充足,可以轻松的挺过,十八层地狱中的各种酷刑,胜过“孟婆汤”十倍。 还有就是两座山之间的那个很大的孤坟,更是不要去那儿。那里每月一到阴历初一和十五的夜晚,坟前必见鬼火闪闪,除了阴天,几乎每每都能看见。并且最近几个月来,偶尔还能看见,坟前站立几人,手舞足蹈,来回游走。有如墓内的遗骨,诈尸了一般,甚是可怕。 但是从小就非常愿意探险寻秘,以至对任何事情,必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他,始终都保持着对那里极大的好奇。如果不是舅舅看的非常紧,他早就过去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暗暗地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必要去那里看个究竟。 转眼之间,一个月的军训就结束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又和赵小南、刘佩云夫妇聚了两次,但均无那件事的消息。 接下来正好是十一国庆节的校庆,还有就是全市所有学校的庆十一诗歌朗诵比赛大会,同时也在他们学院举办。所以东校区那边非常的忙碌,房子波和刘英几乎天天都看不着影。 但是西校区这边却显得非常的清闲,很多的同学都过去看热闹了。这不是吗,早餐刚吃完,班主任孙老师就安排隋海领着班里的很多同学,过去给本校的学友们,站脚助威去了。池晓也是在孙老师的指示下,忙着班里的一些事情。由于这几天有点头疼,所以他没有跟着过去。 因为明天就是国庆节了,再加上还有那样的大型活动,所以学院要求每个班级都要装点一新,必须都要表现出节日的喜庆气氛。所以池晓正和班里的几个女生,在教室里挂着五颜六色纸花。大家正在忙碌着,一楼收发室的韩大爷走进了教室,告诉池晓,说是他姐姐来了,叫他下去一趟。 听说姐姐来了,池晓十分的高兴,立刻把手里的活,交给了同学孙宝玲,然后欢蹦乱跳地,欢呼着,向楼下跑去。姐弟俩人见面,兴高采烈,眼含喜泪,好一番的亲热。这是姐弟俩至从上回采高梁果分手以后,将近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 “小弟,怎么样?习惯吗?我和你姐夫最近太忙,也没有时间来看你,别生姐姐的气啊?”姐姐池荣面带愧疚,真情如火,亲切地说,“缺啥少啥不?需要啥就吱一声。记住,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团结同学,好好学习……” “姐,我怎么会生气呢。我知道你和姐夫都很忙。对了,姐夫他好吗?是不是又瘦了?”池晓微笑着,拉着姐姐的手,道,“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必挂牵。走吧,上我寝室坐坐,今天来没有别的事吧?” “你姐夫他最近太忙了,工作之余,还想做个快餐面的总代理。”姐姐一脸的为难,稍带焦虑地说,“寝室就不去了,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昨天我回了趟家,听妈说咱二舅病了,叫咱们谁有时间过去看看,我明天要上省里学习,咱哥跟车到大厂架修去了,真是没有时间。我想要不你去一趟吧,正好你国庆节还放假,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走,行吗?” “好的,姐,你等我一会儿。”池晓听说舅舅病了,十分的着急。因为舅舅无儿无女,而且和自己的感情极好。再说自己也早就想过去一趟,为的就是那些诱人的秘密。 他来到学生处请好了假,然后回班级交代完手中的活,也没来的及和隋海他们打招呼,就跟姐姐坐车来到了长途汽车站。姐姐给他买完车票,又买了些舅舅们愿意吃的东西。而且为了能和弟弟多唠几句,姐姐竟然也陪着坐了两个站地。 看到离家越来越远,以防有何意外,池晓强行叫姐姐必须在第三站地下车。不多时,姐弟俩人在第三站地依依不舍,洒泪而别。在临下车之前,姐姐硬是把前几天,给人家拼缝,挣来的八百块钱,强行塞给了他。 一路无话,汽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运行,到达了卧龙湖车站。池晓拿好东西,下了车。然后朝着一条秘密的山路,又步行了一个半小时,最后终于来到了,位于“三不管”的舅舅家。 来到舅舅家里,看见瘫痪在炕的老舅在看着几张旧报纸,有病的二舅蹲在外屋,正在烧火做饭。经过池晓仔细寻问,才知道,二舅是在前不久,帮邻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让牛角撞了一下。刚开始挺重的,不过这几天吃了些自家种的中药,已经好多了。 池晓的到来,给这个很少有笑声的家,顿时增添了许多爽朗的笑声。不一会儿,二舅把饭做好了。池晓也把在城里买来的,他们喜欢吃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同摆上了桌子。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吃着饭,而且俩位舅舅还破天荒的喝了很多的酒。一边听着池晓说着外面的新鲜事物,一边喝着那充满了浓浓亲情的酒,好像是也跟着年轻了许多。那跳动着烛光的小屋里,时时地传出了,爽朗而又醉人的笑声。 看到酒饭过半,极会迎合俩位舅舅心思的池晓,马上给俩位老人每人递过去一支,已经卷好了的香烟,然后恳切地说:“舅舅,我求您们一件事行吗?这可能关系到我一个朋友的前途和命运,请二老千万不要推迟,好吗?” “傻孩子,怎么一家人还说两家的话啊!什么求不求的,你们城里人说道儿就是多,”俩位老人显得很生气的样子,但还是关心备至,急切地笑着说,“快说,就是赔上我们俩个这把老骨头,也要帮这个忙。这辈子,还没人求过我们呢!” “哦,那太好了!舅舅,我想知道关于河那边的事。”池晓突然搂住了二舅的脖子,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语气诚恳地说。 第六十七回 曹大伯家的密谈之古墓鬼影(3) 池晓的话音刚刚落地,顿时惊得老舅,先是目瞪口呆,惊愕的坐在那里。稍后马上快速地低下了头,自顾猛猛得吸着烟,一言不发,看似怕得要命。 此时的二舅,也同时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吐出了,吸进嘴里的烟,一脸的恐惧,头摇得像座钟里,上满了弦的摆捶儿一样,只是速度要快了很多。假如再要稍微使点劲,那个吃饭用的家伙,就要摇晃掉了似的。 随着面对面之间,那似云雾样的烟,慢慢地散去。俩位舅舅那恐惧的表情,也由模糊变的明显。这是池晓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俩位亲娘舅,如此的惊慌失措。 “丑的,(池晓的乳名)别的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别提了,无可奉告。”二舅摆着手,摇着头,如大祸临头一样,接着道,“告诉你吧,就在你来的前一阵子,有许多公安局的人来到这里,请我们帮忙搜山,说是抓什么坏人?但是我们没有一个去的,就这么几户人家,谁不想息事宁人?大家都怕惹火烧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俺舅,你就给我讲讲吧?我从小到大,也没有求过您什么。再说,您俩刚才不是说,啥都行吗?我确实需要知道,关于那里的事情。”听完了二舅的回答,急得池晓都快要哭了出来,表情十分沮丧地道。 “好了,不要再提了,不行就是不行。赶快吃饭,吃完上地,帮我把土豆拉回来。”二舅突然阴沉下了脸,用手捋了一下,嘴巴边那几根儿稀不棱登的胡须,干脆地说。 非常失望的池晓,顿时无精打彩,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惯倔强的老人,还是那样的坚持,始终不可透露一点,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屋里好一阵叫人感觉是透不过气来的寂静。看到一点希望都不会有了的池晓,无奈地放下碗筷,准备下地穿鞋,然后到地里,帮助二舅把土豆拉出来。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舅说了话。只见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看了看俩个人,那双苍老的嘴唇,快速的颤动了几下,犹豫了一会儿,但是瞬间又变得非常的坚定,说:“丑的,我告诉你,我不怕!因为我本就是个废人,土埋大半截了。现在不说,也许将来想说,都没有机会了。” “老三!你让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二舅一脸疑惑地看着老舅,急促地问。 “俺哥,你就别管了,纸里包不住火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说说怕啥!我意已决,你就别多说了。我想我们应当把这个秘密公布出去,也许还能为社会做出点贡献呢!”老舅依然一反常态地坚持说道。看到老舅突然的转变和执意的坚持,好象早就预感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二舅,无可奈何,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默许。 刚想下地的池晓,跟本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得这样快。本想是毫无一点希望的他,被这突如其来喜悦,弄的心喜若狂,拍手欢呼。 只见他快速用力地把鞋甩出了老远,差一点就掉进了,凳子上面的饭盆里。然后立即坐到了俩位舅舅的对面,并且给每人又倒上了一杯小烧酒,恭恭敬敬地听着舅舅的讲述。 原来,这块地方只所以叫“三不管”。是因为这里没电、没水、没路。也就是说,从清朝末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哪个衙门,来真正的管理过这里。 首先是这里的交通,极其的不方便。此地四面环山,山高林密。而且山势陡峭,地形复杂。基本上是没有道的,那条唯一所谓的盘山路,也是在解放初期,由于备战备荒,用人力一锹锹挖出来的。而且只干了一半,就随着文革的开始而停工了。所以不论啥车,都进不来。想到这里来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结伴步行。但条件是,必须要有山里的人作向导。否则,有来无回。 在这里居住的十几户人家,与世隔绝。一年只是在灶王爷升天的那天,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七,过小年那天。才能集体出去赶集,并且要把一年的日用品,全都用山货换回来。在这里,钱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至于那些长年爱跑山的人,也只是在外围的山边上收些山货,根本就不敢进山,否则一但迷路,后果可想而知。 再一个就是这里的野兽很多,狼蛇熊豹等频繁的出没。相传没解放以前,所有进山的人,几乎是都没有出来过。但全国解放以后,随着人口的增多,城市化的步伐加快,以及很多的原因,很少再见到那些猛兽了。但是狼和蛇等的常见动物,还是每每都能见到,甚至于在大白天,这里的人也能看见。所以没有人敢霍出性命,去冒这个险。 但最主要的是,这里在伪满时期,曾经是杀害爱国进步人士的刑场,而且是非常特殊的刑场。所谓特殊,就是不用那些刽子手们自己动手。 具体的方法是,只要把那些要杀害的人,蒙上双眼,逼着脱光衣服,再统统的赶进山里。并且还告诉他们,给他们自由,到里面去,那边是世外桃源。然后刽子手们就在山外守着,不让赤身裸体的人往外跑。只是一袋烟的功夫,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顿见血流成河,人就不见了。 有的尸骨全无,有的白骨一堆。据池晓他舅舅的爷爷说,那里当时有一种蚂蚁,像麻雀那么大,如果吃一头牛,只是一走一过,都用不上五分钟。 但也有命大,侥幸逃脱的。就说池晓他舅舅的爷爷吧。他是民国时期的爱国进步人士,早年就曾去过欧洲留学,并且在那里发动当地的爱国侨胞,积极的为国内的民族解放运动捐资捐物,为争取民主自由,振兴华夏,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后来受邀回到国内,在省国立师范教授历史和外语。教书之余,仍然不忘大力的宣传民主自由,民族团结等的进步思想。但不幸的是,因为他的理论和观点,都与当时的伪满政府背道而驰,格格不入。所以遭到被捕,处以极刑。 同时这批被处以极刑的爱国进步人士和一些无辜的老百姓,男女一共有五十多人。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就当他们被迫脱光了衣服,蒙上双眼,赤裸裸地往森林深处走的时候。 谁也不会想到,是他们前世积的阴德?还是这些人的爱国精神感动了老天爷?要不就是森林里,那些白骨阴魂们的保佑?就在他们即将被猛兽啃食的一瞬间,天气却突然发生了骤变。 本来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可忽然间就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个炸雷,就把站在森林边上的十几个刽子手,烧焦成了如木碳状。其余那些刽子手们,看到眼前这种情景,顿时下得魂飞天外,四散奔逃。 雷电同时带来的是一场大火。俗话说的是,水火无情,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刚想要啃食众人的猛兽们,有的被烧死,有的跑到了洞里,有的爬出林外,争夺着那十几具烧焦的尸体,想是烧烤的更有些滋味? 在这场突变之中的众人,跳入水中,才得以解救。并且一同来到了河对面的山角下,安顿了下来。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以图报孝祖国的时机。 得救的众人,看到山里的堆堆白骨,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就冒着生命的危险,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山中的所有遗骨,都入土为安,埋葬完毕。 并且从那年起,每到清明和农历的七月十五,他们都到山里扫墓祭奠,以告慰那些在天之亡灵。但是那座孤坟,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据池晓的舅舅说,在他爷爷去世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们,那是座古墓。从碑文上分析,是一座明朝末年的古墓。 正听得神魂皆聚的池晓,全然不知道天色已经大黑了。看着哈气连天,眼皮难睁的俩位舅舅,他这才恍然大悟。所以立即下地收拾完毕,擦炕铺被,然后三人躺了下来。稍时,就传出来俩位舅舅的鼾声。 这时,躺在炕梢的池晓,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想去,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今晚他准备要独自一人,去那里看个究竟! 第六十八回 曹大伯家的密谈之古墓鬼影(4) 俩位舅舅的话,弄得池晓辗转伏枕,无法入眠。从小就极愿冒险探秘的他,立即就做出了决定,就在当晚前去探查。因为后天就要返回学院了,如果此时不去看看,心里始终放不下去。那样即便是回去了,也是会朝思暮想、寝食不安的。 做出决定的他,没有任何的犹豫,马上坐起身来,悄悄地穿好衣服。然后慢慢地往炕下挪动着,生怕惊动了俩位老人。 “丑的,出去啊?”其实,一直没有睡着的老舅,突然侧过身去,弓着腰,用手轻轻地捶着两条腿的膝盖,道,“今天初一,别走远啊,就在河的这边看看得了,千万别过河去。你一但出个万一,我们这俩个老不死的,如何向我姐交代?” “哦,知道了,老舅。我会小心的,您睡吧,别担心。”池晓一边下地蹬上了鞋,一边把老舅身后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小声地说。 这时,侧身躺在炕中间的老舅,好象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就见他用手支撑着,半坐了起来,用手指着门的后面,压低了声音,道:“你把雨衣带上,今晚必要下雨,我这两条残腿就是天气预报,准着呢。再带上几根烟,驱驱蚊子,还有手电,都带上,保准都能用上。” “哦,知道了……”暗暗好笑的池晓,一边小声回答着,一边拿齐了老舅所说的东西。然后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池晓出了院门,借着空灵洁净的月色,悄无声息地往小河的方向走去。今晚的夜色非常的好,明月高悬,群星闪烁。阵阵的秋风吹来,使人感觉特别的爽快。一想到老舅刚才说的话,池晓心里就暗暗的发笑,心里暗想,也许是他老人家老糊涂了,此等良宵夜色,还能有雨? 他很快就来到了河边,在用树藤编盘成的一条软桥头的石墩上,试探着坐了下来。然后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空荡荡静悄悄的。只有脚下哗啦啦的流水声,伴随着自己那颗略微有些紧张和兴奋的心,涓涓地流淌着。 此时,池晓那望眼欲穿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对面那座神秘的大山上,慢慢地移动着。并且准备随时锁定,自己那盼望了许久的目标。 就在池晓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面山上的情况时,让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也就是在一块乌云,刚刚划过月色的一刹那。矗立在两座山中间的那座孤坟,突然的绿光飘拂,茔火闪动。不断闪烁的绿光,把坟上的坟钱纸,都映得隐约可见。使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目不转睛的池晓,虽然十分的忐忑。但他尽量睁大了双眼,努力地往对面的那座孤坟处看着。一颗悬到了嗓子眼儿的心,“砰砰”得狂跳着。新奇和恐惧,同时布满了周身的每条神经。 闪动的绿光,时明时暗,扣人心跳。忽然,一个鬼影从墓碑的后面慢慢地升起,就好像是一张纸人,被慢慢的吊起一样,漂浮摆动着。并且随着逐渐升高的影子,把整个坟茔都遮盖住了。闪动的绿光,也随之瞬间消失。 大约过了有三分钟左右,坟茔的绿光又慢慢的出现,依然闪动着。但令人吃惊的是,本来的一个鬼影,可此时突然变成了两个。并且在那里张牙舞爪,来回飘动。 从小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样极其可怕场面的池晓,简直如同真魂出窍一样坐在那里,浑身颤抖着,竟然吓得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紧忙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静了静心,然后决定赶紧回家。否则一但要是让它发现,定要附在了身上,任它摆布。而且象舅舅说的那样,吸血勾魂。那样岂不就成了,一具阴魂附体的行尸走肉了吗。 可是他转念又是一想,不行!这样回去岂不就半途而废。一点收获都没有,就算这样回去了,不也是悬疑不安。弄不好,还不弄个精神错乱。难道这人世间真的有鬼!?此时,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原来,从小就胆大心细的池晓,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过这样的事。记得那还是他十岁的时侯,他还健在的爷爷,就给他讲过这么个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池晓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和小雪的爷爷是非常好的朋友。那时还有个叫刘同小哥们儿,三个人处得非常好,就跟自家的兄弟一样,天天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由于他们家里都很穷,所以就去给大地主孙大下巴家扛活。有一年冬天,三人到山上砍柴。池晓的爷爷和小雪的爷爷在前山砍,可刘同却一反常态,主动提出要求去后山砍。并且约定好,天黑之前,在山下豆地的窝棚边见面。 可谁曾想,砍完柴的俩个人,在山下的窝棚边一直等到天色大黑,也没见刘同到来。他俩以为刘同可能先回去了,因为以前有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俩人也不再等他,背着柴火,回到了大地主孙大下巴家里。 但是当他们回到了,大地主孙大下巴家里的时候,却发现刘同并没有回来。为此俩人非常的着急,连饭也没有吃上一口,就起身前去寻找。可出门只走了不一会儿,就天降大暴雪,只是一刻钟左右,进山的路,就被大雪封住了。 俩人焦急地回到了孙大下巴家里,一宿没睡。一直等到天明,才把刘同盼回来。由于旧社会的人都很封建迷信,当时众人发现刘同脸色铁青,印堂灰暗。就纷纷说刘同身上阴气邪侵,必有鬼魂伏体。所以大家都一再的追问,方晓原因。 原来,刘同只所以提出要到后山去砍柴,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大地主孙大下巴家的祖坟就在后山,由于孙大下巴家钱多粮丰。所以他家祖坟上的供品,也非常的丰多。而且孙大下巴他爹昨天烧的三周年,所以坟上的供品肯定少不了。 平时略有点心眼儿的刘同,想是一个人去,偷吃一些供品。但是就在他刚刚吃下一个点心的时候,就被俩个中年人抓住了,说他偷东西,要把他送到官府治罪。 心虚的刘同怕事情闹大。因为轻则加租增债,重则蹲监坐狱。所以他苦苦的哀求那个俩人,放他一回。但那俩个人丝毫不给面子,声称必须法办。结果话不投机,动起手来。 身强力壮的刘同,勉勉强强和那俩个人打成了平手。三个人一直在雪地里撕打到鸡鸣天亮,那俩人才愤愤不平的离去。并且扬言,决不放过他。刘同见那俩个人走了,就又吃了些供品,然后扛着柴火,回到了孙大下巴家里。 众人听完了刘同的讲述,先是呆如木雕,摇头称奇。但随后就都笑得前仰后合、眉飞色舞。并且都说其撒谎绝伦,简直是满嘴放屁。 这时,孙大下巴家的管家,感觉事情很蹊跷,就奸滑地问刘同,那俩个人的长相和穿戴怎样时,刘同就一五一十,说给了大家。可当刘同说完之后,那个管家顿时大惊失色,摇头摆手看着大家,说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那俩个人,是东家已经死了好多年的俩个叔叔。 疑团重重的众人,吃过了早饭,然后马上赶到了后山,放眼望去。果真,众人看到雪地上,全是撕打翻滚的痕迹。但是却看不着,一滴的血迹。 此事没过几天,刘同就死了。死因不详。有的说是被鬼魂抓走了。有的说是被孙大下巴毒死了。但众说纷纭,无可考证。可是从那以后,孙大下巴家祖坟的供品,总是莫名其妙的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的池晓,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他心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死吗?怕啥?今天我就做一回刘同,看个明白,弄它个水落石出,死也放心。 下定了决心的他,猛得站起身来,定了定神,然后顺着那条软桥,往山上闪光的地方走去。 第六十九回 曹大伯家的密谈之古墓鬼影(5) 甩掉了一身包袱的池晓,精神上没有了一丝一点的压力,顿时抖擞精神,脚步轻快地过了河。 来到了对岸的他,先是蹲在河边,用双手捧着凉爽甘甜的河水,很很地喝了几大口。然后站起,转过身,用手电四处照着,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最后沿着一条弯曲深邃、延伸向上的小路,试探着往山上走去。 他边走边发现,上山的路,越来越不好走。越往上走,坡势越是陡峭。满地的蒿草和随意生长的藤蔓,纵横交错地交织在一起。脚踩在上面,非常的跐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如果滚下山去,后果很是危险。而且越往上走,蒿草越高,藤蔓越密。 小心谨慎的池晓,用双手来回交替着,抓住身边的蒿草,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着。并且随着条件的艰难,他干脆就跪在地上,往上慢慢地挪动。多亏了二舅的雨衣很大,护住了双手和膝盖,否则必被蒿草和藤蔓划破不可。 大约过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满身汗水的池晓,终于来到森林的外边。他稍稍的歇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仔细地向四周观察着。 通过观察,他发现往森林里面的路,虽然已经平坦了不少。但是黑密的森林里,一阵阵凉风吹过树林,发出了低沉回荡的吼叫声,并且伴随着众多坟头上摇晃的野草,就象是无数个幽灵阴魂,在来回飘游,显得极其阴森可怕,有如坠落到了地狱一般。 此时的池晓,已经全然不顾那么多了。他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沉了沉气,往下压了压,那颗眼看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然后猫着腰,慢慢地,并且不时地用余光扫视着周围动静,在堆堆坟墓之中,穿梭着往那座孤坟的方向走去。 在离那座孤坟还有十几米左右的地方,池晓停了下来,稍稍地喘息了一会儿,然后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并且蹲下身去,用手慢慢地拨开了,树边的荒草,屏住呼吸,胆怯地往孤坟的方向望去。 “嗯?怎么不见了?”注目往那边望去的他,发现刚才出现的那两个神秘的鬼影,不知在何时,已经不见了。但坟墓前的绿光,还依然不断的闪烁着。 这时,池晓才看出来,绿光是坟墓前面的石碑,闪放出来的。而且是整个碑体,都在不断的往外释放着,丝丝绿莹莹的光芒。有如一块硕大的翡翠碧玉石,矗立在那里。 孤坟的周围是一块很大,而且高出地面近一米半的正方形开阔地,方圆能有一百平方米左右。地面是用青砖铺就。由于年久失修,青砖的间隙里,都长满了荒草。而且砖面也凹凸不平,残断破碎。 在孤坟向口前面的两侧,放置着两座,足有一米多高的方块巨石,连同上面的石狮,也是支离破碎,横躺竖卧。孤坟的后面是两排呈“八字”形的苍松翠柏。由于很久没有修剪的原因,同样是树枝蔓延,树皮剥离,显得非常的零乱、凄凉。虽然眼前的场景,沧桑巨变。但是往日雄威,依旧暗存。可以断定,这就是一座神秘的古墓。 正当池晓那扑朔迷离的思绪,都融入到了这座古老的孤坟里的时候。本来神经就绷得非常紧的他,突然的感觉到,一股阴风,已经袭到了身后。并且随即就听见,在左侧草丛之中,发出了“吱吱”得声音。 极为紧张的池晓,马上回头望去,看见叫声处的野草丛,都随着那接近的叫声,往两边倾倒着,发出了“刷刷”得声音。而且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能是什么呢?这味真让人恶心!”毫无经验的池晓,对眼前的情况,没做任何的准备。虽然也总是跑山,但他从来没听人说过,也没人告诉过他,要是在山里遇见这种情况,应该如何的处理。所以只好盲目的自我判断着,用手电往那里照去,装作若无其事,自言自语道。 但是这时,已经为时已晚。就在这一刹那间,一条近两米多长,有大号碗口粗,而且头上长着一朵紫红色冠子的青色大蟒,已霍然得横在了,池晓的面前。 很显然,这条大青蟒刚刚吞食完东西不久。因为池晓看到,这条大青蟒身体的中段,比蟒身的其它处都要略粗些。而且行动懒洋洋的,不是很活跃。 这时,大青蟒也发现了对面的不速之客。只见它迅速地抬起了,那个硕大的三角形并且带着条纹的头,一边“吱吱”得吐着粗大的芯子,一边注视着对面。 而且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那四颗锋利的门牙,血迹未干,寒光刺骨,真是叫人心惊胆战、魂不附体。想来它也是在判断着,对面的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 此时,咱们再说说这边的池晓,别看平时说了很多的豪言壮语。但那都是些没有经过实践,纸上谈兵的事。就算是有经验,见识广的人,又能如何!遇到此事,不也得是一时的大脑空白。狭路相逢,今天不论是谁,突然这样的身临其境,路遇险情,都会吓得毛发竖立,浑身僵硬的。 强烈的求生本能,处使着池晓,下意思的往后慢慢移动着。因为他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长了冠子的蟒或蛇,都是在百年以上的,并且很有灵气,而且马上就快要成精了。 如果在山上见着它,马上要避开。不然它会吸尽你身上的精血,然后再把你吞掉。所以池晓才慌忙的躲避着。可恰恰就是这个轻轻的移动,把那条大青蟒激怒了。 原来,所有的蛇类都是冷血动物,尤其是到了夜晚,外面的气温降低,它的体温也会随之下降。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它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向对方发起主动攻击的。除了是在非常饥饿,或是在它认为,快要受到攻击的时候,才能向对手发起攻击。 池晓刚才如果始终的一动不动,它可能也就慢慢的爬走了。因为在它认为,那样是安全的。但是池晓由于为了想躲避这个危险之物,从而往后的移动,叫它以为是要对它发起攻击的准备。所以大青蟒首先对池晓发起了攻击。这是动物的一种自然的本能。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这条近两米多长的大青蟒,迅捷地甩起了尾巴, “刷拉”得一下,不偏不斜,正好缠绕在了池晓的双腿上。 这时,正在往后挪动的池晓,双腿猛然的被大青蟒的尾部缠住,身体顿时就失去了重心,“扑通”得一声,倒在了草地上,立即就感觉到,双腿凉风入骨,疼痛难忍。 此时被缠住了双腿的池晓,脑子里好像是空荡荡,神经已经麻木,条件反射般的不顾一切猛蹬着,想是从大青蟒的身体里挣脱出来。可是越是使劲往外挣脱,蟒身缠的越紧,力量之大,出人意料。并且伴随着池晓的“玩儿命似的反抗”,蟒身也同时快速的向上身盘绕上去,而且越盘越紧。 第七十回 曹大伯家的密谈之古墓鬼影(6)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这话形容得不太恰当,但也算是稍稍的贴上一点边儿吧。 咱们书接上回,正当池晓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面的那座古墓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条两米多长的大青蟒,从后面突然上来,缠住了他的双腿。并且伴随着池晓剧烈的反抗,大青蟒越缠越紧,而且还顺着双腿盘绕而上,快如闪电一样,瞬间就把池晓的下半身,盘绕在了卷曲的身体内。 大家要知道,蟒和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在捕食动物的时候,必须先把要捕捉的对象缠绕住,然后用身体把捕捉的对象缠绕窒息,昏迷或死亡后,方才吞食。对手越是挣扎,它缠绕的越紧,一点都没有可以喘息的机会。 这时,六神无主、惊恐万分的池晓,才算真正的品尝到了,长辈们常说的那句:“平时大开庙门不烧香,事到临头才抱佛脚”的苦果。只见倒在地上的他,就象是大蟒要捕捉的食物一样,拼命地挣脱着。但那都是徒劳的,根本无济于事。池晓越是努力的挣脱,带来的痛苦反而越大。整个下半身,就好象是沁在了,冰雪里一样。寒气入骨,异常的疼痛,无以言表。 “唉!难道我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战胜它。”就在束手无策,后悔不已,并且已经趋于绝望的他,眼看就要走向死亡的一刹那,反而彻底的清醒了。他领悟到,原来生与死之间并不遥远,只是一瞬间的事,就看你如何的把握了。 强烈的求生欲望,占领了恐惧死亡的阵地。头脑忽然清醒的池晓,立即就想到了,唯一的自救办法。那就是,韩雪她爸爸韩刚说过,打蛇、蟒要打“七寸”或“三寸”。 因为蛇和蟒的“七寸”是心脏的位置,如果以重力打击,使心脏遭到重创,必死无疑。“三寸”是蛇和蟒的脊椎骨最薄弱,神经分布最密集的位置,如果以重力打击,必会使神经中枢遭到破坏,也会必死无疑。 正在这时,那条两米多长的大青蟒,一边加紧收缩着身体,一边腾起硕大的蟒头,张开血盆般的大口,“倏”地一下,由下至上,向池晓的颈嗓咽喉咬将过来。这要是被它咬中,那就保成了它的腹中快餐,数天以后的一堆蟒屎。 这时的池晓,头脑早已经清醒,理智和思路也非常的清晰。只见他不慌不忙,待到蟒头快要冲到面前的时候,迅速地用双手握住了手电的两端,顺势来了一招“举火烧天”,向前击出,猛得把手电横着塞在了大青蟒的嘴里。 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池晓,至从在校园里跟邰国梁学习了南拳,又跟刘英学习了内家形意拳和培元功以来,身体素质方面有了非常大的改变。别的不说,就单说这气力方面吧,就和以前判若两人。 你还别说,这一招果然有效果。本来是不可一世的大蟒,怎么也不会想到,被缠绕得已经快要淹淹一息的对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怎能还会有次一击。 看到一招奏效的池晓,心中一阵的狂喜。因为他立刻感觉到,随着手电塞入了大蟒嘴里的同时,那缠绕在身上紧紧的蟒身,也随之松开了很多,本来极其难受的下身,也快速得到了缓解,有了喘息的机会。 有了生存希望的他,勇气大增,一咕噜身,把大漭压在了身下,同时快速的抽出了左腿。但双手还是依然死死的,把手电卡在了大蟒的嘴里。并且牢牢的顶在了,身边的一棵大树上。 这时的池晓,看到那条大青蟒,把塞在它嘴里的手电,咬得“嘎嘎”作响,并且浑身快速的扭动着,也是在寻找着,反击对方的办法,但力量已远不如先前那么大而猛了。 一人一蟒,就这样在草地上对抗着。这时,谁要是松口气,哪怕是稍稍的一个溜神,那后果对哪一方,都是不堪设想的。机会对双方来说,都是在瞬间到来,但也会在瞬间消失。 越战越勇,越战越有信心的池晓,看准了一个时机,就在大青蟒把头转向右侧的一刹那,他快速的把手电单交右手,顺势把手电大头的一端,立着狠狠地插进了大蟒的嘴里。同时腾出左手,运用南拳中“金钢锤”的手法,提丹田之气,运到左拳,从上至下,象雨点一般,照着大青蟒的“七寸”处,狠狠的打去。 “一、二、三、四、五……”拳拳都打在了大蟒的“七寸”处,“砰砰”得作响,看到大青蟒由刚开始的剧烈翻滚到逐渐瘫软下来,还有它口中冒出的丝丝浓血,池晓才放慢了出拳的速度,力量也随之减轻。 一场激烈的人蟒大战,就这样以池晓的胜利而告终。看到一动不动的大青蟒,池晓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顿时筋疲力尽的瘫坐在了草地上。他不断暗暗的庆幸着,自己今天能够死里逃生。并且通过这次的劫后余生,一瞬间好像是让他明白了许多的道理,深深的叫他体会到了,生与死的含意和玄妙。 随着“战争”的结束,坐在那里喘着粗气的池晓,本来以为已经叫自己打死的那条大青蟒,此时却慢慢地蠕动着受伤的身子,向草丛的深处爬去。眼看着大蟒往草丛的深处爬着,池晓却没有去追,因为他突然发现,在大蟒爬过的地方,有两颗已经破碎的蟒卵,而且在大树的旁边,还有一处较隐蔽的洞穴。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那种胜过的喜悦,反而是一种苦涩涌上了心头。在他认为,这是一场不该发生的冲突,也许今天根本就不怨它。原来所谓的克敌制胜,是用胜利换来的一种痛苦。真是有失必有得,有喜就有忧。人生也是如此,决不例外。 也许这条大青蟒做梦都不会想到,一向不可一世的它,今天却惨败在了这个“不速之客”的手上。想必它心里也肯定暗想:“胜者王侯,败者贼啊。还是快跑吧,要不然再等一会儿,还不把我当成黄瓜拍了下酒?” 闲言少叙,书规正传。就在池晓还坐在那里,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幕惊险的经过时。他老舅的话,不幸言中,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本来还是满天的星斗,圆月高挂的夜色,却突然掉起了雨点,而且越来越急。同时伴随着的是,满天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而且远处还电闪雷鸣。 看到雨势越来越大,池晓急忙穿好雨衣,然后蹲在大树下面的草丛中避着雨。疲惫不堪的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昏昏欲睡。可就在这时,从古墓那边突然传出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见了声音,睡意全无的池晓,立即拨开面前的草丛,提心吊胆地往古墓那边望去。 第七十一回 曹大伯家密谈古墓鬼影(7) 雨依然地在下着,好象没有停的意思。但天空已经在逐渐地放晴,零零点点的星光,已经露出了笑眸。远处还在打着闪电,但是已经听不到雷声了。 “老舅的话还真准啊,这该死的天气!赶紧停了吧。”心里暗暗自语的池晓,看见墓碑放出的绿光,已经不如先前晴天那样的璀璨夺目了。突然,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发光的墓碑,在慢慢地向左边移动着,场面甚为瘆人。 随着墓碑的前脸,彻底地转向了左侧,一股股白色的烟雾,从墓碑的底部,慢慢地飘浮出来。并且伴随着外面的风雨,徐徐地向四周飘舞着,场面有如到了阴曹地府一般。此时,心惊胆寒的池晓,慌忙的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响,而暴露了自己。但巨大的好奇心,强制他,不得不继续胆怯怯地,朝着那边看去。 伴随着白色烟雾同时出来的,就是那个池晓想见到的“鬼影”。就见它走到了古墓的外面,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古墓里面一摆手,小声兴奋地道:“爷,太好了。外面下雨了,正是下山的好机会。” “嗯,好!天助我也。”伴随着话音,从古墓里也是慢悠悠地,走出来另外一个“鬼影”。 就见这个“鬼影”,走出了古墓以后,先是向四周望了望,然后伸了伸懒腰,最后转过身来,冲着古墓里叫道:“你俩也出来活动活动吧。这几天,真他妈的把咱们憋完了,不过也把那些警察,折腾得够呛。” 此时此刻,躲在大树后面的池晓,先前还是那样的心惊肉跳,胆战心寒。但当他看见了眼前的这一情景时,顿时把一颗狂跳的心,安安稳稳地放到了胸膛里。因为他知道,那些是人,决不是什么鬼魂。 因为池晓常听那些爱讲迷信的老人们,在一起闲扯的时候谈道,鬼走路的时候是跳着走的,不是两条腿迈开走的。原因是鬼的腿上有绊脚石,主要是为了防止它们,再回到阳间来闹事。所以,在人死了以后,根据当地的风俗,由家人给系上的。 而且黄泉路上,是不能迈开脚步走的。因为去那里的都是魂魄,也就是“煞”,非常的轻弱,就象一团云雾一样。如果一但迈开脚步,就会飘走,飘到魔界,连奈何桥都过不去,那样就永世也不能重生再来了。 但更厉害的是,黄泉路上到处都是凶残的烈狗。经过那里的鬼魂,不但要一手拿着打狗棒,一手拿着食物。而且走路也得跳着走,用来吓跑那些烈狗。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到达“九泉之地”。再有就是,人有身影,可鬼没有。 诸位如不信,可以做一个小小的试验。如果某君走路的时候,看见对面有狗,你就学鬼跳着走,保准把狗吓跑。但是灵与不灵,概不负责。 闲扯了一通,封建迷信,不要去信,只是逗乐罢了。现在话归正题。其实,这里主要的原因是,池晓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好象是在哪里听见过。尤其是当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时,顿时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雨,星星点点的飘落着,比先前小了很多。 不一会儿,古墓的前面,就站着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其中的一个人,划着了一根火柴,正想点燃嘴边的香烟时。只是那一刹那间,池晓惊愕的发现,那个人就是在休闲广场见到的,并且和刘英大战在一起的,自称是浦家四少爷的青年男子。 看到这里,池晓心里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既然这里有他,那么通过推理,其余的三人当中,肯定就有脸带刀疤和光头纹身的那俩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剩下最后的那个,可能就是在河边接应他们的越野车司机。 “你们准备一下,抽完这支烟,我们就下山,因为今天最安全。”自称浦四少爷的青年男子,点燃了香烟,边吸边说。 “好,四爷,东西一并带上吗?”好象是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低声问道。 “货少带一些,主要是先和老马他们联络一下,看看怎么办?”自称是浦四少爷的青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往池晓藏身的地方走来。 此时,一轮新的恐惧,又袭上了池晓的心头。他马上把身体蹲到了最低,并且紧紧地靠在了大树的后面。尽量让树周围的荒草,把自己掩护住。 这时,紧紧跟随浦四少爷身后也上来一个人。听其喊叫的声音,好象是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 池晓听见他边走边问道:“四爷,那个小子怎么办?逼问了这么长时间,啥方法都用了,他也没交代,秘室的石门怎么打开。不行我进去宰了他得了?然后扔到那边喂狼!” “不行,不能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这个地方太好了,我们还要回来的。让他在里面自生自灭吧。既然他不说,那就别怪我了,无毒不丈夫吗。至于秘室的石门,我们再想办法。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有的是炸药!”走过来的俩人,一边在池晓的头上解着小便,一边面对面地说道。 怎么就那么的巧啊,这俩个歹徒不去别处,偏偏来到池晓的头顶上“排污泄洪”。瞬间,两泼又臊又臭、又多又猛的“脏水”,不偏不斜,全都洒在了池晓的头顶上。还好,舅舅的雨衣这回起了极大的作用,要不然的话,肯定顺着头顶,流遍全身!屏住呼吸的池晓,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把他们“吓出毛病”来,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只好任凭着两泼“脏水”,肆意地流淌着。 他咬紧牙关,强压着腹中的翻江搅海,心里暗道:“尿吧!大不了爷爷的头上长出一堆狗尿苔。老天爷怎么不睁睁眼,把你们活活的憋死!今天只要不被你们发现,会有算总账的那天!” 解完了小便的俩个歹人,竟然没有发现身下的池晓,一边系着裤子,一边往回走着。这时就见那个自称是浦四少爷的青年男子,冲着另外那个人说:“你进去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这就下山。” “我,我,我们把家豪也带上吧?要不他必死无疑。”那个人胆怯地小声恳求道。 “什么?拿你当盘菜,你还登鼻子上脸是不?带他走?那我们都得死!”那个脸带刀疤的男子大声吼叫道,“要不你留下,给他陪葬吧!” “你他妈的能不能少说几句废话!滚!再多说一句,这就是你葬身之地!”那个光头纹身的男子,也是帮腔大骂着,同时一个健步冲将上去,飞起一脚,正踢在那人的后腰处。 “啊……”被一脚踢中后腰的那个人,大叫了一声,接着一个踉跄,往前跑出来三、四步远,险些摔倒,随后顺势钻进了古墓里。 不多时,就见他手里提着两个包裹,一脸痛苦地走了出来。这时,那个自称是浦四少爷的青年男子,快速地来的墓碑的里侧,蹲在了茔门的前面,把手伸进了茔门里,只是一推,就见那个闪着绿光的墓碑,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慢慢地回到了原位。 随即四人分头抱了一些烂草,铺在了古墓上,然后又转圈查看了几遍,感觉已万无一失。随即拎起包裹,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