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下钟声》 楔子 夜,是邪魅窜动的味道! 黑色,死亡降临的颜色! 风,是狂妄的。 海随着寒冬来临日渐狂啸,不时卷起几米高的海浪,壮观得却让人心惊胆颤。 缺少绿意的海滩有着浓浓的沧桑,傲立迎接激浪的洗礼。 咸中带着苦涩味儿的海水拍打着正躺在沙子上的女人。 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黑暗里看不见苍白的脸,只有唇瓣微微嗫嚅。 “唔……”她发出细如蚊鸣的呻吟。 紧闭的双眸缓缓掀开,她在发隙间模糊地看见远处一座教堂顶上昏黄的灯光。 冰冷地海水浸入她的体力,她本能地打了个冷颤。 很勉强地支撑起快要崩溃的身子,女子抬起头瞥见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正躺着一名男子。 “晨——”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爬去,毫不留意到自己白皙的玉腿,一道沾着沙子的血痕。 “晨——”她使劲翻过男人俯躺着的身子,用手拍拍他白得吓人的脸。 “晨,醒醒。晨,你快醒醒——” 她怀中的男子始终毫无反应。 女子心一怔,赶紧为心爱的丈夫做人工呼吸。 很可惜,男子早已辞人世了。 女子绝望地趴在他的身上嘶哑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她,白秋彤,本是一家大企业老板的二千金。由于她不是长女也不是男丁,父亲一直很不喜欢她。加上家中长辈对子孙后代的严格要求,绝不会让子孙做出有如辱家耻的事。她这个二小姐做任何事都必须谨慎。 可是她还是做了,做了一件让全家族厌恶、鄙视、唾弃的事。 她爱上了一个普通的打工仔。 不顾一切和他私奔,抛弃华丽而沉重的洋装,选择轻松而朴素的衣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 因为他,她才有从姐姐的毒言、弟弟的恶拳、父亲的利眼、亲戚的仇视中逃出来。 遇到他,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但为什么要把这恩赐收回了?她轻抚着他棱角分明让她深深迷恋的俊脸问。 为什么要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夺走他? 蜜月的小船翻了,她在刺骨的海水里寻找不到他的身影,接着一个浪花从头顶上扑过来,她也不醒人事了。 这是报应吗? 女人突然想起总是用尖尖的指甲戳她的姐姐常说的一句话。 你这个扫把星! “晨,我好累喔。如果可以求活你的话,我什么都愿意。仁慈的上帝,求求你了……” 此话一休,远处教堂的钟声蓦然敲响了。与此同时,一片阴森的乌鸦叫声传来。海面上响起一阵阵怪异的声音。 白秋彤本能地抱紧丈夫的身子,心猛然抽紧,霎时间浮起不祥的预感。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已经是午夜了? 接着一声“当——”的钟声回荡在她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十三下钟声? 倏地,她瞠大双眼,猛抽了一口冷气。 眼前一个身材魁大的黑衣人居高临下地瞅着她。来者肩上的一只乌鸦耸耸黑漆漆的羽毛,用一只红眼盯着她。 “你……你是谁?”这个人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强烈灵气。 “……”对方沉默不语。 对于愚蠢的问题,他有绝对的权利拒绝回答。 伸手接过一张由另一只乌鸦衔来的纸张,黑衣男子睨了一眼白秋彤微泛血色的脸。 白秋彤,女,已婚,现年24岁,寿命88岁。 “你想救你丈夫吗?” “吓?”她仰视他半遮的脸,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你能救晨?”她反问。 “答案有两个:1、活;2、死。” “活!”白秋彤爽快答道。“代价呢?” 为了晨,她什么都愿意做! 黑衣男子藏在布后的薄唇微微勾起,对她的语言感到很有趣。 “请在这张纸上签上你的名字,我们的交易就完成了。”他递给她一张白纸。 白秋彤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姓名。 “契约完成。”语毕,两个小光团出现在他的手心上,滚动着。 这是光……她所感觉到的那种深刻怀念的温柔光芒。 “那个……”她指着光团欲问。 “代价。”黑衣男子手一握紧,光消失了。 “不——”她莫名地发出声音。她有股那光对她很重要的感觉。 “好好享受你们的蜜月!母亲……” 黑袍一挥,一阵狂风吹得白秋彤赶紧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风停了。她睁开眼只见满地是黑色的羽毛。 “唔……”怀中的男子皱起一张脸,不舒服地呻吟着。 “晨!”白秋彤惊喜地看着开始呼吸的丈夫,激动地流喜悦之泪。 “彤……” “晨,我在这里。晨,我的晨……” 第一章 两年后。 月黑风高,不是美丽的夜色。 冰冻的河水浸上她的膝上,接着是大腿,腰…… 视线逐渐模糊的双眼,已经无法清楚看见周围的一景一物…… 被命运,所背叛,怜惜我吧,怜惜我渡过的漫长悲惨的生活。即使我即将死去。 “当……” 附近一间小教堂的钟声响起。 她失笑。 死亡的钟声。 “当——” 白秋彤蓦地转回身。 没错,像半年前一样!第十三下钟声! 她不知为何朝漆黑的四周寻找那个黑影。 她好像忘记寻死的念头,在水中急促的朝岸边踏去。 他在哪里?他一定在的! “你在干什么呀?” 一句天真无邪的女声从她身后飘来。 白秋彤愣了一下,慢慢转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大猫咪造型睡衣的女生手抱着一个比自己小一半的浣熊宝宝,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 “为什么要自杀?” 自杀?是呀,她在投河自杀呀。沉痛的悲伤流入她的心里! “你知道什么?你是不知道我承受世人轻蔑的眼光,嘲弄的笑声,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白秋彤朝女生吼道。 “世人?”女生不解地歪着头。 “愚蠢的我,实在太适合这种下场了,我的污秽跟罪恶,让我不得不寻死。大家责备我的声音,几乎要撕裂我的脑袋!我好累,也许死也是一种解决。”她捂住满是泪痕的脸,抽泣着跌坐在岸边。 一切都没有了。连最爱的晨也离开她了,唯一支撑活下去的信念已经没有了。全都灰飞烟灭了! 没有了。她不想苟延残喘地活着。 女生走过来蹲在前面,伸出小手贴在白秋彤冰冷的手背上。 “不用害怕,夜会陪着你的。” “夜?”她扬起头,对上女生清澈的黑瞳。 “你的悲哀、痛苦、夜和月都了解。我们会守护你的。你无须在意那些人的说法。”女生将手中的温暖传递给她。“我们会完成你所有的愿望。杀了那些唾弃你的人!” “杀了他们?”白秋彤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对,他们该死。”女生可爱的脸庞与口中的语言很不相称。 他们该死?杀了他们?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首先是最让你伤心的人——夏晨。” 晨?要杀晨? 这是窜动白秋彤脑海里的问题。 “不——不要杀他。”她害怕地猛抓住女生的双臂。 “为什么?他不爱你。他要的是你的钱。用你辛苦挣来的钱去养情妇,还经常骂你、打你、把你关在黑房里。他的家人有谁来看过你?你忘了那死一般的孤独吗?”女生平静地说,毫不在乎手中传来的阵阵疼痛。 “没有,我没有忘记。但……我……” “你爱他?” “不,我的心已死了。可是……” 凝视她许久,女生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部猫型手机。 “摩西摩西,哥哥。人留下来,母亲大人不允许。” 挂上电话,女生重新放好手机。 “母亲?”是指她吗?白秋彤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对呀,妈妈。”女生冲她微笑道。 “你虽然有悲惨的过去,但是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我们坚强的母亲。你应该可以挣脱那些自己造成的束缚。”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一阵夜风吹来,白秋彤在眨眼之际好像看到一个美丽黑色装束的女子对着她淡笑。 “我叫夏夜 风停了,一切都像梦一样。神秘的女生不见了。 白秋彤怔了一下,盯着手中的一根羽毛,心里明白一切都不是梦。 她不可以逃避! 她要坚强地活下去! 摆脱自己造成的束缚! 重新她的人生! 第二章 月,静静地照耀着。 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静静摇曳的树叶丛中,一对漂亮得不像这个世界上的人儿,坐在粗壮的树干上谈话。 “哥哥,为什么妈妈不让我们杀人?”一个长发及腰的20多岁女子倚着身旁的男子问。 跟长着一张相同脸庞的男子,同样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一身蓝白的唐装,看似古代的人。 捧着妹妹精致的脸,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吻了她一下。 “小妹不用想太多。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留着他?那种无聊的人,应该死的!” “人类就是那种奇怪的生物。他们将许多行为冠上道德名,然后又被名为道德的有刺铁网刺得血流满地……” “妈妈好可怜。我好害怕。”女子抱紧哥哥颀长的手臂。 男子揉揉她柔软的秀发,温柔地说:“不用害怕,哥哥会保护小妹和母亲大人的。” “哥哥,妈妈现在干什么?”她抬起头问。 食指在空气轻点了一下,一幕画面映入女子的绿眸里。 “她现在应聘一个秘书的职位。” “可是那个老头好像很为难似的。”女子柳眉颦了一下。 “这是她的命运。”男子轻描道。 她能有勇气活下去,就必须接受残酷的现实社会。 第三章 “方经理,你已过目我的学历。不知我是否能胜任这个职位呢?” “那个,白小姐。你是我们公司所需要的人才。可是……”五十多岁的方经理看着手中的学履表,无奈地摇摇头。 “可是什么?”白秋彤焦急地问。 “因为令尊发散消息,如果有哪家企业敢聘请白二小姐工作的话,就等着倒闭。我实在无能为力,真的很抱歉。” “那个……我父亲真的这么说?”她脸色刷白了。 “嗯。” “父亲,他……” “白小姐,他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令尊的处事方式。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饮食企业,真是担当不起呀。”方经理这样说是希望她知难而退。 “我明白,方经理。谢谢。”她站起身朝他点点头,欲要离开。 “秋儿。” “怎么了?方叔叔。”她停下步伐,问道。 “真是很抱歉,方叔叔未能帮上忙。” “没关系的。”白秋彤走过去轻拥着他年迈的身子。 “我也该回家了。”关掉灯和门,方经理与她一起走出办公室。 就在灯熄地那一刹那间,他把一小团纸塞进她的手心。 她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 “方叔叔……” 他与她并肩同行,压低嗓音。 “有一家地下酒吧的老板想请一个清洁工,薪水不算低。如果你愿委屈一下,应该没问题。地址在纸上写着,还有联系电话。” “谢谢你,我会好好工作的。”白秋彤揉揉泛红的眼眶说。 “怎么呢?要不要和叔叔一起吃夜宵呀。”方经理露出一张慈父般的笑脸。 对于身旁的孩子,他是心生怜惜。好好的一个天使少女,就那样被糟蹋,在那样的家庭。 “很抱歉,我还要收拾一下房子。” “这样呀,那就下次吧!” “好的。” 第四章 “什么?那个死丫头在找工作?”白老爷高坐于厅堂之上,听完管家的汇报,不禁拍案而怒。 “是的,老爷。”对于老爷高涨的的怒气,管家不敢多言,垂着脸,躬着身子,静静伫立在厅堂中央。 “哼,我看她怎样找。”他抓起茶杯猛灌。 “父亲,你怎么这么生气呀?”一句甜美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一位满身名牌的美艳女子踏着三寸高跟鞋,风巧袭般轻俏地走了进来。 白老爷瞥了大女儿白春莹一眼,冷冷地问:“你来干嘛?” “看你呀。”死了没有。她在心里补上一句。 “哼,冬荣呢?” 坐在进口的名牌沙发上,白春莹接过女佣端的黑咖啡,轻啜一口,才慢慢开口。 “弟弟呀,去机场了。” “机场?”白老爷白眉一挑,沉下鹰眼。“他去机场干嘛?” “父亲,你忘了。堂弟雅峰要回国,冬荣就去接他呀。” “雅峰要回来了。”他有点惊喜。 但看到白春莹眼里,可是很碍眼。 一个外人比自己的亲子女还要重要。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开心。”死丫头,敢给脸色他看。 “父亲,你看错了。我是在想该如何迎接堂弟。”好眼力,死老头。 白老爷轻哼一声,侧过头想打算怎么帮侄子洗尘。 在这么多孩子中,他最喜欢年仅18岁的侄子白雅峰。好学聪明,善良又听话的孩子。不像家中的两个讨债鬼那样一心想怎样整死他,好独占他的家产。另一个就尽丢他的脸。 “父亲,听说你百般阻挠秋妹,是吗?”白春莹轻问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白老爷横了大女儿一眼。“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我怕她冻死街边,冤魂不散来找我。” “那是她自己找的。”白老爷发出阴冷恐怖的笑声。 魔鬼。白春莹在心里啐道。 忽地,她好像想起什么的。 “父亲,你最近晚上睡觉有没有听到小女孩的歌声?” “歌声?怎么,想说鬼故事吓唬你父亲我?”白老爷利眼紧瞪着她,对她的话感到生气。 “算了,你没有听到就算了。”反正她这几晚睡觉常听到歌声,有点阴森。 “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你……”白春莹为之气绝。 咒我有神经病?死老不死,小心老人痴呆症找上你! 第五章 拖着疲累的身子,白秋彤从方叔叔介绍的那家酒吧里走出来。 在这里,她由一个本科生沦落为一个不起眼的打杂工人。洗杯子、打扫、擦桌椅、搬杂物等粗重工作。 幸亏老板心肠好,她不至于做得死去活来的。 今天,她特地抄小巷回家,顺便向小贩阿喜买些苹果润润喉。现在已经是11点多了。小巷里的灯火早已熄灭了。黑漆漆的教人心惊。 白秋彤有点怕怕地加快步伐。突然,一阵吵杂声从前面拐弯处传来。 她试着探出脸去瞧瞧,想弄清楚发生什么事。这一瞧,让她看到几个星期前见到的那个女生。 “嘿,这个小妞长得还可以耶。”一个金发流氓脏手倏地抽走夏夜紧抱在怀中的熊宝宝。 “不要,把帕比还给我。”只穿着一条单薄吊带连衣裙的夏夜欲要夺回被抢走的宝贝,却被人一脚踢开。 “没身材的小鬼,有什么看头。”一个红发男咬着香烟嚷道。 “小妹妹,你是不是想要回这只熊呀。”金发流氓笑得很淫贱的抬高她的下巴。 “帕比、我要帕比。”夏夜伸出小手想要回吊在半空的浣熊宝宝。 “是吗?那要给哥哥亲一下喔——”金发男伸手扯散她细肩声的蝴蝶结。 “住手,你们这两个人渣!” 性致勃勃的两人,好事被人破坏了。转回身,便瞧见一个拿着木棒的妇女。 “大婶,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红发男扯掉口中的香烟说。 “妈妈。”夏夜双瞳擦亮,风一般地扑进白秋彤的怀里。 白秋彤睇见她的手臂、腿上尽是青一快、紫一块的,眼一红泛着泪花地抱紧她。“小夜,痛不痛?” “妈妈,他们抢走帕比,夜要帕比。”夏夜哭丧小脸着金发男手中的浣熊。 白秋彤轻摸着她的小脑袋说:“乖。妈妈帮你拿回来。” “什么,妈妈耶。有本事来抢回来呀。”红发男接过浣熊宝宝,走到她们面前晃来晃去。 趁她双眼紧跟熊宝宝摇摆不定,红发男在她的腹部一拳下去。 “啊……”她疼得叫出声来,捂住肚子跌跪在地上。 接着是一踢,白秋彤本能用自己的身子抱紧夏夜,不让她再受伤。 “嘿,这大婶还真耐踢。”说完,金发男用鞋底有钉齿的鞋子用力往她的背部一踩。 只见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制服。 “妈妈,妈妈,不要,不要打妈妈。”夏夜恐惧地躲在白秋彤的怀里。“哥哥、哥哥,救救妈妈,救救妈妈……” “哥哥?小妹妹,我是哥哥……”忽然,金发男的声音消失了。 瞬间失去了体温的身体“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见到死党不知为何倒下,红发男停下殴打,推推一动不动的金发男。 “喂,你怎么……”接着,他双眼蓦地瞠大倒在金发男的身上。 四周寂静得有点吓人! 白秋彤在瞬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几乎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两个活生生的人在刹那间死在她面前。 “敢动我家人的人都要死!”一阵阴冷如鬼魅的声音在凝结的空气中响起。 “哥哥!”夏夜满脸的恐惧在瞬间挥去。 一个约17岁的长发白色唐装的男生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他拾起掉在地上的浣熊宝宝还给妹妹。 “哥哥,夜好害怕。”夏夜一手抱紧哥哥的腰说道。 “不用害怕,坏人全死了。”男生轻摸她的短发安慰道。 “这个……是你杀的?”白秋彤声音哆嗦地问。 “是的,母亲大人。首次见面,我是凝月 美丽的长发飘落下来,在月光下闪着水晶般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 白秋彤站起身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哦,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走,快走。趁没人发现,你们快点走!”她拉着他们俩走出暗巷,急催他们快点走,心里一边盘算该如何处理尸体。挖洞、火焚、沉尸……一切从电视剧里看到的灭尸方法在她脑海里闪过。 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的? “妈妈,你怎么呢?”夏夜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你们快走,妈妈来处理尸体。”还是沉尸比较好。 “不用了。”凝月手指朝尸体方向一点,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尸体消失了。 “你……你怎么办到的?”白秋彤惊讶地差点说不出话来。 “这样就行了,没有人会怀疑母亲大人的。” 此刻,她真得呆若木鸡。任由两个不知为何知道她的居住地址的小孩拉着回家。 第六章 在一间仅有70平方米的天台小屋里,有一个满头雾水,踱来踱去的女子。 “不可能呀,我虽然结过婚,但没有生过小孩呀,而且就算真的有生过,也不会有17岁大。难道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写错了,我今年是三十多岁的大婶?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在做梦。闹钟快点响呀,快叫醒我呀……” 不知道母亲为何一个人自言自语,走来走去的兄妹,嚼着白秋彤买回来的苹果,几个大问号吊在他们头顶。 “妈妈,你没有做梦呀。”夏夜提醒道。 “拜托,我才24岁耶,怎么会有个17岁的儿子和13岁的女儿呀!” “你是我们的母亲。”凝月歪着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否认。 “no, shut up!” 白秋彤食指轻轻地往他们鼻头一摇,,双眼左右移动看着两张无辜的脸。“说,你们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了?半年前,你跟一个人签了约。” “代价就是你要当我们的母亲。”夏夜说。 天呀,不会吧。白秋彤抱头无声大叫。 等等,她此刻的行为好像不像自己似的。 她第一时间拿起镜子东瞧西瞄,检查自己是不是出毛病了。 “妈妈……” “又有什么事了?”她无力的问。 “你的背受伤了。”凝月指着她红了一片的背。 “哎呀,我忘记了。”白秋彤这才感觉到痛楚。 “妈妈,很痛吗?”夏夜满脸内疚。 都是她不好,妈妈才受伤。 瞧见她低垂的小脸,白秋彤抚着她可爱的脸孔,淡笑:“不关夜的事。” “我帮你疗伤。”凝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摊开手掌,一股莫名的暖流附在伤口上。慢慢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渐渐愈合。弄脏的制服也恢复成原样。 “你……有异能?”她疑问。 “不,是魔力。” “魔力?”她有点搞不懂得摇摇头。 “妈妈,你不要我们吗?”夏夜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我……”白秋彤看到她黑了一块的膝盖,叹了口气。 她走过去,把两人揽入怀里。 “乖,妈妈不会抛弃你们的。”即使她被人抛弃了。 也许这个代价也是一个美好的恩赐。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射进这间小而温暖的房子里。 “唔……”夏夜舒服地嘤咛出声。 揉揉惺忪的睡眼,凝月看着忙碌的身影问:“母亲大人,你在干什么?” “咦,醒啦。”白秋彤把头从门侧伸进来,冲他笑道。 “唔,妈妈,早安。”夏夜抱着熊宝宝,打了个呵欠。可爱的熊装睡衣穿在她身上,真是适合不过。 咦?“小夜,你的睡衣从哪里来的?我好像没看到你们有行李袋之类的?” “帕比呀。”夏夜举起熊递给她。 白秋彤用狐疑的眼神瞅着浣熊宝宝,拉开它背部的拉链。 不会吧,这只熊真是比多啦a梦的法宝袋还厉害!睡衣类有猫装、熊装、兔装、熊猫装。其余的是设计精致的洋装和可爱的休闲鞋。 “月呢,你的衣服?” 手指点了一下身上的睡衣,凝月的身上瞬间出现一身学生装。 “好帅哦!好了,该下床梳洗。”白秋彤拉着两个孩子走向浴室。“瞧,我买了两个可爱的漱口杯给你们,还有牙刷。哟,蓝色的是月的,青的是小夜的。” “谢谢,妈妈。” “还有,有熊图案的手巾是小夜的,兔图案的是月的。”她指着挂在墙上的手巾说道。 眼角扫过手腕上的表,白秋彤大喊“糟糕”,急忙收拾东西去上班。 天呀,都忘记了上班时间了! “早餐在锅里温着,你们拿来吃吧。”她迅速穿好鞋,准备出门,又想起了什么折了回来。 “月,你是哥哥。这是家里的钥匙和一些零用钱。妈妈不在家要小心坏人。还有不可以在别人面前使用魔力和杀人,懂吗?” 凝月颔首表示明白。 “那就好,我要走了。中午再见!”说完,她急冲冲赶下楼。 “哥哥,妈妈要去哪里?”夏夜拉着他的衣袖问。 “工作。”凝月盯着手中的钥匙跟钱包说。 其实,这两样东西对他们来说等于废物。但是,这是母亲大人给他的,他必须好好保管。 第七章 店里还没到营业时间。 擦好桌椅,白秋彤用地拖把地板重新拖一次。这时,地下酒吧的老板柳小姐走了进来。 “小彤,辛苦了。”柳小姐递给她一个西饼盒。 “这个?”她接过盒子问。 “一些小蛋糕,路过‘小蜜蜂’就买些回来给你。”柳小姐点燃一根香烟,坐在店里的沙发上。 “这怎么让你破费呢?” 柳小姐笑着弹了一下烟灰,说:“这几个星期,你在我这里干得很不错。我很喜欢你。” “谢谢你的夸奖。这是我应该做的。”突地,她想起一个想问很久的问题。“那个,老板,你请我不怕我父亲会对你不利吗?” 她好害怕会连累这个好心的老板。 “白老爷?像我这种地下酒吧的老板什么世面没见过。他有本事就弄跨我这家酒吧。” 有着许多黑社会老大撑腰,她怕什么! “放心把,安心工作。这个月的全勤奖要拿到喔。”柳小姐拍一下她的肩笑道。 “谢谢。”白秋彤点头道。 “咚……”伴随着快而不急的脚步声,店里的王牌酒保rufic踏进工作单位。 “hi, alveny. hi, fall. good morning!”他冲店里仅有的两位小姐打招呼。 (p alveny是柳小姐的英文名。) rufic是一个中法混血儿,父母在他少年时就死于疾病,因怀有天生的调酒技术,被有“千杯不醉”的柳小姐发掘,当了一代调酒高手。 “地下酒吧”的生意之所以那么旺盛,他的功劳是必不可少。 习惯了他如此称呼自己,白秋彤对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弟弟心生好感。 不像那个只会泡妞、赌博的白冬荣。 为自己倒了一杯七分满的cognac(鸡尾酒),rufic 轻嗅美酒散发出的香味。 “rufic,你昨晚不是和金吒、红吒去打一夜桌球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早来上班?”柳小姐问。 被她这么一提,rufic的一把怒火涌上心头。 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他黑着一张脸说:“不要提那两个混蛋人渣败类加白痴。我在‘忘情’那里等了他们两个小时都不见人影,打他们手机又关机。我就只好回家睡觉。” 说完,他又拿起酒杯猛灌。 柳小姐看着他感到好笑。这也难怪他那么气呼呼。如果换作是她,早就叫人揍上十来拳才气消。 感觉有点不对劲的白秋彤觉得他们所指的金吒、红吒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蓦地,昨晚那幅让人寒毛悚起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里。 难道……是他们? 她感到背后湿了一片,脸色一下子刷白了。 她用眼角瞄了一下老板和酒保,小心翼翼地试问道。 “那个……rufic,你说的,呃,那个金吒和红吒是……不是一个金发一个红发的青年?” “对呀,你也认识他们呀。”rufic歪着头说。 “因为一个红毛,一个金毛,我们就叫他们金吒和红吒。怎么呢?他们对你做过什么坏事吗?”柳小姐盯着她发白的秀脸,以为她受到金吒和红吒的骚扰。 “没有。只是看过他们欺负一个小女生,而我没有去救而已。”她胡乱找个借口塞过去,同时以笑声掩饰内心的慌张。 糟了,没想到那两个人渣和老板认识。 “小彤,你没事吧?”柳小姐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 “呃,可能是昨晚被楼下的人整夜唱卡拉ok吵得睡不好。没什么大不了,谢谢你的关心。呃,我去洗一下被子,失陪了。”白秋彤匆匆忙忙跑进厨房,不让柳小姐瞧见她张冒着冷汗。 “rufic,现在的人都是病态吗?这么喜欢三更半夜唱k?”柳小姐歪着头问。 耸耸肩,喝下最后一口酒的rufic也有同感。住在他隔壁单位的女高中生常常借麦克风在家里鬼哭神嚎,真是社会败类,毫无担当的恶性肿瘤! 天呀,我该怎么办好呢? 白秋彤一边用清水冲洗不同种类的酒杯和一些碟子,一边绞尽脑汁去想如何将昨晚的凶杀案沉埋黑暗里。 为什么偏偏老板和rufic会认识他们的?如果被他们俩知道她的小孩杀了人……啊……有谁来打救一下我呀…… 她在心里大叫。 “妈妈……” 唔?她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不然,她怎么听到夏夜独特的声音? “妈妈?”她怎么呢?夏夜抱着熊宝宝歪着头看着正用小尾指掏耳朵的母亲。 白秋彤眼皮跳了一下,侧过脸,当场吓了一跳。 “小……夜,呃,阿月,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她用微颤的手指眼前如幽灵般出现的兄妹。 “是你叫我们来的。”凝月对她夸张的动作不解。 “我?”她指向自己,一个大问号吊在她头顶。 她什么时候叫他们来呀? “你刚才在喊救命,我们就立刻来了。”夏夜解释道。 有吗?不,有。白秋彤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像傻瓜似的大叫。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她摸摸女儿的头淡笑。 糟了,她差点忘了阿月在这里! “阿月,你过来一下。”她伸手拉过站在一旁的儿子。 “有什么事?母亲大人。” 嘘,小声点。 她朝他挤眉又弄眼用嘴形示意他说话的声音小一点。 瞥了一下母亲不时的厨房门,凝月大概猜到她的意思,手在空气里划了几下,他布下一个隔音结界。 “没有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母亲大人。” “真的?”她有点怀疑地戳戳扯不破的“大肥皂泡”。 证实后,她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接着神情凝重的对儿子说:“阿月,我的老板和酒保rufic是昨晚那两个流氓的朋友。我们该怎么办?老板和rufic对我这么好,我……我不想骗他们……” “不用担心。” 吓?“为什么?”她想不透为何他会出奇的镇静。 “哥哥知道妈妈担心什么。刚才他已将凡是有两个人记忆的人的记忆消除掉了。也就是你老板已经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夏夜代答。 “这样呀。”坐在休息用的椅子上,白秋彤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咕……” 一阵怪声让母子俩的眼光齐刷刷望向脸泛红霞的夏夜。 白秋彤轻笑着拿出老板给她的盒子,用两个洗好的碟子装着可爱的小蛋糕,配上叉子呈到孩子们面前。 “来,吃吧。” 夏夜放下熊宝宝,与哥哥并排坐在椅子上接过妈妈递过来的食物。 她叉了一块放进小嘴里。 “唔……好好吃喔!”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瞧见女儿吃得很开心,对白秋彤来说也算是一种欣慰。 “咦?阿月,你不喜欢吃甜食吗?”她看着儿子手中原封不动的蛋糕问道。 是不是男孩子都不这吃甜食? “不是,只是……觉得很可爱,舍不得吃而已。”凝月俊美的脸颊浮起一片红尘。 愣了一下,白秋彤盯着他花一般可爱的表情莞尔一笑。 “kawaii, kazuki(好可爱,花月)!”她轻点他被刘海遮住的额头,说了句日语。 “小彤彤,你在说谁可爱呀?”柳小姐推门进来以为自己的员工在自言自语赞美某人,风趣一问。 “老板?” “啊,好可爱的女孩,好美的女生喔!”柳小姐像见到满地钻石,双眼异然擦亮,不停在孩子们的周围转。 她好像不去想两个孩子何时闯进她的“未成年人止步”酒吧。一会儿拍拍夏夜戴着熊型睡衣帽的头,一会儿又用小梳子梳梳凝月飘逸的秀发,然后抱着夏夜的熊宝宝大声嚷道。 “oh,这可是几年前停产的限量般浣熊毛公仔耶!我好早就想有一个了……” 白秋彤因惊讶而张大的嘴足足能塞进两粒馒头。她想到她的老板也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小彤……”柳小姐抱着熊宝宝用亮晶晶的眼光望着她。 “老板,你……你很喜欢帕比吗?”她记得夏夜是这样叫这只熊的。 “帕比?这只熊叫帕比吗?喔,帕比,我爱死你了。”柳小姐用美丽的脸在帕比的脸蛋上蹭摩。 “还有,帕比是我女儿夏夜的宝贝。”她着重说明熊的主人是谁。 “女儿?夏夜?”柳小姐扭过头望向直瞅着自己手中的熊的小女孩。 “我来介绍,这是我女儿夏夜和儿子凝月。” “儿子?”柳小姐的眉头顿时一颦,想不到会有比女生还要美的男生。 唔?不对呀!“小彤,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小孩,我怎么不知道呀?” 连我自己也是昨晚才知道呢!白秋彤在心里叹道。 “阿姨,你可不可以把帕比还给我?”夏夜十指交握在胸前,一脸可怜地央求道。 看看可爱的浣熊,柳小姐不好意思地还给她,瞬间把刚才问白秋彤的事全忘掉了。 想起凝月说她已无金吒、红吒记忆这件事,白秋彤想问一下落实。 “那个,老板。你知道金吒和红吒吗?” “小彤,你知道你问的这个问题好白痴喔。我当然知道啊!” 白秋彤的心怔了一下,神情慌张的睇向同样疑惑的凝月。谁知,她老板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吐血。 “金吒是《封神榜》中哪吒三太子的大哥呀!红吒就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宝贝儿子红孩儿呀!”柳小姐一脸“你很没常识耶”的表情望着她。 “对呀,对呀。”我就是没常识才被吓得飙了一身冷汗呀。 不过,看来她真正的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了。 凝月望着一身轻的母亲,莞尔一笑。 第八章 “叽——” 一辆亮得引人注目的劳斯莱斯停在一幢大豪宅外围的大铜花门前。 稍微理了一下衣袖的管家带着几个佣人赶了出来。 他用眼示意下人去提行李箱,自己则走上前为车内的远客开门迎接。 车门“啪”的一声开了,一双名牌男式黑皮鞋映入管家的眼里,接着走下一位二十几岁的戴黑色挡风镜的长发男子。 “师父——”一句爽朗清脆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转过头,从墨镜里瞥了一眼属阳光型帅哥的徒弟白雅峰。 接着是一身休闲装20出头的白家三少白冬荣。 “怎么样呢,布莱斯特先生,我家还可以吧。”不久之后这将会属于他。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那个碍眼的堂弟。要不是家中那死老头超喜欢这个白痴,他才不会费心机和他打好关系。免得日后那死老头把家产给了堂弟,他也可以趁机捞一把。他不像那个整日想跟他抢家产的死大姐。 名为布莱斯特 “雅峰,两年不见,你长大了!”在大厅等候多时的白老爷故意忽视儿子,一把抱住疼爱侄子。 不以为然的白冬荣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过女佣端来的冰茶就往嘴灌。 “儿子还不如一个外人啊。”搁下茶杯,白春莹奚落道。 “反正女儿也是一个屁。”白冬荣反驳道。 “哼。”她白了他一眼,漠视他近乎傲慢的轻蔑神情。 轻拍白老爷的肩,白雅峰笑道:“伯父,好久不见了,你老人家依然那么健朗。” “呵……你这小子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白老爷大笑拍拍他的背,眼角扫向静静站在一旁不作声的布莱斯特。 “雅峰,这位是……” “唔……oh,忘了介绍。伯父,这是我在英国的师父布莱斯特 布莱斯特摘下眼镜,以交际用的微笑与白老爷行了个握手之礼,一口流利的中文顺口而出。 “您好,白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荣幸,想不到艾尔先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伯爵。”白老爷同样把商场上用的职业笑容摆上场。 “谢谢您的称赞。” “来,过来坐下品尝一下我们中国的香茗碧螺春。”他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的命令下人速呈茶水点心招待贵客。 布莱斯特优雅的在白春莹对面坐下,俊俏的容貌让她大为感叹,一种少女情怀涌上心头。 她趁机搭话:“您好,伯爵先生,我是家父的女儿春莹,很高兴认识你。” 布莱斯特很有礼貌地站起身,行了个绅士之礼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您好,美丽的东方玫瑰。” “雅峰在外一定麻烦您了。”白春莹连忙找个话题来掩饰内心的狂喜。 “不会呀,克利斯是一个很棒的青年。这是我的幸运。”他睨了一下坐在白老爷身旁的徒儿称赞道。 “请喝茶,伯爵先生。”管家亲自端上一杯香气四溢的碧螺春,恭敬地说。 “thank you .”他朝管家点了一头,端起精致的茶杯轻白秋彤啜一口。 同样喝着茶的白老爷瞪了一眼有点花痴的女儿,随后瞥见布莱斯特黑色名牌西装里挂着的黄金十字架。 他轻咳几声,问道:“伯爵先生,你是基督教徒吗?” 布莱斯特搁下茶杯,微笑道:“是的。其实我这次来中国是神的旨意。” “是吗?”白老爷干笑几声。 “克利斯也加入我们的宗教,是神的儿子。”布莱斯特虽然脸上挂着淡笑,双眼却没有笑意地瞄了一下比天使还要纯洁的徒弟。 “是吗,雅峰?”白老爷惊讶地瞅着身旁的侄子。 白雅峰点点头。突然,他发现厅里少了一个人便问:“伯父,秋姐哪去了?” 此话一休,白家的所有人全沉下脸,原来有点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白雅峰见状,睨了师父一眼才知道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克利斯,白二小姐早在半年前与白家断绝关系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我该怎么办好呢,现在的气氛好僵喔。 白雅峰为自己的愚言感到内疚。 让我来搞定吧。顺便找个私人空间谈些话。 两人用拒人以外的眼神传话。 谢谢你,师傅! 端起茶杯用外国人的方式表达自己很满意主人的招待,布莱斯特把茶水一饮到底。 “白老爷,谢谢您的茶水。”他微笑着对脸色微白的白老爷说。“另外,因我和克利斯一路乘机坐车来,途中未曾休息过。请问我们能否先行告退,晚餐再相聚在一起聊聊我们在国外的事情,好吗?” “呃……”反应略有迟钝的白老爷干笑道,“当然可以,管家。” “是,老爷。” “带雅峰和伯爵先生去客房休息。”他命令道。 “是的。”管家向他恭敬的鞠了个躬,然后朝两位客人做了个请的动作。“雅峰少爷,伯爵先生,这边请。” 布莱斯特向白老爷微颔首,与徒弟并肩而行离开大厅。厅中的三位白家人依然沉默不语,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却不肯坦诚相对。 “克利斯。”扯下虚伪的笑脸,顶着一张冷到极点的俊脸,布莱斯特盯着还不成熟的徒弟。 “是,师父。”白雅峰像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不敢面向脸布冰霜的师父。 “你忘了回中国的主要任务吗?” 浓眉一沉,布莱斯特捏碎手中的玻璃杯,用意是警告他安守本分。 “不,徒儿没有。”白雅峰闭了一下眼说。 布莱斯特寒气逼人地走过来,一个手掌抚上他幼稚的脸庞,附有性感的嗓音在他耳边冷道。 “我们是维护神之威严的人,我们的任务是狩猎一切扰乱神所创造的世界的恶灵!” “我知道,我是这个世界的‘清洁工’。” 白雅峰咽了一下唾液答道。 “知道就好。别在任何人前提我们的主业,懂吗?” 白雅峰颔首表示明白。 “好孩子,愿神保佑你。”布莱斯特很诚心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 “阿门。” (12) 午后温暖的风吹拂脸颊,薰得夏夜抱着熊宝宝连打几个呵欠。 微凉不热的好天气,白云仿佛触手可摸,天蓝得如海一样。 来到一棵大树下,她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倚着大树爷爷坐下。 “帕比,妈妈上班了。哥哥去买东西了。现在只有你和我在这里乘凉。这里好舒服喔。”她轻捏一下熊宝宝的鼻子,天真地笑。 轻搂着它,夏夜被风薰得快要入眠,她渐渐合上眸子,嘴里挂着甜甜的笑意入梦了。 “咻、咻、咻。”一只小麻雀站在树杈上,用圆碌碌的小眼看着树下女生的睡颜。 突地,不远处响起一声口哨,小麻雀“嗖”的一下,拍着羽翼飞向正呼唤它的主人。 “咻、咻。”它飞落在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歪着小脑袋看着主人俊俏的脸。 “阿路迪,你刚才去哪了?”提着一个方形的竹篮子准备到草地喝下午茶的白雅峰,微笑着问可爱的小鸟。 “咻、咻。” “前面有棵大树,刚好给我们一个好地方喝茶,对吧?仙蒂。”他低下头看看足边的小白兔。 “咻、咻。” “我有带你喜欢的烤酥饼。咦?克拉拉你也要呀。”他侧过脸冲不知何时爬在他肩上的小松鼠笑道。 “咻、咻。” “好了,阿路迪别催啦。来,大家一起朝大树加快脚步。” 一心想着吃烤酥饼的小麻雀,忘了告诉主人那里有个抱着熊的女生在睡午觉。 铺好挑花图案的餐布,白雅峰从篮子拿出香喷喷的烤酥饼、草莓蛋糕、巧克力夹心泡芙,带着浓浓杏仁味的小饼干,然后一一把它们摆放好。 最后,他捧着一个瓷茶壶和几个可爱的小茶杯。 先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铁观音,白雅峰用一个粉色的小碟子装了几块杏仁松饼给小松鼠,接着是小麻雀阿路迪的烤酥饼。正要把放有切块胡萝卜的小碟子给可爱的小白兔,他这才发现它不知跑去哪了。 “克拉拉,你知道仙蒂去哪里?”他问拼命吃食物的小松鼠。 “吱、吱。”它用小爪子指着正跑回来的兔子叫。 “仙蒂,你跑去哪了?”他捧着小白兔问道。 “唔?树后面有人在睡觉?” 被他这么一说,正吃着酥饼的小麻雀扑着翅膀飞到他的肩上。 “咻、咻。” “阿路迪,你怎么不早点说呀。”白雅峰像是轻责它,语气却很温柔。 小白兔突然跳落在地上,带着央求它的小松鼠克拉拉一起去看看。 “喂,你们两个……”他不敢大声地叫道。 他怎么不知道这些小东西的好奇心那么强。站起身,他跟着走到树后瞧瞧。 就这么一瞧,让他看呆了! 一身粉红色齐膝的洋装,缀着雪白的蕾丝花边,衣袖上绣着几朵紫色的小花。白色的丝袜,粉色的厚底大头鞋,粉色的丝带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上束成一个可爱的小蝴蝶。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夏夜是一个误入凡间的小天使。 白里透红的苹果脸,小巧的鼻子,水色红润的菱角小嘴上挂着微笑。白雅峰心想她一定在做着甜蜜的梦。 “咻、咻。”阿路迪扑扑羽毛落在树枝上。 “嘘——”他示意它安静点。 他不想骚扰公主的美梦。 风轻滑过绿油油的草地,树叶“沙、沙、沙”地摇曳着。 “唔……”夏夜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轻掀羽睫,目光落在眼前正对着她笑眯眯的白雅峰。 “咻、咻。”小麻雀叫道。 她顺着鸟声来源处,仰起头望着那只胖胖的阿路迪。 “帕比,那只小鸟说‘她醒了’是什么意思呀?” 白雅峰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这位睡公主听得懂鸟语。 “哎呀哎呀,这里还有兔女郎和松鼠贝比。”她拍着小手笑道。 “吱、吱。” “啊?你叫克拉拉,不是贝比?还有小兔兔叫仙蒂呀。”夏夜歪着小乃带看着在纠正自己名字的小松鼠和小白兔。 小麻雀好笑地睇向一开始就被人家忽视的主人。 反之,白雅峰不以为然。看到她愉快的和小动物交谈。他更觉得她很可爱。 “一起喝下午茶?主人?” “吱、吱。”克拉拉指指满是笑容的主人。 夏夜这才注意到白雅峰。她有点怕生地抱紧帕比缩缩身子。 “吱、吱。” “真的?克拉拉,大哥哥真的不是坏人?”她疑问道。 “吱、吱。”小松鼠点头保证。 你看他的脸像坏人吗? “是不像。”她偷瞄他一眼答。 苦笑着,白雅峰有点搞不懂她为何不能轻松的与他交谈。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呀,可爱的小公主。” 第九章 吃着甜中带一点点酸味儿的草莓蛋糕,夏夜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瞵着白雅峰。 为她斟了杯有点凉了的铁观音,他冲她微笑道:“好吃吗?” “嗯。”她颔首应道。 啜了一口有点苦涩的的茶水,白雅峰问:“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知道他没有恶意,夏夜笑着回答。 “我叫夏夜,这是帕比。”她连浣熊宝宝一起介绍。 “海滨仲夏夜,很美的名字。”他轻拍帕比的头,真心赞美道。 “大哥哥呢?” “我……我姓白,名雅峰。” “妈妈也是姓白的。”她逗逗小白兔说。 白雅峰以为她跟小白兔说话,没有多加注意,递给她一小碟巧克力泡芙。女孩子很喜欢吃甜食。 “这是雅峰哥哥做的吗?”她往口里放进了一颗泡芙。 “嗯。”瞧她吃得那么开心,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正想问她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小夜,小夜——” 喂小松鼠吃小点心的夏夜抬起头望望身后。 “小夜,小夜——”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夏夜的眼帘里。 “哥哥——”她爬起身,朝亲爱的哥哥奔去。 “哥哥、哥哥。” 夏夜如小鸟般扑进凝月怀里,蹭磨着。 “坏小孩,你跑去哪了?”他一边轻斥,一边擦掉粘在她唇边的奶油,眉色间却不见怒气,惟此可见他只是作个样子,并非真心斥妹妹。 “我和帕比在那棵大树爷爷下面睡午觉。”她诚实告之,小手指向枝繁叶茂的大树。 “然后呢?”他知道还有下文。不然,睡觉怎么与奶油扯上关系。 “然后,有只小鸟、兔子和松鼠把我弄醒了。还有一个大哥哥请我喝下午茶。他做的点心好好吃喔!”她拍着小手答道。 原来如此。“那帕比呢?”居然忘了形影不离的熊宝宝。 经他一提,夏夜这才发觉自己的臂弯里空荡荡的。 “啊——”她为自己扔下宝贝的行为大叫。 她拉着凝月飞快的跑回大树下,见到宝贝丝毫无损的在这里等着她,激动的一把将它抱在怀里。 “帕比,对不起。小夜不是故意把你扔在这里的。” 还以为她不要这只毛公仔的白雅峰愣了一下,开始习惯她像小孩子的天真行为。 蓦地,他充满笑容的黑眸凝结了,换上敌意的眼神。 同时察觉到白雅峰不友善的延伸,凝月只是冷淡地瞟了他一眼。 单纯的夏夜不知两人的神情为什么这么僵硬,拉拉哥哥的衣袖叫他坐下一起喝茶。 白雅峰斟了两杯茶,静静地将一杯呈到他面前。 他端起茶杯,抬起双瞳直直地望进凝月深不可测的黑眸里。 凝月迎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轻啜一下变味的茶水。 感觉敏锐的小动物吓得躲在主人身后,不时偷偷探出小脑袋瞄瞄那个无邪的小公主。 “我叫白雅峰。你是夏夜的哥哥吧。”白雅峰唇角挂着掩饰用的淡笑,自我介绍。 凝月先是沉默,然后才冷冷的开口。 “你是基督教徒。”肯定句。 “是的。仁慈的神会永远保护他的孩子。”白雅峰当着他面前,十分诚心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 挑高一道俊眉,凝月搁下茶杯,揶揄道。 “我伟大的主说:信我者得永生!” 然后他带着讽刺之意在胸前划了个倒十字架。 恶魔。 白雅峰把怒气压在心里啐了一句。 感觉到小动物很害怕哥哥,夏夜侧过脸睇见哥哥唇边的冷笑,欲要开口,蓦地,她可爱的脸出现一片红肿。 白雅峰看着她,有瞬间的怔愣。他眼角瞥了一下俊脸也一片五指红斑的凝月,一脸不解的神情。 “妈妈……”夏夜捂住烫热的脸颊,晶莹的泪水涌出泛红的眼眶。 这次,他愕然了。 凝月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倏地抱起泪流不止的妹妹迅速离去。 欲要追上去的白雅峰环视空旷的小山丘,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 果然。看来他在无意间与目标撞上了! 吵闹的动物焦急询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微笑着说:“没什么。” 看来要工作了! “啪”的一声! 火辣猛烈的巴掌甩上白秋彤的脸颊! 她瞠大双眼,直直瞅视眼前曾经爱过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捂住被打的脸,她冷淡地问。 “钱。”夏晨直接说明来意。 “钱?”她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夏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好像没有义务向你提供家用吧。” 天啊,为什么她以前那么笨中了他的粉红炸弹。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最蠢!确实有理可证。 早料到她会这样说,夏晨当然不会简单算数。这阵子手头紧得很,那些猪朋狗友很吝啬,他只好向前妻入手。 “你以前吃我的、用我的,那笔钱是时候还了。”白秋彤露出一副“你的脸皮好厚喔”的表情。 他是不是得了青年健忘症?他才是吃她的,用她的,穿她的,他自己才是那个厚颜无耻的米虫,被包养的人。 她的心口微泛怒气,端起桌子上的冷开水喝下去降火。 “我没钱。”就算有也不会给你这个无底洞。她直接断绝他的念头。 为之气绝的夏晨,扬手欲要在掴她一掌,却被人在身后突击,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倾。 “砰”的一声,他摔了个“狗吃屎”! 看到经常莫名其妙出现的儿女,白秋彤马上明白发生什么事,“噗嗤”一声笑出声。 夏夜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夏晨瞪了数眼笑得有点过分的女人,意外发生上次差点杀了他的绝色美男。“你不是……上次那个……男……”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凝月直朝母亲的方向走去,用魔力为她清秀的脸消肿。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凝月一脸内疚。 “傻孩子,干吗这么说。咦?你的脸怎么红了一片,小夜你也是?”白秋彤玉手轻贴儿女的脸,满面心疼的说。 夏夜淡笑着说:“因为我们和妈妈的心灵和肉体是相连的。妈妈受伤,我们各自同时承受三分之一的痛楚。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妈妈?你这个贱女人跟哪个狗男人声的野种?”夏晨愤怒地斥骂道。“居然叫他来杀我!” 野种?凝月的左眉往上一挑,对他的毒言感到不悦。正当抬手给他一些颜色瞧瞧,却被白秋彤阻止。 “母亲……” “月,他说你曾想杀他,有没有这回事?”白秋彤沉着眉盯着他,但她并没有责备之意。 他颔首承认。“那是我们的任务。” “任务?”她有点搞不懂。 “是。”凝月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用恐惧的眼神望着他的男人,颀长的手臂一挥,夏晨消失了。 白秋彤惊愕地张开口。“他……你把他……给杀了?” “没有。只是把他送回家而已。有外人在,谈话很不方便。”没有母亲大人的指令,他不会随意杀人的。 “还好。”她拍拍胸口压压惊。“对了,到底是什么任务?” “杀人。”他简单答道。“我们本来想瞒着你的,怕你不高兴。” 夏夜附和道:“因为我们是代价,必须借你的胎儿成人,所以我们需要支付费用,也就是给你一个愿望。如果你希望我们帮你杀人,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换而言之,就是实现你的愿望……所以,我们自作主张想除掉刚才的大叔。可是妈妈你不想杀人,所以……所以我们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夏夜惭愧地垂下小脸。 原来如此。白秋彤顿时恍然大悟。 当初那个黑衣人说代价时,她还一头雾水,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个光团就是他们的原形,让她感到自己的母性情怀焕发出来的他们。 “傻孩子。”她轻戳一下两人的额头,笑道:“你们能为我做的事有很多。不过,首先你们要当妈妈的好孩子。” “夜是好孩子,能为妈妈做好多事!帕比也可以!” “对呀。小夜是孩子。帕比是可爱的浣熊。”白秋彤把可爱的女儿连帕比一起揽入怀里 .“放心,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因为她已经是一个母亲。 一个拥有两个可爱孩子的母亲。 “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大清早打扰人家美梦是不礼貌的事,尤其对碰上休息日的白秋彤而言,那“咚”个不停的敲门声吵得她板着脸不情愿地爬起床去开门。 正打算一开门就把外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狠很骂一顿。蓦地,她瞠大黑瞳,甫要出口的脏话立即吞下肚子里。 “hi,小彤!”柳小姐一脸阳光灿烂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食品袋。 “老……老板?”白秋彤揉揉双眼,掐自己一把看她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老板梦游“游”到她家来。 “妈妈……”夏夜以一身熊猫装睡衣出现在两位大人面前。 “oh,lovely baby!” 柳小姐放下手中的袋子,一把抱住她。 “阿姨……”我快要断气了。夏夜斜睨着几天前抢走她的小宝贝帕比的阿姨,在心里补上一句。 “老板,请门你一大早来找我们有何贵干呢?” “逛街呀。女人的本性就是大出血,狂购。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买东西,吃午餐,玩游戏,好不好?”柳小姐吻吻夏夜的小脸蛋说。 “逛街?妈妈,我们一起去逛街。”夏夜拉拉母亲的衣角说。 “这个……好是好,可是留下阿月一个人看家,不太好。”白秋彤斜视了一眼刚迈出房门的儿子,犹豫道。 柳小姐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挂在她脸上,而且笑得灿烂的有点诡秘。 凝月瞥了她一眼,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在兰柠咖啡屋。 果然。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笑出声! 妈妈,我快憋不住了…… 不可以笑,严肃、严肃,当众暴笑会有失她alveny的美女形象。 一个字。 忍! 我忍,你忍,大家忍!忍住快要冲口而出的笑声! 忙端起黑咖啡,侧过脸不去看某人,白秋彤的嘴角一阵抽动。 偷觑一眼身旁的“美女”, 夏夜往口里塞蓝莓味冰淇淋,试图把嘴塞得胀胀的,笑声就不会跑出去。 柳小姐则将脸藏在刚买的美容书刊后,怕被周围的客人瞧见她快咧开到耳朵的红唇。 不然,有人会杀人! 黑着一张人人称赞的花颜,两侧的秀发被光泽草色绸带束成羊角辫,耳朵强戴着银光闪闪垂式耳环的凝月眯着美眸瞪视眼前两个可恶的女人和一个共犯妹妹。 经过的服务员被吓得赶紧远离13号桌。 可是,不少好色的男客人纷纷投过爱慕的目光。 哇,今天太幸运了!来了一个大美女养养眼! 一身休闲装很中性化,但加上头上幼稚女性化的装饰品配上他这种唯美派的人。在女士们的眼里, 个有轻微的病态倾向。 很想此刻将这里所有人的眼全挖出来,凝月方能降低头顶的熊熊怒火。 斜睨一下被妈妈和柳阿姨强行变装的哥哥,夏夜隐去笑意拉拉他的衣袖。 “哥哥……” 眼一斜,凝月撒脾气地扭过头不理睬她。 “糟了,小彤,我们是不是玩得过火了一点。”柳小姐斜过头在白秋彤的耳朵小声说。 “可能。阿月很生气耶。”白秋彤感到有些歉意。 但是,没有理由让一个男生跟着三个女到处血拼。大家看了不知道会怎样说。 所以,惟有出此下策,男扮女装。 “哎,叛逆期的男生就是这样的。为人父母就是这样辛苦。”柳小姐拍拍她的手,一副很深入理解她的表情。 早就听见两人窃窃私语的凝月,左眉向上挑了一下。他很想凶巴巴的朝她们大吼。 我已过了叛逆期了! “帕比,哥哥不理我们了,唔……” 凝月按住她粘满冰淇淋的小嘴,生怕她再说下去会被人发现他是男的。届时,人家一定会说:不会吧,是男的耶,他是不是有严重变态倾向? “哎呀哎呀,秋妹,我们好久不见了!”一句甜中带点讽刺而有熟悉的声音传到白秋彤的耳边。 她怔了怔,抬头一望,曾几何时那张嚣张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春莹?”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呀。”穿着一件蓝色的收腰短裙,露出极性感的锁骨的白春莹笑眯眯地踩着新上市的露趾高跟鞋走了过来。 一直以来,她都很讨厌这个小她两岁的异母妹妹。她父亲——白云集团的总裁,一共有三个妻子,可是个个红颜薄命。她母亲在她3岁时瓦斯中毒去世。而后母在她7岁那年离开白家因火灾死了。因要男丁来当继承人,那好色的老头整齐娶,如他所愿香壶火有了,但那个注定享受不了少奶奶生活的三姨出车祸见马克思去了。 同父异母的姐弟没有一点手足之情,各自为自己的利益周围想,不管别人死活。 眼前这个自己放弃荣华富贵的妹妹,即使被人抛弃了也一副幸福的模样,让她的心好不舒服。 “小彤,那是谁呀?”柳小姐指着自己走来浓妆抹艳的女人问。 “她是我的同父异母姐姐,白春莹。” 原来她就是常常欺负小彤彤的“好姐姐”,难怪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哎哟哟,哪来的小鬼呀?秋妹。”白春莹不可一世的用鼻子睨着凝月俊美的脸。 “这个是我的儿……女儿凝月和夏夜。”白秋彤一时习惯差点把儿子的性别说了出来。 “看得出一副没教养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没多大出息。”白春莹嗤之以鼻的以嘲讽的语气扫了一眼不说话的两兄妹,想借此羞辱白秋彤没娘教。 横了一眼这可恶的女人,柳小姐看着身旁的员工,目光倏地一沉,露出凶狠冷光冲白春莹喝道。 “你是哪家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婆子,敢骂我的得意助手和可爱的小夜加美丽动人的阿月!” 拜托,可以不要用美丽动人这个词来形容他吗? 凝月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可爱?”白春莹轻蔑地一扫夏夜上下,勾起唇角。“只不过是一个抱着一只丑狸猫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 丑狸猫?她有没有读过书呀?浣熊和狸猫也分不出。可是过分的是,她竟说帕比丑!不可原谅! “你不但脑有问题,眼同样受感染。看清楚,这是一个限量版的浣熊毛公仔。你有钱也买不到!”哇,渴死了。喝杯果汁继续骂。 一口气把凝月桌前未开动的柳橙汁喝干,柳小姐舔舔上唇每那脸舒服极了的表情。 “抱歉,喝了你的饮料。” “没关系。”凝月淡淡地说。 “喂,小彤,你也说说话呀。看你姐姐尽贬你的儿女,你还装哑巴。”柳小姐不悦地推推默不作声尽低着头的白秋彤。 “呃?” “呃你的头呀。” 抬头瞅着迎视自己的儿女,白秋彤深呼吸一下问:“月,除了你最擅长的那个之外,你还会哪些?例如:唱歌、弹琴、变魔术,一切可以现场表演的。” “我会,小夜会唱歌。帕比会跳舞。”夏夜笑着一只手举起舀冰淇淋的胶匙。 凝月指着咖啡屋里一架台式钢琴,意思很明白。 “太好了,弹首来给这个坏大姨听听,看你们有没有出息。”柳小姐大拍手掌,轻蔑地瞟了一眼白春莹。 “哥哥、哥哥,小夜要唱《生命之船》。” 征得老板的同意,凝月来到黑色的钢琴前,掀开盖子,试了一下琴键,开始弹起妹妹最爱唱的歌。 随着熟悉的旋律,夏夜微摇动轻盈的身子,帕比可爱的尾巴跟着左右摇摆。 “一叶轻舟散发光芒,叹息随着激烈的涡流, 消失在波涛之中,寻找未曾知晓的温暖。 越过一丝丝星光,在寂静的海潮里, 找寻生命中的灯塔,你我都必须拥有坚定的意志。 不要放下希望,让海风吹散所有的彷徨, 睁开眼挺起胸膛,望向海天相连溢出的亮光。 生命之船起航了……“ 咖啡屋里的客人、服务员、老板彻底陶醉了。个个停下手边的动作,静静地聆听着这歌声,这音色有高有低,有快有缓,有优美,随着钢琴旋律而唱出的歌声。 白春莹盯着那个有着可爱的容貌和几乎另人融化的甜美歌声的夏夜。 这歌声,没错,是这把声音!每个星期五晚上都会响起的歌声!一定是她,那个脸上堆满甜甜笑意的女生。 她双眼倏地瞠大,恐惧地直视凝月唇边勾起的阴冷如鬼魅的笑容。 这两个人……不,他们是恶魔!白秋彤派来吓唬她的恶魔…… “啊……” 突地,白春莹见鬼似的尖叫不已,惶恐万分地冲出咖啡屋。 听得入神的客人莫名其妙望着歇斯底里大叫的女人的背影议论纷纷。 “搞什么呀,你大姐真的是有神经病。”柳小姐双手环胸下结论。 终于把那个可恶的女人气走了! “也许吧。”白秋彤也搞不懂。反正她的耳根总算落得清净。 唯一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兄妹,相视一笑。 该到下一个目标了。 第十章 明媚的中午最适合坐在大树下石椅上来一壶很棒的拉普桑苏茶。 “克利斯、克利斯……” “呃……”想东西出了神的白雅峰神情愣了一下,睨向轻皱俊眉的师父。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该不会思春期到了?”布莱斯特开玩笑地说。 白雅峰闻言,双颊泛起红霞,频频低垂俊脸。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想着那位可爱的睡公主。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不去。可是她身边有着一位危险的男性,散发出一股恶魔气息。恶魔?难道……难道那个男生是……他们漂洋过海所找的…… “师父!” “嗯?”布莱斯特端起茶杯以鼻音回答。 “我……我遇到他……我遇到astaroth公爵……” 不待他把整句话说完,布莱斯特手中的茶杯“嗖”的在石桌上碰成碎片,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激动地抓住徒儿的手臂,用力摇晃,神情恐怖地有情瞪着他。 “他在哪里?说!” 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种愤怒的表情,白雅峰顿时惊愕不已。 “这间大屋后有座很平的山丘,我……在那里遇到他。”和一个女生。他在心里加上一句。 “你……”布莱斯特气败地推开他,正巧碰撞刚刚走过来的白冬荣。 两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哎哟,你快起来呀!混蛋!重死了——”白冬荣用手推腿压在身上的“重物”。 “对不起,冬荣哥。”白雅峰迅速爬起身来,伸手拉起躺在草地上的堂哥。 站起身,甩开他的手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白冬荣不悦地瞪了他数眼。 “这几天也不知道搞什么的,运气背死了。半夜听到女生唱歌连续几夜失眠也够什么了走路被人撞得快得内伤了。” “什么?三少,你说听到有女生半夜唱歌?”布莱斯特沉下眉,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是呀。听起来像13、4岁女生的声音。”他回想道。 正想继续问下去的伯爵先生,眼角的余光瞥见神情怔忪朝着他的衣服不放。 “春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恶……恶魔,白秋彤养了两个恶魔。其中……有个女孩常常半夜在我的阳台上唱歌……” 又是半夜唱歌的女生? 白雅峰的心莫名地怔了一下,总觉得和那个女生照过面。 “别害怕,那个女孩长得什么样子?”布莱斯特温柔地挥去她心中的恐惧。 “那女孩有一张可爱的脸,抱着一只狸猫,不,是浣熊毛公仔。她身边还有一个冷着美丽脸庞的女生。” “他不是女生,他是astaroth公爵。”他轻描道。 可爱的脸,抱着浣熊的女生,难道是…… “夏夜。”白雅峰的脑里霎时间闪过两个字。 “对,那女孩叫夏夜。”白春莹瞅着他,修长的指甲因用力过度插进布莱斯特的手臂里。 狠瞪不老实的徒弟,布莱斯特斥骂道:“克利斯,既然你知道她为什么隐瞒?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 “我……我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白雅峰垂下脸,不敢再看他怒火熊熊的蓝眸。 “蠢材!”布莱斯特啐一了下。“她可是astaroth公爵的妹妹astaroth女侯爵!” 神情怔住的白雅峰冷抽一口气。 怎么可能,那个可爱的睡公主居然是astaroth公爵的妹妹。他喜欢的人是一个大恶魔。 “布莱斯特 “三少果然精明。我是一名座天使,任务是狩猎一切扰乱人间的恶魔。刚才令姐说的恶魔正是我们师徒这次的目标——astaroth.” “座天使?那么白秋彤……” “没错。她跟恶魔签约。代价是成为astaroth投胎成人必要的生育工具。你们之所以听到歌声,是他们的阴谋诡计,是报复你们曾对他们母亲做过的种种恶行。他们会在杀人之前慢慢折磨你们。这是恶魔的恶好!”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白春莹跌坐在地上,神色恍惚地问。 “不用害怕,我们一直监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来一长猫捉老鼠的游戏。”布莱斯特捧着她畏惧的脸,笑得很冷。 “师父,astaroth的下一个目标难道是……”白雅峰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没错。可爱的克利斯。下一个目标是——白老爷。” astaroth,你们等着瞧吧! 夜幕低垂,四周一片静谧。 月光穿过窗户照了进来,满天繁星一眨一眨的好不热闹。 躺在大床上的白老爷翻来翻去总是睡不着。他索性走下床,在黑暗里点燃一支香烟。 忽地,一阵悦耳的歌声飘进他的耳朵。 他微微一怔,想到大女儿曾说过有人晚上唱歌。看来不是假的。 他披上外套,打着手电筒踏出大门朝庭院走去。 歌声越来越清晰,那甜美中着悲伤的歌声。到底是谁在唱歌? 白老爷疑惑。渐渐的,一抹小小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入他的眼里。 在庭园中央的一座白色塑像上,一个约13、4岁身穿一袭纱般粉色洋装的少女,手搂着浣熊宝宝,轻闭着双眸,唱着难以言喻的歌曲。 夜风拂过,吹动她稍短的乌丝。歌声仿佛随着风一起飘向缥缈的的星空里。 白老爷有点看呆了。 风停了,歌声也听了。 夏夜轻揭睫毛,朝他露出一个孩子天真的笑容。 身子微微向前一跃,她宛如一个纯洁的天使飞落下来,不着鞋袜白皙的小脚稳当着地。 在落地之际,她一只小手微捏轻盈的裙子,向他行了个礼。 “初次见面,你好。” 白老爷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 他深深吐纳几口气,抚平有点激荡的情绪。 “你是谁?”看来不是普通人。 “我叫夏夜。” 白老爷一双如鹰锐利的瞳眸直视她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喝道:“谁批准你来这里的?这是私人庭园,不准外人在这里的!” “你女儿也不行吗?” “你说什么?”他疑惑的脸色慢慢起了风云。 “为什么要那样对妈妈?妈妈没有错,为什么怒要那样对她?”夏夜责问道。 “谁是你妈?” “白秋彤。” 是她?“我们的家事用不着外人管。小孩子快点回家睡觉,不然小心我命人把你轰出去!”他甩甩衣袖,往回走。 “你不配为人父亲。”夏夜站在原地冷道。 白老爷停下脚步,双眼发泄出心底的愤怒,朝她大吼道。 “哼,那种女儿,简直浪费米盐。跟她犯贱的母亲一样肮脏,不知廉耻。” 肮脏?躲在花丛里的白秋彤怔了一下,不相信父亲用这个字眼来评价她母亲。 今天,凝月和夏夜一副神秘的样子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看好戏。谁知却来到以前曾住过的家。凝月拉着她躲在一旁听小夜唱歌,却听到自己父亲的厉言毒语。 她看着身旁的儿子,握紧他的手,同时给自己勇气。 “没错,我那么爱她的母亲,可那女人却与别的男人跑了,而她的女儿也步上她的后尘。那种女人,饿死在外面我也不会怜惜。你知道吗?小鬼!她的妈妈是我命人放火烧死的。和那个狗男人一起被火烧死!”白老爷冷笑道。 白秋彤更加惊愕了。她母亲是被父亲杀死的!她有点不知所措,手改握为抓抓身旁的凝月。 不会的。父亲居然杀了母亲。不会的!“嗖”的一声,她从花丛里站起来,满脸泪水地望着残酷父亲。 “是你?居然藏在这里偷听。”白老爷沉下眉,冷峻地瞪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母亲?” “恨。”他愤怒地吐出一个字。 “当初她家家境有难,是她自己自愿嫁进白家救自己娘家的。谁知4年后,她竟然跟青梅竹马的男人跑了。因为她娘家的人全因风暴沉船死了,她没有理由在白家呆下去。我对她不好吗?少奶奶的生活不好吗?看到她和那男人幸福的样子,我就恨不得毁了她,一把火下去……人间再也没有那个叫夏实的女人……哈……居然给我戴绿帽……” “恨?”白秋彤突地狂笑着朝他走去,倏地抓住他的衣襟大声责问。“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自私,面子就那样重要吗?母亲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就有错吗?” 白老爷冷漠地瞅着她,“啪”的一声!扬手重重掴了她一掌—— 白秋彤狼狈地摔在地上,颤巍巍地伸手抚住自己烫热的脸颊,仿佛快感觉不到那股突如其来的蚀心剧痛。 “妈妈——” “母亲大人——” 凝月和夏夜同样感觉到痛楚,焦急地跑过来扶起她。 “妈妈,你的脸……”夏夜满脸心疼地抚摸着她发红的秀脸。 “乖,让笑夜和月受伤了。”白秋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抱了一下儿女。 她慢慢挺直这具曾经破碎的身子,坚定地朝父亲走去。 这次,她要做个了结! 蓦然,凝月嗅到一丝杀意。 “母亲大人,别过……” 他大声唤道,想叫她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逼人窒息的气团在他们母子间炸开。他赶紧抱起身旁的妹妹迅速避开致命的一击。 听到儿子的叫唤,白秋彤条件反射地转回头,却被一股莫名的气团弹射在一边。当她很快恢复意识时,手被人反扣在背后。 她回头一瞧,居然是白冬荣! “好久不见,二姐。”白冬荣扬起恶笑,高傲地抬起下巴睨着她。 白秋彤一脸不解为何他会突然出现。 这时,空气里传来阴森森的嗓音。 “好久不见,堕天使!”至少有好几个世纪了。 紧搂着一脸畏惧的小妹,凝月冷冷地凝视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 “沙法尔。”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本名是沙法尔的布莱斯特挪挪无度数的眼镜笑道。 他身后跟着的是白雅峰和白春莹。 “父亲,我早跟你说过半夜会有小孩在唱歌,你偏不信。”白春莹瞟了一眼惊愕万分的父亲,揶揄道。 “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白老爷抓住白雅峰的衣袖问。 “伯父,我们是神派来的使者,来消灭一切在人间捣乱的恶灵!”他偷瞥一眼曾暗恋过的可爱少女说!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伤害她! “小夜,月,快走啊——”白秋彤冲站在塑像上的儿女喊道。 沙法尔摘下眼镜走过来,用鞋尖抬高她的下巴,蓝眸直瞅她的玉颊。 “人间就是因为有了像你这种为了自己的私心与恶魔签约,才会变得残破不堪!” “妈妈——”夏夜紧抱着哥哥的腰,双瞳忧伤地望着被束缚的母亲。 “呸,恶魔。居然借胎成人。”沙法尔啐道。 “沙法尔,当了thrones archangel(座天使)越来越令魔讨厌!”俊眉一挑,凝月冷冷地瞪着他。 蓦地,一股气旋在以塑像为圆心刮起一阵急骤的大风,吹得人眼都快睁不开。 “啊,干什么呀?”几乎快抓不住白秋彤手腕的白冬荣大叫。 怪风渐渐停了。 一头飘逸的长发在月光下闪耀着水晶般的光亮,亮得有点吓人。天使般美丽的面孔布满冰霜,墨绿色的眼眸冷视着沙法尔狂妄的脸。立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美男子,而他实际岁数可怕远超过他此刻容貌的岁数。 他的身上充塞一股不留余地的狂狷气息,处处慑人! “呵,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astaroth.恐怖公爵。”沙法尔眯着眼笑道。 “不会吧,刚才的女生一下子变……变成一个美男子。”白春莹猛抽了一口气,表情很呆地直视着阿斯达罗特。 白冬荣押着白秋彤走过来。有了这面挡箭牌和天使,他可是一点也不怕那个恶魔。 “二姐,看清楚你自己养的怪物吧!”他唇边漾起满满的阴笑。 “他们不是怪物,是我的孩子。”白秋彤朝他投射一个气愤的眼神。反招到他狠狠的一踢。 “妈妈——”夏夜欲要下来救亲爱的母亲,细腰却被哥哥扣住。“哥哥。” “你们活着不耐烦了,沙法尔。”阿斯达罗特危险地眯着绿瞳,寒冰似的视线直插沙法尔自大的蓝眸里。 摊开手掌,一团紫焰倏地冲他们袭去。 “嘣——” “不错呀。”沙法尔瞄了一眼身后已成黑色粉末的草木,冷嘲道。 “师父——” 白雅峰的声音从他右侧传来。 “师父,莹姐晕了!”他抱着晕过去的白春莹说。 瞥了一下那张受不了惊吓的白脸,沙法尔心生厌恶。 “别管她,过来帮我顶住!” “但是……是,徒儿明白了!”一见他投射过来的凶暴眼神,白雅峰连忙改口。 他急忙跑到师父身旁用有神力的银十字架挡住横扫过来的一记劈剑。 浩气千里,流光速窜!“轰”的一声,周围的一切物体都遭受到波击在瞬间化为灰烬。 沙法尔趁机朝阿斯达罗特挥出几千支焰刀。 “没用的。”阿斯达罗特冷着脸闪过一支支吓唬魔的小刀,如离弓弦而疾的箭矢般。 绿眸一眯,他手腕一转朝前一挥,数万根冰针对准沙法尔狠狠刺下! “唔——”咬紧牙关,弹动不起,血流不止的沙法尔忍住寒冰袭骨的痛楚,双瞳很不甘心地盯着步步逼近的阿斯达罗特。 “沙法尔,有缘我们再见。”举起手,一把亮晃晃的寒刃剑硬生生在沙法尔眼前闪了闪。 “不,月,不要杀人。不可以杀人。”看着眼前一幕幕你死我活的血腥画面,白秋彤不停抱怨自己的无能。现在她做到的只有保护这两个孩子,不让他们的双手再次沾上鲜血。 阿斯达罗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一双冰眸在她泪痕满面的脸上凝视,久久,他冷峻的神情终于有瞬变的时候。 沙法尔见状,趁机用还能活动的右脚倏地踢开脖子上的利器。 “三少,计划!” “是!”收到指令,按着满是鲜血的手臂,白冬荣带着恶笑的眼神在白秋彤的腹部猛插进一把沾过圣水如利刀般的十字架。 “啊——”白秋彤痛叫出声。 她毫无预料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双眼直盯着腹部不断向外流淌,带着腥味的鲜红液体。 “啊——”缩成一团的夏夜发出极度惶恐的尖叫声。 阿斯达罗特瞠大双眸,直直瞅视一脸狰狞笑容的沙法尔。 “唔……”他抚着血气闷冲的胸口,呕出了一大滩血。倏地,一道深而长的大血痕在他身上裂开,艳红色的血很快把洁白的衬衫染红了。 “不要——”夏夜恐惧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她扔下怀中熊宝宝,朝跌落在地上的哥哥奔去。 “哥哥、哥哥,不要,哥哥……”盯着手上刺眼的鲜血,夏夜怔住了。 白秋彤的心在他倒下的刹那间差点停止跳动。 不会的。月不会离开她的,她的乖儿子不会死的!“不——”她发出绝望嘶哑的声音。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用焰火熊熊的双眸之瞪狂妄笑着的沙法尔。 “哈……阿斯达罗特,你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借胎成人的恶魔。现在的你只能以一个灵体显现在人前……而你的肉体却在那……女人的肚子里……只要再来一下,你妹妹也和你一样……和……你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个未完全形成的胎儿……一个不堪一击的无用胎儿……呕、呕——” 沙法尔突地大吐一口鲜血,不敢相信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趁他不备,一把黑色长剑直插进他的心口。 “你?”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居高临下地冷视他,满眸的恨意让她即使立即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能除去。 “你……你是marquise astaroth……”眼一闭,沙法尔露出一抹苦笑。 以原形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夏夜,不,应该是阿丝达罗娣女侯爵,有着一张与哥哥阿斯达罗特相同的脸,抹去稚气换上成熟有魅力的脸。 绿眸危险的一眯,她朝趁机偷跑的白冬荣挥出数把愤怒的尖刀。 “啊——”伴随一声惨叫声,白冬荣的下身在刹那间血肉模糊全废了。 接着,她又在昏迷的白春莹脸上进行毁容手术,那张血淋淋的脸吓得白老爷连爬带跑地逃走。 “嗖”的一声,几十支长矛像一排挡路栏直竖在他鼻前。 就这样,他因惊吓过度,两眼一反,倒在这犹如废墟一样,弥漫着死亡芬芳的庭园里。 阿丝达罗娣冷瞥了一眼早已被哥哥的冰针刺瞎的白雅峰,渐渐恢复回少女的模样,一步一步走向心爱的哥哥身边。 啊,哥哥……你闻到了血的芳香了吗?你听到那些弱者在痛苦地呻吟吗?你最喜欢的死亡芬芳。已经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了。你、我、妈妈三个永远也…… 她笑得很天真地看着走过来的母亲,问道:“妈妈,我没有杀人。是不是正确的?” 血滴在地上开着一朵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的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