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我家娘子是女帝》 第一章 娘子给我下药... “今天赚了多少?” 孙天刚走到门口,妻子冷淡的声音从院内传了出来。 额,老婆回来这么早,我还想着趁机存点酒钱来着,看来是泡汤了。 孙天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推开大门,当看到自家娘子一袭紫裙慵懒坐在院内的石椅上,那婀娜的身姿、粉嫩的红唇、诱人的脖颈…渍渍真的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什么呢?”刘芷晴轻抬美眸看向孙天。 哇!我的小心脏,孙天感觉自己被电到了,下意识道:“看美人。” “哼!油嘴滑舌!” 孙天一个转身,突然出现在芷晴面前,双手放在芷晴的玉肩上,轻揉起来“怎么会呢?为夫这可是实话,娘子你可不知道刚才进门那一瞬,我都看痴了,娘子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哼!孙天的双手被芷晴打掉“才不要听你这个冤家的鬼话,钱呢?” 孙天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的弯腰双手递到芷晴面前,“请娘子检查。” “就属你没个正行。”只见芷晴手一晃,钱袋就跑到了她手里。 孙天也见怪不怪了,很熟练的拿起石桌上的茶具,泡起茶来。 跑了一上午了,渴死我了,不过能在这院子里吹着清风、喝着清茶,也不失一番风趣,前提当然是我家娘子在一旁。嘻嘻…不然一个大老爷们喝茶还不如喝酒痛快。 “对了,孙天我想请教你一件事。”芷晴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孙天。 “哟,娘子,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孙天!” “疼疼疼,娘子我错了,不要不要,在拧耳朵就掉了。” “哼!” 啊啊,我的耳朵,自家娘子还真的不留情呀,谋杀亲夫丝毫不带犹豫的… “我不…不是故意下手那么重的。”芷晴看孙天疼的两眼泪汪汪的有些心虚道。 “没事没事,打是亲骂是爱,这说明娘子爱我之深如涛涛江水…” “闭嘴!再油嘴滑舌晚上你睡厨房。”芷晴头疼道。 “不要。”孙天急忙闭嘴,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静等娘子发话。 我可不能晚上陪菜刀案板睡觉,它们怎么能和我家娘子柔若无骨的玉身相提并论呢? 哎,这家伙也就这样能治住他,芷晴轻揉着太阳穴,开口道:“前天你不是跟我说了五官论吗我想听你讲完。” 孙天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芷晴疑惑道,“怎么了?” “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一听到这孙天就知道娘子大大上当了,嘻嘻… “想都别想。”没等孙天开口,芷晴就否决了,一看到他那色眯眯的眼神,芷晴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带这么绝情的吧!”孙天可怜巴巴道。 “就是这么绝情。” “行吧。” 咦,奇怪今天他怎么不在争取了呢?往常他都是软磨硬泡的,正当芷晴疑惑时,孙天开始了他的讲话。 “五官论有两种昨天我给你说的是以前一位大学士的看法分别是:饱私囊者,贪官;明哲保身者,昏官;结党私营者,奸官;糜烂腐败者,赃官;鱼肉百姓者,恶官。对此“五官” 芷晴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这位大学士肯定是个大清官,但你昨天说后面还有?” 孙天默默地拿起芷晴面前的茶杯,喝了起来。 那是我喝过的,你…你…哼!等着,等你讲完再教训你。 “芷晴果真是冰雪聪明,这的确是一位大清官得出来的结论,至于为何后面还有,是因为后面的五官论是我自己编出来的。” “自己编出来的?” “没错,当然我的叫做五官论有些不太符合,应该叫做五字论最好!” 芷晴突然站起双手撑起桌子与孙天面对面急促道:“五字论?哪五字?” 孙天看着面前的美人想都不想,啵就亲了上去。 呀!芷晴一惊,慌忙后退,谁知后面的石椅正好拌住她。 嗖!孙天伸手一览,美人迎面倒在自己怀里。 哇!老婆,渍渍…真是诱人。 芷晴感觉到孙天的小动作,脸色又红了起来,竟要挣扎着摆脱魔爪。 “五字论呢?是我针对所有官员的特性总结出来的,这不仅适用于官员也适用于人性!” 芷晴一听到孙天的话语,一时间也不在挣扎了,任由孙天乱来,毕竟这家伙不给点甜头,不认真办事。 孙天看芷晴安静下来,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老婆大人算是同意了,也不在卖关子接着说道:“这五字分别是:钱、权、名、忠、色。钱——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贪官;权——那就是贪图高位甚至那万人之上的位子都想争上一争的人;名——你可能不会想到是哪种官。” 芷晴抓住贼手,没好气道:“这用想,肯定是那些权官喽。” 孙天嘴角上扬,“嘻嘻,娘子可说错了哦。” “嗯?”芷晴很疑惑。 孙天用眼神示意芷晴自己被抓住的手,笑意更浓。 “哼!”芷晴冷哼一声,松开了贼手。 真软,真大呀!真不愧为自缘身在最高层! “咳咳,名——其实指的是清官,何来这么一说呢?清官活一辈子那可是两袖清风,孑然于世呀!那你说他这一辈子是不是太悲催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他们这样活一辈子不为别的,只为名一字,为的是自己的名字能够刻到史书上名芳百世,供后人敬仰的。” “至于忠吗?怎么说呢,你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即可。这就是五字论了。” 芷晴面色凝重道:“那假如你是皇帝,你喜欢哪几个字?” 孙天换了个姿势,这样能够更好的体会老婆大人身体的奥秘,“我是皇帝?那肯定不用想当然是钱和忠两字?” “何解?” “钱钱?你想官是什么字?上下两个口,你要先喂饱上面那个口,才能接着喂下面那个口,就打个比方:南方出现蝗灾,我是钦差大臣,皇帝派我去赈灾,然而给我的赈灾粮却不够,但是呢?一斤稻米能够换三斤麸糠,这相当于本来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能够救活三个人,你说我换不换呢?” “那肯定换,这多好的办法呀!”芷晴有些激动。 “是呀!多好的办法,多出来的粮食我可以换成钱财上上下下打点一番,这样那些官员肯为我出力,那灾荒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嗯,对呀!孙天没想到你对官场这么有见底。” “多谢娘子大人褒奖,但是你可知麸糠是什么?” “不是粮食吗?” 孙天伸手拂去娘子耳旁的碎发,轻叹道:“哎,没错是粮食,但是是给畜生吃的粮食。” “啊,怎么会?那这想法是不是太恶毒了。” “恶毒吗?那换成是你怎么办呢?赈灾粮根本不够赈灾,更别说前前后后打点了,你要是不打点,就算是皇帝亲封的钦差大臣,来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谁会听命与你呢?要是这样别说赈灾了,就连能不能发号施令都难说。这就是上面一个口下面一个口的意思。” 芷晴沉默了,她不知道夫君为什么能说出这番话,但她知道事实的确如此,就算是换成自己换成高高在上的…都找不到解决之法。 ”可…可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呀!让他们吃畜生的东西会不会…” “娘子,行之将死的人已经不是人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填报肚子比什么都强,他们树皮、观音土都能吃,麸糠对他们来说那是可遇不可求。” “娘子?”孙天感到入手处有些湿润,猛的一看,芷晴不知何时竟落泪了,衣襟都打湿了。 看到芷晴的泪水,孙天心猛的一紧,一时间竟不知做些什么。 芷晴猛的抱住孙天痛哭起来,“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你能…够那么冷静…的说出…那种话,你刚…才好陌生,我好害怕,你不要变成那样好不好…呜呜…” 原来是这样,难怪,哎,的确有些过了。 孙天轻抚着芷晴的玉肩,义正言辞道:“放心,我绝不会变成那样,绝不会。” … 长安内城中,一道倩影,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上熟练的穿梭,不一会到了一家私塾,她安静的站立着,眼神淡漠,却隐隐约约有威压从她身上流露。 一盏茶的功夫,私塾内走出一位婢女,样貌清秀,一袭青衣,却掩盖不住她身上的丽质。 婢女单膝低头朝倩影下跪,面色恭敬,“主上,事情已办妥。” “嗯。”倩影缓缓走进私塾。 私塾内一片寂静既没有稚童清脆的读书声,也没有先生的津津教诲,相反如此宽敞的私塾,除了一位婢女,竟只剩下一张红木桌椅,甚是稀奇。 倩影缓步走向红木桌椅,桌子上堆积了一摞黄色的信封,不那是——奏折! 看着如同小山的奏折,倩影有些烦躁地敲打着桌子。 “嗒,嗒…” 算了,这些还是交给“她”批吧!这些奏折中她想都不用想大多数都是些溜须拍马之事,基本没有什么关于朝政上的事,她都懒得去批,要不是为了给他准备晚饭我才不来呢? “哼,小云还没准备好吗?”倩影不满道。 “娘子,这么香呀!我刚刚在大门外都感觉到香气扑鼻呀!”,孙天谄媚的看着忙碌的娘子。 “先洗手,不然别吃。”芷晴没好气道。 “好的,马上洗!”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孙天感觉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不然怎么会娶的如此佳人,不仅貌美如花,更是有着一手好厨艺。 看那红烧狮子头、蚂蚁上树、溜鸡脯…哟!今天还有我最爱的红烧肉。 孙天含着一口红烧肉感慨道:“哇!娘子,你这手艺能够报名去当御厨了。” “娘子?”孙天有些疑惑。 娘子怎么了,怎么看着有点心虚?我说错话了吗? “嗯?怎么回事,我头怎么晕晕的?娘子,这菜?有…有…” 孙天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迎面倒在了石桌上。 芷晴连忙起身,“孙天?孙天?” 连唤几声,见孙天都没反应,芷晴松了一口气,缓缓坐在孙天身旁,就那么柔情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道丽影突然从阴暗中走出,并朝芷晴单膝低头下跪,“主上!” 芷晴眼神冷漠的看着丽影,“一切按照原计划行驶!” “遵命!” 第二章 采花贼 大汉顺天府监牢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腐臭味其中还夹杂着血腥味,令人胃酸翻涌、恶心不已。 好难闻呀?我这是掉粪坑里了吗?孙天迷迷糊糊的醒来,谁知刚醒来就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本来头就够晕了,这一熏他感觉头都快炸了。 连忙伸手捂鼻,这才睁开眼,看了下四周。 嘶!孙天倒吸一口冷气,又闭上眼又睁开眼,嘶!又倒吸一口冷气,又闭上眼又睁开眼! 反反复复好几次,孙天懵了! 入眼处是好几根碗口粗的铁根打造而成的铁门,那玩样贼亮堂!周围是石头垒砌的墙壁,上面的青苔绿的瘆人!也就身后那脑袋大小的方块窗透进来几缕光芒能够提醒自己我还在人间! 孙天放弃了,不得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那要是在做梦的话这也忒真了。 他无奈的躺在冰凉的草垛上,沉思起来。 我在哪? 冰凉的铁栏、腐臭的气味…其中还夹杂着血腥味,这?像是在牢房? 可是…我刚刚不是在和娘子吃饭吗?娘子?对了!娘子呢? “娘子!娘子!…”孙天开始大喊起来! 看着狭窄的监牢,没想到一喊,回声蛮大的,不过也好,这样娘子应该能够听到吧! 一想到这孙天喊的更有劲了,“娘子!娘子!…” “这位公子切莫喧哗,稍安勿躁。” 孙天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这看了怎么说呢… 迎面走来一位神色略显憔悴的俊俏书生,书生穿着类似于官服的衣袍,乌黑的头发束在玉簪上,模样俊俏,剑眉星目。 我去!这家伙长得有点帅呀,我怎么感觉比我还帅…嘶!这不会是我娘子在外面找的情人吧! 孙天一想到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又看到这小白脸,脑海中迅速编纂出一部《孙大浪与潘芷晴的故事》! 这念头一起,那是拦都拦不住,孙天感觉自己都能想到这小白脸接下来会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了。 “公子?公子?” “嗯?哦,抱歉失神了。”孙天连忙抱歉道。 咦?不对呀,我为何要道歉? “无妨,无妨,公子小生姓痕名阙字德。”书生拱手道。 还有人叫这个名字?“很缺德”渍渍!好名字呀!不对呀!这名字我老婆眼光这么差吗?就算找个小三也不至于找这样的吧,就算是比自己好看点,但是?好吧没有但是…好看的确能够风流于天下。 “公子?公子?” “哦,我叫孙天。” 书生突然抬头直视孙天道:“小生我知道,响彻江湖的风流才子!” “哦?是吗?原来我这么出名的吗?”孙天有些害羞道。 原来自己这么出名吗?都响彻江湖了。 “是呀,孙兄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手易容术不知骗得多少千金小姐为你落泪。” “等等?你是夸我吧?我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呀?”孙天感觉有点不对劲,易容术?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有化妆术、ps术、房中术…却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化妆术呀? “孙兄好记性呀!难道孙兄忘了昔日在各家千金小姐小姐云塌上翻云覆雨的事情吗?”痕阙冷笑道。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这是话里有话呢?还是跟自己开黄腔呢? “不妨明示。” “哼!不用在这装聋卖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已经有十几位千金小姐告你了,等不了几天你就要被秋后问斩了。” 呦呵,看来我是被当成采花大盗了,等等?采花大盗?不对呀!我之前是陪娘子吃饭,然后?然后醒来就在这大牢了,那我怎么采花呀?要是我做了还好说,这…我都没做认了不是太亏了。 呸呸…我是那种人吗?不能这样想,等下,那这是不是说明刚才我脑补的都是假的,“呀!菩萨原谅菩萨原谅我不是有意怀疑娘子的,保佑保佑,南无阿弥陀佛!” “装神弄鬼!”痕阙看着孙天自言自语的模样不满道。 不对当务之急是要了解清楚为何那么多人偏偏我被抓,娘子的事大不了出去好好的补偿娘子… 孙天心里一动,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扣住铁栅栏:“请问德兄,我是如何被抓?” 痕阙面无表情的拂袖一挥,“与汝何干?” 行,还挺能装的。 “我来此就是看你一眼,看看这风流才子真实面目,现在看也看过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就走。 孙天连忙伸出栅栏,抓住他的衣袖,“等等!” 痕阙不满的看着他,“嗯?” “德兄,你看这样如何,你都说我是才子了,我看您也是一位才高八斗的国之栋才,不如我们对上一对如何?” “你的意思是说要与我对对子?”痕阙有些不可思议。 孙天笑而不语,但那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好,有些意思,那就对上一对。” 孙天嘴角上扬,“但是…” “但是什么?” “德兄不觉得光对子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不妨加个赌约如何?” 痕阙沉声了,孙天知道痕阙的为难之处,开口道:“德兄放心,绝不会让德兄做违背良心之事,赌约很简单,就是谁赢了,对方就要答应他一个条件,当然前提肯定是不昧良心,不知德兄如何?” “如此…可!” 孙天拍手叫好,“哈哈,德兄痛快,那不如德兄先来?” “远来是客,还是你先来吧!”痕阙傲慢道。 还客?我还从来没见过让人来牢房中当客的,装吧!看等下你怎么输。 “那德兄小弟就要献丑了,小弟我可来了。” “来吧!”痕阙毫不客气。 孙天深吸一口气,微带笑容不紧不慢道:“烟锁池塘柳。” 此句一出,痕阙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作揖,“妙呀妙呀!此联绝联呀!此联乍一看平平无奇,但这五字嵌五行为偏旁,内涵“金木水火土”,且意境佳妙,非常人能做出呀!” 可以呀!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能看出来这联。 “孙兄,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呀,不知这联可有下联?” 孙天笑意更浓,“德兄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 痕阙猛的一拍脑袋,“对对,看我这记性,孙兄请吩咐,只要是不违背原则,痕阙一定竭力办到!”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抓到我的?” “这?孙兄什么意思?”痕阙有些迷惑。 “想我堂堂叱咤江湖的风流才子现如今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我恨呀!但我更是不解?你们究竟用了什么奇异办法才把我抓到!” “这样呀?那不妨我与孙兄细细说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现如今孙天的牢房中只剩一人,至于痕阙已是早早离去,而孙天到现在还无法承受之前痕阙的言语。 自己竟然是晕倒在一位千金小姐的身上被发现并逮捕的,怎么会呢?我不是之前在和娘子吃饭吗? 怎会如此,难道是娘子设计害我?不…不会的,娘子不会的,就算是之前联想娘子与痕阙有一腿,那也是自己瞎想出来的,自己根本不信,可现在这… 孙天迷茫了,他想不通,想不通娘子为何这样做的缘由,更想不通如果不是娘子做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第三章 设计(一) 顺天府内堂 自从采花盗被抓住以后,这里的争执就一直僵持不下。 争执的话题无非是判斩监候还是斩立决,而位居中央的两位大人却一直没有开口,任由下面的人争执不休。 顺天府府尹王晓晨,手里捧着白瓷青花茶盏,盏盖轻轻磕着茶沿,面色凝重。 这位穿紫袍,绣孔雀领子正三品官员,轻叹道:“大人恕下官多嘴,这案子没法判呀!” 他口中的大人正是坐与他对面与他对饮之人,这位身穿黑色制服,披玄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品着手中的清茶,丝毫没有被周围聒噪的环境所影响,“不急,那两位无论哪一位都不是你我可以忤逆的,不妨就这样拖着。” 既然这位开口王晓晨也不好再说什么,先不说那两位,但但这一位他就惹不起,这位可是暗部的首领——魑魅! 暗部那可是超脱于六部,独属于皇室的部门,他们即不管理朝政也不固守边疆,反而他们的工作却很简单,只需听从皇室安排即可,但看似很简单的工作,在别人的眼中可一点都不简单,特别是在这位顺天府服尹眼中,他可是知道这位暗部首领的威名,8那可是在血与肉中杀出来的威名呀! 他不可想成为这威名的垫脚石,还是老老实实的喝茶为好。 正当王晓晨思绪稳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衙役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名衙役急忙跑向王晓晨,附耳说了几句。 这位刚平定思绪的王府尹,本来还想训斥自己手下几句,可是手下的几句话,王府尹感觉天塌了! “什么?我要你有何用!”王府尹怒拍桌子,气的脸色铁青,一脚踹开前来传话的衙役。 衙役也知大人生气,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反倒是那位暗部首领却是依然优哉游哉喝茶,“王府尹,有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吗?” 王府尹看向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怒火:“大人说的是,只是不妨大人容我附耳?” 魑魅点了点头。 听完王府尹的话,魑魅眯了眯眼,死了?这可有点难办了... 台下众人自从衙役到此,就不在争吵了,现在看到台上的两位大人脸色都是不好,傻子都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一个个各自站好队屏气凝神,低头不语。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王府尹眼神微动,试探道:“大人,不妨我们先去牢中看看?” 魑魅斜了他一眼,冷哼道:“怎么?怕我把责任全推在你身上,你可别忘了人可是死在你牢里的,与我可是半点关系都没。” 王府尹苦笑道:“大人误会了,小官可不敢有这想法。” 两人沉默中对视,气氛凝重。 “呦呵,来者官不小呀!腰佩金鱼袋少说也得三品起步吧!”孙天惊异道。 魑魅突然转身逼近王府尹,“戏耍我吗?” 王府尹被魑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吓得双腿直哆嗦,心中恨不得把那个衙役大卸八块!要不是知道自己对魑魅还有用,现在他保不齐脑袋在哪呢? 孙天有些意外,本来以为那位腰挂金鱼袋的是头头,没想到其中还有个更大的,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般大呀! “别吵架吗,你看把人家吓得都差尿裤子了,我刚才的确是死了一回,不过谁成想我会龟息术上吊没吊死,你说可恨不可恨!”孙天懊恼道。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顿时有点不知名的怒火,丫的!你上吊就上吊,你这一副懊恼样是什么意思? 魑魅知道孙天的把戏后,懒得理他,更不想在现在与顺天府尹闹僵,毕竟他身后还是站着那位的。 魑魅一甩披风,扭头就走,众人也跟着他陆续离开。 “等等!”孙天突然沉声道。 众人一愣,紧跟着全部扭头看向孙天。 孙天看诸位重新把视线移向自己身上,甚是满意,“诸位怎么要走?” 王府尹本来被魑魅羞辱一番正是气头,现在孙天又来插一手,面色颇有些狰狞,“你又没死!” “呀!听这位大人的意思,我死了你们就不走了,要不?我再死一会如何?” 魑魅猛的瞪向王府尹,那意思明显就是你胆敢再说一句试试! 王府尹连忙低头不语,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出去后非把那个衙役弄死不可! 魑魅转移目光看着孙天,低沉道,“你想怎么样!” 很犀利的眼神! 孙天后退一步,迎着墙壁坐下来,嬉笑道:“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魑魅有些惊异,这家伙竟然能与自己对视而不胆颤,难不成? 不不,应该不是,就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要是高手的话,那这天底下就不会有高手了,真不清楚宫里那位怎么会看上他这样的。 “喂?怎么样?想好了吗?” 魑魅收回思绪,“好,我可以在范围允许的情况下回答你的问题。” 众人包括王府尹无不惊奇,什么时候这位这么好说话了?自家大人巴结这位,众人在下面吵架时那是有目共睹的!现在竟然… “行!痛快,第一个问题我家娘子呢!”孙天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只要知道娘子在哪,他就可以印证一些猜测。 魑魅心中一抽,娘子?可真敢叫! “不知道。” 不知道?孙天有些奇怪,自家娘子又不是什么神通广大之人,长得也不咋地无非是会做一手好吃的、有些地方比较大、皮肤比较白、脸颊粉扑扑的捏起来软软的... 第四章 设计(二) “阿嚏—” “主上?” 芷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 奇怪怎么会平白无故打喷嚏呢?难道?是的,肯定是那个冤家在说我坏话!好呀!我为了你操碎了心,你还在背地里说我坏话,你等着,等事情结束你下半辈子就跟厨房过吧! 孙天正想着自家娘子身上的每一处好,猛地一激灵。 奇怪?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哦,不知道就算了。” 魑魅听到孙天的回答,觉得那位对这人的感情根本不值,不免有些火从心来,“难道你就丝毫不关系你娘子的安危吗?” 孙天嘴角翘起,“安危?我猜都不用猜我家娘子活的好好的。” “嗯?” “笨呀你!我家娘子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你说你不知道?我可不信,你们要是连个普通人都不知在哪里的话,那你们这群当官的也别当了,干脆都学我上吊算了,至于你说不知道,那肯定是我娘子活的好好的,不过是你上头的人不让你说罢了。”孙天嘲讽道。 这家伙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王府尹不免心中感叹,不过我们还真不知道你娘子在哪?照这家伙的意思着实有点丢人了。 “算了,跟你们一群朋党营私之人没啥好谈的,一群智商掉线,谈谈正题吧!我想出去。” “不可能!”众人异口同声道。 紧接着咒骂声如滔滔大浪,迎面打来! “竖子狂妄!竟成我们是结党营私,还想出去,我看你是在做梦!” “是呀!满口糊语,‘智商’是何物?” “你这采花大盗丧尽天良,竟连我刚出阁的女儿都不放过,不杀你天理难容,你竟想出去!” 我连你女儿都不放过,那我还真是品味独特呀!孙天看着那位满脸麻疹的官员不免感慨道。 “想我那守寡多年的嫂嫂,竟也惨遭你的毒手,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先不说我,我对你嫂嫂下手,你是如何得知,莫非你就在现场?孙天想到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嘶!” 众人还在咒骂,咒骂声响彻整座大牢,而这却让平常除了哀嚎声就是腐臭味的大牢平添了一股生气,还颇有一番风趣。 “够了!”魑魅呵斥道。 这阵呵斥声,仿佛从人们心中传出,震慑心神,在座各位都不是眼拙之人,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迅速闭嘴,恢复如常。 倒是王府尹却有些不舍,还不容易能够听到这些混蛋下属的八卦,这还没听到几句呢?就没了实在是有点... 魑魅并没有过多理睬那些杂碎,他只是觉得太吵了,会影响自己的思绪,“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可是...” 魑魅话还没说完,孙天却很自觉的说了出来,“采花大盗。” 孙天笑眯眯的看着魑魅后面那群刚才咒骂自己的人,“大人您不觉得这些人有些碍眼了吗?” 魑魅沉思片刻。 “你们出去!王府尹留下。” 众人听到这虽心有不甘但却丝毫不敢忤逆。 “大人现在牢中就你我还有那位大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含沙射影,我是不是采花大盗,你还有旁边那位你们最清楚不过了。”孙天轻描淡写道。 王府尹皱了皱眉,他隐约间似乎猜到了什么。 “两位大人,小人虽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或者你们上面的人,但我在这里赔礼了,如果是上面的人需要我当面赔礼,我也可以做到,但诬陷这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赔礼?”王府尹忽然双眼圆瞪,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表情。 “你是故意上吊自杀,引我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个!”此话一出,王府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聪慧! “这位大人好分析!”孙天赞赏道。 王府尹的一番话以及孙天的赞赏魑魅瞬间明白了点什么,然而加上之前发生的种种,魑魅却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位少年了。 “你为何要出去呢?”魑魅疑惑道。 “当然是为了找我家娘子,你们不知道没娘子陪我睡觉的日子,那是度日如年呀!” “额,你们两位那什么表情?好吧!我坦白我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外边,但是没娘子陪睡... “好了别说了,让你出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魑魅怀疑这家伙再张口闭口陪睡,自己会忍不住手撕了他。 “当然有好处了,你们不是一个人希望我死,一个人不希望我死吗?那我出去了,死不死就听天有命了,这样不管我是死还是活,你们都好跟上面交差。” 两人皆都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了。 孙天却趁机换了个姿势,优哉游哉的躺到了稻草上,应该是靠墙靠久了,屁股坐的不舒服,至于两位大人的沉默,他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等姿势调好,这才又开口说话,“当然了,我平白无故出去,你们肯定不好交差,没事我都想好了,你就对外宣布说我被抓期间还有采花事件发生,责令孙天前往调查,以此来将功抵过。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王府尹心中已是十分心动,毕竟这家伙就是个烫手山芋,他可不想这家伙再来几出今天这样的,他可受不了。 但是暗部那里? 王府尹不经意的扫向魑魅那里,此时魑魅的声音恰好从王府尹心中响起。 “王府尹不知意下如何,此技的确能使你我二人脱身,不去踏那浑水。” “大人的意思是?” 一番商议后,两人达成共识,决定同意孙天的计策。 王府尹沉声道:“我们同意了,但是针对我个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大人请问,我定知无不言!” “你是如何发现我们有的想杀你?有的不想杀的呢?” “哦?这个呀!大人你们刚来时,你身后那些官员明显非为两派,并且彼此定是水火不容,不然彼此互相的眼神也不会是恨不得吃对方肉的眼神了,再加上刚才的咒骂各有千秋,这正好让我印证了一点,那就是大人针对我这件事身旁绝对会有两种不同且相对的声音。” “至于第二点就是这位大叔了,一个小小的骗局大叔恨不得要杀了大人您,但是对于我这个骗局的设置者却不理不睬,这不合常理,毕竟再怎么说我就是一死囚犯,杀我难道不比杀大人风险低更出气吗?” 王府尹:“...” “不杀我?要么是我身份尊贵不能杀,我就是一普通人哪来的尊贵,再说我要真是身份尊贵两位大人也不会带一群官员来访了,肯定是上头有人不希望我死,而且这人应该蛮大的,大的您两位惹不起,对不对?” 府尹没说话,他有些畏惧这少年了,竟然能从微不足道的小事中发现出如此多事情,这份缜密有些恐怖! 魑魅叹了口气,“走吧。” 王府尹挥了挥手,黑暗中走出一位衙役,王府尹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就与魑魅一起离开了。 看到两位离去,孙天松了口气,这说明自己的猜测大致没有错,不枉他思索了一夜,虽然是不能准确确定,但大致的方向孙天还是有把握的, 只要方向对了,就可以顺藤摸瓜的去排查,那么最后的答案也没有那么神秘了! 至于下一步,就看能不能找到娘子了?希望娘子不会出什么事。 要是娘子出什么事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守规矩了! 第五章 狗洞 咦!原来是这小子协助我办案,孙天有些惊异,那两位说的搭档竟是——痕阙! 说是搭档,孙天知道实际上还是为了监督自己,不过,管他监督不监督,只要能出来,管他们怎么着都行。 “喂,从大牢出来你一句话不说,就这么不想与我一起?”孙天无聊的问道。 跟在他身后的痕阙,抬头看了看孙天,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跟着孙天,但仍一句话不说。 孙天都记不清这是与他第几回交流了,这家伙始终都是闭嘴不言,只是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要不是之前与他有过一段交流,孙天都要以为这是个哑巴了。 孙天尽管心中略有不满,但人家不说,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自己替他说话吧。 在孙天正在思考如何让痕阙说话时,痕阙却在一直思考一句话,一句首领的话。 “千万小心这家伙,他心思缜密太恐怖,我给你的建议是最好别理他,以防他从你的话中掏出来点什么。” 痕阙不傻,不然也不会坐到如今这个地位,这位能够被首领如此慎重,可想而知这位的实力,在之前,痕阙只以为他只是个采花贼颇有些诗诣,现在吗? “到了!” 痕阙抬头望去,这一望把他望呆了,这里竟是——圣院! “你来此干嘛!你一个采花贼可没资格进这里面!”痕阙震怒道。 嗯,这不是会说话吗?非要装清高,读书人真是难伺候。 “先冷静冷静,还有请你记住两点,第一我是不是采花贼还两说,所以请你不要一口一个采花贼,第二不就是圣院有什么大不了?” 痕阙皱了皱眉,说道:“哼!你一个采花...俗人怎知圣院的伟大。” “听你这语气,你这书生不会是没进过圣院吧!”孙天戏谑道。 “圣院,那可是... “打住打住,刚才一句话不说,现在哗哗的说个不停,不就是个圣院吗,我带你进去怎么样?”孙天笑眯眯的看着痕阙。 痕阙看他一眼,“说的轻巧,带我进去?这可是圣院!是大汉王朝的第一院,岂是你说想进就进的!” “信不信由你。”孙天话一说完,扭头就走,说走其实并没有离开这座圣院的附近,而是在这座圣院周围徘徊起来。 奇怪,我之前明明记得在这附近,门呢? 孙天在一处草窝旁东翻西找,脸色凝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咔嚓! 孙天眼眸瞬间亮起,找到了。 只见孙天面前本来坚固不已的墙壁,就突然浮现出一处缺口,缺口成半月形,大小正好能供孙天通过。 孙天四肢着地,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 幸好,最近有注意饮食,不然就娘子那手艺想瘦都难。 痕阙目瞪口呆的看着孙天爬了进去,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是狗洞吧!好家伙钻狗洞竟然丝毫不带犹豫,而且看他那样子还非常熟练,这就有点可怕了! 孙天爬过去后,看痕阙还在发呆,不免有些急促,“快呀!愣着干嘛,再不进,等下护卫来了,你想进都进不了。” 不,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钻狗洞,不,痕阙都不敢想象自己钻进去的场景,打死他,他都不会钻的。 这家伙,愣什么呢?算了,不进来也好,方便我行事。 想到这,孙天也不等痕阙了,伸手在自己脚下的草地摸索。 嘭!那处缺口竟平白消失了。 嗯,可以了,话说,好久没来这里了,我记得应该是往那边走来着。 什么?关住了!痕阙懵了,我这算跟丢了吗?可这算怎么回事,钻个狗洞人钻丢了?这说出去谁信?更何况还是钻圣院的狗洞! 不行,我现在不能回去,回去对于我这种任务失败的人来说死都是一种奢侈,我就在圣院附近蹲着,我就不信你进去了不出来。 这里还是这么美呀!看着附近那美轮美奂的景色,孙天忍不住感叹,可惜物是人非了,哎! “嗯?有人来了。”孙天听到周围传来阵阵清脆的脚步声。 听声音应该是为女子,不行我的躲躲。 那里不错,就那儿了,孙天迅速移向左侧假山后面。 圣院深处,一座极为朴素的茅草屋中,一位白发老叟,身着布衣,盘膝而坐与蒲团之上,双眼紧闭,然一呼一吸之间,却有阵阵白雾相伴,使得老叟颇有一些仙人之姿。 “嗯?有故人来了?” 池云晴今天快要气炸了,她班上那群学员简直是无法无天,今天竟然当着院长的面让我出丑,真的是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不教训教训他们,他们怕是忘了我池云晴的威名! “嘶!这娘们,怎么这么大火气,跟个火药桶似的,离这么远都感觉有点瘆人,”孙天小声嘀咕道。 “谁!”池云晴感觉到一丝轻微的情感波动! 我去,这么可怕吗? “嗯?”池云晴扫射四方,她感觉有人,而且肯定就在这附近。 这可怎么办?孙天的大脑极速旋转。 “火目!” (火目是一种类似于热成像感应仪的技能!) 刷!两朵火焰突然从池云晴眼中窜出,并且迅速笼罩整个眼眶。 池云晴运转火目,扫向四周。 火目?完蛋了,这下可真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呢?孙天急了。 找到了!池云晴的目光停在... 算了我还是主动出来吧! “我投 “云儿是我!”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假山旁边的林子里传出。 “火哥!”池云晴兴奋道。 “嗯。” 池云晴立即冲向树林方向,看样子这池云晴对这位火哥的关系可不一般。 吓死了吓死了,差点就被发现了! 孙天送了口气,在原地稍等了一会,看周围没什么动静,正要离开的孙天,突然被一股白光笼罩。 紧接着,白光光芒剧增,嗖!白光消失。 咦?这是哪里?孙天迷茫的看向四周,等看到位置中央盘膝而坐的白发老叟,孙宇明白了这里是那里了。 孙宇扫了下四周,然后很熟练的拉起离自己不远的椅子,拉到老叟身旁坐下。 房间四周响起一道沧桑的声音,“好久不见,天!” “好久不见,有茶吗?”孙天毫不意外房间内平白出现声音,反而很自来熟的索要茶。 “有。” 许久不见的老友再度相见时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敬请期待。 第六章 暗潮涌动(一) 孙天摩擦着茶杯,问道:“老头子最近过得如何?” “也就那样,我这一身老骨头还能撑几天。” “这样啊。”孙天有些惆怅,“难道连你也无法突破吗?” 老叟睁开眼睛,凝视着孙天,“不必为我伤感,我都活了这么久了,也知足了,只是如果你闲来无事能够常来看看我就好了。” 孙天抿了抿温热的茶水,道:“我会的,不过现在老头子我有一事相求!” “哦?怎么你也会求人了?”老叟有些意外。 孙天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了当的说出自己的请求,“帮我找一女子,叫刘芷晴。” 孙天从出牢狱起,就从没打算去抓什么采花大盗,因为根本就不用抓,真正的采花盗要么早在牢狱中了,要么就是被灭口了,不然他们怎会治自己这样的罪名,至于出来的目的,孙天只有一个找到娘子! “你应该知道我的原则”老叟道:“现在看来你也不是来看我的吧。” 孙天陷入沉思,这老头可不是顺天府里那两个笨蛋,对他来说自己所编造的谎言恐怕用不了一句,就会被揭穿。 可是孙天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芷晴的身份他怕会因此带来麻烦但不说实话这老头肯定不帮忙,好纠结呀! 孙天最后咬了咬牙,“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让你找的人是我的娘子。” “嗯?”老叟不解的望着孙天。 这老头子,肯定故意的,自己真话假话他看不出来? 孙天心一横也破罐子破摔了,他把自己这几年发生的一切源源本本的告诉了老叟,最后说道:“老头子子,我这可是老底都交给你了,你再不帮忙可说不过去了?” 说完,孙天不由后悔了,鬼知道这老头子会不会把他卖了?以前那段时间,自己可没少欺负他,他要是不帮忙,再把我说的话抖出去,我这买卖可亏大了! 老叟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相信我?” 孙天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看到他的表情,老叟一直板着脸,浮现出笑容,“哈哈,哈哈,我算了一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竟能看到你流漏出这种表情而且还是因为我,哈哈哈。” 孙天一怔,紧接着大喜过望,“你的意思是?” 老叟坦然道:“忙我会帮,不过”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孙天,“你可要把这个女子带来让我看看。” “没问题。” 到时候,你把那个小女孩带来,我看你还敢叫我老头子不敢,痛快痛快呀! 老叟左手缓缓伸出,一只金色雕刻着奇兽的云盘出现在老叟手中,云盘之上刻录着密密麻麻的奇异符号,每一个符号都流漏出惊人的气息! 命盘!这老头子还真是气运不浅,这东西到现在还在他手上,看来我是来对了。 咦?有人在推衍,这股推衍之力?好强! 芷晴有些意外,不知是哪位存在竟在推衍自己! 不好,快要锁定住我了!不行,不管此人出自什么目的,都不能让他成功! “暗仆听令!迅速助我施展秘法!”芷晴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遵命!”阴暗中浮现出众多身影。 咦?奇怪,气息竟然消失了,看来是被发现了。 老叟没有犹豫,果断终止推衍,不说推衍浪费自己的生机,现在都被发现了,而且竟然能够隐匿,那再推衍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找到。”老叟叹息一声,“被隐匿了,不过我会尝试帮你找的,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她能够隐匿一次就能够隐匿第二次。” “是吗,竟然是这样,那你也别浪费生命了,没事人我自己找,等事情了了,我再来找你。”孙天起身,吟掉最后一口茶水。 “等一下,如果你找不到呢?”老叟淡淡道。 孙天冲动道,“找不到?怎么可能找不到!” “老头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孙天猛的回过神来。 “不知道。” “真的?” 老叟莞尔笑道:“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至于骗你吗?” 孙天苦笑道:“是呀。” “你...” 孙天挥挥手示意自己无碍,“老头子不聊了,我走了,改天我找着娘子再来看你。” “嗯保重。” “对了,老头子,差点忘记了你这茶水可实在不怎么滴。” 额,不怎么滴,你连茶叶都不放过,你脸呢?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老叟忍不住吐槽。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谁叫我有事瞒你呢。 老叟其实没有说实话他之前的推衍不是没有一丝收获的,至少他知道了那位女子的大概方向——皇宫附近!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不说,他怕孙天由此做出糊涂事来,毕竟那位也在,就凭那位对孙天的感情,要是知道孙天成亲了那还不得打起来!反而这样做无论是对孙天还是对谁都是比较好的选择。 哎,好想回到之前的日子,与你们谈诗奏乐的日子,老叟看着孙天渐行渐远的背影,尘封多年的记忆浮现心头,心中无比眷恋... 娘子你到底在哪里呢?竟连老头子都找不到你,在哪呢?在哪呢?... 孙天走在林间小道中,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 远方,大汉帝国的边境,魔林深处,远远走来一位黑衣少女,少女头戴帷帽,薄纱遮挡了容颜,身材匀称,既不纤细,又不丰腴,她腰间悬挂一把紫黑剑鞘的长剑,少女走出魔林,双手叉腰,喊道:“老东西,我来了!” 灵脆的声音响彻四周,惊起一群飞兽。 砰!好疼,谁撞我? 孙天视线扫去,呦呵,这不是刚才假山那边的女子吗? 池云晴连忙起身,躬身向孙天道歉:“对不起,我走太快了,没看到你,对不起。” “嗯?哦,没事”孙天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是自己心不在焉导致的,没成想现在被女子道歉了。 池云晴松了口气,抬头望向孙天,“咦?你是?” “我是孙雷!”孙天介绍道。 孙雷?好陌生的名字,我有见过吗? 池云晴看向孙天时,孙天也正看着她。 渍渍,之前在假山后面看的不真切,现在看来,这也是个极品。 不错,不错。 嗯?她的眼角?这是刚哭过的痕迹! 察觉到孙天火辣辣的眼神,池云晴有些小害羞的低下头,“我...我...” 额,她怎么害羞了?哎,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真是苦恼呀,我对我家娘子可是忠贞不一的。 “师姐!师姐!总算找到你了,火师哥让我带你去见他!”一位相貌平平的书生,从远处跑来。 池云晴一听到“火师哥”三个字,身体不禁轻微的颤抖。 孙天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刚才她不是和那个火师哥,一口一个“云儿”、“火哥”吗?可酸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额,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可是有妇之夫的人,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我可是有原则...的。 “这位师弟,等一下。”孙天一个闪身,夹在了那个书生与池云晴之间。 师弟?我怎么没见过这位师兄呢? “师兄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云儿刚才已经答应陪我了,恐怕...”说着孙天的手已经很自觉的搂住了池云晴。 “云儿?这可是独属于火师兄的爱称,你怎敢!”书生怒喝道。 孙天耸了耸肩,“现在是独属于我的了。” “你...你,好等着!”书生扭头大步离开,看样子应该是去通风报信了。 等着就等着,那也得你能找到我才行。 “云儿?”池云晴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脸也是滚烫滚烫的。 孙天现在面对着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决断,他是放开呢?还是不放开呢? “孙天,滚去睡厨房!” 娘子!孙天连忙松开环着池云晴的手,刚才一刹那他突然想到娘子了。 “等... 池云晴话还没说完,孙天的身影已经远去了。 第七章 暗潮涌动(二) 夜空如洗,繁星点缀。 大汉王朝最繁华的建筑——皇宫,历任最高统治者居住的地方。 皇宫内,御花园中! 芷晴步履轻盈漫步在小道中,经过云亭时,传来一股嘈杂的喧哗。 一群穿宫服的婢女太监,争吵的面红耳赤。 “明明大皇子最有可能!” “大皇子能够比得上二皇子?笑话,二皇子才是人中真龙!” “不不,长公主才是命中所归!” “难道九公主没有资格吗?” “哈哈,笑话九公主?谁不知道九公主那个...” “那什么?”芷晴笑道。 众人急忙下跪的下跪,行礼的行礼,齐声道,“参见九公主,九公主吉祥!” “别跪呀,快起来,我还想听你们继续说呢。” 众人头低的更厉害了,有的甚至打起颤来。 “我说让你们起来!没听到吗?”芷晴怒喝道,随之身上爆发出惊天危势,压向他们。 “噗。” “噗。” 一连十几人都被压的吐血晕倒过去。 “小九!你过了!” 威压的声音从皇宫深处传出,逼向芷晴。 “母皇何时,关注奴才的性命了?”芷晴不满道。 “小九你何必呢?母后答应过你你只要不争,我就不动那个杂粹,你又何必无事找事呢?” 芷晴怒斥道,“他不是杂粹,你要敢动他,我芷晴发誓定斩你!” “胡闹!” “恩——” 一丝鲜血从芷晴嘴角流出,芷晴丝毫没有在,伸手抹去鲜血,长袖一挥,消失在原地。 云乐客栈,一处雅间。 孙天正在狼吞虎咽的解决着桌上的各种食物,旁边竟站着痕阙。 痕阙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决定要重新定义下,孙天的脸皮,丫的!我在外面忧心忡忡的蹲了半天,这小子反倒是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了出来。 痕阙以为这小子会跑嘞,没成想还蛮自觉,竟自己走了过来,然而让痕阙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见自己第一面竟然是说饿了,要去吃饭。 吃饭就吃饭吧,还非得要雅间、招牌菜、陈酒,你当你是谁呀?你可是囚犯!最可恨的是你吃就吃吧还边吃变抱怨,“与自家娘子的手艺比起来差多了,真的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来这里吃饭。” 不过,仔细想想,对于钻狗洞都理所应当的人来说,这点是不是有点鸡毛蒜皮了? “喂,我给你剩了点,等下记得付账。”孙天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满足道。 剩了点?你叫我吃你啃剩的骨头吗?等等?不对呀,什么叫我我付账? “你说什么?你没钱吃什么?我告诉你我忍你一路了,你实在是太狂妄了,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囚犯!囚犯!囚犯!”痕阙一连怒喊三次囚犯,足可以看出他的愤怒。 然而他的愤怒源头却没了,对就是平白无故没了! 痕阙懵了!紧接着一阵怒喝响彻整座客栈,“孙天!” 客栈旁的小巷孙天对着身后的客栈挥了挥手,大步往大道走去。 夜晚的街道依旧那么热闹呀,想当初我和娘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 想到此,孙天不免想笑,自己第一次碰见娘子就亲了人家还被她打了一巴掌,现在想来,那可是我的初吻呢... 娘子应该还不知道吧?不行,我的找到娘子,我得让她赔我,可是,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找呢? 老头子都找不到她,我又能去哪里找呢? 去哪里找呢?去哪里找呢?孙天陷入沉思。 我被抓?上头有人?老头子也找不到? 我才被抓一天,娘子应该不会离开京城,上头有人?这人比牢里见得那两个人官还大,官大?等等,官大的都住在内城,不对要是住在内城,老头子不可能找不到。 那?那?那只有一种可能! 哈哈哈,我懂了!老头子你丫的敢瞒我,哈哈哈,我真的是太聪明了,不行我的先去内城,“那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我还是先进到内城再细细琢磨之后怎么办才好。 可怎么进内城呢?我现在是在外城边缘,从这里到内城的城门口,少说也得走上三四个小时,可要是雇马车的话,我现在是通缉犯,进不去呀! 等一下如若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书生应该上报了吧。 上报的话顺天府那两位以及他们上头的人应该都会知道自己逃跑了吧。 那假如我是他们?我会怎么办呢?我会怎么思考呢? 想想...想想...一位没钱没势,手无缚鸡之人,要想离开京城,会怎么做呢? 我会...会? 啊!孙宇猛的一拍脑袋,他想到了。 我会回家! 照常理来说,逃犯肯定不会回家,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道理我能想到,顺天府会想不到?就算想不到,难不成他们后面的人想不到? 嘿,这样的话我进内城有办法了,走回家去。 顺天府,内厅中。 “大公子,您说他会来吗?”顺天府尹询问道。 府尹口中的大公子,正是位居与内厅主位那位男子。 男子身着钦湘丝扣衣,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金褂罩着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朝项太明御丝带,只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摄人心神。 “不来?那你的脑袋也没有在的意义了。” “这...这...” 宫殿中。 刚刚与母后顶撞的过程中,芷晴受了不轻的伤,那个女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云清却沉着脸,一见芷晴回到宫殿就数落了她一顿。 芷晴十分不满,“师父,明明是母后的错,你为何要说我。” 云清的话只有两个字,“闭嘴!” 芷晴迷人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嫌弃我丢了整个皇室的脸面,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呀!” 云清有些慌了,压低声音道:“笨蛋丫头,我这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我怎么会这样想呢,别哭、别哭,等下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的意中人!” 芷晴惊喜的扬起脸,“真的?” 云清肃容道,“你说你,那是你母后你怎么说那么大不敬的话呢?” 云清小声嘀咕道,“先把伤养好。” 芷晴脸色又垮了下来,“自己的伤自己还不清楚,没有个百八十天根本养不好。” 云清沉默片刻,从怀着掏出一粒药丸递给芷晴,“这是你母后托我带给你的。” “我不要。”芷晴倔强道。 云清小声道,“你难道不想要见你的小郎君了吗?” “想。” “那就服下。” “好吧。”芷晴不情不愿的收下药丸。 云清微叹一声,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不过也真是苦了晴儿,自从晴儿被她母后发现失去红丸,晴儿就一直被各方辱骂、蔑视,说丢了皇室的脸面,但芷晴不知道的是,她所面对的压力,实际上是她母后故意让她面对的,真正的压力都被她母后拦截在外,云清也想不通为何那位如此做。 临走时,云清提醒芷晴,“等你药效吸收的差不多,到东门集合,我带你去见你的意中人。”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孙天,芷晴心中不免涟漪不断,不知道那冤家想我了没。 第八章 臭晕的 孙天刚打开自家的大门,一支寒光凛冽的箭头正对着自己。那是一张巨大的长弓,弓脊足有手掌那么宽。 我了乖乖,这份大礼未免太丰厚了,我有点承受不起呀! 孙宇本能的地俯下身,准备双手抱头投降,谁成想握弓的人以为孙宇想跑。 嗖!一支巨大的长箭猛然飞来,狠狠的从孙宇脸庞凑过,带起满天碎发。 “笨蛋!谁让你放箭的!”一位大汉从院后走出怒喝道。 握弓的那位少年毫不退让道:“这是公子的命令,如若逃跑杀无赦!” 奶奶个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逃跑了?我这是投降!投降知道吗?没见识的娃,连蹲下抱头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这是白活了。 “你小子也是眼瞎呀!这么大的弓箭看不到呀?还跑,不想活了!” 孙宇:“...” 我不说话就静静地看你们表演。 “哑巴了?咋不说话?” 少年讥讽道:“老大,我看他是被吓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你给老子闭嘴,要不是这小子命大,死的就是你了!”大汉怼道。 “切!”少年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小子!是男人就站起来,跟我们回顺天府!” 孙宇思索半晌,慢慢道:“我要是不回去呢?” 大汉有些吃惊,“不回去?” “不回去正好,刚才我射歪了,再来!”说着,少年又拉开了弓。 玩弓呀?我喜欢! 孙宇离开家已经是半夜。孙宇懒散的伸了个懒腰,他忽然发现,今天的星空居然如此明亮。银河由南向北横贯了整个天空,就像一条璀璨的星河在头顶流淌。 真美呀!要是娘子能看到就更好了。 一想到娘子,孙宇嘴角不免上扬,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孙宇的笑意更浓了老婆大人我来找你了哦! “啪”的一声脆响,王府尹脸上多了一道血印。 火辣的痛楚布满了王府尹半边脸,耻辱痛恨充斥着他的内心,但尽管如此他也只能捂着脸闷声不吭。 大公子剑眉怒睁,脸上布满了怒火,“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 “说话呀!哑巴了!” “....” “好好!我看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大公子冷声道,“明天我就让刑部把你斩了!” “大公子你...”王府尹就算在窝囊也是一个人,被大公子如此羞辱,他急了。 要记住狗急了会跳墙,更何况人呢? 大公子冷笑道:“我?我什么?你不服?” “大公子你不要逼我!你真要逼我的话,我相信有人很愿意庇护我的。”府尹淡淡道。 “笑话!你看谁敢!”大公子慢悠悠的走向王府尹,“不过话又说过来了,府尹大人按辈分我的称呼你为王叔,王叔,我怎会害你呢?刚才也只不过是气话而已。王叔,脸还疼吗?来吗,让贤侄我看看。” “公子客气了,无碍无...” “咯”,府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肋骨顿时断了几根,五脏六腑都像被放在铁砧上被人用铁锤重击一般。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公子,他知道大公子刚刚是虚情假意,但他万万没想到大公子竟如此大胆,在公堂之上对自己下杀手。 王府尹捂住断裂的肋骨,狼狈不堪地朝厅外跌去,头刚伸出厅外,后头忽然一紧,脖子被一支冷冰冰的手掌抓住。 “你不能!”王府尹发出一声嘶叫。 “大哥,好雅兴。”清脆的声音响起。 几乎拧断王府尹颈骨的大手一僵,然后松开。王府尹趁机往前一扑,连跪带爬的跑向清脆声音的主人。 “扑通!”王府尹急忙跪倒在地,“谢九公主搭救之恩。” “嗯,你先下去吧,我和大哥说会话,许久不见大哥,甚是想念,你就不要在这碍眼了,你说呢?大哥——”最后一个字芷晴故意加重了音。 “哼!还不快滚!” “多谢,多谢九公主。”王府尹低着头缓缓退去。 等到看不到王府尹的身影,芷晴才缓缓开口道:“大哥今天怎么有如此雅兴,夜晚不陪着嫂嫂,反而来着顺天府杀人呢?” “我这不是想见见咱们家那位传说中的女婿吗?”大公子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芷晴点了点头,神情突然严肃,目光凌厉,“你想杀他!” 大公子大步上前,与芷晴面对面对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你要是,那我就先杀了你!” 大公子大袖一挥,身形轻轻一点,落在了屋檐上俯视着芷晴,“渍渍,小九这是翅膀硬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好,今天大哥给你面子不动他,其它的恕大哥不奉陪,再见。” 看着大公子的身影渐渐在屋檐上消失,芷晴眼眸深处那一抹杀意,也渐渐褪去。 “隐忍是对的,现在的你还不能动他。”云清出现在芷晴身后,“不过听他的语气,他也没找到人。” 长(zhang)京城,内城。 我了乖乖,孙宇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内城的城门了,但每次见到都忍不住咒道,“败家!” 这么大的两块雷击石,世间罕见,竟然用来打造城门,要是我知道谁这么败家,我非得教训教训不可。 雷击石打造出的城门,通体成暗紫色,月光照射间还会伴有丝丝雷电,在夜晚中甚是美丽。 不过可别小看了这城门,不然的话孙宇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来进去了。 “手令!”城门中漂浮出一道雷影阻拦道。 孙宇把自己手中的令牌递出,雷影缓缓褪去。 内城,我来了! 刚进入城门,一条青石铺砌的道路出现在眼前,放眼望去,内城不同于外城的喧哗,反而是一片寂静,这并不代表内城不如外城,只是内城有宵禁,孙宇现在正好处于宵禁时间。 进是进来了,现在去哪呢?我又不能直接去“那里”,可内城我有认识的人吗? “在那儿呢!”一位疤痕大汉不知从哪里窜出,突然指向孙宇怒喝道。 孙宇有些呆滞,看着大汉手指的方向。 我?不对吧,应该是我后面有人。 额...没人。 不可能,不可能,有可能是我挡住人家路了,孙宇往旁边挪了挪,谁成想大汉的手指也跟着自己挪了挪。 孙宇:“...” 疤痕大汉一声令下,“给我上!” 紧接着几位大汉不知从那里窜出,扑向孙宇。 孙宇正要反抗,突然迎面的独眼大汉,手中抛出一件暗器。 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孙宇。 孙宇不知是碰巧还是怎么,他往左边轻轻的挪了挪,竟正好躲过去了。 吓死了,吓死了,幸好,我运气好。 “你们...”孙宇刚开口,身体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几位大汉迅速将孙宇围住,手法熟练地把孙宇捆起来,疤痕大汉还不放心,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抹布塞到孙宇口中。 孙宇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几人有些奇怪,有人开口道:“大哥咱们用的是不是软骨散吗?不又是蒙汉药,他怎么晕了?” 疤痕大汉扛起孙宇,淡淡道:“臭晕的。” 众人:“...” 第九章 云灵儿 疤痕大汉把孙宇扔上候在一旁的马车,打马扬长而去。 马车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奔驰,最后在内城边一座荒凉的庄园停下。 疤痕大汉先进了园内,四下看了看,然后摆手让众人进来,几个手下拖起孙宇,把他拉进一座柴房中,“砰”地关上门。 这柴房应该是被改造过,里面远远超乎想象的坚固,到处都是沉银打造而成的墙壁,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几个人熟练地把孙宇绑在凳子上,疤痕大哥示意了一下,一位手下不知从那里捞来一桶水。 “刷”从头浇到底。 疤痕大汉一脚踩在凳子的边缘,沉声喝道:“小子!说话!” 孙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袋有点晕晕的,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在...哪?” 疤痕大汉与泼水的人对视一眼,那名手下立马意会,又换了一桶水。 “刷”又是从头浇到底。 大汉满是硬茧的大手一把掐住孙宇的脖颈,眼眸中流漏出阴狠的申请,狞声道:“醒了吗?” “嗯?”孙宇还是有些迷糊。 “不说?找打吗?”疤痕大汉一脚踢在孙宇的肋骨上。 疼疼!疼疼!疼痛使得孙宇清醒了点。 “等等!你们什么人?抓我干嘛?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孙宇吃痛道。 “没错!打的就是你。上!” 几个手下围着孙宇又踢又骂,“采花贼,去死吧!” “让你小子不长记性,还敢来内城!” “不把你小子打怕,怕你是不知道爷爷长什么样子。” 拳脚雨点般落在身上,这些手下都是老阴b,专挑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打,疤痕大汉更是下手狠辣,一拳砸在孙宇眼上,打的孙宇他眼角裂开,鲜血直淌。 “小子,想起来了没有?” 孙宇挣扎着身子,可惜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想躲都躲不开,这会儿功夫脸上又挨了一拳,嘴角都肿了,他喘着气道:“你...你们弄错了........不是我。” 孙宇一一记住了打他人的脸,等自己身上药效过去,一个都饶不了,奶奶的都朝自己脸打,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吗?要不是我保护的好,我的脸恐怕早都毁容了,孙宇不知道的是他的脸现在已经非常接近毁容了。 “不是你是谁?”疤痕大汉狠狠踹在孙宇肩上,“你化成灰我们都认识!” 几个人围着孙宇拳打脚踢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一顿暴揍加上药效,孙宇现在只剩半口气,浑身是血,额上、眼角、口鼻、胳膊、腿无处不伤,手指更是被他们一个个硬掰断了。 疤痕大汉推开众人,拔出腰间悬挂着的大刀,冰凉的刀锋停在颈中,大汉森然道:“现在认识吗?” 孙宇遍体鳞伤,肺中发出“嘶嘶”的气息,这会儿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能死,不能窝囊的死在这里,死在这群窝囊废手中,这太不值了。 他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娘子,才能将来报答他们之前的拳脚之恩! 孙宇点了点头。 大汉收回刀,喝道:“小六子,把迷药给他用上!” 一名手下从大汉身后走出,应该就是小六子,他笑眯眯的走向孙宇,“砰”一堆白粉打在孙宇脸上。 不一会阵阵困意袭来,孙宇眼皮无力的下坠。 我去,又下药! 不知过了多久,孙宇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纤美的身影立在面前,她上身穿着妖冶性感的紧身胸衣,下面是艳丽的长裙,裙腰低至胯骨部分,雪白的腰腹裸露在外,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倩影随带着面纱但不难猜出面纱的背后定是一张绝世面容,不过出乎孙宇的意料,这个倩影年级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他的身材却远远超过他的年龄。 少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你好丑!” 孙宇哑然,我丑?我可是世间第一美....好吧,我承认比他帅的人不是没有而且还不少,但他最起码属于中等偏上的吧! 其实孙宇不丑,毕竟芷晴当初第一眼见他时的反应就是不难看也不好看但耐看。 孙宇只是一时间忘记了,之前被那群大汉的一群暴打。他以为自己保护的很好,实际吗?惨不忍睹... “咕噜噜...”孙宇肚子不争气叫道。 好吧,丑就丑吧,小姑娘家家可能欣赏不来成年男子的帅气,还是我家娘子是知音呀! “那个有吃的吗?” 少女指了指桌子上摆的食物,“在那。” “嗯”孙宇不好意思道:“那个你能喂我吗?” 他刚才动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正被绑着,动不了。 “哼,想的美。”少女傲娇道。 “哦,这样呀!那你帮我解开怎么样,不然我吃不到。” 少女想了想,“好。” 孙宇揉着被绳索勒破的手腕,心里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他有些搞不懂这少女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说解可解了。 嗯?对了,有可能她就是个送饭的丫鬟,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孙宇边吃边思索着,别说,这内城的伙食就是比外城好,但还是比不过自家娘子呀! 孙宇吃着吃着突然他想到一个主意,一个逃跑的好主意! 是丫鬟的话就好办了,丫鬟都多愁善感。 孙宇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少女,然后愤然道:“他们抓错人了还不承认,我都说了不是他,最后硬是被逼得认了,要是知道谁是幕后黑手我定饶不了他!” 按照接下来的发展,她应该会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同情,这样的话有她的帮助,事情就好办了。 少女已经想明白了,“没错啊,他们抓的就是你。” 正在喝水的孙宇呛了一口,“呃?” 少女说道:“是我让抓的!” 孙宇:“...” 让我静静,孙宇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被亿万只马践踏了,幕后黑手竟然是为不到十四五岁的少女,还正在与我聊天,这实在是...孙宇不知道这种感觉用语言怎么概述了。 少女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叫云灵儿,是你未来娘子。” 第十章 云府? 孙宇看着少女,“你看我想傻子吗?” 云灵儿皱了皱鼻子,“嗯,有点。” “你玩真的?”孙宇眯眼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云灵儿有些不悦。 没道理呀,就算我很帅,但也不能迷得人家雇人把我绑来吧,再说我都不认识她,不过这小妞身材真不错,可惜就是小了点。 呸呸,我在想什么。 “那我问你为什么是我未来娘子呢?” 云灵儿玩弄着鬓角的青丝,害羞道:“那个...这个...我...你...” “什么?”孙宇快急死了,这说个话害羞个什么?我一没开车二没表白,你这害羞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是什么操作。 “我...我和...你都...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云灵儿羞的慌忙低下头,唯恐被孙宇看到自己的糗态。 云灵儿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孙宇的内心,震慑不已。 睡过了?睡过了?怎么可能,纵观我遇女无数,但都是止步于知音朋友,绝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娘子的事来,孙宇能拿自己的脑袋担保!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会与你在一张床上共眠。” “没有什么不可能,爹爹说过你是采花大盗,当晚你把我迷晕,然后醒来之时你就在我身旁了,只不过还没等你醒来,就被顺天府的人抓走了。” 这...好像、可能、大概...不对呀!这不成立呀,我是在外城我家被迷晕的,怎么会跑到内城云灵儿的家里呢? 孙宇陷入沉思,“哦!我明白了。”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的采花盗没被抓到,他扮成的我偷偷潜入了云灵儿...不对不对,这不成立不成立,再想想再想想... “哇!”孙宇沉思中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惊得孙宇猛地往前一推。 “哎呀。”云灵儿吃痛道。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 好美! 云灵儿的轻纱已经除去,应该是刚才被推倒时不小心掉落了,轻纱下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她有一双碧蓝的眼眸,明镜清澈,璨若繁星。涂过胭脂的美唇娇艳欲滴,唇线柔艳而性感,唇角上挑,使她美艳的面孔平添了几分妩媚。她脸颊的肤色像珍珠一样莹白,双眉犹如弯月,又长又浓的睫毛使她碧蓝的眉目更加迷人。 仿佛是注意到了自己脸上的轻纱消失了,她的眼眸中不知为何露出一丝惊惶,怯生生不知所措。 不行,我要多想想娘子不能被这妖女所迷惑,娘子娘子... 孙宇心中不知念叨了多少遍,终于稳定了心神。 哦,对了。 孙宇弯下腰伸手道,“我拉你起来吧。” 云灵儿身体微微一颤,并没有拒绝孙宇。 好软,这种柔若无骨的手感,孙宇不禁忍不住想到了自家娘子。 “你” “你” “哦哦,你先说” “嗯。”云灵儿娇羞道,“那个...手...” “嗯?啊,抱歉抱歉。”孙宇反应过来自己还握着人家的手呢。 孙宇松开的那一刻,云灵儿心中不免感到一丝失落。 “我...我走了。” “好” “我真走了。” “嗯。” “你...呜呜呜”云灵儿哭着跑出房间,留下目瞪口呆的孙宇。 怎么哭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呀?奇怪,真是奇怪。 孙宇想了半晌,也没有想明白自己那点做错了,索性也不想了,这么多吃的还没吃呢。 “砰!”大门被踹开,孙宇斜视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脸蛋圆润,细看的话与云灵儿的脸型有些相似,但却没有后者的妖艳妩媚。 这不会是云灵儿的女儿吧?害,女儿都这么大了,我根本不可能会与她有什么的。这下孙宇算是放下心了。 小丫头走到孙宇面前,盯着孙宇看了几秒,怒道:“是不是你把姐姐弄哭了!” 姐姐?哦,我怎么说看着有点像,原来是姐妹,我还以为是母女呢。 “我也不知道。”孙宇老实道。 他的确不知道谁弄哭的云灵儿,他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小丫头睁大眸子,威胁道:“你别骗我,我要是知道你骗我小心我收拾你!” “我好怕怕呦,放心放心,你这么漂亮我怎么会骗你呢?”孙宇诚恳道。 小丫头一下高兴起来,“我漂亮?真的吗?” “你觉得我有骗你的理由吗?”孙宇叹口气。 “嗯...”小丫头想了想,“的确,本姑娘这么漂亮,你肯定不会说瞎话的。” 孙宇看明白了,这丫头就是闲着没事来瞎胡闹玩的,竟然这样还是哄着比较好,反正她还蛮好糊弄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我和姐姐比谁漂亮。”说着小丫头还象征似的挺了挺心口。 额...你这丫头脑子里都装点什么?这能比吗? “你漂亮。” “真的?” “真的。”孙宇认真道。 “哈哈哈!终于有人说我比姐姐漂亮了,不行我要把这个告诉姐姐!”小丫头连蹦带跳的跑出房门,孙宇都不管了。 哎,你这...是有多纠结这个。 孙宇想到小丫头那高兴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来找我麻烦的吧,现在是不是好像偏了? “等等”小丫头的小脑袋突然从门后伸出。 “咳咳...”孙宇差点没被嘴里的鸡腿卡(qia)死。 这咋又回来了? “那个你怎么了?”丫头有些疑惑。 “咳咳咳,没事噎着了。” “哈哈哈,你好笨,吃饭还能被噎到。” 孙宇:“...” 我咋被噎着的,你心里没点数? “对了,都怨你老逗我开心,我都忘记了。” 额,我这乌鸦嘴,刚说她忘了,这可想起来了,完了,又要被打了。 “这个给你,接好喔。”小丫头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扔给孙宇。 不打我呀,我还以为打我呢。 嗯?好凉,孙宇握住玉佩的第一感觉就是凉!这是...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凉。 “这是我的暂时借给你,有了这个老爹找的人就不会打你了,我可不能让我的人受到欺负。”小丫头一副快夸我的表情看着孙宇。 “哇,好厉害,我肯定贴身收藏。”孙宇崇拜的看着小丫头。 小丫头很满足的离开了,今天很开心呀!很开心。至于来这里的本来目的早不知被她抛到哪里了。 等小丫头走远了,孙宇把玉佩放到桌子上,思索着。 这玉佩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云”字。 云?云灵儿?云府的人? 第十一章 进云府(一) 孙宇在房间中待了一晚上,身体已无大碍,自身体内的药效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想过来我也真是够笨的,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这连续几次都被下药,不行改天见到那家伙,非得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百毒不侵,要不这也太丢人了,老是被下药,别到头来死在这上面,那真的是死不瞑目呀! 嗯? 孙宇感觉怀中有异样,这是?小丫头给我的玉佩。 怎么亮了? “嗯?”玉佩内发出声音。 有意思,这玉佩还能通话? “阁下是何方高人?” “可不敢这么说,我身材可不高,长相也一般,无非就是有点小帅而已。” 玉佩:“...”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坏了?”孙宇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难道信号不好?不对不对,这又不是手机,可为何不说话了呢? “咳咳,阁下说笑了,不知阁下可有时间?” 孙宇想了想,“有点。” “那麻烦阁下把这玉佩送到府上,云府一定备厚礼以谢阁下。” 云府?看来没猜错,还真是云府的人与我作对,这样的话就好玩了,反正一时半会孙宇也找不到机会去那个地方找娘子,不妨先去收点利息。 “嗯,好的,我等下去。” “静等阁下莅临。” 至于门外的那些人,算了外面那些人先不动他们了,省的打草惊蛇。 不过他们本就是云府的人,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我要是先把主人收拾了,还怕收拾不了狗吗? 走,去云府! 说走就走,孙宇一个响指,瞬间消失到在原地。 云、萧、吕、窦乃大汉王朝四大巅峰世家,从大汉王朝没建立初就一直跟着刘氏打天下,可谓是开国元勋,经过千年的发展四家的势力几乎笼罩了大半个大汉王朝,要不是他们彼此对峙彼此猜疑多年,恐怕这天早就不姓刘了。 而这四家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坐落于内城四方,拱卫着中间那座辉煌而又神秘的皇城,实际上这也是大汉最后一道防线。 “云从龙,风从虎,龙兴东来,虎落西原。”云家正是照应了这寓言,坐落于皇城东方。 府邸大门上挂有太祖亲笔御匾“云府”,来着无论贫穷贵贱、皇亲国戚,此匾下一律平等,违者斩立决! 当然此匾其他三家门前都挂的有,无非就是字不同。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匾对与来来往往的客人来说早已成为饰品,谁也没把它当回事。 然而孙宇看着那匾,却是满脸凝重。 这匾的确很普通,其它三匾也是,最多也就是材料珍贵。 这只是单单一块匾,当然普通,而当四块集齐,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管了,反正他们又不会四匾合一来对付自己,我这么好的人,他们没理由这么对我。 “我是来归还玉佩的,劳烦通禀一声。”孙宇拱手道。 云府门前的护卫,看了眼孙宇手中的玉佩,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一位老者恭迎着一位中年男子从门内走出。 两者皆都脸色平静缓缓走来,但一见到孙宇,中年男子瞬间变脸,“孽障!” 话语间,一道灵力巨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孙宇头顶向他压去。 嘭!巨掌落地,震出层层灰雾,正好遮挡住了众人视线。 “老爷,你这不好向小姐交代吧。”老者询问道。 “哼!”中年男子挥了挥衣袖,“交代什么?她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这...” “呼!”一阵清风无根自起,吹散了周围的灰雾,露出了里面正在拍打自身灰尘的孙宇。 “咦?”中年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还算有点本事。” 男子又要动手,孙宇却语气平静,踏步向前,“云府邀我前来,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眨眼间,孙宇已走到男子眼前,与男子对视。 好快!老者和男子皆都一愣,他们竟然没看清孙宇怎么走过来的。 “你——”男子的话刚出口脑海中出现老者的声音。 “老爷现在不得不低头了,刚才那一番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再这样下去可对云府的名声不好。” “依你的意思?” “就是老爷想的那样。” “好,就这么办。” 老者站了出来,恭敬道:“是云府为客唐突了,公子请!” “请!”孙宇道。 当孙宇跟着两者来到府内的大院中,气氛仿佛有些不对。 只见院内中间凭空出现百余人,这些人或是手持兵刃,或是身穿甲胃,身上无不是散发着血腥气,尤其是中间那位断臂男子,单持一柄染血铁枪,满脸肃杀之气。 院内,除了孙宇外,只剩下了这些人,至于刚才那两个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云府的待客之道吗?” “孽障!你有何资格做我云府的客!”男子的声音响彻大院。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云府的意思?” “我乃当代家主...” “行,别说了,我明白了。”孙宇打断道。 “不过嘛,对付我就靠这一群歪瓜裂枣?”孙宇吐出一句嘲讽之音,让众人目光微微一凝,身上徒然爆发出惊天怒意! “小子!你未免太狂妄了!”一直沉默的断臂男子怒道。 孙宇耸了耸肩,“本来就是嘛。” “找死!”断臂男子大步上前,枪尖指向孙宇,猛的加速,冲向孙宇。 孙宇没有管冲过来的断臂男子,目光平静,看向男子身后众人,淡然道:“你们是不是也想杀我呢?” “对付你,用不着我们都出手,单单一个火统领就足够了。” “是呀是呀,不过放心,家主吩咐过给你留个全尸,让你走的排面一些。” “家主也真是,对付你还把我们都叫来,真是大材小用,我看火...什么!” 后面几人本得意的叫嚣着,可眼前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火统领也就是那名断臂男子,竟在枪尖碰到孙宇的那一刻四分五裂,而且没有一丝血迹渗出,就那么平白无故的裂开了。 “嗯,那行,我明白了。”孙宇冷冷一笑,双手张开,对着众人朗声道:“既然你们那么想杀我就来吧,我就站在这里,让你们杀,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第十二章 进云府(二) “可恶!兄弟们上,不要让他看不起咱们!” 话音刚落,那位兄弟瞬间被整整齐的分成十大块。 嘶!这么猛!这...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呀! 众人狠狠噎了口口水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升起这么个念头。 “怎么都不动了?动手呀!” 诺大个院内,除了孙宇的质问,全场一片死寂。 原来,人家是真的看不起自己这群人,之所以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对付我们,纯粹是不屑呀!可笑,我们还主动挑衅人家。 看着地下的肉块、听着人家的质问,众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升起了强烈的羞耻之感。 孙宇走到他们面前,眼眸中毫无一丝情感,“真是废物,说你们废还不承认,敢吗?不敢就滚,别挡在我面前!” 众人:“...” “嗯?不走吗?” “我说三个数,不走就别走了!” “三” 众人:“...” 火焰军士可杀不可辱,明知道自己与孙宇的差距,但火焰军将士们,没一个离开原地的。 “二” 绝对不走,我们可是有尊严的。 殊不知每个火焰军的人早已被吓得汗流浃背。 “一” 嗖!火焰军瞬间消失在原地。 “切,我还以为能再多玩会呢,没想到跑的倒挺快。”孙宇抱怨道。 孙宇将目光收回,看向天空,平淡道:“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把你们找出来呢?” “哼!吓退火焰军就让你不知道这里是哪了吗?这里可是云府!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嗯?”孙宇猛的一转身。 转身的那一刻,孙宇刚才的地方,瞬间被腐蚀成一干二净。 “毒?有些意思,竟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灭!” 噗噗噗... 院内四周一道道血柱喷出,眨眼间,地上出现了十具无头之尸,整整半片院地都被鲜血染的腥红一片。 “嗯?跑了一个,算了,好久没用了,有点生疏。” 这这... 中年男子透过法晶看到这,心中震惊不已,自己的王牌之一说灭就灭没有丝毫难度,眼前这位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找到了!” 孙宇看向某处,嘴角微扬,消失在原地。 正当法晶外的众人疑惑时,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自己脖颈不知何时竟被抓住了。 “抓到了。”孙宇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 “找...” “别动,你们要动的话,他可就不好了哦。”孙宇笑眯眯道。 “家主!” “放开家主!饶你不死!” “喂,让他们安静点,有些吵。”说着孙宇的手略微加重了气力。 “哼!云府只有战死的人,没有求饶怕死之人。”中年男子硬气道。 “哦,这样呀!那你也没用了。”孙宇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且慢!”之前那位老者阻止道。 “嗯?” “阁下是我们有错在先,对付您的主意也是我想的,不怪家主,要杀要剐全听从阁下发落,当然阁下要有什么能是我云府办到的,我云府一定尽全力办到以此弥补之前的过错。”老者双膝下跪道。 “这不是有会说话的人吗。”孙宇欣慰的看了看老者,又想了想,松开了男子。 “王老!” “不可!” “我们云府可不怕死!” “闭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非要让阁下把家主杀了你们才高兴吗?”老者怒喝道。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全都鸦雀无声。 “嗯,这多好,安安静静的。”孙宇笑了,“对了,把他们都弄出去,他们太吵了,正好有些事我要问问你们!” “是,阁下!” “王老,我们...” “都退下吧。” “王老!” “退下!” “...是!”众人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退了下去。 “他也走。”孙宇指了指旁边的中年男子。 “你!” “家主!小不忍则乱大谋!” “哼!”男子看了一眼老者转身离去。 “阁下,现在只有您和我了,不知你想问些什么?”老者跪在地上,低头道。 孙宇蹲下身子,把老者搀扶起来,笑道:“别跪着了,我可不敢让云府主人跟我下跪。” 老者身体猛的一颤,“阁下说笑了。” “哦,是吗?这很难猜吗?”孙宇如同看待傻子那般看着老者。 “也是也是,不难猜,不难猜。”老者醒悟。 “闲话不多说了,我问你为何我会在云灵儿的床上,而且还被当成采花贼抓到顺天府了。” 说话时,孙宇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目光中一抹冰冷寒意绽放,震人心神。 看着孙宇犀利的目光,老者自知要是自己心中升起一丝骗意,恐怕自己就会跟刚刚法晶中看到的那样四分五裂。 不一会,老者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孙宇。 孙宇听完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也太乱了吧。 更关键的是这怎么还和皇家扯上关系了?皇家竟然有人要我死,不过还竟有人保我? 啊,好烦呀!本来进那个地方就够烦了,没成想还有更烦的,娘子呀!我渴望你的拥抱呀,你家男人好累呀!你知道吗? “阁下?阁下?”老者疑惑道。 “嗯?咳咳,怎么了?” “那个,不知阁下还有什么需求吗?”老者问道。 “没...等等。”孙宇突然想到一个点子,“这还真有个忙需要你帮。” “嗯?”老者疑惑。 “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已加密)” “还没找到吗?”芷晴高坐于宝殿之上揉着太阳穴愁道。 宫殿之下,暗卫单膝下跪摇了摇头。 “再探!” “是!” “晴儿,怎么头又疼了?”云清从偏殿走出询问道。 “嗯,没事,师父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就是大皇子那边...” “大皇子?”芷晴不屑道,“他不足为惧,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知道,知道了,我家小晴儿长大了呢,都开始嫌弃师父多管闲事了呢。” “啊!”芷晴紧张道,“那...那有,我怎么会...会嫌弃师父呢。” “噗!”云清掩嘴轻笑道,“晴儿现在的样子很好笑呢。” “师父——”芷晴嘟囔道。 “好了好了,为师也是看你这几天愁眉苦脸,想着逗逗你,让你开心吗。”云清挽着芷晴细语道。 “师父——”芷晴心中一暖,猛的扑向云清。 云清抱着芷晴柔声道,“傻丫头,那小子可是你看上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出事呢。” “可是...” “可是什么?你可别忘了,为师可是会算命的,为师可是很早就告诉过你,你有旺夫相,他可不会就这么死了呢。”云清停了一下继续道,“在说,这么漂亮的娘子换成我,我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随随便便去死呢?” “师父!你又拿我寻开心”芷晴脸红道。 “哈哈” 第十三章 灵儿 长京城,内城云府。 天空还蒙蒙微亮,骄阳初开,云府院内却早已聚集了众多人群。他们的目光都奇奇望向前方,眼眸中,全都是愤怒与不解。 在那里,孙天正与云灵儿有声有笑的聊着,旁边的小丫头嘟着嘴唇,一脸不高兴。 “他为何还在云府?他应该滚出去!” “就是就是,不仅死皮赖在云府,还竟与大小姐谈笑甚欢。” “不对呀,大小姐不恨他吗?” “我看大小姐是被他蛊惑了!要把他赶出去!”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老者和中年男子从院外走进。 “家主!王老!”众人一一参拜。 “爹,爷爷。”小丫头一看来人,迅速跑到两者身边乖顺道。 丫头挽着老者的手,眼神扫了下孙天两人,两只灵动的大眼眸,随即低头附耳不知与老者说些什么。 老者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当两者走到中间,老者沉声道:“肃静!” 等到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出声道:“今天把各位聚集到此,相必各位心中十分好奇,我长话短说,不跟大家绕圈子,我云雷云府第十八代主人,在此代表云府郑重的向大家宣告云府长女云灵儿将要出阁!” 就在众人又要躁动起来时,老者呵道:“肃静!” 众人:“...” “至于择婿的标准就是孙天孙公子!好了就这些。”说完,男子看都不看众人消失在原地。 从男子消失的背影以及态度中都能看出男子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毕竟嫁女儿这件事古往今来就没一个爹不气的。 “爷爷!”丫头不满的看着老者,这怎么和之前商量的不一样。 老者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气的丫头一跺脚转身离去。 倒是云灵儿则是有些吃惊,她不解的看了看王老又看了看孙天,她可不像丫头那么单纯,要说孙天喜欢她她可能会相信,但孙天娶自己,那是绝对不信的。 更何况他做出那种事来,父亲会同意?她可不信,虽然他的确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但...但成... 一想到这,云灵儿的脸不自禁的红了起来,孙天感觉到云灵儿的异样。 不解道:“灵儿怎么了?” “灵...灵儿?”一句灵儿再想到刚才自己脑补的画面,云灵儿觉得自己脸肯定红的都熟了。 “呀!”一阵惊呼,云灵儿逃了。 孙天不禁感慨,我这都还什么没做呢?你跑什么? “喂!你一个云府收养的奴才,要财没财,要钱没钱,居然敢打大小姐的主意,简直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位少指着孙天骂道。 孙天左看看右看看后看看,不确定道:“你是说我吗?”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事迹,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我看下地狱都是轻的,他竟然还敢打大小姐的主意,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 “就是就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 孙宇目光随意扫过众人,平淡道:“我问你们了吗?” “小子,你...” “嗯!”孙天一个眼神过去,那名说话的小厮彷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吓得跪坐在地双眼无神。 “这才乖嘛。”孙天见众人安静下来嘉奖道,“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少年咽了咽口水,干笑道:“公子开玩笑了,您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这么说您呀!” “哦?那你是说谁呢?”孙天戏虐的看着少年。 “说...说...说”少年磕磕绊绊,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嗯?” “说说说王老!”少年咬牙道。 不知为何现在与面前的孙天对视,少年彷佛被一只凶兽盯着一般,随时随刻都像要死去。 “王老?啊哈哈哈有你的,真有你的。”孙天捧腹大笑,的确王老理他不远,不过恕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子为了保命,竟能做出这种决定,着实惊艳到他了。 “哈哈,老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哈不行笑的我肚子疼,我先溜了。” 王老一脸黑线,我这平白无故躺枪,我能说点什么。 “王...王老,我...我”少年颤抖道。 他说出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唉,你做的是对的,你不这样说,他会把你杀了的,我不怪你。”老者安慰道。 “谢...谢” “你先别急着下跪谢我,我话还没说完,你虽是因为自救才出此下策,但云府规矩不能破,自己去吧,去老邢那里受罚吧。” “王老,我...” “难道你不愿意吗?”王老目光微凝,一改刚才的安慰神色,竟变得有几分怒火。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这就去。” “去吧。”王老挥挥手。 “你们也走吧,顺带把那个傻了的也带上。”王老命令道。 “是。” 等众人都走完了,孙天又不知从哪里钻出,看他这架势像是根本就没离开。 “老头子,你这好人都你做了,坏人我来做,你这可是打了个好算盘。” “阁下说笑了,倒是自己府下有几位下人冲撞了阁下,望阁下不要和他们计较。”王老拱手道。 孙宇摆了摆手,“我有那么小气嘛?几个下人而已,我还不至于容不下他们。” “对了,我吩咐你做的第二件事好了吗?” “已经遵阁下的命令,把之前给阁下下药的那群人活埋了,当然死前已让下人一人两百拳打在他们脸上。” “好好,好呀!不愧是云府,办事就是利索,行,那我就走了,你忙,接着忙。” “父亲难道就容他在云府这样闹腾?”中年男子浮现在老者身边询问道。 听到男子的话,王老的神色变得阴沉,声音变得冷漠道:“不然怎样?你能杀了他?不要以为我不知你背后的动作,我告诉你,惹急了他,我都拦不住,云府更不行,你好自为之!” “灵儿!”孙天脚步跨出,走到云灵儿的面前,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 痴情的看着她。 看着孙天痴情的模样,云灵儿握紧手指,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为何云灵儿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呢?(未完待续求票!) 第十四章 不一样的诗会(一) “你不用跟我面前装,我不是雪儿。”云灵儿怒道,“我又不是愚钝之人,你这一副沉迷我的样子,做给谁看呢?你是故意的吧!” “额...” 这话说得我孙天何尝也是愚钝之人,云灵儿这一番话,他当然听出来是挖苦他的,有意让他难堪,然而孙天没有生气,相反内心却是歉意深重,一切的一切我还是欠了她的情。 “孙天!我问你话呢!” “我...”孙天苦恼沉思。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不对她造成伤害,他不想过多的伤害云灵儿可仔细想来,不管自己说什么对云灵儿来说都是伤害,怎么办呢?怎么办? “哼!没胆。”云灵儿一甩衣袖生气离去。 唉,走了好,至于以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不起灵儿姑娘,你是我在云府唯一对不住的人,可是为了娘子我不得不这样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闷闷不乐呢?” “嗯?”孙天一抬头一张圆墩墩可爱小脸出现在眼前,“你原来叫雪儿?” 雪儿不解的看着他,“我好想没告诉过你的名字吧?” “的确买告诉我,那又何妨?”孙天耸了耸肩,“我走了。” 他不想过多的再跟云府的女眷产生纠缠了。 “别。”雪儿一把拉住孙天,刚碰到孙天的手,立马又缩了回去,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不已,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孙天被雪儿的举动逗乐了。 他没想到,之前调皮灵动的小丫头,竟会做出如此娇羞神态,远远没有平日的那种灵动,反而显得有些魅惑。 “怎么?有事吗?”孙天忍住笑意。 “我我...我...” 竟然再笑,雪儿正纠结怎么说,她竟看到孙天偷偷再笑。 “你坏蛋。”雪儿跺了跺脚气道。 孙天呵呵一笑,“我怎么坏蛋了?” “哼!我也不理你了。” 看着雪儿消失的背影,本来沉重的心但是减轻了点,小丫头谢谢你。 他当然知道,丫头是担心他,不过,有些事情不适合她介入。好意领了。 此事过后几天,雪儿发现姐姐每次与孙天接触总是眉心紧皱,身心不悦。 想了许久,她觉得把姐姐和孙天带出来转转比较好,每次自己遇到不好的事情,出来大喝大吃一顿什么都好了,相信姐姐也会的。 至于孙天答应的条件就是来书肆转转,雪儿是一看书就晕的人,转了半天她都不知道孙天再转什么,一本书也不买就偶尔翻些书站着读一会,这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大酒楼大吃大喝一顿。那多好。 雪儿是只想到吃,对于心如细发的云灵儿来说,却看出了点蛛丝马迹,孙天逛得那些大小书肆,新书、诸子百家、典籍...孙天是碰都不碰,唯独对于那些朝官野史、生僻家谱和各国县志类杂书很是钟爱,但也只是翻几页就放下了,因此还惹了不少白眼。 他原来喜欢这种书。 云灵儿不知道的是,孙天之前一直不喜欢逛书肆,直到遇见自家娘子——周芷晴! 他还记得娶了自家娘子之后,自家娘子每次下午都会去书肆看书而自己都会在书肆等她,久而久之他也慢慢的喜欢上了看书,当然对于那些哲学道理类的书,他是从来不看的,但是那些野史看着还好看的,自此孙天每次都会回去跟娘子讲自己看到的奇异野史。 “喂?喂?” “嗯...哦,怎么了小雪儿?” 雪儿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肚,“我饿了。” “哦哦,行,那我们去吃饭吧。”孙天放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雪儿的小脑袋。 啪! 雪儿打掉了孙天的手嘟着嘴,“哼!别揉我脑袋,会长不大的。” “哈哈哈,你懂得还蛮多的。” 啪! “不准揉!” 啪! “呀!你欺负我!不准揉” 云灵儿看着温馨的二人,心中复杂无比,之前的问话虽然孙天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但她已经知道结果如何了,而现在雪儿又与他如此亲密了,我该怎么做呢? “姐姐走了吃饭了。”雪儿在远处挥手叫道。 “嗯,来了。” 不管了,想那么多还不如听天由命吧。 内城醉仙楼,雅间内。 “小二,一份糖醋鱼、一份东坡肉、一份鲤鱼汤......” 雪儿一下子点了少说十几道菜名,孙天突然发现这丫头脑子聪明的要命呀! 这么多菜名,一下子说出来都不带停顿,这换成谁来都没有这技术吧。 “雪儿够了吗?”孙天弱弱道。 “嗯?”雪儿美眸一凝瞪着孙天。 孙天被瞪得浑身不自在,瞪得他都打颤了,“你继续继续,当我什么都没说。” 丫的,我为何会怕这丫头,他就是小丫头我会怕他! “噗.......”云灵儿掩嘴轻笑。 美,好美,灵儿那笑容中不经意间流漏出的美,孙天惊艳到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美呀,美呀。”孙天感慨道。 云灵儿抬起头,灵动的眼眸诧异的看着孙天,这诗... 雪儿疑惑姐姐的表情,“姐姐,这诗好吗?” 她可知道自家姐姐在作诗方面可是很出色的,每次都把自己完败。 云灵儿夸赞道:“很有意境,但不完整。” “可以呀,没想到你还会作诗。”雪儿有些吃惊孙天还会作诗。 孙天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雪儿,“我不会作诗。” 但我会背诗。 “但我可以送你一首,怎么样雪儿?” “好呀,好呀。”雪儿轻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樱桃小嘴惹人恋, 明艳双眸似秋水。 二乔美娇皆后退, 姑娘堪称美中最。” “姐姐它这是什么意思呢?”雪儿求教道。 云灵儿脸颊浮现两抹红晕,低声道:“夸你最漂亮。” “那当然,本姑娘肯定是最漂亮的。”雪儿骄傲的看向孙天。 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呀,倒是灵儿看样子是懂了,不过...算了还是不过多打扰为好。 “对了,你竟然会作诗,那你觉得你作诗能力如何呢?”雪儿询问道。 “我背...作诗能力还行吧,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刀山上火海在所不辞。”孙天信誓旦旦道。 “呸呸。”雪儿脸上一红,“也不是什么大事吗,就是晚上有个诗会,我想去。” 孙天有些不解,“诗会?你喜欢写诗吗?” 他怎么看雪儿都不想是一位写诗爱好者,吃货爱好者还差不多。 ” 第十五章 不一样的诗会(二) 饭后,由于孙天实在定挡不住雪儿的软磨硬泡,无奈只好去雪儿口中所说的诗会。 让孙天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对于诗这么热爱吗?这倒是让自己小看了,自己还以为这丫头眼中只有好吃的呢。 诗会所在的地方倒是离酒楼不远,出门右拐没几步就是,要不是孙天知道雪儿的心性,他都以为雪儿来吃饭时就做好打算了。 不过进入诗社后,孙天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怎么看着想厨师培训学校呢? 这不是诗社吗?怎么一个个都在做饭呢?丫头不会就是为了骗我来这里吃饭吧? 孙天越想越是,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这丫头喜爱诗呢。 “你这丫头,想吃东西就吃吗,至于把我骗到这里。”孙天揉了揉丫头的头批评道。 “嗯?哥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吗?” “知道,知道,做饭的地方。” “噗...哥哥忘性好大,我不是说了来参加诗会,怎么又成了做饭的地方。”雪儿数落道。 “嗯?这是诗会?” 孙天还是不相信,这那里有一点像诗会,诗会不应该是有的书生在宣纸上挥笔疾书、有的则是两两三三的聚集在一起讨论,旁边围绕着许多的千金小姐为其喝彩。 而这生火、切菜、剔骨、熬汤...你告诉我这是诗会?我都看见那炊烟了,不过别说味道蛮香的。 “哥哥不信?不信等下你就信了。”雪儿故意卖了个关子,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 前方正好有几人向他们走来,看雪儿的样子应该是熟人。 迎头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脸上带着点点笑意,模样生得也有几分美丽,只是隐隐似有几分难驯的野姓,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她身后跟着两个男子,前面的一个,玉面朱唇,生得十分的潇洒,后面的一个,体态微胖,满脸的富贵。 雪儿跑过去,拉住女子的手道:“思语姐姐,原来真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刘思语溺爱道,“你这丫头依旧这么毛毛躁躁的,都不知道改上一改” “略略略”雪儿吐了吐舌头。 “灵儿妹妹,好久不见。”那位潇洒哥眼神火热的看着云灵儿。 云灵儿微微欠身,“是呀好久不见继阳哥哥。” “对了,雪儿灵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萧家少爷萧橙武。”思语指着那位稍胖的公子道,“至于继阳你们都认识。” 萧橙武收了扇子,作揖道:“原来是云家小姐们,橙武在此有礼了。” “萧公子客气了。”云灵儿回道。 “灵儿,你最近怎么样了,我听伯伯说你受了点刺激?”继阳询问道,那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咦,这小子看样子喜欢灵儿呀,我突然有点不爽这小子了。 “劳烦继阳哥哥担心了,我没有什么事。” “这就好这就好。” “思语姐姐,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呢?” .... 众人叽叽喳喳的聊起了天,反而是孙天和那位萧橙武却是被孤立了,孙天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自己又不熟,聊不起来。 然而那萧橙武却向孙天走来,“孙兄最近不知过的如何?” 孙宇感到意外,“你认识我?我应该没见过你吧.” “孙兄当然没见过我,但是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萧橙武略一沉思,吟道:“窈窕淑女。” 孙天看了一眼萧橙武,道:“君子好逑。” “看来真是孙公子,不知孙公子等下是否有时间?” 孙天想了想,这诗别人应该不会知道,找自己的应该是那个家伙,这人应该是他的线人,正好我要找他要几粒治迷药的药丸。 “有时间。” “那等诗会结束,公子不妨随我走一趟。”萧橙武向孙天发出邀请。 孙天爽快道,“好呀。” ... 铛!铛!铛! 钟声响起,一楼的众人渐渐都停了下来抬头望向上方,上方一位轻纱女子出现在二楼,轻纱女子等众人的目光都注向自己,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久等了,现在时辰已到,我正式宣布,对联美食大会正式开始!” 对联美食大会?这名字有些意思呀,孙天倒是第一次见把对联和美食联系在一起的。 女子声音落下,空中出现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气泡,气泡里有各种各样颜色的纸卷。 孙天看周围都是从气泡中拿出纸卷,他也学着这样做,从气泡中拿纸卷。 原来如此,一打开纸卷孙天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对联,那美食呢?对联有了美食在哪里呢? 当场中的气泡消失完后,女子的声音再此响起,“我想各位手中已经都有了各自的题目了吧?那么接下来进入主题——美食对联环节。” 刷,又是众多气泡飞出,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气泡中这次不是纸卷,而是一盘盘诱人的美食,鸡髓笋、胭脂鹅脯、藕粉桂花糖糕...全都是世间少有的美食,没想到这里都有。 孙天有些明白雪儿为何如此钟情这里了,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吗? 不过这地方还真是有意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想要得到这些美食,就靠你作出来的对子了。 “现在大家面前有四十九道佳肴,老规矩前五十名一人可获得一道菜,当然谁要是能够作出让我们小姐满意的对子,我们小姐会亲自下厨为获胜者作一桌满汉全席,诸位开始吧?” 咦?雪儿他们人呢?整个一里里外外找了半天怎么找不到呢?刚才孙天只顾听女子讲规则了,再回个神来,竟与雪儿他们走散了。 奇怪,一楼就这么大,怎么会找不到呢?难道上去了?孙天望望了那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没见有人上去呀,怪了,真是怪了。 “公子?公子?” 谁叫我? 孙天回头看去,正好撞上一位少女澄澈明亮的目光,少女被孙天直愣愣看的不好意思,有些内向的羞怯,微微低头。 “公子,可是已作出?”少女轻声道。 ———————————————— 上一章修复完毕,今天送到,求(票) 第十六章 不一样的诗会(三) “嗯?你是?”孙天疑惑的看着她。 少女忽时感觉到自己唐突了,微微躬身,“小女姓吕单字一个慈,刚才看到公子在四处张望,小女子想着公子是不是已经作成了,想与公子交谈一番。” 吕家的人?孙天对吕家并没有过多的认识,大汉四家也就云家和他有点缘由,其余三家也就是知道个名声而已,看这少女举手抬足见流露出的优雅,无疑在吕家的位置分量不轻。 “竟然吕小姐相邀,我怎会拒绝呢?不知小姐的题目是?”孙天轻声笑道。 吕慈娇羞的看一眼孙天,看来自己找错人了,这人竟是个登徒子。 孙天要是知道吕慈的想法,可能要跳楼了,自己干什么了?怎么成了登徒子了。 知道孙天的品行后,少女也失去了和孙天聊天的心绪,“公子,小女有事就先告退了。” “嗯?”孙天愣了下,怎么要走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孙天的目光凝视着少女,少女被孙天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身就要离去,孙天见她转身就要走,略微一想,开口道:“小姐,我的题目是黑白分明辨是非!” “嗯?”少女一顿,这题目竟是一甲题。 诗会题目分甲乙丙丁四等,每等又有一二三之分,其中一甲是最难,当然还有传说中的特甲,但也只是在此诗会第一次举办时出现过,这些年下来最高的也就是一甲了。 有戏,孙天看到少女停下也不卖关子。 “小姐,不妨听听我的诗再走不妨?” 吕慈想了想,微微顿首,“好。” “我的上联是黑白分明辨是非,”孙天顿了一下提高声音道:“而我给出的下联是虎狼通打亮忠奸!” 此话一出,本来叽叽喳喳议论的人群突然死寂。 紧接着炸开了! “这...这个下联,这小子这是在找死呀!” “虎狼通打,我没看错的话,那位应该是吕家小姐吧,那虎狼不是...不是她爷爷吗?”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这是犯大忌呀!” “这家伙是笨蛋吗?说出这话,几个头都不够他玩的。” ... 嗯?不会这么巧吧,孙天嘴角微抽,他只是听自己娘子说过,大汉有位大奸臣叫虎狼,当初自己说出这句诗时,娘子特别高兴,还奖励自己晚上去房间睡呢。 可他真不知道这位大奸臣姓吕呀!这怎么办?我这算是辱骂人家长辈吗?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吕慈并没有生气,反而夸赞道:“公子作的好。” “啊!”孙天真的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小姐秒赞了秒赞了。” 我还是溜吧,骂长辈还夸赞,要不是笨蛋要不就是城府即深,不管那种孙天都不想招惹,省的惹一身腥。 “公子不如跟小女子去雅间细谈一番如何?” 啊,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更何况我刚刚还不经意辱骂了你家长辈,还是算了,算了。 “好呀。”孙天答应道。 吕慈微微一笑,转身走去,孙天默默地跟在身后,众人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操作?不是应该治他罪吗? “吕小姐真是宅心仁厚,论诗就是论诗,只谈风花雪月,不论其他。” “是呀是呀,别说刚才那位公子对的现在想来,不错不错。” “何止不错,我看是绝对!” 众人又争执了起来,不过孙天、吕慈倒是看不到了。 一楼雅室内。 吕慈背对孙天在一处柜台前摸索,“公子不知喝什么茶?” “什么都可以。”孙天随意道。 孙天扫向四周,见无人,也不心慌,反而是一改其随意姿态目光微凝,沉声道:“吕小姐邀我来此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吕慈转过身来,右手拿着几片茶叶,熟练的泡起茶来,“刚才不是已经告诉公子来此是为了交流诗词,公子难道忘了吗?” 孙天嘴角一笑,深吸了口气,微声道:“吕慈,吕家三小姐,庶出,芳龄十八有余,金丹三重,因幼时亲眼所见其母被吕家家主活活打死,故十几年来对吕家恨之入骨,恨不得吕家会飞烟灭,我说的对不对呢?” “你......”吕慈浑身一颤,骇然瞪大了眼眸。 孙天声音微变,继续道:“现如今,你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培养打倒吕家的势力,当然这行为无疑蚂蚁撼树——不自量力。” “不过吗?如今这几年却实力突飞猛涨,我听说是皇家有人支持你,不知...” 听到这里,吕慈终于按耐不住了,“别说了!” “哦?看来我是说对了。” 吕慈凝视着孙天,身上,没有丝毫的灵力溢出,但金丹强者的威压已经降临在孙天身上,充斥在孙天四周,如利刃一般,只等吕慈一念之下把孙天四分五裂。 “吕小姐,你不用紧张,我本来就对你们吕家不熟悉,说实话要不是为了找我家娘子,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吕家有你这样的存在。不过,现如今竟然碰到了你,我不但不会揭露你,相反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我想你很需要我的帮助。”孙天心情大好,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再此碰见吕慈。 “帮我?就凭公子一人?”吕慈不以为然。 她可不觉得孙天能帮到他,她现在犹豫的是杀不杀孙天,不过敢在她面前把话透穿,这说明孙天最起码不怕她,这就难办了。 “本来想与公子细谈诗词,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公子请便。”吕慈说完,转身离去。 今天自己只是来参加诗会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孙天那样子肯定是有备而来,竟然如此还是先离开吧,大不了回去后,让他们动手就行。 想到这,吕慈脚步更加快了。 不过,就在她即将踏出屋门时,身后孙天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吕小姐要是这样出去,难道不招人嫌吗?” 吕慈回过头来,脸色平静,“这就不捞公子担心了。” “嗯?”孙天突然消失在桌前出现在吕慈身后,“吕小姐不妨喝完茶再走也不迟,你说呢?” 第十七章 不一样的诗会(二) 好快!什么时候?吕慈作为吕家三小姐什么妖孽、天才没见过,可拥有如此速度之人,孙天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吕小姐,这是不走了吗?竟然不走就坐下喝茶吧,茶要是不趁热喝就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吕慈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她倒是想走,可是走的了吗?看身后孙天的架势,这要是走,不免要打起来,这对她不利。 “公子说笑了,竟然公子盛情邀请,小女怎能拒绝呢?”吕慈乖乖的回到座位。 嗖! 吕慈刚坐到位置上,孙天已经拿去瓷杯轻抿起来。 真的好快,自己金丹期的实力,竟连残影都看不到,这种感觉彷佛就像...就像瞬移!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瞬移,应该是他境界比自己高吧。 “吕小姐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快吧?吕小姐这点我就要严肃的批评你了,男人从来只有慢,没有快之一说。”孙天严肃道。 “嗯?啊!呸!”吕慈轻啐一口,“公子没想到是如此轻浮之人。” 额,这就轻浮了,开个玩笑都不然开了,行吧大家闺秀就是麻烦。 孙天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手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卷轴。 孙天把卷轴放到吕慈桌前,吕慈疑惑的看向他,孙天点了点头示意她打开。 吕慈犹豫片刻,将那张卷轴打了开来,吕慈第一眼是这字好丑! 看样子应该是手抄版,不知道是哪位写的,篇幅这么长足足有数千字,再加上这不堪入目的书法,这卷轴足可以称之为天书了。 虽然因为书法的缘故读起来障碍很多,但当吕慈沉下心来细细研读,眼眸不断流漏出诧异之色,里面竟然是一部非常不俗的吐息之术! “这门吐息之术能够调理周身穴位,足以让你快速提高到分神期,如果能够找寻到上面记载的稀世药材,那合体期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大话谁都会说,吕小姐不妨先试上几日,如若发现有效可以来云府找我,到时候我相信吕小姐很希望与我细谈一番。”孙天嘴角含笑。 吕慈将卷轴收入怀中,眼眸精光闪烁,询问道:“公子你这功法竟如此高深,公子就不怕小女拿之不回吗?” 能够这么年轻就达到金丹境,吕慈的眼光岂会差,她可以很确定孙天没骗她。 “怕?我敢给你就不怕你不来,何况我能帮你难道就不能害你吗?”孙天目光凌厉道。 吕慈被孙天看的后背发凉,这种感觉吕慈只有在家族中那些金丹境之上感觉过,这位绝对是金丹境之上的强者! “就算公子比小女子强,公子难道不知道我吕家人才济济吗?我只要躲在吕家,公子能奈我何?” “哦?那我要是把你的事情告诉吕家呢?”孙天反声一问。 “我只要把公子交给我的卷轴交给吕家,我不仅不会受到惩罚,相反我还会受到奖励,公子觉得还能威胁到我吗?” “你觉得我是笨蛋吗?你会给吗?你舍得吗?”孙天又是一问,顿时让吕慈愣住了。 是呀,自己会给吗?舍得吗?这可是最低能让自己成为分神期的秘籍,只要成为分神期,那我十几年的大仇可报了! 要知道吕家家主也只是元婴巅峰,只要自己成为分神期,就算杀了个家主,吕家也没有人会质疑她,因为这就是吕家,实力至上的吕家! “公子不妨说说条件吧。”吕慈心思如针,深深凝望孙天。 听到这孙天嘴角一笑,“如果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做点什么,你信吗?” 吕慈直接回道:“不信。”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我并没有需要你做什么,要硬说有的话,就是你答应你背后的人条件,希望你掌握吕家后尽全力帮助她!”说完,孙天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吕慈一人。 吕慈凝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椅,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我会的。” 片刻,孙天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诗会,不过这次他倒是老老实实的躲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不在东张西望的走了,毕竟刚才自己刚出了一次风头,现在要是站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要迷倒一大群迷妹...不对好像是引来一大群单身狗的咒骂... 不过虽然惹来不小关注,但孙天的心情很好,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心情愉悦。 本来,孙天还准备有空亲自去跑一趟吕家,找吕慈谈谈,万万没想到的是,竟再此碰见了,这倒是为那件事省下了不少功夫。 嗯,看来要好好嘉奖一下雪儿,要不是这丫头我还碰不到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嘉奖呢? 孙天陷入沉思,雪儿这丫头可不能按照常理来。 差点忘了,不是第一名有个特权吗!就请那丫头吃八仙过海! 可是她们人呢?算了,只要我拿到第一,那丫头一定会跑出来的。 孙天挥手招来一位小厮,要了纸墨笔砚想了想,写下一副上联,递给小厮,附耳吩咐了几句,又给了小厮一个荷包。 小厮掂了掂荷包,荷包发出“赫拉赫拉”的声音,小厮满意的离去。 至于孙天吗?则是沉下心来在心中运筹帷幄起来。 二楼一处房间,刚刚小厮手中的信封正被一位紫纱女子攥在手中,看她沉思的样子,信封中的内容无疑看过了。 “吱呀!” “嗯?”女子抬头望去,“你回来了?去哪了?” 吕慈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面颊微红,嗔声道:“没去哪,就下去转了一转,秦姐倒是你怎么在发呆呢?” “你这妮子,就知道转移话题,我这是刚发现了一位故人,什么发呆净瞎说。” “哦?什么故人?我怎么没看见?”吕慈看了下四周,没看到有人呀? “你呀,说了是刚发现一位故人,你在房间里找什么,不过你来的正好,我带你去见见,搞不好他还会跟你点好处,我这位故人对美女的抵抗力可是0。”女子打趣道。 吕慈埋怨道:“秦姐姐,你用拿我开玩笑。” ———————————————— 四千字送到!(求票!) 第十八章 故人相见情已不同 “姐姐,你说的故人在哪里呢?”说着,吕慈神色有些不解,她没有看到人呀? 听到这番话,紫纱女子只是轻轻的伸出玉指指向一个方向。 吕慈顺着方向看去,却是更加疑惑了,诗会本来就鱼龙混杂,光少女指的那个方向少说有十几号人,吕慈一时实在想不出谁是秦姐姐的故人。 “找到了吗?” “应该找打了!”吕慈思索了好一阵,惺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姐姐找的应该是墙角那位公子。” “嗯。”紫纱女子心神微凛,还真被这妮子猜对了。 正当紫纱女子想要询问她怎么可能看出,吕慈卖了个关子,“姐姐秘密哦。” “你这妮子,好好,你不说姐姐也不问,竟然这样你去把他带来吧,就说有位故人邀请。” “啊?我去...这...这不好吧。”吕慈惊道。 这妮子肯定备着自己干了点什么。 “算了,还是我想办法吧。” “秦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吕慈挽着紫纱女子玉臂撒娇道。 “你呀!” 只见紫纱女子掐了个手诀,远在一楼沉思的孙天突然心神一动,看向二楼某个方向,随后点了点头,大步走向楼梯。 很快,他按照刚才某人的传音所说,很快来到了五楼,五楼不同于别的几楼,五楼是一处巨大的宫殿。 宫殿之内,异常的敞亮,在那殿前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玉璧,足有三尺之高,上面排列着密密麻麻的信息。 “萧敬腾元婴巅峰——天榜第一,拜圣堂圣师为师!” “刘志元婴巅峰——天榜第二,大汉大皇子!” ... 原来天榜在这里,那这么说来倒是巧了,找我的应该是“她”。 “公子,又见面了。” 还未踏入宫殿内,孙天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刚分开不久的——吕慈! “嗯,又见面了。”孙天笑着打招呼,目光却越过吕慈,看向她身后的倩影,“可敏好久不见。” 倩影从吕慈身后走出,她唇角含笑,美目波光流动,睇视孙天,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万种风情,饶是早已经习惯的孙天,时隔多年再见不免又是一次惊艳。 “是呀,好久不见天。” 吕慈终于明白了,为何秦姐姐来时执意去掉面纱了,看样子秦姐姐好像和这个公子有故事,而且还不简单! 想到这,吕慈心中不免一阵骇然。 这八卦有点大了呀! 要说之前,孙天在吕慈心中最多算是世外高人,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姐姐竟与他有牵连,这牵连还... 吕慈压下心中的震惊,开口道:“大家不妨先进屋坐下慢慢聊?” “好呀。”孙天随口道。 秦可敏听后点点头,偷偷看了一眼孙天,然后不动声色道:“慈妹,你去吩咐小渊做点饭菜。” “啊!我去?”吕慈脸色一变,刚刚不是来之前就吩咐过了,而且还是你亲自吩咐的。 好呀!我明白了,这是要把我直走呀,不想让我夹在中间妨碍你们两个吧,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没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吗! “好的,秦姐姐”吕慈蹙眉脸色十分不好看。 等吕慈远去,可敏微微一笑,与孙天并排步入宫殿。 “天,你...你最近过得如何?” 孙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见他的目光再度看向殿前那面巨大玉璧,问道:“你就是老头子办的圣堂中的记录者吧!” “嗯?怎么了?”可敏悻悻出声,解释道:“当初他找到我,我想着也是无处可去也就答应他了。” 可敏并没有说实际上当初她留在大汉王朝,全是为了找到——孙天。 “这样,嗯,有你帮衬着老头子,老头子最起码不会吃亏,对了我去见过老头子了,他说他时间不多了,改天咱们聚聚看能不能帮老头子想想办法。”孙天感慨道。 可敏有些疑惑,“嗯?不会吧,药师前几天刚跟我说,他隐藏的很深,按照药师的猜想,他最起码在自己的路上跨出了一大截,怎么会时间不多?” “什么?”孙天不确定道,“你确定吗?” 可敏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反正药师这么说的。” “药师说的应该就没错了。” 切,又被这个老头子耍了,老头子你等着竟然这么想死,改天非要成全你不可! 圣堂内,一处茅草屋。 “嘶,为夫怎么感觉到一丝寒意?”圣师有些疑惑。 “天,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内城里了?我之前一直...一直找你没找到。” “我找我家娘子。” 孙天没有隐瞒,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毕竟好。 “娘...娘子?”可敏眉头紧蹙,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你成亲了?” “嗯。”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两人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本来多少年的好友再度相见那肯定是无话不谈,更何况可敏一直含有某种情愫,但孙天一句“我成亲了。”让可敏挂在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孙天也知道可敏对他一直是有感觉的,他这样说就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情之一词害人又害己。 嗡! 可敏怀中的玉佩颤抖了一下,而后脑海中浮现吕慈的声音,“秦姐姐,饭做好了,要端去吗?” “不...不用了。” “嗯?”吕慈听出秦可敏的不对劲,“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只是...只是他...他竟成...成亲了。” 可敏有些自责,当初...如果当初她跟孙天走是不是一切...一切都不一样了。 “姐姐成亲怎么了?成亲又不代表你没机会了,加把劲你可以的,我就不相信姐姐这么漂亮,他没有动心过?” “你不懂,你不懂,天说过他此生要是碰到人生另一半,他心中就只有她,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除非...” “除非什么?”吕慈疑惑道。 “除非他死!” 吕慈:“...”没想到他竟如此钟情,不知何家女子有此福气呢?吕慈心中竟对那莫知名的女子升起一股羡慕之意。 “你有办法找到药师吗?”孙天突然开口道。 “药师?可以,但...” “但什么?” “但你要把我带在你身旁!”可敏脸上浮现出笃定之色。 孙天表情猛的一滞,惆怅道:“你何苦呢?” “我不管!你不同意我就不告诉你药师在哪里!” “好吧让我同意也行,我额外还有一个条件,我希望你能帮我弄一份把八仙过海。” “八仙过海?好,没问题。”可敏答应道。 第十九章 寻找药师 “大公子,找到那个人了!” 大公子眼眸冷厉,“在哪?” “他刚跟着一位女子从内城驶出,看样子是要出城。” “哦?原来躲在内城了,怪不得连顺天府、暗部都找不到,去吧,我不希望再见到这个人。” “属下领命!” 月光璀璨,夜风凉爽。 漆黑的官道上,有两匹骏马飞驰而过,速度之快,宛若狂风掠过,卷起阵阵烟尘。 骑乘之人,一男一女,皆是身穿黑色劲装,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这两人自然就是之前在诗会的孙天和秦可敏。 自从秦可敏答应孙天带他找药师后,孙天是一刻也不想等,嘱托了可敏把八仙过海交给一位名云雪儿的小丫头后,就火急火燎的催促可敏启程。 仔细算来,他们已经离开皇城了一日有余,这一天两人日夜兼程,没有丝毫的滞留,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目的地快要到了。 “跨过前方的死河,就离万花谷不远了,药师就在那里。”秦可敏稍微放缓速度说道。 秦可敏不知为何孙天为何火急火燎的要见药师,一开始她还以为孙天是要药师来见他,没想到他一听药师要来一趟最少七天直接问了怎么去,虽然一路颠簸,但就这样陪伴着他她就很知足了。 “死河这名字倒是个不错的葬地。”孙天脸上浮起一丝丝寒意。 可敏注意到孙天的神态传声道:“要杀了他们吗?” 孙天摇了摇头,“刚离开内城就跟着我们,明显是冲我来的,从他们身上的气息判断,最低元婴境,实力不俗行事又如此警慎,看来这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呀!” 以他和可敏的实力,发现这些跟踪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行人,从出内城开始就跟着他们,而且人数一直在增加并且一直保持着相当距离,极为耐心。 不过,另他感到奇怪的是这群人好像彼此提防,看样子应该不是一拨人,看来云府没骗我,宫中还真有人要害我、有人要保我。 “我还是杀了他们吧。”可敏传声道,一路上被人紧紧跟着,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特别是自己和天独处,后面跟着一大群人,这种不爽更强烈了! “不,先不说这里是官道人来人往,你仔细感知一下这其中应该有一波是保护我们的,人家大老远保护咱们,咱们却把人家杀了,这说不过去,再等等,等到了死河上,再动手也不迟。” “好吧。”可敏有些郁闷。 “嗯,走,上桥。”孙天扫了向四周,大概确定了人数,长鞭挥动,两人继续驽马,朝着死河桥奔去。 两人刚离开原地,后方蹦出八道身影,全都身穿夜行衣,气息内敛,冰冷的眼眸齐齐凝视着孙天离开的方向。 其中有一人语气森然道:“这两人都跑一天一夜了,居然没有丝毫停下歇息的意思。” “不管他们去哪,反正是不能再活了,大公子不希望再在京城看到这个人!”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只见一位拄杖老者凭空出现在八人身后,老者面黄肌瘦,身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但眼眸中的伶俐透露着老者的强大! 一见老者出现,八人连忙拱手道:“参见黄老!” 黄老发出一道道磨砂般的阴笑声,“.桀桀桀..免礼吧,我希望你们记住大公子给予我们的命令,其他的你们不需要想,明白吗?” “可...”开口的黑衣话还没说完,拄杖老者直接打断,不悦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属下不敢。”黑衣心脏一跳,急忙躬下身来,不敢多说半句。 眼前这位拄杖老者,名黄林,可是大公子手下第三强者! 那可是分神巅峰偌大个京城都不超百,那种人物抬手举足间就是毁天灭地,大公子派出他足见以大公子杀孙天之决心。 只要老者出手,孙天必死无疑! “当然,我也从大公子那里知晓这小子有些怪异,所以大公子才派我来,为了以防万一,不过竟然大家都不想等了,我看这死河就不错,适合葬身。” 八人悦道:“谨遵黄老之命!” 骏马一路奔驰,很快别到桥边,死河不同于别的河道,谁也不知道它怎么来的,彷佛自有记忆死河一直就存在这里,更奇特的是此河一旦落入便如万山压顶挣扎不出,有强者说过此河非合体期强者不可出。故此桥名——死合桥! 死河周围彷佛有禁制没有任何飞禽走兽敢靠近二尺之遥,饶是孙天他们胯下的宝马到此也是丝毫不敢再往前逾越一步。 无奈孙天带着可敏下马步行上桥,两人并肩上桥,没过多久,已经走了大半路程。 当差不多走到一半时,孙天两人突然停了下来,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发现我们了,不过可惜就算发现了,你也难逃一死,这死河就是你的墓地!” 嗖嗖嗖! 数道身影迅速出现在孙天四周,把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道身影缓缓从桥头走来,最后在日光的照耀下,露出了一张枯老的面庞,正是刚才的拄杖老者——黄林! 黄林的眼眸扫视两人,脸上不满不屑,阴笑道:“是自己跳下去呢?还是让我们动手呢?” 孙天看了看周身八人,摸了摸鼻子,“一位元婴巅峰,四位化神六重,三位化神神巅峰,一位巅峰分神。” 渍渍,这阵容换做旁人着实恐怖,但不说其他光一位巅峰分神就足以在王朝中封侯拜相,更何况还有七位化神。 “眼光不错。”黑衣中一位开口道,“这样吧,你把那个女子献给我,我留你个全尸如何?” 黑衣刚说完,忽然一股巨力从虚无中传来,直接当场把男子压爆,鲜血四溅,瞬间孙天桥下的死水被鲜血染红。 “嗯?这么不经玩,无趣。”说着,他转头看向黄林,笑道:“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点。” “哼,没想到你隐藏的蛮深的,一位元婴巅峰抬手间就灭了,好手段,但这并不代表你能活。”黄林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死的只是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之人。 “哦?是吗?”孙天将双手反被在身后,反问道:“这样呢?” 嘭! 其中一位化神巅峰脑袋突然炸裂,脑浆四溅,给鲜红的桥面点缀了点点黄斑。 还没等老者反应过来,嘭嘭嘭嘭嘭嘭! 剩下的六道身影要么全身炸裂,要么脑袋炸裂,无一生存。 桥面河面全被染成了血黄色,场面瘆人。 黄林依旧平静,这些手下死就死了,虽然死的有点窝囊,但最起码还是发挥了点余热。 “嗯?你不怕吗?” 老者神色一凛,他感觉周围的空间在扭曲,空间在压缩! 可怕的是自己分神期巅峰的修为,竟然动摇不了空间的扭曲。 怎么可能!黄林明白了为何那八个人会突然爆裂了,他们应该就是这样硬生生的被空间压爆了,不行这样下去,我有可能要陨落。 黄林呼吸有些急促,目光扫过看向孙天,孙天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当他视线相撞时,他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感,这是之前所没有的。 “你...你竟是分神之上” 嘭! 老者也步入黑衣的后尘,成为了点缀死河的画料。 “是不是太恐怖了点?”孙天突然想到这点看向可敏。 可敏摇了摇头,脸颊微红含情脉脉的看着孙天。 刚才...刚才他为我出头!好幸福! 孙天被可敏炽热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连忙转过头不与之对视。 “嗯?有人来了。” 孙天一个转身把可敏拉入怀中,就在可敏以为孙天要做点什么时,孙天左手在虚空轻轻一划。 嗤啦一声! 虚空被撕裂开一道裂缝,孙天抱住可敏跳入其中,紧接着一道倩影缓缓落在孙天消失的地方。 “咦?怎么都死了?那小子死了吗?可别死了,死了怎么跟我那宝贝徒儿交代?”说话之人正是芷晴的师父——云清。 其实在孙天刚离开内城,暗部和顺天府的人都急忙去给芷晴报信,芷晴一听急得迅速冲出宫殿准备去见孙天,但被云清拦住了,最后在云清再三保证自己会把孙天平安带回来,芷晴才作罢,毕竟自己这位师父的实力她还是很清楚的。 云清在发现了孙天的轨迹之后,也是发现了有其他人跟踪,但细想就知是大公子的人,本来云清想把他们一下子解决了,却发现他们人是越来越多,云清觉着不如等来起一网打尽最好,这样可以极大的削弱大公子的实力,岂不一箭双雕。 可现在人却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正当云清不知怎办时,一道传音传入云清脑海中,云清听后明悟了,向虚空拱手,“多谢前辈出手,竟然前辈与之有缘,那云清就不打扰了,告辞。” 嗖! 云清离去,他没事就好,至于是不是真的,云清觉得对于那种程度的强者根本没必要骗自己。 ———————————————— 五千字送到!求票求票票! 第二十章 万花谷 等云清离去,轰隆隆的声音穿出,狂乱的气劲横扫整个空间,将虚无的空间撕裂出一道裂缝,两道身影从裂缝中掠出,同时落于地面。 孙天看着云清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徒弟?会是谁? 可敏扬起俏脸,看向对方,粉嫩发亮的香唇张了又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 她俏脸微侧,也看向云清离开的方向。 出于女性的直觉,可敏觉得她口中的徒弟应该是名女子,而且也是为非常喜欢孙天的女子,可这要另一个喜欢女子说出,着实难做到。 算了,不想了,该知道时自然就知道了。 “可敏你?”孙天才发现可敏好像有什么事好像要跟自己说。 “嗯?我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进万花谷了?”可敏心虚道。 “嗯。” “那就走吧。” “好。” 看着孙天的背影,可敏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摇了摇烦恼的大脑追上孙天。 万花谷乃大汉王朝一大山谷,地如其名是由一处处各式各样的花海包围而成,远远望去甚是绚烂璀璨,但可不要被的表象所迷惑。 可不要忘了万花谷前面是死河,与死河相伴而生的万花谷,岂是那么简单的。 由于万花谷四周都被死河围绕,死河没有合体期实力都不敢硬闯,而想要进入万花谷又只有死合桥一条路,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反而使得万这花谷变成了鱼龙混杂之地,势力众多错综复杂,而大汉王朝对这里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更让这里的人无法无天。 杀人!在这里都是家常便饭。 此时,万花谷外!站着两道身影,分别是孙天和秦可敏。 两人并肩行走,刚欲要踏入谷中,身后不远处,却传来阵阵怒喝声。 两人回头望去,却见在不远处,有着一道身影狂奔而来,奇特的是那群人竟然骑乘着灵兽,声势狂乱,使得周围人群退开来,人人脸上布满敬畏之色。 不是说死河二尺之内无生灵吗?这灵兽是怎么回事?孙天有些好奇。 要不是要是在身,他还真想去搞明白。 “刚才那行人是万花谷中的焚天门,由于万花谷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再加上大汉王朝的态度,导致这里流进不少亡命之徒,慢慢的人多了,谷中就无秩序了,所以有些能人异士就在这万花谷创立了帮派制定了少许的秩序,但别奢望秩序能够管住这些亡命之徒,不过是有人压着他们,他们做事不会太过火而已。”可敏看着远去的人群向孙天解释道。 她之前和孙天他们分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成为圣堂的记录者。 而是以冒险者的身份游历各地,万花谷就是其一,所以她对这里的情况还算熟悉。 万花谷说到底就是强者为尊,明面上的规则只是给那些弱者一个心理上的慰藉而已。 “人一多,更何况还都是些亡命之徒,想到建立帮派管理也不失为良策,不过我感到好奇的是为何他们有灵兽?”孙天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没太在意,竟然可敏对这里很熟悉,他倒是想知道为何这里有灵兽? “哦,这个呀,这种灵兽是御兽门开在这里分部弄得,至于为何这些灵兽不怕死河,应该是御兽门有什么手段吧。” “这样啊,御兽门吗?”孙天有些明白了,要是那个宗门的话,的确能做到。 将目光缓缓收回,孙天抬起步伐,重新向谷内走去。 “打劫!” 便在这个时候,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大道两旁的花丛中有两道高大的身影从中钻出,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此谷是我开!此花是我载!要想从这过!留下千石来!”说话的是一位猴腮龅牙中年。 不过别说长成这样还打劫说荤话,让旁人看来到有几分喜感。 猴腮男见众人不理睬与他,一脸气急败坏之色,“大哥,这群人不给在虎鼠双煞面子。” 猴腮男旁边站着一位满脸阴冷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柄长刀,刀锋泛着寒芒,浑身都是暴戾之气。 “嗯?是吗?” “万花谷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一位青袍男子从人群中站出,声音怒喝,指责道。 “嗯!”阴冷男子眼神一凝,声音低沉,嘴角微动,“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了?” 刷!阴冷男子瞬间拔出长刀,一话不说,直接朝青袍男子砍去。 “啊!”一声痛嚎响起。 长刀破空,瞬间将的男子右腿砍断,隐藏在刀中的暗劲,也在接触到男子瞬间爆发,将他整个身都子震飞出去,倒在哪里,雯时没有了气息。 “现在,还有人质疑我大哥的话吗?”猴腮男见缝插针道。 众人面对猴腮男的狗仗人势,那是敢怒不干言,刚才阴冷男挥刀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家看到了他背后的狼图腾。 这代表着,他隶属于万花谷的狼王门! 这两人的实力也就阴冷男能看过去,人群中与之强的不多但也不少,要不是在万花谷,他们绝对会好好教教他们做人。 万花谷这地方人脉错综复杂,还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规则对他们如白纸——一捅就破!尤其他们最喜爱人多势众,对于那些还没有加入宗门、第一次来万花谷的人来说碰见这些人就是梦魇缠身! 还不如破钱消灾,不少人都被气的握紧了拳头,奈何对方也是万花谷一大势力,抵不住人家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犯不着为了一千灵石,丢失身家性命。 猴腮男收到孙天面前,见孙天如此不识趣怒喝道:“臭小子,快点,把钱拿出来。” 孙天抬头,脸上透着一抹淡笑,“想要灵石?自己动手拿呀!” 语落,还没等孙天出手,可敏脚步向前踏出,玉掌拍向猴腮男胸脯,掌风呼啸而来,吹动起滚滚劲风。 嘭! 猴腮男直接被震飞百米远,摔落在地,一股鲜血喷出。 “噗哇,大...大...噗...”猴腮男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第二十一章 药师 “找死!”见可敏突然出手,那名阴冷男子怒不可竭,立刻挥舞长刀,朝可敏砍去,刀劲炸开,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可敏双足向前踏出,玉指伸出,“铛”的一声。 男子的长刀再也无法前进,被可敏一根手指挡下。 “哼,这女人是笨蛋吗?一千灵石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弄成如今这种场面,到时候她就不怕背后的势力找她麻烦。”周围只要有些实力的都能看出,这女子实力明显高于猴腮男两人,但这又如何?在他们看来这样实属不理智。 “爆!”可敏一声轻喝。 长刀处一股恐怖的力量凝聚,“砰”炸裂开来,瞬间长刀被炸的四分五裂,男子的额头上也被一道指劲洞穿,一滴滴血迹从中流出,象征着男子生机的流逝。 “你....”男子最终摔倒在地,气息消失。 人群目光凝视可敏,随后开始有人动身离开,之前蔑视可敏的男子刚准备跟着大部队离去时,却听到孙天的冷笑声。 “我让你们走了吗?” 众人一滞。 “我们帮你清除障碍,并不求你们感激戴德,但你们如此蔑视我们,是不是要跟我们一个交代!” 蔑视男子怒道:“你算什么东西!” “嗯?” 咻! 可敏腰间玉剑出鞘,瞬息出现在孙天手中,孙宇一剑指出,剑光闪烁,宛若星光流逝,直冲男子。 噗! 蔑视男子心脏被瞬间洞穿,眼眸中除了深深的不可思议外,不知是否有过悔意。 嘭!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男子径直倒在地上。 孙天耍了个剑花,甩去剑上的污血,目光平淡如水扫向众人,脸上毫无表情道:“现在,还有人有异议吗?” 众人互相看了眼对方,然后竟厮杀在一起。 可敏站在孙天身后,心中有些疑惑,她不知为何周围竟然自己厮杀了起来? “看什么?还不快入城?”孙天喝道。 “哦,好的,马上来。” 不管怎么样,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可敏想到这心中一暖,小跑追向孙天。 很久以后可敏才知道,原来他们厮杀的目标都是之前睡过可敏坏话的... 万花谷内。 四周酒楼林立,吆喝声不听,热闹非凡。 可敏带着孙天找了一处不起眼的酒楼,名叫“无恙。” 刚踏入门槛,孙天就感觉到不少目光降临下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可敏吸引来的,本来入时略微喧哗的酒楼,因为可敏孙天的到来,渐渐平静下来。 “小姐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厮陪笑道。 “住店,再备一桌上好的饭菜。” “好的,一间上好的雅房,小姐里边请。”小厮吆喝道。 可敏高兴的跟着小厮,来到二楼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饭菜都上齐了。 孙天看着左一口右一口的可敏,不确定道:“可敏?” “嗯?”可敏疑惑的抬头看向孙天。 “嗯...好吧,没事你吃吧。”孙天还是没说出来。 其实,他想问为何是一间?可是话到嘴边,看到可敏的眼眸又说不出了。 孙天有些烦,一口将桌前的美酒一口饮完,“嗯?”孙天面皮抽搐了一下,爆了句粗口,“奶奶的,又来?” 嘭,孙天晕倒在地,这时,吃的正欢的可敏停了下来,露出神秘一笑。 “嘿咻!嘿咻!累死了,睡得可真死。”可敏看着床上睡若死猪的孙天抱怨道。 不过随即又想到要发生的事情,脸上的抱怨又被娇羞所替代。 呀,下不去手,可敏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的做到的,可是心脏砰砰的跳,她现在连褪去衣服的力气都没了。 嗯?可敏看到床头边有美酒,干脆狠下心来。 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一口饮下,心中的紧张仅有被缓解的气相,如此可敏又倒了一杯饮下,一杯又一杯... 最后可敏彷佛觉得这样太慢,直接对酒嘴狂饮,颇有几分豪迈洒脱之意。 “嗝!” 可敏打了个酒嗝,缓缓靠近,在酒精和浓郁的雄性气息熏陶下,使得她的脸颊涨红,眉眼间满是浓浓的情愫。 ... “嗯?”孙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眸,这熟悉的感觉孙天都不清楚是第几次了。 我又被下药了... “我在哪...里”孙天呆了! 入眼处白花花一片,鲜红的丝绸被裁成爱心的形状,覆盖在上面,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形状。仿佛在天空之上,俯瞰云雾缭绕的山巅。 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此时无声胜有声。 咕咚 孙天吞咽口水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那成片的白嫩,与一抹的鲜红交相辉映,犹如一株含苞欲放的玉兰,催促着孙天速速采撷。 这是?孙天使劲的揉着眼睛,可是揉了几遍事实还是如此,可敏! 孙天反应过来又看了看自己...衣服呢! 这...这怎么会?我真的成了采花盗了? 孙天一时间懵了,“谁!” 窗户摇动,一道黑影窜出!孙天看了眼可敏,随即拿过衣裳追了上去,临走时,孙天空中一点,瞬间一道无形之力罩住可敏。 孙天追着黑影来到一处府内,黑影一进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孙天犹豫了片刻,闯入府中。 “嘭!”的一声。一只白玉碗飞来,被孙天下意识打碎,清脆的响声打破府内的宁静,玉屑在青石板上乱溅。 “嗯?是你!”孙天惊讶道。 孙天对面站着一位男子,男子戴着一顶乌角巾,须发犹如墨染,虽然年逾五十,但狭长的眼中精光闪动,显露出旺盛的精力和勃勃的欲望。此时他面露怒容,旁边一名黑影束手不语,噤若寒蝉。 “孙天别来无恙。” 孙天看了看周围,发现府中就他们两人,“是呀,药师好久不见。” “不坐坐吗?”药师邀请道。 “不急,问你个问题。” “你说?” “那个人是你的什么?”说完孙天还怕药师不知道说的是谁,指了指旁边的黑影。 药师扫了一眼黑影,“这是孽徒。” “这样,竟然是孽徒,不妨我帮你处理了吧!” 药师愣了愣,哂笑一声,“这玩笑可不能开。” “我认真的!”孙天瞪着黑影。 ———————————————— 孙天又被下药了,着实可怜,渍渍大家觉得可敏会怎么样呢?敬请期待(求票!) 第二十二章 谋划 “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药师不解。 他只是让徒儿去请一下孙天,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咔嚓! 一道爆裂声传起,药师旁边的桌椅轰然炸裂,木屑横飞,化为了齑粉,药师周围空间瞬间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压缩。 “哎,何必。” 药师保持着站姿,右手轻轻的在黑影身上一挥,颤抖的黑影恢复如常,左手在右手一抹,一把玉剑出现在他左手中,药师右手拔出剑,耀眼的剑芒像青蛇游动,鞘上的花纹如浮起绿色的龟鳞。 无话,一剑斩下周围压缩的空间瞬间被斩开,“停手,可好?” “哼!不要以为用剑了,我就杀不了你了!” 话落,孙天径直冲来,药师摇了摇头,又是一剑。 嘭一声! 指尖点在剑刃上,以两人为中心,一股劲风横扫开去,黑影被震飞,重重摔在墙上,昏迷不醒。 而两人的身体都没有动,灵力不断的碰撞,最后消散于虚无。 很快,那股劲风逝去。 药师几个大步后退,急忙去查看自己徒儿的情况,略微查看,药师也是不免火由心生,“你疯了!好竟然想打我就好好陪你打!” 药师手握玉剑,闪烁着锋芒的雪白剑尖,指向孙天,眼中竟有几丝怒意。 而孙天同样感觉到药师的怒气,当即一声冷哼,“生气了?你可以试着揍我一顿。” 他声音一落,手掌一握间,一柄无色剑,便是出现在其手中,剑无色却有形,更可怕的是此剑一出,周围的空间元素竟开始躁动起来,纷纷涌现此剑。 手握无色剑,孙天周身气势大涨,凌厉无比。 然而药师的身形不为所动,反而是无色剑的出现,使他的双目更加冷厉冰寒。 这家伙来真的! 墨绿色灵气从药师身上涌出,在其周身呼啸,掀起阵阵灵力狂潮。 刷! 就在这一瞬,孙天身形爆射而出,手中无色剑在虚空划起一道银光,遁入虚空,快若瞬移般对着药师爆刺而去。 “来的好!” 药师手中玉剑一挥,在墨绿灵气的支持下,与那爆刺而来的无色剑硬悍在一起。 铛铛! 剑剑硬碰,顿时爆发出金铁之声,灵气碰撞间,有着肉眼可见的冲击破肆虐开来。 短短不过数息开来,两者已是交手数十回合,下手皆是狠辣,直指要害,一点也不像多年不见的好友,反而像是多年不见的死敌。 铛! 两剑又是一次硬碰,忽的药师眼中青光一闪,那玉剑剑尖,忽有青绿色灵气凝聚而去,眨眼间,玉剑通体变为青绿色。 药师玉剑一抖,一道青绿色剑芒射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闪电般爆射向孙天。 而那道剑芒爆射而至,孙天不免寒毛战栗,眼光一闪,怒喝道:“老东西,不带你这么玩的,还用毒!” 作为认识了药师的人来说,他自然是知晓药师的通天医术,但孙天知道药师最得意的不是医术,反而却是毒术! 没想到如今他竟有幸成为这毒术的对手。 孙天不敢有丝毫怠慢,饶是他硬接这一招,不死也要身中剧毒。 “无色无形,无色界——罩!” 孙天手中无色剑猛的挥舞,一道道空间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灵气缠绕开来,一座巨大的银色囚笼不知从何处出现。 砰! 重重落与地面,硬生生把药师罩在里面。 嗤啦! 青芒斩在囚笼上,虽没有斩破,但剑芒上的青绿色灵气竟把囚笼腐蚀了一层,要知道他这囚笼可是空间元素打造而成,连这都能腐蚀,药师的毒果然名不虚传。 药师一时被困在里面出不来,饶是他的毒术想要破开这禁制也需要一番功夫,孙天趁此手握无色剑,走向黑影。 药师感觉到孙天的动向,平静道:“你要敢动她,孙天我定杀你!” “你就为了他?一个徒弟而已,至于吗?”孙天停了下来。 “当初你对我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一个徒弟?那是对你而言,对我那意义根本不一样!” 孙天眼神微沉,他能听出药师的感情,这使他陷入犹豫了,杀还是不杀? “唉。”孙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是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审判别人徒弟的生死呢? “罢了,罢了,我不杀就是。” 药师惊讶道:“真的?” “嗯。”孙天点了点头,“不过你要在两个选择中选一个。” “你说。” “第一个选择你清除你徒弟今晚的记忆,我相信你有这实力,第二吗?不清楚也行,但你这徒弟要跟我十年。如何,你选哪一个?” 药师陷入深思,他能看出来这是孙天给的最大退让了,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孙天今晚的态度,自己这宝贝徒儿肯定是触及了孙天的逆鳞。 可是清除记忆的话,自己做是能做到,但怕影响徒儿以后的前程,要是跟着孙天走,自己又舍不得,好纠结。 孙天没有催促药师,他大概能猜出药师的难处,慢慢等吧... “师父!找到他了吗?在哪里?”芷晴急道。 云清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还真是猴急,我现在倒是信了那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师父—”芷晴娇羞的低下头,“那...那什么,我也是很担心师父的吗。” “真的?”云清笑眯眯的看着芷晴,“我看是担心师父是假,担心你的情郎是真。” “师父讨厌,不跟你说话了。” “哦?那我还省的告诉你,你那情郎的下落了,怪好的,我回去休息了。”说着云清还真往大殿外走起。 云清心中默数:一步、二步、三步。 “师父。” 云清嘴角微起,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呀,师父不要卖关子了,是晴儿错了,下次...下次晴儿一定事先询问师父的情况。” 啊,这丫头...说的话怎么感觉我再跟他情郎争宠呢?算了算了,晴儿都快急哭了,我也不逗她了。 ———————————————— 药师的徒弟,我想各位已经猜出她的性别了,不知各位读到此是不是和答案一样呢?我相信各位读者大大的实力,都猜对了那小郜在此求票求藏哦! 第二十三章 药儿 药师想了很久,久到饶是孙天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这十年你不能让我徒儿受欺负,要是让我徒儿受到一丁点伤害,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你陪葬!” 孙天眼神微沉,他察觉到了药师说这句话的杀心,药师是来真的。 “唉,我也不想但只能怨她气运不好,不过放心药师,她跟着我只会更上一层楼。” “至于受欺负?”孙天顿了一下,“有我在,谁能欺负她!”眼眸中是满满的自信和桀骜。 “哼”尽管药师很不爽孙天把自己宝贝徒儿带走,但对于这句话他还是非常认可的。 “药师别哭丧着脸了,我记着上次你酿的桃花酒还没喝完,走走我陪你喝。” 看着如此不要脸的孙天,药师也是颇为无奈,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杀自家徒儿,现在又死皮不要脸的讨美酒喝,这还真是孙天的作风,别人想学还学不来。 良久,孙天醉熏熏的和黑影一同离开此府。 离开药师府一段距离后,孙天震散酒气,伸手拍打着脸颊:“我该叫你什么?对了你是药师的徒弟,那和我差着一辈,你就叫我师叔吧...师叔有点老...叫我孙哥...孙哥也不行,这样我岂不比药师低一辈了,好纠结呀!” “算了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孙天随意道。 黑影点点头,“小女名药儿,以后望公子多担待。” “药儿?药师还是那么不会起名字,起个名字还是这么随便。担待言重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要把你带在身边,你也应该明白,你只要不乱说我还是很好相处的。”孙天道。 之所以非要杀药儿,他是怕药儿把他和可敏的事抖出来,到时候药师那张破嘴止不住说出什么花来。 其实从始至终孙天都没想着杀药儿,他只是为了教导药儿几天,让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要不杀药儿。可是带走药儿,药师那倔脾气肯定不会妥协,所以要下点猛药才行。 药儿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红,轻声道:“药儿知道。” “我也不亏待你,我观你道行已经半只脚踏入元婴境,这样吧...”孙天双手手心拧转,一枚似玉实石素章出现在他手中,并无文字雕琢,缓缓道:“修行一事,终是被天地大道所压制,对于我来说你的压制可以说是没有,我可以帮你一步踏入但这样终归是不好的。如果修行路上习惯了只得不失,只取不给,后患无穷,这章把你真名以灵力刻上,可加速你修行,但会加重你的元婴劫难不过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好处,我现在把她给你算是当做赔礼,至于用与不用在于你自身。” 孙天把素章扔给药儿,笑呵呵道:“不过话说回来,修行路上捷径是有但不提倡,毕竟路是要靠自己走的,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黑影欠身弯腰,“药儿受教了。” 话说完药儿和孙天慢悠悠的走回客栈,准确来说是孙天在慢悠悠的,还故意绕远路走,看样子是不想回呢。 至于为何不想回,发生那种事,孙天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可敏呢。 “药儿你说,假如一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对一名女子做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求得她的原谅呢?”孙天询问道。 “公子好像说的就是自己吧?” “咳咳...怎么会是我...我...好吧是我。”孙天本来还想解释,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丫头,这是故意的呀,她本来就是参与者... “公子,药儿觉得呢...不管怎样,作为一名男人有些责任定是要付的,总不能一味的逃避,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逃避换来的终究只是悔恨。” 孙天:“...” 孙天觉得药儿说的很有道理,的确一味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反倒是事情越来越糟。唉,这几年白活了,我还没有一位丫头看的透彻,我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药儿,走我们回去。”孙天决定面对,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逃避的了。 “是,公子。” ... “什么全部消失了?”大公子阴沉着脸。 台下跪着的手下颤抖道:“...是。” 大公子怒喝一声,声音中带着冰冷之色。 “要你们有何用!那么多精英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查不出来动向,我要你们何用!” “公子赎罪,属下万死。” “滚,滚得远远地我不想看见你。” “是...是,小的这...这就滚...滚。”手下连滚带爬迅速消失在大公子眼前,唯恐慢一步再也走不了。 看着空荡的殿堂,大公子心中怒火中烧,“小九!” ...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孙天被一位高人救走了?你亲眼看见了吗?那位高人可有为难他?他有没有受伤?”芷晴担心道。 云清心中无奈,这丫头话题只要一扯到孙天身上,就担心这担心那,一点可不像威风四方的大汉九公主! “见到了,那位高人不仅没有为难孙天,看样子还想收孙天为徒呢。”云清最终还是选择了没有说实话。 ,她并没有见到那位高人,更没有见到孙天。但无论孙天是好是坏,在这档口都不能让晴儿因此分心,更何况那种层次的强者至于欺骗与她?那毫无意义。 芷晴她可不会这么想,一旦事情扯到孙天身上。她就担心这担心那,肯定会不放心,这对当前局势可不好。 “这样呀,这样我就放心了,没想到那个混蛋还有这运气,哼。” 云清哭笑不得,这丫头当真是一分一个样,刚才还担心的要死,现在又开始羡慕起来。 “晴儿你可要加油哦,说不定日后再见面你就会被他压制住了。” “他敢!他要是敢,我就..” “嗯?就什么?”云清好奇道。 “就...就让他睡柴房。”芷晴蚊子叮似道。 “晴儿大点声吗,为师都没听到。”云清认真道。 “师父讨厌,晴儿不跟你聊了。” 第二十四章 情散 药师府一处凉亭中,三道身影坐与其中。 “喝,今天就陪你喝个痛快!”药师手一抓,又是一坛酒入手,仰头大灌起来。 孙天也是爽朗一笑,手一抓,“干!”仰头猛灌。 药师灌酒同时侧目看着孙天,他不知为何明明走了的孙天,竟又拐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是找自己再喝酒,可是虽不知为何,但他能看出孙天眼眸中的悔意和迷茫。 旁边药儿坐在两人中间,默默地看着两人,师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知道,那个女人...走了,走的无声无息什么也没留下。 凉亭中,孙天药师两人是一罐又一罐的喝,谁也没有用修为把酒逼出来,喝着喝着孙天的眼角不知是酒太烈落得泪还是为情所伤呢?可能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答案了。 月色攀爬而上,孙天与药师都是烂醉如泥,不顾风度的躺在地上,他们谁也没有逼酒,孙天是想真醉一场,忘记一切,大醉一场,药师知道孙天不痛快,他能做的也只有陪着他一起醉,可能这就是男人间的友情吧。 “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药师脸颊有些泛红,他醉醺醺的望着孙天,笑着道。 “嗝”孙天打了个酒嗝,抬起头又是猛地灌下一大口,望着那轮明月,沉声道:“我要去找我的娘子!” “原来你成亲了呀!好好...这是好事,干!”药师举起酒坛子。 “干!”孙天见状拿起自己的酒坛子重重的碰了上去。 咚!酒水四溅,两人丝毫不影响,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万花谷不远处,一座山崖边,一道倩影雍容而立,月光散在倩影的身躯勾勒出那动人的曲线,显得分外诱人。 她看着下面繁华的街道,轻叹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天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天刚刚亮,孙天便直接回了居住的旅馆之中。在其中待了几个小时,见到再次从屋门中走出的孙天,药儿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那个孙天,又回来了。 “你不用跟着我了,回去吧。”孙天突然转过头,对跟自己一路的药儿道。 药儿摇了摇头,“我是自愿的。” “你...算了那你想跟就跟着吧,正好我要问你点东西,你家师父的本领你学了多少?” 药儿挠着脑袋想了片刻,道:“除了我师父的毒术我没有学到家,医术我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孙天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那家伙的毒术还是不学为好,省的被他带坏,那先天丹田未开会治吗?” “可以是可以。”药儿顿了下,“但是师父那里针对这方面的药好像没了,要需要再去买。” “哪里有卖?” 药儿指着孙天所在的街道前方,“前方不远处的拍卖场就有。” “带路。” “好。” 药儿带着孙天轻车熟路的穿插在街道中,不久一座宽敞的大厅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内。两人刚靠近,一阵阵喧哗笑声夹杂着少许吵闹,从大厅中传了出来,缓缓行进大厅。孙天抬眼瞟了瞟。却是瞧见宽敞的大厅中有着不少人坐立其中。 他和药儿刚踏入门边,众人的目光凝聚而来,看向自己...不对是看向药儿,看这些人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孙天算是明白了药师在万花谷的影响力。 一位身套红色紧身旗袍,肩挂狐裘披肩的少妇,从大厅中走出,走到药儿面前轻声道:“药儿妹妹,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里玩呢?” “紫云姐姐,我今天是来这里买点药材的。”药儿回道。 “哦?这样啊,那姐姐可要好好款待妹妹你呀,对了妹妹旁边这位公子是?” 听到少妇说到自己,孙天偏过头去看向少妇,正好此时少妇正看着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打量自己。 “这是我师父的朋友。”药儿想了想,“要准确说的话算是我师叔吧。” 额...师叔我又那么老吗?这妮子真是...药师说她笨还真没说错。 孙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姓孙名天,紫云小姐可以称我孙天。” “原来是孙公子,紫云这厢有礼了,孙公子当真和药师大人是朋友?” “算是吧。不过药师那家伙,在万花谷这个法外之地,有这么高的名气吗?我看他们那些人的眼神对于药儿的到来全都是一脸惊讶。”孙天实在不明白,药师那个坑货有什么本事在这万花谷能有这般威严。 紫云一愣,随机笑脸相迎,解释道:“万花谷谁不知药师大人的医术?那可是能起死人而肉白骨,孙公子也说了,这是个法外之地,谁不或多或少受点伤,而药师大人不管是敌是友,只要来就一定治!所以药师大人可是我们万花谷的贵人。” “贵人?我看不是吧,药师那个规矩我不信他改了。”孙天嘲讽道。 药儿疑惑的望着孙天,“什么规矩?” “你不知道?”孙天有些惊讶,药师竟然没告诉她?这倒稀奇,看来药师这可不单单是把药儿当徒弟了。 “不知道就算了,咱们还是进去买药材吧。” 虽然药儿还是很好奇什么规矩,但看孙天敷衍的样子,是不想告诉自己,她也不好深究,只能以后在慢慢问了。 紫云也很识相的没再讨论这个话题,默默的带着孙天二人进了大厅。 因为此次药儿所需要的一件药材,已经登上了拍卖名单上,尽管紫云一再保证可以取消的,但药儿并不想紫云为难,说自己为按照流程来的,孙天倒是没有拒绝,反正不管怎么样药到手就行,其它的他并不怎么在乎。 于是两人被安排到了第一排的位置,静等拍卖会的开始。随着时间缓慢渡过,会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会场外,一辆黄金马车忽然从街道另外一旁蛮横的冲过。沿途两派,路人皆是被惊得闪避,正想呵斥几句,但看到马车上的狼头标志,全都沉默不语了。 暴掠而过的黄金马车在即将到达孙天所在会场大门前骤然静止。一道赤影,从马车内夺射而出,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厅。在日光的照射下,露出一张英俊年轻的面孔。 第二十五章 拍卖风波(一) 这位年纪二十出头的少年,并没有多看大厅人一眼,随手丢出一张请柬,便大踏步伐走进拍卖场。 本来寂静的会场,因为少年的到来反而躁动了许。特别是前几排有几道目光,悄无声息的注视着少年。 少年进入大厅并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而视线在大厅内急切的扫过,看样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片刻之后,少年眼眸微凝,嘴角上扬,面露喜色走向前排。 前排,药儿正有声有色的给孙天讲述拍卖会的规则,孙天端着茶杯一边品着茶一边静静的听着,突然他脸色一沉,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没有任何征兆,孙天的茶杯猛然碎裂化为齑粉,但奇怪的是茶水依旧是茶杯的样子没有丝毫外漏。 “想喝茶?我请你!”孙天身上银白色灵气闪现,掌心微旋,化掌为指,点在无盏的茶水上。 嗖! 茶水如风,撕破空气,直射向后方的少年,茶水扫过之地附近的桌椅瞬间炸裂,面对如此攻击,少年一拳轰下,强烈的能量劲气自少年拳中喷涌而出,与孙天的茶水硬碰在一起。 两者相碰掀起强劲风暴,震得少年连连后退,看到座椅上丝毫未动的孙天,少年本来微笑的面孔,逐渐阴沉,望着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孙天,少年漆黑眸子中,阴冷杀意,喷涌而出。 会场中闹出如此打的动静,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来,当看到两人的面孔时,皆是一愣,旋即将幸灾乐祸的眼神投向少年。这可是跟药师谈兄论弟的人,手段会软?不过能看到狂狼宗的小公子吃瘪,谁会去劝阻呢l 不过还是有晚来的人不认识孙天,反倒是非常惊讶孙天是何方神圣竟敢与万花谷四恶霸之一狼小公子硬碰。 “你们说坐在药儿妹妹旁边那个人是谁呀?难道他不知道狼小公子一直暗恋药儿妹妹吗?”旁边有人议论道。 “是呀是呀!不过他倒霉了,敢公然剥小公子面子,十条命都不够小公子杀的。” ... 议论声四起,知道孙天身份的都心有灵犀闭嘴不言等着看好戏,不知道的却是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小公子怎么杀孙天,甚至有的已经开始赌起孙天的死法。 小公子拳头松松握握连续好几次,才把那种莫名的痛感驱逐,他轻敌了。 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少年,孙天笑道:“我的茶还算好喝吧?” 先前的那一击,孙天他可是加入了空间之力进去,别看茶水被少年震散了,但其中的空间之力可震不散,反而会沿着拳势进入少年的体内,一旦让其进入,他的生死那就只在孙天一念之间。 不过别说这小子满机警的察觉到不对劲直接引爆了自己的拳劲阻止了空间之力的侵蚀。 这让孙天着实没想到,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荣光你干什么!”药儿涨红着脸,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对少年呵道。 她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荣光,更没有想到荣光竟然会对孙天动手,别人不知道孙天多么可怕,她难道不知道? 虽然荣光一直烦着追求自己,自己也很反感他,但反感归反感,她不能因为自己导致荣光身死,这样自己心会不安的。 荣光看向药儿,眼眸中的杀意早已消失,替代的是那炙热的爱意,他轻柔道:“药儿,这事跟你没关系,等我收拾好他,我再来陪你。” “不...” 还没等药儿说完,荣光对着孙天叫嚣道:“喂!是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身后,有本事出来咱们决一死战!” 孙天抬眼憋着这位毫不掩饰自己杀心的少年,抿了抿嘴,想了想,“有意思,这样吧我不欺负你陪你玩玩。” 说着,孙天右手摊开,旋即一曲,一股凶猛的吸力顿时将会场中央那个金色拍卖锤吸到手中。 “我就那这个跟你打。” “狂妄!”紫黑色灵气自荣光身上爆发而出,他身躯微蹲,脚掌一蹬地面,随着一道能量炸响。荣光的身形,几乎化为一道紫电,爆射向孙天。 孙天平淡的望着极速爆射而来的荣光,银白色灵气浮现缓缓笼罩住孙天右手中的拍卖锤。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此时孙天这边依旧成为整个会场的焦点,就连本来要开始的拍卖会,都被紫云推迟了。 “你们说?这小子有什么实力竟如此狂妄,拿个破木锤还说陪小公子玩玩,我看就是找死。” “不过,你们发现没有药儿妹妹好像很在意那个人呢?难不成?” “不会吧?这要是真的那小公子不得憋屈死。到手的鸭子飞了。” “啊呸,什么到手的鸭子飞了,就没到手好吧,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药儿妹妹真的在意他,你们觉得他能过了今晚吗?” 众人齐齐点头附和,“是呀。” 而在几人谈话间,孙天与荣光,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碰撞在一起。 只见荣光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长剑,极速刺向孙天,在即将刺到孙天的那一刻,孙天脚跟一旋,身体诡异的窜现在在荣光左侧,右手紧握,拍卖锤爆发出银白色光芒,带起一股凶悍的劲风,重重的砸向荣光脑后。 察觉到头顶上的劲风,荣光冷笑了一声,长剑指地,猛的一转身,紧握拳头不躲不避,硬生生的朝着孙天脸上砸去。 看样子这是准备和孙天以伤换伤,孙天嘴角上扬,光芒一闪,孙天消失在原地,而由于荣光没来得及收住架势,自己被自己的拳势带的重心不稳,就在这是孙天平白出现在荣光身后,锤风不减,砸向荣光。 荣光因为拳势缘故自身破绽百出,无奈之下,脑袋微偏,拍卖锤贴着荣光脑袋掠了过去,重重砸到了荣光的肩膀。 瞬间,荣光感觉自己肩膀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但知晓自己情形不好,咬牙忍着伤痛,连连退开,与孙天拉开距离。 孙天一脸遗憾,本来以为能敲到少年的头,没成想被躲开了,果然长久不锻炼,手法都有点生疏了。 第二十六章 拍卖风波(二) 孙天一脸遗憾,耸了耸肩叹道:“可惜了,差点就能敲到头了。” 荣光面沉如水,冰冷的注视着孙天,肩上的疼痛使得他眼眸中的杀意更浓了,他在万花谷这么多年第一次吃这么大亏,“哼!别以为伤住就可以横行无忌!相反你会因此死的很惨。” 孙天听着荣光的狠话却是一脸无所谓,反而身上银白色灵气再次出现,闪烁着银白色灵气犹如一条条小蛇般,缠绕锤身,右手紧握锤柄,嗖!长枪华为一抹银白色光芒,极其狠辣的砸向荣光脑袋。 他可没时间听狗讲话,碰见恶狗怎么办?那肯定是痛打! 带着银白色灵气锤影急速穿过空气时,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是奇怪那种感觉就像锤影没有动? 围观的众人之前没有太过于在意这点,现在细细想来刚才孙天平白消失又突然出现在荣光那时也是,这种感觉...难不成是? 高速摩擦却无声无息的灵气?突然消失又凭空出现?把这一切串联起来众人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可怕的念头。 “狂妄!”荣光怒喝身躯一震!雄厚紫黑色灵气暴涌而出瞬间便是在周围凝固成一实质模样的狼纹铠甲,铠甲将荣光整个身躯连带着脸庞都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荣光双拳交叉迎向锤影。 银色锤影狠狠地与荣光碰撞在一起,激起强烈火花,如此惊人一锤却是仅仅在铠甲上留下一道刮痕。 锤影消散,荣光猛然前踏一步,几乎是同时间身上铠甲瞬间消散化为灵气涌向手中长剑。手臂徒然一震,紫黑煞气顺着长剑暴涌而出,迅速化为几天虚化的紫黑剑影,刺向孙天。 如此近的距离,荣光不信他还能躲避。 几条如烈狼咆哮而来的剑影在孙天漆黑的眼眸中急速放大,孙天这次没有在躲避一个急转身,银色光芒涌出,嗤的一声,银光闪烁,借助旋转产生的离心力,一锤挥出。那速度,快到令人有些咋舌。 砰! 剑影尽数被孙天挡下,“嗯?”孙天低头看向自己右手,剑影虽被挡了下来,但其中的紫黑煞气却如跗骨之蛆,眨眼间把木锤腐蚀干净,而且还开始往孙天手上蔓延。 “就算你速度很快,可你现在被我的煞气侵蚀,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能够跑起来吗?”荣光话音刚落,手腕上的煞气猛然间暴涨,化为一头巨大的狰狞紫狼,向孙天扑去。 孙天一拳挥出,紫狼炸裂,但随即又复原再次扑去。 又是一拳,紫狼再次炸裂,但还是快速复原,而且孙天发现自己身上的灵气随着紫狼的不断复活在大量减少。 “原来如此,是寄托于我灵气之上吗?”孙天眼眸盯着荣光,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手段,不过...那又如何? “这灵气真的是如同你主人一样,想喝茶直说吗,竟然你喜欢吃我灵力那就...”孙天顿了下,随即提高音量,喝道:“那就让你吃个够!” 轰! 孙天身上灵力瞬间爆涌,眨眼间灵力凝聚成柱直冲云霄,一米、二米、三米、四米...五米。嘭!灵力光柱直接捅破了拍卖场顶,而这时紫狼的身躯已经膨胀到极致,六尺,砰!紫狼的身躯没有一丝征兆直接炸裂。 七米、八米...直冲云霄,四周众人一个个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光柱的主人。 孙天抬头看了眼自己背后的光柱,微皱着眉摇了摇头,“早知道就不这样了,把人家屋顶捅破了,这可怎么办?伤脑筋呀!” 关键点不在屋顶吧?听到这众人心中忍不住吐槽。 “算了。”孙天将目光收回,“先打败你吧,到时候再去找人家商量破坏屋顶的事儿。不过吗?之前说过和你公平一战,男人嘛,当然要说到做到。” 嗖!本来直通天际的光柱瞬间消散,而孙天身上的气息现在竟和荣光一模一样,“这样就可以了,来吧。”孙天微笑道。 “狂妄!”荣光嘴角挑起一抹阴冷,单手持剑,旋即狂猛旋转起来,顿时间,荣光化为紫黑风轮,周围狂风骤起,呼呼狂风将其周身存在的桌椅尽数搅粹。 剧烈的狂风吹得孙天眼眸微眯,感受到狂风中那股充斥着极端狂暴的强横能量,孙天笑了。 “这才好玩!”银光闪现,逐渐盘踞到孙天右手中,眨眼间一把与刚才一模一样的银锤出现在孙天手中,“说过,拿锤子与你打,那就要说话算话。” 嗖!孙天身形消失在原地,在空中接连闪烁,一个呼吸间已经出现在风轮之上,他看着风轮右手举起! 就在这时,风轮停滞,一柄长剑夹杂着恐怖煞气,轰然应向孙天的银锤! 轰! 霎时间吗,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将全场的目光都是拉扯了过去,烟尘缓缓自爆炸处弥漫而起,灰尘之中,再无半点声响,仿佛里面的人,在这恐怖的爆炸声中化为了灰尘一般。 长剑触底,荣光脸庞上浮现一抹苍白,额头之上也是滑落几滴虚汗,旋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望着前方的烟尘,嘴角划起一抹森然。这“煞斩”可是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部地级武技,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这可是他保命技,即使孙天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可他狂妄的压制自己实力,那么他绝不可能在这一招之下存活。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相信孙天有那般实力。 场中,烟尘逐渐消散。四周一片安静,无数道目光都是紧紧的注视在这里。他们很想知道,到底何人胜出! 等烟尘消散干净,一全身都包裹在银光之中的人影,出现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 荣光阴森的目光徒然一凝,他脸色苍白望着那全身被银光包裹住的孙天。 “打完了?”孙天微微抬头,淡淡的声音传出,银光消散露出一张英俊的身影。 荣光看着孙天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脸庞忍不住轻微抖动。 “打完的话,是不是就该我了吧?”孙天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声。 第二十七章 拍卖风波(三) 荣光眼眸死死盯着孙天的一举一动,在听到孙天这话后,他浑身一颤骤然后退,然而仅仅方退了几步,他的背后突然感觉到一丝冷意。 孙天不知何时出现在荣光身后,他急忙回头,眼角刚好闪过一抹银影,旋即一只被银光包裹的木锤,在荣光眼瞳之中,旋然放大! 木锤携带银光急速砸来,虽还没接触到荣光的身体,但他能感觉到锤中那蓬勃的灵力波动,这要是被砸中,荣光觉得不死都是一种奢望。 荣光咬着牙拖着自己虚弱无比的身躯,艰难躲闪,可这一锤就凭荣光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躲过去?不可能的。 就在荣光已经绝望的闭起眼睛时,一声娇呼响起:“不要!” 离自己只有一指之遥的木锤这时停了下来,孙天疑惑的看向药儿,“怎么?” 药儿低声传音道:“能不能不杀他。” 孙天看了看药儿又看了看荣光,有些意外,“你喜欢他?” “啊?没...没有。”药儿手忙脚乱的解释道。 “这样啊...那行吧,给你个面子。”孙天说完,停下的木锤迅速锤下! “不要!”药儿不敢看了,紧紧的闭住了眼睛。 “砰!”木锤在众人的目光下,重重砸了下去,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荣光并没有事,相反荣光只觉得自己脑袋被拍了一下,然后就没然后了。 荣光疑惑的看着孙天,孙天耸了耸肩,“别看我,我只是给药儿一个面子。” 药儿看到孙天并没有杀荣光,笑了。 刚才她以为孙天真要杀...杀了荣光。 一个闪身,孙天消失在原地,只留一把银锤漂浮在空中,缓缓消失。 “傻丫头,你以为我会骗你呀。”孙天轻擦着药儿眼角的泪水。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孙天在众目睽睽下,为自己擦泪水,药儿心中一暖。 也就在此时,一声娇呼在会场响起,“安静。” 被两人搞得乱层一团糟的会场之中,紫云挤开人群。快步来到这一边。脸色难看的喝道。 荣光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看到紫云的到来,他心中又不免升起希望。 紫云快步走了过来,劲直穿过荣光走到孙天身旁停下,低声询问道:“孙公子,没事吧?” 孙天摇了摇头,反倒是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头顶,“没事,倒是不小心把你的屋顶捅破了,不知应该怎么赔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屋顶是小,只要孙公子没事就好。”看到孙天没事紫云松了口气,要是他在这里出点事或者是真要找麻烦就算把自己这个会场掀了,她也不敢吭一声。 只是她着实没想到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下,竟有如此实力,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在戏耍荣光,现在她真的相信了药儿妹妹之前说的话,他当真有和药师当朋友的资格。 这种人物,紫云不觉得是善茬,她不信他没看出,自己是故意没有插手这件事,不过想来他没问罪自己,应该是看在药儿的面子上,其实刚才孙天真的要杀荣光时,她就准备出手了,可是听到他对药儿说的话,她不敢动了,她很确定那话也是对她说的。 想到此,紫云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荣光,这场闹会是要结束了,看着荣光,紫云俏脸一沉,喝道:“荣光,我看你是在万花谷嚣张惯了,怎么把我紫云拍卖会不放在眼里了吗?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紫云的地盘,不是你狂狼宗的地方,就算你家那位来了,在这里也不敢如你这般放肆。” “还不快滚!” 荣光听到这,双拳紧握,随即又松开,对着紫云行了一礼,缓缓退去。 等荣光走远了,紫云又转过身,询问道:“孙公子,我私自决定轰走了荣光,你不知怎么想。” “我怎么想有用吗?人都被你放跑了,现在还问我干嘛?玩猴呢?”孙天不客气道。 “这...”紫云一时语塞,她也自知这样做会得罪孙天,但荣光与她交友甚好,她不帮他,在这里妄求别人帮忙?那不现实。 “我们先进去吧,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药儿急忙站出来,做和事佬。 “哼!还是那句话看在药儿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记住药儿的面子不是每次都能救你!好自为之。”说完,孙天转身离去,药儿看了眼紫云姐无奈叹了口气,急忙追向孙天。 很久以后,紫云再回想起当年的决定那是后悔不已。 紫云目送两人回到座位,才转过头来。望着大厅,拍了拍手,笑道:“各位,一些小打小闹,给各位带来了不便,我紫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了。” 对于紫云这话,围观的众人也是识趣的符合了几句,“紫老板严重了。” “是呀是呀。” “不便没有,反倒是大家都开了眼界呢。” “对对,紫老板就不要自责了,有这时间不如早点开始拍卖,大家可是等了半天呢。” ... “这就开,这就开。”紫云见众人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缓缓退去,准备拍卖会。 会场第一排,两人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话,孙天是没话说,药儿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两人都是沉默很久。 “抱歉...”药儿低声道歉道。 “嗯?”孙天奇怪的看着药儿。 “你...你不会生气吧?”药儿看着孙宇,怯生生的道。 孙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生气。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孙天苦笑道:“不骗你。” 看到药儿的样子孙天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婢女送来的红酒一饮而尽,“我真的没有生气,你都问了我半天了,药儿你这比村口的老太婆都烦都能说。” 药儿被孙天怼的涨红了脸,贝齿紧咬着红唇,低头望着孙天手中的空杯子,娇羞道:“我...我哪有。” 不过在药儿一直询问,孙天一直强调,就只差发誓的情况下,药儿总算相信了他没有生气,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第二十八章 因果 之后的过程,孙天都是慵懒的靠着椅背品着美酒,以至于都有些困了。 “你说,今日的拍卖会当真有灵兽蛋?”孙天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微眯着眼迷糊间,耳边却是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话,“灵兽蛋?”久违的名字,让得他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灵兽蛋,最低也是元婴级魔兽产下的蛋才能称之为灵兽蛋,而且往往是这种蛋孵化出的灵兽最忠诚,因为它们血脉中有种特殊力量,这股力量会让灵兽孵化后,看到的第一人敬为自己的父母亲,能为之付出一切,可想而知如若得到一枚灵兽蛋,最起码也能获得一个元婴境打手,而且是永不背叛那种,这其中的利益大到无法想象。 “不过,咱们就别想了,灵兽蛋那神物,就算我们砸锅卖铁也买不起。” “哎,也不知谁有本手能买到?” 听着旁边两人的对话,孙天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灵兽蛋换成以前那无论煎炸蒸烤都是世间罕见的没事,不过现在吗?这些年倒是很少吃了,话又说回来,他隐约记着芷晴以前说过希望能养一只灵宠,灵宠的话,灵兽应该也能替代吧?就是体型差点... “怎么,师叔对灵兽蛋感兴趣?”身旁,瞧着孙天那一脸沉思的模样,药儿轻声问道。 听到药儿的问话,孙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随即一个爆栗落到药儿的小脑袋。 “啊。”药儿委屈的揉着自己的小脑袋,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孙天,“我说错什么吗?” 孙天笑眯眯道:“我就看着那么老吗?” “没...没有,师叔...不对孙公子一点也不老。”看到孙天脸庞那隐约间的青筋药儿急忙改口,唯恐自己小脑袋不保。 “嗯。”孙天这才放过药儿,揉了揉鼻子,慵懒的换了个坐姿,“你说灵兽和灵宠有差距吗?” “啊?”药儿有些懵圈,师叔这是什么问题?灵兽和灵宠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吧? “有...” “嗯?” 药儿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改口,“没...没区别,灵兽不就是灵宠,灵宠也就是灵兽。” “嗯。”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竟然药儿和自己的想法一致那这灵兽蛋我是不要都不行,正好以后碰到娘子给她一个惊喜。 “那你都这样说了,这个灵兽蛋不买来是不是太亏了。” “啊?”药儿又懵了,这和自己有关系吗?再说师叔都那般境界了,要是需要灵兽,直接抓现成的不好?至于费那么多功夫培养吗? “师...公子买来干什么?” 孙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没有说话,他觉得药儿作为一位单身女性,是不会懂的老夫老妻间的情趣。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自从孙天决定买灵兽蛋后,他也不再慵懒了专心致志的盯着拍卖会,可是盯了半天别说灵兽蛋了就连带“灵”字的拍卖品都没,孙天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两人...人呢? “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药儿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孙天摇了摇头,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跑就跑了,不过能在自己眼皮下悄无声息的走掉,就算是自己注意力没在两人身上,可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还算有些本领。 不过等到最后一件卖品时,孙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有趣。” 最后一件卖品的主持人竟然换了,而换的正是之前在孙天旁边耳语的两人。 两人站在台上,话是一句没说,直接动起手来,只见他们两人双手一掐印,一口木箱凭空出现,其中一人对着孙天这边微微躬身行礼,紧接着大手一挥木箱脱落,瞬间霞光万道遍布整座拍卖会场。 台下众人一看清霞光的真容,全都安耐不住了。 “这是...这是灵兽蛋!” “这里竟有此物?这可是最低能孵化出元婴级的宝物!” “快快,禀告宗主,要不惜一切代价拍下它。” “来人,速速回宗禀告。” ... 本来平静的各方势力,因为灵兽蛋的出现,变得蠢蠢欲动。 台上其中一人的小动作,别人只当是向大家行礼,但孙天明白那是对他行的礼,孙天嘴巴一张一合却是无声。 “你认识我?” 台上一人一怔,随即也开始传音起来,“曾经有幸见过尊者一面。” “哦?原来如此,我猜不错的话你们刚才那一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尊者聪慧,小人不是有心设计与尊者。” “你们就这么能确定,我需要灵兽蛋?” “尊者实力定当看不上小小灵兽蛋,小的们自然也不能拿那种浊物辱了尊者实力。” “嗯?”听他们的语气这好像还不是灵兽蛋。 “尊者可知瑞兽?” “你的意思是?” “正是尊者想的那样,这是一头五爪应龙留下的后裔。” “五爪应龙?天族那头老龙!他死了吗?”孙天有些吃惊。 五爪应龙,一出生即是分神境,只要完全成长即是金仙境,是世界顶级血脉之一,此等血脉天都妒忌,导致其族繁衍能力极其艰难,如今也只有天族有一头,说起来孙天曾经还和他有过一段相处,他还帮了孙天不小的忙,没成想他也不在了... “正是陛下,让我们来找尊者的。” “他让你们来找我?为什么?因为这颗蛋?不对吧,作为天族守护巨龙,这颗蛋是他的后裔,天族定会着重培养,使其成为新一代守护巨龙,找我作甚?” “陛下说天族有变,恐对其后代不利,命我们下界速来找尊者您。” “天族有变?怎么又要打仗吗?等等,我这才发现原来你们是神魂寄生,你们真体没有来此?” “没有,我们恐被别人发现,尊者我们以拍卖的形式把陛下的后裔交给你,就是怕被有心之人看出问题,这样做可保万无一失,望尊者切莫拒绝。” “这...”孙天有些为难,老龙都被逼的把后裔交给自己,可想天界内部定是出了大问题,自己现在一心找娘子,并不太想接了这一因果。 第二十九章 五百万 “尊者考虑的如何?” ... “唉。”孙天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便是。” 台上的两人见孙天答应了下来,心中的巨石终于算是落了下来,这样他们就算是牺牲了,也有脸去见陛下了。 孙宇答应下来没多久,紫云来了,她掩嘴轻笑的登上了看台,与上面的两人相互交流了些什么,两人缓缓褪去,台上只留下紫云和那颗蛋。 “各位、各位,实属抱歉,这个拍品我们拍卖场也是刚刚接到,不过我想,这并不影响大家的兴趣。”紫云笑吟吟道,玉手一挥,一名婢女从其身后走出,默默地端起了灵兽蛋。 “这是灵兽蛋!”纤手小心的抚摸着蛋壳,紫云的妩媚声音,让得拍卖场微微一静,尽管他们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再次从紫云嘴中说出,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惊。 片刻后,吵杂声、喧哗声顿时响了起来,灵兽蛋就算是大汉王朝顶尖的排行场一年都难得见几次,今日不仅有幸见到,更能拍卖。 “这一颗灵兽蛋,据得到之人的透露是大概率是一头亚龙蛋,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你至少拥有一个能突破合体期潜力的同伴。” “而且灵兽蛋受到自身的束缚,无论你是什么境界都可以使其收服,并一生追逐与你不离不去。呵呵,各位如果想让自己的家族,一跃成为这万花谷顶尖势力的话,这灵兽蛋可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充满诱惑的红唇微微开启,吐出的酥腻娇声,听的众人心头一麻。 “灵兽蛋?还是个亚龙蛋,紫云小姐,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尽管灵兽蛋是个好东西,可是场中也不乏沉着冷静见多识广之人,略微沉默后,便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呵呵,的确我们无法真的证实这个是亚龙蛋,也只是听卖主这么说而已,可尽管如此大家别忘了再不济这也是灵兽蛋,是最低也能获得元婴级灵兽的宝物,光这点它的价值就高到无法想象。”紫云笑道。 听着台上紫云的解释,众人的议论声顿时笑了许多,确实,如紫云所说,先不说到底是什么蛋,就算不是亚龙蛋,再不济也能获得一位元婴级打手,想到此众人看向灵兽蛋的目光又开始狂热起来。元婴级打手,还是一世忠诚,这去那里找? “嘻嘻,竟然大家没有异议的话,灵兽蛋初次定价在一万灵石,请各位起价吧!”紫云含笑道。 紫云话音刚落,随即有人便是喊出了价格,“二万!” “四万!”加价的声音,紧随其后。 场内的价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上升,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现已达到了二十五万的报价。 争抢在此爆腾起来,片刻后争抢声渐渐弱了下来,与此同时,与孙天平排的众人,终于开始了。 “五十万!” “五十五万!” “六十五万!” ... 面对第一排众人的报价,全场显得有些安静了,后排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人群,现在也只得沮丧的坐回去当个观众了,前几排的财力不是他们可比的。 “一百万!” 不到三盏茶的功夫,在全场众人的注视下价钱已经破百万大关,而且看苗头这还能往上涨。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二十五万!” “...” 药儿听着满天的报价,脸色有些难看,旁边悠闲品酒的孙天,看到此疑惑道:“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我拿的钱好像不够。”药儿不好意思道。 “哈哈哈...”听到此孙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你,原来你一直打算帮我买账吗?” “嗯...可是现在钱根本就不够,要不我回去找师父要些?”药儿提议道。 她可是知道师父暗地里可是藏了不少钱,自己一直都记着嘞,正好现在可以拿来用。 孙天摇了摇头,“别去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抠,明明就他挣得最多还就他最抠,借他钱?算了吧,我宁愿去抢,也不去找他借。” “再说谁说我没钱了?” “嗯?”药儿疑惑的看着他,但孙天只是笑笑,又开始品起了酒。 “一百八十五!”一排有位女子爆出了另在场众人哗然的价格。 而面对这个天价,众人沉默了,女子看四周并没有人与自己争抢,正要催促紫云成交,这时孙天的声音淡淡传来,让她脸色瞬间阴沉。 “一百八十一万!” 她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此话的主人,孙天耸了耸肩,嘴唇微动,虽无声,但女子透个口势,知晓了其意思。 “你可以再加。” 女子咬牙切齿道:“一百九十万!” 孙天依旧淡淡道:“一百九十一万!” 高台之上紫云虽然惊叹于孙天的财力,可面对两人的针锋相对,紫云那美丽的笑容,更是诱人了几分。 “两百五十万!”女子眼眸略微泛着红丝,在沉默片刻后,冷声道。 孙天嘴唇微动,“唉,我看你应该没有钱了吧?” 女子沉默不语,她现在的确如孙天所言,身上再无多的财力了,她此次出来也就带了这么多。 “五百万!” 此话一出,大厅噶然一静,所有目光豁然转移到孙天身上,就连女子和紫云都被孙天这一高价给震住了。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报价的,直接翻倍加,这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人家根本不在乎。 紫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道:“五百万一次!可有人加价?” 面对紫云的询问全场无一人吭声,五百万?那可是天文数字,光元婴级强者都能收揽一堆,拿来卖个灵兽蛋? 灵兽蛋虽然珍贵,不过那也只能用一世,五百万灵石呀!那何止一世,对大部分来说几世都花不完。五百万的报价比起灵兽蛋,更要让人震惊。 “嗯?”孙天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衣角,“有事吗?” 药儿从怀里拿出一个储物戒,小声道:“我这里有八十万灵石,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我等下会去找找紫云姐,让她晚会收取,先把这些交上去应付一下,我现在就去我师父哪里去找他借。” 看着药儿手中的储物戒,孙天哭笑不得,这是被包养了吗? 第三十章 结束 在震撼了片刻之后,会场中陆续有人回过神来,一双双炽热的眼神,死死盯着孙天,彷佛孙天在他们眼中就是绝世美女。 “药儿,我现在教你一个至圣道理。”孙宇轻声道。 “嗯?” 哗哗哗哗... 一颗颗灵石从虚空落下,眨眼间一座座灵石堆成的小山堆出现在药儿眼前,灵石散发出的光芒刺的药儿微眯起眼。 孙天轻咳一声站起身沉声道:“记住女人永远不要质疑男人!” 众人看着那一座座刺眼的灵石贪婪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恨不得现在扑上去夺进自己口袋,要不是忌惮拍卖会的背景,恐怕现在地上的灵石会被席卷的片甲不留。 “对了,紫云小姐,是不是应该宣布结果了?” “啊?哦哦,这位公子出价五百万还有人加价吗?那么恭喜这位公子获得灵兽蛋,啪!”木锤落定。 紫云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不过好像也没人有说话的资格... 望着收场的一幕,孙宇忍不住轻笑了笑,缓缓起身,离开了拍卖场,竟然这件事完了,还有件事孙天还没完。 出门的时候,孙宇还不忘叮嘱刚才就一直发呆的药儿,“等下记得去给你那个紫云姐要咱们的东西。” 出了拍卖场,孙天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已经位于高空。 前方有两个魂体正在缓缓上升,一见到孙天连忙拱手,“尊者!” “礼就免了。”孙天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大礼。 “谢尊者。” “你们要走吗?老龙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自从经历过一次老头子的事情后,孙天对亲友死这件事总是觉得不真实。 两人哭丧着脸,面对孙天这个问题,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 “罢了,他要是一心假死,我都可能被骗过,更何况你们,给我说说天界现如今的状况吧。” “是。”一位魂影站出,轻声道:“天界之前一直是有昊天冕下管理的,然而这几年昊天冕下却一直闭关不出,整个天界暂时都被一位自称昊天冕下女儿的一位女子统治。” “被一个女子统治?长老殿呢?怎么那群古板的老头子没有阻止吗?”孙天有些吃惊。 长老殿那群死古板,自己都拿他们没办法,孙天可不觉得一位女子能够止住这群死老头。 “并没有,而且奇怪的是长老殿非但没有阻止还发布昭令支持这位女子为帝,并在她登基之时宣布长老殿自此闭关,一切事务都托给女帝处理。” “哦?这倒是有趣,那就算这位女帝登基,那和老龙有什么关系?等等,容我想想不会是你家那条老龙,对人家女帝始乱终弃吧?” “别说,老龙那色性上到飞禽走兽,下到妖灵魔兽,只有有个洞,他就会扑上去。”孙天越想越是,老龙那人他最清楚不过了。 两人:“...” 也就这位敢这么说自家大人,这要是换成别人,不管打不打得过自己大人肯定与他拼命。 “呀!那不会这个就是你家老龙和那位女帝的私生子吧?”看着两人沉默的脸色,孙天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嘞个乖乖,你们是在我这里放了个炸弹呀!你们说的那位女帝连长老殿那么多高手都能干过,就我这小身板怕是搁不住几次呀。”孙天越想越怕,自己这是接了个炸弹过来呀。 两人互相对视心中感慨万千,不得不说这位尊者脑补能力实乃罕见,这都什么跟什么样,他们觉得要是自家大人听到绝对能诈尸! “尊者...”一人开口道。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孙天沉声道。 “啊?尊者知道了?”那人一脸迷茫,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尊者怎么就知道了?难不成尊者能够读心,想来也是尊者的实力读心对他老人家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我知道的,家丑不可外扬,放心我不会乱传的我保证谁...”孙天停顿了一下,“我保证最多就...好友之间说说。” “啊,不是...”那人还准备解释什么。 另一人阻止了他,拱手道:“尊者没有别的事,我们两人就回天界了。” “哦哦,走吧,事情我都清楚了,改天我带我家娘子去看看你们那位女帝,拜拜我不送了。”孙天说完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你为何不让我和尊者解释?”那人怒道。 “解释?你解释的清吗?你没听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却有此事吗?” “可...可这不是辱了自家大人的声誉吗?” “呵...呵,你说咱们大人有声誉吗?” “这...”魂影想了很久,最后无奈道:“没有。” “那不就行了,走了,再不走等尊者再回来指不定还脑补什么,咱们听听还行,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先死的就是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不是尊者说的吗?” “你笨呀!你有尊者强吗?” “...”魂影不知怎么接了,这话好有道理。 ... 孙天又回到拍卖场外面,半晌之后,两道人影从中走出。 “呵呵,没有想到孙弟弟这么富有呀,姐姐都想...”香风袭来,酥麻矫腻的轻笑声,忽然的在孙天耳边响起,让的他心尖颤了颤。 “哦?姐姐想什么?”孙天嘴角上扬笑道。 这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孙天领略了这女人的成熟妩媚,一双水吟吟的美眸上,似乎无时无刻对着男人释放着诱惑,目光不着痕迹的上移过那修长洁白的玉颈,眼神差点被那一望无际的山沟吸引过去。 妖精,这就是个妖精,我爱娘子,我爱娘子... 孙天心中默念几句,燥热的心渐渐的平静下去,“紫云姐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和药儿走了。” 听到这话紫云黛眉微微轻皱,看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在孙天的面前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诱人的红唇无奈的撇了撇。 不行,我可是紫云怎么能轻易放弃! 紫云贝齿轻咬着红唇,声音哀怨道:“弟弟这就要赶姐姐走吗?” 第三十一章 孵化 “怎么?紫云姐姐,难道还要与我共度春宵吗?”孙天笑眯眯道。 “嘻嘻,要是孙天弟弟不嫌弃姐姐的话,姐姐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正好姐姐有些姿势还很生疏。”紫云咯咯笑着。 水蛇般的柳腰摇曳之间,诱惑天成,让人恨不得有种将她按在床上...孙天有些无奈,这紫玉能够独自一人掌握这么大的拍卖场,自然不是省油的灯,都说红颜祸水,他要是真的答应了她,恐怕自己被卖了还要替她数钱。 与这么一位玫瑰花在一起,孙天可谓是如履薄冰,倒不是怕了她,可是这紫云开起黄腔来,那车速比自己都快,而且孙天可不觉得这位是凭着床上功夫才在这万花谷闯出一片天的。 “紫云姐姐姿势的事下次再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药儿我们走。”孙天对着药儿摆了摆手示意跟上。 望着孙天消失的背影,紫玉俏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黛眉轻蹙,回到拍卖会的一处雅间内,有些慵懒的靠在椅上,曲线毕露。 身后一道黑影浮现,“姑姑,为何我们不解决了他?” “解决了他?”紫眼眸微眯,红润的小嘴微翘,“谁去?你去?荣光你急着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今天不会救你。” 黑影走到紫云面前,灯光照射出他的脸庞,正是今日与孙天起矛盾的——荣光。 “姑姑,你救我他没有生气,那就说明他怕你,我们为何要怕他。”荣光不解。 “啪!”荣光不可思议的看着紫云,就在刚刚他刚说完,紫云狠狠地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怕我?笑话!之前他是想连我都杀,要不是有药儿那一层关系,就算是我救你也只有死路一条,为了你得罪那样的人物,说实话这是我干过最亏的一次买卖,滚!我不想在看到你。” “姑姑...”荣光捂着脸颊。 “滚!” 望着气愤消失的荣光,紫云无奈的揉了揉光洁的额头,苦恼着接下来怎么办,这次真的是亏大了,虽然孙天没有再提这件事,但身为女人紫云知道,孙天心中有芥蒂。 ... 随着药儿进入自己的房间,孙天快速的关上房门,然后飞快地在四周念念叨叨着什么,最后在药儿震惊的目光下,从虚空中掏出各种奇珍异宝,小心翼翼的摆在房间中间的桌子上,看着桌上的宝物,嘿嘿笑了起来。 “这灵兽蛋也不知是个什么蛋。”药儿来到桌子间,抱着那枚灵兽蛋,琢磨个不停。 灵兽蛋能有水盆那么大,像是黄金铸成,在蛋壳上有一些奇异的花纹,流动光泽,有一种神秘的能量波动。 “这不是一般的灵兽蛋,这可是能比肩青龙、白虎、真犼等真正的太古神兽?”孙天笑道。 “啊?”药儿吓了一跳,略带不确定的语气道:“真的?” 孙天点了点头。 “如果真能将它给孵化出来?”药儿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然而,她细琢磨了一会儿,又突然泄气了。 撇了撇小嘴,药儿玉手拖着香腮,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突然想起来师父好像没有教过自己怎么孵蛋来着。 “嘻嘻,是不是不会?来我教你。” 孙天直接将金色大蛋扔在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这样就行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你坐上去不行吗?” “笨呀!你见过男人生孩子吗?”孙天伸手就是一个爆栗。 “疼疼,不要弹我脑袋”药儿轻揉着脑袋,“我知道了,我坐就行了。” 说着药儿直接坐向灵兽蛋,药儿刚接触到灵兽蛋。 “咔嚓!” 突然,蛋壳一声脆响,竟然裂开了一个裂缝,冲起一股氤氲霞雾。 “我去还真开了?”孙天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什么?”药儿迷茫的看着他。 “咔嚓。” 金色的灵兽蛋再次传来声响,裂纹多了一道,溢出更加绚丽多彩的霞光,氤氲蒸腾。 “呀!”药儿猛的惊呼。 “怎么了?” “我...我感觉蛋壳里有东西在蹬我。” 孙天一惊,急忙拉起药儿,向后退去,“这时候出世不知是好是坏。” 随着裂缝不断扩大,有一股正在不断攀升的生命气息,在这灵兽蛋内,瞬间出现,越来越强,到了最后,孙天和药儿,全部心神轰鸣,惊惧的关注起育兽花。 慢慢的,随着灵兽蛋不断地枯萎,里面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强,到了最后,仿佛要冲顶一样,居然在天空中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轰隆隆的转动起来,似有一双眼睛,在苍穹之上,向着大地看了过来。 轰的一声,金色蛋壳碎裂,灵兽蛋直接碎裂,一个小兽的爪子,猛地伸出,这爪子锋利无比,仿佛可以划破虚无,甚至还有火焰在它的爪子上若隐若现,让孙天看到后,都觉得心神一震,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这爪子向着四周狠狠一撕,终于……露出了一个小兽头颅!! 似马,似蜥,似鳄,似龙! “哇!我真孵出来了。”药儿激动的酥胸起伏,自己竟然真的孵出来了! 一团朦胧的光芒缭绕,氤氲蒸腾,笼罩在小生灵的身上,神秘无比。 几乎是同一时间,药儿上前想要抚摸自己孵出来的小东西。 “别动!”孙天呵斥道。 “怎么了?” “它刚出生,是要汲取力量的,你要现在过去,凭你的修为,眨眼功夫就会被它吸成干尸” 说话间,孙天之前拿出的奇珍异宝,瞬间被蛋壳中那团氤氲光雾给吞没了。 渐渐地五色雾霭消失了,一个尺许长的生灵露出真容,蜷伏在蛋蛋壳中。 这是一头浑身金色的小家伙,皮毛柔软,看起来非常的稚嫩,一对小耳朵直立着,头上有两个小突起,像是有犄角要长出来。 它通体金色,毛茸茸,大眼黑亮。非常迷茫,打量着四周,蜷在蛋壳中有些害怕。 “好可爱呀,来让我抱抱。”药儿上前,伸出一双欺霜赛雪般的晶莹玉臂,就要抱它,突然一怔,孙天刚才说过不能碰它。 “现在没事了。” “你说它是什么物种的后代呢?头上不光有犄角背上竟然还有翅膀。”药儿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家伙询问道。 “不知道呀。”孙天耸了耸肩。 “不对呀,我刚才明明记得你说这个是能够比肩青龙、白虎、真犼等真正的太古神兽。那语气明明就是你清楚的。” “有吗?没有吧。你现在这里陪着它我去解决点事情。” “什么事?” “秘密。”孙天微微一笑,消失在原地。 “切!秘密就秘密谁稀罕。” ... 第三十二章 夜袭 药师府。 “大概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孙天抿了口清茶道。 “怎么?你来这里说了半天,该不会是要我帮你去看看老龙吧?” “不,老龙那家伙说实在的老头子死我都不相信他会死,但看他把后嗣都交托给我,说明天界的确是出了大麻烦,可我这里你也知道,我答应过她她在此生不入皇宫,所以我来找你帮个忙我要去皇宫,要是皇宫里真没我家娘子,那我还真的要抽开功夫去趟天界。” “哈哈!这么些年你还是斗不过那个女人呀!”药师禁不住一阵大笑,想到不可一世的孙天竟被那个女人整的毫无办法,真是有趣有趣。 孙天悻悻道:“死老头,你想笑就笑吧。我就是斗不过!怎么了!你到底帮不帮!” “怎么帮?”药师疑惑说实在那个女人自己也斗不过,别说斗了躲斗来不及呢。 “山人自有妙技。”孙天笑嘻嘻道。他从虚空中拿出一套行头,换了一身粗布衣物,戴顶斗笠,不等药师反应过来一道银光包裹住他和药师消失在原地。 长京城内城护城河。 孙天正一板一眼用竹篙撑着船,就像江上随处可见的夜归渔人,只有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才骤然加速。 舢板从一条河岔进入青溪,远远能看到岸旁的宫城。宫城两面临水,北面是龙腾湖,东侧是柳溪,青砖叠成的墙体气势森然。墙脚下浩浩荡荡生满芦苇,苇上开满白色芦花。 孙天竹篙一点,舢板敏捷地钻入芦苇荡,看这动作倒是轻车熟路。芦苇下都是半浸半没的浅洲,水道断断续续比迷宫还复杂。 只有一尺多宽的舢板在孙天的手里宛若游艇在芦苇丛中七绕八拐,比走路还要灵巧,遇到浅洲无法通行,他干脆用竹篙一撑,连人带船从浅洲掠过。而且舢板船体轻小,在芦苇丛中几乎看不到踪迹,即使有人在城墙上观望,也只能看到满川随风摇曳的苇叶。 旁边药师一脸郁闷的坐在旁边,看着孙天那轻车熟路的样子看来早就已经来踩过点,对路径熟稔之极。再联想之前在万花谷发生的种种,看起来这小子早就想好了。真奶奶的狗...还用空间术法把自己带过来,他现在是想跑都没办法。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竟然孙天想要夜闯皇宫,就闯呗,大不了到时候把他卖个那女人,别说对于那画面药师竟然有些期待。 想通了的药师索性抱着观光的心态浏览起芦苇荡的风光,想起来大汉皇宫他也好久没来了。 青绿的芦苇有一人多高,中空的芦杆上生着长长的芦花,远远望去宛如一片青底白花的茵毯,覆盖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夜风拂来,满川芦苇随风摇曳,用长长的苇叶拨弄着月色的银辉。舢板在湖光水色、芦荡明月中穿行,犹如一场梦幻。 撑船的孙天心中一动,“药师到时候就靠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费这么大一圈把我绕进来,不帮你,你能把我手撕了。”药师没好气道。 孙天笑嘻嘻道:“怎么会呢,我可是从来不用暴力的。” 药师背过去不理他了,对于一个自称脸比城墙还厚的人,跟他讲理岂不是自讨苦吃。 忽然一阵大风袭来,几点芦花随风而起,接着越来越多,最后只见白茫茫的芦花漫天飞舞,仿佛无数雪花在风中飘舞着,在天际的明月下织成一片银绒。 孙天叫道:“天助我也!” 他把舢板停在一处苇荡中,然后解开外衣露出贴身的黑色水靠,一边小声笑道:“药师这次可真要靠你了,你也知道我违背誓言进宫那可是和凡人无异。” “知道了,但你不能在惹我不顺,不然我把你丢给那女人,我看你咋办。” “药圣人,你这话着实有些伤感情。” “呸!和你没感情。”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朝城墙掠去。 孙天心情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轻松。宫里的情形究竟如何,自己心里没有半点把握,只希望这次药师给力,能顺顺利利进到宫里。 整个北城墙有六处水门。”孙天道:“按规定,城墙以外五十丈内所有的芦苇都要刈除干净,以防备奸人藏身。不过我打探过了那个女...陛下年初说喜欢芦苇丛生的景致,不许人刈除湖中的芦苇,咱们才有机会潜到这里。这六处水门有一道是供宫中出行用的,可以通行船泊,有四班禁军轮流看守,另外五处都放置了三重铁栅。” 药师望着眼前黝黑的铁栅栏,怀疑地说道:“你该不会钥匙都备好了吧?” “钥匙个屁,我要有那本事我叫你干嘛?。那些铁栅栏是和砖一起烧出来,直接砌在墙里的。”孙天弹了弹铁栅栏,“你瞧,这些铁栏每根都有手臂粗,埋在砖里的部分长逾一尺,结实的要命。” “你都说结实的要命了叫我干嘛?难不成还指望我无声无息的打开呀?别开玩笑了这些可都是玄金,我是治病的,你这应该找打铁的那个。再说既然都进不去,你找我来干嘛?玩我呢?”药师脸色有些难看。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咱们面对的困难……消消气消消气,哥!我叫哥还不行吗?”孙天连忙道:“其实有路可行。” “在哪儿?” “水下。” 孙天蹲下身拨开芦苇,低声道:“我看过营造式样的图纸,栅栏没在水下的部位都装有尺许长的倒钩,因此栅栏的宽距比水面以上的略大,只要拗断倒钩就有一个尺半宽窄的入口,可以钻进去。” “好家伙,你连皇宫的图纸都能拿到,你这家伙真隐世了吗?这不会又是个局吧?”药师现在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孙天搞得鬼。 “怎么会呢?当年那个誓言你们都在场的,这做不了假吧?” 药师沉声道:“这倒是。” 当年那个誓言大家是看的真真的,孙天还不至于在这上面作假。 “行,我就再信你一会,话先给你说清楚,今晚这事谁也不能传,不然让他们知道了,咱俩以后都抬不起头。”药师严肃道。 “这我还不清楚吗,不为你的脸面想,也要为我的脸面想,是吧。” “嗯?” 第三十三章 美人 还没等药师追究,孙天一个鱼打挺直接跳了下去,药师无奈摇了摇头,也紧给其后,并且身上墨绿色灵气浮现,罩住自己和孙天。 栅栏上两支拇指粗的倒钩被拧到一边,露出一个窄窄的空隙。孙天脚前头后,游鱼般钻过空隙。栅栏水面以下的部分有两米多深,即便知道有空隙,要找到也得费一番工夫。孙天熟门熟路,毫不费力地找到第二道栅栏的缺口,一样是脚前头后,倒着钻了过去。 身后的药师看着孙天这么熟练越发的感觉不对劲,这小子怎么感觉进个皇宫跟进自己家似的。 没过多久几道栅栏全被孙天破解,孙天露出水面,见四周无人潜入水中对呆在最后一道栅栏的药师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宫城内是一座园林,一座湖泊弯弯曲曲绕过山岗,从水门与龙腾湖相连。进了宫城,两人都收敛气息,特别是孙天直接面色苍白,眼神黯淡。 药师注意到孙天的异常,询问道:“没事吧?”他是知道孙天违背誓言的后果的。 “没事,只是被压制成普通人了,没事,接下来就靠你了。”孙天摇了摇头。 “好。” 药师想了想从戒指内拿出面罩,给孙天丢了一张,自己套在脸上,然后轻烟般升起,落在一根桃枝上。 看着夜晚依旧灯火阑珊的皇宫,他心中也是思绪万千,眼前种种依旧如此熟悉恍若隔日。 “那里是太初宫,那边是昭明宫...”药师一一指道:“你说咱们去哪边找你家娘子?” 孙天想了想,能抓自家娘子也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自己没记错的话,他看向西侧宫殿的灯火,“凤凰殿。” “行吧”药师指着宫殿重重叠叠的屋檐道:“最高那座就是太初宫凤凰殿。趁着夜正深,正适合咱们过去,但是...要是碰到了呢?” 碰到...孙天知道药师说的碰到是碰到谁,是呀,碰到呢?虽说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这个时候她是绝不会在凤凰殿的,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她吗? “碰到就碰到吧,十几年了我是该见见她了。”孙天眼神恍惚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药师不再说话,带着孙天身影闪烁。 他对宫中的防卫了如指掌,领着孙天忽走忽停,越过重重宫禁。有他帮忙,最难的一关如履平地,一路没有撞上半个人影。 太初宫属于内宫,没有禁军防卫,一旦越过宫墙只剩下宫女太监,两人行动更加轻松。 戴着面罩的药师靠在殿后听了片刻,然后斜身飞起,左脚在廊柱上一点弹到另一侧,接着右脚伸出在殿后略微一借力,又升起数尺,之字形在廊柱和殿墙上来回两次纵跃,瞬时便掠上三丈高的屋檐,身体一蜷躲在斗拱后面。 孙天没入到梁柱后面躲避太监宫女,心也绷紧,现在自己周身不能动用丝毫灵力与凡人无异。皇宫宫毕竟戒备森严,在这其中要是被发现,对于他来说那面对的麻烦就不是小麻烦了! 他贴在梁柱听了片刻,然后又朝殿内瞄了一眼。 “没人?” “有灯光,只不过被帷幕遮住,暗了些。”药师悄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檐角该有个风口。” 药师身体紧贴在檐下,像壁虎一样游到檐角。 “咔嚓……”踩着房顶,发出了一声咔嚓声,这一声让药师众人心都要跳出来,忍不住用着余光扫了一下四周的宫女太监。见他们并没有为此而惊动,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药师眼睛一亮,找到了风口,掀开房顶的琉璃瓦,仔细查看片刻,然后朝孙天打了个手势,示意无人。 身影一翻,身体没入之中。 孙天静等片刻,梁柱前的屋门被开了个小缝,他见状扫视了一下四周,旋即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凤凰殿是皇宫的禁地之一,虽然外面守着很多太监宫女,但其中却空无一人!孙天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御籍倒是不少,看来那位到现在依旧喜欢看书。 药师摇了摇头,“这里没人。” 他都把凤凰殿翻了一个遍,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知道,但也不是白来一趟。”孙天的目光盯着御桌,上面铺着奏章。连雕刻着金龙的玉玺也在上面,栩栩如生,十分美丽。 “怎么你难不成还看上这玉玺了?”药师不解,尽管玉玺是神金打造的,可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权利并不怎么重要。 “嘻嘻,当然不是。”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拿起御桌上的玉玺,往信纸上盖了一下。 小心的收了起来,把玉玺放回原处,“走吧。” 药师不解孙天这是作甚,不过看样子就算自己问他也不会说。 “接下来去哪?” “未央宫!” “你想好了?” “嗯。” 然而两人刚想离开,见一个身影从药师进来的口子落下来,这让两人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避开,这个身影已经落在了凤凰殿中,站在了孙天的对面! 原本心惊的孙天望着面前的身影,心中的惊惧瞬间消失。因为来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女子容色绝美,美眸清冷,长腿细腰,婷婷玉立,红润的嘴唇,微隆的下颔,修长白腻的脖颈,高挺的胸部,纤细有弹力的腰肢,宽厚性感的臀髋,无一处不具有诱惑力! 对于一个心智成熟的人来说,这样的女人无疑很有吸引力! 而这不是最让孙天觉得惊奇的,让孙天惊讶的是:抛开这女人的性感撩人。而是这女人身上的气质,女子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一个仙女一般,不占俗世灰尘,超脱三界之外一般,有着一股脱俗的尊贵,仿佛从她灵魂深处渗透出威严,让人忍不住在她面前自惭形愧。 “见鬼了!”孙天见过圣女不少,女帝也有不少见过,可是都没有这女人这种感觉,可是在她身上却感受到了。 女子进来凤凰殿后,看了孙天一眼后就把目光转移到凤凰殿上,只不过见殿中无人,女子再次把目光转向孙天,看了一眼带着面罩的孙天,这才张口问道:“你是贼?” 声音娇媚,但却有着一股威严在其中。 第三十四章 渡劫期 “你不也是贼吗?”孙天看着女人笑道,不从正门进而从屋顶进入,又是女人,不是贼是什么?只是,对方未免太大胆了一些,连面容都不遮挡住。 “来取大汉的东西,是给大汉脸面!自然不算是贼!“女子摇摇头说道。 刚踏步准备离开的孙天,险些没有一脚踏空摔倒在地上。能把偷说成是给大汉涨脸面,孙天的脸皮都做不出来。可这个女人却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这让孙天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道:“高!我比不上你!” “你在凤凰殿找了一遍,知道玉玺在哪里吗?”女人问着孙天,声音很柔媚,很勾人夺魄。 孙天惊异的看了一眼女子,不知道她要找这东西干什么?玉玺这东西只在那个女人手中有用,在别人手中一点用都没有!拿去卖都没人敢要,再说权利有啥好的,要是好孙天自己早就当皇帝了。 不过,孙天也没有多问,指了指御桌的上面。 “那么大看不见?”孙天笑道。 女人脸颊微红,用手一挥,御桌上的玉玺落在女子嫩白细腻的手中。 得到这东西,女子没有停留,身影一闪,翻身向着屋顶激射而去,动作曼妙如同飘飘仙女!那个口子并不大,女人的长裙却不短。出去的时候,长裙带到了瓦片,瓦片直接掉了下来。 “咔嚓……” 声音不大,可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异常的响亮,这样的声音瞬间惊动了凤凰殿外的太监宫女。 “有贼!” 凤凰殿前的太监宫女们大喊的时候,看到舞动而出站在屋顶的女人。 这时,已有不少侍卫到来。 “射!” 侍卫大喊,不少侍卫拉箭,猛然的射向在屋顶站着的女人。 孙天在御书房内,听着外面的举动,忍不住骂了一声:“卧槽,该死!这女人要害死我!” 看着凤凰殿外的门被踹开,孙天脑子疯狂运转正在想如何,一股清风吹来,孙天猛然醒悟。 顺着清风轻轻一踩,跃上屋顶,正好看到那个女人挥手挡住了一批利箭射击。 女人出手很平淡,可就是这随意一出手,那激射而上的十多箭都静止在她面前,信手一推,利箭居然都折断了。 “有点本事。”孙天夸赞道,能有这样的手段,最少也达到了合体境。 要知道那些侍卫最低可都是元婴境的。 “难怪敢来偷玉玺了。” 女子扫了孙天一眼,并没有理会孙天的话,居然不闪不避,直接向着前面侍卫的方向走了过去。 宫廷有人闯进来,惊动了不少人,一个个提着灯笼到来,原本漆黑的夜晚瞬间灯火通明。 “哪里要的贼女!还不束手就擒!”侍卫长大喝喊道,下令侍卫放箭射击。 可和刚刚一样,这女人信手一挥,利箭全部断裂。 “合体境!” 围困着女人的一群侍卫惊骇,不敢置信的盯着女人。 “让开!”女人淡淡的说道,可说话之间有着一股莫大威严,侍卫都忍不住心生退意。 “那里来的贼女,也敢来皇宫闹事!国师,拿下他!” 随着这句话响起,从远处缓缓走出一个穿着蟒袍的男子,在男子的身边,站着的是皇宫两位护国国师。 看着这两人出现,孙天神情剧变! 这两位可都是大乘期的,现在这副样子,面对这两人那不是分分钟钟就把自己灭了。 “好大的胆子!敢来皇宫偷窃!”大公子怒吼,盯着面前的女人,虽然被面前女子美貌惊艳了一下,可马上就暴跳如雷,“把她拿下!” “国师,望您们出手拿下这个贼女!”大公子见侍卫奈何不了对方,反而被对方信手都打翻在地上,请求身边的两位国师。 两位国师可都是大乘期人物,望着女人轻而易举就收拾一群侍卫,他们对望了一眼,猛然向着女人出手攻过去。 大乘期的人物举手之间能影响周边灵气改天换地,这一掌而出顿时生出莫大的压迫力,在旁边的侍卫感觉呼吸都困难。 望着这样强悍的两个人同时对这女人出手,孙天忍不住叹息。 “可惜了!如此美艳的女人,居然就要被毁掉了!” 看着两位国师霸道的一掌要落在女子身上。这女人在劫难逃了! “滚!”女子望着攻过去的两位护国国师丝毫没有色变,绝美的脸蛋上反而有着几分清冷,白洁如玉的巴掌向着前面一推,两位护国国师手臂爆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两道身影直接倒飞出去,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嘣铛巨响。 “啊……”国师惨烈的叫声让包括大公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惊惧异常,一个个失魂落魄的看着女子。 他们无法置信,堂堂的两位国师居然就被对方一掌给轰成重伤! 大乘期是什么存在?大汉国最强的修行者!达到这种级别的人物,在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是高高在上不败的存在,可就是他们心中信仰的国师,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掌就打成了重伤! “这女人是——渡劫期!”孙天吞了吞唾沫,口干舌燥,自己竟然眼拙了没看出来,可是渡劫期他基本都认识,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可这女人他倒是真的第一次见。 难道是新晋升的渡劫? 孙天正思考的怎么跑,可那里想到这女人恐怖到这种地步。不过,看着女人踏步向着外面走去,孙天赶紧身影闪下来,和她一起准备离开这里。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药师那家伙就知道躲暗处太不靠谱了。 女人要走,几乎没人敢挡他的路。她的实力太过震撼了,可是当他们看到孙天时,不敢对女人出手的侍卫,都攻击孙天! 不敢动强悍的,一个凡人小偷他们还是能欺负欺负的。 “当我就好欺负不成?”孙天摇摇头,“那你们就选错人了!” 侍卫刚出手,孙天周身墨绿色灵气浮现,接触过灵气的皆被孙天一个个放倒在地。这些人根本拦不住他。 药师要是这点都不对付不了,那他也别活了。 “站住!”宫廷侍卫长挡在孙天面前,两个贼起码要抓到一个。那个女人现在看来不可能抓的住,那只能收拾另外一个了。 第三十五章 未央宫(一) 宫廷侍卫长刀狠狠的向着孙天劈砍下来,孙天周身墨绿灵气凝聚成盾,直接硬抗这一刀。 “铛……” 一声剧碰,侍卫长连退数步,手中的长刀也甩手飞了出去,虎口震的有血液涌出。 “又一个这么强的!”不少侍卫惊骇,他们侍卫长的实力已经步入合体境。此刻居然被蒙面人一击震伤,对方实力也不容小视,或许比不上那个女人,但也强悍的离谱! “该死,大汉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强人了!”侍卫心中大骂! 孙天逼开侍卫长,没有恋战。身影闪动,向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追逐而去。有着如此强悍的一人在前面开路,他根本就不用怕什么! “追!”侍卫长忍住疼痛,对着侍卫大喊道。 “不用了!”大公子面色阴沉,对着侍卫长喊道,“抬国师去疗伤!” 大公子很清楚,两个如此强悍的人他们就算追上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他怒火中烧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惧怕。自己值夜竟出现这种事情,这对自己太不利了。 “你们守着,侍卫长陪本公子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大公子面色铁青。 现在只求丢了不重要的东西,不然陛下大怒,自己麻烦可大了。 侍卫长点了点头,大公子带着侍卫长进入凤凰殿,只见其中狼藉一片。 “公子!不知丢失了什么东西?”侍卫长帮助大公子整理后问道。 “玉玺!”大公子心中疑惑,那两人都那般境界了要玉玺何用? ... “你跟着我干什么?”女子见孙天跟在他身后,皱着秀眉喝道。 女子突然顿住身体,孙天离她很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暗香袭来!女人泼墨如云的秀发无声而轻拂,带着柔软而纤巧之美态,丰腴的嘴唇张动,带着香艳与红润的气息,释放异样风情!是一个绝美撩人的仙女般人物! “你出皇宫,我也出皇宫,这条路最快,怎么算的上跟着你?”孙天笑道,“不过,大汉城绝对没有你这么强的人物,就算有我也应该认识,看在今天共同偷盗的份上,能知道你是谁吧?认识一下,我是孙天!” 女人原本目光清冷,对孙天十分不屑,都直接无视孙天的话。可听到他自称孙天时,女子眼中猛然射出一道光芒,紧紧的盯着孙天:“你是孙天?道宫的那位?” “你如何得知?”孙天心都要跳出来了,关于道宫的事连自己的好友都知之甚少,这女人居然一举就道破,这如何能让孙天不心惊! 自己仔细观察女子,孙天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来自道宫,这... 女人站在那里,身材饱满,亭亭玉立,曼妙窈窕多姿,穿着长裙,裙带点鱼尾形状,收的长腿修长,把腰胯都包裹的十分玲珑,站在那里十分的撩人性感,那双美眸直直的盯着孙天,目光灼热! 被如此盯着,孙天虽然惊艳这女人的美感,可还是感觉不自在。 “不对你不是他!”女子淡淡的说道,那位不应该这么弱,身上的道也根本不一样。 也不等孙天回答,女人继续说道:“无心与你交谈,速速离去。” 说完,女人身影腾空,居然是凌空而行!在皇宫凌空而行着实有些大胆,月光照在她身上宛如仙女一般,出尘的不属于世间一般。 这个女人很神秘,他摸不透对方身份。要想知道她是谁,怕只能事情办完之后再查了。孙天把心头的思绪排除出去,对着虚空道。 “是不是该出来了?” 药师的身影从虚空显现,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疑惑道:“这是谁?不会是你不知情的私生女吧?” “呵呵...懒得理你,走去未央宫。” “还去?现在宫中乱成这样你确定要去?” “去!”不等药师再开口,孙天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未央宫走去。 “你就是个犟驴,等等我。” ... “师父,你回来了。”芷晴美眸微起,缓缓的从榻幄坐起,看着黑暗的宫殿。 嗡! 宫殿灯火无人自明,中央一位美妇正笑吟吟的站在那里,“你呀,师父想让你多睡会,你怎么起来了。” “嘻嘻,师父我不是担心你吗,事情办成了吗?” 美妇走到芷晴身边,帮她紧了紧被褥,“嗯,事情办妥了。” “那...”芷晴正准备问自家师父遇到危险没有。 宫殿外,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 “九殿下,陛下召你速去未央宫觐见。” “知道了。韦公公!”芷晴答道。 “师父,我去去就来。” “嗯,注意点语气,别再惹你母亲生气。” “知道了。” ... “进吗?”药师询问道。 “那个...你进吧。”孙天建议道。 “我进?”药师指着孙天,“那你呢?” “我?我...帮你把风。”孙天忐忑道。 “呵呵...我信你个鬼,你不去,那我也不去。” “不是我不去呀,现在我这水平,恐怕刚进去就会被那女人发现,到时候我被发现的话,我想咱俩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丫的,抓住你管我屁事,等等...好呀!你一开始就打算卖我呀!”药师明白了,这孙天肚子里就没装什么好水。 “行行,咱俩别争了,你不是有那个宝贝吗?现在用不是正好。” “什么宝贝?”药师疑惑,有什么宝贝现在能用到? “别装了,药儿都告诉我了,你的天蚕蛹早都孵出来了,这么好的监听宝贝,现在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天蚕蛹?孙天!你给我家药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她都告诉你。”药师怒道。 天蚕蛹可是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废了老大劲才孵化出来的,自己一而再三二三的嘱托药儿不要乱说,真的是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转眼就把自家师父老底交代的明明白白。 “呀!别墨迹了,快快,说起来这天蚕蛹还是当年我给你的,按理说我也应该有使用权,快快就这一次,大不了下次我在帮你取几只。” “那个地方还有?”药师眼眸一亮。 “嗯的确有天蚕蛹。” 不过好像只有蛹了... “好好,不过空口无凭,你这个人我信不过,你要给我立字据!” “立字据?”孙天不可思议的指着前方的殿堂,“在这?” 第三十五章 未央宫(二) “我没笔也没纸怎么写。”孙天摊了摊手,示意什么都没有。 “没事。”药师笑吟吟道,“我都准备好了。” 说着药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和一根墨笔。 孙天:“...” 药师满意的收下字据,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盒。 玉盒中躺着一只精巧可爱的玉蚕,通体晶莹,肉墩墩的甚是可爱。 只见药师嘴中不知念叨着什么晦涩难懂的咒语,天蚕通体发光,刷!消失在盒中。 “有人吗?”孙天轻声询问道,口气中透出一丝紧张。 通过天蚕药师看到殿内绯红的帷幕一直垂到地面,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芒。穿过帷幕。 一片耀眼的光辉从**出,大殿内铺着猩红色的长绒地毯,四周点着十余根手臂粗的羊脂蜡烛。帷幕内站着一群女子,她们盘着云髻,彩袖长裾穿着华丽的舞衣,一条长长的七彩丝带飘飞成一个完美的圆形,彩带中间一袭鲜艳的羽衣飘然若飞,怀里抱着琵琶、箜篌、排箫、琴、筝诸般乐器,似乎是宫里的乐工。只不过她们这时都闭着眼睛,低着头站到到一边,有些手指还按在弦上,似乎是演奏到一半被阻止了。 药师心头怦怦直跳一想到马上要看到那个女人他的心就忍不住,轻轻一抬光就落在殿上穿着皇袍的女子身上。 她依旧那么美,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她仰身靠在蟠龙椅上,头上的七宝冕旒光彩亮人,旒珠垂在她清秀娇艳的面孔上。烛影摇红,更衬托着她的眼睛晶亮,红唇娇艳,清秀艳美的容颜,肌肤如同凝脂般的娇嫩如水,樱唇弯秀小巧,眼睛勾魂夺魄,有着几分妖艳的气息,让人多看了两眼便心神失守。虽说身穿龙袍,但丝毫无法掩饰她那妖娆火爆的身材,嫩白的的玉颈下,诱人的身材凸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长腿修长,更添无限撩人之态。 尤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海棠春睡。药师自己怎么也无法想象,十几年再见她,自己还是一如故往的不争气,被她吸引的差点失神。 “药师...药师……”孙天低声道:“看到了吗?” 旁边的孙天见药师半天不说话,着急的开口询问,药师猛然惊醒。 “正在看。”药师操控着天蚕往殿前靠近,见见殿中的事物全部清晰的出现在天蚕眼中。 “找到了。” 药师刚说完。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阴沉冷厉的声音:“何方贼子,敢来惊扰帝驾!” 接着月光一暗,一股凌厉的威压从天而降,狂飙卷起。 药师双掌一翻,迎向头顶袭来的手掌。孙天精神绷得紧紧的,闻声立即闪电般跃出一步,双手按住刀柄,展臂拔出双刀,接着旋过身,双刀全力扔出,转身就跑。 空中双掌相对激射出阵阵涟漪,药师连退数步,那人击退药师,接着屈指一挥,双刀被击飞。 一个干瘦的人影从空中飘下,他穿着一身蓝黑衣袍,戴着一顶小帽,腰间扎着一条长带,脸上布满皱纹,下巴却又光又滑,没有半根胡须,腰背微微佝偻,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内廷宦官。 “好贼子,竟然能接老身一掌。”那太监腰背一挺,尖声道:“尔等何人,竟敢擅闯宫禁,不怕灭族之祸吗?” 他能与药师对掌比落与上方可见这老头修为不可小觑。 孙天怪笑一声,“死人妖!我们就只是来转转你至于吗?” 那宦官阴声道:“找死!” 老宦官袍袖一卷,旁边一杆长及丈许的烛台长枪般横刺过来,一边撮唇发出一声厉啸。 “你就不怕惊扰圣驾?”孙天急忙改口。这要真打下来,恐怕会惊动禁军和守城侍卫,到时候想跑都难。 “杀了你们,是对陛下最好的交代。” 药师与孙天对视一眼,彼此会意,接着同时攻出。孙天用的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银针,针上紫光缭绕一看就是含有剧毒,药师却是一双空掌,相同的是两人出招都凶猛之极,一招攻出犹如孤注一掷,丝毫不留后手。 那宦官之前与药师对了一掌,现在孙天扔出的银针又含有剧毒,也不敢托大,双脚微微分开,然后张开枯瘦的双掌分挡二人。谁知那两名刺客招术施到一半同时撤招,以比出招时更坚决的速度朝殿门掠去。 两人肩头一碰,药师低声道:“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孙天没有客气,“你小心,我会在之前约定好的地方等你。” “知道了。”说着他身形微凝,头也不回地挥掌击出。 现在的药师比孙天强太多,对宫中路径又熟,他来断后是最好的选择。孙天不再废话,闪身出了殿门。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黑沉沉的宫禁已经亮起灯火,几条身影飞速掠来。 那几人身上套着青色袍服,衣摆似乎过于宽大,显得松松垮垮。他们身材短矮,脸小小的,在月光下颇为白净,却是几个十来岁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不过十三四岁,看起来连毛都没有长齐。他眼中透出寒芒,现在不得不违背誓言了。 忽然身侧风声一紧,孙天一怔,药师抢身上来,一掌轰向那太监面门。 那小太监修为比老宦官差了一大截,一掌下去,护体灵气顿时被药师轻而易举攻破,经脉重创,踉跄退了几步,一跤坐倒,“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另一名太监欺身上来,他年纪看起来比刚才的小太监还小,拳头还不及孙天一半大。药师不想拖延,又是一掌,拳掌相交。太监指骨顿时断裂,惨叫着向后跌去。 面前还剩下最后一名拦路的小太监,忽然身后一声惨啸传来,接着眼前陡然一暗,周围的灯火仿佛被黑雾遮没,连天际的明月也黯淡下来。 孙天心神微震,只觉一团阴森的黑雾从脚下升起,雾中有无数毒蛇扭动着张开毒牙。 第三十六未央宫(三) “铮”的一声清响,只见药师身体横卧,浮在空中,双手一屈一伸,仿佛抱着一具凤首箜篌,手指在无形的琴弦上一拨,黑雾潮水般退去,黯淡的视野瞬时恢复原状。 那老宦官从黑雾中现出身形,他面沉似水,双掌平举身前,然后向前推出。 孙天只觉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无形的气墙,强大的威压使自己呼吸都为之断绝。 悬在半空的药师屈身一弹,手指在空中绘出一个奇异的文字,然后一掌拍出,喝道:“疾!” 那个奇异的符文迎上气墙,凌厉的劲气像烈日下的积雪一样迅速化去。 老宦官怪叫一声,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一抓,闪亮的符文仿佛被一只巨掌捏住,发出细碎的破裂声,片刻间就被捏得粉碎。 药师闪身向前,从袖中拔出一根银针,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朝那老宦官掌心挑去。孙天见到暗赞还是这么狡猾,竟然把银针偷偷放入掌心,此刻一亮出来,那老宦官猝不及防,向前一抓,掌心顿时被银针刺穿。 “竖子敢尔!”老宦官尖叫声中,飞溅的鲜血同时转为乌黑,散发出浓重的腥气。 药师沉腰坐马,右臂微屈,将银针收到肘后,左手中指伸出,在空中疾划数下,飞舞的血雨立刻凝成冰珠坠到地上。 随后一掌拍出宛如狂龙出水,将最后一名拦路的小太监逼开,接着拿起之前被宦官击落一旁的大刀,大手一展,从他腋下刺进内脏,捅穿他的肺叶。 远处宫墙的灯火汇成一片,迅速朝内宫逼来。接着传来一声娇叱:“我是侍卫长!立刻开门!” 孙天一听到这声音,暗叫不好,再拖下去想走就更难了。 “药师我先走,你也快点跟上。”说完孙天拔腿就跑。 谁知那侍卫长动作更快。只见一朵红云从墙头升起,一道倩影足尖在墙头一点,丹鹤般越过宫墙闯入太初宫,朝凤凰殿飞来。 见到来人孙天一阵惊愕,倩影身材高挑,自己身高已经不算低了,她比自己还要高出少许,两条美腿又直又长,流露出勃勃英姿。穿着一袭火红的衫子,眉峰挑起,一双明亮的眸子英气逼人,衣内隐约能看到那件精致的银甲,胸部高高耸起,胸甲间嵌着一块火红的宝石,里面仿佛有火焰隐隐流动 药师与那老宦官斗得正紧,此情此景孙天只好硬着头皮挺身挡住侍卫长的去路,拔出小太监身上的长刀,挥刀怪叫道:“丑八怪,接我吕某一招!” 侍卫长微微一愕,吕家的人? 孙天趁机出手,长刀犹如咆哮的虎牙,扑向侍卫长。 侍卫长知道自己中计,脸上微显怒色,手掌一翻,背后的长刀锵然跃出,格住孙天右手的钢刀。 “铛”的一声,孙天钢刀几乎折断。 那倩影手中单刀长及四尺,刀身又宽又厚,刀柄中空,刀身镂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龙口怒张,追逐着刀口一弯偃月,装上柄就是一杆所向披靡的大刀。 孙天手臂颤抖,胸前也是翻滚不已,暗骂道:这娘们竟然把大刀摘下来当单刀用,也不怕累死。不过别说这娘们身材好得不得了,比自己还高一些,两条长腿犹如鹤立,一只雪白的手掌提着这样一柄威风凛凛的大刀,那气势也不是盖的。刀光一展就把自己笼罩在凌厉的刀风下。 孙天遇见玩刀者不少,一眼就看出这倩影的刀法以凶猛为主,现在自己一身修为全都无法发挥出来,他也只好改走轻灵路线,手中长刀盘旋进击,借力打力。只要能把她逼退一步,等药师腾出手,就让他头痛好了。 谁知面对孙天的借力打力倩影丝毫不退让,龙刀斜摆,压住孙天右手的钢刀,左手一张,用雪白的柔荑直抓向孙天的脖颈。孙天没想到这娘们这么猛,竟然直接上来就准备一击解决,急忙变势。但侍卫长来势极快,空手迅速奔向自己的脖颈,就在这时,一把长刀飞来。 正在激战的药师,见孙天形势不对,扫了眼周围,直接一脚提出,长刀射向侍卫长。 “砰!”侍卫长粉拳砸在刀上,刀身发出沉重的声音。 接着猛地一抓钢刀一扭,一股刚猛强硬的力道涌来,精钢打制的刀锋像在锻炉上一样被拧得变形。 孙天心下骇然。这娘们修为现在比自己高太多了,再打下去,自己也讨不了半点好。 “吕兄,我来助你!”药师怪叫一声,飞掠过来。 侍卫长一惊又是吕家的? 孙天松了口气,急忙后退,擦肩而过时低声道:“别恋战,快撤。” 药师道:“走!” 那老宦官抓住左肘,鲜血顺着衣袖直淌下来,显然在药师手里吃了大亏。冲过来的三个小太监都受了伤,禁军还在门外,一时无法进入,这会儿不走,等会儿就不用走了。孙天不再停留,快速太初宫后掠去。 侍卫长被药师缠住,无法脱身追杀,那老宦官立在一旁,却对药师不理不睬,仿佛孙天在他眼中与空气无异,幽灵般的双眼只紧紧盯着药师。 离宫墙还有十余丈便看到墙外两道摇曳的火光从两侧合拢。孙天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绕着宫墙寻找空隙。墙外火光越来越多,虽然还没有人像之前那个娘们一样硬闯进来,但整个太初宫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自己逾墙而出,立刻就会陷入禁军围攻之中。 突然间,孙天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条出路。他将单刀收到腋下,紧贴肘背,伏身朝殿后奔去。 殿后用大理石堆着一座假山,高仅两丈,还不及凤凰殿的高度,但山间峰峦迭嶂、怪石嶙峋,不过十余丈范围却有着空山幽谷的山林景象。假山上建着一座凉亭,摇曳的火光从墙外射来,在凉亭上映出奔走的人影,能看到禁军手持的长戟和已经上好弦,随时都可以击发的弩机。 孙天俯下身,凭借着记忆深处的印象,朝记忆中的方位摸去,不多时手指碰到一块光溜溜的岩石。山脚的假山石大多覆满青苔,这一块却像时常被人攀扶。孙天心里一动,试着晃了几下。 那块岩石向右侧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穴。孙天俯耳听了下,感觉无人后,先脚后头地钻了进去。 第三十八章 发狂 假山石滑回原位,外面的声息被隔在身后。孙天并不担心药师,凭药师的手段,无论那娘们还是那个老宦官都留不住他。要不是自己拖了他的后腿,他早就跑掉了。 真正有麻烦的还是自己,这洞穴他已经许久未来了,不知如今里面的情况如何。 等眼睛适应了洞穴黑暗,孙天小心朝洞内走去。洞穴入口处颇为狭窄,要侧着身子才能进,里面渐渐变得空旷,可供两人并行,只不过洞穴弯弯曲曲,不时要绕过拦路的巨石。只走出十几步,自己就失去了方位。 孙天索性也不理会,暗暗数着步子,只要洞穴没变,那步数也不会变,走到二百步时,眼前出现两条岔道,其中一条隐约透出一丝光线。 孙天毫不犹豫地选择另外一条。这会儿脱身要紧,真有什么诡异之处,以后回来再看不迟。 又走了差不多四百步,脚下忽然一湿,踩到一片水洼。孙天停下来,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从水靠内摸出一块会放光的奇石。 眼前波光微闪,竟是一条藏在地下的水道,水上涟漪不断想来水中生物不少。 看到这孙天欣慰的笑了,这里依旧和从前一样,没变。 孙天收起石头,俯身潜入水中,朝水道尽头游去。 “噗!” 孙天钻出水面,吃力地吐了口水,没有药师灵力支持,潜个水都这么累。 周围蒹葭苍苍,自己置身芦苇荡中,宫城森严的城墙已经被抛在身后。 这趟汉宫之行,远远超乎自己预料,神秘女子竟有渡劫期修为、一个老宦官而已竟然也不弱...看起来如今的汉宫已经不能再用之前来评价了,这次要不是以前那个暗道没有变化,只怕是要栽了。 药师呢? 孙天抬头四望,城墙上火光不住摇动,宫内的搜捕还在继续,药师却不见踪影。 孙天一拍脑袋,冒着被禁军发觉的风险,返身朝水门摸去。 “吱吱……”孙天学了两声鼠叫。 水面微微一响,冒出一个人影。药师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吐了口气,“吓死我了……”说着埋怨道:“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被抓了呢。” “忘记了忘记了,我是从别处出来的,一时性急忘记在这里集合了。”孙天笑道。 “呵呵...你忘记了,白让我担心半天。”药师委屈地说道:“更令我伤心的是,我的天蚕没有了,那可是我废了老大劲搞出来的...” “放心,放心,字据我都写了,到时候肯定给你在弄一个,你还怕我赖账不成。”孙天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是。”药师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奇怪地左右看了看,“你是怎么出来的?” “你猜。” 药师嗅了嗅鼻子,“有股子青苔的味道?你该不会是从洞里钻出来的?” “干!你鼻子比狗还灵!” 奶奶的差点忘记了,当医的每一个鼻子不灵的 孙天说了自己从暗道出来的经过,药师大惊失色,“汉宫竟然有暗道?是新修的吗?” 孙天想了想,“反正十几年前就有了。” 药师脸色阴晴不定,“不对呀,十几年前?那照你这意思十几年前你就知道了?好呀,连我都不知晓。”说玩他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挑起眉毛,用手肘顶了顶孙天,“好呀,不愧是当年我辈楷模,还说没和她有一腿,如此隐秘的暗道都告诉你了,渍渍...不简单呀!” 孙天撇了撇嘴,“用你管。” “还真有戏呀!”药师顿时来了精神,手掌轻轻一击,眉飞色舞地说道:“那个女人都能被你迷住?你的给我讲讲,我要取取经。” “少废话。”孙天低声道:“找到我家娘子了吗?” “找到了你给我画上的女子。”药师与他并肩行走,“不过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嗯?” “我去的时候那个女子也就是你家娘子,正被那群太监掌嘴,看样子是那个女人下得命令,不过旁边有位男子好像是为你家娘子求情,你也知道天蚕蛹不能监听声音,只能看,我也是根据他们的表情猜测的。” 孙天面色阴沉,“传给我。” “这...好吧。”一道绿光闪烁,一幅幅画面出现在孙天脑海中。 看到殿堂之上那个女人,孙天心中一惊,他依旧是风采耀人呀,还是那么美。 可是看到之后的情景,他再也压抑不住自身情绪,扬天怒吼,“你...你很好!” 轰! 孙天满头黑发狂舞,自身暴动出恐怖的力量,每次震动之间,都有着滂湃的煞气涌动,震撼了这片苍穹。 轰隆! 孙天大步向前直冲汉宫,每一步落下,大地上都会崩发出许多条巨大的裂缝,像是一个黄金巨人在出行,无物可挡。 “缚!” 药师大喝,手持一根藤条,这是缚魂藤,通体黑褐色,坚韧无比,可缚神魂。 轰的一声,这片地面瞬间被穿透,一株又一株灵藤冲起,都散发着宝光,宛若一条条蛟龙,疯狂冲向孙天,要将他缠缚。 “挡我者死!”孙天大喝。 他灵力暴崩,威势滔天,周身灵力化为一根根银针,根根晶莹,而后散发出无尽银辉,像是神明降世,令他整个人都无比璀璨。 “轰!” 这浓密的晶莹银针,如瀑布般倾泻,冲向这边来,摧枯拉朽,将所有发光的灵藤全部绞碎,而后更是击向药师手中缚魂藤。 “噗”的一声,缚魂藤直接炸开,燃成了一片灰烬,这种强势手段让药师一惊,孙天来真的。 “滚开!” 孙天喝道,右手一挥,滔天的灵力瀑布直接砸向药师。 药师周身灵气激荡,化为一头麋鹿撞向那滔天的灵力瀑布。 砰! 两者击撞,掀起滔天尘雾。 “孙天你冷静一下!你难道要违背誓言吗?”药师喝道。 “违背又如何?我看谁能挡我!”孙天如一个盖世魔王般,此时浑身杀气冲霄,眸子中的光芒惊的饶是药师都战栗。 “不行,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死。”药师一声冷呵:“镇!” 墨绿色灵气腾起,一道又一道灵气在地上交织,在空中密布,形成天罗地网,誓要将孙天镇压在当中。 第三十九章 封印 “孙天有话好说,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呢?”药师劝道。 “还有什么可谈的,那个女人竟然做出了决定,伤害我的女人,作为男人,你却让我坐下来谈?药师你未免太不讲理了。” “再拦我,别怪我不顾情面!”孙天的脚步压根就没有停过,始终在向前冲,这个时候一声长啸,双目喷薄出无尽的炽盛银芒,银芒万丈,仿佛药师与孙天之间隔了万重世界般,直接冲破头顶的天罗地网。 银芒再次化为银针,漂浮在药师眼前,孙天沉声道:“这是底线,好自为之。” “几个破针而已,也想威胁我。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药师嗤笑了一声,他终于出手了。身影离开了之前一直未曾移动的位置。 药师速度很快,如同疾风一样,瞬间就到了孙天的身边。 快如疾风的速度让孙天一愣他没有想到药师竟真要如此,他眼神透着凌厉之色,今天谁拦他都没用,药师也不行! “定!”银针迅速涌向药师。 但银针并没有发挥他想象中的作用,能洞穿虚空银针竟被药师用着衣袖一卷,全部卷走,药师居然不怕上面让别的修行者都头疼的空间撕裂之力! 药师借孙天失神的一刻,一掌拍出他迄今为止最强的一击,劲气能裂石开山,直射孙天胸口而去,有着让人心悸的恐怖。 “到此为止吧!”孙天看着踹过来的一脚,腾空也是一掌。同样一掌,没有药师的那般狂暴霸道,也没有花俏,就如同普通人拍人的一掌落在药师那霸道的一掌上。 砰! 药师顺间被击飞数米远,气血翻滚不已,嘴角无声的流出一丝血迹。 “气消了吗?”药师扶去嘴角的血迹平缓地说道。 “笑话,就和你小打了一场能消我的气?我娘子被别人掌嘴,换你你能消气?”孙天喝道,心中怒气滔天,自己只想和娘子平平安安过一世,一个个都逼我,好!那就谁也别好过。 “孙天!你不能去!”药师坚决地摇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过去!” “你不让我过?”孙天气势如虹,眸光蕴银芒,大步向前,逼视前方,道:“那我就打的你拦不了!” 轰! 紫黑色灵气从药师爆开,凡沾染上紫黑色灵气的花草生灵,瞬间枯萎死亡,消散于世间,药师拿出真本事了。 “好,好,好!”孙天连说了三个好字,怒火汹涌,瞳孔中的银光更盛了。 “孙天,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救,唯独现在不能救,你已经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药师大步走出,步履沉稳,浑身紫光澎湃,威势惊人,如江海起伏逼向孙天。 “剑来!”无色剑从虚空中缓缓浮现,孙天一把握住剑柄。 他举剑,还能说什么?唯有一战,无色剑周围出现一个又一个银圈,如虚空铸成,有一种冰冷的质感,环绕剑身,透发着无以伦比的神威。 “杀!” 孙天向前冲击,剑身一抖,整片天穹震荡,那些银圈如有生命,散发神辉,镇压而下。 药师也毫不避让,一掌挥下,仿佛虚空都要腐蚀、枯萎... ... 五更时。 数十名朝廷的修仙者早已将这处空旷之地团团围住,让周围不得有人入内,而其中一位戴着面具的首领在旁站着,面容冷冽看着地上的各种痕迹。 这是昨晚发生的一场大战几乎整个长京城都知晓了,禁军在发现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大人,确认清楚了,在此战斗的至少也是渡劫期……”有侍卫拱手对着首领说道。 首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而后顿下摸着地上那深的可怕的剑痕,眼睛微眯。 好一道锋利的剑气!到现在他依旧能够清晰感受到剑气上那股无与伦比的威势。 到底是哪位强者的一剑?首领自认为天下强者自己认之有八,可却认不出挥出此剑的主人。 幸好不是冲着皇宫来的,不然那种强者杀他们就像是割草一样,咔嚓一下就没了。 这还不是令首领最惊讶的,最令首领惊讶的是场中残留的紫黑色灵气,刚刚他的一个手下只是不经意间被碰到,瞬间全身生机消散,化为齑粉,消散于虚空,要知道他的那个手下可是分神境的。 首领猛地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魔族中人来袭?那剥夺生机的狠辣手段,也只有魔族有了,那...看场中打斗的痕迹,应该是持剑强者与那魔族中人交手了一番,会不会是持剑强者发现了魔族人,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才... 陈海很快便摇头甩掉了这个不实在的想法,轻笑了两下。 那种强者何等境界,他们的心思怎么会被自己猜到。 “撤,留下两人封锁场地,其余几人随我回去复命。”首领对着属下说道。 一切还是禀告于陛下,让她老人家定夺吧。 ... 一处破旧的府邸之中。 “老药,你真是了得啊!孙天这小子都被你镇压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拍着古旧的桌子,很是激动,也很气愤,道:“当年这小子可没少欺负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可真是大快人心呀!” 药师摇了摇头,脸色多少有些苍白。 一个年龄很大的老妪开口,道:“你怎么会和他打起来,而且你这受的伤未免太重了吧?” “是啊,九脉断了五脉,你这几乎和废了没啥区别了,你是怎么孙天这小子了,使得他对你下手如此之重。” “没事小伤,我来找你们是希望你们帮我一把,封印住孙天。”药师道。 二人一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药师,良久,老人开口道:“小药,不是我不想封印,你也知道孙天这小子几乎走到了我们这群人的巅峰,封印他?那还不如我们拼死一搏,更上一层楼呢。” 老妪附和道:“是呀,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老剑收的这个徒弟确实强大的可怕,真的是让他捡了个狗屎运。” 药师苦笑,他当然知道封印孙天的难度之大,可如今不这么做,难不成一直给他下迷药,让他不省人事? “不求永久封印,只是短暂的封印他的力量,或者压制住也行,他现在中了我的迷天,身体不会有任何抵抗,联合前辈两人的力量,短暂封印还是能做到的。”药师解释道。 第四十章 理想 “那行吧,可你别告诉这小子是谁我们帮助你封印的,不然这小子到时候解封后,非得把我们搅得无法安宁。”老人提醒道。 “这是自然。” “那就开始吧。”老妪道。 虽然不知道为何小药要封印孙天这小子,但看小药那浑身是伤,几乎濒临死亡,看来是出大事了,他们老了,有些事不想管了,反正小药和孙天的关系,肯定不会害他就是。 ... 阴暗的天际乌云密布,暗红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天穹伤口般的裂隙间,不时有零星的雨点带着缓慢掉落,揭示着暴风雨的到来。 乌云越来越浓,仿佛压在屋顶之上。一阵狂风掠过,暴雨倾盆而至。一道巨大的闪电贴着房屋射下,蜿蜒的光芒纵贯天地,映出风中纷乱而密集的雨滴。整个世界都仿佛被狂风和暴雨充斥。 硕大的雨点坠落下来,在池塘上溅起漫空水花。药儿靠在宽大而柔软的座椅上,孙天静静地偎依在她腿上中,发出柔细而均匀的呼吸声。外面狂风呼啸,暴雨滂沱,房屋内仿佛另外一个世界,干燥、温暖而又宁静,充满温馨的气息。 又一道闪电落下,沉闷的雷声仿佛从房屋内滚过。孙天从睡梦中醒来,手臂微微一动,睁开困倦的双眼。他看着药儿宁静的面孔,她正一根一根数着自己乌黑的睫毛,一根又一根丝毫不觉得厌倦。 孙天动了下手臂,右臂仍然又困又麻,沉甸甸地举不起来,药师的药劲儿可真大。 “你醒啦。”药儿惊喜道。 “嗯,你师父呢?”孙天使出全身力气缓缓坐起。 药儿蜷着腿依在椅中,一双美眸犹如寒星,随着窗外划过的闪电微微闪亮。她没有作声,只伸手帮他整理衣裳,用一块丝帕把他额头上的冷汗抹干,然后搂住他的腰,把精致的玉脸贴在他宽大的的胸膛上。 “药儿?” “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鼻端飘来淡淡的幽香,本内心复杂的孙天,不知为何心头慢慢沉静下来。 “痛吗?” “当然痛。”孙天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师父就是混蛋各种毒乱丢,万一我要是残疾了,下半辈子可就指望你了。” 药儿轻笑道:“好啊。” 孙天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是算了,我是有娘子的人。” “是吗?这样啊。”药儿推开孙天缓缓伸了个懒腰。 “咦?你这丫头不会...”孙天狐疑起来,“不会喜欢我吧?我承认我很帅,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哦。” 药儿摊开手,“呵呵...想多了,再说你根本不帅。” 孙天:“...” 外面的暴雨越来越大,府邸连同府中的房屋都仿佛飘浮起来,在水中摇荡。街道仿佛浸在水底,偶尔有几盏灯,在黑暗中顽强地散发着光芒,折射出古怪的泡影。 孙天望着窗外的暴雨,“你师父呢?” “他把你送回来就消失了,说是要去闭关。”药儿道。 “这样啊...那他....” “没事的,师父医术很高明的,那些小伤对他来说就不是伤,你不用担心。” 孙天口是心非,“谁说我担心他了,他给老子下那么毒,死了活该。” “师父也是这般说的,说是你死了也活该。”药儿轻笑道。 “艹,这老匹夫,老子担心他,他反倒咒我,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一剑劈死他!” 话说出口,孙天一滞,“哈哈...开玩笑...玩笑。” “果然你们两个人真的打起来了,因为什么呢?之前你们打架下手都没有这么狠,为何这次下手如此之重。”药儿深深望着他。 “药儿,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梦想!”他一手放在胸前,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的忧伤说道:“我梦想,世间再没有垄断权力的世家豪族;我梦想,丞相的儿子和渔贩的儿子不会再有身份的区别,城楼上的士卒与王谢家族子弟一样能成为叱咤风云的将军,朝堂上的峨冠博带也不再是士族的专属;我梦想,决定每个人前途的不再是出身的郡望门第,而是每个人的智力和才干。” 孙天说这番话时声音并不高,也不激昂慷慨,但以往的飞扬跳脱全都消失不见,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可以为理想献身的光芒。药儿从未想过会在孙天身上看到。 药儿忍不住道:“所以你们打起来的原因就是师父不同意吗?” “嗯,所以你会帮我的吧?” 药儿点了点头。 “好,那就好,那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禁制解开?” 药儿不懂,“禁制什么禁制?你身上有禁制?” “你真不知道?”孙天狐疑道。 药儿摇着自己的小脑袋,“不知道。” “好吧,也是按照药师那尿性,确实不会告诉你。” 两人又沉默了,并肩坐在那里静静地听暴雨的冲刷。 其实孙天的理想只是假的,严格意义上也不能说是假的,它不是孙天的理想,它是娘子的...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世间再没有垄断权力的世家豪族;我梦想,丞相的儿子和渔贩的儿子不会再有身份的区别,城楼上的士卒与王谢家族子弟一样能成为叱咤风云的将军,朝堂上的峨冠博带也不再是士族的专属;我梦想,决定每个人前途的不再是出身的郡望门第,而是每个人的智力和才干。” 孙天苦笑道:“娘子你这个梦想也忒难了吧,这个梦想我确实听过,但我还没有听过成功的例子。” 芷晴微微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鸡和鹅哪个大?” “鹅吧。” “错了。”芷晴道:“鸡比鹅大。因为鸡有漂亮的冠,应该加分,有好看的鸡尾更应该加分。” 孙天不服:“这算什么!娘子你耍赖。” 芷晴笑道:“好了,我再问你,天鹅和鸡哪个大?” 这次孙天学精了反问道:“你说呢?” “天鹅大。因为天鹅比鸡大得太多,鸡再加分也没天鹅大。你明白了吧?” 孙天想了一会儿,“似乎有点。” “世家门阀,就是鸡永远比天鹅大。”芷晴道:“我没想过一次革除所有弊端,但只要给寒门的天鹅一个机会就是好的。世家鸡可以比鹅大,但不能比天鹅还大。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何至于此!” “娘子?”孙天不怀好意道。 “嗯,怎么了?” “娘子你知不知道你这话的前提是你先当皇帝,我可不可以理解,你想当皇帝?这可是要杀头的哦。” “孙天!”芷晴怒道:“今晚罚你睡柴房!” “啊!娘子我错了。”孙天求饶道。 “哼!错了也不行。” “那...那厨房行不行?”孙天弱弱问道。 第四十一章 小魔女 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娘子的嬉笑、娘子做的美食、那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那娘子柔软的身躯…… “药师别以为你封印住我,我就没办法了!”孙天狂叫一声。 旁边的药儿默默地注视着孙天。 一股强烈的愤恨和愧疚涌上心头。作为男人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受苦,每次娘子跟自己讲当朝的种种不好,自己不是装作不懂,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原因只是自己辛苦了这么久,有美妻陪伴,世俗的事情他不想管了,然而命运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击碎了自己的美梦。 竟然你夺走我娘子,那我就毁了你的王朝!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身边却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连心里也空了一块。 这是一只纤纤玉手默默的抓住了他,药儿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帮你。” 心头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甜甜的,很软。 孙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红日西沉,暮色四合。孙天和药儿已经离开万花谷,此时正往长京城驶去。 忽然一阵铃声沿着小径传来,孙天一惊,旋即伸手抓住包裹里的短刀。 待看清铃声来处,孙天警惕的心松了松,客气地往旁边让了让,一边示意对方先走。 一匹枣红色的健马出现在薄雾中,马蹄踏破夜色。一个黑衣蒙面少女侧身坐在健马上,丝一般柔美的秀发从颈后披散下来,仿佛潮湿的海藻,贴在她莹白的肌肤上。 正当孙天以为少女要离开时,忽然,传来一个少女娇嫩的声音。 “你是老家伙?” “嗯?”孙天一顿,“你是?” “你真的是!”少女一喜,“我找你好久、好久哦……” 孙天还是没想起来她是谁,只是等少女翻身下马,孙天看到她腰间别着一把剑和刀时,猛地一怔。 女孩抱着一把剑和一把刀询问旁边正在城墙喝酒的孙天,“老家伙,我是练剑好呢还是练刀好呢?” 孙天一把抱起女孩,宠溺的揉着她的小脑袋,“我家小魔女学什么都行。” “不行。”女孩倔强道:“我非要选一样。” “那为何不能都学呢?”孙天询问道。 “能吗?” “当然能了,小魔女那么聪明,肯定能了。” 女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挣脱开孙宇抱着剑和刀高兴地跑下城墙,一路喊道:“娘亲、娘亲,老家伙说让我都学,她说我聪明。” 孙天笑着看着女孩的背影。 往事如同电影一幕幕重现在孙天脑海中,孙天不确定道:“你是小魔女?” 黑衣少女轻轻地去掉面纱。 孙天以前见过小魔女,那时他就感叹长大后必定是比其母亲更令人美丽,月光下少女宝石雕琢般精巧的五官让他深深惊叹。秀美的鼻尖微微翘起,长而浓密的睫毛下,眼波如水般清滢明澈。娇艳的红唇轻轻开合,精致的唇线上仿佛有星光流淌。,红嫩的唇瓣又细又嫩,眉眼盈盈如画,面容像精美的瓷器一样精致,虽然还未成年,却像含苞的荷花一样,流露出娇艳的姿色。 “老家伙!”小魔女一个飞身扑到孙天身上。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一路上碰到多少困难,你这个大骗子,说好了来找我的,大骗子、大骗子...”小魔女举着粉拳狠狠地砸着孙天的胸脯,砸着砸着泪水不争取的流了出来。 孙天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愣了下来,旋即脸庞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而在他的怀中小魔女哭哭啼啼闹腾个不停。 “你在笑?” 随即少女抬起头对着孙天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 孙天钉截铁的说道。 “真的?”少女狐疑道。 “真的!” 少女伸了一个懒腰,前凸后翘的曲线尽显,吸引孙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过去的小魔女都发育这么好了,渍渍... “我不信,老东西你在笑话我。”少女嘟囔着小嘴。 孙天认真的对少女说道,“我是那种人吗?你孙哥哥我可是好人!” “好的,好人,带着我看我娘亲洗澡的好人。” 少女笑嘻嘻道。 孙天见小魔女还要说急忙道:“这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不要说了吧。” 说着孙天还给小魔女示意眼色,提示旁边还有人给他点面子。 少女美眸笑嘻嘻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这种蔑视不信任的眼神,让孙天有些心虚,他的转移话题再聊下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药儿面前维持至情人设,呸呸...自己本来就是至情之人。 “你是为何来找我呢?” “你想转移话题?” 少女眯着眼睛,一副看穿了孙天的表情。 心好累,这妮子依旧是嘴不饶人,孙天谄笑道:“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关心我家小魔女吗?” “那就和我打一架。”少女笑道。 “啊?”孙天不解,怎么聊着聊着要打架呢? 还不等孙天询问。 少女迈出弓步,双膝微微下沉,右手缓缓按在刀柄,做出蓄势拔刀的动作。 气息平稳,情绪沉淀,她仿佛海啸来临前的海岸,气机收缩,往体内坍塌。 锵......少女玉手拇指弹出黑金长刀的同时,伴随着一声娇呼,她拔刀了。 孙天耳边“轰然”一震,宛如焦雷在头顶炸开,紧接着,他看见了一道细线般的刀气一闪而逝。 好家伙,这妮子的刀法竟有如此境界! 孙天不急不忙,并指如剑,轻轻一招,召来一截树枝握住手里,以枝代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状元郎不紧不慢的递出手里的树枝。 轰! 树枝点在刀气的一刹那,狂暴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片树林,孙天脚下的大地当先炸开,紧接着是身后的树木,树木应声折断,掀飞冲向高空。 场中,少女盘腿而坐,膝上横着刀,神色萎靡。 孙天半截袖子炸碎,露出凸显肌肉的有力小臂,他缓缓弯曲五指,继而松开,反复几次,缓解疼痛,喟叹道: “厉害,厉害.......不成想我家小魔女,刀意竟达到如此境界。” 少女气急道:“老东西,你当还是以前吗?你都没有拿出真正实力!” 孙天的强大,少女还是很清楚的,刚刚的那一刀虽然自己拼上全力,但想要震碎孙天的袖子,几乎不可能,这老东西真当自己是傻子。 孙天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这还真不是他故意放水,如今他的实力十之九都被封印住了,身体还有伤,小魔女的那一刀现如今的他接下来,却是有些力不从心。 第四十二章 天骄楼 药儿这时站出,轻声道:“孙公子受了重伤。” “哦?老东西受伤了谁干的?”少女有些惊讶,老东西那么强竟然还会受伤? “不聊这个了,你来找我是你要突破九之极?”通过与小魔女的过招,他发现了问题。 少女深深的望了一眼孙天,“是,我娘亲说让我来找你,还是她告诉我你在大汉王城的。” “哦,这样啊,那正好我正要回长京城,一起吧,你的九之极,等回到京城我再好好给你看看。”孙天道。 “好呀。”少女点了点头。 “老家伙你到底是被谁所伤呢?”少女还是忘不下这个话题。 孙天笑而不语,默默地朝着官路而去。 看着孙天的背影,少女气的磨了磨银牙,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有点想要硬来的冲动,要不趁老家伙重创,揍他一顿? “你可不要乱来,不然我亲自送你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孙天注意到少女的小心思警告道。 面对着孙天充满着警告意味的话语,少女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看来硬来是行不通的,于是她可怜兮兮的望着孙天。 “走吧。” 少女望着孙天的背影,垂头丧气。 “不行不行,不能放弃!”但很快少女便是跺了跺脚,自己是谁?自己可是小魔女,怎么能屈服在老家伙的淫威之下。 看到紧跟孙天身后的药儿,少女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便是快步的跟了上去。 “小姐姐,你叫什么啊?我叫黛幽,你可以叫我幽儿。” “小姐姐,你从哪里来啊?” “小姐姐,你也是长京城吗?你和老东西是什么关系呢?” “......” 走了几步,孙天脑门青筋都是跳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转头望着跟屁虫一般跟在身后,一脸笑眯眯的少女。 “你烦着药儿干什么?”孙天没好气的道。 “原来姐姐叫药儿,名字真好听,人也好看。”少女笑嘻嘻的道。 孙天嘴角一扯,谁不知道你肚子里面的小九九。 于是,他决定不再理会少女,加快脚步,沿着官道而去。 少女见状,也是锲而不舍的跟着药儿,继续魔音灌脑。 ... 四月末的一天,京都城外道旁长草早除,飞莺也被往来踏青的男女们吓跑,只有沿着护城河的那两排青青柳树,正摆动着婀娜的身姿,自矜地审视着城外那些从天下各处前来的士民们。 一马车远远行了过来,在官道上排队,等着入城。 车帘掀了起来,露出一张娇艳的容貌,那人望着京都的城墙,看着四周安乐的人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长京城长这样啊。” 来人自然就是小魔女——黛幽,经历几天的旅程,孙天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京都。本来能够更早到的,可这一路上,小魔女对任何事物都好奇,着实耽误了点时间,不过幽儿独自一人翻山越岭来找自己,面对她的好奇,孙天也不好拒绝。 不过令他郁闷的是不知这小妮子给药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两女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有说有笑的,倒是自己跟多余似的。 “好雄伟的城市。” 孙天三人走入了长京城,望着那城内的景观,幽儿忍不住的发出了感叹。 那一条条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气极为的鼎沸。 城市的上空,巨大的灵力结界笼罩下来,将整个城市都是护在其中。 “这护城结界,恐怕合体境强者出手,都无法将其打破吧?”药儿望着那巨大的灵力结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咂舌自语。 这种级别的灵力结界,光是每日运转,恐怕都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灵石,所以平常时候,这些灵力结界都只是开启预警,一旦遇见入侵时,方才会展露出其峥嵘。 按照药儿的估计,想要建造这种级别的源纹结界,恐怕起码得需要八品灵阵师,才能够做到,而请一位这种级别的灵阵师,可想而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也就那样,布阵那小子是大汉王朝那个女人的舔狗,堂堂九品竟如此没点九品的风范,人家说帮忙布置,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就来了,布完还什么都不要,切!”孙天抱怨道。 “公子认识这个布阵之人?”药儿惊异道。 “呸!那不要脸之人,不配我认识!” “不说这个了,那家伙不提也罢,今天带你们去个地方。” “哪里?”药儿和幽儿齐声道。 “长京城有一座天骄楼,很多赶到这里的各方骄子以及京城的达官贵人的子嗣,基本都会在那里谈笑风声,这次我们的第一站就是那里,在那里能够得到许多有关京城以及大汉王朝的第一手资料。”孙天对药儿和幽儿道。 两女闻言,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一行三人便是沿着街道而行,最后来到了长京城外城中央的区域,在那里,他们看见了一座极为巍峨的楼阁矗立。 楼阁金碧辉煌,其上有着龙凤雕像,栩栩如生,气势磅礴。 而那楼阁上方,匾额上有着金色字体,龙飞凤舞。 “天骄楼。”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是散发着一股傲气,毕竟能够称为天骄者,必然也是人中翘楚,而寻常人等,自然也就入不得此楼。 在那楼阁之外,无数人顿足,看向那天骄楼的目光中充满着向往。 里面不是天骄就是身份惊人,只要能够进去,飞黄腾达指日可望。 孙天三人倒是未曾停步,直接是在那众多的目光注视下,走向了天骄楼大门,在那里,有着诸多守卫,看起来护卫森严。 “来者止步。” 在三人靠近时,一名男子迈步走了出来,抱拳淡笑道:“在下刘军,天骄楼管事,三位要进天骄楼,需要自报名号,此楼,非天骄不入。” 幽儿柳眉一挑,道:“规矩真多。”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道:“天骄榜——魔幽!” 那名为刘军的中年男子闻言,眼神一凝,身躯不可控的颤抖了下,急忙道:“大...大人你...你请。” 幽儿懒得理会他,直接就对着天骄楼而去。 第四十三章 魔女魔幽 不过,她虽然顺利进去了,但当孙天与药儿时,却是有着护卫伸出了长枪,将两人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幽儿眸子一寒,道。 刘军笑着拱了拱手,道:“魔幽大人的确是人中翘楚,自然进得天骄楼,但这两位,也需要自报名号,望大人不要为难小的,这是天骄楼的规矩,小的也是秉公办事。” 此时,在那天骄楼高楼上,也是有着不少人将目光投射下来,视线带着玩味与戏谑。 这两人,一个金丹境,一个连灵气都没有,竟然也想进天骄楼? 听到这幽儿咯咯而笑,笑声中带着一股奇异的蛊惑力一样,有数个武者按耐不住心中欲念,扑向了幽儿。 幽儿见到,笑的更欢快,那双洁白而细嫩的小手,随意的牵引着灵气不应该是魔气扫向这几个武者。 晶莹的指甲划过几人的喉咙,血液喷涌出来,那几人带着满足的笑容,就这样身死在幽儿的脚下。 幽儿看也没有看这些人,就这样踩着他们的尸身,姿态曼妙如同仙女一样飘落到刘军面前。 看着幽儿行凶,刘军旁的护卫怒吼喝道“妖女你就是妖女,你……” “我不喜欢听你的声音。”幽儿打断了对方,手指间一缕剑气飞射出去,直接飞射到这人的眼中,剑气中夹杂着魔气,随着剑气进入他的眼中,魔气开始腐蚀他的眼睛。 “啊!啊!”这人惨叫不已,想要祛除魔气,但如何都祛除不了,甚至魔气要开始沿着眼睛蔓延至全身。 “哦!对了!这魔气你可祛除不掉哦。挖掉眼珠,才能保你一命哦。”幽儿笑脸如花,语气娇媚,仿佛是在和情人说着温言细语。只是话里面的意思,让人悚然。 这个侍卫为了活命,他一狠心,单手成爪,直接挖向眼睛。 啊! 眼眶血流不止,可是魔气却并没有因此而祛除,依旧在腐蚀他的身躯。 这个魔女欺骗了他,魔气蔓延,开始腐蚀他的周身。 “这么美丽的外表,心肠竟如此歹毒,魔族中人果然都是嗜杀成性!” 他还未说完,幽儿又是一道刀气从手指飞射而出。 但是此时开口之人,却是一位分神境强者,他爆发力量,挡住这道刀气,未曾碰触到他身上。 幽儿见一击未果,非但没有气馁反而露出崇拜而赞叹的神情惊道“哥哥,你好厉害,幽儿好仰慕你哦。” 这位天才盯着幽儿说道“魔幽你一人出现在我大汉,真以为我大汉没人吗?杀了你正好为民除害!” 幽儿咯咯的笑道“奴家好怕怕呀...怎么办呢?要不哥哥你杀了我,正好我那娘亲最近很闲,我想哥哥杀了我的话,我那娘亲应该会来汉国转一转吧,别人不知道,但我相信哥哥一家到时候都会被我娘亲凌迟的。那幅场面好期待呀!” 一句话,让所有人瞳孔收缩,没有人怀疑她的话。 因为,魔后绝对会做这样的事。 幽儿巧笑嫣然,眸子温柔如水,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又说道“好了呢,幽儿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呢,众位想看的话,大大方方看就好了,我不会生气的,用不着偷看。” 这一句话,让众多武者惊恐的低头,再也不敢看黛夭夭。 药儿在一旁,看着幽儿出现后一个人气场镇压全部。她美目盼兮、娇柔如水却谈指杀人。 她第一次见到了不一样的幽儿,心中有些明白为何公子叫她小魔女了,以往公子叫她小魔女。心中感觉不强烈,毕竟幽儿顶多算是小孩子脾气多了些。 可如今看来小魔女这名号却是有几分... 幽儿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刘军,“还有问题吗?” 说着周身流漏出丝丝魔气。 刘军的瞳孔猛的一缩,眼中掠过一抹惊惧之色,“没...没有。” “嘻嘻...那就好。”幽儿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悦耳动听,就如同是一个邻家少女的欢快笑声。 在那众多目光注视中,三人缓缓步入天骄楼。 三人刚进入天骄楼,同时就有侍女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 “有人在针对我们。”一进屋,药儿便是蹙着柳眉,显然,机敏的她是有所察觉,那刘军的态度有些问题。 幽儿皱了皱眉头,她之前还真没想到这方面,现在想来确实有些问题,但她们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为何会引来针对? 就在两女沉思不解时。 “不是针对你们,是针对我。”孙天道。 “针对公子?”药儿不解。 “老家伙,你是不是背着我搞了什么好玩的?” 孙天朝幽儿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她这个问题。 “其实我也只是知道有人针对我具体是谁,我心中只有个猜测还不能确定下来,来这天骄楼就是为了确定谁一直在针对我,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这世间还没有谁能怎么我。”孙天道。 药儿微微点头。 “老东西那我去打探消息吧?顺便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幽儿笑嘻嘻的道,她显然是坐不住的性子。 孙天与药儿点了点头,如今这天骄楼中,龙蛇混杂,刚才幽儿的一闹腾,又把他们推到浪尖上了,如今孙天出面的话多少有些不合适,幽儿去倒是方便多了。 “注意安全,别乱惹事,不然把你送回去。”孙天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 于是幽儿便独自溜了出去。 时间流逝,夜色开始笼罩了繁华的长京城,但城外黑暗,城内,却是灯火通明,热闹的程度丝毫不必白日差。 这时幽儿回来了。 “有消息了吗?”孙天询问道。 幽儿笑嘻嘻道:“我出马岂能有失败之理,我打听到今晚这天骄楼里有一处锦绣阁,那里汇聚了大陆上各方天骄和京城的达官贵人,而且我还听他们说,在哪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无论是问事还是杀人,没有做不到只要你想不到的。” 看样子,她对这种热闹稀奇的场合极为的欢喜。 孙天闻言,心头也是微喜,看来这锦绣阁要走一趟了。 只要知道谁一直在针对他,他就可以除点这个后患了,到了那时,他就可以一心对付那个女人了。 第四十四章 京察 锦绣阁位于天骄楼后方,是一座八角状的楼阁。此时阁内灯火如昼,人声鼎沸,在阁外便能听到划拳声、豪饮声、丝竹声、叫好声、大笑声不绝于耳。丝毫不受黑夜的影响。 孙天掀帘而入,入目的景象让他以为酒池肉林重现人世。 阁内两班坐着乐工,各自捧着乐器鼓瑟吹笙,热闹非凡。十几名打扮齐楚的小厮流水般往阁中传菜递酒,其他菜色也不用多说,其中一件是两个小厮抬着一只两尺多宽的银盘,里面竟然是一只蒸好的驼峰。那些小厮到了门口便停下来,由里面的婢女接过再传到席间。 锦绣阁中间张着一圈一人高的帷幕,内外曲乐相闻,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那些公子哥儿便在帷幕内寻欢作乐。 孙天对药儿两女摆了摆手,独自一人悄悄进了帷幕,只见里面红烛高烧,正中间摆着一张八尺见方的大圆桌,十几个公子哥倚着锦榻围桌而坐,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怀里各自抱着一个罗裳半解的女子,有些还不止一个。 那些女子有的是各家的姬妾美婢,有的干脆是相好的青楼粉头,这会儿混成一片,倚在主人怀中忸怩作态,****不绝于耳。 好家伙这哪是天骄楼呀,这分明就是青楼呀,孙天感叹道。 孙天刚进入帷幕,一位中年男子便远远迎了过来,“公子,你可姗姗来迟了啊。” 锦绣阁门前宾客如云,公子哥天骄众多,见中年男子对这位年轻人如此亲切,那些客人都暗自奇怪,不知道这是哪位强者的亲属,竟值得掌柜的亲自接待。 外面药儿见孙天迟迟无消息,正要掀开帷幕进去,一只玉手却猛地拦住她,“药儿姐姐,这地方你还是别去为好。” 药儿不解,疑惑道:“为什么?” 幽儿神秘一笑,附耳与药儿低声说了几句。 药儿脸色猛地一红,轻蹙一口,“你个丫头没个正行,怎么能让公子去那种地方呢。” 幽儿笑嘻嘻的挽着药儿的玉臂,“姐姐就不要管这些了,我带你去锦绣阁别处转转,老家伙虽然色,但他也只是徒有虚表,有色心没色胆。” “可是...”药儿话还没说完,就被幽儿拽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阿嚏”谁说我?孙天轻揉着鼻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中年男子挽住孙天的手,连声道:“托福托福,公子请!” “你认识我?”孙天疑惑的指着自己。 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吧?天骄楼自己还是第一次来,更别说这锦绣阁了。 中年男子笑道:“公子进去不就知道了。” 看着男子前方敞开的屋门,孙天想了想,笑道:“也是,是我唐突了,那就...请?” “请!” 入门,落座,上茶。 坐在孙天对面的是位约三十岁的人,眉眼柔顺,但却给人一种谨小慎微的感觉。但孙天知道越是这种人越危险。 不过这种人相处下来才有意思,想到此孙天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开门见山吧,不知你找我何事?” 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中年男子退下。 见四周无人后,男子随即开口苦笑道:“这正是我想问的不知大人来我这小小的天骄楼所为何事?” “嗯?”孙天一愣,“你认识我?” 男子点了点头。 “小魔女给你说的?”孙天可不认为这男子有能力识破自己,肯定是小魔女搞的鬼。 男子又点了点头,冷汗不自主的在身上蔓延。 实际上从魔女嘴中得知这位大人的身份后,男子差点吓晕过去。要不是魔女一再保证,这位大人不会找自己麻烦,他早都跑路了... 孙天呵呵一笑说道:“这妮子嘴倒是挺快的。不过,也好倒是省去了我不少麻烦,今日我来此呢,是想问你点事情。” 男子心头一凛,如果只是为了问事情,对方身份尊贵,断不至于亲自前来,难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怎么有困难?”孙天疑惑道。 男子微笑道,“大人你请说,在情报这方面我天骄楼那可是翘楚,只要是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情报之事,男子的眉眼间,自然流露出一股自信,浑身上下散发着光彩。 孙天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今曰也不会来此了,今日来此只是想询问一件事,据我所知,这些年来,朝廷一直有些六部官员,在各自角力,明争暗斗,不知如今朝堂之上,势力最大的是哪一家呢?” 男子好奇道:“不知道大人问这个是?” 孙天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男子会意,知道自己越界了。 “如今朝堂之上明面上势力最大的是当今大汉朝的大公子——刘无!但由于咱们大汉朝的陛下一直没有设立太子,所以说这个势力不稳定,这几年是大公子势力滔天,前几年是三公子——刘腾,主要六部的官员们也都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一日无太,就不能一直死跟着一位,说到底还是利益的驱使。” “大公子刘无?有意思。”孙天笑道,这刘无不就是派人杀自己的那位。 “大人对刘无感兴趣?” “他?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嗯?”男子不解。 孙天静静坐在椅子上,缓缓调动周身的灵气,四脉俱通,闭目沉吟少许,确认自己敏锐的耳边都没有听到谁在偷听,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谋反这件事,我相信你肯定会感兴趣。” 男子面色剧变,死死地盯着孙天的双眼。 孙天啜了一口茶,轻声说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男子赶紧摇头,谨小慎微如他,是断然不敢搀合在这些事情里的,推脱说道:“大人实力超群,小的只是一个收集情报的,这实在...” 孙天略有些失望,不过也不着急,心想按着自己的计划,你这个人总是跑不掉的。 “罢了罢了,玩笑话而已不要介意,你就当做没听到,明白?”孙天冷声道。 男子无奈一笑,“刚才大人又说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 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对了,马上就京察了是吧,把这一年京察的资料给我,我要精确到每一个人的资料,懂?” “懂,懂,我这让人去...不,我亲自去拿,大人请稍等。”说完男子急忙离去。 孙天轻抿了一口清茶,入口清凉,他隐隐有着一种感觉,或许,他与那个女人见面的时候,也不远了。 动我家娘子?这些年,你过得倒是真不错呢... 第四十五章 京察大计 孙天看了眼对面的男子,俊美的脸庞异常严肃,“消息可靠?” 男子点点头:“大人放心,负责此次京察的主官之一,是我们天骄楼一名暗探。” 孙天举起茶杯,又放下,沉吟着说:“这么看来,今年将要有大事。” 男子询问道:“不知大人有什么想法。” 孙天瞥了眼男子,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询问的语气很不满,没好气道: “什么什么想法?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大人何解?” 孙天摸着下巴,思索着说:“帝王心术放在平时或许管用,但眼下京察在即,正是‘她’繁忙之时,趁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做件大事,京察是祖制,就算是‘她’也不能一意孤行。” “难道大人要趁机拿到外围?可镇守边境的那可是大将军!大将军不受丞相的节制,自成一系,只对皇帝负责,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人想要从京察入手恐怕...” 孙天端正坐姿,道:“这我当然知道,能独立于丞相之外,自成一系,足可以看出这大将军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别忘了往往是这种人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一个善终的。” “孤臣?忠臣?无论哪一种,在错综复杂的朝堂之上自古就是被孤立的人,就算当权者如何喜欢这些人,也不能明面上给予他们太多的权利,你以为这位大将军为何亲自镇守边境?” 男人一顿,“大人的意思是?” 孙天又道,“你给我的资料上写到,此次京察户部准备联合工部一起弹劾大将军贪墨国库钱粮。可是在我看来,这摆明就是被利用了,他们当真以为他们头顶那位不知道这件事吗?” 男子心里一动:“大人的意思是陛下是故意的?” 孙天颔首:“从古至今,帝王术的核心永远是平衡。‘她’引导户部和工部让他们弹劾大将军,说白了也就是找个理由让大将军回来,平衡京城如今的势力以防后面的风暴而已,不然你真以为就这能扳倒一名忠臣?。” “那怎么办?”男子下意识的问。 随着孙天的见解,他忽然觉得一切的一切仿佛真的就是孙天说的那样,大将军回来了,那京城之中谁还敢私自妄动?更关键的是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大将军是回来认罪的,那可就可怕了... “这有何难?我正愁没机会下手呢。这不就是个机会。” 男子一脸迷茫的看着孙天。 “你说大将军到时候知不知道‘她’的意思?不用想肯定知道,不然他这个忠臣做的太失败了,那你说要是他不回去呢?”孙天故弄玄虚道。 “不回去?”男子猛地一惊,“那这可是公然抗旨!忤逆陛下的旨意。” “没错,然后果比你想的还严重,是想一直忠于自己的臣子竟然公然抗旨不遵,还是一位大将军,这会不会让‘她’心生怀疑呢?就算‘她’坚信大将军的忠心,可朝中那些人巴不得吃大将军的肉,喝大将军的血,加上他们不停的鼓动呢?你说‘她’还会不会坚信了呢?”孙天笑道。 男子吃了一惊,惊得冷汗都出来了,如若真如孙天所说只怕到时候,恐怕大汉朝的天就要变了... “大人,好谋略。”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虚道。 我也就是多看了些书而已。 史书是人类文化精粹,精研历史,你会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 史书也是最没用的东西,因为人类从历史中得到唯一的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得到任何教训。 喜欢读史的孙天原本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后来发现有一定的道理。 越是无法得到,往往才是真的得到。 “你心虚什么?”孙天下巴一扬,用关心的口吻。 能不心虚吗?男子后知后觉发现孙天的整盘计划他都清楚了,这换成谁谁不心虚... “大人说笑了,现在的我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大人宰割了。” 孙天嘴角一挑,“所以?” 屋子里忽然陷入寂静。 良久,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噗通! 双膝下跪低头道:“天骄楼上下百余号人任凭大人吩咐!” 孙天指尖轻扣桌面,“怎么如今不怕了?” 男子:“...”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竟然你选择了跟我,那我也不会亏待你,事成之后,整个大汉朝的情报网从此只有天骄楼一家!” 是我选择了吗?这明明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选呀!知道了孙天整盘计划的自己,摆在面前的就两种选择要么加入,要么就是死...因为他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小人替天骄楼在此谢过大人。”男子低头道。 “嗯。”孙天弯腰扶起男子,“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客气。” “竟然你选择了我,那我也不废话了,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件事每一句吩咐你都要尽全力做到,不然这盘棋可下不了。” “大人尽管吩咐。” “嗯,户部和工部那个联名弹劾,别去动它,相反你还要尽你所能,让朝堂之上无人反对,‘她’不好对付,但‘她’手底下那群官员对付起来可不是难事,让事情一切都如‘她’所料运转起来。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以弹劾的罪名不充分联合一部分官员,保释大将军,你说大将军知道‘她’的意思,可他手底下那群武官知道吗?”孙天灿若星辰的眼睛里闪过亮光。 “京察在即,如果大将军真的被判罪,那罪可是不轻,武官最重感情,大将军又是忠臣定不会泄露判罪的真正意义,到那时我们要是保释大将军,那些武官定会全力支持,这样一来不仅能防止大将军回京,还能拉拢武官的心,大人此招高实在是高呀!” 还算不错.....孙天赞许的颔首,接口道:“想的不错,但你漏了一点。” 男子皱眉,不解道:“不知漏了什么?还望大人明示。” “你想的一切都介于在‘她’不存在的立场之上。” “大人的意思是...陛下会发现这件事?” 第四十六章 未雨 “发现倒不至于,到了那时候就算发现了‘她’也来不及,只是事成之后,恐怕将要有一大批官员会莫名其妙的被替换掉。” “大人是说,陛下会秋后算账?”男子询问道。 “不,不是秋后算账,你还是没有抓住我说的关键点,帝王之术讲究的就是平衡,是想本来打算叫回大将军来平衡朝野的却被阻止了,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男子不解,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刚夸你几句,你就不行了,笨呀!当然是压制了,竟然无法找到一人或者一方实力来平衡,那就压制、打压一方,让它不能一方独大。” “啊!大人那要是这样,咱们不就白忙活了?”男子惊呼道。 孙天点了点头,“还不算笨到家,确实,的确是白忙活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阻止大将军的初衷就是不希望看见朝野平缓,只有朝野动荡才能趁机夺得外围的兵权,可这也正是帝王之术的高超之处,无论回与不回,‘她’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包含进去了,无非就是大将军没回去,‘她’做点牺牲而已,可朝堂上那群只拿钱不办事的死多少能影响什么吗?不能,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贪官,到时候官员全被洗牌,一瞬间那些盘踞错杂的势力瞬间分崩离析,到那时谁还能动摇朝堂?说实话,‘她’做帝王,实至名归呀!”孙天感叹道。 摇曳的烛光映亮男子一脸懵逼的表情。 所以说呢?你叽叽喳喳讲了半天,讲了点啥?这不是白讲了吗?还感叹对手的强大,男子觉得自己跟着这位大人真的是件明确的选择吗? 孙天侃侃而谈:“好了,看你一脸懵逼的样子,的确回与不回,我们都是必败的局面,可是我们为何要思考这么多呢?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趁机夺兵权,不一定非要纠结于朝堂之上,我只需要他们京察那段时间手忙脚乱没有时间和精力把眼线放在边境而已。” “而我们只需要观察大将军和朝堂的情况,收集信息,然后汇总起来,大胆的制定计划,再小心翼翼的推敲过程,来判断计划的可行性,见机寻找机会即可。” 见男子听得认真,孙天接着说:“而这时你们天骄楼的作用就出来了,你们天骄楼对于边境的情况是了如指掌,只要一直监视大将军的动向即可,不需要你亲自去做,找值得信任的心腹去盯着,大将军一天里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接触了什么人,我都要知道。。 “另外朝堂之上你们天骄楼也有人,你要随时随刻搜集六部的情报,观察朝堂变化事无巨细,不要错漏。” 男子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孙天:“那大人你呢?” 孙天神秘一笑:“我?你帮我弄一个京察的身份我要去阳州去一趟。” “阳州那不是商贾巨州吗?大人去哪里干嘛?大将军这边不管了吗?”男子不解。 “说你笨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监督大将军和朝堂,等待时机,户部和工部上奏尽全力支持,等到圣旨传到边境,到了那时,也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了。”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可是这和大人去阳州有什么关系吗?” “笨呀!我去阳州不就是为了收网做准备。” “小人明白了,明白了。”男子低头道。 “唉,任重而道远呀!”孙天无奈的看着男子,有这队友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京城繁花似锦,街上早点摊子到处都是,芷晴在离内城两街之外的早餐摊子里吃了点东西。 摊主是个皮肤古铜的肥胖妇女,围着黑乎乎的围裙,见谁都是谦卑的笑。 手艺还不错,芷晴吃的很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小吃摊大多都是甜食,豆浆便罢了,肉包子也是放糖的。 吃着虽然味道怪怪的,但也说不上难吃,仔细品尝倒也有一番风趣。 吃完,芷晴吩咐旁边的侍女准备买单。 “小姐,您这就客气了,您能来我这里用食,是我的福气。”摊主看着芷晴旁的侍女,死活不肯要钱。 她目光扫过视频腰间别着的腰牌,眼里闪着心疼。 “真不要?”侍女问道。 摊主咽了咽口水,芷晴这一顿早餐,吃了二个人的量。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这么能吃呢?本来就是混口饭吃的小本生意,起早贪黑的,勉强糊口。 但还是不敢要.....真的不敢要。 “不用不用,哪能收您的钱啊。”摊主一看就知道是受过社会毒打的。 “嗯,好吧,青云那就算了,你忙你的吧,我坐会就走。”芷晴挥手示意摊主离开。 摊主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大汉王朝的制度积弊已久,吏治一日不整治,老百姓的生活就好不起来。”芷晴看着摊主忙碌的身影,想起了刚才她既肉疼又不敢要钱的眼神,可怜的就像个乞丐。 “从古至今,对老百姓加害最深的,永远是大人物们看不见的苍蝇。” 她从戒指中拿出一锭白银,默默的放在桌上离开了。 “终于走了....”摊主松了口气,蔫蔫的过来收拾碗筷。 真是倒霉!她心里懊恼的想。 来到桌边时,摊主愣住了,桌面上放着一锭雪花花的白银,那位小姐不但付了钱,还给的多了。 摊主急匆匆的奔出几步,只看见人群中那若隐若现的背影,已经走的很远了。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遇到吃饭给钱的官僚。 “主...小姐,我们去哪里呢?”青云问道。 芷晴玩着自己的青丝,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想着想着,道:“不如去天骄楼吧?” “是。” ... 男子离去准备孙天所需要的东西,而孙天自己则心念一动,调动八脉中的血气,可尽管血气雄浑到吓人,但八脉中的血气各自流淌,就如同八条河流各自为政,血气很难汇聚在一起爆发出来。 仿佛其中有股不知名的力量阻挡着八脉合一,这就导致虽然他督脉全通,可彼此不交融每次只能动一脉,相比于体内的血气总量,这一脉之力弱的可怕。 “这药师倒是好手段,设下屏障阻止我八脉循环,唉,现在也就比分神境强点,慢慢来吧,我还就不行一点点磨,还破不了这封印!” 孙天想着这些时,却听到屋顶有声响传来。 他只能放下修行,气血内敛,目光看向四周,只见屋门大开,幽儿此时正坐在凳椅上,一双不着片缕的玉足在随意的摆荡,玉足小巧精致,白皙如玉,摇摆间足腕上帮着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清脆悦耳。 粉腿藕臂,翘臀丰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诱人。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是不是爱上我了?急不可耐?”孙天站起身来笑道。 “咯咯,那可不是,相思让我失眠,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希望能看到你,没有想到你真的在,我又开心又心疼。”幽儿笑声如同夜莺,带着少女的媚意。 第四十七章 绸缪 “长夜漫漫,要不然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谈谈人生,聊聊梦想,探讨一下世界的意义?”孙天身形一动,和幽儿并排坐在一起,侧目看向幽儿,她穿着一身蕾丝黑色丝绸薄裙,衣裙裹着她惊心动魄的身体,勾勒出胸、腰、臀到长腿每一处的完美曲线,在微风习习的夜色下,更显得的魅惑妩媚,平添无穷诱惑。 小魔女真的是长大了。 “这里也很偏僻啊,就到这里聊也不打紧啊。你要谈什么人生,聊什么梦想?”幽儿美眸含着笑意,其中媚态横流,能看到其中荡漾的水迹。 “要做一个成功的人,得每日反省自身的缺点和长处。比如研究一下你的缺陷,我的长处。以及探讨一下山峰、平原的意义。有句话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我一直不是很明白,我想学习一下。”孙天答道。 幽儿一愣,孙天可不是个文艺人从小就占自己便宜的人会是个文艺人? 她可不信。 只是,孙天每次说到山的时候,目光从她胸前扫过时,她才恍然大悟,不过小魔女就是小魔女,如果是药儿的话肯定早就被孙天调戏的面红耳赤,她却咯咯的笑了起来。 “咯咯,你对我还不了解,别人都说我是坏女人,你就不怕没偷吃成功还惹一身骚。这世上,可很多人被我玩弄哦。”幽儿笑眯眯道,“我就是大家口中的恶毒女人哦。” “没事,没事,幽儿在我眼中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咯咯...老东西嘴满甜的吗,那要不要我把我娘亲找来,大家来个双飞呢?” “好呀...”孙天猛地一激灵,“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没说,没说。” “哼!有色心没色胆的臭男人。”幽儿嫌弃道。 额,你娘亲谁能抗的住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孙天岔开话题,“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哼,胆小鬼就知道转移话题。”幽儿双手抱胸鄙夷道。 孙天偷瞄了几眼那快要撑不住的衣裳,义正言辞道:“我哪里有,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赶紧说吧。” 幽儿闪动着那双波光粼粼的媚眸盯着孙天,孙天被盯得老不自在了,自己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难不成被发现了?再说我那是关照自家孩子发育,这还有错了? 幽儿嘴角轻微的上扬,这老东西。 懒散的伸了个懒腰轻声道:“药儿姐姐走了,让我给你说一声。” “什么!”孙天惊呼道,“跟谁走了?她难道不知道京城的水很深吗!” “跟一个女子走了,是自愿的,药儿姐姐好像认识那个女子,叫什么来着...对,药儿姐姐叫她九公主来着。” “九公主?是个公主?你确定是自愿的?”孙天问道。 “嗯。”幽儿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哎,算了,皇室的人不会怎么药儿的,不管怎么说药师那死家伙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咦?老东西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呢?”幽儿疑惑道。 按理说药儿姐姐不吭不生的走了,老家伙应该是火冒三丈追上去问个清楚,怎么现在是这样呢?不对...这其中有猫腻! “你猜?” 幽儿咯咯的笑着,一只玉足蜷曲起来,小腿纤细修长,她用着纤细的手指拨玩着铃铛,侧目看向孙天道:“那我要是猜出来的话,你要算我一个。” “没问题。”孙天爽快答应,“那要是没猜出来呢?” “那要是没猜出来,孙哥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幽儿轻轻地贴着孙天的耳多孙天哈气道。 “想要什么都行?”孙天目光在幽儿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扫过,说不上来的邪魅。 幽儿嫣然一笑,清纯绝美的脸上却展现出矛盾的风情万种,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天道:“想要什么都行哦。” 语气娇糯糯的,配合意味深远的话,孙天这一刻都觉得气血上涌。 “你说吧。”孙天倒是还想和小魔女挑动一番,可他怕自己强悍的身体率先受不了,老婆不在身边,可不能玩火自焚了,作为有妇之夫他可不能重回右手党。 “我要没猜错的话,老家伙你是要谋反吧!”幽儿满脸含笑道。 孙天一惊,“你偷听?不对,房间四周我的灵识全都笼罩了,你偷听没道理我发现不了。” 幽儿站起灯光照耀着她窈窕身段,纤细的腰肢浑圆细润,轻轻摇转间,如美人蛇的腰肢在扭动,旖旎动人,风情无限,她的玉手轻轻抚着脸颊旁的秀发,柔媚道:“孙哥哥我是不是猜对了呢?” “停停...你别过来,再魅惑我,我真怕做出什么事来。”孙天无奈道:“你对了对了,对了还不行,真的怕了你这个小妖精了,这些年学什么不好,尽学些你娘亲那套。” “哪有。”幽儿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孙天。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祖宗咱能不能收了神通。”孙天觉得再这么下去,非得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那你要带我。” “带带带。” “你保证!” 孙天拍着自己胸脯,“我对天发誓还不成吗?” ... 长京城,内城丞相府。 “砰”的一声,一只白玉碟砸得粉碎。清脆的响声打破阁内的宁静,玉屑在青石板上四处飞溅。 座中男子戴着一顶乌角巾,须发犹如墨染,虽然年逾五十,但狭长的眼中精光闪动,显露出旺盛的精力和勃勃的欲望。此时他面露怒容,旁边一名官员束手不语,噤若寒蝉。 一名男子弯下腰从容捡起玉屑,然后道:“丞相息怒。陛下既然手诏请户部尚书亲自出任京察,以朝廷惯例须建节,授予钦差大使,并无他意。” “授予钦差大使!哼!老夫肚量还没小到这种境界,我只是气不过,我侍奉陛下那么多年,最终她还是只信的过大将军那个老匹夫。”周相痛心道。 “丞相何处此言?”男子不解。 “你不懂,刘云!” 旁边那名官员躬身道:“在。” “替老夫拟信,等明日上朝百官皆都附议户部。” 刘云回道:“是。” 男子微微叹息。他放下玉屑,挺身望着座中独掌大权十余年的汉国一品丞相,良久说道:“丞相当真要放过户部?让他们今年才插手京察大计?” “放过他们?不,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身后站着的是谁。” 第四十八章 阳州 一名家仆进来,“老爷,大公子的人求见。” 周相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见!” 旁边的男子道:“丞相如今大公子在朝野之上可谓如日中天,若要是不见的话,恐怕...” 周相道:“一个大公子,说到底也就是个皇子而已,不必理会!” 家仆离开后,男子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拿过一只木匣放在案上。周相脸色稍霁,“拓印出来了?” “刚拓印出几册,立马拿来见丞相了。” 周相掀开书页,只见纸白如玉,字迹墨光清晰,连声赞道:“好!好!纸宝墨光,赏心悦目。” 男子道:“纸张是上等的玉版纸,油墨用金香麝调制,可千年不变。汉朝史事与诸子杂说合编为百卷本,只是价格不菲,印制一套便要近千灵石。” 周相怨气已消,轻抚书卷喟然道:“此中文字,何止千灵?先从府中支取两十万银铢,印制二百套吧。” 刘云已经写好奏章,双手奉上。丞相看了一遍,微微颔首。 刘云轻声道:“丞相阳州之事该如何处置?” 周相道:“那些商人尽是世之奸蠹,挟其资财,聚敛成性。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男子小心收起书册,然后道:“丞相京察之事刚刚开始,现在引出阳州那些商会,只怕横生枝节。” 周相离开座位,走到窗边,“无妨,我早已下过手令,正要借此机会,好好敲打那些商蠹。” 他推开窗户,负手远望。葛岭草木依然葱茏,远处西湖波光潋滟,湖侧的长京城沉浸在淡黄的暮色中,一片祥和。 周相低叹道:“当日阳州暴动,群臣束手,任其横行无忌,实是朝廷奇耻大辱!老夫费尽心力才祛除那些商贾,怎容他们再次死灰复燃?刘云,边疆那边有回书了吗?” “仍无音讯。” 周相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也不必等大将军的回书了。待京察过后,尽除阳州那些商贾,到时候城池土地照样还给大将军就是。我相信,那老匹夫不会拒绝到嘴边的一块肥肉。” 长京城外不远处有座码头俗称青京码头,是青州最大的码头,青州地处交通要道位于黄江与长水之间,往东北一马平川直通边疆,其余三面则群山叠嶂,而要去阳州走山路的话需要一千里才能到阳州地界,而往东沿水路而下不仅能通往阳州相比于走旱路要快的多。 一入青京码头就见到一群差役设了关卡,对过往的商旅逐一检查。人群怨声载道,那些差役却不为所动,只说新接到知府大人的行文,要对进出码头的客商严加盘查。 孙天过去递上天骄楼给他的腰牌,差役立刻露出敬畏的神情,飞快地唤来一名官吏。那小吏验过腰牌,态度也变得十分客气,不但免去检查,还亲自送二人到码头。 数十艘客船泊在岸边,都是十几丈长、三层高的楼船,仿佛一座座浮动的城堡,气势恢弘。然而比起它们后面浩瀚的大河,这些楼船都变得如同鸿毛,无足轻重。 “哇……” 望着眼前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河流,幽儿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大江给她的感觉已足够震撼,眼前的黄江却更宽阔,水流虽然没有大江湍急,却在平静的表面下有种目空一切的汪洋恣肆。浩浩的河水浑然一片,让人辨不出来哪里才是边际。 看着站在船头欣赏壮丽海景的幽儿,孙天不忍心打搅她,这丫头恐怕是第一次见大海吧。 孙天也闲着无聊嘱托了幽儿几句独自一人地走下舷梯。船上已经载满客人,衣履华贵的商人、风尘仆仆的行旅,当然也少不了身强力壮的佣兵。如果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木制的,这艘楼船简直就像一艘豪华游轮,船上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一间餐馆。 餐馆在后舱。孙天绕到甲板后面,这是一名青年抱着一只酒坛,闷着头靠在船舷边,似乎在自言自语什么。 孙天刚从起身边过去,青年看到他,抬起头道:“天骄楼——刘七,奉楼主之名协助大人。” 孙天怀疑地说:“你家楼主让你来协助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青年尴尬地朝孙天笑了笑,用口形示意,此地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行,那去我房间吧。”孙天爽快道。 ... 脚下的甲板微微晃动,楼船升起扇形的硬帆在夜色中启航,沿着浩瀚的黄江顺流而下,朝数千里外的阳州港驶去。 孙天两手抱在脑后,慵懒的躺在床上道:“说吧你家楼主让你来什么事?” 青年单膝下跪低声道:“楼主说最近京城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入阳州,经调查这些人大多都是周相的人,楼主怕有变,特命我来此禀告大人,望大人小心。” “周相?丞相?”孙天一头雾水,他命人去阳州作甚?如今不是京察在即吗?他不应该把关注点放到京察上面,他是有什么谋算吗? 等等,阳州位于东海之滨,是这片大陆唯一的出海口,无论哪一方都不愿意见到阳州被一国独占,所以阳州尽管归属于大汉王朝,但其中的商会却能各国之间左右逢源。 而且天骄楼上的资料显示阳州是天下气运所系,无论是各大宗门,还是诸子各大学院,都在阳州设有教门支派。这么多修士、贤士汇集一处,当然受到上天庇佑。 且阳州人崇尚自由,充满冒险精神,无论谁来统治,都不可能束缚住阳州人飞扬的船帆。 试想哪个国家会把这么一个地方放心呢?这可是一枚定时炸弹。 这周相倒是好魄力,孙天还真的没想到有人会对这个地方动手,再怎么说这也是整个大陆的商贾聚集之地,谁要是动它,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叫刘七是吧,下一站是哪里?” 刘七想了想回道:“下一站是苏州。” “这样下一站你下船,下船之后快马加鞭回到京城,告诉你们楼主,计划有变,除了之前我告诉他的之外,再告诉他周相那边的情报我也要掌握的一清二楚,切记要快!”孙天严肃道。 “是!” 第四十九章 火药 商船劈波斩浪,风帆烈烈鼓舞。 孙天站在甲板上,迎着江面吹来的风,大大小小的船只航行于江面。既有商船也有官船。 “老东西你看起来气色不好,昨晚是不是我不在你睡不好呢?”小魔女中来到甲板,与他并肩,侧头看了孙天,轻笑道。 “怎么了,小魔女难不成今晚要陪我吗?”孙天笑道。 “可以呀,什么时候。”小魔女丝毫不忌讳。 “....” 见孙天迟迟不说话,小魔女笑嘻嘻道:“怎么不敢了?有色心没色胆的老东西。” 孙天无言以对。 良久,孙天开口道:“对了,你们那里,用过火药没有?” “火药?”小魔女秀眉紧蹙。 老家伙问这个干嘛,他需要这东西? “你说的火药?是不是段叔叔之前造出来的突火枪,弄根竹筒,里面塞上药、装上火捻,一点火喷出去。” 孙天笑道:“老段还真把这东西发明出来了。” 自己以前只是和他说了说理论,没成想几年不见,他还真把它造出来了。 小魔女接着道:“那东西段叔叔刚造出来时不好使,打不着人,不小心倒把自己给伤了。后来换成铸铁的更麻烦。火药塞少了只能打几步远,一股烟就没了。塞多了,铁筒一炸,手都保不住。不多不少吧,又老打不准!” 小魔女一番话说得孙天大笑起来。多了炸膛、少了没劲,不多不少又没有准头。光是想想这些画面,就忍不住想笑,试想老段顶着一个爆炸头去造兵器那画面,渍渍...真美! 枪械的制作和别的不一样,之前自己也只是把理论知识告诉了他,枪械制作在这个时代最困难的不是发明子弹也不是火药的配制,或者***械制作的原理和设计思路,而是制作的精度。这牵涉到采矿、冶炼、模具、技术工匠、工艺流程等一整套内容,每一件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不断试验和技术积累。即使以老段的雄厚资金和实力,也不可能一下子成功。 “不过,我这里有个现成的,是段叔叔送给我的礼物,老东西你要看看嘛?” “嗯?”孙天一惊,“你有!” “嗯。”幽儿点了点头,袖手一晃,一把银紫色的物品映入眼帘。 看到它第一眼,孙天便感受到一股寒意,银紫色的外壳,笔直的枪身,枪柄顺延手指的弧线,柔中带着一点点邪,没错这就是孙天记忆深处的——qsg92。 好家伙,老段怪不得被称为锻圣,还真被他造出来了。 “接着!”幽儿把枪扔给孙天。 孙天接住,神魂扫过,一瞬间他就明悟了枪的大体构造。 老段真的是人吗?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得,竟然想到以这种方法来造出枪来。 以空间石和重力石为基础,储存和压缩灵力,说是枪,准确来说应该是激光枪才对,最可怕的是,此枪是以使用者的实力来衡量的,你的灵力越强,射出的一击就越狠,再加上里面配有魂石,精准度对使用者来说,如同无物,神魂附着,拿枪就给开了追踪似的,一打一个准。 看到老东西的表情,幽儿便知,老东西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怪不得段叔叔说,老家伙只要看到这枪,一下子就会明白,看来老段叔叔造这枪应该就是老东西给他的思路,自己也是琢磨了好几天,才琢磨清楚,而越琢磨幽儿就越惊讶。段叔叔这那是发明出了一件武器,这简直就是绝世神兵。她试验过此枪的威力,只要注入的灵力够多,压缩出的一击,相当于自己全力一击,但消耗却远远少于全力一击的消耗,更可怕的是此枪的可成长性,完全不用担心境界上去了,兵器不称手这种情况。 “此枪量产了吗?”孙天突然道。 幽儿一惊,“还想量产?段叔叔说这玩意儿消耗的巨资多的可怕,其中的原材料很多都是买都买不来的!要不是段叔叔积累了多年,还不一定能造出来呢。” 孙天点了点头,也是光里面的重力石、空间石,市场价都贵的离谱。 更不要说,那罕见到几乎绝迹的魂石了。 “那火药如今什么价格?” 幽儿想了想,“段叔叔说火药的话,一斤大概需要百斤硫磺石来提炼。但由于威力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弱的可怕,后来段叔叔也就不做了,专心去研究这把枪了。” “百斤硫磺石?” “对,百斤硫磺石的价格足够养好五六个好射手了,所以段叔叔说没必要,就放弃了。” “嗯,也是。” 火药不像箭矢可以回收利用,大规模作战之外,单是平常的训练费就要消耗一大笔钱,射程和威力又有限。虽然自己知道火药的巨大潜力,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弓弩无疑是一种更明智的选择。 毕竟火药潜力再大,对于高层次的强者还不如自己随便挥出一击的伤害性大。 “你身上有吗?” “有倒是有,不过老家伙你这既要枪又要火药,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些对你的价值并不大吧。”幽儿实在想不通老家伙这是要干嘛。 “我要告诉你的话,那你把这枪和火药借我用用如何?”孙天道。 “咯咯...好呀,反正你要是不给我,我就让我娘亲来要。”幽儿笑道。 “...” “随你随你,我问你此次我们去阳州你可知目的是什么。” 幽儿转着脸颊旁的青丝,细想了片刻,道:“阳州是全大陆商贾汇聚之地,老东西你去阳州肯定不是去做生意,要是猜的不错的话,老东西你该不会是要借阳州那些商贾的势吧?” “不错,接着说。” “商贾虽在各帝国乃至整个修仙界都是被嫌弃、鄙夷的存在,可再鄙夷、嫌弃,他们手中的财富却是很多人不可忽视的,多年来的积累,谁也不知道他们手中有多少财富,更不要说整个商贾中心——阳州了。而这些商贾更令人可怕的还不是那富可敌国的财富,而是他们手中那遍布全大陆的人脉,可以毫不忌讳的说谁得到了阳州,那谁就是得到了整个修仙界的支持。” “我说的对吗?老东西。”幽儿笑道。 第五十章 山海关 孙天笑着不语,幽儿正要细问,船顶忽然有人叫道:“落帆!落帆!” 扇形的船帆迅速落下,发出巨大的响声。失去风力的推送,行进中的楼船速度猛然一缓。 幽儿疑惑道:“怎么了?” “船进峡谷,得落帆减速。”孙天指了指前方道。 面前出现一道魏峨的山峰。黄江在山下分成数道支流,蜿蜒流入峡谷。两岸山势犹如大斧劈开,壁立万仞,险峻之极。楼船减缓速度,水手小心地操纵船只,驶入弯曲的河道。 两岸生满奇异的灌木类植物,那些植物树冠不大,根系却极为发达,虬屈的根系从山石间伸出,在水中浮动,阳光下犹如苍绿的水蛇。 面对如此壮丽的景象幽儿也是看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再回头时却发现孙天早已经消失在原地。 “哼,老东西躲得了一时你能躲得了一世!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猜对了!”幽儿气呼呼的走回舱室。 山海关位于阳州以西的一座阳黄山上,北连边塞,阻断外地,是天下有名的雄关,也是阳州仅有的关隘。其实山海关修在这里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最好的修法应该是把阳州也包含在内为妙,而如今偏偏要把阳州独立出去,单这一点就足可以看出许多问题了。 浩浩荡荡的黄江依然不改它的汪洋肆恣,将挺拔的阳黄山冲出一个里许长的隘口,山海关就座落在幽深的峡谷间,两边都是千仞的高峰。除了正午短短半个时辰,其他时间关隘都被阴影遮蔽,即使白昼也需要灯火照明。 船只宛如驶入夜晚,两岸成群的纤夫赤着上身,粗壮的肩膀上套着黝黑的大铁环,一手举着火把,为往来船只拉纤。燃着火炬的城墙外伸出一排码头,数以百计的船只拉到码头都被迫停航。 楼船在距离山海关还有数里的位置就被拦住,戴着爵弁的汉军官员勒令船只靠岸下锚,同时在船上张贴告示,发放注有停航日期的玉牌。 对于这个现象天骄楼的楼主早已经对孙天说过应对之措,当即按照他说的做,自己带着幽儿上岸赶往山海关,一路上无人阻拦。 远远望去,关下停泊的船只上,点点灯火犹如繁星。生满青苔的城墙与铁黑色的岩石连为一体,笔直升起十余丈高。城楼上剽悍的官兵背弓佩刀,在火炬下来回巡视。 阳州注重商业,这也导致阳州人均实力都不强,使得这里盛行佣兵,而也正是如此,使得关卡处竟没有一个人检查进出的人流。只不过进关时城门旁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阳州人的信条:信用、公平、道义、财富。 孙天路过门口时多留意了几眼石碑上刻的几个字,看来阳州商人就是靠这八个字行走天下。 刚一踏进关卡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吆喝声 “点石成金术进阶!” “大甩卖了哦,大甩卖了!” “走过路过但不要错过!” “快速致富十大秘籍!” 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这种熟悉不同于京城那种人山人海的热闹气氛,这种熟悉是因为空气中似乎都充溢着浓浓的经商气息。这让孙天一时间仿佛想到了,当年自己下海拼搏的那段日子。 孙天和幽儿刚踏入山海关,不远的酒楼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形神举止,应该是位掌柜,他走到孙天身边拱手道:“孙公子!小的耿升,楼主早已经吩咐属下在此等候,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孙天笑道:“有劳楼主了。不过还真有件事劳烦耿叔了。” 耿升恭恭敬敬道:“不敢当、不敢当,公子言重了,公子是楼主的朋友,那自然就是天骄楼的贵客,公子有什么吩咐,小的绝不敢推辞。” “竟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不过想了想孙天还是建议道:“幽儿山海关的夜市倒是别具一格,我刚才大致看了一眼。如果有时间慢慢翻拣,还当真能买到一些少见的珍品,不如你去挑上一挑?” 幽儿没好气道:“这地方黑灯瞎火,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人还是识趣的离开了,她自然明白孙天是要支开她,但自己就是有些不爽... 街道上,叫卖的伙计在人群间穿行。他们把筐子顶在头顶,筐边还点着松枝照明;贩卖毛皮的猎户将货物沿街铺开,身边堆着厚厚一叠,一张张与客人讨价还价;卖首饰的铺开块黑布,四角各点着一盏小灯,布上放着云梦水民的蛟纹臂钏,灯光下仿佛一条条游动的水龙。 孙天正在一处暗巷内与耿升交谈着什么,突然暗巷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叱:“敢偷东西,拿出来吧!” 幽儿美目圆瞪,单手持剑指着一个穿着绸衫的汉子。那汉子变了脸色,“拿什么拿!也不打听打听,老爷是……哎呀!” 幽儿本来就因为孙天搞得心情不快,这时更懒得跟他废话,手腕转动,剑光闪烁。 “嗤”的一声。 他的绸衣被绞碎,几个荷包顿时从那汉子怀里滚落出来。那汉子拔腿想跑,幽儿踏前一步身形一闪,毫不客气地一剑挥出,剑气凌厉,直接划断汉子的脚筋,汉子脚筋断裂,跪倒在地哀嚎不断。 汉子也急了!露出颈中刺青,梗着脖子叫道:“小妮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在阳州这地界谁敢动老爷我!有种你打死我!死娘皮!敢诬赖老爷!只要老爷还有一口气,就跟你没完!” “去吧,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做。”孙天道。 “是!”耿升点了点头,缓缓地走出暗巷,悄无声息的钻入人群。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孙天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就不应该带这个小魔女来。 幽儿见汉子还敢威胁自己,不禁怒火中烧,也不想想她是谁——小魔女,那会是吃亏的主? 就在这时孙天突然出现,拦住了动了杀心的幽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声道:“好了,是我错了,等下带你去玩,别生气了。” “哼!”幽儿扭过头,我才没生气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时孙天弯下腰,一脸认真地对汉子说:“你呀!学什么不好,学做小偷,怎么能偷别人的东西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偷的!你别拿偷来吓唬我!爷什么牢没坐过!就是进了阳州的天牢,里面的也该叫我一声太岁爷!” “这样啊!” 那汉子叫得正响,孙天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汉子像噎住一样,叫声顿时低下来,“绣……绣衣御史……” 孙天笑眯眯道:“其实吧我个人觉得进监狱是最没意思了,最无聊了,即浪费你的大好光阴,又浪费朝廷的俸禄,还占地方,所以我想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你猜猜?” 汉子脸色变了几下,收起气焰,低声下气地说道:“大哥,真不是我偷的。只要是在山海关混的人都知道我潘隆虽不是啥好鸟,但说我偷东西,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这可不能诬陷我呀!” “还撒谎!”幽儿挑眉道:“我亲眼看见你从别人手里夺的荷包!” “我呸!那是别人孝敬我的!” 旁边一个胖子凑过来,低声下气道:“没错、没错!是我孝敬潘隆老爷的。” 幽儿一怔。孙天笑道:“那就是是你偷的喽?” 那胖子连忙道:“不是!不是!真不是!这都是附近铺子刚收的保护费。” 孙天注意到幽儿脸色的不正常,嘴角微微上扬。 这妮子没想到也会尴尬呢。 “你叫潘隆对吧?” “是的,官老爷,小的名叫潘隆。” “名字倒是起的不错,就是不知你会不会做人。”孙天笑了笑,暗中对潘隆传音了几句。 duangduangduang! 潘隆对着幽儿连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以后再也不偷了,再也不干这偷鸡摸狗的买卖了。” 第五十一章 幽儿的决心 幽儿愣了下,但看到旁边孙天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汉子的表演,她明白了。 对于此不知为何,她没有因为孙天的小聪明而生气,相反心中暖暖的... 最后众人逼着汉子还了荷包,然后到夜市旁的酒楼点了餐饭,吃饱了好赶路。孙天之前与耿升见过面,自己吃饭的地方也正是他的地盘,此时耿升过来使了个眼色。孙天心下了然,放下筷子嘱托了幽儿几句跟着耿升下了楼。幽儿经过此事后,也不那么闹腾了,如邻家少女一样安安静静的跟在孙天身后。 楼下一处雅间内点着蜡烛,一个铁塔般的壮汉踏前一步,双脚“砰”地并在一起,挺胸“唰”地敬了个标准军礼。 “阳州雇佣军一团一营上尉连长,常青!” 孙天苦笑道:“常兄你好,我不是你们雇佣军的人,不需用敬军礼吧?” 常青肃容道:“孙公子是我们天骄楼的贵宾,当然要敬礼。” 孙天好奇地问道:“你是一团一营的?阳州的雇佣军到底有多少人?” 常青不隐瞒地说道:“阳州雇佣军一共有一万四千八百人共两个师、六个团。那个....公子每个团长、营长的名字加起来有些多,等下我给公子罗列出来,公子看一下,如何?” “哦哦,没事,没事,你念出来我还不一定能记得住,罗列下来好、好。”孙天道:“没想到呀方凯把这雇佣兵搞得有模有样的。” 常青疑惑道:“公子认识我们方司令?” 何止认识... 孙天敲了敲额角。大汉朝的军制可不是这样大汉朝采用的是府兵制,即全国皆兵的体制,军制一直都是死搬那一套,伍长—什长—都伯—百人将—牙门将、骑督、部曲督等—别部司马(军司马)—都尉(骑都尉)—校尉(北军五校相当于中央军,南军五尉相当于中央警备部)—中郎将(五官、左、右、虎贲中郎将类同五校)—裨将军—偏将军—将军(如武威将军,度辽将军等,一般将军出度辽之外,战时即封,战后即撤.)—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卫将军—骠骑、车骑将军—大将军。 其中北军是汉军的精锐部队,南军为守卫皇宫的部队,地方部队,各郡由都尉率领,边郡的边防军由长史率领,各王国由中尉率领,县和侯国由尉率领,边县另有障塞尉。 这师的、旅的、营的,当年自己也就是闲着无聊给方凯聊了聊,没成想他这雇佣军做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不错,不错,还混成司令了。 “不认识,不认识,只是听过方司令的名讳,仰慕已久罢了。”孙天笑道。 “那改日我带公子去见见我家司令。”常青爽朗道。 “好呀,那就麻烦常兄了,不过还是大事为主,闲话就先放放,此次我们的目标想必耿掌柜的已经给常兄说过了,不知常兄何时能动身?”孙天询问道。 常青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四辆牛车和一辆四轮马车,赶车的都是自己兄弟。每辆车能坐六个人,每隔一百里有车行的驿站换马。出了山海关,绕过山海湖向东,今宿在山镇,估计明天傍晚就能赶到阳州。” 孙天站起身,“就这么定了,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以后的事到阳州再说。” “是!”常青和耿升同声应道。 刚一只脚踏出屋门的孙天突然停下脚步,“常兄,有件事我想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关于京城人的消息?” 常青摇了摇头道:“阳州是商邑,从不盘查人员进出。公子要打听哪些人?我派人留心。” 孙天叹了口气,“那就不用了。” 方凯手下出来的人果然精干,饭没吃完,马车已在外面等候。五名驭手驾车,常青乘马,先载上行李,然后接上众人,风风火火驶离山海关。 一行人驰出峡谷,孙天才发现外面红日高照,还是下午时分,看来山镇就在前面了。 阳州的道路都用黄土铺过,常青准备的马车虽然不是非常豪华,但颠簸感已经降到最低。 孙天靠在软垫上道:“在城中待久了,这坐马车的感觉都快忘记了。” “一直安逸的过日子这不是你的理想吗?” “是呀,但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孙天耸了耸肩,“没办法。” “老家伙你可真没用,连自己的理想都实现不了。”幽儿笑道。 “呵呵,对了,幽儿到了阳州事情忙完之后,我就帮你突破极境,之后的话...” 还没等孙天说完,“你不是还要去边疆吗?那我们就去边疆好了。极境什么的?我又不急,你急什么。” 孙天心口一暖,缓缓道:“谢谢你。” 幽儿白了他一眼,“假惺惺。” “假惺惺就假惺惺吧,反正有你陪着也不错。”孙天笑道。 “不要脸的老家伙,骂你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干!再说翻脸啊!” 幽儿“咯咯”笑了两声,“翻就翻,我就不信阳州的商会、北边的边疆,这么多事你能离得开我。”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呀,小魔女。” “哼!我才不稀罕呢!” 天色将晚,车马驶入一座小镇。山海关距离阳州足有二百多里,大多数人出行都选择更为方便的水路,因此镇上的人不多,显得十分安静。 小镇居山而邻,因四周放眼望去都是山,故被称为山镇。常青在镇内唯一一家客栈订好房间,又去安顿车马。众人都兴致高昂,常青搬来凳子,和新加入的佣兵吹嘘阳州的繁华。说到高兴处向店家要了酒,大伙一边瞎吹,一边聊起烧刀子的滋味,你一口我一口,喝得痛快。 阳州,六朝财富的中心,金铢的海洋。有人说,天下每十枚金铢就有六枚在阳州流通。还有人说,余下的四枚中也有一半控制在遍布大陆的阳州商人手中。 在阳州,有的是一夜爆富的神话,有的是腰缠万贯的巨富,有的是敢于冒险的赌徒,有的是视财富为信仰的佣兵。这里有整片大陆资金最雄厚的商会,规模最庞大的船队。有寓居于此,尽情享受世间繁华的名门贵族,也有穷困潦倒,可以为一顿午饭行险杀人的杀手。有信徒遍及天下的名门大派,也有名不见经传的无名流派。 在阳州,可以随时获得轰动天下的新闻,同时也是滋生传播谣言的温床。这里有来自魔族、妖族、大唐……等地的商人,有大海深处的异客,也有见识过传闻过海外之地的水手。这里有知识最丰富的学者,品德最高贵的圣徒,也有最狡诈的骗子,最贪婪的奸商。当然,也少不了美丽的娼妓和妖娆的少女。 这一切编织成整片大陆最引人入胜的传说,世间唯一的阳州。 孙天对阳州的第一感受,则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大汉王朝也没有包围城市的城墙,但有无数小城。而阳州完全是一座不设防的商业都市,除了几百里外的山海关,阳州港内只有交错纵横的水道,修葺整齐的堤坝,连绵不绝的民居和富丽堂皇的楼堂馆榭。 为了避免麻烦,常青把住处选在城南一处小院,虽然没有客栈周到,但位置僻静,巷外是主道,院后就是水道,出入都很方便。 第五十二章 交谈 孙天把幽儿额头的香汗抹去,然后帮她盖上锦被,理了理脸颊的青丝,小声道:“我已经帮你打通了一脉,你先熟悉一下,慢慢来。” “嗯。”幽儿缓缓地落下眼帘,她现在感觉很累...很累... 孙天离开房间,天已暗沉,自己这次帮幽儿打通八脉,估摸着用了一个时辰。 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常青,见孙天出来,急忙拱手。 还未开口,孙天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不要吵醒里面的人。 两人轻轻地离开,来到孙天的房间内。 房间内除了两人外,还有一人,不过看桌前的酒杯想来此人应该是来的有些时间了。 此人一见孙天来了,急忙起身,“来人可是孙公子?” 孙天点了点头,“我正是孙天,不知阁下是?” 他只从常青那里知道有人找他,但来者何人?什么路子?他还一概不知。 “孙公子,我叫苗启,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不过看样子来者不善呀。 孙天往椅背上一靠,示意苗启坐,见苗启坐下了,开口道:“苗公子,你竟是生意人的话,不应该去阳州吗?找我好像也没什么用吧,毕竟我可不是生意人。” 苗启看了眼常青,常青见孙天点了点头,也很识趣的退出房间。 “公子说笑了,听说公子有枚绣衣御史的令牌,不知可否赏光,让在下看一下。”苗启笑道。 冲着令牌来的?什么时候盯上我的?青州...不..不对,应该是山海关那一段。 孙天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递给了苗启,苗启毕恭毕敬的接到手里,仔细观察了片刻,又毕恭毕敬的递还给孙天,不过警觉地孙天,在苗启前后的眼神中发现了问题。 没接令牌的苗启眼神中无时无刻流漏着一丝提防,看完令牌后,那种提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喜悦,仿佛对于孙天的到来感到庆幸? “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人自己人。”苗启叹了口气,“大人尽管放心我们李氏商会与周相永远都是最要好的朋友,望大人在周相那边多说点好话。” 说着苗启从怀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到了桌子上,孙天神魂一扫,粗略的算了下,里面最少有百万晶石。 好手笔,看来这李氏商会与周相的关系不一般呀,见面就是最低百万灵石。 有意思,看来他是把我认成了周相的人,应该是令牌的作用,这天骄楼的楼主,无心给了我一枚令牌,倒是让我收了一份意外之喜呀! “百万灵石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孙天装出难为情的样子道:“苗兄你这番让我很为难呀。” “懂,懂。”苗启脸带笑容,拿起一个酒杯,熟练地倒起酒来,“公子,这杯我敬你!” 苗启把其中一杯推到孙天面前,举起杯道。 孙天看着桌前苗启给自己倒的一杯酒,很平常的竹叶青,不过里面多了枚戒指。 看苗启熟练的样子,看样子平常这事没白做。 李氏商会?孙天脑海中搜索着来之前,天骄楼给予他的阳州所有资料,说起来也奇怪,竟找不到关于李氏商会的一点消息。 不应该呀,按理说随手百万灵石,不应该是小商会才对呀? “大人?大人?”苗启道。 “嗯?” “这杯酒不合大人的胃口吗?” “嗯?啊。”孙天尴尬地咳了两声,“合,合,太合了,还是苗兄了解官场呀……” 苗启笑吟吟道:“大人喜欢就好。” “对了,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来此呢?” 苗启尴尬道:“那个...大人我不是有意跟踪你的,我也是碰巧在山海关偶然听闻了,但小的怕惊扰住大人,所以才命人查清大人如今在哪里驻足?等大人安顿妥当这才前来拜访。望大人见谅。” 孙天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压下心底的火气,沉声道:“怕惊扰?说的蛮好听的,恐怕你是怕我是假的吧!” 苗启连忙道:“大人,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呀,这阳州每日人来人往,进出者少说千人,周相只派人告于我们,会派人协助我们渡过此番劫难,但也没告诉我们其它的情况了,大人小的也是无奈呀!” 说着,苗启的眼泪不争取的流了下来,那哭相,可真叫一个惨! “好了好了,情况我也了解了,我就不怨你了。”孙天也是被哭的脑壳子疼,明知道是假的,但这苗启能哭的这么凄惨,也是个奇葩了。 “谢大人。大人不知如今周相有什么指示,望大人明示?”苗启立即止住哭声道。 孙天敲击着酒桌,“你想说说最近的情况吧。” 苗启道:“我们李氏商会想了想同意周相的建议,阳州总商会以我们李氏商会的名义,为大汉朝廷提供亿万灵石的借贷,而大汉朝廷也要履行约定保证我们阳州商人能在大汉境内安安稳稳做生意。” 好家伙,周相够黑的呀,这不活生生的空手套白狼,等等...原来如此,怪不得要阻截黄江的交通,原来是在这等着呀,黄江一旦被阻截,那阳州基本相等于被大汉朝抛弃了,使得它孤立无援,这样迫使阳州商人不得不低头。再趁机勒索一笔。 说是贷款,其实还不如说是纳税呢,纳保护税,你交税我保护你,不过孙天可是知道的,交了税,周相也不会放过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让阳州商人们放松警惕,至于趁机敲一笔,那也就是添点彩头罢了,能敲到最好,敲不到也不亏,当真是好手段! 可以想象,这笔巨款一旦落入周相的手里,他拿这些钱上下一打点,恐怕到时候要灭阳州,没一个官员出来阻止。到那个时候阳州可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试承想本以为花钱消灾的阳州商人们,到头来知道那笔钱成为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时,他们的表情? 不过也不能怨他们笨,黄江被封,阳州的商人可是每时每刻都在亏损,再说阳州本就是各国馋了许久的一块肥肉,之前是名义上属于大汉朝,大家不敢明着来,一旦大汉朝宣布抛弃阳州,恐怕到时候只会被外人瓜分的渣都不剩,这换成自己,恐怕也只能答应周相的条件了,再说事后谁也不会料到周相最后会过河拆桥。 想来苗启这么心急火燎地跑来与自己见面,肯定不会是因为自己是绣衣御史这层身份,看来他是把我当成周相派来商谈的使者了。 也是,派一个御史来,确实能够稳定人心,不过可惜的是,周相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的到来,竟然这样那他就不能让周相如愿了。 毕竟周相如愿了,那他孙天就不入愿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第五十三章 约定 孙天笑道:“竟然苗兄同意了周相的意见,那我就实不相瞒了,其实来阳州之前,周相便于我说了此事,还命我一定要重视,可令我自己都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的事。我这还没到阳州苗兄就亲自来了,你说这巧不巧?” 苗启哈哈大笑道:“这都是缘分、缘分!大人那一切就拜托于你了,倒是等一切安定后,我们李氏商会定为大人送上一份大礼。” “大礼就不必了,就是...”孙天的样子有些为难好像是在犹豫此话当说不当说。 苗启疑惑道:“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我就不藏着捏着明说了,就是此番大事周相告诉我的是要与商会细谈,我在想我们这样草草结束,回去后我怕周相不相信,这...” 苗启猛地一拍脑袋,“明白明白,是属下唐突了,那不知大人何时启程去阳州呢?” “明日凌晨。” 苗启竖起一根手指,缓缓道:“那大人明日傍晚如何?” 孙天摸了摸下巴,“如此最好。” 苗启坐直身体,“确定?” “君子一言。”孙天笑道:“驷马难追。” 苗启笑容不变,“那我就静候大人佳音。” 苗启没有多留,直言今日之事出乎他的意料,要立即向商会内部汇报,准备迎接孙天的大驾。 倒是孙天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一枚令牌倒是让自己成为了周相的计划中心?这样想来... 孙天忽然用力一顿足:自己原本畏手畏脚,毕竟说服阳州的商人自己也不是十足把握,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出乎意料的收获,倒是让把握增加了不少。 心头一动,孙天喊道:“常兄麻烦进来一下。” “大人,你叫我?” “你平日是如何和楼主交流的?”孙天询问道。 常青想也没想从怀里拿出一面玉镜,递到孙天面前,“通过这面镜子。” 光镜?原来如此,也是,此物倒是十分适合收集情报所用。 千里之外转瞬即至,倒是个宝贝。 “那就麻烦常兄联系一下楼主吧。” 常青拱手道:“是。” 只见他对着光镜,念了几道苦涩难懂的咒语,瞬间光镜光芒万盛,直飞向空中,镜面朝下。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 见到身影,常青急忙单膝跪地,低头道:“楼主。” 人影点了点头,正要询问常青找自己何事,却是见到了孙天的身影,心中已是了然。 “常青你先退下吧。” “是。”常青缓缓退出房间。 等常青离开后,楼主这才继续开口,“不知大人托常青找我何事?是常青冒犯了大人吗?” “那倒是没用,我找你其实是有些别的事。”孙天笑道。 “别的事?阳州的事?”楼主试探道。 孙天笑盈盈道:“没错,准确来说应该是李氏商会的事,按理说天骄楼情报网遍布各个大陆,为何资料上却没有显示李氏商会呢?难道是你们天骄楼有意包庇?” 楼主苦笑道:“大人你这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李氏商会这件事,你且听我细细说来,其实自此接到大人命令我们监视周相,这几日我们就一直在暗中调查,倒还真得让我们发现了点东西,其中就有这李氏商会。大人也知道,阳州是商会并茂,一个接一个,谁也不服谁,暗地里阴谋诡计、杀人越货是数不胜数,而李氏商会严格上来说,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商会,它是各个商会中亲近周相或者应该说是亲近大汉朝的商人们组成的,明面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商会,我们也是这几日调查周相才顺势查了出来,大人这实属不是隐瞒呀!望大人明察。” 听到这孙天不免动容,在心中细细盘算着,这应该是算是亲汉党了吧,埋的好深呀!要不是阴差阳错被误认为周相的人,恐怕自己去阳州无论那个商会都说不动,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每个商会都有亲汉党的人,看来逐一击破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只能从内部说动了!半晌之后孙天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无事,楼主的忠诚我还是很相信的,只是此次阳州之行,看来要变变了。” 夜晚的长京城依旧是那么繁花似锦。 “看样子,只能再换个办法了。”芷晴头痛的揉着太阳穴,看着殿柱旁似乎睡着了的师父,丧气道:“师父周相太恐怖,他的阳谋我想了许多办法但都前功尽弃。” 云清缓缓地抬起头来:“不能放弃,周相的阳谋你必须阻止,不然计谋一旦成功,那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师父,那你说为何周相对‘她’那么忠诚呢?”这是盘桓在芷晴脑海里很久的一个问题,“‘她’给予给周相的东西,我也可以呀。” “有些东西是权利和财富远远所不能替代的。” “这样说的话,我有些明白了。”芷晴高坐在殿堂上,微微低着头,她好累、好累,她好像躺在他怀抱里睡一觉,哪怕只是一下就好。 云清直视着芷晴,虽然芷晴没有与自家师父对视,但她依然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你想放弃?” 云清的声音很冷淡,冷淡到让芷晴都感到了一丝陌生。 “你想那个男人了,想要放弃这一切?”云清继续冰冷地说道:“可是你要想好了,身为皇室人,放弃权利那就相当于放弃生命。” 芷晴的心中生起一股寒冷,她明白师父说的什么意思,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起他,仿佛只要有他在背后,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怕。 云清的声音愈发地冷了:“放弃就等于死。” “我...” “你怕死,但那个男人呢?被你连累,到时候定是比死都难受。” 芷晴皱皱眉说道:“我明白了。” 云清并没有理会芷晴的话,继续毫无一丝情绪说道:“记住能保护你自己的,不是阴谋,不是权力,不是其它的任何东西,只是力量。” “放心去做,大胆去做,做不一定成功,但你不做,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我明白了。” “记住力量只要足够强大无惧任何阴谋诡计。” 等芷晴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师父已经消失在宫殿中。想来定是对自己十分失望吧。 其实芷晴明白师父的意思,这长京城繁花似锦却也杀机不断,自己一旦懦弱、弃权。死的只会是自己,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可怜你、怜悯你,那个时候只有胜利者的欢呼和失败者的惨叫。 而要想成功不能只依靠外力,还要有自己的力量。 其实芷晴自己也知道,虽然自己眼下在长京城里甚至朝野之上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但其实距离天下最顶尖的那个阶层,还有极其遥远的一段距离,他们巴结自己,也就是看中自己敢跟大哥斗为了不被大哥消灭掉来这里找一席之地罢了,并不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实力。而对于周相那种层次的人来说,想必自己做的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第五十四章 商谈(一) 黄昏,阳州城外一处破旧的宅子外。 孙天正在做最后的吩咐,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身后幽儿偷偷对他做着鬼脸,谁让他不带自己一起进去。 “嗯?”孙天扭过头 幽儿刚做了半个鬼脸,又连忙摆出淑女的样子,露出连小猫都能迷倒的纯美笑容,细声细气地说道:“加油哦。” “好好的,别捣乱,事成之后带你在阳州好好转转。” “嗯。”幽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孙天总算是把所有的事情确保无误了,他昨晚和天骄楼主聊了个通宵,大致的把自己修改后的计划,悉数告诉了天骄楼主。这次行动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天骄楼的情报网。 “常青随我进去其他人原地等候。”孙天吩咐道。 “是。”众人附和。 幽儿笑盈盈道:“老东西祝你马到成功。” 孙天笑道:“借小魔女吉言。常兄,走。” 李氏商会与其它商会完全不同,既不建在阳州城内,也没有建在什么风水宝地,反而建在了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宅邸之下。他们为了安全其间,就连外饰的房屋都是破败的不能在破败,仅有的一扇完整木门,不过看样子这木门也撑不了多久。这要是没有内部人员引荐,当真是想不到大半个阳州商人组成的李氏商会竟然在如此破败的房屋之下。 常青道:“大人,这就是李氏商会的总部,你别看它破败,里面可谓是应有尽有,被称之为地下皇宫!” “哦,能与皇宫相提并论,那可真是稀奇了。”孙天有些惊讶。 “这里云集了各大商会的富豪商人们,彼此间随便一笔账目都不低于十万晶石,每月进出账目以千万计算。没有百万身家根本进不来。”常青低声道。 “那想来这次我倒是沾光了。”孙天道。 两人刚进到破败的房屋内。 一名衣着鲜丽的妖娆少妇凭空出现,对孙天微微行礼,随即纤纤玉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一道光门出现在三人眼前,孙天默默的看了眼少妇,跟着少妇进入了那神秘的光门。光门里进去是弯弯曲曲的甬道,想来离真正的目的地还是有些距离的。 孙天也不急,反倒是很有兴趣的和妖娆少妇聊了起来。 孙天好奇地问道:“姐姐,此次商会商谈来了多少人呢?” 妖娆少妇轻声道:“大人秒赞了,此次商会事关阳州前程,各位大人们不敢怠慢,早已在大厅前等候大人了。” “这样啊,不知如今李氏商会谁是商主?” 妖娆少妇眼睛微微一亮,“公子知道商主?” 孙天一顿,笑嘻嘻道:“我也是听周相提起过,有什么问题吗?” 少妇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商主一职也只是各大商会的大人们知道此事,倒是没想到大人也知道,不过竟然是周相提及,那也倒是情有可原。” 妖娆少妇在一处死胡同处停住脚步,纤纤玉手在空中一挥。 凭空传来“吱呀”一声。 又出现了一道光门,里面是个清雅的院落,院中植着几株柳树,四周是整洁的厢房,奇特的是这里是地底,却能隐约听到鸟儿的鸣叫声。 看来这里不单单是个地下城呀,应该另有洞天。 这时少妇朝着一处屋门微微行礼,“少爷,大人来了。” 片刻后,绣着天蚕丝的玉竹门被推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抱拳笑道:“让御史大人等久了吧,惭愧惭愧。” 孙天笑道:“少主言重了,我也是才到、才到。” 男子大笑道:“御史大人好胸襟,我李运佩服佩服,这两日我李氏商会新来了几位名妓,望大人切莫推辞。” “这...”孙天尴尬道:“大事要紧,少主还是先谈事为妙。” “哈哈,是我唐突了,御史大人请!”李运伸手道。 “少主请!” 孙天以为来这李氏商会会见到一个外表木讷、内里精明透顶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位倒是一副豪爽气派,不过就是有些豪爽过头了,见面送女人,实在有些吃不消... 客厅之上,李运目光扫来,笑道:“这位是?看着倒是面生。” “这是周相此次派来接应我的,姓常单字一个青。” 一听到周相,李运看待常青的眼神立即不一样了。 “原来是常兄,请坐,来人赐座!”李运吩咐道:“上茶!” 一个艳丽的小婢女捧着茶盘进来,轻轻地将三只茶盏放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轻声道:“公子慢用。” 这时李运猛地一把搂住婢女,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笑道:“大人,你看这个婢女怎么样?” 孙天笑道:“是个尤物,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 李运朝着孙天挤了挤眼,低笑道:“大人这话对她来说倒是不配,反倒是她家小姐方才能配得上大人这一番言语,不如等大人离去,我把她家小姐连带这个婢女一起赠与大人,让大人试试?” 孙天对这些声色之娱毫无兴趣,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等下如何说服那些商人们。反倒是这李运一直以美女相诱,想来定是有所图,他放下茶盏正要开口,却听到常青的暗中传音。 常青笑道:“少主,不如让我来看看。” 对于常青的突然插话,李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大方方地把婢女推了过去,常青大手一挥拦腰抱住,“柔若无骨,倒真是个尤物。” 那婢女十七、八岁年纪,妖娆的脸颊微微发红,小声道:“常公子吉祥。” 常青笑道:“看面相,少主似乎已经尝过鲜了吧?” 李运大笑道:“没想到常兄也是行家!” 婢女羞红了脸,微微低着头,更显得秀美可爱。常青赞叹道:“一个婢女都有如此天赋,那她家小姐该是何等尤物呢?” 李运遇到知音,眉飞色舞地说道:“她家小姐是阳州新来的红牌,那身子骨,比水做的都软!” 孙天耐着性子听两人谈笑风生,讲着风月之事。 他实在没想到常青谈起这风月之事那是信手捏来,两人正谈到兴出,一时间这李运好像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说完那个婢女的小姐,孙天忍不住在旁边咳了一声。 李运忙道:“失礼失礼,大人见谅、见谅,和常兄谈得投机,一时间忘了正事。” 第五十五章 商谈(二) 常青一副恋恋不舍地放开婢女,爽朗道:“少主不嫌弃的话,事成之后,再和少主细谈。” “如此甚好!”李运笑道:“现在谈正事正事。” 好呀,这常青混的蛮快的呀! 孙天轻声道:“少主,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和李氏商会签下契约,契约一签,等我回京之后,这黄江的封锁立即就会消失,你看如何?” 李运不动声色,“这样最好不过了,但不知那些贷款,大人或者说周相准备多少息呢?” 上钩了! “不多,不多,周相的意思是月息三分半。”孙天笑道。 李运夸张地叹了口气,“月息三分半,周相就不怕好借不好还?” 孙天微笑道:“无碍无碍,月息三分半不算高,朝廷还是还的起的。我想少主也知道如今京城的借贷那可是整倍的利息,而且还是利滚利的算法。” “月息三分半,一万灵石一个月需多还三千五百灵石,更何况这可是亿万的贷款,这其中的利息可不是个小数目。”李运笑道。 “少主这是不相信周相?还是说不相信大汉朝?”孙天笑眯眯盯着李运。 饶是旁边不懂这些经商之道的常青,此时都发现了一些不同的气氛。 “哎呀!怎么会呢?大人这话可是折煞我了,我对周相、对朝廷那都是从心眼里佩服,怎会不相信呢?只是...”李运大倒苦水,“大人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商人干的都是些小本买卖,每日每夜的工作,还要每天承受那些修仙者的唾弃,这钱可以说是我们这些商人们的血汗钱呀!亿万晶石,说借就借,实在是让我这个当家的有些难为情呀。”说着,眼泪可哗啦啦的落了下来。那股凄惨样,那是个人看到都心疼呀!看把人家逼得,就差上吊自杀了。 哼,给我打感情牌!等着... “少主,你这是作甚,你这哭的,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呜呜呜呜...” 常青懵了,怎么一个个都哭起来了,这两大男人哭的是梨花带雨,这画面说实话别说,着实有些赏心悦目。 良久,孙天和李运两人竟谁都没有停止哭泣,反倒是两人好像在相互较劲,看谁哭的更狠似的。 李运:没想到周相请来的这位是个高手呀!不行,我得哭更惨些,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孙天:奶奶的,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哭,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孙天觉得这李运比女人水更多吧。 不行,不能在这么下去了,这李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这哭戏没少玩,真哭下去,自己可就输了。 有了! 孙天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也正是如此,周相知道阳州商人们的为难之处,这才命我来筹备此次借款,少主你想,借款此事对朝廷来说是好是坏?对阳州商人们来说是好是坏?如今朝堂并没有想战争的打算,一不战争,二不整顿王朝。那少主你说这亿万巨资要来何用?说句不好听的花都没地方花,放着还浪费地方。” 对于孙天这一番话,李运猛地一愣,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一时间李运连哭都忘了。 “话又说回来,月息三分半,对于阳州的商人们,几乎是白得的巨资,为何不要呢?少主这可是周相知晓了阳州商人们的辛苦,做出的补偿哦,少主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呢?”孙天笑道。 常青迷茫的看着两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和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上一秒本哭的梨花带雨的两人,下一秒却猛地抱在一起,那抱得叫一个亲热,恨不得把对方融到自身。 “大人,我代表阳州商人们签了,回去之后,麻烦大人向周相好好谢谢,没想到周相一直想着我们阳州商人,一想到这我惭愧呀!惭愧!” 孙天点头道:“好说好说,少主只要知道周相的一番苦心这就足够了。” “不行!月息三分半,周相太亏了,周相为我们一心着想,我们也要为周相分担。”李运惊呼道。 孙天微笑道:“少主的心意我替周相领了,可是这样做,怕是会让少主为难,就不必了吧。” 李运挥挥手,“无碍无碍,这些事情我还是做的了主的,月息三分半改为两分如何?” “两分?”孙天慢慢摩着手指,笑道:“少主肯定是有别的要求吧?” 李运抬起眼睛讶然道:“大人好眼力,那不知大人还猜到了什么?” “其实也不难猜。”孙天缓缓坐下,“少主少了一分半的息,这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少的这笔钱少主如何向那些视金钱为生命的商人们一个好的交代,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出比这笔钱更诱人的利益,如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少主是看上了山海关吧?” 孙天一笔一笔算道:“山海关一旦归阳州的话,这样一来,单就是每年的关税,恐怕都是那笔钱比不上的,可山海关一旦失去,那相当于把大汉朝的东部大门交到了你们商人手里,少主可不要忘记了,商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利益,只要利益足够,让你们卖了整个大汉朝,恐怕你们眼都不会眨一下吧,这样看来,这笔买卖怎么做都是亏呀。” 李运收起嘻笑,注视着孙天,一字一顿说道:“亿万晶石,月息一分半,外加山海关的治理权。御史大人如果答应,我们便签下书契。” “一分!”孙天道:“不然只怕此次我是白来一趟了。” “一分半!”李运道:“但可以不先还息。” “成交!” 孙天抬掌与李运一击,彼此大笑起来。李运笑道:“大人这笔账算得好生精细,佩服佩服!” “少主快人快语,三分半的息硬生生被少主减为一分半,这才叫英雄呢!” 李运洒然道:“周相如此对我,我岂能负周相,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孙天笑道:“那好!少主那容再下先走一步,请少主等我佳音!” 李运爽朗道:“好,劳烦大人了!改日大人再来,我一定做东请大人在阳州玩得尽兴!” 孙天大笑道:“好说!好说!” 等到孙天两人被少妇带走后,李运的空中浮现出众多面孔,要是有懂行人在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那些面孔可都是阳州地界数一数二的商贩,其中一位老者摸着下巴浓密的胡须,“李家小子,做的不错嘛,还真把山海关拿到手了。” 一听到这,李运神情变得冷峻起来。一点没有任务完成旗开得胜的喜悦。 第五十六章 商谈终,芷晴入。 阳州商会看来对他们面前这个山海关是虎视眈眈呀!怪不得周相要处理他们,这个李运宁可让出一分半利息也要争取山海关,足可以看出,这阳州商会也是嗅出来了火药味,不过这样才好。如果自己猜的不错,自己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这件事,反倒是使得李运他们的猜忌心更重了。这样自己的计划实行起来就更加方便了,不错,不错。 其实孙天不知道,李运他们之前针对山海关的治理权做的最好打算也就是拿亿万晶石来换。 可商谈后的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然而这样反倒是让人不安心了。 “老东西,一切还顺利吗?” “虽有些插曲,但大致计划还是顺利的实施了,猜忌的种子已经埋在他们心里了。接下来只需要时间就够了,不过京察在即,我们也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们耗下去,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下个猛药!”孙天道。 “什么猛药?”幽儿疑惑道。 “那就是你!”孙天笑眯眯的指着幽儿。 “我?” “对呀,我不是答应过你,陪你在阳州地界好好玩玩,而在阳州的地界上那些大商贩的耳目可不是一般的灵通。试想本该早已离开回京复命的御史大人,却赖在阳州贪图女色不走了,他们会怎么想?”孙天笑道。 “明白了!等等...好呀老东西,你拿我当诱饵。”幽儿猛地醒悟过来。 “那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换个计划也行。”孙天耸了耸肩。 “也...也没说,不愿意。”幽儿嘟囔着嘴。 孙天轻揉着幽儿的秀发,笑道:“那就好。” 其实孙天心中还有很多盘算。他从天骄楼楼主手里获得了一条秘密情报,长京城有人竟在阳州秘密采购粮食、兵甲,而且数量庞大的吓人,那数量孙天估摸着够大汉朝拿来打一仗都绰绰有余,而且做得极为隐秘,要不是天骄楼顺着周相这根线,查到了李氏商会,顺藤摸瓜查到了,恐怕谁也不会想到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经过天骄楼的情报以及和楼主的彻夜长谈,孙天得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应是皇室或是朝堂之上那些权利滔天的权臣和李氏商会的高管密谋的这件事,不然如此庞大数量的军需物资,不可能瞒天过海。 不过问题来了,谁在做这件事?周相?不,不是,如果是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干戈,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位多次暗杀自己的大公子?不,也不是,孙天虽然和他不熟,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他非常清楚那位大公子没有这般魄力,他做不来这种事。 那还有谁?大将军吗?不应该呀,他图什么? 那就只有——‘她’了! 孙天思来想后,也就只有‘她’符合了,可是他实在想不通,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消磨阳州商人的影响力?不...这根本就不成立,商人终究是商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那不是‘她’的话,还可能有谁?难不成这大汉朝还有天骄楼都查不出来的一股势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长京城的一处茅草屋外,芷晴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过今日的芷晴不同以往,要是让孙天看见了,恐怕他的腰子就要废了。 今日的芷晴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而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这哪是人呀!这是仙女呀!有此佳人陪伴,腰子废了就废了吧。 不过可惜,此番美景,我们的男主却看不到了。 云清此时站在茅草屋前不动声色,朱唇轻启,淡淡道:“你迟到了。” 芷晴微微躬身,以示歉意。 云清点了点头,随即推开茅草门,微微一笑,“去吧。” 芷晴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踏入屋门。 门后是一处大堂,不过中间被一道竹帘隔开了,竹帘外放眼望去空无一人,看样子芷晴找的人在竹帘内。 芷晴默默的站在竹帘外,帘内传来“滋滋”的水声,似乎一壶滚水正在上轻轻沸腾。片刻后传来瓷匙拨动瓷壶的微响,紧接着哗啦啦的声响传出,一股茶香迎面扑来。 竹帘内传出一道令人听起来非常矛盾的声音,沧桑中又透着一股稚嫩,甚是奇怪,“小晴儿可知这是什么茶?” 芷晴轻嗅了几下那股茶香,香气扑鼻、源远流长,那诱人的香气仿佛一只小手在喉咙里勾着,让她垂涎欲滴。 好茶! 这香气使得芷晴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绝世好茶。” 帘内传来啜茶声,饮者舒服地呵了口气,然后不同于之前那矛盾的声音,一个冷峻而充满威慑的声音响起:“确定吗?” “不确定。”芷晴坦白道。 这茶她从未见过,到底如何,她也拿不准,可要她实话实话,那就是不确定。 “你这小妮子依旧还是这么坦诚,你这要是改不了的话,可是做不成小女帝。” 竹帘“哗”的一声落下,露出一个沧桑的身影。 老者身穿一袭宽大简朴的青袍,盘膝而坐,身前放着一张红木茶桌,茶桌上正放着一盏香气逼人的清茶。满头的白发如同银河般倒流而下,雪白的胡须梳得整整齐齐。左手扶着那雪白的胡须,右手放在茶桌之上,旁边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他神情淡然,双目不怒而威,流露出丝丝瘆人的威压。 一见到老者,芷晴甜甜一笑:“师祖!” 老者眼睛光芒收敛,但不经意地一瞥仍然精光四射,“我何时说过收你入门了?” 说话间丝丝威压落到芷晴娇躯之上,使得她娇躯不自控的颤抖。 好强! 第五十七章 芷晴认祖 芷晴紧咬牙关,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口道:“我既拜云姐姐为师,那您自然是我师祖,不管您承不承认,反正云姐姐承认了。” 老者不露声色,“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那师祖是认我这个徒孙了吗?”芷晴欣喜道。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还没同意。” 老者缓步走到芷晴面前,盯着芷晴,道: “你为何要称帝,是因为你母后昏庸无道,背叛百姓,荒废朝政故?” 芷晴摇了摇头,“不,不是,‘她’做的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哦?你所说的的世界是什么?” “百姓安居乐业,寒门子弟都能平等的科举选拔,世间再无阶级分明。” “啪!” 老者一巴掌拍在茶桌上,一转凡态起身怒指着指头芷晴,怒不可遏: “你可曾想过区区一个女流之辈,妄图登基称帝,谁会服你!为了一个理想中的社会值吗? “你若是登基,何以服众。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借机造反,有可能你无法成为万世女帝,反而是会成为千古罪帝,你们大汉朝的高祖皇帝历尽艰辛,才打下这片基业,我虽看不惯他的作风,但我也不能看着他的江山毁在你个小娃娃身上。” 芷晴镇定自若,表情未变,淡淡道: “师祖所说我都明晓,之前的我,也曾怀疑过自己,但是他却坚信我行,那我岂能负他!” 芷晴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当日她与孙天聊天的情景—— “夫君,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女子可以称帝吗?” “为何这么想呢?如今的大汉朝,魔韵国不都是女子称帝吗?” “可是,外面谣言说她们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又岂是外人能随便想提并论呢?” “怎么会呢,我觉得我家娘子比起他们差不到那里呀。” 沉默了很久...之前开口道:“倘若有日我为女帝,夫君你会如何?” “那用想吗?奴才小天子参见吾皇!” “哼!油嘴滑舌!” 直到现在,回忆起那段交流,芷晴心中满满的自信,在芷晴心中外界所有的猜疑和不信任,都比不上孙天的一席话,只要他支持自己,哪怕要与整个朝野作对,那又何妨! “边境一战,数万将士马革裹尸,好不容易抵挡住外敌的入侵,朝堂之上他们的几句言语,一道封令,让他们作为烈士回归故乡的权利都被剥夺,这样的朝野岂能长久。” 老者一顿,叹了口气道: “你的母后是我见着长大的,如此旷世奇才,对于这腐败的朝野也只能让它维持不倒。你又有和能耐让它焕然一新呢?” “我有!” 芷晴语气陡然拔高。 老者轻持长须,神情莫测高深,“可以,自信是有了,但我不知你是真的自信,还是说鲁莽。” 老者突然冷厉的目光扫过来,令芷晴遍体生寒。 “万物生化,自有定数。一花之开,一叶之凋,一日之升,一星之损,一树荣枯,一国兴衰,莫不如此。天意从来难测,有些人却能窥破冥冥中的天机,变化定数。”老者凝视着芷晴,沉声道:“这些受上苍眷顾、操持命定之数者,便是天命之人!” 老者声音并不高,却在芷晴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 芷晴打起精神,“师祖是说,我是那个天命之人?”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老者竖起一根手指,傲然道:“想必你也从小云儿那里知道了我,只需我助你一臂之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莫说区区大汉朝,便是这天我都可以帮你搏上一搏。” 老者说道:“但在此之前,还需一道测试,看你是不是有此资格,让我帮你,你要是天命我即助你,你要不是那你我也就是有缘无分。。” “这道测试万分凶险。”老者双目如电光扫过,寒声道:“以往的测试者一触之下全都神魂湮灭,肉体不存。你可想清楚了。” 芷晴躬身道: “师祖尽管来测!” 老者目光变得森然。他虽然端坐面前,芷晴却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威严的身影仿佛无限伸展开来,将自己笼罩在无边的阴影下。一股巨大的压力凌空落下,令自己呼吸都为之阻塞。 芷晴浑身冷汗淋漓。老者目光停在脸上,仿佛直透心底,将自己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确定了吗?” 尽管芷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道:“确定。” “好!” 老者袍袖一拂,“锵啷”一声,地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青铜长剑落在茶桌上。 “此剑是我一名徒儿亲手所铸,名为无终,取无始无终之意。可惜……到头来他还是有终了,这剑自然也就死了。”老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怅然一闪而逝,然后接着道:“你不是想我承认你是我的门人吗?你让这把剑活,我就承认,而且我也会是你在这大汉朝最大的靠山。” 剑死了?让它活? 剑道,本就是杀戮之道,任何一个真正的剑修,都是在无数血与战中浴火重生,手中的长剑必须要经历杀戮,才会逐渐成长。 无终无终,无始无终,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难道创造这把剑的人是想一直杀下去吗?那为何又有终了呢?芷晴不解。 老者提醒道:“你可以试试以身祭剑。” 以身祭剑?无始无终,杀戮之剑,难不成! 刺啦! 芷晴直接拿起剑朝着掌心一划,丝丝血迹顺着剑身滴至地下,这时奇迹的一幕出现了,本应锈迹斑斑的青铜剑,被芷晴血液浸泡之后,锈迹竟开始掉落,露出的是里面锋利无比的剑刃。 看着芷晴手中那把脱胎换骨的无终剑,老者嘴角不免微微上扬,徒儿这就是你的终吗? 等剑身上的锈迹褪了差不多时,芷晴正要开口,抬头却发现师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家的师父。 芷晴有些失望,“师父,晴儿让你失望了。” 云清笑着摇了摇头,手掌在茶桌上一按,那盏清茶徐徐升起。不是茶盏升起,而是里面的茶水保持着盛在盏中的形态,完整地升到半空。 “喝了这杯天香茶,你以后就是剑山岭的人了。” 芷晴一愣,随即欢喜道:“师父我成功了!” “你呀!先别欢喜了,先把茶喝了。” 芷晴反应过来,立马挥手接住茶盏一口喝下。 第五十八章 风波再起(一) 清晨,阳州城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苏醒过来。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随后孙天与幽儿上了马车,一块去往阳州城中游历。阳州城依旧那么繁花似锦与长京城不相上下,但不知为何今日街上却多了许多衙役雇佣兵在城中巡逻,气氛颇有些严肃,幽儿坐在孙天身边掀开帘子看,随后低头有些沉默,孙天注意到幽儿脸色的异常,轻声询问道:“怎么了小魔女昨晚没睡好吗?” “这些官兵是不是你找来的?”幽儿没好气道。 说了陪我玩,还找这么多官兵,老东西你就是故意的! “嗯?我昨天谈完事情,就一直和你在一起,小魔女你诬陷人,也要找证据哦。”孙天笑道。 外面马车缓缓地行驶进一处暗巷,两边商贩的漫骂声渐渐消失,这时车内倒是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过至于车内的气氛吗?倒是有些不理想。 幽儿根本不听孙天的解释,在她看来老东西就是故意的,哼! “小心!” 孙天奇快无比地抬起右脚,在地上一踩,整个人跳到了幽儿身上,双手张开把幽儿抱入怀中,旋即一个猛转身,就在这时,一柄细长的匕首从幽儿坐的地方出现狠狠地向前扎了下去! 噗! 孙天后背直接被匕首洞穿,鲜血瞬间浸湿了马车上的布料。 而在孙天怀里的幽儿,在看到马车上的血迹后,瞬间回过神,心中不知为何,一股怒火直涌而出。 轰! “找死!”滔天魔气从幽儿四周暴涌而出,行走的马车瞬间被魔气绞碎。 虚空之中,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跌落而出,看样子受了不少的伤。 幽儿轻轻把孙天放下,没等孙天开口,下一秒她的左手奇快无比地反扼上了那道身影的咽喉。 这时幽儿和孙天都看清了刺客的容貌,双眼凌厉,眼骨上的眉毛有些散乱,可以看得出来年龄并不大,相貌很普通,只是头发有些稀松,脸颊上的皮肤有些干燥。 “谁让你来的!”幽儿怒道,握住咽喉的左手力度缓缓加大。 “不知...道。”刺客艰难说道。 “先别杀他!”孙天阻止道。 幽儿看了眼孙天,又看了眼刺客,犹豫了半天,左手猛地一甩,刺客重重的砸到了街道之上的墙壁。 噗! 刺客被震的一口鲜血喷出,虚弱的蜷缩在街道之上。 “饶你一命,但不代表我不杀你!”说完幽儿转身走向孙天,她现在比起杀刺客,更担心老东西。 刺客那张平实无奇的脸颊上终于露出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厚厚的双唇微张,似乎准备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幽儿转身的一刹那,本已经虚弱到蜷缩在地的刺客右手忽然一动,一柄小小的黑色弩箭穿破了袖子,飞了出来,直射幽儿的脑后——而幽儿此时已经整个身体转了过来,几乎把自己整个后背暴露在刺客面前,没有丝毫防备。 弩箭的飞行速度很快,像一道幽光! 在弩机抠响的一刹那,然而刺客还是小看了,我们的小魔女,她的脚尖轻轻一点沾到了地面,却没有踩实,后脚跟没有着地,用脚趾的力量一扭,整个身体在空中没有办法借力的情况下,往右边偏了几寸的距离。 弩箭极为惊险地从幽儿的左脸旁边擦了过去,深深地射进屋顶的木梁,笃的一声闷响。 下一刻,幽儿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长剑,在刺客震惊的目光下,长剑顺着扭动身体的方向,狠狠地刺向自己,更可怕的是自己好像被一股威压给定住了,竟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入自己胸膛。 叮!刺客被长剑狠狠地钉在了墙壁之上。 只是可惜,孙天为了躲避弩箭,长剑并没有杀死对方,只是洞穿了他的丹田。 之后,幽儿看都没看定在墙壁上的刺客,缓缓走向孙天。 “老...老东西,那个...你没事吧。”幽儿扭扭捏捏了半天道。 孙天笑眯眯的看着幽儿。 幽儿被孙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避开孙天的目光,故作不解道:“你干什么...” “你在担心我吗?没想到呀,小魔女也会关照我了,渍渍。”孙天感叹道。 “我才没有!你这个老东西,死了活该!死了...”幽儿急道。 还没等幽儿说完,孙天又是连吐几口鲜血,“咳咳...” “你...你没事吧!”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孙天心中暗笑。 “幽儿...呀,我...我快...不行了...”孙天有气无力道。 旁边正在为孙天输入气机疗伤的幽儿,听到这,心猛的一紧,她也感觉到了,老东西的气息竟在流失,而自己输入的气机根本无法弥补老东西流失的,这...这怎么可能。 老东西那么强,怎么会呢,不...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老东西,你没事的,没事的,你那么强,不可能会死的,不可能,不可能的。”说着说着幽儿的眼泪不可控的落了下来。 额,我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时候,我要是没事的话,幽儿会不会手撕了我,好吧,这可能不小。 不行,我要在咳点血。 “咳咳...” 然而就在这时,幽儿慌忙的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我要叫娘亲,我找娘亲救你。” “那个...”孙天猛地一把抓住幽儿握着令牌的那只手,在幽儿疑惑的目光下,小声道:“我觉得...我还可以挣扎一会儿,那个...就不必让魔后来一趟了吧...这大家都很忙的,你看...” 幽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怒喝道:“孙天你混蛋!” “别打别打,这么多人看着嘞。” “老东西,有本事你别跑!”幽儿呵道。 “你不打,我就不跑。” “那你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哼!我又不是傻子,不打死我,可不代表你不打残我。” “站住!这里出了什么事?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凶杀。”前方一名衙役突然拦住孙天道。 终于来了! “对对,我就是受害者之一。” “那你跟我走一趟。” “好的,没问题,这就走。”孙天做了个“请”手势,“大人请。” 第五十九章 风波再起(二) “老东西,你要去哪里!”幽儿挡在衙役和孙天的面前。 衙役面对幽儿的阻拦,正准备开口训斥。 孙天急忙道:“大人,这小事岂能劳烦您动手,我来、我来就行。” 衙役想了想,“好吧。” 孙天不顾幽儿的怒色,握起幽儿的手,带她走到墙壁边,低声道:“计划开始了,看来李氏那边坐不住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你现在赶紧回去,找常青他们,跟他们说按照计划行事,我这边不用管我,你也要小心,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回去的这一路上麻烦应该不少,这样吧。” 孙天在幽儿手背上轻轻一点,一道银色剑印出现在幽儿手背之上。 “这道剑印,可以使用三次,应该足够了,万事小心,我走了。” 没等幽儿开口,孙天已经回到了衙役身边,衙役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内。 看着渐渐远去的孙天,幽儿咬紧银牙,老东西又玩我! 呼!幸好跑的快,不用回头看,孙天都知道,现在小魔女肯定处于崩溃的边缘。 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做的一切有些对不起小魔女了,但他相信小魔女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加油我相信你小魔女! 阳州衙门不同于其它州的衙门,它是由两个部门组成,衙役和雇佣兵。按理说雇佣兵是无权参与朝政的,但由于阳州地理的独特性,朝廷破例让衙役和雇佣兵共同治理阳州,其实说是共同治理实际上应该说相互监督比较准确,朝廷可信不过这些商人们,同理商人们也从来没有信过朝廷。 而这独特的治理,也导致了阳州官场的腐败,可以说阳州官场是整个大汉官场中最有油水的,你想想,阳州都是些什么人?要说没油水,鬼都不信。 但天骄楼给予的情报中却标注了一件事,阳州曾经经历过一次大洗牌,而幕后黑手就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周相。据说那次洗牌,抓捕出来的贪腐之人足有千余之多。可以想象阳州那时的官场是什么样的。 如今说是清洗过后阳州官场已经幡然一新,但孙天知道,无论哪个时代,从来不缺贪图钱财之人,恐怕时至今日,仍有一群尸位素餐之辈窃居高位。 然而孙天倒是反而希望有这些人,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到达阳州衙门时已接近中午,而到了衙门门口,孙天却突然不走了,身后的衙役正要训斥。 孙天不急不忙的从怀中拿出那枚刻有“绣衣御史”的令牌,道:“可认此令牌?” 扑通一声,衙役直直的跪在青石板上,颤巍巍道:“小的眼拙,不知御史大人大驾光临,请大人恕罪!” “好了好了。”孙天挥了挥手,“去通禀吧。” “是是。”衙役连跪带爬,狂奔进衙门内。 过了没几盏茶功夫,阳州城的城主,从三品大员,步履匆匆的亲自出门迎接。 这位城主看起来不足四十,长相倒是颇为不凡,只是可惜,可惜却是一副大腹便便的身材,可惜了、可惜。 “我呢,是周相派来的御史,这个是我的令牌。”孙天把令牌递了过去。 “原来是御史大人,那个...不知周相派御史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呀!城主大人怎么还出汗了呢?” “可...可能是天气炎热...炎热。”城主紧张道。 炎热,呵呵,这可是冬天,再说你一个分神境还怕热? “害,了解了解。”孙天保证道:“城主大人放心,周相派我来不是来巡察阳州的官场的,是为别事而来。” “不知御史大人此话当真?” “当真。” 城主瞬间喜笑颜看,恭敬的递还令牌,然后侧着身,做出请的手势。 “御史大人请!” 孙天跟着城主一行人进了衙门,城主领着孙天来到衙门大厅,入座看茶后,城主笑道: “御史大人舟车劳顿,可是打算在阳州休息数日?”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位京城来的御史,越观察他就越心惊,一路走来,这位御史大人一直笑脸相迎,这反倒是让他心生不安。 因为之前周相派来的人都是个个不苟言笑的无趣、倨傲之人,没有一个如这个大人般。 这位城主胆子也太小了吧,我都说了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怎么还这么怕我。 孙天不知,自己一直保持的笑脸迎人反使得这位城主心生不安。 孙天摆摆手:“我呢来阳州是周相给我安排了一件事,城主放心这件事与你无关,与阳州官场更无关,周相来之前就与我说了,如今的阳州官场可是焕然一新,周相对于你们可是放心的很。” “我刘能定不负周相厚望。” “这是当然,不过呢,我刚来阳州就出师不利,这...” “此言怎讲?”城主愕然道。 孙天望向大厅外,朗声道:“带上来!” 这时,常青不知何时出现在衙门内,他身后两名手下担着一个手架,架子上正躺着之前那名刺客,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死了。 想来也是,幽儿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也只能怨这个刺客倒霉了。 看到来人,城主是既惊讶又茫然的站了起来,指着他们,看向孙天:“御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拜访城主大人的缘由。” 当下,孙天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告之城主,后者听完已是面无血色,一屁股跌回座椅,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暗杀朝廷一品大官事件,这要是搞不好,自己这顶乌纱帽就没了呀。 啧啧,养气功夫也太差了吧,孙天觉得外面那些商人们都比这位城主大人心里素质高....孙天一边心里吐槽,一边观察着城主的神色、细微动手。 许久,孙天沉声道:“城主大人,我问你,此案,你是否知情?” 城主急忙摇头,努力辩解:“本官并不知情啊,御史大人...” 沉吟了一下,孙天道:“那城主大人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话说我还是从一名受害者,被当成了帮凶被压到此处的。”孙天顿了一下,看了眼城主旁边的衙役,“你说是吧,衙役大人。” 第六十章 风波再起(三) 城主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罪魁祸首身上,愤怒于自己麾下竟出了一位这样愚蠢的人才,沉声道: “大人今日我这位手下应该休息,不应该在衙门,这...” “这样吗?”孙天为难道:“那就难办了,看来只能回去如实禀报周相了。” 听到周相二字,城主猛地一激灵,差点没坐稳,“属下明白、明白了。” “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衙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巍巍道:“大人,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应该还有个年级不小的老娘吧,我想你不希望她老人家来我们阳州城的大牢转转吧?” 这位衙役抬头扫了一圈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顿时面如死灰。 “我...” “想好了在回答,百善孝为先。”城主不夹杂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 衙役抬头看去,撞见那双仿佛能看穿内心的锐利眼眸时,身子颤了一下,趴伏在地上。 没看出来呀,这城主长着一副大腹便便模样,审起人来,倒是句句诛心,此人倒是有些手腕! “是...是周氏...商会,周...立。” “这不就好了。”城主躬身道:“大人元凶已找到,我立刻随大人去捉拿此獠。” “如此甚好。” 阳州城周氏商会外,城主挥了挥手,让衙役们散开,包围周府。 同来的孙天,也命常青带了一些人手。 待衙役们散开后,城主一声令下直接带人破门而入,将商会内所有奴仆、雇佣兵统统控制起来。 整个过程迅如雷霆,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大人,人在内室。” 常青的手下率先发现周立,当孙天随城主他们赶到卧室时,已经晚了一步,房屋内没有一点生命气息。 周立无力的躺在内室中央上的汉白玉床上,眼神无神,嘴唇发紫,右手上挂着一瓶银壶。 看样子应该是服毒自杀了。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了城主的预料,愕然之余,愤怒充盈了胸腔。 此人一死,所有的目光就聚焦在了自己身上,他肯定是被最先怀疑的对象。 只要御史大人一上报,无论如何自己定会受到惩罚,这可如何是好... 倒是孙天对如今这个场面倒是很淡定,看样子,他应该是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人太多了,保不齐其中就有那些人的眼线,孙天念头转动间,当机立断:“所有人退出内室,我有些话要与你们城主大人商量。” 听到这话的城主大人精神一振,难道大人要帮我?扫了眼众人,沉声道:“都去外头等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很快,内室里只剩下孙天、城主两人,就连常青都被孙天吩咐了出去。 “御史大人,这周立定是服毒自杀了,此案定与本官无关啊,你可要救我呀!”城主焦急辩解道,急着撇清关系。 孙天笑了笑,安慰道:“城主大人的忠心我是相信的,不过呢?” “不过?”城主不解。 孙天简单的查看了周立的尸体,周身没有丝毫创口,嘴唇发紫,双眼无神,根本没必要验尸,换个普通人都知道这是服毒自杀。 然而事实如此吗? 看完尸体后,孙天又检查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一套过程下来说来也快,也就几盏茶的功夫,旁边城主焦灼的等待着,好不容易御史大人停了下来,正准备开口的他,却听到一声叹息,孙天叹了一口气:“不过城主大人,我也想帮你,可是他是被杀害的,不是服毒自杀,这让我如何帮你?” 城主颔首道:“大人何出此言?” “按理说如果一个人真的是服毒自杀,人应该是安详的躺在床上,安详的死去,可周立的死姿,城主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孙天缓缓道。 死姿?城主大人疑惑的望向周立。 可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除了床沿之上那片湿迹有些奇怪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等等!湿迹!对呀!为何那里会有一片湿迹呢? “看来城主大人已经发现了问题,没错,如果一个人真的服毒自杀,为何那里会平白多了一处湿迹呢?他身上没有任何创伤,可见湿迹并不是他造成的。不妨我们换个思路想,要是有人拿毒酒强灌这个人呢?他出于求生会怎么做呢?”孙天笑道。 城主一愣,随即下意识道:“他会挣扎!” “没错!他会挣扎,这样毒酒就会漏出,但这也有个矛盾点,为何床上湿了,衣服上没湿,我是这样想的应该是下手之人做了些手脚,清除了这些痕迹,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走后周立并没有马上死去,他动了,但应该没动几下就毒发了,这就导致如今我们看到的一切,他不远处有湿迹,双眼无神,这处湿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他被强灌毒酒的地方,之前被他后背压住了,杀手应该没有注意到。周立动了,也就自然而然露出来了,再说自杀怎么会双眼无神、死不瞑目呢?” 城主沿着孙天的思路一想。 神了....城主震惊的看着孙天,眼眸中隐约间闪过一丝杀意。几盏茶的功夫,就能找出线索,推测出死亡的大概原因。 这在城主眼中看来,简直是闻所未闻。 然而实际上在孙天看来自己的推测没有一点用,说到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推测而已....周立的死因是服毒自杀,就算自己推测对了,可要抓住犯人,这太难了,茫茫大海,找一个犯人谈何容易?不过这又如何?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犯人...笑话,真当我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 “门窗没有被撬动、破坏的痕迹,杀手显然是与周立认识的,城主大人你说,这要找不到杀手,上报到了周相那里,我们猜猜,周相会如何处理?” “这...” 看到一脸急样的城主,孙天笑道:“玩笑,玩笑而已,我怎么会做让城主大人难堪的事情。” 城主急忙躬身拜谢,“谢大人,谢大人,大人对我的关照,我刘能永世难忘。” “城主大人这是作甚,这不是见外了不是,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孙天叹道:“哎,不过呢...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人尽管开口,我刘能洗耳恭听。” 第六十一章 风波再起(三) “不知城主大人可听过主与利的故事?” “不知,大人能否细说?” “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野史,故事而已,竟然城主大人不知道,那我就和大人细说一下,故事大概内容说是有一个王朝,有一名叫年羹尧的大臣,是那个朝代帝皇的门人,从小跟着帝皇成长,任过御史、工部侍郎,做到巡抚。 因为从小在皇室门下,所以自幼沐浴书生之气,才华惊人。曾多次担任科举考官,累迁至内阁学士。 当他升任一洲巡抚,成为封疆大吏那时,这时的他还不到三十岁。对于帝皇的格外赏识和破格提拔,他感激涕零,在奏折中表示自己“以一介庸愚,三世受恩”,一定要“竭力图报”。到任之后,年羹尧很快就熟悉了一洲的全部情况,提出了很多兴利除弊的措施。而他自己也带头做出表率,拒收节礼,“甘心淡泊,以绝徇庇”。帝皇对他在一洲的作为非常赞赏,并寄以厚望,希望他“始终固守,做一好官”。 那时的他几乎笼罩了整个王朝西部大权,而且作为封疆大吏却能直接参与朝政。他有权可以向帝皇直接上报,把诸如内外官员的优劣、有关国家吏治民生的利弊兴革等事,随时上奏。他还经常参与朝中大事的磋商定夺。 在有关重要官员的任免和人事安排上,帝皇则更是频频与年羹尧交换意见,并给予他很大的权力。在年羹尧管辖的区域内,大小文武官员一律听从他的意见来任用。 帝皇跟年羹尧的私交也非常好,并且给予特殊的荣宠。帝皇认为有年羹尧这样的封疆大吏是自己的幸运,如果有十来个像他这样的人的话,国家就不愁治理不好了。当初有一州叛乱,谁都无法去镇压,年羹尧以雷霆手段镇压,帝皇极为兴奋,把他视为自己或者说整个王朝的“恩人”,他也知道这样说有失至尊的体统,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为了把年羹尧的评价传之久远,帝皇还要求世世代代都要牢记年羹尧的丰功伟绩,否则便不是他的子孙臣民了: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稍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也。 至此,帝皇对年羹尧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以说他所受的恩遇之隆,也是古来人臣罕能相匹的。 就连在生活上,帝皇对年羹尧及其家人也是关怀备至。年羹尧的手腕、臂膀有疾及妻子得病,帝皇都再三垂询,赐送药品。 但也就是如此,此时的年羹尧,志得意满,各处大臣无不巴结、讨好,无数奇珍异宝如同滚滚长河,涌进年府的大门,那是的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帝皇知晓人性如此,并没有因此责罚与他,但也就是如此,使得年羹尧迷失了自己,忘了主永远是主,奴永远是奴,无人压制的年羹尧,开始越发放肆,结党营私、擅作威福,甚至竟敢为了一己私利私自册封官员,斩杀有德之士、有功之人,而这已经触犯了皇权的底线,帝皇怒了!帝皇一怒,伏尸百万。 后果如何,想必不用我说了吧,城主大人你说呢?” “唉。”城主长叹一口气,“大人竟已经知晓,我刘能无话可说,全听大人发落。” “哦?知道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之前说的可是野史,野史是什么?故事而已,故事就是用来听着玩罢了,仅此而已,你说是吧,刘大人?” 城主一惊,有些不可思议道:“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哈哈哈...”孙天笑道:“那就要看刘大人配不配合了?” “小人全听大人吩咐!”城主秒懂拱手道。 “如此甚好!” ... 下午孙天坐上了常青早已备好的马车,前往龙腾街。 出了阳州衙门不远前面就是阳州最繁华的龙腾街。阳州交通极为方便,想来建设之初,应是考虑到了这里商贩众多的缘故,街上行驶着一种可供几十人乘坐的大型马车,付四块劣质灵石就能上车,花十几块劣质灵石就能在庞大的阳州城转上一圈。不过更多的交通工具则是一种露天花船,小的能乘坐四五个人,大的能乘坐二三十人,花费比马车还要便宜一半,甚至只要钱到位,花船之上还有特殊服务呢。 站在桥头四处望去,交错纵横的水路、四通八达的桥梁,织构成阳州热闹的景象,难怪有人说整个阳州港就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 街道与河流两侧遍布各式各样的店铺。有的叫卖丝绸锦缎,有的摆满珠玉饰品,有的一连十几家都是胭脂水粉,女子用的披肩、绣带,甚至抹胸都堂而皇之地陈列出来,上面精美的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大小小的茶铺酒肆星罗棋布,挤满了远道而来的游人客商。 与长京城不同的是,阳州店铺中负责售卖的大多是年轻女子。她们大胆而且聪明,态度既不冷淡也不故作热情,客人开口询问时,几句语调柔软的阳州口音一说,便让客人心甘情愿在店内一掷千金。 想来这些应该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而且这些女子可不止颜值高,孙天还暗自动用神魂,巡查了一遍,这些女子实力可都不弱...这样放在那些三流宗门基本都是圣女级别的人物了,这阳州商人倒是会做生意,美女卖东西最是比男子好的太多,更何况是强大的美女,这世道梦想娶富婆的人可也不少。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阳州的大街小巷穿梭,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街边艺人的歌声、说书声、围观人的笑声、喝彩声……汇成一片。道路上的车马、桥梁上的肩辇、河道中的船只络绎不绝,连行人的步伐都比别处快了许多,无不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印象。 更让自己觉得惊奇同时感觉熟悉的,是阳州街头女性的比例明显比别处要高。随处可见一群莺莺燕燕的少女在店铺中进进出出,挑选自己喜爱的货物,这在其他地方都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第六十二章 风波再起(四) 孙天在一条贩卖胭脂水粉的街巷旁停住脚步,大致的扫视一圈,心中感叹不已。 自己扫视一圈的时间一盏茶功夫都不到,而这个时间段街巷进进出出的来客足有少百余人,要是这么计算,一天下来这街巷进进出出来客不得有万余人?一人买一盒胭脂水粉,那光一天的交易量,渍渍..都说阳州富可敌国,这话真的是,一个街道就有如此交易量,如果放大到整个阳州,那这个交易量会更加惊人。 好羡慕呀,话说我要把阳州打劫了,那... 过了一座石拱桥,丝绸脂粉之类的店铺渐渐少了,珠宝店越来越多,装饰风格也多了几分异域色彩。在街角一家酒肆里,孙天赫然见到几名金发碧眼的小姐姐。 孙天心里一动,停下脚步打量着这条街巷。 巷内有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尖顶的拱门两侧竖立着两根雄伟的石柱。镂空的柱顶嵌着玻璃罩,里面是两盏黄铜灯具,灯火长明不熄。门拱上方绘制着星星和月亮的图案,墙壁以蓝紫色琉璃砖砌成,上面用浮凸的黄色琉璃砖镶嵌成奔走的野兽图形。 门上的文字自己虽不认识,但似曾相识的风格并不陌生。孙天拦住一个卖糖画的小贩,花了几块劣质灵石铜铢买了一副糖画,随口道:“唉,这阳州真大,走着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了。” 小贩抬头看了一眼孙天,笑道:“客人,你这是第一次来阳州吧,这里可不是我们大汉朝的地界了。” 不是大汉朝的地界?这不是阳州吗? 孙天正要细问,旁边忽然有人叫道:“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苗启!” 来人正是在阳州城外为孙天牵绳搭线的苗启。 竟在这里碰见了苗启,这是孙天所没想到的。 也并不是孙天不想见到此人,相反对于苗启,孙天心中反倒是抱着几丝感激的。 没他的阴差阳错,此番阳州之行,恐怕要吃不小的亏。 “大人竟还记得小人,我苗启何德何能呀。” “言重、言重了。” “对了大人,你来大唐商会为何也不和我说一声,这里我熟,大人我给您说,这里新来了一批乐奴,那身段,真的是欲仙欲死,大人要不我带您去试试?”苗启建议道。 孙天干笑道:“呵呵...我还是不用了。” 原来是大唐的人,怪不得那个小贩那样说,大唐人和大汉人那可是仇人见面格外眼红,都恨不得活剥了对方,恐怕整个大陆也就阳州这个独特地界可以见到两者和睦相处了。 不然大汉人去嫖大唐人,呵呵...只怕出来之后就是公公了。 ... 封藏笑呵呵道:“听说少主昨天晚上去了趟大唐商会,唉,少主还是年轻有为,不像我们这些老骨头了,玩不起了。” “封叔此话何意?” “少主不知道吗?商会里都传开了,少主一夜战七女,那是何等风光的雅事,我们这些老骨头,听完之后,无不为你骄傲呢。” 听到这,李运脸颊微红,像是想到了什么。 “哈哈,少主还不好意思了。”封藏笑道。 周围一群人看到李运脸颊上的红晕,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话都被人看完了,脸红有什么用。李运索性厚起脸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封叔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封藏咳了一声,同时也是示意周围禁声,比较如今他是有求于李运的,八卦什么时候都能聊,“这个……这么早来打扰,确实是想找你商量点事。” “封叔说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咱们之间也就不用那么见外了。” “是是,这叔都明白,竟然如此你们也来吧不必藏着掖着了!” 话音一落,封藏身后的人堆中走出几位李运的熟人。 刘氏商会刘武,杨氏商会杨柳,周氏商会周游,再加上风氏商会封藏,五大商会除了叶家没来,今日竟来了四家,有意思。 见众人都来了,封藏快人快语,道:“少主,你见到如此阵仗,相比你也知晓了我们来此的缘由,之前的事我们就不提了,没意义。少主你也知道,如今整个黄江都被大汉水禁了,商谈结果我们都知晓了,你却拦着迟迟不肯施行,这是何意? 少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行我是最了解的,商会多次危难,都是你力挽狂澜,可这次究竟是凶是吉,我心中没个底细,大家心中更没个底细,要知道黄江一日不通,我们的损失都是无法估计的。眼下我们四家共同来找少主,实属无奈。” “这样啊。”李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这样吧,你们四家不妨摊开了说,各位都准备往哪儿去,心中怎么想的,说出来了我才能回答你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连连点头。 那我先说吧。”刘武道:“我们刘氏商会做胭脂水粉了这么些年,可以说扬州成立之初我们刘家就已经在这里了,少主你也知道我们刘家靠的是什么东西发家与此的。而那东西却只有黄江上游才会有,如今黄江水禁,我可以往明处说,在这么下去五大商会就再也没有我们刘氏了。” 其余三人齐附和道:“我杨氏也是。” “我周氏也是。” “我叶氏也是。” 李运看了看封藏,说道:“各位的难处我李运知道。我也把话说到这里,我是李氏商会的少主,不是你叶氏的、也不是你周氏的、更不是你刘氏的,我不能为了你们坏了李氏商会设立之初的规定。” 封藏笑道:“少主,规定?规定是什么?规定是少主带领我们共同发展,如今呢?如今是少主一人限制我们众人的发展,现在讲规定,少主是不是有些蛮不讲理了?” 李运有些不可思议,“封叔,你...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如今我看到的事实如此,少主,切不可意气用事呀!”封藏道。 李运没想到会是这样,追问道:“你竟然说我意气用事?你、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第六十三章 风波再起(五) 众人附和,“少主切勿意气用事。” “好好,你们很好。” “你们别忘了,异域的商道是谁发现的,是谁做的,那都是拿命填出来的,一条商道就是个聚宝盆。而我们李家无私把商道贡献出来,自此李氏商会成立,成立之初的规定就是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度。如今你们以为我堵住了你们的财路,前来质问与我,可是你们谁能保证,这次不是那位周相又一个陷阱,等着你们往里面钻呢?难道你们忘了上次的教训吗?” 一提到周相,几人身躯不自觉的颤抖,封藏眼角却跳了一下,身躯不由自主地挺直,流露出一丝杀伐的气度。 李运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接着道:“说实话,要不是合作的对象是周相,此次和谈,不需要你们来质问我,我自己早就已经开始实施了,就算前方是个套,那又如何?我李运还从来没有怕过!” “山海关一直是我们心中的大山,但凡有一丝能够夺取山海关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可这次不一样,与我们对弈的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周相,换成你们,你们会怎么做呢?”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其实李运已经说的很直白了,直接挑明其中的利害,倒是商人本色,让大家心里都踏实些。毕竟大伙都是行商多年,谁也不相信天上真会掉馅饼下来。 最后还是封藏开了口,“少主你说吧,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信你!大家说呢?” “我信!” “少主我错了,你说吧,我支持。” “支持” ... 李运缓缓道:“其实对策我已经想好了,但这次我们走的是条新路,到底能不能成,说实话我心里很没底。” 封藏和其余几人对视一眼。 齐声道:“全听少主吩咐。” “好好,只要大家齐心,我有七成的把握度过这次难关。” 封藏试探着道:“七成是不是……” 李运打断他,“说白了吧。封叔这次我要推断没错的话,如果我们按照和谈走,不对其实我们和不和谈都一样,只要我们按照正常思路来,等京察之后迎接我们的只会比那次更可怕的灾难,和谈成了周相在杀我们之前再屠一笔,谈失败了,人家也不亏,黄江一封,大多数人心思都在黄江上面,谁会想到朝堂会对自己动手呢? 而走这条新路有七成的把握助大家逃离此次劫难,已经是我的极限。” 封藏不确定道:“如此严重吗?” 李运苦笑着点了点头,“周相此人的雄心谁人不知?对于他来说,我们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有我们在,他的雄心就会一直受到阻碍,就像是我们一样,谁要是阻了我们的买卖,我们会怎么做?” 几人点了点头,李运的话都是以商人思路说给大家听的,大家简单的换位思考一下,很快就明悟了。 其实这些问题不难发现,他们笨吗?他们不笨,只是商人生性贪财,而如今他们的财产正在大肆外流,心急之下,很多明面上的问题,他们都直接过滤了,不考虑了。 如今李运的一席话,众人瞬间明悟了。 回过头想想之前的自己,要真如李运所说,那么自己可真的就是阳州的千古罪人了。 封藏又说出了一个众人心中的疑惑,:“少主路怎么走,我们不问,不该问的,别问,商人的基本原则我们还是明白的。但我有一些不明白,如若真如你所说,事态如此严重,我们是不是应该寻求其他王朝的保护?” “这不可行,更不能行。不瞒几位,其实商谈之前,我已经复盘过这种结果,这种最好的就是我们从大汉的附属成为外人的附属,最坏的是刚脱狼口又如虎口,这根本无法拯救我们。” 李运拂了拂衣袖,“但要是真到了山穷水尽时,我会这么做的,同样到了那个时候,诸位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吧,切莫在成为外人囚笼之中的金丝雀。” 封藏沉声道:“那...你呢?” “我吗?”李运轻描淡写道:“能去哪?李家就从来没有逃跑的人。” 场面一度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此次的沉默不同以往,可能是因为空气之中,夹杂着那几缕淡淡的忧伤吧。 “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呢?做给谁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死呢,好了好了都看我。” 众人抬头,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李运严肃道:“接下来就是我计划的所有内容,你们切记不能出现丝毫差错,各位拜托了,阳州的未来就全靠你们了。” ... “苗启你是不是对这里很熟悉?”孙天询问道。 苗启点头道:“别处我不管保证,这里我闭着眼都能摸到那些乐奴的房间,大人看中哪个了?” 好家伙,你这嫖的有水准! “额,这就不必了,我问你一样东西,你帮我想想这附近那里有?” “什么东西?” 孙天嗫嚅道:“缚龙锁。” “缚龙锁?”苗启眉毛皱了起来,良久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大人准备去哪里找?” 孙天苦涩地想着:如果我知道,会问你?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是传说中蛟龙化龙那一刻褪下的蛇蜕,打造出的缚龙锁吗?” 孙天顺着声音扭头看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少年,“这位兄台是?” “小生学安。” “学者安天下,好名字,我是孙天。” “孙公子秒赞了,刚刚听公子提起缚龙锁?”学安拱手道。 孙天激动道:“没错,学兄难不成知道哪里有吗?” 学安笑着摇了摇手,“我只是听说有一种器物与公子所说的缚龙锁很像很像,但究竟是不是缚龙锁我也说不准。我只知那器物七彩纷呈,能细能粗,细堪比最细的蚕丝还细上数倍,粗能与最颠之山相提并论,可大可小,大能通天,小能须弥。嗯,我记得似乎是在阳州好像就出现过一次。” 孙天一拍大腿,“没错!就是在阳州!” 他声音大得把众人吓了一跳。孙天连忙告罪,“失态了,失态了。” 第六十四章 风波再起(七) 孙天正容道:“学兄既然也知道,那正好证明了这个传说不假。苗兄实话给你说了吧,此次我本应该回京复命,但来之前周相特意与我说了这缚龙锁并让我多留意一下。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官员,就是劳碌的命,上级说了,我们只能照做不是?我也是好不容易在城主府那里得知了缚龙锁的一点信息,本以为碰到苗兄,能更加一步,谁成想,见多识广的苗兄都不知道,看来是周相没这个缘分吧...” 学安插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生倒是也有些线索,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助兄台一臂之力,正好我也想见见缚龙锁的真容。” 听到这孙天恨不得搂住这个妙人儿狠亲几口,这配合的完美! “可以吗?不会给学兄带来麻烦吗?” “无碍的。”学安笑道:“只要公子不嫌我是个累赘就好。” “不会,不会的。” 孙天打了个哈哈,双方击掌定约,各自满意。 苗启此时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人,我看这位学兄跟着你可是没什么好意。” “嗯?”孙天愠怒道:“苗兄,这位学兄现在是我的合作者,我希望你说话放尊重点,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大人息怒,请大人容我询问几句,事后要是误会,任这位学兄处置,大人你看如何?”苗启躬身道。 “这...”孙天看向学安。 学安仍带着那种好看的淡淡笑容,温和道:“苗兄请。” “哼!”苗启哼了一声,“阁下手上的刀茧哪里来的?” 学安从容道:“握笔太久磨出茧子,让苗兄见笑了。” 苗启笑道:“学兄握笔,该不会用虎口吧?” 学安手上的刀茧集中在虎口周围,握笔的食指和中指反而平常。 “无话了?”苗苗启拱手道:“大人,如今此人还欺骗大人,可见他的狼子野心,与他合作,恐陷大人与万劫不复呀!” 学安拱手笑道:“开个玩笑,公子不会因此生气吧?” 他笑容并不出奇,却令人如沐春风。 孙天挥挥手,“无妨。” “大人!”苗启惊呼道。 “此事勿提了。” 学安拉了拉身上的衣摆,淡笑道:“公子,在下出身禹州,生平从无大志,只喜游玩山水,寻幽觅胜。学些刀法只为防身之用。此番遇到公子,幸何如之。” 孙天道:“学兄不必如此的,我既决定了不再提此事,那就说明我相信你。” 学安笑道:“是我的不是,小生受教了。” 孙天眉峰一扬,慨然道:“这样吧,能在这里碰到苗兄也是一场缘分,不如苗兄与我们一起如何?学兄你看呢?” 苗启和学安互相看了看,学安开口道:“如此甚好。大家都为大汉朝人,一起行动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苗启躬身道:“哼,不用你来帮我,大人相邀,小的定当尽心尽力,绝对不给心术不正之人有机可乘!” ...... 苗启把珍藏多年的美酒从戒指中拿出递给孙天,小声道:“大人,云龙山我去过不止一次,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缚龙锁。那学安是第一次来阳州,以前从来没来过,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又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缚龙锁呢?” 孙天暗叹,苗启真是个明白人,根本就不提自己的事,只是提醒自己,他的做法没错,其实越与苗启相处,孙天对他的喜爱就越多,如此会做事的人真的是少见了。但可惜了阵营不同,如此良才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可惜了...孙天接住美酒,仰天大喝一口爽朗道:“放心,咱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阻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他把事情推到老天爷身上,苗启也只能缩了缩脖子,听天由命了。 走了一阵,苗启忽然一拍额头,火烧屁股地跳下马,剥树皮、扎草结、作标记,忙得不亦乐乎。 “要走云龙山,马车上不去,后面的不能来了。留个标记,让他们在山脚下等咱们。” 孙天想起来后面还有一大堆马车呢,大车小车的,拉了足足二十多匹,苗启说是物资,至于是不是物资?可不好说。 天色依然阴霾,厚厚的云层遮蔽了阳光,虽然是白昼,却如同黄昏。一行人睡到中午才起身,期间孙天又跟学安聊了会儿天,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是未末申初时分。 路上又过了一条河,到了傍晚,一直令人担心的阴云忽然散开,露出满天云霞。 孙天戳了戳苗启,“苗兄,晚霞出来了。明天是晴是雨?” 苗启道:“大人,别处你问我,我能回答,可这云龙山是出了名的邪乎,这地方用平常那一套作不得数。盆口大的太阳都能下雨。” 学安笃定地说道:“这是胭脂红。黄昏起胭脂,不风就是雨。半夜肯定下雨。” 队伍中唯独没有学安骑马,用他的话来说用脚踩过的路才叫路,他虽不骑马,但步子一迈开丝毫不比马匹的速度慢。 要知道这马可都是能日行万里的良驹,此子实力不俗,苗启警惕的看了眼学安。 苗启插口道:“胭脂红那是指海边,这里离海还远呢...学兄这不会不懂吧?” “苗兄要是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学安笑道。 苗启看了眼孙天,见孙天点了点头,立即应道:“可以,但不知赌点什么?” 他苗启还不信了,自己走南闯北积攒的经验,还比不过这毛头小子。 “嗯...这样吧,赢者可以让败者做一件事。” “好,君子一言!” 学安笑道:“驷马难追!” ...... 暴雨过后,天际乌云散开,现出满天星斗。藤枝叶影间,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蜿蜓伸向前方,掩藏在绿叶下的房舍寂然无声。 雨势虽大,石径上却没有积水。老者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而走,原本佝偻的腰背此时挺得笔直。宽袍大袖,玉冠华带,气度非凡。 “修行岂是易事。”老者缓缓说道。 “以常人论之,六岁学艺,三年方可筑基,五年炼丹,十年化婴。这便是十八年光明。到分神境,资质平庸者要花费二十年,甚至更多。以十五年论,六岁学艺,苦练不辍,到分神境便是三十九岁。世人到此大多数都会被世俗繁华红尘迷了眼界,只有少数坚毅之士能在六十岁时达到合体境界,如此便可称强者。再往后每晋一级都要数十年光阴,即便长生不死,要练到大乘境也不止何年何月。” 第六十五章 风云再起(八) “居然要花这么长时间?不对吧师祖,”芷晴讶道:“我师父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要按师祖所说的,我师父岂不是...” 芷晴不说了,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你师父云清天生体质惊人,凤鸣之体,千年难得遇见一次,其中的奥妙远超你的想象,再加上你师父本人又秉性刚强,这般芳龄就有如此境界,并不为奇。” 芷晴道:“师祖听您这么说,那我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算是吧,至少在你们眼中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何为天才?” 芷晴一怔。 “所谓天才,不过是坚毅过人。寻常人一日十二个时辰,睡觉四个时辰,饮食琐事耗去两三个时辰,修行时心猿意马,或看阶前春草,或观天际浮云,玩虫逗蚁不一而足。一日之中,真正用在修行上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像你师父那样,每日练功至少在六个时辰,就算你师父没有凤鸣之体,以普通人的体质与常人比,同样是一年,进境较之常人何止三四倍。” 芷晴道:“您是说用功?那有没有那种一学就会的天才?” “你还未曾明白吗?”老者叹道:“天才不过是你愿意为某件事用心花费的时间罢了。便以绘画为例,每日花一两个时辰随手涂抹,无可无不可,便是庸人之为;每日坐足四个时辰,有一个时辰用心,穷十年之功,可以为画师;每日能用心绘上四个时辰,十年下来便是天才了。” 芷晴不服气地说道:“那天赋就没用了吗?” “当然有用!各人天赋不一,有些人辛苦一生也未必能成为画师,但若是弃画学书,同样的努力也许就能成为天才的书者。” 芷晴思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师祖说的有道理。 “记住平常人的兴趣只是暂时的,像你师父那样的天才,每天只专注一件事---修炼!同样是一年时间,她们专注于修炼的时间每天能高达十个小时,合计下来有四千个小时,而平常人每天专注的时间大概只有一两个小时,一年下来才五六百个小时,相差何止数倍。 说到底,天赋每个人都有,而人与人在生理上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之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天才,差别只在于专注的程度和时间。但最难做到的,同样是专注。对于天才来讲,专注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无论做什么都比常人用心,这就是天才之所以为天才的原因了。 有些人天资聪慧却无毅力恒心,终究一事无成。有些天资聪慧、毅力过人,却无名师指引,正如本该学书者却去学画,亦难有所成就。所以有所成就之人,天资、毅力、名师,缺一不可。” 芷晴揉了揉自己的小脑瓜,“师祖怪不得我看大陆之上也有不少人才,但感觉都缺了点什么。像破天宗那样的名门大派,挑选的弟子本来就比别的高出一截,再加上名师指点、同门切磋,难怪会高手辈出。” 但芷晴的疑惑更多了,“师祖按照您的说法,有些大世家或者宗门花十八年时间培养弟子,现在能练到分神境就可以算是奇迹了。就算他们运气特别好,十个弟子里就有一个天资、毅力都特别出色的,也就是合体境的水准,再强顶多能和我师父有一拼之力,似乎不怎么厉害嘛。” 老者负手而立,望着头顶的星空,良久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永远不要小看那些宗门、世家,他们别有机杼也未可知……” 京城外的星空很近,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夜空透明度极高,每一颗星辰都分外清晰,衬着黑天鹅绒般的天幕,显得更加深邃辽远。 连师祖都对这些世家、宗门这么忌惮吗?芷晴一边陪他观赏星空,一边问道:“师祖,您说每个时代天空之上必有一颗命星,但那颗命星在哪儿呢?我怎么找不到?” “无知,命星岂会天天出现。”老者教训一声,然后指着南方天空一簇暗星道:“那便是鬼宿,乃朱雀之眼。” 芷晴仔细看去,那丛暗星中果然有一团朦胧的云气,就是星经上说的积尸气了。 老者指着满天星辰如数家珍,“那是南宫朱雀的轸宿和翼宿。往西便是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 芷晴对于星学只晓得有限,也只能勉勉强强辨认出老者指的地方,但她听着听着,却听出了问题。 芷晴好奇道:“师祖有这么多天命吗?您老人家都说了快百余个了。” 老者被芷晴捉住痛脚,老脸竟然微微一红,强辩道:“星学的学问浩如烟海,岂是你这丫头片子所能懂的!哼!” 芷晴笑眯眯道:“师祖您息怒、息怒,不过师祖您老人家对星学这么熟悉,该不会我们剑山岭就是学这个的吧?” 老者道:“剑山岭肯定是学剑的,学星学干什么?这星学是你一个师兄发明出来的,当时他说他是天命之子,什么天命所归呀、天道轮回、拯救世界等等。” “师祖,我那个师兄是不是那里不好呀?”芷晴指了指自己的小脑瓜。 “哈哈,你这小妮子,也不怪你,当初我以及你那些师哥师姐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还真做到了。”老者无奈道。 芷晴惊呼道:“师祖你说的这人该不会是二十三年前那位空剑仙?” 老者无言,沉默的看着芷晴。 “不...不可能,那位空剑仙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芷晴挥挥手嫌弃道。 老者眼神陡然一厉。芷晴从来没有见过师祖这样的目光,即使他装模作样吓唬自己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如此深刻的冷意。 “这样的话,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老者冷声道。 芷晴低着头,小声道:“芷晴明白了。” “唉。”老者叹了口气,“小芷晴,不是我批评你,只是他承受的骂名太多了,多的他自己都麻木了,我实在是不希望,我们,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也在背后说他的不是。” “嗯,芷晴知错了。” 第六十六章 风云再起(九) “小晴儿你对这大陆之上的宫廷了解多少?”老者问道。 芷晴不解,“师祖,大陆宫廷那么多,您想要知道那个?” “既然你意在大汉,就从大汉说起吧。”老者淡淡道。 “哦,大汉建国已有万余年的历史是如今大陆的五大王朝之一,其中当代的康武女帝,也就是我的母亲,更是把大汉治理的强大无比,隐约间有五大王朝之首的趋势,大概就是如此吧。” “正如你所说她治理的如此好。”老者停顿了一下,“你为何还要争呢?” “争什么?帝位吗?”芷晴缓缓道:“其实我也不瞒师祖了,之前的我的确对帝位没有什么兴趣,毕竟那时的我相比于繁琐的朝政,更喜欢自由自在。 再后来,我碰到了我喜爱的人,每日与他相处,听他讲各个地方的趣事,后来渐渐的我从故事之中听到了这繁花似锦王朝背面那漆黑阴冷的一面,起初我是不相信的,但经过我调查,事实甚至比之于故事更甚。 我想改变,但当时我并没有想着反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试着改变这个世道,虽然没有成功,然而我并不气馁,因为有他的陪伴,可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作为公主的我,与一个平民相处,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我的母亲想要杀了他,我以性命相逼,这才令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我却要和他阴阳分割,永远不能相见,这时的我才彻彻底底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力。 面对她的强势,我无能为力,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中萌起,我要变强,强大到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强大到可以改变这个世道,扭转那个漆黑阴冷的一面!” 见师祖迟迟不开口,芷晴失望道:“师祖,是不是这样的我不配成为帝,其实到现在我还是分不清,我为帝是为了世道,还是说为了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师祖这样的我是不是不配为帝...” “你的目的怎样,我并不在意。但成帝者欲望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老者沉声道:“你若想做帝,我可以帮你。” “师祖真的吗?”芷晴惊喜道。 有师祖的帮忙,她大事可成! “当然了,我不是无偿帮你的,成帝者欲望、权谋、实力缺一不可,你的欲望我已经看到了,权谋如何...这样吧,你如今在阳州的困境,云清早已告知了我,虽然她觉得你定能自己度过难关,但还是求了我,让我助你一把,现在想来,我没答应是对的,你要是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困境,我就认可了你,如何?”老者毫不介意地说道。 师父竟然瞒着我去求了师尊,这... 芷晴想到此,心中一股暖流流过。师父如此待我,我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好,就如师祖所言!” 老者捋了捋胡须,“好气魄,竟然欲望、权谋都说完了,你刚入师门,也没送你什么礼物,正好说到强大,我手中刚好也有一套功法,你可以听上一听。” 芷晴躬身道:“谢师祖。” “天地浑沌未明,阴阳合而未分,是为阴阳。”老者道:“阴阳二气自混沌初开,鸿蒙未明,便是万物本源之首。阴阳为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功法融合阴阳,探寻万物本源,寻找天地间最初的力量,化为己用。” 芷晴柳眉紧蹙,“师祖这段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师父!是师父的功法!”芷晴越听越是,“师父她自己说过此功法,但是不知道名字。” 老者点了点头,“云清确实修的是此功法,此功法名太虚诀,太虚经涉及阴阳,其中奥妙奇妙无穷,它的品阶饶是我都无法用有限的认知来鉴定,我想此经大几率可能是传说中的祖经。” 祖经!传说中自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大道规则?怎么可能! 老者露出“朽木不可雕也”的神色,“没什么可惊讶的,这功法云清想必已经全都传授与你了,你可发现差别所在?” 芷晴定了定神,“差别?什么差别?师尊,芷晴愚钝,您老说的差别是什么意思?” 老者道:“云清所学的太虚经大多数不过是用来辅佐凤凰宝典修炼的,所以她的太虚经给人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很强。” 芷晴点了点头,自家师父的功法确实如此,要不然芷晴也不会对祖经一词如此震惊了,当初师父传她此功法时,自己也没有觉得此功法有什么卓越之处。 “其实每个人体质的不同,这也造成了功法的不同,也幸好云清对太虚经理解的并不是很深,不然传给外人贸然的修炼这种品阶的功法,后果不堪设想。” 芷晴这时才想通,道,“师祖,您的意思是我跟着师父练的太虚经,全都练错了?” “何止是练错了!幸好你修习时间不过月余,若再练数日必会被体内积蓄的皇气反噬,非残即死。”老者傲然道:“若非被我碰住了,不然到时候你就是变成鬼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对于师祖的自卖自夸,芷晴自动无视了,此时芷晴心中挂念着的是自家的师父,“师父呢?师父会怎么样?师父说她已修炼很久,师尊你要救她呀!”芷晴急切道。 云清收的这个徒儿倒是个重情重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传自己功法师父的安全,不错、不错。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道:“她主修的是凤凰宝典,配合她的凤鸣之体,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至于太虚经,对她来说,更多的是辅助,放心,这对她无碍的。” 芷晴紧张地思索着,听师尊的口气,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师父没事就好。 老者耐心地说道:“太虚经能被我推测为祖经,自有其不凡之处,有我指导,将来你定前途无量。” 芷晴不理解道:“师祖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把太虚经练下去?” “正是!” “可是师祖,您不是说贸然修我会被体内积蓄的皇气反噬吗?” “旁人的确如此,”老者抬指轻轻一点,“但你不一样,只需我传你太虚经真正的修行之法即可,至于往后能修炼到何等境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第六十七章 风云再起(十) “我不一样?”芷晴疑惑的看着师祖。 师祖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日色偏西,芷晴柔软的红唇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冥想中脱离。 自己现在才了解到师祖所说的差别所在。师父虽然没有对自己藏私,但正如师祖所说,师父只是把太虚经当成辅助经法,许多高深之处,她并没有深究,如今有师祖在,她算是真正明悟了,太虚经的奥妙。 师祖不愧是宗师级的人物,这方面的造诣比师父高明百倍。在他的指点下,自己身上每一条经络都变得清晰无比。此时灵台一片清明,丹田中的气轮也愈发鲜明,那些组成气轮的细小星芒,每一颗都是旋转的细小光点,里面蕴藏的力量远比自己能够体会的更强大。经脉中运行的气息更加圆转如意,自己心念一动,真气便沿着经络瞬息而至,迅捷得令人难以相信。 一缕微风从窗棂透入,一股气流随之轻轻飘摇。芷晴目光落在变幻的气流上,忽然一掌拍出。 白色的气流飞出一片刀锋般的微痕,掠向师祖胡须下的那颗纽扣。师祖低垂的目光微微抬起,那缕白气随即分成三缕细丝,在空中螺旋状绞成一股,闪电般反射回来,精妙之极。 芷晴一掌劈出,那缕白气来势顿时一挫,然后弹起,仿佛一条灵敏的小蛇缠向她腕间。 芷晴双掌齐出,将周围的灵气全推了出去,试图把它模糊掉,却见那团灵气在空中一翻,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幻化成一只灵巧可爱的蝴蝶。蝴蝶盘旋而起,一直升到屋顶,然后从头部开始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接着一对美丽艳人的双翼从它舒展的翅翼间飘下,摇曳着落在案上,双翼艳丽的脉络清晰可见,片刻后才轻烟般散开。 芷晴是看得眼花缭乱,良久才回过神,惊叹道:“师祖,我的一气化三清与您简直没法比。” 老者得意地捋捋胡须,“一般、一般师祖也就是比你多吃了几碗饭而已。” 好吧...几碗饭。 “对了,如今我已把太虚经的奥妙尽数传授与你,如今你也算是真正入了我剑山岭,望你以后切莫辱了剑山岭这个名号。” “师祖放心,芷晴定不让你失望!” “好好,如此甚好!” 就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一位男子径直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青袍,相貌文雅,若没猜测这位应该就是师父口中的四师叔了。他躬身深深一揖,“师父,阳州有讯。” 老者起身欲行,芷晴连忙道:“师尊,你走了,我呢?” 老者摆了摆手,“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说多了对你也无益处,明日我再来指点你,剑无。”老者吩咐道:“小晴儿不是外人,按理说她还要叫你一声师叔,你带她随意走走吧。”说罢大袖一摆,转身离开。 剑无看了芷晴一眼,随意道:“走吧。” 芷晴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自己这位师叔举止温文尔雅,脸上总带着一丝谦虚的笑意,让人一见就觉得可亲可近,可她总觉得自己这位师叔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芷晴心里嘀咕:自己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师叔在这里不少时间了吧?” “嗯,师父待我很好,我跟随师父已经快百余年了。”剑无欣然道:“但这几年师父却苦心找寻天命之人,我虽不解,但如今遇到了,算是得偿夙愿了吧。” 芷晴疑惑道:“刚才我一直没问,师尊找天命之人做什么呢?” “不知,但也有个大概估测,应该与五师弟有关。” “五师弟?”芷晴讶然,“那位传说中的剑仙?” “剑仙吗?算是吧,其实说起来小五的剑法,算是我们几位师兄弟间最不好的,他老是纠结于剑法的华丽,永远不深究。师父老是说他,他也不改,但如今反而他却成为了我们几位师兄弟间最强的。”剑无感叹道。 “很强吗?” “很强。”剑无点头道。 “比师叔、师尊加起来还强?” “嗯,比我们强,单论剑法,他不如我们中任何一个人,但打起架来我们加起来都比不过他。” “师叔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芷晴冷不丁的道。 此话一出,剑无一愣,想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芷晴这话跳的未免有些太大了。 “何处此言?” 芷晴想了想道:“因为我从师叔身上隐约间感觉出一些不对劲。” 剑无深深的看了芷晴一眼,缓缓道:“你想多了,没有的事。” “哦...”芷晴沮丧道。 “走吧,师父让我带你在附近转转,我带你去小五那里转转。” “好呀。” 芷晴瞬间精神满满,能见到传说中剑仙生活的地方,她还是很期待的。 哗啦哗啦... 大雨哗哗的下,下的众人一个措不及防,好在众人都是修为不俗之人,一场雨而已,还难不住他们。 不过... “苗兄,这雨如何?”学安笑道。 苗安阴沉着脸,咬紧牙关,恶狠狠道:“学兄聪慧,我苗启心服口服,说吧,学兄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做到。” “苗兄这话就严重了,赌约而已,就当场儿戏为好?” “不!”苗启拒绝道:“我苗启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一口吐沫一口钉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说要我干什么!” “这...”学安为难的看了眼孙天。 孙天心领神会,本想继续看戏的他,只好出来当个和事佬。 “苗兄、学兄,不如听我一言如何?”孙天开口道。 学兄点头道:“公子请说。” 苗启附和道:“大人请说。” “你看,大家一回生,二回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多了伤和气,不如两位都给退一步,给我孙天一个薄面,不是就要到了云龙山了吗?到了山脚,苗兄做东,请学兄小酌几口,你们看如何?”孙天笑道。 学安想了想,“如此甚好,苗兄觉得呢?” “竟然大人这样说了,那我无话可说。” 苗启躬身道:“倒是还请学兄给个面子。” “言重、言重了。” 第六十八章 蛮山族 “好,竟然两位都同意了,如今大雨已停,不如两位我们即可启程如何?”孙天笑道。 两者相面一笑,同声道:“好。” 云龙山坐落于阳州城百里外的一处深林之中,由于深林中常有妖兽出没,除了一些偶尔去深林那边的商人们做生意经过外,周围基本没有什么人烟,久而久之那里也就变成了一片无人区。 经过之前的小插曲,如今孙天一行人,行进的速度较之前快的多了。 没过多久,孙天一行人就到了云龙山的山脚下。 几人刚到,突然山上灰尘激荡,呐喊声不断,就连这地面众人都觉得颤抖了起来。 远方旗帜飞扬,鼓声震天,数十名汉子骑着骏马狂奔而来。他们戴着猛兽面具,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窄腿的草裤,双手不动缰绳,全靠双腿控马,手中挥舞着长索、搭钩,在马背上放声呐喊。 “哦哦哦哦哦....” 孙天心头微震,本能地做出战斗姿态,旁边的学安也是一脸郑重之色,反倒是苗启却没有半点惊色,反而双手拢在嘴边,兴奋地嚎叫道:“哦哦哦哦!” 而当苗启的嚎叫声响起,对面的那些大汉呐喊的声音更加宏亮了,那感觉就像是在与苗启相呼应。 孙天疑惑道:“苗兄认识他们?” 苗启猛的一拍脑袋,“大人见谅、见谅,忘记了大人是第一次来云龙山,对于此地界的民风民情不了解,怨我、怨我,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茬。 这些大汉用我们翻译过来的话叫做蛮山族,他们很久就已经在云龙山居住了,因为幽暗深林中妖兽横行导致这里常年没有外人来往,久而久之这蛮山族就成为了幽暗深林中唯一的部落,云龙山是他们族中的圣山,我常年做生意,虽经过这里的次数不多,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慢慢的我也就懂得了他们的语言,他们一族待人友好、热情好客,等下我就介绍大人与他们认识。” “哦?那就先谢过苗兄了。” “大人说笑了。” 一群大汉冲到苗启身前,紧拉麻绳,全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位脖戴獠牙项链的大汉,一个大胯步越下马背,大步朝苗启走来。 直接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了苗启,兴奋道:“我的好兄弟,好久不见。”(为了节省,我就不加密了。) “几咕噜好久不见。”苗启也是紧紧的抱住几咕噜。 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 孙天觉得苗启就是自己的福星,碰见他就没一次不给自己带来惊喜,这次要是不带上苗启这个翻译官,单凭孙天自己想要搞定这蛮山族,可是要花费不少功夫。 孙天的队伍里由于有了苗启的存在,蛮山族的人不仅没有为难他们,反倒是对他们极为热情。 在此之前苗启还不忘了那个赌约,拜托了蛮山族人安排一桌佳肴,不过吗...这佳肴未免有些太丰盛了... 饭桌前的篝火上,那些蛮山族人挥动草鞭,相互舞动,围观的其余蛮山族人都鼓掌顿足,欢声雷动。 再往后,成群结队的蛮山族人载歌载舞,一片欢腾。他们有男有女,男的戴着或是猛兽或是恶鬼的面具,精赤上身,手里提着圆滚滚的皮囊;女的则戴着高高的帽子,披着长巾,上身穿着短衣,露出雪白的腰腹,下边是华美的长裙。 他们提着盛满水的皮囊,一边跳一边互相泼洒,一边高唱道:“莫遮本出海西胡,琉璃宝服紫髯须!闻道皇恩遍宇宙,来将歌舞助欢娱!” 隆冬时节,滴水成冰,狂欢的人群却毫不畏寒,浑身湿透依然兴高采烈。他们抓起沟渠中的雪泥,互相掷抹,不一会儿皮肤就被泼得通红,仍然乐此不疲,互相追逐嬉戏。 “这是泼寒戏鬼!”苗启在孙天耳边叫道:“跳浑脱舞,唱苏幕遮!乞寒驱鬼!” 四周一片欢呼,孙天苦笑道:“苗兄这顿饭,真是世间少有。” 苗启大笑起来,“哈哈,大人秒赞了!” 那些蛮山族人体貌各异,有的高鼻深目,有的发白如雪,有的满面须髯,还有几个肤黑如炭、肌肉健硕的巨硕汉子,一个个腿长数尺,嘴唇极厚,鼻子、耳朵上穿着拳头大的铜环。 学安好奇道:“那些是奴隶吗?” 苗启虽不喜学安,但还是回答了,“没错,他们正是蛮山族的奴隶,都是族中犯了大错,戴上罪环,化为奴隶赎罪之人。” 孙天不解道:“那他们怎么不和别人一样戴面罩呢?” 学安道:“想必是戴了面具没用吧。” “也是,戴了面套照样认出来。”孙天点点头。 那罪环太过于明显了,小小面具也挡不住。 欢腾的人群里面还掺杂着不少女性,说起来孙天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样式的女性。还别说,看惯了那些胭脂水粉,偶尔换换口味,这些蛮山族女子看起来居然颇有几分俊俏。 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数辆缀满草藤的花车,一群貌若天仙的女子在车上欢笑着四处泼水。她们同样是短衣露腹,甚至还有几人身后挑着蓬松的狐尾。可惜那些狐尾都是缀在衣裙后面的装饰品,并不是真正的狐族。 不过这也不失一番风趣。 狂欢的队伍边歌边舞,周围源源不断的蛮山族人从四处涌来,纷纷加入,队伍越来越庞大。 至于周围围观的蛮山族人无不驻足欢笑,高声助威。 孙天回头看着苗启满脸通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苗兄,不如你也去吧?” 苗启一喜,随即又想到什么,内心挣扎起来,犹豫再三还是推绝了,“我还是...还是不去为好。” “去吧。”孙天笑着拍了拍苗启肩膀,“不去可是不给我面子了哦?” “啊?这我去...我去” 苗启飞似的离开座椅,冲进人群,他解下衣物,系在腰间,光着上身,欢呼着嚎叫一声,在人群中舞动起来。 孙天叫道:“苗兄要玩的尽兴呀!” 旁边学安跃跃欲试地说道:“老东西,咱们也去吧?” “怎么?你对这个也感兴趣?” “切,你要不想去,那当我没说。”学安傲娇的扭过头。 孙天哈哈大笑,“走!” 第六十九章 危机来临 阳州城内。一处府邸。 座中面容清癯的老者放下书卷,“见到了吗?” “见到了。”大堂之下跪着的男子开口道:“但城主的意思想是不想与我们共谋此事。” 旁边一名鼻青脸肿,周身血迹痕痕的少年道:“扶老,我看这城主就是想过河拆桥,你看,我就替扶老您老人家抱不平多说了几句,他就把我打成这副模样了,扶老你要替小陈做主呀!” 男子道:“扶老,咱们这位城主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做事倒是还守规矩的。这次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卦,恐怕会有变故发生,扶老你看?” 少年道:“扶老,要我说直接派人杀了这个城主才好,你不知道他是如何贬低您的,说扶老您老人家只不过满口生意经,铜臭逼人,不似君子。” 老者莞尔道:“确实如此吗?不会是小陈你添油加醋了吧?” 男子笑道:“让扶老猜着了。扶老的威名,阳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咱们这位城主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在这阳州地界敢辱骂扶老您,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小陈也没说错,城主确实说了这句话,但不是对扶老您,说的是我们李氏商会。” “对呀,对呀扶老,刘叔说的没错,那城主就是这么说的。”少年肿着脸咋舌道:“那bie孙太不把我们李氏商会放在眼里了,他也不想想这几年光从我们这里分了多少好处?啊呸!他就是一个养不活的白眼狼。” 刘叔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正如小陈所说他这几年在我们这里可是捞了不少,他如今竟敢明面上与我们对着干,那就说明他不怕我们揭发他。虽然揭发他,会连累到我们,但我们舍弃点利益,还是能够容忍的,可是他却丝毫不怕,扶老恐怕他如今身后有人支持了。听他的口气幕后之人像是周相。” “周相?牛皮都被他吹破了!周相他怎么不说当今女帝呢?周相会看上他这种货色,这世道谁人不知周相最痛狠贪污受贿之人。”少年鄙夷道,对于刘叔这番言语他压根儿不信。 “还别说,背后有女帝还真不是没可能。”刘叔道:“我来之前已经派人调查了这几日城主府进出情况,手下传来的资料中提到,前几日御史阴差阳错被抓进了城主府,一看到此我急忙派人去城主府打探消息,据回来的手下说,期间有一段时间城主和御史单独在书房不知谈了些什么,我想问题可能就出在这。 小陈有一点没说错,周相平生最讨厌贪腐受贿之人,这是大汉朝乃至整个大陆都人人皆知的,可偏偏咱们这位城主大人竟和周相派来的御史单独在一个书房畅谈了,这其中说明了什么?” 少年猛的一惊,“刘叔的意思是女帝出手了?” 刘叔耸了耸肩,“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少年埋怨道:“刘叔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卖关子不成?” “哎哎...我可没有,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刘叔挥手拒绝道。 “你有,你有,你就有。” “我没,我没,我真没。” ... “好了,闹够了没有!”大堂之上的老者喝道。 两人抬头看了一脸怒色的老者,急忙地下头,沉默不语。 见两人都沉默了,老者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小刘,城主府的事就暂时放放,小小城主还不足为惧,他拆桥就拆了吧,等此次劫难过去在收拾他不迟。” 刘叔微微拱手道,“小刘领命。” 旁边的少年对于如此轻松的饶过城主,心有不甘,就这么放过了?那我的伤不是白挨了吗? 不行!不能绕过他! 少年正要开口,老者先他一步道:“小陈,你的事也先放放比起城主我有个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少年拱手道:“扶老请吩咐。” “你现在速去云龙山,把那个从京城来的御史大人给解决了,记住切莫留下痕迹。” “小陈明白。” “嗯,去吧。” 少年转身缓缓褪去,御史是吧?没办法,谁让你碰到了小爷,小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呢,竟然杀不了城主,那就只能拿你先来泄泄愤吧! 等少年走后,老者见刘叔迟迟不退去,疑惑道:“小刘你还有什么事?” 刘叔暗自一咬牙,“扶老,您让小陈去杀人我没意见,可是暗杀朝廷一品大员,而且还是周相的人,并且其中背后还有可能女帝也掺和了一笔,这不是把小陈往浪口上推吗?” 他可不认为,就单凭小陈那劣拙的手法,能挡得住那些大人物毒辣的眼光。 到时候要是东窗事发,恐怕谁也保不住小陈,谁也不会保,因为从小陈动手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决定了,他最终的命运。 老者深深看了一眼刘叔,虽心颇有些不喜,但还是向刘叔解释了一番。 “不然你以为,怎么把周相骗到阳州来,周相不来我们的计划又怎么继续实施下去呢?” 刘叔情绪有些激动,“可...可这也不用小陈吧!随便换个手下来做不是更稳妥吗?” “荒唐!刺杀御史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换个人来做?换谁谁会做?换你吗?” “换我就换我!” “刘志,你别得寸进尺,胆敢在忤逆,我定家规处置!”扶老怒了。 丝丝威压从他年迈的身躯迸射而出,直压向刘志。 面对扶老恐怖的威压,刘志丝毫不退让,一身修为也是尽数爆射而出,虽远远不如扶老,但勉强抵抗还是能够做到的,他挺直腰板目光直视扶老。 此时大堂之上,气氛紧张,滔天气势在两人之间流淌,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 良久,“唉!”一声叹息响起,“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竟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刘志微微拱手,“谢扶老。”随即袖袍一甩,离开大堂,追向少年。 看着刘志消失的背影,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家门不幸,小一辈就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此时远在蛮山族正在狂欢的孙天一行人此时还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逐步紧逼向他们。 第七十章 大胸妹(一) 狂欢过后已是深夜,众人们都缓缓进入梦乡,而孙天丝毫没有身为夜猫子的自觉,他缓缓起床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外面圆月当空,月色迷人,孙天对着圆月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比起睡觉,孙天更喜欢在夜色下观赏月境。 他漫步与云龙山脚,迷人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零零散散的散落在他周身,孙天缓缓抬起右手,一粒月光在右手中不停地闪烁,他不禁的笑了。 孙天记得以前芷晴最喜欢在自家屋顶上,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任星光散落于身。 那时的他对于星光、月光并不是很喜欢,他喜的是芷晴在他怀中渐渐睡去的过程,欢的是能够那样永永远远的陪伴佳人,直到老去。 可如今佳人不在,独自一人的他,要这月光又有何用? 正当孙天在林中静静地感受月光的照射时,一阵急剧的“辘辘”声响从森林深处传来,眨眼功夫两匹白马并肩奔来。那两匹马身高腿健,浑身雪白,没有半根杂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极为显眼,矫健的马腿即使在疾驰中仍然步伐一致,丝毫不乱,飞舞的马鬃如同白云一样,犹如天马下凡。 马后拉着一辆双轮单辕的轻车,车上却是一名女子。那女子戴着一张遮住鼻眼的青铜凤凰面具,下方的红唇娇艳欲滴。她体形丰腴,上身穿着青蓝镶金流苏的短胸衣,白腻的肌肤犹如凝脂。下面是一条白芒如雪的百花褶裙,中间一段腰肢柔润而又纤细,白得耀眼。 戴着凤凰面具的美女一脚踏在车上,一脚蹬着车前的横木,身子前倾,挽起的云髻松开半边,青丝迎风漫舞。她左手扯着缰绳,右手挥着长索,毫不怜惜地抽打着马匹。马车以惊人的高速在森林奔驰,包铁的车轮偶尔碾在地面上的巨石,溅出一连串的火星。 如此高速的驾车在茂密的森林行驶,孙天不得不感叹,此女子车速真好,又稳又快! 不过比起车速更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凤凰美女的山峰。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双灵动的美眸中透露着一股狂野,饶是见多识广的孙天,都有些回不过神。 戴着凤凰面具的美女高声道:“吉利不辣的那仨(你们这群登徒子竟敢调戏与我!)。” 孙天第一次觉得语言的重要性了,很显然这位身怀宝器的美女应该是蛮山族人,因为孙天之前听和苗启聊天的那些蛮山族人也是如此说话的,不过令孙天奇怪的是这位蛮山美女竟驾车追赶另外几位带着青铜面具的蛮山族人。 他们不是同族吗?再说狂欢节不是早已经过去了吗?难不成他们是来野战的? 前方对于美女的话,那几名蛮山族人理都不理,只顾闷头骑马狂奔。 “几撒!(去!)”凤凰美女娇叱一声,手中长鞭游龙般飞出,越过近十丈的距离,套住一名蛮山族人,将他上身连同双肩一并捆住,然后回手一收,把他硬生生扯下马来。 那蛮山族人从马背上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起来。 剩下几名同伴死命打马狂奔,但终究比不过那两匹白马的神骏,眨眼工夫又被凤凰美女追上一人,拦腰套住,扔到地面,磕得面具破碎,满脸是血。 一名蛮山族人大叫道:“几里古吉,三拉杆慢死壁厚。(谁调戏你了!我们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大胸!)” “吗蛤蟆好呐(还有胆说!去死吧!)” 凤凰美女手中长鞭一挥,将那蛮山族人套住,直接扔到旁边不远的小湖。 只听“呯”的一声,湖中的冰面破碎,积雪连同冰水溅起一人多高,那蛮山族人如同死狗一样被贯进湖底,生死不知。 另一人眼尖,一眼看见森林不远处的孙天,许是在狂欢夜上见过孙天,一见到他立马叫道:“麻里麻里拉内(救我!救我!)” 孙天一脸懵的看着他,他是在叫我吗?好吧,我也听不懂,就不猜了。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惨叫,那蛮山族人像放风筝一样飞向半空,然后大字形拍在地面上,手脚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另一名少年吓得面具都扔了,回身拱手道:“吗礼貌拉啥咳咳!(姐姐,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话没说完,便见眼前鞭影横空,将他小臂、前臂、上身一并捆住。那美女脚蹬横木,仰身回手一提,那蛮山族人如同腾云驾雾一样直飞起来,依旧是抱拳拱手的姿势,如炮弹飞出般直直撞向旁边几人粗的大树,咔嚓一声,大树迎声而断,那名蛮山族人早已摔倒在地不知生死。 最后一人戴着狂狮面具,身姿健硕。面对迎面而来的长鞭,他斜着身往下一扑,在地上表演了个驴打滚,几乎是贴着长鞭躲了过去,然后头也不敢露地一扯辔头,又坐回马背,极速奔驰,马匹奔驰迅速,眨眼功夫就到了孙天附近,眼见就要撞上正在看热闹的孙天。那蛮山族人一脚踏着马镫,一手扯着鞍带,眨眼工夫便拨转马头,沿着来的方向逆向猛冲。 孙天赞道:“这开车技术也是一流呀!” 那蛮山族人整个身子都藏在鞍侧,紧贴着沟渠边沿,与追来的轻车擦肩而过。凤凰美女的长鞭失去用武之地,当即蹬紧横木,双手用力一扯,两匹白马齐齐偏转马首,轻车猛地冲出一截,又被马匹硬生生拖得转弯,车身倾斜过来,一侧的车轮在车辙中摩擦着,火花四溅,然后猛地弹出,车身飞起半人多高。 “我去!这车技真不是盖的。”孙天震惊道。 那凤凰美女身在半空,长裙飞舞而起,鲜红的裙上刺绣着无数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同时绽放开来。刹那之间,百花齐放,鲜明夺目的花中之王在冰天雪地的街头盛开,满眼的富丽堂皇,艳冠群芳。 这凶猛飙车的美女拐弯实在太猛,飞扬的裙角直接卷到孙天脸上,一股如兰似麝的馥华香气扑面而来。 好香呀!孙天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奇特的清香,一时间他都分不清这是少女的体香还是香水了。 第七十一章 大胸妹(二) 凤凰美女双足用力一蹬,轻车落回地面,接着再次弹起。她斜着身,竭力保持着车体的平衡,可还是差了少许。眼看车身就要倾覆,孙天身形一闪出现在马车旁边,伸出右手在马车右侧手一按,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道送出,将失控的车身推了回去。 而凤凰美女险些栽到孙天怀里,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而伸手的一瞬间,孙天都有些后悔了,还不如让这个香喷喷的丰艳尤物一头摔到自己怀里得了…… 凤凰美女稳住车身像是没有看到孙天一样,接着驾车猛追。 孙天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那蛮山族人还没来得及翻上马背,就又被衔尾追上,索性故技重施,以精湛的骑术拨转马头,再次回身,又回到了来之前的道路。 凤凰美女紧跟着转过车身,她追得气势如虹,脚下的轻车却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要散架一样。 那凤凰美女一时间抓不到藏在马侧的蛮山族人,一时气急,干脆将长鞭贴地甩出,卷住马匹的四蹄。 狂奔的马匹嘶鸣着侧翻过来,躲在鞍侧的蛮山族人人踢开马镫,跃到地上,然后从袖中擎出一柄尖刀,叫道:“吉利啦麻辣多久啊!(加啦,你别逼我!)” “呯”的一声,凤凰美女抬起一条大长腿,一脚踹中那蛮山族人的面门。那胡人直挺挺倒在地上,狂狮面具下鲜血狂飙,还迸出几颗牙齿。 凤凰美女从车上跃下,一只羊皮小靴毫不客气地踩在那蛮山族人脑袋上,双手叉腰,放声大笑。 “叽里咕噜吗好次卡啦咛没口拉稀!(敢调戏我?也不打听打听我加啦是谁,敢惹我!)” 那蛮山族人满脸是血,牙齿漏风,面对加啦的强势,他果断选择了闭嘴。 孙天瞠目结舌,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大胸妹,刚刚为了方便,他动用了一些手段,从那些晕倒的蛮山族人那里搞来了他们的语言,可是刚得到就听到这么一席话语,这可彻底刷新了孙天的认知。 飙车、行凶、斗殴、孙天觉得就算是前世那些问题少女都比不上这位大胸妹吧... 最后那位戴着狂狮面具的大汉,终是晕死过去,毕竟大胸妹打了他足足快百余鞭,这要是换个人孙天觉得早就死了吧。 那鞭鞭可都是暗含内劲,抽起人来,那滋味谁受谁知道。 面对这样的大胸妹,孙天觉得作为一个有妇之夫,自己很有必要为了将来的孩子拥有充足的奶源,他要去取取经,问问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等以后遇到娘子,我的教教她。 想到此孙天大胯步走向大胸妹,大胸妹见森林阴影处走出一名陌生男子,暗自警觉。 但等男子面貌被月光照射出时,心中的警觉消了几分,她在今晚的宴会上见过孙天,也知道他是蛮山族的客人,对此她并没有对孙天有过度的提防。 孙天边走边打招呼道:“你好呀!我叫孙天!” 大胸妹猛的一震,常年生活在云龙山的她,对于外界的语言并不熟悉,同样的对于初来乍到的孙天,她也不觉得孙天熟悉云龙山的语言。 可孙天一开口,竟是一套非常熟练的云龙山口音,这...着实超出大胸妹的预料。 对于大胸妹的震惊,孙天倒是意料之中,竟然震惊了,那不如就让震惊来的更猛烈些吧! 孙天周身散发出点点银光,银光零零散散遍布全身,随着他一脚踏出,银光闪烁,孙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大胸妹面前。 突入袭来的面孔惊的大胸妹连连后退,孙天想了想。 自己是不是吓到人家了? 想到此孙天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等孙天在抬起头,却发现大胸妹是静静地矗立在原地,想是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孙天咳嗽一声,提醒道:“咳咳,你好我叫孙天,不知姐姐你是?” 大胸妹回过神,缓缓道:“我是加啦,蛮山族族长之女,” 族长之女?原来如此,怪不得敢如此行事。 想来加啦如此狂野,应该是蛮山族的族长惯的吧。 “加啦倒是个好名字,我叫孙天,你也可以叫我孙公子。”孙天笑道。 “孙天?”加啦点点头,“我记下了。不过孙天我有个疑惑,想要请教你。” “请说。” 加啦指了指孙天又指了指自己,不解道:“你不是我们蛮山族的人,之前我也没在蛮山族的地界见过你,你为何会对我们蛮山族的语言如此熟练呢?” 因为你...好吧,孙天觉得对于大胸妹这种狂野类型的,说情话好像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这是我的一个小戏法。”孙天卖关子道。 “嗯?戏法?” “嗯...怎么说呢,其中的原理有些复杂,就是让你猛的脑子里有关于这些的知识,自然而然就会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大胸妹,孙天想了想。 “这么说你可能很难理解,这样吧,我让你切身体会一下,你就明白了,你想学哪种语言呢?”孙天询问道。 加啦想了想,道:“就你们的语言吧,我认识的外来人也就只有你们了。不过能做到吗?” 加啦显然是对于孙天说的不太相信。 “没问题,请相信我!”孙天自信道。 话音落下,孙天手指轻轻一点,一粒细小的银光在指间凝聚。 嗖! 银光窜出,径直摄向加啦! 轰! 加啦脑袋一沉,瞬间感觉自己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点东西,令她感到奇特的是这多的一点东西,仿佛与生俱来,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一样。 加啦一时间震惊了,她刚才想要说话,但脱口而出的竟是标准的大陆通用语。 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戏法吗? 看着震惊的加啦,孙天笑了,他骗加啦这是个戏法,其实这也就是个简单的搜神术而已。 搜取对方的精神碎片,夺取记忆,是个比较狠辣的招数,但用来学习语言,也不失一番风趣。 良久,加啦才反应过来,毕竟一时间脑海中多了一门语言,她还是有些混乱的,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思绪。 她对孙天甜甜一笑,“谢谢你。” 孙天挥挥手,“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谢。” 第七十二章 来袭(一) “不过,话又说过来,我有件事还真想...”孙天搓着双手扭扭捏捏道。 “嗯?”加啦不解的望着孙天。 我应该怎么问才比较委婉呢?其实孙天想要问问加啦是吃什么长大的,能长那么大,自己要取取经,以后再见娘子要给她个惊喜。 “那个...这个...” “谁!”本扭捏的孙天猛的一惊喝道。 听到这加啦疑惑的扫了扫四周,可入眼之处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 孙天冷声道:“还不出来吗?” 刷! 一道光芒闪烁,随即光芒从黑暗的森林深处极射而来,直射向孙天。 见到直射而来的光芒,孙天嘴角微微上扬,“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刺啦... 光芒来到孙天一丈范围内,直接化为气体,竟蒸发了! 面对如此情景,孙天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般。 反倒是他身后的加啦不可思议的用玉手捂着自己的红唇,刚才那道光芒,离得很远,她都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可怕能量,可孙天竟手都没动一下,这... “还有什么手段吗?”孙天笑道。 “现在不施展,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孙天还不忘提醒一句。 “啪啪啪...”孙天右侧黑暗之处传出清脆的鼓掌声,旋即一道身影缓缓从中走出。 身影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渐渐露出真容,一名约摸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身穿青袍,一边缓缓走向孙天一边鼓掌夸赞道: “没想到呀,咱们的御史大人还是位高手呀,这般实力御史大人不去当武将岂不可惜了?” “唉,武将就算了,舞刀弄枪的不是太喜欢。”孙天嫌弃道。 “是吗?御史大人倒是好雅兴。”少年缓缓停下道。 看着离自己不到两尺距离的少年,孙天饶有兴趣道: “比起雅兴,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 “是吗?能让御史大人惦记,那这可是我的荣幸。”少年笑道。 “谁让你来的?”孙天急忙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知道我是御史身份的人没几个,有胆来杀我的嗯...” 少年笑眯眯的看着咱们这位御史大人,他现在时间充裕的很,比起直接斩杀了,少年更喜欢和咱们这位御史玩玩,他想看看咱们这位御史大人能玩出什么花花来。 毕竟能亲自杀一位御史的机会可不多见,他要珍惜。 “你是李氏商会的人?”孙天试探道。 少年笑眯眯的看着孙天,沉默不语。 看到少年这个表情,孙天失望道:“啊,猜错了。” “我再想想,嗯...你是城主府的人?” 少年依旧笑着沉默不语。 “唉,看来也不是,想来也是,说城主都是看得起他,谅他也没这个胆,不过城主不是,李氏商会也不是,那会是谁呢?” 孙天陷入沉思,但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麻烦你能不能告诉我呢?”孙天笑道。 “主要是猜来猜去太麻烦了,还费脑子。” 少年终于不在沉默,开口道:“御史大人觉得这个可能吗?” “额...好像没可能。”孙天乐呵呵道。 “不过...”孙天突然严肃起来,冷厉道:“你说,要是我把你杀了,你背后的人会出来替你报仇吗?” 话语中夹杂着丝丝杀气,凌厉无比,少年面对孙天的突然转变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呀!抱歉,抱歉吓住你了。”孙天打了个哈哈。 “噗...”身后的加啦忍不住笑出声来。 话说到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孙天一直都在逗这位少年。 绕是胸大无脑的加啦都明白了,少年岂会不明白。 “你...”少年一时气急。 下一秒,一把长剑从虚空中闪烁而出,少年跃起,一把握住长剑。 少年临于虚空之上手握长剑,高高在上,剑尖直指孙天,怒声道:“御史大人,你可知惹怒我的后果。” “嗯,不错,踏空而行,灵气雄厚,气势凌厉,你这分神八重的实力倒是没有夹杂水分。”孙天点评道。 “只是你的剑吗?渍渍...徒有虚表,可惜,可惜这一把宝剑了,实在可惜。” 少年蒙了,什么鬼,自己剑就差夹在孙天的脖子上了,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己的意思,他都不慌吗? 他这是在干什么?评价自己?这是御史?这恐怕不是个傻子吧! 旁边正掩嘴轻笑的加啦,忍不住提醒孙天道:“孙天,那个...人家好像正准备要杀你。” “杀我?哦哦,抱歉抱歉,你继续,继续。” “找死!” 竟敢把我陈小爷当猴耍? 轰! 滔天气势自少年体内暴涌而出,直逼向孙天,此时分神八重的实力被少年发挥的淋漓尽致,周围的巨树都因承受不住这恐怖的气势而寸寸断裂开来。 面对滔天巨势,孙天轻轻一笑,丝丝银光自体表浮现,而当滔天巨势碰到孙天身上那层银光时,竟如同石沉大海,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 看着一脸轻松的孙天,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些本事。 扑通一声,身后的加啦因承受不住滔天巨势,身子骨软软的摔倒在地。 听到声响,孙天第一时间扭头,看到跪倒在地的加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不停的顺着柔美的脸颊滴落,胸脯剧烈的一上一下抖动着。 “好大!”孙天脱口而出。 不对,救人要紧! 孙天急忙大手一挥。 一道银光自大手散出,笼罩住加啦,渐渐的加啦气息逐渐平缓。 “没事吧?”孙天关切道。 加啦摇了摇头,“没事了。”随即加啦惊呼道:“孙天小心!” 背后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举起长剑,长剑重重挥下,一道碗口粗细的剑芒自长剑直射而出,剑芒凌厉,剑意刺人,剑芒所过之地传来阵阵破空之声,就连虚空都因剑芒的划过出现了裂痕,足以见的这一击的可怕。 眨眼功夫惊人剑芒来到孙天身前。 这次剑芒没有如之前那道光芒一样,平白无故的蒸发开来,想来是因为孙天没有把注意放到这里的缘故,但较之前平白蒸发更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来了。 铛! 孙天那里传来金贴相撞之声,撞击的那一刹那,滔天气浪自孙天自身四周扩散开来,气浪带起层层灰雾。 一时间,灰雾遮盖住众人的视线,导致看不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第七十三章 来袭(二) 加啦担心的看着灰雾中央,虽然孙天给她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为其担心。 因为这道剑芒较之前的攻击都要强大,而且孙天刚才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万一要是...加啦不敢想了。 “御史大人看来也是难过美人关呀!”少年感叹道。 之前面对孙天能够如此简单的挡下自己的威压,少年就觉察到了不好,自己分神八重的威压被御史大人轻松挡下,这说明什么? 要真的以武取胜,恐怕将会是场恶战,而且面对恶战少年自己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不过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看来咱们这位御史大人也是,见孙天能够轻松挡下威压,少年故意把威压全部移向那位女子,结果正如他所料。 对于孙天措不及防的迎接自己这一击,少年虽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孙天,但重伤他足矣!狮子搏兔已用全力这个道理少年还是懂得的,自己这一招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只要他重伤,那自己杀他就易如反掌。 “我说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很喜欢背后伤人呢?”孙天埋怨的声音从灰雾中传出。 听到孙天的声音,加啦心中的大石,缓缓落下,他没事、没事。 少年不可思议的盯着灰雾,怎么会,不可能!他肯定是虚张声势! 一股清风无根自起,猛的刮来,吹散层层灰雾,露出里面的情景。 场地之上,孙天一只手正拍打着周身的灰尘。 这荡的他衣服都脏了,他这次来云龙山可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可不敢弄脏呀,不然小魔女又要埋汰我了。 而当少年看到平安无事的孙天时,心中一惊!他没事,竟还有心思整理衣装,这怎么可能! “你...你怎么能够躲得了我拿一剑?”少年不可思议道。 “嗯?”孙天微微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那个...你有东西拉到我这里了。” 东西?什么东西?少年不解,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孙天才对,怎么会有东西拉到他那里。 孙天举起空闲的另一只拳头,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下,缓缓松开拳头。 当少年看到拳头之中的东西时,他脑海一震,这...这不是自己的剑芒吗! 虽然气息微弱,但少年还是感知出了,孙天手中那个球状的物体不正是之前少年挥出的那道碗口粗细的剑芒,不过这个时候的剑芒已经不复之前的光彩,暗淡的即近濒临消散的边缘, 难道他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剑芒握成这样的吗?怎么可能! 少年刚刚分明没有在孙天身上感受到一丝灵气波动,更别说刚才自己还是偷袭的孙天。 难不成孙天是纯靠肉身做的?不,不可能,世间怎么会有肉身如此变态之人! 要是孙天能够单凭肉身抵挡自己全力一击,那他的实力...少年不敢想了。 单凭肉身能够与分神八重相比,这...最起码要合体境的实力。 不...不可能,要是有合体境实力,扶老根本不可能让我来的,竟然扶老让我来,那就证明我能对付得了,不可能是合体境,不可能。 少年心里不断暗示自己,震惊慌乱的心境渐渐平缓起来。 “那个东西我还是还你吧。”孙天笑道。 还没等少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孙天手中握着剑芒的那只手,朝着少年的方向轻轻一抛。 暗淡无光的剑芒直射向少年。 这是什么意思?那我自己的招式打我?这可能吗?再说先不想这可不可能对自己奏效,但就这都快要消散的剑芒,能不能支撑到他这里,少年都严重怀疑。 “御史大人,倒是有趣。”少年讥讽道。 面对少年的讥讽,孙天甜甜一笑,“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嗯?”少年不解。 下一秒,当剑芒飞射到自己三尺之内。 轰! 本暗淡无光的剑芒瞬间光芒万丈,转瞬间化为碗口大...不,树口大...不对,还在大、大...这般粗细几乎不能被称作剑芒了,应该是通天棍芒才对。 面对通天棍芒少年此时脑海一片空白,这是什么?自己的剑芒?怎么可能,自己根本就施展不出,可是剑芒上那股熟悉的剑意,揭示着这就是自己的剑芒。 障眼法?不!剑芒上那滚滚灵气是真实的,这是御史大人做的?他竟这么强? 看来咱们这位御史大人不是一般的强大,就连扶老都能因此看走眼,能死在这般人物手下,足矣。 砰! 剑芒落下,光芒万丈,瞬间周围形成了几丈大小的深坑,就那这还是孙天控制住的结果,不然就是几里的身深坑了。 至于坑中心那名少年的身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渣子都没剩,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面对那通天一击,他根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那时的他已明晓自己和孙天的差距了,逃又能逃到哪里?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早已明悟一切。 “唉,下手好像太重了。”孙天叹了口气。 自己还想问问到底谁要杀他嘞,明知道自己是御史还敢派人来暗杀自己,要知道暗杀朝廷大员可是要灭杀头的。 更何况灭杀朝廷一品大员,可不单单杀头那么简单了,暗杀朝廷一品大员可是要诛杀九族的! 这幕后之人孙天倒是很想见见,到底是谁有此胆魄和实力。 敢杀自己那就说明,幕后之人有十足的把握,料到朝廷不会查到身上,这可不是个人物就能随随便便做到的。 李氏商会有这个资格但他们也是最不可能做的,他们要做了那无疑是吃饱了没事撑得,自己给自己找事。 城主?算了,他还没这个胆。就算自己小觑了他,但如今他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只要不是个傻子,这种傻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那会是谁呢?我还遗忘了谁? 孙天陷入沉思,旁边加啦看到孙天正在沉思默默地站在一边,静静等待,自从亲眼目睹了孙天的强大,加啦心中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如今就连她看孙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第七十三章 来袭(三) 等等...除了李氏和城主府,这阳州城还真有一支势力,一支天骄楼都无法查清的势力! 孙天突然想到,那支在阳州不吭不声却暗地里大肆购买军需的势力。 如果是他们的话,倒是能说通,他们能在阳州大肆购买军需却不被发现,足可见它势力的可怕。 保不齐它的背后还有皇家的人,那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识破了? 不...应该不会,就算它背后势力滔天,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信天骄楼没有感知到一丝风吹草动,毕竟它们还做不到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竟然天骄楼并没有知会自己,那就说明自己的身份并没有问题。 可问题又来了,自己在阳州所做的事,和他们好像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吧。 他们为何暗杀自己?在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下暗杀一位御史,孙天可不觉得他们是闲着无事找事干。 孙天仔细思索,自己在阳州的所作所为如同放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 良久,孙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怎么想自己在阳州的所作所为,都不可能和他们有直接的利益冲突,难道是我想错了,想杀我的另有其人? 但这不太可能呀,阳州怎么会有这么多强大势力,要知道强大的势力越多,他们就越不可能藏住马脚,天骄楼的人又不是傻子。 作为一个情报组织,一洲之内如此多的强大势力一个两个没发现还情有可原,要都没被发现,那这天骄楼也别开了。 不同的势力,既要隐藏自己又要暗地行事,孙天可不相信他们不会相碰,一旦相碰,天骄楼会没有一点发觉? 要知道阳州这块大蛋糕可是谁都想要分一块! 不对,错了、错了、全错了,孙天突然发觉了自己陷入了一个盲区。 为何自己会觉得自己在阳州所作所为与那个势力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呢? 要是李氏商会本来就是这个势力的一部分呢? 自己触及了李氏的利益,那就相当于触碰了它的势力,那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庞大无比的李氏都是它的一部分,孙天可不觉得自己一个御史够它看的。 嘶!孙天倒吸一口冷气,要真是如此的话,这阳州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些商贩,唉,麻烦死了!和商贩玩心眼,真的是累,一环套一环的,奶奶的一个个都是心机婊。孙天心中忍不住吐槽。 唉,这终究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得需要验证,但若真如自己所想的话,那咱们这位城主可不老实呀。 孙天可不信这阳州城的城主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能够独立其身。 可是怎么验证呢...验证?验证?哈哈,我这脑子,这不是有现成的吗,怎么把城主这个合作伙伴忘记了。 等这边事情忙完,回去一问,不就水落石出了,再说就算自己的猜测错误了,自己那位合作伙伴这些年可没白活,他总不会没有一丝线索吧? “舒服了!”想通了的孙天忍不住伸个懒腰,舒畅道。 “什么舒服了?”加啦眨着灵动的美眸,询问道。 “加啦,你还没走?” 孙天以为自己思索的这段时间,加啦早就走了,毕竟对于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刚才一下子经历了那么多,不是应该吓得赶紧跑回家吗? “走?去哪里?”加啦眸子中的疑惑更深了。 额...好吧,差点忘记了对于一个飙车、行凶、斗殴的三无少女,不能够以正常心所对待。 “没事,你要回去吗?”孙天笑道。 加啦想了想,反问道:“你回去吗?” “嗯。”孙天点了点头,“出来了一段时间了,该回去睡觉了。” “那我也回去。”加啦答道。 “这样啊,那我先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我先送你,之后我再回去如何?”孙天询问道。 加啦甜甜一笑,“好呀!” 回去的路途上,加啦没有再选择乘坐马车,而是选择了和孙天并肩漫步于幽林之间,不过不知是不是加啦的幻觉,加啦发现归途中竟没有一声摄人的兽吼。 加啦可是知道这幽林之中有多少恐怖的凶兽,特别是在恐怖的黑夜之中,那些凶兽会更加可怕,兽吼声响彻幽林!可如今竟没有一丝动静。 面对这正常的景象她灵动的美眸眨了眨,侧头看了眼,专心走路的孙天。 原来有人依靠的感觉是这样。 加啦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安心、轻松。 孙天一行人离开不久,虚空无声碎裂,随即一道三尺大小的裂缝在虚空上凭空出现。 噔噔噔... 裂缝中传出清晰的脚步声,仿佛里面有个人正在行走。 一盏茶功夫不到,一道身影渐渐从裂缝中踏出。 此人竟在危险可怕的虚空裂缝中如履平地般行走,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实力才能做到? “咦?”身影轻咦一声,他刚刚明明感知到小陈的气息在这里,怎么自己当了这里后,竟没有见到人呢? “这小子肯定又偷溜了。”身影没好气道。 依照自己对小陈的了解,肯定又是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完成任务,就忘乎所以了,溜个没影,跑不知哪里鬼混去。 “还是晚了吗?小陈没在,那就说明他已经把任务完成了,唉,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身影懊恼道。 本想阻止小陈的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罢了,事情已到此,我还是回去想想如何保住小陈吧。” 想到此,本在身影踏出那一刹那消失的虚空裂缝,再次出现在身影面前。 身影大步一抬,进入裂缝之中,进入的一刹那,裂缝消失在原地,仿佛根本没出现般,只留下那虚无缥缈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噔噔噔... 身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以为正在别处鬼混的小陈,此时正在自己的脚下,不过不是以人的形态在,而是以骨灰的形式... 就在孙天刚踏出幽林时,身躯微微一颤,旋即扭头看向幽林深处,喃喃道:“走了吗?可惜了。” 感知到身后孙天的不对劲,加啦停了下来,“嗯?” “哦,没事,我们走吧。”孙天回过头笑道。 第七十五章 回忆 那天的月牙就是如今晚这般明亮诱人。 也是这样一间平平无奇的内室内,要说它唯一的特别,可能也就是它是少女的闺房吧。 那是的她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五官依旧那么精致小巧,那双柳叶眉和上挑的眼睛依旧那么炯炯有神,而让孙天觉得她变了个人的原因是她那身上流露出的丝丝威压,那不同于实力差距上的威压,那是一种气势上的差距造成的,仿佛她天生比人高一等一般,只是平常与她相处,她刻意压制住了,孙天并没有感觉到。 但如今她不在压制,那种感觉孙天觉得自己面前仿佛坐着的不再是她,而是一位无上女帝! 不过一想到她的身份,以及之前发生的种种疑问,孙天还是觉得把这些压在肚子里比较稳妥。 “如何,按照你所说你是第一次来到女子的闺房吧?”她摊开双手,“怎么样,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就是公主的闺房,不知你有何做想呢?” 她的这一席话使得孙天一愣,嘴角不禁的抽了抽,“……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我想你大概是来不及了。”她笑道。 “你真是公主?”孙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欧皇附体都不敢这么演吧... “大胆!”一直站在她旁边的侍女斥责道,“小小庶民,怎敢这样和公主殿下说话你...” 只是话未说完,侍女便被她冰冷的目光打断了。 “额...”听到侍女的训斥孙天叹气道:“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先行礼?” “你想行吗?”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 “这个...” “好了,礼就不必了,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并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她坐在孙天对面并挥手示意孙天也坐下,“至于你的问题——没错,我确实是大汉国的公主而且还是其中的二公主,之前我告诉你的名字也是假名。话说回来怎么样,我装弱女子装得像吗?”她乐津津道。 “……无懈可击。”孙天吃瘪道。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咯咯咯,能逼得你这么说倒也有趣咯咯...”她掩嘴轻笑,仿佛看孙天吃瘪,她很是高兴。 “对了,我的真正名字叫刘韵悦,不过你还是不要在外面叫这个名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在外面继续叫我的假名字吧。至于我呢?我就继续做我的弱女子。”她笑道。 大汉朝的姓氏?游历在外的孙天还是听说过的。 “公主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假扮成一名弱女子呢?总不会是故事看多了,想要寻找一名白马王子吧?”他不解的问。 如今她已是公主,孙天当然不会把对方的客套当真,无论如何,礼不做叫一声公主总不会错。 “当然不是,我在你眼中就那么幼稚吗?”她嘟囔着嘴气道。 自己看着有那么幼稚吗? “那是为何呢?” “我在自家领地转,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不满道。 “领地...公主的领地?” 孙天心中讶异不已。 “对呀,我领地那么多,每次出来后面都跟一群人,我都没法好好玩了。”她轻松道,“不过,这次就好多了,就我一个人,我寝宫的人都是我的人,我偷偷溜走的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所以这次我才能这么成功溜出。” “公主殿下!”侍女小声提醒道。 “如果你这么闲,不如你出去给我们把把风?”她摆摆手。 后者只能无奈的低下头,“是。” “偷溜的目的是想必不是玩吧?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为了微服私访,好好巡视下自己领地的真实模样?”孙天也不是傻子,细细一想前因后果,也能猜出个大概。 “嘻嘻,这次你可说错了,以微服私访观察同样是一叶障目,并不比被人蒙哄好上多少或者说可以说另一种蒙骗,不过是是自己蒙骗自己,因为眼睛看到的可不一定真实。”她摇摇头道,“我没那么多闲心去做那些无用之事,要想真正了解一个地方,只要彻底统御该地就可以了。” 对于她的一席话,孙天愣住了,好半晌才发应过来。 “不过呢?这次我确实是抱有一丝私心出来的,我想要找到一位修行者辅佐我,作为我在修仙界的代表人。”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孙天,“而那个人,就是你。” “先不要急着询问,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是你——其实理由并没有那么复杂。你的表现足够出众,又无门无派,和其余势力基本毫无牵扯,来历清白可查,这是基础条件。” 她不等他开口,便自顾自的往下说道,“但仅此而已还不够,如果一个人心性不好的话,无论他的天赋再怎么出众、背景再怎么清白或者雄厚都不能成为我的人选,因为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心性比什么都要重要!而当我选定你后,为了看清你的心性,我伪装成弱女子近距离观察你的一言一行——这个部分没有人能代劳,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虽然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但在心性这方面上,我相信我的眼睛。” “而你的心性出乎我的意料。” 听到此的孙天也不在震惊了,他默默地端起一杯茶,微微抿了口询问道: “是好还是坏?” “如果是坏的话,想必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她扬起嘴角,“你的心性出乎我的预料。” “我很欣赏你之前做的一切,并不是每个人散修都有勇气敢于和那些大宗门对抗。另外我还必须向你道声对不起,毕竟我的领地出了一个破阳门的祸害使得周边百姓苦不堪言,无论怎么推脱,这是我的过错,这一点是我怎么也推脱不掉的。” 孙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现在想来,岂不是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对自己的考验...这种被人操纵的感觉,孙天很不喜! “你想要什么?”孙天询问道。 “我想要掌控这片大陆。”她毫不避讳的野心说道,“我刚刚说过要想知晓领地的真实模样,只有成为它的掌控者,这一点我已经做到了,但我并不满足于现状,我想要更多! 虽然如今我真正掌握了一席之地,但与这片大陆相比它差太多了,我想要掌握这片大陆,然而如今远离朝堂的我意味着远离权力中枢,等待我的只有随便找个偏远之地,安心享受余生,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广袤无疆的大陆才是我想要的!” 为什么她想要整片大陆,孙天无处得知,具体原因孙天更加不知晓,可有一件事孙天很清楚,那就是对方有野心、很大的野心! 皇室的人有野心很正常,但对于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种级别的争权夺利往往都是神仙打架,动不动就是灭门诛九族,虽说孙天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亲人,但他一点儿都不想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多谢公主殿下抬爱,只是我自认为难堪大任——” “别急着拒绝,你还没有听报酬吧?” 孙天不为所动,“公主殿下,报酬无非是或高官厚禄,但前提是我要有命去享受。” 她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如果我让你整顿修仙界呢?” 第七十六章 天变(一)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缝刺入孙天的眼帘,迫使他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孙天轻揉了下眼角,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他眼神有些迷离,像是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怎么会梦到她呢?孙天有些不解又有些惆怅。 物是人非事事休,事已过去多久,孙天早已不记得,而如今再次梦到过去的事,到底是好是坏,孙天已不知也不解。 砰砰砰... 房间内传出砰砰砰的敲门声,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大人你起了吗?” 苗启? 孙天下意识道:“你找我有事吗?” “那个...给大人准备了早饭,见大人迟迟不出现,想着又有些时候了,怕大人饿着,所以就想着给大人送来了。”苗启轻声道。 “嗯,你有心了,你进来吧。” 吱呀! 屋门被轻轻推开,苗启端着一个木盘毕恭毕敬的走进了屋内,把木盘上的东西轻轻的放到屋内的红木桌上。 忙完这一切,苗启正要离去,孙天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孙天吩咐道。 苗启顿了下,止住了脚步,“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琐事,如今我思绪有些乱,想要找个人陪我聊聊天。” 苗启明悟,拱手道:“大人要是不嫌弃,苗启洗耳恭听。” 孙天笑了笑,一阵琐碎声过后,孙天从里屋中走出,做到木桌旁,并挥手示意苗启坐下。 苗启也不是揉捏的人,见孙天坐下,他也紧跟着坐了下去。 “苗兄你在阳州多久了?”孙天抿了口桌上的米粥问道。 “嗯...快有三十年了吧。”苗启想了想道。 “这么长了吗?”孙天感慨道:“当真是不容易。” “大人妙赞了。”苗启就要拱手行礼。 孙天挥挥手打断了苗启的拱手,“不用这般,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那些繁文缛节就不要做了,我看着心烦。” “小的明白了。”苗启举起一半的手又默默地放下。 “阳州商贩并起,你在阳州待了三十年可谓是根深蒂固了,但想来三十年的光阴,想要在阳州出人头地恐怕是不够的吧?” “唉!”苗启长叹一口,有些伤感道:“不满大人所说,确实如此,都说官场难混,殊不知商场如官场一样不好混,或者说商场比官场还难、还恐怖,官场之中还有底线,官与官、官与人之间还有下限。 然商场却不是如此,在以利益至上的商场,什么事都做的出,为了一星半点的利益,杀人放火、众叛亲离都是家常便饭。因为在我们这些商人眼中,只有结果与开头,过程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手段而已,手段好与坏、公正与阴险……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重要,我们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至于手段呀、过程呀等等都不重要。 可想而知这样的商场有多么的乱,有秩序的制度才是好制度,正如官场有底线、下限那是因为它有秩序,商场?不存在的,真要说的话,可能把商场比喻成修仙界比较形象,因为它们都追求的是实力至上!” “实力至上?”孙天轻笑一声,“你倒是总结的挺特别的。” “嘿嘿嘿...”苗启尴尬的挠了挠头,“大人莫要见怪,这也就是我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无妨,我倒是觉得你分析的很对,实力至上!确实如此,没有实力终究是无根之风,站不住脚的。” “不过吗?”孙天笑眯眯的看着苗启。 苗启被孙天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不过?不过什么? 难道我刚才的那些话,冲撞了大人?这... “唉,不过苗兄你这么懂得商场之道,却并没有在阳州混的风生水起。”孙天愤恨道:“我实在是替你不满!” 替我不满?苗启一愣,他现在有些摸不清孙天的思路了,这是什么意思?堂堂朝廷一品大员,为他这个地方上平平无奇的商贩抱怨?这说出去恐怕鬼都不信吧。 “大人说笑了,何来不满一词?”苗启笑道。 “何来?我想你比我还清楚吧。” “嗯?”苗启不解的望着孙天。 面对苗启投来的不解目光,孙天一字一句笑道:“苗启汉朝人,元婴期三重,十五岁那年来到阳州城,如今已过四十,在阳州了足足二十五年,家中已有一儿一女,同时也是苗氏商会的创始人,创立已有十年,苗氏商会阳州中等偏下商会之一,与康武历二十三年加入李氏商会,到如今已有二年,嗯...先这样吧,也就记得了这么多,其它的等想起来再说。” “大人不用再说了。”苗启苦涩道。 “嗯?那说说你的想法吧?” “是,大人所说的句句属实,竟然大人都能查到这个份上,想必此次我的目的大人也知道了。” “你要是说暗杀我这件事的话?”孙天点点头,“那我知道。” “果然,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送入衙门?还是说大人亲自动手?” “处置你?”孙天轻笑道:“我并没有这个打算,话说回来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为何我要杀你呢?” “谢我?” “嗯,没错,没有你的引荐我的计划不可能施行如此之快,没有你这次向李氏透风报信,李氏也不会这么快进入我的陷阱。”孙天顿了下,“所以说呀,我才要谢你。” “陷阱?”苗启一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难道...” 苗启的声音都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没错,正如你所想那样。”孙天点头道。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门外再次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孙天对苗启淡淡一笑,“来了!” “何事?” “老东西,常青那边传来消息,他让我告诉你,李氏如今已被城主的人控制住了,顺便还让我托一句话给你。”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正是小魔女! “说。” “他问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告诉他阳州安逸太久了,这天是时候要变上一变了!”不知这句话是不是孙天有意说给苗启听的,最后一句他故意拔高了些声音。 “好。” 第七十七章 天变(二) 随即屋内响起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远去,苗启的心也随之沉入深渊。 孙天倒是一脸享受的喝起了米粥,等一碗米粥被他喝的差不多了,苗启终是开口了。 “大人这招调虎离山何时开始布置的?” 孙天放下瓷碗,轻擦了下嘴角的米粒,“从你在山海关见我的那一刻。” “什么!”苗启惊呼道。 这么早!怎么可能? 孙天揉了揉自己被震的有些痛的耳朵,没好气道:“苗兄不至于这般反应吧,话说我的谋划你的功劳可不小。” “嗯?” “嘿嘿,事情我已办到,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我这个御史身份是假的。” 苗启一愣! 什么?假的!不可能呀,那令牌货真价实呀!他不可能看错! 等等...苗启忽然想到,孙天是周相的人,依照周相那通天本领,给自己的使者弄个假身份这并不难,这样既可以防止一路上各个关卡的审查,又可以给予阳州一定程度上的面子,可谓是一举两得。 想到此,苗启心中的震惊少了很多,假的就假了吧。事到如今这已不重要了。 “同时呢我也不是周相的人,要是真要深究的话,我顶多算是长京城一处普通人家。”孙天笑道。 不是周相的人?普通人家?苗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一个普通人家能弄来御史的令牌?别搞笑了。 苗启对于孙天的这一套说辞,几乎不相信,主要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个普通人家手握御史牌?还光明正大的来阳州阴人来了?呵呵...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孙天看到苗启的表情就明悟了,“唉,就知道你不信,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事后你就会明白了,先让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点,不过吗...在此之前就要麻烦你在这个屋子里多待一会儿了。” 话音落下,不等苗启开口,孙天消失在他的面前,下一秒苗启竟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自己被下术了?什么时候?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孙天居住的住所上空,此时正有五人正竭尽全力在轰击一点,而当他们的恐怖术法,轰击出去,却如石沉大海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仿佛他们的前方有一处肉眼不看见的东西,吞噬了他们的术法一般。 孙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五人身后,“好巧都在呀,忙着呢?” 声音响起,五人一惊,齐刷刷的转身看去,孙天注意到众人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很是欣喜,正要开口发言。 五人互相看了一眼,手中灵气闪烁,一道道致命术法齐刷刷攻向孙天。 面对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孙天,他们心中一阵后怕,这般可怕人物,要处置以后快。 “喂喂...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你们不至于...” 话还没有说完,术法已经离孙天咫尺之遥了。 中间那位一出手赤红色灵气呼啸而出,约莫百丈,其中隐隐有着火光闪烁。 而右边一位则是,黑色灵气涌动,盘踞在其头顶上方,宛若一片黑云。 左侧一位见状,身躯一晃,墨绿色灵气喷薄而出,腐蚀虚空。 剩余两位则是手中猛的蹿出灵力锁链,眨眼功夫灵力锁链直接缠住孙天。 中间那位眼神一厉,悍然出手,一拳轰出,赤红灵气呼啸而出,空气都在其拳下尽数的炸裂,狠狠的轰向孙天。 面对那滔天巨拳,孙天轻叹一声,“唉,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嘭嘭! 不见孙天做出动作,锁链莫名的尽数崩碎,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右手轻轻一挥,一道银色灵气席卷出来,隐有金石之声,直接是与那道赤色灵气硬碰在一起。 嘭! 两道雄浑灵气碰撞,冲击波肆虐开来。 孙天双目猛的睁开,其中银光流转,下一瞬,他忽的脚掌一跺。 轰! 空气爆出音爆之声,而其身影则是直接化为一道银光猛的暴射而出,银色缠绕,一拳就对着五人轰了过去,空气都在拳风下被尽数震爆开来。 孙天的出手,快如奔雷,五人都是心惊不已,不过他们也不是软柿子,五人反手便是齐刷刷一掌拍出,掌风凌厉。 铛! 拳掌硬憾,清脆之声响起,空气有着涟漪震荡,两方身影都是一颤,各倒退了数步。 “唉,如今的我真是弱。”孙天抱怨道。 如今自己与五位渡劫期打起来,都这么费事,药师的封印可真麻烦! 五人对于孙天的自言不语,他们刚才第一时间收到了族内的求救信号,他们要速度赶回去才可,不能被这个小子拖住了手脚。 中间那位中年冷声道:“速战速决!” “竟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换个打法!”孙天笑道。 话音落下,轰! 孙天身躯震动,喷薄出成片的霞光,周身氤氲蒸腾,彩霞流转,脏腑晶莹,骨骼洁白,肌肤晶莹剔透,骨骼都在噼啪做响。 此时的孙天周天周身再也没有丝毫灵气波动,但他的体魄血气滚滚,骨骼剔透而晶莹,精血如长河,滚滚流转,周身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如一尊天神在世般,屹立在虚空之上。 就在这时,其中一位女子动了,女子一袭白衣,白衣飘飘,柳腰一扭,整个人如同一株纤柔的杨柳般到了近前,洁白玉臂一拂,击向孙天。 面对突然攻击的孙天,孙天也不紧张,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神鹤展翅,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右臂一探,砰的一声抓住了那条晶莹的藕臂,而后猛力一带。 女子猛地一惊,这力量太大了吧,不行,要拉开距离。 砰! 女子周身灵力炸砰,誓要轰开孙天,感受到孙天那股强横至极的蛮力,她知道不能在近战了。 但孙天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打,想要离开哪有这么简单。 孙天身形极速一转,贴在了准备拉开距离的女子身后,左臂砰的一声勒住了她雪白如玉的颈项,右手径直轰向她的脑袋。 “咻!” 女子晶莹剔透的肌肤出现大量灵气,灵气化蛇,密密麻麻,布满女子周身,使得整个人都被光辉裹住,如鱼儿般滑了出去,脱离了孙天的必杀一击。 然而事实如此吗?要知道肉身的力量药师可没有封印。 孙天对着女子甜甜一笑,随即一拳轰向虚空! 噗! 第七十八章 天变(三) 女子刚刚站稳的身躯四周空气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起来,女子脸上流露出惊慌之色,可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离开那片扭曲之地。 “噗...” 大片的鲜血随着空气的扭曲,从女子身躯各处流淌出来。 见此其余四人急忙出手,灵力涌动,一起轰向那片扭曲之地。 砰! 巨大的能量波动从两者之间爆炸开来,女子浑身鲜血淋漓倒飞出去。 孙天看到此景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 “大胆,竖子狂妄!”中间那位眼眸冷咧,杀机毕露,一声喝斥,要亲自动手。 与此同时,周围几人也围了过来,欲相助他将孙天斩掉,今日他们很憋郁,本以为能够完成计谋,谁知被人偷了大本营,如今还掉入结界内,还被这个御史拖住了,实在憋郁。 然而就在这时场中传来一声惨叫,孙天狞笑一声,周身血气滔天,战气迫人,召来一柄长剑,一剑挥下,竟将最侧边的一位渡劫强者斩成断臂,鲜血飞溅。 “我这个你们口中的竖子如何?”孙天笑道。 “上!”中年男子沉声道。 孙天也不含糊,手持一把普普通通的黑铁剑,大战四人,剑光霍霍,宛若一道道苍龙裂天。 他不得不承认,这帮人的确可怕,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可以算是顶尖的存在。 但是,在更强者面前,这些算的了什么?。 孙天战气澎湃,更胜他们,手中持一口黑铁剑,血气弥漫,血杀四方,无人可阻。 这些人对自己只有杀我之心! 那孙天自然不会留情,长剑舞天风,剑气如雪霜,清冷的辉芒扫出,直上云霄八千丈,震撼人心。 而后剑气又在刹那间内敛,由极盛的绚烂到最终的暗淡,于刹那间完成,更为恐怖。 还不等别人反应过来。 普普通通的黑铁剑劈落下来,自一名神色狰狞、杀气腾腾的男子眉心斩下,噗的一声鲜血淋淋,一道血痕自上到下,延展到其双腿间。 一声凄厉的大叫,这名渡劫期的顶尖强者的躯体分为两半,鲜血狂涌,两片躯体倒向两边,场景吓人。 数十招间,四大强者被斩下一人,猩红的心,触目惊心。 其余几人心中不禁胆寒起来,这才几招,孙天竟在围攻的情况下不足几招就斩杀一人,这威势着实让人惊悚。 中间那位见此心一沉,他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的音律,可怕如魔吼。 “我来!” 男子一步迈出,天地变幻,风云失色,如同一个君主巡游,睥睨天下,有一股唯我无敌的气势 在其身旁,一挂又一挂灵力瀑布浮现,他仿似一个仙王迈步,通体被甲胄覆盖,唯有一双威眸流露在外。 孙天见此,嘴角微微上扬,“有些意思,半步大乘吗?” “轰隆!” 男子无言一拳轰出,拳势压塌了虚空,衡勇无敌的气势震慑人的魂魄,这种自信与实力足以惊世。 面对这恐怖的一拳,孙天怡然无惧,手中的黑铁剑向前劈去,顿时剑气茫茫,铺天盖地,如一挂天河落下,大气磅礴,震撼人心。 “锵” 孙天以剑斩在了拳身之上,锋芒相对,成片的灵气波动扩散出,每一个都闪烁璀璨的光,烙印在苍穹下,震撼无比。 “轰隆” 孙天与男子屹立在原地,都没有动弹一下,黑铁剑与拳身相抵,散发出一股滔天的威势,面对这威势,旁边几人眼瞳一阵急骤收缩。 好强! “你是不是觉得你能斩我?”孙天平静的说道。 “竖子我就是要斩你,你能怎样!”男子冷漠的说道,眸光慑人,充满了寒意。 “一起上,杀了他!”剩余的三人中的一人说道。 “别逼我大开杀戒。”孙天笑道。 “就凭你们?”孙天嘴角微起。 “就凭我们!”男子眸光冰冷。 “那我就好好陪你们玩一玩!”孙天长剑扬起,剑芒吞吐,杀气茫茫,如一片片雪瀑冲出。 “找死!” 两人化成两道光,一转眼功夫就已斗上了十几回合,气势滔天,乱象纷出。 周围几人这时也围了上来。 孙天一见,轻蔑一笑,黑铁剑铮铮剑鸣,血气万重,每一重都如江海汹涌,浪涛卷天,茫茫血气伴随长剑如星河垂落。 “噗” 他一剑重若山岳,不是斩落,而是拍击下来,将虚空都砸的崩塌了,直接拍向侧面袭击而来之人,来人根本反应不急,一击即中,浑身血液弥漫,而后爆碎,鲜血四溅。 又一名渡劫期陨落... 这是一记重剑,击者必死。 “你们退后!”男子眼眸寒冷,再一次命令道,他如今已明晓,孙天的实力强悍异常,单打独斗除了自己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此自己自然不希望这些人上前白白丢掉性命。 “来了就走,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孙天直接舍弃了他,一步跨出,咫尺千里,径直追杀这些人,剑光霍霍,照耀的天上地下一片通明。 此时他手中的黑铁剑如一轮血日在绽放神辉,噗的一声,将另一人还不来得及抵挡,其头颅就被孙天一剑削掉,鲜血淌落,死尸摔倒在血泊中。 男子神色阴冷了下来,一言不发,手中双拳横击长天,身前背后浮现出一挂又一挂灵气瀑布,他若一尊神明临世,散发出磅礴威压。 “轰!” 这是一种浩大的威势,举拳一击,宛若天晕地悬,山河震荡,震慑人心。 半步大乘的实力此时被男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孙天也不退让果断放弃了最后一名渡劫期,手中长剑铿锵作响,与拳印连续碰撞,灿烂夺目,杀机不断。 此时虚空都承受不住两人的碰撞,开始悲鸣起来。 “锵” 那堪比灼日般的双拳被挡住了,孙天不退反进,一剑刺出,他速度极快,每一击都若电闪雷鸣,与拳身剧烈碰撞。 锵! 男子强势一击轰退了孙天,但男子自身也是倒退数步,体内血液似大河奔腾,心中震惊不已,他亦没有想到,这一战会如此的棘手,更没想到一个小小御史竟是如此可怕的对手。 第七十九章 天变(四) “该结束了!”孙天一声低喝,周身血气被调动,虽然因为封印的缘故,血气不能全部调动,但已足够,毕竟这封印并不是针对血气的。 “锵锵……” 金属震颤之音刺耳,长剑不停低鸣,就在此时。 嗖! “血灭!” 一剑斩出,虚空崩碎,万物归墟。 男子毛骨悚然,剑未到,他却感知周身在止不住的颤动,肉身在告诉他此击不可抵! 男子双拳快速交叉,周身灵气不要命的交缠其上。 “轰隆” 锵锵声刺耳,衣裳寸寸崩碎、燃炸裂。 男子横飞了出去,砸穿了地面,衣裳粉碎,身上淌血,重重砸向地面。 “我...我们败了吗?”虚空之上那位唯一残余的渡劫期正搀扶着重伤的女子颤抖道。 族老何其强大,在如今大乘期不出的大陆,那就是天,可如今竟被打的全身淌血,这... 男子起身,身体止不住一个踉跄,但还是快速站直了躯体,男子半边身子都在淌血,尤其是胸口更是出现一道鲜血分明的剑痕,明眼人都能看出其受创不轻。 男子不得不承认,此人非常强大,要不是他及时反应,差点一剑斩了他,然而尽管如此,他的本源还是被斩伤了,如若不治疗妥当,恐怕今后再无缘大道... “竖子!你逼我的!”男子周身生命光辉绽放,大量灵气从四周疯狂涌入男子身体内,极速修复伤体。 而男子的身躯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从一位二三十岁的中年渐渐变成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少年极为英俊,黑发披散,肤色白皙如玉,特别是如今周身的气势,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李家的返璞归真,虽然一生只能用一次,但能杀了你,足够了!” 少年嘶吼,浑身精气澎湃,黑发倒竖,神色骇人,生命的光辉绽放,他的身体在快速恢复,重回巅峰。 “族老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剩余一位渡劫期强者眼眸清冷,身躯竟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身躯逐渐返璞,气势迅速增强,直追少年之前的气势。 孙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返璞归真吗?倒是十分有趣的秘法。 “我自己来!”英俊少年狰狞道,满头黑发乱舞,像是入魔了般杀来。 嗡! 与此同时,另一道极其恐怖的气息传来,像是一轮圆月炸开,耀芒滔天! 一掌拍出,掌印通天,耀芒万丈,震慑虚空! 轰! 像是汪洋澎湃,粉碎了苍宇! 与此同时,少年一拳轰出,如曜日炸裂,崩碎星河,与那一掌遥相呼应,直灭孙天而来。 “来的好!” 孙天一声轻叱,一条血气长河直冲头顶,临与九霄之上,血气沉浮,化为丝丝缕缕剑芒绕与长河之内,长河低鸣,随即两道血芒从中缓缓飘出。 刺啦! 蒸腾声传来,那两道掌印和拳印,接触到血芒的那一刹那,竟消融起来! 少年两人心头一震,眼眸齐刷刷的盯向孙天头顶之上的血气长河 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血气吗? 当一切静下来时,双方对峙,无人出手,彼此都露出冷漠之色。 忽然,孙天眉头一蹙,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打的不尽兴,下次,下次我陪你们好好打一场。”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孙天的身影竟开始缓缓消散,一阵微风扫过,随之孙天的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两个一脸茫然的两人。 “呦!苗兄我回来了,想我了吗?”孙天抓了一根油条边吃边打招呼道。 “嗯?”孙天猛的拍了下额头,“差点忘记了。” “解!” 一个响指过后,砰的一声,苗启重重的摔落在地。 还不等苗启反应过来,孙天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搀扶起他来。 “抱歉,抱歉,让苗兄受苦了。”孙天搀扶着把苗启拉了起来。 苗启回过神,突然道:“大人你回来了是不是说李氏完了?” “为何这么说呢?”孙天啃了口油条疑惑道。 “嗯?”对于孙天的反应,苗启有些不解。 “大人刚才出去不是解决李氏吗?” “我没去呀,我就是去上面转了转。”孙天指了指自己头顶,“准确来说应该说是去屋顶上面转了转。” “上面?”苗启眸子中的不解更深了。 看到苗启这个表情,孙天明白了,轻笑道:“看来李运那家伙,并没有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呀。” “对于少主的任何决定,苗启只执行,从不过问。”苗启沉声道。 孙天深深的看了眼苗启,又啃了口油条,“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呵呵...”苗启自嘲一笑,“阶下囚能有何打算,如今我已在大人手上,任凭大人处置。” “你呀!吃吗?”孙天递给苗启一根,见苗启拒绝,他放入盘中,拿起米粥享受的抿了口,“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喜爱弑杀的人吗?” 苗启仔细想了想,“不是。” “这不就成了,不要动动就杀呀、死呀的,我何时说要杀你了,再说之前我就提过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杀你,你见过杀自己的贵人吗?”孙天耸肩道。 “贵人?” “嗯哼,不然呢?” “那...”苗启沉吟片刻,“那大人准备如何?” “不是我要如何。”孙天指了指苗启,“是你要如何?” “我?”苗启不解。 “你是聪明人,话就说到这,你自然明晓,只是你不愿去想而已,就如你所说商场远比官场可怕,但不要忽略了商场远比官场更朴素。”孙天笑道。 “朴素?” “对呀,官场明里暗里的数不胜数,虽然商场也是,但商场无论再怎么明里暗里,就如你所说的无非就是图个结果,而图结果又无非就是图利益,对你而言,不就是图这个吗?怎么样想想吧?” “幽儿!”说完孙天不管沉思的苗启朝外面大叫道。 小魔女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干嘛!” “我饿了!” “麻烦死了!”虽然小魔女口上嫌麻烦,但还是又问了句,“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哼!我才懒得管你!”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响起。 听到这孙天笑了笑,这妮子身体还是蛮老实的吗。 看苗启还在沉思,孙天又埋头对付盘上的食物了。 睡起打一场,打的他都饿了,果然还是打架好,打完架,食欲都大了,孙天感慨道。 第八十章 归顺 “大人能为我带来什么?”沉默良久的苗启开口道。 “嗯...”孙天沉思片刻,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我就能为你带来什么。” “这...” 仿佛孙天知道苗启准备说什么,抢先一步道:“永远不要以常理来对待这个世界,你认为不可能的事,不代表在别人眼中不可能。” 听到这的苗启重重的看了眼孙天,“我明白了。” 吱呀! 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随之飘来一股美味至极的香味,闻到这股香味,“好香呀!”孙天夸赞道:“幽儿的手艺比之当年更上一层楼呀!” 而此时苗启也看到了来人,猛的一震! 学安! 孙天口中的小魔女苗启一直都以为是位女子,然而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此人竟是学安! 小魔女没好气道:“这是蛮山族的厨师做的,和我可没关系。” “想吃我做的,想的美你!”随之又补充了一句。 嘿嘿...你就嘴硬吧,蛮山族的厨师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这送过来的都是我爱吃的。 心中虽这么想,但孙天并不打算拆穿小魔女,她嘴硬这点自己很早就知道了,也早就习以为常,反而拆穿不好,搞不好一气之下把自己这一桌美食掀了,那自己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知道知道。”孙天谄媚的接过小魔女手中的美食,一一摆放到木桌之上。 等全部摆放完毕,他大吸一口这美味的气息。 感慨道:“真香!” 接着不等别人开口,他已经狼吞虎咽起来。 旁边站着的小魔女,看到这幅画面,嘴角不可察的微微翘起。 “嗯?”注意到一道目光久久盯着自己,小魔女秀眉不免紧蹙起来。 “我脸上有东西吗?”小魔女开口道。 “啊!”被发现的苗启略有些慌张,“那...个...这个...” 苗启吞吞吐吐,半天一句完整话都说不清楚。 “噗。” 见此,小魔女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 “我有那么可怕吗?不至于话都说不清楚吧。” “没...没有。”苗启尴尬的挠了挠头,“只是没想到大人口中的小魔女竟是学兄,我还以为...” 小魔女接道:“还以为我是个女的对吧?” 苗启点了点头。 “你这个样子,再联想到之前与我作对的样子,这么一对比,我就忍不住想笑。” “额...姑...”苗启顿了下,躬身道:“公子见笑了,之前不知公子身份,因此多次顶撞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无碍无碍的,我倒是觉得时而有人和我对嘴也蛮快乐的。”小魔女说到此,眼角轻瞄了眼正在大吃特吃的孙天,见到他对自己这番话毫无反应,心中不免有些怒意。 她语气不善道:“我还有事走了。” 说完径直朝屋外走去。 只留下逐渐消逝的脚步声,和一脸懵的苗启。 自己有地方说错了吗? 可是多次回想后,苗启还是没有想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学安。 真是个奇怪的人... “确实奇怪。”孙天的声音冷不丁在苗启脑海中响起。 苗启一惊,自己并没有说话呀?而且苗启看了眼孙天。 大人正在狼吞虎咽,并没有开口。 可大人的声音却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己脑海中,还竟完美对接了自己的话语。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用脑过度,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孙天的声音再次从脑海中响起。 苗启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多次确认后,自己没眼花呀! 大人一直都在狼吞虎咽,没开口。 “别看了,我吃饭你一直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跟你说话的是我一部分神识,你也并没有眼花或者出现幻觉。” 苗启略有些明白了,对于神识他还是懂得的,而且他也有但要做到大人这样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和别人对话,却是做不到。 心神保一,气静如水,苗启动用自己的神识,在脑海中开口道:“大人动用神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 “重要的事?没有了,只是边吃饭边说话不舒坦,动用神识说话,就不影响吃饭了。” 苗启:“...” 强者的世界他不懂,他不配... “想好了吗?” “大人当真能为我带来我想的?”虽然孙天已经告诉了自己,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我看着就那么不靠谱吗?” “没...没有。”苗启急忙回道。 “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大人这么对我的理由,我苗启几斤几两不用大人说,我自己是知道的,对于大人来说我这种人就是个废物,甚至往难听处说那就是连废物都不如。 然而就是如此废物的我,大人却如此待我,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中的缘由,我怕大人最后会...” “会抛弃你?” 苗启苦笑道:“正是。” “那只能说是你想多了,虽然我这个人毛病不少,但答应的事我是一定会做到,而且我用人向来是不问出身、不问资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说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懂了,那以后只要大人不负苗启,苗启定不负大人!” “好好,如此甚好!” ... 李运沉着脸扫视了一圈把自己府邸围的结结实实的官兵们。 目光直视前方那道大腹便便的身影,冷声道:“城主大人这是何意?” “何意?”城主轻笑道:“李少主如此聪明的人还用我告诉你何意吗?” “你!” “嗯?”城主眼神有些不善。 李运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城主大人莫不是想过河拆桥吗?” 城主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解道:“李少主为何如此说呢?我只是秉公办事而已。” “办案?还秉公办事?大人莫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哈哈哈”李运自嘲的笑了笑,“我李运算尽了一辈子,没成想如今竟栽在一个小人物手中,真是可笑,可笑呀!” “是吗?那确实可笑。”城主笑着盯着李运,“阳州李少主的赫赫威名,整片大陆可谓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栽倒我手里,想起来确实...可笑。” 第八十一章 美男计 “哼!”李运呵斥道:“有本事杀了我!嘲笑我,我看不起你。” “渍渍...”城主笑道:“嘲笑?我可不敢嘲笑李少主,要说杀了你?我这小小城主又怎能做的了主。” “嗯?”李运听出了城主口中的不对,“你背后还有人?” 城主耸了耸肩,“不然你以为呢?” 话到此出乎城主意料的是,听到此的李运竟不在反抗了,反而一脸沉默的非常配合,他原以为李运还会问他背后之人是谁呢。 见李运沉默了,城主也懒得和李运聊了,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他带下去,李运刚被带走,常青从幕后走出。 拱手道:“此次多谢城主大人了。” 城主连忙回礼,“常兄客气了,我也是秉公办案、秉公办案。” “如此最好,大人要是知道了城主大人此番英勇,定当欣喜若狂,夸赞不已。” “常兄秒赞了,到时还多劳烦常兄在大人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说着城主不可察的往常青手中塞了个空间戒。 常青也没拒绝,笑着接了下,随即拱手,“那我这就回去向大人禀报。” “劳烦常兄了。”城主回礼道。 ... “大人,我们何时启程回阳州城呢?”苗启问道。 吃饱喝足的孙天,舒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回去?现在?为何要回去?” “这...如今李氏定是乱成一锅粥,此时回去,定...”然而说到一半的苗启,看到孙天那毫不在意的表情,顿了下,有些不可思议道:“难道大人不想回去吗?” 孙天想了想,“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现在不想回去。” “现在?”苗启疑惑,“大人莫非在这里还有事情?” “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本来此的目的。”孙天笑道。 目的? 苗启试探性道:“莫非是缚龙锁?” “不然呢?我没事来这深山老林观光来了?” 他来云龙山的目的本就是来找缚龙锁的,至于搞李氏这一把,他也只是顺手,李氏要是上当了那皆大欢喜,一箭双雕,那要是没来也不亏,就当演习了,为下次做准备。 “还真有缚龙锁?” 自从知道了孙天发现自己后,苗启就下意识的以为缚龙锁只是孙天骗自己来的幌子而已。 可如今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有说没吗?”孙天耸了耸肩。 他怎么感觉苗启好像变笨了呢?记性都不好了。 “那大人这缚龙锁不知在这云龙山何处?”苗启询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要是知道,至于在这里和你唠家常吗?早就去找了好吧。 孙天的话说的苗启一时语塞,这自己能怎么说,怼回去吗?这如今可是他的上司,怼回去?呵呵... “不过也不用灰心,我们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最起码缚龙锁确实就在这云龙山,这点准没错。”孙天保证道。 “可云龙山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呢?” “那这就需要你的帮助了。”孙天神秘一笑。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笑容的苗启,心中不免一紧,竟有些后怕。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蛮山族的族长已经活了快五百年,对于云龙山的大大小小秘辛基本都了解,我们问他应该就可以知道缚龙锁的所在地了。” “大人,可这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虽然我来过几次蛮山族,可说实话,对于他们的族长我是一次都没见过,我就算想帮忙都爱莫能助呀!” “嘻嘻,你能帮到的。”孙天神秘的笑容更甚了。 ... 云龙山半山腰,一处与之周围其它草屋相比较之豪华好几个档次的草屋前,苗启正整理着衣裳,神色苦涩无比,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来之前大人说的话。 “族长有一女,因其剽悍蛮横,导致迟迟无法嫁出去,如果你搞定了此女,那族长岂不是手到擒来。” 到此,苗启算是明白了,大人口中的“帮忙”,就是让自己勾引人家女儿,借此套话出来。 当他问及孙天为何不亲自上阵,大人明明那么英俊潇洒时。 孙天却说,我知道我很帅,我也很想替代与你,可是你要知道我是个有妇之夫,要懂得自重。 听到此回答的苗启,差点一口老血喷吐出来,这话说的搞得自己不是有夫之妇似的,自己孩子都会叫爸爸了,再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吧。 想是这么想,可话到嘴边还是被活生生咽了下去,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苗启可是深有体会,更何况这都不知大了多少级了。 苗启整了整衣襟,确定如今的自己已是最佳状态,漫步走到草屋前。 砰砰砰! 苗启敲了敲门,门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娇呼声。 “谁在外面?” 好流畅的大陆语,苗启有些惊呆与那流畅至极的声音,要不是眼前那显眼的茅草屋,苗启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呢。 没想到呀,这族长之女对大陆语的精通竟如此之深。 苗启尽量压低声音,显得自己的声音略有些磁性,“我是此次路过云龙山的商人,带了些礼物想要献给公主。” 苗启对于自己的这番发言甚是满意,如此富有磁性的声音、彬彬有礼的言语,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要不是自己是个男的,恐怕自己早就沦陷了。 正当苗启沉浸在自己幻想中,公主的声音响起,“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这...怎么可能!苗启不可思议的望着草屋,世界上竟然有女人能够抵挡住自己的示爱? 然而尽管苗启再怎么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还真就有女人抵挡住了,而且是面都没见上就已经结束了。 苦等许久的苗启最终承认了这个事实,无奈之下,只好灰头灰脸的离去,面对此般绝情之人,他无能为力... 就在他刚离开草屋不久,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个...等一下!” 苗启一顿,旋即转念一想,莫非!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不成功呢?这世上就没有自己搞不定的女人。 苗启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声音沙哑道:“公主,不知还有何事?” 第八十二章 族长之女 “你可知孙公子在哪里吗?”草屋内的声音略显娇羞道。 “孙公子?”苗启一愣,下意识问道:“公主所说的孙公子难不成是孙天孙大人?” “嗯嗯!”屋中的声音激动不已。 好吧,听到此的苗启深知自己没戏了,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公主不对劲。 这一提到孙天,情感波动未免太大了吧,就差大人在这里,人家直接冲出来,一把抱住了... “那个...公主你要是找大人的话,我确实知道大人在哪里。”苗启停顿了下,“如果公主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带公主去见大人。” 苗启果断决定把包裹甩给大人,人家都心中有人了,我在死皮不要脸的赖着人家,那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 “那就这么决定了。” 额...你刚才的矜持呢?这前后转变的,热恋中的女子都是这样吗?自家娘子当初为何不是这样呢? 不知为何想到此的苗启心中有些酸酸的。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娴然绝美的女子,尽管是如此微凉的清晨,孙天的心头依旧不免微热起来。 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苗启,孙天吩咐了句,“事情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苗启回复了一句,缓缓退去。 “坐着一起聊一聊?”孙天含笑的看着加啦,在旁边搭建的藤椅秋千上随意的坐下来。 孙天在打量她,而加啦也在打量着孙天,如此近的距离孙天几乎能感觉到加啦那灼热的眼神。 唉,长得帅当真是麻烦,孙天懊恼不已。 虽然对于苗启把加啦带来很是意外,但由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两人之间倒也不算生疏,不过让孙天没想到的是,加啦竟然就是族长之女,这点他倒真是没想到。 加啦打量着孙天,他那双眸子很清澈,在柔弱的晨光下显得很是深邃透彻。 他的目光依旧是那般从容,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他一般。 “嗯!”加啦靠着左边坐在秋千上跟孙天略微拉开了点距离,双腿并拢轻轻的摆动,低头应道。 这间草屋,加啦以前来过,是蛮山族经常用于接待外宾用的,但这次与之前相比变化很大。 蛮山族人本就不懂什么布置,所以草屋的设计很简单。但如今草屋的风格,别树一格,她从未见过,既不显奢华又不失雅致。整座草屋,也没有特意去建造添加很多东西,就是往其中添加了一些平常的东西,却使得这草屋风格一变。 比如这座秋千,在草屋中坐在上面轻轻荡漾,让人心情舒畅。 相比于以前简单的草屋,此时的草屋虽简单但又不失雅致,花草家具,粉墙藤椅,一切都那么相得益彰。 加啦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这种简单雅致的风格,最重要的是一切很实用,住的很舒服。 侧目看向孙天,见他懒洋洋的靠在秋千上,一只脚蜷着,一只脚时不时的点着地面维持着秋千轻轻的晃动,以一种十分舒适的姿势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嘴角荡漾着笑容,使人忍不住沦陷。 “我知道自己帅,但一直被一位美女盯着我也很不好意思的。” “啊!”加啦脸上涌向绯红,“那...这...我...?” “嗯...怎么说话吞吞吐吐呢?”孙天疑惑的问道。 尽管孙天装的再迷茫,加啦也不是傻子,看到挂在孙天嘴角的笑意瞬间明白了,可想了想又道:“那个...对不起。” 孙天原本还想多逗会加啦,可望着她那双泪汪汪的眸中满含着的内疚,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他知道加啦说的是什么。 “我是不是很讨厌?”就在孙天低着脑袋漫无目的时,加啦突然开口道。这句话让孙天都有些反应不及,甚至都有些不可思议加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孙天望着加啦问道。 “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之后发生的一切,我都在拖累你。”加啦清澈的眸子凝视着孙天。 “就因为这个?”孙天突然笑了起来。 “并不是”加啦摇头道,“我只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很神秘,很强大,我想接近你,但又害怕,既害怕你的强大和神秘,又害怕拖累你,我明知道我和你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明知道我对你心有芥蒂,但我就是放不下,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讨厌呢?” 孙天这时候突然牵起加啦的手,她的手依旧是那么冰凉,手很滑腻,柔软如绸:“是这样吗?那就不能你说对不起了,应该是我说,作为一个男人,竟会让身边女人感到害怕,这是一个男人的失败,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会这么想。而昨晚的事,和你并没有一点关系,相反让你陷入危机,这是我的错误,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才对,你的自责只会让我心中的悔意更甚,所以不要怨自己了好吗?” 孙天的一席话,让加啦愣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间她呆呆的立在那里,都忘记了挣扎抽出手。 “那...你能不能...”加啦收回被孙天抓着的玉手咬了咬贝齿,像是决定了什么“我能跟着你吗?” 说着加啦开始把手伸向她的衣裳,看到此孙天忍不住心中一股狂热,感觉鼻血都要涌出来了,加啦身姿多么诱人,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可是,这样好吗?自己可是有妇之夫,这算不算出轨呢?可加啦的身材是真的好呀! 孙天都觉得自己心颤抖的厉害,如今天堂和西方极乐世界正摆在他面前,他很艰难呀! 特么的!真是折磨人呀! 可看着加啦就要褪去衣裳,他赶紧阻止道:“你要是想跟就跟着吧,但不必这样,大白天让别人看见不好。” 孙天倒不是圣人,内心也是有些想法的。可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有妇之夫,虽然老婆不在,但也不能做对不起老婆大人的事。 最重要的是,小魔女可就在这座草屋里呢,这要被发现了,先不说我是被逼的,恐怕我以后都无法用到小天天了。 加啦见孙天拒绝,一直故作镇静的她终于忍不住,脸颊如火烧一般迅速红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进入小空间 好不容易努力的平息了情绪,这才对孙天开口,只是声音中的颤音代表着她还未能完全平复:“那以后加啦就仰仗公子了。” 加啦娇羞无端的模样,让孙天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了。原来加啦也是强忍着呀。 不过深知女孩子脸薄的孙天,自然不会去揭露这点。 只是嘴角的笑意更甚,加啦见此,脸颊也更红了。 “加啦你知道缚龙锁吗?”孙天突然开口道。 孙天当然没忘记自己的初心是什么,竟然如今和加啦的关系更上一层,孙天觉得这时候提是最好了。 加啦一顿,随即陷入深思,良久后,缓缓开口:“缚龙锁?我倒是听父亲提起过,好像是我们蛮山族的圣物,但一直被封闭在一个空间内。” 孙天猛然站起,直直的看着加啦,内心震撼,不敢置信道:“你竟真的知道缚龙锁,空间哪个空间,知道在哪里吗?” 他就是随口一问,想着借此让加啦去问问自己的父亲,没成想加啦竟然知道,这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具体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像是看出了缚龙锁对孙天的重要性加啦神色略有些歉意。 “这样啊,没事没事的,不知道不打紧,你别自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孙天安抚道。 “嗯。” “不过,我可以带公子进去。”加啦补充道。 “嗯?带我进去?怎么说?”孙天有些不解。 加啦不是不知它在哪吗?又何谈带我进去呢? “我们蛮山一族只要是族长都可透过血液进入那片空间内,虽然我还没有成为族长,但我见过自己父亲施展咒语,我是父亲的女儿,我的血液也可以。”加啦坚定道。 “可以吗?” 孙天总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不妥,怎么感觉自己跟拐了加啦一样,连自己父亲都背叛。 “没事的,虽然族规不允许,但我不说,公子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加啦狡黠道。 额...这种感觉更甚了,可恶呀!自己为何长这么帅呢?人家加啦都被我迷的要背叛族规了,苍天呀,你为何让我背负如此重的罪恶感。 “只是...”加啦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孙天不解。 “只是驱动咒语,需要空间石,空间石只有父亲才有,不过公子不必担心,我这就去把父亲手中的空间石骗出来。”说完,加啦撒丫子就要去。 孙天急忙阻止,“那个...加啦先等等,要是空间石的话,其实我有的。” “嗯?公子你有?” 孙天点了点头,“我有。” 旋即右手一翻,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石出现在他手中,他递给加啦。 “够吗?不够我还有很多。” 加啦接过空间石,仔细打量了几眼,确定就是空间石,而且比父亲手中的还要好,心中不免震惊不已,如此精纯度的空间石,公子竟还有很多,我家公子就是厉害! “够了,够了,一块就够了。”加啦回道。 听到此,孙天这才放下了背后准备再次吸收灵力的右手。 空间石这东西,对于别人或许来说是世间少有的珍品,而对于孙天来说,那无非就是多吸收点灵气转化一下而已,而且想要什么纯度就可以给你造什么纯度,还可以肆意捏造形状,且只要灵气足够,空间石要多少有多少。 “加啦我在确定一下,你真的能连通那个空间吗?”尽管针对这个问题孙天已经多次询问了多次,加啦也多次保证,可孙天还是忍不住怀疑的多问了一句。 “公子,你要对加啦抱有信任。”加啦几乎是咬着牙道。 看来孙天多次询问,使得她也有些不满了。 孙天神情变幻不定,直直的看着加啦,良久之后开口道:“我相信你,我对你也抱有百分百的信任,来吧加啦!” 就在孙天让加啦准备开始念咒语时,小魔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什么开始呀,老东西你又在搞什么鬼?” 孙天看到小魔女慢悠悠的走进门来,此时的她已恢复小魔女的真容,穿着蕾丝衣裙,薄薄的若隐若现很诱惑,腰间依旧别着一柄长剑 和一把长刀,使得她妩媚妖娆间又透露着一股英姿飒爽。 孙天打着哈哈道:“小魔女,你怎么来了?” “哼!”小魔女没给孙天好脸色,“我要不来,鬼知道你要做些什么。” 孙天听此,哭丧着脸,“你都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没想到小魔女还真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到此孙天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如此临危不惧的男人,竟遭受如此不白之冤,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真做点什么了... 不过小魔女也就是和孙天打打嘴仗,她来此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很快她就把话题带了回来,小魔女对刚刚听到的事很感兴趣。 她看向加啦问道:“你能带人进入那个空间吗?不知能带几个?” 加啦目光看向孙天,孙天也没打算瞒着小魔女,本来他来此的目的,小魔女也是知道的,心想一起进去见识见识也好。 “无妨,这都是自己人,你继续就行!”孙天对加啦说道。 “嗯。”加啦点了点头,“姐姐以我的实力带你和公子两人还是没问题的。” “嗯,那你继续吧。”小魔女笑道。 听到小魔女的话加啦纤细白皙的玉手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惊人的白光,可见它的锋利,锋利的匕首轻轻在玉指一刺,手指瞬间渗出血迹,加啦见此迅速把伤口按在她另一只玉手上,一边划着不知名的纹路,一边口中念着苦涩难懂的咒语。 而她身前悬浮着的空间石,随着咒语和纹路的逐渐完善,渐渐发出银色光芒,照耀众人。 孙天和小魔女看着这一幕,也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加啦连通那个世界,生怕因为自己而打扰了加啦。 加啦的手指按在另一只手的掌心画纹路,而她的掌心居然开始吸收她的血液或者准确来说应该说是她掌心中那鬼画符一样的纹路在吸收。 而当这个纹路将成时,加啦对孙天两人急声道:“公子快来到我身边。” 孙天两人虽疑惑,但还是很快靠近加啦,而在这一霎那,她掌心的纹路瞬间消失。 在消失的瞬间,空间石爆发出惊人亮光,随着孙天一行人只觉得脑袋突然懵了一下,整个人瞬息失去了意识一样。 只是这种感觉很快,快的几乎忽略不计。 等恢复时,孙天刚想询问加啦是怎么一回事时,却发现面前的一切都变了! 他们此时不再是在草屋内,而是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第八十四章 龙墓 映入三人眼中的是一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部落,部落内袅袅炊烟升起往远方缓缓飘去,隐约间还能闻到丝丝香味。 此时部落大门外有一群老妪正喋喋不休不知在议论着什么?旁边的旱田内一群光着膀子的男子正顶着烈日挥舞着锄头辛勤的劳作,略显稚嫩的读书声从部落内缓缓飘出…… 要不是三人知晓这里的不寻常,他们还以为来到了世外桃源。 “隐世龙族?”看着面前人群头顶上的龙角小魔女不禁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孙天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这个世界龙已经绝迹了,不可能有龙的存在,而且还是一个部落如此之多。” 对于龙,孙天是老行家了,这个世界不同以往了,如今的灵气根本无法适应龙的生存,可是对于面前这些头顶龙角的人,孙天又无法解释。 那的确是龙角这点孙天不会看错,可要是龙角,那这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龙族之人,这里灵气也并不浓厚呀,孙天很疑惑。 “会不会是假的?”小魔女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秀眉微微皱起,刚才那一下她确实感知到了疼痛。 见此孙天也试着掐了一下自己,也感知到了疼痛。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是幻觉。” “这里并不是虚幻的,按照我父亲所说,这个世界是独立于我们那个世界之外,之前我们是离开了草屋也就是离开了我们那个世界,如今我们就处于这个独立空间内。”加啦解释道。 “哦?你父亲还跟你说了什么吗?”小魔女开口询问道。 加啦想了想,“我也是偶尔听我父亲提起过这个地方,本源之地,万恶之所,在这里见到的一切,都不可信。 对了,他还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真。要用心去体会。” 在加啦与小魔女的对话时,孙天却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他好像摸到了什么。 “这里绝不是虚无的,如加啦所说我也确实在这里感知到了很强的空间元素,这说明我们已经不在大位面了,没有了位面阶层的压制,使得宇宙间的空间元素大量渗透入其中,这也使得这个位面极不稳定,间而混淆了我们的感知。”孙天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小魔女点了点头,老东西的强大是无需质疑的,以他的特殊,一时间都分不清这里是虚幻还是现实,足可以看出这里的诡异。 “等等!原来如此。”孙天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倒是好手笔!” 加啦和小魔女齐刷刷向孙天投出疑惑的目光。 “公子明白什么了?”加啦询问道。 “草屋、传送还有这个世界都是现实存在的,但我们面前看到的这些并不是现实的,正如加啦你父亲所说眼见不一定真,这里我们见到的一切只是缩影或者用记忆投影更加准确!” “什么意思?”小魔女眼中的不解更甚了。 孙天指了指前面头顶龙角正喋喋不休的老妪们开口道:“过去她们或许真的存在于这里,但现在这里除了我们,再也没有活物存在了。” 加啦一惊,身躯不禁颤抖起来,“公...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是鬼吗?” “不,并不是,没事别害怕有我在。”孙天安慰道。 “嗯。” “奶奶?”小魔女看着喋喋不休的老妪,而老妪面对小魔女的呼喊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下一秒小魔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拔刀,碗口大的刀气从她的刀中迸射而出,直射向那群老妪。 嗖! 刀气直接穿过老妪,扬长而去,消失在天际。 而被刀气穿过的老妪们周身没有一丝变化,和之前一样继续在那里互相聊天,仿佛那道穿身而过的刀气没有存在一样。 小魔女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玉手一转,连劈几刀,刀气肆虐,横扫部落。可是她的刀气接触到部落那一刹那时,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传过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前这个部落不存在般。 小魔女一愣,不信邪的又连劈几刀,然而实验结果和之前一模一样。 连番无果后,见小魔女还要尝试,孙天开口阻止道:“幽儿别试了,他们本就不存在,你就算再劈上千刀万刀都无法碰触到他们。” “哼!”幽儿收回长刀,不过脸色有些不善,想来是多次无果,心情不佳吧。 “不过你这几刀也不算白劈,这样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加啦、小魔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稻穗别有洞天。” 稻穗? 加啦和小魔女对望了一眼,旋即两女玉手隔空动用灵气齐齐抓向旁边的旱田。 刷刷! 稻穗掉落,被灵气卷住,落入两女手中。 “啊!”加啦惊呼一声,甩掉手中的稻穗...骨头。 “怎会如此?”小魔女望着手中的骨头,十分疑惑。 刚刚抓的时候明明是谷穗,为何入手不久后竟变成了白花花的骨头。 而且,为何这些人群是虚幻的,稻穗却是真实存在呢? “果然没错,这里就是龙族墓地——龙墓!” “嗯?”两女都看向孙天,龙墓?什么意思? 面对两女的疑惑,孙天不紧不慢道:“龙墓也就是它的字面意思,是龙族的墓地,刚刚你们两个已经体验过了吧,到手的谷穗却变成了骨头,那骨头其实就是龙骨的一部分,可以这么说,我们脚下这个大地应该葬着数以类计的龙。 那个部落,我想也是由葬于地下的众龙造成的,龙骨中应该是有残余的神识未被抹去,而这些未被抹去的神识经过不知多长时间的积累,于这片大地上形成了记忆重现的景象,可以这么说我们如今看到的画面,应该是这些死去的众龙们记忆中最美好的景象。 再联想到缚龙锁,若没猜错的话如今的我们应该是在缚龙锁之内,毕竟除了缚龙锁,我还真想不出谁能杀死这么多龙。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些龙并没有如谣传那般被缚龙锁四分五裂,肉身不存,而是被缚龙锁收入其内了,看来缚龙锁是龙族审判之物这个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呀。”孙天忍不住感慨道。 第八十五章 龙墓?地狱? “有什么问题吗?”见两女一直盯着他,孙天好奇的问道。 两女摇了摇头,齐声道:“没有。” 孙天分析的很到位,其实细一想确实如此,小魔女是见过龙骨的,只是由于这个世界太过于诡异,一时间并没有想到龙骨上面来,如今听了老东西的分析,再一看,确实如此,这还真是龙骨。 “如果稻穗是龙骨,那这里的河流呢?”加啦好奇问道。 “你勺起来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我没猜错的话,最好你要有心理准备。在这里水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孙天笑眯眯道。 然而这句话,却使得两女的好奇心大增,加啦走到旁边的水洼,弯下腰来用手去勺水洼中的清水。 水很清,清的仿佛透明般,一眼就能看到底。 清水刚接触到加啦的手时并没什么变化,相反很冰很清爽,这使得加啦本紧张的心,慢慢缓解了下来。 然而当她勺起来离开水洼时,原本清澈干净的溪水,在加啦手里就变成了血红色,而且阵阵腥味传来。 “血!”加啦条件反射似的把手中那稠密到几乎要结块的鲜血甩掉,鲜血再次落到水洼中,反而又变成了清澈的溪水。 “嗯?”本害怕无比的加啦一愣,随即又伸手去水洼内勺起一手,可情况一样,又变成了猩红刺眼的血液。 小魔女见此也试探了起来,结果却和加啦一样。 “这是龙血?”小魔女问道。 “嗯。”孙天点了点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龙血在外面可是有价无市哦,在这里可是多的是,你们看那里。” 两女顺着孙天指的方向看去, 远处有着一条河流,河流宽阔,奔腾不息,河流更远处,那是一片汪洋大海,放眼望去,竟一时间望不到头,可想而知这是多大的一片海洋,如若这都是龙血的话,这需多少条龙才够呢? “嗤!” 两女倒吸凉气,想到此两女心中忍不住发毛。 而这时候又听到孙天说道:“血海在这里其实算不得什么恐怖的事,毕竟一条龙自身所含的血液就极多,相比起这个,我更怕另一种东西。” “嗯?老家伙别买关子,什么东西?”小魔女没好气道。 孙天苦笑道:“我缓缓不行吗?” “哼!不说拉倒!我才不稀罕,不过以后你就自己做饭吃吧。” “好好,我的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为了自己未来的伙食,孙天也不敢耽搁。 “这里的东西,无论是之前的稻穗,还是刚刚的血水,这都是死物,要知道相比起死物活物更加恐怖。”。 小魔女撇撇嘴,对于孙天的这一席话不当一回事。 这不是白说吗? 老家伙自己都说了,这里是墓地,墓地不都是死物,哪里来的活物,难不成这些龙还能从墓地里爬出来不成。 “幽儿你可不要小瞧了这里,据我所知死于缚龙锁的巨龙数不胜数,甚至有些已经接触到了道的边缘,而越是强大的龙死去之后,残留的神识就越强大,当神识强大到一定境界,那么由虚转实不是做不到,这点不用我细说我相信你明白。” “这...”小魔女一时语塞。 针对于孙天说的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小魔女自己还见过,自家娘亲也能做到有虚转实,如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罢了罢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记住尽量避开村庄部落这些有活物的地方,如果我没感知错的话,缚龙锁就在这个世界的中心,我们只要前往中心即可。” 两女附和道:“嗯。” 在三人行走途中,两女还试探性的拿起一些死物想看看它们的真容。 绿油油的树叶,摘下来变成了一块块沾血的龙鳞。 树枝折下一段,变成了一根根龙骨。 就连踩与脚下的泥土,被挖出后竟变成了腐烂溃败的龙肉。 “呲!” 两女面对这后背都忍不住冒出寒意,互相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悚,两女都有些脸色发白。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墓地?相比于墓地或许用地狱来形容它会更加形象。 之前看此处,是一处美丽的世外桃源,看每一个人都是那种悠然自得的感觉,微风轻拂很是惬意舒畅。 可现在一切尽管还是一切,但两女以明悟了,这就是地狱! 三人站在一处山头,微风轻轻的吹着,那般清凉、舒适。可是,站在孙天两旁的两女心中却一股股凉意,身体沉重无比,一时间都有些不敢下脚了。 试想自己行走在一座腐烂刺鼻的肉山是一种什么感觉? “公子是还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去。要是想回去的话,我们需在此等候五天,父亲说过,此世界五天为一个轮回,时间不到,我也无能为力。”加啦说道。 “继续走!”孙天还未说话,小魔女就恶狠狠的说道,“又不是没杀过人,怕什么吗?不就是尸体吗!” 小魔女虽然这般说,可声音的颤动谁都听到其内心的可怕。是啊,如何不怕?杀人很容易,可是沉浸在这样一个血淋淋的环境中,谁能淡定? 孙天倒是无所谓,这些对他来说倒是习以为常,不过还是要照顾下两女才行。 “你还能坚持吗?”孙天轻声道。 加啦知道缚龙锁对孙天的重要性,并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整个队伍,“公子不用担心我。” 不等孙天开口询问自己,小魔女直接怼道:“老家伙管好你自己吧!” 听到此,孙天也不再说什么,带着两女继续往前,两女绷紧着身体,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尽管孙天一行人尽量选择避开村庄、部落行走,但有时部落坐落在他们的必经之地,他们也只好默默穿行而过。 在部落中行走,部落中的人如同看不到他们一般,就算特意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有丝毫变化。 聊天的老妪的依旧喋喋不休的聊天,奋力耕田的男人们继续光着膀子盯着烈日奋力耕田。。 一路穿过,他们也全身心的提防着部落里面的每一个人,唯恐发生变故。 不过幸运的是,一路穿过,并没有什么变故发生。 想来,孙天所想之事,在这里并不是常态。 不过也是,能接触大道的人本就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被杀死的?肯定还少。 这里自成天地,如此庞大的世界,想要碰到无异于大海捞针,几乎不可能。 第八十六章 雪山?龙头? “加啦你还从你父亲那里知道些什么?”孙天边走边问道。 “嗯...”加啦陷入沉思,良久开口道:“父亲说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祭坛,我们蛮山族的圣物就坐落于那处祭坛之上,只是父亲好像说过,祭坛并不是想上就能上的,似乎要满足什么条件?但具体的条件是什么,我也未曾听父亲提起过。” “那你父亲到过祭坛吗?”孙天询问道。 “嗯...我觉得应该是到过,不然他也不会知道那里有处祭坛,对了,父亲还说过。在祭坛的尽头,有着一座青铜门。至于里面是什么...”加啦有些不确定道:“父亲好像说过里面是一切的终极?又好像说那里面是一切的开始?好奇怪呀,明明我听过父亲提及青铜门,可是我越想那部分记忆却越模糊,到底是终极还是开始呢?” 孙天看了加啦很久,若有所思。 加啦皱起的眉头,沉思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看来是真想不起来了。 “我倒是想要知道加啦口中的青铜门里是怎样的,如若真是终极之地那就有趣了。”小魔女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世上,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机缘得见终极之地?那可是神话中的神话!” “嗯,小魔女说的对,终极之地?如若真是的话,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三人疾步向着世界中心快步而去,这里尽管处处充满着诡异阴森,可同样也让他们好奇心暴涨,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什么秘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雪山很高,直入云端,仿佛和苍穹连成一线。 三人站在雪山下,抬头仰望雄伟庞大的雪山,小魔女下意识的拿起一块雪山上带雪的岩石。 这一块岩石,一脱离雪山,瞬间在她手中变成一块粘着血肉的龙鳞,龙鳞腐臭无比,令人忍不住作呕。 小魔女急忙一甩,龙鳞回归雪山,再次变化为一块普通的雪石。 孙天这时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座大山,应该是个龙头。” “龙头?嘶!”两女惊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龙头的话,那这...太大了吧! 同样的,加啦的身躯不自觉的绷紧,想想这么大一座血肉大山,她的心就忍不住颤抖。 “走吧,都到这里了。”孙天说道。 小魔女见孙天已经登山,想着自己气势也不能弱,心一狠,抬足追去。 加啦不想独自一人,也是急忙跟去。 雪山无路,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个脚印的攀登,两女也不是没有想过飞行,却被孙天制止了,具体原因孙天也没和她们说,但两女见孙天一脸严肃阻止她们,飞行上山也就不了了之了。 无奈三人只好奋力的攀登着比她们体积不知大多少倍的肉...雪山,然而在攀登的过程中众人却发现,攀登雪山极耗费体力,按理说她们境界虽然不高,但凭肉体之力攀登一座雪山,应绰绰有余,可是如今却攀登不到八分之一,小魔女竟感到一丝累意,甚是怪异。 而作为三人中最弱的加啦,以她金丹期的实力,此时已经气喘吁吁,香汗不止,速度也渐渐的跟不上孙天两人。 走在最前面的孙天渐渐发觉了身后两女呼吸不对,停了下来,转头看去,见到两女气息不稳,特别是加啦摇摇欲坠的身躯,孙天眉头微凝。 细细感知了下四周,“原来如此,这座山遍满了龙威,越往上龙威越大,你们之所以体力流失过快,应是这龙威所致。” 说完,孙天右手一挥,两道微弱的银光从他指尖流落,缓缓飘向两女。 “这样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银光罩住两女,瞬间两女只觉身子一轻,气息也逐渐平缓,不再感到举步维艰。 孙天又看了眼加啦,“加啦我背你吧,这样也可以节省时间,而且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好第一时间保护你。” “这...”加啦下意识的看向小魔女。 小魔女轻哼一声,不管两人,径直往前走去。 看我干嘛?背就背吗,又碍不住我,我走我的,你们背你们的。 见加啦还要忸怩,孙天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来到加啦面前背对着她微微蹲下。 见此,加啦也不好在拒绝。 温软的身体趴在背后,孙天发现加啦的身躯竟然柔弱无骨,特别是感觉到她胸前的两处压着后背,使得孙天忍不住心头一荡。 没想到还竟收获了意外之喜。 孙天悄悄地看了眼小魔女,自己等下是不是也应该帮下小魔女分担下压力? 龙威的麻烦被孙天解决后,三人的速度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快速冲向山巅。 ... 临近山巅,众人看到了加啦口中的祭坛,祭坛很大,几乎遍布了整座山巅,祭坛上刻画了许许多多的苦涩难懂的纹路,要是细细发觉的话,那些纹路竟与之前加啦在手上画的纹路有些相似。 噔噔噔... 三人缓缓登上山巅,来到祭坛之上。 “咦?”加啦惊异道:“这些纹路竟与父亲画的传送纹路有些相似。” “嗯?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小魔女问道。 加啦摇了摇头,她也只是觉得这些和父亲画的有些相似,真要问她怎么一回事,她也是两眼懵。 孙天蹲下腰,手掌放在祭坛的凹凸出轻轻摩擦,“这应该也是一种传送纹路,我在其中隐约的感知到了残留的空间元素,虽然很微弱,但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很久以前有人曾使用过这些纹路。” “那岂不是说这个祭坛其实是大型空间阵吗?”幽儿不解,“老家伙你不是说这是个龙头,在龙头之上刻画传送阵,这未免太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嗯...也不是不能做到,你说龙头倒是提醒我了,空间阵中还真有这样的,叫什么来着...一时间还真想不起它的名字了,反正大致就是以血为源,以灵为引,借此达到传送的效果。”孙天看着小魔女道 “怎么我没听说过这种阵法?” “这也正常,好像是因为这种阵法,是根据血量的大小,来计算传送距离的,然后就被道家、佛家定义为邪法,结果就被封禁了,之后大陆上也就很难见到了。” 第八十七章 青铜门 “那些道貌岸然的假君子,他们的功法就正常?”小魔女怒道。 额...我就知道,一提到他们,小魔女就炸毛。 孙天选择性的闭嘴了,这时候接话,不是等着挨骂。 “那个...我感觉我好像能启动这个传送阵。”加啦弱弱的举起了自己的玉手。 “嗯?”孙天和小魔女齐刷刷的看向她。 “怎么启动?”孙天问道。 之前他已经暗自试过了,就算他调动了其中的空间元素,甚至还往里面输入了不少,但都无法开启这个传送阵。 “用我的血,感觉是这样。” “感觉?”听到此的幽儿心中不禁提防了起来,这个地方太过于诡异,感觉这东西在这里面那无异于危险的象征。 “用多少?”孙天再次问道。 “好像几滴就行,公子要试试吗?。”加啦询问道。 “嗯...先不了,我们先去看看那座青铜门再说,这祭坛先放放,相比起这个巨型传送阵,我倒是对它身后的青铜门有兴趣。” “我也是这么认为。”小魔女附和道。 三人抬头望去,祭坛的尽头,果然见到一座青铜门横在哪里。青铜门紧闭,也不知道青铜门之后是什么。 远远望去青铜门看起来很普通,和普通的青铜门没什么区别。但在场的谁都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就是普通的青铜门。 小魔女看着这座石门,对着孙天吩咐道:“你去推开试试。” “啊!我?”孙天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不然我去?” “那还是我去吧。”孙天尴尬的挠了挠头。 话音落下孙天缓步走到青铜门前,手轻按在青铜门上,细细观察了一番。 旋即孙天周身顿时银光肆虐,灵气喷涌,全部冲击到孙天的手臂上。孙天的手臂,这时候化作两条神臂一样,璀璨无比,鼎盛如同山洪倾泻,直冲青铜门而去。 可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到青铜门,青铜门纹丝不动。冲过去的恐怖灵气,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有一层银光在他手掌闪现。 “怪了这青铜门能消融灵气,我的灵气被消融的干干净净。”孙天惊声了一句。 “嗯?再试试!”小魔女道。 “好,我再试试。” 孙天深吸了一口气,手臂再次猛地一用力,怒吼一声。整个人都爆发璀璨的光芒,如同一尊神灵般,滚滚灵气如同火山喷涌而出,手掌猛力往前一推。 然而如此强力却未曾推动青铜门分毫,反倒是由于自身用力过度,震的他连退了数步这才站稳。 “奇怪,这青铜门竟能消融我的灵气,灵气接触到青铜门瞬间就消融了。”孙天疑惑道。 这青铜门孙天推之前感知过了,并不是什么特殊材料打造的,怎么就会消融灵气呢?着实奇怪。 小魔女见状,秀眉微皱,对着孙天吩咐道:“老东西你回来吧,我去试试。” “唉,我就是个劳苦的命。”孙天无奈的又退了回去,退的过程中还不忘提醒已经站在门前的小魔女。 “注意点,别伤到自己了。” 小魔女咯咯的笑着,一脸乖巧模样道:“奴家知道啦。” “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着孙天还象征似的搓了搓手臂。 “嗯?” “额...那个...这个,今天的阳光可真不错,真可谓是阳光明媚呀,不错、不错。”孙天仰望天空感叹道。 “公子,天空上除了云还是云,哪里来的太阳呢?”加啦不解道。 “这个...” 加啦呀,做人不能太老实了,你这也忒老实了吧... 小魔女也懒得理会孙天这个二货了。 她走到石门前,一双玉手散发着荧荧暗芒,伸手按在青铜门上。而当玉手接触到青铜门时,她手上的暗芒竟会离奇消逝。 小魔女连续试探了好几次,但每次都是如此。 她秀眉蹙起,荧光消失,陷入了沉思。 还真会吸收灵气,而且是不分属性的都吸,之前连续试探,她动用了魔气、剑气、刀气等...但一旦接触到青铜门全都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看来灵气是行不通了,可要单凭肉身之力推开这么大的青铜门,这又做不到,自己又不是体修,没有神力,等等...体修! 小魔女猛的想到了什么,下一刻手掌上直接涌向丝丝血气,眨眼间玉手被血红色弥漫,一掌拍出,血气玉手直冲青铜门而去,她的玉手猛然的用力推过去。 “吱呀...” 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可马上就消失不见。那青铜依旧如此,安然在那。 “嗯?” 孙天呆了呆,刚才是被小魔女推动了吗?还是说自己幻听了? “青铜门确实有消融灵气的效果,而且无论任何属性都会被消融,我的魔气、剑气、刀气一旦接触到青铜门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过倒是气血之力,青铜门吸收不了,可惜我不是体修,气血不够我推动青铜门。”小魔女略有些可惜道。 “也不尽然刚刚隐约间青铜门发出了一丝声音,说明气血之法有用。”孙天道。 “嗯,确实,但可惜我不是体修,没有浓厚的气血做支撑,我用尽全力,也只是使得它有些微弱的松动。要是我有充足的血气,定能把它推开,老东西,你再去试试,你刚才并没有动用气血,凭你的气血,全力爆发下,推开青铜门应该绰绰有余。”小魔女建议道。 孙天点了点头,再次来到青铜门前,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动用血气,而是目光盯着青铜门。 青铜门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青铜大门,大门之上刻着许许多多的龙相,有千龙起飞、双龙戏珠、龙凤呈祥、鱼跃龙门、蛟化神龙等等奇异景象。当然,这些龙相出现在此也并不奇怪。 毕竟这座青铜门坐落的万丈雪山,都是一个巨大的龙头,再加上这个世界无时无刻充斥着龙的尸体,青铜门上出现龙相并不稀奇。 只是令孙天感到疑惑的是,之前他第一次观察青铜门时,这些龙相上好像没有凹槽呀,如今却平白出来了许多凹槽,更奇怪的是这些凹槽要用线连接起来的话,正好是幅应龙腾天的画面。 第八十八章 血气 “一、二、三...四十八、四十九。” 孙天数了数,这幅青铜门竟足足有四十九处凹槽。 更奇怪的是,已有八处凹槽竟被连接了起来,孙天细细感受,发觉连接它们的不是别物,正是幽儿自身的血气,幽儿的血气孙天还是认得的。 想来是之前她动用血气的缘故,一部分血气被凹槽所吸收,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过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这些血气也就要退散了,到时候恐怕这些连接起来的凹槽和其他的就没区别了。 不过看着这八个连接起来的凹槽孙天隐约间仿佛捕抓到了什么。他又看向青铜门上那些龙相,灵气会消融,血气又会被凹槽吸收... “老东西怎么了?”小魔女见孙天盯着青铜门不言不语,她疑惑的问道,“难道你看出了什么?” “还不太确定,容我再想想。”孙天摇了摇头。 小魔女和加啦相视一眼,两人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她们默默的站在那等着孙天。 孙天盯着青铜门,心神一动,丝丝血气泄出,飘向青铜门。 刺啦! 当孙天的血气接触到青铜门那一刻,瞬间青铜门爆发出刺耳的消融之声。 看到这一幕小魔女有些不可置信道:“失败了?怎么会!明明自己的血气就可以。” “并没有失败。”孙天一脸平静道。 “嗯?” 孙天大手在青铜门前轻轻一拂,无风自起,吹散开遮挡众人的消融之气。 这时,孙天的声音也再次响起,“这道门是要吸收血气才能打开的,之前的消融,只是因为我输入的血气和门上残留的血气不符,发生了碰撞,你们看。” 孙天微微侧了下身,指着大门上的凹槽处,“幽儿在没有动用血气前,这里并没有这么多凹槽,可是一动用,这里就平白无故出现整整四十九个凹槽。更惊奇的是这些凹槽要是用线连接,正好是一幅应龙腾天图,之前幽儿的血气就有一部分进入了这些凹槽,使得其中八个凹槽连接了起来。 我想开启此门的关键就在这幅应龙腾天图上。” “公子的意思是要用血气使得这些凹槽连接起来?” “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等等等...你们两个就不用上来了,我一个人的血气应该绰绰有余,更何况这些凹槽吸收的血气还必须是一个人的,粕杂的血气对它没有丝毫的作用,所以呢你们在那里等着就行。”看到要来到跟前的两女,孙天连忙阻止道。 两女想了想,齐声道:“嗯。” 见两女退了回去,孙天这才放心对付青铜门。 只见他默默地站在大门前,周身无丝毫灵气波动,如同凡人,然而下一秒宽若巨山的血气巨柱自他身位处出现直冲云霄、震荡虚空! 如此巨大的血气巨柱,一出现,瞬间天空都因此被染红了,特别是两女不知是不是幻听了,耳边竟传出虚无缥缈的颂道声,随着血气震荡,颂道声越来越清晰,就连她们的修为此时都有少许松动之意。 两女面色一惊,知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机缘,不能错过,急忙盘膝而坐,内运心法,冲击境界,孙天见此,也不阻止,相反巨柱内还飘出两道浓厚至极的血气笼罩住两女,辅助她们修炼。 做完这些孙天并没有第一时间动用滔天血气去冲击这青铜门,反而喃喃自语起来,站在那微微皱眉。 不知为何,就在他准备动用血气推动青铜青铜门时,突然感觉到一丝不自然的怪异,可是细细观察却又找不到怪异所在,幻觉? 不、不是,到了他这种境界,根本不可能出现幻觉,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出在哪里了呢? 一时间孙天有些拿捏不住要不要激活这幅应龙腾天图了,因为只要自己一有这个想法,那种怪异感就会神秘的出现,而自己一旦放弃这个想法,那种怪异感又神奇的消失了。 孙天思索了良久,也犹豫了良久,久到两女都已从修炼状态醒来,孙天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怎么了?”小魔女不明白为何孙天还在看着青铜门,他身上依旧澎湃的血气巨柱告诉着她,孙天并没有动手。 孙天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发现告知她们,顺便也想从她们那里听到一些建议。 两女听到孙天的一席话后,旋即沉下心神仔细感受,却一无所获,甚至在此期间小魔女还动用血气连劈大门几刀,也并没有感受到孙天口中那怪异的感觉。 “我怀疑你就是劳累过度了。”小魔女收回神魂,忍不住对孙天道,“这哪有你所说的怪异感受,你就是累到了,等回去多睡会儿就好了。” 听到此孙天也懒得搭理小魔女了,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公子,那如今我们是进还是不进?”加啦问着孙天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肯定要进!老东西竟然你畏手畏脚,那我来,你只要把血气注入到我身上就行。”说到此小魔女就要出手。 “等等!”见小魔女就要出手,孙天急声道。 “嗯?”小魔女不解道。 “你先别急,再容我想想。”孙天解释道。 “还想什么?你都想半天了,也没见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还有什么可想的。何况,就算真的是陷阱,我们不还有脚底下这个巨型传送阵,大不了我们到时候直接让加啦带我们传送,在退一步说不还有你在吗?”小魔女没好气道。 尽管她很讨厌老东西,但老东西的实力是真的强,强到她从来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东西能伤到他。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孙天笑道。 “哼!” “好了,我并不是担心我们的安全。”孙天对小魔女说道,“只是那种怪异感,隐约间好像要告诉我有什么地方错了,可是我又不知到底是哪里错了?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一旦有地方错了,我想我们也就再没机会了。” “没机会也要试试,总不能不试吧。”小魔女道。 第八十九章 门开 虽然小魔女的话很在理,但孙天没有接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孙天也不想空着手回去,毕竟缚龙锁在孙天整个计划环节中地位可不亚于一座阳州,就算往深处说,要他拿整座阳州去换缚龙锁,他也愿意。 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缚龙锁没了,那可就真没了。 孙天重新把目光移到青铜门上他越看越确定大门上的凹槽处是有特殊含义的。 按理说,既然发现了端倪,尝试下没错。 罢了,赌一把! “我来试试!”孙天开口道。 小魔女和加啦点头,默契的一起往后退了几丈,以防孙天怕波及到她们,施展不开。 两女觉得差不多了停了下来,却见到此时的孙天双臂已经缠满了磅礴的血红气血,而且还不断有丝丝血气缠绕至上,甚至已经快要浓厚到化液的程度了。 “老东西,你...”小魔女忍不住皱眉道。 老东西有些太拼了吧? “我觉得激发这些凹槽最好一击做到,不然怕生事端,这幅应龙腾天图绝对有问题这点准没错,再说要真是陷阱的话,我这一击之下也有逃跑的余力,所以这样是最保险的。”孙天说道。 “可如此消耗血气你能承受的住吗?”小魔女声音有些低沉,声音中隐约间夹杂着一丝担心。 “总要试试吧!”孙天笑道:“再说,你都说我强了,我岂能软?” 小魔女罕见的没有顶嘴。 “我觉得还是多次来稳妥。”小魔女建议道。 毕竟她虽急切想要见到青铜门之后的世界,可她更不想见到老东西受伤。 孙天无言此时他已经双手按在青铜门上,气血涌上手掌,猛地用力向着青铜门推过去。 气血冲入到青铜门中,带着恐怖的力量不断的冲击,而身后血气巨柱上的血气,仿佛不要命般,随着孙天双臂疯狂涌入青铜门中,而在这一刻整座如同点燃了一样,在青铜门上有着火光闪现。 “一处、两处、三处...” 凹槽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连接起来,眨眼功夫,已有二十多处连接成功了,半只应龙的身姿也渐渐的勾勒了出来,然而越往后面凹槽连接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可输入的血气却丝毫不见减少,反而却越来越多。 可见这越往后血气消耗就越大。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孙天两鬓庞滑落,他的双臂经过大量血气流淌而过,此时仿佛手臂中灌满了万斤铅水般沉重,要不是手臂支在青铜门上,只怕他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了。 消耗人体内三成的血气,饶是孙天都吃不消,毕竟他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体修。 那些变态般的持久力,他学不来。 但他脚下一直隐藏着一道术法,连接着他和小魔女、加啦她们,要是一旦发生变故,第一时间就带着她们极速遁走。 小魔女的话终究是给他提了个醒,不过不需要加啦开启这座大阵,毕竟那种不受控制的传送,一旦开启,鬼知道把他们传送到哪。 不过布置个三人传送阵,对于孙天来说,绰绰有余。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八、四十九!” 终于第四十九处凹槽也已被连接,它的位置正好也是应龙逆鳞处。 此时的应龙腾天图,被血气连接,样子很是直观。 可是三人满怀期待的等了半天,青铜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不会方向错了吧?我们会不会开启了某种机关?”小魔女绷紧身体,随时做好后退的准备。 竟然门没打开,那就说明铁定有问题 这凹槽绝对不会是让来者闲着无聊注入血气观赏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打开了某种陷阱! 孙天见青铜门依旧不动,再次爆发气血,身后萎靡许多的血气巨柱残余的血气全部融入他的两条手臂,此刻他的两条手臂仿佛都燃烧了一般,气血滚滚。 而也就这一刻,一股杀机爆发出来,所有人都感觉到天地突然的冰凉下来。 “退!老东西快过来!”小魔女脸色大变惊呼道。 孙天虽然感受到这股杀机,可他此时体内熊熊血气燃烧,爆发出恐怖的气息,并没有因此而退走。 他无惧! 也就在这一霎那,孙天感觉到青铜门...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青铜门上的那幅应龙腾天图中有着一股浩荡无比的气血涌出,灌入他的体内,而后随着他体内熊熊燃烧的气血,一起冲击青铜门。 这股气血远超孙天他之前消耗,孙天也在其中感觉到了,那里面不禁有自己的血气,还有小魔女的以及许许多多他未知的气血,也正因为有它的参与,青铜门此时被孙天推的嗤嗤作响不断,然后一道缝隙竟出现了! 这一道缝隙出现后,那道气息更加恐怖,恐怖的气息直接从虚空中崩涌而出,直射孙天,誓要把他格杀于此。 “来的好!”孙天仰天长啸。 一拳轰出! 砰砰砰... 虚空传来一股股音爆之声,孙天的拳头也是瞬间提升到音速,甚至更快。 轰!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亮光照耀整片天空,一时间位于门前不远处的两女都被亮光刺的睁不开眼睛,无法窥视天空的情况。 “公子胜了?”加啦呆呆的抬头看着天空那一幕,此时的孙天如同战神,周身沐浴于血气之中,无风而立,见到此加啦心中对孙天的敬仰更盛。 公子好帅呀! 小魔女那双美眸此时也落在孙天身上,想到之前说老东西的实力强,这老东西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想到此,小魔女的嘴角不免微微上扬。 而在两女想着这些的时候,青铜门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的打开了。 而也就在在青铜门打开的一刹那,天地瞬息变色。 一股阴森邪寒的风直接从青铜门门内吹出来,吹在两女身上,顿时两女只觉娇躯刺骨般冰凉,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如到了地狱一样的森寒。 阴风阵阵,吹得哗哗作响,在这个安静的空间,就如同是鬼声一般。 第九十章 她(一) 那里面是一幅怎样恐怖的画面,那一根根白骨形成的大树,挂满的都是一块块的龙皮树叶,大地之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腐肉,腐臭刺鼻的污血在大地上漫无目的的流淌,这画面就是地狱,血腥无比。这一刻的画面而在石门打开的刹那,出现在众人眼前。 与门外的世界对比,这简直就是一个极端。 门外虽血淋但肉眼看去还是一幅世外桃源的画面,而门内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模样,滚滚长河流淌的是猩红刺鼻的血液。 残肢断臂,眼珠头颅,心脏脾脏……遍布这个空间。 这就是一处尸山血海的世界。 这般视觉冲击,使得众人心中不断冒出股股寒意。 那徐徐微风,这时候也不是凉爽的了,而是一股股恶臭的猩风。 小魔女低语道:“老东西,这...我们要进吗?” 孙天看着那血淋地狱沉思了很久,“进!” 然而这时,一把无色剑从虚空中浮现,被孙天紧紧握入手中,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二次使用,可见面对这诡异阴森的地狱,孙天心中也是很无底。 “你们两个紧跟着我。” “嗯。”两女点头。 很快,两女就凑到一起跟在孙天身后,孙天拎着无色剑,在前方开路。 可是当孙天半只脚跨入青铜门后,之前那股不自然的感觉再次出现了,他下意识的就要后退收回踏出的半只脚,可为时已晚。 身后本紧跟着他的两女此时不知为何并没有因为孙天的停止而停,反而直直往前走去,丝毫不顾堵在她们前方的孙天。 孙天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不注意被两女撞得一个踉跄,直接径直跌入青铜门内,随之身后的大门直接消失,只留下三人矗立于血淋淋的地狱之中。 孙天有些恼怒道:“你们干什么!” 然而两女仿佛根本没听到孙天的话,眼神迷离,脚步不停,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什么,径直往前走去。 孙天此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对劲,急忙阻拦,然效果甚微,尽管两女被孙天一把拉住,但两女的脚步丝毫不停,还往前走,而且两女的力气不知何时竟增大一大截,一时间孙天竟没拉住,两女直接脱手而出。 “不对劲!不行,她们不能再走了。” 孙天一剑指地,剑尖银光闪烁,两道剑芒自尖而落,随地而冲,直直奔向两女。 铛! 一道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响起,两道剑芒竟离两女一寸之离,直接崩碎。 见此,孙天脸色不自觉的凝重起来,他刚刚通过剑芒隐约间感觉到地下仿佛有什么,阻止他使用术法。 只见两女的距离越来越远,一容不得孙天思索地下为何物,竟然地下不行。 孙天拎起无色剑,一剑挥下,似要隔断虚空。 刺啦! 这里的虚空在无色剑下如同纸张被轻轻划破,霎时间,大量浓郁的空间元素从其中弥漫而来,而正当孙天再次举剑准备下一步时,意外发生了。 当无色剑离开这道虚空裂缝时。一刹那,浓郁的神秘因子冒出,非常惊人,很快就贯穿前方的森罗地狱,遮挡着孙天的视线,两女的轮廓也渐渐的消失在神秘引子的笼罩下。 看到此的孙天,顿时有些慌了,惊呼道:“小魔女!加啦!” 然无论自己怎么呼喊,迷雾内都无人回应,渐渐虚空裂缝合并,神秘因子也随之消散,露出了遮挡住的画面。 那里依旧是血淋淋的模样,一如自己进来时一般,不同的是本行走在道路之上的幽儿、加啦两女已不见踪影。 孙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不知这里到底有什么诡异,但如今无论什么诡异都与他不重要了,他如今只想知道加啦、幽儿去哪了! “给你三秒选择,见不到她们,我不介意毁了这里,别怀疑,毁掉这里,我不是做不到!”说到最后,孙天的体表竟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银光,银光照射之处,虚空尽数崩裂、塌陷、粉碎,最后归为虚无。 但也因此大量神秘因子从其虚无处弥漫而出,眨眼功夫就把孙天全身笼罩。 不过不同于之前的神秘因子,这次的神秘因子,来的迅速退的也迅速,一个呼吸间,神秘因子已尽数退回,带走了满身银光的孙天,顺带也修复了被孙天震碎的虚空... 孙天只觉几个呼吸间,本昏暗的视线渐渐明亮起来。 哗啦啦... 耳边传来淅沥沥的雨声,眼前小桥流水,古镇若隐若现,烟雨迷蒙,一副古代江南水乡的美丽画景呈现在孙天面前。 “龙云镇?”孙天扫视一圈,疑惑开口。 这个地方与他很久之前去过的一个地方很像,但不可能呀,那个地方本就布满了迷雾,神秘无比,常人根本难以进入,更不要说如今竟有一处之地与之相似,不...这已经不能说之相似了。 孙天见到了那个女人! 孙天紧盯着桥面上,那位绝世惊艳的佳人,她依旧是那袭不变的青蓝长裙,擎着一把油纸伞,身段婀娜,在淡雾缭绕的小雨中立于小桥之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两人视线相汇,佳人不禁开口道:“好久不见。” 面对这一句,孙天心中五谷杂粮,良久,叹道:“好久不见。” “你...”佳人顿了下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随即恢复正常,笑道:“你还是来了。” “她们人呢?”孙天没有拐弯磨脚直接了当。 “在里面。”佳人仿佛知晓孙天所说的为何人微微侧了下身,露出古镇内隐隐约约的两道轮廓。 虽是轮廓,但孙天一眼就看出了,那正是失踪的小魔女和加啦。 “放了她们。” “嗯?”佳人有些不解,“为何这么说?” “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吗?当初是我骗了你,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她们无关,放了她们可好?算...” “算什么?”佳人轻轻一笑,魅惑众生。 “我...”孙天抬头看了眼佳人,佳人笑吟吟的看着他,她依旧是那么美,那么风华绝代,可...终究是我骗了她... 想到此,孙天自责的低下头,“算我求你。” “咯咯咯...”佳人轻掩嘴角,忍不住笑出声来,“天,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咯咯咯...” 第九十一章 她(二) 佳人笑声不断,清脆动人,可孙天的头随着佳人的笑容越来越低,眼中的自责越来越重。 渐渐地笑声逝去,佳人不可察的拂去眼角的泪珠,泪珠晶莹剔透,折射出佳人柔媚的面容。 尽管再怎么不可察,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孙天捕捉到了,看着佳人手中的泪珠,孙天惊道:“你哭了?” “哭?”佳人自嘲的笑了笑,“为何不能是笑到落泪呢?再说我落泪管你何事?” “不...我...”孙天一时语塞,竟不知开口说点什么了。 他当然知道那只是佳人的掩饰,可那又如何? 是呀,为何不能是笑的落泪呢?笑?哭?又管我何事? “天?” “嗯?” 佳人遥望远方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喃喃道:“你说要不是此次巧合,你会来见我吗?” “我会。” “不...你不会!”佳人笃定道。 “放了她们可好?” “我要是不放呢?”佳人眼角看到孙天下意识的紧了紧握住无色剑的手,“你会不会对我动手?” 听到此,孙天握紧的手又松了开,“不,我答应过你,此生绝不与你为敌。” “咯咯咯...是吗?” 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然而这次的笑声虽依旧动听但却透露着一股冷意。 此地小桥上,大量的神秘物质飘落,不知道从何地飘落而来,此次孙天根本没有崩碎虚空,但神秘因子就这样凭空无故出现了。前方,古镇依旧朦胧,而那个风华绝代的佳人此时带着淡淡的笑容向着孙天走来,竟然直接朝着孙天的脸摸去。 孙天眼眸中流露着复杂的情感,紧了紧的手再次放开,并没有出手阻止佳人。 然而就在佳人即将抚摸到孙天的一刹那。 哧! 孙天站着没动,但是手中雪亮的无色剑竟无人自鸣,绽放绝世光华,直接凭空而起朝着佳人狠狠刺了过去,如一挂银河。轰的一声,整片地面都在颤动,佳人四周大量神秘因子汹涌,无人自鸣的无色剑与绝代佳人的雪白手掌撞在一起,引发大动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佳人在淅沥沥的小雨中应对的相当的从容,雪白手掌轻轻一弹,无色剑直直被弹飞,佳人收回雪白手掌,拢了拢莹白额头前的秀发,笑盈盈,然后说了一句话。 “天你的剑依旧是如此护主呀。” 绝代佳人微笑道,声音软糯婉转。 面对此,孙天正要开口解释,无论是为了小魔女、加啦她们,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不想和她交恶。 自己欠她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连自己亲口答应的约定也被自己亲手撕毁。 “主人你不要管!”一声娇呼响起。 只见被击落虚空的无色剑,此时银光闪烁,笼罩其身飘过,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了整片天地,一位绝代女童横贯长空,如天外飞仙般绚烂与神圣! 一位女娃娃替代无色剑凌空而立,衣袂猎猎,在那幽静之地愈发显得超凡脱俗,出尘在世外。 她扬着雪白的下巴,一脸骄傲的看了眼绝代佳人,旋即玉足在虚空轻轻一点,月白衣裙飘舞,倚剑横空,空明灵秀,凌空飞向孙天。 女娃娃缓缓落到孙天面前,甜甜一笑,道:“主人!” 孙天宠溺的揉了揉她雪白的银发,“银,你怎么出来了?” 银舒服的享受自家主人的抚摸,随即听到孙天的问话,郑重道:“我想保护主人。” “我...” 还不等孙天开口,银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胸脯保证道:“主人交给我。” 说完银月白衣裙飘动,转头对佳人扬起雪白的下巴,手中银光闪烁,无色剑竟出现在她手中,旋即手中手中长剑刺向佳人,璀璨剑光绽放,将周围虚空都刺的节节崩碎,雪亮剑尖直绝代佳人的脖颈。 然而可惜,佳人周围有诡异的神秘因子,疯狂涌动阻挡着银的进攻,尽管周围空间节节崩碎,但剑光终究无法穿透过去伤到佳人。 虽然这一剑根本伤不到佳人,但她的脸上却脸上露出了冷意,醉人的眸波浮现冰寒,似乎觉得,一道剑灵而已,竟敢对她如此不敬。 她敛去温婉软糯后,非常强势,扬起雪白的右掌,直接对着银这边拍击而来,银也不示弱,提剑斩去,银光炸硕,耀人心神! 咚!这片虚空仿佛被打穿了,神秘物质沸腾,整片无尽虚空都在起伏,场面相当的骇人,孙天都不禁颠簸了起来。 他有心想要阻止这场战斗,可如今被封印的他,面对已经起了火气的两女,他一时间也找不到空隙插入不到两者的战斗中,毕竟如今的自己和她们相比,确实太弱了,只能站在那里静等两女气消了。 他也能看出来,两女只是在殴气,并没有真正动杀心。 铛! 两者相碰,发出金铁之声,震耳欲聋,佳人并没有因为一击不成而放弃,相反她化掌为拳,再次冲向银。 银见此横剑在身前,用长剑的侧面挡住那一拳,她一脸坚毅,没有因此后退,那里剑光爆发无量光,四周虚空都节节崩碎可见其威能。 这一拳很强,尽管佳人洁白的拳头几乎轰碎了银所处的那片虚空,但终究是银挡住了。惊人的能量在动荡,神秘物质如惊涛拍岸,让银的月白衣裙猎猎,她满头银发也向着身后舞动而去,她身段修长,面对这恐怖一拳,她不仅挡住,而且还牢牢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也不怎么样呀!”银出口挑衅道。 佳人冷笑,依旧一手拍出,相当的自信与从容。 小小剑灵,竟口出狂言,尽管如此,佳人也并没有把剑灵放在心上,只是出手教训下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礼节! 面对这比之前还恐怖数倍的一掌,银凌空而起,直奔向孙天,躲入他的背后,见此,佳人苦笑不得,只好收回掌势,化去此掌。 别看银直愣愣的,她小心思可不比孙天多,见掌势消失,她再次凌空而起,漂浮到半空中,拉开一段距离。她扬着下巴,依旧一脸骄傲,看着绝代佳人挥拳,挑衅不断。 第九十二章 她(三) 面对银的挑衅,绝代佳人面色冷淡,依旧单掌拍出,秀掌洁白如玉石,但是每次爆发都震的这片世界动荡不止。滔天掌势不断接近银,周围的空间也随之不断震裂,这相当的恐怖。 而此时的银展现出她另一面,笑嘻嘻,抱着无色剑紧紧躲在孙天背后,看着佳人发威,她毫不在意,不再显神威。 佳人见此,有些无奈,只好再次撤去神力。 当孙天面露异色,悄悄看向身后的银时,她仿佛注意到了孙天的目光,立刻又扬起下巴,板起小脸,变得冷冽出尘,接着又继续挑衅绝代佳人。 对此绝代佳人也并不在意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静立于细雨中,一手持伞,一手挽着耳边的青丝,缓缓道:“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趣的紧,天还要玩下去吗?” 见银还要站出,孙天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微笑道:“银,你先回去吧。” 不等银拒绝,孙天掌心银光闪烁,银的身影凭空消散在原地。 做完这一切,孙天抬头看着佳人,开口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对此佳人沉默片刻后发出一声叹息,“你...唉,人你带走吧,缚龙锁我也已经交给了她们。” 孙天一愣,他没想到佳人竟突然做出如此退步,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孙天张了张嘴,但万般言语到了嘴边,最后化为一句,“谢谢。” “谢谢吗?”佳人笑道:“从你嘴边说出倒是头一次见。” “我...” 见孙天还要开口说话,佳人有些不耐烦了,“走吧,以后我们还是少见吧。” 话音落下,随之佳人的身影也消失在小桥之上,只留下一团神秘因子,缓缓修复那些空间裂痕。 看着空无一人的小桥,孙天矗立良久,最后发出一声叹息,落寞的走进了古镇内。 “高高在上的都将坠落,璀璨的都将暗淡,一切都将步入末法,我已坠落将要腐朽,天,你呢?你又能超脱多久呢?”虚空之上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看着行走在古镇之中的孙天她的俏脸之上布满了感慨与怅然,像是饱经风霜,历经过很多次劫难。 再次见到小魔女和加啦时,孙天猛的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面前两女正在一处酒楼内划拳拼酒,看到两女桌旁那几大空坛,可想而知她们喝了多少。 “这是?龙仙酿!”孙天轻抽几下鼻子,嗅出了两女喝的是什么了。 原来是龙仙酿,怪不得她们喝的酩酊大醉,口吐芬芳了。 不过越是如此,孙天心中的自责越甚,她们能再次喝上龙仙酿,那说明她一上来就没打算害她们,反倒是自己...又伤她心了吧。 两女喝的酩酊大醉,完全没注意到孙天的到来,就连孙天叫她们,都没反应,反倒是见到孙天伸手,还以为是来夺她们酒呢。 迅速抱紧自己面前的酒坛,不让孙天碰一下,见此,孙天苦笑不得,这算个什么事,自己来接她们,竟被误会成抢酒来了。 废了半天劲儿,孙天才解释清楚自己不是来抢酒的,自己是来接她们的。 结果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自己是孙天,来接她们的,不但两女没跟着自己走,反倒是举着酒坛子,猛灌自己酒... 一坛又一坛空坛子被两女随手甩去,尽管孙天推脱很多,酒也大多都漏掉了,但自己也确实喝了不少。 孙天感觉眼前全是小星星,他用力甩了甩头,看到天上的星斗在往下掉,龙仙酒的酒劲儿可不是一般大,一时间让他也受不了。 接着,酒精致幻效果出现了,孙天隐约间看到自家娘子——芷晴回眸一笑百媚生,袅娜而行,在自己面前跳起了水玉舞,热情而妖艳,动人心旌。 而小魔女此时则展开双臂,在酒楼中摇摇晃晃的奔跑,嚷着:“我是绝世魔女,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力压群雄,暴打老东西,谁与振锋?” 孙天以前就饮过不少龙仙酒,再加上自己肉身太过于强大,很快他就从醉酒状态中恢复过来,虽然自家娘子跳舞的画面很美,可跳着跳着,画面却成他被娘子追着暴打,那画面着实过于唯美,现在想来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结果刚醒来的他正好听到小魔女在说醉话,旋即脸就黑下来了。 暴打我?这小魔女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了呀!要不,趁她不清醒,我先把她打一顿? 想了想,孙天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要是被小魔女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怕非要捅破天不成。 想到此,孙天还是决定先搞定加啦再说,毕竟加啦还是比较温柔...咳咳,当我没说。 面前,平日温柔可怜、大多时候都很柔弱的加啦,现在居然……舞了起来!这简直让孙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温柔可怜的加啦跳起舞蹈来,会这么的热情奔放,姿态动人,有种野性的美,更有种诱惑的绝艳风情。毫无疑问,这完全是颠覆性的,温柔的加啦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这气质反差未免太大了吧。 额...等等,孙天好像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的信息,加啦可是集飙车、行凶、斗殴为一体的问题少女,好像如今跳出这么狂野的舞蹈也没问题吧? 而就在孙天陷入沉思时,加啦一边跳一边向他走了过来,非要拉着孙天一起跳舞,嘴里不停嚷嚷着:“公子,来嘛,我们一起跳,很好玩的,来嘛。” 听到此的孙天汗颜,。 “这个……真来不了!”孙天坚定的回绝道,可不想和她疯,这真要跳的话,将会成为一辈子的黑污点。不行,我得溜! 加啦的一番神操作,吓得他赶紧躲了出去。 然而孙天的离去并没有扑灭加啦心中共舞的热情,她又慢慢舞到在酒楼内蹦蹦跳跳的小魔女身旁。 拉起她的手,哀求道,“姐姐,来跳舞嘛!” 最后口喊脚踏老东西,手打娘亲的小魔女终究是拗不过加啦的请求,跟上节拍随着她一起舞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 她(四) 孙天躲在一旁,看着两女的舞姿,眼睛发直,这... 本来他有心走过去,一人给她们一拳都打晕过去,直接带走,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能扼杀人的天性,竟然人家想跳,就随她们释放吧。 他就默默站在站在旁边,帮她们护法就行。 不过嘛,这舞看的……当真是口干舌燥,这是视觉上的美感盛宴。 加啦本就身上流露着一股野性美,她的舞蹈把这股野性美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真是莲步款款,细腰长腿,摇曳生姿,让他口干舌燥。 小魔女继承了她娘亲的优良基因,本就是个美胚子,既妩媚又清莲,而她跳的又是魔国一种妩媚舞蹈,两者结合充分发挥出小魔女的优点,看的孙天那是赏心悦目。 加啦、小魔女一直跳了足有五六个时辰,折腾到入夜,总算筋疲力竭了,但同时也清醒了。 “啊!”加啦一声惊呼,急忙转过头不敢直视孙天,但离老远被她背对的孙天都能听到她砰砰砰的心跳声。 小魔女也失去从容,想捂住自己的脸,满脸红晕,不负以前的嚣张气焰,急忙上了酒楼不与孙天对话。 加啦见此,也是紧跟其后。 孙天空中举起的手,顿了顿,本来还想叫她们赶紧离开这里,不过看她们的样子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 孙天对着酒楼上方一声低呼,“今天晚上你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再走。” 两道低到几乎不可听的应声响起,算是回应。 “嗯。” “好。” 看了那般美景的孙天,此时心潮澎湃,一点儿困意都无,想了想,拿起剩下的龙仙酒。 取出两个新酒杯,找了个新桌椅坐下,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自己对面,又取出银白的酒壶,熟练的把酒坛中的酒倒入酒壶中。 紧接着放下酒坛,拿起酒壶微微动用灵力,温了温,往桌上两个空倾倒。 做完这一切,孙天缓缓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轻抿了口,“喝一杯?知晓你不喜冷,温度还和以前一样。” 呼! 一股微风冲过,绝世佳人,她果然来了! 她青丝飘舞,衣袂猎猎,飘渺不带烟火气,称得上风姿绝世,空明出尘。 她笑盈盈的坐到了孙天对面。 举起那杯早已为她备好的酒杯,诱人的红唇微启,轻抬衣袖掩嘴饮下。 “如何?”孙天问道。 “倒是有心了,没想到,此事你倒是记得。”佳人似是陷入了回忆,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 孙天笑了笑没说什么,微微起身,替佳人又满上一杯这才开口道:“为何要帮我?” 佳人这次倒也随意,红唇微启轻抿一口,反问道:“为何不帮你?” 孙天握着酒杯的手,猛的一哆嗦,美酒不小心遗了点出来,但并没有滴落木桌之上,银光闪烁,抖落而出的酒珠齐齐飘回到酒杯内。 “你也太不小心了,酒不合心意,也不能这般浪费吧?”佳人笑吟吟道。 “没...没有,龙仙酒可谓是仙家极品,怎会不合心意,只是一时出神了。”孙天解释道。 他刚才确实情感波动有些大了。 良久,孙天再次开口,不过这次的他眼中不再有自责、躲避,反而眼眸中多了一份担忧。 “你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想到外面血淋淋的龙墓,以及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龙云镇和佳人,他心中隐约觉得龙云镇或者说佳人发生了大问题。 听到此的佳人笑了,她的笑容,妩媚百生,勾人心神。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末法将至,我已坠落,即将腐朽,出此之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佳人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在孙天听来却是犹如晴天霹雳。 孙天道:“唉,末法吗?你的路终究是走错了,兴法,只是意外,何来末法之说?当初我劝过你,可是你不听,走法之路终究跳不出这个世间的。” 孙天在忧伤,虽然情感上难以接受,但这就是走法之路的归途,终究要回归原点,重头再来,这就是法的路。可就算自开一路的自己,面对此路都无法逆转,那是道,早已成为规则的一种,不可逆不可违,只能默默地接受它。 “我知道,但我并不后悔。”佳人很洒脱,并没有因此流露出忧伤的情绪,相反对于孙天的关心,她的心有些莫知名的暖意。 “法之路是不是真如师父所说,有某种不可揣度的力量,有某双无形的手,在干预这一切,有血腥与黑暗的阴谋正在上演?!若真是如此我可以帮你斩了他!”孙天郑重言辞道。 他确信他能做到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她在以后的光阴下渐渐逝去,回归法的原初,即便到时还会重生,可那时的她还会是她吗?孙天不知道,也不敢赌,法之路充满了无尽的诡异与未知,也是历代最强大的仙路之一,它的来由无人可以揣测,但孙天无惧!虽无法逆转,但杀到源头,他不是做不到! 佳人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孙天的好意,“一切都成定数,天,不用为我悲伤,回归即是新的开始,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孙天语气有些沉重,“那...那时的你还是你吗?” 佳人不语,却是对着孙天微微一笑,随即身影再次凭空消失,偌大的酒楼内只留下孙天一人。 良久酒楼内响起孙天长长的叹息声,他心绪很乱、很累,他默默地揭开一坛又一坛的美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似是要麻醉自己,使得自己不再想,不再思。 渐渐的酒杯已经不能满足,他直接拿起一坛又一坛,仰天大口大口灌了起来,其中也有大量的酒水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冰凉的酒水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知晓现实就是现实,他躲避不了... 可他偏是不信这个邪,一坛又一坛,一口又一口,终于酒空了,心静了,他终于忘记了烦恼、忧伤,步入了梦境,梦境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手持三尺青峰,斩尽天下魔;梦境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长京城那个小院子里,屋中娘子正在为他准备美味佳肴,自己悠闲悠闲的晒着日光等待着... 第九十四章 合作(一) 翌日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缓缓照入茅草屋内,孙天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眸,眼眸之中似有些迷茫。 旁边小魔女和加啦两女,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孙天,她们天还没亮就醒了,然而醒来的她们却发现自己竟不在客栈内,环顾四周她们这是...回来了! 而那时的孙天喝的酩酊大醉,随意的躺在院子上呼呼大睡,两女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把孙天扶到了屋内,为了防止意外,两女在屋里守了一夜,其间孙天不仅口吐芬芳、乱说一通,听的两女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而且还上吐下泻了几次,扰的两女是既不安宁,又恨得牙痒痒。 良久,孙天回过神了,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两女,笑道:“早啊。” 小魔女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哼!你个死酒鬼,不会喝还要喝,吐的满地都是。” 孙天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心中则是诽谤不已,还说我,你还不是喝了发酒疯,要不是当时工具不全,非要把你发酒疯的样子拍下来,不过别说,你发酒疯跳舞的样子真不错。 “公子,你醒了就好。”加啦柔和道。 孙天对她笑着点了点头,“你是怎么打算的呢?要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老东西...” 小魔女的话还没说完,孙天挥了挥手阻绝了她的话,“那个地方不要再提了,那不是你们能染指的,东西到手就行。” “哦。” 说完小魔女沉默了,她注意到了老东西言语中那丝轻微的情感波动,知晓其中的不简单,罕见的不顶嘴了。 加啦对于孙天的问话,有些惊讶,眼眸中流露出奇异的光彩,有些不可置信道:“公子我...我可以吗?” 孙天微微一笑,“为何不可以呢?” 加啦一愣,随即倩倩一笑,道:“那以后就麻烦公子了。” 聊完这些三人之间又聊了些琐事,但是两女能看的出孙天在刻意回避那个青铜门内的事,对此两女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他不想说,她们也没办法,更何况孙天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两女怕刺激到他,对青铜门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两女离去回到各自的房屋内整治行李,房间内只剩下孙天独自一人。 等两女离去后,孙天起身,缓步走到院内,洗了个凉水澡,冲去身上的酒气,顺带又换了身新衣裳,之前的衣裳被自己吐的花里胡哨,定是不能穿了。 做完这一切的孙天,在铜镜前整了整衣裳,旋即右手在虚空之处轻轻一挥,一道裂缝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手弯曲隔空那么一弹。 砰! 裂缝直接炸裂,出现一个能供两人并肩前行的黑洞,孙天缓步踏入,等他踏入的一刹那,裂缝处银光闪烁,猛的合拢,消逝匿迹,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阳州城,依旧是那座府邸,依旧是那位面容清癯的老者,不过此时的他,不再有之前的云淡风轻,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阁下,不知突然到访有何指教?”扶老沉声道。 孙天扫视了眼四周,鸟语花香、清净淡雅,这里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他倒是很自来熟,不等老者开口赐座,自己找了个上座,随意的坐下。 “那个...这里没茶吗?”孙天笑道。 扶老阴沉的看着孙天,他坐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座位! “来人,上茶。” 孙天端起上来的茶盏,轻吹了吹,抿了口,“嗯,不错、不错,上好的紫龙井,勉强合口。” 听到此的老者,扶老的脸更阴沉了。 要不是孙天突然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使得他心中对这位御史大人有些无底,他早就动手了!岂能容他在自己面前放肆。 “阁下,茶也喝了,座也坐了,不知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何事?”孙天笑了笑,“嘿嘿...大事没有,至于小事吗?倒是有一些,当然了小事而已,咱们都是聪明人,我就不藏着噎着了。” 扶老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孙天又抿了口,淡淡开口道:“来此两件事,一来呢,是为了阳州未来的生死存亡,阳州顶尖实力损失了不少,当然了至于是谁做的,我相信你大概能猜出来了。” 扶老闻言,脸色一变,惊骇的看着孙天,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孙天倒是对此习以为常,对他浅浅一笑,继续道:“而阳州如今顶尖实力缺失,面对以后周相的围剿,恐怕会溃败的更快,我来此就是为了帮助阳州度过此次难关。” “阁下,不...不是” “不是周相的人?”孙天像是料到了扶老的想法,抢向了一步,“不不不,周相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指使动我,不对,这样说也不对,应该说整个大汉朝都没有人能够指使动我。” 扶老听此有些汗颜,这人是何方妖孽竟敢说出如此一番言语。 能说出这般话的不是精神不正常,那就是真的本领滔天,很明显在扶老看来孙天是后者。 孙天又抿了口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周相准备京察之后对阳州动手,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们也有所察觉了,不然也不会派人暗杀我了,毕竟我还算是明面上的御史大人,当然了我御史身份是真,周相门徒是假,借用周相的名份,无非是想令你们有所察觉。 不过另我出乎意外的是,你们竟早已经有所察觉了,看来,你们这些商人,也不全是只知道赚钱。至于阳州,其中的地理位置、富裕程度以及周相的雄心壮志,我想不用我说,你们都明白,如若现在不提前做好打算,京察之后,倒是想跑恐怕都无机会了。 到那时阳州将会再无商贾,阳州的过往终将成为历史,一切也都将化为泡影,不复存在。” 说完,孙天也不急着说下去了,反倒是优哉游哉的品起茶来,留下扶老在那矗立着沉思。 扶老的脸色忽沉忽暗,变换莫测,可见他的内心也是翻腾不已、久久不能平复。 第九十五章 合作(二) 良久,扶老长叹一口气,微微拱手弯腰,低声道:“求阁下指教。” 孙天笑眯眯的看着此时的扶老,不错嘛蛮识趣的,还以为他还能再撑一会,这姿态放的倒是利索。 孙天沉默,看到此的扶老还以为自己那里做错了,正要急忙开口。 孙天却道:“那个...茶还有吗?” “啊?”扶老一愣,茶?扶老定晴一看,旋即明白,连忙道:“有,有,来人上茶。” 看到自己面前又端来一盏香喷喷的紫龙井,孙天脸上的笑容更加甚了,细抿一口。 啊!没错,就是这个味。 旁边扶老忐忑的盯着孙天,心中很是没底。 孙天见此,缓缓放下茶盏,开口道:“刚才说哪了?” 扶老急忙道:“阁下说到周相猎捕阳州。” “哦,对,说到这了。”孙天被扶老一提醒恍然大悟,顿了下接着道:“这二吗?自然就是如何防止一的发生了,至于如何做到让周相放弃阳州,方法也就那么几种,一种是阳州自身强大,强大到令周相忌惮,不过嘛,这个方法如今看来,对于阳州来说是走不通。” 扶老苦笑的点了点头,承认道:“阁下说的对。” 如今阳州顶尖实力可谓是十不存一,如何和蒸蒸日上的大汉朝相提并论,再说就算阳州的顶尖实力没有折损,也根本不可能斗得过恐怖的大汉朝,无非就是大汉朝多派些兵力,仗打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另一种呢,那就是阳州主动投降或者来说臣服,当然了,如若这样做的话基本算是把诸国得罪完了,基本不可能在和别国有任何贸易往来了,但这也是不借外力的情况下最能保住阳州的一切了,不过这对于商贾们来说算是最坏的打算了吧?毕竟不做生意的商贾还叫商贾吗?” “阁下说的这种情况,我们不是没想过,但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扶老艰难的摇了摇头。 孙天点头回应,算是理解,毕竟这自断根基的事,换成谁都是做不来的。 “那另一种情况也可以排除了,毕竟借助别国的力量,和那个办法实际上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恶心下大汉朝,但对我来说要真用这种方法的话,那基本就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穴,傻子行径。” “当然还有那就是砸钱,阳州可以说是整个大陆内最有钱的地方,这世道吗?只要灵石到位,总是不缺舍命送死之辈,不过嘛,想来要阳州那些吸血鬼大放血,基本不太现实,就算是对于在阳州一手遮天的您来说,让他们大放血,都不见的,他们会听你的,保不齐还倒坑你一把都说不定。” 扶老哑口了,他能说什么,事实还真如此,让他们放血?还不如直接要他们的命痛快,商贾之间本就靠一个“利”字维持,如今要动这个“利”,那简直就是难入登天,难呀! “还有最后一种情况,我觉得吧,这种情况是最保险也是最完美的计划了。”孙天笑道。 扶老一听,瞬间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虽知晓孙天是故意钓他胃口不说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还请阁下告知,到时定有重谢。” 孙天笑了笑,但也没有再卖关子,开口道:“闹成如今这般境地,说来道去无法就是阳州城没有一位能够镇压群雄的绝顶强者,如若能够找来这般境界的强者,阳州的危机不攻自破。” 本满怀希冀的扶老,听完孙天的言语,灰暗的眼眸中充满了失望与忧伤。 这个道理他们阳州怎会不懂,可那般绝顶强者,本就稀少,更何况对于那个层次的人来说,金钱就如同粪土,女人如衣裳,权势如浮云,这些根本就吸引不了他们,不然的话,那诸国岂不是人人都有一大把绝顶强者了? 在那些绝顶强者眼中什么最重要?实力最重要,一切以提高实力为主,其次就是情感,在他们面前提钱,呵呵...不打死你都算是好的了。 更不要说他们是一群商贾了,本就是修仙界最低微的职业,普通修仙者还好说,顶尖强者,能看的起他们?那就怪了,除非他们眼瞎了或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阁下说笑了,那些顶尖强者不是闭关修炼力求更上一层楼,就是游历红尘,争取早日踏上登仙路,怎会管这般闲事?”扶老苦笑道。 孙天想了想,咧嘴笑道:“您觉得我如何?” “阁下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如此年纪竟有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实力,真当是...嘶!”扶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可是反应归反应,自己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能吗? 扶老极不确定道:“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孙天乐了,“你看我是像在开玩笑吗?” “可...可非亲非故,阁下为何?”扶老不解,自己这一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此人,为何此人还能摒弃前嫌帮助他们呢? 好人?呵呵...在商人的眼中,好人那是存在于神话中的人物,现实中不可能有,修仙界的人可都是一群出肉不吐骨头的主,这点作为在其中混了这么些年的扶老可是深有体会。 “当然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我又不是散财童子,我也是有条件的,我要成为阳州的话语人。”孙天平淡的说出。 前几句听的扶老的心渐渐地踏实了,有条件才正常,这就对了嘛,世上怎会有白日梦,等等?话语人! 扶老震惊的看着孙天,仿佛有些不相信这句话,确认道:“阁下要当话语人?” 孙天点了点头,“嗯,没错。” 扶老懵了,搞了半天,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人他是想一人独吞了阳州,这...这...这,畜生呀!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脸无耻之人! 他本以为孙天是来帮助他们的,两人商谈了半天,没成想,这也是个和周相一样的人,不...不一样,周相没有他胆大,他竟想一人独吞了阳州! 第九十六章 合作(四) “当然了,商人嘛,讲究的不就是个利字。” “嗯?”扶老狐疑的看着孙天,“阁下的意思是能够为我们带来利益吗?” “不然呢?”孙天耸了耸肩。 “阁下说笑了。”扶老笑道。 孙天的这一席话,他是定不信的,先不提孙天能否解决周相麻烦,但就商贾之道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阳州作为整个大陆商人们的中心,想要让他们满意,那可不是动动嘴皮就成的。 真以为行商如修仙?修仙不就极难,行商与之相比只会更难,每个商人经营的可都不一样,想要让他们都获利,而且还都满意,那难度可谓是堪比登天! “我说笑?可能吧。”孙天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孙天猛的画风一转,冷厉道:“不合作,后果用我说吗!” 扶老听此,心忍不住咯噔一下,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呼吸不过来,这位...不好惹呀。 扶老尽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他不知道一脸老态的他,硬扯出一张笑脸出来,着实有些吓人,孙天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招呼过去。 “大人,那不知你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利益?” “嗯...山海关如何?”孙天云淡风轻道。 “嗯?”听此的扶老,浑浊的老眼猛的一亮。 还没等扶老消化内心的震撼,孙天又语出惊人道:“山海关只是其中之一或者用赠品来形容更加准确,我手中还有一些东西我想对于你和你身后的人来说,那可谓金山银山。” “这...这...”扶老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山海关竟是赠品?这是何等狂妄之词!可要是真的呢?这要是真的...扶老不敢想象了。 对于扶老语无伦次的样子,孙天心中是不屑的,其实如今的阳州在孙天眼里也不是那么重要了,醒来的他竟发现自己的封印被打破了,这定不是小魔女、加啦他们能做到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是她做的了。 如今实力恢复的他,再加上已获得缚龙锁,阳州在他眼里就是可有可无了,毕竟这世道还是强者为尊,钱在孙天的眼里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手段,但并不是说唯一的手段。 不过嘛,如今的阳州在孙天眼里就像周相索要的那一笔钱财,可有可无,有了那最好,没了吗?也就那回事了。 他如今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来谈的,只是...这老头,好像没有搞清立场,果然商人就是商人,和那些黑心的官僚们,没法比呀! 管不得都说有钱的怕当官的。 “大人,不知还有哪些好处呢?”扶老已经悄悄然的改了尊称,可见如今的孙天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天笑道:“有能够越过护城大阵直攻城镇的攻防利器,有能够使你们越好几个等级杀人的神兵利器,至于其他的吗?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表了。” 扶老眼眸直直的盯着孙天,眼中满是怀疑与震惊。对于孙天的这番言语,他心中是怀着三分信任七分怀疑的,倒不是扶老有意刁难,实在是这番话让人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直攻城镇?能越过护城大阵!这要是真的话,嘶!扶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如今的最顶尖大阵,就算是大乘期的顶尖高手,要迅速打破也需付出不小的代价,更不要说直攻城镇了,这其中的利弊,明眼人都能看的出。 不过?这要是真的话,那其中的利润当真配的上金山银山,不对...应该说远超金山银山! 扶老已经可以想象了,这要是真的,并且运营得当,那几乎就是聚宝盆! 嗯?小魔女她们来了。 “大人?”扶老不解的盯着孙天的背影。 只见孙天此时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屋门旁,听到扶老叫他,他顿了下,缓缓开口道:“你现在并没有和我合作的心思,本以为咱们都是聪明人,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当傻子玩,如今,我不想谈了,反正我时间多的是,至于你们吗?哼!京察之后,等着周相的席卷吧!”说完,银光闪烁,孙天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扶老,这什么鬼?扶老真懵了,刚才不是谈的好好的怎么说不谈就不谈了?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可他思来想去,好像并没有哪里做错了呀,这怎么谈着谈着就谈崩了呢? 扶老越想越郁闷,差点没忍住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叫个什么事儿?他这辈子就没谈过这么憋屈的合作... “吱呀!” 孙天一把拉开屋门,笑道:“蛮快的嘛。” 小魔女狐疑的盯着孙天道:“老家伙你在屋内内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怎么叫了半天才开门?” 孙天被小魔女盯的有些,心虚,强装镇定道:“我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冥想而已。” “冥想?” “嗯...加啦你给你父亲说明情况了吗?”孙天果断终结了这个话题。 被小魔女盯着,鸭梨山大呀! 加啦点了点头,“说了,父亲也很支持我出去走走,涨涨见识。” “嗯,那就好,竟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发吧。” 两女一愣,旋即齐声道:“去哪里?” 孙天露出个神秘的笑容,“边疆!” 出发前,孙天特意把自己的御史令给了苗启以备不时之需,虽说他已经把种子埋到了那群人心里,但是还是小心为上,多留个心眼总没错。顺带嘱托了下苗启多盯着城主府的动向,还吩咐他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拿令牌去天骄楼的分部,找一个叫常青的人,常青那边他也早已吩咐过了,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进行,接下来只需等待即可。 之前的合作,本就是他抛下的鱼饵,要真想凭之前的合作,也不是做不到,可那种办法拿下的阳州,拿到的只能是一个空壳子,没意义,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帮助。他要拿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阳州。 有了第一次的饵,等他们山穷水尽,那第二次钓,那可真的是愿者上钩,而且还都是无怨无悔,跪着求钓的主。 现在唯一的麻烦也就是城主府了,咱们这位城主着实有些麻烦,倒不是他城府有多深,再深的城府孙天也不怕,主要是这位城主太势利眼了,保不齐哪天就把自己卖了,要不是怕解决了城主府,引得朝廷那边有所怀疑,孙天还真想灭了这个不确定因素。 不过...有苗启和常青在,孙天心中倒是放心了不少,这两人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再加上自己的谋划,想来,一切都不会太坏。 第九十七章 风雨欲来 入夜,长京城皇宫内一封奏报已是匆匆的送到了一位老太监的手里。这是一封自边疆而来的暗报,是边疆中那些御史们联名加急送来的。 “大将军刘武威私自派兵出关,擅自出战,置边疆于险地?”老太监眯着眼,轻皱眉头,来回的踱步。对于这件事他自然是信的,大将军却是能够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可令他意外的是大将军这是故意为之还是?他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路数?如今正是京察之即,他可不觉得大将军是个四肢发达之人,仔细琢磨了之后,老太监想不明白。 “干爹,是不是……”跟在身旁的宦官笑吟吟地看着老太监。 “是不是赶紧向陛下禀奏?” 老太监也同样笑吟吟地看着这小宦官。 “自然,一切凭干爹做主?” “你呀。”老太监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道:“你看,你也知道要凭咱来做主了,可同样的事,在你上头的人怎么想,这可都是难以预料的事啊,你以为你猜透了咱在想什么?来,你说说看。” 小宦官本想摇头,见老太监的脸色严厉起来,忙战战兢兢地道:“大将军平日不太将您放在眼里,更是处处贬低我们人组,奴婢在想,这事儿不是正好吗?干爹可趁此机会去见陛下,京察之即发生如此之事,饶他是大将军,也定不轻饶……” “你果然聪明,猜对了。”老太监欣慰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咱肚子里的蛔虫啊,有你这样的儿子,咱很欣慰。” 老太监笑了,可突然的,他的笑容阴森森起来:“可你蠢就蠢在,这天底下,可不是咱说了算的。你猜透了咱,可咱上头还有圣上,圣上的想法,你没有考虑,咱却非考虑着不可。” “奴婢万死。”小宦官吓得大气不敢出。 老太监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子:“圣上怎么想的呢,岂是你、我能揣测的,大将军镇守边疆,更不要说其身的赫赫战功了,不听号令私自出关,这事儿可以称之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可以说是图谋不轨,可以是有尽忠职守,也可以是不安好心,如此可大可小的事儿,你说说看,陛下会怎么想呢?” 小宦官显然不敢再胡乱猜测了,怯怯地道:“干爹……奴婢……奴婢不知道。” “所以说你蠢,这样的消息,咱若是送过去,陛下不高兴,也只是将怒气发在咱的身上。可他冷静了,想到了大将军的赫赫战功,大功于朝,这怒气一消,便啥事都没有了,至多也就是圣旨发过去,狠狠申饬一番,骂骂大将军,顶多也就是罚个俸禄而已,可这挨个骂,算什么哪,你是不知道边疆那群人的脸皮,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脸皮厚,你就是当着全天下的面骂他们,这对他们而言,就是不痛不痒,一皮天下无难事不是?” “你看,横竖都是咱吃亏,他们挨了骂,陛下是将他们当臣子看待,对待臣子,骂了也就骂了,因为还得用。可咱是奴婢啊,奴婢是伺候人的,臣子挨了骂,惹来君王不悦,顶多就让他们入宫见驾。可咱这等奴婢若是惹得陛下心烦,陛下将咱一脚踹开,咱不能再侍奉陛下了,那么……又是个什么东西呢?”老太监嘲弄地看了小宦官一眼,冷哼一声,又接着道:“你这个狗东西啊,净出馊主意。这暗报,就算要报,那也不是咱去报,天组没有眼线吗?地组不会有奏本吗?他们难道也不会报?” “明白了。”小宦官强笑道:“奴婢明白了,这封暗报,压根就不存在过。” “嗯。”老太监颔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教你一个道理吧。” 小宦官连忙恭敬地道:“请干爹明示。” “做奴婢的人,是不能有心的,没有了心,就没有了好恶,没有了好恶,才可随性,什么叫随性呢?便是哪……圣上喜欢什么,咱们就喜欢么,圣上要亲近谁,咱们就得亲近着谁,圣上想让谁死,这个人就算是你亲爹,你也要第一个扑上去掐死他!老太监说到此处,笑了,背着手,面向着偏殿中阴暗的角落,殿中的烛光,只能照到他的侧脸,光滑的下巴微微抬着,嘴角轻轻动着。 “所以你可知咱们人组世世代代的誓言吗,你忘了吗?” 小宦官道:“忠于陛下。” “这就是了,让你们发毒誓,是时时刻刻提醒你们,要忠!净了身,入了宫,从此以后哪,就和外头隔绝了,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妻无子,这世上,再不剩下什么了,除了圣上。” 正说着,有宦官急匆匆的进来。 “陛下传唤。” 老太监理了理衣衫,转过身对自家的干儿子开口道。“走,你随咱家一道去面圣。” “是。”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凤凰殿,便见到天组组长,还有地组组长都在。老太监上前,座于龙椅之上的那位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边疆,有奏报吗?” “人组还未送来。” “竟比地部还慢?”那位微微皱着眉,不禁摇了摇头,似是不喜。 老太监见此忙是开口请罪。“奴婢提督人组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那位慵懒的朝他压了压手,旋即便吁了口气。“没什么大碍,这山高水远的,沿途上,有个耽搁和疏失也是难免。”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天组和地组部的奏报,接着不再理会老太监,一双威严的眼眸不禁看向地组组长,很是困惑的皱眉。“大将军历来谨慎,多年镇守边疆,安然祥和,都没有疏漏,怎么这一次,居然私自出关呢?边疆那儿,是不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惹得大将军不喜了?” 她可是知道,她这位大将军,一不喜,就喜欢带兵出去杀敌泄愤。 地组组长迟疑了一会,才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陛下,臣觉得可能不大,大将军乃是我朝之栋梁,也多年镇守边疆,已非寻常武将可比,一些小事儿绝不会惹得大将军性子释然,臣觉得其中定有隐情。” 那位颔首,她也料定不是这般,边疆还真不敢有人在大将军头上作死。“监军那边,没有消息吗?” 地组组长叹了口气:“监军大人已昏厥多日,至今还未清醒。” 那位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哎……” 地组组长闻言不禁想了想,才字字句句斟酌的说道。“眼下的消息,实在过于杂乱,想要知悉事情的真相,边疆那儿,定发生了什么,只怕,还需等一等。” 那位无奈淡淡点头,叹气着。“但愿无事吧。” 第九十八章 镇安(一) 寒风四起,群山莽莽。曲狭的山谷间,一座小镇沉浸在苍茫的夜色中。印着车辙的黄土路从小镇中间穿过,镇上唯一一间客栈位于镇子边缘,门檐下一盏半旧的白纸灯笼,在寒风中不住摇晃,上面“镇安”二字时隐时现。 一名穿着一身锁子甲,手持银枪的中年男子立在院门前,翘首望着镇外的山路,满脸焦急之色。 院内有人叫道:“小二!烫壶酒来!” “来喽!”正在厨下帮忙的青衣小厮应了一声,从滚水锅中捞出一壶酒,放在托盘里,一手稳稳托着,一路小跑送进饭堂。镇安客栈并不算大,东西两个小院,中间迎宾的大厅兼作饭堂。堂内摆着五六张桌子,其中一张围坐着七八个客人。上首是一名衣着富贵的年轻人,旁边坐着一名瘦小干枯的老者,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小得几乎看不见。 小厮放下酒壶,“客官慢用。” 老者摆了摆手,打发他离开。 一名坐在下首的壮汉举起酒杯,“少主,满饮一杯!” 年轻人矜持地拿起酒杯,浅浅饮了一口。众人轰然叫好,随即操箸碰盏,放怀欢饮。小厮折返过来,见中年男子还在院外,凑过去赔笑道:“凌将军,掌柜的已经带人去迎了。外面风大,坐屋里歇歇。” “再等等。”那位凌将军望着山路,头也不回地问道:“院后的空地都清理过了吧?” “早已按照凌将军的吩咐收拾干净了。。” “好。看着些灶火,炉上的热水别断了,一会儿大人来了,万不可耽误了。” “将军放心厨下的灶火就没断过,热水、吃食、喂马的草料都备足了。”小厮说着笑道:“也是太仓促了,店里刚住了客人,不好让人搬出去。好在腾出来的东院还有三间上房,将军不知如何?” “差得远呢。”凌将军自语道:“上房和雅间可是比不了,罢了罢了,到时候我来解释吧……” “将军这...”小厮赔着小心道:“什么客人,还得你老人家大老远从边疆那边跑来亲自来接?” 凌将军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没有作声。 小厮“哦”了一声,虽然没弄明白,但不敢再问,心里嘀咕道:这么大的派头,莫非是传说中的钦差? 一阵寒风吹来,穿着青衣的小厮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凌将军,我给你烫壶热酒去。天儿冷,可别冻着了。” “喝酒容易误事,沏壶茶汤来吧。”凌将军回头看了一眼,随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精神一振,连忙道:“回将军,小的姓王,人家都叫我王小二。” 凌将军点了点头,从袖里摸出几块碎银,随手丢给小厮,“一会儿打起精神,伺候得好了,本将军定还有赏。” 王小二大喜过望,“多谢将军!” 他连忙进屋麻利地沏了壶茶汤,捧给凌将军。 此时屋内又有人唤道:“小二!方才的牛肉再来三斤!” “来喽!”小二忙赶到厨房,等厨子切好牛肉,用大盘盛了,转身送进饭堂。 那桌客人酒兴正酣,牛肉落席,众人纷纷举箸,热闹非凡。小二只认识坐在下首的一名白脸汉子,姓房名凯,是边疆这一地区有名的乡绅。 饭堂还有一位客人,却是一名身着青袍的白发老者。 此时正独自坐在角落里,就着茶水慢慢吃着炊饼,身后放着一面白幡,上面画了八卦、两仪,写着“卜卦相面”的字样。 王小二提着水壶过去,“客官,要不要再续些茶水?”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王小二见这位客人不喜攀谈,也不多话,续了茶水,又拨了拨油灯,然后用沸水烫了抹布,一边抹拭着桌椅,一边偷偷看着另一桌客人。 酒过三巡,方才的壮汉道:“老房,你是本地有名的乡绅,可知道这镇安塔有什么来历?” “哪里,哪里。”房凯谦逊了几句,然后道:“镇安塔这地方倒是平平无奇,可说起来历嘛,那可了不得……”房凯故意拖长了声音,见众人都竖起耳朵,静等下文,他操箸挟了两口菜,慢悠悠吃着。 “小二!”老者又道:“再来两荤两素,两份花生米,记账上!” “好咧!”王小二答应着,心里却有些嘀咕。 中午店里接到边疆军的消息,说晚间有贵客路过,要在店里落脚。掌柜的让他们打扫客舍,准备迎客。 谁知没过多久,边疆军的凌将军单人独骑匆匆赶来,竟是要亲自迎候客人。 要知道这位在边疆那可是有着赫赫凶名的杀神呀! 五品凌偏将军,手握银枪,七进七出,杀的敌人那是威风丧胆! 如今竟不辞万里大老远亲自接驾,可见来者,渍渍.... 自家掌柜识得厉害,赶紧腾出客房,里面被褥、用具全换了簇新的,又按照凌将军的吩咐,把附近上的猪羊鱼鸡、果蔬酒水全买下来备用。 镇安客栈所在只是个乡间小镇,仓促间也备不了许多货物。 结果昨晚留宿的一帮客人见店里备了酒菜,也不急着赶路,要来酒肉大肆吃来,还拉来乡绅房凯作陪。 听凌将军的口气,要迎的贵客地位崇高,备的酒食要多、要鲜,毕竟他们也不确定人家喜欢什么多备点准没错,可即是这样镇安客栈屁大点地,这也没地儿买这么多,着实为难了他们这些跑腿的。 房凯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口道:“话说早年间,这镇安塔还是块荒地,方圆百里也就一个破塔,周围拢共只有三五户人家,全靠在山窝里种些小麦,勉强裹腹。” “而也就是这几户人家中,其中有户姓马的人家,家中有个小儿,人称马哈喇子。那马哈喇子自幼愚笨,别说认字,连数都不识多少。到了十来岁,愈发愚了,整日里痴痴呆呆,坐在山头发愣,认得的都说他是个傻子。谁知到了十五岁那年——你猜怎么着?”方凯卖了个关子,等众人伸长脖颈,才猛地一合掌。 第九十九章 镇安(二) “那马哈喇子突然间开了窍!字也识了,文墨也通了,还作得一手好诗赋,而且还竟是纯灵根!你说稀奇不稀奇?” 一名三白眼汉子眨巴着眼睛道:“这岂不是说一个傻子是个修真天才?” “手持三尺青峰,斩尽天下敌。”房凯摇头晃脑地吟道:“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那位少主竖起耳朵听着,眼神有些飘忽。在座的诸人虽都不大通文墨,可也能隐约听出诗中的意境。 老者道:“这镇安塔……莫不是仙人点化?” 房凯一边用眼角瞟着那位少主,一边给自己斟了杯酒,“啯”地喝了,然后抹了把嘴,“咱先往后说——那马哈喇子有了知识,又突发奇想,要往京城赶考。家里拗不过他,变卖家当,凑足了盘缠。” “谁知那马哈喇子鸿运当头,一举中了状元!不仅如此,他还被那时的当朝第一剑,剑锋大人收入门下。” “马哈喇春风得意,还做了一首诗: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房凯吟完又赞叹几句,然后道:“马哈喇子这一下是鱼跃龙门,不仅因考上状元而当了员外郎,还成了天下第一剑座下弟子。” 壮汉瞟了上首的年轻人一眼,“弟子?员外” “天下第一剑的弟子,那可了不得,更何况还当了员外郎,可谓是文武双得。”房凯道:“有道是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马哈喇子中进士还不到十六,又进了中书省,常伴御前,还跟着天下第一剑练剑,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青云直上,谁知又出了事。” 房凯接着道:“那马哈喇子文武双全,几乎是当朝大家闺秀的梦中情人,而就是如此他竟被那时的宰傅看中,要招他当女婿。这可是无上荣光,可偏偏这样你们猜怎么着?” 房凯扫了众人一眼,拍案道:“他却婉拒了!”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宰傅招婿,他居然还不肯?莫非又犯蠢了? 老者笑道:“莫不是宰傅家的小姐生得太丑?” 听此的房凯忍不住哈哈大笑,“老爷子说的是,马哈喇子眼界可高着呢。话说马哈喇子还因为招婿之事恶了当朝宰傅,官也做得没滋味,他年轻气盛,索性辞官回乡,整顿家业。说来也稀奇,此处原本都是荒山,土地贫瘠,十种九不收,可他召来佃家,随便一挖就成了熟地,没几年便挣下良田万顷。这镇上的人家,当年都是他家的佃户。镇安塔位于边疆,匪患不断,乱的不得了,可自从马哈喇子辞官回乡,这里就再也没有闹过匪患,人人都奉他为仙人。” “至此马哈喇子的本名没人叫了,又不能一直马哈喇子、马哈喇子的叫着,于是镇安塔上上下下都敬他一句马仙人。这马仙人年过三十尚不曾娶妻,却从长京城带回好些妖姬美妾。更奇的是时常有人投奔,尽是些如花似玉的小娇娘。时间久了,慢慢传出风声……” 见那位少主目光移了过来,房凯压低声音道:“各位试想,那马仙人原本笨得出奇,家境也贫寒。忽然就开了窍?还中了进士?竟还觉醒修真天赋,这难道不惹人注目吗?。” 壮汉佯怒道:“你这老房,净吊人胃口!” 房凯笑着道了句罪,然后道:“当时的人们,对此也是充满了好奇,百般打听,而对于外人的询问马仙人却对此讳莫如深,倒是时间久了,内宅隐约有些传言,那马仙人啊,果真是遇上了仙家。” 众人来了精神,纷纷催道:“快说!快说!” “话说马哈喇子一直到了十五岁,还痴痴呆呆,乡邻都知道他是个愚的,连亲事也未曾说下。家里为此愁眉不展,他却丝毫不觉,整天不是发呆就是睡觉。这天半夜,马哈喇子睡得正熟,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于是乎就迷迷糊糊的寻找起迷香来,可等马哈喇子找到了迷香所在,睁眼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进了镇安塔! 要知道在当时,那个塔对于当地人来说,就是禁地,百余年来根本没用人进去过,可就是如此,马哈喇子竟迷迷糊糊的进去了,更令她惊奇的是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子。 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穿着一身白衣,生得花容月貌,犹如仙子。站在他的面前,正对着他笑。马哈喇子懵懵懂懂,只听那女子说,与他有缘,今日特来相报。 马哈喇子那时蠢笨如牛,压根儿不通人事,只是闻着那女子身上的香气,不知不觉间……下边就硬了。”房凯压低声音,说得猥琐,引席间一阵窃笑。 “都说傻人有傻福,那憨儿竟是福星高照,不知哪辈子积的德。那女子也不嫌他是个憨儿,只嫣然一笑,便宽衣解带,裸着雪白白身子,就这样与马哈喇子成了好事。” “自此,那女子夜夜都来与他在镇安塔欢好,马哈喇子通晓了人事,正自得趣,那女子千依百顺,无不依从。但有一桩蹊跷,不管多晚,那女子在天亮前都会平白消失,而他自己也会莫名的出现在荒野中。马哈喇子虽然愚笨,心里也觉得奇怪。一天夜里,马哈喇子趁那女子睡中未醒,悄悄把她衣服藏了,又在她脚上绑了根细麻绳。” “天快亮时,那女子醒来要走,却找不到衣服,待摸到脚上的细麻绳,更是骇了一跳。正慌张间,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鸡鸣……你猜如何?” 那位少主听得入神,接口道:“如何?” 房凯一抚掌,“那女子竟渐渐透明起来,化为一道透明的人影,竟是鬼!” 少主一拍大腿,“魅鬼!” “少主高明!”房凯捧了一句,“这乡间魅鬼的传闻极多,马哈喇子一看那女子现了原形,哪里还能不明白?于是用细麻绳绑住它,说来也巧,这根细麻绳,本是一处千年古刹内捆梁之绳,马哈喇子顽皮,见此变把此绳顺手拿走了想必是多年香火的熏陶使得此绳有了一丝灵性,这也使得魅鬼无法逃脱它的束缚,还要日日夜夜受绳上香火的灼烧。” 第一百章 镇安(三) “大家也知道魅鬼可是个好东西,它们体内的阳丹,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那就是灵丹妙药呀,称之为仙丹都不为过! 马哈喇子虽脑袋不灵光,但民间传闻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他逼迫魅鬼吐出阳丹。魅鬼自是不从,阳丹可是它们一族的命根子,怎能轻易交于他人呢? 然而马哈喇子对于魅鬼的不从,很是怒火,知晓魅鬼怕光,便以此针对,那魅鬼受不了日光照耀和麻绳灼烧百般讨饶,但马哈喇子执拗得紧,只不松口。最终魅鬼受逼不过,只得吐出阳丹,马哈喇子也没犹豫一口吞下。” “说来也奇!自打吞下阳丹,马哈喇子立刻变得耳聪目明,心思灵动,不但能读书识字、写诗作赋,而且还直接觉醒了修仙天赋,你们说神不神?” 老头脑袋点得鸡啄米一样,“神了!神了!” “这还不算什么,更神的还在后面呢。”房凯喝了杯酒,“谁成想那魅鬼可不是寻常的魅鬼,而是个得道的魅皇!只因犯了天条,而被镇安塔镇压至此,因此她的阳丹和普通魅鬼也不同,应称之为皇丹!皇丹的效力强大无比。 自从吞过魅皇的皇丹后,马哈喇子不但开了窍了,还多了一桩异处,不拘他身在何处,心念一动,方圆百里的女性都会闻风而至,任其施为,丝毫违抗不得。” 少主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他不肯与宰傅联姻,有天下众美相陪,何须宰傅之女?” “正是这个道理!”房凯道:“前面说他入京中了进士,没过几年就辞官不作,带着数名艳女回乡,起了偌大的家业。每日里呼朋唤友,夜夜笙歌。而且据说魅鬼的阳丸能令真阳不泄,神妙非常,这种说法也是有根据的,阳丹本就是魅鬼吸收万物阳气凝聚而成,可想它的可怕。” 那位少主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也正如此马仙人直到寿登百岁,还能夜御数女,尽享人间至乐。最后还尽乘风仙去,遗留的故园藩衍成镇,就是此地了。”房凯笑道:“方才两位问此地的来历。想那魅皇本是被镇压早有一日终会脱困,可皇丹一失,自此再无离去之能,久而久之,那塔也就一直在那里了。” “原来如此!”少主感慨道:“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可为一叹!” 旁边的老者道:“这是哪年的事了?” “总有千、百余年了吧。不瞒各位,房某祖上就是给马哈...马仙人做事的,小时候听爷爷说,我太太太...爷爷还给马仙人端过夜壶呢。更有传言马哈喇子的内宅群芳荟萃,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 老者叹道:“也是个有大福气的。可惜未能一见。” 房凯道:“前贤虽去,这镇安塔却成了一处灵地,每每有魅鬼出没。这些年来虽然没有人能再遇上魅鬼,夺得了阳丹,但与魅鬼欢好的香艳轶事却是不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诸位今晚就能遇上,莫说春风一度,便是略施计谋夺得了魅鬼的阳丹也未可知。” 壮汉笑道:“昔爷,今晚睡觉可得睁只眼,说不定有魅鬼看上你呢。” 众人哈哈大笑,王小二暗暗撇嘴。房凯这乡绅,说是乡绅其实也就是个破落户惯会察颜观色,全靠着一张嘴混吃混喝,平常惯用的伎俩,就是拿马仙人遇魅鬼一事说事。前面一番说辞敲鼓听音,若是文人,就会大讲诗赋,拼凑些章句,冒充马仙人的诗文;若是热衷修仙之路的,就会大讲马仙人成为天下第一剑徒弟之后的事;若是热衷富贵的,就会大讲如何与豪门权贵联姻;若是热衷功名的,就会大讲当了进士之后,如何做官;若是贪图钱财的,就会讲辞官之后,如何起家兴业……总之就是四个字:投其所好。 那少主方才欲言又止,多半是席间不好多问,待散了席再讨教阳丹的详情,这便上了房凯那厮的套,左右要捞他一笔银子出来才肯罢休。 当然了边疆的人都是各凭本事生活,王小二也就心里诽谤几句,自然不会开口拆穿房凯那下三滥的手段,毕竟自己又不和他们熟,相反看到他们被宰,王小二心里隐约还有些快感。 夜色越来越深,外面的凌将军也越发焦急。忽然远处亮起一点灯火,接着马蹄声隐隐传来,几辆车马从山坳驶出。见此凌将军终是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放下银枪,快步迎上前去。 客栈掌柜带了两个伙计一道去迎,这会儿早早便下了马,牵着缰绳在最前面引路。后面一名大汉虎背熊腰,雄壮威猛,他腰佩长刀,肩后背着一张铁弓,身形剽悍。再往后是十余骑护卫,虽然不露峥嵘,但落在凌将军这等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老手眼里,那些护卫个个无都是百战之余的精锐,杀的人只怕比前面那壮汉还多。后面两辆双辕的宽厢四轮马车,车上未打旗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一看车辆的木料、做工,就不是寻常货色。 车旁跟着一名彪形凶汉,却是一名元婴期强者。那凶悍强者虽是徒步,却与旁边的骑手差不多高,已经入夜,他却只穿了件薄衣,裸露的双臂青筋暴起,形如野兽,腰间配着一把长刀,离得老远,凌将军都能感知到长刀上的凌厉,胸膛之上还印着一块巨大的鬼画符,盼间如同虎狼,凶狞可怖。相比之下,车旁另几名骑手身形就纤细多了,体态窈窕,显然是女子。只不过她们头上都戴着圆笠,用来遮风的面纱从笠沿一直垂到肩下,看不清容貌。 两者接近,一名略显富态的少年纵马过来,他身着锦衣,后面紧跟着两名随从,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凌将军见此急忙在道旁伏身拜倒,扬声道:“在下凌偏,见过苗小恩人!” 少年也是急忙跳下马,扶起凌将军笑道:“凌叔你这不是见外了吗?这让我爹听了去,非要打死我不可,再说就在前几日父亲大人还成天把凌叔挂在嘴边,恨不得插上翅膀疾驰至此与凌叔见上一面。” 第一百零一章 苗立 “劳烦恩公记挂。”凌将军起身笑道:“接到恩公的吩咐,凌偏就赶紧过来,所幸没有错过。不然,恐怕要大大地吃个挂落儿了。御……” 少年急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然后小声道:“不瞒凌叔,此次前来我就是奉了我爹的命,护送这位大人的,这位不方便露面,外面的事都是我来操持。凌叔可万不可张扬,在外面还是叫我小苗就好。” 这名少年,要是细细看来竟与苗启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眸子中隐隐闪过的狡猾之色,更是与苗启不约而同,此人也不是什么外人,正是苗启的独子苗立。 苗启怕孙天一行人远涉边疆,一路人生地不熟,特命自家独子一路相伴,孙天也没什么意见,其实他也知道,苗启是怕阳州那边狗急跳墙,虽孙天以布置了万全之策,但看来苗启还是不放心,孙天也明白只有苗立出了阳州,苗启才能放开手脚,所以他也对此没有拒绝。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别看这位少年一副公子哥模样,可做起事来倒也有鼻子有眼,颇得孙天喜爱,只是比起苗启来还是略逊一筹。 说完,少年就爽朗大笑起来,吸引众人的目光,怕出现意外。 凌将军听此心下有些失望,但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再勉强,见苗立笑起,也是急忙大笑。 后面一名护卫适时地插进来,“公子,先上马吧。” “好!”苗立翻身上马,“凌叔,请。” 掌柜见此也赶紧牵来一匹马,本想扶着凌将军上马。 凌将军没好气的推开他,脚步轻点,稳稳落在马背之上。 掌柜,吃了一鼻子灰,倒也没生气,向苗立拱了拱手,见苗立点了点头,便一路小跑在前方带起路来。 苗立紧随其后,身后跟着凌将军以及其余车马。 自此一行人开始缓缓朝着酒楼出发。 后方看着面前笑哈哈的苗立凌,将军的心下不免暗暗计较,苗立此子其实细想下来,他见的次数不多,并无什么好感,对他施礼,也只是因他是自家恩人的儿子以及自家恩人口中的那位御史大人,不过想到至此,凌将军忍不住口上试探道:“不知小恩人从何处而来?” 苗立扭过头看了眼凌偏,笑道:“凌叔这话倒是有趣,自是从家中而来。” 自家而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阳州吗? “那不知恩公如何?” 苗立不在乎地说道:“我爹呀,活的好好的,能吃能喝,能去青楼,只是呀不怎么争气,一大把年纪了,竟还去青楼,也不怕闪了腰。” “咳咳...恩公没事就好、就好”听此的凌将军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可不知此次小恩人来此地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倒是苗立有些惊异了,“凌叔不知?” 凌将军摇了摇头,“不知。” 自家恩公倒还真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说会有大人物来此。 “这样啊,那等入了客栈我再与凌叔细谈吧,这里...”苗立眼角不可察的看了眼前方带路的几人,细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个谈心的地方。” 凌将军注意到了苗立的小动作,心中已经明悟,点了点头。 旋即两人也不谈正事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杂之事。 倒也说的有声有笑,队伍也在笑谈中缓缓驶乡客栈。 客栈的掌柜带着伙伴把众人迎进院内,将马匹安置在马厩中。安置不下的,都带到店后已经打理好的空地上,然后送来早已备好的草料、豆粕、饮水。队伍中有人背着铁弓在客栈内外踩点,这些都是苗启和常青找的能手,都是行惯路的老手,走出几人张罗着将两辆马车靠着院墙围成一个挡风的小圈子,然后在中间搭起帐篷,铺好干草和毡毯。最后一辆马车驶进院内,一名身材略显苗条的黑衣人从车尾跳下,阴沉着脸绕了一圈,用鼻子四处嗅了嗅,然后脚往后一踢,“呯”地把院门关上,门板险些撞到掌柜的鼻子。掌柜的一路跟随,本来想向贵客献个殷勤,却被人毫不客气地拒之门外,脸上讪讪的,有些挂不住。 “该死的母老虎!”苗立隔着院门小声骂道:“混账东西!狗仗人势!不懂文雅!没卵子的货色!干!”骂得虽然欢实,但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已进去的那道身影听到。 掌柜的这才晓得,方才那人居然是个女人。凌将军只告诉他会有大人物到访要好生接待,本以为那群护卫中除了那些戴斗笠的外不再有女子,不成想这位竟也是,那自己这倒撞的好像...该... 凌将军挥了挥手,示意掌柜的下去,有些事确实外人在不方便谈,掌柜的见此,也是急忙拉着一行下人离去,他正愁怎么化解这尴尬呢。 等苗立骂完,想是也饿了,之前掌柜的就告诉他们饭堂所在,索性拉着凌将军就往饭堂走,一路上小声嘀咕道:“那女鬼最是没眼色的,凌叔莫要上心,我都被她气的半死。大人不方便露面,也断没有故意为难凌叔的意思。” “明白明白。” 苗立亲热地往凌叔肩头拍了一把,“凌叔多体谅,谢了!谢小!谢小!” 苗立一迭声嚷着,一位贼眉鼠眼的小子从远方跑来,苗立与他眼色交流一番,这位叫谢小的小子,急匆匆的又离去,等再回来时怀中已多了个小半人高的木箱。 苗立笑了笑道:“这是家父托我带与凌叔的土特产,还望凌叔不要推辞。” “这...” 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小魔女透过车窗看得清楚,见那名女子自作主张,把人关在门外,不由好笑。 她想想又觉得不合适,扭头道:“老东西你不去见见他们吗?” “算了吧。”孙天道:“见面也没什么聊的,什么事都说不了。让苗立跟他们打交道吧。剩下的等到了地方再说,不过别说这苗立也是个人才,事情交给他,我倒也放心。” 加啦脸色雪白地躺在软榻上,歉然道:“都怪我,连累了大家……” “这能怪你吗?谁能想到自己正好得病?边疆本就危机四伏?别说你这种修为不算高的,就连换成小魔女这种...”孙天道:“在边疆这个地方也不能保证能万事没有。” 听到此的小魔女却不满了,“老东西你什么意思!举例子你不会拿你自己举吗?” “哎嘿!”孙天贱兮兮道:“没办法,谁让我比你强呗。” 第一百零二章 大公子? 小魔女无言,这老东西自从伤势好了后,越来越狂了,简直把倚老卖老这良好美德发挥好了极致,太不要脸了! 孙天可不管要脸不要脸,重回欺负小魔女的日子真爽,啊哈哈,小魔女又如何?魔后又如何?打不过,他还跑不过吗? 看着两人,加啦叹了口气,做起了和事佬,“公子,一路奔波,要不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孙天看着加啦虚弱的脸颊,“放心,我已经吩咐过苗立了。” 一位苗条身影走过来,摘下斗篷,竟是一位面容较好的女子,女子开口轻声道:“大人院子里只有三间客房,奴婢刚进去看了,收拾得还算干净……” 话音未落,苗立的呵斥声便从车外传过来,“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清扫打理!满屋子的秽气,能住吗?没长眼睛啊!贱婢!” 女子笑道:“那些奴婢们又挨苗大人的骂了。” 孙天笑了笑,倒也没多说什么,苗立虽对下属苛刻了些,但办事还是精心精力的。 加啦开口道:“三间屋子,公子住上房,剩下两间厢房,不如姐姐和我挤一挤。” “给苗立留一间,”孙天想了想道:“我瞧他路上也颠簸得厉害。” 加啦有些迟疑道:“苗公子也住进来?这……” 加啦倒不是排斥苗立,只是进进出出颇有些不便,毕竟男女有别... “没事,苗立很有颜色的,放心就好。” “那好。”加啦笑道。 既然公子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争执下去了。 车外女子开口道:“我去厨下熬些草药,应该能使加啦妹妹舒服些。” 加啦本想道歉,自己一路上为大家添了太多麻烦了,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多谢姐姐。” 这边苗立与凌将军一道往饭堂走去,一位少年迎面过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苗立对凌将军道:“只顾着赶路了,凌叔,我先上趟茅房。” “这边。”凌将军指了指方位。 苗立钻进茅房,片刻后那名少年也跟了过来,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道:“里头有一伙江湖人,看着不怎么安分。” “赶走?” 少年皱眉道:“有个硬点子,有些扎手。” “多硬?” “比我强点儿。”苗立摸着下巴道:“那也没多硬啊。” “滚!” “开个玩笑嘛。”苗立放松下来。且不说车队这帮兄弟个顶个的能打,就是大人那旁边那些人物,也都不是善茬。真要放开来拼杀,几名江湖汉子根本不够打的。 少年道:“一会儿盯着些,他要不惹事,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别啊。”苗立道:“赶了一天的路,还要费心盯着他们?让我说,还是找个茬,把他们赶走了事——咱们自己住的地方都不够呢。” 饭堂内,房凯正在说一起修仙者遇见魅鬼的轶事,刚说到妙处,客栈掌柜领着一行人进来,将余下的几张空桌都占了。 那位少主斜了一眼,微微皱眉,没有作声。又过了一会儿,一名商贾陪着一个锦衣华服、鼻孔朝天的小胖子进来,径直坐了上席。此人正是苗立 那苗立呼喝着让小二上菜,对旁席理都不理,一副目中无人之态。掌柜的满脸堆笑,把小厮赶到一边,自己在旁端茶递水,殷勤之极。 那位少主神情倨傲地瞥了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纨绔。” 旁边的老者赞许地点点头,然后扭头朝旁席冷哼一声。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人听见。 苗立旁的奴才正要起身欲待理论,却被另一位奴才扯住,小声嘀咕道:“多大点儿事?” 听到这苗立不乐意了,“呯”地一拍桌子,“好你个妙算,你属鳖的!遇事就缩头,要你有个屁用!” 那位少主一声长笑,霍然站起身,“十年踏破山河,平生剑试天下!对敌无情!对天无畏!此生无惧!你若想仗势欺人,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你说谁仗势欺人呢?”苗立叫道:“是你先找茬的吧?妙算,揍他!打赢了少爷我有赏!” 身旁凌将军忍不住开口劝道:“小恩公不值当,素昧平生,如此动气不值当……” “素昧平生就这么胡咧咧?凌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被人骂到脸上,我还能忍?妙算,上!教教这货做人!” 妙算叹了口气抓起靠在椅侧的佩刀,下巴往门外一指,“哎...屋里头施展不开,出去玩两手?” 那少主冷冷一笑,腾身跃到院中,长喝道:“你要战!那便战!” 两边都摆足了声势,孙天在院中都听到动静,不由心下生疑,下车走到门边一看,下巴险些掉下来,“怎么是他?”院中那位傲骨铮铮的少年,不...不正是大公子!。 数月不见,他神情愈发冷傲,往那一站,便是一副睥睨众生之态,目无余子。 他来这里做什么?追我的?还是说巧合? 妙算握着刀鞘出来。大公子手一招,喝道:“枪来!” 苗立愣了一下,“你不是剑试天下吗?” 大公子接住长枪,冷笑道:“兵不厌诈!” 说着腰马合一,长枪毒蛇般刺出,攻向妙算的咽喉。 妙算挥刀劈开枪锋,脚下一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厮虽然不知所云,莫名其妙得紧,手底却极扎实,确实有两下子,这一场不拿出点压箱底的手段,只怕还真讨不了好。 刀短枪长,不利远战。妙算抢上一步,长刀疾劈,似乎要荡开枪锋,直取中路,触到枪杆的刹那,却施了个黏字诀,劲力含而未吐,刀锋贴着枪杆抹下,切向大公子的手指。 苗立身旁众人齐声喝彩:“好刀法!” “看此人修为,只怕是世间有数的高手!” “少主危险了!”一帮人七嘴八舌,将妙算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周围人哪儿见过这种场面?看着那些人,就如同看傻子一般。 然孙天可不觉得如此,这位大公子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他身旁的那些人如今竟都夸苗立这一帮,嘶!细细想来,孙天忍不住感叹,这也都是人精呀! 大公子傲然一笑,长枪荡出一个丈许大小的圆弧,像是要将妙算逼开,枪至中途,蓦然枪影一收,却是用枪尾攻向妙算的胸口。 秒算撤刀封住,两人刀来枪往,在院中比斗起来,一连十余招,不分胜负。 幸好,两者都是拼技法,不用灵力,不然就不是这番景象了。 正打得热闹,两匹快马在客栈外停下,一名中年文士带着随从进来。那文士看到院中的比拼,不禁一怔,再往旁边看去,更露出几分错愕,“小立?” 苗立转过头,也是一脸的稀奇,“周叔?嘿!你不在长京城待着,怎么跑这儿了?” 周叔苦笑道:“这话该是我问小立的吧?多日不见,小立……你可是清减多了。” “我爹说了,读万卷书,行千里路。”苗立恬不知耻地说道:“书我读完了,出来行行路,好回去接管我爹的家业,免得让他给糟蹋了。你这是公干?” 周叔笑道:“出来办点事。没想到会遇到小立。” “可不是嘛!他乡遇故知,这简直就是缘份!”周叔可是周相的心腹,因自小与自家老爹便是邻居,故此苗立跟他也不陌生,相反那可是熟的不能再熟。 周叔当下问道:“苗兄最近如何?我上次送回去的礼物收到了吧?果然距离远了感情淡了,这么久了,不说来看看我最起码回封信吧!” 周叔一通不着边际的抱怨,惹得苗立苦笑不已,这...自己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家老爹的不好吧。 苗立开口解释道:“最近父亲大人太忙了,想是抽不开身 ,望周叔谅解。” “他有个屁事,成天待在女人肚皮上,他的小九九我再不知道?早晚死在那上面。” ... 苗立笑而不语,等他牢骚完,连忙扯开话题道:“周叔出来这么久,阳州可寂寞得紧了。” 周叔一顿,旋即哈哈大笑,“那些小媳妇、大婶子们都想我了吧?” 苗立可是知道这位花花太岁的性子,那年轻时候,渍渍...自己连跟人家提鞋都不配,又顺着他的脾气说笑几句。 突然周叔然后望着场中说道:“这是?” “家中的老奴——妙算!。” 苗立双手拢到嘴边,叫道:“妙算!你娘的没吃饭啊!干他!往死里干他!” 碰上苗立这么个不着四六的货色,周叔也是没辙,只好扭头看着他身旁的奴才。奴才小声说了原委。本就是几句口角之争,算不得什么大事,无非是招惹了自家主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听完奴才的讲述,周叔突然对着苗立拱手作了一揖,“这位少主出言不逊,在下替他向小立告个罪。” 苗立挠了挠头道:“怎么着?你们认识?” “正好有些事要办,还请小立看在我与你家父的面子上,高抬贵手如何?。” 苗立却好奇地问道:“什么事要劳动你这位宰相心腹?” “这个……”周叔似乎有些为难。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给周相做私密事的?”苗立撇了撇嘴,“多稀罕似的。” 周叔笑了笑,知晓苗立得习性只好道:“不敢瞒衙内,也不是什么秘密事,无非是相爷性喜读书,每年都会派在下前往各处搜罗诗文书卷。这位少主颇有些秘藏的珍本,今日约好与在下在此见面。” “当我没读过书还是怎么的?书有小媳妇好看吗?你就糊弄我吧。”苗立不屑地说道:“得,就当我没问。神神秘秘的,你愿意说我还懒得听呢。妙算!给周叔个面子,罢手吧。” 妙算罢手跳开,谁知那位少主却是不依不饶,长枪一振,追着妙算刺去。 枪势及远,越是外围威力越大。妙算起手时闯入枪圈,才能缠斗许久,此时一退,被他枪锋压住,顿时落入下风,接连遇险。 围观的诸人轰然叫好,眼看妙算落在下风,还逮着往死里夸。要是换个不知情的,还以为那位少主全程被对手碾压,此时局面才突然翻转,成功将围观众人打脸。 大公子一连数枪,逼得妙算手忙脚乱,接着又是一枪,将妙算长刀荡开,胸前空门大露。他双腕一翻,长枪笔直刺出,长声喝道:“看我的大天龙大霸——” “退!”身旁一位护卫大吼一声,举盾抢身撞上枪锋,将妙算护了出来。 大公子被重盾逼开,还待蓄势再攻,周叔赶紧扯上随从上前拦住,又拉了与大公子一起的众人一道劝说。 一通软话下来,那名少主这才罢手,带着冷漠的傲然收回长枪,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饭堂。 “没意思。”苗立赶人不成,觉得折了面子,也懒得再进去跟他们待在一处,借口屋里头憋闷,叫上凌将军和周叔,到宿营处生起篝火,要给两位表演一手现场烧烤。 妙算则跟着自家主子一道离开,一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饭堂里只留下一桌客人。 除了几名兄弟,还有一位脸色不佳的布衣文人,一个留着浓密须髯的男子。贴上须髯,孙天凭空老了十岁,容貌也遮住大半。他与护卫们混坐一处,屋里灯光又暗,即使熟人也未必能认出来,何况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公子? 事实上那位大公子根本就没理会这些随从下人,只淡定地抚着长枪,对属下的奋力吹捧露出几分冷漠。倒是那位与周叔同来的随从一边笑着附和几句,一边不动声色地朝这边打量了几眼。 孙天要了碗热汤,慢慢饮着祛寒,一边道:“久闻大汉朝国力殷实,此番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身旁的护卫配合道:“这一路都是山道,真没看出来殷实。” “单是这条山路就不简单。能从山间开出数百里的山路已非易事,何况修葺完好,还用黄土垫过,所用的人力、物力非同一般,可见大汉国国力之盛。还有这客栈,只是乡间落脚之地,却又有如此人物。” 第一百零三章 老先生 孙天叹道:“岂非国富民强,甲于天下。” 众人没有作声,孙天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瞟了眼那名落魄的算命老者,最后落在看似冷漠,实则享受的大公子身上。 离开长京城已有小已半年,他着实没想到这位大公子竟会北上边疆。 不用想都知道那位周叔的说辞绝对是骗鬼的。身为四帝国之一的大汉王朝,什么珍藏典籍没有,还扯什么家传的秘卷珍本? 周叔尽然身为周相的谋士,千里迢迢跑到边疆一处偏僻山镇,与八杆子打不着的大公子会面,内幕肯定不简单。 他可是透过天骄楼知道周相与咱们这位大公子关系可不是一般的恶劣,那都是恨不得掐死对方,他们两边怎么会扯到一起了? 孙天看着大公子,心里暗暗道:这小子还一脸臭屁呢。他最大的靠山,无妨就是周围那一群歪瓜裂枣底牌,全靠桌面上这些歪瓜裂枣,自己只要愿意,今晚就能让他们一群人团灭。 孙天想着,心里不由微微一凛。自己看大公子不顺眼,说到底也只是不顺眼而已,双方毕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恨。动辄便起杀心,戾气十足,这可不是好事。 虽然曾经他追杀过我,但我孙天是什么人?跟他计较个毛,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可是有修养的人。 大公子那帮属下好不容易吹捧完,他淡淡开口道:“后来呢?” 房凯怔了一下,赶紧道:“后来啊……那位修仙者被魅鬼迷住,日渐消瘦。忽然有一日在路上遇到一位老道士,那老道士可是有极高的道行,一见之下,顿时大吃一惊。当下拦住公子,说他面带妖气。那公子将信将疑,按老道士的指点,买了两瓶烧仙酒……” 房凯绘声绘色地讲着魅鬼被烧仙酒灌倒,露出原形,最后照例是一通财色兼收、建功立业的大圆满结局,哄得大公子一行人心满意足。 几人纷纷起身,其中一人从怀里摸出几块灵石,一边道:“小房呀,你方才说那马哈喇子当上高官倒也罢了,可他一就一个小小修仙者,居然去王朝建立了偌大的宗派,听起来不像真的吧?” 房凯洒然一笑,“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位公子不是旁人,正是那位马哈喇子,马仙人久负凌云之志,岂止一富家翁?” 那破落户信口开河,孙天收敛心思,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眼睛只盯着大公子旁边那名与周叔同来的随从。那随从貌不惊人,偶尔一瞥却目露精芒。而且看他的举止,显然与大公子更加熟稔,虽然与周叔同行,但明显不是周相的手下,很可能是双方联络的中间人。 这么一个高手,却假扮成周叔的随从,让人不得不心生疑窦。正思索间,耳边忽然飘来一句话语:“想那马仙人建立之处,曾经吟了两句诗:“手握日月……” 孙天心头一震,目光落在那名破落户身上。此时大公子诸人都已吃饱喝足,开始起身回房休息。 房凯卖弄了一晚上的嘴皮,虽然拿到的赏钱不多,好歹混了个肚圆,一边揖手告辞,一边心下盘算,如何引那位少主动心,好花些金银寻仙问鬼。 正动脑筋,那位少主开口道:“你方才说的阳丹……” 房凯未语先笑,“少主欲知其详,在下自当奉告。只是需寻一僻静处……” 多半个时辰之后,房凯从客栈出来,一手伸在袖中数着灵石,一边得意地哼着小曲。 房凯住处离客栈不远,原本也是带院落的屋舍,但眼下破败已久,连院墙也塌了大半。他推开破烂的柴扉,接着猛地打了个激灵,刚喝的热酒都化为冷汗流了出来。 迎面站着一名巨兽般的凶汉,劈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进院内,顺脚踢上柴门。 “大……大爷……”房凯颤声道:“天儿冷,屋里头坐……有事您吩咐!吩咐!” “倒是识相。”苗立拉开那名凶汗,亲热地搂住房凯的脖颈,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兄弟别怕,跟你打听点儿事。那人是什么来头?” “这个……”房凯眼珠转着说道:“小的也不知——” 房凯脖颈一紧,舌头顿时伸出老长。窒息感迎面扑来,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阴曹地府,吓得他急忙使劲点头,那人才松开手臂,笑呵呵道:“都是道上混的,何必呢?” 房凯一边咳嗽,一边苦着脸道:“大爷,你们两边置气,跟小的半点都不相干。说实话,小的真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只是有人来找对地头熟的镇上人,正好遇到小的……” 苗立看他眼珠子转个不停,知晓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不耐烦地道:“说实话!” “哎!”房凯连忙道:“小的平日就在客栈里头讨生活,给客人引个路,跑个腿,帮帮忙啥的。今天正遇上这些客人。他们衣着口音挺杂,哪儿都有,那位少主听口音像是京城的。至于其他人那就杂了,感觉什么地方都有……” “别啰嗦,他们来是干嘛的?”苗立怒道。 房凯揣摩道:“说是来观赏的?但我感觉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来就打听这地方有什么传说、名胜啥的。” “再说。”苗立点了点头。 “我觉得大可能是盗墓的。”房凯道:“问了半天马哈喇子的坟。” “还有吗?” “不然就是寻魅鬼的。”房凯道:“你是没看到,那少主一听见魅鬼,两只小眼睛直冒光啊!使劲在问阳丹的神效……” “什么功效?”苗立不解 “嗨。”房凯对苗立使了个眼色,笑道:“壮阳呗。” 房凯接着道:“吞了阳丹,夜御百女不在话下。” “还夜御百女呢。”苗立朝他脑袋上拍了一记,“一晚五六个时辰,一饭工夫换五个,这是尿床吧?” 里面有人道:“马哈喇子遇魅皇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房凯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人,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声音听起来却年轻,他试探道:“小的会的……大概有一百多段?” “一百多段?你还是个相声家呢?说实话!” 房凯一听声音,知晓里面那位有些怒意了,连带着周围一群人看他的眼色都不怎么善意,心中一咯噔,连忙换了副老实样道:“二三十段是有的。” “都是你编的?” “有五六段是祖上传下来的。客人们爱听,小的又编了几段。” “诗也是你编的?” “有几句马哈喇子留下的。” “外面传的多吗?” “不多。” “你把马哈喇子留下的诗念一遍。” “是。”房凯应着,从“锄禾日当午”,断断续续背到....。 孙天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像是翻倒了****,又问了与马哈喇子有关的几件轶事,然后吩咐道:“苗兄劳烦你带他去见李先生。请李先生辛苦些,将马哈喇子能考实的事迹整理一遍。越细越好。他要是老实就算了,要是不老实就弄死他。” 那人的口气跟捻死个臭虫差不多,房凯当时就矮了半截,随即被苗立等人拎着离开,一路上果然老老实实。 夜色已深,周围寂无声息,只有屋上的破洞时不时刮过几股寒风。片刻后,一道雪亮的光柱毫无征兆地亮起,利刃般划过黑暗,映出角落里一个人影。 一个白发萧然的老头出现在光柱下,他被绳子绑着,神情委顿地靠在墙角,身边放着一杆绘着阴阳八卦的旗幡。 “铁口神算,马——原来是马老先生。幸会。” 老相士战战兢兢地堆起笑脸,“老朽只是想讨些钱花花,没成想遇见阁下。多有……多有得罪。” 孙天笑道:“老先生太客气了。说来是我多有得罪,原本想着守株待兔,没想到迟来一步,却被老先生抢了先。老先生这么大年纪,腿脚还挺利索,竟然逾墙而入。佩服佩服。” 老相士干笑几声,脸色却慢慢变了。对面的年轻人笑意淡去,眼神越来越冷厉,虽然面对着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眼神中满是严肃之色。 孙天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他的眼睛,沉声道:“说实话,你究竟是谁?” 老相士看着被月光照射的反光长剑,咽了口唾沫,无奈道:“老朽姓马,在乡间以卜卦算命为生……” “阳丹能干什么?” 老相士眯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好像...大概能壮阳?” “嗯?好像?看来你不老实呀,要不我们先上上刑试试?” 老相士打了个哆嗦。 “别装了。姓房的在客栈里头念出那两句诗的时候,你那表情就跟雷劈了一样。 被人揭破伪装,老相士眼神中流露出无比复杂的情绪,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哀怨和留恋、压抑的狂喜,还有浓重到如同实质的恐惧。 孙天自己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甚至比他更强烈。他竭力压下心底的疑惑,用充满威胁的口气道:“我这里有数十种折磨人的办法,绝对不重样,保你闻所未闻,怎么样你想试试吗?” 老相士嘴巴动了动,最后用干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我姓孙。” 老相士颤声道:“你会剑吗?” “先回答我。”孙天呵斥道。 老头刚要回答,却猛地闭上嘴,神经质地往四周打量着。 孙天没有开口,只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姓马。”老头声音轻得像微风一样,几乎听不清楚。 孙天谨慎地保持距离,没有试图靠近他。也许这只是个圈套,虽然他不像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高手,但孙天不准备冒险,谨慎才是他的本性。 “我姓马,”老相士道:“马腾龙。” 看着孙天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老相士轻轻吁了口气,他从孙天的脸上,知晓了他这个名字。 孙天问道:“这是你的本名,还是借用的?” “借用的。” ”本名呢?”老头苦笑道:“已经忘了。反正不管我原本叫什么,都无关紧要。对吧?” 孙天想了想,然后撕下胡须,露出本来面目,“认识一下吧。我姓孙,孙天。” “本名?” “如假包换。” 马老先生反复审视着他,半晌叹道:“你是剑山岭的那位吧,倒是稀罕。” “什么意思?”孙天不解 “如今还行走在大陆的剑山岭弟子可不多见,更何况是您这种人物。”老先生渐渐地变更了语气。 “为什么?” 马老先生苦笑道:“我也在找原因。” “你是?”看着这个老者孙天心中隐约有些眉目了 ”我吗?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得以前了……” “行了老马,你没那么老吧。”孙天道:“大家难得遇见,都开诚布公一点,免得误会。” 老先生欲言又止。 “有危险,对吗?”孙天声音很小。 马老先生目光闪烁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出精光,沉默多时,最后猛地一咬牙,“帮我解开。” 寒光一闪,老先生手脚上的绳索像被风吹一样松开。他看着孙天手中的长剑,惊讶于它的锋利,然后拿出一块帕子,在脸上用力揩抹。 等他放下手,脸上的老人斑已经不翼而飞,眉形和鼻梁都有了些变化,露出的面容如五十许人,只是依然头白如雪。 “认识一下吧,天命师马腾龙。” 长剑被放到一边,白发相士望着那锋利无比的长剑,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放下。 “平民孙天。”孙天笑哈哈道。 平民?听到这老先生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这是平民?呵呵...差点信了。 孙天倒是一点尴尬的自觉都没有,自顾自的握了握老先生的手,随即开口道:“你是天命师?那为何落魄与此?” “唉!”白发相师一声长叹,浑浊的眼眸中充满了满满的黯然之色,“天机不可泄露,露者天谴者,天谴者又何来天命?” “嘶!”孙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了、他知道这个老先生的身份了。 第一百零四章 调戏(一) “你是师叔?”孙天有些不确定道。 白发相士摇了摇头,“记不清了。以前的记忆都已经零乱了。师叔?也许吧。头脑中东西太多太杂,犹如庄周梦蝶,梦中灯光回放,应有尽有却又不能连贯,这种感觉你懂的吗?” 老先生叹息道:“就像你拥有成年人的思维,却被局限在婴儿的身体里面,不能走,不能爬,不会说话,连看都看不清楚,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就像是健康人的大脑被放在瘫痪的身体里面一样,简直让人发疯。” 设身处地地想象了一下,孙天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虽不知这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叔,但他能确定这位身上肯定有很大的秘密! “你为什么来这里?”孙天开口问道。 “听人说起马哈喇子的传说。虽然忍不住害怕,可还是想来看看。”老先生回忆道。 孙天深深看着他,“真的吗?” 白发相士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半晌才道:“坦白地说,我有一点预知能力,能占卜自身的凶吉。” “来镇安塔是吉?” “别处都是死路一条。”老先生无奈的点了点头。 “谁想杀你?”孙天沉声道。 听到此的老先生,脸上再次露出惧意,隔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自从我发现自己有预知能力,不知为何每隔不久,便会出现大凶的预兆,一边是生,一边是死。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知道,有人一直在追杀我。” 孙天狐疑的看着老先生,“还有这样的能力?那现在呢?” 白发相士毫不犹豫地说道:“镇安塔是我唯一的生路。” “所以咱们就遇上了?”孙天微笑道:“这缘份,呵呵。” 老先生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但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以前都躲避了吗?”孙天盯着他道。 “嗯。” “要是不躲避,会死吗?” “我不知道,我不敢拿我的生命去试。。” 孙天忽然道:“马哈喇子的传说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吧。”老先生道:“遇魅皇未必真,也未必假。只不过时隔百余年,其中真假已经无从考证了。” “最后一个问题……”孙天话音未落,马老先生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露出恐惧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他。这倒霉的家伙,显然是吓坏了。 孙天无奈解释道:“别误会,我是说天太冷了,咱们聊完天赶紧回去,不是要灭你的口。” 听到这老先生这才松了口气,“你想问什么?” “你是从哪年来的?”老先生听懂了,“我也说不准。” “好像……”他皱起眉头,不太确定地说道:“是和那个破塔一起来的” “啥?!”孙天当时就惊了。 那镇安塔少说也有百、千年的历史了,这要是真的,岂不是说面前这个老家伙,最起码在这里生存了千百年?这怎么可能! 老先生拍了拍脑袋,叹道:“脑子里乱纷纷的,都记不清了。哦,我记得这个——”他忽然想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手握日月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孙天怔怔看着他,“你该不会是从别的位面穿过来的吧?” 没想到老先生听到此还竟认真沉思了良久,道:“好像是哪里发生了爆炸?我隐约记得当时爆炸的动静挺大的。” “那能不大吗?都把你炸到这里了!” 孙天无语了,他看不懂了,这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傻子呢? “哦,感觉就那样吧。”老先生耸了耸肩。 孙天无语半晌,最后吐出一个字:“艹!” 客栈东院,一位奴仆絮絮叨叨地说道:“少主,以你的身份,何必跟那个破落户谈那么久?还又赏了他钱。那人就是个讲故事讨饭的,一百句里不定有半句实话,当不得真。” 大公子冷着脸,没有作声。 奴仆还在絮叨,“出来这么久,少夫人想必挂念得紧了。眼下年关将近,还不赶紧回去,偏偏还要去找马哈喇子的坟……” “马哈喇子都死了上百年了甚至死了千年都不无可能,哪儿还有坟……哎?少主,你去哪儿?” 大公子昂着头,冷冷道:“茅房。” 客栈的茅房在院子西南角,跟着他的随从除了各别特殊的,其余大都喝得烂醉,此时已经早早睡下,大公子也没叫人,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夜深人静,月色如霜,大公子头同样凉冰冰的,一片阴冷。不知为何突然有了难言之隐……大公子钻进茅房,解下腰带挂在脖子后面,然后蹲在坑上,双拳握紧。他并没有便意,只是不想跟奴才们待在一起,尤其是听见他口中提到的少夫人。 不是他不喜欢少夫人,也不是因为少夫人不完美,相反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可正是因为太完美了,他才宁可在寒冬腊月、年关将近的时节,远远离开长京城,来到这处山间小镇。 每次看到妻子的笑脸,他都心如刀割,甚至有种狂躁的冲动,想要亲手掐死她。掐死她,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他没有动手的唯一原因,是自己的妻子似乎还不知道那个无法启齿的秘密,也许知道了,但不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奴仆们抱怨自己不该去找马哈喇子的坟,那是因为他根本体会不到自己的痛苦。再荒诞不经的传说,再扭曲夸张的谣言,只要有一点希望,哪怕再虚无缥缈,他都要紧紧抓住。 大公子咬紧牙关,一拳擂在墙上。潮湿而简陋的土墙被拳风捣碎,无声无息地切开一个拳洞。自己一个傲骨铮铮的大好男儿,居然……难以启齿! 大公子拔出拳头,就在这时,他看到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茅房外面是一间柴房,一处堆着木柴,四面漏风的棚子。为了过冬,里面积满了木柴,足有一人多高,地上撒落着掉落的麦秸和干枯的枝叶。地面凝着一层厚厚的寒霜,潮湿而又冰冷。然而此时,一双雪白的玉足正踩在上面。 第一百零五章 调戏(二) 那双脚没有穿鞋子,赤裸着踩在污泥上,脚掌白软而又柔润,纤美的足弓,精致的脚踝,光洁的小腿……每一寸每一分,都完美得如同梦幻一般不真实。 大公子像被吸引一样凑近拳洞,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就像是害怕把眼前的梦幻吹跑一样。 那女子被柴堆遮住,只能看到半边身子。时值深冬,寒意侵人,她却只穿了一条红罗肚兜,赤裸着雪玉般的手臂和玉腿。 漆黑的夜色下,那具凸凹有致的玉体仿佛在发光一样,白腻晶莹。她柔颈昂起,一点红唇犹如丹涂,挽好的鬟髻软软歪在一边,流露出万种风情。她勉强踮着脚尖,从柴堆上方吃力地抽出木柴,双眉颦紧,眉眼间带着浓浓的哀怨。 带着树皮的木柴被她玉臂抱在胸前,在她扬起的皓腕上,赫然戴着几只嵌满宝石的金镯,金光闪闪,贵气逼人。 魅鬼! 大公子失神地望着柴房。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美女,自己的妻子就有着过人的美貌。可眼前的女子美得分外不同,即使神情幽怨,依然流露出入骨的娇态,尤其是她眼角那抹妖娆的娇媚,让大公子心头都战栗起来。 滴水成冰的寒夜,一名贵妇却光着脚,半裸着被赶到柴房取柴,这样的遭遇让大公子心都抽疼起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名女子,心头阵阵翻腾。忽然那女子转过身,刹那间,大公子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那女子周身竟是透明的!月光照射在她身上,直接穿射到大地上,妖异而又媚艳。 没等大公子看清楚,她整个人就一闪而逝,消失在柴堆后。 大公子两耳嗡嗡直响,凝结的血液仿佛一下涌到头顶,整个人就像喝醉一样,阵阵眩晕。 他清醒过来,人已经风一般冲出茅房,闯入四面漏风的柴棚。方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柴房中空荡荡的,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令人心神恍惚的香气。 大公子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往通向柴房的一处角门冲去。刚一靠近,身前猛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黑衣黑冠,脸色惨白得跟鬼一样。他双手拢在袖中,面对强大无比的大公子,非但丝毫不让,反而挺胸凸腹,一副“有种你来打我”的欠揍模样。 大公子心头像火烧一样,两眼通红,毫不含糊地施出一记撩阴腿。 那人不闪不避,“砰”的一声闷响,正中裆部。大公子怔了一下,便看到那人双手从袖中伸出,一手扣住他的下巴,一手掐住他的脖颈,往后一拧。 大公子脖颈被扭到背后,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屁股。那人斜着眼睛,似乎在奇怪他居然是狼顾之相。 紧接着那双手一错,一上一下,用力分开,像是要把他脑袋掰下来。大公子浑身打了个冷战,那人手掌冰凉,就像死人一样。 他脖颈一扭,从那人手中挣脱,然后屈膝一提,重重撞在那人腹下。腹下是人体要害,无论男女受此重击,都有性命之忧。可那人连受两击,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扎了个马步,硬将他这一膝顶了回来,接着一拳轰出,正中自己小腹。 大公子猝不及防之下,丹田几乎被这一拳轰碎,险些闭过气去。他踉跄着往后退去,然后腿一软,半跪在地。 黑衣人从袖中抽一根铁棍,“啪啪啪!” 朝自己裆中一连抽了数记,然后阴森森笑着,慢慢伸出舌头。眼看着那条鲜红的舌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一直垂到胸口…… 大公子终于从撞见魅鬼的疯狂念头中清醒过来。黑色的衣冠,惨白的面孔,恐怖的长舌,冰冷的温度,非人的身体…… 大公子咽下喉头的鲜血,一手提着裤子,慢慢向后退去,然后一头钻进茅房,抓起掉落的衣带,风一样掠回客房。 之前那位奴仆已经睡下,闻声坐起,见自家主子一脸惊悚之色,急忙道:“怎么了?” 大公子脸色时青时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鬼!” “啊!”奴仆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鬼?” “无常……黑无常……”说完,大公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战栗起来,牙关咯咯作响。 “索命的?”奴仆被吓得像中箭的兔子一样,一骨碌爬了起来,“快走!” 他麻利地卷起铺盖、行李,却见自家少主一动不动,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怕什么,”大公子握紧双拳,冷漠地开口,“我把它打跑了。” “啊!”奴仆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 “睡了。”大公子抖开被子,蒙头盖上。被褥都带着深冬的寒意,旋即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一个妖媚的身影。接着身影缓缓朝自己飘来,占据了整个视野。 大公子双手握拳,心头再次狂跳起来。直到无常鬼那条鲜红的长舌蓦然出现,与魅鬼交织在一起向他扑来,他浑身一震,再次疲软下去。 ... “怎么了?”孙天回到宿处,就看到小丽只穿了小衣,半裸着跪在门外。 加啦道:“幽儿姐姐让她去拿柴火,没成想被人看到了。幸好黑叔在旁边,要不然就要被别人抓走了。” 小立忍气吞声地小声道:“幽...幽儿姐姐催得太急……” 孙天低头看着跪着的小丽,小丽是他们来边疆途中,巧遇的魅鬼,其中的经历说起来也想笑。 这家伙作为魅鬼,还是个女魅鬼,自己这么个美男子不魅惑,竟去魅惑小魔女,这叫个什么事儿? 虽然女女也蛮不错的,但自己这么帅的一个人,竟被无视了,这怎么能忍!气的孙天就要出手灭了她。 但小魔女却不知发什么疯,竟然把她收做灵鬼了。 犹豫再三,孙天最终还是放弃灭她的打算,毕竟灵鬼与御主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自己再怎么狠心,可要让小魔女受伤,自己终究还是舍不得。 可惜呀!百合无限好,可惜生不了。 第一百零六章 涌动 “黑叔?”孙天扫了一圈发现小魔女不在,这才小声道:“虽说魔常的确有些黑,但你们可不能当着你们幽儿姐姐和魔黑的面叫,不然我就要倒霉了。” 众女都忍不住失笑。 加啦道:“公子这么晚才回来,赶紧歇息吧。” “哦,我回来跟你们说一声,今晚我住北厢,跟李先生谈点事。” 诸女齐齐露出失望之色。 孙天见此也是一脸疼惜,这么多的美女姐姐们等着我,我却拒绝了她们的好意,我畜生呀! 看着她们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我...心疼呀! 罢辽罢辽,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过别说,常青这人蛮会做事的,给我找的雇佣军,竟都是美人,不错、不错,看来回去要好好嘉奖嘉奖。 孙天进屋与小魔女聊了几句,嘱托她看好小丽,别再惹出事端,出来时那些女护卫们已经收拾好被褥,跟他一路送到北厢房。 房中马老相士刚洗漱过,正在与李先生和交谈。看得出,他在生人面前十分谨慎,只泛泛说着今世的经历、见闻,对自己的隐秘绝口不提。 李先生凭几而坐,半闭着眼睛,似乎昏昏欲睡,面前的几案上扔着几页纸。 “今晚我们抵足而眠,好好聊聊。”孙天说着吩咐那群女侍卫,“让掌柜的熬点参汤,给李先生和马老相士补补身体。” 老相士起身道:“何必劳烦?清水一盏足矣。” 他揭去伪装,整个人似乎年轻了许多,只是多年风餐露宿,身体终究有些虚弱。 李先生咳嗽了几声,“先说哪个?” 孙天笑了笑,“李先生总是这么直接。那我也不见外了,先说马哈喇子吧。” 李先生点了点头,将案上的几页纸推过去,“打听出来的都在这里了。” 他说道:“我问过客栈的掌柜,他是外来的,对马哈喇子的传言所知不多。倒是店里一名小厮是本地人氏,多少知道一些。” 孙天端详着手中的纸页仔细看着,马哈喇子姓名不详,出生年代约在一百到一百二十年以前甚至有的说是千年以前。他的发家经历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房凯之前所说的中进士做官、拜入天下第一剑门下全是虚构。 所有传言中,几乎都提到马哈喇子原本蠢笨不堪,后来遇到魅鬼,得到造化,才在极短时间内挣下偌大家业。 马哈喇子的故宅并不在镇上,而是在镇安塔南边的山间。马哈喇子消失后,故宅被改成道观,如今也已经败落多年。 至于马哈喇子所留下的诗文辞赋,都是口头相传,早已被演绎得面目全非,难辨真伪。 “消失?”孙天指着里面的字句道:“不是成仙了吗?” 李先生道:“那小厮说马哈喇子多年前出门游历,再没有回来,随后家业被人侵占。房凯则说马哈喇子是寿终正寝,还留下坟墓。予取其中,未作定论。” 孙天与马老相士对视一眼,“他会不会是……”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消失很像。” “房凯祖上可能也侵占了他的家业,才一口咬定死了。” “没有后裔?” “通常都没有。” “通常?”孙天立刻敏感起来。 “我了解的虽不懂,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要是真的是吞了阳丹,那么就不可能诞生后代。” 孙天疑惑道:“不对,我有一个兄弟,也吞噬过阳丹,如今的确有后裔。” 老相士点头道:“你说的是当朝女帝吧?其实,我也隐约知道几个,但我觉得他们大概是血脉变异了。” “不可能!”孙天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不可能?”老相士狐疑的看着孙天。 孙天顿了下,“这点我不能说,但我敢肯定一点,绝无血脉变异!” 老相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天,“我知道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竟然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不用放在心上。” “你还知道几个?” 老相士想了想,“疑似的有五六个吧,不过都好像过世了,有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最近听说的就是这位马仙人了。” 孙天道:“说起来这位马哈喇子,听说小时候愚笨至极,整天坐在山梁上发呆,忽然有一天突然就开窍了。” 老相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道:“为什么开窍了?” “想通了吧。”孙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接受现实,然后改变现实。” “契机是什么?” “魅鬼?”孙天道:“说不定因为遇上一个魅鬼,马哈喇子受了刺激,才开始振作?” “也有可能。”老相士猜测道:“不过所有传说都提到遇到魅鬼,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遇到魅鬼的可能性很大。” “会不会是阳丹?” 孙天摇了摇头,“阳丹没有这种功能。” 寻常百姓不懂阳丹的作用也就罢了,孙天岂会不懂,阳丹也就能增长修为、壮阳而已,而且不提炼,修士们直接吃的话,副作用极大,甚至有可能引起魔变,以至于入魔。 更何况寻常百姓吃了? “两位只在争论马哈喇子,为何忘了另一位?”李先生适当插入话题道。 “谁?”孙天和马老相士齐声道。 “那只魅鬼,不...不对应该是魅皇!。” 孙天、白发相士听此皆都面面相觑。 “何解?“ 李先生端起桌前的茶盏,微抿了一口,缓缓道:“大家不妨换一种思路,如果是魅皇化为马哈喇子,行走世间呢?” “魅皇化人?对呀!”孙天拍了拍脑袋,“李先生说的对,为什么不能是那个所谓的魅鬼化人呢?只不过用了马哈喇子的身份?” “理由呢?”老相士还是想不明白。 “他们不是说,这个魅皇是被镇安塔自天镇压而来的吗?保不齐就是她用了什么莫名的手段脱离了镇安塔的控制,但不想被镇安塔的主人发现,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孙天道。 老相士沉默良久,最后叹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算是白来一趟了。” “嗯?”孙天猛的想起了什么,“你是冲着这魅皇来的!” “嗯。” “好呀!你骗我!”孙天直接撸起袖子,就要作势揍老相士。 “等等等...容我解释呀!”看着沙包大的拳头冲向自己,老相士急忙解释。 “嗯?” 看到孙天止住了身躯,老相士松了口气,拂去额头的冷汗,这才缓缓道:“其实对于这些我也是不太清楚,那是我脑海中比较零散的记忆,阳丹人若不加提炼吃,易激起其身的欲望,使其魔化,这点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没错,确实如此,这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有问题,但不出在阳丹上,而是出在魅皇的皇丹!” “有何不一样吗?” “皇丹,又称阳道,活可借其丹逆阴阳,转乾坤,活死人,肉白骨,追溯本源!” 果然如此! 孙天眸中隐约闪过一丝精芒,“这样啊,那我就不打你了,看来你是想借其丹,重塑你的记忆。” “对,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可悲的。”老相士脸上布满了落寞之色。 “哎,老马,别伤感了,话说...”孙天拍了拍老相士的肩膀,问道:“你不是有预知能力吗?怎么混这么惨呢?” 老相士无奈道:“我只能预知自家凶吉。至于旁人的凶吉,只能靠蒙了。” 这能力真够鸡肋的。孙天也无语了。说没用吧,老马全靠着这能力才活到现在;说有用吧,连个烧饼都换不到,说来还比不上江湖道士招摇撞骗呢。 “既然撞见,不能就这么错过了。”孙天决定了道:“明天一早,我们去马哈喇子的故居,看看有什么线索。” 听此老相士脸上又露出惧意,最后一咬牙,“去就去!” 孙天勾着老相士的肩膀,笑道:“老马,你也太胆小了吧?跟我一道,还有什么好怕的?” 老相士苦笑道:“你要是被人追杀数十年,也会跟我一样胆小。” “要是我,早就杀回去了。别怕,等下次在遇到追杀你的,我帮你杀回去,保你平安!” “希望吧。” ... 周叔醒来,只觉喉咙又干又痛,脑中昏昏沉沉,费尽力气才想起昨晚跟苗立一帮人喝酒,最后喝得大醉。 “老...周叔!”苗立道:“起来了吧?我带了几坛酒……” 听到“酒”字,周叔差点儿吐出来,干哑着嗓子道:“免了免了!” 苗立可不已了,“别啊。” 他推开房屋,进来道:“我们一会儿上路去边疆,周叔,你要不要一起走?” 周叔赶紧道:“我不久就要回长京城复命了。” “那正好。”苗立一摆手,秒算和一群奴仆们抱着酒坛走了进来,“这些酒是给我爹的。周叔帮我带回去如何?” “这个……”周叔面露难色,他此次来边疆是给丞相办事的,哪儿能带着几坛酒到处跑?再说自己是回长京城又不是回阳州,这都不顺路好吧。 “我让妙算跟你一路,”苗立大大咧咧道:“出力的事,都交给他!” 身边多个耳目那还了得?周叔忙道:“不用不用,这点酒我带上便是。” “那就劳烦周叔了。等回阳州有时间,我请你老喝酒!” “呕……”周叔酒意上涌,喉咙一阵翻滚。 苗立忙轻轻拍着周叔的后背,爽朗道:“倒是我在叫几个头牌,陪周叔重温酒池肉林!” “头牌可以有,酒就不用了 ,呕...” 苗立:“...” 天色刚亮,众人便整理好行装,凌将军亲自带着人陪同,一行人离开镇安塔,迤逦西行。 那位大人仍未露面,凌将军不敢多问,只加倍留意,车前马后地小心照应。 他并不知道,他心念的大人并不在车队中,他天亮前就已经启程,前往南面的山中。领路的是小厮王小二,他骑了一头小毛驴走在前面,后面是老相士。 老相士没有再打那面算命的旗幡,这会儿换了一件遮风的大氅,骑着一匹健马,顶着风埋头赶路。 王小二并不知道几人的身份,只是天不亮几名客人便叫来掌柜,说是听了马哈喇子的故事,好奇心起,想去山里看看,掌柜对乡间道路不熟,便打发他来领路。 马哈喇子骑在驴上,不时偷偷望向后面。最后面一匹高头大马,通体赤红,神骏非凡。马背上却不止一人,而是一男一女共乘一骑。马上的男子身形矫健,虽然不是十分引人注目的相貌,但气宇不凡,尤其是那对眼睛,平常倒也罢了,一旦凝神注目,目光如有实质,盯在身上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马哈喇子偷看的不是那位男客,而是与他同乘的女子。那女子整个人都依偎在男客怀中,被他用大氅裹着,露出的面孔也戴着面纱。 但在上马时,王小二惊鸿一瞥看到她的面容,那种媚艳的风情韵致,让他回想起来,心头还狂跳不已。 “那小厮又在偷看我了……”小丽伏在孙天怀里,娇喘细细地说道。 孙天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故意搔首弄姿,卖弄风情,我就把你扔给小魔女。让她好好教训教训你。” 小丽颦眉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往后再也不敢了,求主子恕罪。” 说实话,与其带着小丽出行,孙天宁肯带上小魔女。虽然小魔女脾气坏了点,但那身躯娇柔软嫩,让人怎么都抱不够。 只不过马哈喇子的传说中总有魅鬼,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魅鬼,这一趟才专门带上小丽。 其实小丽也很好,她具备了魅鬼所有的优点,但只要一想到这是个歪的,孙天就提不起一点兴趣了。 山路多年来少有人行,到处枯草丛生,有些路段因为山洪和落石,变得难以通行,连领路的小厮都走得小心翼翼,孙天胯下的千钧马却如履平地,走得轻松之极。 这千钧马,是常青高价从黑市买来的,金丹期的灵宠,其中还有一丝天马的血统,算是不可多得的宝马了。 孙天从鞍侧的皮囊中取出一只灵果,喂到千钧马嘴边。 第一百零七章 大将军 边疆都城。 都城内的大汉军营,而今已是人满为患。 七百多人,围在土地里,人数太多,每一个人都是席地而坐,团团围在大将军的四周,为了照顾后排的人,人们尽力挤在一起,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几乎所有人屏着呼吸。 他们安静的听着大将军授课。边疆原本就处于大汉边缘地带,对于他们来说人生只要一件事——杀敌!而军营之中随着受大将军的影响,除了杀敌为人们竟对于知识和文化,生出了一种渴望。 他们或许,并不喜欢城里那些儒衫纶巾的穷酸书生们,可对于大将军这般的领导者,却有一种本能的敬意。 许多人来时,只是想凑一凑热闹,不想剥了大将军的脸面,可渐渐的在这里,更多人,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世上,有谁甘心于碌碌无为呢?男儿大丈夫,自有一番自己的梦想,但凡是菱角没有磨平的人,尤其是以年轻人居多,他们初来时,眼中除了杀敌还是杀敌,可杀完了呢? 心中总会莫知名的空虚起来,总是感觉缺少了什么,可自从大将军来此后,每日大将军都会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个时辰的授课时间,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时辰,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后,便是带着人巡逻、练剑、骑马。 可就是这个区区一个时辰,起初人们并不在意,可渐渐的人们空虚的内心渐渐地在这里找到了满足! 其实来此的,多是穷苦人,倒不是他们穷,只是在他们这种刀尖上过生活的人来说,每一次战争后,都需大肆挥霍一番,来祛除心中的恐惧,毕竟谁也不知下一场死的是不是自己,以至于真正留下的灵石,寥寥无几。 他们备不齐纶巾儒衫,索性穿着布鞋,带着头盔,甚至有的还穿着满是鲜血的甲胃直接席地而坐,这一个个头盔之下,都是一张张如痴如醉的脸。这些本是无知的人,突然被灌输了知识,这才知道,原来世界是这样的,一扇门对他们打开了,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天下苍生中的一份子,自己活着不是只有杀敌,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自己可以去做,救人、打工、教人等等... 看着这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大将军徐徐的授着课,他所推崇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将读书人的学问简单化,而非如夫孺们一般,故作高深。 因而,哪怕是面前这些大老粗们,只要大抵有了语言的基础,也能勉强听懂。 说到一半,突有一人站出来,此人其貌不扬,身穿铠甲,却是朝大将军深深作揖:“小的周文龙,见过大将军,小的近来得了一部兵法书,里头有些道理,不甚明白,还请先生指教。” 大将军淡淡的看了此人一眼,微笑:“何书?” 周文龙便徐步上前,自袖里取出一部竹简来,道:“大将军请看。” 大将军起身接过竹简,打开低头,细细琢磨起来,其中的兵法规规矩矩,对于他这种长期沉溺其中的人来说,没什么突出点,读起来也并不吃力。 但对于他们来说确实理解起来难度不小,正在大将军脑中构思怎么把这些细化,变的使他们好理解。 可就在此时,这周文龙突然的眼眸深处,掠过了一丝寒芒。只在这刹那之间,他的袖里,突然抖出了一支匕首。匕首锋芒毕露,闪烁着银光,只在这刹那之间, 周文龙匕首刺出,同时大喝:“尔乃大将军,却在此妖言惑众,荒废军业,枉为大将军之职!” 竟是……刺客!这刹那之间,所有人都猝无防备。 那匕首犹如惊鸿,电光火石之间,已至大将军的喉头,这刺客显然非寻常人可比,静若处女、动若脱兔。 可也只在这刹那。大将军平静的脸上,依旧的平静。 他的手轻描淡写的抬起。竟是搭在了刺客的手肘上。 不等刺客愕然,大将军的手一扭,刺客握着匕首的小臂,居然改变了方向。 刺客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他的匕首依旧还在手上,却已改变了方向。有如一股巨力,匕首竟是通过大将军操纵着自己的小臂,生生的朝自己的咽喉划去。 这是蓄意的谋杀,匕首何其锋利,这吹毛断发的匕首生生在刺客的喉头划过。没有声音,世界安静了。 刺客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将军,大将军的面上,没有表情依旧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兵法,皱眉苦思。 可是……刺客的咽喉,突的开始渗出血,锋利匕首所造成的伤口,何其轻薄,起初,只是斑斑的血迹顺着那几乎不可见的伤口渗出。 而随后,点点的血迹,化过了一条平直的血线。噗…… 鲜血突然泊泊涌出,咽喉处的动脉显然已经割断,终于,热血犹如蓬雨一般冲出,喉间血雾弥漫,刺客下意识的,手中匕首叮当落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要止血,可捂着脖子的双手鲜血淋漓,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最终,那如涌泉一般的鲜血流尽,这叫周文龙的刺客口里发出仿佛自喉头的可怕咯咯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的将士,错愕的看着这一切。反应过来的士兵们有人大喝,有人要朝大将军奔跑而来,有人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这刺客太快了,且此前没有任何的征兆,等到大家意识到危险时,刺客却已倒在了血泊。 甚至许多人,都还没有分辨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将军的脸色,依旧平静,他没有去看刺客一眼。只是合上了手中的竹简,轻描淡写的道:“雕虫小技,班门弄斧,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这就是大将军对这刺客的评价。想当初,自己玩刀剑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人们对于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将领们,往往有一个根深蒂固的印象,总认为这样的人,定是自身实力不佳,却是智商极高,有时这样想确实没错,但放到大将军手中,就不成立了。 因为他,可不是单单凭着智谋做到了大将军,而是在血海战场中一剑一刀杀上去的! 看着无数错愕的众将士们,大将军徐徐起身,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视刺客的尸首一眼,只轻描淡写道:“吾去沐浴,今日到此,都各自散去吧。” 随后,不等众人回应飘然朝军营深处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 化仙池 这灵果是路上买的,又青又小,味道也极酸,但千钧马吃得开心,还高兴地打了几个响鼻。 孙天拍了拍马颈,心下有些得意,要不是有这灵果贿赂,这千钧马还真不一定愿意让自己骑。 别说,这千钧马还真如常青所说是头名驹,即便在山间,仍然又快又稳,感觉比乘车还舒适。 马哈喇子的故居并不太远,小半个时辰便即赶到。远远看去,院门已经塌了半边,上面挂着一方掉漆的旧匾,写着“天观”。 孙天与老相士对视一眼,却听到老相士小声嘀咕道:“天观?这名字起的,就不怕挨雷劈!” “我倒觉得这名字不错。”孙天笑道。 “算了,天观就天观,进去看看再说。” 孙天点了点头,“好。” 王小二拴好驴子,过来道:“各位客官,这边走。” 孙天放开怀里的小丽,跳下马四处张望了一番。 马哈喇子的故居建在一处山头上,位置算不得好,尤其是眼下的时节,南风呼啸不绝,将院中几棵杨树都吹歪了,看上去就像一排伏地爬行的影子。 院内更是残破不堪,屋上瓦片掉落,露出半朽的椽子,如同一排排裸露的肋骨。 透过破损的墙壁,能看到内墙上绘着道门画像,大都剥落得不成样子,残存下来的几处,依稀能看出太上老君的痕迹。 王小二向着众人解释道:“这些房子以前都是仆人的住所,后来改成道舍。两边是四大天王,再往里就是老君庙。” “四大天王?”老相士皱起眉头,觉得有些耳熟,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四处走廊上原本装着栅栏般的石架,但如今同样残破无余,有的倒在院内,一碰就化为石渣,早已朽烂多年。院内铺地的青砖大都已经碎裂,缝隙间长满齐膝深的茅草。 中间三间正房改成老君殿,由于背对着寒风,比起两侧的厢房,相对还要完整一些,至少殿门还保存下来。 王小二推开虚掩的殿门,“这是老君殿,供的是传说中的无上道尊——太上道人。” 半朽的殿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昏暗的光线下,一尊石像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石像盘膝而坐,一手掐引,一手拿着道尘,虽然落满灰尘,仍能看出石像的样貌,双目低垂,宝相庄严。 比起常见的老君像,这尊老君像多了许多装饰性的细节,但让人奇怪的是,这座老君像手中的道尘竟是血红色! 旁边的小丽,见到道尘之上的血红色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脸色变得雪白,仿佛遇见了极为可怕的事物一般。 老相士自从踏入院内,眉头就没有松开,拧着眉头道:“好奇怪……” 孙天盯着那尊老君像,不...应该说是盯着那血红色的道尘,猛道:“这血红色不是染料!” 王小二正趴在地上给佛像磕头,闻言愕然抬起头,不禁打了个冷颤。 老相士走来,看了眼道尘,不解道:“不是染料是什么?血吗?不像呀,这不像人血。” 孙天眯起眼睛道:“这当然不是人血,这是鬼血!” 老相士一怔,“鬼血?” 孙天点了点头,眼角偷扫了眼旁边一脸苍白的小丽,“先到里面看看,等下我再解释。” 内院同样残破,室内器具更是一概皆无。院侧一角还挖了一口池塘,井侧种着两棵杨树。 因为长年无人打理,这池塘早已干枯,奇怪的是,这干枯的池塘里竟是一个深坑,深坑深不见底。 众人望着池塘里的深坑,不知为何,只看着井口,就让人觉得阴风四起,说不出的压抑。 孙天没有靠近,只远远看了两眼,然后低头看着小丽。小丽此时已经浑身战栗,若不是被主人搂着,连站都站不住。 她拼命缩在主人怀里,发出恐惧之极的呜咽声。 此时的王小二也不同之前进来的洒脱,畏畏缩缩不敢进院,站在院外解释道:“那是化仙池,传说只需饮一口化仙池的水,就能羽化成仙,只是如今里面的赤池水早已干枯,所以到底能不能羽化成仙已经无法证实了。 而且让人奇怪的是,里面那个深坑无论往里面填多少水,都不能使它充裕起来,以前有位乡绅,想再显化仙池,雇人日夜不断往里灌水,可是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那个黑洞竟是一点反应都没,倒是浇灌的人却是开始平平出事,以至于最后在这里浇灌的人全都死绝了! 那位乡绅也死了,据说死相极其可怕,再往后就再也没有人打这个化仙池的注意了,他们都说这池子吃人!你们快点出来吧,那里邪门的狠儿!” 孙天看了眼王小二,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看了眼小丽。 此时的小丽正目不转睛盯着黑洞,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而且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小丽就要瘫倒,孙天大手一挥,一道微弱的银光自指间闪出,笼罩住小丽,隔绝了她与外界的感知,渐渐的小丽这才回复了正常,不在颤抖。 老相士终是注意到了异常,一脸提防的看向四周道:“走!” 然而孙天却伸手拦住了他,“还不能走!” “嗯?”老相士疑惑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可不要打那个洞的注意,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洞碰者即死!” “哦?是吗?”孙天沉声道:“我要硬碰呢?” “你!”老相士怒气冲冲的指着孙天,“你疯了!” 孙天浅浅一笑,并没有开口,下一秒,几道银光猛的从孙天身上闪出,直接笼罩住老相士、小丽。 轰! 银光闪烁,光芒万丈,一时间众人眼前竟是白花花一片,过了良久,光芒才缓缓褪去,可等众人视线回复时,却发现孙天、老相士、小丽三人不见了踪影。 正当众人都一头雾水时,王小二却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他们不会进去了吧! 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眼前光芒消逝,眼前是一片宽阔的空间。 哒哒....... 孙天连敲了几个响指,周围竟是瞬间明亮,许许多多的灵火悬浮在四周,熊熊燃烧,照亮这片空间。 孙天低头,捡起一块砖,捏了捏,发现砖石的硬度比他预料中的强无数倍。 “这是什么砖?”他问道。 老相士看了眼,凝神片刻道:“天罡砖,非渡劫期以上不可击碎。” “哦,那倒是个不错的兵器,拿几块带回去熔炼一下,敲闷棍肯定手感不错。”说着,孙天已经开始弯腰捡砖头了。 “等等...”老相士这才回过神来,扫视了下四周,试探性的问道:“这是?” “嗯?哦!你说这里?这里是化仙池黑洞里。”孙天轻描淡写道。 “黑洞?我曹!你奶奶的坑我!我曹...我曹...你丫的不要脸呀!坑我还能这么轻描淡写,我草...!”老相士怒愤道。 “?” 孙天双眼微眯笑吟吟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老相士顿时觉得自己后背凉嗖嗖的,急忙改口道:“嗯...这里看起来应该是座墓,那黑洞不想是墓道,古往今来没有谁家墓道是从上直向下修的。” “有道理,接着说。”孙天笑眯眯道。 你丫的,奶奶的,死不要脸...竟敢动用威压!当老子怕你!你让我说就说,凭什么!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黑洞应该是个盗洞,而且那里应该还有阵法,用于隔绝外人,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此时的位置应该是大墓的边缘,根据这些砖推测,整座大墓应该都是用天罡石的砖块砌成。也就是说这墓穴最起码是个渡劫期的墓。” 孙天欣赏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座墓的主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尊贵。” “老马呀,来都来了,进不?”孙天询问道。 你丫的都把我黑进来了,我能说不进吗? 老相士几乎把自己的老牙都快要咬碎了,恶狠狠道:“进!” 说完,不等孙天动,自己已经大步走入墓穴中。 这片空间不大,估摸着占地在两亩到三亩之间,两人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九具棺材,已经许许多多的尸骸。 这些尸骸不止已经死去了多少个岁月,只需轻轻一碰,就能瞬间化为一堆白尘,微风轻轻一吹,旋即就消失在虚空之中,无影无踪。 孙天微微蹲下来检查这些尸骸,不知为何看着这些尸骸,他的心中莫知名竟有些沉重,这些人尸骸之上隐约还有丝丝威压在流转,足见他们身前实力之强。 可就是如此强大之人却死在了这莫知名的墓穴中,无人知晓、无人问津,就连有人收尸都没有,真可谓可悲、可叹呀! “呦呵,快来,我发现这些人的空间戒了!”老相士惊呼道。 “嗯!”孙天猛的一收哀伤之感,“在哪儿、在哪儿!” “呀!看错了,就是个普通戒指。” 孙天的心瞬间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哇凉哇凉的。 不对,钱财乃身外之物,吾辈修士当以得道为主,岂能受外界影响,唉!可惜了,这些英杰们,竟全都葬身于此,唉!可悲,可叹呀! “快来,我又...” 还没等老相士话说完,孙天已经溜到了他身边,“哪儿呢?哪儿呢?我的空间戒呢?” ”嗯?什么空间戒?你有空间戒拉在这里吗?”老相士狐疑的盯着孙天。 “没...没,你听叉了。我说的是你发现什么啦。”孙天,笑道。 “哦,”老相士也没深追,“你看这个尸骸,骨架青黑,伴有黑斑,这明显是中了剧毒而死。” “中毒而死?”孙天轻嗅了几下,“空气中并没有毒气。” 老相士点了点头,“你看那些中毒者的手臂、脖颈处的尸骨有几道咬痕,咬痕的样式不大,但那里是毒素最浓的地方,看来是被不知名的毒物咬了,导致中毒而死。” 孙天耳廓一动,捕捉到了轻微,却密密麻麻的蠕动声,来自木棺里。木棺仿佛全都是养蛊的器皿,如若不错的话里面应该就是那些不知名的毒物。 “它们在棺材里,这几个死者肯定动了棺材。”孙天忽然说。 “要不要打开棺材看看?”老相士说着,看向了孙天。 孙天颔首,屈指弹出一道剑意射向石棺,木棺猛的一震,蠕动声停止。 他挥了挥袖木棺掀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在场的都是高手,区区毒素根本不惧,当然了老相士除外。 孙天摊开掌心,捧着一粒绿色的药丸,对老相士说道:“这是辟毒丹。” 说完,大手一甩扔给老相士。 “谢谢公子。”老相士感激的接过,吞入腹中。 孙天和老相士来到木棺旁,审视着内里,密密麻麻的类似于蜈蚣子的毒虫被炸的稀巴烂,青色色的液体溅满棺壁。 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里面除了被孙天震死的毒虫,还有一具变形严重的骷髅,大眼看去判断不出具体年代,只知岁月悠久。不然也不会被腐蚀到这般样式。 老相士心想。“没有陪葬品,这间墓室里的棺材,应该是陪葬者的。” “大汉没有活人陪葬的制度吧。”孙天问道。 “活人殉葬的制度,自古便有,最初年代不可考证。不过,真正废除殉葬制度,是在千年前的大汉王朝。”老相士没做犹豫,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相关知识,并作出回复。 “也就是说,这座大墓的年代,在千年以上?”孙天道。 “嗯。”老相士点了点头。 两人又检查了一阵,没有任何收获,于是众人离开这件墓室,往跟深处深入。沿途偶尔遇到一两具尸体,都是死于陷阱或者中毒而亡。 又走了片刻,他们进入一座更宽阔的墓室,墓顶在幽黑的深处,前方黑暗没有边际。 孙天一个响指,周围凭空出现几缕灵火照耀这片空间,灵火照耀之处竟布满了横满了许许多多的尸骸。这些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骸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有的脑袋被撕裂下来,有的四肢被扯断,有的被砍成稀巴烂。 第一百零九章 地下墓穴 此外,还有一具具被掀开的棺材。可以想象,千年之前的这里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这尸体是怎么回事?”老相士站在一处棺材旁。 “别碰!这是僵尸!”孙天惊呼道。 “僵尸?这世道还有僵尸吗?御尸官不是早已经绝迹了吗?” 孙天摇摇头:“这些僵尸与御尸官无关,这是是长期受了阴气滋养,久而成僵。幸好这些僵尸已经被摧毁,省的我们麻烦了。” 话音方落,“砰砰砰”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响起,那是棺材盖被推开,摔落在地的声音。黑暗中,一具具黑影站了起来,它们形如枯槁,却有锋利的、黑色的指甲,双眼碧绿,阴冷可怕。 “娘呀!鬼呀!”老相士被吓得一个激灵,旋即转身撒腿就跑。 可是跑着跑着,他发现,“咦?我怎么不动呢?” 当他低头看向脚下,“我曹,奶奶的,你丫你不跑,还不让我跑了!... 孙天懒得听老相识叽里咕噜,他大步向前,主动迎上僵尸,银光缠绕住双拳,一拳挥出直接捶爆一个僵尸的脑袋。 不久,那些僵尸全都被孙天一拳锤爆了。 看到此老相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旋即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公子威武呀!霸气的很!666!” “别废话,你来看看这个是什么?”孙天不耐烦道。 “哦哦,来了!” 原来是在解决僵尸的过程中,孙天竟在墓室两边的墙壁上,分别发现了壁画。 右侧墙壁上的壁画内容,刻着一群穿古朴衣服,戴古怪帽子的人,他们匍匐在地,朝着一座高台跪拜,像是在朝拜?或者是祭拜? 至于左边的壁画就很正经了,不禁正经还通俗易懂,画着无数对交合的男女,他们以固定的姿势享受男欢女爱。什么老树盘根、观音坐莲、老汉推车等等呀!甚至有些姿势,即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孙天,也闻所未闻。 而且壁画上那些正经的男女身体上,竟还勾勒着灵脉运行图。 “这似乎是上古fang中术。”老相士脸不红,心不跳道。 一看就是个老司机了。 “上古fang中术?”孙天倒是对此略知一二,但了解的并不多。主要不是自己不想学习,相反自己对这方面的知识可是求知若渴,然奈何世间那么大,竟没有一本关于上古fang中术的书籍或者宗门。 老相士沉吟了片刻,娓娓道来:“老君被誉为万法之祖,所学广博,他传下来的道统中,以炼丹、符咒、阳气为主,但也有许多旁支流派。 ” “其中有一支流派,他的开山者名彭祖,那支流派讲究以双修为主,阴阳交汇,共参大道。最辉煌的时候,声势不比“炼丹、符咒、阳气”弱。香客如云,被渴望修道长生的达官显贵奉为上宾,甚至有女香客流连道观,自愿双修。据典籍记载,其中包括一些身份高贵的女子,例如圣女、王朝公主、圣主等等。” 卧槽,这支流派很会玩啊.........不对不对,我这是怎么了?我可是正人君子,正如他们一般单纯,在他们眼里,共参大道才是核心目的,其一切都是浮云........孙天震惊了,盯着壁画猛看,心中努力记下姿势,记下经络运行。 不行为了自家娘子能参悟大道,看来我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呀! 老相士摇摇头,目光清澈的凝视着壁画,仿佛上面的东西都是浮云,无法动摇他的本心。 老相士道:“此术倒是有利于修为精进,可惜要找双修对象太难。” 既是双修,自然要找一个同样精通此道的女子,绝不是去勾栏里随随便便找个女子就能修行。 “天地阴阳,幻化五行,双修术乃直指大道的正统之术。然,术法无类,人却有别。双修术进展缓慢,且需维持本心,不被欲念占据。” “渐渐的,这支流派为了速成,于双修术中创出了采补之术,由此堕入魔道。他们诓骗女香客,将她们囚禁在观内,供其采补,四处劫掠女子,惹的民怨沸腾。” “终于招来了各大王朝,以及各大宗门的怒火.........至此湮灭,而今各大宗门倒是藏有不少双修术的残篇,当然了,既是残篇,用处便不大。想不到这里有完整的双修术。”老相识不免感慨道。 “那,为什么这里会有完整的双修之术?还有为何你知道的清楚?清楚的就像你是亲身经历一般。”孙天疑惑的问道。 “咳咳,我可是正经人!”老相士义正言辞道。 “呵呵...我信了!” “咳咳...”老相士忙岔开话题,“不是说那支流派曾深受达官显贵的追捧么,竟然这里的壁画有完整的双修术,那就说明这个墓穴主人是双修术的狂热崇拜者。” “不过能在这里见到失传已久的双修术,倒是不枉此行了。”老相士感慨一声。 “可惜老马你是个正经人又不近女色,这双修术于你而言,毫无用处嘛。”孙天笑道。 老相士脸一黑。这算不算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壁画上那些人穿的衣服有些古怪,年代久远到我竟无法确定是哪朝哪宗的服饰?” 这时,孙天耳廓一动,于寂静的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他本能的转身,喝道:“小心,有东西来了。” 话音落下,一道影子从黑暗中窜了出来,一个弹舌,卷向正在沉思观察壁画的老相士,就要把他卷走。 “嗯?什么!这什么鬼东西!”还不等老相士反应过来,那巨大的红舌已经迎面飞来。 砰!地砖崩裂声里,孙天像炮弹般冲了出去,狠狠撞向黑影。怪物被撞飞的刹那,孙天一个甩尾,抽打在怪物的背部,清脆的声音里,从它体内传出,乌黑的皮肤上,瞬间沁出细密的血珠。 “啊喔!”怪物被撞飞后尖叫一声,突然没了声息,仿佛就此退去。 但孙天没有放松警惕,一边凝神细听,捕捉周遭的蛛丝马迹。 刚才那一击算是让怪物受了不轻的伤,想来那怪物定不会轻易离去。 “老马你自己注意点,这怪物倒是狡猾的很,注意别让它有机会。”孙天喝道。 那邪物当真是狡猾,一击未果,直接隐藏在黑暗中再次伺机等待机会。 根本不与孙天硬碰,孙天慢慢后退,英俊的脸庞布满了严肃,他心神归一,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良久,他忽然右手屈指朝着一个方向一点。一个巨大的火球直射向前方。 巨大的火球前进中,只见一只巨大的两栖类怪物,附在墙壁上,宛如灯笼般的双眼略显呆滞,仿佛对于突然明亮起来的空间没有反应。 老相士首次看清怪物的模样,它体长足有三丈,浑身覆盖厚厚的角质,后背鼓起一个又一个脓疱,缕缕粘稠的毒液从中渗出,顺着身躯流入地下,发出次啦啦的声音。 只见被毒液滴过的地面,直接被腐蚀出一个黑洞。 好强的毒性! 火球碰到怪物的瞬间,轰!爆炸开来,震得这片空间都颤抖起来。 孙天此时也动了,他无声的弯曲膝盖,骤然一弹,身形在脚下青砖碎裂声传出之前消失,展现出了强大的爆发力。 火球散去,怪物竟毫发无损,突然附在墙壁上的怪物察觉到了异常,身子一晃,消失不见。 而孙天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怪物,面对怪物的逃遁他紧追不舍,一人一物在墓室中角逐,俄顷,传来“砰砰”的打斗声,以及怪物的嘶吼声;孙天的呵斥声。终于,一切风平浪静。 公...公子?”老相士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死一般的寂静中,传来孙天的抱怨声:“打了半天,饿死我了。” 紧接着,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拖着怪物的尸体。 孙天把怪物的尸体丢在众人面前,喜滋滋道:“它能吃吗?” “不能吃不能吃........此物竟生长在墓中,定是吃毒物腐肉成长,吸纳阴秽之气,对我等来说是剧毒之物,可不敢吃。”老相士提醒道。 “害,可惜了。” “呼,呼呼........”前方的甬道里,灌入了风声,裹挟着腥臭的风声,竟吹灭了几缕孙天周围的灵火。 风声宛如呼吸,有节奏的起伏。不,这就是呼吸声。 老相士脸色徒然一白,嘶哑着声音说:“前方有阴邪之气,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接着,脸色凝重的看向孙天:“公...公子,能行吗?” 哒哒... 响指响起。 “呼!”火焰腾起,驱散黑暗。光芒骤亮间,两人看见了甬道里的景象。 甬道里,一只巨大的怪物匍匐强行,正是狩猎时,蓄势待发的姿态。这只怪物的体型是刚才那只的三倍,属于同一种类,宛若灯笼般的双瞳略显呆滞,嘴唇闭合,但上獠牙凸出。 还有?!火把爆起的光芒只有一瞬间,下一瞬间,众人就看不见它了。孙天只觉一股阴风掠过,像是有一个速度极快的东西与自己高速擦过,而后,他发现老相士不见了。 “老马!!”孙天大喊一声,霍然回身。 身后,那只怪物叼住了老相士的身躯,晃动着脑袋,致命摇摆。 黑暗中,传来老相士痛苦的吼声以及他的抱怨声,“奶奶的,你嘴好臭呀!” 孙天二话不说,竖起剑指刺入灵火中,瞬间灵火宛如被赋予了生命,徒然窜起。 孙天指尖捏着一簇火苗,骤然弹出。火苗破空而去,在黑暗中擦出笔直明艳的细线,刺入那怪物的背部。 嘭!血肉炸开,焦臭味弥漫。骤然遇袭的怪物松开了口中的猎物,回过神来,沉沉嘶吼一声,化作幻影扑向孙天。 孙天也不退让,他沉沉低吼一声,一拳轰出,银光缠绕,直直轰向怪物。 砰! 怪物物宛如撞到铁板,整个脑袋都是一颤,前冲的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像一块神铁,砰的嵌入墙壁里,趁着这个间隙,孙天大步一跨腾空而起,趁着怪物头晕目眩,稳当当的跃到它头顶。扬起砂锅大的拳头。 嘭嘭嘭........在密集如雨的拳头里,怪物从剧烈挣扎,到浑身抽搐,最后因为脑浆子被打出来,丢掉了性命。 见怪物一逝,孙天急忙跳起,马不停蹄的赶往刚才老相士被抛出去的地方。 “老马,你没... 话说到一半,孙天猛的止住了。 本以为老马会因此受伤惨重,而结果呢?这家伙正在抱怨的拍打着衣服... “奶奶的臭死了,搞得我衣服都臭了,丫的!气死...”老相士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却见孙天矗在不远处,疑惑道:“叫我干嘛?” “额...没什么我这里有件衣服,要不?” “要要!” 一段窸窸窣窣声后,老相士满意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扫了一眼见孙天站在不远处,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呦!这个头蛮大的!” “你认识?”孙天问道。 老相士点了点头,旋即解释道:“这是魔兽的一种,在以前很常见的,也很受人欢迎,因为它们有个特性。” “什么特性?” “这类魔兽他们可以靠吞噬来无限制的进化下去,只要量大,人家可以吃成仙。” “卧槽!这么猛吗?那不无敌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太能吃了,每次升级后所需的能量都是成倍成倍的翻,以至于想吃成仙,无异于比登天还难。所以起初大家也只是把他们当成看家狗来养,毕竟只要不是冲着成仙喂养,这玩意儿还是比较好养的。” “只是这里的,渍渍...一代代繁衍下来,得阴气滋养,吞噬腐尸与墓穴的毒物,早已面目全非,与它们的祖先迥异太大。” “哦,那这尸体有什么价值吗?”孙天问。 老相士摇了摇头,“没啥价值,吃不能吃,炼器也不能炼器,算是废了,不过倒是尸体可以用来做毒药,但没必要,你又不是毒师,拿了也没用。” 第一百一十章 鬼打墙? 孙天眼珠子一转,嘿嘿,我不要但有人要呀! 送给药师那老东西,就当做赔礼了! 想到此,旋即大手一挥,面前这具庞大的尸体瞬间消失在两人眼前,连带着之前那只也消失不见。 老相士看了眼孙天,但没有多说什么。 他作死,管自己什么事儿?最好一不小心毒死他才好。 “喂,老马你去哪?” “进去呀,不然在这里干嘛?等着再来一头怪物咬我吗?”老相士没好气道。 他算是明白了,靠孙天这半吊子货儿,迟早自己要玩完。 额,好有道理... “等等我。”孙天一路小跑,与老相士肩并肩,缓缓走向甬道深处。 甬道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摆着一具水晶棺椁,此外,室内还有一些陪葬品:灵石、器皿、兵器、书籍等等。 不过在漫长的岁月中,兵器已经严重氧化,布满了铁锈,灵石还算保存的比较好,只是其中的灵气也流失的七七八八了。 至于书籍和器皿,几乎一碰就碎。等于说这里的东西等于没有......... 孙天扫了几眼,问道:“这里是主墓?” “不是,是偏室。”老相士想都没想道:“应该是众多拱卫主墓的偏室之一。” “为什么?”孙天不解道。 老相士像看傻子样,看着孙天,“你没看到水晶棺中是个女的吗?你见过女的喜爱双修术吗?再说偌大的地下墓,怎么会保存的如此不好,陪葬品都毁的七七八八了,这会是主墓?” “嗯,对,和我想的一样,老马,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孙天怒道:“你那鄙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是故意考考你,知道不知道!” “呵呵...”老相士不打算理会如此不要脸的货儿,继续往前走。 前行了不知多久,两人再次从甬道中走出甬道,竟又进入了一座偏室。 “咦?奇怪这地方怎么这么熟呢?”孙天疑惑的扫了下四周。 “不是熟,是我们又回来了。”老相士皱眉。 “再走一次。”孙天看着老相士。 “好.......老相士脸色凝重的点头。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再次离开甬道,进入一座偏室。 “怎,怎么这么熟呢?不会又回来了吧?”孙天不解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又回来了。” “再,再走一次?”孙天吞了吞唾沫。 “........好。”老相士涩声道。 ............ 两人再次来到了一个偏室,但结果和之前一模一样,老相士道:“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这甬道应该是在我们不可察时移位了,我们在墓室里面的时候,老的甬道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一条新的甬道移动到了这里。使得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也给了我们一个错觉。“ “这样都能做到?”孙天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能!”老相士用力的点了点头,心说何止这些,修真世界如此大,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用奇怪。 “这不是就是鬼打墙了?可是这建墓的搞个这玩意儿干嘛,好玩吗?”孙天不解。 “并不是好玩,这是为了防贼!因为甬道一改变,这里诡异的墓室甬道变化,足可以把人逼疯,不要忘了,这周围都是用天罡岩砌成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想凭蛮力出去可不容易。 而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当面对未知的恐惧时,他们会丧失理智,逐渐迷失...但是一旦我们知道了这里的规律,那甬道突然变化的原理,即鬼打墙的原理,那这就一点也不可怕了。” “这甬道一变化,那也就是说我们回去的路必然就不存在了,要回去也不可能了,虽然不知道这条新的甬道尽头是什么,但是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不走,那下场必然不是最终力竭就是发疯而死。” “老马,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墙轰开,轰出一片路吗?” “不。”老相士摇了摇头,“你的攻击力太强,我们并不确定这建墓之人在墙壁里是否加入了其他机关。退一步说,就算里面没有机关,但我们的目标是主墓室,你要是一路轰过去,保不齐就把主墓室轰没了。” “切!”孙天道:“可如果是这样的,不用蛮力轰开,理论上这个地下墓的结构应该是十分复杂,我们会不会像深陷入魔方中一样,走进入就怎么也走不出来?” 老相士沉思良久道:“应该不会,说实话建立鬼打墙的初衷也只是给盗墓贼施加心理压力,真的要做到困人到死,也不容易,我估计最后很多人都是给折磨的精神崩溃才死的。“ “总之这条新出现的甬道,咱们必须要走一走,然后想想办法,实在出不去,就按照你的来,可以先确定一个方位,然后一步一步轰出去,反正有你在,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也不容易,只是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且不可!” 说着老相士就带头走入了甬道中,孙天紧跟其后,不过这一下子两人瞬间就感觉到不对。 这四周的壁画太寒人了,这么多人影被火焰一照,筒直就好像四周站满了这样的东西一样,让人极度不舒服。 不过跟也跟进来了,要是退回去太丢脸了,再说老相士不是一点都不怕嘛?我怕什么! 孙天尽量不看壁画,硬着头皮跟在老相士身后,不去想壁画,很快,身后的甬道口就看不到了,孙天他们走到了两头不着边的地方。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飘浮在前面灵火出现了反光,证明甬道的尽头到了。 孙天不由紧张起来、马上安静下来,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地走过去,想要细细观察四周的变化,慢慢的两人再次离开了甬道。 可是踏入的一刹那,孙天震惊了,甬道后面是和刚才的偏室一模一样的房间的,墓室内那水晶棺,墓室四周布满的那些被陪葬品,与之前的一模一样。 “老马,这是第几次了。”孙天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 老相士冷淡道:“第五次了!” “到底怎么回事!甬道是笔直的,我们走的时候,没有转一个弯,你我都可以证明,就算甬道变化了,我们之前就走在甬道里,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孙天怒道。 “别急,我们再走一遍看看。” “还走!老马你疯了吧!” “走!”不等孙天拒绝,老相士已经再次跨步走向甬道。孙天无奈只好忙跟了上去。 这一次孙天两人走的非常快,老相士几乎是一遛小跑的冲在最前面,眼睛死死就看着两边的路,确定没有任何的叉路,以及暗道。 这一次只用了几盏茶的功夫,就跑完了全程,走出甬道,依旧是水晶棺、被腐蚀的陪葬品……他们又回来了。 而且这次是在100%全神贯注地确定没有叉路和暗道的前提下,一路直走,竟然还是走回了起点。 孙天气急道:“咱们怎么走都是一个循环,这甬道的两头都是这墓室,看来我们是走不出去了,老马起开让我轰了这里,奶奶的。” “冷静!冷静!”老相士一边努力思考,一边劝解道:“不要被情感所左右,鬼打墙就只是制造心理压力的小伎俩而已,你千万不要知道这一点还中招,现在一定要冷静,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给老相士一说。孙天突然倒是醍醐灌顶,一下子人清醒了不少,那种烦躁的感觉顿时淡了不少,忙点头,道:“对呀,这肯定是机关,我不气、我不气,气坏了身体不好。” “这就对了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打墙的事情,只是建墓者善于使用巧妙的机关,来营造诡异的气氛,如果不知道底细,很容易就给他牵着鼻子走。 不知你发现没有刚才走那条甬道的时候,感觉太真切.我其实根本无法想象用机关怎么来实现这个现象,脑子里首先出现的就是墓室或者甬道地移动,但是这不可能,马上就给我否定了,我们走的并不慢,墓室如果能移动,它需要多快的速度?甬道就更不可能,我们在其中、只要有一点震动,我们绝对可以知道。就算我不知道,你呢?你肯定是有所察觉的。 不可能一个机关做的如此巧妙,巧妙到你都察觉不到,可如果不是甬道和墓室移动,那这就无法解释了。 虽然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机关,但是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知道不对了,若不是机关那是什么呢?” 孙天渐渐的从烦躁的心绪中走出,他想了想,“不管是鬼打墙还是机关,都得解决,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走一次?” 再走? 老相士一咬牙,“再走!他娘的这一次咱们走慢一点,好好感觉一下脚下或者四周的动静,我就不信没破绽。” 于是两人又走进了甬道之内,开始了第六次探寻,这一次两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但还没走到底他们便已经知道失败了,因为前方墓室内那一道灵火已经揭示了一切,那是孙天走之前故意留下的。 老相士不信邪还要走,但孙天感觉到这样折腾下去不是办法,回到墓室之后,对于老相士的再次探寻申请,却被自己阻止了,既然走了这么多次,都没有什么发现,再走也只是徒劳而已,既然这里基本上什么情况都排除了,那就只能说这个机关肯定是用了自己这些人根本想不到的办法来设计的。 老相士矗立在甬道口看着那漆黑的甬道,喃喃道:“这要是机关的话,会修在哪里呢?大型墓穴都是回字形的,主殿定是在最中间,是制式最严格的地方,建墓人必然不敢在其中动手脚,其他地方,主墓室周边散开,就是殉葬坑,陪葬坑,众多偏室和错综复杂的甬道和墓道,这么说我们现在还在地宫中心的外延。可问题出在哪了呢...” 正在飞速转动大脑的时候,一边的孙天,突然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呼道:“我想到了!老马,我想到了!” 孙天这次却出奇的认真,正色道:“我刚才灵犀一动,想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老相士不解的看着他。 “嘿嘿...”孙天对着老相士猥琐的笑道,“你想咱们这一次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鬼打墙?机关?也许,这里的问题,和这个墓室根本就没关系,跟甬道也没关系,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墓室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机关,什么鬼打墙。” 老相士咧嘴道:“胡扯,要是普通,老子怎么会走不出去……” 对于老马的抱怨,孙天并没有放在心上,接着道:“其实事情就是很简单,老马你想啊,如果这条走道和这个墓室全部都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们却还是一直都走不出去,那问题出在哪里?肯定是出在我们自己身上了啊!” 此话一出,老相士身躯猛的一震,“你是说,这里的死循环,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孙天欣慰的点了头道:“虽然是什么问题还不知道,但是差不离,我是想,会不会我们被某些莫知名的东西催眠了,或者干脆这里有什么致幻气体,我们都中毒了。再或者说是我们不小心踏入了某座幻阵,但是却不知道。” “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吗?如果是这样,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就完全不同了。不过我略微考虑了一下,就感觉并不是很对。”老相士说出的心中疑问,“中毒、致幻、迷阵,你会没察觉。” 孙天耸了耸肩,“那谁知道?我只是个剑修又不是阵法师,更不是药师,保不齐就中招了说不定,就你说的世间之大,什么没有?” “话糙理不糙,理是这个理,可是中了毒的人会是我们这样子的吗?我不是没中过毒,中毒的人肯定会有强烈的不适反应。 而致幻?更不可能吧,这东西的针对性太强了,就算我容易被致幻,你这种实力想要被致幻,可能吧?” 孙天弱弱的回了句,“其实...我一碰迷药就倒...” “....”老相士。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灵胎 “好吧,让我们回归到奇淫巧术的范畴来,可是在这个范畴内很难想出什么东西来,其实刚才我构想了大概十几种方法,但是这几种方法想要完美实现太难了,直接就被否决了,毕竟有你在,想要完美瞒过你的神识,难如登天,所以我才提出是机关这个想法。” 孙天想了想,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写出来,然后归纳成几条,之后直接把这条验证,不就行了。” “这倒不失是个办法。”老相士点点头。 孙天在虚空中取出纸磨,然后写下来几个数字:1、2、3、4...随即说:“我们想想我们现在有几种假设,都回忆一下,不要具体的,要大概的方向就行了。” 老相士想都不想道:“最有可能就是有机关。” 孙天在1那个地方写了机关。然老相士接着说道:“按照你的想法,可能有东西在影响我们的感觉,比如说致幻或者错觉,让我们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回来。” “好的,错觉。” 按着在2的后面写了错觉。 老相士:合着我说了半天,你就听进去了错觉... “还有吗?”孙天问道。 老相士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是空间紊乱?当然了,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猜测,不用挂在心上。” “有可能是,没事的,反正我们只是先粗略的总结下各种可能性,再说空间方面的事儿对我来说,很好验证的。” 说着也写了上去,在3后面写了空间。然后自己说:“也可能是鬼!”说着写了个4,有鬼。 “鬼?魅鬼吗?”老相士不理解的问。 孙天笑道:“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不是总结吗,那当然是心中有什么就写什么,至于鬼,我哪里知道什么鬼,对了,还有5吗?” 孙天看老相士没反应,道:“好,那咱们先来验证第一点和第二点,这两点正好就可以一起处理。” “你用什么办法验证?”老相士奇怪道。 孙天突然笑了笑:“其实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要证明到底一还是二影响我们,估计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证明是与不是,我倒是有办法” 不知为何老相士看着孙天得意满满,大有胸有成竹的感觉,顿时觉得不妙,这家伙是不是打算轰墙? 只见孙天放下手中的纸墨,道:“这条甬道大概两到三公里左右,我全力往里扔出一个火球,火球的飞行长度大概和这个差不多,如若是致幻的话对于这些能量体,定是毫无影响,倒是火球肯定会在我们的视线中飞出去,找到真正的主墓室。 而要是机关的话,就算我们难已察觉,可火球是能量体,不算活物,借此也可以证实这里到底有没有机关,想来大部分机关肯定是对活物起反应,对于能量体肯定没反应,这样我们也可以借机知道出口在哪里。 退一步来说,就算机关对能量体有反应,在火球的照射下,我们也能看看这机关到底如何运行。” 老相士一听顿时就醍醐灌顶了,不免感慨道:“没想到呀,你竟能想到此,出乎我的意料。” 孙天:“...,不知为何我现在有股想要打你的冲动。” “玩笑儿,玩笑儿,玩笑而已。”老相士果断认怂。 “等下再找你算账,走,先干活。” “好,好。” 孙天来到甬道口,深吸一口气,顿时四周浮现大量的灵火,孙天右手往前轻轻一推。 嗖!嗖!嗖! 大量的灵火开始汇聚,眨眼功夫一个巨大的火球出现在孙天右手前。 就在孙天准备把火球推出时,老相士忙大叫:“等等!” “怎么了?”孙天不解的看着老相士。 “那个...你有...”老相士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真的邪门到那种地步,正如你所写的有鬼,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扔出火球的一瞬间,你也会中弹的。” 孙天的脸色变了变,显然他刚才认为其实第一点和第二点的可能性很大,根本没有考虑到第三第四会不会是真的。 不脸色变了变,旋即又恢复正常,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孙天的周身多了一层银膜,他沉声道:“老马,你躲远点,我要来了!” 等老相士藏好,孙天二话不说,一个深抛,“来喽!” 旋即一声巨响震荡四周! 轰! 听到此声音的老相士心中一咯噔,忙叫不好,急忙探头看去。 “嘶!”老相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此时的孙天周身被灰尘弥漫,四周布满着零零散散的火星子。 就连那坚硬无比的天罡岩,此时都有些被烧的通红。 老相士试探性的问道:“没事吧?” “咳咳...”烟雾中传出咳嗽声,紧接着一股微风无根自起,吹散了周围的灰尘,露出了里面安然无恙的孙天。 孙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走出。 再次回到偏室中坐下,还没等老相士开口询问之前的状况。 孙天已经开口了,“我扔出火球的一瞬间,直接就被反弹回来了,我可以确信一点,这火球是真实的。” “那也就是说这是机关的假设,现在不存在,我们进入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中去。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外力,能够使得你的攻击,能在几秒的瞬间,转如此巨大的一个弯。 “我能理解是你在讽刺我吗?”孙天的脸色极度难看。 “嘿嘿...玩笑,玩笑,玩笑而已。”老相士打了个哈哈,接着道:“我们可以换个方位思考,设立这个甬道或者说鬼打墙的人,就是想要盗墓者在这样的境地下,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起点,直到弹尽粮绝,直到绝望,恐怕真当那个时候就算是死也早已经万念俱灰,没有琢磨出一点眉目。 而我们,可能就是下一批,我之前之所以没有绝望,没有想到这一步,是因为我认为以自己的智慧,只要是机关陷阱之类智力的东西,我就一定不会困住,但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同了,显然我们面临的情况,要诡异的多的多。” 说完,老相士浑浊的眼眸略有些暗淡,看来这个甬道给他带来的打击不少。 “要不要继续?” 看到一脸丧气的老相士,孙天不耐烦道:“要是不继续我就轰了!” 但却没有人回答。 越看着一脸绝望的老相士,孙天心里越烦,唉,也怪自己就是心太软,明知道再拖延下去,已无意义,可看着老相士那颓废样,孙天终是狠不下心来。 “真他娘的丧气,来吧!证明第三条空间,不还有两种可能没实验吗?那就开始第三条!” “嗯?”老相士的眼眸猛的亮起,“怎么试?” “不!不用试,作为空间方面的山巅,我打保证这里没有一丝空间波动。” “你丫的!那你说这干嘛!逗我玩呢?懂不懂得尊老爱幼!”老相士暴跳如雷道。 孙天耸了耸肩,“谁让你一脸丧气样,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让你提起精神。” “你...”老相士沉默了,一肚子的火竟也烟消云散.... “好了!别气了!”孙天搂住老相士的肩膀,“老马,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没搞死你,这区区鬼打墙能难住你?我可是等着你带我出去呢,你怎能垮呢?” “哼!什么叫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没搞死我,合着你咒我死呢?” “哎哎...我可没这意思,哎哎...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还动起手了,哎嘿,打不着,打不着,嘿嘿...气不?”孙天一边闪躲一边笑道。 “有本事你站住!”老相士怒道。 “哎嘿!有本事你来呀!” “你!” “打不着...打不着,哎嘿...气不气,嘻嘻。” ... 良久,两人都躺在地面上喘着粗气,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无言,紧接着大笑声响彻整个墓室。 “哈哈哈...” 笑着笑着老相士猛的就坐了起来,对孙天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很诡异的破绽,这甬道,是一个驳论!” “什么?”孙天不解的看着他。 老相士皱了皱眉头想想自己应该怎么说,“比如说,我们走着出去,在黑暗中,无论什么原因寻致了我们这样,我们都必须有一个调转方向地过程,尽管这个过程我们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对不对?” 孙天点了点头,“理没错,但和你说的驳论有关系吗?” “别急听我慢慢说,假设我,拿着一只笔,在墙上一边划一边往前走,那这出口处地墙上,肯定有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一直跟着我,那等我在无意中调转方向地那一刹那,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孙天一惊,惊呼道:“你会看到前面的甬道墙壁上,已经有你的划过的痕迹了!” “不单单这样!老相士道:“最关键地是什么?就是我转身之后,左右就发生变化了,那我拿着笔的手,就会在墙壁的另一边开始划道。” “这!”孙天皱起眉头,“怎么感觉这画面有些瘆人呢?” 孙天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怎么有股听鬼故事的感觉呢? “你想多了,这就是逻辑推论。”老相士道:“也就是说,如果按照逻辑来解释,甬道中间必然会有一个转折点!在转折点上,我们就像走入一面镜子一样,直线走到自己的相反方向,对吧?” 孙天点头。 “所以说只要是符合逻辑,就肯定是我说的那样。好,那让我们再想一下,如果我们这么走过去,真的碰到了我说的那个‘反射面’,那么这个反射面有多厚?” “多厚?”孙天还在消化老马前面的话,面对这个问题他是一头雾水。 “是啊,肯定会有一个厚度,如果没有厚度,那么,你身体前一半通过的时候,你身体的后一半,就会……” “卧槽!”前一秒还懵的孙天瞬间就理解了老相士的意思,一下子后背都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惊呼道:“那不就重叠了吗!” “奶奶的,你在这讲鬼故事呢?听的我心一颤一颤的,不过别说你这讲鬼故事的技术不错,要不咱俩合伙开个客栈,你在里面讲鬼故事,我觉得不到一年,就能回本,说不定成为富豪也不是梦。” “额...别打岔!”老相士不得不感慨孙天的脑回路。 见孙天还要开口解释,老相士不打算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没错就是重叠!那为什么会重叠呢?因为在那个位置上,你的前半部分已经给反射回来,但是你的后半部分又没有通过‘镜面’,所以,如果我的说法是正确的,那我们在通过反射‘镜’的同时,必死无疑!会变成一陀怪物!你的脸会撞到你的后脑勺! 可是,我们走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死啊? 这就说明,这个镜子面肯定有一个远大于人的厚度,一个反射的过度段,我们走入这一段之后,从这一头进去,在里面行走一段距离后,再从另一头出来,完成了空间的折叠。 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段距离有多少,我们假定只有两三步路。我举一个例子,比如我们走进了那一段‘镜子空间’之中,但是你或者我不走进去,而是呆在镜子空间之外,而镜子空间只有两三步,你前后两边都能看到,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面对这涉及到类似于空间的东西,孙天倒是理解的最快,“嗯……会看到前后出现了一个同样的你或者我。” “好,说的没错,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驳论,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后面的我或者说在我后面的,往你或者我前面看时候,能不能看到你前面的那个你或者能不能看到我前面的那个我呢?又或者你去牵其中一个你的手,会发生什么事情?” “嘶!”孙天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别说了!这回真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老相士回了孙天一个笑容,接着道:“那问题来了,这样的情况如何验证呢?这种情况就算亲身经历都检测不出来,正如我们走了这么多次,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其实我们并不用试验,也可以确定,这个所谓的‘镜子空间,是不存在的!而且这个甬道反射,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逻辑基础也是不存在的,这个甬道的存在是不符合逻辑的。”老相士压底了声音:“创造这座墓的人定不是神,他不可能自己创造规则,这里的机关,和创造的人无关,这些人也不是因为这个而困死的。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一个特例,是一种新的状况! 我们其实是被潜意识所误导了,而最可能造成我们这种状况的,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老相识把手指小心翼翼的指到了孙天随便写的第四条上去,沉声道:“我们身边有鬼!” 孙天咽了口唾沫一脸惊喜的表情道:“你确定吗?嘿嘿我早说嘛……鬼在哪?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见到鬼了!” “先等等,我一点一点解释。”老相士缓缓道:“这条甬道的逻辑基础是不成立的,那么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必然和逻辑无关,但是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其他的东西都无法逃脱逻辑的束缚,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或者听到的,很可能都是假象。 那么我们周围是什么景象就很难说了,而能够让四个人同时产生假象的,我认为只有“恶鬼”的力量,只有“恶鬼”才可以不讲逻辑,才可以毫无破绽的把人困成这样的地步。 这里恶鬼其实只是一个比较让人明白的代意词,泛指一切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显然是必然存在的了 但是如果真的有“鬼”的话,我们又变地束手无措,因为我们根本看不到他,自然也无法去对付他,就算我们去骂,或者随便用什么方法都好,都对他们一点用也没有,这样就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情况之二,明知道问题出在我们四周,我们却对付不了,无处着力。 当时还有一个很幼稚的想法,而且也不知道这种力量是什么类别的,如果是无意识地就麻烦了,他自己没有思维,就算我们用计都没用,只有硬碰硬找到它才行,如果是冤鬼就好办了,他能够思考,我们就可以将他逼出来,逼他犯一些错误。” “管他恶鬼还是冤鬼,只要让我发现它在那里,我定让它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孙天双拳紧握,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 “咦!说起来鬼,会不会是冤死在这座墓穴的冤魂?”孙天突然道。 老相士拖着下巴想了想道:“这个可能不小,嗯...有了!!” 只见老相士从怀里拿出几张废纸,然后熟练的用废纸折了几个金元宝,虚指一点,金元宝“哗啦啦”的在地下烧了起来,一边烧老相士还一边磕头道:“我就是一个哭算命的,没什么本事儿,也没什么道行,你们哪位在施法,请笑纳纸钱之后就放过我吧,我保证日后定每年都祭拜,要不把孙天留下?他本事儿大,道行深,他一个顶我几百个,各位你们要是同意,咱们联手如何?我不求别的,只求事成之后各位能放我一条生路。” 本冲着看戏为目的立在旁边的孙天一听大怒,脸都气绿了,奶奶的这老马太不是人!不对,他都不算人...这老马太不是个东西! 孙天大骂道:“姓马的,你丫忘恩负义的玩意儿,你过来,老子不捶死你,我娘的给你姓!” 老相士念完之后,并没有理会孙天,四处看了看,四周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孙天也没有变化,依旧那么活跃。 “别闹了,那鬼不出来。” “不出来?”孙天一愣,“好呀!你原来那我当诱饵呀!” “你看你动不动就暴躁,急个什么鬼?拿你当诱饵怎么了?还不是为了我们能够早日离开这个鬼打墙,再说拿你当诱饵,也没用不是。” “切!就你那几个臭钱,还指望人家看的上?”孙天讽刺道。 老相士云淡风轻道:“呵呵...兴许是人家看不上你呢?” “呦呵!我这暴脾气!看来你是忘了被爷支配的恐惧!”孙天挽起袖子,彰显着自己的完美身材。 老相士懒得理他,回了个白眼,接着道:“先别闹了,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现在看不到这鬼在哪里,说不定就趴在我们背上,我们都不知道,看不到就无从下手。” “哼!那是你,它趴我身上试试?别说身上就是离我一丈范围内,我定要让他知道一下,为何花儿那么红!。”孙天自信道。 “唉,信了,大话谁都会说。老相士长叹一口气,“如今你有什么办法,偏方也行,有能看到鬼的没有?” 孙天想了想道:“倒好真有一个,我听说只要在眼晴上涂上牛的眼泪,就能看到鬼了,至于从哪里找牛,这个任务,就托付给你了。” “不,也许不需要牛的眼泪,也能看到。”老相士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但就是需要孙公子牺牲点喽。” 孙天一下又紧张起来,连忙双手抱胸,紧张道:“你该不是想杀让我去诱惑鬼吧?不不不...这个不行,出卖我节操的事儿,我可不干,要是你该,那别鬼动手了,我直接先把你弄死,然后自己再轰墙出去。” 老相士:“...” 有时候为何自己这么想把孙天的头盖骨掀开,看看他的脑子怎么长呢? 老相士深呼一口气,压制住自己想掀开孙天头盖骨的冲动,开口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的是刚才你打死的那头吞噬兽,那兽上可是有好东西。” “害,早说嘛!吓我一跳”孙天松了口气。 老相士:“...” 合着你还真以为我要你出卖色相呢... “话说那头?我手头里有两头。”孙天翻腾着自己的空间问道。 老相士想了想,“那头大的类似于牛的那个。” “为什么不是那个烂蛤蟆呢?”孙天不解。 “懒得理你,快快,不拿出来也行,把它脑袋上那个角弄下来,那个...角应该比较难弄,等等...容我想想,我记着有个办法能快速... 老相士话还没说完,孙天已经从虚空内拽出一个漆黑无比的巨角,足足有七尺长! “是这个吗?!” 额...自己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个剑修呀!还是非常非常牛的那种... “对对,就是这个,尽然你切下来了,那你顺便把它点着吧。” “点着?为什么?你不是说这玩意不能吃吗?怎么如今又要我烧烤?难不成这玩意烧熟了会吃?”说着说着,孙天眼眸中已经流露出精光。 反观老相士则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他有些搞不懂孙天是怎么因为一个点就联想到烧烤呢?而且还能一下子提出这么问题,他是有多热衷于吃呀... 为了后续工作稳妥开展,老相士决定还是给孙天好好恶补下知识吧,“这些吞噬兽,已不知在这里生存了多久,吸收的阴气、地气不知凡几,你不说这里有可能鬼吗?要真的是有鬼,那么我们想要抓住它,这巨角就缺失不得,这巨角是那个吞噬兽,阴气最浓之处。 拥有这巨角的吞噬兽属于牛的一种,古文中有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出,奇形怪状。其夜梦人谓之曰:“与君幽明道别,同意相照也!”大意是说:可以通过燃烧牛角来见鬼神。” “哦,这样呀,靠谱吗?我都开天眼扫视一圈了,什么都没,你那传说难不成比我的天眼还靠谱?” 老相士耸了耸肩,“没办法,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俗话说的话病急乱投医说不准就当活马医了。” 有这俗话吗?孙天怎么感觉听着怪怪的? “还有一个问题?” 奶奶的...你怎么事儿这么多,信不信我现在就教教你为何花儿那么红,真当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白混的吗? “你说。”老相士微笑道。 “为何不拿烂蛤蟆呢?难道是我的烂蛤蟆不吗?” “额...怎么说呢...烂蛤蟆理论上其实也可以,但你不觉得烂蛤蟆有些令人反胃吗?毕竟烂蛤蟆阴气最浓的地方,是它的口水...” “别说了,还是烧巨角吧。”话音落下,一朵绚烂的灵火自孙天手中升起,笼罩住被漂浮于虚空的漆黑巨角。 一开始灵火接触到巨角,竟还烧不着,反倒是灵火居然有熄灭的趋势,孙天一气之下,火力全开! 一朵火直接变化为一个大火球,被大火球笼罩住的巨角,渐渐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从中散发出来,绿色的火苗中闪烁出奇异的光亮。 老相士见此连忙施法接过,孙天也没阻止想要看看老马能玩出什么花来。 只见老相士施法把大火球举了起来,顶着他在墓室内四处转悠,还嘱托孙天道:“快!寻找墓室四周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刚才没有的东西。 孙天听此,也是忙碌了起来,可是转了半天,直到黑色巨角燃烧殆尽,他们都一无所获。 “看来这一招也没用了,恐怕也没有鬼,咱们碰到的是第五种情况,也就是无理可寻,一点都没有头绪的情况,连一点参考都没有的情况,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歇菜了,如今要么鬼没来,要么根本就没鬼。” “不会,传说如果是鬼打墙,鬼是趴在人的背上的。” ”不可能,别说爬背上了,只要离我一丈之内,我...” 老相士正在沉思,自古无暇听孙天唠叨,可当孙天正唠叨的起劲儿,老相士却猛的对他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别说话。 孙天见此眼皮猛的一跳,有些心虚的顺着老相士的眼神抬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上方,墓室的顶上,隐隐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虚影,看轮廓倒像是个小孩儿? 然孙天定不会觉得这正常,试想一个墓室平白出现一个小孩儿?那定非鬼即妖。 面对如此诡异的画面,孙天血液一下子就结冰了,却见此时的老相士还不如自己身体呆若木鸡,渐渐的孙天回过神,开始悄悄施法一点一点把离自己近的灵火举高。 墓室的顶部极高,一般我们灵火光线根本照射不到上面,要不是因为燃烧巨角使得灵火直接暴涨成大火球,火光陡然发亮,我们此时抬头看房顶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但是这样的照明还是十分有限的,黑色的小孩在火光中极度模糊,犹如一只附着在墓顶上的黑色水母,在随着“海水”波动。 一时间,孙天不敢肯定头顶的这个影子是由被他们一番捣鼓弄出来的还是原本就在这里,自己没发现而已。 因为进到墓室的时候,面对头顶,他和老马都是极其粗略的看过头顶,心思全被地上已经墙壁上的东西所吸引,对于头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也许当时这“小孩”已经就悬挂在墓顶之上,只不过他和老马根本没注意而已。 孙天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老东西比较好,毕竟面对这玩意儿,自己也没什么经验,自己现在连它到底是真还是假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谈别的了。 孙天并没有动用神识与老相士交流,他怕因此惊跑了这个小孩儿,毕竟如果这要是真的,那就很有可能说明这里发生的一切,定与它有关,要是因为自己而逃走了,那孙天非气死不可。 他转过头,嘴唇微动,动用唇语试图与老相士取得联系。 不久,老相士就注意到了孙天这边动静。 只见孙天嘴唇微动,虽未有声音传出,但老相士却已知晓了孙天的意思,“这鬼是不是我头上这个?” 老相士摆了摆手示意孙天别轻举妄动,其实当时说是这东西在捣鬼,也没有什么根据,说不定这黑孩子恰好是碰巧路过,在他们头顶上休息一下,可是这话说出口,就连老相士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别人了? 但是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术法对它有没有用,毕竟就连孙天开了天眼都没发现他,如果轻举妄动,让他跑掉了,他们不可想用烂蛤蟆的口水再来一次。 老相士缓缓的施法上使得大火球,一点一点顶了上去。墓室顶部也越来越亮起来,然而这样做却十分消耗体力,即要把握灵力输送能够举起大火球,又要保证悄无声息,这对施法人的考验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老相士举上去一点,手就开始发抖 那黑色的“小孩”也越来越清晰起来,逐惭一个清晰的形状出现在我们头顶上,我看着看着,忽然就开始冒冷汗了。 影子的形状非常奇怪,不伦不类,诡异非常,象是什么冻死的动物幼胎,脑袋大的要命,浑身还长着长刺,看着心里就发毛。 那影子的形状逐渐成形,“小孩”的脑袋越来越大,慢慢整个黑色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巨头胎儿地样子。 真当两人都震惊于这怪物中时,老相士却在此摆了摆手,等孙天的目光被吸引到,他又指了指自己头顶那个大火球,火光已经逐渐开始暗淡了,里面的巨角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倒好有几缕残存的阴气在其中缭绕。 不过想来等到大火球燃烧殆尽,恐怕他们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了,要一次性把这东西搞定才行。 孙天点了点头,周围的灵火开始抖动颤抖,似是要飞射而出。 光线是越来越暗,老相士已是被急的直冒冷汗,但是孙天却一直没动静,对此老相士倒是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大火球的光线太飘忽了,其实头顶上这个东西的位置我们肉眼看出来是偏移的,而想来孙天是害怕动用神识因此惊跑那东西,所以无法用神识锁定。 如今也只有等到火光逐渐熄灭,光线暗淡,影子不在飘动的那极短的时间,才能瞄的准。 老相士也不敢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天,静等那一刻儿的到来,上面的影子逐渐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老相士也不知道那几十秒是怎么过来的,光线暗淡的速度之快,几乎让你无法调整心态,就在那虚影一下子消失的瞬间,孙天动了! 只听见一连串破风声,一共十三道灵火从孙天四周射出直射向虚影,十三道也不知道命中了几道,顿时把那东西打的黑汁四溅,一下子摔落到地上。 这时老相士也无心拖着大火球了,挥手散去,大火球没了灵力支撑直接快速消逝殆尽,而摔落在地的虚影发出一种类似于婴儿的尖叫声,猛撞飞了刚撤下大火球的老相士,闪电一般向着墓室门后的黑暗中逃去。 “我操…竟然还能跑?老马,你没事吧?” “别管我。”黑暗中传出老相士的呵斥,“不能让他跑了,不然我们还会中招!快追!” 听到老相士还有气力呵斥自己,孙天也放心了,直接奔着虚影消逝的地方狂追过去,穿过墓门,几乎是一瞬间,孙天突然就看到了外面的甬道壁画已经变成了原来的图案,鬼打墙已经失效了! “竟出来了!”孙天大喜,“不用砸墙了!果然就是这死玩意搞得鬼!” “话说那鬼东西呢?”孙天一个响指一道灵火漂浮于虚空之上,透过灵火的光亮顿时看到虚影停在甬道的深处。 然而虚影一注意到灵火的光亮,顿时又以惊人的速度冲入了甬道中的黑暗中,向甬道的另一头跑去。 孙天想都没想直接又追了上去,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它跑了,一但停下来,很可能就会重新回到那种境地中去,他真是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是几个呼吸见的时间,两到三公里的的甬道就跑完了,这条甬道的尽头出现在了孙天面前,那是一道阶梯,直通向下,想来这就是真正的入口了,地上一道黑色的血液直随阶梯通向下方,显然刚才那一击,并没有空手而归,看来它已经冲了下去。 孙天条件的反射的在这里郁闷了一下,因为以前这里都是会看到标志我们回到原点的那处偏室,现在看到一道阶梯,突然就不习惯了,不过下一秒就是真的松了口气,然后狂奔而下,什么机关陷阱都不管,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东西干掉,以解心头之恨! 孙天几乎是十节并成一节,如袋鼠一样狂窜而下,但是尽管如此自己还是没有追上虚影,就当他隐约看到虚影以为要追上时,虚影几乎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楼梯下的黑暗中。 对此,孙天已是知晓追上无望了,虽心有不甘,但想着老马还在上面,渐渐他的步伐开始慢了下来,开始欣赏起四周的风景来 孙天动用灵火照了照四周,发现这墓道另一边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楼台,外面是几道长廊子,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两层的巨大墓室的一个入口,但是两层的墓室之间并没有天花板,而只有几道架空的长廊,在长廊上可以直接看到一下层的景象。 对于这个他知道这叫做通天廊,看上去雕龙刻凤,其实是功能性的,是在巨大的墓室中吊人棺椁的工具,看样子外面连天廊的下面可能就是一个棺室了。 正当孙天看的聚精会神时,他的耳边隐约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像是上面的。 孙天一想瞬间明悟,立即呼道:“老马?怎么样了?” 老相士的声音从上方穿来,“没事,公子怎么样?抓到灵胎吗?” “没抓到,跑的太快,追到这里,谁知它直接遁走了,我只看到了个影,怕追下去有机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想了想,我还是放弃追逐了。” ”嗯,无碍的,等下,我马上下去。” ... 不久,老相士灰土灰脸的出现在孙天面前。 看样子,这下摔得不轻。 孙天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老马你口中的灵胎是什么意思?你认得这玩意儿吗?” “嗯,认得,倒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玩意儿,怪不的你没有一丝感觉,那个虚影是灵胎。 灵胎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生物。指在灵脉的源头,也就是俗话说的,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树木之内,会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婴儿状的东西出来,这些古籍里就叫做‘灵源’。传说经过万年的衍化,有些‘灵源’就会成精,比如说我们这次遇见的这道虚影。 灵源成精即为灵胎,据说这般生物都会自带些奇特的术法,想来我们的鬼打墙定是它术法所致,至于为何没有发觉,也不难解释,灵胎其实也就是极致的灵石,而灵胎又能控制自身的灵气,对于外界来说,它就像没有灵气的废石而已。 对于废灵石神识扫过没有丝毫反应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不过你说这灵胎是极致的灵石,那岂不是说?”想到此孙天的双眼已经冒绿光了。 “真拿你没办法,你只要能抓到,我手里有一卷秘法能够抽出灵胎的灵气,不过这都是小事。” “小事?这可是大事!老马呀,秘法呢?”孙天笑吟吟的伸出猪手。 老相士没好气道:“你不知道,在风水中‘灵胎’是天定的宝穴,和人为推断出来的风水穴位是不同。要找到一条灵脉中可能生成‘灵精’的地方,是不可能产生灵胎的,只有等到‘灵精’开始形成后,偶然给人发现,然后将灵精挖出,再把陵墓修建其中如此互补互利方能形成灵胎。 这样的宝穴是可遇不可求的。传说只有通天的人才有资格。历史唯一记载埋在‘灵胎’位里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汉高大帝! “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孙天蹲下来,看着地下那一行血迹。“不过,这个‘灵胎’不型是人的胎啊,你看这血是黑的!” 老相士也似乎并不能肯定,点头道:“我也是猜测,‘灵胎’是神定胎位,地生神物,如果这个是‘灵胎’,那主墓室,必然会修建在了‘灵胎’位内,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找到主墓室,我们就能守株待兔,抓到灵胎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看阶梯之下的黑暗,眼睛里现出极端的迷惑。 “能够找到如此风水宝地建立一座大墓,这真的是马哈喇子的墓吗?这就说是个仙墓,我都觉得是贬低了这个墓,胎从墓生这是何等的风水呀!这墓中到底葬着谁,竟有如此机缘!” 孙天虽然惊叹与灵胎的神奇,但并不代表自己对墓主人有好感,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自己,现在他恨不得把墓主人从墓中挖出来然后鞭尸! 孙天拍了拍老相士的肩膀,道:“还是不要猜了,反正不找出主墓室,怎么猜也都是猜,有这闲工夫,不如我们赶紧下去,去找主墓室。” 第一百一十二章 插曲 “公子你是怎么懂得这么多军中之道呢?”加啦疑惑的望着孙天。 公子看着明明和自己一样大,为何懂得如此至多呢?即懂商贾之道,又懂军中之道,好厉害呀! “嗯...”孙天躺在城墙之上,看着满天繁星,感慨道:“我的师傅,以前给我安排了一个极厉害的教练。” 教练……极厉害? 小魔女心里突的咯噔了一跳,娇柔的身躯不自主的往孙天这边靠了靠,想来是要听听这段回忆。 孙天察觉到了小魔女的小动作,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而加啦目中满怀期待,她面带笑容,灵动的双眼盯着孙天,道:“教练,不知是?” 孙天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唉,他吗?已经死了吧。” “啊!”加啦惊呼一声,急忙道歉,“公...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人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这和你没关系,竟然你想听,那我就讲讲他的故事,他叫葛大。” “葛大……”加啦和小魔女对视一眼,似乎都在对方的眼睛里没有找到答案。 连小魔女都没有印象的人,那么……这个人……加啦浅浅一笑继续问道:“公子那这位葛大生前,在何处任职呢?” 孙天想了想道:“在海东。” 听到此的小魔女顿时哑然,海东?那不是魔过与大汉朝接壤之处,那里有个叫葛大的人吗?怎么没有印象啊。 小魔女忍不住开口道:“此人身居何职?” 孙天缓缓道:“他做的最高职位的时候,曾在二十几年前做过副百户。” “百……百户……还是二十几年前?关键还是副的?”小魔女一时间被震惊的语无伦次了。 她怎么感觉……老东西是在跟她开玩笑。那位会找一个副百户教老东西?该不会是孙天随便找一个人糊弄她们吧?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小魔女虽觉得事有蹊跷,但她并不是一个一根劲的人,她首要想到的疑问是,一个老军卒,怎么能教授这么多的知识呢? 难道世间这么多文臣武将,还不及一个百户?而且还是副的... 小魔女起身坐定,凝视着躺在地下的孙天,道:“老东西只此一人吗?” “嗯,没错军中事务,当初只是这一人教授我。” 小魔女又皱眉:“一个老军卒,又能教授你什么,莫非教授你怎么在军营埋锅造饭,怎么卫戍城门?” 孙天笑道:“你还别说,不错当年他教我的东西中,大多都是这些。我还因此收益颇多呢,可谓是受益匪浅!” 小魔女:“……” “老东西,我看着像傻子吗?”小魔女吐槽道。 没想到面对这个问题,孙天竟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孙天义正言辞道:“嗯...不是!” 小魔女:“....” 你还认真思考了! 不过说起来一个老卒…… 小魔女和加啦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所有人大惑不解时。孙天笑吟吟的道:“葛大曾与我在海东朝夕相伴了三年,那三年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经验丰富,在海东,足足的呆了三十多年,卫戍在那天寒地冻的海东,足足呆了一辈子。 历经过数次魔人的袭击,两次攻城,还有一次,内部的叛乱,甚至……还曾被调来了边疆,应付兽人的杀戮,他既不通文墨,又没有显赫的家世,更没有惊人的修为,他们家世世代代,都为士兵。 小魔女你们可曾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一个梦想,你们可知是什么吗?” 小魔女一愣,她想了想:“莫非是杀敌立功,恩荫妻子?” 孙天摇头:“不是,加啦你呢?” “嗯...封侯加爵?” 孙天再次摇头:“也不是,葛大平生最大的梦想,是自己的儿子,能娶个儿媳。” 众人:“……” 孙天又道:“士兵世代为士兵,日子过的凄苦,因而,有女儿的人家,宁可嫁去百里之外,也不肯委身给士兵们,葛大的爹在的时候,那时正是国家动乱之时,因此国家对于军户们还算好,日子倒还过得去。可到了葛大这一代,娶妻就有些困难了,葛大运气好,他有一个妹子,妹子嫁给了另一个军户,而他,却又娶了对方的妹子,方才算是有了一个家,可若是家里没女儿的人家,想要娶妻,可就难上加难了。” 小魔女不禁愕然。她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离奇的事。 “你们可又知道,军中的士卒,若是出征,就非要先上级拿出抚恤银子不可,否则,士兵们一定毫无斗志。这是因为,上面的人都只是空口许诺,可真正兑现的时候却很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导致了他们已经不信任上面的话了。 对他们而言,只有先拿出真金白银,他们才肯上阵拼命。” “当然,这些还是其次的,葛大一辈子,跟随无数的将军们征战沙场,历经各种叛乱,在边疆也卫戍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了解军中每一个人的人心,知道那些包裹在统一衣甲里,在兵部,不过是一个数目之人的内心深处,所渴求的是什么,他们如何在夜哨时开小差,如何在操练时,躲避上官的责难;朝廷给予的抚恤,他们都花去了哪里。这一切,他都知道,如数家珍。” “师父说过,打仗,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早在几千年前或者几万年前,就有兵法大家指出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两女相视一眼,都颔首点头,若有所思。这是一个完全全新的角度,从这个角度来看问题,让两女竟都好像感觉自己学到了点什么。 渐渐的两女都入神了,只希望,继续听下去。 尽管小魔女有些不服气老东西的语气,想要借此反驳一点什么,但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好像……暂时找不到什么漏洞。 孙天道:“所以,想要打胜仗,知己知彼就可以,这是极简单的道理,谁都能领会。可是要做,就难了。其中知己知彼之中,想要知彼,其实是最容易的,只要放出足够的探哨,就能通过无数的讯息,来明白敌人的意图,敌人的兵力多寡,以及敌将的喜好。其实……真正难的,却是知己。” “知己?”两女眉一挑,皆都直愣愣的看着孙天,灵动的眼眸中充满了疑惑。 “是。”孙天点头:“这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们,最容易忽视的一点,许多将军,只知道我军的数目是多少,有多少给养,便以为这是知己,却殊不知,自己的军队,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有什么样的经历,他们为何而战,如何激励他们,如何鼓舞的士气,他们如驱赶羊群一样,将人拉去了沙场,便以为,自己坐在大帐之中,运筹帷幄,就可大胜。倘若战争如此容易,那么……岂不是羊倌也能做将军?” “可是,你们要知道士兵们不是羊啊,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诚如葛大,他生存在这个世上的智慧,甚至可能比这殿中的人,还要多。上面的人们视他们为羊群,却殊不知,他们在战场之上,是最擅长保护自己,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可是开始逃亡了,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一拥而上,知道若是对方开始射箭,自己该躲到哪里,知道遭遇了骑兵,自己如何才能活下来。他们太聪明,而将军们却将他们视为愚夫,这样不能知己知彼的人,朝廷怎么可以,将数万甚至十数万血肉之躯,托付给他们呢?” “说实话,我从葛大身上真的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假设有一日你们封帅挂印,那么想要做一个好将领,想要建立一支强军,那么你们要懂得几点。” “哪几点?”加啦不解道。 “一人心,士卒们在军营中心中无时不挂念着他们的父母亲人,对于此你们可以我士兵们在军队中专门设立一个专职的机构,若是谁家的父母妻儿病了,派人全力救援。若是谁家有困难了或有妻子怀孕了,也要派专人,送去一点心意,这些其实都只是一些小事,花费不了多少工夫,更靡费不了多少银子,可这……却可让将士们,能安安心心的在营里。” “不只如此,将士们当兵,其实在他们眼中自己是轻贱的,在他们的骨子里,从军本就是轻贱的事,那么……你们就需要带着将领们在营地里巡视,注意要巡视的话,就不要中途放弃,要巡视到各伍,哪怕只是和他们攀谈一句两句,对他们而言,也能令他们感受到,好的将领们虽是高高在上,但他们从不曾轻视士卒,在他们心中,士卒可他们一样,都是军队不可或缺的部分。” “还有……操练时,你们一起和他们操练,有了这个榜样,就没有人敢于偷懒。定下军规,严格的去执行,哪怕是你们的亲近之人,触犯了军规,也依旧惩处他们,如此,能够做到公平公正,自然,也就没有人因为自己违反军规而受到处罚,心生怨言了。” “操练过于辛苦,将士们身子吃不消,这也是葛大在海东经常遇到过的事,毕竟海东的官可谓是一天一个样,新官上任,总会有某些武官,想要练出一支精兵,建功立业。可操练了半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为何?是因为他们没有恒心吗?不是的。而是因为,将士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只半个月加急的操练,将士们羸弱的身体,就倒下了大半。 因此,既要操练他们,还需让他们吃饱喝足,使他们有强壮的体魄,应付这可怕的操练。” ”而这就是知己的好处,知道自己的弱点,去一一改善,弥补掉自己的问题,只有如此,才可立于不败之地,这也是葛大这个副百户教授与我的道理,可谓是人生至理。” “世人都觉得,越是平凡的人本事越低,而越是耀眼的人本事越高,甚至人家一句话都能被人封为人生名言。 可是人生到这个世上,总有他存在的道理,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 可是你们看当今天下,那些耀眼的人,哪一个不是自以为是,沾沾自喜,眼高于顶,他们眼里所谓的师,一定要名满天下,定要张口便可引经据典,定要学贯古今,定要修为通天...否则……他们便视你如瘟疫,不敢去接近,反而轻贱你,一副羞于你为伍的姿态。” 小魔女沉默良久道:“老东西你师父是令人尊重的!” “是呀!虽然他是个令人很讨厌的人,但他的确是个令人尊敬的师父。拜一个葛大为教练,定会被各宗门上的那些人看不起,被那些所谓的的正人之士所鄙夷,可这样的人,恰恰却是良师益友,他同样有他的学问,这些学问,平时没有人去关注,可是却被自家师父却发掘了出来,单凭这一点,谁可做到这一点呢? “说起自家那吊儿郎当的师父,那名声可不是一般的臭,别人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剥他的皮,甚至在我们这些师兄弟眼中,也是如此。 可他的知识却不得不使人拜服,看似荒诞,实则,却是深不可测,上马,可治军,下马,可理民;问当今谁能做到?” “无人能!”孙天的言语中充满了自信与自豪。 加啦听的双眼冒金星,激动道:“公子,不知你口中的师父是?我能不能…” 还没等加啦说完,孙天否决道:“你不能。” “啊!” 小魔女附和道:“你的确不能,那老头还真不是个正常人能承受的。” “小魔女说的不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老家伙的确很烦。” “嗯?”加啦听的云里雾里,好奇道:“幽儿姐姐你认识吗?” “我?呵呵...我可不认识,那老头比老家伙还不要脸一百倍,我宁愿和老家伙玩,也不要和那老头玩。”小魔女一脸嫌弃道。 孙天无语道:“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哼!我骂你们两个不行吗!”小魔女没好气道。 孙天:“...”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道(一) 楼梯很长,下到底是个巨大的甬道,孙天与老相士对视一眼,紧接着两人一起跨入甬道。 甬道狭长,两侧石壁有人为开凿的痕迹,染着黑灰色的光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甬道里,谁都没有说话,凸显出众人内心的紧张。 甬道尽头是一扇高大的青铜门,足足有二三十丈,屋门紧闭着,看样子尚未有人来过。 孙天停在石门前,双手按在门上,他尝试着发力,但又未真正用力,静默几秒,没有受到来自神识的预警。 收回手,朝老相士点头:“没有危险,嗯,至少我没感知到。” “那开门吧。”老相士道。 刺啦! 生涩沉重的摩擦声里,青铜门缓缓往后敞开。 灵火的光芒照入,只能照亮范围数丈距离,再往内,光芒就被黑暗吞噬了。 “我先打头阵,老马你记住跟在身后,要跟紧了。” “了解。”老相士点点头。 在进去青铜门后,孙天又挥出了几道灵火,这些灵火驱散了大部分的黑暗,墓室内的场景一点点勾勒于众人眼前。 主墓空间巨大,如果把它比作房间,孙天等人现在的位置应该是玄关,可即使是玄关,已经给人一种进入神庙的错觉。 数人合抱的立柱支撑起看不见高度的穹顶,两边的墙壁距离初步估计有三十丈,也就是说,这座主墓的宽度是三十丈。 “按照墓穴的格局,中央必定是墓穴主人的棺椁,我建议先别过去,绕着墙壁摸索圈,估测出模式的大小,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有价值的信息。”老相士建议道。 “嗯,那就这么办。”孙天颔首。 紧接着两人开始沿着墙壁往右开始探索,谨慎移动,直到看见一副巨大的壁画。 文字出现前,壁画是用来记载事件的唯一方式,哪怕是现在,也还流行着“壁画记事”的传统。 孙天挥了挥手,两道灵火一高一低,照亮整个壁画。壁画的内容是:一只可怕的巨狼闯入了人类城市,它嘶吼起来时,身躯竟比城墙还高。它的瞳孔猩红发光,狰狞可怕。这时,一位脚踏飞剑的仙人从天而降,斩杀了巨狼。 城中的皇帝带领臣子们出来迎接仙人,对他磕头跪拜,仙人踩踏飞剑,凝于半空,俯瞰着下方的皇帝和臣子。 “这么大的狼,是妖族?”老相士皱眉。 “老马你这就头发少见识短了吧,确实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妖族,体型庞大。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而且,你应该知道妖族都会凝聚妖丹,而一旦凝聚内丹,都会人性化,所以基本没有妖体型很庞大而又强大的。”孙天负手而立,道:“体型庞大并不是好事,虽然会带来力量上的增长,但也会暴露很多破绽。这世间,以体型庞大着称,且实力强劲的,是洪荒的异兽。” “不过洪荒猛兽活跃的那个年代,人类还处在蒙昧时期,处在部落时代。所以,壁画上这条狼,应该是真正的洪荒异兽的血裔,并非真正的洪荒异兽。” 老相士微微点头。 “即使如此,这人能斩洪荒后裔,实力恐怕非凡寻常,非大乘期不可,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仙。” 整面墙壁就仿佛画卷,他们边说边走,看到了后续的内容。 皇帝为了答谢道人,为他铸了高台,率文武百官膜拜。 “这不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壁画吗。”孙天惊呼道。 群臣膜拜高台的画面,与外头那幅壁画一模一样。 “嗯,没错。的确一样。” 然而接下来的壁画内容,却让两人大吃一惊,那面目模糊的仙长竟挥剑斩杀了皇帝,然后穿上龙袍,戴上皇冠,他篡位了。 看到此孙天的眉头不禁紧锁。 老相士皱眉道:“如此高人,应该不至于留恋权力。称帝对他而言有何意义?” “呵呵...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想试试当帝的感受。” 再接下来,壁画描绘的内容变成了战争,两支一模一样的军队在相互厮杀看样子这应该是叛乱了,一支军队后方是巨人般的皇帝——那位篡位的仙人。 另一支军队后方空空如也。 皇帝的军队平定了叛乱,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做个好皇帝,他开始玩起了酒池肉林。 皇帝高举宝座,怀里坐着果体女人,身边围绕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 再往后,男人和女人渐渐多了起来,无数队男男女女,愉快的做起多人运动。 “这不就是我们在外头见到的那幅壁画吗。”老相士道。 这幅“多人运动”壁画,与外头那幅一样,只不过没有行气经络图.......... 难不成这幅壁画要传达的意思是,皇帝后来沉迷双修,成了道门双修术的狂热崇拜者,荒淫无道? 正当老相士陷入沉思时,听见孙天在一旁低声道:“这位皇帝,这么喜欢双修术吗?难不成他是彭祖?” “不知道。”老相士实话实说,他现在也是一肚子雾水呢。 众人缓慢走着,继续看壁画。可能是上天也看不惯皇帝昏聩的行为,某一天忽然乌云大作,降下雷霆劈死了他。皇帝驾崩了。 “道长篡位,荒淫无度,于是上天降下雷霆劈死了他.........这未免也太...。”老相士无语道。 而孙天的脸色极为古怪,因为他联想到了更多的东西,他分析道:“奇怪,有些地方不符合逻辑,如果这座墓的主人是壁画里的皇帝,也就是那个仙人,那么,这幅壁画就很奇怪了。” 孙天沉声道:“即使是换一个普通人也知道自我美化一下,遮掩自己生平的污点。而这壁画,赤裸裸的画在这里,是讽刺?” “天雷劈死了他,所以,这座墓应该是臣子、后人修建,批判他不是很正常吗。”老相士道。 “是吗?这国家的大臣们又不是那些秃驴,满嘴回头是岸,那些秃驴或许会为了仇人建墓,可是你觉得他们会吗?”孙天摇头,说道:“他们不会,因为灭国之仇,他们憎恨着他,那么便不会修建出如此规格的大墓。反之,就不会画这样的壁画。除非壁画的内容无比真实。” 老相士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似是这一番话后,他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沉声道:“以这人的实力,等闲的雷霆劈不死他。这雷霆是不是还有别的寓意?” “没什么别的寓意,这是真正的天劫。” “真正的天劫?” 孙天缓缓点头:“在修炼体系中,如今从金丹期开始每次一大关都会出现雷劫,即所谓的天劫,这种天劫,你只要是没有做了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或者自身天赋妖孽到极致,都不会要命的。 一击下来,最多也就是个残废,那种天劫准确来说应该是雷劫,只是世人们以天劫自称而已。 真正的天劫是从化仙开始的,那真的是从死亡中寻找一线生机,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烟消云散,诚如壁画上一般。” “也就是说,照你的意思画上这位皇帝这个人最低也是大乘巅峰?”老相士道。 “如是这样的话,那就放心了,孙天忽然松了口气,“死于天劫,灰飞烟灭,这座墓应该是衣冠冢。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老相士忍不住道:“有时候过于笃定的判断,往往会招来相反的后果。” “也对,其实我隐约对这里有一些猜测,然而并拿不准,先走走看看吧。” 接下来的路途中,他们来到了主墓的另一侧,失望的发现中途并没有其他壁画了。 主墓周边的探索也到此结束,孙天控制着灵火,带着老相士绕到中心位置,看见了一条宽阔的灰色通道。这条通道笔直的通向最中央的高台,通道两边是浅浅的水坑,水质浑浊。 “两边都是蜡烛........”孙天移动灵火,黄灰色的光辉照到了通道边缘,在光辉下竟发现前方两边,每隔十步树立着一个等人高的烛台,一直连绵到高台。 烛台上有尚未燃尽的蜡烛,赤红如血,却又晶莹剔透,宛如红宝石一般。 “这似乎是从长生鱼身上提炼出的油脂,这一根蜡烛,能烧几千年不灭,也被人称之为长生灯。”老相士嗅了嗅,辨识出蜡烛的材质。 说话间,孙天已经点燃了蜡烛,一簇簇烛光静静燃烧,为宽阔的主墓带来更多的光明。 孙天一边注意着两侧的水池,防止水中藏着邪物;一边缓缓驶向高台。 临近高台,孙天忽然停了下来,因为通往高台的台阶上,伫立着两列士卒,静静的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妈的,吓老子一跳........孙天骂骂咧咧的走过去,先侧耳聆听,确认没有心跳,接着观察这些干尸。 “只是干尸而已,老马不要胡乱触碰,跟在我身后。”告诫了一句后,他拾阶而上,踏过四十九阶,登上了高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道(二) 高台上的景物最先映入孙天眼里,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高台的四角伫立着四道高大身影。这些身影手持各不相同的武器,无声的伫立着,伫立了数千年的岁月,屹立不倒。 老相士看了一眼青铜棺椁,挪开目光,走到高台边缘,审视着最近的一具干尸。 这具干尸穿着鳞状甲胄,手持黑金长刀,带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片片莫知名的鳞片甲胄用红线串联,每一片鳞片上都刻着古怪的符文,既邪异又精美。 “这似乎是那些牛鼻子老道们的作品?”孙天同样在观察干尸,不过他看的那具干尸,手里拄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长枪。 老相士看完四具干尸,观察过他们身上的甲胄,沉吟:“确实有他们的痕迹,不过,这种上古符文我只能猜测一二,西边那具应该是白虎,这四具正好对应了四象。 其实对于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也有人称之为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这是风水学上指称方位的一种说法。因为南方比较热,在五行中属火,因此称之为朱雀;而北方比较冷,在五行中属水,因此称之为玄武;东方五行属木,为绿色,因此称之为青龙;而西方五行属金,是白色,因此称之为白虎。” “那中间呢?”孙天问。 老相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摆在中央的青铜棺椁。“中央乃黄麟!黄麟是传说中的仁兽,属于麒麟。因其身上鳞片闪耀金色,故得此称,被认为是四大神兽之外的属土神兽,根据古书记载,麒麟有中央正土之兽的说法。常常被给予帝皇之说。” 孙天低声道:“这样的格局代表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活过来不成?” 老相士点点头道:“你还别说这种案例还不少,天地万物皆为五行幻化,人死后葬于墓,墓在土,若能在墓中摆下五行阵,死者终有一天,会从土中转生。”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种呀,这种转生的确成功案例不少,可转生后,又有几人能记得自己的前世?过往的一切皆都化为虚无,醒来的你已不是你,那要这五行阵又有何用?要这转生有何用?无非就是心里的寄托罢了。” 老相士先是一愣,继而瞳孔微微缩紧,沉声道:“走吧,主墓探索过去了,没必要多逗留。” 孙天点点头,正要宣布撤退,突然听见了青铜棺椁里传来叹息声:“你来啦........” 老相士自感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升起,直窜头皮,“咕噜”一声,吞咽了口吐沫,霍然扭头看向孙天,却发现孙天脸色虽然严肃,却并没有惶恐。 孙天察觉到老相士无比难看的脸色,跟吃了不可描述的东西一样,问道:“你怎么了?” “我听见,棺材里.......”老相士嘴唇嗫嚅几下,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吐出:“有——人——说——话。” “嘶!”孙天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老相士也是脸色铁青,声音又低又急促:“走,离开主墓,快点离开...........” 这一刻,纵横多年的老相士充分展现了他那强烈的求生欲,没有废话,扭头就走。 刺啦!就在这时,生涩且沉重的摩擦声,从身后传来。那是青铜棺椁揭开的声音。 青铜棺椁揭开的刹那,一股阴邪之气弥漫,主墓内气氛骤降,火把剧烈摇晃。正欲转身离去的老相士,浑身僵硬的停留在原地,不是他想留,而是浑身血液宛如凝结,阴冷之气笼罩,仿佛深处极寒的环境里,躯干和血液都被冰封了。 哐当!身后传来棺盖落地的巨响,同一时间,背对着高台的众人,看见下方的台阶,那一尊尊覆甲的干尸守卫,齐齐扭动脖子,违背骨骼结构的转动一百八十度,正脸扭到了后背,无声无息的凝视着老相士。 这一幕过于惊悚诡异,巨大的恐惧在内心爆炸,老相士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 咔擦咔擦........孙天听见身旁不远处,传来骨骼爆豆的声响,伫立在高台四角的甲人也复苏了。 他缓缓转动眼眶,去看老相士的表情。此时老相士的脸部肌肉抽动,咀嚼肌凸起,铆足了劲想冲破无形力量的压制,恢复自由身。 这时,一只长满绿毛的手,从青铜棺里探了出来,撑按在棺材边缘。棺椁里的人缓缓起身,是一位身穿黄袍的干尸,头顶戴着纯金打造的皇冠,脸部皮肤紧贴着骨骼,鼻子腐烂,只剩两个孔洞。 眼球嵌在眼眶里,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神识捕捉到这具干尸的刹那,孙天大脑竟产生了一丝痛觉! 看来来者不善呀! 静默了几秒,第一声脚步声传来,那具干尸离开了青铜棺,正缓步朝老相士走来。 眼看干尸越来越近,就当孙天要动手时,脚步声却停止了,嘶哑低沉的声音传遍主墓的每一个空间,每一处角落。“恭迎主上回归!” 甲片碰撞声连成一片,高台四角的干尸,以及台阶上的干尸竟齐齐跪了下来,膜拜着两人中的老相士。那股阴邪可怕的气息迅速收敛,宛如退潮。 老相士愕然发现,自身恢复了行动能力,正待要跑。 “别轻举妄动!”孙天传音道。 “咕噜。”老相士咽了口吐沫,他虽双脚发颤,但并没有失了理智,以往的经历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让他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心态崩溃,不管不顾的只想着逃跑,让事情更加糟糕,此时孙天一传音,他本已经撒开的腿,默默地收起了。 同时,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主上?主上是谁,看那具干尸的姿态,似乎那位主上就在他和孙天之间? 老相士下意识的以为主上是孙天,毕竟他最强,可是看这样子好像不像呀? 孙天也是一脸狐疑,他自知不是自己,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老相士,倒不是自己有多高看他,只是这干尸压根就不看自己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得道(四) 根据壁画的内容,这座墓穴的主人是一位仙人,实力未知,但定是不俗。 他在跪我?喊我主上?当事人的老相士能直观的察觉出干尸口中的“主上”是自己。 巨大的错愕和茫然充斥了大脑,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有那么一瞬间, 他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说我是主上!但理智让他闭嘴,因为眼前的情况无外乎两种:一,他真的是黄袍干尸的主上,身份可怕到难以想象。二,干尸因为某些原因,认错了人。第一种可能性先不管,如果是第二种,是干尸认错了人。那么他贸然询问,身份必定会被揭破。 到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定时狂轰乱炸,虽然他很相信孙天的实力,但事无巨细,万一孙天看不过来呢?万一呢? 想到这里,老相士强行压住了翻涌不息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黄袍干尸,沉声道:“做的不错。” 干尸脑袋埋的愈发低。见到这一幕的孙天,几乎呆住了,他缓缓瞪大眼睛,原来.......原来干尸口中的“主上”还真是他呀! 这,这........我是不是又被骗了? 低着脑袋的干尸,再次发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主上为何没有得道?” “得,得道?!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两人耳边炸响,饶是孙天的内心此时都情不自禁掀起惊涛骇浪。只不过相比起早已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的老相士,孙天算比较镇定,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表情。 老相士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做出面无表情的模样的盯着干尸。 但他的内心却早已经炸开了,得,得道? 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成仙就是已经算是步入世界的巅峰了,可以说万万人之上了,而得道呢?得道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超脱于万物,凌驾于万物的存在,那是真的与天斗,与地争! 千万个纪元下来,无数仙王、仙帝不惜一切代价为之一博,可结果呢?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有的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个都搭进去了。 这个黄袍干尸的主上,到底是什么人物?至上一个纪元结束之后,这个世界已经步入了末法时代,真正成仙的都了了无极,这座大墓的年代无非就在那一两个纪元之内,难不成有人得道了? 不,也可能是得道失败了,但干尸不知道........卧槽,下个墓,也能碰到这种级别的存在........是孙天的锅吧,一定是他的锅........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回答?这娘的感觉怎么回答好像都是找死呀! 干尸低垂的脑袋,那双随时要掉出眼眶的眼球动了动,似乎在审视着老相士。 察觉到干尸打量的老相士心中一咯噔,眸光骤然犀利,怒道:“你在教我做事?” 干尸惶恐的低下脑袋,身体微微发抖,“主上恕罪,主上恕罪。” 说着,他解开黄袍,露出内里干瘪的肉身,胸口塌陷,肋骨轮廓一根根呈现在薄薄的皮肉下。 此外,孙天注意到,这具干尸的身体,似乎曾经受过灼烧。 “噗.........”突然,干尸做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动作,他抬起手掌刺入自己的胸膛,从里面挖出一个物件,不是心脏,而是一块色泽剔透的丹药。 “主上可是为了这枚皇丹而来?您当年命魅后把它留在我体内,嘱托我好生温养,我,我一直都妥善保管着,如今,奉还给主上。”干尸双手奉上皇丹,嘶哑低沉的开口:“而今,而今不知是何年岁。” “如今统治这片疆域的中原王朝叫大汉。”孙天淡淡道。 “大汉........”干尸喃喃低语,谦卑问道:“我,我沉睡了多少年?” 老相士一愣,下意识的求助于孙天。 孙天也是一愣,比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我猛眨眼睛是几个意思? 我不捡肥皂,再说就算我捡,也要找个眉清目秀的,你看看你一脸皱纹,看的我只想吐。 老相士快急疯了,他的脑子高速运转,并不主动回答干尸的问题。 这公子搞什么呢?我对他使眼色竟没有反应,没反应就没反应吧,还拒绝神识沟通,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良久,老相士终是搜肠刮肚找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答案,淡淡道:“时光与我等而言,并无意义,不是吗。” 漂亮的回答!孙天露出欣慰的表情,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 紧接着他隐晦了给了孙天一个眼神,告诉他差不多了,想办法脱身,迟久生变。 老相士回了他一个白眼,刚才自己死皮赖脸孙天不理,现在他要让孙天知道什么叫做高攀不起。 老相士边伸手拾取黄丹,边说道:“回去沉睡。” 没有太多的话,一来是害怕多说多错,二来是他现在拗人设,身为主上,取回自己的东西,并不需要对下属解释。其实他并不想要黄丹,虽然这黄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魅皇丹了。 但既然被人家保护了这么久,说不准里面就有暗手,到时候拿了,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拿,可能会让干尸起疑,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有孙天那货儿,到时候丢给他就行。 皇丹质地坚硬,触感宛如暖玉,老相士不动声色的翻看黄丹,突然,黄丹化作了金黄的光粒,从他指缝间流逝。一股难以描述,难以言喻,宛如海潮的力量,通过手臂,窜老相士体内。 顿时他觉得体内的血液疯狂涌入大脑,造成强烈的眩晕,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你不是主上.........”干尸霍然抬头,眼球里,血光一点点迸射。嘶哑低声的声音在墓室里回荡,夹杂着强烈愤怒和杀意。 “走!”孙天反应迅速,大袖一挥,荡起一股狂风,飞向主墓的大门,与此同时,他抓住了老相士的肩膀,试图将他丢下去。自己留下来,灭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轰! 老相士被甩飞到主墓门,这时的他才回过神来,忙惊呼道:“公子你也快走!” 孙天呵斥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快走,要不然等下我可不一定能保住你我!” 老相士犹豫再三,终是狠下心来,扭头疾奔向甬道黑暗处,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看见干尸掐住了孙天的脖颈,将他高高提起。 高台四角的甲士,挥舞着兵刃冲上去,要将蝼蚁碎尸万段。 “公子.........”老相士喃喃道。.........老相士没敢多看,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不想走了,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是累赘而已,远离战场才是对孙天最好的帮助。 他回身荡起一阵狂风,将投掷而来的长矛震开,那些裹挟着阴气的长矛炸开,竟能隔空侵蚀肉身。 老相士脸色徒然一白,肉身险些当场转化成阴物。此时他也不敢再恋战,拖曳出一道残影,瞬间逃离。 砰!主墓石门闭拢。 “你不是主上,竟敢挡我!”黄袍干尸高举双臂,将孙天提在半空,黑紫色的口腔里喷吐出森林的阴气。整个墓室的气温骤降,高台、石阶爬满了寒霜,“格拉拉”的声响里,通道两侧的水坑也凝结成冰。 孙天眉心亮起银光,迅速覆盖脸庞,并往下游走,但脖颈处被干尸掐着,阻断了银光,让它无法覆盖体表,以至于百试不爽的术法今日竟用不出了。 “卑微的蝼蚁,你敢阻我!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吞你血肉,嚼你骨头,再将你的魂魄镇压在墓中。生生世世,永受煎熬。”黄袍干尸大怒,嘴巴徒然张开,嘴角血肉裂开,露出一口尖锐交错的獠牙。接着,一口咬在孙天脖颈。 当!凿击钢铁的声音传出,能轻易咬碎精钢的牙齿没有刺穿孙天的血肉,不知何时,银光已经突破了他手掌的桎梏,将脖颈染成灿灿银色。银光迅速游走,覆盖孙天全身。 一尊璀璨的,宛如神明的身影出现,银色光辉照亮主墓每一处角落。宛如天神降临。 “小小邪物........也敢在吾面前放肆,找死!。”宛如化身天神的孙天伸出手,一点点掰开黄袍干尸的手指,他完全可以用暴力打开,却选择用这种缓慢的,示威般的手段。 黄袍干尸的手臂微微颤抖,以他的力量,竟不足以与对方角力。 当!黄袍干尸的另一只手刺在孙天胸膛,却无法突破那层银光,它手掌骤然握拳,改刺为打,在震耳欲聋的气机爆炸中,将孙天震飞出去。 “吼.........”黄袍干尸张开血盆大口,化作永远填不满的深沉旋涡,高台上的四名干尸被气旋扯住,跌跌撞撞的投入血盆大口。接着是台阶上的两列阴兵,一个个拔空而起,或被迫或自愿投入干尸嘴中。“咔擦咔擦”的咀嚼中,黄袍干尸体型随之膨胀,漆黑的指甲伸长,干瘪的血肉膨胀,一块块宛如甲胄的角质凸起,覆盖周身。头顶长出深绿色的硬鬃。它变成了一个身高一丈的人形怪物。 形貌大变的黄袍干尸站在高台,抬头看着浮于半空的灿灿身影,瓮声瓮气道:“一个卑微的蝼蚁竟敢自称为吾,狂妄至极!真当我破不了这肉身!” “不是肉身是剑气!。”孙天回答。 “剑气?”那怪物歪了歪头,凶厉的眸光审视着孙天。 “哦,看来你不知道这门术法,想来存在的年代过于久远。”孙天淡淡道:“无妨,就让吾来教教你!” 半空中,银色气浪一炸,孙天的身影宛如陨石般砸了下来。 砰!双方手掌互抵,于高台角力,这座屹立了无尽岁月的高台,不断发出清脆的崩裂声,一道道裂缝蔓延、游走。终于“轰隆”一声,彻底坍塌。 孙天与干尸同时下坠,后者一个头锤撞在孙天额头,然而一点涟漪都没有... 砰砰砰砰! 干尸见此无效,直接出拳,他的出拳快到残影,不断击打孙天的胸膛、额头,而如此密集的拳影轰击到孙天身上,也只是引起了体表那层银光的微微颤抖。 孙天钳住干尸的双手手腕,淡淡道:“还不赖吗,不过是不是该吾了?” 话音方落,孙天一个飞踢,踢得干尸措不及防,竟直接踢上半空,顿时化作一线远去,紧接着传来“轰隆”的撞击声,应该是撞到了墓室的穹顶,一块块碎石崩裂,掉落。 孙天站在废墟中,昂头望着穹顶,双膝下沉,摆出蓄力姿态。 咻!凄厉的尖啸声里,干尸再次砸了下来。早做好准备的孙天朝天打出一拳,与俯冲的干尸撞在一起。 电光火石的沉寂后,地面的碎石和浊水逆卷上空,拳劲化作涟漪状的劲风,冲撞在墓室的四面石壁,石壁炸开一道又一道裂缝,巨石滚滚而落。 此时的黄袍干尸双脚已深深陷入地底,孙天趁机出拳,在闷雷般的拳劲里,把他砸进坚硬的岩石里。 然而就当孙天正欲上前轰爆他的脑袋时,干尸血盆大嘴突然裂开,化作吞噬一切的旋涡。 一缕缕银光被它摄入口中,灿灿银光瞬间黯淡。 危机关头,孙天招了招手,晦暗的虚空中,一把长剑破空而出,叮一声击撞在干尸的侧脸,撞的它脑袋微晃。 孙天趁机脱离了旋涡的覆盖范围,一个扫腿击打后脑勺,鳞甲碎屑溅射,干尸后脑的角质甲胄崩裂。 砰砰砰!鞭腿化作残影,不断击打干尸的后脑勺,打的气浪爆炸,角质不断瓦解、崩裂。 就在这时,孙天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水中冲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袭击他的后心。 这是神识预警! 他没有犹豫,当即收回了踢出的鞭腿,朝侧面一个翻滚。下一刻,厉啸声响起,袭击落空的古剑被干尸握在手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得道(四) 它依旧锈迹斑斑,但剑身散发的阴邪之气却让孙天眉头微皱。 “这是主上留下来的法器,在墓中吸收了无数年的阴气,能被它斩杀也是你的福气。”干尸声音低沉嘶哑。说话的同时,浑浊的污水里,溢散出一缕缕漆黑的阴气,汇入他的身体,修复了崩裂的角质。 好家伙,倒是把这个忘了,这座大墓建在绝佳的风水宝地上,等于是天生的阵法,这鬼家伙可谓是占尽了地利........... 不过这样才好玩! 孙天不忧反喜,好久没碰到如此难缠的动手了。 “一剑定魂!” 刷! 一道极致的银光自长剑而出,光芒万丈,瞬间昏暗的墓室竟被照射的宛如白日,银光疾速射向干尸。 那道银光里仿佛蕴含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干尸握剑的手忽然颤抖,似乎拿不稳武器,它改为双手握剑,双臂颤抖。 而孙天趁着对方抗拒的间隙里,直接腾空而去,漂浮于干尸上空,双手飞快结印。 一道剑气自他头顶凝聚,紧接着更多的剑气凝聚而出,呈圆形阵列,中央是宛如神明的孙天。 孙天闭上眼睛,双手结印还在继续,手势快的只看见残影。相应的,剑气也愈发璀璨愈发锋锐,发出刺目的银光,将墓室染上一层白银色的光晕。 突然,一切手印停止,归于合十。轰!空气发出沉闷的巨响,一道巨大的银剑从剑气阵列中爆射而出,笼罩黄袍干尸。 嗤嗤.......仿佛水倒在沸腾的油锅里,黑色的青烟冒出,深陷巨大银剑的干尸发出了凄厉的咆哮声。 等银光散去之前,孙天悠然道:“二剑回头!” 银色巨剑散去,干尸浑身遍布灼烧痕迹,角质崩裂,露出漆黑血肉。但他却没有丝毫愤怒和杀意,甚至不想再继续动手,只想息事宁人,和气生财。 然而孙天却没有这种念头,从天而降给了他一剑。 长剑刺在头顶,在气机“砰”的爆炸声里,干尸头顶的硬鬃炸碎,角质炸碎,露出了黑色的,宛如心脏般搏动的大脑。 这一瞬间,干尸眼里恢复了清明,摆脱施加在身的禁锢,“咔咔......”头骨在极端事件内再生,伸手一握,握住了破水而出的青铜剑。 剑势反撩。噗.......这把据说是干尸主上遗留的青铜剑,当真是不俗,竟远超孙天意料,轻易的斩破了自己体表的银光,于胸口留下入骨伤痕。 而流淌出来的不是银色或红色的鲜血,而是漆黑如墨的液体。 中毒了?!孙天心里一沉,感觉大脑一阵阵眩晕,这怎么感觉像迷药?无语,他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这东西。 两具强大的肉身在空旷的墓室里厮杀,打的碎石滚滚,打的浊浪排空,打的整座墓穴都在摇晃,在颤抖。 过程中,孙天以剑气消耗着干尸的阴气,而干尸则以青铜剑侵蚀着孙天的肉身。 不同的是,这里是干尸的主场,阴气浓重的地底墓穴,而孙天则是空中楼阁的状态,得不到补充。 “你不是我的对手,为何不逃?”干尸一剑刺入孙天胸膛,发出闷雷般的说话声。 “你既已经苏醒,不杀你,周边生灵无法幸免。”孙天回答。 “我不愿毁了这座墓,还主上黄丹,我便放你们走。” “还不了。”孙天遗憾摇头。 倒不是他不想换,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黄丹被老相士用了,虽然不知老相士用了何种手段,但是想来是还不了了。 “那就去死吧!”正要绞碎眼前敌人的五脏六腑,突然,空旷的墓室里传来了擂鼓声。 砰砰,砰砰,砰砰!擂鼓声越来越剧烈,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干尸忽然感觉到了手臂的颤抖,原来那剧烈跳动的是对手的心脏。当心跳达到某个节点时,一道宛若火焰般的银纹从眉心浮现,燃烧起银白色的火焰。 孙天身躯开始发生变化,体表的银光竟开始实质化,眨眼功夫,一具银光融成的银铠笼罩在孙天身上,而当银铠完成的一刹那,滔天威压如同涛涛巨浪迎面扑来,压的干尸差点跪倒在地。 此时孙天缓缓舒展身姿,体内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扬起脸,露出陶醉之色:“舒服啊........” 他抬起布满银甲的手,握住那柄青铜剑,轻轻一捏。 咔嚓咔嚓咔嚓... 直接碎为一地... “其实,吾并不想用出这一招,那样对吾来说,消耗实在太大,需要很久的调息才能恢复过来。可是吾更想速战速决!”孙天淡淡道。他目光冷淡的看着干尸,眼里饱含威严,仿佛远古的君王苏醒了。冷漠、自信、睥睨天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你是什么怪物?”见到这一幕的干尸,露出了极具惊恐的表情,色厉内荏的咆哮。 回答他的是孙天的手掌,缓缓按向他头顶,干尸迅速暴退,不甘心束手待毙。但孙天仿佛无视了距离,手掌依旧缓慢,却不可阻止的按在了长满粗硬鬃毛的头顶,无声吐力。 砰!气机的闷响里,干尸双眼一瞬间呆滞,邪异的身躯绵软,似乎失去骨骼的支撑,颓然倒地。 “主,主上........我不能再等你了。”干尸艰难开口,充满了不甘。 孙天指尖逼出一粒精血,俯身,在干尸额头画了一个逆向的“剑”字。 银光一闪而逝,沉淀入干尸体内,让他再无法动弹。感受到体内的变化,知道自己被封印的干尸,露出茫然之色,低沉喝问:“为何不杀我?” 孙天银光闪烁,火焰银纹消散,周身的银铠也尽数褪去,恢复了本来的模样。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十余秒,可就是这十余秒,这场战斗已经结束。 孙天温和道:“杀你有什么难,你只是一具遗蜕罢了。你的主上,是谁? “你想套取我主上的信息?”干尸狰狞丑陋的面庞露出不屑的表情。干尸的语言,和如今的大汉官话很像,细微处的发音又有所区别。 人族自古占据中原,历史虽有断层,但人族一直存在,语言变化不是太大。这家伙对自己的主上很忠心啊!倒是难得。 孙天温和道:“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剑,需要借天地之势运行,即使你不说,吾也能猜到你主上的根脚。” 干尸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以你的位格,确实不难看出。” 孙天点点头:“你不想知道自己主上的下落?我们可以交换一下信息。” 这一次干尸没有犹豫,“好!” 谈判的技巧,就是要抓住对方想要的东西,只要有需求,就有谈判的余地.... “他是什么朝代的人物?”孙天问道。 “大夏王超。” “大夏王朝?”孙天皱了皱眉。 他隐约听自家师父提起过? “看你们的样子,我沉睡的似乎过于久远。”干尸喉咙里吐出嘶哑低沉的声音,让人觉得他的声线已经腐烂:“大夏王朝时期,是洪荒绝迹后数万年,那时诸国割据中原。洪荒残留的血裔仍在九州大地肆虐。不过已是余烬之势,难成大器。” “除了人族之外,妖族势力也不容小觑,不过正如人族群雄割据,妖族同样以部落、族群为核心,彼此虽有联合,总体却是一盘散沙。只有在与人族展开大战之时,妖族各部才会团结。” “洪荒是怎么殒落的?”孙天问道。 “不知。”干尸如实道。 孙天继续问道:“洪荒是什么品级?” “品级?”干尸反问。 哦哦,对了现在的品级是这个时代定义的,与之前的时代并不一样。想来这座墓穴的主人定是在更早之前的年代.......... 孙天恍然,改口道:“什么实力。” “你这个问题太含糊了,我无法回答。每一尊洪荒异兽能力不同,因此战力也都不同,无法一概而论。最强大的洪荒猛兽,永生不死,足以毁天灭地。” 要是这样的话,那自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最强大的洪荒拥有超越品级的实力?孙天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说说你自己的事。” “主上得道失败后,用秘法褪去了旧身,他点化了残留在旧身里的残魂,并采集游历在世间的魂魄,补完了残魂。于是我就诞生了。” “后来他修了这座大墓,让我在此守陵墓。不知又过了多久,主上之妻,魅后来此,将黄丹托付与我,让我好生看管,说有朝一日,主上会回来取走。 可是无数岁月过去,他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你们进入墓穴。”干尸看着孙天,带着些许被欺骗的愤怒:“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与当时的主上一模一样,我才将他错认成了主上。” “气息什么气息?人的气息吗?每个人身上的气息不是一样的吗?”孙天问道。 干尸冷笑道:“我若知道,便不会错认。” “这样啊,想来定是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不过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吾也无能为力。”孙天摇了摇头道:“如今吾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现在便灭了你。二,你留在墓中继续等待,而这一次,你无法再沉睡,将忍受着孤独和寂寞,没有尽头。” “我........我选择继续等待,这是我的使命。”干尸低声道:“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孙天道:“十年,十年之后,我会回来助你离开,还会施法使你由死转生,重获新生,算作补偿。” “好。”干尸点头。 .... 冲出墓室,穿过甬道,重返迷宫。身后的没有阴兵追来的动静,这让老相士如释重负,可走着走着,他的脚步渐渐沉重起来。 自己就这么跑了是不是不道德?孙天那坏痞子能不能搞定呀? 没事没事,没事的,孙天一个人定是可以的,我过去也是徒增烦恼,我还是跑的远远的,这样比较稳妥。 可是...万一呢?万一那干尸身上有毒呢?公子不是说了他对毒没什么抗性吗? 万一中毒怎么办? 说起来这都是因为自己,要不是自己脑抽接了那个黄丹,也不会凭空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老相士陷入了沉思,人就是这样,一旦做了错事,尽管自己内心不断告诫自己,无事无事的,可内心总是情不自禁的放不下,往往会钻牛角尖,什么情况最坏,就会往什么方向想,怎么躲避都没有。 那位可是接触了道的强者,公子能够战胜吗? 从壁画来看,这座墓的主人分明是那位仙人,可青铜棺椁里出来的却是一位下属自居的黄袍干尸。 黄袍加身........一个下属怎么敢穿黄袍呢,这一点就很可疑。另外,干尸身上多有烧灼的痕迹,符合遭雷劈的经历。以上种种细节,在联想到那个干尸说的得道后,那一切通通都得到了解释。 这具尸体是那位仙人渡劫失败,遗留下来的旧身躯?那他本人呢,本人是渡劫成功,真正得到了,还是夺舍了其他身躯.......... 老相士思绪不可遏制的转移到道长本身。旋即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公子说过,天劫成功了更上一层楼,甚至直飞成仙都不是难事。 失败了则是化作灰灰,渣都不剩,而这如今仙人却能留下躯壳,是通过某种办法规避了灰飞烟灭的结局? 还是说这位本就是本尊?若是后者的话岂不是说如今公子的处境很危险? 一位曾经接触到道的人,还在天劫之下火了下来,可见他的实力有多么的可怕! 虽然老相士对于孙天的实力很是想象,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要不...自己回去?想来那位暴怒的缘由定是因为自己夺了他的黄丹。 可黄丹却稀里糊涂的被自己吸收了,换成自己也定暴跳如雷,毕竟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说没就没了,这着实有些扎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得道(五) 孙天行走与昏暗的甬道内,因为他自己独自一人,他也懒得用灵火了,反正对他而言,用不用灵火,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管他白天还是黑夜,有天眼就是这么任性。 然而就在这时,他耳廓一动,听见了奇怪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落地的轻重不同,来的人似乎是个瘸子。 “来人了?”孙天皱了皱眉。 这时候会来什么人呢?这个墓除了自己和老马外还有别人吗?孙天可不觉得来者会是老马? 就凭老马的性子,想来现在已经回到地面上了吧? 为了不打草惊蛇,孙天并没有尝试用神识观察,而是默默地用神识笼罩全身,以防被发现。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靠近,早已化作废墟的主墓口,慢慢探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往里边打量。 “看什么看!”孙天大喝一声。 老相士顿时吓了一跳,脑袋缩的飞快,躲了回去。过了几秒,脑瓜又探出来,很小心谨慎。 其实刚才老马探头的一瞬间,孙天就明悟了来者是谁。 这贼眉鼠眼的除了老马还能有谁,但别说,看到老马竟会来找自己,孙天心中还是颇有些感动的,在他眼里老马是那种惜命如金的人,能够中途返回来找自己,想来定是内心争斗了半天。 不过嘛...嘻嘻! 这一次,孙天猛的直接出现在老相士一边。 老相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孙天知道他不敢用神识窥探,于是故意吓唬他,阴恻恻道:“哪里跑!换我黄丹来!嘿嘿嘿.........” 老相士一哆嗦,拖着一条腿屁滚尿流的往后爬。 “你腿怎么了?”孙天皱眉,用正常语调问道。 老相士仰起头,浑浊的眸子盯着他片刻,“你,你没死呀,没被夺舍......”语气里有些雀跃。 “喂喂,你合着是来看我死呀!呵呵...那不好意思让你老失望了。”孙天没好气道。 “嘿嘿,没...没那意思。”老相士尴尬的挠了挠头。 孙天眼神扫了眼老马的腿:“你回来干嘛。” “回来找你。”说完,他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说来惭愧,路上被石头砸断腿了。” “哦,怎么伤的?让我看看?” “不...不用。”老相士挥舞着手慌忙拒绝道。 孙天没有理睬他,粗鲁的抓起他受伤的那条脚,仔细观察起来。 这伤! 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还成天满嘴瞎话,什么被石头撞了,这明明是阴气入体了。 想来是回来的路上,又碰到那些苏醒的阴兵了。 这伤应该就是和阴兵交手时受得吧。 “别动,我帮你治疗。” “哦。” 孙天手掌缓缓放到阴气弥漫之处,掌心缓缓涌出一缕银芒,银芒接触到伤口的一刹那。 刺啦刺啦... 丝丝黑气缓缓自老相士的腿部散发而出。 老相士只觉自己的小腿一暖,疼痛的感觉也一丝丝消去,正当他舒服的享受这一切时。 孙天冷不丁道:“老马你这个脚多久没洗了,好臭呀!”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边城 孙天突然问道:“痛不老马?” “嗯,别说还真尼玛疼!”老相士抱怨道。 “呵呵...活该,这就是没脑子的代价。”孙天骂了一声,站了起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试试。” 老相士试探性的动了动小腿,咦?不疼。 又下意识的活动了几下,“不疼了,嘿嘿,这手艺不错呀。” “你心可真大,要是你碰不到我怎么办?阴气入体,再晚一点,你这腿也别要了!” “墓穴的干尸被我解决了,我竟敢一人独挡,自然是有把握的。我有把握,但你就没有了,还回来?你是嫌自己活的久了吧!” 孙天把话题拉回来,告诫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只管自己逃。别到时候我没死,你先死了。” “我...我有些放不下....”老相士吞吞吐吐道。” “省省吧,我要是死了,你去了能干嘛?替我收尸吗?还不是去送死!” 老相士被孙天骂的狗血淋漓,一时无言以对。 看着一脸丧气的老相士,孙天终是狠不下心来,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直道了句,“走吧。” 老相士一愣,旋即喜悦道:“来了。” 外面已呆了一上午的王小二几人,在内院外筹措不已。 他们是带人来观赏游玩的,但没想到如今客人丢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就这样空手回去?王小二想都不用想,无需凌将军动手,自家掌柜的也非打死自己不可。 可...可他有什么办法,自己...自己就是个小吏,连孙天他们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他去哪儿找? 其实对于孙天他们的行踪,王小二心中隐约有些猜测,想来是那口仙洞所为。 可这说出去有人信吗?就算掌柜的信,凌将军信吗? 你要说他们被仙洞吞了,可为何自己这群人没事呢?这是个人就会怀疑自己了... 可要说不是仙洞的错,那人呢?他们人呢? 说凭空消失?这...这还不如说被仙洞吞了呢。 如今王小二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说都是死路一条,两者的区别,无非就是死在谁的手上而已。 所以他现在只能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那就是孙天一行人会再次凭空出现,那样的话,只要他们当做什么事儿没有发生,那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保住了。 可是,王小二也知道,这只是痴心梦想自我安慰而已,因为自古他还没听说过有谁被仙洞吞了,还能出来的。 这不,他已经在此等了几个时辰,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马你这身体不行呀,跑了几圈就不行了,唉,真搞不懂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呼...呼...呼...别说了,娘的累死我了,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让我去跑步,你居心何在?”老相士怒道。 “我什么居心?我无非就是想要锻炼一下身体而已,谁成想,你这么废物。”孙天耸了耸肩。 王小二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孙天两人,眼眶情不自禁的红了。 噗通! 他直接跪了,跪在那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砰! 本还互相打着哈哈的孙天两人,目光被吸引。 孙天不解,“他为何跪了?” 老相士皱了皱眉,“不知。” “算了,不管了,走,该回去了,跑了会儿步,累死了。” 老相士附和道,“回去了。” 旋即两人也不管王小二为何下跪,为何哭了,径直往外走去。 王小二见此也不哭了,急忙跟上,身后的几人跟上,一窝蜂出了道馆,牵了马匹,匆忙跟上前方的孙天两人。 一直走出里许,老相士才呼了口气,“传言恐怕有些是真的,这地方死过不少人……” 他看着旁边的孙天,“你发现了什么吗?” 孙天看了看身后的一群人,淡淡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等回去再说。” 老相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 等孙天再次追上车队,已经是下午时分。 凭借千钧马的脚力,原本用不了这么久,但为了照顾老相士,孙天只得收敛速度,没敢纵马狂奔。 在这天寒地冻,骑马也不是个轻松活儿。 不过嘛,都是修行之人倒也没那么多讲究。 将老相士送到李先生的车上,孙天来到小魔女和加啦的马车上,与两女讲了自己探访荒宅的经历,期间加啦开口提议要不要派些人返回镇安塔,好盯住那座洞府。 小魔女回了一句:“不用。”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孙天点了点头,他知晓小魔女的心思,准确来说应该是两者的心思不谋而合。 竟然那个干尸已经答应了,那么他就不会违约,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约定是极其重要的。 傍晚,车队抵达一处城镇。苗立已经安排好客栈,众人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上路。 为了尽快赶到边疆,众人出发极早,城门还未开启,就驱车在城门内等候。谁知一直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将亮,城门依然紧闭。 城内晨钟响起,本该开门的士卒却不见踪影。 正当众人等得心急,城头传来一阵号角声,接着成群的士卒蜂拥而下。那些士卒丝毫没有开启城门的意思,反而簇拥着一名身着青甲的将领,大声鼓噪着往城中奔去。 孙天正在纳闷,苗立面色铁青地狂奔过来,“不好了,大人!那些军士哗变了!” “什么!”孙天大吃一惊,自己刚在地下经历了一场大战,怎么地上又来一场?难道自己最近被霉神眷顾了,走到哪儿乱到哪儿? 凌将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立于马车外,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道:“大人莫慌莫慌!这些军士只是索饷的——我方才已经问过了,朝廷新派来的县令昨晚刚到任,这帮士卒商量好了,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约定今日一早三军齐出,前去讨饷——咱们正好赶巧了。” 苗立倒是急了,“凌叔,兵变啊!还能不慌?大人,要不我带几个人,我们兄弟这便破开城门,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说罢,苗立就要转身前去。 凌将军大步一跨,挡在了他的前面,不急不躁道:“苗小恩人你有所不知,这士卒哗变非止一次,每次朝廷派来一名钦差或者任命谁来做官,这些军士都要闹上一回,几乎已经成为了习俗。 不过闹归闹,有大将军在背后约束,这些军士倒不抢掠百姓,只把朝廷官员殴打一番,赶走了事。” 孙天听着倒是稀奇,在车内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大将军不管吗?” 凌将军不知道大人的心思,没敢称呼,小心回道:“正是。” “朝廷派来的官员都被打跑了?” “差不多。” “背后是大将军在维持秩序?” “正是” “大将军图什么呢?” 凌将军解释道:“边疆自古就是大汉的重地,自从上一任大将军去世,几乎整个朝野上下,无人不对这个地位动心。 按理说前任大将军去世,应是父死子继,由小将军接替,可朝廷不肯呀,两边就僵上了。 不过最后虽然小将军还是当上了大将军,可是和朝堂的关系已经算是恶劣到水火不容的境界了,处处受到挤兑弹劾。 但大人放心,尽管如此,我们大将军还依旧维持本心,从不让士兵们骚扰百姓,对过往客商也多加照应。这兵变也只是针对朝廷命官而已,算是大家替大将军出气的一种手段。 眼下无非耽误一二,断不会有事的。” 说实话,这位大将军还真是个狠人,纵容手下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 也幸好这是在边疆,要是换个别的地方,十个脑袋恐都不够砍的。 老相士也过来道:“这是常有的事。打一顿赶走就完,不会牵连旁人。” 半个时辰之后,喧哗声平息下来。一名被打掉冠冕,撕掉官服,揍得鼻青脸肿的官员被军士们推搡着押过来。 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军士们推开城门,将那名倒霉的官员连同几名随从都踢了出去。军士们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甚至拉开裤子,对着那群狼狈离开的家伙撒尿。 孙天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一起驱逐朝廷命官的恶劣事件,不见刀光剑影,倒是热闹得跟过节一样。 这要是在在汉朝换个地方出了这种事,等不到第二天,朝廷就得火急火燎地领着军队杀来平叛。 可听刚才的话头,在这里都成为习俗了... 这能说点什么?只能说边疆的习俗真可谓彪悍! 凌将军说的没错,耽搁片刻之后,军士们让开大路,依次放行。那名将领还频频向众人拱手,连声道罪,果然是知书达理。 众人一头雾水地离开此城,由于误了时辰,当晚只能在野外住宿。再次启程后,众人加快速度,终于在第三天夜里,赶到边疆。 这里已经算是属于大汉和妖族的边界,放眼望去,几乎可以看到那妖族的十万大山。 “前面就是边疆,今晚在城中歇息一夜,明日就能赶到边城。大将军到是就在边城的上观迎候,到是见到苗小恩人不知道该多高兴呢。”孙天在车内听着凌将军与苗立的笑谈声,不由莞尔。 这位凌将军倒也是个细致人,知道自己不想露面,特意拉着苗立在车外说话,解释行程。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苗立竟然认识那位大将军,想来定是他父亲的缘故,这点倒真是意外之喜。 听着两人的谈话,孙天虽然不想露面,但看在他一路辛劳的面上,在车内开口说道:“做得不错。这一路辛苦凌将军了。” 凌将军一怔,连忙拜倒,口称不敢。 说话间车帘揭开,一名美婢拿着一只精巧的木盒下来,笑道:“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盒内放着一枚精致的玉石,凌将军认得这是何物。 御神珠,天级灵宝,可攻可守,可远可近,随心所欲,随欲所动,变化莫测,神鬼难辨。 “这……”凌将军慌忙道:“这...大人赏赐太重,小的不敢受!” “拿着吧。”孙天道:“这珠子本来就是给你留的,有何不敢受的。” 苗立也帮衬道:“凌叔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呢?哎呦,这珠子不错啊。大人,不如也给我一颗吧,正好跟凌叔一起配个对。” “回去给你爹要。” “哦,那还是算了,我爹太抠了,想来要他吐出来,那定是比登天还难。”苗立耸了耸,算是放弃了。 凌将军这几日领教得多了,闻言啼笑皆非,最后拜谢道:“多谢大人!” 边城位于大汉王朝以北,自古是历代帝王将相最为重视之地。毕竟它位于大汉与妖族之间,隔绝了那恐怖的十万大山,守护了一方疆域。 此时边城内一座巨峰内,山间古木森森,苍翠如云。细雨纷纷,一处精致的楼观掩在林间,周围的山林轻云缭绕,宛如一幅烟雨如织的画卷。 上观规模不大,建造却十分用心。整座道观依山势分为上下两处,位于下方的建筑是一座四方的院落,呈甲字形,上方是一排静舍与一座凸出于峭壁之上的楼观,组成丁字形,中间由一道乙字形的回廊连接,暗合六丁玉女、六甲阳神和太乙之数。 那座楼观飞鸟一样凌然于峭壁之巅,面对着莽莽群山,楼观周围三面悬空,建着朱红的游廊,栏内垂着浅黄的竹帘,里面悬挂纱帷。 那纱帷薄如蝉翼,在观内望去,山间的景物尽收眼底,然而就这样一道轻纱,便将随着细雨而来的寒意和潮湿尽数隔绝在外。 楼观内暖意融融,宛如自成天地。细雨落在檐顶,发出春蚕般细碎的“沙沙”声。楼内铺着白色细藤编成的草席,旁边放着一只小炉。 一名穿着青色道袍的身影屈膝跪坐,身影微微俯着身,左手挽住右袖,挽起炉上的铜壶,斟入漆盘上的耳杯中。 沸水落入杯中,发出悦耳的轻响,茶叶一片片舒展开来,在瓷制的杯盏中呈现出碧青的色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师父 沸水落入杯中,发出悦耳的轻响,茶叶一片片舒展开来,在瓷制的杯盏中呈现出碧青的色泽。 青袍身影斟好三杯茶,捧起茶盘,奉到案上,然后跪坐在旁。 未曾髹漆的几案与茶盘一样,保留着木质的原色,一名穿着青蓝道袍的女子抬起手,露出一截雪白光润的皓腕,玉指轻轻拿起耳杯,双手微举,温言道:“请用茶。” 水汽蒸腾,模糊了她的玉容,只能看到她玉颊优美的轮廓和身上青蓝的道袍。她举茶的动作从容不迫,却充满难言的韵律,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 对面坐着两名少年,他们都面貌英俊,朝气蓬勃,身上穿着明亮的绸缎。 孙天饶有兴趣地拿起耳杯,“茶叶味苦,别家多用米膏合之,杂以蜂蜜,制成茶饼,这样的清茶却不多见。” 大汉饮茶用的大都是茶叶,像边疆这边制成茶饼,然后煮成茶汤,他喝起来倒是颇有些不习惯。 女子听了孙天的话,倒没反驳,只笑道:“大道至简,清茶一盏,真味尽在其中。” 旁边的苗立端起耳杯轻抿了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 旋即放下耳杯,叹道:“说起来青姨比我大着不知几岁,可这些年每次见到青姨,容貌都一如往日,如今看着反倒比我还小。不知青姨有什么绝世秘法,能容颜不凋?” 青姨抿了口清茶,笑道:“你呀,依旧还是这么直来直去,哪里有男孩子直接问女孩子这个的,你这样可是找不到良妻的哦。” “再说求道之人,容颜只是余事,要是得道,乃可与天地同寿。你要是收收心专心修行的话,未必做不到。” 苗立尴尬的挠了挠头,“啊哈哈,别说今天天气不错。” 青姨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言。 旁边的孙天说道:“将军总说修道,可世间这么多人,能修成的又有几人?得古往今来得道的尽是一人没有。” 青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天,淡淡开口道:“世间如此之大,只要有心向道,于此修行,就算无缘大道,也是大有裨益的。” 听到此的孙天笑了起来,“不瞒将军说,小的已经钻研大道许多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还是没有开窍,今日没有外人,不如将军索性传我等一些法诀如何?” 青姨道:“道可道也,非常道也。哪里有法诀可传?” “不成!”孙天笑着抿了口茶,“你今日必要传我们一些法诀方可!” 说着还给苗立使了个眼色。 苗立秒懂,开始走上卖姨求荣的道路。 苗立也道:“正是!正是!反正外面下着雨,青姨你若不肯,我们就缠你到天明。” 说着苗立已经开始对青姨动手动脚起来。 青姨被苗立扯住衣衫,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连忙道:“好好,我说便是,真拿你没办法。” 苗立笑着松开手,青姨抚了抚衣领,略一沉凝,展颜笑道:“这样吧就不讲经了,一说讲经你就得昏昏欲睡,我传你们一个睡觉的法子吧。” 苗立听到此,面露尴尬之色,语气略有些抱怨道:“睡觉算什么道?我闭上眼就能睡着,青姨你是不是糊弄我呢?” “众妙皆道。你呀,就是这么急性子,先饮茶,静心听我说来。” “我...” 苗立还要开口争执几句,孙天却抢先一步道:“睡觉好呀,正好我最近有些失眠,睡眠可是有助于美容养颜的,那就劳烦将军了。” 苗立一愣,他有些不明白,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什么意思? 青姨笑了笑,“公子所言不错。小青去取床被来。” 苗立与你青姨相识已久,虽然不知道她说的睡觉之法是什么,但还是依言去掉丝锦绸缎,褪去长裳。 其实也不是因为青姨是自己老爹的红颜知己,他才这么听话的,主要是老大都给他示眼色了。 他能反对吗? 少顷一名娇娇欲望滴的少女弟子取来枕被,在席上铺开。 苗立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不就是睡觉吗?搁哪儿睡不是睡,正好自己有点困了。 “睡时床须厚暖,所覆适温,腰脚以下,左右宜暖。”青姨所言并不十分高深玄奥,宛如闲话家常一样娓娓道来,但她的声音柔和而轻盈,伴随着细细的雨声,仿佛从天际飘来一样空灵。 “枕宜低,颈宜顺,衣带须解,阔展为宜……” 听着听着苗立呼吸变得柔顺,心神一片安宁。 “两手离身三寸,拳微握。双足相去六寸,膝宜松。”青姨柔声道:“此时想东方初白,日光将出,如在面前。乃徐吐气息,口鼻微含,气息自入于内。唇微开,徐徐吐之,留胸肺一缕未出,则徐徐引之……” 青姨声音愈发柔和,“……肺满乃闭气息,以意引之随两肩入臂,至手而握。次者气下入于胃,至两肾间,随髀至两脚心,乃觉皮肉若如虫行……” “以三息为度,再吸则不复存肺,直引气入大肠,流于脐下,饱满乃止。竖双膝,鼓腹九度,将气息散入诸体... 连绵的雨声在四周响起,伴随着青姨的吟咏,犹如梦幻。温暖的楼观内,苗立沉沉睡去,虽然他已经成熟,但他的睡容依旧像婴儿一样恬静。 青姨柔声道:“退下吧。” “是。”少女应了一声,慌忙退下。 旁边那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眼神让她感到慌张,如今算是解脱了。 青姨抬指在虚空轻轻一点 一道青光自指间而出,缓缓飘入苗立的眉心。 做完这一切,青袍女子微微起身,缓步走向旁边笑眯眯的孙天。 咚! 女子跪倒在地,朝孙天毕恭毕敬的施了个见师礼,道:“弟子青珠,见过恩师。” 孙天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好久不见两了,没想到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珠儿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 “师父!”青珠娇羞一声惊呼。 孙天耸了耸肩,“好了好了,当我没说,为师知你脸薄,这沉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为师就不提了,说说你最近几年的经历吧,怎么有兴趣来边疆当将军了,难不成那个大将军是你?” 青珠连忙摇头,“不不,大将军今日出关了,命我接待贵客,没成想大将军口中的贵客竟是师父。” “对了师父如今你是大汉的御史吗?” “嗯,算是吧。”孙天回道。 “那!”青珠惊喜道:“那师父是放下了!” “放下吗?”孙天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意,旋即摇头道:“没...并没有,我这个御史身份是假的,大汉依旧是大汉,我依旧是我,我只是借这个身份而已。” 不知为何听到此的青珠心中竟是有些空落落的,本...本以为师父放下了,唉,看来师父还是放不下。 “那不知师父来边疆所为何事?有没有珠儿能帮到的地方?”青珠试探道。 “嗯...还真有。” “哦?师父尽管吩...”珠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话还没说完。 孙天已经开口了“你能不能帮我杀了大将军。” “咐...咦...哎啊啊啊啊啊...”青珠蒙了,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呢?自家师父尽管在怎么不喜如今的大汉,也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毕竟...毕竟...这广袤王朝也有她师父的功劳呀,哪里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呢? 定是幻听、幻听了,青珠抿了口青茶,一口热茶入嘴,清远留长,茶香扑鼻,连带着她颇有些震惊的心,也稳了下来。 然而孙天的下一句话直接导致自家的这位珠儿又蒙了。 “放心,你不是幻听,我让你帮的忙就是去杀死大将军,当然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来也是可以的,你只要负责把大将军引出来即可。” 听完孙天云淡风轻的发言,青珠感觉自己的小脑瓜有些不够用了,这里面定有猫腻。 青珠试探性道:“师父与大将军有仇?生死仇?” 孙天摇了摇头,“没仇,更别说生死仇了,说实话为师现在连大将军的面还没见过一次呢,倒是和上一任大将军倒是颇有些缘由。” “师父,那个虽说对于师父的意思,做弟子的不应该去问、去揣摩,但如今你不给我一个好的说法,这事珠儿时万万做不来的,也不能做,若是没有好的说法,还 望师父收回师命。” “你呀,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不太会用脑子。 怪不得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还要用容颜术保持住容颜,殊不知你早就是过了黄花大闺女的年龄,在不懂得变通,只恐下次你我师徒再见,就要时隔阴阳了。”孙天埋汰道。 想要我收回师命可能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孙天再不济那也是半个爹,那说出来的话也是一个唾沫,一口钉,要收回不可能的。 青珠被孙天骂的神情变换,可终究她是弟子,对于师父的责怪,她也没有反怼。 良久,孙天算是说完了,等孙天刚骂完,青珠抿了抿红唇,卑躬屈膝道:“师父,能不能不要杀大将军,他是一个爱民如子、待人为尊的好人呀,杀了他是百害无一利,只恐大陆动荡呀。” 青珠非常明白自家师那父的实力,想来这个世界除了自己那几位师兄弟们,能知晓孙天真正实力的没几人。 一个大将军说好听点叫大将军,说难听点在自家师父眼里恐怕他们和那些平头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你就这么担心他?以至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为师的话吗?你难不成喜欢上了他? 罢辽罢辽,若是如此的话,那为师那就不杀他了,毕竟以后养老就靠你们这些徒子徒孙了。” “多谢师父。”青珠就要跪拜叩谢,至于孙天口中的喜欢,此时早已被青珠抛之脑后了。 “先别谢,我只是说不杀他,但并没有说放过他。 “这样吧,为师也不难为你了,我也不指望你杀人了,看样子我要是把你逼急了,真要是动那大将军,想必你非得和为师拼命不可。 “师父!”青珠娇呼一声,“弟子怎么会,师父在弟子眼里,那是如同亲人一般,怎会做出手刃亲人之事,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真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言,你反应那么大作甚?难不成你还真和那个大将军有一腿吗?” 锵!” “被为师猜中了,生气了?...额...青珠你拔剑做什么?别别...别指着为师,为师看着这些反光的利刃,心里有些凉凉的。” 终于好说歹说,青珠算是把剑收回去了,自此孙天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惹谁都不要去惹正在热恋中的人,特别是单相思。 保不齐自己哪儿句话说错了,人家就动手了,想想那画面,可是恐怖如斯。 “好了,好了,家常也聊的差不多了这次为师可是真的要和你细细商谈一下!” “你可知为何师父和那大将军无冤无仇却非要他死或者离不开边疆吗?” “因为不是师父您死就是大将军死,当然了,不过师父你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这其中定有隐情。”青珠斩钉截铁道。 孙天欣赏的点了点头,“不错,分析的还算是到位。 这样吧,为师也无需你动手杀大将军了,反正看样子你是不愿的,那就我亲自动手前去埋伏,你只需把人引到即可。 当然了,为师保证定不会为难大将军,毕竟我的目的也只是令大将军在边疆多待一段时间而已。” “嗯...?”青珠觉察到不对劲,“多待一段时间?” “对呀,怎么了?这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行吗?我不动粗,我是文明人,我是君子,君子当以德服人。 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为师去和大将军打一场不可?” “没...没 这就好,这就好。” “哦?是吗?”孙天狐疑的看着青珠。 第一百二十章 泡泉 青珠被孙天直直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玉手在袖袍中轻轻一动,旁边睡得正香的苗立,猛的打了个寒颤。 一激灵,竟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迷茫的眼神看了眼四周,当看到孙天时,他迷茫的眼神开始有光,渐渐回过神来。 “大人早啊!”苗立没心没肺道。 孙天怒瞪了眼青珠,青珠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孙天。 旋即孙天起身,一甩长袍无言,大步离去。 苗立见此,虽不解发生了什么,但见大人走了,自己也是火急火燎的跟了上去,但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 猛的止住身躯,又火急火燎的返了回去,向青珠道了声谦:“青姨抱歉啊,多见谅,我们走了哦。” 旋即不等青姨开口回应,苗立已经火急火燎的追赶孙天了。 见到孙天离开,青珠心中算是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自家师父和大将军,她的头就大,这叫什么事儿... “大...大人...”苗立颤巍巍开口道。 他虽不知道大人与自家青姨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自家大人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怎么了!”孙天没好气道。 一想到他竟被自己弟子戏耍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还是自己门下最笨的亏! “那...”苗立被孙天的怒斥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嗯?”孙天眼眸微眯,不怒而威,看着苗立。 顶着孙天威严的目光,苗立只觉自己的背后冷汗不断外冒,眨眼功夫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可是他...他就是想不起来呀! 他都快被急尿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算了。”孙天挥了挥手,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孙天是个正经人,正经人从来不会被情绪左右,他怎么会因为生气而迁怒无辜的人呢? 要迁怒也是迁怒自家那不成器的弟子... 算了、算了,青珠大了,男女有别,还是不打她屁股了,毕竟自己是个正经人。 不过孙天这般想,但他心中已经暗暗的记了一笔,你不是对大将军有好感吗?男女有别,难不成男男有别吗?打不了自家弟子,还不能揍大将军了? 一想到此,孙天的情绪略有些平缓了,就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知道老马在哪里吗?” 孙天觉得自己这种正经人,真的算是世间罕见了,看,说不被情绪干扰就不被干扰,问世间谁能做到。 拥有七窍玲珑心的苗立,从孙天开口蹦出第一个字时,他就明悟了,自家老大气消了。 想到此,心中悬着的大石也就放下了,他还以为是自家青姨惹了老大不高兴呢。 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说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割那边都疼。 其实苗立不说是对的,他要是在刚才提及青珠,恐怕孙天直接就炸了! “那个,马老相士,属下...属下也不知道。”苗立断断续续道。 “你这个狗东西!”孙天一个没忍住,直接一脚踢了出去。 尼玛正经人,做鬼去吧,老子不做了,真的是一个个都跟我作对,真当你孙爷爷好惹呀? 君子一怒、血溅三尺,你孙爷爷一怒、血溅成河! 苗立直接被一脚踹飞,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狼狈不已。 砰! 一声巨响,苗立撞击在一颗巨树的树干上,激起层层灰尘,终是停了下来。 “咳咳...”苗立轻咳几声,他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火烧般火辣辣的疼,周身血液宛若横冲直撞的猛兽,钻心的疼。 然而尽管如此苗立也是一个怨言都没,忍着巨疼站起来,紧接着有一拐一瘸,朝着孙天的方向走起。 噗通! 苗立拖着重伤的身体,直接跪在孙天面前,低着头颤巍巍道:“咳咳...大...大人,小的该死,望...大...大人开恩。” 孙天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苗立,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脚的威力,虽然并没有动用威力,可即使如此,这一脚也不是苗立这区区金丹期的小混混能承受的。 他只是一眼就知道了,苗立身体的严重性,孙天可以不含一丝水分保证,若苗立不及时治疗,恐怕明日世上就再无此人了。 “唉。”孙天终是心软,手指轻轻点在苗立的额头,就在苗立以为大人要再次惩罚他时。 一股精纯至极的灵气,自大人的指间而出,钻入自己体内,修复着那破碎的五脏,安扶着那些狂暴的血脉。 眨眼功夫,苗立害怕至极的面部表情,已经转换为不可思议的表情了。 就这么一点功夫,苗立发现自己周身的伤势竟全部愈合修复了,不仅如此就连他多年未曾松动的境界,就在这个精纯灵气的作用下,松动了!甚至现在突破都可以做到! 可还没等苗立细细体会此灵气的妙用,大人已经收回了戳着自己额头的手指,连带着那股精纯至极的灵气也逐渐消失了。 苗立心中黯然,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是不是就不应该用灵气来抵挡这一脚,这样的话,那自己受得伤会更重,那就可以多体验一下那道精纯至极的灵气了! “好了,你的伤已经治好了,顺带帮你锻炼了番身躯,就当我那一脚的补偿钱了。” 还没等苗立再此跪下叩谢,孙天已经开口道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如今最赶紧想办法找老马,火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生死,找不到老马,那你也就别活着。” 苗立弱弱道:“大人,那个...说不定他不想待在边城,已经走了呢?” “他敢!”孙天怒道:“死老马胆敢放我鸽子,我立马和大将军联手,掘地三尺也要把死老头灭了!让他知道为何花儿那么红,天空那么蓝!” 苗立听的只打颤,心中默默地为马老相士悼念。 马老相士,一路走好,每年我都会给你烧钱的,定让你在阴曹地府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不让你吃苦! “对了。”苗立一感叹马老相士,感叹着感叹着,他猛的想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了。 苗立急忙道:“大人一路风餐露宿、舟车劳顿,不如去温池放松一下如何?” “温池?”孙天疑惑道:“哪儿的温池?” “公子有所不知,”苗立解释道:“这座青山靠着地脉,下面有个天然熔岩洞,最里面一进就是温池。 公子一路上不是坐在车马上颠颠簸簸,就是在坐骑上一路奔驰,早已身心疲惫,为此一来边城我就已经打听了,望能为大人缓解压力。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里竟有温池,听说泡温池,可以活血化瘀、舒缓神经、修神养性,更能大大的缓解大人的压力,所以马上定下了一处,速来禀报。” 听到温池,孙天的脸色舒缓了不少,温池呀?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倒是没想到苗立能想到这层,对此他略有些欣慰。 想来定是他的教育起作用了,你看这不蛮开窍的吗?还知道对症下药,不错,不错。 怪不得古语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古人没欺我。 “你倒是有心了。”孙天欣慰的看了眼苗立,微微躬身,轻拖起他的双手,轻声道:“起吧,起吧,一直跪着这不是见外了。” 苗立面对孙天的一番神操作,有些诚惶诚恐,心中颇有些没底,倒不是孙天令人害怕,只是之前那一脚给苗立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阴影,一时间恐怕是拜托不了了。 看到苗立起身,却良久无动静,本一脸欣慰的孙天,脸又拉下来了,语气有些不满道:“怎么?要我请你带我去吗?” 苗立一愣,旋即大叫一声,“呀!” 孙天被苗立这一叫搞得有些懵,平白无故大叫什么?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让孙天颇有些无语了。 “我忘了...哈哈哈。”苗立笑了,依旧是笑的那么无心无肺。 孙天不禁暗中嘀咕:这人难不成被自己踢傻了?这还是自己那我苗立吗?老天呀,你不公! “大人这边请!”苗立朝一个方向躬身直视道。 “嗯。”孙天点了点头,旋即大步一跨,身影直接出现在十几仗之外,孙天就这么一步一步,快速消失在苗立面前。 可苗立此时的心中已是翻起了惊涛骇浪,这...这是缩地成寸! 这要是的话,那就极为恐怕了,要知道它可是世间三大极速之一! 然而就在苗立还沉浸在缩地成寸的震惊之中,孙天俊美的脸庞再次出现在苗立面前。 孙天倒不是不想去,更不是故意回来,他是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泡温池要钱吗?”孙天跃跃欲试地说 这话一出,苗立愣了,啥玩意?要钱!苗立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荒唐之语。 不过见自家老大那真诚的眼神,苗立便已知晓,自家老大是来真的,他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也没进去过。不过听说他们是五百灵石起。” “那还去什么?”孙天义正言辞道:“这么贵,去干嘛?给人家送钱吗?哼!我才不干,我宁愿把灵石喂狗,也不愿给商贾那些吸血虫们。” 苗立听着孙天抱怨,眼珠子宛若齿轮转个不停,他的脑海高速运转,正在搜刮总结补救之法。 “大人,此次他们是不收费的。” “不收费?你不会骗我的吧?”孙天狐疑的看着苗立。 苗立被孙天看的有些心虚,但他还是硬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义正言辞道:“大人在你面前,就算给小的十个胆,也断不然敢说假话。” “真的?” “真的!” “那就去?” “去!” “那就...” 孙天还要说什么,但苗立已经没有耐心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拽着孙天,开始极奔起来。 被苗立拉了一路,想着之前路上那群路人奇怪的表情,孙天的脸就不免黑了下来。 然尽管他黑着脸,可是对于苗立递过来的洗浴牌,他还是丝毫不客气的夺了去。 他决定等自己回来了,再让苗立知晓为何花儿那么红、天儿那么蓝。 他黑着脸进了温池堂,把带着铭牌的洗浴牌往柜上一放,“记账。” “客官里边请!” 孙天在房内换了浴衣、木屐,侍者掀开帘子,只见里面是一道长廊,墙壁都是用打磨光滑的青石砌成,石缝间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热汽。 这温池堂所在之地命叫温青镇,坐落于青山半山腰,按理应该说附近气候四季如春,但自己刚才被苗立拉了一路上,却发现这里的温度极为奇异,有些地方犹如春日,有的地方和外面一样正值酷暑,甚是奇异 而温池堂所在的地方却冷了许多,这会儿被水汽一蒸,颇有几分惬意。 穿过青石长廊,眼前是一个在岩石间开凿出的大池,池上缭绕着一层白雾。此时店中客人很多,池中密密麻麻全是肌肉大汉,孙天觉得一时间自己到了天堂。 额...不对,应该是到了地狱! 孙天本黑着的脸更黑了,这苗立丫的搞什么鬼? 这叫缓解压力吗?这分明是制造恐惧! 孙天黑着脸叫来小肆,“这里最好的池子是哪个?我包了!” “客官请!”小肆一听这话,心中一喜,这是个大客户呀! 忙领着孙天穿过一个庭院,来到靠山的一间温馆,“便是这里了,小的不便进去,请客官自便。” 那温管竹篱茅舍,看上去颇为别致,孙天上前一推门,里面却是闩着的。 “开门!”孙天有些不喜,这咋还锁着? 自己都包了,还不让进? 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请稍等。” 接着房门打开一线,一个女子露出娇靥,柔声道:“客官有事吗?” 孙天笑道:“我包间了!” 那女子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急忙打开房门,毕恭毕敬道:“公子请进。” 这里的温池明显比外面热得多,馆中水汽蒸腾,犹如云雾。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秘辛 开门的女子只披了一条薄纱,这时早已被水汽打湿,薄薄地贴在肌肤上,白皙的胴体在水雾间时隐时现,使人心头不禁一热。 孙天倒是一脸正经的扫视了女子一圈,平淡道:“身材不错。” 孙天的夸赞引得那女子一声惊呼,脸颊微红,半嗔半喜地说道:“奴家是伴浴的,客官既然包场,奴家任客官吩咐。” 孙天笑道:“这次就不用了,改天我把小池包下来,专门点你伺候好了。” 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被她自己巧妙的遮掩过去了,她微微躬身轻笑道:“奴家名叫韵儿,公子要记好哦。” 孙天回应道:“我会的!” 掀开内间的小帘,一阵莺莺燕燕的笑语声便伴着水雾飘了出来。 馆内一个丈许见方的池子,里面挤着五六个花枝腰展的美女,入眼那一刻只看到玉臂粉腿纵横交错,分不清谁是谁。 孙天抱着欣赏且正经的眼光往人群中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傻了眼,那些美女环侍的中间那位大爷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找的——老马! 好呀,这家伙,自己正愁找不到他,没想到,他在这里醉生梦死! 老相士依红偎翠,一张老脸乐得像盛开的玫瑰一样,在一堆美女的映衬下分外猥琐。 他背后两个美女服侍,左右各抱着一个美女,身前还有一个美女给他按摩,好不享受! 然而下一个瞬间,老马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啊!” 紧接着他就被孙天拽着耳朵从脂粉堆中扯了出来。 “死老头!”孙天咬牙切齿地说道:“蛮会享受的呀!” “轻些轻些……”老相士一边叫痛,一边道:“没...没...没享受,耳...耳朵,耳朵要掉了。” 老相士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拽掉了。 孙天没好气的松开了老马的耳朵,“你哪儿来的钱?” “要啥钱啊。”老相士下意识道:“我说我是找你的,人家就直接把我给请到这儿了,谁成想你那么慢,半天才来。” “嗯?好呀!你个死东西,还拿我的钱来享受!” “别别...别打。”见孙天又要动手,老相士急忙求饶。 “我...我是被苗立找来的。” “苗立?”孙天沉默了片刻。 哦,对,自己确实让苗立去找老东西了,不过没想到呀,苗立这次的效率竟出奇的快。 只是一想到这没心没肺的老东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嗯?”老相士发觉孙天迟迟没有动手,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眼,却见孙天一脸沉思状。 不过看样子,想来自己是无事了。 想到此,老相士微微送了口气,不过其实说实话,他也挺冤的,自己明明是被苗立火急火燎找来的,一听孙天找他,他也是马不停蹄的来了。 结果掌柜的一听自己是找孙天的,直接把自己请到了这里。 自己刚进入这里,一群胭脂水粉就全部围了进来,抱着为孙天好的心思,老相士决定牺牲小我,来拯救打我。 可就是这么好的自己,竟被误解... 唉,当个好人真难! 良久,孙天看了眼老相士,但视线并没有在老相士身上久留,他看着老相士后面那一群莺莺燕燕,语气不善道:“都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那群莺莺燕燕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这位大人不喜。 要是这样不明不白被送出去的话,掌柜的定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 想来一顿暴打是少不了的。 可要是不出去,定会惹得这位客官不喜。 来之前掌柜的就特别吩咐几女,要言听计从,博得这位欢心,到时候少不了奖励。 最后还是有人遵守了孙天的命令,缓缓起身,拖着湿漉漉的玉躯离开房间,其余几人见了,也不再面露为难,都缓缓起身,拖着白的反光的玉躯,离开房间。 人就是如此,当行走到彷徨、迷茫的岔路口时,只要有一人带头,其余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反正天塌了,有个字高的顶着。 到时候就算出了什么事,直接把责任推个带头的就行。 不久,莺莺燕燕已经全部离去,孙天周身银光闪烁,笼罩全身,遮挡旁人的视线,等银光消失后,被穿着衣服立于池塘之上的孙天。 此时已经赤身裸体,享受这令人陶醉的温水。 老相士裹着浴袍蹲在池子边,口沫横飞地说道:“公子,这温池,我已经试探过了,水位不热不量,正好,就是可惜了那群姐姐们,姐姐们的按摩技术可不是一般的好。” 说着老相士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之色。 孙天见此,心中不免鄙夷,呵呵...还按摩技术,恐怕按摩者、按摩着,就滚床单了吧? 老马的那点猥琐心思,他是懂得不能再懂了。 孙天笑道:“呵呵...那你有本事再把她们叫回来不久成了。” 听此老相士却是苦笑道:“公子说笑了,您在此,我岂敢在皇帝头上动土呢?”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在就可以吗?”孙天笑眯眯道。 老相士只觉自己心砰砰砰的巨跳,怎么回事,这公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这句话回的,他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公...公子说笑了。” 看着老相士那一脸猥琐样,孙天也懒得跟老马计较,这些小事,反倒是突然一脸严肃之色。 尽管离孙天颇有些距离的老相士都察觉到了,这严肃之色,他疑惑道:“公子怎么了?” “想要问些你的事情。” 老相士一愣,但旋即绷着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 他并没有察觉到孙天身上的杀意、敌意,尽管孙天实力滔天,就算那些和他同档次的人,想要察觉他的精神波动何其之难? 但老相士有秘法,可以无视境界,洞悉一些事来。 “公子单说无妨。” 见老相士这么直爽,孙天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切主题,“你...你的皇丹还有吗?” “皇丹?”老相士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苦笑的摇了摇头,“公子之前你也是见过的,皇丹接触我的那一刹那,直接化作流光,钻进我体内了,与我融为一体,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动用那股神秘力量。 “这样啊...”孙天脸上布满了失望之色,其实之前在镇安塔那里听到皇丹的消息,他都心动不已,当没成想,经历这么多,最后却成全老相士了。 这能说点什么?总不能放些老马的血?等等...放血?对呀!放血,想来放血定颇有些药效。 诚如老相士所说,皇丹已经融入他的血肉之中,与他早已不分彼此,要是孙天硬取,恐到时丹药没动手,人也会保不住。 不过,尽然丹药已经全部融入血肉之中,那想来老马的血肉之中,应也有少量的活药性。 毕竟这也没过去多久,皇丹可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那可是百、千年甚至万年灵植都有可能。 那就放血吧!孙天暗暗决定 至于药效几何,那定是放完血后,试试。 要是有用的话那就好极了。 老相士被孙天绿茵茵的目光盯得直打冷颤。 奇怪,这不是温池吗?怎么自己老是感觉有些凉嗖嗖的? “对了,老马你不是说过,服用皇丹后,能够复苏一些记忆吗?如何?”孙天关切道。 他觉得应该先安抚比较好,别打草惊蛇了,省的到时候放血时麻烦。 虽然对于孙天态度的大转变有些奇怪,但老相士也并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如今的孙天已经惦记放他血了。 老相士面露苦涩,“不行,皇丹的确似的我复苏了很多记忆,但这些记忆都很零散,都是断断续续,根本无法连贯起来。” “没事,别急,别急,慢慢来,到时候我带你去找我一位老友,他的技术,好的没话说,绝对能够帮到你。” “嗯。”老相士感谢道:“那就劳烦公子了。” “哈哈...”孙天潇洒的挥了挥手,“不麻烦...不麻烦。” “对了。老相士也是猛的想到了什么,“公子,你之前所说的鬼血是怎么回事?” “鬼血呀...嗯...怎么说呢?这样说吧,一个怨鬼通过吸收阴气或者吞噬同类,会生长,鬼之间的阶层也是因此儿产生的,什么鬼兵呀、鬼将呀、鬼王呀等等。 而只要鬼修炼到一定层次,既会由死转生,这个状态是不可逆的,无法阻止无法开启,它是随着实力开始,随着实力而结束,这种由死转生的状态,就类似于那些埋于灵脉或者龙脉的活死人一般。 但也有不同之处,鬼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人的精神体,可一个活人不禁具备精神体,还需具备肉身! 所以在鬼开始进入由死转生时,他的周身会渐渐生成血肉,一点一滴覆盖全身,当然了,这个过程是几度漫长的。 而且毫无捷径所走,只能凭借自己的实力,毕竟这几乎算是逆天而行了,鬼本就是和活死人一样属于死物,想要生,谈何容易。 鬼生,是有精神体开始,直到产生完整的肉体而终;死生,则是有肉体开始,温养残魂,直到肉体能再次产生一道灵魂,达到重生。 当然了相比于鬼生,死生就简单的多了,毕竟死生说白了就是躺在坟里,睡他个几百甚至几千年即可。 但它的弊端也很大,因为毕竟是有肉体再次产生一个新的灵魂,所以倒是那时候的你,还是不是你就难说了? 至于鬼生本就是靠着原本完整的精神体,重塑肉身而已,灵魂还是之前的灵魂,但这样的代价也很大的,重塑后的肉身,与凡人无异,等于说一辈子的修为算是废了。 而死生,死之前是什么修为,死之后不但不退,反而倒有很多都进了,而且都进的极为可怕。 毕竟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年,躺在灵脉、龙脉汲取精华,这要是修为再不禁那也白活了,不对...白死了,这条件,换个猪上去,躺个千年、万年,恐怕就要得道飞仙,成为仙人...仙猪了吧。” “嗯,原来鬼和活死人竟还有如此秘辛,可这和公子之前提及的鬼血有何联系吗?” “当然有!那鬼血若是没猜错的话,应是一个鬼皇所留! 毕竟鬼的血液越接近人血,那就说明他(她)们的蜕变程度之大、自身实力之强,在镇安塔,那把道尘之上的血液,已经有人血的样式了。 但细细琢磨和人血还是有不小区别的,想来应是鬼皇血! 再推测下那个故事,这血定是那魅皇所留!” “魅皇所留?公子的意思是那里之前有人和魅皇爆发过大战,以至于魅皇都受伤了?” “嗯,不错,想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孙天点了点头夸赞道。 然而老相士却又陷入了迷茫,“魅皇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想要让她受伤喋血,定是绝顶人物,但有那个人物会去在那里与她绝斗呢?”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为何是人呢?”孙天笑道。 “为何是人?”老相士喃喃道。 紧接着一个恐怖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干尸! “那个干尸!”老相士惊呼道。 孙天笑道:“没错,就是那个干尸,其实有个只存在与鬼与活死人之间的秘辛,几乎这世间知道这件秘辛的人,已是寥寥无几,不过巧的是,我是其中之一。” 老相士一愣,“什么秘辛?” 孙天淡淡道:“合!” “合?”老相士不解的望着他。 “不错,鬼缺肉身,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培养塑造肉身;同理活死人缺魂,也需经过漫长的时间培养塑造灵魂,可你有没有想过,当鬼和活死人集合到一起呢? 这样的话,鬼无需经过漫长的岁月就能得到肉身,而活死人也无需经过漫长的岁月就能得到灵魂,更关键的事她们的互补正好弥补了各自的短板。 鬼无需再担心实力的流逝,活死人无需再担心醒来的自己不再是自己。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相 “嗯?还能这样吗?”老相士感到疑惑。 借尸还魂 ,这种招数他见过不少,看着那种招数大多数都类似于孙天所说的鬼与活死人结合,但老相士他知道,这两者本质大不一样。 借尸还魂说白了,也就是魂体为了能够更好的行走于世间,而找的载体。 孙天所说的那可是两者结合达到完美复活! 什么是完美复活?不仅修为不退,而且还记得自己生前一切,这就宛如再活一世一般! “为何做不到呢?几个纪元下来,一个又一个大能为了再活一世,几乎是把这条路的所有可能都走了一遍,世人眼中的复活在他们眼里,弹指间即可。 “道不噬,吾不灭!这在那个时代、洪荒时代...等等,可谓是每个大能的口头禅,可想而知他们的底蕴,要想杀死他们除非天道动手,从本源上抹去他们。” “嘶!”老相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天道出手才可灭,这是何等景象! 他无法想象。 ”只是这种壮观景象我一直以为只存在于神话中、假想中,这要是真实的话,那太可怕了,我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可如今我却相信了。” 老相士听此沉默良久。 孙天也没有再开口,慢慢的等待。 良久,老相士开口道:“公子的意思是,那个干尸是某位大能?” “不,不是。”孙天摇了摇头,眼眸深邃的看着老相士,“老马,你不是已经猜到了答案吗?为何装聋作哑呢?是不愿还是不想?” “我...”老相士哑然,一时间他不知怎么接了。 “唉。”孙天长叹一声,淡淡道:“我的师父曾经教导过我一句话,至今为止我依然受用无穷,这也是我能够在蛛丝马迹中发现真相的原因,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永远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时这又何尝不是相反的呢?” 老相士一顿,良久他开口了,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复杂之色。 “公子,你说的对,有时这何尝不是相反的呢?你猜测的都没错,那个干尸的确是鬼与活死人的结合体,那个鬼你也认识。” 孙天点了点头,“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魅皇了。” “没错,不过你有一点可能根本没想到,那个干尸是谁?”老相士鼓弄玄虚道。 “哦?”孙天来了兴趣,试探道:“不会是那个马哈喇子吧?不...不对,要是马哈喇子的话,时间对不上,两者之间相错的太大了。” “我说要是呢?”老相士笑道。 ”什么!怎么可能!”这回换孙天震惊了。 怎么会是马哈喇子!不,不对呀!这时间点对不上呀,根本对不上,除非是自己看错了。 不,不可能看错!孙天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也不是自夸,这世间要是连自己都看错了,那就无人对了! “万物皆有可能,公子你难道忘记自己所说的话了吗?活死人葬,百千万载,再温神魂,重活一世。”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马哈喇子是某个大能的尸体重活一世?”孙天一愣。 这个不是没有可能,相反要是这点通的话那一切都通了,等等...魅皇不是女的吗?马哈喇子不是男的吗?怎么活死人葬着葬着还能变性不成? 女尸变男尸!这有些顶呀。 尽管女尸变男尸,太震撼了,但孙天还是决定相信,毕竟这个世间人妖、妖人都有,那变性很难承受吗? 细细琢磨下来,好像还行。 “那魅皇其实就是马哈喇子的真正神魂?”孙天试探道。 老相士点了点头,“我这个也是从皇丹中得悉的,当年魅皇是双修界一代大拿。” “等等!”孙天迅速打断道,“双修界?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界?你知道坐标吗?” “公子要坐标干什么?”老相士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咳咳...”孙天清了清嗓子,“我是为了千万亿百姓的安全着想,你想这要是有个未知的界域,存在于我们界域附近,那可是宛如一把刀子刺在众人心头一般,岂能安心?” 老相士一脸你看我是傻bi的表情看着孙天,不过他还是开口告诉了孙天。 紧接着,他承接了之前的话,接着道:“可双修岂是一朝一夕可大成呢?然而在外人看来双修不仅是件极为舒服的事,还能迅速提高修为,这种趋势瞬间蔓延至整个大陆。 一时间整个大陆掀起了双修热,可随之而来的不是一个个修为暴涨,而是儿子、女儿竟然不知道亲爹或亲娘是谁。” “甚至有的为了追求速度,竟在双修大道上另行僻径,虽然整体效果不如真正的双修术,但速度以及效果,交于之前的可快多了。”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后果可想而知,想要再次关闭可不是一件简单虽然建立这个僻径的初衷是为了改变双修大道的现状,然而开启这个潘多拉魔盒的人,此时要是料想这一切,肯定会后悔当初自己做的糊涂账!” “渐渐地许多人在这个枝干上发芽成长,懂行的、外行的、内行等等,在他们的种种建议甚至改造下,双修术早已面无全废。 特别是邪教也加入了修改双修术的议论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厅之上有的臣服、有的反对,理念不和,无论什么都不行。 也因此导致了后世真正的双修术早已消失灭迹,反倒是许许多多地摊有很多关于双修术的术法,那种功法极为简单,只需粗略一看,大概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但也能看出其中的危害之大,要么害人,要么害自己。” 孙天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干尸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早已误入歧途的双修术的原因?” “嗯。”老相士点了点头,“没错,皇丹记忆所显示的是,每年的一天都会有她的后代以及携带上古房中术,来为之续命。 可之前我也说过,越来越多的人不满足以,双修术的当况甚是艰难,各种修改,层出不休,以至于大量假本或者有问题的术法,出现在世面之上。 而说来也可笑,作为真正双修大拿的直系后代,却不会真正的双修术。 以至于每年的祭拜都是草草了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草草了事,带来的却是他们祖先的大难。” “所以说镇安塔的人都是魅皇的子孙后代?”孙天询问道。 老相士耸了耸肩,“我也不太确定。但我知道魅皇的布置因此全部被打乱,他好不容易融合到一起的魂和形,却因错乱的双修术而再次分离。 不仅之前的岁月所做一切前功尽弃,就连他之后的岁月,面对分离的魂和形也无能为力,这也直接导致了马哈喇子的诞生。 当然了虽然对于肉身再塑神魂,他无能为力,但毕竟也是世间罕见的大拿,岂会没有一点手段。 他动用神魂,在那个初生的神魂做了些手脚,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年,马哈喇子浑浑噩噩的缘由。 直到他碰到了真正的神魂,他存在于脑海中那隐藏的记忆苏醒了。” “先不是说,这魅皇有什么后手,单单这一体双魂都足以令人动容了。”孙天感慨道。 老相士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老马,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 老相士不假思索道:“说吧。” “你有没有或者你早就有了,为何那个干尸,不...不对是那个女人,会把皇丹送给你呢?难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皮肉交易?” ”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孙天果断开口道:“我不信,那为何不送我呢?论修为,我一只手吊打你。” 老相士:”...” 好有道理,老相士无言一对。 “论长相,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关键是我还比你年轻。” 老相士:“...” 这年轻,丫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在痛下去,老相士果断阻止道:“别...别说了,公子这个讲究缘分,强求,强求不来。” “哼!真是搞不懂,为何这缘分会到你的身上!” “哈哈哈...”老相士只好干笑,做别的唯恐刺激到孙天。 有他游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时应该少说多做,否则就要挨打。 “罢了罢了,事情发展到如今,也怪不得是谁,只是令我感到稀奇的是,那个鬼竟已经重回肉躯,为何还这般缜密? 要知道当初自己和干尸打架,要是那个精神体出现,帮助干尸自己定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老相士想了想,紧接着没心没肺道:“可能是人家闲着无聊,睡着了吧。 孙天:“...” 你当别人都给你一样吗?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猪都不敢这么玩。 青州,长京内城,皇宫内。 天骄楼楼主一早便赶到皇宫内,可他来的不是时候,通报时女帝刚入宫给太后请安,自己只好在宫外的偏殿等候。 旁边以为宦官正在给他捶着肩,这是他埋在皇宫内的一枚暗子,宦官一边锤一边道:“也就是楼主有这面子,通了名就能传见的。换作旁的大臣,便是周丞相,也被拂过面子。” “嗯?”天骄楼主觉察到话中的异样,淡淡道:“周相常来吗?” “也不常来。一个月最多一两次。但陛下不喜欢见他,通常都是来觐见太皇太后。” “哦,这样呀,那位李公公还好吗?” 宦官低声道:“小的听说李公公是被打发出去看守皇陵了。至于是哪处皇陵,小的却不知道了。” “唉,可惜了,也是我鲁莽了,使得他暴露了,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是苦了他。”天骄楼主面露忧色。 紧接着楼主沉吟了一下,“你如今在哪儿当值?” 宦官道:“小的每隔两日在长寿殿伺候。” “不是在凤凰殿吗?怎么改成长寿殿了?”楼主道:“我记得你上次在凤凰殿。” “大人说的再对也没有了。”宦官赔着小心道:“朝中的规矩,大朝会在凤凰殿,常朝在玄武殿。一般召见臣子议事是在凤凰殿旁边的朱雀殿,又称雀殿。便殿形制太小,里面和平常人家差不多大,连陛阶都只有一级,多几个人便坐不开。陛下嫌气闷,才改在凤凰殿,而自从李公公为了打探消息暴露后,所有凤凰殿的宦官和宫女全部被撤到各大殿中了。” “没有进长寿宫伺候?” “长寿宫是太皇太后的寝宫,小的只是当值的时候在外面跑个腿。宫里都是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一时轮不到小的伺候。” “九公主呢?” “九公主……”宦官想了一会儿,“小的有次去万花殿搬花盆,远远见过九公主一眼。再近些就没有了。” “万花殿?”天骄楼主听着有些耳熟,琢磨了一会儿,猛地坐了起来,“宫中何时有万花殿了?” 天骄楼主明明记得,万花殿不是在避暑山庄吗? 宦官连忙道:“在白虎殿不远处是刚建成的,说是陛下觉得避暑山庄的万花殿不错,便命人在这皇宫内修建了一座。” 天骄楼楼主直接皱起眉头,这大汉女帝这是搞什么鬼?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还是说觉察到了什么? 要是没有的话,怎么会平白无故在皇宫内修建一座万花殿呢? 宦官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大人,时辰差不多了,陛下应该已经请过安了。” 天骄楼主站起身,走到殿门处突然停下,旋即对宦官道:“在这里送灵石有些扎眼,这样吧,得空你去天骄楼的柜上,支一千灵石,平常买些小礼物,给宫里的贵人和当权的大貂珰们送些孝敬,想办法换换位置,最好能去白虎殿或者万花殿伺候。明白了吗?” 宦官又惊又喜,连忙趴下来道:“奴才明白!” 天骄楼主接着道:“宫里的事我不会帮你,遇到什么麻烦,自己解决。但凡用钱的地方,你便去天骄楼柜上支。” 宦官大喜过望,连忙应道:“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鬼市(一) 孙天与老相士泡完澡后,缓缓离开温池,准备下山,而在此期间却听那些女护卫口中得知,小魔女和加啦竟然去了鬼市。 他的脸忍不住微微颤了几下。 老相士不解道:“鬼市很危险吗?” “那要看做什么了。鬼市里平常买卖都是暗中交易,即使有风险也顶多赔了本钱。怕就怕小魔女闹起来,她要是闹起来,可完犊子了。 鬼市里可谓什么牛马都有,小魔女那脾气非要吃亏不成。” “哦?一般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不懂鬼市是各人出价,价高者得。即使没买到,也泄露了身上的本钱。许多头次来鬼市的,都是不知道深浅,万一不小心露了底细,被人盯上,轻则失财,重则殒命,那些人可都是在刀尖上舔血,道理、规则在他们身上可没有。” “明摆着坑人的,那还有人进去?”老相士鄙夷道。 孙天咧嘴一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为何鬼市这么吸引人了,它就如同玫瑰,令人怜爱、令人痛。” “哦?我倒是起了兴趣了。” “那就走吧。” 山顶光影斑驳,附近的枫树火红灿烂,远处的林木投下大片的阴影,夜色中偶有夜鸟惊起,啼鸣。 两人在路上走了不久,在女护卫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一处鬼市的入口。 然而,见到的却和老相士想象得完全不一样,鬼市是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入口。 反倒是孙天一幅见怪不怪的表情,想来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女侍卫给孙天两人所指示的“入口”,其实只是一条歪歪曲曲的小胡同口,旁边立着两根歪歪曲曲的古树而已。 老相士老远看着那两根歪歪曲曲的的古树,又看着古树那边死气沉沉,毫无动静的巷子,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景象,怎么和公子那热闹的形容……完全不搭边啊? 就在老相士孤自狐疑的时候,走在他身侧的孙天却是轻轻拍了老相士的肩膀。 冲女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孙天说道:“走吧!不进去,是不知道里边的乾坤!” 听着孙天的话,老相士收起了狐疑,而后跟着孙天,走进这狭窄的胡同…… 头几步,老相士在半黑暗的胡同中什么都没能看见。 但是就在他又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大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好大的……一片区域。 这一片区域,应该是过去的菜市场或者居民房,有很多很多的石台和木头房。 那些房子造型古怪落魄,毫无章法,有些是古旧坍塌的土木建筑,有些则是瓦楞板和铁皮拼凑的临建房。 这些石台和木头房与它们之间的过道像一张蜘蛛网般纵横交错。 这些残破的建筑,石台,再加上孙天所说的那些摆摊卖货的人群,便构成了鬼市的一切。 在这个巨大的被称作鬼市的地方,有各种各样摊位。 这些摊位都很简陋,普遍不大,有三两个马扎子,有半平米大,用来铺货的兽布,外加一个蹲在地上的摊主,便已经是这里的商家“顶配”了。 在夹杂的人群间,老相士发现这儿摆设摊位的百分之三十是商人,百分之五十是买卖各种修士,例如剑士、丹士、阵士等等 剩下那百分之二十,则是老相士完全看不出有来历的“灰色分子”。 他们普遍没有摊位,一个个都穿着宽厚的大衣,或者一袭青袍懒散的靠在古树下,还有蹲在石台台跟前,等待顾客主动上门。 碰见有人问时,这些人才会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拉开,然后把藏在大衣里和裤兜里的丹药、书籍,走私货,甚至禁药拿出来兜售…… 这些灰色地带的人,人数最少,但是他们却是这个临时拼凑的市场上最神秘的,最特别的存在。 而且,正是有这些人的存在,这棚户区里的市场,才被人冠以“鬼市”这个名字。 而此时鬼市内已经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蒙着面孔,默不作声,相互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女侍卫走着走着就不见踪影,只剩下老相士还在旁边。孙天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这些女侍卫老是喜欢神出鬼没的,但他知道,她们是散布于自己的四周了。 老相士也是见怪不怪了,并没有理会,他正举步预行,却被孙天一手拉住了。 “嗯?”老相士不解的看着他。 “还没有开市。”孙天只好耐心等着。 将近子时,一点绿油油的灯光从废墟间摇晃着飞出,接着一个面生黑毛、形如猿猴的男子提着灯笼出来,他身高比孟舍人那侏儒也高不了多少,手里提着一盏灯笼,里面绿油油的灯光只有黄豆大小,映着他脸上的黑毛,诡异无比。 猿猴般的侏儒尖声道:“子时到!鬼市开!”然后抛下灯笼,一脚踏灭。 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等候已久的人群瞬间躁动起来,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废墟间人影闪动。 鬼市的交易与别处不同,买卖双方都不交一言,也不亮出货物,有兴趣两人便拉住手,在袖内用手语交易。 孙天拿出一个银色面具遮挡住脸庞,顺带给老相士也丢了一个青铜面具,老相士见此也蒙住面孔,跟着公子一路走过来,只觉两边的人都和鬼魅一样,不说不笑,两只手在袖子里鼓捣一会儿,没谈拢就分道扬镳,谈妥就到僻处交易。 “这是买卖中说的袖里乾坤?怎么玩的?”老相士好奇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鬼市(二) “嗯...各地的鬼市规矩不一样。但因为这里的鬼市属于大汉地界,想来应该是大汉那一套。” “大汉那一套?”老相士不解道:“哪一套?” “把手放袖子里,手有五指,一般说来以大拇指为尊,即最高位,然后以此往下顺,基价,即单位,多以十块中品灵石起,当然也有以下品灵石起的,如果以下品灵石起还要袖里乾坤,说明买家大抵是知道这货有问题了,给卖家一个面子不说破,两边心里都要有数。 至于玩法就是每个手指分三节,指尖指肚关节手指上下依次往掌心出捋,表示1到9。 打个比方,我有把宝器,我出价10万中品灵石,但这把宝器有点问题,不值这个价,买家之前看货的时候会有暗示,那最高位值就是十万下品灵石万起了,然后袖里乾坤,卖买家比如觉得就值个四五万多,那就在我大拇指某处触摸,我反触摸他的大拇指某处把价往上抬,直到确定,会有一个动作暗示,然后开始食指谈千位上的价格,依次类推。 当然了这个比较适用于大宗商品,一般是外行人很难接触而且会有猫腻的交易,动辄万块中品灵石以上,或者单件货有问题,值钱又不值卖家开的价格,至于寻常价格,那都是拿算盘开个价而已。 基本上,平时的数字手势中伸出哪些手指,那么就在袖中伸相应的手指让对方抓。 两位数抓两次,一次正手,一次反手。袖里乾坤一般用右手,可能是约定俗成吧。当然不排除其他的也有这么玩儿的,如果是熟人,就没那么麻烦,会有自己的习惯的,两边都明白没有歧义就好。老时候负责谈的人基本都是掌眼的人,眼睛要毒,当然砍价砍的也够狠…” 老相士听的很认真,等孙天说完,自己试了一下。 “挺简单嘛。” 孙天翻了个白眼,“规矩还不是越简单越好?做个生意你还想把规矩搞那么难?” 孙天往周围望了一圈,没有见到小魔女、加啦她们的身影,但今晚无星无月,再加上鬼市一开,四周人山人海,此时就算以他的目力一时间也找不到他们两个。 反倒是孙天自己翘首张望的举动引起旁人的注意,一个蒙脸的青年走过来,低声道:“要不要血药?” “血药?”孙天心里一动,“多少?” 蒙脸的青年一手伸来,先把他的手指放在自己中指第一指节,表示上,然后伸出食指和中指。二十块上品灵石,这个数量可不少。 血药虽是补充、增幅血气的神物,但也不是到了几乎绝迹的地步,在孙天看来十块上品灵石就顶天了。 要知道上品灵石与中品灵石的比率是1:100。 当然了这里是鬼市,鬼市要不黑,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要是换做以前,我孙天绝不惯着这种黑商,但现在吗?二十多吗?这是事儿? 自己的灵石多的花都花不完,二十是事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鬼市(三) 老相士看着孙天被宰却一脸满足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不解,血药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品,更不是什么绝世大药,怎么被宰了还这么高兴呢? 虽说那些灵石可能对孙天这种人来说无伤大雅,但他这种人需要血药吗?他又不虚! “老家伙,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痘了?”孙天狐疑道。 “呵呵...” 老相士向孙天翻了个白眼,大步朝前走去。 这家伙懒得管他,他被宰关自己何事? 自己和他很熟吗?呵呵...他是谁? 孙天看着前方老相士的背影,嘴角轻轻翘起。 这老东西呀! 鬼市很大,道路纵横四通八达,在黑夜的衬托下,更显得的它庞大而神秘,要想在这里找人谈何容易,孙天、老相士两人也只好漫无目的的在鬼市行走碰碰运气了,倒不是孙天不想动用术法找人,只是这鬼市中难免有些人会发觉。 孙天倒也不是怕了这些人,只是如今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到来被有心人知道,退一步说单凭小魔女和加拉的实力,只要不是主动找事。在这夜市自保那是绰绰有余。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走着走着,老相士却忽然不动了。孙天略有些疑惑,顺着老相士的目光向前看去。 只见一个小小的院门出现在孙天的视线中,院门很普通,与平常百姓的屋门无二,只是出现在鬼市里那就不普通了,要知道能够在鬼市置办一间地界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更何况这个院门门小,里面可不小,更不要说门外那两位分神期的护卫了。 “这里有些奇怪。”老相士低语道。 “哦?是吗?嗯...”孙天顿了下,“要不进去看看?” “进去?”老相士不解的望着孙天,“怎么进?” “你可别告诉我硬闯。” “哼!我孙天在你眼中就是那么喜爱暴力的人吗?我可是君子,当以和为贵,硬什么硬,走大门不好吗?它不香吗?” “嗯?走大门?怎么走?我可不觉得那两个护卫很好说话。”老相士讽刺道。 “那可未必!” 说着,孙天笑眯眯的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还没等老相士看清玉牌的样式,孙天已经大摇大摆的拿着玉牌走到了两个护卫身前。 守门的护卫一见玉牌,竟在老相士略有些震惊的目光下,不言声地让开了! 孙天回过头,叫道:“发什么呆呀!进呀!” “哦哦...”老相士连忙回过神,紧跟其后。 当跨入门中,老相士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主梁用半人粗的木柱加固过,地上铺着地毯,不但房屋下料十足,而且规模宏大。两人穿过一条四壁都是红木的长廊,才来到主厅。。 有人提着灯笼验过玉牌,然后领着他们入席坐下。 这个位置.....正好做到了最后一排,背后就是墙壁。这个位置正适合其中之人纵观全局,看来他和这里的关系不一般呀! 老相士眼角不可察的看了眼旁边正和侍女聊得火热的孙天,旋即把目光放到了这个主厅内。 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但只在四角各点了一盏灯,连人影都看不清楚。 不过这也难怪,鬼市本就是不可见人的交易场所,要是个个都张灯结彩的,那就太不正常了。 忽然头顶有人叫道:“怎么还不开始!” 一个怪异的声音道:“有朋友已经等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那人声带像是破裂了一样,声音又粗又哑,难辨男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话音刚落,厅中亮起火光,四支半人多高手臂粗细的蜡烛同时点燃,照亮中间一张宽大的木台。一个人站在台后,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下,连面孔也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人嘶哑着声音道:“鬼市的规矩,人不问来历,货不问出处,钱货两讫,出价无悔,价高者得。” 他抬起手,露出袖中黑色的皮手套,轻轻一挥。一名蒙面大汉捧着一只金盘放到木台上,哑声人揭开红绸,露出里面数十枚金叶,每一枚都莹白润泽、灵气溢散,连带着整个金盘都仿佛笼罩在一片如雾的灵雾中。 “上品灵石十颗,采自药王谷。” 哑声人刚一说完,便有人应声道:“二十颗。” “三十颗。” “五十颗。” “八十万钱。” “一百颗!”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市拍卖会 老相士有些惊讶道:“药王谷的金苹叶?这里竟也能拍卖吗?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呀!” 孙天倒显得平静的多,“金苹叶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一枚金苹叶你只要有点关系去药王谷也顶多就是十块上品灵石。只是各个国家对于这般疗伤大药管理的比较严,这才导致金苹叶有价无市而已。” 老相士笑道:“原来如此。” 话一出口,方才竞价的喧闹声顿时消失,似乎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位豪客的大手笔。 等了片刻,无人竞价,哑声人一挥手,买卖成交。蒙面大汉捧着金盘送入包厢。然后又捧着二十块灵石而出。 孙天抿了口清茶,笑道:“看着吧,这蠢货上当了。盘里的金苹叶没几枚是真的。其他都是用灵粉和土精糅合而成的。看来刚才报价那些全是托儿呀!外面的人不管是谁,只要开口就掉坑里。” “这回他们踢到铁板了。”孙天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想来这次夜市不太平了哦。” “嗯?”老相士疑惑道:“怎么?鬼市竟如此不尊规矩,还有人使这般龌龊的手段吗?他们就不怕得罪人?” “得罪人?哈哈哈....”孙天忍不住轻笑起来,“老家伙,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这里是哪?这里可是夜市、鬼市!是世间魑魅魍魉聚集之地,在这里你跟他们讲规矩?笑话,在这里实力代表一切! 你只要实力够,就算硬抢,也无人敢站出来,只能打碎牙往嘴里咽,这就是鬼市!” “这样啊...” 孙天点点头好整以暇地说道:“好好看着吧。” 下面的拍卖仍在进行,此时玉台上放着一只玉匣,里面是一颗碧绿色的果实。 哑声人道:“生命圣果一颗。采自妖庭。” 然而这次孙天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干!”孙天直接叫了出来,“这玩意儿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嗯?这生命圣果有什么奇怪之处吗?难不成也是假的?”老相士问道。 “嗯...”孙天摇了摇头,“不,这是真的,只是妖庭离大汉说万里之遥都是近的,就算是我,不动用传送,单凭瞬移也要三四天时间,凭他们就算日夜不歇也要一两个月。” “哦?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懂,生命圣果是滋补生命本源的圣物,采摘后必需在七天之内服用,否则其内的生命本源会大量流逝。” 孙天与老相士商谈的过程中,拍卖现场也是闹得不可开交,毕竟能来鬼市的都不是傻子。 位于前排的一位客人冷笑道:“哼!别开玩笑了,妖庭离大汉多远,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生命圣果采摘而下必需七天服用,我可不认为你们有本事七天内在妖庭和大汉之间走个来回。” 哑声人道:“阁下有所不知——这玉匣乃是暖玉制成,即使生命圣果,放入其中也能保存数年。若是不信,请看此处。” 哑声人一手伸进玉匣,从生命果实旁边取出一枚红色灵果,“这是半年前与生命圣果同时放入匣中的灵果。耳听为虚,阁下可以亲口品尝,看是否新鲜如初。” 那客人冷笑道:“放了半年的灵果?我怕吃了中毒。” 另外一名客人叫道:“我来尝!” 他上前拿起黄瓜,一手掀开蒙面巾,露出满是须髯的大嘴,“咔嚓”咬下一口,略一品尝,然后三下五去二,把那枚红果吃了个干干净净。 “好吃!好吃!果然新鲜!跟刚摘下来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世上当真有此物吗?” 孙天冷笑道:“有倒是有,我见过也用过,可那玉匣?哼!也就是骗骗不懂得人罢了。 “那为何能新鲜如初呢?如同刚摘下来一般。” “可不是刚摘下来的吗?那人玩的障眼法,那枚红果本来就是刚放进去的。” 前方那位客人虽觉得脸皮无光,但如今这般场面也容不得他怯场了,只好强撑道:“生命圣果谁吃过?说什么活死人、肉白骨,我看压根就是假的!” 旁边有人喝道:“你不买少啰嗦!一万上品!” 有人叫道:“一万上品也想买生命圣果?十万!” “二十万!” “三十万!” “五十金铢!” 众人又是一轮哄抬,转眼就把那颗生命圣果炒到一百万钱的价位。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一百五十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地灵珠(一) 这个价位远超之前拍卖的金苹叶,足足翻了五倍有余,但显然这金苹叶是远不及这生命圣果的。 只见拍卖的那名哑声人不急不躁得扫了眼在座众人淡淡道:“得此圣果,等若多了条性命。” 信号一出,竞价声此起彼伏,一会儿功夫竟抬到了一千上品灵石的高位。 看那趋势,这还远远不够,想来也是,这世间从不缺千金买命之人,毕竟灵石再多,没命享受,岂不是空谈。 孙天的前方,一名小厮小跑而来,贼眉鼠眼的溜到前排一名男子身旁,舌灿莲花地劝这位长相不俗男子购买这生命圣果,说的那位男子心动不已,看样子之前那位购买金苹叶的冤大头,也是被这般鼓动的吧。 然而对于这些,孙天并没有在意,他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表情变化不断,时而阴沉、时而轻笑、时而沉思。 忽然他一把抓住那个卖弄唇舌的跑腿小肆,“问一下,我能在这里拍卖吗?” 那汉子怔了一下,显然是没见过这种上赶着上当受骗的,接着眼也不眨地说道:“能!拍卖的费用是一万中品灵石。如果拍卖成功,我们要取一……三成!” “行,这都是小事。”孙天淡淡道:“话先说在前面,如果能卖到超出本物的市场最高价钱之上,我单独再给你一成,明白了吗?” 那汉子浑身都抖了一下,当下也顾不得孙天前方的那位冤大头,满脸堆笑地看着这只往自己碗里蹦的肥羊,怎么看怎么舒心。“爷,你先坐,我去给你拿只盒子来。” “用不着。”孙天平淡道。 利字当头,那汉子连肥羊都敢反驳,正色道:“爷,你这就不对了。一只像样的盒子,至少能把价格提高三成——盒子免费!” 孙天想了想,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去拿吧。” 那汉子刚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爷,要多大的?” 孙天对小厮比划了一番,“这么大就行。” “成!”那汉子一溜烟地奔到厅后,去取盒子。 老相士一脸好奇的盯着孙天,笑眯眯道:“公子准备拍卖何物?不知我能否见见?” “你很好奇?”孙天笑道。 “嗯,的确好奇。”老相士也没推辞。 孙天笑道:“尽然如此,此地的拍卖颇为有趣。你也去拍卖试试即可。” “我去试试...敢问公子,是买是卖?” “不管你买什么,你只要记住把我拍卖的东西在买回来就行,价钱方面你不用担心。” 老相士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买回来?” “没错,有问题吗?” 老相士不动声色,微微点点头道:“是。” 虽然他不知孙天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但看样子今晚的拍卖会想是不太平喽。 孙天从手中的戒指中取出一颗灵珠丢给老相士,“卖出去这颗珠子就算你的,卖不出去那你要帮我一个忙。” “这是?地灵珠!” 看到珠子的全貌,老相士差点一个手抖没接住这颗珠子,地灵珠呀!那可是六界五大灵珠之一呀!这...这如此宝物... “那个...公子,不知想要我帮什么忙呢?” 老相士也不是傻子,天上掉馅饼虽然有,但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那福气。 再者说孙天心有多黑,他可是领教过得,他可不想再领教一次了。 “帮什么忙?”孙天想了想,“还没想到,想到再说。” “额...”不知为何老相士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 那枚生命圣果的竞价已经白热化,价格直逼五千上品灵石,这样的价格足够让一位修仙者支撑到分神境了。 那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五千上品!” 她旁边耳戴银环的高挑女子嘟囔着红唇略有些不满道:“幽儿姐姐,这未免太过昂贵了些吧。” 小魔女却是冷冷道:“在昂贵也值,这生命圣果在修仙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疗伤圣药,能在这里遇到,不买下来我不甘心!” 而在两女的身旁不远处,一名戴着面具的瘦削男子劝道:“生命圣果只闻其名,不见其实。这一颗是真是假尚且难以辨定,何况即便是真的,也未必合用,更何况万一是假的呢?” 加啦虽然不满这人的语气,但为了劝解幽儿姐姐此时也只好帮衬着,劝道:“是呀,姐姐,这要是假的呢?” 小魔女寒声道:“我愿意!” 被她眼睛一瞪,加啦立刻蔫了,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这死丫头,你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啊。 孙天无奈捏着嗓子道:“八千!” 跑腿的汉子刚抱着盒子奔过来,听见这一声立即挑起拇指,“爷!你可真有钱!” 孙天拍了拍衣袖,“钱我是没有。” 那汉子脸颊抽搐了一下,“爷,咱们鬼市可没这规矩。” “怕什么?一会儿不就有了?”孙天道:“生命圣果先缓缓,把我这件先卖出去。” 跑腿汉子还待再说,孙天竖起一根手指,“一成。” 那汉子立刻闭上嘴,一万上品一成就是一千上品,他干十年也未必赚这么多呀。 跑腿汉子溜到台上,和哑声人咬着耳朵说了半晌,又许了不少好处。哑声人终于点头,嘶哑着喉咙道:“有些变故,生命圣果暂缓拍卖。眼下有件难得的珍品,请大家一睹为快。” 哑声人接过盒子,珍而重之地放到台上——他在拍卖干了不少年头,卖过的真货屈指可数,何况还是能够给予如此多好处的珍品。 哑声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物品轻轻一提,展露在众人面前,“这是一件,呃……” 哑声人当场哑掉,足足憋了两口气,才咬着牙道:“……弹珠。各位,请出价。”然后他紧紧闭上嘴,用杀人的目光看着那名跑腿汉子。 跑腿的汉子想死的心都有了。鬼市人人蒙面,他能第一时间辨别出谁穷谁富,靠的就是他灵巧的鼻子,一闻就闻出那少年郎身上沾的香气是——最上等的香料!没想到他跟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竟然拿一件弹珠上来拍卖——还是中途加上去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地灵珠(二) 下面拍卖场用重金所请的群托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拍卖的物品怎么看都是一颗弹珠而已,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多了层土褐色,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上边发出信号,即使不理解也要执行,众人抛开多余的想法,立刻敬业地进入角色。 “十颗上品!” “二十颗上品!” “三十颗上品!” 奶奶的用不用这么尽职尽责呀!你们就不能改改!孙天心里暗骂:总是一个套路,很容易穿帮啊! “一百颗上品!” “一百五十颗上品!” 群托儿们越喊越心虚,怎么回事?这都抬到一百五十上品了,叫价的还都是自己人,连一张生面孔都没有。 众人咬咬牙,又喊出“五百上品!”然后就彻底冷场了。 台下有人道:“什么东西能卖到五百上品?难不成这弹珠是大罗金仙玩过?” 有人开口自然就有人接话。 “不知道。不过别说,细看的话这弹珠还蛮顺眼的。” 有位老者摸着唇上的胡须道:怎么感觉有点眼熟……”说着他提声道:“五百零一——” 老者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一千上品!” 满场的托儿们无不感激涕零,纷纷向竞价者投去看白痴一样的目光。 孙天把自己脸上的面具往上推了推,眼睛微眯,笑吟吟的准备看场笑话,顺带看了眼旁边的老相士。 “老东西是不是该出手了。” 老相士翻着白眼,细声细气地说道:“两千上品……” 前排某处一位蒙面女子眼中几乎喷出火苗,“五千!这东西如此不堪,先收起来。” “这...”拍卖之人有些为难,倒不是这个条件不可,只是他现在着实有些看不明白台下的情景了,一时间也不好说些什么。 老相士却是轻描淡写道:“怎么不堪了?我倒觉得颇为顺眼,八千上品!先别收,我还没看够呢。” “一万上品!收起来!” “一万五!拿好了!让我再看看这色彩……” 蒙面女子厉声道:“两万上品!” “两万五。嘿,这位小姐一个弹珠而已你又何必跟我这位老人家抢呢?要知道我在你这般年级可是最爱尊老爱幼的哦,像你这般为老不尊,渍渍...真不知道你家里人是怎么教育你的,会不会...” 老相士话还没说完,旁边看戏的孙天却猛地低声道:“老家伙,过了。” “三万上品!”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同时响起,前面的是那位蒙面女子,后面的则是老家伙。 “你要是过了三万,我就不在拍卖了。”蒙面女子强忍着怒气道。 “那怎么好意思。”老相士客气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三万八吧。” “四万!”蒙面女子气的直接站起身怒喝道。 哑声人急忙道:“四万成交!” “喂喂...”老相士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算什么?强买强卖吗?自己又没说不加价了,可是任老相士有再多不满,此时的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他被定住了... 至于谁定的?这还用想吗?动动脚指头也知道是谁。 跑腿的汉子一转眼就赚了四千上品灵石,走过来的时候腿都是飘的,颤着声道:“爷,还有吗?” “再有就该出人命了。” “那个,东西卖出来了,钱还没到手。” “不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哎,哎。” 那汉子也不走了,就蹲在程宗扬旁边。哑声人收起弹珠,继续拍卖其它的物品。 其实台下大多数人都是有些懵的,这短短的几盏茶功夫,上万的东西就拍卖出去了?我嘞个乖乖,那不就是个弹珠吗?难不成在鬼市混久了,他们早已不知外面有钱人的生活是怎么过了的吗?难不成就是这么过得?花四万买个弹珠,还是上品灵石,这有钱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上古轩辕剑一把。” 跑腿汉子小声道:“这是假的,别买。” “龙族兽蛋一枚。” “壳是真的。里面的蛋汁早流光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枚有龙族血脉的蛇蛋灌入其中。尽管有秘方封存,但这天气也是不敢久放的,搁两天就会被发现端倪。” “长寿玉一对。” “雕的。一遇强光就露馅。” “流羽长裳一件。” “四大假听说过吧?这东西我们都是成套做的,从大到小有好几十个。你要想买一个送人,我给你打折!大小随便选,到时候我送爷的可是一套,不禁有衣裳,连与衣裳配件的首饰都有。” “补天石一枚。” “我上个月在山上捡的,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随便起了个名。哟,居然卖出去了。” 孙天忍不住道:“你们有真的吗?” 跑腿汉子琢磨了一会儿,“也许有吧。” 孙天顿时觉得太阳穴有些痛,他觉得自己以前碰到的奸商已经够黑了,可是他忽然发现,他以前碰到的与这家相比,当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升仙石一块。” “在库房里不知道扔了多少年了。多半是压箱石忘了搬出去。我们头儿交待过,蛟子再小也是肉。卖个仨瓜俩枣也能混顿饭吃。” “你把话说这么透,不怕你们头儿找你麻烦?” “我们就是个鸡毛班子。大伙凑一块儿想办法弄俩钱儿花,完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也不关谁的事。嗨,一块破石头卖了二块上品。这下早饭有着落了。” 孙天却不由自主地挺起身,盯向不远处的一个席位。刚才开口拍卖生命圣果的女子虽然蒙着脸,但他一下就听出是小魔女的声音,这死丫头果然在这里。 “玉清昆仑扇一把。” 玉清昆仑扇?孙天不经意地往台上看去,目光顿时一跳。那把扇子有半人大小,通体乌黑,哪里是什么扇子?这明明是一个挂在墙上的装饰品,不过想来是某位仙人房中之物吧?其表面残留的仙气倒是不少,看来它的主人有些不凡呀。 拍卖已经接近尾声,该宰的肥羊也宰得差不多了,下面的托儿们都已经兴致阑珊,况且这把所谓的“玉清昆仑扇”已经卖了半年,根本就没人报过价。 有人象征性地喊了“一块”,接着半晌不见动静。哑声人正准备让人把东西收走,忽然有人道:“加十块。” 哑声人精神一振,“成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魔女忽悠人(一) 孙天抛出钱袋,一名大汉立刻搬着半人大的扇子过来。孙天瞄了几眼,这东西不算大,刚才离得有些远,也没有细细观察,如今细细观察一番,这里面的仙气浓度竟如此浓厚,这倒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就算极品灵气也是无法与仙气相比的,这要是转手卖给识货人,也能赚不少。 不过,仙气吗?他自己都能做出来,也不至于缺这么点钱。 跑腿的汉子道:“爷,你买这个干嘛?” “当装饰品挂在家里。”孙天淡淡道。 “不行,爷你可不知道,这玩意儿邪气的很,和它呆久了,全身都不舒服,宛如万里雪山压于自身那般。” “哦?这般邪乎?” “可不是吗,我们有几个修为低的,都差点被这扇子搞死。” 可不搞死,仙气岂是常人能够使用的,一缕都宛若泰山般沉重,更何况吸入体内,这不把自身筋脉全不压碎都算是侥幸了。 “那毁了当柴火。” “当柴火...”跑腿汉子有些不知怎么接了。 花十几块上品灵石,就算买个没用的东西,也不能当柴火吧,再不济挂在家里别人问起,好歹也是十几块上品灵石买来的,最起码面子上还是可以过得去。 “怎么?可有不妥?” “嗯,确实,这玩意,砸不动。”跑腿汉子道:“这东西硬得狠,我们以前想砸碎填补几样稀世珍宝,而几个人硬是砸了半天连个角都没砸开。” “哦?稀世珍宝?你确定不是破烂吗?”孙天狐疑的看着那汉子。 汉子有些尴尬,“哈哈...大人说...说笑了。” “是吗?不过你们这气派看着挺大啊,怎么尽弄些这种的?” 那汉子贴在他耳边,悄悄道:“爷,我跟你说,这地方是我们租的。就这个厅子,不管卖出去多少,人家都要抽六成。” “这地方是谁的?” “这爷就别问了。下面人肯租给我们,也是担着风险的。爷要是有兴趣,下月初晚上来,那才是正主办的。” “是吗?” 那汉子瞪大眼睛,“我还能骗你?” 哑声人这会儿也懒得装了,懒洋洋道:“雪山糖葫芦一串。” “一块。”下面的托儿也喊得有气无力。 孙天对老相士道:“小魔女呢?” 老相士正好奇的看着价值一块上品灵石的糖葫芦,被孙天一叫愣了下,回过神后下意识道:“公子说什么?” 孙天给了老相士一个白眼,“我说小魔女呢?” “哦哦...”老相士急忙四处看了看,“跑了?出去好半天了。” “加啦不是还在吗?”孙天指着前面一名高挑蒙面女子淡淡道。 “额...” “恩?” “可...可能是闹掰了吧?”老相士猛道。 “闹什么呢?”孙天略有些狐疑的看着老相士,这家伙刚才到底看了没有,自己都给他传音看住小魔女了,唉...自己就不应该相信这老家伙的行事风格。 哑声人见没人竞价,挥手让人收起那根雪山糖葫芦。 就在这时,一个人疾步进来,高声道:“且慢!” 小魔女快步走到台上,一把扯掉蒙脸的布巾,两眼紧紧盯着那根糖葫芦,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叫道:“雪山糖葫芦!真的是雪山糖葫芦!多少钱?” 哑声人道:“一……十五块。” 小魔女掏出钱袋,往案上一丢,全都是灵气蒸腾的上品灵石,然后拿起那根糖葫芦就要走。 下面的托儿立刻来了精神,“兄弟!没你这样的啊!鬼市的规矩,价高者得,我还没出价呢。” “你出多少?” “一……百上品。” 小魔女又随手拿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丢到案桌之上,“二百。” 后面又有人叫道:“我出三百!” “五百。” “我出六百!” 老相士有些颤颤巍巍的指着台上道:“公子,我好想找到幽儿姑娘了...” “呵...你当我眼瞎呀!用你说!”孙天没好气道。 “额...公子教训的是。” 老相士见孙天久久不语,心中狠下心来,扭扭捏捏道:“那个...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得...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糖葫芦就是个普通的糖葫芦,没什么特别的,至于这死丫头为何上去花重金买这糖葫芦,我还真想不通,可能是一时想吃了吧。”孙天淡淡道。 可此话一出,老相士连带着自刚才就一直跟着孙天的汉子都不禁心中感叹,有钱人的生活他们不懂呀! 小魔女呸了一口,捡起钱袋子,转身就走。众人都愣住了,这戏演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演砸了呢?这人不按路数来啊! 台上的哑声人反应最快,可不能让这座灵山跑了呀!急忙一把拉住,笑道:“姑娘别急着走啊。才出到六百上品灵石,这东西还值……值钱得很呢。” 小魔女冷笑道:“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哪里来的?做什么用的吗?” “雪山糖葫芦嘛。”哑声人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拍卖规矩了,他现在只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姑娘,可是座移动的灵山。 五百灵石说出就出,这可不是一般的豪气,再者说修仙界,大家普遍认为女修士比男修士好骗,他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给飞了。 “这雪山糖葫芦,是采自天山之上的玉峰王浆酿制而成,对于平常人说可以肉死人、生白骨,对于修士来说可以大大的提升修为,而要是女修士的话更能使其永葆青春、美貌万古...” 哑声人说起这雪山糖葫芦,那真可谓滔滔不绝,更是把这雪山糖葫芦夸得神乎其神,这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被忽悠过去了,可惜了他遇到的是小魔女... “你知道个屁!”小魔女毫不客气地训道:“知道玉峰王吗?知道天山雪莲吗?知不知道那玉峰王浆就是玉峰王从天山之上,落于那吸收了万年日月精华的天山雪莲上,采集其间的花蜜酿制而成的。” 第一百三十章 小魔女忽悠人(二) 哑声人都听呆了,“姑娘的意思是这雪山糖葫芦是用天山雪莲做的?” “你以为呢?这雪山糖葫芦普天之下也只有六根。每一甲子也只做六根,世间难得一见,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一根。你看上面这些纹路,这里,还有这里……看到灵气了吗?” 哑声人点头道:“看到了。” 小魔女严肃地说道:“这都是天山雪莲之上的灵气残余。” “我ri,这不得卖一千上品灵石?” “一千上品灵石?呸!起码价值万块上品灵石!” 哑声人愣了愣神,忽然道:“那你怎么不买呢?价值万块上品,现在才卖六百上品啊。” 小魔女发出一串苍凉的笑声,摇头道:“若是一月之前,就是两万上品、三万上品,我倾家荡产也必买无疑。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小魔女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多钱,我也只能放弃了,可惜...可惜呀!” 下面群托儿见状也纷纷跟着摇头,“确实可惜。” 是承想一件心仪已久的宝物放在你面前,可是你身上钱却没带够,你说可惜不可惜,气人不气人... “可雪山糖葫芦?我压根就没听说过。”台下还是有明白人的。 “开玩笑,世间哪儿有雪山糖葫芦?你没睡醒吧?” 小魔女一抹眼泪,“也罢,既然如此大家对此不感兴趣,这雪山糖葫芦我出八百上品!望各位道友高抬贵手。” “你想得美!我出价一千!” 小魔女听此立即以袖掩面,痛哭而去。拍卖场的人赶紧打着灯笼,连弯都不拐地领她出去。 至于出价一千的那位蒙面男子,此时见无人开口加价,正准备起身领取自己的雪山糖葫芦,但他刚一起身,周围几十双眼睛都火辣辣盯着他。他刚一动,几名汉子就围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哥儿们,急什么呢?” “兄台你不是说这世间没有雪山糖葫芦吗?” “这位道友你恐不是想要独吞这件宝物吧?” “胆儿够肥啊,小心这山塌下来砸死你。” 那名蒙面男子虽然被几十双眼睛盯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付过钱了!这东西是我的!” “没听说价高者得吗?我们也不坑你,你刚才买的多钱来着?一千是吧?给你翻个十倍,一万!” 蒙面男子此时也恼了,“一万是吧!我五万!” 几名汉子变了脸色,“小子,毛都没长齐呢!竟敢与我们争抢,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十万!” 忽然有人道:“我出二十万!” 那帮地痞指着周围,横眉瞪眼地叫道:“谁喊的!谁喊的!别添乱啊!敢于我们作对,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出三十万!”一名身穿紫衫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在座各位皆是大眼瞪小眼,这人谁呀? 然而后方看到此的孙天,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死丫头... 看到此的老相士也明白了,心中不免对这些人升起了一丝怜悯之情,可怜呀!可怜!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又换了番模样的小魔女。 小魔女道:“刚才那番话大家都听见了。雪山糖葫芦一甲子世间只有六串,既可以提升修为又可以让人永葆青春,如此神物,你们花一千就想把东西买走,世间哪里有这种道理!” “你...” “哪来的野丫头!” “我看你是找死” ... 一时间场中秩序竟开始混乱起来,一个个恨不得活剥了这口出狂言的野丫头。 就在这时,哑声人呵斥道:“肃静!” 虽然他也有些不爽小魔女的语气,可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如今这时机可不能错过,比起一些怒火,赚钱才是大事! “这里是拍卖场,价高者得!” “好!那就加!” “四十万!野丫头你敢不敢加!”有人呵斥道。 小魔女耸耸肩,“有何不敢!五十万!为了让你闭嘴,我再翻一倍,一百万!你敢吗?懦夫!” “你....” “有何不敢,一百五十万!你敢加吗?”那人此时也是被小魔女气的昏了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要是被一名不知从何跑来的野丫头比下去,那着实太丢脸了,不管如何气势上他不能输。 “一百五十万?哼!很多吗?三百万!”小魔女淡淡道。 然而三百万三字一出,本来台下正津津有味看戏的众人,却宛若炸开了锅。 “三百万...” “这野丫头何方神圣。” “三百万呀!就是为了那珠糖葫芦,这在鬼市上可谓是闻所未闻呀!” “是呀是呀,别说买糖葫芦了,就算是在鬼市买把半神器,也花不了三百万上品灵石吧?” “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这个野丫头加起价来,可是成倍成倍的翻呀!你们说这该是多有钱,才能这么玩呀?” “多有钱我不知,反正我知道够败家的!” “哈哈哈...” ... “怎么你不敢了?”小魔女讽刺道:“你要是不敢就直说,反正又不丢人,我知道你是懦夫,所以不会嘲笑你的。” “你...谁说我不敢,三百五十万!你可敢加!” “三百五十万呀?这个...”小魔女略微思索片刻,正要开口怼回去。 耳边却传来即为熟悉的声音,“死丫头,差不多就行了,再闹下去,我可不帮你收场了。” “略略略...老家伙。”小魔女吐了吐舌头,抱怨了一句,旋即道:“那我就不加了。” “不...不加?” 还没等拍卖场一众人等从这不加中反应过来时,小魔女急忙对哑声人暗送秋波,哑声人是何等人也,瞬间明悟,心想时机一到! “砰”的一声,用力一拍木台,“成交!恭喜这位公子,喜得雪山糖葫芦。” 终于众人回过神,皆都齐刷刷的看向小魔女,可视线所汇之处却空无一物,而原本与那名少年叫价激烈的女子,此时早已不知消失在何方...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斗 台下老相士有些心虚问道:“公子...我们走吗?” “走?走什么?你难不成认识那名女子?”孙天疑惑道。 “额...不认识。” 看来是自己小看公子的脸皮了,他以为幽儿姑娘闹到如此境界,公子定会羞愧难当,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这人是谁?不认识呀! 此时台上哑声人心里跟猫抓过一样,他知道那名男子被耍了,可这又如何呢?拍卖会那就是价格者得,一口吐沫一口钉,谁要是想反悔?呵呵!那就是找死! 不过一想到一根普普通通的糖葫芦竟然拍出三百五十万的高价,他的心就宛若猫抓一样,躁动难安,对了! 哑声人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把雪山糖葫芦装好,陪着笑脸,递给那位出了三百五十万高价的蒙面男子。 “公子,你的雪山糖葫芦。” 静!死一般的寂静,场中竟无一人说话,此时都是强忍着笑容看着那名男子,如今谁还看不出,这名蒙面男子被耍了! 蒙面男子强忍着怒意接过雪山糖葫芦,淡淡道:“知道了,到时候会把灵石给你们。” “这...”哑声人有些为难。 “怎么?还怕我赖账吗?” “客人说笑了。” 蒙面男子喝道:“那还不滚!” 哑声人只好灰溜溜离开,不过随着哑声人的离开,周围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 “老东西,走了。”随着闹剧的结束,孙天缓缓起身淡淡道。 “去哪里?”老相士不解。 “去后台见些人。” 拍卖会后台... 蒙面女子一掌把面前的红木桌轰成粉末,寒声道:“我买的东西呢?珠子呢?” “不就是四万上品灵石吗?我不要了还不行?”哑声人转头对孙天道:“东西你还拿走啊。你们想交易自己交易去,跟我们没关系啊。” 跑腿的汉子急了,跳着脚道:“爷!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你们捞够了就把我撂一边了?” 孙天也叫道:“刚才你怎么不说呢?” 哑声人传音道:“刚才谁知道人家是渡劫期的大拿?我跟你说啊,你这样可不对,女人得捧着,更何况是位渡劫期的女子,小子听叔一句劝,把那破珠子跟人家吧,这样既可以赚一笔,又能掏的一位渡劫期强者的人情,要知道渡劫期强者的人情可是重金难买!反观,你这临时变卦,不卖了,你这不是把人家往死里得罪吗?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你这样做就不怕人家找你麻烦?一位渡劫期强者的麻烦,可不是那么好躲得。” 孙天耸耸肩,“买卖本就是两者互愿的,我如今不想卖了有错吗?大不了我支付你们违约金不就行了。” “这是违约金的事吗...” 哑声人话还没说完,蒙面女子一掌劈过去,“珠子呢!” “砍他!砍他!跟我没关系!兄弟们,注意点,别让她把这里劈坏了,咱们可赔不起!”哑声人边跑边道:“我说爷儿们,你惹出来的事儿,赶紧上啊。” 孙天远远看着,“你是不是装哑巴憋的?有你这么饶舌的吗?” 老相士在后面低声道:“这妞不错。” 跟着他的一位小厮笑道:“不错是不错,可打打杀杀成什么样子?女人嘛,就该温柔一点。” 孙天听到两人的对话,颇有些无语“行了,老东西别啰嗦了,珠子拿回来了。走吧。” “哦?这个女子不管吗?” 孙天笑骂道:“别闹了。喂,那个跑腿的。” 那汉子看出来这位爷不好惹,敢从渡劫期强者手里夺食,是好惹的吗?连忙老实垂着手道:“爷。” “你说下月初还有拍卖会?” 那汉子舌头都有点打结,“那个拍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闹着玩的,那位才是正主。” “这样啊...我记住了,下次我还来,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帮帮我。”孙天笑道。 “哎哎,小的记住了,爷您慢走。” 孙天与老相士互望一眼,“还不走?” 老相士蒙着眼道:“幽儿姑娘和加啦姑娘还在这里呢。” “走,再不走我觉得那妞要跟我玩命……要不老家伙你顶住她,我去里面找她们?” 老相士叹道:“自己拉的shi,自己擦吧。” 说着老相士竟往案下一钻,就跟土地公一样,一眨眼就不见踪影——蒙面女子想找的人可不只孙天一个,他也没落什么好,要是被蒙面女子逮住,铁定往死里打。 孙天朝案下吼道:“我干!老家伙,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跑路都不带我!” 奶奶的失策了!竟没有想到老相士还有这么一手。 等他抬起头,只见蒙面女子正站在他身前怒瞪着自己,战斗一触即发。死丫头这会儿也出来了,就站在她身后,正朝自己做鬼脸,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孙天厉声道:“你傻啊你!东西还在里面呢,小心被哪个人拿走!还不快去找回来!” 蒙面女子一掌劈下,“去死吧!” 孙天双手一翻,周身灵气化为一块盾牌,硬生生挡住她这一掌。 孙天大喝道:“那边的孙子!别动我的东西!” 蒙面女子回头一看,竟然真有人趁乱去拿那颗珠子。蒙面女子气得一口血几乎要吐出来,只好丢下孙天,先回去拿下自己拍下的珠子。 “死丫头!快跑!” “帮人家拿下东西。” “你买的啥呀?这么大一麻袋,你就不会塞到空间戒吗?我不拿!” 孙天虽言语不饶人,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弯腰拿起那一人多高的麻袋。他一弯腰,小魔女“咦”了一声,“老家伙,你周身气息怎么了?” 孙天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没事来什么鬼市。” 孙天挤进乱纷纷的人群,往外跑去。鬼市的拍卖场就是专门坑人的地方,不但设套挖坑放托儿,还有专干腥活儿的。很不幸,自己就被当成肥羊盯上了。孙天只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周身灵气化作一块巨大的盾牌横冲直撞。这块盾牌模样虽然磕碜了点,但力道可是堪比渡劫期的,一盾牌撞过去,非死即伤。 孙天在前,加啦在后,小魔女在中间,三人好不容易冲出鬼市,然后在小魔女的指点下东绕西转,一直跑了半个多时辰,才钻进一片密林中。 孙天化去面前的盾牌,靠在树上喘息道:“你没事买这些破烂干嘛?” “这些东西可一点都不破哦。” “骗谁呢?”孙天说着往外看了一眼,顿时叫道:“怎么回事?我们跑了半天怎么又跑回来了?” 三人跑了这么久,却是绕了一个大圈子,这会儿在林中一眼就能看到下面的鬼市。 “要不这样怎么能甩掉老相士呢?” “干嘛要甩掉老相士?难道有什么不方便让他看的?” 小魔女笑眯眯道:“老家伙,你猜对了。” “难道你是准备...” 话还没说完,孙天侧过脸,正看到蒙面女子提刀立在林中。孙天像见鬼一样叫道:“怎么回事!她怎么追来的!” “人家好不容易才把她引来的。” “死丫头,你一边甩开老相士,一边把她引过来,你想干什么?” “我的灵石被她拿走了。” “那是她的好不好?珠子我都没卖给她,场中那颗是假的。” “我不管真假,竟然她拿到了,就要掏钱,” 蒙面女子举起长刀,遥遥指向孙天,口中对小魔女道:“你身为女子,竟然站在这个无耻下流的卑鄙小人一边,真是可笑。” “可笑的是你吧?”孙天喝道:“你以为是女人就应该站到你一边?再说了,我怎么就无耻下流卑鄙小人了?你是不是没见过什么叫无耻啊?” “住口!” “别吵了。”小魔女小手往下一劈,“你们就这里公平地决斗吧。” “好!”蒙面女子道:“你若输了,就把真正的地灵珠给我!” “我赢了呢?” 蒙面女子讥讽道:“你能赢吗?你要操心的,应该是怎么保命吧?” “如果我赢了呢?” “任你处置!” 孙天笑嘻嘻道:“哇!你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蒙面女子轻蔑地一笑,“所以你赢不了。” “哦?你怎么知道?哦!你这么了解我吗?难不成你每天都在偷窥我?” “无耻!” 蒙面女子说着身形一动,双脚像是贴在水面上一样向前滑去。几乎一瞬间,掌风就劈到孙天面前。 孙天握紧双拳,身体向前一横,硬生生轰向蒙面女子。 砰! 掌拳相交,两人各退一步,看上去是平分秋色,然而蒙面女子却神情顿变,失声道:“你!” 蒙面女子可是渡劫期的强者,尽管是没有动用真正实力,可刚才两人都是毫无花巧地硬拼一记,结果不分胜负,这连瞎子都能看出来孙天的不凡,最低也是和蒙面女子一个层次! 在蒙面女子眼中,这个卑鄙小人顶多也就是个元婴,可如今... “没想到吧?”孙天道:“我如果跟你虚拼几记,周旋个十几招,趁你松懈时再全力出手,要赢你简直是分分钟的事。不过你那么输了,肯定不服。什么卑鄙无耻之类的话肯定要扣我一头。所以我一出手就施展出全部实力,让你明明白白知道输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做的?” 如此年轻的渡劫期强者,她怎么闻所未闻? “当然是勤学苦练。” 孙天虚砸几下,拳风下的空气急剧压缩,发出爆破般的声音,比那掌风劈的风声还要刺耳。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天才。”孙天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只是把别人喝茶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了!” 小魔女、加啦、:“....” 蒙面女子提起长刀,“无论如何,我要与你比一场,地灵珠我势在必得!” 蒙面女子再次出手,此次的这一掌与之前相比少了几许暴戾,多了几分凝重,一招一式法度森严,再没有泄忿般的狂劈猛砍,显然已经把这个卑鄙小人当成一个可以一战的对手。 孙天现在的挥拳并不顺心,为了不被熟人发现自己的气息,他只好把实力压制到分神初期,可尽管如此,孙天的肉身可不是分神期。尽管女子的修为要比如今的孙天高,可这仍然无法抹平两人之间肉身的差距。 这点差距所表现出来的,是孙天已经完全主导了战局,蒙面女子虽然有攻有守,但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孙天控制住节奏。 蒙面女子并没有察觉节奏上的变化,她只是发现自己招数更快一点,会有更好的机会。她像一个顽强的将军,不断挥舞掌印冲上山峰,又在对手的猛攻中谨慎地保存实力,退出高点。无论攻守,在她看来都是最合理的选择,进攻时固然酣畅淋漓,退守时也没有丝毫气馁。 蒙面女子出手越来越快,招术却清晰无比,毫不散乱。坐而忘机,观照正理,是为坐照。蒙面女子刚刚进入坐照的境界,这还是第一次清晰感受到坐照境所蕴藏的意味。 蒙面女子本来抱着拼命的心思,即使不把他砍死也要让他知道厉害,趁早滚得远远的,不要像一只癞蛤蟆一样,霸占着地灵珠不松手。但此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武道的攀升上。每一次出招,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不足和进步,感受到自己实力的飞涨。 那种感觉就像在无边的大海上航行,探寻着一个又一个未知之地,每一处都会给自己带来财富和梦想,自由自在,而又充满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蒙面女子手腕一痛,掌势直接散去。蒙面女子呆呆站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现在的自己和一个时辰之前的自己相比,赢面可以占九成以上,却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累死我了……”孙天喘着气道:“这位姑娘,用不用这么拼命啊?” 蒙面女子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大汗淋漓,而自己的真气也已经耗尽,再打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脱力。 “这一场是我输了。” 孙天放声大笑,“哈哈。” 没等他笑完,蒙面女子便道:“但我一定会赢你的。” 孙天老气横秋地说道:“小鬼,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暗杀 蒙面女子手一抬,一掌拍出,掌风凌厉,然而正当孙天准备举拳迎上时,女子却猛地收势,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这就走了?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小魔女突然道。 蒙面女子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你说吧。” 小魔女勾了勾手指,“把你的灵石给我。” 一听此,蒙面女子瞬间怒了。 “你这算什么?抢劫吗!” “抢劫?笑话,你从刚才就一直追杀我家老东西,口口声声说让他交出地灵珠,如今见一时拿不下他,就直接这么走了?你说合适吗?” 蒙面女子一时语塞,“你...” “别急吗,还有呢,假如我家老东西把地灵珠给你,你会把灵石给我们吗?” “我...我会。” “你不会!”小魔女认真道:“你会杀我们灭口,毕竟四万上品灵石,对于渡劫期的强者来说那也是笔足够让自己肉疼的财富,你说你会?真是天大的笑话,什么时候修仙界的强者们遵守规则了。” “我...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此时的蒙面女子底气极度不足,眼神飘忽不定。 “我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还不如去信老家伙对我不敢兴趣呢。”小魔女笑道。 “额...那个我弱弱道一句,我对这死丫头没兴趣。”孙天义正言辞道。 然而孙天竟没想到自己如此义正言辞的发言,得来的却是两女无情地鄙视。 “额...好吧,当我没说。” 两女齐声道:“哼!” “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如何?”小魔女浅浅一笑,“修仙界的规矩,不用我多说吧?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 “好一个弱肉强食,你们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成?那男子境界顶多同我一般,顶多也就是比我高几个小境界,可我要是一心想逃,你当真以为他能杀了我不成?” “为何不能杀呢?”小魔女笑道。 “哼!休要框我,你要是真能杀,为什么不动手?诚如你所说的一般,修仙界的规矩本就是弱肉强食,竟然你们没有直接动手,那就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嗯...”小魔女看了眼孙天,“好像是你说的这样,可是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 “忽略了一点,哪一点?”蒙面女子不解的看着小魔女。 “这里可不是只有老家伙一人,还有...” 然而小魔女的话还没说完,背后虚空波动,一只手腕悄无声息的从虚空伸出,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匕首,毒蛇般往小魔女背心刺去。 那手腕离小魔女极近,几乎手一动,匕首就刺到小魔女衣裳之上,眼见就要洞穿小魔女的身躯,忽然一道银光笼罩住小魔女。 刺啦! 匕首,穿透了身躯,丝丝血液顺着匕首滴落在地。 “老家伙!”小魔女惊呼道。 孙天对着小魔女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紧接着猛地一转身,向后一拳轰下,那手腕所处的空间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鲜血四溅、肉沫横飞。 做完这一切的孙天从容的拔掉背脊之上的匕首,然后用袖口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淡淡道:“放心,我没事,至于你们吗?还有多少,一并跳出来吧,省的我一个个去找!” 话音未落,孙天突然脸色大变。他双掌一按,整个人如同乌云般飞起,只见地下飞出一道刀光,刀光一闪而逝,仿佛一道流光飞快掠过。 “来的好!” 孙天一声冷喝,单掌拍在地上。掌风与刀光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地面直接被震出一道裂痕,裂痕尽头跃出一个火红的身影,飞鸟般朝孙天扑去。 身影竟是个娇羞可爱的小萝莉,只见她手持弯刀,奋不顾身地冲向孙天,看周身流露出的气息恐怕已有渡劫七重的境界,这小萝莉别看人小,出起手来招招搏命,打的孙天都颇有些头疼、进退不得。 至于那个蒙面女子此时已经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的树杈之上,冷眼旁观。 刚才的一番言语,现在细细想来,这是在拖延时间,等她们的人来。 小魔女本想追上去,可一名握着血刀的大汉从天而降,把她截住。接着一男一女从其后闪出,加入其中。 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随着四周风声接连响起,现身的刺客越来越多。 小魔女美眸冰寒,这些刺客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四周,甚至有的竟直接隐匿在她们站的地面之上,显然他们是算准了自己会走这里,分明是有备而来。 没想到自己特意设局,想要大赚一笔,谁知他们竟有如此通天手段。如今看来,只怕反落入对方算计中。 转瞬间,已经有十余名刺客先后现身,虽然大多都被孙天拦住了,但局势已经岌岌可危。那些刺客显然并非一股,配合间略显生疏,饶是如此,恐怕也不是如今的孙天所能应付的。 她最了解老家伙,这家伙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定不会放弃自己已经决定的计划的,那也就是说这家伙多半不会解封实力。 这会是一场苦战! 一个又一个刺客涌入,虽然大多数都被孙天拦了下来,但也有少许朝着小魔女、加啦这边来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刺客们几乎已将孙天三人团团围住。 其实这场面在鬼市孙天算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些刺客中既没有人喊什么口号,也不呼喊作势,就像一群无声的影子,默不作声地痛下杀手。 那些刺客身手极为强悍,饶是孙天如此强大的身躯,一时间也不能全部挡下来,这也导致小魔女那里刺客越来越多,在此期间小魔女吧惊愕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竟然听到了回声。这里可不是什么城镇四周并没有围墙,只有一望无际的树林,没有围墙,回声却近在咫尺,这只有一种可能:四周已经被人布下了强大的禁制或者阵法,隔绝虚空,防止他们遁空而逃。 小魔女惊呼道:“不好!” 可惜为时已晚,孙天身后一只半人高的树木仿佛一个气泡被人戳破一样,消失不见,悄然幻化出一个身影。她从头到脚都覆盖在黑色的布衣下,就像一个黯淡的影子,一出现就紧贴着孙天,接着抬手一刀,刺穿了孙天的肩胛。 孙天发出一声悲鸣,鲜血瞬间浸透了长衫。 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气息涌入四周。 寒风掠过,一个周身散发着圣洁光辉的白衣女子缓步行来,穿过一个又一个刺客,宛如无人之境,一直走到孙天面前。 “初次见面,”白衣女子浅浅笑道:“小女子光衣,请公子多多关照。” 孙天见到光衣,眉头不禁微皱,这名字他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光衣温言道:“公子说笑了,此次是小女子第一次与公子见面,倒是没有想到公子以地灵珠为饵,欲图引蛇出洞,堪称勇气可嘉。奈何如今时运不再,恐怕这次公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孙天唇角淌下一缕鲜血,他挺直娇躯,淡淡道:“哦?是吗,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般言语来?” 他目光从周围已经现身的诸刺客身上扫过,“就凭我周围这些臭鱼烂虾吗?” 光衣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小魔女说道:“魔女幽儿,如今你的选择呢?是作壁上观?还是说助纣为虐?” 小魔女看了眼受伤的孙天,又看了眼光衣,笑道:“我只是来逛逛鬼市,何来助纣为虐一说呢?” “魔国离此地上万里不止,魔女真是好雅兴,魔国那里的鬼市不逛,竟然逛到了大汉的地界上。” 小魔女反唇相讥,“魔国不比大汉繁华,想必大汉的鬼市新奇玩意更多些,我来这里见见世面,于情于理都解释的通吧?倒是你们,今天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人人都传大汉是四大帝国之首,百姓安居乐业、每个城镇繁花似锦、修仙者皆都和蔼可亲,没成想竟是这般场景。” “若非你们耍诈在先,哪里会有如今的局面?”光衣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魔女大人不也是为了一己之利,不仅地灵珠取消不卖了,更是设计要夺我这四万上品灵石。心肠如此冷厉,当真是不辱魔女之名。” 小魔女道:“你既然说到设计,我不妨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设计谋,我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在原地兜兜转转了半天,不然你还真以为我在意那四万上品灵石吗?” 光衣忽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如此……哈哈……” 小魔女微微昂起头,“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魔女大人恐是误会了,”光衣轻笑道:“妾身对魔女大人绝无半点恶意,又岂敢杀魔女大人呢?今日所为,不过是为了拿回我们拍卖之物而已,当然了魔女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无论魔女大人在不在意这灵石,妾身私自做主,只要魔女大人愿意和平解决,我再翻十倍,四十万上品灵石如何?” 小魔女嗤笑道:“你这番话不过是骗骗孩童罢了。地灵珠的价值,我难道还不知晓?四十万换我一颗地灵珠,说得倒是好听,不懂得人还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光衣揶揄道:“魔女大人,手眼通天,自然不信奴家的善意。” “既然知我不信,何必饶舌?” 此时远在树杈之上的蒙面女子笑道:“敬酒不吃,只好请你吃罚酒喽。”说着她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旋即远处的孙天,周围虚空浮现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刷! “无耻!”小魔女骂道。 只见银光闪烁,蒙面女子握紧匕首,如同捕猎的鬣狗张开獠牙,往孙天背心刺去。身畔风声响起,孙天猛地一转,双掌向前拍去。 蒙面女子右膝一沉,竟在不借力的情况下,上身往后仰去,躲过这强势一掌,旋即趁孙天还没有回身,匕首直刺他的背脊。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孙天的战斗本能,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孙天猛地一收掌势,紧跟着也急速转身,又是一掌挥出,只是此时的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剑。 剑剑相交,蒙面女子只觉手中一轻,匕首无声无息地断成两截。她身体猛地一扭,以毫厘之差避开刀锋,免去了破胸开膛之祸,但紧接着她瞳孔猛然一缩,眼看着孙天一只手掌轻飘飘按来,正拍中自己胸口。 蒙面女子一心想杀死孙天,不成想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终把自身置于险境,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她身体横飞起来,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之后再无动作。 孙天收起短剑,慢慢抬起眼睛。 蒙面女子中了自己一掌,胸骨尽碎,就算活着,也只剩下一口气。现如今躺在地上,已经痛晕过去。 场地另一侧,加啦脸色苍白。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立在她身后,一手勒住她的粉颈,一手拿着一支娥眉刺,抵在她腮侧。 那侍女笑道:“本来想等这位公子被擒之后再动手,却不料这位公子修为如此了得,还有这般神兵利器……没奈何,只能出此下策了。” 孙天沉默片刻,然后叹道:“到底还是低估了你们的手段,没想到竟有人躲避了我的感知。” 加啦凄声道:“公子,救我……” 孙天苦笑着丢下短剑,“傻丫头,我现在也自身难保了。” 侍女微微一笑,正待放开加啦,忽然心生寒意。 话音刚落,一条银白色的物体悄无声息地从雪中钻出,灵蛇般缠住她的脚踝。侍女欲飞身而起,可双脚刚一离地,就被又一条银白色物体拦腰缠住,接着用力一绞。一股大力涌来,侍女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拧得错位,喉头顿时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孙天双目生寒,冷冷看着加啦。 加啦已经惊得呆住,以孙天自身为中心,方圆数十丈的地面都翻腾起来,仿佛无数银龙在雪中蜿蜒游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斗 林中传来一声轻笑。树叶簌簌而下,一名佳丽缓缓靠近,在月光照射之下露出一张艳丽的玉颜。 “终于逼出来公子的真实手段了。”那佳丽笑道:“到底应该称呼你为公子呢?还是……应该称呼你为千手修罗呢?” 佳丽双手握在身前,虽然没有开口,整个人却流露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你不是和她们一伙的。你是谁?”孙天疑惑道。 佳丽从容笑道:“妾身姓云,出自紫薇星门下。” “原来是云副掌门。”孙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连紫薇星门也想要地灵珠?” “妾身所为,与宗门无关。”佳丽道:“只是得人恩典,还人之情罢了。” “哦?堂堂紫薇星门的副掌门,居然会得人恩典?不知受你恩典之人是何方神圣?我倒很想见识见识。” “是我。”一个男声从背后响起。 孙天缓缓扭过头。一个男子斜靠在一株虬曲的苍松下,他不知来了多久,此时一手抱着肩,一手摸着下巴,就像在看戏一样。 男子望着地面上翻滚的银龙影,啧啧赞叹道:“难怪你会跟魔女走的那么近,想当年魔后和帝后为了修罗大人你可是打的天昏地暗哦。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样的运气?竟会遇到修罗大人。” 孙天盯着他,半晌才道:“知道我的人不少,但敢在我面前说这话的你是第一个!”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笑道:“这算不算修罗大人的夸奖呢?” 孙天神情冷厉,一条银龙蓦然从地面荡起,卷起漫天黄土。 男子肩膀往松树上一撞,借势腾空而起,凌空手腕一翻,长刀挑出,与飞来的银龙硬拼一记。 银龙倒卷而回,紧接着又有数条银龙飞来,飞至中途,一条银龙竟直接分裂,甩出无数银光。 男子视线受阻,索性闭上眼,全靠耳力和身体的感应挥刀而进。 巨大的银龙每一击都充满沉重的力道,然而当男子挥刀斩中,那些银龙刹那间又变得滑如游鱼。他暴喝一声,蛰伏的灵气瞬间激荡起来,在经脉中凝聚起一个又一个光球。 长刀斩下,雪白的银龙立刻多了一条裂痕。孙天神情愈发冷厉,银龙挥舞时也愈发谨慎。 对于这种活了多年的老狐狸,男子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的身边银影交错,根本数不清有多少银龙,他一刀一刀耐心劈出,在银龙上留下裂痕,一边仔细寻找机会。 之前那位侍女强忍伤势,娇叱一声,加入战团。她是杀手出身,最擅长寻找对手的弱点,压根就没有理会那些银龙,一只匕首刺直指加啦。 孙天眼中露出一丝愠怒,两条银龙同时挥出,一条抽向侍女,另一条则着地一卷,将加啦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一只茧蛹一样。 侍女勉强避过,退到银龙范围之外,继续寻找机会。 云副掌门背着长剑,玉蝶般在林中飞舞,她一边飞掠,一边不时抬掌,打出一道符箓。 不多时,云副掌门就绕着孙天走了一圈,重新回到树旁,她驻足笑道:“想象千手修罗大人,不介意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吧?” 孙天眼中迸出寒光。 云副掌门轻轻一笑,抬起玉指,在空中划了一个符文,然后双掌一推。分布在四周八个方位的十六张符箓同时燃起烈焰,连接成一道火网。 孙天身周飞舞的银龙一僵,然后潮水般往后退去,消失在他脚下。 云副掌门身后一声清响,长剑脱鞘而出。 孙天脸色惨白,眼中露出一丝诡异,他身形一闪,竟出现在侍女身旁,乘其不备,竟直接抓向侍女。 侍女本能地闪避了一下。 但终是慢了一线,没能躲开,两人指尖一触,孙天身影突然像水中的倒影一样波动起来。侍女惊愕地瞪大眼睛,眼看着牵住自己手的孙天转瞬之间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无论相貌、身材、肤色、发型,乃至衣衫、饰物,都与自己一模一样,就如同牵着自己的影子一样。 那个镜像中的女子挽着自己的手绕了一圈,然后一推,侍女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 男子只看到孙天与侍女牵着手一转,活生生就变出两个侍女,然后一人一边朝两边飞出。 男子根本分不出哪个才是真的,只好盯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猛追上去。 云副掌门袖手一挥一记寒冰箭,射在其中一个侍女身前,将她逼得停住脚步。男子趁机追上,挺刀喝道:“你是谁?” 那个侍女凄声道:“公子你不认识奴家了吗?” 男子“哦”了一声,接着一刀劈出。侍女仓皇退后,脸上恐惧的神情维妙维肖。 另一边,云副掌门也截住另一个侍女,不等她喝问,那个侍女就叫道:“云姐姐,我是柳儿!” 云副掌门笑道:“这个是真的。” 化为侍女的孙天转身往云副掌门掠去。云副掌门见此屈指弹出一枚符箓。那侍女扬手接住,随即与她对了一掌。 双掌一触即分,身影变换间,场中又多了一个云副掌门。两人一人一枚符箓,从头到脚一无二致。 男子呆了片刻,只见两个云副掌门同时跪下,异口同声地说道:“奴婢见过恩人。” 接着两人又同时说道:“主子不要信她,奴婢才是真的!” 我干!男子心里浮现出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这世道!居然让自己见到活的狐狸精了! 男子冷声道:“自刺右臂!” 两个云副掌门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这男子是真狠! 两个云副掌门举起长剑,咬牙往自己右臂刺下。长剑刚一落下,其中一个云副掌门双臂同时剧痛,却是另一个云副掌门将她的长剑一并刺在她左臂,接着往男子掠去。 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两人略一纠缠,再分开时,已经变成两个男子。 男子怔了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英俊潇洒的脸,“我干!” 另一个男子与他的动作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只不过其中一个男子说完之后便拉住衣领,往两边一分,露出了肌肉分明的身躯。 男人露膀子很正常,但这一幕实在太过出乎意料,谁能想到好好的会露膀子呢,更何况孙天还是个有妇之夫,怎能轻易在外人面前露膀子,另一个男子僵在原地,到底没能做出和他一样的姿态。 男子放声大笑,“你脱啊,怎么不脱了?有本事你接着变!” 那个男子无语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男子赞叹道:“这变身之法令人大开眼界,真不愧是令两大女帝,心心思念之人,魔后的千变魔幻,玩的是信手捏来呀。不过看来今天修罗大人您肯定是逃不了了,还是老老实实束手就擒,让我带回去吧。” “魔女大人,看来你男人要不行了,不知魔女大人准备妥协,还是准备?” “这样啊,那我还是选择陪你们玩玩玩吧。” 小魔女笑靥如花,拍了拍腰间的金鱼袋。 青光闪烁,小魔女的掌中露出一个暗青色的物体。顶端又尖又细,刚露出一角,光衣浑身的血液就仿佛凝固了,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恐惧,使她彻底僵住,再也动弹不得。 一只尖尖的海螺出现在小魔女雪白的手掌中,海螺外壳呈现出妖异的铁青色,上面隐约有细微的暗金色光泽时明时灭,散发出无形的威慑。 光衣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她此时的身形正一点一点变得模糊,开始扭曲溃散。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纵身而起。 小魔女嫣红的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丝娇俏的笑意。她手中的海螺微微一震,发出“嗡”的一声低鸣,外壳暗金色的光泽瞬间闪亮,浮现出一层金色的符纹。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幽暗的雪林间不停飞舞,但每次飞起,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扯住,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使她脱身不得,刚飞出丈许,便又跌回地面。 光衣的尖叫声越来越凄厉,她一次又一次纵起,一次又一次跌回地上,无法逃脱。忽然她身影猛地张开,身后挥出一道孔雀虚影。空气仿佛被压缩一样发出爆响,巨大的孔雀虚影霎时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卷起无边的风暴,暴风雨般往小魔女手中的海螺攻去。 另一边被识破的孙天毫不在意,还有闲心去问云副掌门和男子,“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云副掌门淡淡道:“千手修罗大人怎么到这里的,我们就是怎么到这里的。” “倒是会说话。” “谢大人秒赞!” 面对呼啸而来的巨型孔雀,小魔女一手握剑,一手握着幽魔螺,微微举起。 一团黑色的物体从螺口翻滚着拥出,然后伸出一条尖尖的腕足,上面布满吸盘。章魔鱼八条腕足在空中略一盘旋,然后蓦然射出,像是闻到无上美味一样,贪婪地盘住孔雀。声势惊人的孔雀面对八条细长的腕足,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刚一接触就被腕足吸住,腕足上无数吸盘仿佛直接连接到她血肉深处,一吸之下就将她的精血吸去大半。孔雀魂飞魄散,急忙试图挣脱。但紧接着,章魔鱼腕足之间的软膜仿佛被寒风鼓起,张成一个巨球,将她一口吞没。 ... “打听过了吗?” 侍女道:“主上,已经打听过了。如果要买的话,按市价大概在十万,不过可能价钱会更高。” 芷晴也知道那东西非比寻常,如果不是自身实力雄厚,只怕能买到也保不住。 “一个就按二十万算,一百个就要两千万上品,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价钱少点。” 侍女道:“办法倒是有,只怕云师那里未必答应。” “哦?说来听听。” “只用一把火,把卖家烧了,抢过来!” 芷晴愣了一会儿,然后道:“这种主意不要再出了。我差一点都被你说心动了。算了,回去吧。” “是。” 马车刚驶出客栈,就被迫停了下来。前面是通向中东门的大街,街面宽近五十步,横贯东西,平常车马川流不息。然而此时,整条大街都被一支声势煊赫的车队占据。那支车队前后不下千人,最前面是两队衣甲鲜明的骑兵开路,接着是百余人的步卒,再后面是数十辆马车,车后跟着成群的侍从仆役,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尽头。 中间一辆马车又宽又大,车身贴着金箔,伞状的车盖镶着翠羽,周围悬挂着无数用丝绸结成的彩球,被阳光一映,更显得金碧辉煌。新任的大司马刘温稳稳坐在车上,头戴七梁冠,双手抚膝,腰背挺得笔直,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重臣气度。 所有的行人都停下来,退到街道两边,带着艳羡、敬畏、好奇,甚至是愤恨的目光,望向车队打出的吕字旗号。芷晴暗叫倒霉,竟然正赶上刘温的车队大张旗鼓前往尚书台,她为了避嫌,只好让人把车驶到一处隐蔽之地。 刘温的马车越来越近,正看着的芷晴忽然目光微微一跳。在离她不远的人群中,立着一个皮肤黧黑的汉子,他的衣裳与周围的汉国百姓截然不同,头上包着一圈厚厚的白布,身上是一件靛蓝的衣袍,衣摆打了无数褶曲,衣裳一角被小心地掖到腋下,式样看上去颇为古怪。 芷晴与侍女对视一眼,都露出几分诧异。旁人看来,也许觉得这人的衣着稀奇,很容易把他当成来自南方的异族。但落在他们眼中,却觉得此人的衣着有些不伦不类。芷晴和侍女都在南荒混过不少日子,一眼就看出这汉子的衣着是在刻意模仿南荒的部族,只不过许多地方都模仿得不到位,像衣料的质地,衣摆的褶曲,还有掖起的衣裳一角,都似是而非。 芷晴目光下移,在他手上停住。那人手中提着一个三尺来宽的物体,外面覆盖着蓝色的锦缎,里面方方正正,像是一只箱子。他手握得极紧,随着车轮辘辘行来,他手指的关节不仅握得发白,连衣袖都在微微颤抖。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芷晴心下大奇,这人……难道是一名刺客?他箱子里装的什么武器?折叠的长刀?板斧?还是系着长链的大铁锥? 芷晴微微移步,想靠近一些,但刚一举步,就停了下来。她身体一动,周围有数道视线立即盯住他。这人身边不仅有同伴,而且还是高手! 芷晴收住脚步,像是不经意地挪挪脚一样,若无其事地朝前望去。 来自周围的视线慢慢移开,芷晴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打大司马的主意,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 难道是别的皇子?不过要是皇子的话,杀手不至于这么业余,紧张得连衣袖都在发抖。 大哥的仇家?但这是当街行刺,大司马身边的甲士可不是纸扎的,他们即使敢动手,成功率也微乎其微。 难道那个人手里的箱子装着什么大威力的武器,能一举干掉大司马?芷晴心里嘀咕着,这家伙手里不会拎着一把仙器吧? 正胡思乱想间,大司马的车驾已经越来越近。芷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那名汉子,忽然,那人指节一白,握紧了提手。 来了!芷晴心下暗道,接着便见那名汉子冲出人群,奔向大司马的车驾。 大司马车旁的甲士立即上前,将那名汉子团团围住。 那名汉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将那只箱子高高举起,用怪异的腔调叫道:“南越国使者!特献白雉一只!” 周围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芷晴却觉得背脊一阵发麻。 大司马挺直身体,威严而不失温和地说道:“原来是南越国的使者,贵使若是进贡,当去鸿胪寺,为何当街拦我车驾?” 那人高声道:“我们南越国的白雉,只献给当世的贤者!” “等等!”大司马车驾旁一名锦袍老者惊呼道:“汝可是南越国人?” “正是!” 老者更加激动了,“进献的是白雉?” “正是!” 老者站了起来,颤声道:“白雉何在?” 那人掀开蓝色的锦缎,露出一只金灿灿的笼子,只见一只雪白的野雉立在笼内,白色的尾翎高高挑起。它通体纯白,连鸡冠和尖趾也是白色的。 老者激动得双手乱抖,哆哆嗦嗦地向大司马施礼,“恭喜大司马!此乃天大的祥瑞啊!昔日周公在世,有南越国进献白雉。南越献雉,乃是国势兴盛,朝有圣贤之象!老夫请为大司马贺!” 芷晴一脸严肃,当街给新任大司马献祥荣,如今谁不知的新任大司马是大哥的人,这是有人在表态??在站队?? 芷晴一肚子的疑惑还没有想清楚,车驾周围的军士已经高声应和道:“为大司马贺!” 先是车旁的甲士,然后是随行的侍从,接着在一些有心人的鼓动下,街旁的行人也纷纷加入应和,高声叫道:“为大司马贺!” 听着周围山呼海啸般的欢声,芷晴虽然明明知道这里面很多都是大哥布置的人手,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但还是被突然爆发出的巨大声浪惊出了一身冷汗。 侍女低声道:“主上大皇子好计谋!好手段!” 芷晴忽然意识到,这一局是大哥赢了。如今大哥在超野本就是呼声越来越大,现在又在京城百姓的见证中,搞了祥瑞这么一出,大哥这是要收拢民心呀! 四周欢呼不绝,形势比人强,芷晴也含糊应了几声,但她显然低估了京城百姓对祥瑞的热情,也低估了此次大哥安排的剧本有多么精细。 众目睽睽之下,刘大司马三次婉拒,“南越国”的使者三次进献,甚至于叩头流血、声泪俱下,可刘大司马仍然推辞不已。那种坚决的态度,让芷晴看着都担心这戏要演不下去。 谁知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天降祥瑞,佑我大汉百姓!求大司马收下!”说着“噗通”一声跪下。 两边的百姓纷纷跪倒,动作稍慢一点,就被人从后面踹中膝弯,跪得那叫一个爽快。 芷晴和侍女相视苦笑,都有些后悔自己出来的不是时候。 那名老者从车上爬下来,一路膝行地跪到大司马的车驾前,求大司马看在百姓的份上,收下礼物。接着随行的侍女、仆从、卫士……全部跪在地上,直到在场的只剩下大司马一个人站着。 好不容易等刘大司马接下“南越国进献的礼物”,周围百姓的欢呼声越发响亮。还有人甚至对着那只白雉行礼,整个场面既新鲜又热辣,热闹得不行。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刘大司马也顾不上去尚书台,捧着白雉就去了北宫,向太后报喜。 芷晴在人群里脸都快笑疼了,好不容易登上马车,仿佛卸下一张面具,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 侍女叹道:“主上这次被他们占了一着之先,这一局不好下了。” 芷晴道:“白雉算什么祥瑞?一只妖物而已!” 芷晴只是赌气,街上黎民百姓虽多,但目睹真相的只是极少数,方才的场面下,就算那位“南越国”使者捧的是一头大白猪,传扬出去也只会说是白雉。 “好一只白雉,跟宫里那个倒是一对。”芷晴冷笑道:“走吧。这街底下说不定还有大哥埋的木偶呢。” ... 现场一片狼藉,一名刺客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有几名刺客脖颈扭曲,早已气绝身亡。另外两名刺客死状更为凄惨,男子刚才遁走那一招威力惊人,他们离得最近,浑身的骨骼都仿佛被人碾碎,不复人形。倒是圣衣及时抽身,除了沾了些许血迹,居然毫发无伤。 圣衣脸色阴沉,他们这一次可谓是大败亏输,竟然没想到被合作者阴了这么大一笔。更让她忿恨的是,明明诸人心知有异,却不出言示警,白白断送了几人的性命。 现在一片寂静,圣衣沉默移时,最后无奈地扬起脸,“魔女大人,帮个忙吧。” 小魔女懒洋洋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我不帮。” 圣衣柔声道:“魔女大人的追踪之术天下无双,眼下大家同在一条船上,还请魔女大人不吝援手。” “前半截的马屁我爱听,后半截就免了。”小魔女不满道:“先动手掀船的可是你们,这会儿跟我装什么傻呢?再说了,凭你们的手段,难道还找不出人来?让我给你们卖力,我怕这不会又是你们的什么歪心思吧?” 圣衣声音愈发谦柔,“我们那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魔女大人的法眼?不瞒大人说,若把整个鬼市都翻一遍,倒是也能找到,可只怕要找到天亮去了。此前之事,确实是妾身的不是,若非眼下没有时间可耽误,妾身也不敢厚颜求魔女大人帮忙。” “不帮。” “魔女大人不怕紫薇门趁机报复?” 小魔女吧雷打不动,“那是老家伙的事。” 圣衣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只木盒,“这是妾身偶然间得来的,据说是魔后大人的遗物。” 眼前一花,身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圣衣打开木盒,露出里面一只乌黑发亮,通体散发着冥幽之气的玉镯。 小魔女盯着那只玉镯足有一时,然后头也不抬地说道:“帮可以,但找到的话,我要你们杀了那个云副掌门。” 圣衣嫣然一笑,“好说。” ... 侍女紧靠着松树,两手各拿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圣衣没有打算杀她,因此侍女受的伤不是太重,只是素白的衣袖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宛若桃花。 圣衣举起长剑,遥遥指向侍女。侍女见识过她的手段,知道她修为过人,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一击,当下屏息敛视,凝神以对。 眼看一刀就要斩出,圣衣忽然问道:“敢问公子,她若自尽算不算?” “不算。” 侍女心一横,举刀抵在颈侧。 圣女掩口笑道:“傻丫头,逗你玩呢。这样的可人儿,公子怎么舍得杀你呢?” 侍女忽然醒悟过来,右手用力切下。可惜她晚了少许,手腕刚一抬起,匕首就被一截竹制的刀鞘套住。她用力一斩,只在粉颈上留下一道红痕。 一个黑影紧贴在侍女身后,几乎是呼吸相闻,她一手拿着竹鞘,套住匕首,一手从侍女腋下穿过,像对待一只动物那样毫无感情地一拧,将侍女左臂卸下。侍女痛得花容失色,粉颈一扬,咬牙往后撞去。 身后的黑影宛如气泡一碰即碎,在侍女右臂的位置,却凭空多出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一只手拿住侍女的手肘,另一只手攀住侍女的肩头,一折一拧,原样卸下。 眨眼间,侍女双肩都被摘得脱臼,接着那双手又捏住她的下巴,准备将她下巴摘掉,免得她咬舌自尽。 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直到侍女下巴被黑影捏住,左手的匕首才“叮”的一声落地。 侍女身陷人手,眼看就要万劫不复,危急关头,求生的欲望终于占了上风,赶在下巴被摘掉之前,她急声道:“我愿意归降!”。 “咔”的一声轻响,侍女下巴被人摘掉,再说不出话来。 那黑影手指一旋,竹制的刀鞘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柄匕首在她指间灵巧地翻动着,如同一团银球滚到侍女颈下。侍女襦衣的领口齐齐绽开,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接着溅出一滴鲜血。 忽然刀光一顿,翻动的匕首被两根手指挟住。黑衣人眼中爆出一丝精芒,接连变换数种手法,匕首都像嵌在磐石中一样,纹丝不动。 黑衣人挑起眉梢,“公子,你这样可让我们难做了。” 圣衣道:“且罢手,听公子吩咐。” 那黑影不甘心地看了孙天一眼,然后一闪而逝。 孙天一手放下,揣到怀里,一手弹开匕首,“这个活的归我。” 圣衣轻笑一声,抬手道:“公子自便。” 孙天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截皱巴巴的草绳,一头拴在侍女颈中,一头拴在松树的树根上。 侍女双肩都被摘下,痛得玉容苍白,此时被一截草绳拴住脖颈,苍白的脸色一点一点涨红。 孙天没有理会她,只两眼翻白,揣着手像瞎子一样,在附近走了一圈。 地面原本就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鲜血四溅,那强大一招过后,更是像被鲜血洗过一样,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附近的紫薇星门的人皆都死伤惨重,还活着的此时也已经昏迷过去,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圣衣动手之前,已经在附近四周设好禁制,别说一个大活人,便是一只蚊虫也飞不出去。可真正的云副掌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圣衣知道自己的算计出了纰漏,却不知道漏在何处,若非一筹莫展,她也不会去求孙天援手。 孙天道:“人数了吗?” 圣衣道:“附近一共三十八人,公子若是需要,我能把她们的名字全都写下来。” “都在吗?” “眼下只少了一人,就是云副掌门。” 孙天捡起那根沾血的匕首,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在附近走了几步,最后在一棵松树前停下脚步。那棵松树不知何时被人砸烂,露出了一道深坑,往里望去,黑压压一片,深不见底。 圣衣道:“公子,以妾身之见,那个云副掌门多半是躲入其中了。方才局势混乱,那位云副掌门见时机不对,趁乱从附近逃脱,遁入其中,但妾身不明白的是,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很简单,因为她压根就没在这里。” “不可能!”圣衣道:“方才她明明掷出符箓,那般威能,岂是幻术能做到的?” “我什么时候说那是幻术了?”孙天没好气道。 “不是幻术?那是什么?”圣衣不解,满脸疑惑的看向孙天。 “这是化身,还是一门仙术化身,算的上是她的第二命了。”孙天淡淡道。 “化身?第二命?难道这是身外化身!” “不错,还蛮有见识的,身外化身都知道,不过很遗憾,你猜错了,这个不是身外化身,而是紫薇仙门的,紫薇身。”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愤怒的孙天 就在男子一行人和孙天对峙时,暗中一名刺客突然一把抓住了加啦,然后将其猛地拖到了一旁。 “啊!” 加啦整只右手直接脱臼,加啦小脸顿时疼的冷汗都下来了。 但是她却又拼命朝着孙天爬去! 那刺客眉头微皱,一脚踢在了加啦的腹部。 砰! 加啦整个人直接被这一脚踢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撞在了旁边的巨石上,然后晕死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孙天突然睁开了眼睛。 孙天目视前方,“你们在找死!” 念至此! 一瞬间。 嗡! 一道剑鸣声响彻整个天际! 而无色剑此时则是盘旋在众人上空! 这一刻,地面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孙天! 不远处,之前与小魔女交谈的圣衣此时一脸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大乘?不,剑仙!” 小魔女耸耸肩,慵懒道:“你们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孙天猛地抬头看向那名刺客,转瞬,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中,孙天直接冲了出去! 见到孙天动手,那名侍女突然怒喝道:“放肆,这里岂容你撒野!” 说着她就要动手,然而孙天的剑却是突然改变方向,直指侍女! 周围众人都惊呆了! 侍女双眼微眯,“狂妄!” 语落,她双手紧握起来,转瞬,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她体内震了出来! 而这时,剑至! 长剑之上,一道银芒突然爆发出来! 一剑定生死! 而侍女此刻也是呆住了。 大乘?不,这是仙! 侍女心中大骇,但此刻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双拳紧握,猛地朝前就是一轰,她双拳之上,两股强大的力量宛如泄洪一般爆发出来。 然而,当遇到那柄剑时,这两股力量瞬间被撕裂,转瞬,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侍女拳风直接被绞碎。 侍女惨叫了一声,然后连连暴退,而四周暗藏的两名刺客正要出手,但是孙天却如鬼魅一般在他们身侧闪了身。 嗤嗤! 两颗血淋淋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瞬秒分神境! 瞬秒两名刺客之后,孙天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侍女,侍女大骇,“我乃紫薇门圣女,你若动我,就是在动紫薇门,你......” 孙天理都不理她提着剑径直朝着是侍女走了过去,见到这一幕,侍女大骇,连连后退。 而这时,云副掌门突然出现在了孙天的面前,云副掌门沉声道:“修罗大人,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在闹下去,恐怕你老人家收不了场了!你......” 云副掌门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孙天一只手捏住了她喉咙。 云副掌门看着孙天,没有说话,很平静。 孙天看着她,语气出乎的平静,“你的面子?你是谁?” 说完,他左手猛地用力。 这是真下杀手! 然而,当他手捏紧的那一瞬,云副掌门却是已经无声无息退到了数丈之外,与此同时,在她面前出现那名男子此时正在她的身后。 男子冷冷看着孙天,“修罗大人,当真要闹到这般地步!” 孙天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晕死过去的加啦,这一刻,他心若刀割。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极其疯狂,“闹?我们闹?笑话,我们做什么了?加啦做什么了?怎么被人欺负了,我还不能欺负回去了?” 声音落下,他掌心摊开,无色剑出现在了他掌心之中。 掌心内,无色剑剧烈颤动,不仅如此,似是感受到了孙天的杀意与怒意,无色剑竟然发出了阵阵剑鸣之声! 誓要斩尽一切敌! 见到孙天要继续动手,男子双眼微眯了起来,而另一边,云副掌门也是脸色难看至极,这是真的把这位人物惹恼了呀!此刻她心中是后悔无比,早知如此,她先前就该出手阻止! 千手修罗的名字在过去,那就是杀神的代名词,是上一辈的噩梦,与这么一位高手交恶,不用说,她这一生都不会被重用了!甚至紫薇星门为了保全自己,会杀了她,以平修罗大人的怒火。 就在孙天要动手时,孙天脑中突然响起了小魔女的声音,“这一剑出的后果,你可想到了?” “哈哈......” 孙天疯狂大笑,“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我还想什么后果?不就是一次计划吗!废了就废了!” 声音落下,孙天的剑出了! 男子直视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修罗,“修罗大人难道要仗势欺人欺负我们这些小辈吗?” 孙天轻笑,“仗势欺人?这世界,强者为尊,我来教教你什么叫以势欺人,你们一起来吧,有多少来多少,出二剑,算我输!” 听到孙天的的话,男子双眼微眯了起来,“修罗大人是要我们一起?大人就算再强,如今这里并不是仙界,有大道压制,大人顶多也就是和我一个实力,更不要说我们这里也有不少紫薇星门的大乘期强者,大人就不怕就此陨落吗?” 要知道,紫薇星门的实力,可不仅仅是这个位面,就连在仙界那也是跺跺脚能让仙界颤颤的存在。 在这个位面,朝代更迭无数次,但是,紫薇星们依旧存在! 这已经足以证明什么了! 孙天没有说话,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他持剑轻轻一挑,一瞬间,周围的灵气突然聚集,转瞬,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之中,方圆万里的灵气瞬间全部聚拢到无色剑之上!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神色皆是变了。 包括男子! 这是何等手段? “死丫头,看清楚了!” 就在这时,小魔女脑中响起了孙天的声音,“何为剑!” 声音落下,孙天手中的无色剑突然化作一缕剑光在场中一闪而过。 速度快吗? 一点都不快! 场中几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男子此刻神色却是剧变,这一剑的目标是他,而在他眼中,这柄剑的速度同样很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根本看不清这一剑的本质! 这一剑,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虽然如此,但是男子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双手突然猛地合十,周身顿时出现了一道红色光芒,与此同时,他双手快速结成一手印朝前猛地就是一震,“朱雀震世!” 声音落下,他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朱雀虚影,滔天火焰漫布在其身。很快,无数的火焰自朱雀虚影之上迸射而出,这些火焰宛如毁天魔焰轰向那一剑,魔焰其爆发出来的热度连虚空都开始出现了融化! 这一击很强!甚至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能够承受的极限,然而... 在地面众人的目光之中,孙天的剑到了。 本以为会天崩地裂,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得场中几人皆是石化在了原地。 那柄无色剑在离滔天魔焰还有丈许距离时,滔天魔焰便是轰然蹦碎,化作漫天红色能量散落在天地间。而无色剑速度依旧很慢,就在男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它一点一点靠近了他,而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只能任由那柄无色剑抵在了他的眉间! 而远处的孙天此时已经是背对着几人,面对这一击他并没有转身去看! 完败! 一剑完败! 一旁的云副掌门与侍女此时已经震撼的浑身都在颤抖! 孙天不知道这位男子的实力,但是他们却清楚,在这个位面,男子的实力绝对可以排进前三的,然而此刻,被人一剑就击败了? 眼前这人,难道不受这个世界的压制吗? 这时,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剑主杀、剑主伐,但剑终究只是剑,它的威力取决于挥剑人。挥剑人意志强,那剑就攻无不克,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它,位面做不到,天道也做不到,只有你自己能做得到!懂了吗?” 小魔女吐了吐舌头,“略略略...老家伙你就不能低调点,那一剑我怎能懂?” 孙天笑着点点头,“正常,这世间比剑,我说第二,无人敢成第一!剑仙不行!剑神也不行!你若能看一下就明白,那我这么多年也算白玩剑了。此剑技之深奥,并不是你此刻能够吃透的。不过,现在你看了我这一剑,心中有了一个大概,对你而言,好处无数。” 小魔女吧笑道;“这个我明白!” 孙天点了点头,又道:“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紫薇星门的强者吗?让他们一起上吧,一剑解决不了,算我输!” 众人:“......” 男子看了一眼孙天,苦涩一笑,“修罗大人,此次是我......” 男子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眉间的无色剑剑已经刺进他眉间半寸! 鲜血直溢! 孙天声音再次响起,“你太弱,就别说话了。不杀你,是要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以势欺你的。现在,给我叫人,叫你们中最能打的出来,当然了我也不介意他们一起上!” 这一刻,男子神色难看的宛如吃了奥利给一般。 他知道,这次自己踢到铁板了! 只是,他是真的想不到,就因为一个女的竟会把这位惹怒到这般地步。 就在这时,远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虚影,很快,那道虚影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修罗大人,在下紫薇星门九长老,不知我紫薇星门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惹得大人这般动怒......” 就在这时,那抵着男子眉间的无色剑突然冲天而起,直入远处天际。 转瞬。 “啊!” 一道惨叫声自远处黑暗深处中响彻而起,转瞬,一颗血淋淋的老者头颅自那黑暗之中滚落而来。 见到这一幕,男子面色顿时惨白,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眼前这修罗大人的实力。 这根本不是大乘期该有的实力,这是仙!绝对的仙! 可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位修罗大人为何不会受到位面的压制,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会被压制到大乘期,为何这位不是呢? 想到这,男子面色越发的苍白了。如果是这等强者,他虽然能够抵御,但是,如此无端招惹这么一位绝世强者,他就算能活,也必定是损失惨重。可能不仅损失惨重了,甚至可能遭受炼狱之苦! 因为这一次,已经让紫薇星门损失了一名大乘期的长老,而看这位修罗大人的架势,他并未有罢手的迹象! 这片地区的动静自然很大,四周一些势力的强者都已经感受到,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片区域,只敢远远的看着。 所有人都知道,这边有一位绝世剑修在杀人! 空中,那柄无色剑剑悬浮在了孙天身侧,孙天手持无色剑指了指男子,“叫人,给我继续叫!” 男子凄凉一笑,“修罗大人,此事是我等不是,还请修罗大人息怒,我等必以.......” 嗤! 男子一只手臂直接飞了出去! 孙天淡声道:“下次在废话,割的就是你的脑袋,我让你叫人,你就给我叫,明白?” 男子表情极其的苦涩,叫人?他自然还能叫人,但看现在这架势,叫过来怕是也要死的!不叫?眼前这修罗大人显然是不会罢休的! 这一次,他栽了!是真的栽了! 就在这时,一名青袍老者诡异地出现在了男子之上。 又来人了! 青袍老者看起来很老,头发须白,有点仙风道骨的气质。 青袍老者无视周围所有人,他目光落在了孙天身上,然后微微一礼,“在下紫薇星门四长老,见过修罗大人!” 孙天道:“你倒还不错,修炼到了这种程度,有资格接我一剑!” 说着,他身旁的无色剑微微一颤。 而这时,青袍老者连忙道:“修罗大人息怒,大人实力已超出这位面范畴,晚辈自然不敢接大人一剑!而以大人这般实力与身份,想来也不会为难我等这些小辈!” 显然,这话中的意思就是,我打不过你,你别以大欺小! “为难?” 孙天轻笑,“你紫薇星门之前暗算那个少女也不见你们说为难小辈呀?......恩,怎么不说话了,还说什么为难,你紫薇星门竟然要以势欺人!那怎么?不允许别人以势欺人了吗?” 青袍老者没有辩解,因为在这种强者面前辩解,无疑是找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爆炸 青袍老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加啦,接着,他走到了孙天的面前,深深一礼,“修罗大人,我紫薇星门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对于那位女子的伤,我们愿意支付一千万上品灵石当做赔礼,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天自然知道,这是青袍老者怕了,一千万灵石? 孙天转过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状态的加啦,想了想,"成。” 青袍老者转身抛出一个空间戒指恭恭敬敬的对着孙天道:“谢大人。” 孙天没有说话,他抬手轻轻一引,那枚戒指在空中一转,稳稳的落入手中,至于那般无色剑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幽暗的雪林中,螺壳上的符纹黯淡下来,章魔鱼漆黑的腕足和软膜在雪地上蠕动着,就像黑色的潮水一样涌回海螺内,雪地上只剩下一个赤裸的身影。 那身影肢体修长,曲线曼妙动人,此时就像被抽去骨骼一样,浑身瘫软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光洁的肌肤上满是冷汗,此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被寒风一吹,顿时蒙上一层寒霜。 小魔女用脚尖撩起她被冷汗打湿的发丝,露出一张美艳却从未见过的面孔。她五官依稀还残留着以前的痕迹,眼中充满绝望。 小魔女像唱歌一样说道:“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 那女子喉中挤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是……” 小魔女道:“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吃力地颤声道:“零……零壹……” 小魔女恍然道:“原来我们都猜错了呢,你就是真正的零壹。地磅第一?” 零壹虚弱地说道:“魔女大人秒赞了……” 小魔女眨了眨眼睛,“罢了罢了,我还是叫你光衣吧,毕竟习惯了,一时间改过来感觉有些别捏。” “魔女大人喜欢就好……” “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地灵珠?说实话要是这个理由的话,我劝你别说,无意义,你知道的,我想听真的。”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阴森至极的声音响起,“爆炸就是艺术!” 轰——!! 天空轰然坠落,引起了人群中剧烈的骚乱。 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惊恐的人群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紧接着,成片的松树摇摇欲坠,发出阵阵无力的哀嚎。树木,大地,许许多多的刺客……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陨落。 “轰隆——!!” 一声巨响,天空之上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树木、大地接连不断地坍塌,妖艳的火焰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那些不知所措的人群。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大地、树木上,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大地之上,仿佛盛开的红蔷薇,妖艳夺目。 大地,摇摇欲坠。火光,仿佛冲破天幕。 ... 边疆,边城内。 一支细如鼠须的画笔移动着,在洁白的丝绢上留下一道道发丝般的墨痕。 一个丽人慵懒地倚在象牙榻上,精心妆扮过的玉颊光彩照人。她一手托着粉腮,皓如霜雪的玉腕上套着三只手镯,一只是赤金环,上面的龙凤栩栩如生;一只是七宝手镯,镶着水晶、琥珀、珊瑚、珍珠……诸般宝石;还有一只是碧玉手镯,镯身像含满汁水一样,翠润无比,通体没有丝毫杂色。 宋尘一眼瞥过,立即垂下视线。他重新换了一支画笔,在面前的瓷碟上蘸了些颜料,绘出三只手镯的轮廓。丝绢上的人物已经绘出大半,在他细致的笔锋下,美人云髻上每一根发丝都描绘得清清楚楚,上面衔着宝石的凤钗仿佛要破绢而出,唯有面部的五官还是一片空白。 那名叫星儿的宫女道:“为何不画面孔呢?” 宋尘垂下手,恭恭敬敬地说道:“青将军国色天成,眉若能言,目若能语,晨如朝花,暮似幽兰,旦夕之间,各有妙态。小的至今留面孔未画,只因未得其神,不敢唐突。” “宋先生说得可真好听。”一位侍女掩口娇笑,袖中掉下一个折好的方胜,落在画箱内。 “不敢!不敢!”宋尘连忙揖手施礼,顺势把画箱盖上。 “今日就到这里吧。”青姨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大将军还没回来吗?” 侍女道:“大将军既然去射猎,总要到晚间才回来。” “外面下了雨,还射什么猎?”青姨道:“好无聊……” “阳州献来千余株菊花,色如白雪,姐姐若是无聊,何不前去赏花?” “又是些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她转念一想,“倒不如采来沏茶。” 侍女唤来侍卫,将献来的贡菊尽数采下,清洗晾干,好留着给青将军泡茶。 宋尘收拾了画具,提起画箱小心告退。 “都怨你!” 孙天没想到自己又背了个黑锅,“那路是你自己指的吧?” “要不是你乱来,我怎么会被人认出来?” 看到小魔女气急的样子,孙天不禁心下暗笑,故意逗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拌嘴。 两人一边小声吵闹,一边信步而行,不知不觉来到观内一处小院。雾气还未散开,隐约能看到院中种着几丛碧玉般的翠竹,白雾在竹叶间缭绕轻旋,平添了几分远离尘世的幽静与雅致。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雾色中,一个少女侧身坐在廊下,面前摆着一册经书,正在柔声念颂:“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 小魔女没想到有人在这里读《黄庭经》,一时好奇,不由驻足观望。 雾气渐渐散开,一道淡淡的阳光透过雾气,落在廊下的翠竹上。小魔女惊奇地发现,那女子放在册页上的纤手,竟然像美玉一样,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出日入月呼吸存,元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灌溉五华植灵根,七液洞流冲庐间……” 伴随着少女清脆的声音,黄庭内景的文字宛如一串玉珠,从她唇齿间流淌而出。雾气渐散,阳光丝丝缕缕透入庭中,落在那少女发上、衣上……使她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 小魔女忍不住带着一丝惊叹道:“她是谁?” 孙天心里暗叫不妙,脸色却是分毫不露,他脑袋摇得拨郎鼓一样,“不认识!也许是观里的客人……别打扰人家,赶紧走吧。” 虽然不知道那少女的身份,甚至没有看到她的容貌,但小魔女凭借女性的直觉,本能地感受到一丝异样。对于孙天的说法,她丝毫不信,“骗人!” 廊下的少女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一张绝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即使小魔女身为女子,也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少女盈盈起身,向孙天施了一礼,“孙公子。” 孙天带着苦笑道:“姑娘你好……”说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却是被小魔女重重踩了一脚。 小魔女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我姓幽,姐姐可以叫我幽儿妹妹。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奴家姓……”少女犹豫着看了看孙天。 孙天立刻接口,“姓什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走了走了。” 小魔女狠狠剜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再说,你要再阻挠我,杀了你! “你和孙天...孙公子认识很久了吗?为什么住在观里?” “奴家是公子在河边救的,公子是奴家的恩人。” “哦……”小魔女吧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天一眼,难怪这家伙不想让自己来西边转转,敢情,这个卑鄙的家伙,竟然还藏了一个人在这里。 孙天旁顾左右,尴尬地打着哈哈道:“这里是花园吗?花香味真好闻……” 少女水灵灵的美目望着孙天,带着几分希冀道:“孙公子是否找到我姐姐了呢?” 还有个姐姐呢。小魔女瞪着孙天,醋味几乎冲到鼻子里。 这都是误会啊……孙天一脸蒙冤的悲壮,含糊道:“我已命人全力寻找。姑娘尽管放心。” 少女眼神一黯,目光中那丝希冀渐渐淡了下去。她有家不能回,如今更是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只能寄居在道观中,虽然这里的人对她十二分的体贴照顾,但毕竟是孤身一人在此,总盼望着能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小魔女却是一见到少女便心生欢喜,那点醋意顶多对着孙天发发,对这个少女半点也恼不起来,反而是看到她眼中的黯然,不禁生出几分怜惜。她挽着少女的手道:“令姐住在哪里?我带你去见她好了。” 少女高兴起来,“真的吗?” 孙天赶紧道:“假的!” 小魔女气道:“她想见自家姐姐有什么不行的?你怎么这样?” “那我问你,你去哪里找她姐姐呢?。” 小魔女一脸冷笑地看着他,“在大汉还有你孙公子找不到的人?” 孙天笑道:“这个……还真有。” 虽然跟小魔女关系好,可是这个少女的身份实在太敏感,自己与那人合谋之事,岂是能随便乱说的?小魔女知道了没有一点好处,反而平添麻烦。 孙天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观外忽然传来一阵马嘶声,片刻后有人擂响大门,叫嚷道:“快些开门!” 观中俗务皆有一名叫刘牛的男子代理。听到外面的客人举止粗鲁,把门闩擂得乱震,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式,刘牛不由皱了皱眉,示意弟子打开大门,立在门口道:“道门清静地,非请勿入。” 大门一开,两名护卫打扮的大汉便闯了进来,两人神情急切,见有人立在门口,当即伸手去推。 刘牛翻起衣袖,卷住一名大汉的手腕,想把他挥开,谁知那大汉身手颇为不凡,仓促间脚下一沉,竟然把他一拂之力化解干净。 山门处嘈杂声不断响起,雾中影影绰绰,涌来数十名与那护卫打扮相同的矫健少年和雄壮大汉,各自提刀持矛,声势浩大。刘牛吃了一惊,如果这些人心存歹意,只怕今日这道观有难。 “闹什么呢!” 一名公子哥儿纵马过来,他满头大汗,神色惊惶,先把护卫喝退,然后对刘牛道:“这位道长,我们有人受了伤,还请道长帮忙,找个干净的地方。”说着拿出一只钱袋,里面沉甸甸的竟然都是灵石,还都是上品灵石! “敝观狭小,容纳不了这许多人马。”刘牛推辞不受,“况且我等道门与世无争,诸位若是与人斗殴,还请速速离开。” “不是斗殴!”那公子哥儿赶紧解释道:“我们是来打猎的,昨晚遇了雨,宿在山上,谁知下山时遇到大雾,敝主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这些人都不用进来,道长要嫌他们咶噪,我把他们都赶到山门外面,绝不耽误各位清修。” 刘牛见他说得恳切,不似作伪,也不好把伤者拒之门外,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让开道路,冷冷道:“入观不得超过五人。其余贵属还请到山门外安歇。” 那公子哥儿一口答应下来。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被几名奴仆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来。他二十来岁年纪,一只脚包得跟粽子一样,身边二三个奴仆扶腿的扶腿,托腰的托腰,一个个如临大敌,看上去似乎伤得极重。只不过他脸上倒没有多少痛意,反而一边走一边笑道:“一点小伤,看把你们急的。这里离边城也不远,回去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哪里用得着借别人的道观?” 公子哥儿道:“主上,我求你了!昨晚淋了一夜不说,这一路我们都摔了三匹马了,要走也要等雾散了吧?” 年轻人一笑,他被几名奴仆架着,几乎脚不沾地,倒还有闲情去看门上的匾额,“道观…倒是个清净之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复活? “身外化身世上当真有这般技法吗?” “你说呢?”孙天笑道。 “等等你们看那里!” 一道道诡异的碧芒从对岸掠起,在夜空交织成张张妖艳的网,然后拖拽着长长的尾焰落到湖心小岛上,燃起无数朵如同鬼火的绿焰。 孙天疑惑道:“鬼焰?” “鬼焰?公子说的可是... 还没等圣衣说完,谁知孙天倏地纵身而起,掠到地暖,飞手按住一棵松树首,刹那间,一道白光从夔首电般射出,距松树约三丈的地方突然亮起,只见一个背生骨翼的银甲骷髅从漆黑中现出,惨嘶着从空中疾旋坠落。 “骷髅?”。 “躲开!”孙天呵斥道。 数道银光从夜空中闪现,夹着厉啸电射入。 一听此,圣衣几人下意识闪避,就在她们刚腾挪避过,几支银矢深深地钉入了她们之前所在的位置,尾翼犹剧颤未止。 加啦凝目望去,终于发现了十几个骨翼骷髅,手里皆抱着一张亮光闪闪的机括强弩,正边飞边瞄准地面射击,怪叫道:“哇,过来了,好多呀!” 孙天左驰右掠,大视野飞按向一个个夔首,操射出一束束光束迎击。 这时,几只骨翼骷髅已逼得极近,不断有矢电掠入地面,险险射中她们。 孙天怒道:“干什么都看戏呢?动手呀!” 圣衣这才回过神来了,急忙吩咐周边的人动手。 “上都上!”圣衣娇吆一声。 一名巨汉倏地如电抢出,大半个身躯悬出了地面,长臂一探,就叉住了那个瞄准孙天的骨翼骷髅,捏着它的脖子拖拽到跟前。 银光闪动,数支银矢激射过来,一齐射中了巨汉,劲烈无比地钉入躯中数寸,但它却仿若未觉,两只大手几下撕扯,竟将那骷髅连躯带甲裂成数块。 又有几人趁机反击,用灵气化箭射中一只骨翼骷髅。 巨汉发狂似地将骷髅碎块掷向几只飞近的骨翼骷髅,力道之劲令它们纷纷躲避。 圣衣此时也稳定下来,终能镇定下来拿箭瞄准,手法亦渐熟练,操控的灵箭开始连连命中敌人,又再射落了几个骨翼骷髅,爽得不住大呼小叫:“小妖们,有种再来呀!” 孙天稍得闲暇,突见南面又飞来一群骨翼骷髅,数目竟达三、四十个之多,急忙掠去南边迎击,朝圣衣喊道:“鬼叫什么叫,这边啊!” 圣衣转头望去,不禁吃了一惊,赶紧奔过去帮忙,无意间撇脸,猛然看见一个骷髅,吓得她一哆嗦。 就在这慌乱之际,她手上慢了一慢,几个骨翼骷髅立突近至三、四丈距离,强弩齐发,数道银光激射入内,所幸目标都是体格惹眼的巨汉,一时险象环生。 孙天觉察,不禁发怒,“玩呢?不想死就赶紧!” 妖邪虽众,但几人都不是弱小之辈,又有强悍无匹的巨汉在旁守护,不一会就稳住了局面,随着操控手法的熟练,命中率大大提升,骨翼骷髅开始一个接一个往下坠落,暴风骤雨的攻击渐渐变得稀疏。 “这么大的家伙怎么对付?”圣衣担忧道:“这里暂时不要紧了,我们先过去那边帮一下”。 孙天没好气道:“慌个啥!你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很快就有好戏瞧了”。 话音未落,场面已生剧变,只见在巨怪前方狂奔的数十个骷髅士兵倏地莫名其妙慢了下来,有的甚至一跤扑倒,情形怪异之极。 “啊!是阵法,它们撞上了阵法!”圣衣欢声大叫。 这时,尚未反应过来的骷髅巨怪也踏入了小魔女布置阵法的范围,瞬息剧增的重量顿时将它一把拉倒,整个轰然坐地,响起一片细密的骨头折裂声。 黑暗中忽然闪现一条细细的笔直碧线,一个陷在禁制之中的双首骷髅立刻失去挣扎之力,胸前迅速蔓延出一片润郁的青碧,诡异地侵覆了周围的乌甲。 圣衣兴奋又叫:“是魔女,是魔女大人出手了”。 接下来碧光连闪,每一道掠过都令一个骷髅士兵彻底灭亡,在阵法的束缚下,剧增了数倍体重的每一个骷髅都显然无比笨拙,焉能抵挡得住小魔女的狂轰乱炸。 坐地的骷髅巨怪疯狂地挣扎起来,它身躯庞大,力气惊人,开始一点点挪动。 碧光渐渐朝它聚集,每一下都在它的巨躯之上侵蚀出一个碧色凹坑,但巨怪似乎无关痛痒,仍旧顽强地朝前挣爬,虽然趴着,高度就已超过了之前的。 “这东西这么大,魔女大人灵力够吗?”圣衣忽然道。 孙天淡淡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小魔女她身上带有一颗灵源,只要有灵力激发,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出灵气……” 圣衣吸气接道:”但那魔物大得实在太不像话,魔女大人好像也奈何不了它呀!“ 孙天面色微凝道:“放心死丫头的魔气能克所有邪秽,如果时间足够,就一定能消灭这头巨怪,我现在只担心阵法困不了他们多久。” 圣衣极目眺望,见那巨怪乃由千万根人骨所组,内里塞夹着无数血淋淋的脏器,这分明就是之前她那个合作伙伴召唤出来的怪物,本以为被公子击杀了,没想到现在又“活”了。 她忽然冷汗直冒:“刚才那个男人召唤出了那么多,如果都是能‘活’的,那……那还得了!” 骷髅巨怪渐渐爬近了阵法的边缘,嶙峋的骨躯将地面犁出一道骇人的凹坑,许多蚀刻着符篆图案的灵石已给碾碎,阵法的威力正在迅速减退。 碧光越来越疾,而且都集中向骷髅巨怪的头部,一个个碧色凹坑出现在它的面孔之上,一名骷髅术士突然中箭,倒头从巨怪的眼眶里栽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就于此刻,骷髅巨怪的上半身终于爬出了大地之缚的范围,两条有如巨梁的粗臂猛一发力,整个脱出了大地的束缚,它摇摇晃晃地从地面站立起来,爆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嗥嗷,踏着轰鸣的步伐再次扑向阁楼。 孙天叫道:“不好,死丫头有危险!”说完倏地一蹦而起,竟纵出地面朝巨怪方向奔去。 圣衣功力稍弱,立给那声蕴含着威煞的咆哮震得魂魄俱动,心神一阵恍惚,等听到孙天的话,心中大惊,一手捉了个空,急喊道:“公子你走了,我怎么办。” 但见男儿已跃下了松树,不禁连连跺足。 守在阵法附近的小魔女连续使用灵源,灵力消耗极巨,娇喘吁吁地垂下了右手,望着奔雷般冲过来的骷髅巨怪,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一时犹豫要不要去唤老家伙上来增援。 这时底下一闪,突然有人冲向巨怪,小魔女定睛瞧去,竟是孙天,瞬间来了精神,哪里还顾得肩酸臂软,急提神弓朝骷髅巨怪拼命射击。 他主意一定,立时甩出袖中的无色剑,猛提灵力,把剑舞得银龙一般,追上刚刚从旁奔过的骷髅巨怪,朝它脚掌狠狠抽去,登见一溜银光爆起,在黑夜里格外惹眼。 骷髅巨怪刹足停步,有如高塔的身躯缓缓转了过来,在它眼眶内的五名骷髅术士几乎同时盯住了这个虎头拍蝇的家伙。 几名骷髅术士默契地舞动手里的诡异法器,骷髅巨怪缓缓地提起了一只脚掌,悬上了高达七、八丈的空中…… 孙天心头一紧,转身消失在原地。 骷髅巨怪一脚跺下。 孙天奔得极快,不想空中的巨足一下子就追上了自己,猛感大风从头顶刮来,压得呼吸几窒,大惊之下,死命朝前扑出,但听“砰”的巨响,整个人竟给剧颤的地面震得蹦了起来,随即有夹着无数沙石的劲风痛烈无比地抽打在身上。 他狼狈滚蹿,岂敢半点喘息停滞,爬起来就向圣衣所在的石地面狂掠。 骷髅巨怪仿如噩梦般从后面紧随追来,速度看似不快,但它身型超巨,轻描淡写地每跨一步,就是十几丈的距离。 “姑娘人就交给你了!”说完孙天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圣衣愣了半天,终于不顾圣女形象,一个粗话脱口而出,“我艹” “跑!” 圣衣此时已将瞬闪施展至极限,但依然无法摆脱追击,倒有几次险险就给跺成肉泥,脸上阵青阵白,心中不知所谓地乱嚷乱叫:“如果这次没事,我就一定要好好找那个臭男人好好谈谈。!” 到地面所在的松树,情势却越来越凶险,骷髅巨怪蓦又发出一声蕴着威煞的长嗷,圣衣真气骤岔,奔速立减。 骷髅巨怪倾躯抡臂,拳头仿如天外流星般砸至。 电光石火间,夜空突然一亮,只见一束白光电般射入骷髅巨怪的右边眼眶,登时有一名骷髅术士惨嘶着坠落下来,巨怪的拳头顿时偏歪,将旁边一座较矮小的松树砸去了半边,掀起满天尘土。 圣衣只觉身上一紧,已给什么夹住,整个人腾云驾雾般向上升去,但见满空白光闪掠,纵横交错地电射向骷髅巨怪,在它脸上身上挖蚀出一个个深坑。 骷髅巨怪怒似地不断发出咆哮,张牙摆爪扑向发射白光的松树。 升势倏止,圣衣猛给重重地掼在地上,他晕头转向地怒道:“不会轻点啊! 我……”旋即想起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可是大大不敬,忙把后边的话硬生生截住,定睛瞧去,不禁张口结舌,原来救他的竟是自己的手下,“咳咳,下次注意点。” “小姑娘,人家好歹救你一命,你这一句谢谢不说就算了,还训斥人家,这有些说不过去吧?”孙天在松树林中不住变幻移掠,两手正飞快地操控着灵气,朝疯狂扑来的骷髅巨怪发射出一束束眩目的光束。 圣衣惊觉,一蹦而起,赶忙扑到松树之前,同她一道操控灵气向骷髅巨怪拼命射击。 “别乱射,这怪物八九是由它眼眶内那几个骷髅术士操控的,我们只瞄它的眼睛打!”旁边的孙天喝道。 圣衣虽对他祸水东流感到不满,但她也知道如今最强的就是这个男子了,当即依言只朝骷髅巨怪的眼眶发射光束。 在密集的光束中,很快又有一名骷髅术士给射中,惨号着扑倒在巨怪的眼眶内,骷髅巨怪开始蹒跚起来,虽然已距松树很近,却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 “那几个骷髅术士果然是关键!”圣衣手舞足蹈地大叫,丝毫不吝灵力地急剧消耗,把光束射得满空飞耀。 余下的三名骷髅术士倏将手里的法器舞得飞快,骷髅巨怪身躯一沉,凝肩猛地朝松树撞来,带起的劲风刮得周围树木齐朝一边歪斜,声势无比骇人。 孙天与圣衣面色微变,急放光束阻击,随着距离的迅速拉近,终于又干掉了两名骷髅术士,但最后一名骷髅术士狡猾地缩在巨怪的眼眶边上,躲避开直射的光束,依然操控着排山倒海的一撞。 圣衣见势不好,大叫道:“快走!” 岂料孙天却仿若未闻,只冷冷地盯着前边急剧放大的狰狞眼眶。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圣衣大急,上前就要拉他。 孙天终于动了,却是优雅地从袖中拿出无色剑…… “剑!”圣衣心头蓦动,已见一道闪灼紫电掠向天际,倏尔匪夷所思地一折,斜斜贯入了骷髅巨怪的眼眶。 正躲缩在眼眶角落里抡舞着法器的骷髅术士倏地僵住,姿势只保持了短短的一瞬,便如落地瓷器般摔得个粉碎。 完全失去控制的骷髅巨怪登时失去了准头,但一条臂膀仍然甩到了松树,竟把石地面掀去了一角。 圣衣奔回松树前,没命地朝骷髅巨怪射击。 余势未止的骷髅巨怪重重地撞上了右边的另一座松树,在铲去半座后终于停顿下来,破碎的骨骸纷落如雨。 圣衣犹朝它的巨躯无休无止地射出一束束光束。 孙天喝道:“它完了,别浪费灵力!”每激发一束光束都需耗费灵力,但于此刻,每一丝灵力与真气都显得无比宝贵。 圣衣停下来时,方才发觉自己几乎虚脱,气喘如牛地庆幸:“幸好有公子和魔女大人在,否则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修罗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青袍老者询问道。 孙天皱了皱眉头,思虑片刻道:“滚吧,我下次不想再见到你们了。” “是。” “修罗大人再见。”男子话音刚落。 突有一道碧幽幽的火焰无声无息地从地平线上飞起,掠过夜空,射入了四周。 刹那间,黑夜中响起一片惨号与惊呼,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悸人。 “地狱之焰!”孙天微微变色。 地狱之焰是一种极其邪恶的阴火,沾着挥之不熄血脉俱沸,虽说自己不怕,可小魔女加啦她们可受不住。 “呜嗡”一声浩长的怪音荡空传来,震得大地微微发颤,令人莫名生畏毛骨悚然。 黑暗中怒吼惊呼之声不绝于耳,许多地方燃烧了起来,艳丽的地狱之焰映得夜空一片青碧,有人狂舞着兵器从黑暗中中奔出,而刚才围攻自己的那群刺客此时人却正往里边冲去,顿时挤乱一团。 “有人偷袭。”孙天提步飞掠过去,一把抓住加啦,转而瞬身到小魔女身边。 “知道是谁吗?”小魔女淡淡道。 “不确定,不过能弄来地狱之焰的,都不是宵小之辈。” 小魔女笑道:“哦?老家伙你猜到谁了?” “紫薇星门。” 此话刚一出,旁边的圣衣顿时盛怒起来,“不...不可能!我们和他们是合作关系,他们怎么会使用地狱之焰,大范围攻击,他们就不怕暗伤住自己人吗?” “哼!真是个笨女人,你看看四周还有紫薇星门的人了吗?” “我...”圣衣顿时语塞,就在前几秒钟,她不是没发现周围的紫薇星门人的撤离,但是毕竟紫薇星门输了,输了退,这不是很正常吗?要不是这火来的太快,她也打算溜了,有这么强大的一个人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有时候一个微小的偏差,都会差之毫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紫薇星门背叛了! 就在几人对话时,孙天突感地面剧震起来,松树一侧响起一片如雷的奔马疾蹄声,心中大奇:“这一带树木丛生,谁能骑马到此?” 圣衣也察觉不对,一个手势。 周围围着的刺客们纷纷立起,结成阵势,持盾提斧,冷静地注视着形势。 马蹄声愈来愈响,震得耳膜阵阵生痛,黑暗中突然现出一排整齐的诡异骑兵,竟达上百余骑,人与马皆披罩着光亮流闪的乌盔乌甲,一边持盾一边提枪,夹着肃杀的金铁交击声,瞬间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趁着碧焰火光,众人这才赫然发现,奔到跟前的竟是一队骑着骷髅马的血色骷髅。 群雄心胆俱裂,更是大乱,有些人还未回过神,就给挑上了高高的半空,甩洒出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花。 骷髅骑兵如潮淹过,马践枪搠大肆屠杀。 “这...这是什么妖魔?”圣衣被吓得一愣。 “这些骷髅怎么都穿盔甲呀……还会……骑马的?”加啦悚然道。 孙天不答,带着小魔女和昏迷的加啦扭头就走。 刺客中不缺能人奇士,甚至其中还不乏猎魔好手,但他们所学终究是为了暗杀,现如今如此大规模的正面冲刷,饶是强大的他们,转眼也已给冲倒了大片,有些人四散逃开,却一个不漏的给黑暗中掠来的地狱之焰射中,滚地狂号,惨不忍睹。 面对这种景象,众刺客们当中一阵骚乱,显然已经动摇,这时一股骷髅骑兵开始朝他们疾冲过来。 刺客们中有领头的厉声威嗷,喝斥部下准备御敌,这些刺客们毕竟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很快就在长官的镇慑中重新聚拢,收束阵型,几个人一组,快速组成一个可攻可守的微型小阵,抵挡骷髅骑兵的冲锋。 那股骷髅骑兵倏地从中分开,中间风驰电掣般奔出一辆战车,由三匹高大的装甲骷髅马牵拉着,竟丝毫不惧刺客们的灵气轰击,竟硬生生地撞入人群之中。 众刺客们如给巨石撞着,前排数人软绵绵倒下,居然连哼都来不及便已躯碎气绝,本来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阵型,瞬间凹出一个大口。 旁边十来名刺客们拼死反击,纷纷挥斧狂劈,谁知皆似斫在金刚之上,无法损伤骷髅战车分毫。 有名领头的怒喝其它人补位,自己挥斧率先冲上,蓦地血雾如喷,自胸处断成了两截。 只见战车上立着个通体赤甲将军装束的高大骷髅,它狞笑着挥动手中的斑斓长刀,竟一下剖开了数个刺客们的护体灵气,抹飞了三个刺客的脑袋。 鲜血如雨泼洒,沾肤犹温,余下的刺客们无不魂飞魄散,登时溃不成阵。 分成两股的骷髅骑兵如疾风般从裂口一涌而入,横冲直撞地穿插杀戮,将刺客们分割成数块,各自围歼。 那骷髅将军狞笑不绝,驱策战车,四下碾杀,战车两边的巨轮轴上各横着一把过尺的碧色利刃,随着高速驰掠的战车削人肢体,中者无不血肉飞溅。 沉寂了几十年的甚至几百年的夜市,今日陡然间又变回了曾经的修罗屠场。 这时圣衣率先赶至,挥起罗袖,将一匹冲到跟前的骷髅马抽了个趔趄,把上边的骷髅骑兵远远地摔了出去。她并不追击,只是瞑目默念,身前忽然现出道道白气,流聚成晕朦朦的一大团,几乎遮住了整个婀娜身影。 她身后一个魁梧的巨人懒洋洋地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高逾一丈,块块隆起的雄肌虬结盘错,仿佛有无穷的力量蓄势待发。 突然出现的巨汉实在太过显眼,三骑骷髅骑兵烈风般冲了过来,长达丈二的乌黑铁枪分别刺向巨人的不同部位。 “认真点。”圣衣娇吆一声,看似浑浑噩噩的巨汉突然动了,侧身出臂,迅如闪电般将一个骷髅骑兵从马背上叉了下来,重重地揉入土中,接着一个大旋身,巨肘把另一骑冲到身旁的骷髅骑兵连人带马撞离了地面。 第三个骷髅骑兵趁空突入,一杆铁枪正中巨汉的肋下,谁知只没寸余,两股突逢的巨力竟使长长的枪杆发生了弯曲。 巨汉收臂一夹,把那不肯放手的骷髅骑兵猛扯下马,纵上一跺,踩碎了戴着战盔的骷髅头,两手一抄,又将披罩着乌甲的骷髅马捉住,整个举过头顶,三、两下撕得粉碎,仿佛许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仰首狂嗷了起来。 而心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孙天,此时正携带着两美在脱离战场,然而骷髅战车上的赤甲将军倏地转身,孙天眼前寒光一掠,胸口森然如割,疾抖手腕,一到银光如银龙般飞旋而回,只听“铛”得一声大响,人、魔两个各自震开。 赤甲将军身子一蹲,似乎把力道转嫁给了底下的战车,三匹高大的骷髅马齐歪向一边,直至奔出十几丈后方才平衡过来。 孙天低头看了眼胸前的衣衫,此时已给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所幸未伤肌肤,不觉怒气上涌。 “找死!” 赤甲将军黑洞洞的眼眶中射出一道凶残厉芒,恶狠狠地锁住了孙天,另一只手搭上刀杆,稳住了颤个不停的长柄大刀,脚下发力,透过战车传向三匹骷髅马,驱策它们调头转向,威武狰狞地冲向目标。 孙天见此,放下两美,托付小魔女照顾好加啦,紧接着无色剑浮现,挥剑迎上。 斜里杀出两骑骷髅骑兵,风驰电掣地突刺过来。 孙天于半空一个旋翔,银龙再度飞出,在长枪刺到前,将一个不知闪避的骷髅骑兵扯下马去,侧身让过另一杆枪,重重杀向第二个骷髅。 那骷髅提盾迎挡,连人带马晃了一下,居然没摔出去。 银龙回头,沉躯怒冲,光芒闪烁,一下洞穿骷髅骑兵的身躯。 此时赤甲将军已经杀奔到前,由三匹装甲骷髅马牵拉的战车雷霆万钧地撞了过来。 那情势根本不容硬撼,孙天箭步蹿出,游走旁侧,一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斑斓大刀随形抹来,他疾提灵气,人在半空如龙翻旋,一连几个变幻腾挪,居然无法摆脱追击,心念电转,挥剑迎上,只听一串令人酸牙之声,银剑挡住了了大刀,剑身的剑气飞旋不散,顺着剑身噬向赤甲将军。 赤甲将军急挥长刀,却见孙天随势荡曳,甩之不脱,缠夹着赤焰的鞭头眨眼已袭至握柄处,掀掉一片护手,继弹向面门,耀亮了一张邪恶的骷髅怖容。 眼见无法避开,赤甲将军回臂格挡,遮住没有护甲的面容。 孙天将腕暗抖,无色剑立松开了刀身,趁敌视线被阻,无色剑改扎其心窝,“砰”的大响,爆出一团飞焰。 赤甲将军身躯剧震,只是晃了一下。 赤甲将军左摇右晃,突用刀杆一撑,将身子硬生生顿住,狞笑声中挥刀反击,拦腰横削。 孙天见此,暗中加大灵气,霎时间,剑身光芒万丈,那一剑竟刺的赤甲将军前俯后仰站立不住,倏地一声裂响,左肋处已给撕掉大幅赤甲,露出里边的血红裸骨。 孙天觑机掩上,剑似惊雷般掠过破处,刺得血骨冒起一溜赤焰。 紧接着狂嗥一声,一拳挥下,烈不可挡。 下一秒,赤甲将军已给撞出车外,飘飞老远。 圣衣那边一骑骷髅骑兵突然飞驰赶来,乌亮的长枪毒蛇般疾蹿她胸膛。 圣衣方要迎击,蓦觉一口气转不过,手上已慢了些许,偏偏人还在半空,变势不能,惊得急提离火真气聚护胸口,一弧熟悉的银芒陡从眼角掠过,没入骷髅骑兵的骨脸,将之从马背上劈飞出去。 “公子!”圣衣心头一喜,落地时果见孙天从旁纵过,杀入骷髅群中。她松了口气,用手背拭抹嘴角的粘腻,方知适才呕了血,正想运功自疗,蓦感烦恶尽去,整个人如沐春风之中,转头望去,却是小魔女俏立背后,正隔空施展治疗术为自己疗伤。 “魔女大人如此不计前嫌,圣衣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小魔女甜甜一笑,“回报就不用了,我相信这个仇你定是不会放过的,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此我救你也谈不上施恩了,毕竟救朋友那里还需要回报呢?” “魔女大人教训的是。” 孙天的声音响起,“这些东西身上的盔甲定是经过邪法强化,不要硬拼!”就这片刻间,他已经击倒了七、八个骷髅骑马兵,但那些刺客们却没有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了,如今早给屠杀过半,余下的二十几人总算聚结到了一起,互依着苦苦支撑,至于黑暗中那些,此际连惨号声都稀疏了。 小魔女俏容笼煞,沉声道:“全是魔化过的血骷髅,且训练有素,大家小心。”她束起右边罗袖,从法囊中取出只幽光闪烁的小圆盾挂在藕臂上,心中捏诀,倏地幽光一闪,人已瞬间消逝。 数骑骷髅骑兵突见有道幽光落在中间,不由分说一齐挺枪搠去,猛见幽芒暴起,幻出一面若有实质的巨大光盾,将数杆利枪皆尽格开,一个纤俏身影现于盾后。 小魔女将挂着小圆盾的藕臂一旋,径达丈许的巨大光盾立时跟着变化,由竖转平,边缘斜斜一削,两颗骷髅头便离躯飞去。 余下三骑不知死活的骷髅骑兵收枪重刺,光盾的角度又再变幻,刹那已将他们连人带马整齐削断,响起一片十分难听的割骨之声。 眨眼间,五骑全副盔甲的血骷髅人仰马翻,散架般摔没于尘土之中。 圣衣瞧得心驰神摇,咋舌道:“好强,魔女之名当之无愧。” 此时被孙天重创的赤甲将军,如今竟又驱策战车杀奔了过来,不过此次的目标不在是孙天,而是小魔女! 小魔女见此正要出手解决。 圣衣道:“魔女大人不劳烦你动手,这个我来收拾,您去对付其它妖秽。” 话音未落,人已飘飘升起,看似缓慢,却一下子就到了骷髅战车的上方。 赤甲将军猛生警兆,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发美人姿若天仙地飘浮顶上,他已魔化至高阶,具备了寻常骷髅没有的七情六欲,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从没有过的无名惊惧,怒嗥声中,挥起斑斓大刀望空斩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圣衣拂袖虚空一引,一头水龙应天而来,只不过威力吗...比孙天的银龙就有不小的差距了,银龙落下,立将大刀卸开,趁隙穿入。 赤甲将军眼前蓦花,心知不妙,足下发力,战车登如旋风般转开,但他的右肩还是一下剧震,手中的斑斓大刀几乎脱手而出,侧头一瞧,只见肩甲穿了窟窿,水龙化水似电般在赤甲上流荡传开,异样绚烂。 圣衣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曼妙一翻,人如鹞鸽般翔空追去,并指如剑,前端带着淡淡的金芒。 赤甲将军挥刀狂舞,寒光如匝护住全身,但在圣衣掠过的一瞬,刀光立散,整个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差点就跌下战车去。 小魔女远远望见他腹甲上多了个穿透的小洞,洞周围的赤甲竟呈金色,由深至浅,蔓延了近碗口之大,骇叹道:“这就是水系顶尖术法——水龙钻?果然名不虚传啊!” 孙天也跟着评价点头道:“嗯,但亦极难修炼,看她那水龙的强度,应该至都没有突破第三转吧。” “不过还是我家死丫头厉害,要不是你的疗伤术造诣非凡,片刻之间,就把她完全复原,她如今又怎能施展出水龙钻呢?” 小魔女微笑道:“妖秽好多,你还不上?怎么?要我亲自上保护你吗?” “哈哈...这就去,这就去。”话音刚落,孙天手握无色剑,一头扎入骷髅流当中。 而立于原地的小魔女,则是从空间戒内取出一把与她几乎等高的幽蓝长弓驰向另一边。 一名黑衣女子本提着一柄长剑跟在圣衣之后,奔到骷髅群前,犹豫了一下,收步立住,将长剑放入空间戒中,从里边换出一支通体乌亮的笛子,试了几下音,开始呜呜地吹了起来。 有个别落单的刺客们屡次冲杀,皆无法突到大队伍大众,反给数骑血骷髅缠住围攻,杀得汗流浃背,几次击中身披盔甲的骷髅骑兵,均不能重创它们,愈斗愈是心惊,想要施法,却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正在暗急,旁边的地面陡然凸拱,八个无比粗壮的怪物从掀翻的泥土里爬出,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每个竟高达丈许,比那些骑着骷髅马的血骷髅还要高出三分之一。 一名刺客大吃一惊,心中连连叫苦:“我的天!这些血骷髅就已经吃不消了,怎又钻出几个大家伙来?”谁知一个怪物猛撞向旁边的一个血骷髅,把它掀下马去。 周围数杆乌枪飞刺而至,一齐深深扎入那怪的身躯,那怪挣扎起来,身上泥沙俱下,有的部位已给扯带下大片土块,却犹悍然不倒,不住挥拳反击,另外七个怪物也动了起来,纷纷袭向身旁的骷髅骑兵。 “起了内哄么?”刺客们一个皆一个目瞪口呆,一时空暇下来,觑机砸倒了一个正与怪物狠斗的血骷髅,忽见一名身材姣好的黑衣女子此时正立在十余步外横笛吹奏,心中大是奇讶:“这时候她怎么还有闲工夫吹笛子?” 那些怪物个个力大无比,抗击力也极强,在二十几骑骷髅骑兵的围攻冲击下,终有两个倒了下去,散作数滩土块,但骷髅们却为此付了沉重的代价,有十余骑人仰马翻,根本不成比例。 黑衣女子顶上现出一缕淡淡的白气,正是灵力消耗的迹象。 一名刺客望见,忽然有所省悟,杀到她身边问:“这些怪物是你召唤出来的?” 黑衣女子依旧吹奏,嫣然点头。 “是旱尸吧?”方少麟讶道:“我的天!你一次能召唤出八个旱尸?” 黑衣女子又点了下头。 刺客凝目瞧去,越发觉得这个女子的强大,殷勤地提棒守在她身边,不再冲远,大声道:“我帮你护法!” 黑衣女子笑望他一眼,继续吹笛子,又从土里召唤出两个旱尸,将旱尸的数目重新补充至八个。 虽然每一个旱尸的威力都远比不上圣女大人的水龙更比不上那位公子的银龙,但对付这些骷髅骑兵却绰绰有余,而且数量一多,在群战中效果更佳,局面已呈一面倒之势。 孙天冲到小魔女身边,笑眯眯道:“多谢幽儿救我,大发神威,一下子射穿两骑擎枪乱搠的血骷髅。” 小魔女压力骤减,冷冷道:“谁救你了,我只是喜欢打妖怪!” “我也喜欢打妖怪啊,咱们一块儿打。”孙天趁势纠缠。 小魔女没好气道:“你去别的地方打,别来跟我抢。” 只见她弃弓换刀,她刀法曼妙而凌厉,但力量略显不足,往往数刀都无法劈倒那些身着重甲的骷髅骑兵,只得不惜花费真气,频频施展武诀。 “我们双剑合璧,不是更厉害么?”孙天修为深不可测,对于杀这些虾兵蟹将,明显超过了小魔女,但依旧卖力地左右冲杀,持护玉人。 “谁跟你双剑合……合……谁要你帮,你很了不起么!”小魔女见他打怪的确大占上风,俏面似有恼色,竟在激战中忽将长刀收入戒指中,一骑血骷髅趁空杀至,长枪疾刺她胸口。 孙天大惊,急忙纵身掠去,硬挡在小魔女身侧,一招“泛海腹水”猛生生把那骑风驰而至的血骷髅连人带马刺成麻花,因真气提得太急,消耗颇剧,喘息道:“怎么了?” 小魔女不答,探手入怀,从衣襟里掏出一物,双掌合住,结印于胸前。 孙天无奈,但也只好死守着她,然而一时束手缚脚,如今打起来颇有些吃力,而那些骷髅骑兵攻势一畅,轮番冲杀,威力倍增。 小魔女瞑目观心,樱唇似在默念什么,身前忽现出道道淡蓝气流,时急时缓地盘旋聚集,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 孙天在她旁边,不觉冷得打了个哆嗦,眼角瞄她施法,心中大感诧异:“是要使用魔典中的冰河万里吗?但印法不太像呀……难道她最近学了什么新法术?” 淡蓝之气愈聚愈多,凝郁的中心竟隐隐映透出一张怪兽的脸来,有虬有鳞闭着眼睛。 孙天瞧见,不由一呆,差点就给一杆乌枪挑中。 “疾!”小魔女娇喝一声,臂分袖舞,美若彩蝶展翅,团聚的淡蓝之气蓦然飞散,在她身前已多了头大小若牛、顶上有角、周身披麟的怪物。 孙天仔细看去,竟是只通体透明的淡蓝色麒麟,如冰雕就,似正埋头酣睡。 “宝贝起床嘞。”小魔女娇吆,轻拍了其顶一下,叱道:“去!” 麒麟突然睁目,竟是狰狞无比,暴如奔雷地纵起,瞬将七、八步外的一个血骷髅扑下马去,几下掏扒,掀飞满天赤骨。 旁边的骷髅骑兵掣枪搠去,却见蓝影一闪,麒麟竟已抱住了血骷髅,“喀嚓”一口咬碎了戴盔的骷髅头,底下的骷髅马承受不住重量,蓦尔跪地趴下,但闻折裂之声此起彼伏,不知有多少根骨头断碎。 孙天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这是什……什么?” “什么什么!”小魔女瞪了他一眼,面有得色地接道:“是冰麒麟啊。” “我知道是冰麒麟,但冰麒麟不是你们冰封之地的守护兽吗?你怎么给带出来了?” “我怎么不能带出来,我娘亲说了,让我带着冰麒麟护身,省的被一些不法之徒有机可乘。” 孙天这才方知这是魔后赐她的出山宝物,猛见她胸前多了一枚用墨绳系住的胸坠,蓦地冷汗涔涔:“原来她一直带着这个宝贝哩,幸好我没做过火的事情,否则这死丫头一怒之下召唤出那大家伙,还不把我一口吞了……” “不法之徒?谁呀?这么没颜色,我家小魔女也敢惹。”孙天义愤填膺道。 “哼!还能有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这。”孙天一时语塞,合着自己在魔后眼里是那种人吗?自己不就是看了眼她洗澡吗,至于吗?大不了...大不了,下次我让她看回来,不....不可、不可,还是算了,要是让她看,非得把我腌了不可。 “怎么了?被吓到了?”小魔女笑道。 孙天见她高兴,急忙抛下脑海中那恐怖的念头,顺势道:“它是真身来了,还是分身?” 小魔女手仍结印,边运灵力边道:“从前带的都是真身,只是前几天冰麒麟突然察觉冰封之地有恙,就临时离开了,这是它的分身,有其三成的力量。” 孙天一听,立时明白这冰麒麟是用已亡的灵兽炼就的化身,说话间,见它又扑倒了两骑骷髅骑兵,吞着口水道:“真厉害呐,要不...要不下次也帮我找一只好么?我不要真身,分身就行,我这人不挑的。” “想得美呀,娘亲说这宝贝是独一无二的,上哪找去。”小魔女又横他一眼,哼道:“就是有,我也不帮你找!” 突有一骑骷髅骑兵从黑暗里冲过来,小魔女正运灵力,又在跟孙天说话,毫无防备。 孙天吃了一惊,急忙拦去,但剑势未展,根本阻挡不住雷霆万钧的冲击。 马蹄溅起的沙石如刀子般刮掠过两人的肌肤,小魔女猛然惊醒,挥指游移,急招在十几步外厮杀的冰麒麟回来救援。 孙天眼见不妙,却不肯躲开,猛提灵气,护住全身。 冰麒麟风驰电掣地奔了过来,但却鞭长莫及,此际尚余三、四步之距。 两只扑腾的骷髅马蹄突破孙天的防守,蕴蓄着千钧之力踢向他胸膛。 小魔女眼角掠见,突然娇叱一声,吐了个“临”字,只见冰麒麟大口倏张,通体骤亮,一股蓝晶晶的华光喷洒了出来,刹那间,就要踏上孙天胸口的马蹄突然顿住,整匹骷髅马同其上的血骷髅都被凝结成冰雕似的塑像。 “是冰焰!这家伙竟能放出冰焰……真不亏是顶级神兽哇!”孙天又惊又喜,奋起一剑,立将血骷髅与骷髅马击得如冰破碎,晶莹剔透的冰晶夹杂着部分尚未冰化的骨头散落了一地。 这种功法似乎极耗灵力,小魔女头顶白气缕缕,娇靥也变得有点苍白,忽然两手一合,将胸前的胸坠夹住,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冰麒麟慢慢伏地,冰晶般的身躯忽然化作了道道淡蓝之气,流聚向小魔女紧合的掌缝,转眼不见。 小魔女娇喘吁吁地将麒麟坠塞入怀内,身子微微一晃。 孙天赶紧扶住。 小魔女立把娇躯一缩,竖眉道:“别碰我!” 孙天手足无措,只好道:“快坐下歇歇。” 小魔女本不愿听,但她先前频施多次武技,后又召唤冰麒麟,真气与灵力皆耗费极多,委实有些支撑不住,终还是盘膝坐下,运功返元。 孙天持鞭紧护玉人,虽然近处已无骷髅骑兵,但仍不敢离开半步。 他趁空放眼四周,见众人各展玄通,骷髅骑兵越来越少,尽歼已是为期不远,那为首的赤甲将军与圣衣乍分乍错,身上的厚厚赤甲破碎不堪,左边护肩不知所踪,护心镜也掉挂胸前,狼狈万分。 圣衣喝道:“伏诛吧!”人飘空中,合掌结印,并聚的四指白芒映耀,周围隐隐闪现出玄奥的金色符篆,正是圣光诀中的伏魔绝招——圣光印。 赤甲将军挥刀欲迎,忽似勇气尽失,倏地驱策战车调头就逃。 圣衣天仙般飞落,白芒掠过,竟将包着魔化装甲的战车轰截下半段来,深深地陷在土中,丝丝金色的残符光影犹不时闪现。 赤甲将军死死抓住车首,悬着两腿,颠簸急蹿。 突然右侧金光大现,却是一名刺客斜里截出,与她臂上小盾同形的巨大光盾飞旋割至。 赤甲将军急忙闪避,蓦地厉嚎,只见右肩护甲分瓣飞起,巨大光盾已陷骨锯入,数息方逝,血红色的骨屑纷扬如粉,诡怖之极。 刺客眨眼掩至,大手一振,径达丈许的巨大光盾再次出现,赤甲将军心胆俱裂,猛朝前方怪嘶一声,随即伏身趴下,紧贴车身。 黑暗中现出点点微晃的幽光,陡闻“砰”地轻响,幽光忽地拉成长线,瞬化作上百道碧色流星电掠过来,齐射向飞驰中的刺客。 “地狱之焰!”孙天大惊,提鞭冲去。 第一百四十章 那名刺客心头一凛,不慌不忙调转光盾,将整个人完全护住。 赤甲将军趁机逃开,拖着残臂驾着只剩前半部的战车蹿入黑暗。 上百道碧色流星电掠而至,却皆给巨大的光盾挡住弹开,现出本形,原来是一支支前端燃着碧焰的骨箭。 孙天这才放下心来,自哂道:“没想到呀,这个刺客拿着的还是一把灵器。”脚下不停,径向黑暗中追去。 那名刺客施展金光纵掠出,立时超越过孙天,前边出现两排手持长弓的血骷髅,又射出一大蓬地狱火箭,他扬盾格挡,在箭雨中剖出一条通道,冲近一轮横扫,割草般削倒了二、三十个骷髅射手。 孙天盯着那赤甲将军紧追不舍,无奈骷髅战车奔速惊人,周围有用源源不断的骷髅兵过来阻止他,这导致他始终无法缩短两者差距,心中正焦,倏见一道幽蓝光从旁掠过,竟比地狱火箭更艳更疾,刹那已射中了赤甲将军的右腰,透甲而没,只余尾部不住轻颤,却是用数片幽蓝树叶做成的箭羽。 赤甲将军大嚎一声,差点从战车坠下,腰后中箭处蔓延出一片润郁的幽蓝,诡异地侵覆了周围的赤甲。 “是死丫头的弓!”孙天心念方动,又有第二道幽蓝从后掠至,这回却不是射人,而直袭牵拉战车的一匹披甲骷髅马,疾奔中的骷髅马怪嘶一声,立时摔倒,扯得战车及其它两匹骷髅马跟着倾覆,赤甲将军冲前飞出,重重地扑在地上,但他顽悍异常,旋即连滚带爬地蹿起,狂奔逃命。 百步外的小魔女拉开幽蓝长弓,幽蓝的箭尖稳稳地锁住了赤甲将军的背脊骨。 “神弓在此,焉有邪魔能逃掉!”旁边的圣衣雀跃道:“魔女大人快射,这一箭结果掉它!” 数步外的孙天忽道:“幽儿莫射,暂放这妖孽逃命,我们跟着它寻找巢穴!” 小魔女应了一声,收起手中长弓,连箭放回空间戒中。 孙天又朝圣衣叫道:“我和死丫头追踪那妖孽,你领其他人清理余秽,等会随后跟来。”话音未落,人已掠出老远。 圣衣喊道:“小心!”继续驱御身后那名壮汉杀敌,那些身披魔化重甲的骷髅骑兵,在他手下竟似纸扎泥糊一般。 夜晚终于重归平静,稀疏的伤者哀嚎声与木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清晰可闻。 地面上尸横遍野,间中散撒着一具具盔甲破碎的血骷髅残骸和奇异的骷髅马骨架。 圣衣脸色铁青地指挥十几名幸存的手下救护伤者。 众人清剿完四周的骷髅射手,相继聚来。 “好可怕,这些妖秽出手太狠了,几乎都是一击毙命,没有留下几个伤者……”一名刺客犹有余悸。 圣衣咬牙道:“血骷髅究竟是什么魔物?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几百号人屠戮一光!” 旋即凌空虚抓,一顶乌盔从地面飞起,落入手中。她翻来覆去地瞧了瞧,凝重道:“血骷髅不是天然形成的魔物,只有经过特定的邪法炼制方能生成,这些盔甲则用上好精铁打造,看来不但有人在魔化这一带的骷髅,而且还在大规模地将它们武装成军队。” “它们有骑兵,有弓箭手,武器全都经过了魔化,威力惊人。”一名刺客手里拿着一把用人骨做成的长弓,试拨着弓弦的张力。 圣衣恨恨道:“好狡猾,原来它们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一名刺客沉吟道:“只怕还有更大规模的攻击在后头。” 壮汉浓眉一挑,挥拳怒道:“竟敢在背后捅刀子,待我们修整完毕,非要让他们给个说法不成!” 圣衣道:“不可大意,紫薇星门的强大不是那么容易退让的,说不定这些血骷髅只是冰山一角。” 余人相顾骇然,个个暗吸凉气,皆意识到问题越来越大了。 “咦,魔女大人和那么公子呢?”一名刺客忽问。 “他们……好像一起去追那个骷髅魔头了。”圣衣道,脸上掩不住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一名刺客道:“我们这就去接应他们。” 圣衣点了点头,转头对他们道:“你带部下把伤者送走,快快离开这里,此后先不要去找紫薇星门的麻烦,一切静待通知。” 吹笛的那名女刺客望了圣衣一眼,道:“我不走,我要跟你们一道去寻找这些妖秽的老巢,到时才好率领大军征剿。” 她不待圣衣答应,即召来一名刺客统领,命其带领其他人运送伤者撤离。 那名统领面露难色,“可是圣女大人您……” 圣衣挥挥手道:“我没事。你先去鬼室内,传我口谕,把驻扎在那里的一百暗杀精锐调到这四周候着,随时等待我的命令。” 那名统领昂然挺胸,大声道:“圣女大人不走,我也决不离开!” 圣女眼睛一瞪,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孙天在黑暗中一阵急追,前边的赤甲将军同小魔女已不见了踪影,心中焦灼,只好照着原方向前奔,过了半炷香光景,耳中忽然隐隐传来水流之声,疑惑道:“莫非这里已不是鬼市的地界?” 随着掠近,前边泛出一线银白,接着越来越宽,颜色渐渐变成了深色的蔚蓝,潮声亦越来越响。 又奔片刻,孙天终于望见了个大湖,猛然发现自己竟到了悬崖之上,强劲的大风自下掠来,灌得衫袍饱胀如鼓猎猎作响。 他放缓脚步走向崖边,俯瞰看去,只见底下烟波浩荡潮水滚滚,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摔打在崖脚的礁石上,粉碎成朵朵如烟似雾的细沫。 “看来这里已经是边疆了,这湖应该就是和妖国分界线的那座湖。”孙天抬头眺望,见远处模糊一片,天水不分,身处其前,顿生出一种渺小如尘的感受来,赞叹道:“好湖!” 他乃头一回看见这种大湖,不觉心驰神摇,迷醉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思道:“人呢?难道小魔女跳下崖去了?”再瞄底下,只见峭壁如削,深逾百丈,心觉不大可能,于是调头回行,藉着稀疏的星光,沿崖寻觅魔踪。 此处林木更密,上有大树遮天蔽日,低处有灌木丛勾衣缠足,十分难行。走到背风处,空气潮得似能拧出水来,看不到人踪,听不见杂声,只有偶尔一、两声夜鸟的鸣啼,在潮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脆动听。 地势渐渐陡斜,周围越来越黑,几是伸手不见五指,孙天凝神敌踪,不料脚下突然踏空,整个人穿过数重繁密的枝叶,向下高速坠落。 孙天两手乱抓,却没触到任何东西,数息间仍未到底,一时有些奇异:“怎么这样深,这要是实力弱没防备,恐跌下去怕是粉身碎骨了!”心念电转,无色剑从袖中飞出,挥圈甩卷,似乎触到边际,却始终捉缠不住东西,他一提灵气,剑身摄出刺目光芒,照亮了周围。 趁着光芒映耀,竟见四面都是由砖石砌成的平整墙壁,布满了苔藓,却没有任何凹凸之处。 孙天看着四周,疑惑道:“难道小魔女掉下去了?……” 猛见底下有一条巨大黑影凌空伸出,急忙收剑注气,在交错的霎间觑准甩出,刺住了巨物。 他身子一震坠势倏止,悠悠荡荡吊在半空,自笑道:“没想到,我竟会有今日这般狼狈。”迎面扑来一股恶腥,抬头望去,心脏立又高高悬起,原来鞭子卷住的竟是一条由无数人骨组成的巨柱,缝隙中还夹注着各种血淋淋的器官内脏,似乎随时会滑掉下来,无比的恶心可怖。 “这是什么鬼东西?”孙天胃中发麻,只想立刻落地,但又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深,一时间他陷入了纠结当真,忽然他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沉重而整齐,赶忙撤去自身灵气,无色剑上的光芒立时熄去,四周重新没入浓墨般的黑暗。 脚步声越来越响,甚至可以听见金属的碰撞声,光亮突从某处亮起,竟见一队高擎火把全副武装的血骷髅从转角齐步行出,手持长戟,身上皆披盔甲,前边四个血骷髅更是凶狠怪异,每个居然生着两只脑袋,身横体阔,腰挎巨剑,军官装束,煞是威武。 “这几个是什么怪物?样子好猛啊……莫非此处就是血骷髅的巢穴?”孙天粗数了一下,见约有三十几个,自己倒是可以解决,但恐怕附近还有其它妖邪,只好依旧在空中飘着,静待它们行过。 他趁火光环顾四周,猛见斜上模糊着个巨大的骷髅头,正狰狞地对着自己,登时大吃一惊,差点就要爆粗口,定神细看,才发现那巨头同鞭子卷住的巨柱一样,也是由无数骨头搭砌而成,心中稍定:“还好不是活的……” 顺其往下瞧去,不禁冷汗狂冒,原来对面石壁有个巨大的凹陷,里边立着一个高近十丈的超巨型骷髅,全身上下俱由人骨搭成,自己刚才用剑刺住的正是它伸出的一条手臂。 底下的那队血骷髅终于全部巡过,四周再次陷入黑暗,孙天如于魇中,忽然想到了小魔女,思道:“小魔女不会追那个怪物,追到人家老巢,被抓了吧?” 又挨了一会,再不见什么动静,遂振剑发出光芒,照亮周围,强忍这股恶臭荡到巨型骷髅身上,飞快地攀游而下,到了地面,急忙奔开,但衣衫同肌肤之上仿佛已沾染了无比恶心的血腥气息,始终如影随形地死跟着他。 “真恶心,这地方!”孙天暗骂道。 孙天朝那队血骷髅离去的相反方向悄悄寻探,不时用无色剑发出光芒照明,见那甬道极宽极长,竟然每隔十余丈就有一尊靠立在凹壁内的巨型骷髅,心中愈来愈惊讶:“这些骷髅像高大如塔,如果真的都是由人骨组成,那得需要多少呀……工程如此之巨,却没什么用处,谁这样无聊呢?” 他百思不解,又望了一眼旁侧的巨型骷髅,不知为何,猛然生出某种幻觉,仿佛那尊巨大的骷髅像乃是活物,正用黑洞洞的眼眶狰狞地俯视着自己,心中甚疑,但心系小魔女的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理会这东西。 又走了片刻,前边忽然出现了个四分的岔路口,孙天探头望去,却见都是漆黑一团,正不知该往哪条,忽闻一阵“乒乒乓乓”的金铁敲打声传来,心中奇怪,遂循声选了一条摸去。 随着渐近,敲打之声越来越响,前边透出一片光亮,孙天放轻脚步悄悄过去,猛见一对持戟的骷髅士兵分立两边,守着个顶嵌骷髅头的洞门,忙要转身,但此段甬道笔直,且无任何杂物,立时给那对骷髅士兵瞧见,挺戟嘶吼着扑过来。 孙天本想要遁走,但又想到:“这两个家伙一路大呼小叫,只怕会引来更多妖孽,不如宰了它们反而干脆!”主意一定,便向两个骷髅士兵迎去。 两个骷髅士兵挺戟齐搠,不料却刺了空,蓦感顶上刺痛不已,抬头瞧去,只见银光如漩涡罩落,急忙提戟格挡。 旋听“噼啪”数响,银光四下飞射,两个骷髅士兵已如散架般摔在地上。 孙天飘飘落下,竖耳聆听周围动静,但闻那些金铁敲打声依旧,此外并无异响,这才放下心来,用手掀了掀两个倒地骷髅兵的衣甲,见比先前那些骷髅骑兵单薄了许多,心道:“难怪这么容易就搞定……” 瞥见里边的赤色骨头,心中一动,继思道:“适才为了追赶那魔头,来不及收集血骷髅,这回可不能错过了。血骷髅的骨可是好药材呀!” 他心绪一起,哪管身处险地,当即动手去剥两个骷髅士兵的盔甲,三下五除二,就将两副血骷髅骨骸取出,旋即收入空间戒内,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起身蹑向那透出光亮的洞门。 才到门旁,立感阵阵热浪迎人扑来,探头窥去,里边居然是个巨型大厅,厅中赤焰熊熊火星四溅,摆着上百组火炉、铸模及锻台,地上台边堆放着无数兵器与盔甲的半成品,许多系着围裙仿若人类工匠的血骷髅正分工忙碌,或敲打或淬炼或搬运,不时被冒起的大股烟雾模糊甚至掩罩,此起彼伏的捶打声震耳欲聋。 更诡异的是,于大厅的一角,还立着数名术士打扮的黑袍骷髅,正在施展邪法强化一批已是成品的巨剑。 孙天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瞧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在这样深的地底有个规模如此巨大的兵工厂,而且还是由骷髅们经营的。 突闻厉叱之声,转头望去,只见从斜对面的大门进来一队苦力,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衫残裤破衣不蔽体,手腕脚踝俱给镣铐锁住,吃力背着大筐矿石,运送到各个炉子前卸下,旁有十几个挥甩着皮鞭的血骷髅监押驱赶,稍有迟怠便是一轮狠鞭狂抽。 孙天瞧得又异又奇:“这些妖孽竟然奴役活人哩,这紫薇星门倒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本以为这些骷髅是他们通过召唤门中召唤而来的,现如今看来,这骷髅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一想到如何出去,不禁大为烦恼,思道:“这里边骷髅极多,倘若给它们发现,扑过来每个咬上一小口,都能把自己烦死,而且一旦打起来,鬼知道这里有多少……”想到这里,心头突然一动,返身去捡起一套刚才从骷髅身上剥下的盔甲,穿戴身上,又拿了长戟,笑道:“大丈夫能伸能屈,本公子就做一回骷髅吧。” 他把头盔拉底,遮住大半个脸,然后迈步走进大厅。 厅中的骷髅们照旧各自忙碌,并无哪个注意到有异类混入。 孙天低着头径向斜对面的大门走去,心忖:“那些人从这门运矿进来,半多能通外边。”眼看到了门口,忽然又有一队由骷髅监押的苦力背矿进来,登时拥挤不堪。 孙天瞄瞄周围,发觉只有自己一个逆向而行,着实太过显眼,赶忙转身,混在人流中溜回厅中,幸好没有骷髅觉察,他悄悄地拭了下汗,偷目四望,见旁侧不远有个小门,遂慢慢行去。 进了小门,原来又是一条甬道,只不过这条较为狭窄,且七弯八折,两边每隔一段就有火把,壁纹精致而妖异,刻画着绵延不断的骷髅图腾。 孙天这回更加小心,每逢拐弯便先探头观察,此段居然没遇见半个骷髅,不禁觉得有点奇怪,又探了一程,到了个岔路口,忽听前边脚步声大作,赶忙闪身贴壁,藏入阴暗之处,只见一队骷髅步兵小跑奔过,除了前面有五个手持巨剑的双头骷髅,后边全是跟自己装束相同持戟骷髅。 孙天心中好奇,待它们全部奔过,倏地一闪而出,紧紧跟在后面。 这队骷髅只顾朝前急奔,无谁发现自己的队伍中已多了一个假骷髅。 奔了片刻,突闻前边高声厉喝,竟是人语,“狼虎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孙天眺目望去,见数排骷髅兵拦住去路,喝问的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骷髅,高长无比,脑袋几乎触到了顶上的石壁,周身披束着青碧鳞甲,横着一把双股巨叉,形态十分凶狠。 奔在最前边的一个双头骷髅显然就是它所称的狼虎头,大声道:“长头蛇,渊中有敌闯入,老祖命我过来助你把守,万不可耽误以后的大事!” 孙天心中一惊,暗忖:“是我的行踪暴露了……还是小魔女被他们抓到了?” 长头蛇狰狞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闯吾地狱之渊耶!” “废话少说,快快让路,倘若渊中有什么闪失,你我俱担当不起!”狼虎头的两个骷髅头齐声喊叫,煞是诡异。 孙天凝目望去,这才注意到它的两颗骷髅头跟别的双头骷髅不同,一边是狼首,另一边却是个骷髅虎头。 “进来吧!”长蛇头转身,从部下当中穿过,走入其后的一个洞门。 双首虎率部跟去,孙天低着脸紧随在最后。 进入洞门,里边原来是个大厅,只见中心立着一只数人高的朱红色巨炉,炉底的地面有个已经生成的巨型法阵,道道墨色焰状的魔力按阵中的符篆图案蹿向空中,随逝随生,形成了个十分诡异的守护结界。 狼虎头训喝一声,他带来的骷髅士兵立时分排列开,将洞门层层围住。 孙天赶紧按照队序站位,给挤到了里层的一处死角,心中暗叫倒霉:“这个位置大大不妙呀,倘若给识破,逃起来可就费劲啦!” 突听一个妖媚的声音响起,有人喝道:“长蛇头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孙天循声望去,见法阵之外立着数人,其中竟有一个人类女子,面上拢着墨色纱巾,一袭墨色纱袍,身材凹凸有致曼妙惹火,心中奇怪:“这里满窝子骷髅,怎么会有个女人?嗯,物以类聚,八九是个妖精哩……”说起妖精,孙天就忍不住想到死丫头。 长蛇头将军俯下高高的身子,抱揖恭声道:“御使大人,因有外敌闯入渊中,老祖特命他们来加强这里的守卫。” 孙天莫名其妙:“御使?这怪物怎么称她做御使?只有皇帝的使者才能称之为御使呀!” 那女子听了,却连应都不应,径转向旁边一个灰袍人道:“药鬼头,准备好了没有?这就开始吧。” 灰袍人咳嗽了一下,似是十分敬畏道:“御使大人,此回成与不成,都必是最后一次,请容小老儿再禀几句。” 孙天这才注意到那灰袍人也是个活人,貌极苍老,头上只余稀疏的花白毛发,瘦得皮包骨头,仿佛经历了烟火的长年熏染,肤色灰黑,衫袍上到处是火星烫出的小破洞,两眼呆滞无神,仿佛随时会睡去。 那女子黛眉微蹙,眼中寒芒一闪即逝,微笑道:“药鬼头,你说吧。” 药鬼头痴似地望着法阵中的巨炉,缓缓道:“拜贵教之赐,小老儿到此已有二十载,这炉中的丹药经过无数次地炼化,终亦到了最后的关头……” 孙天思考道:“原来这骷髅窝至少已有二十年了,又得如此规模,却怎么从未听闻过?藏得可真深呐。” 那女子道:“只要你炼出那枚丹药,很快就能出去了。” 药鬼头轻叹一声,道:“小老儿已不奢望重见天日了,倘若这次有幸练出此丹药……”他朝墨袍女子躬身一拜,接道:“只求贵教遵守诺言,放了小老儿的一家老少。” 那女子丽目微微一眯,温和道:“这个放心,你家里人全都好好着呢,只要能练出此丹药,什么都好说。”她爽声一笑,催促道:“您老人家莫要想得太多,快快开始吧。” 孙天心想道:“那丹药是个什么玩意?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样很重要的东西哩……居然一炼就是二十年啊,这位老伯也是凄惨,竟然被胁迫来炼药整整二十载!” 药鬼头无可奈何地直起,转身踏入守护结界,只见他双目一睁,刹那间疲态尽逝,焕发出一种宗师才有的光华和神彩,两手各结起一印,开始缓缓抡动,巨炉内立时发出呼啸闷响,数息间,厅中突然一亮,朱红炉身现出了数百个金色符印,灿烂异常。 孙天凝目望去,居然有大半符印不识得,更有一些连类别都无法判断,心中诧讶,只感玄奥无比。 药鬼头手臂愈抡愈快,那巨炉中的呼啸声亦随之越来越响,似有什么从里边荡溢而出,扯得周围的守护结界一阵阵波动。 孙天正在惊奇,蓦见药鬼头双臂朝天一扬,巨炉顶上骤然雪亮,五条光柱冲天射出,颜色各呈不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色,眩绚之极。 “好家伙五灵炉!”孙天身躯一震,差点叫出声来。 孙天以前游历四方,当然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炼丹神器——五灵炉。 传说此炉始于千年之前,乃仙界炼丹大师灵王游历天地,采聚了五种奇光之精华所造,曾有无数绝世妙药由它而出,其中最出名的一颗,就是如今丹药排行榜第一的——通天丹。 然而直至三百年前,灵王大师突然神秘失踪,五灵炉亦随之下落不明,数百年来,寻找之人一直未曾断绝,不想今日却出现在这边疆的骷髅窝中。 孙天一阵激动,不住大吞口水。 五条光柱射到守护结界的边缘,突然弯曲起来,游龙般四下飞舞,时而如虹时而似焰,映耀得满堂绚灿。 药鬼头连续变换印法,那五条奇光便如实体般随着他地操控交织盘绕,神奇之极。 忽有一片黑影从炉顶冉冉升起,给五条光柱带到空中,在轮番浸淬与冲击中荡出圈圈眩目的光芒,时金时赤、时青时碧……不住变幻。 孙天凝目望去,好不容易才瞧清楚,原来那是一颗浑身被黑气缠绕的丹药,心中惑道:“这丹药便是他们要炼制之物吗?瞧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 药鬼头不再变换印法,将丹炉固定在空中,头顶白气如蒸,显然灵力消耗极巨。 结界外的墨袍女子打了个手势,旁边一群术士打扮的黑袍骷髅中步出六名,各自念咒结印,进入法阵,立在药鬼头身后两尺,开始隔空向他输送灵力。 丹炉不住激颤,荡幻出的光圈亦越来越绚丽灿烂,发出一波波“嗡嗡”的怪音。 药鬼头身体晃动,脸皮如纸颤荡,汗如雨落。 六名骷髅术士的衣袍均高高鼓起,显然正竭尽全力。 面具抖动得愈来愈剧烈,倏地变白,荡出一圈数倍于先前亮度的眩目光芒。 孙天眼睛一闭,猛听“轰”的震天巨响,似有狂风刮来,不由退了半步,赶紧睁眼,只见厅中情形大变,中心的巨炉竟已不见,法阵中悬空翻滚着无数燃烧的火块,心中闪过一念:“五灵炉爆炸了!” 六名全身带火的骷髅术士从残破的守护结界内蹿出,扑地乱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嘶。 周围的骷髅士兵纷纷退后,它们并不懂得恐惧,只是本能地讨厌那些神异火焰,长骸同双头虎厉喝制止。 墨袍女子突然纵身而起,掠入炼狱般的结界。 孙天心中骇然:“传说五灵炉的火焰是由五种奇光之精华凝聚而成,瞬间就能销金融铁,她这不是去送死么!”正在惊疑,那女子已从结界跃出,手里提着一人,正是药鬼头。 只见那女子的面纱及衣袍俱成灰烬,身上却毫发无损,晃裸着莹白如雪的粉肌,玉峰俏耸蜂腰堪搦…… 孙天张口结舌,急忙睁大眼睛,待要瞧个仔细,可惜那女子已凌空一抓,从旁边的骷髅术士身上扯过黑袍,裹住了玲珑浮凸的迷人娇躯。 孙天吞了吞口水,只好把目光移到她脸上,见其蛾眉挑发凤目如刀,眼皮及两瓣润嫩如脂的朱唇皆抹着晶莹紫彩,异样的妖妍艳丽,不由扼腕遗憾,心中悄赞:“这妖精好漂亮呀!” 妖魅女子扶住似乎奄奄一息的药鬼头,惊怒交集道:“失败了?” 药鬼头摇了摇头,缓缓抬起臂来,手里竟捏着那颗黑色丹药,疲惫无比道:“请御使查验。” 妖魅女子大喜,接过丹药,翻来覆去地瞧了好一会,竟颤颤巍巍地张开红唇。 下一秒孙天望去,妖魅女子娇躯猛地一震,两手握拳,竟如痉挛般绷扭起来,肤白的脸蛋儿咬牙切齿,似在忍耐着什么。 孙天心中奇道:“她怎么这么痛苦?难不成丹药练坏了,遭之反噬了?” 妖魅女子身子越抖越剧,倏地扬臂展指凌空虚抓,七、八步外的一个骷髅术士立时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径直朝她撞来。 妖魅女子狞喝一声,亦不知做了什么,骷髅术士突然衣袍尽裂,根根赤骨如炸开般四下飞散。 余下的另外三个骷髅术士大吃一惊,纷纷朝后退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妖媚女子纵身而起,如鬼魅般飞出,在三个骷髅术士身旁出现了一瞬,然后三个骷髅术士几乎同时爆碎,连胜惨呼都不及发出。 守在门前的长头蛇惊呼道:“御史大人,你...你...” 要知道这每一个骷髅术士都是渡劫期的修真高手,更何况还是不死骷髅,其珍稀程度可想而知,熟知却在眨眼间就给全部消灭。 妖媚女子驻足停下,颤着身狂笑道:“终于炼成了!这丹药终于炼成了。 令无数渴望的丹药终于要重现天地啦!” 听着她那狂妄无比的小声,孙天心中一阵发毛,忽想起某个传说来:“五灵炉...为之倾覆...莫非这丹药跟洪荒那颗绝世丹药有关?” 药鬼头支撑着跪下,头伏至地,喘息道:“御使大人,如今丹药已炼成,就请贵教依照诺言,放过小老儿的一家老少。” 妖魅女子身子依然不停地痉挛扭动,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隔了好一会,才狞笑道:“放……放什么?我们压根就没捉你的家人回去呀!” 药鬼头抬起头来,面如白纸。 妖魅女子张狂笑道:“不明白是么?本座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吧,那夜去府上的人唤做血魔,素来最嗜人血,偏偏他那次又领会错了命令,嘿嘿,所以呀… 不好意思,贵府没有人活过那夜。” “不!”药鬼头绝望地大吼一声,两手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稀疏的白发。 妖魅女子如陷疯魔,手足不时便会一下触电似地甩动,狞笑道:“丹药已经炼成了,你的使命也就结束了,如果你想你的家人,眼下就可以去见他们哟!” 药鬼头悲愤欲绝,眼睛直直地盯着某处,诅咒似地喃喃道:“你们骗我…… 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妖魅女子径从他身边飘过,笑声如冰,“长头蛇将军,我突然想到了个主意,这老头儿或许是个炼化血骷髅的好材料哩,虽然会令他的炼丹水准下降很多,但我想到时候他定会变成一个永远对本教忠心耿耿的骷髅炼药师。” 长头蛇将军狞笑道:“大人高见,渊中正缺少炼药师呐,末将待会就把这老头儿送去祖血池!” 药鬼头忽尔安静了下去,孙天望见他嘴唇微动,似在默念着什么。 妖魅女子惊呼一声,伸手往五灵炉抓去,但丹炉已先一瞬飞了出去,她急转回身,见药鬼头正启唇默念,心叫不好,纵身朝其扑去。 药鬼头仰面朝空,那五灵炉便像长了眼睛似地向他飞去,正正地落在他手中。 妖魅女子厉叱一声,爪如电掠,却只扫中药鬼头的残影。 那到五灵炉的药鬼头瞬间出现在距原处七、八步的地方,虽然体貌依旧,但却给人一种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妖魅女子怒道:“你偷偷给五灵炉做了手脚!”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药鬼头向门口掠去,竟是疾迅无比。 妖魅女子大喝:“拦住他!” 长头蛇将军厉喝:“把门堵死!”挺起手中的双尖巨叉,抖出个叉花,朝电掠而至的药鬼头刺去。 谁知药鬼头足尖一点,人如鹤般冲天而起,避过了巨叉,再于空中不可思议地一折,从数排骷髅士兵头上掠过。 两个双头骷髅剑士从地面跃起,挥剑劈来。 药鬼头硬冲上去,拼着身受两下重剑,分拳将两个双头骷髅剑士击飞,同先前判若两人。 眼见冲到了门前,看似十分笨拙的狼虎头突然纵起,用横阔的巨躯堵住了门口。 药鬼头心知稍有迟疑,生路必绝,遂仗着五灵炉之威,依旧往前冲去。 狼虎头大喝:“找死!”双手擎剑砍去。 药鬼头闷哼一声,却是用背硬生生挨了他那雷霆万钧的一剑,几乎同时,他的拳头也击中了狼虎头右边的骷髅虎头。 狼虎头的虎头震得一偏,但身子只稍稍歪移。 药鬼头又飞出一拳,正中其心窝,狼虎头震退了两步,胸前的护心镜已完全碎裂,却仍然强悍无比地拦在出口。 孙天有心助那药鬼头,亦想趁机逃出去,急速提起周身灵气,诈作上前拦截,却倏地撞到了门前一排骷髅士兵的身上,又横戟绊倒了追来的几个骷髅士兵,将门口乱成一团。 后边的妖魅女子从众骷髅士兵顶上飞过,一边手爪带出道道黑色气流。 “幽冥百爪!”药鬼头心中凉了大半,突见一个骷髅士兵没头没脑地撞到狼虎头腹上,竟将他顶歪开去,让出了一线出口,就在这时,背心蓦地剧痛,却是吃了妖魅女子一爪,当即反肘撞去,正中敌人右肋。 妖魅女子闷哼一声,向后跌去。 药鬼头就势前冲,从露出的一线空隙扑了出去,顾不得喘息,滚地爬起,朝前飞奔。 撞歪狼虎头的骷髅士兵正是孙天,亦趁乱一钻而出。 “有奸细!那个是奸细!”狼虎头咆哮着追来,显然已识破了他。 孙天夺路飞奔,那狼虎头身型虽巨,速度却是半点不慢,跟在后边紧咬不放。 “这样甩不掉它啊……”孙天心念电转,一边撤了一边悄聚灵力,待得对面靠近,倏地回身,施放了个银龙。 狼虎头猛见前边一头银龙袭来,威势惊人,他乃亡灵之邪,可面对如此威能,也是被吓唬得急忙刹足,但此段甬道甚窄,后边疾追的几个骷髅士兵收势不住,立时纷纷撞上,挤作一团,赶至的长头蛇将军也给阻住,不禁七窃生烟,厉声大吼:“滚开! 统统给我滚开!” 狼虎头挥剑狂舞,但仍给数朵火焰穿透防御飞到身上,却是如同搔痒,方才发觉敌人这招中看不中用,心中怒极,急又朝前追去,但奔到一处岔路口,已不知孙天的去向,气得哇哇大叫。 孙天奋力疾奔,到了一个静处,终能稍事喘息,只觉身上的盔甲又重又闷,遂三、两下扒掉,但听四方都是呼喝声与奔跑声,心中连连叫苦,忽听旁边有人低唤道:“过来。” 孙天吃了一惊,循声望去,见旁边的巨型骷髅像后隐约有人招手,于是提鞭戒备着过去,近前再瞧,见是药鬼头,笑道:“原来是老伯啊,吓我一跳。” 药鬼头喘息道:“你是谁?” “我叫孙天。”孙天见他嘴角溢血,似乎摇摇欲坠,赶忙上前扶住,问道:“老伯你怎样了?” 药鬼头不答又问:“为何到此?” 孙天道:“这个啊,说来可就话长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老伯你识得这里边的路吗?” 药鬼头惨然一笑:“识路又如何,这里边到处是妖邪,往哪逃去?若是逃得了,老夫又岂甘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上二十年!” 孙天想想也是,但他天性乐观,沉吟道:“办法肯定会有的,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药鬼头的眼睛盯着他,似有所思。 忽听脚步声大作,甬道前后俱似有人奔来。孙天赶忙扶药鬼头藏到骷髅巨像后边,强忍着恶腥伏低身子。 这地方是真的臭呀!等我出去非轰了这里不可。 只见先前那妖魅女子同长头蛇将军、狼虎头率领一队骷髅兵赶至,迎面碰着另一个身束锁子银甲背生骨翼的骷髅魔将,后边引着一队骷髅士兵,亦是个个背有骨翼。 妖魅女子喝道:“龙福将军!有甚发现?” “回御使大人,末将从血炼池那边一路包抄过来,尚未发现敌踪!”那龙福将军大声应道。 孙天心中越来越惊:“这窝妖邪非同小可呀,不单数量极多,且一群比一群怪异!” 妖魅女子满面怒容,叱道:“那就再给我搜去!那丹药乃教主钦点之物,药鬼头竟然全部拿走了,倘若有什么闪失,你们统统得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这些魔物老提什么教呀教的,不知到底是何邪教?”孙天思道。 妖魅女子继斥道:“你们全都听好了,我不管那两个人是死是活,本座只要那炉丹药!本座只要五灵炉的丹药!” 三个骷髅将军齐声应是,各自急率部下离去。 待得群邪远去,孙天方敢出声,“请问老伯,这丹药到底是啥宝贝?竟惹得它们如此着急。” 药鬼头淡笑道:“这张丹药乃洪荒时期东皇太一大人发明的,具有吸取天地邪灵之功,拥有之人只要能躲过天罚之劫,假以时日,便会愈来愈强,直至无限,你叫这些妖孽如何不紧张!” “果然跟洪荒那枚有关。”孙天忍不住问:“吸取天地邪灵之功……不知老伯所说是哪邪?” “就是愤怒、怨恨、嫉妒、淫欲、贪婪、残虐、傲慢!”药鬼头边说边喘,嘴中竟不时浮现出道道黑气,而且越来越浓。 “原来是这等邪物!”孙天瞧他气色不对,道:“老伯你伤势如何?我先帮你疗伤吧。” 药鬼头凄凉一笑,“不用了,老夫中的是幽冥百爪,魂魄已腐,此刻便是大罗金仙赶到亦救不了啦。” “幽冥百爪是什么邪功?居然如此之毒!我竟没有听过”孙天听得心惊,忙慰道:“我学的是剑典,乃世间最正典诀之一,虽无治疗之效,但正气乃是万邪之克星,不妨让我试一试可好?” “剑典……原来你是老剑神的人……”药鬼头摇摇头,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忽道:“孙天,老夫助你逃出去,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孙天道:“老伯您伤得如此之重,又怎能……怎能……你有什么事需我帮忙?” “老夫要你……要你立……立个誓,替吾诛尽天下邪魔!”药鬼头断断续续道。 孙天微笑道:“降妖除魔乃我宗旨之一,但凡恶类,我孙天都会与之誓不两立的,这个老伯无须叮嘱。” “你听好——只要是妖魔邪怪,只要能力所及,我要你见一个杀一个,你快立个誓来!”药鬼头极是固执。 孙天一愣:“见一个杀一个?这可不大妥当哩,妖魔邪怪中未必全是坏人啊……” “怎么了?你不肯么!”药鬼头厉视着他。 孙天道:“老伯,这个可不能随便答应您,譬如我的几个结拜兄弟姐妹都属妖类魔类,但却不是什么恶人呀,难道要我见到他们也要杀了么?” 药鬼头强横道:“这个老夫不管,眼下只有我能助你逃出去,更能令你傲视天地!你到底立不立誓?” 孙天道:“老伯,我知您老恨极了这窝骷髅,等我平安找到我的朋友,出去后一定将这伙邪秽统统灭了。” “若无老夫助你,你又岂能逃得出去!”药鬼头瞪着他怒道。 孙天自信满满道:“办法总会有的,待我仔细想想。” “你是不肯立誓了?”药鬼头一阵急喘。 孙天摇摇头,和声和气道:“老伯您别着急,我可厉害着呢,不是我吹,要不是怕伤到我的那个朋友,我早就把之力一锅端了,你放心等我找到我的朋友,回头一定帮您把这骷髅窝砸个稀巴烂!” 药鬼头知晓自己余时无多,心中又急又恼,突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狡黠,弱声道:“好吧,既是如此,老夫就不强人所难了……” 他勉力交手结起一印,嘴唇微动。 孙天瞧见,急忙阻道:“您老伤势这样重,此刻切切不可运用灵力呀!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好了。” 药鬼头却充耳不闻,直至手中的五灵炉亮了一下,方才松手卸印,喘气道:“那好,你过来,帮我记着几句话。” 孙天倾身过去,药鬼头低声念了几句,又重复数遍,诡笑道:“你可记住了么?” 孙天只觉那几句话玄奥无比,一时不明,搔头道:“记住了,好像是什么功法的口诀呀……老伯您为何要我记下这几句话?” 药鬼头喃喃低语,几不可闻,“幸好老天送来了你这小子……只有你这小子了……莫怨我……莫怨我……” “老伯你说什么?”孙天没听清楚。 药鬼头深深地注视着他,眼中浮现出一抹莫明的浓浓哀痛,忽道:“你把适才的几句念一遍给我听,瞧你是否真的记住了。” 孙天随口念出,倏见药鬼头手中的五灵炉了过来,一颗丹药从中飞出竟然直接融入自己体内,不禁吓了一跳,体内蓦然升起某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整个人登如电击般大震,差点一蹦而起。 露出本来面目的药鬼头诡异一笑,弱声道:“替吾诛尽天下邪魔啊……”周身肌肤黑气蓦地大盛,深如稠墨,忽然一歪倒下。 孙天强压住排山倒海而来的异感,急忙上前去扶,惊道:“老伯,你怎么了?” 只见药鬼头肌肤迅速萎缩,五官竟给拉扯得完全变形。 孙天掌抵其背心,拼命输入真气,骤感一股森烈的妖异气劲侵袭过来,遇着自己的真气不但丝毫未减,反似顺势欲噬,拒无可拒,慌忙撤掌。 这时,药鬼头整个身子竟然收缩成不到原来的二分之一,早已无声无息。 “怎会这样的……”他目瞪口呆,好一会后,忽尔省悟,那股妖异气劲必是药鬼头所说的幽冥百爪力了,乃这老人突然逝去的原因。 “这丹药怎么会忽然自己跑到我身上来呢?啊!莫非适才念的那几句口诀就是御宝真言?”孙天惊疑不定,体内的奇异感受却愈来愈强烈,似兴奋,似痛楚,似忿怒,似有什么要涨裂躯体宣泻而出…… “他为什么要让我念这口诀?是我念的口诀呀,这岂非等于……等于是我害死了他!”孙天头昏脑胀,身心俱感难过无比,但从骷髅巨像上传来的血腥气味,此刻竟令他觉得异样甜美。 又有一队骷髅戟兵从前边急速奔过。 孙天蓦地血脉贲张,一个个若有实质的念头撞击在他的心口上:“诛尽天下邪魔!”体内的灵气蓬然勃发,热力顿如熊熊火焰般爆出。 此段甬道昏暗,那队骷髅戟兵立时给突然发出的光亮惊动,纷纷调头围来。 孙天足下一顿,人已凌空,无色剑自袖抖出。 但见一条粗巨的银龙在黑暗中腾起,张牙舞爪地从骷髅巨像后盘旋而出,扑向骷髅们。 众骷髅兵挺戟疾刺,最前边的七、八个竟在刹那间给银龙卷上空中,连人带戟一起绞碎。 孙天心中震愕,万想不到自己的威力提升至此,明明自己已经把自己的实力压低至一成了,无色剑上的灵气似又涨了近倍,但觉酣畅痛快,无暇多想,沉吼着反甩一剑,又将数个骷髅戟兵刺成粉碎。 剩下的骷髅兵并不知恐惧,依旧怪嘶着潮涌杀上。 孙天东刺西打,摧枯拉朽般把一个个骷髅扫断、击碎乃至粉碎。 他眼睛阵阵生辣,每击破一个骷髅,体内都似有道神秘的电流生出,飞掠过条条血管直达心脏,令他更是狂乱狂暴,如痴如醉地沉迷于这从未有过的状态中,仿佛成了瘾,不能克制无法休止。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十几个骷髅戟兵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内全部倒下。 但孙天仍若疯魔,杀意像火一样烧灼着他的神经,不能遏制地继续狂舞无色剑,将散布四处的骷髅残骸击碎成成更碎更小的骨块。 某个模糊的念头如诅咒般无休无止地电掠过他心头,牢牢地操控着他的意志和躯体,消耗着他的精力与体力。 整道甬道倏似地震般剧震了一下。 孙天仿佛梦中惊醒,忙用周身灵力死死压制住体内那股异样之感,豆大的汗珠如珠子散落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掉。 终于在体内大量灵力压制的刹那,他体内的奇异感觉突然消失,那令他形同疯狂并赠与他强大力量的魔力亦戛然而止。 孙天登如虚脱,差点一跤坐倒,这才发现周身大汗淋漓,衣衫早已湿透。他盯着手里的面具,惊魂未定:“一定是那丹药搞得鬼!吞噬邪灵之力,光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早已归于平静的五灵炉正静静地停躺在他手里,好像正以什么注视着拿着它的人。 孙天呆呆地瞧着手里的五灵炉,心中突涌起一阵再次涌起了吞噬其中丹药的强烈欲望,吓得赶紧动用灵力压制去,多次就想将五灵炉和这怪异的丹药在此丢掉。 但他的天性十分好奇,终究有些不舍,思道:“此丹药虽然十分邪恶,可也算是一件至宝,适想是送给药师那老不死的,定是欢喜……” 越想越是舍不得,便寻了个借口:“我何不带回去让药师仔细琢磨,加以调炼,说不定能去芜存菁,将之变成个好东西哩……倘若真的不成,到时我再把它毁掉,至少还能收回点什么稀罕材料吧。” 主意一定,孙天遂将丹药连带着五灵炉收入空间戒内,做完一切,忽然记起药鬼头来,当下走回骷髅巨像后边,对着其尸,不禁大生感慨:“这老伯从前定是个不凡的炼药大师,可惜却遭逢这等不幸,虽说他适才哄我服用那五灵炉中的丹药,但用意却未必不善哩,唉,既然叫我碰上了,那就把他带到外边去,让这不幸的老人入土安息吧……” 正在思量,甬道倏又剧震了一下。 孙天身子微微一晃,方省现下仍处险地,心中疑窦丛生:“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震动?而且这里边到处是骷髅,适才好一阵激斗,怎却未将别处的骷髅引来呢……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匆匆朝药鬼头挥挥手,将他尸身收入法囊,望望左右,胡乱捡了个方向奔去。 一连转了近十个弯,路上竟没遇见半个骷髅,孙天越发疑惑,步子渐渐放开,奔得更疾。 又寻了一阵,进入段宽阔的通道,终于有所发现,远远望见前边有一小队背生骨翼身披银甲的骷髅掠空低飞,急忙尾随赶去。 随着渐近,前面开始传来各种声音,有的似骷髅的嘶吼,有的似兵器的交击,有的似飞禽的拍翼,还有的似浪潮的奔涌…… “莫不是小魔女在前方厮杀还是那个圣女的人杀到了?”孙天心中更急,数息间就奔到了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阔,一幕仿如地狱无比震撼的画面映入目中:红色,到处是红色,在巨大的洞厅中到处是各种各样的红色,面积最大的红色是十来个血池,血池里边是似沸的血浆,随着温度的不同分呈为桔红、殷红、赤红、紫红、暗红…… 其中有两个血池已经决口,夹杂着人的头颅、肢体与内脏的浓稠血浆从破裂的堤围滚滚涌出,淹没了大片空地,而在没有波及的地面则拥挤着密密麻麻上千个骷髅,虽然它们的形态与装束各异,但从裸露的部份可以看到全部都是赤红色的骨头。 最奇异的还是在洞厅中央一股粗巨的红色旋风,赫然是由血浆形成,它急转着飞驰着,所到之处,骷髅们就会纷纷退避,似是十分忌惮。 孙天暗暗惊奇,但见仍有数十个体形怪异的高等骷髅围绕在旋风周围,偶尔不甘心地递出兵器试探威力。 其中除了先前遭遇过的长蛇头将军、狼虎头,还有那个背生骨翼的龙福将军,他的背翼此刻已经完全张开,竟然宽达两丈,斜斜飞掠于旋风上空,手提一条银色的骷髅头飞锤伺机进攻。 而在他身后,约有五、六十个全是背生骨翼的银甲骷髅兵,居然在空中排列成队,个个抱着一张亮光闪闪的机括强弩,瞄准了旋风。 孙天越瞧越骇然,心忖:“这窝妖邪不但数量极多,且种类奇繁,更有精良装备,倘若它们跑去外边肆虐作恶,那必是场难以想象的大浩劫呀!” 这时又有一队骨翼骷髅从远处飞来,加入了战斗序列。 龙福将军开始抡动骷髅头飞锤,似乎注入了什么,原本暗哑的飞锤登时亮了起来,银芒不住闪耀,突然发出一声怪嘶,化作银光电掠出去,顿将旋风撕开了道大裂口。 飞列在他身后蓄势待发的那队骨翼骷髅一齐发弩,近百道银电聚射向旋风的裂口。 撕裂的旋风终于破碎,但中间立现出一面金色的巨大光盾,疾旋着挡住了所有银电。 “死丫头!”孙天一阵惊喜。 破碎的旋风变回了浓浓的血浆,满天落下,正要着地,忽又凌空缓缓旋转起来,这次却汇聚成了一股红色洪流,似在某种力量的指引下倏地飞向空中。 龙福将军大惊,急忙振翅避开,但后边的那队骨翼骷髅却未能幸免,有几个冒着赤烟从半空坠下,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幽冥魔舞!”孙天心中大叫,蹦了起来。 只见那股洪流依然不止,如凤凰般盘旋游绕,中间不时现出一个娉婷身影。 “死丫头”孙天顾不得旁边的骷髅们发觉,飞掠冲去,但在途中立遭拦截,数名身型横阔的双头骷髅掣剑劈来。 他避无可避,无奈挥剑迎击,然而稍一顿滞,瞬间已陷重围,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骷髅噩梦般出现在周围,无数索命的兵器暴风骤雨般袭至。 压力有如排山倒海,孙天这才发现先前遭遇的数仗不过是小儿摆家家酒,短短的片刻间,他便感觉头大如牛,面对如此多的人,又恐解封力量打塌了这里,如今的自己宛如陷入泥潭,几乎无法施展,蓦地背上传来一下彻骨剧痛,心叫不妙,人已朝前扑去。 就在孙天准备解封力量的刹那,孙天忽觉身子一轻,人倏高高升起,只见底下的骷髅如潮水般淹没了他原先的位置。 小魔女拎着他的腰带从群魔顶上掠过,飞向不远处的一个血池。 一旁圣女之前拿盾的那个女侍卫在旁掩护,以灵力幻化出的巨大的光盾阻击骨翼骷髅群的凌空追杀。 “死丫头,我终于找到你了!”孙天,手脚在空中乱扑乱腾,忽一把勾着了美人的柳腰,赶忙紧紧抱住。 “怎么只有你一个?”小魔女玉腮微酡,竟往沸腾的血池冉冉落下。 孙天头贴小魔女腰里,只觉半边脸都麻了,鼻中又嗅着丝丝若有若无的芬芳,神志一阵迷糊,答道:“我跟在你后边的呀,没想却跟丢了。” 小魔女降至离池面仅一尺之距,左袖甩出,突然凌空顿住,唤道:“捉紧!”手已放开了孙天,两掌互交,结成一个印法,骤见圈圈光芒如波荡出。 孙天闻言,趁机把死丫头的腰肢搂得更紧更密,心中忽生出一种异样感觉。 小魔女的幽冥功已臻化境,几乎每一印法咒术皆能瞬间发出,但此印法却例外的加持了数息。 女侍卫在周围飞掠旋绕,疾舞灵气盾将两人紧紧护住,片刻间击退了三批企图靠近的骷髅。 小魔女结起的印法光芒愈来愈盛,两手之间竟凝现出一个淡紫色的浑圆光球…… 孙天眼角掠去,只见光球附近的景象俱成扭曲,不禁凛然一惊:“难道是幽冥功的三大绝顶法诀之一的——幽冥紫雷么?” 紫色光球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深,周边不时有青蓝的细小电火蜿蜒爬过,小魔女娇叱一声,紫色光球脱手而出,不徐不缓地飞向血池边缘,静悄悄没入由人骨与内脏筑成的堤围,约隔了一息,方听轰天巨响,仿佛整个洞厅都颤了一颤,但见浆血四溅骨头纷飞,血池已给炸开了一个过丈的缺口,沸腾的血浆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 附近的骷髅急忙四下逃避,但仍有十几个给血流追上,立时狂嘶起来,只挣扎了片刻,便融化似地没入血流之中,就此销声匿迹。 “瞧模样,此招九成九就是幽冥紫雷哩!威力果然吓人。适才的两次剧震,一定也是死丫头施放这法诀引起的!”孙天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幽冥紫雷,但他早在魔国就听说过这门功法,当年的魔后就曾用此诀将一只太古异种瞬间解体。 “走,这里边妖秽太多,先出去再做打算。”小魔女声聚一线,直传女侍卫耳内。 女侍卫连施几个瞬身,朝她掠来,三人汇合于一处。 小魔女这才腾出手来,把孙天两臂从腰间解开,提着他向某处冲去,女侍卫紧随断后。 孙天晕头转向,只觉力气随着鲜血从背后的创口急速飞洒流逝,但心知此刻形势紧迫,于是咬紧牙关死死挺着。 奔了片刻,忽听女侍卫在后边叫道:“魔女大人,公子后边的伤口很大!” 小魔女闻言立时刹住,施了个急救类的治疗术暂封住孙天背上的创口,问道:“还有哪儿?” 孙天摇摇头,忽一眼乜见上方有条狭窄的深蓝,缀着数点星光,再望旁边,果然在不远处的凹壁内靠立着一座骷髅巨像,不禁大喜道:“我适才就是从上边掉下来的!从这里上去就是地面了!” 小魔女吧抬头望了望,亦瞧见了一线夜空,当下立作决断,对女侍卫道:“我施御剑飞行出去,你用灵气护住他的伤口。” 女侍卫应了,伸出一掌虚捂在孙天背后的伤口上。 小魔女从戒指中取出自己的长剑,拔剑望空一抛,口中默念真言,骤见剑身迅速变大变长,转眼已如舟大小。 转角处突然出现一群骷髅,女侍卫揉揉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原来那群骷髅通体如血,首是骷髅人头,身却如巨型蜘蛛,不但肢长过丈,且每个都生着八条如钩长腿,尖锐而锋利。 女侍卫有些震惊道:“这……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骷髅!” “这妖巢内有许多复合骷髅,此类肯定又是其中的一种,看模样,它们多半是血骷髅同巨型狼蛛的合成品!”受伤的孙天凝目答道。 女侍卫点了点头,左掌仍虚捂着他的伤口,另一边抖抖罗袖,露出了挂在玉臂上的法盾。 那群骷髅血蛛很快发现了三人,立时展足奔来,竟是疾迅如飞。 千钧一发之际,小魔女终于完成了施法,唤道:“登剑!”三人纵上剑身,沿着深沟向上斜斜飞去。 那群骷髅血蛛扑了个空,竟仍不肯罢休,居然纷纷蹦上两边石壁,如履平地般紧紧尾随,长长的尖腿轮番勾出,好几次险些刺中位于最后的女侍卫。 女侍卫运起金陵灵气,一边护住孙天的伤口一边不时反击,每挥一下玉臂,金色的巨大光盾便会将一只骷髅血蛛剖成两半。 孙天只觉气血翻腾,但听骷髅血蛛们惨嘶不断,心中稍定,无意间朝下一瞥,却见沿着两边石壁追击的骷髅血蛛反而越来越来多,不禁骇然,这里可与魔窟相比了。 片刻终于飞出了深谷,三人全都松了口气,小魔女生怕孙天承受不住,忙将飞速减缓,回首问:“觉得怎样?” 孙天弱声笑道:“没事,有你在,想死都难!”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油嘴滑舌。”小魔女没好气道。 女侍卫忽露讶色,指着底下道:“魔女大人快看!好像是圣女大人她们……”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魔女同孙天往下望去,见从深谷中爬出的骷髅血蛛漫山遍野,一行人刚好自投罗网地撞上来。 这行人果然是刚刚赶至的光衣、刺客们,瞧见眼前“壮观”的异象,登时个个色变。 骷髅血蛛们正为失去目标恼怒,纷纷张牙舞爪扑向新的猎物。 光衣最先反应过来,罗袖挥出,立扫中最先扑至的一只巨大的骷髅血蛛,她修为深不可测,先前遇着骷髅骑兵一拂便摔,不想这骷髅血蛛只是歪了一歪,数只长长的钩腿电般扣来。 光衣暗吃一惊,闪身飞退,只听“嗤”的裂响,罗袖反给撕去了半幅,露出凝乳似的玉臂。 这时其余几人亦先后遭遇凶险,皆给冲得手忙脚乱,转眼全都陷入了骷髅血蛛群的包围。 小魔女心叫不妙,急御灵剑朝下冲去,用真气吐字道:“全都登剑!”最先飞到一名女刺客上方,将她接上剑身,旋即掠向岌岌可危的光衣。 一名女刺客自小就最害怕虫蛇诸类,此刻早给吓得手足俱软,哪里还能还击,只仗着身法游走闪避,但如潮掩至的骷髅血蛛留给她的空间越来越小,险象环生。 孙天瞧得大急,只恨不得跳下去保护玉人,眼见到了她的上方,忙伸手去接,大叫道:“快上来!” 女刺客一跃纵起,不料罗裙裙脚却给一只骷髅血蛛飞腿勾住,身子登时一沉,人已往下坠落,十几只巨镰般的蜘蛛腿一齐朝她扣去。 孙天一惊,振身一扑,脚上头下捉住了女刺客的手腕。 女刺客反应极快,飞手疾扣他腿,将之紧紧拉住,小魔女急御灵剑飞起,“嗤啦”一声,女刺客黑衣撕裂,终于摆脱了困境,被孙天拉上空中。 光衣振臂一提,将两人一齐扯上剑身。 女刺客“哇”地哭出,惊鹿般一头扑入光衣怀中,浑身抖个不住。 光衣赶忙紧紧抱住,轻拍其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没事了。”自个却犹是惊魂未定。 小魔女御剑飞向互相支撑的剩余刺客三人,有惊无险地将他们一一接上剑身。 剩下的那名刺客可就轻松多了,只见她随意变换了几下身法,便脱出了骷髅血蛛群的重重包围,翩跹曼妙地飞上了灵剑。 小魔女驱御灵剑掠向高空,将那些挥肢狂嘶的可怖骷髅血蛛抛在地面。 女刺客哭了一阵,忽然惊醒似地从光衣怀中挣出,霞满玉腮,特别是注意到孙天那奇异的眼光,脸颊更加绯红。 旁边的小魔女看不下去 一推孙天,孙天被小魔女一推,蓦觉背上痛如刀割,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了一下,背后的创口已给挣裂。 那名保护孙天得女刺客正于孙天背后,惊呼道:“哎呀!流血了!公...公子流好……好多血……” 小魔女一怔,问道:“伤口又开了??”顾不得避忌,倾身就从他旁侧趴过去看,见男儿背后血透衣衫,早已湿了大块,脸倏转白,颤声道:“我刚才把你推受伤了?” “是先前救人,撑裂得,不怨你。”孙天强作若无其事。 小魔女噙着泪水,似嗔似急地瞪着他。 “没什么大碍,一点点皮肉伤而已。”孙天努力露出个笑容,悄悄握住了玉人的手儿,见她没有甩开,心中一喜,背上的疼痛立时减弱了许多。 “让我给你看看伤势。”小魔女柔声道。 孙天点了点头,“好。” 小魔女急忙为孙天检查伤势,须臾方才放下心来,道:“还好,没有伤着要害。”当下运功结印,施展疗伤术为他医治。 随着疗伤术得施展,孙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小魔女对我一直都是对我忽冷忽热的呀,如今看来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孙天患得患失,心中一阵惶然。 一名刺客望着渐渐远去的骷髅血蛛群,骇然道:“这些怪物又是什么玩意?竟比先前那些骷髅骑兵还更可怕!我几乎打不动它们……” “在那条大裂谷底还有许多更厉害的。”侍奉孙天的那名刺客凝眉道。 光衣想了想闻言忽问:“你们找到魔阵的主池了?” “嗯,就在那条大裂谷的谷底,有十来个魔力源血池,我们找到时,正碰见那些妖秽从池中炼制血骷髅。”小魔女道。 “无法毁掉吗?”光衣又问。 小魔女摇摇头,“我只破坏了其中两个。那下边妖秽数量太多,且都有点能耐,单凭我们,看来难以成功。” 光衣深知这位魔女大人的修为,听她这么说,不由吸了口凉气,“这些妖孽究竟是何时成的气候?之前竟然无人发觉!” “瞧那谷底的建筑规模,只怕时日非短。”小魔女满面凝重之色。 孙天突然道:“我想问一下圣女大人,你是怎么知道血池呢?” 光衣愣了下,最终一口叹息,“终是瞒不住了,这是紫微星门最特殊的练体术法,祖血练骷,是一门极为邪恶得功法。” “原来是祖血练骷,确实是一门极为邪恶的功法。” 一名刺客突然凛然道:“既是如此,我回去就立刻奏报朝廷,尽早调大军入边围剿!” 小魔女的疗伤术果然神妙非凡,不过片刻,孙天已觉好受了许多,闻言心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此间妖魔何等厉害,岂是你那些士兵能够对付的!更何况,你手头就干净了?贼喊捉贼,恐怕贼没抓到,线把你下狱给办了。” 正要说话,突闻一串怪笑荡空传来,心脏蓦然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循声回头,猛见后边红光冲天,如血幕般遮星蔽月,在夜空中显得无比诡异可怖。 “定是有大家伙来了。”孙天淡淡道。 除了小魔女,余者皆微微色变,心知这种异象绝非寻常妖魔能发,个个暗自戒备。 这时骤又传来一声低沉的长嗷,震得众人心神欲散,孙天面露诧色,轻咦一声道:“怎么像是龙吟……这一带有龙么?” “龙?”光衣虽然紧张,精神却顿一振:“听人说龙不知多少遍了,却始终没有见过真的,这下可如愿以偿了!” 红光如有生命般迅速蔓延过来,一条长长的东西从平滑的血幕中现出,盘旋着飞向众人。 那明显是龙的形态,孙天赶紧睁大眼睛,待瞧清楚,却陡然骇愕。飞来的果然是一条龙,尖吻突额,足张五爪,长逾三十几丈,但又不是他所听说过的龙,因为它身上没有鳞,脊上亦没棘,而是一条无肤无肉裸着骨头的龙,全是血色骨头的龙。 “这……是什么龙?这是龙吗?”光衣结舌道。 狞笑声又响,竟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回答:“这的确是龙,还是条仙龙,专噬邪魔的龙,不过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它是一条魔化的骨龙,亦是老夫的坐骑。” 骨龙如蟒般在空中盘绕成团状,众人这才看见在它的尾后还拖着个令人战栗的诡异战车,竟是由无数骷髅头与骨头组成。 战车上坐着一人,身裹白袍,秃着头顶,数绺白发在脑后随风飘拂,颧骨高耸,两眶深凹,黑洞洞的根本看不见眼睛,就似个皮肉还未完全腐光的骷髅。 “骷髅老祖!”小魔女失声,语调中带着一丝罕有的惊讶。 “嘿嘿,想不到这帮小儿里边,居然还有人认得魔家。”骷髅老祖森然笑道。 众人色变,光衣心惊道:“老天爷!无怪这里妖秽横生,原来是这个大魔头藏在此处作祟……” 小魔女吸了丝凉气,脱口道:“你……你居然还没死?” 骷髅老祖微微转面,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似笑道:“死?老夫早就修至不死不灭的境界了,有谁能让我死!” 小魔女心头一寒,只觉有如实质的威煞如山压来,急忙运功抵抗,不肯示弱道:“我知道至少有一个——剑冢!” “哈哈,剑冢算什么东西!只不过那厮手段古怪,老夫当年猝不及防,因而吃了点亏,如今他若敢再来,老夫定叫他形神俱灭!”骷髅老祖再度狞笑起来,诡异的威煞如波荡出。 众人忙各自运功相抗,一名刺客修为最弱,身子一晃,差点就从灵剑上边掉落,幸有旁边的光衣一把拎住,输入真气助其护住心脉。 小魔女悄悄运聚灵力,冷笑道:“怕是有人嘴硬心虚哩。” “好刁的嘴巴,你这女娃娃儿是谁?”骷髅老祖指了下前边的狰狞骨龙,笑笑接道:“你们瞧瞧这条可怜的龙吧,知不知它的来历?” 小魔女盯着骨龙颔下的一颗宝石般的血色巨珠,凝重道:“应龙者,乃万年青龙所化,藏于九重渊下,受无数癸水精华滋养,结珠成应后,便能辟污垢万毒,专噬妖魔邪秽。” “专噬妖魔邪秽?”骷髅老祖放声大笑,“告诉你们吧,这头应龙便是剑冢那厮留在剑虚的禁制之枢、镇邪之灵,可如今,它不但噬不了老夫这骷髅祖宗,反而成了老夫的御车之奴!” 众人闻言,无不暗暗惊讶,一时均联想起骷髅老祖大闹剑虚的场景了 小魔女摇摇头,道:“不可能,这种绝顶的镇邪灵物正是妖魔邪秽的克星,你诀计不是它的对手!” 骷髅老祖声倏转厉,“废话少说,快快交出五灵炉和里面的丹药,否则立叫你们形神俱灭!” 孙天一惊,心神一阵波动,恍惚中差点就要把五灵炉从如意囊里取出。 余者亦皆一惊,光衣道:“什么五灵炉?什么丹药?” “老夫再说一遍,交出五灵炉。”骷髅老祖语调复平,似在极力抑制。 小魔女笑道:“这就奇怪了,那五灵炉早已失落了不知多少年了,你若想要,怎么不去跟东皇帝君讨呀?我看你是不敢吧?”她语含嘲意,显是知晓五灵炉的来历。 原来五灵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还在,骷髅老祖又岂敢去讨。 骷髅老祖勃然大怒,寒声道:“量你们不肯乖乖听话,那就尝尝老夫的厉害吧!”其音未落,前面的血骨巨龙突然展开身子,夹着烈风铺天盖地扑了过来。 小魔女御剑急掠,朝前飞出。 光衣等人知她无法分心相抗,个个运功凝神防御。 灵剑飞得极快,但那血骨巨龙竟然丝毫不慢,挥爪虚抓,劲烈而阴诡的气流破空袭至。 那名女刺客抖袖亮出法盾,“嗡”的一声低鸣,巨大的金色光盾瞬间闪出,守护住众人。 气流撞中光盾,顿发出裂响的怖声,金色的光盾竟现出了五道破痕,女刺客心头一震,急忙提聚灵气相抗,转眼将光盾补好。 骨龙不住虚抓,发出的气劲越来越强,令得飞行中的灵剑摇晃起来。 而那名刺客的光盾频频剧震,盾面不时闪出耀眼的亮痕。 片刻之后,女刺客已是香汗淋漓,玉颜嫣红,柳躯亦不住晃动,忽然改用跪步支撑住身子。 众人皆知她功力非浅,孰料竟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显不支,无不暗暗吃惊。 小魔女忽对光衣道:“你来御剑。”除了她,这行人中就只余光衣还能保持冷静。 光衣知她要出手,犹豫了一下,道:“骷髅老妖非同小可,再加上这条魔化应龙,我们还是暂避为妙,待我禀过教主,他日再与门人同来诛剿。” 小魔女道:“不干掉这条鬼龙,就无法摆脱它们!”径自交手结印,骤见圈圈光芒如波荡出。 光衣急忙接手御剑,方知在骨龙的干扰下,灵剑根本无法加速。 小魔女面笼煞色,交结的两手凝现出一只淡紫色的浑圆光球。 孙天在旁瞧见,立知她要施放幽冥紫雷,心中凛然:“这一妖一龙竟逼得小魔女一出手就使出绝顶法诀!倒是稀奇。” 紫色光球迅速膨胀,颜色亦越来越深,青蓝的细小电火不时从球面蜿蜒爬过,小魔女叱喝一声,径达两尺的光球脱手而出,不疾不徐地飞向挥爪追击的血骨巨龙。 骷髅龙感应到强大的威胁,狂啸声中从口内喷出一道焰状碧息,迎击光球。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下交错,紫色光球如雪球般消融去了一层,但仍从碧息中穿透而过,直掠骨龙面门。 骷髅龙急忙摆首,岂料紫色光球竟然跟着一偏,仿佛生了眼睛般追了过去,无声无息没入它的骨颈,约隔一息,骨龙才暴发出惊天动地的厉嗥,震得巨躯七曲八扭,几根巨大的赤骨从颈处炸飞出去…… 孙天突然有点为它伤感起来,曾有一只绝世神兽也是在这绝技中一击瞬间解体呀。 谁知看似受到重创的骷髅龙凌空一摆,扭曲的身子立时绷直,接着一缩一弹,便如长虹般贯到了灵剑上方,一只巨大的骨爪疾扣下来。 众人大惊,那名女刺客急忙举盾格挡,但这次光盾如纸糊般给撕开,此时小魔女尚未回气,光衣双掌上托,及时架住骨龙雷霆万钧的一击。 灵剑登时剧震,整个向下一歪,几将众人掀下去,小魔女忙重新御剑,稳住剑身,向前掠出。 骷髅龙如影随形追来。 “幽冥紫雷哦……”骷髅老祖的狞笑从后传来,“原来你们是魔族的人,好!妙极了!魔族那死老头子正是老夫最讨厌的人之一,魔家今日可要大开杀戒了!” 光衣身子微晃,朱唇倏启,猛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原来她修为虽高,但武技并非所长,适才紧急之下硬挡骨龙的重击,内息已伤。 一名侍卫同孙天忙从两边扶住,小魔女结起印法,欲施疗伤术帮她医治。 光衣摇头道:“魔女大人,我没大碍,先摆脱敌人再说。” 小魔女微喘道:“鬼龙强悍,我再用幽冥紫雷攻那老妖试试。”说着勉力结印,一只紫色光球再次凝现在手间。她今日已施放了四次幽冥紫雷,灵力消耗极巨,渐感吃力。 光衣朝身后那三名刺客道:“我们三个一起来,小玲儿你用箭,也射那老妖怪。” 小玲儿应是,从法囊中取出一张灵弓,张弦搭箭。 光衣从秀鬓上拔下一把莹光流荡的金钗,接道:“我数一二三同时攻击,好叫那老妖怪难以招架。” 孙天瞧见金钗,顿时心头一凛,这金叉散发的威能...嘶——竟是半仙器! 在这个位面压制的世界内,竟还有如此神器,这.... “一……二……三!”光衣数到三时,骤见一团紫色光球、一条耀眼碧华、一道闪灼紫金电同时掠出,一齐袭向骷髅战车上的骷髅老祖。 孙天瞧得目眩神摇,心忖道:“一样是武技的绝顶玄通,一样是可谓能够称霸位面钉钉半仙器,一样是一有灵识的灵器,这三击下来你这老妖还能不惨么!” 骷髅老祖好整似暇地并起两指,朝嵌在车辕上的一个黑色骷髅头点去,战车周围忽然升起四幕墨色的火焰,间中闪耀着无数血红的法咒符号,将整辆战车完全罩住。 耀眼碧华最先掠至,在进入墨色火焰的瞬间似乎慢了一下,现出一枝通体碧润羽为绿叶的箭矢,然后烧毁般消失了大半截,在完全突破墨火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 “难道是修罗之焰?”小灵儿绝丽的容颜白了一白,又将一只灵器箭搭上弓弦。 骷髅老祖挥袖拂去,一抹妖异的血红将箭矢剩下的部份完全噬没。 这时,紫色光球跟着碰触到了墨色火幕,猛地爆出一声震天巨响,剧烈的波动扭曲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能瞧见牵拉战车的骷髅龙因震荡掀翻,巨大的骨躯竟给抛向更高的空中。 但骷髅老祖的狞笑在每个人的耳中响起,“哈哈哈!幽冥紫雷不过如此矣!” 众人心头一凉,孙天却在疑惑:“还有那个要命的小东西呢?” 波动很快消平,骷髅战车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骷髅老祖笑声愈狂,“便是魔族那死老头亲来,只怕也奈何不了魔家这坚不可摧的骷髅龙御呀!” 他正得意,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紫金电,在夜空中诡异地折掠,然后就听见骷髅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啸,它那尚未恢复平衡的巨躯蓦地剧震,颔下的血色骊珠炸碎开来,晶莹的碎屑纷落如雨,在空中抛撒出一蓬妖诡如幻的殷红瑰丽。 紫金电正是半仙器紫金犀钗。原来光衣见骷髅老祖的战车防御极强,遂改变了攻击方向,趁着骷髅龙失去平衡的刹那打中了它的应珠。 应珠正是应龙的要害,不但为灵力之源,也是它那强大的躯体上最薄弱的地方,立时丧失了原先的威风,在空中徒劳地挣扎了两下,便往下坠去。 骷髅老祖惊怒交集地厉吼一声,从座上蹦了起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了一个极其繁复的印法,在战车给坠落的骨龙扯下去前,从身上发出一团如血的人形红影,鬼魅般疾飞向灵剑上的众人。 “噬魂化魄咒!”小玲儿花容失色,搭弦的葱指一放,朝扑来的血影射出第二箭。 从灵弓掠出的碧华同血影一错,刹那烟消云散,而血影掠势依旧。 举盾的那名女刺客正要迎上,小魔女已抢先纵出,两手一圈一推,前边幻出一堵若有实质的幽冥光壁,正是魔族功法中防御力最强的功法——磨灭幽冥诀。 然而血影从幽冥光壁一透即过,只是颜色淡了些许,魔鬼般扑入了小魔女的身体。 小魔女闷哼一声,软软地跌坐剑身之上,眨眼间肌肤诡异地赤红起来。几名刺客和孙天急忙去扶,触手立觉肤烫如火,不禁大惊,齐叫道:“圣女大人快来!” 骷髅龙同骷髅战车一起急速下坠,黑暗中传来骷髅老祖怒不可遏地咆哮,“你们休想逃掉,魔家定要将你们全都化作血骷髅,为吾万世之奴!” 一声巨响,众人望去,见骨龙与骷髅车已摔在地面,扬起大片沙石尘土,匪夷所思的是那条骷髅应龙竟在迅速缩小,奇诡之至。 “难道这鬼龙是幻兽?”孙天虽然好奇,但此际心系死丫头,顾不得多看,一转头,见小魔女面赤如血,而奔过来的光衣竟似束手无策,不禁更加惊慌。 这时灵剑已有一会无人操控,摇摇欲坠,光衣收回紫金犀钗,孙天便立即接手御剑,驱驶灵剑急速飞离险境。 “怎样了?”孙天扭头问道。 光衣指搭小魔女腕关,把探了好一会,面色苍白道:“一定是那魔头三大独门邪技中的——噬魂化魄咒!治疗术不是我擅长的,我...我..我化解不了。” 众人也知她的治疗术,如今要说治疗术最高的除了小魔女再无旁人,可如今小魔女却中招了,这可如何是好?一个个不免慌了起来。 一名女刺客道:“我曾听门主说过,骷髅老妖这噬魂化魄咒很是厉害,中者无法依借外力相抗,曾伤过许多修为非浅的高人。” 光衣点头道:“的确如此,我适才试了一下,根本找不到那邪力的所在。” 一名刺客忙想救兵,道:“我听说药圣药师眼下应该就在缥缈峰,药圣大人医术无边,定然会有办法的,不如我们赶快回去?” 孙天担忧地望着小魔女,道:“这么远距离的御剑飞行,只怕死丫头经受不住。” 御剑飞行速度惊人,须要乘坐者具备一定的真气方能承受。 “死丫头,你还能提聚真气吗?”孙天抱着一线希望问。 小魔女挣扎坐起,气若游丝道:“找……找个静处……我自己化解……”她似欲结印抵抗侵入体内的魔咒,却陡又歪倒。 光衣急得眼泪直打转儿,“我们快找个地方停下来吧,魔女大人好像挨不住了!” 孙天何偿不想,但此际未出骷髅老祖得地界,实力最强的小魔女又已失去战力,若是给骷髅老祖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倒是还能出手,只是...多次蔑视天道,这后果...饶是孙天也不由得心沉下来。 光衣和那群刺客们等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中皆露出忧急之色。 孙天忽指着下边道:“你们说,我们就在这里降落如何?” 众人望去,见底下密林环着个碧湖,湖心有个小岛,倒是个不错的隐身之地,光衣心中微微一动。 “这小岛上有个聚集精华之气的地方,正好可助魔女大人化解魔咒呀!而且……”光衣接道:“这小岛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倘若那些妖孽追来,我们亦可依仗地形抵挡一阵。” 孙天颇为赞许地望了她一眼,道:“算是有点道理。”当即御剑飞下,降落在小岛的青台上,待众人下剑,便念动真言将灵剑化回原来大小,命小玲儿摘下收入小魔女的空间戒。 孙天背起小魔女,飞步奔入楼里,将小魔女放在大殿中心的青碧石台上,正是光衣所说的的那个聚集精华之气的位置。 小魔女立觉精神一振,终能勉力打坐,开始结印运功自疗。 众人静守候在旁,无不忧心如焚。 隔了一会,忽听小魔女弱声道:“你们都去休息,只要有几个时辰,我便能将魔咒化解。” 众人闻言,皆欢喜起来,又见她肤虽如炙,但呼吸平缓宁和,心中稍放。 此时天已白亮,众人一夜未睡,脸上皆现疲态。 孙天道:“这里留两人守护,其他的都去休息,隔会轮换。” 众人哪肯,孙天又道:“那些妖孽说不定随时会追来,你们若不好好休息,到时如何有精力应敌?” 众人这才妥协,光衣同孙天硬争了第一班守护小魔女,余者遂退出大堂各自歇息。 孙天回想下山后这一天半中的经历,只感世事无常,忽朝打坐调息的光衣小声道:“谢谢了。” “嗯?”光衣抬眼望他。 孙天道:“光圣女,先前骷髅老妖追着我们要的那个五灵炉,你听说过吗?” “当然听过,传说此炉始于千年之前,乃仙界炼丹大师灵王游历天地,采聚了五种奇光之精华所造,曾有无数绝世妙药由它而出,其中最出名的一颗,就是如今丹药排行榜第一的——通天丹。” 光衣沉吟着接道:“不过公子,我很奇怪骷髅老妖怎么会突然来跟我们索讨……” 孙天又问:“那五灵炉到底是啥东西?” 光衣道:“五灵炉又名东皇炉,是个亦正亦邪不可言说的法宝,传说灵王那强大又恐怖的灵力便是源于此物,因为它会吸收天地间各种气息,无论正义还是邪恶气息,都会转化成灵力供给主人。” 孙天心中一阵惊慌,又想起药鬼头说过的话,又不自觉的摸了摸手中的空间戒道:“邪恶气息……” “就是愤怒、怨恨、嫉妒、淫欲、贪婪、残虐和傲慢!”光衣凝眉道:“灵王还在时,为了收集这七种邪恶气息,不断挑起混乱与仇恨,制造了无数惨绝人寰的血腥,可谓恶贯满盈,幸好天道有衡,最终难逃灭亡。” “那灵王好像很残酷呀……”孙天道。 “这岂用说,灵王与邪皇渊乙齐名,是天地间几大强者之一,而且他的药界强盛无匹,麾下强者无数。” 孙天道:“如此说来,就是骷髅老妖,恐怕也比不上这个灵王了。” “天差地别。”光衣道:“无论从哪方面看,骷髅老妖的实力都跟灵王差得老远了。” 孙天吸气道:“这等厉害,后来呢?灵王怎么灭亡的,敢情是给天庭诛伏了?” “不是,天庭曾经两次出兵征讨药界,但都以失败告终。”光衣道。 孙天十分惊奇,“啊!哪又有谁收拾得了他?” 光衣忽然闭起了嘴,似有所忌。 孙天道:“怎么不说了?” 光衣若有所思。 孙天急了,捉住她的手臂晃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光衣终于道:“说亦无妨,只是那个人神佛邪魔皆忌,还是少提为妙。” 孙天愈觉惊奇,一连数问:“神佛邪魔皆忌?天地间有这样的人物么?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剑天。”光衣答了最后一个。 孙天心头蓦震,忽然掠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 光衣接道:“传说他是人之一脉,但却不属九幽十类,不入六道轮回,不在三界五行……咦,孙天你怎么了?” “我?没啥呀。”孙天恍惚道:“灵王就是裁在他手里的?” 光衣道:“传说他们曾经一战,结果是灵王神形俱灭,五灵炉从此下落不明,有人传五灵炉已经给剑天毁去了。” 孙天心道:“毁是毁去了,但倒底是真毁去了,还是假毁去了,就不得而知了,如今在这地界药鬼头不仅拿到了完整得五灵炉还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去炼丹……”不知何故,心中竟然异常渴望知道那剑天的事情,又问:”哪……剑天如何了?“ “传说他后来又同邪皇渊乙有过一战,但这次是两败俱伤。拜他所赐,元气大伤的邪皇与我教争夺灵脉,结果给我教挫败。” “再后来呢?” “那剑天同邪皇交手后不久,天庭即出兵围剿,经过一番泣鬼惊神的大战,终于将之诛伏,据说亦是形神俱灭。” 孙天心中无端一紧,问道:“那剑天既然同两大魔君为敌,可见不是什么坏人,天庭为何还要出兵剿他?” “据传他扰乱了天命,令天下生出变数,而且他又是人之一脉,本就神佛忌弃,因此天庭要对付他。” “为什么是人之一脉,就会惹神佛忌弃?”孙天只觉光衣这段话说得十分模糊,疑惑道:“孙天的这些传说,可谓惊天动地,我却怎么连一件都没听说过?” “因为公子你...,加上……”光衣望了碧石台上瞑目打坐的小魔女一眼,小声道:“加上天庭并不喜欢有人谈论有关那孙天的任何事,你自然听不到这些事情……哎,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这个了。” 孙天犹在发怔,迷迷糊糊的不知想什么。 到了中午,众人草草吃过干粮,二名女刺客替换了光衣同孙天。 孙天从大殿出来,只觉困倦之极,遂在楼后石廊中寻了块阴凉的地方躺下,迷迷糊糊的正要睡去,前边忽似有什么闪了一下,赶忙睁眼,正见一蓬艳丽的莹蓝磷光在树梢间缓缓落下。 “这是什么?”他蹦了起来,心中惊疑不定:“莫不是那些妖孽追来了?” 睡意登时全逝,当下悄悄摸过去。 几棵大树间,一个娇滴滴的美妇人似方舞罢,手足虽收,但袖荡裙飘,一对肥美圆滚的傲人**犹晃未止。 “原来是光圣女呀!你在做什么?”孙天笑嘻嘻的从树后闪出。 “等等,别过来!”光衣急叫道。 但为时已晚,数条粗壮的树藤倏从树冠蹿出,巨蟒般将踏入几株树间的孙天团团捆住,倒吊着卷上半空。 孙天只觉树藤迅速缠紧,力道竟然大得出奇,顿给箍得几欲窒息,正要挣扎,又有一弧碗口粗的蓝色电火不知从哪打了过来,击得他金星狂冒差点昏厥。 天旋地转中,孙天看见光衣咯咯娇笑,笑得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这算什么?”倒吊着的孙天又惊又怒,狼狈万分。 光衣笑得花枝乱颠,扬手一指,娇喝道:“去!”树藤立十分听话的将他放开抛下,然后蹿入树冠,眨眼间消逝无踪。 孙天摔到地面,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半天爬不起来。 “公子这可不怨我哦!谁叫你哟,冒冒失失就蹦出来,没瞧见我在布置陷阱吗?”光衣伸出手去拉他,看见他顶上给电得竖起的一蓬头发,禁不住又是一笑。 孙天张口望着她,别说,这女人细看下来蛮漂亮的,心头的火气没志气地迅速消退,抬手接住妇人的冰腻柔荑,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你在布置阵法?”自古陷阱就与阵法息息相关,可以这么说大部分陷阱都是以阵法驱动的。 “不能算阵法,只是个陷阱。”光衣解释道:“原来的阵法残存得太少,根本无法复原,只能用来做成陷阱。” “啊!这里难道还有残阵?而且你还能利用这里残存的阵法?”孙天眼睛发亮,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 光衣点了下头,“嗯,这岛上的残阵还剩下一些布置与威能,我们可以小小地利用一下,把它们变成各种有趣的陷阱。这里离妖巢不远,那些妖秽迟早会追来,到时我们便可凭此周旋一番。” 孙天听得心痒难搔,终于按捺不住,央求道:“怎么个利用法呢?光姐姐,您教我一点好不好?” “不好,公子又开玩笑了,我可不敢收公子当弟弟。”妇人摇头微笑。 孙天满脸失望。 光衣睨了睨他,忽然伸手帮他拿下一片沾在发上的枯叶。 那条手臂的袖子已给骷髅血蛛撕去了半幅,这一抬起,残袖滑褪,深处的隐秘雪腻乍然泄出,惹得男儿一阵心旌摇荡。 光衣转身向前行去,悠悠道:“不过,公子你若愿意,就来帮我打下手吧。” 孙天大喜,急忙紧紧跟上。 两人来到楼前的石廊,光衣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孙天兴奋问道:“这里也有什么残存的阵法吗?”他睁大眼睛东张西望,并无发现什么异处。 光衣不答,只命孙天去搬挪石廊中一些松脱残损的石条、石块,按某个方位重新排列摆放。 渐渐地,孙天开始感觉到一点法能的波动,却不知是从何生出,心中奇怪,忍不住又问:“光姐姐,这里到底有什么呀?” “公子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个法阵呗。”光衣道。 孙天搔头道:“可为啥……我什么都没瞧见呀?” “没瞧见?那公子你在搬什么。”光衣走到一条青灰色的廊柱前,凝目细看。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个法阵……”孙天凑过去朝廊柱猛盯,但除了几条弯曲裂罅,依然没有其它发现。 光衣倏地挥袖拂去柱上的灰尘,伸出两根春葱玉指,点按在柱壁上,念了个十分简短的咒语,猛见一溜小小的赤焰从指尖涌出,没入柱壁,几乎同时,柱壁上凭空亮出了一个符印,眨眼即逝。 孙天呆了一下,张大嘴巴道:“原来这柱子上藏了个隐形符印!” “嗯公子说的没错,这隐形符印就是此阵的启动符,因为法阵已给破掉,且时日久远,法能流失太多,因此需加点法能进去填补……”光衣沉吟道:“将此阵重新布置和调整一下,也许还能用用,至少做成几个陷阱不成问题。”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里藏着个符印?”孙天看不透其中关键,说实话对于阵法、炼药这些,他是一窍不通。 光衣微露傲色道:“我教派神通无数,这侦测阵式与机关的法门不过是沧海一粟矣,不知公子听说过精神之眼没有?” “精神之眼!”孙天蹦了起来,“这可是绝顶的侦测法门呀,原来光...光姐姐会,您……您就教我一点点好吧?” “不行,公子恐怕你还不知道我们教的教规吧!”光衣断然拒绝。 “我教教规严禁门人私授秘技,素来违者重处。”光衣严肃道。 但这教规对于痴迷精神之眼的孙天而言算什么?这精神之眼简直是无上的诱惑,他心中痒极,竟忘乎所以地抱住妇人一边臂膀纠缠,“好姐姐,好姐姐,您就偷偷地教我一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光衣亦不收臂,笑吟吟道:“公子说笑了,退一步说,公子既不是我教弟子,又不是我徒儿,我为什么要冒着挨罚的危险教你?” 孙天心念急转,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交换的东西,脱口道:“好师叔,只要您教我这精神之眼,从今以后,我啥都听你的!” 光衣黛眉一挑,眯起美目道:“这样吗?什么都行吗?” 孙天迷了心窍,竟把脖子一梗,大声道:“倘若姐姐肯教我精神之眼,让弟弟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哪怕是配姐姐暖床。” 光衣沉了脸,似嗔似怒地盯着他。 孙天凛然挺胸,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光衣终于忍不住,突地“噗哧”一笑,扬手把男儿的俊颜拧成猪脸,嫣然道:“公子,我真服你啦!明明是在跟人讨东西,却能摆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孙天跟着笑了出来,在这么近的距离望她那对灿若星辰的美眸,心中禁不住地乍惊乍酥。 光衣收回手,道:“好吧,搁不住你闹,不过么……” 孙天大喜,忙道:“不过什么?” 光衣道:“你可记得你许过的话?” “记得记得,从今以后,弟弟一定心甘情愿地听从姐姐吩咐!”孙天连声保证。 当下光衣开始传授秘术,石廊残存的法阵正好拿来当教材。 孙天天资非凡,且兴趣极浓,进步十分神速,不过盏茶光景,便已窥得门槛,不仅隐约看见了那个廊柱上的隐形符印,还发现许多淡淡光影,正附于适才搬移过的石条石块上,不禁喜得眉花眼笑。 光衣瞥见,训斥道:“这精神之眼易学难精,你眼下学到的连皮毛都称不上,有什么好得意的!”话虽如此,心底却是暗暗惊讶此子的天赋。 孙天忙收了笑,惶然道:“是是,弟弟一时得意忘形,下次再不敢了。” 两人一教一学,终于将石廊重新布置完毕,继又向前行去。 “姐姐,石廊里残存的究竟是个什么阵法?”孙天问。 光衣沉吟道:“不清楚,似乎是土系类的阵法,但却独辟蹊径,间夹着对亡灵类魔物有加成威力的法能,我越来越怀疑,这个阵法群就是传说中一名大帝在边境留下的大禁制,因为他的绝学与诸大仙门截然不同。” “如此玄异之阵,却还是给人破掉了……”孙天出神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光衣道:“破去这个阵法群的人,必然超乎想象的强大。” 这时两人路过一座栽满芭蕉高约五丈的石台,上边有个亭子,光衣忽又停下了脚步,抬首凝望。 孙天现学现卖,立用精神之眼侦测亭子,果然发现了异样,只见近十个代表着法能的淡淡光团在亭子里浮动,兴奋地沿石阶奔上去,边跑边叫道:“这里肯定又隐藏着一个残阵!” 亭子半隐在碧绿的芭蕉丛里,顶上萝蔓繁茂,缕缕逸逸地垂下,两人进入,立感格外的凉爽怡人。 “好舒服的地方!”孙天十分喜欢,亭子虽然隐蔽,却因位处高台,视野十分开阔,周边二、三十丈的景致都非常清晰地落在眼内。 亭子四周围栏,栏内是一圈石椅,正中央有一张固定石桌,周围立着四只石墩,与寻常亭子没什么两样,若非孙天学了精神之眼,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的奥秘。 光衣走到亭子边上,仔细打量着围栏。 孙天这才注意到每一根青石栏杆的顶端都雕刻着奇异的兽头,无相之眼看到的淡淡光团正萦绕其上。 “这些兽头刻的好像是……狻猊呀?”孙天忽然想起记忆中关于狻猊的记忆。 “不是,是夔。”光衣微露兴奋之色,接道:“这个法阵破解得不太彻底,看来能恢复七八成!”说着用指在夔首上画了个细小的符印,每划一下,便有一道耀眼的白芒闪掠。 自从学了精神之眼孙天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圣女的厉害,趁机拍马屁道:“姐姐这招灵指,出如飞虹,姐姐的功力真真精湛呀!” “不是灵指,这光是残存之阵的法能,被我激发了。”光衣说着,葱指倏又划了一下,骤见一道白芒从夔首射出,正中孙天的胸口。 先前给电打着的印象仍驻心头,孙天大惊,怪叫一声蹦了起来。 光衣咯咯娇笑,似看耍猴儿般高兴。 孙天摇摇欲坠,抚胸惨哼道:“你……你为什么又要伤我?” “伤哪儿了?公子当真是个胆小鬼!跟你玩的。”光衣笑道。 孙天一愣,定了定神,发觉并无不适,放开抚胸的手,原来身上完好无损,不由脸上发烧,诧讶道:“怎么没事?莫非这个残阵恢复不了?” “傻瓜,这光唤做离光,专破邪秽,对亡灵类魔物有极强的杀伤力,但对其他却是丝毫无害。”光衣边说边施法,又将一个符印种入另一个夔首。 孙天咋舌道:“离光?那不是传说中夔龙才能发出的奇光吗?如今竟能以阵法发出,这亦太厉害了吧!” “汉国之地自古就是仙家胜地,奇人异士无数,所布的阵法能发离光不算稀奇。”说话间,光衣已在石桌上找到了启动阵法之符,运灵力填充了些许法能后,开始指点孙天侦测并恢复残阵。 不到半个时辰,孙天已能操控栏杆上的夔首射出一束束眩目的白光,射程竟达十余丈远。 “这离光真的能收拾那些骷髅吗?”孙天将信将疑。 “走着瞧呗。”光衣微笑道:“这个残阵恢复得很好,如果那些妖秽真的追来,到时定叫它们大吃苦头!走吧,我们再去别处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东西。” 两人从芭蕉亭出来,再无其它收获,直至行到台楼北面的一片空地。 此处十分空旷,十余丈内无石无树,唯独有一个孤零零的水井。 光衣立在井边,凝目环望周边:青石砌成的地面上犁刻着道道凹沟,构成了一组组巨大的神秘的图案,似符非符,似印非印,交叠互扣,诡异非常。 “这儿跟楼里边那大殿的地面有点相似,不过图案完全不同。”孙天心料此处必然有异,边说边用无相之眼侦测周围,谁知这回却无丝毫发现。 “奇怪,啥都没瞧见哩……”他一转首,见光衣脸露讶色,忙问:“姐姐,你发现了什么?” 光衣不答,只是蹙眉凝思,神情愈来愈骇诧。 孙天正要再问,突见妇人扬起一手,曼妙地朝空处划了数下,指尖过处,神奇地幻出个濯银的符印来,接着舒掌一揉,将符印送入自己站立处的地面,地面上的一组图案立时亮了起来,片刻后渐渐暗淡下去,复归原态。 “又跟我开玩笑么?”孙天心忖,摸摸身上,并无哪里不适,正在疑惑,猛感身子一沉,差点就要坐倒,惊得挣扎起来,体内却似灌满了铅汁,脚下更像陷于泥潭,一时竟动弹不了。 光衣脸上现出一抹喜讶,道:“你走一走试试。” 孙天奋力迈腿,用尽力气方才跨出一步,又讶又恼道:“这是什么妖术?拿我做试验是么!” 光衣如哄婴儿学步,柔笑道:“公子乖,走到我这边来就没事了。” 孙天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好半天才走了两步,终于满身大汗地脱出了那组图案的范围,蓦地身子一轻,猝不及防朝前跌去,一头撞在妇人身上,刹那腻香扑鼻温软满怀。 光衣并未闪避,只一把拎住他的腰带。 孙天脸埋在一对肥美圆硕的软绵间,瞬麻了半边身子,惊惶欲起,却是万般不舍,突然想道:“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谁叫她捉弄我!”索性装出筋疲力尽的模样,赖在美人身上不肯起来了。 光衣玉容微晕,咬唇道:“还不起来?” 孙天这才昏昏爬起,忙乱中手边触到了一丝娇弹,心中乍又酥坏,烧着鼻息烫着脸道:“该死该死!适才是怎么回事?害我不小心……不小心撞着了姐姐……” 光衣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喜形于色道:“知道吗?这里竟残存着一个罕世禁制!” 孙天失魂问:“什么禁制?”视线不觉落在她的身前,那里的绫罗已给弄乱,在两堆弧起的雪腻中间挤着一条迷人的深沟,而雪腻的下部则露出半抹勾魂的紫。 光衣道:“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地之锁。” 孙天怕给发觉,艰难地把眼睛从她身前移开,口干舌燥道:“哦,天地之锁?好像曾听我谁说过哩……” 光衣道:“这天地之锁识者极稀,同一般禁制大相迳庭,靠的是借用大道先天之力,成倍放大进入禁制中活物的重量,以达到限制其移动的目地。” 孙天恍然道:“无怪适才我几乎动弹不得。”想了想接道:“不过,这禁制虽然奇妙,却不见得厉害,只是让经过的活物移动速度慢了些,并无任何伤害呀。” “这还不够?你想想,若你不小心踏入了这个禁制,而你的敌人就在禁制外窥视,嘿,那将如何?”光衣反问。 孙天略略一想,便已省悟道:“那我只有挨揍的份儿了!好可怕,这岂非等于任人鱼肉……” “这可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上古禁制呢,不想今儿却在这里碰见了!”光衣兴奋溢表,对孙天道:“你先到别处去走走,用精神之眼查探还有没有别的残阵,我要在这里好好静一静,看看能不能将这上古禁制勘破并恢复。” 孙天舍不得美人,又想趁机学两手,道:“就让弟弟在这里服侍姐姐吧?” “不行,你在这里会干扰到我的。”光衣的语气毫无转圜余地。 孙天只好讪讪离开,走到远处,忍不住回头望去,瞧见美人如痴似醉的神情,心中又是一荡。 炎热的正午已经过去,微荡的湖面拂来阵阵轻风,遍栽古榕的台面显得格外清凉。 孙天沿着台边信步游荡,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用光衣之眼侦测可疑之处。 这半炷香的时间里,他再没发现新的残阵,忽感丹田识海空虚难受,心中一凛:“这精神之眼虽然好用,但对灵力神识的把控要求极高,看来不能随便使用哩。” 赶忙将精神之眼撤去。 孙天正要坐下养神,打算花些时间补充灵力,忽见那边榕下立着两人,其中一个身着翠纱衫子,似是拿盾的女刺客,另一个身影却显陌生,心怔道:“这岛上还有谁呀?” 小玲儿恰好向着这边,此刻也瞧见了他,招手叫道:“公子快来,瞧瞧这道有趣的符儿。”她旁边那人听见,转过身来,却是拿弓那位脾气不怎么好的美女。 孙天心道:“原来是这家伙,我倒把她给忘了。”心下不喜,绷着脸走过去。 弓箭女麟拱手一揖,微笑道:“少爷好啊。” “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叫我少爷。”孙天生气道。 弓箭女摇头道:“少爷竟已习得精神之眼,那定是拜圣女大人为师,既然如此,再称呼公子实属生分了些。” 孙天大声道:“你们教的规矩这么随便得吗?那我要说按你们规矩,你应该是我女儿,你怎么说?” 弓箭女眉毛一扬,微笑道:“少爷,只怕这规矩是你定的吧?” 孙天怒道:“你连这个都不晓得么?难道你们圣女大人没……” 小玲儿见他们面红耳赤起来,赶忙拦住道:“停!停!这有什么好争的,哎,如今大家都是一艘船上的,怎么称呼还不一样。” 两人公鸡斗架般对目而视,为了风度,皆不敢破口开骂。 小玲儿左瞧瞧右望望,忽然想起手中的东西,便拿与孙天看,却是一道勾勒着朱砂图案的墨符,兴奋道:“你瞧,这可是一道罕见的灯妖符哩。” 孙天一听,立时大感兴趣,正要问,突然意识到此符多半是弓箭女的,顿改为不屑道:“这有什么,灯妖不过是种稀松平常的下等妖物。” 小玲儿道:“不是呀,灯妖虽然不算强大,但却是妖类中的异数,不单有极高的闪避能力,而且还对火免疫呢。”她出神道:“我还从没见过灯妖哩。” 弓箭女立道:“这个容易,我现在就召出给你来瞧瞧。” 小灵儿忙摇手道:“不要啊,这种符很宝贵的,用了可就没啦。” 弓箭女潇洒道:“没就没了呗,我还有一张魔符,能召出一种顶级魔兽,那个才算有点稀罕……” “顶级魔兽?是啥呀?”女孩好奇地问。 弓箭女故作平淡道:“金翅飞蝎。” “金翅飞蝎?”小玲儿动容道:“你有召唤金翅飞蝎的符?” 弓箭女得意点头,微笑道:“等回了宗门,到时你来我洞府,一定召唤出来给你看。” 金翅飞蝎是高踞魔兽类最顶层的物种之一,传说除了强大的力量与凶猛的速度外,还具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攻击能力——就是会令受者瞬间麻痹。 “不知这小子的符召唤出来的是真兽还是幻兽?”孙天心头怦怦直跳,他早就听说过金翅飞蝎浑身是宝,几乎每一个部位都是极其珍稀的法术材料。 小玲儿面露羡慕之色,对方少麟道:“你的好东西可真多呀。” 孙天心道:“这小子居心叵测啊!定是知道小玲儿喜欢召唤术,就用这些符来哄她!”突然微笑道:“这些好东西,只怕都是圣女大人给的吧。” 弓箭女面上一热,底气不足道:“有些是我自己炼的。” 孙天见击中要害,笑眯眯道:“但那金翅飞蝎符一定不是你做的吧?我记得好像圣女大人说过你连守神符都不会做哩。” 小玲儿望向弓箭女,一副“不是吧”的表情。 作为能拿出魔符的人来说,居然连最简单的符都不会做,这的确太说不过去,弓箭兵连耳根都热了起来,心中羞恼,正欲出言反讥,忽听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道:“小玲儿,原来你在这。” 孙天心头一跳,转脸望去,说话的正是光衣。 小玲儿忙迎上去:“光姐姐,你找我?” 弓箭女微一倾身,作揖道:“见过圣女大人。” 光衣朝他点了下头,对小玲儿道:“跟你说句话。” “嗯。”小玲儿应了,对孙天与弓箭女道:“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好好说话,可别再争什么叫法了哦。”说完便跟光衣一同离开。 “她这是怎么了竟还背着我……”孙天心头一阵发涩,转脸见弓箭女正怔怔地望着双姝远去的背影,心中就来气,一捋袖子大喝道:“喂!” 弓箭女回过神来,警惕地望着他道:“怎样?” “竟然咱俩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现在,敢不敢跟我再斗一场?”孙天气势汹汹。 “怎样斗?”弓箭女毫不示弱,“比赛打骷髅么?” “笨!你在这岛上瞧见骷髅了吗?”孙天鄙视道。 弓箭女作为圣女大人的贴身侍卫,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一度娇生惯养的她,有哪个敢这么跟她说话,她强压住怒火道:“那你想比什么?” 孙天一臂抱胸,一手托着下巴道:“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同门中人,如果比拳脚打伤了你,只怕我得挨你家圣女大人的责罚哩……” “不用激我,比就比!”弓箭女冷笑道:“还不定谁伤谁呢。” “还是不了,免得以后传出去给人说我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孙天摇摇头,一脸不忍状。 弓箭女气往上冲,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孙天问:“你会游水吗?” “会,要怎样?”弓箭女应,如今这里周边有大大小小的湖泊,她自幼在宗门就喜嬉水,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孙天眼珠子一转,指着岛对面的密林道:“那我们就比赛游水如何?谁先游到对岸就算谁胜,这次我让你用符。” “我不用符。”光衣盯着孙天,有恃无恐道:“输了怎么办?” 孙天立时道:“你输了,从今往后见了我就得喊爸爸,并且……”他加重语气道:“不许跟苍蝇似的缠着你家小玲儿转!” “好!”答应得很干脆,针尖对麦芒道:“若是你输了,亦得叫我姐姐,不过今后少在我跟前出现!” 下了重注,两人击掌为定,并肩昂然走到伸出岸沿的台边,下边两丈处就是清波荡漾的湖水。 孙天微笑道:“愿赌服输哦。” 弓箭女冷笑道:“只怕有人会后悔!” 孙天打了个哈哈,道:“我数一二三就开始。” 弓箭女束衣卷袖,凝神准备,孙天懒洋洋地开始报数,“一……” “……二……三!”孙天的“三”字一出,两人几乎同时跃出高台,如一双蛟龙般扎入水中,潜行数尺后方浮上水面,各自抡臂划水,转眼已游离小岛近十丈。 弓箭女水性极好,不久便已开始领先,此时他尚未出尽全力,回望拉下数丈距离的孙天,心中大为不屑:“原来只是这等水准,怎就敢来挑战!” 孙天的水性虽说也不错,但毕竟只是在以前自家池塘边练就,速度远不及弓箭女。但他不慌不忙,一边游一边悄聚灵力,心中默念真言,使出了以前在山上嬉戏时自己二师姐偷偷教过他的一个水遁系法术——分水诀,立时人到水开,阻力大减,片刻间已追上了弓箭女。 正因为有这个妙术倚仗,孙天方才激诱弓箭女比赛水性。 弓箭女大为诧讶,心中暗暗纳闷:“这小子的速度怎么突然大增,莫非又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眼见他就要超过自己,不由一阵焦灼。 孙天从他身畔轻松超过,突然抡臂大力一拍,掀起大朵浪花溅在弓箭女的脸上,猖獗笑道:“怎么啦?莫不是抽筋了吧!” 弓箭女又急又怒,心想要是输了,不但从此得叫这可恶的家伙做爹爹,还将失去亲近小玲儿的权利,当下拼尽全力奋起急追,渐渐赶上了孙天。 孙天吃了一惊,心中有些后悔:“看来激不得咧,这妞子好勇,若我施了法术还赢不了她,那可真真笑死人了!”遂亦奋力前冲,无奈水性所限,始终抛不下对手。 两人极尽所能,体力消耗急剧增加,未过半程,皆已唇青面白狼狈不堪。 “这样下去可不妙……万一她恼羞成怒又祭出什么符来……”孙天心念电转:“为了小玲儿不误奸徒之手,小爷我只好再使出一点手段了!” 他突地撤去分水诀,灵力运转,飞快地重新捏起一个印法…… 弓箭女见孙天忽然慢下,心头一喜:“这小子的体力不支了!”正在高兴,猛见周围爆起了一圈水墙,触着立觉如滚如沸,冲势亦给巨大的水力阻遏,瞬给锁困在水墙当中。 水牢术。术法中比较普通的一个术法,施放后会产生一个睡圈,使中术之人如困牢狱,且坚硬程度受其灵力的控制。 弓箭女惊怒交集,破口痛骂:“臭小子,你又使诈!”试欲突围,却给沸腾的湖水烫得缩了回去。 “我们有限定不能施展法术吗?”孙天笑嘻嘻道,重新施展分水术飞速朝前游去。 水牢术产生的水圈厚薄与持续时间以施者的法力为定。孙天并没有因为一个小法术而使用强大的灵力,自然效果大打折扣,不过呼吸间,火力激起的水墙便消失了。 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弓箭女已被孙天抛下五、六丈远,眼见难以赶上,只气得脸色铁青,心道:“我不用符,你却施法占便宜,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了!”当下探手腰畔,从法囊里摸出一道符来,默念祭言,朝上弹去。 那符飘到半空,蓦地幻出重重叠叠如篆似画的墨色图案,诡异地拉卷成一条,蓦如褪皮般从里面爬出一条长逾三丈的银鳞巨蟒,“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以惊人的游速向孙天追去。 沼泽王蟒符。召唤出一条沼泽王蟒,袭击施符者指定的敌人,威力与时限以符体质材及炼符者的炼符水准为定。 自家师父在离去前曾送给自己一套十分珍罕的召唤符,名曰:八荒十异。这沼泽王蟒符与他先前所说的金翅飞蝎符皆属其中。 孙天听见水响,回头一望,立时惊得魂飞魄散,没命地朝前游去。 沼泽王蟒力大无比,可以轻易地绞死一头大象,倘若在陆上,孙天或许还敢与之一战,可是此刻是在水中。 符虽方便,可以交由他人使用,且对施符人没有太多功力与法力的要求,但用符召出来的真兽或幻兽十之八九不会存在太久,孙天心存一丝侥幸:“只要拖到时限,这条怪物定会不攻自破!” 孰知那条沼泽王蟒经过了秘法炼化,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已追至孙天背后,倏从水中弹出,前端如弓昂起,张开可怖的血口迅猛地朝他噬去…… “不好!这道符太厉害了……”弓箭女还是头一回使用八荒十异符,见状陡然后悔起来,可惜已无从挽回。 电光石火间,只听“哗”地一声大响,蓦从湖面暴起一个极巨的灰影,眨眼就将沼泽王蟒扑入水中,掀砸起万千滴晶莹水珠。 孙天与方少麟目瞪口呆,猛见沼泽王蟒从水里弹起,身上附着个巨型怪物,竟是一条体积比它更大的灰皮白肚鳄,两者疯狂地纠缠激斗,把湖水搅得巨浪滔天。 “这湖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巨的鳄鱼?”方少麟面色发白。 孙天却是又惊又喜:“这是怎么回事?啊哈,定是那小子召唤的大蛇惊动了这湖里的精怪,结果自个儿打起架来了!” 没过多久,两条怪物的激斗渐渐分出了高低。鳄鱼的体积虽巨,但无什么特殊本领;而沼泽王蟒却是经过秘法炼化,不单皮如钢甲,且力气奇大,在熬过最初的不利阶段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陡如游龙般一个大摆,身体似巨链般紧紧地卷住了巨鳄,竟将之整个举出了水面。 巨鳄在空中疯狂地挣扎着,咬空的嘴巴发出一声声吓人的脆响,四下乱拍的巨尾砸起大片大片水花。 那情景骇人且诡异,弓箭女额头冒汗,心中连呼侥幸:“湖里有如此可怖的怪物,我们却还在这里游水,阿弥陀佛,幸好它袭击的是我召唤出来的幻兽。” 沼泽王蟒不住收缩,绞得巨鳄挣摆渐弱,眼看就要取胜,孰料奇变倏生,沼泽王蟒身上的鳞片开始模糊起来,接着幻化成原先那些如篆似画的图案,不过这次却不是收拢结集,而是向四处急速飘散。 “法符的时限到了!”弓箭女面色微变。 沼泽王蟒终于完全消失,得复自由的巨鳄摔回水中,愤怒的它似乎知道蟒怪的主人是谁,突然朝弓箭女掠去。 弓箭女大惊,急忙转身逃走,一边拼命游一边猛想法囊中有什么可以脱险的符篆,但于慌乱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哈哈,追得好!这条鳄鱼长得丑虽,却是忠奸分明嘛,可爱可爱!”孙天幸灾乐祸地远远瞧着,心中犹豫是该趁机游到对岸还是再看一会热闹。 突见弓箭女被巨鳄拱出了水面,在空中抛洒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赤。 “不会这么烂吧……”孙天怔了怔。 落入水中的方少麟发出一声惨哼。 孙天紧张了起来:“这小妞身上不是有许多符吗?怎么不拿出来用?看她的模样不像个守财奴呀……” ************ 两个女孩走到远处,光衣不着痕迹问:“适才在说什么?” 小玲儿抿嘴笑道:“他们在争谁的叫法是对的,符箭姐姐就算了,那个公子哥竟也像个小孩子哩。” “无聊!”光衣哼了声,脸上忽露出兴奋之色,小声道:“我发现了个好地方。” 小灵儿道:“什么好地方?” “别声张,跟我来。”光衣神神秘秘道,拉着她往楼后行去。 小玲儿心中好奇,跟着她穿过抄手游廊,又沿石径绕过几座高台,到了一片繁密青翠的小竹林前。 光衣停了一下,指着前方微笑道:“就在里边。” 小玲儿左瞧右瞧,没看出这片小竹林什么异处,忍不住问:“里边有什么呀?” 光衣道:“进去就知。”径自往前,抬手拨开拦路的竹枝竹叶,没入竹林中。 小玲儿忙跟过去,在茂密的竹丛中兜头蒙脸钻了数步,前边突然开朗,抬首望去,立时“哗”地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在小竹林的怀抱中卧着个小小的潭子,四围俱由白石砌就,接土的地方布满了嫩绿的苔藓,到处弥漫着一股苍翠欲滴的清润之气。 清碧如镜的潭水更是迷人,在透入竹林的数线阳光下静静地倒映着四围的翠竹,只是看了,便叫人沁凉到心里去。 小玲儿惊喜道:“好美的地方。” “我无意中发现的。”光衣得意道。 小玲儿环望四周,有些不解道:“这潭子绝非完全天然,四围的白石定是人工所为,造在这竹林里自是因为荫凉幽静,可为什么连条小径都不留呢?” “兴许原来是有路的,但因荒弃太久,就给新生的竹子遮掩住了。”光衣推测道。 小玲儿伸长脖子朝潭心望了望,只见清碧之下是浓浓的暗绿,道:“这潭子好像很深呀……” “嗯,水这么清,却还瞧不见底。”光衣接道。 小玲儿盯着水面漂浮的数片竹叶,犹疑道:“连条小小的鱼儿都没有哦……我怎得这潭子有点怪怪的。” 光衣道:“这岛上古怪的地方还少吗?别理太多啦,我们快来享受享受,嗯……这里虽然偏僻,却不定会有人过来,好妹子你到外边替我看着,我先泡一泡,待会就换你来洗。” 小玲儿笑道:“啊哈,原来光姐姐是找我做把风的呀。” “轮流嘛,待会我也帮你把风呀。”光衣笑嘻嘻道。 “好吧,你快点哦。”小玲儿爽快地应了,猫着身钻出竹林去。 女孩子素来好洁,光衣此时已有两天没洗澡,只觉身上难受无比,当即飞快地褪衫解裙,迫不及待地步下潭去,足尖一触到水,立感透骨的沁凉袭腿而上,欢声一下轻呼,整个溜入了水中…… 不时嬉浴了多久,光衣只觉遍体怡爽,小玲儿在外边叫了几次,她皆应道:“再泡一下下嘛。” “好久啦,再泡就脱皮嘞!”小玲儿愤愤道。 “好啦好啦,真的再泡一下就换你。”光衣应付道,赖在水里始终不肯起来,此刻她身上只有一条迷人的葱绿束胸随意围着,肌肤如酥似雪,娇态既憨又媚,可惜这一切无人得见。 光衣懒洋洋地靠在潭沿,舒惬中只觉一丝倦意袭来,不由两眼发涩,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忽然间,一个身影不由分说地闯入思绪,某个离奇的夜晚骤在心海里荡漾开来,幕幕荒唐的、狂乱的情景接踵涌现,令得她一阵惊慌酥悸。 “呜……为什么会坐这种梦!”光衣咬咬唇,心中的身影却无可阻遏地逐渐清晰:“真该死……为什么要想到他……他那么坏……他那样欺负人……” 女孩不觉夹紧了腿,浸泡在清凉潭水中的身子竟然有点燥热起来。 竹林外的小玲儿手里拿着一根小竹枝,正无聊地蹲在草丛里拨寻虫子,忽听有人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加拉过来,忙立起笑道:“加啦姐姐你醒了吗?” “嗯,刚醒,大家把情况给我说了,我现在在帮大家巡逻,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玲儿甜甜一笑,道:“这儿有个好地方哩。” “什么好地方?”加啦面上微露疲色。 小玲儿指着小竹林道:“里面有一个很棒的小潭子,光姐姐正享受着呢。” “好啊,我正想找个地方洗澡哩……你怎么不跟她一起享受?”加啦问。 “光姐姐怕有人来,要我把风呐。”小玲儿噘着嘴儿道。 加啦笑道:“这个还不容易,瞧我的。”只见她抬起一手,捏了个印法,随随便便就甩了出去,不知从哪突然涌来大片薄雾,不一会便弥漫了小竹林周围,雾中不时奇异地闪耀出一弧弧蚯蚓般的细小电火。 “这是什么?”小玲儿讶问。 加啦微笑道:“是个小小的守护禁制,蕴有风、电二象,若是有人靠近,便会生出反应。” “这个不太好吧,若是姐姐们她们不巧路过……”小玲儿担心道。 “没事,这个小禁制的威力十分有限,警告之用多于伤害。”加啦道:“好啦,这下我们可以放心地进去享受了。” 光衣见加啦同小玲儿进来,慌得身子一缩,躲入水里:“啊,加啦……你…… 你醒了。” “嗯,果然是个好地方。”加啦瞧瞧四周,面露欢喜之色。 光衣望向小玲儿,慌张道:“怎么都进来了,那外边……” “放心吧,光姐姐加啦姐姐已在外边设下了禁制。”小玲儿并膝跪下,探手在潭边掬水,欢叫道:“真凉呀!” 加啦懒懒地舒了下腰,娇慵道:“嗳,终于能洗个澡了。”说着开始松襟解带,却见光衣缩着身子,只露个脑袋在水面,有点奇怪道:“怎么啦?” 光衣支唔了半天,方才难为情道:“三个人一起……一起洗吗?” 加啦“哧”地笑道:“有啥好紧张的,不都是女人么。”她边说边脱,举手投足无不优雅迷人。 “可……可是潭子这样小……”光衣拼命寻找借口。 小玲儿亦开始脱衣裳,笑嘻嘻道:“再小也能容得下三个人,光姐姐你要不愿意,那就快点起来吧,反正你泡得够久啦。” 光衣哪肯,只好不再吭声。 加啦裳裙尽褪,身上只余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紫绫束胸,紧紧地缚着一对巨硕的**,下边还挤溢出两肚肥美的**。 旁边的小玲儿掠见,不觉脸上晕热,心中好生奇怪:“这样大……却用那么细的东西哦……” 加啦缓缓浸入水中,舒惬地发出一声轻叹,慵懒甜软异样撩人。 旁边两个女孩听见,俱禁不住一阵面红心跳。 “怎么发出这种怪声!”光衣心里悄嗔,自从那次瞧见加啦盯着孙天的眼神,她就对这个女子有种莫名的不爽感。 加啦反手到背后松开结子,然后轻轻一扯,将紫绫束胸拉了下来,刹那间,一对耸翘得惊心动魄的傲人**弹跃而出,滑似凝脂嫩若酥酪,犹如两只剥了壳的雪白椰果,半浸在水中凌波摇晃,迷人地荡漾出圈圈涟漪。 在她前方的光衣目瞪口呆,好一会后,方才如梦初醒般把滑落水里的束胸飞快拉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啊!”这时又传来弓箭女的一声惨叫,孙天心头剧跳起来,脸上的嬉色渐渐消失。 巨鳄疯狂地在浪涛里跃出蹿没,方少麟则已不见了影子。 “这小妞虽然讨厌,但毕竟也算是同门中人,不太好意思看着她完蛋吧……”孙天飞速朝弓箭女游去,尚隔数丈,便已感受到巨鳄的惊人威力,道道恶浪带着强劲的力道摔打在他脸上身上,散碎成千万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孙天一时无法靠近,忽见巨鳄张开长吻朝什么咬去,急忙挥臂一斩,无色剑骤从袖中疾旋而出,鞭首正中巨鳄左颊,在浪花中爆出一溜耀眼的光芒。 这一击着实不轻,立将巨鳄脑袋震歪,孙天趁机又加一剑,重重地抽在它的背上。 巨鳄狂嘶一声,大半个身躯陷入水里,翻腾滚涌的波涛却将一个人从它身边送了上来,正是浑身染血的方少麟,孙天挥剑斩去,将之一把斩住,奋力斩向远处。 波涛突然裂开,巨鳄在离孙天不到一尺的水面暴出,张到极限的吓人巨口怒噬而至。 孙天没想到它受了两记重击还能这么快作出反击,眼见闪避不及,千钧一发间挥剑刺去,将夺命的长吻死死刺住,但巨鳄冲力奇大,余势不止,硬如铁石的吻端重重地撞在他胸口。 孙天痛彻心肺,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就要闭过气去,但两手始终不敢半点放松,仍将鳄嘴死死地勒锁住。 弓箭女死里逃生,本能地朝小岛游去,迷糊中听见一声闷响,赶忙转头,正见巨鳄撞中孙天,心中一惊,就要赶去救援,但见周围不断有鲜血冒出,染得湖水团团殷红,又觉身上处处剧痛,自知伤得不轻,心忖道:“眼下我自身难保,如何帮得了他,去了也不过是陪着送死……” 弓箭女在水里一阵犹豫,忽又思道:“他一直都讨厌我,却还冒死相救,我又岂能弃他而逃?”想到此处,蓦地一腔热血俱往上涌,遂毅然转身,朝孙天与巨鳄游去。 巨鳄的长吻给炎龙鞭紧紧缚住,激得暴跳如雷,疯狂地挣扎了片刻,倏将巨躯一摆,把孙天整个压入水中,拱向不知几深的湖底…… 弓箭女奋力疾游,心中倏地灵光一闪,猛然记起身上带着一道自家师父留给他的救命符,名曰阿修罗王之刃,据说能斩蛟诛龙,忙从法囊中摸寻出来,紧紧地扣在手里。 此际巨鳄已拱着孙天没入水中,弓箭女到之时,只瞧见水面疾旋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心头一紧,大声喊道:“你在哪里?” 但湖面上除了似在呜咽的水声与如同叹息的风声,哪里有人答应。 湖水由清澈转成模糊,四周迅速暗了下来,巨鳄不依不饶地拱着孙天潜向未知的深处,带出无数纷乱的乳白泡沫。 孙天只觉周身压力剧增,心中愕讶:“原来这湖如此之深!”他虽识得分水诀,但苦于此刻全力抵御巨鳄的冲击,根本无暇使出,因此只能依靠丹田的真气提供消耗,情形凶险万分。 那巨鳄十分诡诈,不再做徒劳的挣扎,只一味把孙天逼向深处,竟然懂得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来制服猎物。 孙天渐渐乏力,但两手不敢丝毫放松,始终用无色剑死死地缚着巨鳄的索命长吻。 周围越来越暗,巨鳄突然一摆,横向蹿去,孙天背后蓦地一下剧痛,似是撞到礁石,尚未回神,巨鳄又向斜里冲去,将他狠狠地拱到另一处硬物之上。 孙天痛得张嘴欲呼,立时灌了几大口湖水,不禁惊怒交集:“这家伙想要撞死我哩!”心里虽然明白,却是无计可施。 巨鳄左冲右突,周围似是十分狭窄,孙天在漆黑中接二连三地撞到硬物,痛得连胆汁都呕了出来,饶他修习过仙家妙术,此际亦支撑不住,心中一阵绝望:“真倒霉呀!适才莫逞强就好了……呜……我干嘛要救那讨厌的小妞……” 又是一下猛烈地撞击,孙天百骸如散,手上一松,巨鳄的长吻登时从炎龙鞭中挣脱,张开布满利齿的上下两颚如钳似剪地向他铰去。 头昏脑胀间,孙天突见前方异芒闪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湖底显得格外稀奇,他迷糊忖道:“这里怎会有光……难道我已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么…” 本能地朝那光亮抓去,触手一片黏滑,竟是刮到了巨鳄上颚的肌肉,稍微扯拽,就从中挖出一样物事来。 刹那间,奇变倏生,巨鳄一下剧震,僵着噬姿便即毙命,巨大的身躯竟然匪夷所思地迅速萎缩,直缩至如同寻常鳄鱼大小方止,缓缓沉向更深的地方。 孙天犹不知已经脱险,浑浑噩噩地捉着那物放到眼前,见是一粒鸡蛋大小的珠子,表面荡漾着水波似的奇异纹络,其内光芒流转,如有生命般缓缓地变幻着,时青时橙时紫时赤……瑰丽绝伦,唯一遗憾的是其上纵横着数条清晰裂缝,仿佛随时会破碎。 “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呀……”孙天忽然发现身上的所有不适悄然而逝,又感手里的珠子似有一脉脉暖流从指掌间流入体内,正神秘地充盈润泽着各处腑脏,心中十分诧讶,猛地想起曾经听过的种种传说,心脏一阵剧跳:“会动的纹络……会变的光芒……哇!莫非这宝贝是……是龙珠?天呐,我竟碰上了一颗龙珠!” 龙珠乃青龙藏于万重水渊之下,受千万年癸水精华的滋养,方有可能结成。传说能辟污垢万毒,能却妖魔邪秽,乃无数仙家梦寐以求的绝世奇珍。 激动之余,孙天很快就怀疑起来,转而自哂道:“一头鳄鱼身上怎么会有龙珠?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不会是我……” 他摸摸脑袋,确定还在脖子上边,并且没有缺少什么,心中渐定:“看来我还活着,但那怪物呢……怎么突然不见啦?” 他在水底缓缓漂移,握着那珠借其光芒朝四周照去,只见身处一个七弯八拐的大洞内,到处是布满水草的大小礁石,却无半只鱼虾,思忖道:“敢情这里就是那恶怪的巢穴,因此什么鱼儿虾儿都不敢到这地方来……我得赶快出去,免得又落入那怪物口里。” 孙天使出分水诀,慢慢朝上升去。过不片刻,便已触及洞顶,于是贴着上壁四下寻找出路,方察此洞虽然狭窄,但分支奇多,且极其深长,半天都没游到尽头,不禁焦灼惶然,心中暗祈万莫误入绝途,或者又给那怪物碰上。 约莫柱香光景,水洞突然向上直去,孙天思忖:“莫非已逃出了那怪物的巢穴?”赶忙往上升浮,过了片刻,突见顶上微有光亮,心中大喜,遂将珠子放入口中含住,抡起双臂奋力朝上游去。 太阳又斜了一些,藏卧于竹林里的小潭子愈显荫凉,在水里泡得久了,甚至还会感觉到微微的寒意。 三个美人早已洗得纤尘不染,但都泡在水里不肯起来。 渐渐的,光衣终于有点自然了,遮捂在胸前的葱绿束胸不觉松开滑落。 “咦,光姐姐,你这里怎么了?”趴在潭沿的小玲儿忽然发现水若身侧有一抹淡青色的瘀痕。 光衣低头瞧去,立时一阵惊慌,赶忙捂住酥胸道:“没……没有啊……没什么……”原来瘀痕正是某个臭男人之前留下的杰作。 小玲儿把头凑了过去,关心道:“好长一道瘀青哩,快让我瞧瞧,是昨夜受的伤吗?” “不是……是……嗯……是昨夜受的伤……”光衣有些语无论次,只死死捂着身前不肯放开,“没什么大碍的,不用瞧。” 加啦大大地舒张着四肢,放浪形骸地仰浮水面,突尔轻轻一笑,道:“到底是昨夜还是前夜啊?” 光衣大吃一惊,差点没从水里蹦起来。 小玲儿怔道:“前夜?不会吧,前夜我们还没碰到敌人哩。” 加啦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水若,对小玲儿道:“傻丫头,不碰到敌人就不能受伤吗?” 光衣惊疑不定,一时弄不清楚她的话是巧合还是故意。 小玲儿天真道:“可是汉国边境上根本没有什么邪魔呀,除了那些骷髅,不是那些骷髅的话,又怎会无端端的受伤?” “邪魔倒是没有,不过有没有登徒子可就难说啦。”加啦笑眯眯道,从水里抬起如藕双臂,慵懒地用手掬起一捧清凉的潭水淋在自己额上。 “什么登……登徒子?”小玲儿越听越迷糊,转向光衣道:“光姐姐,加啦姐姐到底在说什么呀?” 光衣玉颊飞霞,终于肯定这加啦已经知晓了秘密,心中又羞又急,突然嗔恼了起来:“难道是……是那死混蛋告诉她的?呜……一定是了,可恶!大坏蛋!” 要不是他告诉的,旁人怎会知晓! 光亮越来越近,湖水已由深浓的墨绿渐变成浅淡的清碧,孙天迅速浮升,忽感头上一软,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仰脸望去,居然瞧见了一幕难以置信的奇景,只见两条雪晃晃的腿儿漂浮在水中,线条曼妙柔美,一眼便知它们的主人定是个女子。 孙天呆了一呆,顺着粉腿往上瞧去,蓦地百脉俱贲,原来其上的娇躯竟是寸缕不挂... 忽然间,他又睨见不远处还有两双雪白雪白的腿儿,一双丰腴圆润如乳似酪,一双修长柔美如妖魅。 “天呐!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孙天目瞪口呆,在他看来,这可是宛如仙境呀! 不,恐怕仙境与之比起来也黯然失色吧,如此美景恐怕只有天上有吧! 孙天看呆了,这么多天与娘子分离,本想着和小魔女搞搞暧昧,没成想,小魔女对自己意见太深,没想到如今竟能有此眼福。 这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上天还是感谢自家祖坟冒青烟了,可惜,我也只能看。 不过这样就很好了,总比没有好,看看也是很有感觉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呐!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孙天目瞪口呆,在他看来,这可是比从鳄鱼身上得到应珠还不可思议的稀罕事,天上掉屑饼都比不上这个吧? 孙天怔怔思道:“敢情我也碰上了下凡的仙女么?难道我有这么好的运气?啊!是啦,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这时,跟前的粉腿迷人地摆了摆,一只小巧可人嫩如春笋的足儿差点踏到他的鼻子,不禁一阵神魂颠倒,迷迷糊糊就探出了爪子……小玲儿正问光姐姐,突然“咦”了一声,怔怔地望着前方。 光衣以为她听出了什么,更是羞得颊如火煨,谁知小玲儿的脸儿也倏地飞红,没头没尾道:“奇怪,适才好像没瞧见这里有鱼的……” 光衣莫名其妙,随口接道:“连条小虾都没哩。” “可是……”小玲儿忽觉水里来了条大鱼,竟在腿间滑来溜去。 孙天轻轻触摸,只觉那腿上的肌肤如丝如缎,腻滑得指掌生麻,酥酥思道:“敢情真的是仙女咧,要不怎有这么美丽的身体……” 忽见两条腿儿微微转动,中间的神秘春光乍然泄露,一道细细幼幼的细线在纤稀的萋草中隐隐现出,孙天心头突突剧跳,忙把眼睛睁得老大,可惜这里的水虽然极清,但光线却暗,始终无法瞧清那里的妙景。 他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游近前去,终于清清楚楚地将那道神秘缝儿收入眼中:“哇,跟娘子的很不一样呀,好像短了许多,颜色也更淡哩……不知里边…里边又如何?” 孙天昏昏胡思,便要动手去翻,却见那里仿佛吹弹得破,不禁犹豫起来…… 小玲儿突然“啊”地一声低呼,这回连耳廓都红了起来。光衣疑惑问道:“怎么啦?” 小玲儿脸上微露惊慌,摇头道:“没……没什么。” 原来底下的孙天舍不得用手,于是出动了舌头,凑前只轻轻一按 ... 小玲儿身上蓦地浮起了鸡皮疙瘩,心神一阵恍惚:“好坏的鱼儿,怎么去碰…碰那儿……唔……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觉呀……” 眼前的妙物晶莹如玉嫩似红脂,且距如此之近,就连最为细微的皱褶都是清晰可见,孙天鼻息如烧,情欲一发不可收拾,他把嘴里的珠子含在一边,拼命伸长舌头轻抵柔探,早就忘了继续施展分水诀,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天啊,怎……怎会这样的?这条鱼好……好过分……要不要……赶走它呢……”小玲儿何曾尝过这种滋味,还未想清楚便给汹涌而至的刺激淹没了。 孙天正在放肆,忽见一条婴指大小的肉儿从红脂堆里巍巍颤颤地探出头来,娇娇俏俏地挺竖于幼缝的上角,剔透得仿如刚刚凝结的琥珀,不觉心头一酥:“这是什么?”只感诱人万分,当下挺舌挑去。“啊……唔!”小玲儿差点叫出声来,惊慌中急忙刹住,把声音死死地卡在喉咙里。 孙天百般嬉耍逗弄,勾惹得那物时缩时跳娇颤不住,自己的鼻血也差点标了出来。 “呜……竟给一条鱼儿弄……弄成这个样子……”小玲儿通体滚烫,想要收合上腿,却觉浑身酥软如绵,哪里还有丁点力气,只好把红透的脸儿埋得低低的,生怕给旁边的光衣发现这羞煞人的秘密。 瞧见两条粉腿似在微微颤抖,孙天更是迷乱:“我这么胡闹,不知仙女姐姐生不生气呢?” 竟一口噙住了...小玲儿娇躯一震,整个人差点沉入水里去,慌把两手抓住潭沿的垂草,心中又羞又怕:“唔……要死这坏蛋鱼儿竟……竟来咬我哩……啊……好像不是……不是鱼呀……怎么有……有舌头的……” 孙天呢时含时吮,不敢丝毫鲁莽,眼角突然瞥见仙女那两只秀美绝伦的白足挺得笔直,不知怎的,心中乍然狂荡,猛对着那条细缝用力吸咂起来。 “嗳呀……”小玲儿失声闷哼,蓦觉大片温热自腹底扩散,紧接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猛烈袭来,脑海里乍然空白,倏地痉挛起来。 光衣听见声音,转头望去,立时吓了一跳,赶忙游近过去,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只觉滚烫一片,吃惊道:“莫不是在水里泡得太久,受凉发起烧了!” 小玲儿仿若未闻,只哆嗦着嫣红的嘴儿,失神地一下下娇抖。 孙天正吸咂得不亦乐乎,突感唇间的细缝猛烈一缩,竟给挣脱开去,然后脸上一热,眼前混浊起来,慌忙退后,但见水中弥漫着丝丝乳色的浆儿,一端犹连着细缝,如烟似雾地柔旋缓转,半晌未散,似是浓稠之极。 他用指一拈,只觉粘黏滑腻,心中大奇,销魂思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从仙女姐姐身体的东西的……” 小玲儿俏目迷蒙通体皆软,一副大病的模样,原来她天生异器,身体敏感之极,竟在孙天的逗弄下步入了极乐巅峰。 孙天忽见又有一具绝美娇躯移了过来,柔软如棉的雪腹居然贴到了他的脸上,只乐得合不拢口,当即张臂美滋滋地拦腰抱去,心里不住祈祷:“千万别是做梦呀,玉皇大帝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们了……” 光衣突感给人抱住,不禁大吃一惊,低头瞧去,竟见水里隐约有个人影,登时唬得花容失色,立时飞臂入潭,劈手将一人从水里揪了起来,又羞又怒地厉叱道:“什么人!竟敢……” 话未说完,已变作了满脸惊讶,“你?” “仙女姐姐饶命……”孙天惨叫,只觉头皮给揪得阵阵生痛,心中暗呼不妙:“看来这个仙女姐姐调戏不得哩!”再要求饶,猛听声音熟悉,隔着水帘望去,刹那魂飞魄散,原来揪着他头发的竟是光衣,更要命的是,旁边还有个满面飞晕的小玲儿,想来就是适才挑逗了大半天的“仙女姐姐了。” “你……你……”光衣粉靥煞白,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潭水如千百条细线自孙天头发上垂落,他从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孩子中间望过去,又瞧见了不远处苏醒的加啦,心中一阵绝望:“天呐!这回真真死定啦!” 这时加啦也瞧清楚了他,晕着脸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嗔了一句,“公子是个菜花盗哦。” “岂止是菜花盗,兼职死猪头,臭猪头,大色狼,你无耻,你下流,你……你……你竟把那天的事告诉别人,你欺负我还不够,现在又来偷瞧别人,你……你……你不是人!”光衣有如火山爆发,骂到后来秀目中竟然噙满了泪水。 孙天耳膜给震得阵阵生痛但看到光衣眼中的泪水,孙天又惊慌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我以为你们是……” 孰知口中含着珠子,声音含糊不清。光衣见这家伙犹在抵赖,心中愈加恼怒,咬牙切齿道:“去死吧!”放开头发,双手对准了他的胸膛,美如笋尖的纤纤十指蓦地叉开,数缕凌厉的灵力气劲激射而出。 灵剑术! 高级武技,中者仿遭刀割如坠魔窟。孙天痛得大叫起来,口中的珠子登时溜入喉中,噎得他撑目结舌满面俱赤。 “大!坏!蛋!”光衣犹未解恨,狠狠地又追加了一记痛击。 孙天如同风筝般从水中飞起,重重地跌入竹林之中,但倒霉的事还没到头,却又触动了加啦早先布下的风电禁制,刹那如遭电击,青蛙似地蹦了起来。 小玲儿大惊道:“师叔,快撤禁制呀!” 加啦咯咯笑道:“没事,今天就让公子这个小混蛋吃点苦头才好。” 卡住的珠子不知何时通过了喉头,处身风电禁制中的孙天爆发出一声声凄厉地惨嚎,在撞折了无数根竹子后,终于狼奔豕突地逃出竹林,散架般扑倒在地。 衣襟未整的小玲儿从小竹林内急奔而出,一边跑一边还在系结腰里的罗带。 孙天只觉胸腔内一团温热饱胀,似有什么正在悄悄散发,身上的痛楚与不适竟在神奇地迅速消退,脑海中倏地闪现出一幕幕从未见过的画面,诡异而清晰,其中最匪夷所思一幕竟是条挣扎于熊熊紫焰中的玉色巨龙,与其它画面交织着电掠而过…… “伤哪了?”小玲儿蹲下身子扶抱住他,满脸焦急地问。 孙天目光涣散,晕头转向道:“谁……谁来告诉我今儿……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玲儿心疼道:“谁叫你……谁叫你呀!”她发梢脸畔犹滴着水,湿透的衣裳紧紧地贴在娇躯上,将诱人的美妙曲线分毫不差地勾勒出来。 孙天回了点神,目光立时不由自主地溜到了女孩的身前,一样是白,但跟加啦那宛如凝乳的奶白不同,而是一种透出淡淡嫣红的莹白,在水光中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小玲儿觉察,赶忙用手捉住松开的衣襟,羞嗔道:“你再……再乱瞧,我可不管你了。” 孙天艰难地收回视线,继作奄奄一息状以博玉人同情,心里却乍酥乍悸地想:“适才在水里给我胡闹的真是她么?” “你啥时候藏水里的?”小玲儿咬唇盯着他,俏丽脸上飞过一抹惊心动魄的晕,眼中尽是盈盈水波。 孙天从未见过她这神态,不觉瞧呆了。 “喂,你啥时候偷偷藏水里的!”小玲儿加重了语气,想起先前在潭中的情形,胸腔里的心儿剧跳个不住。 “藏?没有啊!”孙天突然发现含在嘴的珠子不见了,惊得摸了摸喉咙,只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天知道我怎么会在那里,我还以为碰见了……呜,我可能吞下了一个……一个……你一定不会相信的。”说到后边,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荒唐透顶。 小玲儿生气道:“这样还要抵赖,你……你……”她又羞又恼,忽然蚊声道:“下流你!” 孙天面红耳赤,只恨不得哪有个洞儿可以钻进去,忽听远处隐隐传来数下叫喊,似是弓箭女的声音,脸色一变,急叫道:“快去救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向台边飞速奔去。 小玲儿急忙跟去,边驰边问:“救谁?”在后边见他健步如飞,竟无丝毫受伤迹象,心中十分诧讶。 “早先跟你说话的那个笨蛋!”孙天只顾前奔,嘴巴趁机赚点便宜。小玲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娇嗔道:“到底哪个呦?” 话刚出口,忽尔想起了箭姐姐。转眼已赶到台边,两人见湖中有个人仓皇游着,凝目望去,果然是弓箭女,正在水里东张西望地焦急叫喊:“你在哪里?快出声啊!” 孙天忽然有点感动,心道:“这小子虽然讨厌,却是颇讲义气哩……”当下扬臂大喊:“在这呐!” 弓箭女听见,心中蓦松,急忙朝小岛游来。小玲儿眼尖,眺见她身上似有血迹,惊讶道:“姐姐她好像受伤了?”想起孙天适才的话,转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危险?” 孙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干笑道:“心血来潮,曲指一算呗。” 小玲儿怀疑地瞪着他,忽然道:“不会是你把他哄下水去吧?”小玄忙摇头:“不是不是,虽说这小子笨了点,可也没笨到我说啥就干啥的地步吧。” 这时弓箭女已游到台下,拼着残劲提了提气,朝上跃起,快到台沿,倏地力却,复往水面坠落。 孙天急从袖中抖出无色剑,将他卷住拽了上来。 弓箭女落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小玲儿急忙拦手扶住,见她衣衫撕裂浑身染血,左肩、左臂、右大腿皆绽着吓人的伤口,不禁吸了口凉气,惊问道:“怎么回事?” “湖里有……有条好大好大的鳄鱼,不,是怪物!”弓箭女惊魂未定地喘息道。 “姐姐,你跑到湖里去做什么?”小玲儿边问边飞指封住她身上几处止血穴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弓箭女脱口道:“我们比赛谁能先……”话到一半突然刹住,却是想起了自己跟孙天打赌的原由,脸上一阵发烫。 “你们?比赛什么?”小玲儿转望孙天。孙天却在瞪弓箭女,两人你眼望我眼,面上俱掠过一丝尴尬。 小玲儿左瞧瞧右看看,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到底在捣什么鬼!好端端的一个跑到湖里面另一个又藏在……”说到这里,俏面忽然一红,薄嗔道:“真是莫名其妙!” 弓箭女望见小玲儿嗔态,不觉一阵神魂颠倒,这时又发现她浑身湿透,曲线玲珑粉肌若现,心脏蓦尔剧跳,立时想起几个字来:“出水芙蓉啊……她怎么也似刚从水里起来呢?” 孙天眼珠子一转,道:“天气太热,我就下水去凉快一下嘛……” 盯着弓箭女重重道:“你呢?” “对对对!我也是因为太热了,所以就到湖里去……”弓箭女忙答。 “信你们才怪!”小玲儿截住道:“不管你们啦,先去找光姐姐医治再说,我扶你过去。” 弓箭女慌忙立直,强作硬朗道:“不用,我自个能走。”话才出口,立马后悔欲绝。 小玲儿担心地望着他道:“可姐姐伤得这样重,还是莫要硬撑为好……” 弓箭女心中窃喜,死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孙天却暗暗着急:“不妙!小玲儿中计矣……” 小玲儿接道:“公子,你来背她!”语气笃定,不容分说。两个人登时傻了眼。 无奈孙天弯下腰,让弓箭女上来,弓箭女犹豫再三,最终再小玲儿认真的目光下,极不情愿的爬了上去。 还别说,这妮子虽然说话口气臭了点,但这该有的她是一点都不少。 弓箭女感受到了孙天得小动作,不禁脸颊一红,急忙转移话题道:“喂,你怎么没事?那条怪物呢?”。 孙天背着他,绷着脸道:“小小一条鳄鱼,岂是你爹爹我的对手!” “呸,不要脸,不过你干掉它了?这倒走了眼哩。”弓箭女又怒又惊。 孙天哼道:“知道你爹爹我的厉害了吧?那我就劝你从此老老实实的,以后别再打你家小玲儿的主意。” 弓箭女微笑道:“你紧张么?” “我紧张?好笑!”孙天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不屑模样,“你是我女儿,我是怕你以后嫁不出去。” 弓箭女话头一转,“你怎么如今好像很在乎小玲儿呢?” “是啊,怎样?难不成看着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人,羊入虎口吗?”孙天恶声恶气。“我做不到,俗话说的话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但小玲儿是我的”弓箭女低声道。 孙天斩钉截铁道:“不行,她也是我的。”美滋滋地想入非非:“小玲儿的身子已给我瞧来了,当然就注定是我将来的老婆之一,小魔女就更不用说了……” “啊!倘照此理,那……那我家圣女大人呢?吃一个还看一个呀,你可别太贪心!”弓箭女愤然道。 “你个死娘们怎么跟你爹说话呢,你给为父听好了,我那几个美人统统都是你爹爹我的!你可不能跟我抢,不然后果你懂的!”孙天一通狂言,只说得面烧耳烫快活无比,惊心动魄之余偷眼瞄了瞄走在后边的女孩。 小玲儿跟在他们后边,正迷迷糊糊地若有所思,面上犹带着一抹淡淡的晕红。 弓箭女哈哈一笑,不屑啐道:“做梦吧你!我瞧你连魔女大人都搞不定。” 一想到小魔女,孙天就心中一疼,如给噎着般半晌无语。 弓箭女亦静了下来,良久之后,突然道:“无论如何,小玲儿我要定了!她注定是我这辈子的老婆。” 孙天大怒,压着声道:“我先宰了你!你一个女人找男人不好?非要和我抢一个女人?” 弓箭女淡淡道:“知道吗?从来只有我射不到的猎物,没有得不到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凡是跟我抢的,后果都不怎么好。” “那这样我就先把你打成白痴!”孙天的声音大起来。 弓箭女浓眉一扬,朗声应道:“尽管放马过来!” “喂喂,你们又在吵架吗?都是同门师姐弟了,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女孩在后面轻声训道。两人不约而同回头,望见她那轻蹙的眉儿薄嗔的娇态,俱禁不住一阵心驰神摇。 楼内大殿一角。弓箭女瞑目而坐,周身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柔和光芒,身上的伤口正在神奇地一点点愈合。 小玲儿盘膝坐在她身后一尺之地,双臂缓缓抡动,却是在施法为之疗伤。 这时沐浴回来的加啦同光衣进殿,见状忙问究竟。孙天趁机表白自己的无辜,遮遮掩掩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隐去前边的比赛动机,只讲在湖里遭遇了巨鳄,而他为了营救弓箭女,如何地引开了巨鳄,并与怪物激斗了三百余合,最后竟在水里迷了路,结果不知怎么就到了小潭中。 “你说湖底与岛上的小潭相通?”光衣若有所思地问。 孙天看了眼听得聚精会神的光衣,指天道:“这个绝无虚言,若我孙天说谎天打……” 光衣突然截住道:“发什么誓!谁喜欢听你发誓了,发了誓人家就会相信你么?” 孙天见她口气虽凶,但脸色却比先前缓和了许多,心中悄喜,满脸无辜道:“谁叫你们不信嘛,而且不由分说就把人揍得鼻青脸肿啊。” “活该!你哪里青了?哪里肿了?”光衣横蛮地应,嘴角已有了一点点笑意。 孙天大为振奋,心中悄喜:“这可是她这两天来的头一次笑哩!”想要嬉皮两句,却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佳人。 “这小岛的古怪之处的确太多了……”不知光衣想到了什么,眼中悄然掠过一抹忧虑。 弓箭女身上的淡青色光芒突然大亮一下,随后渐渐淡弱直至消失,只见小玲儿收回双臂,站了起来。 弓箭女摸摸身上,惊喜道:“伤口全都愈合了!真是神啊,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好了……” 小玲儿自信笑道:“我一般般了,圣女大人的治疗术比我好多了,关于治疗术这方面我还是跟圣女大人学的。” 弓箭女赞叹道:“玲儿你就别谦虚了,今日亲身领略,你的治疗术真的是一绝!再次谢谢你了。” 当下弓箭女向小玲儿叩首道谢。 小玲儿微笑道:“姐姐说笑了同为门人,无需多礼。”顿了一顿道:“不过你的伤挺吓人的,差点儿就损及筋骨了,那怪物真的是鳄鱼吗?” “跟鳄鱼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鳄鱼,约莫有四丈之长啊!”弓箭女回想起来,心中犹有余悸。 “这么大……难道是上古龙鳄?”小玲儿沉吟道。 光衣立即摇了摇头,肯定道:“不是,若是碰见了上古龙鳄,箭侍绝对跑不回来,那等神兽不是常人能够对付的。” 正说着,猛听远处百鸟嘶鸣,众人面色齐变,除了紧守着小魔女的侍卫外,俱往楼上奔去。赶到二楼外廊,只见对岸的密林上空蹿起大群飞鸟,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纷纷逃向远方。 “它们追来了。”光衣平静道。 小玲儿轻轻吸了口凉气,道:“好重的妖气,怕是数目惊人。” 有些刺客修为未及,并没看见什么妖气,但觉心头无由的阴郁慌乱,不禁暗暗吃惊。 “估计它们很快就会发起进攻,大家全都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到魔女大人驱净魔咒的时候。”小玲儿坚毅道。 众人回想起身陷骷髅血蛛群时的可怖情景,均不由有些悚然。 “不知那些骷髅蜘蛛会不会游水?”弓箭女忍不住道。 孙天见她脸上隐有一丝怯意,再瞧瞧其余众姝,心中骤然激起一股强大的斗志,道:“妖秽虽多,但我们却有险可依,这小岛四面环水,极利于防守,我们快到台边去,居高临下,给它们来个迎头痛击!” 弓箭女摇头道:“虽然有险可依,虽能居高临下,但我们一共才多少人,焉能守得了那么大的范围,依我看,不如都集中在楼里坚守,还可守望相助。” 孙天见她反对,瞪眼道:“龟缩这里,岂不等于白白浪费了湖水这道天然防线?” 弓箭女正欲辩驳,忽听光衣道:“大家莫乱,这岛上残存着一些阵法及禁制,我已将它们改造甚至恢复了部分,可以凭此跟那些妖秽周旋一番。” 除了孙天,余人还是此刻方知,个个面露喜色,小玲儿恭敬道:“如何周旋,还请广姐姐安排。” 光衣道:“首先,这大殿是最重要的地方,倘若这里失守,一切均无意义。” 众人点头,均明白正在驱除魔咒的魔女大人不能受到丝毫干扰。 “因此这里必须留有强大的防守,也许将是最凶险最困难的地方。”光衣接道。 众人听了,俱争着要留守此处。但光衣早已有了主意,道:“这重任非小玲儿莫可。” 小玲儿立颔首应是。在众刺客当中,以她的功力最高,且又机警冷静,于是余人静了下去。 光衣指着北面的一片空地道:“你们瞧那边,在石井的周围有个残存的禁制,我已将之恢复了近七成,唤做天地之缚。” 小玲儿“啊”了一声,惊讶道:“天地之缚!那不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禁制吗?” 光衣欣赏地瞧着她,微笑道:“果然博学多闻哩。”顿了一下道:“那禁制的威力十分奇特,启动之后,任何处于或经过禁制范围的生物都会成倍变重,行动将大大受到限制,若是配合远距离兵器的打击,收效会很大。” 众人一听,立时均想到了小玲儿的武器。 果然听光衣接道:“因此小玲儿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玲儿点头应了。当下光衣将启动禁制之法传之,补充道:“你不用出去,只用你的武器守在二楼北面即可,倘若楼内大殿吃紧,还可兼顾一下。” 小玲儿应是。 光衣道:“第三个要紧的地方就是吊桥头了,估计不会飞行及游水的妖秽将会从那里进攻。” 孙天道:“那条吊桥已经残破不堪,毁掉极易,我们何不先把它弄断?” 光衣慵懒地摇了摇头。 弓箭女反应极快,立时道:“莫非圣女大人是想利用那里的险要地形消灭妖秽?” 光衣微笑道:“对,那里易守难攻,留着吊桥引诱妖秽从那进攻,我们可以趁此吃掉部分敌人,待到难以坚持之时再将桥毁掉不迟。” 弓箭女拍手笑道:“妙呀,一条挤满了妖秽的桥突然断掉……爽!爽啊!” 光衣道:“但那里距这儿约有二十余丈,几乎得不到楼内防守力量的支援,到时一定会很艰苦,谁能去哟?” 加啦同弓箭女异口同声道:“我去。” 孙天一听弓箭女和加啦要去,立亦抢着要去。 光衣道:“那里一个人的确守不来,这样吧,这个任务就交给箭儿和加啦了。” 孙天脱口叫道:“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去?” 光衣道:“箭儿的弓箭和她的作战能力都很出色,能一次射出很多箭,很适合群战,而箭儿还有符,正好当加啦攻击的时候还能为她护法,我认为她们配合起来将会不错。” 孙天一时无语,失神地望向加啦,仿佛在看一只将要落入狼吻的小绵羊。 加啦憨然不解地摸摸脸上,微嗔道:“这样子瞧人做什么?” 弓箭女则喜得不时傻笑不住搓手。 光衣继道:“你们俩万勿勉强,情况一旦吃紧,立刻就毁桥回来,退入楼里协助笑玲儿防守。” 加啦点头,弓箭女连声应是。拿法盾的女刺客道:“那我呢?我去哪儿把守?” 光衣转望向她,微笑道:“你就守南边的石廊吧,一个人,敢不敢哦?” “一个人……”女刺客心底有点害怕,但听了光衣的口吻,立时昂然道:“当然敢,石廊那边就交给我了!” 孙天又叫了起来,“什么?一个人!她一个人怎么行?” 女刺客心中欢喜,却道:“怎么不行,我又不是小孩子。” 孙天心急道:“我也去,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光衣道:“在石廊与那前边的小林子里有两个威力不弱的残阵,我已将它们改造成许多小陷阱,估计能冲得过的漏网之鱼不会太多,一个人应该能对付得了。” 孙天坚决道:“不行,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光衣奇怪地盯着他,忽地似笑非笑道:“你这样紧张干吗,那里能出什么差错?只怕人多了才会出差错哩。” 孙天自知此时的他有些失态了,毕竟两人不是很熟,可这么美的人要是...岂不可惜。 光衣又道:“小盾,一个人你觉得行吗?” 孙天还要再争,却听小盾毅然道:“就这么定了,我守石廊。” 光衣微笑道:“很好。” 转对孙天道:“你呢,就帮我防守整个西面吧。” 孙天实在放心不下小盾,干笑道:“圣女姐姐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一个顶得上我们全部,难道还用帮么?” 言下之意还是想去帮女刺客。 光衣没好气道:“怎么不用帮!楼后面那样大,我一个人如何守得过来?” 孙天突然想起剩余得刺客们来,如得救星般道:“不是还有别的刺客吗?让她们……” 话未说完,已给光衣截住道:“她们得寸步不离地守在魔女大人身边……嗳,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突然美目睁得溜圆,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孙天悚然一惊,猛想起有个大大的把柄在她手里,立时软了下来,无可奈何道:“好好好,弟弟全听光姐姐的安排。” 众人又探讨了一些细节,全部安排妥当后,弓箭女道:“时候不早了,趁妖秽还未发起进攻,大家先吃点东西吧。” 众人草草吃过干粮,算是用了晚餐,然后各带兵器法宝离去。 “我先出发了!”小玲儿雀跃道。 比起弓箭女,她的性情虽较温婉含蓄,但打妖怪这方面的爱好却是一模一样。 “我也走了,公子保重。”加啦向孙天行了个礼,径直走出大殿。 孙天一把揪住正要跟去的弓箭女,瞪眼道:“照顾好她,否则我跟你没完!” 弓箭女微笑道:“放心好了,只要我活着,她就一定没事。” 孙天这才放开了她,趁没人注意,又溜到小玲儿跟前,悄声道:“你可千万要小心,情况不妙就立刻退回楼内。” 玲儿低垂螓首,半晌方嗯了一声。 一时两人无言以对,孙天正要离开,忽听小玲儿在后边蚊声道:“你也小心。” 孙天大喜,急忙回身,谁知女孩却飞步去了。 “交待完没有?”光衣笑吟吟道,转身从大殿侧门行出。 孙天老脸一红,急忙跟去。到了楼后,孙天极目四眺,但见林木丛丛高台座座,喃喃道:“这后边果然很大,我们去哪里把守才好?” “忘了那个芭蕉亭么?”光衣微笑道。 孙天眼睛一亮,拍头道:“对呀,那里位置极高,几乎可以俯瞰全局,嘿嘿,而且用离光来杀骷髅,想来一定很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空澄碧,月色如水,几缕淡淡的云絮静静地飘浮在天边,令人无端生出一种寂寥之感。 孙天趴伏在亭沿的石栏杆上,怔怔地盯着对岸的密林,在模糊的阴暗里,仿佛隐藏着无数凶残与邪恶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边。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回事,它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进攻?” “不知道。”光衣斜倚着围栏,脸偎着一边粉肩,慵懒可人地半卧在石椅上。“它们究竟在等什么呢……啊!敢情那些妖秽害怕这个小岛?” 孙天突想起在大殿中感受到的莫名威压。 光衣回答依旧,“不知道。” “光姐姐……”孙天对她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 光衣昨夜未睡,今儿几乎又忙了一天,黛目如丝地眯着,声音细弱无力,“安心养养神吧,妖气越来越重了,它们一定会来的。” 孙天烦躁地坐下,交臂抱怀,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亭子周围堆青叠翠,其中一面最是繁茂,浓绿的芭蕉叶毫无章法地生长着,几乎挡住了位于楼南的整条石廊。 “小玲儿就在那边呢……”孙天想了想,便道:“光姐姐,这边的芭蕉太多了,挡住视线哩,要不我弄掉一些?” 亭子里静悄悄地无人答应,孙天转头瞧去,见光衣玉躯斜倾面伏于臂,原来已倚栏睡去了。 皎洁的月光流泻入亭,如一条薄薄的银纱披洒在她身上,耀得肌肤如乳似酪,通体泛着一层如梦似幻的玉色光晕,令人疑是太真凌波广寒归来。 孙天呆了呆,旋忆起前不久看到的那副美景,进而想到那一刻的荒唐与销魂,不禁一阵口干舌燥。 “没想到的这丫头的睡姿又有别样风情啊……” 隔了好一会,他突然猛甩了下头,硬生生将注意力扭开,跑出亭外,发泄似地用力去折拗那些遮挡住南面石廊的芭蕉枝叶。 半炷香后,孙天回到亭内,犹不敢去瞧光衣一眼,遂将空间戒里的东西搬出来整理,摆布半天,发现自己只收集到了两副血骷髅的骸骨,心下老大不满:“碰见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妖怪,却只有这么一点点收获……” 继而盘算:“倘若那些不知好歹的骷髅真的杀来,这回可得记住收集多多的!” “小妖们,到时休怪本小爷辣手无情啦!”他自得其乐地狞笑一声,把两副骸骨收回空间戒内,不意指尖碰触到一个光滑东西,心中一动,忙将那物取出,原来不止何时无色剑跑到空间戒里了。 “好无聊啊,要不把小剑剑叫出来玩玩……”孙天正感无聊,当即就想召出小剑剑来:“唤她出来,或可陪我说说话儿哩,不如我教她说吧,这也有趣得紧呐。” 方要念动召唤咒语,眼角闪掠见旁边的光衣,遂又犹豫起来:“小剑剑毕竟是剑灵,倘若给这死丫头瞧见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哩有可能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 想了半天,终究不敢,于是将无色剑取出放在亭心的石桌上,俯到桃枝边悄声道:“有外人在哩,你就不要出来了,只在这里透透气吧。” 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却见无色剑的剑身微微一颤,竟似在点头答应。 孙天心中喜讶:“难道如今她没有沉睡?” 当下趴伏桌上,对着无色剑小声道:“敢情你没有沉睡呀,那我就教你对话好不好?嗯,就先教你怎么跟人打招呼吧……” 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许久,毕竟无人答应,渐渐觉得无趣,而对岸始终没有丝毫动静,心中再度焦灼起来,按不住起身踱步,路过飞萝旁边,目光登又溜到了她的身上去。 “这死丫头的身材可真怪呢,跟小魔女她们大不相同啊,只有腰部差不多哩……” 孙天平时看多了几个美女,不知不觉对比起来。 光衣的腰肢虽然同样纤细,但柔美的线条上下延去,却在两头突然惊心动魄地膨胀,分而勾勒出饱满如瓜的胸廓与浑圆耸翘的臀部。 这时恰有一缕夜风入亭,吹拂得美人薄裳飘飘翻动,数处令人心跳的地方乍闪即逝。 孙天使劲吞了吞口水,目光如铁遇磁般给紧紧吸住,此际夜深露浓凉意侵人,但他却感到周身发热。 “真是的,居然就这么睡着了,不知她冷不冷呢?”孙天咕哝着脱下外袍,蹑足走了过去,正要给飞萝盖上,忽见她螓首一歪,脸从臂上滑落,赶忙拦手接扶住,帮她缓缓放平身子,将袍轻轻盖上,刚要覆及身前,倏地瞠目结舌,僵住了手。 原来石椅倚栏环成一圈,且又狭窄,飞萝的娇躯只能随之弯曲,一时凹凸毕现,滚圆挺硕的山峰把松软的胸襟高高撑起,半掀的领口将内里春光泄露在男儿眼中。 孙天几乎忘记了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美人绣襟之内,只见两座...散发着无比撩人的弹力。 孙天拼命睁大眼睛,似给那两大庞大得山峰勾去了魂魄。 “呜……”他心底**着,突然涌起一股无可遏制的欲望:“不知那衫裙之内又是怎样的?” 孙天如中魔魇般慢慢俯下头去,面庞几乎贴到了美人的绵腹,但美人身上的衣服缚得极紧,始终可恨地裹藏着.... “看不见啊……天呐……真要命……弄……弄开……偷偷……偷偷瞧一下?”这念头方闪,他立给自己吓得半死,心中哀鸣道:“死丫头你快醒来吧,要不……要不我就……就完蛋啦!” 但美人依旧酣然甜睡,那条给撕去袖子的藕臂随意而优美地垂着,无知无觉地继续诱惑着跟前的男儿。 “偷偷瞧一下就好……不……不行!万一给发现,那就完了……不过……这死丫头对我好像挺不错啊,就是发觉,该不会……不会宰了我吧……就……就一下……” 他心中狂跳,只挣扎了片刻,理智就彻底给欲望制服了。 孙天满头是汗,作贼般伸出手去,哆嗦了又哆嗦,指尖终于巍巍颤颤地搭住了美人的细细美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轻轻一勾,刹那间雪腻晃耀,清清晰晰地映入眼内。 “天……太……太美了……太不像话了……”孙天的鼻血差点一标而出,忽听一声低呼,抬头望去,便瞧见了已睁开眼睛的光衣,登时魂飞魄散。 光衣双颧俱晕,并没任何动作,只咬着朱唇盯着跟前的男儿。 “我……我……”孙天半天说不出话,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爪子,急忙收手,不想指尖搭着美人紧缚的衣服,立把美人扯带了过来。 光衣“嘤”地一声,软软地扑在他身上,伴随而至的是醉人心魄的缕缕幽香。 “天呐,我在做什么!”孙天只觉满怀软腻温香,脑子里一片空白。 “公子,小坏蛋!”美人似嗔非嗔,推着他的胸膛支起娇躯,脸上染着惊心动魄的羞与媚,眸中尽是盈盈水波。 孙天万料不到她竟是这种神态,一时魂销魄融。 光衣仍盯着他,手指勾住给扯掉的衣服,慢慢往上拉起,细细的紫绫勒入,彼此映衬,分外妖艳。 孙天心中仿佛“轰”地炸开,只觉她那动作美不可言诱惑万分,蓦地朝前扑去,将美人紧紧压在栏杆上,双手乱寻乱蹿,捋得满掌肥滑软腻。 光衣娇吟一声,美目眯了起来,两手似推非推似拒非拒。 孙天剧喘着,火热的双手一把抱住女子,颤抖地揉捏捂搦,转瞬间掌心就麻了。 “公子坏蛋。”光衣娇躯挣扭,似嗔若骂地又吐了一句,却如火上浇油,惹得男儿愈加痴迷狂乱。 孙天只感滑不留手,只好更加用力,指掌不住捏拿收放,贪婪放肆地享受她身躯的美好。 “喔……混……小混蛋你竟……竟敢调戏你姐姐……”光衣朱唇张启,娇颤着呼出甜烫的气息,从紫霓勒子垂落的水滴紫玉在额前晃荡个不住。 又是一句小混蛋,既然她口口声声这么叫,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加之孙天下午在水潭不小心好的小玲儿发生了点什么,早就惹得满身火气,此刻索性豁了出去,竟然动手去剥她衣裳,一把扒下了她外边的罗衫。 “不怕我……我告魔女大人去?”光衣喘息道,似乎害怕给挤下狭窄的石椅,一双酥润藕臂勾住了男儿的脖子。 孙天又掀开了她里边的银菱雪底中衣,一脸蛮横。 “这神情……怎么好像……好像……”光衣怔然瞧着男儿,芳心倏地一悸,身子阵阵发酥。 孙天不由分说地继续动手,将罗衫中衣一齐捋至丝带犹束的腰畔,玉人的上半娇躯已几乎干净,雪晃晃地令人目眩。他百脉如沸,只瞧了两眼,便已无法把持,复而扑身迫上,竟…… “唔……”光衣浑身发软,心中惊疑不定:“不但长得像,神情像,竟连这……这样儿也像……呜……怎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光衣想着,竟动手直接取解孙天的腰带,但不止是不是心跳加快还是其他原因,竟一直解不开。 孙天觉察,急忙用手帮她去解腰带,不禁销魂万分:“没想到你这死丫头竟亦跟我胡闹哩……” “你……你那晚怎……怎样欺负小玲儿的……”光衣微笑道。 “坏蛋!已经很……很硬了……”光衣丽颜如火地娇嗔,眸中满是渴求与企盼。 “呜嗡。”突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浩长怪音荡空传来,震得整座亭子一阵发颤,正是那夜在森林深处外听过的声音。 “啊?它们要进攻了!”孙天吃了一惊,抬头望去,猛见右侧湖面耸立着个无比巨大的模糊黑影,正一步一晃地涉水而来。 光衣迷迷糊糊地急摆螓首,声颤如泣道:“不要管!你快……快……要我……” 这时夜空骤然一亮,数十道碧幽幽的诡异焰芒齐掠而起,映出了那模糊身影的骇人面目,原来竟是一座巨如高塔的骷髅,两只眼眶内各立着三名手持法器的骷髅术士,身上还攀满了密密麻麻形形色色的骷髅战士,俱着重盔厚甲,个个狰狞欲噬蓄势待扑。 “这……这是什么?”孙天瞠目结舌,他早已箭在弦上呼之欲出,心神剧震之下,一泻千里。 光衣猝不及防,立给弄得一塌糊涂,除了身前,面上发梢皆无幸免。“怎么又……又……”美人愕然僵住,挂满糊涂的脸上透出艳丽绝伦的晕红,水波盈盈的眸中尽是嗔意,媚得惊心动魄。 这时,如同高塔的巨型骷髅已经到达了小岛岸沿,曲膝一蹦,轻而易举就跃上了高逾四丈的台面,登时爆出惊天巨响,足落之处,地裂石碎,震得整座小岛微微一颤。几于同时,攀附其上的近百个骷髅纷纷跳下,挥舞着各式兵刃,嘶吼着疯狂扑向岛心的阁楼。 一道道诡异的碧芒从对岸掠起,在夜空交织成张张妖艳的网,然后拖拽着长长的尾焰落到湖心小岛上,燃起无数朵如同鬼火的绿焰。 孙天渐渐松缓下来,浑身是汗通体欲融。 光衣骤如从悬崖上坠落,呆了片刻方坐直起身,悻悻地用汗巾子擦脸拭发。 “姐姐……我……我……”孙天嗫嚅道。 “你……你……你以后你别来闹我!”光衣绷着脸,无从宣泄的火气变成了满怀嗔恼。 孙天更加惶恐,失魂落魄地想:“原来有些事情太快了果然不妙……简直是大大的不妙!” 光衣见了他那狼狈相,忍不住“噗哧”一笑,旋又绷起脸嗔道:“还愣在哪里做什么?穿衣服呀!害人精……” 这时亭子又微微震动,北面那个巨如高塔的可怖骷髅开始向岛心的阁楼进发。孙天如梦惊醒,赶忙提裤束衣。 “等等。”光衣道,忽然挪过身来,折叠起汗巾为他仔细揩拭。 “姐姐……”孙天心头一酥,销魂中蓦地生出无边情意与感激,只想:“为这女人,日后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亦心甘情愿!”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是那些会飞的骷髅,我在地底见过的!”孙天大叫,急忙扎上腰带。 数道银光从夜空中闪现,夹着厉啸电射入亭。两人腾挪避过,几支银矢深深地钉入了亭柱与石桌,尾翼犹剧颤未止。 孙天凝目望去,终于发现了十几个骨翼骷髅,手里皆抱着一张亮光闪闪的机括强弩,正边飞边瞄准亭子射击,怪叫道:“哇,过来了,好多呀!” 光衣左驰右掠,玉手飞按向一个个夔首,操射出一束束离光迎击,哪得半点闲暇穿衣,不单松脱的束胸掉了,罗衫与中衣亦一齐滑落腰畔,羊脂似的上半截玉躯随着光芒闪耀不时乍现。 孙天目瞪口呆,身上又开始燥热起来,眼角掠见掉在地上的紫绫束胸,心头一阵剧跳,遂俯身捡起偷偷塞入襟内,顿觉满怀腻香盈人熏起,不禁一阵神魂颠倒。 “愣什么?还不快帮忙!”美人忙得不可开交,忍不住大发娇嗔。 孙天赶紧奔到石栏杆前,以她教过的秘法操控那些夔首,激发出一束束离光还击,顿见眩目的白光满空交掠,终在十余下后,射中了一个逼近的骨翼骷髅,望着它兜头朝下坠落,只喜得哇哇大叫。 光衣稍腾出手,却仍无暇穿衣,当即瞑目默念,身前忽然现出道道白气,流聚成晕朦朦的一大团,几乎遮住了整个婀娜身影。 这时,几只骨翼骷髅已逼得极近,不断有矢电掠入亭,险险射中两人,孙天手忙脚乱,操控的离光连连落空。 就在呼吸间,光衣的法术已经完成,只听她娇声轻叱,随着丽目睁开,一个懒洋洋的光之巨人在美丽的美人身前立起,高逾一丈,通体发亮,仿如晶石雕琢而成。 “这是什么?!”孙天看到,心中疑惑不已,不想一个骨翼骷髅已从高台下方冉冉升起,手中的强弩悄悄锁住了他的胸口…… “去!”光衣娇吆一声。光之巨人倏地如电抢出,大半个身躯悬出了亭子,长臂一探,就叉住了那个瞄准孙天的骨翼骷髅,捏着它的脖子拖拽到跟前。 银光闪动,数支银矢激射入亭,一齐射中了光之巨人,劲烈无比地钉入躯中数寸,但它却仿若未觉,两只大手几下撕扯,竟将那骷髅连躯带甲裂成数块。 孙天趁机反击,又用离光射中一只骨翼骷髅。 光之巨人发狂似地将骷髅碎块掷向几只飞近的骨翼骷髅,力道之劲令它们纷纷躲避。 孙天压力大减,终能镇定下来瞄准,手法亦渐熟练,操控的离光开始连连命中敌人,又再射落了几个骨翼骷髅,爽得不住大呼小叫:“小妖们,有种再来呀!” 光衣稍得闲暇,却遍寻不到掉落的紫绫束胸,急迫间只得拉上中衣,正要整束胸襟,突见南面又飞来一群骨翼骷髅,数目竟达三、四十个之多,急忙掠去南边的栏杆操控夔首迎击,朝孙天喊道:“鬼叫什么,这边啊!” 孙天转头望去,不禁吃了一惊,赶紧奔过去帮忙,无意间撇脸,猛然掠见美人跑出丝衣襟口的美景,心中轰地炸开,但觉诱惑绝伦,鼻血差点当即标出。 就在这惊艳间,他手上慢了一慢,几个骨翼骷髅立突近至三、四丈距离,强弩齐发,数道银光激射入亭,所幸目标都是体格惹眼的光之巨人,一时险象环生。 光衣觉察,不禁发怒,“还没瞧够么!” 孙天大慌,只好强摄心神,将视线硬生生地转移到那些可怖的骷髅身上去,在这种情形下,集中精神的确是件无比困难与痛苦的事情。 妖邪虽众,但两人有专克亡灵的离光相助,又有强悍无匹的光只巨人在旁守护,不一会就稳住了局面,随着操控手法的熟练,命中率大大提升,骨翼骷髅开始一个接一个往下坠落,暴风骤雨的攻击渐渐变得稀疏。 光衣终于得暇整束衣裳,虽在险境之中,但动作却异样的雍雅优美,举手投足无不散发出一种惊人的诱惑。 孙天干掉了最后一个骨翼骷髅,旋又心猿意马起来,眼角余光偷偷乜去,刹那一阵销魂,立时回味起适才在上面的恣肆与荒唐。 “我的束胸呢?”光衣忽问,因为没有束胸的缠缚,她那那过分的山峰令得襟口始终难以收拢。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是给风吹到台下去了?”孙天心中暗慌,装作帮忙寻找。 光衣怀疑地盯了他一眼,烦恼地把罗衫塞入缠腰的束带,但如此一来,没有内衣身前更加明显了。 孙天怕她瞧出自己的心虚,背脸瞧向别处,目光掠出亭子,心头登时一紧,原来那巨如高塔的可怖骷髅在众妖的簇拥下,已经逼近了岛心的阁楼。 “这么大的家伙怎么对付?”他立刻失去挣扎之力,胸前迅速蔓延出一片润郁的青碧,诡异地侵覆了周围的乌甲。 孙天兴奋叫道:“小玲儿!小玲儿出手哩”。 接下来碧光连闪,每一道掠过都令一个骷髅士兵彻底灭亡。在天地之敷的束缚下,剧增了数倍体重的每一个骷髅都显然无比笨拙,焉能抵挡得住小玲儿一箭。 坐地的骷髅巨怪疯狂地挣扎起来,它身躯庞大,力气惊人,开始一点点挪动。碧光渐渐朝它聚集,每一下都在它的巨躯之上侵蚀出一个碧色凹坑,但巨怪似乎无关痛痒,仍旧顽强地朝前挣爬,虽然趴着,高度就已超过了阁楼的二层。 “这家伙使当真的大!”看着巨怪的离奇体型,孙天感概道。 孙天极目眺望,见那巨怪乃由千万根人骨所组,内里塞夹着无数血淋淋的脏器,分明就是在地底见过的骷髅巨像,只不过现在已经“活”了。 他忽然冷汗直冒:“那地底甬道中约有十几具巨像,如果都是能‘活’的,那……那还得了!” 骷髅巨怪渐渐爬近了禁制的边缘,嶙峋的骨躯将地面犁出一道骇人的凹坑,许多蚀刻着符篆图案的石条已给碾碎,天地之敷的威力正在迅速减退。 碧光越来越疾,而且都集中向骷髅巨怪的头部,一个个碧色凹坑出现在它的面孔之上,一名骷髅术士突然中箭,倒头从巨怪的眼眶里栽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就于此刻,骷髅巨怪的上半身终于爬出了天地之缚的范围,两条有如巨梁的粗臂猛着坠落下来,巨怪的拳头顿时偏歪,将旁边一座较矮小的石台砸去了半边,掀起满天尘土。 孙天只觉身上一紧,已给什么夹住,整个人腾云驾雾般向上升去,但见满空白光闪掠,纵横交错地电射向骷髅巨怪,在它脸上身上挖蚀出一个个深坑。骷髅巨怪怒似地不断发出咆哮,张牙摆爪扑向发射白光的高台。 升势倏止,孙天猛给重重地掼在地上,他晕头转向地怒道:“不会轻点啊!我……”旋即想起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可是大大不敬,忙把后边的话硬生生截住,定睛瞧去,不禁张口结舌,原来救他的竟是那只通体发光的广之巨人,心中感激蓦涌,脱口叫道:”大……大叔……恩公……谢谢您啦!” “公子还是谢我好啦,没有我的命令,它谁都不会救。”光衣婀娜动人的身影在石栏前不住变幻移掠, 两手正飞快地操控着栏杆顶上的一排夔首,朝疯狂扑来的骷髅巨怪发射出一束束眩目的离光。 孙天一蹦而起,奔到光衣身边,心情激荡之下抱住美人就是狠狠一吻。 光衣轻吟一声,亦不挣拒,只咬着朱唇道:“倘若给那怪物冲过来,这回谁都救不了你了。” 孙天惊觉,赶忙扑到石栏之前,同她一道操控离光向骷髅巨怪拼命射击。“别乱射,这怪物八九是由它眼眶内那几个骷髅术士操控的,我们只瞄它的眼睛打!” 孙天心底早已对她服服贴贴的,当即依言只朝骷髅巨怪的眼眶发射离光。在密集的光束中,很快又有一名骷髅术士给射中,惨号着扑倒在巨怪的眼眶内,骷髅巨怪开始蹒跚起来,虽然已距高台很近,却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 “那几个骷髅术士果然是关键!”孙天手舞足蹈地大叫,丝毫不吝灵力地急剧消耗,把离光射得满空飞耀。 余下的三名骷髅术士倏将手里的法器舞得飞快,骷髅巨怪身躯一沉,凝肩猛地朝高台撞来,带起的劲风刮得周围树木齐朝一边歪斜,声势无比骇人。 光衣与孙天面色微变,急放离光阻击,随着距离的迅速拉近,终于又干掉了两名骷髅术士,但最后一名骷髅术士狡猾地缩在巨怪的眼眶边上,躲避开直射的离光,依然操控着排山倒海的一撞。 孙天见势不好,大叫道:“快走!” 岂料光衣却仿若未闻,只冷冷地盯着前边急剧放大的狰狞眼眶。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孙天大急,上前就要拉她。 光衣终于动了,却是雍容优雅地从鬓上拔下一根莹光流荡的紫金钗…… “又是这小东西!”孙天心头蓦动,已见一道闪灼金电掠向天际,倏尔匪夷所思地一折,斜斜贯入了骷髅巨怪的眼眶。 正躲缩在眼眶角落里抡舞着法器的骷髅术士倏地僵住,姿势只保持了短短的一瞬,便如落地瓷器般摔得个粉碎。 完全失去控制的骷髅巨怪登时失去了准头,但一条臂膀仍然甩到了高台,竟把石亭掀去了一角。 孙天奔回栏杆前,没命地朝骷髅巨怪射击。 余势未止的骷髅巨怪重重地撞上了右边的另一座高台,在铲去半座后终于停顿下来,破碎的骨骸纷落如雨。 孙天犹朝它的巨躯无休无止地射出一束束离光。 光衣喝道:“它完了,别浪费灵力!”每激发一束离光都需耗费灵力,但于此刻,每一丝灵力与真气都显得无比宝贵。 孙天停下来时,方才发觉自己几乎虚脱,气喘如牛地庆幸:“幸好有这座能发离光的亭子,否则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了。” “这么说,你还有功哩。”光衣道,紫金犀钗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她手里,这瞬发的无上法宝又一次显示了它的惊人威力。 “嗯?孙天没反应过来。“你不把吸引它注意力,这亭子也发挥不了作用呀。” 光衣将钗插回鬓上。 “对呀!”孙天一拍大腿,头立刻大了起来,只觉自己先前的表现确英勇无比。 光衣斜睨着他继道:“竟然跑去单挑这么吓人的大魔王,真是智勇双全胆色过人啊。” 孙天如饮醇酒,浑身一阵酥爽,忽然发现美人脸上似笑非笑,再细细咀嚼她的语调,不由有点心虚起来,见她接着低低地咕哝了一句,忙问:“什么?” “傻得可以。” “啥?” “傻得可以!”光衣瞪眼大声道。 孙天面红耳赤,方明她之前的话不过是在嘲讽自己。 “做事这么冲动,真不知道魔女大人看上你那点了?”光衣恼火道。 “下回我一定不这么冲动了。”孙天赶紧保证,忽然盯着某处目瞪口呆。 美人继续训斥,“哼,知道适才多危险么?幸好那怪物一开始没有注意你,不然的话……” 孙天指着前方结舌道:“天……天呐……又又来一个!”光衣转首望去,不禁吸了口凉气,原来湖面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超巨身影,其上似有许多什么东西在蠕动,显然又是一个形如高塔的骷髅巨怪。 “果然都是活的……那么至少还有十几个啊……”孙天喃喃道。 巨影迅速朝湖心小岛移近,转眼已到了岸边。 “什么都是活的?”这回轮到光衣莫名其妙。 孙天倏地蹦了起来,大叫道:“啊!不好!” 光衣瞪着他。 “它……它上岸的地方就是石廊呀!” 孙天面如白纸。 光衣没好气道:“那又怎样?” 孙天惊慌道:“死丫头就在那!还有小玲儿一个人在那边呀!” “喂喂,你不会又想乱来吧?”光衣话未说完,已见孙天纵出了亭子,掠下高台没命地朝石廊奔去。 第一百五十章 虽然月色极好,但在茂盛花木的掩拢下,深深长长的石廊显得十分幽暗,小玲儿抱膝缩坐在尽头的一块石条上,听得外边长嗷连荡,心中战战兢兢,正想出廊看个究竟,周围忽已沉寂,草丛里的虫鸣清晰起来。 “不知大家怎样了?”她紧紧地捏握着未出鞘的碧波刃,只着薄衫的身子感觉到丝丝寒意。 猛听一声巨响,整条石廊都震了起来。 “终究来了……是什么?好像挺大的……”她睁大眼睛紧盯着长廊另一端的如墨黑暗,握刃的五指关节绷得青白,心头生出丝丝说不清楚的恐惧。 巨响有节奏地响起,石廊亦随之不断震动,仿佛有只远古巨兽正在一步步地逼近。 “到底是什么呢……只要不是那些鬼蜘蛛,本小玲儿啥都不怕!”小玲儿拼命为自己鼓壮胆气,却发觉心里越来越虚,忽尔探手入怀,从衣襟里掏出一物,以双掌夹着结印默念,骤见道道淡蓝气从虚空涌出,时急时缓地盘旋聚集,周围猛然寒冷起来。 蓝气越来越凝稠,数息之后,听她一声娇喝:“疾!”同时臂分袖舞,美若彩蝶展翅,团聚的淡蓝之气蓦然飞散,在她身前已多了头大小若牛、顶上有角、周身披鳞的怪物,瞑目埋首似正伏地酣睡。 原来为了帮助小玲儿,孙天偷偷的把死丫头的冰麒麟借给了她,如今居然不惜灵气的平白消耗,提前将冰麒麟召唤了出来。 石廊的温度因冰麒麟的出现急剧下降,但有了这个强大的伴儿,小玲儿反而觉得寒意大减,她满意地轻抚兽顶,轻声道:“乖宝贝,待会你可要保护我喔。” 就在此刻,石廊前方的小林子骤然热闹起来,魔怪的嘶吼声、树藤的疾蹿声、电弧的噼啪声、物体的扑跌声此起彼伏,雪白的、莹蓝的、暗赤的各种电火交相辉映,显然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圣女大人布下的法术陷阱。 小玲儿又惊又喜,惊的是妖势盛大,喜的却是圣女大人布下的陷阱威力非凡。 声响光亮无休无止,似有源源不绝的魔怪潮涌而来,终于有数只冲过了小林子,攻入石廊之内,小玲儿凝目瞧去,登时花容失色,原来正是她最害怕看到的骷髅血蛛。 五只骷髅血蛛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挥舞着挠钩般的长足怪嘶着疾扑过来。小玲儿强压惧意,“铮”的一声拔出了碧波刃,淡淡的青晕在刃上迅速凝聚,打算一出手就给敌人送上几记水华斩。 这时,石廊忽然生出一阵法能波动,令得廊中景象扭曲了起来,倏地脆响频起,廊中的石栏、石梁以及松脱的石条竟然全都动了起来,迅雷般飞聚在一起,眨眼间匪夷所思地组成了一个个高及近丈的人形怪物,铜墙铁壁般拦截住五只骷髅血蛛。 小玲儿目瞪口呆,旋听数声厉嘶,五只骷髅血蛛相继扑倒,血赤的长足在青石怪物的痛殴中狂舞挣扎,但很快就给淹没不见,唯有几截残肢惊心动魄地飞起。 片刻之后,青石怪物在完全清除了入侵之物后,突然一个个散架般倒下,恢复成原先杂乱无序的模样,只是在石块石条间多了无数根碎裂的赤骨,长廊终于重归幽静,但外边却更加热闹,除了前面的小林子,东面也传来厮杀之声。 小玲儿忙奔到东边的窗口观眺,遥遥望见数只乌灰的魁梧怪物堵在吊桥桥头,正悍然无惧地抵挡着一队骷髅魔怪的凶猛进攻。 “一定是箭姐姐召唤出来的灵兽哩!”果不其然,小玲儿很快就瞧见了距桥头十来步的一位蒙面女子,她双手把笛横在唇边吹奏,而加啦则持长剑紧守旁边,机警地盯着桥头。 骷髅魔怪的数量多得惊人,当中有手持长戟的骷髅甲士,有擎握阔剑的双头骷髅,还有几十只肢如长钩的骷髅血蛛,潮水般从吊桥的另一端疯狂扑至。 桥头的灵兽虽然数量不多,然而每一个都魁梧非常,且又居高临下,封堵狭窄的桥头显得绰绰有余。 在骷髅魔怪的冲击下,没多久便会有一、两个灵兽破碎而倒,但很快就有新生的灵兽从土地里爬起,数量始终保持在七、八个之间,只见一条条粗臂挥扫,一个个巨拳砸出,骷髅魔怪频频给击下桥去,双方的损耗根本不成比例。 偶有一、两只魔怪突过灵兽们的封堵,却给蓄势待发的方少麟很快清除消灭。 “有了加啦姐姐帮忙,箭姐姐的召唤术远胜从前啊。”小玲儿羡慕地瞧着,拎起的心渐渐放下。 可是骷髅魔怪似乎杀之不尽,挤上桥的反而越来越多,残破不堪的吊桥晃来荡去,仿佛随时会断裂开来。 “这些残阵是谁恢复的?”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声音突然在女孩背后响起。 小玲儿吃了一惊,急转回身,就看见了一个秃顶白袍皮肉还未完全腐光的骷髅,不禁面色大变,失声道:“骷……骷髅老祖!你怎么没……没有触发机关?” 骷髅老祖怪笑一声,傲然道:“小娃儿,难道你没听闻过老夫的独门绝技——灰飞烟灭么?莫说这些机关陷阱残缺不全,就是天罗地网又奈我何!” 小玲儿悄吸凉气,提刃护于胸前。骷髅老祖阴恻恻地继道:“魔家只问一次,五灵炉到底在谁手里?” “没有!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小玲儿暗暗疾提水灵真气,声音已有点发颤。“很好!这么有胆色小娃儿可稀罕得很呐……”骷髅老祖身形一动,飘飘乎乎地朝她荡来。 小玲儿轻叱一声,手中的碧波刃朝前削出,骤见一弧碧光脱刃掠出,直奔骷髅老祖面门。 骷髅老祖挥袖一拂,竟轻描淡写就将凌厉非常的灵气斩消弭无踪。 小玲儿惊诧交集,不惜激耗真气,奋力又削出数刀灵气斩。 骷髅老祖好整以暇地东挥西拂,便把全部刀芒化解得一干二净,人已欺到了女孩跟前。 小玲儿唬得花容失色,急忙往后闪跃,倏叫道:“宝贝起床嘞!”数步外匍匐酣睡的冰麒麟突然睁目,暴如奔雷地纵起,狰狞无比扑向骷髅老祖。 骷髅老祖随袖挥去,两下一交,竟给撞歪了半个身位。 冰麒麟咆哮着仰起,两只雄浑粗壮的前腿霹雳般轮番掏抓,撕扯得骷髅老祖袖口片片碎裂,声势极是骇人。 灌注了真气的衣袖竟如纸糊,骷髅老祖心中一凛,错步滑开。 冰麒麟如影随形般追去。 小玲儿又惊又喜,蹦着叫道:“别给它逃了!”骷髅老祖形如魅影,几下闪掠,突然又欺到了女孩旁边。 凡属召唤之灵,无论是真兽还是幻兽,只要制住了它们主人,绝大多数便会不攻自破。 小玲儿大惊,眼见冰麒麟救应不及,乍地娇叱一声,樱口里吐了个“临”字。冰麒麟通体骤然剧亮,大口倏张,一股蓝晶晶的华光喷洒了出来,在幽暗的廊内显得格外炫丽。 骷髅老祖蓦觉背后剧寒袭来,急步斜掠,自肩处已给僵住,转面望去,右边整条臂膀竟给凝结成了冰柱,心中暗讶:“是冰焰!这小娃儿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幻兽。” 当下不敢托大,疾催真气化解,只听“哗啦”一声,冰化的袖子碎裂成千百片,裸露出一条通根血赤的骨臂。 冰麒麟不依不饶地继续追扑。 骷髅老祖给冰焰喷到的右臂刺痛钻心,饶是修为超绝,一时亦无法自如,只好游身周旋。 小玲儿见冰麒麟始终差上那么一点,心中焦急,遂悄强聚灵力,再吐禁咒,“临!”冰麒麟大口乍开,又一股冰焰应咒喷出。 飘忽不定的骷髅老祖却倏地顿滞下来,登给冰焰无情地笼罩住了全身…… “这下还不完蛋!”小玲儿的心都快蹦了出来,谁料骷髅老祖蓦地如灰散化,刹那无踪,炫丽的冰焰落空喷洒在地面,立将大片石条冰化成蓝晶晶的异态。 骷髅老祖匪夷所思地从虚空中现出,人已在数步外的另一个地方,阴阴怪笑道:“小娃儿,这便是魔家独门三大绝技之一——灰飞烟灭!” 小玲儿目瞪口呆,见骷髅老祖又再欺身过来,只好不停的驱使冰麒麟阻击敌人。 但骷髅老祖仿若魅影,总能随心所欲地瞬间消失,不单使冰麒麟连连扑空,还频频威胁到女孩。 小玲儿又惊又恼,急怒中连催冰麒麟喷吐冰焰,灵力直线下降,待到警觉时,丹田内已经所剩无几。 骷髅老祖见冰麒麟身上的光华变得忽明忽暗,心中雪亮,怪笑道:“这头幻兽的确厉害,可惜小娃娃的灵力不济啊,好啦,就让你见识一下魔家的真正手段吧!” 说着默念秘咒,挥爪朝半空抓去。 他那一抓既无准头又无力道,小玲儿正感莫名其妙,乍见虚空中无比诡异地伸出一只大小过丈的骷髅赤爪,闪电般抓住了因主人灵力减弱而变得速度迟缓的冰麒麟。 “滚回幻境去吧!”骷髅老祖狞笑道,骨爪突然收合,空中的骷髅巨爪即亦跟着动作,“豁啦”一声炸响,竟将冰麒麟捏握个粉碎。 小玲儿脑中轰地空白,冰麒麟乃是幻兽,虽然不会就此永远消失,但受这般重创,不知得过多久才能再度召唤出来了,更要命的是眼下已无所依仗。 破碎的冰麒麟散化成缕缕蓝气飞速流逝,骷髅巨爪亦诡异地退入虚空,骷髅老祖大笑道:“这就是令老夫名扬八荒六合的冥皇之爪,小娃儿没吓坏吧?哈哈哈!”兔起鹘落间,倏地就到了女孩身边。 浑身皆抖的小玲儿还未回神,已给骷髅老祖一爪叉住了雪颈,立时软了下去,碧波刃哐啷一声掉在地上。“说!五灵炉到底在谁那里?”骷髅老祖狰狞喝道,捏着女孩脖颈的指爪松开了些许。 “你去死!”之前伤害了自己的朋友,此刻又重创了冰麒麟,小玲儿对他恨之入骨。 骷髅老祖悠然道:“不说也罢,魔家慢慢来搜,反正这岛上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小玲儿脸赤如血,怒叱道:“做梦!你才逃不掉!” 骷髅老祖森然注视着她,黑洞洞的眼眶内似有什么流转着,深不见底。 小玲儿眼睛一闭,仰脸道:“杀了我啊,一定会有人为我报仇的!” 骷髅老祖忽尔笑了起来,“好辣的娃儿,老夫素来最喜欢这种妞儿了……” 他把只残数抹腐肉的可怖面容往前凑去,似乎在吸嗅女孩身上的气息,乍然喜道:“好甜美的味道,精元一定很纯哦,且又生得这般水灵可人,嗯,好!好炉鼎哇!” 小玲儿惊慌起来,纤柔的娇躯战栗个不住。骷髅老祖抬起另一只手,用裸着赤骨的指头缓缓划过女孩的雪颈,继而狞笑道:“啧啧啧,嫩得要滴出水来了。” 小玲儿浮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先是脖子,旋即蔓延至全身,她猛地拼命挣扎,可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咦?好巧致的五官之格,待老夫仔细再瞧瞧……”骷髅老祖忽似有新发现,提着女孩,把如花似玉的娇颜移送到更近的地方,喃喃道:“难不成这小娃儿身上还藏有什么妙器?” 小玲儿惊骇欲绝地盯着两只越来越近的无底眼眶,差点晕厥过去。 “放开她!”突然有人大喝。 骷髅老祖缓缓转身,见一个少年怒目逼近,森然笑道:“你想救她?”来者正是从石亭赶至的孙天,待瞧清楚擒住小玲儿的是谁,顿时面色凝重起来。 小玲儿则朝他身后猛望,见他只是单独一个,心里登凉了大半。 “小子,你知道五灵炉在谁那里吗?”骷髅老祖淡淡问,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孙天心头一动,道:“放开她,我就告诉你。” “魔家驾前,岂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骷髅老祖寒声道:“不说就立刻宰了你!” “好啊,来来来,快来宰我呀!”孙天拉开架式,袖子滑褪,露出手中的无色剑闪过一抹抹流光,如水流般缓缓波。 “咦,兵器不错啊,难道是用什么天地灵宝所做的?”骷髅老祖盯着他的手臂,似乎有点动容。 “你快走!”小玲儿喊道,同时朝孙天拼命眨眼,只盼他能逃去找人来救援。 孙天哪肯,径向骷髅老祖叫道:“老妖怪,怎么还不动手?你也算是个开宗立派的人物,怎还欺负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日传出去,脸面何存?” “竟想激怒魔家,真愚蠢呐……”骷髅老祖轻哼道,提着女孩朝他缓缓步去。 孙天凝神戒备,手里已是沉重无比,口中却仍滔滔不绝,“是啦,你这老妖怪早已没什么脸皮了,皮之不存,面将焉附? 自然用不着担心这个,不过嘛,这一来可就害惨不少人哩,只怕一个个都要笑掉大门牙啦,哈哈!哈哈!” 小玲儿见他不但不想法子逃走,反而一再激惹骷髅老祖,不禁又急又恼,心想这猪头连自己都打不过,又岂能是魔头的对手,怒目道:“很好笑么?臭猪头,你给我滚!” 孙天如何不明其意,亦知如今的自己绝不是骷髅老祖的对手,但要抛下玉人不顾,却是万万不能,笑嘻嘻道:“不好笑是么?那我再说一个。” 小玲儿心灼如焚,发喊道:“说你个头,滚!快滚呀!” 孙天却仍笑容可掬,“再骂我可不管你了。” “谁要你管,死猪头!臭猪头!蠢猪头!快滚远远去!”小玲儿大骂,却瞧见男儿的目光越来越坚毅,间中似乎还蕴含着丝许什么,竟是从前未曾见过的神情,心口猛地抽动了起来。 “够了!”骷髅老祖喝道,手上略一发力,女孩立时昏迷过去。 孙天大惊,强作镇定挤出个微笑,“好,这下可清静了,没脸的老妖怪,快来宰我吧。” 骷髅老祖把小玲儿抛在地上,盯着他手中的无色剑,森森笑道:“老夫的骷髅龙御尚缺数样装备,你这把剑正好可以拿来凑数。” 话音方落,骤如鬼魅飘起,速度看似不快,却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到了少年跟前。 孙天一惊,急忙挥剑迎击,无色剑如虹贯出。 骷髅老祖身形飞错,骨爪差点扫中他腹部。孙天疾步飞退,狂舞无色剑封堵敌人的追击。 骷髅老祖如影随形追杀,只以一手出击,却幻化作千百道夺命赤影,始终不离少年周身要害。 孙天左支右绌,竭尽全力也无法摆脱颓势,心里犹挂记着如何救小玲儿,一时险象环生。 骷髅老祖攻势越来越凌厉,大抹妖异的血红从骨爪上涌出,如条条赤色巨蟒寻人欲噬,如此一来,攻击范围大了何止近倍。 孙天哪敢给那道道赤红触着,招架得更是吃力,心中暗暗叫苦:“真要命!老妖怪不但邪法高强,武技竟也厉害得吓人,这下莫说救小玲儿,只怕自己的性命都得搭上去哩!” 骷髅老祖爪上散发出的血红越来越盛,几次险险扫中孙天,而他却几乎不惧无色剑的威力,竟然数次用爪横生生地硬夺。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呀……”孙天心念电转,口里悄悄念咒,倏一个踉跄,似要摔倒下去,见骷髅老祖一爪追到,倏如火星乍迸,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他旁侧一闪掠过,直奔倒地的小玲儿。 星火飞溅。 瞬术,能在瞬间将施术者的速度提升至最大,维持时限以施术者的功力而定。 瞬术大多以速度见长,而孙天这招瞬术,乃短距离内速度最快的移形术。 虽然如今实力受限,火候尚浅,但此际使出,速度亦异样惊人。 孰料骷髅老祖竟似有备,一直不动的左爪蓦尔拦出,扫中了几乎是撞上来的孙天。 刹那间,孙天腹间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所有脏器皆给绞成了碎屑,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跌飞出去。 “自身难保,还想救人?你一再以言相激,老夫岂会不知你的计策!”骷髅老祖狞笑着追至,如钩的骨爪朝少年的头顶挖落。 危在旦夕间,孙天灵光倏闪,飞手入戒指中取出某物,朝远处奋力掷出。 那物翻滚而飞,在空中闪曳出一抹电似的五色光芒。 “五灵炉!”骷髅老祖叫道,立即飞身扑出,疾追过去。 孙天死里逃生,顾不得五腑颠倒,踉踉跄跄地奔到笑灵儿身边,将她一把抱起,没命地朝阁楼逃去。 骷髅老祖终于追上那物,一爪抓住,见果然是五灵炉,不禁大喜,忽然四下法能波动脆响频起,无数石条石块诡异地飞起,转眼聚组成了十来个高及近丈的人形怪物,将之团团围住。 孙天听见声响,扭头望去,心中登时一喜:“妙啊,这魔头触发了小光衣恢复的残阵哩,活该活该!” 骷髅老祖毫无惧色,轻哼道:“小小破阵,岂能奈何得了魔家!” 将五灵炉收入襟内,倏地拔地纵起,疾如鬼魅袭向众石怪,只见他东一扫西一挖,数爪便瓦解一个石怪,而石怪们却无一拳一脚能触着他的衣角。 孙天瞧得面色发白,心道:“看来这些怪物也困不住那魔头,我还是快逃为妙!” 正待逃开,忽又想道:“如果传言非虚,那丹药落在那老妖怪手里必定遗祸无穷啊,药鬼头教与我的那几句口诀不知是不是御宝禁咒?此际何不试试……” 当即苦苦思忆,轻声颂念。 骷髅老祖正将一个石怪拦腰扫碎,突感衣襟扯动,五灵炉竟然莫名其妙的从怀内自行飞出,心中大讶,急忙抓去,却已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面具如浪尖轻舟般远去,飞掠过长长的距离,丝毫无误地飞向在那个该死的小子脸上。 孙天蓦感周身一紧,整个人如遭电击,一颗丹药惊直接自丹炉种飞出,直接进入他的嘴种,瞬间脑海中立有无数奇异的感觉纷至沓来,他亦顾不得这些,抱着小玲儿拔腿就逃。 第一百五十一章 骷髅老祖急怒攻心,腾挪稍滞,登给一个石怪击中肩膀,饶他修为惊人,也给砸了个踉跄,身上立又连挨数下重击,一跤跌坐地上,他低低咆哮一声,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内突然妖异地赤红起来…… 孙天大步飞奔,但见两边景物电掠而逝,速度竟比平日快了近倍,而体内似有无数电流贯过,心脏像要蹦出胸腔,不禁恐惧起来: “天呐,怎么着丹药一吃就会变成这样?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正在害怕,蓦闻后边厉啸响起,震魂荡魄,忙转头回望,见石廊中赤光大盛,如怒涛般飞速涌来,心中惊疑不定: “难道老妖怪这么快就摆脱重围了?” 脚下不敢丝毫缓滞,只朝阁楼奋力疾驰。片刻后,后边又传来一声厉啸,这回更加响亮,震得孙天内息一阵紊乱,奔速立减了些许,这下再无怀疑: “不好啦,果然是那魔头追来哩,且在用威煞干扰我!” “逃不了的……你逃不了的……你累了……你很累了……放弃吧……为吾万世之奴……”骷髅老祖的声音宛如魔咒般破空荡来。 这一次的威煞更加凌厉,孙天只觉那声音中的每一个字皆似在心底冒出,意志差点崩溃,先前遭受重创的腹部猛地剧痛起来,双膝乍软,连同小玲儿一起扑倒在地。 昏迷的小玲儿**了一声,孙天不知她摔着哪里,骂自己声该死,急抱起玉人跃出石廊,滚入廊侧的花木丛之内,不过瞬息,果见骷髅老祖疾掠追至,通体拖曳着血赤的焰光,在幽暗的廊道中显得妖异无比。 “快快过去吧!”孙天心中不住祈祷。岂料骷髅老祖倏尔伫足,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孙天屏息静气,透过花木盯着静立聆听的魔头,此刻只恨自己的心跳声太响了。骷髅老祖仿如入定,廊中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服用丹药的孙天纹丝不敢动弹,忽然注意起怀里的女孩,如电流蹿纷杂不清的感觉中骤有一样强烈起来,蓦尔口干舌燥,心脏不可抑制地通通剧跳。 小玲而依旧昏迷,体绵如酥,神态慵媚,不知自己正要命地诱惑着别人。 孙天拼命收摄心神,感觉却不听管束的越来越敏感,女孩温软芬芳的身子,滑若丝缎的肌肤,甚至吹气如兰的呼吸都在他脑海里一一放大,竟引惹得某处不合时宜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 “该死该死!这时候居然还心猿意马!” 孙天狠狠悄骂自己一句,突然有所醒悟,赶忙动用灵力压制体内得异动。 然而体内那股奇异之力竟似生出一股强大的莫名力量,可怕地操控着他的意志抗拒着。 孙天暗暗心惊,咬了咬牙,不计后果得动用灵力压制,终于把邪念压制下去,背上已是大汗淋漓。 “这东西太邪恶了!以后千万不能乱用……”他拼力压抑着喘息,以最轻缓的动作把五灵炉收入空间劫中。 “唔……”小玲儿轻吟着悠悠醒来,迷迷糊糊望了男儿片刻,猛地惊慌起来。 孙天见她张嘴欲叫,心中大急,不由分说就用嘴堵住了女孩的樱口。 小玲儿美目大睁,拼命挣扎起来。 “醒得真不是时候!”孙天心中连呼倒霉,只极力压制着玉人,死死地吻着她。 小灵儿柳眉乍竖,贝齿倏地狠狠一咬。 “呜!” 孙天痛得失声闷哼,心知不妙,抱着小玲儿跃起就逃。 “果然在此!”骷髅老祖狞声追来。 小玲儿娇靥蓦白,立时明白了眼前处境。 孙天没命狂奔,却发觉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暗叫不好,赶忙颂念法咒,打算再施展一次星火飞溅救命。 小玲儿突然尖叫起来,孙天抬眼望去,竟见一只仿如沾满鲜血的巨大骨爪从虚空中钻出,迎面罩来,他正向前急奔,根本无法闪避,不及多想便把身子一侧,护住怀中的玉人。 巨爪奔雷般扫中两人,孙天同小玲儿如絮飞起,摔跌出十余步外。 原来骷髅老祖生怕再度有失,遂施展出神出鬼没的冥皇之爪痛下杀手。 小玲儿如遭重锤,顾不得气血翻腾,一头扑到孙天身边,急喊道:“你怎样了?” 见他一动不动,想起先前冰麒麟给捏得粉碎的情景,不由心寒胆裂,眼眶骤红了起来。 “五灵炉在哪里?”骷髅老祖喝问着逼近。 小玲儿蓦尔抬头,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探手入怀。 “小娃儿还有什么法宝?只管使出来吧。”骷髅老祖森笑道。 女孩声如冰霜,“你敢让我念完法咒么?” “有何不敢,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法力无边。”骷髅老祖傲然道,距她三步立定。 小玲儿樱唇轻颤,开始轻轻颂念,咒语似乎极为冗长,许久未能念完。 骷髅老祖双手负背,全然不将跟前的女孩放在眼里。 小玲儿怀中忽然红亮了起来,把衣衫渲染得如霞绚丽。 骷髅老祖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法能波动,神色渐渐凝重。 “去死吧!”小玲儿怒叱,手从怀内扬出,只见一抹赤光如虹飞贯,直奔骷髅老祖。 两人相距极近,骷髅老祖自恃法力非凡,遂张爪迎向赤虹,刹那通体剧震,竟然连退数步,同时感受到一股刁烈异常的破邪之力透爪而入,不禁暗吃一惊。 赤虹弹折向上,现如一粒滴溜旋转的殷红珠子。“辟邪霹雳!”骷髅老祖喝道,迎拒赤虹的骨爪蓦地通亮起来,随即延至臂肘,旋听一声爆响,变亮部分竟然炸个粉碎。 不知是因灵力消耗极巨还是别的什么原故,小玲儿竟娇喘吁吁颊如火烧,粉额隐现细细的汗水。骷髅老祖心中生凛,蓦地想起一个人来,森然道:“小娃儿,灵云娘娘是你什么人?” 小玲儿面笼寒霜,默不作声并指舞划,艰难地操御赤珠再度袭向骷髅老祖。 老祖修为极高,一眼即瞧出小玲儿功力不及,操御得十分勉强,威力并没有完全发挥,但辟邪霹雳散发出的破邪之力却是他的克星,岂敢再硬挡,当下纵起闪避。 赤珠愈旋愈疾,眨眼又化作了一道赤虹,追着骷髅老祖电掠飞贯。 “莫非你是灵云之女?”骷髅老祖又喝,极力驰掠间,炸断之处竟然开始生长出新的骨臂。 小玲儿仍不言不语,神情越来越是吃力。 骷髅老祖瞥见,心底一阵悄喜,这时他的骨臂已以惊人的速度再生至手腕,暗忖道:“据传辟邪霹雳专克邪灵,但其中也蕴含着强大的反噬之力,需得操控者有极高的功力镇制。这小娃儿修为尚浅,不但无法发挥最大威力,强御之下,反而可能给反噬之力伤到自身,嘿嘿……只要再耗上片刻,她多半会不战自败。” 他盘算得正欢,突听后面有人咯咯轻笑,心中方惊,已见一抹紫金光从胸口透出,真气及灵力顿如决堤般狂泄,骇然侧身,只见一个绝色美人掩口娇笑,模样既天真又妖娆,不是飞光衣是谁。 “又是你这婆娘!”骷髅老祖怒喝,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没法儿,谁叫你这老妖怪如此厉害,奴家不得不偷袭哩。”光衣笑嘻嘻道,没了袖子的雪腻左臂抡舞起来,旋即幻出重重曼妙残影,紫犀钗在空中一折,拖曳着奇丽异艳的芒彩再度掠至。 小玲儿也奋力急御辟邪霹雳,从另一侧夹击敌人。 骷髅老祖叹息一声,似乎垂手待毙,但在紫金犀钗与辟邪霹雳袭至的刹那,倏尔如灰散化,消逝无踪。紫光与赤光交错掠过,两件奇宝皆尽落空。 “灰飞烟灭?给这老妖怪逃了!”光衣玉容透煞,遗憾得直跺脚儿。 “光姐姐快来!”小玲儿一头扑到孙天身边,心里又急又疼又悔,哭喊道:“公子遭那魔头的毒手了……都怪我都怪我!” 一幕幕诡异无比的画面不断闪现,孙天再次见到了那条挣扎于熊熊紫焰中的玉色巨龙,他正感迷惑,忽闻周围杀声潮起,神志骤时清楚了些许,但觉颈背所触温暖软绵,似乎贴着个女人,待要睁眼,岂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眼皮抬起,见是一名美女孩扶抱着自己,不由怔了一怔。 “你可醒了!”女孩觉察,焦急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望见绘着无数玄奥图篆的壮观殿顶,孙天乍然清醒,惊叫道:“那老妖怪呢?小玲儿!小玲儿在哪?” 当即挣扎欲起,却觉身若散架,半点力气都无。 “别急呀!”女孩忙扶住安慰,“公子莫起来,那老妖怪已经给圣女大人打跑了,玲儿姐姐好好的呢……” 她转面朝某个方向呶了下嘴,道:“你瞧,她不是在那边么。” 孙天循示瞧去,果然看见了小玲儿,她正与弓箭女苦守殿侧一扇门户,抵挡着如潮涌至的大群双头骷髅剑士,而光衣同其余刺客则据守大殿正门,抗击着数目更多的各种骷髅魔怪,呼喝声、厉吼声以及金铁交击声此起彼伏,战况激烈异常。 他转目望向殿心,瞧见死丫头依旧在青石台上瞑目打坐,这才稍放了下心,喘息道:“外面的防线全都失守了吗?” 女孩点点头,“妖孽太多了,几乎所有残阵和陷阱都耗光哩,适才箭姐姐喝加啦姐姐弄断了吊桥,把整整一桥妖秽倒下了湖里去,可是还有这么多!” 此时猛听顶上怪嘶潮起,孙天抬头望去,不禁脸色发白,原来一队骨翼骷髅从二楼阳台袭入,穿过阁廊,鱼贯杀进殿内,为首魔将手提一条银灿灿的骷髅头飞锤,正是在地狱之渊见过的龙福将军。 如此一来,光衣等人上下受敌内外交困,处境越发艰险,拼力抵御之下,真气与灵力皆消耗极剧,幸有小玲儿在中间不断施展各种恢复术与补给术辅助,方能勉强支撑。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孙天心急如焚,正恨自己帮不上忙,但听怪笑响起,震得耳膜生痛,又见一员魔将自正门强行突入殿中,披束青碧鳞甲,握着一把双股巨叉,身型奇长,却是也曾见过的长蛇头将军。 弓箭女见大群骷髅魔怪就要随之涌入,心中大急,怒叱一声,挥棒迎上。 岂料异变突生,猛见长蛇头将军把腰一摆,原本就奇长的身子竟不可思议地骤然拔得更长,绕过拦截,巨蟒般凌空卷来。 弓箭女目瞪口呆,闪避已是不及。 旁边的加啦惊叫道:“小心!” 她的灵力早就用尽,此际已无土精可供驱御,只好急挥手中的短锤奔去救应。 长蛇头将军所持的双股巨叉如蛇信疾吐,瞬间刺到了弓箭女的面前,眼看就要得手,倏见光影一掠,夹着烈风自侧袭来,声势骇人,他只好转叉迎击,电般搠入来者体中,同时右肩一下剧痛,粗如合抱树干的上身竟给震歪开去。 “砰”的巨响,光影重重落地,现出一个高逾一丈通体发光的光之巨人来,自胸到腹给划开了一道既深又长的可怖口子,却无丝毫血液流溢。 长蛇头将军痛得半边肩膀仿似碎掉,垂目乜去,见肩上护甲破了个大窟窿,不禁又惊又恼,抬头怒视敌人。 光之巨人毫不示弱,亦朝之龇牙咧嘴。两者虽在高度上差了许多,但身型皆伟硕诡异,彼此肌肉虬结盘错,气势更是棋逢对手。 弓箭女死里逃生,已是浑身冷汗,认得光之巨人是圣女大人的灵宠,大叫道:“多谢圣女大人相救!” 光衣盯着长蛇头将军喝道:“这妖秽定是用蟒类骸骨复合的怪物,具有变形之能,大家小心提防。” 长蛇头将军大笑道:“没错,魔家生前乃百战上将,战死沙场后幸蒙老祖施恩,以千年蟒王之骸同吾合体,终得重生,如今魔家战力更胜从前百倍,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大群骷髅魔怪趁势冲入,潮般涌进殿内,长蛇头将军威煞暴长,正要再度杀上,心中却猛然一震,硬生生顿住了身子,原来对面那怪物身上的可怖伤口正在匪夷所思地迅速愈合,暗骇道: “竟有这等快速自愈的能力,这家伙绝对是顶级的灵宠啊!我可莫要冒险……” 遂将叉一挥,命令众部下杀上,自己则伺机待动。 众人此际已无险可依,灵力与真气又所剩无多,渐将防线收缩到s死丫头周围,苦苦支撑。 青润的光华突然一暗,不断施展大范围补充灵力法术的小玲儿终于精疲力竭,萎顿坐地。 众人立时大受影响,防线破绽百出,凶险万分。 一把令人胆寒的奇巨阔剑骤然砸至,击飞了加啦手中的短锤,凶神恶煞般的狼虎头从魔群中现出,强行突入众人当中,其后数名全副重甲的双头骷髅剑士跟着抢进。 孙天大惊,一急之下,遂又昏迷过去。 众人大乱,眨眼间溃不成阵,密密麻麻的骷髅魔怪噩梦般从四周疯狂扑上。 一直在青石台上瞑目打坐的小魔女忽然睁开了眼,抱住孙天的女孩只感后背乍寒,一把剑猛然聪孙天的袖中飞出,长眼似地飞入魔女大人手中…… 当孙天再次醒来之时,发觉竟是在不知多高的空中,入眼满天星光,周遭寒风流拂,迷迷糊糊地**自言:“这回真的死了么?” “不许胡说!你不会的。”一个声音在旁响起。声音如此的熟悉动听,孙天大喜,转头望去,就瞧见了小玲儿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又猛然发觉她正扶抱着自己,不禁心花怒放, “你……你……我们……你肯理睬我了?” 小玲儿娇靥绯红,只盯着他默不作声,微红的美目中蕴含着担心、喜悦、羞涩、娇嗔与泪水。 孙天还要再说,却听旁边又有人道:“公子你觉得怎样?” 他再转头,不由臊得满面通红,原来光衣、那些刺客都旁边,说话的正是之前抱着自己的那名女孩。 “我已用止枯回荣术暂时封住你的伤势,等脱离险境再替你医治。”光衣继道。 孙天这才发觉众人都在无色剑之上,瞧见正在御剑飞行的小魔女,惊喜交加道:“丫头,你好啦?” 小魔女点点头,望着他道:“支撑得住吗?” 孙天只感胸闷欲窒身如散架,却忙道:“我没事,不过一点点小伤而已。” “都……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小玲儿嗔道,满脸急疼之色。 孙天瞧见,顿觉甘之如饴,一时觉得好过了许多。 光衣道:“妖势极大,只有暂避其锋,公子你坚持一下。” 御剑飞行速度惊人,须得乘坐者具备一定的真气方能承受,孙天此际真气尽失,况且又身受重伤,无疑雪上加霜。 孙天深明眼前处境,故作轻松道:“没问题。对了,适才怎样脱险的?” 加啦姐姐便向他简单扼要地述说了经过。 原来小魔女在危急之时终于完成了驱魔,连施绝技逼退了众魔,趁隙祭起无色剑,以御剑飞行载众人脱出绝境。 光衣恨恨道:“待我传消息回教中,日后会同门人把这窝邪秽连根拔掉。” 孙天强自笑了笑,弱声道:“定要将它们灭得干干净净!” 突然“呃”的一口喷出鲜血来。小玲儿唬得花容失色,急唤道:“光姐姐!光姐姐!”叫着失声痛哭。 光衣忙施展疗伤术压制孙天的伤势,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灵力几近油尽灯枯。 孙天看着小玲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别着急啊,真的没……没甚大碍,你别急……” “适才我不知道,我以为……以为你又……又要……若是我不那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小玲儿满怀自责,泪水夺眶而出。 孙天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荡,竟忘了旁边还有别人,喘息道:“那……那下次我……我再……再那样……你还咬不咬我?” 小玲儿耳根通红,似有若无地摇了下头,咬唇道:“你快快好起来。” 孙天望着她那艳如桃花的脸蛋,不觉一阵神魂颠倒,“真的?到……到时你可……可不许赖哦……不行……我们得……得勾个手指儿……” 一旁的光衣见这家伙此刻犹跟小魔女纠缠不清,没好气道:“这时候还说这么多话!快快静息养气吧。” 小玲儿趁机逃脱,正容朝男儿道:“嗯嗯,不许再说话了!” 孙天幸福欲死,晕乎乎地想道:“她跟我这样说话哩……她竟跟我这样说话了……” 忽瞥见另一边的死丫头,妙目内亦尽是担忧心疼之色,不觉情怀激荡,倏又呃出一口血来。 小魔女再矜持不住,蓦地伸出柔荑握住他的一只手掌,哽咽道:“坚持住!老家伙一定要坚持住啊……” 孙天想要答应,但此刻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就到边城了,底下就是边城了,这里有皇朝守军,谅那些邪秽不敢贸然追来……啊!” 弓箭女趴跪于剑首,俯瞰着下方,话语突尔戛然而止。众人朝下望去,皆即面色大变。 原来此际的边城已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但见城倒楼塌,四处熊熊燃烧着幽碧的地狱之焰,火光当中模糊着无数堆叠的尸体,大片殷赤的血泊妖异地倒映着青碧的火焰。 在一群群骷髅魔怪的簇拥下,七、八个巨如高塔的可怖身影正在城中游荡肆虐,赫然是不久前遭遇过的骷髅巨怪。 小玲儿挢舌道:“这种骷髅巨魔,竟有这么多个……” “它们竟……竟然进攻边城!竟然进攻城镇!”弓箭女声音哑颤,满面俱是惊怒之色。 小玲儿丽容发白,吸气道:“看起来似有数千个魔兵呀,妖势如此,就是再大的城镇恐怕也难以抵挡。” 光衣道:“这些骷髅魔兵,定是那给屠杀的四十万古代将士其中的一部分,不知骷髅老祖已经魔化了多少?” 小魔女沉声道:“它们生前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战力非同小可,而今又给魔化,委实一场大浩劫,剿灭此秽刻不容缓!” “待脱离险境,我便立即传信禀报教尊,召聚门人围剿妖秽。”光衣玉容含煞道。 城中的地狱之焰愈烧愈旺,无数房屋陷于火海之中,众人却听不见丝许呼号求救之声。 “完了……边城完了……”弓箭女双掌捂面,中魇似地摇了摇头,声已如吟似泣。 孙天听了众人话语,心中极是震惊,想要去瞧下边情形,却连脖子都动弹不得,努力之下,反感一阵阵晕眩袭上头来,神志又渐迷糊。 小魔女轻叹一声,道:“走吧,先去流城,一切待脱出险境再说。” 言罢驱御无色剑向东飞去。 湖心岛中央阁楼的大殿内挤满了形形色色的骷髅魔怪,大战留下的痕迹无处不在,满地俱是支离破碎的骸骨与折断的兵器,怪嘶、厉号及**此起彼伏,场面混乱异常。 “老祖、御使大人驾到!”一名魔将倏地大吼。所有骷髅魔怪立时伏身跪地,原本喧闹如沸的大殿刹那鸦雀无声。 骷髅老祖大步踏入,在他身侧还有一人,脸上拢着墨色面纱,身材曼妙惹火,正是孙天在地狱之渊遭遇过的那个妖魅女子。 “给他们逃了?”骷髅老祖森然喝问。 长蛇、龙福与狼虎头三员魔将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其余更无敢吭声者。 妖魅女子黛眉倒竖,厉声叱道:“五灵炉呢?丹药呢?”众魔怪皆把头伏得更低,好一会后,终见右肩护甲破了个大窟窿的长蛇头开口, “属下俱是无能,适才就要得手,不料敌人当中有个婆娘突施悍法,伤我无数,趁隙逃了。” “那婆娘所使的宝剑异常锋利,吾等兵刃一触即毁,因此抵挡不住。”龙福颤声接道,只见其背双翼完全拖垂于地,多半是已经折断。 “全都是蠢才!混蛋!饭桶!”骷髅老祖勃然咆哮,先前给辟邪霹雳炸掉的手臂赫然已重生完整,只是胸口还残余着一个小小的漆黑窟窿。 妖魅女子突尔转身,竟朝骷髅老祖怒喝:“这下怎么办?五灵炉里的丹药何等之重要你可是晓得的!” 骷髅老祖当即破口大骂:“骚蹄子,莫再同老夫提那什么五灵炉八灵炉!这伙人寻上门来,说不定就是叫那破烂东西惹来的,不但毁掉了两座源魔力池,还重创了老夫的骷髅龙御!” 妖魅女子寒声道:“破烂东西?老不死你想好了,五灵炉里面的丹药可是少主志在必得的东西!” 骷髅老祖怒气汹汹道:“魔家从来就不认那小子,你休想拿他来吓唬老夫!” “你这会自然可以不认,只是圣皇不久就要出关,到时你可交代得了?”妖魅女子冷笑道。 骷髅老祖似乎微微一凛,却仍振声道:“他老人家圣明,自然会明辨是非。那小子这几年妄自非为,叫老夫如何听他的!” 妖魅女冷哼一声,侧过脸道:“不怕就好……只是你已炼造了十三座地狱魔塔,为何只用两座来攻打此处,倘若今次全至,那帮人必定插翅难逃!”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妖魅女子大惊道:“你竟如此招摇,难道不怕惹来那些所谓正道门派的大举围攻?” 骷髅老祖道:“何止正道门派,五灵炉既已现世,灵界的人八九会很快找上门来,况且那教的人来此闹事,说不定早就知晓了地狱之渊,如今老夫实力大损,不调整应对,岂非坐以待毙!” 妖魅女子讶然瞪着他,好一会方道:“你这可是自作主张,擅违圣皇之命!当日圣皇救你于绝境,又遣血尊大人助你破去镇秽台,这些你都忘记了么?” “正因没忘,老夫才有此举!”骷髅老祖恶声道:“只有在短时间内集得大量的鲜血与脏器,老夫才能恢复那两座源魔力池,才能多造几座地狱魔塔,才能无惧各方的大举围剿,才能让圣皇出关后还能看见地狱之渊!” 妖魅女子哑口无言。骷髅老祖忽再狞笑,“不单是边城,地狱之渊既已现世,魔家便要再把文章做大,下一个目标将是大汉王朝!” 妖魅女子吸气道:“你可疯了!大汉王朝乃赤原大陆最强大的王朝,是四大王朝之首,你攻击了他们的边城本就惹怒他们了,你竟然还要攻击他们王朝,疯了!王朝不单城坚粮足,更镇有万余威镇八方的皇朝禁卫军,其中境界最低的都是分神境,你虽已魔化了数千古尸兵,却未必是对手……” “屁!在老夫的地狱魔塔面前,什么军都不堪一击!禁卫军厉害,嘿嘿,那可正好,到时就把他们也魔化成老夫的骷髅兵!”骷髅老祖傲色道。 妖魅女子忽似想起了什么,乍然惊道:“对了!就算你能取胜,但莫要忘记,那禁卫军可是少主的心肝宝贝,你当真敢吃掉他们?” 骷髅老祖一时默不作声。妖魅女子寒声道:“老不死,你倘若真敢吃掉少主这万余名禁卫军,不用等什么正道门派或灵界围剿,他就会举兵先灭了你!嘿,到时候他只遣一个刘云前来,你就必定吃不消哩!” “老夫岂会怕他……那家伙虽称从未败过,却未必能在魔家这里讨得了好!”骷髅老祖冷哼道,却不觉口气有些软了。 妖魅女子盯着他冷冷道:“当真不怕?刘云仍皇朝四大梁柱之一,坐拥十余万虎狼之师,麾下能人异士如云,本身也是仙家之后,不但识得千百世外玄术,更怀异宝无数,据传所到之处鬼神俱避,却独独你不怕哩!” “如此说来,老夫就更要会一会这齐天侯了!”骷髅老祖昂扬狞首,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眶内透出丝丝森寒杀气, “边城及边城其它城镇的人口太少,绝对不敷老夫之用,大汉王朝我是吃定的了,这样吧,你祭符传书给那小子,叫他快快下旨调走那万余名禁卫军。老夫只给七日时间,时限一到,不管禁卫军撤没撤,老夫都必将吞掉边城!” 孙天缓缓睁开眼睛,神志稍清,便立刻给眼前的景物镇住。但见四周锦帐秀帷,华彩映耀,而自己身上则盖着一袭轻软异常的熏香缎被,舒适与华美之度,实在是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怎么在这?”他一阵迷茫,支身坐起,虽觉虚弱乏力,但之前的烦恶之感已经荡然无存,原本剧痛的胸口此刻亦只余丝许不适。 正伏桌小睡的小魔女听见动静,即刻抬起头来,三、两步抢到床边,满面俱是惊喜,“你可醒来了!” 孙天一见到她,自是欢喜万分,张手握住女孩柔荑,微讶道:“这是哪儿?好奢侈的屋子。” “这是大将军的府第,大名鼎鼎的汉朝大将军。”小魔女悄悄抽手,但却挣之不脱,丽容立时微晕起来。 “怪不得这么华丽舒适,睡得真香啊。”孙天叹声道。 小魔女望着他笑道:“当然香啦,你这一觉,可足足睡了两天两夜呢!” “啊?这么久,你……你一直在照顾我是吗?”孙天盯着她,见其目中满是细红丝儿,一副疲惫困倦的模样,想来多半是因为照顾自己而熬夜,心中既感激又甜蜜。 “没有,我没啊。”小魔女移开目光,笑吟吟道:“这里有好多丫鬟婆子,可用不着我呢,嗯……小玲儿和加啦可忙坏了,她们刚刚才去睡的,对了,还有那个圣女,这两天中,只要她稍一恢复灵力,就立刻为你施法疗伤哩。” “难怪我的伤好了这么多。”孙天眼中潮热,紧捧着女孩双手道:“你们都对我很好……” “但你仍得好好养着,老妖怪那一击着实厉害,就算我们全力救你,你起码得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医治好你。”小魔女只觉手儿给握得微微发痛,却不好意思言明。 “这么严重?”孙天吓了一跳,当即悄提真气,发现丹田空若无物,接着再凝灵气,察得灵力也几近枯竭,不禁惊异起来。 好奇特的伤势。 小魔女道:“当然严重啦,我娘给我讲过那一招冥皇之爪,是老妖怪的三大邪技之一,威力超绝,你想想,连我的冰麒麟都给他一抓即碎,何况你那血肉之躯,只是如此实属万幸的了。” “啊,那我任务还能完成吗?我一伤就两、三个月,这可如何是好……”孙天满心烦恼默默无语。 小魔女叽叽呱呱地说着,忽然有所觉察,赶忙柔声安慰,“莫着急呀,两、三个月很快就过去的,又有我……我们陪着你……” 说到这里,耳根突热,话已接不下去,猛又发觉自己的两只手儿还在男儿掌中,赶忙用力一挣,终得抽出。 孙天登时怅然若失,握空的手掌仿佛还残留着凉腻柔滑的销魂触感。 小魔女瞧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忽有些不忍起来,但一想起给他握住手儿的情形,却又满面发烫,一时不知该嗔该笑。 孙天终稍回神,生怕玉人担心,强笑道:“没着急啊……对了,那些妖秽有没有继续追来?” 小魔女神色一凝,摇头道:“没有,但随边城之后,又有数个村镇相继遭袭,幸存者寥寥无几,消息传得很快,如今边城周边的所有城镇人心浮动,人人俱成惊弓之鸟,这两天已有无数人涌入柳城避难。” 孙天目瞪口呆,好一会方道:“官府呢?官府怎么不管!啊,这一带不是有大将军的禁军吗?对了对了!喵兄弟呢?他没有找她那位姑姑吗?它那位姑姑手下辖有一万六千名重装刀牌手,这紧要关头为何不用?” 小魔女道:“有啊,苗兄弟这两天可忙坏了,听加啦说,他跟她那位姑姑已将驻于柳城的禁卫军分营调入柳城与边城必经之地防守,并上书奏报今上,请求朝廷派兵增援诛剿妖秽。” 孙天听了,心中稍定,怔怔道:“眼下妖秽四处横行,她既有这么多精兵,怎不拉出去剿敌……反而龟缩在城里四周?” 小魔女道:“你可忘了那些大得离奇的骷髅巨怪么?禁卫军虽然厉害,却未必抵挡得住。师父同师叔都说,只有依凭柳城的高险城墙和周围险要得地势,或可相抗。” 那如同高塔的巨大魔影有如噩梦般浮现脑海,孙天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沉重道:“那些东西可都是一条条人命呀!……” “是呀。”小魔女也沉重道。 “不过别说那玩意就是蛮棘手的。” 小魔女“噗哧”一笑,抿嘴道:“是呀,要不怎能把我们神通广大的孙大人追得满山乱跑?” 此刻已是深夜,在微漾的烛火映耀下,娇颜如桃的女孩儿这一笑,真真丽彩夺人不可方物,登时把男儿给瞧呆了。 小魔女本已恢复常态,这下骤又颊透轻晕,咬唇道:“说好久话了,你身上有伤,继续休息吧,我也睡觉去,嗳……困死勒。” 孙天心中万般不舍,却想道:“她素来最怕熬夜,这两天为了照看我,定是少睡了许多,我岂可再折腾她……” 只好道:“嗯,你赶紧去睡,我没事了。” 小魔女道:“那好,我明早再过来。外边有守夜的婆子和丫鬟,你需要什么就唤,苗兄弟说过了,在这儿一切不用客气。” 孙天应了,痴痴地目送玉人离去,一俟静下,便觉困倦袭来,于是倒头又睡。 第二天一早,小魔女果然依诺过来,接着小玲儿等人也相继到来,见孙天精神清爽,个个慰怀。 光衣上前查探孙天的伤势,微讶道:“咦?比昨儿又好了许多哩!骷髅老妖的冥皇之爪威力绝非小可,公子却能恢复得如此之快,真是奇迹。” 孙天笑呵呵道:“还不是因为大家悉心照顾,光姐姐医治有方,所以才好得快。” 光衣摇摇头,有些迷惑地瞧着他道:“若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或许再过半月就能完全复原了,先前我还以为须得两、三个月呢。” 众人闻言,愈加欣喜,唯独崔小魔女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孙天,默然不语。 加啦眼利,从旁睨见,不禁暗暗奇怪。 孙天问起昨夜挨了冥皇之爪后的情形。 小玲儿道:“幸好昨晚魔女大人及时赶到,打跑了那个老妖怪。” 孙天道:“这个我已听加啦说了,只是不知死丫头又使出了什么厉害绝招,想来必定玄妙无比,你们快说给我听听。” 小魔女笑吟吟道:“我只不过忙了点小忙,那老妖怪主要还是给小玲儿打跑的。” 孙天不信,瞧瞧小玲儿道:“死丫头在说笑吧?” 小玲儿道:“当然啦,我要是能打跑那老妖怪,之前还会给他捉住么?” 小魔女道:“因为之前你没祭出那个厉害宝贝呀。” 孙天奇道:“什么厉害宝贝?”小玲儿道:“师叔混你玩呢,就是用那东西,我也奈何不了那老妖怪。” “把老妖怪的一条手臂都炸没啦,还说奈何不了?”小魔女微笑道。“到底是什么宝物?快快拿出来瞧瞧。” 孙天听得心中痒极,伸手就去拉小玲儿。 小玲儿却似早有防备,一溜烟儿躲开,道:“瞧什么!以前你见过的。” 一旁的弓箭女道:“我晓得了,莫非是霹雳珠?” 小玲儿点点头。 光衣“哇”地叫了起来:“原来霹雳珠那么厉害,无怪平日里老藏得紧紧的!” “哪有藏,你们都知我一直贴身带着的,它可是我娘给我的防身宝贝。”小玲儿道。 “那颗小珠子竟能干掉老妖怪的一条手臂?”孙天喃喃道:“你娘怎么有这么厉害的宝物?” 小玲儿骄傲道:“怎么没有,我娘有一大堆宝物。” 孙天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这些宝物定是你爹送给你娘的定情物。” 笑玲儿啐道:“明你个头!我爹当然送过我娘很多宝物,但我娘自己炼造得更多,这辟邪霹雳就是她到文洲取昆吾石王炼成的。” 孙天睁大眼睛,“什么?你娘会炼造宝物……你娘是谁啊?” 弓箭♀微笑道:“你还不知道?小玲儿的娘号为百宝娘娘,乃大名鼎鼎的炼器大家,四海八荒无人不识的。” 孙填听得一愣一愣得,对小玲儿道:“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又没来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小玲儿歪着螓首笑道,一脸得色。 “原来你娘这么厉害的,这次入京,定要带我见见。”孙天脱口道。 小玲儿一听,倏地脸飞绛霞,大发娇嗔道:“谁要带你!你想见就见么!我娘岂是那么容易见随便见的!真真一副猪脑!” 孙天给她数落得莫名其妙,摸头想了半天,心中纳闷:“怎么不容易见呢…啊!是啦,似我这样的常人,那能轻易就见到她的。” 想到此处,自以为已经明了,一抬头却见众人皆似笑非笑,登时又给笑糊涂了。 到了下午,来陪孙天的人骤少了许多,就连小魔女也仅在午饭后过来片刻,只聊了几句便出屋离去。 孙天大感纳闷,一直熬到日头将落,方才逮到匆匆赶来的加啦,大惑不解道:“难道是见我好了,你们就全都不理睬我啦?” 加啦道:“谁不理睬你啦?我这不来了么。” 孙天道:“我知道加啦对我好,可是其它人呢?” “别人也都挂记着你呢,其实我就是受一个人之托来瞧瞧你的。”加啦笑吟吟地斜睨着他。 孙天忙问:“谁?” “你猜。”加啦挨着床沿坐下。 “你怎么老喜欢要人猜啊。” “嗯……猜不出来……”孙天心头怦怦悄跳。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别混人,就这几个还猜不出?”加啦盯着他。 “好加啦,给点提示。”孙天对她向来不拘小节,拉住女孩儿的手晃了晃。 加啦笑嘻嘻道:“就是老叫老家伙的那个。” “幽……小魔女?”孙天顿时笑逐颜开甘之如饴。 加啦点头道:“她怕你闷,叫我过来陪你说说话。哦,她说你要是能下床,就带你到外边去走走。” “好啊好啊!我都快闷死了。”孙天立跳下床,兴冲冲的就要出去。 “等等,这儿是山上,外边风大,你又有伤,小心点。”女孩从床头取了件袍子,仔细为他披上系好,这才一道向外走去。 一到外边,便见庭院中遍栽翠木,绿荫处处,清雅非常。再走几步,视野豁然开朗,原来整个庭院俱卧于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放眼望下去,但见亭、台、楼、阁错落而置,一直绵延至山下的平地,或精巧,或富丽,或气派,间又穿绕着小桥流水,点缀着繁花绿树,疏密有致美如诗画。 “难道下边也是将军府?吗”孙天迟疑问道。 “嗯,能看到的都是。这院子唤做明月阁,苗兄弟知姐姐不喜喧闹,说这里为全府最僻静处,原是青姨的清修之地,给我们住最适合。” 孙天东张西望,不免感叹道:“不成想这为护国大将军蛮会享受呀?” 加啦摇头,“不止呢,等你好了再走远点,就知道大将军的府第比我们山脚下的小镇子还要大上近倍哩。” 孙天略有些震惊道:“好家伙,当官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他可不是一般的官哦。我听魔女姐姐说,大将军的官职虽然比起丞相来说要小些,但品爵却是一样大的。” 女孩说着,脸上不觉露出欣赏之色。 “如此奢华,肯定糜费极多,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是个大贪官呢?”孙天咕哝道。 加啦“噗哧”一笑,睨他道:“是不是贪官我不晓得,但我知道这里有许多人都怕他哩。昨儿在山下碰见,一帮军官正跟在一名男子后面,个个都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对他却无一不是毕恭毕敬的。” 孙天忽然想起自家徒弟对大将军的神情来,心里老大不是滋味,酸溜溜地哼道:“圣人曰高者以德服人,那小子却只会靠淫威压人,可见不是什么好官呀!” 加啦出神道:“可我见他说话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 “危险危险,又有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叫那小子给蒙去啦!”孙天心下嘀咕,不愿再跟她聊大将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死丫头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呢?” “我来了还不好吗?”女孩有点不高兴, “她们都忙着呢。” “忙什么?”孙天忙问。 “她们都赶着做些东西,以备妖秽来袭。” “做东西?做什么东西?”孙天大为好奇。 加啦道:“姐姐说,那些骷髅巨魔会发极其强大的威煞,担心守城的将士到时经受不住,要我们帮忙抄写守神符,再交由光姐姐帮忙点炼完成。” “抄符?这个我可最拿手啦!你快带我过去。”孙天从来最怕无聊,又想见到小魔女。 “不行,你伤还没好,需要休息,而且大家都说……”女孩掩嘴娇笑。 “说什么?”孙天瞪着她。 “她们都说千万不能让你来抄符,否则不定又会弄出个什么从没见过的怪物来。”加啦忍不住还是笑出声来。 “我……我有那么不靠谱吗?”孙天哑口无言,脸上渐渐热了起来。 孙天只好作罢,倏地心头一紧,问道:“那大将军也跟你们一起抄符么?” “没有,他哪有空。”加啦答。 孙天这才松了口气,只有那危险的家伙不在几个如花似玉的姐姐旁边转,他才能稍稍放心。 “而且他也不会。”女孩随口接道。 “果然不学无术,这么简单的符都不会弄,亏他还是德高望重的大将军呢!”孙天趁机诋毁。 “不是啊,他就是会,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你想想,单是那一万多名禁军牌手,就需多少道符,况且他还得调兵遣将,还有许许多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安排与布置呢。” “过来。”孙天勾勾指头,神神秘秘地把女孩的粉靥哄到跟前,压着低低的声音道:“你怎么老帮着他说话啊,是不是……是不是……咳咳……” 加啦一怔,旋即大恼,怒目道:“是不是什么?你想胡说什么?” “嘿嘿,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孙天话音未落,一只粉拳已兜头飞来,他即一跤坐倒,大作**之状, “喂喂,小心小心,我的伤还没好呢……” “你活该!”女孩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恨恨道:“你……你……混蛋!再也不睬你了!” 跺跺脚儿,提起裙裾一溜烟跑了。到了晚上,众姝显然还未忙完,除了小魔女过来施术为孙天疗了会伤,再无别人陪他。 孙天百无聊赖,不知在屋中来回踱了多少个圈圈,想起下午有个送水的小丫鬟模样颇为可爱,就要出去找她说话,快到门口,突然想起笑剑来,猛一拍腿,遂奔回床头,把无色剑从空间戒指里取了出来,兴奋道:“我怎就忘了,竟累你几天没出来透气哩,该死该死!剑剑莫怪哟。” 他将无色剑放在桌上,当下念动记忆中的召唤之术,只见丝丝缕缕的淡雾从无色剑散出,渐渐弥漫了桌子上方。 孙天念完了诀儿,却不见小剑剑现出,小声唤道:“小剑剑……你出来了吗?” 屋中无声无息,仍不见女孩的踪影。 孙天搔了搔头,不禁纳闷:“难道我把口诀记错了……兴许是真的记错了…糟糕!这儿距老家伙哪里遥遥千里,叫我如何问老家伙去?” 想到此处,心中便有些慌了起来,猛地瞥见桌上的无色剑竟已无踪,这一惊实非小可,颤唤道:“好剑剑,你可莫吓唬我,万一口诀错了哪里,也请你多多担待,快快出来吧……” 话音未落,便见桌子上方徐徐现出个女孩儿来,发柔如丝颜似桃花,不是小剑剑是谁。 孙天心头蓦松,大喜道:“原来在跟我开玩笑哩,叫你都不出来!” 小剑剑摇摇头,神情似乎有点着急,生生涩涩道:“你叫……我出来了。” 孙天怔了怔,忽省道:“小剑剑你有重炼了,要是这样的话,只要我叫小剑剑,你才知道是在叫你么?” 女孩点头道:“我是……叫小剑剑啊。” “这样也好。”孙天笑道:“你是叫小剑剑,但我适才叫姑娘,也是在唤你呢。” 小剑剑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孙天觉得有趣,当即叫她坐到跟前,兴致勃勃道:“既然你重炼了,那就说明你还不太会说话,那让我来教你好不好?” 小剑剑又点点头,飘飘渺渺如烟似雾地坐到椅子上。 当下孙天便从称呼教起,接下又教她怎样跟人打招呼。小剑剑只静静地听着,模样极是认真。 孙天似模似样道:“你可以提问的呀,不懂的地方就问我。” 小剑剑犹豫了一会,终于怯生生地问:“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损天愣了一下,忽地莞尔,“你是问我的名字吧?” 女孩点头。“问别人的名字可不能这样问的,应该说‘请教尊姓大名’,或者平常一点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否则会让人觉得没有礼貌。” 孙天微笑解释。 于是小剑剑道:“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孙天,之前你喜欢叫我主人,如今...你就唤我做哥哥吧……”孙天忽尔顿住,又道:“不对不对,你之前叫我主人,你怎么能叫我哥哥呢?” 小剑剑望着他,生涩道:“哪……叫什么?” 孙天烦恼地搔搔头,想了想道:“吃亏就吃亏点吧,干脆你就叫我小天好啦,嗯……下面我再教你些人情世故。” 女孩嫣然应道:“嗯,小天。” 孙天呆了一呆,只觉其声又甜又脆,宛如山涧甘泉般直沁肺腑,整个人刹那都清爽了起来。 小剑剑瞧见,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她原就清纯如水,此刻更是天真可人。 孙天面上微微一热,继续教她说话,不知是不是觉这个老师当得还不够过瘾,教着教着渐渐就走了题目,竟从说人情世故变成了讲故事,进而转到了他从前的“光辉史”上去了,譬如当年是如何打得各路牛马心服口服,如何从万军之中智取人首级,如何身处万花丛中,却又片叶不沾身等等…说到兴奋处,自是添油加醋口沫横飞,全然无顾人家听不听得懂。 按说此时的小剑剑该当听得一头雾水,奇的是她竟听得津津有味,一对妙目久久地凝伫在男儿脸上。 孙天难得有此听众,吹得益发起劲,接着又描摹出山后第一仗的壮烈情景……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淌,当他正滔滔讲述自己如何勇斗巨如高塔可怖无比的骷髅巨魔时,突听小剑剑插嘴道:“我走啦。” 纤柔袅娜的身体开始如烟似雾地散化。 孙天这才记起以前小剑剑曾告诉过他,每次她重铸时,每日只能在剑外边待半时辰,他说得兴高采烈,便将此忘了。 女孩的身影愈来愈淡,在消失前的瞬间,孙天似乎从她的目光中读到了一丝不舍与留恋,忙叫道:“明儿你再出来,我继续教你说话儿。” “明儿唤我。”一缕声音似从虚空中传来,亦如人般飘飘渺渺。 小剑剑终于完全消失,青瓷瓶中又现出了那把平平无奇的无色剑。 孙天仍有些意犹未尽,对着无色剑呆了许久,喜滋滋地自言道:“幸好有你在,往后再也不用害怕孤单无聊啦……” 接下两日,来陪孙天的人依然很少,他便把门关上,悄悄将小剑剑从无色剑招出,或教其说话,或吹牛胡侃。 小剑剑果如她之前所说所言学东西极快,渐渐已能同孙天做点简单的交谈,但毕竟时日尚短,间中自是闹出不少笑话,每令孙天忍俊不禁,倒也乐趣多多,只可惜小剑剑每日出来的时间有限,始终不能尽兴。 到了第三日,孙天再也坚持不住,捉住小玲儿央她一定要带自己下山去看看。 小玲儿知他最怕无聊,又见伤势确已好了许多,终于答应,但先约法三章, “一切行动听指挥,说什么时候回来就得立刻回来。” 孙天喜不自胜,自是满口答应。 小玲儿便带他出了明月阁,沿一条蜿蜒小路往小山背后走去。 孙天东张西望,见四周俱是大树高丛,繁茂非常,奇道:“这是往哪里,怎么不下山去?” “嗯,不下山,去别的地方。”女孩答。 “什么地方?” “乖乖的跟着就是,包你不后悔的。”小玲儿微笑道,表情颇为神秘。 孙天愈感好奇,心痒道:“先透露一点点嘛。” 小玲儿笑道:“不行,反正跟来就有糖糖吃。” 时下正值夏末,天气仍甚炎热,玉人衣单衫薄,愈显体纤腰细,孙天溜眼瞧着,心头倏尔一荡,竟然胡思乱想起来:“那夜那位姐姐说要给我东西,然后也是这么把我往僻静处带的……” 小玲儿偶然侧首,眼角瞥见他满脸赤红,不禁吃了一惊,忙转身凑去,用手探他额头,紧张道:“怎么了?伤势发作了么?” 此际四野无人,景色秀丽,孙天情怀荡漾,忽一把捉住她的手儿,低柔道:“小玲儿,那晚……那晚我……” 小玲儿一愣,粉腮倏晕,就要抽手。 孙天不由分说地紧紧握着,吱吱唔唔道:“这些天……我一直都想跟你说……” 小玲儿赶忙截住,“说什么!我不要听。” 孙天见她满面娇羞艳丽绝伦,愈是难以自恃,猛将玉人拥入怀中,附唇其耳,“可我还是应该说出来,那晚我……情难自禁……而且……” 小玲儿只觉耳心发麻,浑身俱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却有丝丝喜悦与甜蜜蹿入心田。 “而且比赛又碰见了那条巨鳄……所以就糊涂了……真该死……对不……”孙天对那夜的荒唐始终愧疚于怀。 小玲儿忽嗔道:“不要听后边的,收回去。” 孙天怔住,旋即大喜,颤声道:“小玲儿,你不怪我了?” 小玲儿横掠了他一眼,秀眸中朦朦胧胧的,“当然怪,怪你一辈子呢,可我就是不喜欢你说对不起……” 孙天心酥神醉,凝望着她那润若凝脂的淡红樱唇,不觉痴了。 “你若定要说对不起……说那晚是糊涂,那……那我也不怪你,只……改成恨你一辈子。”小玲儿幽幽道,声细如蚊。 “嗯嗯,我不说了,我不乱说了。”孙天喜难自胜,热唇雨点般亲吻玉人的秀发与粉额,渐渐地继而往下,沾点过巧致瑶鼻,印罩住了那诱人无比的如菱小嘴。 小玲儿低嘤一声,微仰娇靥任由男儿摘撷索取,片刻之后,一双玉臂竟然悄悄地环上了孙天的脖子。 密林中的小径静了下来,周围只余风过树梢的轻细沙沙声以及偶尔的清亮鸟鸣,两人如痴如醉,耳中所闻却是彼此的动人喘息。 小玲儿早早便拜入圣女门下,自幼就上了教中,她性情活泼喜动,在几个同门中算是人缘非常好的几人之一。 因此孙天那夜水下荒唐,小玲儿虽觉无限委屈,却是无怨无恨,反将芳心悄许,直至下山后,孙天于险境中接二连三地拼死相救,其间情意尽露,终令她决意托付终身。 在孙天的燃烧下,女孩亦渐炽烈起来,口内香舌不但任之缠绵撩逗,情怀激荡之余,竟迷迷糊糊地给勾引到男儿的唇齿间去…… 孙天贪婪地咂吮着玉人悄渡过来的舌儿,渐渐把持不住,手上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 过了好一会,小玲儿方才觉察,心里顿时慌了,忙用手儿拦截推拒。 孙天紧搂玉人,变本加厉地继续侵袭,忽一掌搭上了她的山峰,只觉温软娇挺,掌心登时麻了。 小玲儿慌忙去捉那只魔爪,急嗔道:“坏蛋……你又……又想欺负……人家么……” 岂止是想,孙天喘息道:“小玲儿,我想你……我要你……” 小玲儿面红耳赤地摇头,坚决道:“不行!” “为什么?那天在灵剑上边,你答应过的了。”孙天呼吸粗浓,滚烫地呵拂在她的颈里。 小玲儿一阵酸软,睁大美目道:“谁答应你这个!适才人家不是让你……让你亲过了?” “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孙天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手上越来越放肆。 小玲儿给撩惹得肌肤如烧娇喘吁吁,慌乱间忽想起来那晚的情景来,不觉一阵情意迷乱,心下终有点松了,咬着樱唇幽幽道:“坏蛋,那晚已给你……你胡来了一次,今再任你荒唐,日后岂不让你心里轻贱。” 孙天听得心中生疼,愈责自己那夜混账,立道:“原来是为这个,那我立个誓来好了!皇天在上,他日孙天若是轻贱小玲儿分毫,便叫我……” 小玲儿急捂其口,娇嗔道:“信你啦信你啦,发什么誓儿,倘若你日后敢轻贱人,我就……就咬死你!” 孙天见她眸中水波盈盈,眉梢眼角俱是浓浓情意,不禁动情万分,猛地把脸埋入玉人怀中,隔着霓衫炽烈如火地亲吻玉体。 小玲儿迷醉已极,却仍有些犹豫,“你身上……身上的伤还没好哩……” 孙天霸道而应,“好了!完全好了!”面上无知无觉地现出一抹邪魅之色,不容拒绝地去解女孩腰里的罗带。 小玲儿瞧见,不由心头一悸,又慌慌地唉叫道:“这儿……说不定会有人来的……” “不管!天塌下来都不管了!”孙天粗喘道,一掌倏从松脱的衣裳插入,穿掠过软滑小衣,揉到一团饱满的软绵…… 小玲儿嘤咛失声,苦苦束缚的情欲终于溃堤而出,刹那间肢酥体软,尽由檀郎轻薄。 孙天如饥似渴地侵犯着、贪恋着,只觉所触无一不是奇娇异嫩,心头怦怦剧跳,想极大块朵颐,却又害怕弄伤玉人,于是强自约束,始终小心翼翼温柔如水。 “跟上次很不一样啊,公子这样子很……很……”比起那夜的暴风骤雨,滋味自然大不相同,小玲儿紧闭双目,心中乍悸乍酥,迷糊间突然发觉了自己所思,不禁羞得耳根烧透。 孙天欲焰狂炽,遂把酥软如泥的玉人抱起,环扫周围一眼,三、两步走到小径边上的一株大树前,将其放在一根碗口粗的横枝上,自己飞快的小玲儿羞极,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儿。 孙天深深吸了口气,也不知是因为太过滑腻还是慌张,仓促间错门而过,直抵到了女孩的...之上。 小玲儿给戳得娇娇一震,顿遭电击般缩起了腿。 孙天不胜爱怜,以手扶杵继寻桃源,谁知又再擦滑错开,接下的数次尝试,始终不得其入,终于发觉实是美人不肯配合,急忙道:“你别动啊。” 小玲儿紧闭双目,颤着秀美的长长睫帘低嘤道:“我……我害怕。” “这次我一定慢慢来,绝不弄痛你。”孙天柔声轻哄,擎杵又上,棒头揉开蛤唇,噙着里边的奇嫩妙物,只美得浑身俱绷,正要发力,却给女孩轻轻一挣再度逃开。 “别紧张呀,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孙天急得满额皆汗。 “可是很……很古怪很难受哩……要不……不要了……”小玲儿竟想临阵脱逃。 孙天大急,但这回岂敢再似前次那般霸王硬上弓,忙附唇到玉人耳畔,掏心掏肺地哄道:“好妹妹,你心里边就一点都不想我么?我可是真的很想很想你。” “难道……情投意合,就非得如此么?”小玲儿晕着脸儿蚊声道。“我们这样,才是真正的在一起呀,好妹妹,好玲儿,你就莫再急我啦!”孙天憋得俊颜胀赤,声已几近哀求。 小玲儿忽抬起脸来,娇睨着他道:“等等,你叫我做什么?” “好妹妹啊。” “不是这个,另外的那个。” “玲儿?” “嗯,这个好像挺顺耳的。”小玲儿眯起了眼,嘴角甜甜弯起。 孙天忽然省悟,道:“那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好不好?玲儿……嗯,果然好听,玲儿玲儿……” 小玲儿无声无息,一副十分受用的神情。 孙天见状,于是把嘴抵在她耳心,一声声温温柔柔缠缠绵绵地低唤,“玲儿……好玲儿……乖乖玲儿……宝贝玲儿……心肝玲儿……” 小玲儿明明给他哄得神酥魂荡心甜意美,却作状佯嗔,“你莫乱加别的词。” 孙天底下悄悄抵凑,低低道:“你不答应,我就要加,心肝玲儿乖乖玲儿宝贝玲儿甜甜玲儿……” 小玲儿抵挡不住,终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那你再……再试试……” 孙天大喜,暗忖道:“这回再不容失了!” 眼角瞥见旁边还斜着根弯弯的树枝,便将玉人一条雪肤半露的美腿高高地挂了上去…… 小玲儿两腿给一上一下分得大开,花底秘景无遮无掩地朝天仰露,此刻恰有一缕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穿入小玲儿倏地娇娇一颤,两只手儿彷徨无助地捉住了爱郎胸前的襟口, 孙天掠见,不觉魂销魄融,深深地吸了口气,腰杆正要沉下,耳中忽响起一串无比该死的笑声,似自不远处传至。两人愕然一呆,皆俱僵住。 小玲儿旋即回神,大慌道:“有人来了!”急忙推起孙天,翻下树枝飞快地整束衣裙。 小玲儿如从天堂坠落,心里虽然千般不肯万般不愿,但也只好起身穿裤。 “快点啊。”小玲儿连声催促,心急孙天动作太慢,遂上前帮他整理衣衫,又问道:“你快瞧瞧,我的头发乱么?” “不乱……”孙天笑嘻嘻道:“只是脸蛋红喷喷的好可爱。” 小玲儿大羞,正要发嗔,就见一行数人从小径弯处转出,为首之人器宇轩昂气度非凡,正是之前那位弓箭女。 无怪声音如此熟悉,孙天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小玲儿赶紧撒手退后,打眼色示意孙天把尚未整好的衣摆拉下,却见那人无动于衷,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弓箭女一行。 弓箭女这时也瞧见了他们,微微一怔,旋即朗声笑道:“你们怎么在这,孙师弟的伤势好些了吗?” “鬼才是你师弟!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孙天怒气冲天,话音方落便想起这里自己好像来这里也不是很合理。 弓箭女身后的几名军官皆尽大怒,纷纷按剑厉喝:“大胆狂徒!你是何人?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 孙天剑眉一挑,强横道:“我是你们大人的师兄,不服的尽管上来!” “胡说八道!大人岂有你这不知好歹的同门?待爷爷拿下你再问!”一名魁梧的大胡子军官大步跨出,腰上悬着一把粗铁鞭,却赤手空拳就来捉孙天。 孙天见他两只大手光华隐透,竟是道中之人,心中微微一凛,忙提银色真气注入缠于袖中的无色剑,冷笑道:“过会你便知自个是爷爷还是孙子哩!” “古将军,你且退下。”弓箭女赶忙喝止,见孙天怒容满面,还以为是因称呼的老结子,便笑道:“既然上次胜负未分,我们就别再争什么师兄师弟了,以后干脆直呼名字得啦。” 说着向小玲儿行礼,“师姐好。” 小玲儿点点头,不自然道:“孙公子身上好了些许,天气又好,因此我带他出来走走。” 心中只盼这行人快快离去。 岂料弓箭女毫无要走的意思,她稍侧身子,抬手示旁边一个细眉深眶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城城主之子柳云龙,乃这边境平原的英雄俊杰,今闻邪秽作乱,特率大批伏魔好手前来助阵。” 那柳云龙颔首作揖,脸上虽有微笑,神情却颇见倨傲,其目精芒闪闪,显然是个真元充盈修为不俗之辈。 弓箭女转向为那人介绍小玲儿与孙天,“他们俱是我圣女门下,这位是小玲儿师姐,他是孙天,哈,不知该算我师兄还是师弟。” 孙天气鼓鼓的,心里边不知已把这行人诅咒了多少遍。 小玲儿则裣衽行礼。 此时她心神未定,脸上犹残着迷人的淡淡晕红,眸中尽是盈盈水波,正无知无觉惊心动魄的妩媚着。 柳云龙目中闪过一抹震撼的讶色,忽道:“曾闻云汉国的二千金自幼拜在圣女大人门下,莫非玲儿小姐之尊堂就是名震八方的云汉国云国主?” 小玲儿点首应是。 柳云龙“哎呀”一声,倨傲之色瞬时尽去,大声道:“幸会幸会!在下久闻小姐才艺之名,一直仰慕,不期今日遇见,终得如愿以偿!” 小玲儿只哦了一声,并没接话,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柳云龙目光炽灼地盯着她,径自接道:“三年前,云国主于东海之滨诛剿皇朝叛逆蒙白虎,家父曾率五百伏魔手赶赴协力,用陷魔网擒妖将于龙隐渡,竟得云国主赏识,奏报今上,赐与金匾一块。敝族上下一直思恩图报,只可惜至今不能如愿。” 弓箭女笑道:“柳少主今次又率三百伏魔手来助,对皇朝真是丹心可表,这回诛伏了妖秽,既是不负今上所赐的金匾,便又报答了云国主的赏识之恩。” 下边好像仍有点湿糊糊的,小玲儿浑身俱不自在,哪能认真去听,嘴里只哼哼哈哈地随口应着。 孙天见那柳云龙眼睛死盯着小玲儿,心中倏地警觉起来,暗暗骂道:“小玲儿今才出山,又有什么才艺之名可给你‘久闻’的?还说什么一直仰慕!哼,这家伙一定又是跟那妮子一样,想打我几个师姐主意的赖蛤蟆!” 柳云龙见小玲儿无反应,自觉没趣,遂朝弓箭女道:“大人说的是,柳某今次前来,定叫这帮祸乱大泽的妖秽片甲不留。” 说着眼睛不觉又瞟向了小玲儿。小玲儿这时才有所觉察,脸上更加不自然起来,还道自己哪里不妥,下意识用手拂了拂掉在额前的秀发,孰料姿态绝美,越发惹人遐思。 柳云龙几乎呆住,呼吸亦若停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弓箭女见,嘴角泛起一抹不为人察的不屑微笑,扬手示道:“柳少主,不如我们先去瞧下那破邪神兵如何?” 柳云龙乍然惊醒,忙恭声回道:“是,大人。” 弓箭女朝孙天笑道:“你不是喜欢机关术吗,也一道去瞧瞧要不要?” 孙天哪肯跟他们一道,立刻拒绝,“有什么好瞧的,不去!” 小玲儿忙对弓箭女道:“我正要带他去哩,你们先过去吧。” 弓箭女与孙天当下告辞,一行人继续朝前行去。 孙天见那柳云龙走到拐弯处,犹回过头来瞧小玲儿,心中愈加着恼:“看样子这家伙比那妮子还无耻呀,我可得仔细提防他!” 继而想道:“怎么才来这边境几天,就有这么多居心叵测的家伙冒出来?唉……这也难怪,我孙天的女人哪个不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本小爷责任重大啊!” 待弓箭女一行走远,小玲儿便慌慌张张地问:“我脸上可有什么不妥么?那柳公子怎么老是盯着我瞧?” “没有不妥,那家伙定是个好色之徒,无耻之尤,所以才这样色迷迷地瞧你。”孙天赶快抹黑。 小玲儿羞啐道:“你才是好……好……老乱说,小心我不睬你啦!” 孙天见她妩媚可人,心中一荡,猛又扑将过去,抱住女孩笑嘻嘻道:“好色之徒来啦!” 小玲儿赶紧捉捂住衣襟腰带,薄嗔道:“还胡闹,适才差点就给你害死了!” 孙天道:“他们都走远远的了,这回一定没有人来啦!玲儿……” “不要。”小玲儿摇头,满脸坚决,“嗯……我带你去瞧一样东西吧,你肯定会喜欢的。” “不去不去,这里风景多好,而且我……我也累啦,走不动了。”孙天忙找借口,依然贼心不死。 但小玲儿这回哪里肯依,只拉着他的手边拖边哄地往前行,“走不动也要去,你没听箭姐姐说是破邪神兵吗?那可是光姐姐的神作,不去瞧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山腰处密林之中居然有一大块空阔平地,场上堆放着无数木料、工具与木制半成品,近百名工匠正忙碌地工作着,在平地周边上则有数十名手持长兵全副盔甲的士兵巡逻守卫。“那……那些是什么东西?”孙天目瞪口呆,远远眺向几座傍山搭建的高大棚子,其内赫然停放着近十只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 小玲儿指指前方,微笑道:“过去就知道了,光姐姐他们在那边哩。” 山壁前,一群人正环聚在一只庞然大物周围,除了适才遇见的弓箭女、柳云龙等人,光衣与加啦也在其中。 小玲儿向守卫出示了通行令牌,同孙天穿过操场,上前叩见光衣。 光衣瞧见孙天,便笑吟吟道:“就知你呆不住的,今儿觉得怎样?” “差不多全好了。”孙天紧紧盯着前眼的怪物,见其形如卧倒的巨柜,长逾两丈,宽近八尺,上方有臂、弦、槽等构造,两侧则有箱、轮等物,许多地方刻镂着大小不一的各类符印。 他平时就喜欢胡创乱造,对机关术、炼器术亦颇有涉猎,瞧出整只似由极多部件合成,而每个结合之处无不显透出巧夺天工的构思,委实精妙绝伦,心下惊叹交集,忍不住问:“光姐姐,这大家伙是什么?” “开山神弩。”光衣淡淡道。 “开山神弩……啊!莫非就是曾在与邪教同邪皇一役中大显神通的神兵?”小玲儿张大了嘴巴。 光衣微笑道:“嗯,只是缩了水的,因为缺少了许多材料。” 弓箭女道:“虽是如此,但也够厉害的了,师叔,就让柳少城主与我身后这几个将军瞧瞧它的威力如何?” 光衣点点头,弓箭女便命人准备。 几名士兵很快从旁担来一支长达近丈粗如海碗的巨矢,首尾各贴着一道法符,在光衣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地装填入弩床的开箭槽,而后有两名大汉绞动弩后的轮盘,徐徐拉开了弩弦……整只开山弩仿佛积蓄了可怖的力量,发出令人紧张的吱吱声响。 光衣指挥两名大汉调整好方向,朝弓箭女点了点头。 “放!”弓箭女一声轻喝,巨矢倏地脱弩而出,众人还未瞧清,三十余丈处山壁前的一块巨大岩石轰然炸开,崩飞满天石屑,声势骇人。 除了见过之人,余者无不动容。 “好家伙!好家伙!无怪当年能令邪皇的魔邪大军闻风丧胆!”孙天咂舌,他搓搓手继道:“到时就用这家伙来对付那些骷髅巨魔,想来必是摧枯拉朽一般!” 弓箭女笑道:“正是为此,圣女大人才指点我们造这世外神兵。” 他身侧那姓古的大胡子将军忽然叩首道:“大人,这等仙家神兵,如能多造几只,战场之上必定所向披麾啊!” 弓箭女摇头道:“古将军,你也知道这是仙家之物,非同世间的寻常弩炮,耗材已极不菲,更需仙家之术点符炼化,岂能轻易造得。” “什么仙家之物呦,比起真正的开山神弩,这可差得远了,不过小儿过家家之物罢了。”光衣微笑道。 “天呐!这还叫做小儿过家家之物?”孙天围着巨弩团团转,摸摸这拍拍那,愈瞧脸上的惊叹与佩服之色便愈浓,嘴里又道:“好姐姐,待有空时你一定要教教我这神物的制造之法。” “适才叫你来瞧还不干呢。”小玲儿得意地横了他一眼。 一直没有开口的柳云龙突然插口,朝光衣作揖道:“敢问老师,不知这开山神弩主要用料是何物?” 弓箭女代答道:“是边境一带才有且材质最好的龙纹紫杉。” 柳云龙轻哦一声,接着道:“龙纹紫杉乃皇朝贡木,的确是上佳材料,韧、硬之度俱为一流,但据在下所知,当日贵教用似抵御邪皇大军的开山神弩,用的却是天外海长洲才出的兆木所造,两者之差别可谓云泥吧?” 光衣笑吟吟地瞧着他道:“的确如此,柳公子见识不浅哩,所以适才我说这东西不过是小儿之物。” 柳云龙道:“长洲兆木极珍,便是上界神仙亦难以得之,用龙纹紫杉代替长洲兆木情非所以,但……嘿嘿,请恕小子无礼,造弩身或勉强可用龙纹紫杉代替,至于箭矢么,也用龙纹紫杉来造可就马虎了点。” “哪你说用什么造?”旁边的小玲儿忍不住问。 柳云龙顿时来了精神,侃侃而谈道:“大家请瞧,那支箭矢虽然击碎了石块,却也折成两半,据在下所知,这次祸乱边境的妖秽乃是古时尸兵,皆经过魔化,强硬之度只怕非同小可,用龙纹紫杉所制的箭矢未必对付得了。” 光衣道:“柳公子所言不错,我也正为此担心哩。” 那柳云龙见获认可,虽极力抑饰,脸上还是露出了丝许得色。 小玲儿着急道:“可是我们又没有长洲兆木,你这话不是等于白说么?” 柳云龙摆摆手,道:“非也非也,玲儿小姐请听在下慢慢说……” 他清了清喉,朗声道:“据在下所知,距此百余里处,有个巨竹谷,谷中出产一种奇竹,名曰宝瓶,强韧之度虽仍不及长洲兆木,但却要比龙纹紫杉好上许多,而且宝瓶竹中蕴有克邪之特质,倘若用来制造开山神弩的箭矢,到时定可大破邪秽!” 孙天见小玲儿听得聚精会神,不禁郁闷,心里愤愤思道:“怎么又是一个‘据在下所知’?哼!可见这家伙不单是个厚颜无耻的好色之徒,且还是个自我陶醉狂妄自大之辈!” 光衣道:“公子说的原来是宝瓶竹哦,嗯,那竹子的确比龙纹紫杉要好,不过,听闻那巨竹谷的主人乃是灵界中人,且脾气古怪,奴家可不敢去跟他讨啊……” 她瞧瞧柳云龙,微笑道:“柳公子既提出用宝瓶竹来造箭矢,莫非有什么法子?” 柳云龙眼角悄掠,见一旁的小玲儿正在注目自己,遂把胸膛一挺,抑扬顿挫道:“小子不才,愿入巨竹谷求竹!” 光衣似微动容,睨了睨他道:“公子此话当真?那里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哦。” 柳云龙傲然道:“在下从不乱许轻狂之诺,倘若此番无法取竹回来,日后再不姓柳!” 豪言放出,偷眼又瞧小玲儿,见玉人目中似有赞许之色,不禁暗暗自得。 “很好。”光衣笑靥如花,“既然柳公子胸有成竹,那便有劳啦。” 弓箭女大喜,亦道:“柳城少主之名果非虚传!此次前往,可需什么协助?” “不用,我一人去即可,人多了反而……”柳云龙说到一半忽尔刹住,只惹得小玲儿心里大生好奇。 弓箭女道微疑道:“可柳少主若求得宝竹,一个人如何弄得回来?” “这个无需大人劳心,我的随身法囊曾得海外炼器名师秘法炼化,所容之量非同寻常,便是一片林子都搬得回来。”柳云龙答。 孙天心中一凛,悄忖道:“能装下一园子的瓜果蔬菜的空间法器已是罕见,这家伙却说他的法囊能装下一片林子,不知是不是吹牛?” 弓箭女笑道:“原来如此,嗯……不知少主何时前往?近日探子频报妖秽漫延悄近,似有袭我边城之意,形势逼人啊。” 柳云龙道:“明早便动身,我有鹿蜀车,能日行数百里,若无意外,后天就能赶回来。” 弓箭女更喜:“如此最好,那我就恭候佳音了。” 孙天听见“鹿蜀”两字,更是暗暗惊讶:“这家伙竟有那等上古异兽?这…这怎么可能……” 但瞧柳云龙神色不似说假,心中再无法小瞧他了。 方弓箭女一行离去后,孙天便赖在后山不肯走了,整个上午皆跟在光衣屁股后边,紧盯着她指点工匠们制造开山神弩各部位的构件,愈瞧愈觉匪夷所思,每逢神奇奥妙之处,只喜得抓耳挠腮眉开眼笑。 可惜到了午后,小玲儿就以需要休息为由,坚决不让他到后山去了。 孙天无事可做,只好蒙头大睡,到了晚上,便更觉难熬。他大睁着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帐顶,真恨不得突然从哪跳出个妖怪,好让自己痛扁一顿。胡思乱想间,脑海里忽然飘入一个曼妙身影,骤时想起了早上在后山小径的旖旎情景,心跳不觉加速,浑身俱热了起来。 孙天面烫心跳,越想越是不堪,迷糊了不知多久,倏地惊醒过来,暗骂自己一声“该死”,赶忙收抑心神,谁知越是不敢想,便越发挥之不去,脑海之中满是玉人那无比迷人的婀娜身姿,待想到逍遥峰上那个销魂之夜,更是难以自制。 他痛苦地哀嚎一声,差点就想跳下床去找小玲儿,目光掠见放在窗台上摆放在墙边的无色剑,眼前突又浮现出另一张清纯如水娇艳若桃的俏靥来…… “对了,今天还没召小剑剑出来过呢……”孙天心中怦怦乱跳,口干舌燥间,一股邪念悄然冒出,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心头。他的呼吸越来越烫,终于跳下床走到窗台前,把青瓷瓶儿端在怀里,三、两步回到床上,深深吸了口气,开始默念召唤秘诀。 床榻上方,一个纤俏袅娜的身影由淡转浓,小剑剑从雾化之态渐变成实体,飘飘渺渺地浮在半空,俏脸上满是欢喜,生涩道:“以为你……不叫出来……不叫我出来了……今天。” 孙天抬头盯着她,只觉女孩今夜格外动人,微笑道:“你喜欢我叫你出来是吗?” “喜……欢?喜欢是什么?”小剑剑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个词。 “就是……就是……”孙天搔搔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含糊道:“就是愿意……盼望……想……” “哦,我明白啦,嗯,剑剑喜欢小天出来……喜欢小天叫出来……”小剑剑嫣然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懂了。 孙天招招手,“你下来吧,我脖子都酸了。” 小剑剑从半空飘然落下,无比可人地趴跪在绣满如意纹的美丽缎被上,她转头四望,一脸新奇之色,“为什么在这?” 两人离得很近,头脸几欲贴着,孙天只觉一缕淡淡的幽香传入鼻中,心脏跳得愈加厉害,红着脸道:“我刚才在睡觉嘛,今天,咱们……就在这儿说话好不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剑剑道:“好啊,小剑剑喜欢,这儿很……很……” “很舒适是吧?或者说很舒服,就是……就是舒坦……愉快……快乐的意思。”孙天脱口道,却发现词不达意,说到后边,竟连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小剑剑用心听着,小声念了两遍,笑道:“我记住了,小天再教小剑剑什么?今天。” 她趴跪在被子上边,薄如夜露的纱衣轻垂落下,孙天突从低敞的襟口瞧见了一片白得晃眼的酥腻,中间还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诱人浅谷,顿时目瞪口呆。 小剑剑迷惑地望着他,又不解地瞧了瞧自己的胸脯。 孙天吞了吞口水。 ... “孙天……我得回去了!”小剑剑忧伤的叹息,身子开始如梦似幻地淡化,原来时间已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么快啊,有没有什么办法在外边呆久一点?”孙天万分不舍。 “明天记得叫我啊!”小剑剑哀怨地摇摇头,翻寻出埋在被里的纱子,手忙脚乱地套回身上,整个人迅速变淡,美丽的身躯忽由实质化作了虚无。 “等等,我知道有种法术……”孙天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伸手去捉她,却只抓着一条轻轻软软的纱子。他怔了好一会,失魂落魄地拿起那条玉色纱子瞧看,忽然掠见其上沾染了数点猩红,宛如散落雪里的桃瓣,刹那痴了。 “每次见到小剑剑,她都穿着这条纱子哩……” “糟糕,难道她只有这一件衣裳?” “呜……剑身里边……不知会不会冷的?” ... “快起床了,太阳晒着屁股啦!” 一个娇脆动听的声音大声唤。孙天惺忪着醒来,睁目瞧见小玲儿,不觉眉花眼笑,稀罕道:“居然一大早就过来,不用去后山帮忙了?莫非那些开山神弩全都做好了?” “嗯,差不多了,只等制造箭矢的宝瓶竹啦。” 小玲儿道。 孙天一听,立时想起了那个柳城少城主柳云龙,哼道:“那家伙去巨竹谷了吗?” “还没呢。”小玲儿忽然皱起了眉儿,轻嗔道:“别老是乱叫人家好吗?他又没惹你。” 孙天坚持道:“老天作证,那小子定是个居心叵测心术不正的家伙。” 小玲儿生气道:“说你还来劲啦,其实人家挺好的,你瞧,这是什么?”说着抬起了手。 孙天瞧去,见她手里握着只墨色小瓶,奇道:“什么啊?” “麒麟散,柳城最好的疗伤药,柳公子给的,他一听这边有人受了重伤,就立刻让我拿过来用,你快试试。”孙天怔了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那家伙藉机讨好你呢,我才不要!” “乱说啥呀,他讨好我做什么?这可是用许多珍稀材料制成的好药,柳城从来不给外人用的……” “从不给外人用?那我不是外人么,他为什么就给了,这不正说明那家伙心怀不轨么!”孙天越来越觉得柳云龙有威胁。 “你……你到底要不要?”小玲儿绷起了俏脸。 “不要!我决不要那家伙的东西!”孙天梗着脖子。 小玲儿怒道:“不可理喻!”丢下话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别走啊。”孙天大急。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理睬你了!”女孩头都不回。 孙天忙跳下床,追过去扯住她,陪笑道:“好好好,我要,我要啦还不行吗?” 小玲儿这才消了些气,道:“你受那么重的伤,正需要这样的好药,柳公子说……” “那就理睬我啦?亲一个。”孙天笑嘻嘻道,拥着玉人搂搂抱抱。 “柳公子说这药除了有疗伤神效外,还具克邪却秽之功,你给那老妖怪的邪法伤着,体内必……唔……别胡闹啦……”孙天给他缠闹得无法往下说。 “既然不用去后山帮忙,那今天一定要好好陪我。”孙天一边说一边把嘴巴往女孩儿脸上乱凑乱拱。 “死猪头,人家在跟你说正经话呢!”小玲儿发嗔起来。 “好啊,那我们到后山去散步吧,边看风景边聊。”孙天赶紧提议。 小玲儿一听,耳根骤时烫了起来,倏地挣出男儿的怀抱,涨红着脸道:“你……你可越来越坏啦!” “哪有啊,去散散步又有什么呢?你怕去后山,那就去城里逛一……”孙天忽然想去给小剑剑买几套衣裳。 “再乱说我可翻脸了!”女孩的柳眉已高高挑起。 孙天怕她真的生气,赶忙收起嬉皮笑脸,肃容道:“好好,我们就在这屋里说话,端端正正地坐着对面说。” 小玲儿瞧见他那万载难遇一本正经的模样,自己却想笑了,咬唇道:“这也不行,我今儿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儿我再告诉你。”小玲儿哄道。 “到底什么事?不说不放你走!”孙天捉着她。 小玲儿迟疑了片刻,终于道:“好吧,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一言为定。”孙天满口答应,见她脸上神神秘秘,不禁大感好奇。 “我也要去巨竹谷呢。”小玲儿微笑道。 “什么?去……去哪?”孙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也去巨竹谷,待会跟柳公子一块去,顺利的话今晚就回来,最迟明天。” 孙天大吃一惊,“你要去巨竹谷?开什么玩笑!昨儿没听光衣姐姐说么?那里可是灵界的地头啊!” “这个无需担心,柳公子说他家里一直跟巨竹谷有生意往来,之前已去过许多回了,跟那儿的人挺熟,绝无危险的。” “不行不行!传说灵界的人个个心狠手辣,万一出了差错,那家伙如何护得了你?”孙天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小玲儿噘嘴道:“唔……要去!我的长剑掉在湖心岛上,现在没武器了,柳公子说巨竹谷专门出产极品兵器,到时要帮我求一件,而且我曾听娘说过,巨竹谷的玉带湾藏着地界一十九灵脉中的太碧,是天地间最美丽的地方之一,这次我定要去亲眼瞧瞧的。” 孙天呆若木鸡,心里却念如电转:“姓柳的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竟以此引诱玲儿跟他出去啊,这一路景物怡人孤男寡女……呜……好阴险的家伙!” 小玲儿瞧瞧他,忽然低声道:“你就放心好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孙天心里已有了主意,于是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陪你去。” “哈?”小玲儿一愣,“你怎么能去?你身上还有伤呀。” “早就好了,不信你瞧。”孙天抬起一手,随意捏了个火决挥出,旋听“呼”的轻响,一朵不小的火焰骤从他手上脱出,形如莲花盛放,悬空徐徐燃烧,居然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消失。 “哇,这么久……”小玲儿高兴道。 “不过你别逞强,就算好了,也应该继续休息,哪能刚好就到处乱跑,万一累着怎么办。”小玲儿依然不答应。 “你不是说此行绝无危险么?既然如此,我不过是去看看风景,哪里会累着。”孙天争辩道。 “可是那儿离这里有百多里路呢……”小玲儿仍觉不妥。 孙天急道:“不让我去,那打死我我也不放你去!” 小玲儿知他其实是不放心自己,心里甜丝丝的,又想能同心上人相伴着游山玩水,的确是无比惬意的事,不觉有些心动,终于道:“那我先去问问柳公子,看他肯不肯带你一块去。” 肯才怪呢!孙天心忖,眼珠子一转,遂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后山等着呢。” “我跟你一道去问他,免得你来回跑。”孙天肚里边飞快打着小算盘。 小玲儿心想没错,便道:“好吧,但咱们约法三章,倘若柳公子不肯带你去,你可不能乱发脾气。” 孙天满口答应。 后山小径旁,苦候的柳云龙正翘首以盼,远远望见小玲儿行来,赶忙迎上前去,满面俱是喜色,方要招呼,不想又瞧了跟在后边的孙天,怔道:“玲儿姑娘,这位是……” “你忘啦?他是我师弟孙天呀,昨儿在后山遇见过的。”小玲儿有点不悦道。 柳云龙一拍后脑勺,大声道:“嗳哟!瞧我这记性,老弟万莫见怪啊。” 这家伙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哩,孙天心中着恼,却笑眯眯道:“没事没事,有些人我也见过就忘的,更何况柳城柳少城主呢。” 柳云龙一时没听出他是赞是讽,瞧瞧小玲儿,不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是怎么回事,咳了声道:“玲儿姑娘,嗯……时辰已不早了……” “柳公子,你能不能再多带一个人进巨竹谷?我师弟也想一起去瞧瞧。”小玲儿问。 柳云龙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这个……” “不方便是吗?”小玲儿望着他又问。 “嗯……只怕……只怕人多了会出什么差错……”柳云龙支吾道。 这家伙分明不愿带我去!孙天心里冒火,忽笑道:“会出什么差错?柳少城主不是说跟那里的人挺熟吗?” 柳云龙盯着他道:“其实巨竹谷是不允许外人进去的,倘若给发现,立即格杀无论,嘿嘿,孙公子不怕吗?” “原来这么危险啊,那你还带我玲儿去?”孙天挤兑道,转头去瞧小玲儿。 柳云龙微微一怔,忙道:“人少就好办点嘛,只照顾一个在下还是有把握的。” “原来如此,那我就自己照顾自己如何?”孙天坚持着,心知自己在这紧要关头上一软,美丽的可人儿就会落入魔爪。 “我劝公子还是莫去为好,巨竹谷守卫严密机关重重,更有许多凶猛异兽,绝非好玩之地。”柳云龙加重了威吓。 不知小玲儿是否瞧出了什么,忽然道:“柳公子,昨儿你怎么不是跟我这样说的?既然如此不便,那我也不去好了。” 柳云龙愣了一下,立时转了口气,“其实多一人问题也不太大,只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时公子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孙天笑逐颜开,心里满意极了小玲儿。 “时辰不早了,那我们就动身吧?”柳云龙道。 小玲儿点点头,东张西望问:“你不是说你有辆鹿蜀车么,在哪啊?” “在这里。”柳云龙微微一笑,用手拍拍腰间的法囊,接着低低地颂念了起来,数息之后,猛听一声令人悦耳的嘶鸣,一辆由四头奇兽牵拉的车子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哇!这就是鹿蜀么?”孙天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四头奇兽,只见四兽大小如牛,长相相同,俱为白首赤尾,周身虎纹,果然是传说中鹿蜀的模样。 小玲儿也瞧得眼睛发直,兴奋道:“白头……虎纹……红尾巴……真的是鹿蜀呀!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哩。” 柳云龙面有得色,潇洒笑道:“上车吧,让它们把你送到巨竹谷去。” 小玲儿满脸雀跃,转头向孙天招手,“快来啊。” “这家伙居然真的有鹿蜀,而且还是四头……”孙天眼红无比,失魂落魄地跟小玲儿上了车。 柳云龙随后上车,挨着小玲儿就要坐下。 孙天瞧见,立即大剌剌地跨到当中坐下,隔开了小玲儿。 柳云龙满面不悦,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从法囊中取出一根通体晶亮的长鞭,挥甩着驱策宝车出发。 四头鹿蜀开蹄而奔,初时并未觉得如何,但过不片刻,便见两边景物以惊人的速度掠过,待到后来,整辆车子竟是常常离地飞起,没瞧清楚,便已奔驰下山出了边城。 “鹿蜀不但善驰,而且全身是宝,每一处俱是极其珍稀的炼符炼宝材料……”孙天垂涎欲滴,犹未能从震撼中回神。 柳云龙每挥一下鞭子,便会带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小玲儿忍不住问:“柳公子,这鞭好奇怪呀,不知是什么做的?” “它唤凝电鞭,材料虽珍,但关键之处,却是在于它身上种有六道不同的电相法符,因为鹿蜀最害怕闪电。”柳云龙微笑道。 “哦,你的宝物不少呀。”小玲儿道。 “柳城的宝物的确不算少,但比起令尊大人,可就天差地远了。”柳云龙的回答虽谦,面上却露出一丝骄傲之色。 小玲儿已近两年没有回家,顿给他的话语勾起思亲之情,一时静了下去。 “玲儿姑娘,你怎么啦?”柳云龙驾着车,却一直留意着她。 “我……有点头晕。”小玲儿不愿言明,只好胡乱找借口。 “我的鹿蜀车很稳的呀……”柳云龙还以为她晕车,当下说说笑笑,又指点路过的美景风物,帮其分散注意力。 小玲儿情绪渐渐好起,心中感激,却忽然恼了旁边的孙天,手儿悄悄溜到下边,狠狠地拧了他腰眼一下,小声道:“死猪头,你在愣什么?” 孙天乍然一惊,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啊,我在看风景呢。” 小玲儿更不高兴,咬着红滟滟唇儿道:“我头晕啊!适才你没听见么?” “是吗?那我帮你揉一揉。”孙天也以为她晕车,赶忙挪凑上前,双手扶拿住螓首,用指帮她轻轻按摩两边的太阳穴。 小玲儿的气立时消去了不少,眼角瞥见柳云龙瞪眼瞧着这边,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不要啦,给你越揉越晕呢。” “那你快看风景,别去想它就不晕了,啊,快瞧那边,那棵树你说长得怪不怪?”孙天一臂揽住玉人的纤腰,指点远方景色。 小玲儿脸薄,登给羞得满面绯红,急忙小声道:“有人呢。” 如此机会,孙天焉肯放过,佯作不解地低笑道:“嗯?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别人?” 柳云龙耳尖,闻言大怒。小玲儿背着柳云龙,倏把美目睁得溜圆,凶巴巴地瞪着他。 孙天一阵心惊肉跳,但此刻有个讨厌的家伙在旁,岂甘让其小看,于是硬生生地撑着,嬉皮笑脸的不肯松臂。 小玲儿见硬的不行,只好换成软的,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向心上人央求。 孙天从未见过她这神情,竟觉比那凶巴巴的模样还要厉害百倍,心魂骤酥,终于放开了玉人的纤腰。 但这一切均已落在了柳云龙的眼内,他对小玲儿暗存私念,禁不住一腔妒火狂烧,心里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也敢来勾引……臭小子啊臭小子!你快倒霉啦!” 鹿蜀车的速度果然惊人,不过半个时辰,就听柳云龙道:“到了。” 话音未落已勒缰停车。小玲儿与孙天瞧瞧周围,见车子停在一片大泽中处处可见的洼地里,四周俱是树木荒草,唯独没有半根竹子。 “不是有百多里路么,怎么就到了?”孙天摸摸头问。 小玲儿冷冷道:“如果我愿意,还可以到得更快。” “这儿就是巨竹谷?”小玲儿一脸迷惑,怎么瞧这个地方都跟传说中的巨竹谷差上十万八千里。 柳云龙立换了一副面孔,微笑回答:“这里是巨竹谷的一个入口,玲儿姑娘请跟我来。” 三人下了车,柳云龙将鹿蜀车收回法囊,率先朝一片小树林走去。 孙天与小玲儿跟在后边,一路东张西望。 三人钻入小树林内,来到一片卧于草丛的乱石堆旁,柳云龙指着前边道:“那块碑便是巨竹谷的入口。” 孙天与小玲儿凝目望去,果然在乱石堆中看见了一块毫不起眼的矮小石碑,心皆大奇,近前再瞧,见那石碑裂罅纵横,其上无纹无字,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异处。 孙天忍不住问:“这就是巨竹谷的入口?这……这个东西怎么能进去?”说完忽想起一种穿墙过壁的秘术来,但立刻便否定了,因为石碑矮小且四周空阔,并无什么给遮拦住。 “天地之间玄异无数奥妙无穷,巨竹谷为防外人进入,每个出入口俱设计得隐秘巧妙,这岂是凡夫俗子能轻易明白的!”柳云龙绷着脸,对他再无半点客气。 孙天满面涨红,瞧见小玲儿对自己做了个鬼脸。 柳云龙接道:“待会你们闭上眼睛,照着我的话走,千万不能弄错,否则后果难测。” 小玲儿应道:“好。” 柳云龙走到距石碑约三尺处立定,叫他们两个跟上,道:“好,现在就闭上眼睛,然后从这里开始绕着石碑顺反手方向走,若我说停即止,绝不可多出半步。” 言毕,率先闭眼绕着石碑转了起来。 孙天与小玲儿依次跟着,小心翼翼地照他所说闭目而行。 正行间,小玲儿忽觉柔荑一紧,已给一只微汗的热手握住,但觉其指又瘦又长,且是细皮嫩肉,完会不似孙天的手,心中吃了一惊,赶忙甩手,孰知那手却仍顽固地紧紧捉握,一时无法挣脱。 这时忽听柳云龙大声道:“大家好好走啊,心中不可分神,万一有什么行差踏错,不定会给传送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孙天给这一吓,又想多半是柳云龙怕自己出错,因此才牵她的手,当下不敢再挣动,烫着脸儿由他握着,默不作声地继续行走。 孙天却在悄悄默算着步子与圈数,心想若是巨竹谷里边好玩,日后还要再来。 柳云龙突又叫道:“停!现在转过身去,顺正手方向绕石碑走,也是等我说停就停。” 于是孙天与小玲儿依言转身而行,不知又绕了几圈,两人眼皮微微一暗,忽感肌肤生凉,极是舒爽,正在讶异,终听柳云龙道:“停!可以睁开眼睛了,欢迎光临巨竹谷。” 小玲儿赶紧挣手,随知紧握的那只手知趣得很,竟已先一步松开收去,她满面生晕地睁眼,却见柳云龙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哇!”孙天怪叫了一声,小玲儿这才注意起周围,刹那也给镇住,原来石碑依旧,但眼中所见已变成了无边青绿,漫山遍野尽是苍翠欲滴的参天巨竹,偶尔有风,便见滔滔碧涛滚涌而起,接着扑天盖地的清润之气掩袭过来,令人五脏如洗心旷神怡。 “这一定是巨竹谷了!果然奇美……”小玲儿呆呆道,一脸欲醉的表情。 “走吧,前边还有更美的地方。”柳云龙得色道,仿佛这巨竹谷是他家一般。 三人沿着一条小径向前行去,柳云龙显然对谷中极熟,边走边为小玲儿指点景物,一路说说笑笑,故意把孙天冷落在旁。 但孙天并不在乎,他天性最是嗜美,几给周遭景色迷倒,偶又瞧见竹林中一闪即逝的各种异禽奇兽,眼睛早已应接不暇,哪里还有心思争风吃醋。 小径蜿蜒向上,三人走了许久,料想到了极高的地方。周围的竹子越来越密,遮天蔽日荫凉近寒。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孙天正如痴如醉,忽听前面的小玲儿“哗”地轻呼,赶忙抬头,见她向自己招手叫唤:“快来瞧!” 孙天见她惊喜满面,于是快步奔去,前方忽尔豁然开阔,原来已到了一个高崖之上,只见两边山崖夹壁延出一条巨大峡谷,由窄渐宽,直至无边无际,谷中全是数抱以上的巨竹,举目望去,浩如碧海,壮丽得令人呼吸几窒。 “是那边啊,快瞧那边!”小玲儿几乎是跳着指着某个方向喊叫。 孙天微一转面,便眺见在极远处有一棵高巨无比得难以想象的奇竹,鹤立鸡群般耸立在竹海中心,旁边纵起一道绚丽绝伦的巨大彩虹,弧空跨过竹海,落到峡谷的一边崖壁上。 “从严格意义上说,下面才是真正的巨竹谷。”柳云龙微笑道。 “那棵巨竹,一定就是地界一十九灵脉中的太碧了?”孙天喃喃道。 “这还用说,天地间除了太碧,哪里还有这样神异的的竹子!”柳云龙冷声道。 “娘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是天地间最美丽的地方之一。”小玲儿如痴轻叹。 “小小石碑,竟能将一个如此之巨的天地隐匿其中,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壶中日月须弥一芥?”孙天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 “你就别自作聪明了!适才我不是说了么,那块石碑只是这里的入口之一。”柳云龙连嘲带讽道。 “不可能吧……那么这巨竹谷又是在哪里?难道有什么法术能将这样大的地方整个隐藏起来?”孙天忍不住争辩。 柳云龙冷笑一声,侃侃而淡道:“说你是凡夫俗子果然没错!其一,据在下所知,天地间不止有一种法术可将山川河流甚至日月星辰隐于虚无。其二,这巨竹谷并非用法术隐去,世人之所以瞧不见它,只不过因为它非天非地,而是天地之间的一道裂缝罢了。” “天地间的一道裂缝?一道裂缝就有这么大?”孙天吸气道。 “这里的确不小,但天地又有多大?你且说与我听听。”柳云龙笑道。 孙天愕然一滞,天地多大,焉有人说得清楚。 柳云龙旋又轻轻地续了一句,“算啦,这些高深道理跟你说也是白搭,浪费口舌而已。” 孙天给他接二连三的冷嘲热讽呛得面青面绿,心中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忽见小玲儿拦到跟前,悄悄在他手心里轻捏了一下。 “活该,谁叫你在车上先出语伤人,如今报应啦。”小玲儿小声笑道。 孙天一见她那妩媚笑靥,肚里的气顿消了大半,这一冷静,方惊适才差点中计,险些就在美人面前小肚鸡肠失了风度,于是再不理会柳云龙的刺激与挑衅。 “那条彩虹好美,我们过去瞧瞧好吗?”小玲儿生怕两人当真闹僵,赶紧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柳云龙这回占尽上风,心中暗暗得意,春风满面道:“好啊,入谷正需从那边下去,我带你过去瞧。” 又陪小玲儿前面走着。 接下的一段路,地势开始微斜往下,转了数弯,果然到达了彩虹的一端,只见整面崖壁给映耀得七彩缤纷,如梦似幻瑰丽异常。 小玲儿骤又轻呼,指着对面的崖壁叫道:“怎么会这样?真像是丝绸呀!” 孙天凝目瞧去,见落到崖壁上的彩虹并不如常消失,尾部竟如实质般沿着崖壁飘垂而落,果似丝绸一般。 “没错,这道彩虹不知何时已有,经年不逝,它可非同寻常彩虹,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碧所生的原故,已经凝化成实质了。”柳云龙微笑道。 “真有这样的?传说天上仙子所穿,便是用云霞做成的衣裳哩。”小玲儿痴痴道。 孙天亦给眼前的极致美丽迷坏,喃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去帮你采一片来做衣裳。” 小玲儿甜蜜地睨了他一眼,却知这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柳云龙听见孙天的话,心头倏动,眼内掠过一抹诡色,忽道:“这个并非不可能,因为我就曾瞧见,这谷中有人穿过用这彩虹做成的衣裳。” “真的?”孙天面现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绝无半字虚假,哦,想起来了,就是这谷中少主的一个姬妾穿过,啧啧,果真美极啦!”柳云龙说得有眉有眼。 小玲儿听得羡艳万分,满面馋色地痴望着眼前的彩虹。 孙天心头怦怦直跳,盯着对崖判断了一下距离,估量约有十余丈远,悄自忖道:“这个倒不太难,只是下边深若千丈,万一跌下去可不是说笑的…” “唉,只是这种霞羽云裳,岂是我等凡人能受用着的。”柳云龙斜眼看向孙天叹道。 “小玲儿这样喜欢,我冒下险又何妨……”孙天手心微汗,旋又想起:“对啦,小剑剑只有一件纱子,我若能弄块彩虹回去给她做衣裳,哈哈,不知她会怎样高兴呢。” 旁边的小玲儿微一侧脸,瞥见他神情古怪,面上时而兴奋时而紧张,心中吃了一惊,道:“你干吗?” 话音未落,便见孙天跃出了悬崖,飞鸟般投向对面的崖壁。 小玲儿花容失色,迅提起水灵真气,疾施弄潮之舞卷他,却已落了个空。 “乖乖等着,帮你采片彩虹做衣裳……”男儿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傻瓜!”小玲儿大叫,一颗心骤提到了嗓眼。 柳云龙却是悄嘿一声,心中狂喜:“臭小子,这下你可死定了!”似乎害怕什么,不觉后退了半步。 孙天运御真气,藉着跃势凌空滑翔,只觉无比的惊险刺激,就在势尽力绝之际,终于掠到了对面的崖壁,急忙探手抓去,果真撕扯下一大片凝成实质的彩虹来,心中蓦喜,人已向下坠落。 小玲儿惊得差点失声,忽见男儿手臂一甩,一条黑色长鞭骤从袖中旋出,长眼般卷住崖壁上的一块突出石头,接着奋力一荡,朝着这边飞跃回来。 原来这一切均是孙天跃出前就计算好的,委实步步巧妙,但亦凶险异常,只要哪个环节稍有差池,便将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孙天大步飞跨,仿如踏风而行,周身衫飘带舞,再经背后巨虹衬映,难得一见的矫捷俊秀。 “原来孙天这样帅的,以前怎么没发觉呢……”小玲儿心醉神迷,目光似给粘住般紧紧追随着心上人儿的英姿,真个越瞧越爱,见他就要跃回崖上,终于大大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伸手去接。 岂料这时奇变突生,忽一声清越嘹亮的唳鸣荡空传来,袭得三人魄动神摇,小玲儿循声望去,骤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飞禽从彩虹中飞出,拖曳长长的绚烂尾焰疾扑过来。她稍微一愕,旋即惊悟,脸上血色尽失,急朝爱郎大喊:“快把彩虹扔了!” 孙天人在空中,且背对巨禽,一时没反应过来。巨禽眨眼间就到了崖前,竟是一头通体带焰的灵鸾,长近三丈的翅膀忽尔拍出。 孙天蓦感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扫来,顿给扇出老远,在空中翻滚了两下,便向万丈深谷兜头坠落…… 小玲儿也给大风波及,整个人立时拔地而起,断絮般飞跌出去,眼见就要撞到一根巨竹之上,忽然给人拦腰接抱住,不是柳云龙是谁。 巨鸾当空一旋,带出个漩涡般的艳烈焰圈,厉鸣着向下追去,一波令人魂飞魄散的威煞爆炸似地向四周荡开。 “天!竟是这等灵物,如此强大的威煞,只怕比师父的坐骑还要厉害!”小玲儿心胆俱寒,挣扎喊道:“放手啊!” “别去!是守护太碧的七焰碧鸾,我们一百个都打不过它啊。”柳云龙只紧紧地抱住她。 “放手!”小玲儿疯了似地发喊,猛一记冰锥术刺开了男人紧箍的手臂,失魂落魄地朝崖边飞奔去,扑到边沿,正见到巨鸾流星般自空划落,一头扎入竹海之中,爆起大蓬如焰异光,整个人顿似傻了。 柳云龙追到旁边,又将小玲儿紧紧抱住,仿佛怕她跌坠下去。 小玲儿愣愣望着底下,蓦地魂销魄融肝肠寸断:“他就是没给那巨鸟伤着,此刻只怕……只怕也……也得粉身碎骨了……” 柳云龙探首俯瞰谷底,吸气道:“这种专门守护神物的灵禽异兽,果然厉害得吓人,今儿总算见识了。” 小玲儿乍然回首,泪流满面地喊道:“你既知道这里有那恶鸟,适才为什么不说?” “我……我不知道你师弟会去碰那彩虹啊,那可是那头神鸟平日嬉戏的地方,而且我以为他会晓得,神异之物大多都是有灵禽异兽守护的,岂能随意去碰触,唉……”柳云龙满脸无辜道。 小玲儿滞住,刹那间只觉无助之极,蓦而扑在男人肩上放声大哭。 柳云龙心中一阵狂喜,销魂蚀骨地斜睨着女孩儿的粉嫩耳垂,几忍不住就要吻落下去。 “我要去找他。”小玲儿忽然抬起头,无力地恸泣道:“柳公子,请你带我下去找他。” 柳云龙用力点头,面上也是一副悲痛之色,心里却在阴恻恻地窃笑:“还找得着么,只怕那小子早已尸骨无存啦!” 孙天魂不附体,在落入竹海中的瞬间,拼命挥甩缠绕臂上的黑鞭,只望能抓住什么减缓坠势,旋听枝杆折断之声噼啪乱响,身子果然稍顿了几下,但仍重重地跌砸在地上,掀扬起大片枯叶尘土。 他五脏似裂,周身剧痛,不知哪里受了伤,伤得多重,只明白自己还活着,心中连呼侥幸:“阿弥陀佛!幸好这竹林够密,否则小命不保哩……”头昏脑胀间忽见顶上焰光大盛,心知不妙,奋力朝旁滚去,相隔仅瞬,背后便响起了可怖的无数竹木爆裂声,艳绝的焰芒耀亮了大片幽暗竹林。 孙天白着脸偷偷爬起,趁着混乱撒腿就逃,心中只盼那怪鸟没瞧见。 但那七焰碧鸾极是灵敏,立刻觉察,“嘎”地一声厉鸣,拍翅掠回空中,低低地贴着竹林追赶猎物。 孙天给它紧紧盯锁住,没命地东奔西蹿,然而速度远远不及,不但无法摆脱,反倒给越追越近,幸有茂密竹林掩护,几次皆险险躲过夺命扑击。七焰碧鸾如影随形,强大的威煞惊动了无数生灵,原本幽静的竹海开始沸腾起来。 “天呐!鸾鸟素来性情温和,这只却为何如此凶恶?”孙天稍微走神,脚下倏给什么绊着,整个人朝前扑去,摔得个灰头土脸。 七焰碧鸾目光无比犀利,立即遮天闭日地自空扑下,一对巨钩似的利爪疾剜猎物背心。“呜……这次真的完了……”孙天绝望地闭起了眼睛,谁知奇变突生,身子忽给什么提起,刹那间脱离了绝境。 七焰碧鸾怒鸣着继续追来,所经之处如飓风刮过,无数巨竹同向倾倒,在密密的竹海中形成一条奇异的通道。 孙天晕头转向地抬头,方知是一人提着自己奔行,速度快得惊人,似乎不逊顶上的巨鸾,心中狂喜:“看来我命不该绝!不知这救命恩人是谁?”正在欢喜,突听那人骂道:“臭小子,差点就给你坏了大事!去死吧。” 然后就给用力抛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遍体是伤,吃这一下,更痛得肝脏似移面青唇白,心中莫名其妙,又听另一人叫道:“大伙仔细,那头鸟儿到了!”其声嫩脆娇滴,竟似在哪听过。 孙天勉力朝周围瞧去,发现自己竟是趴伏在一块无遮无掩的空地之上,顿时魂飞魄散,但听空中翅膀扑腾声响,心知巨鸾已到了头顶,不禁悲愤交集:“原来那家伙并非要救我,而是想害死我呀!”勾魂厉鸣终于再度响起,七焰碧鸾遮天闭日地自空扑下。 巨大的风力掀腾起大片尘土,孙天忽瞧见地上镂刻着道道凹线,纵横曲直地构成许多繁复无比的玄异图案,他脑海里一闪,立时明白自己站立在某个法阵之上,心中更是迷惑。 “啊!老家伙?”那个似曾听过的声音忽然叫道,千钧一发间,一条绣带突然从旁飞至,在七焰碧鸾的爪子下卷走了孙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七焰碧鸾再度失手,愤怒地疾追过去,就在这时,镂刻地面的道道凹线乍然亮起,一座法阵无声无息地倏尔浮现,将之困在当中。 孙天给绣带卷到一人脚边,瞧见裙脚下露出半截绣鞋,心道莫非是只母的,抬头望去,果然是个女子,身段十分惹人,只是面上拢着面纱,看不见面容。那女子也没功夫理他,松了绣带,双臂隔空朝巨鸾曼妙抡舞,似在操控着什么。 孙天转脸朝阵中望去,见那七焰碧鸾在空中左冲右突,却似给许多无形且炙烫的丝线勒绊着,羽翎上现出一道道冒烟的伤痕,它急怒如狂,威煞愈盛,如有实质般向四周爆发。 孙天抵挡不住,倏地浑身酥软,这时才发现除了女子之外,旁边还立着七、八个人,脸上俱蒙面巾,井然有序地均匀环布在阵子周围,也正对着巨鸾挥舞手臂,人人纹丝不乱,似乎完全不受威煞影响。 那七焰碧鸾久挣不脱,越发拼命乱掀乱撞,巨喙利爪疯狂地乱啄乱抓,声势极是骇人。周围人中渐有几个身子轻晃起来,先前提来孙天那人大声叫道:“大伙儿坚持住,这头鸟儿就快不行了!” 果不其然,那头七焰碧鸾在又一轮的狂疯挣扎后,终于露出颓势,身上的焰芒暗淡了许多,开始有一根根烧焦的羽毛散落下来,所发的威煞也在渐渐减弱。 “好可怕!这是什么阵法?竟将一只如此强大的灵禽折磨成这样……”孙天瞧得心惊脉跳,手脚慢慢地恢复了力气。 又过一会,七焰碧鸾原本亮厉的叫声暗哑下来,似乎变成了凄惨的哀鸣,翅膀扑腾得愈来愈慢,羽翎成撮成片地焦化掉落。先前发话那人忽转头对救了孙天的女子道:“它不行了,快动手吧。” 那女子点头道:“我数到三,你们就收阵,一……二……三!”“三”字一出,法阵周围的其它人立时一齐停手,地面那些发亮的凹线顿然闇弱下去。 那头七焰碧鸾忽然觉得禁制尽消,急忙奋力腾起,想要逃离这个对它而言有如炼狱的地方。 那女子两手交叉抱肩,倏地向前曲膝俯身,姿态婀娜无比,骤见她背后碧影一掠,巨鸾便凝固似的停滞在半空,约隔一瞬,巨大的身躯方才轰然坠地,砸得地面剧烈一颤。 “拿到了么?”有人问道。 那女子点点头,将一只灰青钵子递与问话之人,道:“你们快撤,我随即就来。” 那人道:“莫留痕迹。”他掠了孙天一眼,带领余者飞奔离去,转瞬便消失在茂密的竹林中。 那女子从贴身法囊内取出一把碧幽幽的双股长叉,在法阵上方来回驰纵,不一会便将镂刻地面的所有凹线破坏得干干净净,然后向孙天走来。 孙天心中一惊,不觉往后挪去。那女子轻笑一声,将叉收回囊中,道:“你还这样怕我么?” 孙天越发肯定听过这个声音,迷惑道:“你是谁?” 那女子双手绕到脑后,将面纱摘解下来,露出一张黛眉水目的妖冶容颜。 “小药女!”孙天惊喜交集,猛从地上蹦了起来,却不知扯着哪里的伤处,痛得直抽气儿。 原来眼前女子正是之前在京城分开的小药女,也是那一段时间一直帮助他的人。 她上前扶住孙天,皱眉道:“你怎会来这里?而且还去招惹那头神鸟,不想要命了么!” 孙天遂将下山后的经过草草说了一遍,末了拍拍胸口道:“幸好遇见了你们。” “好啥!若不是我及时认出你,你就给他们活活绞死了!”小药女哼道。 孙天想起巨鸾在阵中疯狂挣扎的情形,心中一阵不寒而栗,迷惑道:“对啊,你同伴为什么捉我到这里来?” “还说哩,差点就给你坏了大事。”小药女嗔道。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要捕杀那头大鸟,谁知法阵还没布置好,就瞧见它给引出巢去,还以为有人要来抢呢,只得仓促出手,幸好我们当中有个御阵高手,才没出弄出什么事来。”孙天 仍是一头雾水,“小药女,你们为啥要布阵捕杀那头大鸟?” “我们要取那神鸟的脑髓救人。”小药女道。 “救谁呀?”孙天十分好奇,想知道是什么人能令她冒这样的险。 小药女忽然闭起了嘴,停了片刻才道:“公子,有些事情你还是莫知为好。” 孙天满腹疑惑,但也只好不再追问,转话题道:“灵儿她们都还好吧?” “好啊,前晚刚聚了一回呢,灵儿老说没有你在日子都没趣了,玩也没没味道。”小药女笑眯眯道。 孙天忆起与她们相聚时的快活情形,心中极是怀念,搓手叹道:“唉……不知什么时候大家才能再在一起玩了。” “你喜欢么?”小药女盯着他道。 “当然喜欢,喜欢极了。”孙天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妖精咬了朱唇,忽然低低道:“那晚,你干吗要逃?” 孙天稍微一愣,旋即想起桃林中的旖旎情景,不觉面红心跳,吱唔了半天才道:“那晚……那晚太晚了嘛……” 小药女心里明白,却故意道:“好啊,那下次早些儿,你又逃不逃?”这下孙天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半晌答不出话。 小药女咬牙切齿地轻啐,“胆小鬼!” 孙天以为她生气,偷目瞧去,见美人玉颊生晕水目含嗔,不禁一阵神魂颠倒,脱口就道:“下次不跑了。”但说完便后悔。 小药女笑靥如花,忽凑首过去,朱唇几贴着他的耳朵道:“适才你说,你住在柳城里那……那什么府来着?” 孙天心头突突乱跳,老老实实道:“大将军府。” “过几天,姐姐去找你要不要?”小药女低腻道,忽吐香舌在他耳垂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孙天一阵筋麻骨软,慌张道:“不要不要!万万不可……”妖精抽身退开,脸色已沉了下来。 孙天心惊脉跳,赶忙道:“柳城已经很危险了,那些骷髅随时会攻城的。”怕她不信,又道:“所以我才跟人来这里求竹子,准备做些箭矢守城。” 小妖女一听,脸上立时由阴转晴,嘴角弯起道:“是为这个才不要我去么?” 孙天点头,其实心里另有所惧。 “我才不怕什么骷髅呢,到时我帮你打它们!”小药女道。“不是啊,那些可不是一般的骷髅哟,它们的头头就是恶名远播的骷髅老……” “好,我该走了。”小药女满脸不以为然地打断他,指着巨鸾的尸体道:“这头大鸟是守护太碧的灵禽,倘若谷中之人发现它给擒杀,定会大举搜捕凶手,你也快快离开这里吧。” 孙天应了,还想劝她莫去柳城找自己,却听她道:“记得等姐姐呦。” 倩影一掠,人已不见。他呆在那里,额头冷汗涔涔,心中惊道:“小药女倘若真的去找我,万一给小魔女她们撞见,那可就要命啦……”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声呼喊,便见小玲儿从竹林里飞奔出来,心中大喜,也急步迎去,张开臂膀将玉人接在怀里。 这时竹林中又钻出一人,却是柳云龙,看见孙天不禁大讶,待再瞧见巨鸾的尸体,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小玲儿惊喜万分,顾不得柳云龙在旁,雨点般朝爱郎脸上亲吻。 孙天亦十分动情,紧搂着她报以炽烈热吻,两人分别尚且不到半个时辰,却如隔世一般。 “我以为你……你……永远见不着你了……”小玲儿喜极而泣。 孙天吻着她满脸的泪水,微笑道:“不哭不哭,我好好着呢。” “伤着哪里啊?”小玲儿这才想起,推开男儿朝他上下到处看。 “胳膊大腿都还在吧?”孙天笑道,张开手臂让她瞧个够。 “到底伤着哪里啊?”女孩急道,发现他额角有一道刮痕,忙掏出贴身的汗巾儿帮他轻轻拭抹血迹。 “哪里都没有,真的。”孙天周身皆痛,但不忍心让她着急。 “你怎这么傻……”小玲儿心疼万分地埋怨。“那彩虹好美,给你做衣裳一定很漂亮。” 孙天摸摸身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小玲儿泪水又涌,嘤地一声扑回他怀里,两人再次粘作一团。 旁边的柳云龙又惊又妒,忽然大声道:“你……你怎么没……这头灵鸾怎么啦?” “你眼睛白长的?”孙天本就讨厌这家伙,更恼他此刻大呼小叫。 “它……它怎么死的?”柳云龙把头都想痛了。 “怎么死的?还不是跟小圣爷爷我大战了三百余合,力竭而亡。”孙天随口胡诌。 “不可能!就凭你的修为,怎么可能战胜一头上千年的灵禽?”柳云龙打死都不信他的话,但眼前所见,的确是一场大战后的痕迹。 “小爷修为深浅,岂是你能瞧得出来的!知道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么?”孙天见他着急,诌得更加起劲。 柳云龙瞪着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你告诉我它怎么死的吧。”孙天悠哉游哉道。 “……”柳云龙滞住,忽然瞧见巨鸾头顶上破了个大口子,心中一凛:“莫非这小子有什么极厉害的法宝?” 孙天见他盯着巨鸾的尸体,心头一动,急忙过去,悄启如意囊,念动真言,瞬将巨尸收了进去。 “你……你做什么?”柳云龙叫道。“这头鸟儿是我打死的,死后当然该归我。” 根据常识,这种寿达千年的灵禽必定全身是无上之宝,孙天素喜创制新物,正需要这样的东西做材料,忽然意识到自己发了笔大大的横财,心中一阵激动。 柳云龙面上阵青阵白,突又大声道:“太碧乃巨竹谷之灵,是这谷中亿万宝瓶竹之祖,而这七焰碧鸾就是太碧的守护神禽,你竟敢把它杀了,倘若给谷里边的人知晓,还不将你大卸八块!” 小玲儿一听,登时紧张起来,道:“孙天也不是故意的呀……那我们快离开这里。” “可是竹子还没到手呢。”孙天道。 柳云龙面色阴晴不定,想了一会方道:“既然来了,岂能功亏一篑?我还是去讨竹子吧。你们先找个地方躲着,等我回来再出谷。” 小玲儿担心道:“巨鸟给孙天打死了,你又是跟我们一起的,会不会有危险呀?” 柳云龙见她为自己担心,不由一阵感动,道:“放心好啦,这谷中的少主人是我极好的朋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小玲儿道。 柳云龙道:“要是能求到竹子,便需等他们采伐,至少得傍晚才能回来,你们切莫着急,更不可随便乱跑……”他扫了孙天一眼,接着对小玲儿道:“倘若有人再惹出什么事端,我又不在你身边,那可就不妙了。” “不会啦,我一定看紧紧的。”小玲儿道。 孙天垂着头,一副乖乖听话地模样。 柳云龙望望四周,道:“往南两、三里便是玉带湾,这谷中的人不敢随便去,你们还是到那儿等我吧。” “玉带湾?”小玲儿一听,立时欢叫了起来,“太好啦!我娘说那儿是天地间最美丽的地方之一。” 柳云龙道:“你们只在外围等着就好,千万不要靠近中间的太碧。” 小玲儿点头应了。 柳云龙离开后,小玲儿同孙天便朝南边寻去,虽然竹林异常茂密,但有高耸入云的太碧在前指引,自然不会迷失方向。 少了个讨厌的人,孙天情绪高涨,一路兴高采烈地和小玲儿说说笑笑,跟来的时候天差地别。 “你老实交代,那头巨鸟到底怎么死的?”小玲儿忽然道。 孙天晓得她最清楚自己的斤两,心知瞒不过去,只好把早先发生的事情坦白一遍,当然隐去了自己认识其中的小药女那节。 小玲儿听得满面诧讶,沉吟道:“这么奇怪哦……你猜他们会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捕杀那头大鸟?” “猜不出。”孙天东张西望,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美,此刻哪有心思猜。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说呢,凭你那点本事,怎么可能打得过那头千年灵禽。”小玲儿脱口道。 孙天闻言站住,一脸忿忿不平,“你别老是小看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大吃一惊。” 小玲儿这才觉察到他不高兴,斜睨笑道:“好啊,我等着,你可别说话不算数。” “哼,我明白你的意思……”孙天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一头钻进了牛角尖, “你心里边定是认为我不会有出息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认为是不是?” “我觉得你啊……”小玲儿笑眯眯的。 “觉得什么?”孙天瞪着她。 “不是没有出息,而是……大傻瓜一个!”小玲儿笑出声来。 孙天正愁没借口跟她亲近,怪叫一声猛扑了过去。孰知小玲儿早有防备,闪身一让,蝶儿般向前飞去。 孙天大呼小叫地在后边追赶,惊得竹林中许多小动物四下逃蹿。 他们嬉闹追逐,不知奔了多久多远,眼前倏地豁然开阔,原来已出了竹林,只见前方环着一湾碧水,水中有块陆地,上边绿茵如毯,其间耸立着一棵径达四、五丈,高逾百丈的奇巨竹子,枝繁叶密,浓荫森森,蔽盖了周围数十亩水面,最奇的是自它中部生出一道七彩光芒,弧空纵向远处,正是先前在高崖上看见的彩虹。 两人刹足立定,面上俱是震撼与迷醉。 “玉带湾……我们到玉带湾了!”小玲儿欢叫了起来。 孙天顺着竹干朝上望去,仰得脖子都酸了,却还是没能看清楚太碧的最顶处,喃喃道:“不愧是十九灵脉之一,若是比高,就连我们天界的不周山都不如它哩……” “果然如我娘说的,这儿的确是天地间最美丽的地方之一。”才听见小玲儿轻轻叹息,碧色的清辉洒落在她脸上,染映得肤美如玉。 “明明是一棵竹子,怎么会发出彩虹呢?”孙天满腹疑惑道。“要不它怎么能成为十九灵脉之一呢,既为神物,自然有它的非凡之处。” 小玲儿觉得理所当然,她朝前奔去,跪在水边,又是一声欢呼,招手孙天,“快来呀。” 孙天走过去,见她手掬一捧清水,轻轻地捂在自己面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儿,“好凉,凉到骨子里边去了。” 孙天眼珠子一转,居心叵测地诱惑道:“这么好的水,倘若能下去浸一浸,那一定美死了。” 小玲儿心里馋极,更觉得身上热,用手朝自己脖子扇着风,咕哝道:“适才一路跑来,出了许多汗哩。” “若是能洗个澡就好了……要不,我们下去游一会?”孙天心怀不轨地试探。 小玲儿若有所思地瞧了瞧他。 孙天心里一阵发虚,脸上热了起来。小玲儿终于似给打动,点头道:“好吧,这么好的水,不下去泡一泡还真不甘心呢。” 孙天大喜,万料不到自己的奸计这么容易得逞,死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忽见女孩的目光从自己肩上掠过,满面俱是骇讶之色,颤声叫道:“那是什么?” 他吃了一惊,急忙回头,心中念如电转:“莫不是又来了什么恶禽怪兽?”忽地丹田一震,真气尽闭,立时软软歪倒。 “男女有别,这里又无遮无拦,所以……只好委屈你一下啦。”小玲儿笑嘻嘻地收回手儿,接道:“我先去洗,过会儿再来换你。” “你……你……”孙天瞠目结舌地盯着她,呼呼地直喘粗气,电光石火间心里已骂了一万遍:“小丫头。” 小玲儿将他搬到一片浓荫下,轻拍着他的脸柔声道:“乖乖地躺会儿,我可能不会很久的。” 说完,便轻哼着曲儿向水边去了。 孙天竖起耳朵,听见一阵似有所无的悉窣解衣声,接着水声轻响,然后便听见了小玲儿叹息般的欢呼。 他转动眼珠去瞧,只可惜无论如何努力,都看不见水里的情形。 “呜……真可恶!我怎么老是着她的道儿?”孙天回想起在之前的日子,粗粗算来,中这小丫头的计已经不下几次了。 耳中接连传来小玲儿发出的各种古怪声音,似软呓似娇叹,只听得孙天心旌摇荡面红耳烫,满脑子胡思乱想起来。 “等会她上来解开禁制,不管她生不生气,我就这么一扑……” 他欲火焚身地意淫着,可是女孩却似将他忘记了一般,久久不见过来。 “喂!好了没有?”孙天忍不住大叫。 小玲儿竟没答应。 “该轮到我啦!”孙天大声抗议,却仍不闻小玲儿的声音,他心里纳闷,猛然发觉,刚才听见的各种声响皆已无踪。“这丫头跑去哪了?”他倏地担心起来:“柳云龙说这谷中有许多灵禽异兽,不会出什么事吧?” 孙天愈想愈惊,急又大声呼叫,但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时间一点点流逝,他越来越着急,心焦火燎间,体内忽然似有什么东西开始悄悄涌动,截然不同熟悉的真气,他大感新奇,脑海灵光一闪,赶忙宁神静气去感应体内的变化。 渐渐的,孙天有点掌握了体内的东西,开始尝试着去控制驾御,倏地丹田一畅,真气涌动,周身已恢复了力气。 他亦无遐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爬起来就跑到水边寻着小玲儿,一眼就瞧见了小玲儿脱下来的衣裳,一件件好好地悬挂在一根竹枝上。“衣服都在这里,说明她还没上来。” 孙天望向水中的参天巨竹,忖道:“她不会是一时好奇,跑到太碧上去了吧?” 当下顾不得柳云龙的警告,折了几截竹枝扔到水面,然后使出陆地飞腾术纵到了太碧所在的小岛上。他瞧瞧眼前的巨竹,思道:“何不上去瞧瞧?” 飞身游上了太碧。这登高一望,立时就有了收获,只见她正扶着一截飘浮水里的断竹闭目养神,身上一丝不挂,肤光如玉。 “哗,这丫头脱得还真够彻底!”孙天把眼睁得大大的,不住地猛吞水口,尚嫌瞧得不够清楚,见一根长长的分枝正伸到小玲儿的上方,于是蹑手蹑足地攀爬过去,果然如愿以偿,玉人身上一纤一毫俱入眼中。 小玲儿毫无觉察给人偷窥,仍美滋滋地眯目养神,她原本就娇嫩的肌肤经水浸泡,此时更是晶莹剔透吹弹得破,到处散发着诱人水泽。 “原来她跑到这边来玩了,害得我担心了大半天!”他心中埋怨,但很快就给迅速燃起的欲火焚毁,替而代之的却是在欲望中悄生的邪念。 孙天忽然想起了什么,默念真言,从法囊里摸出一条色彩不住变幻的物事来,正是他纵身一跃采得的彩虹。 “这么大,应该够做几件衣裳了,留一半给死丫头吧。”他撕下半幅收回如意囊中,将真气注入彩虹,猛以一招“飞龙汲水”的鞭法甩了下去。 小玲儿在水中眯目小憩,迷迷糊糊地正欲睡去,突听顶上传来一声口哨,登给惊得睡意全消,才抬起头,就觉腰间一紧,似给什么东西卷住,“哗啦”一声水响,整个人已给提出水面。随着千万颗水珠散落,一具无比迷人的完全裸露在半空之中。 孙天发力一提,便如钓鱼般把女孩甩了上来,张臂将“美人鱼”紧紧抱在怀里,刹那软玉温香纷至沓来,小玲儿惊得几欲晕厥,如同鱼儿落入了渔网,滑溜溜的身子男儿怀里拼命乱挣乱蹦。 孙天强横地死死压制,忽一下抱紧女孩的螓首,不由分说用唇罩住了樱口。 小玲儿忽然掠见了一抹令她心悸的邪魅眼神,刹那呆住。孙天从她腰里抽出彩虹的头来一圈一匝地缠绕到她身上别的部位。 “你……怎么是你?你……你怎么……”小玲儿这才瞧清楚了他,惊吓中又多了无限的羞讶。 “小丫头!”孙天朝她坏坏地笑,“适才竟敢骗我哦……” “坏蛋!”小玲儿咬着唇儿哎呦一声,凉腻的肌肤贴着男儿散透出热力的衣服,绷紧的娇躯骤然酥软。 “我身上硌得痛哩。”小玲儿娇羞不胜,只好寻找借口。 这个可不能不顾,孙天举目四望,正打算抱玉人跃下太碧,回到岸上去,忽然掠见上方极高处的枝叶簇中有团阴影,经顶上彩虹映衬,现出清晰的轮廓,心觉奇怪,凝目再瞧,竟依稀似个鸟巢,暗讶忖道:“这么远看去尚且如此,怕是大得惊人。” “发什么呆哟。”小玲儿娇嗔起来。 孙天一指上方,“你瞧,上边那个是什么?”小玲儿仰面望去,微微一愕,道:“好像是个鸟巢,好大哩,咦?彩虹好像就是从那升起的。” “我们上去看看。”孙天好奇心大盛,抱起玉人,顺着太碧主干施展提纵之术向上游去。 小玲儿身上只缠裹绕着薄如轻烟的彩虹,这一掠起,立觉冷风嗖嗖遍体生凉,不禁又羞又慌,急叫道:“不要啊!我……我还没穿衣服呢。” “怕啥,这里又没别人。”孙天嬉皮笑脸,转眼已纵游过十余丈距离。 “快离开这里呀,你忘了么?柳公子叫我们别靠近太碧的。”小玲儿仍叫。 “那家伙喜欢危言耸听,我们上太碧多久了,不也没什么事嘛。”孙天讨厌柳云龙,闻言愈不肯罢休,两足点枝踏叶大起大纵,渐已接近高处的巨巢。 小玲儿无可奈何,只好把臂搂紧男儿脖颈,将躯揉入其怀,脸蛋贴着温热的肌肤,耳朵听着呼呼风声,忽觉享受之至,不觉一阵目涩神倦,蓦而发现心底其实爱极了这人的荒诞,情意盈溢,偷偷轻舔爱郎胸膛。 孙天终于到达阴影之前,果见是个巨大巢儿,其上异彩缤纷,炫丽耀目,当下提气高纵,跃入巢内,刹那两人俱沐彩虹之中,忽置梦幻。 “怎会这样?”孙天喃喃自语,正要看个究竟,忽见怀内玉人指向一处,叫道:“快瞧那边。” 他顺示望去,便见一只镜子模样的东西斜欹巢边,大小如车轮,周边缀满不知名的奇异宝石,周围流转环绕着时隐时现的淡淡符篆图文,彩虹正是由其所发,纵掠而起,由小放大,弧跨空中,不禁目瞪口呆,半晌方道:“这是什么宝物?竟能生出彩虹,而且还能化成实质……” 小玲儿痴痴望着,隔了好一会才道:“我曾听我娘说过一样……嗳,我们先到旁边去,眼睛都给耀花了。”孙天 将她抱到巢边一处彩虹不及的地方放下,迫不及待问:“你知道它的来历?”小玲儿道:“不知是不是哩,我听娘说,有一样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名唤七焰玄虹鉴,正可化虹为裳,背能销神灭圣……” “可化虹为裳?这宝镜不正是如此么!”孙天失声叫道,盯凝着宝镜,如中魔魇般朝它走去。 “你做什么?”小玲儿忙喝。 孙天恍若不闻,伸手就去摸那宝镜,倏地大叫一声,似给烫着般疾缩回手,口中连抽凉气。 小玲儿急奔过去,捧起其手,见他指尖炙痕浮起,不禁一阵心疼,忙俯下脸去用唇含吮。 “什么回事?这镜子好像有电!”孙天诧讶满面。 小玲儿横他一眼,道:“如果真是那神器,不知禁制之法,岂可贸然去碰!” “这么厉害?”孙天咂舌。“还有哪儿不好么?” 小玲儿盯着他担心地问。 孙天感觉了一下,应道:“没有,只是适才好像有道电火从手传入,心跳都停了一下。” “你活该呀!老是迷迷糊糊的。”小玲儿娇嗔。 孙天道:“这七焰……什么鉴到底是何来历?” 小玲儿凝思片刻方道:“数千年前,天地间曾有一场大战,天帝召集八方神只上千神圣围剿魔神刑天氏。刑天氏的党羽中有一魔姬,名唤黄姖,极是善战,据传天神中几无一合之将,且拥怀数般异宝,其中一样,便是七焰玄虹鉴,当日之战,那黄姖用它伤亡无数神圣,惊动诸天神佛。” 孙天听得咂舌不下,急问道:“后来呢?” 小玲儿道:“后来西王母亲祭聚仙旗,在五帝夫人、云华夫人、白素玉女、紫虚玄君王华存夫人数十仙圣的合剿下,那黄姖终于丧在九天玄女手中。” 第一百六十章 “自从她那七焰玄虹鉴却是从此下落不明。” 孙天遥想当日大战盛况,不禁心驰神迷,搓手道:“区区一个魔女,居然这等厉害,竟能与天界诸神诸圣抗衡。” “你可莫小瞧这些邪魔外道哩,不说从前的蚩尤、刑天氏与如今的太至、渊乙,后来又冒出了个天天子,据说更令天界头痛哩。”小玲儿道。 孙天听见“玄玄子”三字,心中倏地莫名悸动,忙道:“你也知道那天天子么?” 小玲儿道:“怎会不知,那天天子可是近千年来最玄异的散仙,为人亦正亦邪,做过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名动寰宇,只是师父不喜欢有人说起他,所以在山上时,大家都绝口不提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孙天已听光衣说过些许,迷惑道:“你们师父为什么不喜欢有人提起那天天子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啦,也许……”小玲儿突然把话刹住,“嗳,不说这个了。” 孙天一阵出神,不知思飘何处。 小玲儿道:“你说太碧上边怎会有这巨巢呢?”游目四顾,陡又指着一处叫了起来, “快瞧那边,那两个东西是啥?” 孙天望去,见巨巢的一个角落里躺卧着两只椭圆物事,通体青碧,周遭堆围着青草翠叶,如非小玲儿眼尖,还真难以发现。 两人走去,近前再看,孙天道:“好像是两只蛋哩……只是怎么会有这样大的?” 忽同小玲儿齐声叫出,“我晓得了!” “这个巢就是那头巨鸾的窝!”小玲儿道。 “而这两只蛋,一定就是那头大鸟所产!”孙天道。 小玲儿接道:“那头巨鸾千百年来经受宝镜的照耀沐浴,所以生出了七彩焰芒,变得神异非凡。” 孙天点头,“因此它不能容忍有人染指宝镜发出的彩虹,因此适才死追着我不放。” 两人对视一眼,忽地冷汗涔涔,小玲儿吸气道:“因为它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才能平安无事地登上太碧。” “侥幸!侥幸!”孙天抹汗道。 两人皆在庆幸,小玲儿忽然叫道:“哎哟,可这两蛋儿怎么办?还没有孵出来就没有妈妈了!” “它们不会没有爸爸吧?”孙天东张西望,面现紧张之色。 小玲儿道:“我曾听师姐说过鸾的天性,它们性近鸳鸯,雌雄最是缠绵眷恋,成年后无不成双成对,但亦因为如此,嫉妒心极重,雄鸾往往会敌视甚至杀死自己的子女,所以雌鸾一旦怀孕,就会立刻赶走雄鸾以防不测。” 孙天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摇头道:“天下竟有这样的爹娘?那这两个小家伙可就糟糕了,老爹不在,娘亲又没了,如何孵得出来?可怜可怜!” 小玲儿凝视两只巨蛋,半晌无语,眼珠子突地一转,满脸兴奋道:“不如我们将它们带回去,然后再想办法把它们孵出来!” 孙天略一思忖,眨眨眼道:“好啊,我们就做它们的爸爸妈妈吧。” 小玲儿十分雀跃,用力点了下头,应道:“嗯!” 却见男儿一脸坏笑,猛然醒悟自己上了此人的当,叫他白白吃了豆腐,蓦地桃生双腮,只羞得咬牙切齿大发娇嗔,“你……坏蛋!” 孙天凑前盯着她,笑嘻嘻道:“这可是你自个答应的,将来不许反哦。” “想得美你!”小玲儿大声道。孙天见她娇羞满面百媚横生,心中倏荡,猛又扑将过去,一把抱住,热吻雨下。“放开我!”女孩佯恼。 孙天俯唇其耳,柔柔低语,“我们也学它们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玲儿一怔,道:“什么?” “我们不单要收养它们的宝贝,还要有自己的……” 小玲儿耳心发麻,一时没反应过来,迷糊道:“自己的什么?” “我们自己的宝贝。”孙天喷吐着滚烫气息说。 小玲儿心中一悸,身子陡又酥麻起来。 孙天这回心满意足,爽声答应,当即起身穿衣整裳,抖擞精神纵出巨巢,朝下跃落。下了太碧,掠过水面,上岸找到小玲儿的衣裳靴袜,一股脑夹抱腋下,复朝太碧奔回。 过没多久,孙天回到巢中,却见小玲儿竟已睡着,模样极是娇憨甜美,哪里忍心叫她,便把衣裳轻轻盖其身上,坐下静静守候。 小玲儿本就貌美如花,此际彩虹映耀,益发艳丽夺人。 孙天痴痴瞧着,痴迷许久,孙天想起宝镜,转头望去,这回仔细打量,见那些镶缀镜边的宝石光芒闪耀缤纷眩目,大多不识何类,唯独认出其中一粒,似是传说中的金罡髓,乃绝佳的聚灵之物,只馋得猛吞口水,怔怔忖道:“这面宝镜浑身皆是罕世奇珍,怎奈不能碰触,可惜呀可惜……” 正在发呆,突听天上传来一阵声响,似是大鸟扑翅所发,心头陡紧:“不会是那两个小家伙的老爸回来了吧?”赶忙抬首循声寻望,见一只奇异东西从太碧不远处飞过,有翅有尾,形若凤凰,却完全不像活物,通体灰白,周身叉叉丫丫棱角分明,不禁大奇: “这是什么?” 他眺目凝望,又见怪鸟背上绿影一点,似是人形,心中愈奇,再要细看,但那怪鸟已渐渐远去。此人素来最喜稀奇古怪之物,不觉心痒难搔,回头见女孩睡得正香,忖道:“看样子玲儿一时半会不会醒,我何不赶去瞧个明白再回来?” 主意一定,遂跃出巨巢,从太碧急游而下,待掠过水面纵到岸上,已不见了那怪鸟的踪影,当下疾提真气,施展出本门的陆地飞腾术,朝怪鸟飞逝的方向追去。 孙天追了许久,始终不见怪鸟踪影,心中焦灼,便纵身跃起,攀游上一棵巨竹冠顶,视野顿阔,又再瞧见那只怪鸟,原来它已降下高度,低低贴着竹海飞行,心中欢喜:“无怪我瞧不见它哩……”继而忖道: “不知它为何要飞得这样低,难道怕人看见么?”他正要赶去,骤闻前方怪声大起,只见从竹海中蹿起道道青影,电掠扑向怪鸟,还没瞧清楚,已见怪鸟挣扎着坠入竹海。孙天心下凛诧:“不知又是什么厉害怪物?这巨竹谷可真是处处透着邪门哟。”他天性好奇,虽有怯意,但不瞧个明白怎能甘心,略一犹豫,便潜下竹海,小心翼翼地从地面摸过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待到近处,只听拍翅之声此起彼伏,间中却夹着“扎扎”、“咯咯”的异响,似皮筋木轴绞转所发,孙天越发好奇,藏在一棵巨竹后探头窥望,近观之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那些青影乃是一只只由竹枝竹片扎制的隼形飞鸟,正在围攻先前那只灰白大鸟。大鸟形若凤凰,看起来却是木料所造,其上骑着一个绿衣女孩,已如风雨中的飘絮摇摇欲坠。 孙天大讶,悄自忖道:“怎会有这么多机关怪物?又在这里打起架来?”那木凤凰虽然体形较大,但形单影只,而那些竹隼却多达十余只,且只只喙尖爪利,飞速如电,早将木凤凰抓啄得伤痕累累碎屑雨下,其上的绿衣女孩穷于应付,似欲从怀里取什么东西,只是无暇得手。 那女孩约有十四、五岁年纪,秀发俏盘,袖窄裙飘,细细蛮腰素锦环束,系着一只绣着竹子的小囊及一把像是装饰用的竹鞘短刀,生得明眸皓齿颜若冰雪,模样极是娇美。 孙天眼见险象环生,不觉为她暗捏了把汗:“不知这姑娘是何人?要不要帮她?”正在犹豫,已见女孩勉力从怀内掏出东西,却是一道紫色符儿,孰知这时剧变陡生,坐下的木凤凰“喀啦”一声从中断裂,将其抛摔落地。四周的竹隼立时疾翔掩上,只只喙利如刃,就要将女孩刺个千疮百孔。 孙天大惊,再也不及细想,自竹后箭步纵出,袖子扬处,带着淡淡的无色剑呼啸疾旋,刹那击飞两只竹隼,趁隙展臂一把勾住女孩蛮腰,电光石火间脱出合围。 那些竹隼似有心智,余者一齐调头转向,如影随形地掩扑追杀。 孙天边战边退,一臂护着女孩,一臂疾挥劲甩,将无色剑舞得密不透风,把一只只袭至的竹隼击成朵朵火团。 那绿衣女孩初时还一脸戒备,夹在指间的紫符欲发未发,但见孙天攻守自如,神色方才渐渐松缓。 孙天见那些竹隼虽然凶猛疾迅,却似为己所克,不觉越战越勇,每发一剑,必有一只竹隼破碎,无意间瞥见臂弯里的女孩仰起了脸,正凝眸望着自己,心中好不得意,出手更是异样潇洒。 四周竹隼迅速渐少,眼看就要结束战斗,孙天伫足立定,逸然收剑。 “小心后边!”女孩忽叫,最后一只竹隼无声无息地从后袭至,如刀利喙直插孙天背心。 孙天头也不回,将腕微抖,后边霎爆起一团火焰,当那只悄袭的竹隼燃烧坠地,他已收剑入袖,微笑地望着女孩。 女孩也在望他,眸盈如水湛然有神,菱口一绽,声音甜极,“谢谢哥哥。” 孙天张了张口,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来适才骤然出手,真气消耗颇剧,又为了保持神闲气定的模样,余下的真气都拿去硬撑了。 “别说话,先歇会儿。”女孩嫣然道。 斤两给人瞧破,孙天老脸一红,喘气道:“请……请问姑娘……” “我叫秀秀。”女孩道。 “羞羞?”孙天终于缓过气来。 “不是羞。”女孩摇头,含笑纠正,“是秀,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