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如魇》 序 为什么我和你只能在梦中相见？为什么梦中的你比现实中的还要清晰？为什么梦中的你可以允许我忘情的把你拥入怀中？为什么……为什么梦醒之后才知道你永远是我无法得到的爱人…… 我可以在朋友面前打闹，我可以在亲人面前微笑。我当我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我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自己一颗会被人误解为扭曲的心灵？周围的空气让我压抑，让我喘不过去，让我窒息的想死掉。所以我要离开，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熟悉的你。就此奔向一条前途未卜的道路…… 第一章 第一节 2006年8月8日傍晚时分，我踏上了我人生第一次挑战性的旅途。一辆通往南方的列车，一辆载着我梦想的列车，一辆让我前途未卜的列车，一辆……卧铺列车！当然要卧铺了，因为我很难想像，如果30多个小时的火车生活，没有卧铺我会怎么样熬过去。说到卧铺，铁路的规定让我觉得还是不够健全，为什么买一张卧铺票就只能买到中铺，这下可好，我所在的这六个卧铺小包厢里，除了我，其他五人都是一起的，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我头一次觉得集体旅行的人甚是讨厌！ 看着这帮人就是没有远大抱负的人，哪像我，高举北方大旗，直插南方心脏，立志不把南方搞得鸡犬不宁，绝不回头。但我心里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否则我还用去南方乱闯？一是因为在家乡实在混不下去了，二是……个人原因。可我还是要鼓励自己，我不是一般人，我不是凡人，否则我就没勇气南下了。不过和这帮人相比，我倒还算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看他们就是一帮庸才。 虽然心生厌恶，但还是要慢慢的把心态调整好。毕竟我还是和这帮庸才在同一辆列车上，毕竟还要在一起30多个小时，所以自己在那干生气多没意思，没人说话，实在无聊……怎么办？还好，我对这次旅行做了充足的准备，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我好早以前就买了一本丹。布朗的小说合集，其中包括前段时间改编成电影的《达。芬奇密码》。 记得当时去买书的时候，我就是想买一本《达。芬奇密码》，但是单本的盗版《达。芬奇密码》要十元钱，而我突然看到这四个故事的合集书才要二十元，衡量再三我还是买了这个合集，多花十元多了三个故事，这买卖没亏！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我们家这边正在严打盗版书籍，买书之前我还看到电视里报道了查处的成果，成绩喜人呀！本以为不会轻易再买到盗版书了，没想到却顺利得很，不得不佩服这位卖书的妹妹胆子超大。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中，她自岿然不动，照卖不误。 不过这也符合生存规律，只有胆大包天的人才可能有所作为。看看现在那些成绩斐然，名利双收的人，谁能保证他们那些钱干净的会像处女一样？所以有的时候我就可笑电视里所说的什么“严厉打击盗版书籍，盗版音像制品”之类的豪言壮语，什么从我做起，都是屁话！如果你把造假的源头堵住了，老百姓就是想买也买不到啊，别企望国民素质可以提高到有便宜不占的地步，如果觉悟真有那么高的话，那些什么随地吐痰，乱闯红灯，机动车走非机动车道的，说得就不会是咱们中国人了。反正一本四十元的正版书和一本价格不到正版书一般的盗版书同时摆在眼前，我宁愿选择盗版，省钱呀！多说无意，这年头，钱还他妈是大多数人们心中的no。1。 妈的，这包厢里的庸才们也实在是太闹了。都没出过远门是怎么的，去个南方就兴奋成这样，这要坐飞机出国玩，还不兴奋的在飞机上唱起二人转啊。我是个干什么事情都需要安静的主儿，如果我真能在闹市中安心看书，就不会是个找不到工作的人了。还闹？没完没了了，看来我必须要表示一下我的不满了，毕竟这个包厢又不全是他们家的人，为了表示抗议，我把书一合，轻咳了两声，没起作用，我加大了咳嗽的声音，人家依旧照聊不误！这可实在太没有公德心了，我再次加大了咳嗽的声音……只见下铺的那位大妈级人物，站了起来，递给了我一粒含片。我靠，这一举动我还真没料到。不好再硬碰硬了，况且我还不硬，思来想去，我只好用另外一个办法……睡觉吧，希望这种无声的抗议，可以换来他们的一些公德心。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先屈着，休息一下。等他们闹够了，我再起来看书。我可是给足那五个人面子了。当然是看在含片的份上，否则我早大开杀戒了，呵呵。 刚刚闭上眼睛，短信又响了，这还让不让我清净一下了？拿出手机一看，老妈发的，唉……老妈发的短信不用看内容都知道是煽情的产物。记得大三那年的六。一儿童节，我们全组同学去长春的净月风景区玩，正玩到高兴的时候，突然收到我妈的短信，上面写着“我儿，安好吗？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记得在你小的时候，妈妈都没有怎么带你出去玩过，现在回想起来，惭愧之情在我心中反复翻腾，你不会怪妈妈对你小时候的关心不够吧？希望你今天能开心，快乐！”当时看完这条短信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老太太总会用一些反问似的口吻说话，煽情煽到让我有些胆寒。真搞不懂我老妈不过是初中文化外加夜校毕业，怎么发出短信的内容总有些琼瑶式的味道。不知道这回又要玩什么语言技巧了。 “我儿，车开了吗？这辆车不仅带走了你，还带走了我对你的想念。妈妈没时间送你最后一程，你到了那边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啊！” 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额头微微渗出一滴汗水。天呀，这叫什么话呀？怎么感觉我好像被送上了棂车一样，还什么“送我最后一程”，弄得我现在都有些异样了，心想火车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要是在火车上死于非命，那就是我老妈咒的。索性不回我妈短信了，可这时短信铃声又响了。不会吧……难道还是我妈？上一条短信都已经把我判死刑了，这条不会是祈祷我灵魂早日上天堂吧？ 一看……还好，是心悦发的短信，上面充满了歉意之情，其实何必歉意呢，这小妮子就是喜欢这样。 大学四年，如果说哪个异性朋友是我从大一一直交往到大四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心悦了。说来也怪，记得从我第一次拖着臃肿的身体踏入形体教室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女孩一直在看我笑，有什么好笑的，没看过身高超过180公分，体重超过200斤的表演学生？真是的，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但也奇怪，她的笑容中没有一丝的嘲笑，反而让我看了她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当时我也没有记住这个女孩是谁，因为比起我得普通，她甚至更普通。 不知过了多久，在八楼的排练场又一次和她相遇，这次她手里拿着一袋虾条。我们的友谊就是从一袋虾条开始的。 “给你吃！”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句话，出于礼貌，我吃了一条。其实就是嘴馋，否则怎么会有200斤。也是因为出于礼貌，我也回敬了一句。 “谢谢，哪天请你吃冰激凌。” “干嘛还哪天呀，现在去吧，走！” 于是不由分说的就把我拉下了楼，我当时还纳闷呢，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实在？不过我到还真喜欢和实在人打交道。就这样，我请她吃了冰激凌，然后她又请我吃了kfc，在然后，我们在kfc中谈了好多，包括她的家庭，包括她们家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事后想想，我们那天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像应该在一天之内发生的。好像冥冥中就奠定了我们深厚的友谊。都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关系，可是我们就是很纯洁，纯洁到在一张床上都不会做出越轨的事情。毕竟一个喜欢把鞋带绑在头上的女生，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爱的感觉的。况且我又不是一般人。 短信中说，很抱歉这次没有和我一起来，不过让我不要着急，等她忙完这两个月就到南方和我会合。 其实她开始说和我一起到南方来闯生活，我就不是很相信。毕竟这小妮子在北京已经有家了。有个男人愿意照顾她，给她钱花，换成是我，我也安心的当个家庭主妇。可她一听说我要到南方闯生活，就一定要和我来。那时我想，如果真能有个伴也是件好事。毕竟我这个人从来没独立生活过，并且这次要独立生活的地方，又是一个和北方完全不同的南方城市。当时我爸妈听说我要去南方闯生活，都以为我受到话剧团拒绝的打击之后，才冒出这个念头的。 不得不承认，话剧团的拒绝确实让我加快了这次南下行动的步伐。毕竟当时话剧团的领导是给了我一定会进入话剧团的承诺的。而且在去年的10月份我也随话剧团去北京进行了40场的演出，回来后在06年初我也参加了团里的业务考核，就在一切看上去都已经板上定钉的时候，突然告诉我进不了了，换了是谁，谁都会有一丝失落的。还好我天生命就不是很好，比如考上大学无端被人挤了下来，多花了两万才圆了大学梦。还有经常被人夸奖歌唱的好，但是只要参加比赛就只能通过第一轮，到了第二轮就铁定被淘汰！这样的打击，我这二十多年经历的多了，所以已经被练到金刚不坏了。我始终坚信这是老天在磨练我的意志。总有一天当他老人家认为我磨练够了，就会给我机会的。我一直认为，我并非凡人。但有的时候我也会抱怨老天对我的磨练是不是多了一点，这今年又是我得本命年，都说本命年的运事不会很好，没说错啊，话剧团的事不就失败了，所以这次南方之行我是非常担心的，不怕一事无成，就怕客死异乡啊。 但这次我是孤注一掷的赌了一把，我太了解我自己的性格了，如果不把自己逼到一条绝路上，我就不会放手一搏。之所以选南方，也是因为我在南方谁也靠不上，只能努力找工作。况且这次南下我只带了五百元，当时向我爸要五百元时，我爸以为我疯掉了，说什么都要在后面给我加个零。我只能告诉他，我怕在火车上不安全，到了南方我会再向家里要的。但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五百元钱就是我最后向家里要的钱了。以后的生活，我就是咬牙也要自己挺下来。要是牙咬碎了，我就咬舌自尽算了。 唉，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想象，心悦的一条短信让我想了这么多。不过还是要让她安心，回短信告诉她，我这是探路去了，要是发展的好当然叫她来了，要是我都活不下去，我就回来了。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这次南下想法并不是如此简单……也许我演技好，欺骗了家人，欺骗了朋友，欺骗了所有还认为我是个小孩的人。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家养的少爷，虽然家里谈不上家财万贯，但我也是个没吃过苦的人，就连我爸都说我到了南方也什么都干不成！这句话深深的伤害了我稚嫩的心灵，但我不反驳，我默认，但……我们走着瞧！ 第一章 第二节 他妈的这帮庸人用的是不是霸王电池呀？这电力也太持久了，从六点多开车到现在都快八点多了，还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是不是得话痨了。我现在是书看不了，觉也睡不成。怎么办呢？哼哼，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我这南下小愤青，我听歌。要不怎么说我东西带的全呢，这次出门，我知道不可能轻易的回家，否则“家养少爷”的光环会一直陪伴我的。所以我把心爱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包括我最爱的md，最爱的数码相机，最爱的美国电视连续剧《老友记》，最爱的几部一般人不能理解的电影，还有最爱的一本小说《梦落》。 一说到这本小说好像就涉及到抄袭的话题了，可我认为抄袭又怎样？就算抄袭，人家抄袭成功了。你原著怎么没火到人家抄袭的效果呢？所以说我还是喜欢这本所谓抄袭的《梦落》，毕竟它让我想的太多，郁闷的太久。毕竟让我们寝室6个大男人都不约而同的在晚上谈论这部小说长达一周之久。值得一提的是，《梦落》我买的可是正版，我这人很有原则的，对于心爱的东西我都是要买正版的。在我有md之前，听得都说卡带，卡带我从不买盗版，那种十元五盘的卡带我怕买了丢了我的身份！我毕竟也是个音乐人啊，虽然说比赛都被淘汰，但我对音乐的喜欢从来不减。所以算一下最便宜十元一盘的卡带我都有一千盘！还不算有的是我花了好几十买的，这样看来，我买卡带的钱都花了有一万多了。还真是个败家的家养少爷，现在想想一万多我干点什么不好。 只有音乐，我的心情才会平静很多，只有音乐，我的感情才会在脑海中勾画出我自认为唯美的画面。这样看来一万多花的也比较值。毕竟音乐培养了我的某种灵感，或者说让我思维更加敏感。我得承认我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人，有的时候敏感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因为感官上有一丝的变化我都会有所察觉，而且这种不安的感觉会被我无限放大，导致我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情低落。但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活的很累，本来带个假面具做人就已经很累了，再加上这条敏感的神经线对我不离不弃，导致我神经质的现象经常出现，有时在想，是不是其他像我一样的人，也同样拥有我这样的敏感神经，如果是，那就是这种人的通病！ 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你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向我微笑，向我招手，向我走来……我想向你走去，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住了我。什么东西？是睡梦中的感觉还是……我睁开眼睛，车厢里已经黑了，那应该是晚上十点之后了。突然感觉脚下确实有东西，起身借着朦胧的灯光一看，我靠，是披着头发的人头！我顿时神经紧张的要死，难道遇到了贞子？她怎么不从电视里出来，改在火车上出现了？再定神一看，原来只是头发，莫非……我向上铺一看，妈的，上面那娘们竟然反过来睡？大概是因为头发太长怕压到才会这样。但也要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吧。这时，列车员走了过来，就听见一声“我操……”看，又一个被吓到的。我真担心我们这节车厢的乘客，这要是半夜的时候起身上个洗手间，路过我这还不吓得尿裤子了。接着我又听见了一些被吓到之后的谩骂声。看看，上铺那大姐，你倒是睡的叫一个踏实，你可知你惊吓了多少人的神经！ 被这么一下，我倒是精神了，在中铺睡觉就是别扭，其实我是喜欢睡上铺的。因为上铺最干净，因为它不会像中铺和下铺那样被不知道有没有脚气的脚踩来踩去的，还有就是，万一床铺不结实塌了的话，在上铺的也是压别人的。算了，起来到车厢连接处站一会儿吧。 我在坐火车的时候最喜欢在连接处站着，因为那里可以吸烟。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成功戒烟了……或者说只要没有人在我面前用烟勾引我，我就算成功戒烟了。 火车还在急速行驶，看着自己的影子映在门的玻璃上……变了，和五年前那个刚刚进入大学生活的我完全变了两个样子！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外形上。想想五年前，我抱着做演员的梦想来到了长春的一所艺术学院，通过四年的学习才发现演员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但是，这个学校却改变了我，有的时候变得面目全非。 一个200斤的胖小子，瘦到现在不足160已经算是不错的事情的。再加上大学学会了抽烟，喝酒，感觉自己脱离了孩童般的生活，真正进入了一个男人应该存在的纷乱世界。但是大学毕业后我渐渐的远离了酒精，后来进入话剧团实习，又发现自己的嗓子在舞台上已经不好用了。又慢慢的把烟给戒掉了，突然发现，我好像在大学让自己颓废了四年之后，又穿上了自己纯洁的外套，回到了过去的状态，只是状态回归自然，但内心的污染，已经无法改变了。 现在要是有支烟多好，我在沉思的时候就会想吸烟。烟，其实是沉思时做好的伴侣，它允许你亲吻它，允许你用手去玩弄它的身体，到最后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手里，每只烟都知道它的宿命，但它依旧完成它的使命，在你开心或者失落的时候陪伴你。所以……烟是好东西！可烟呢？现在上哪里去找？算了，打消这个念头吧！尤其是对于带着五百元出门的我来说，要是把烟再拣起来，就又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在没有能够自给自足的情况下，一切都能省则省的比较好。 算了，睡吧……有些困了，看来上铺贞子对我的惊吓程度只能持续一个多小时，明天还有一整天的火车生活。想想这应该算是我做的最久的一次火车了，上回，也无非是从上海到大连，这回是从沈阳到深圳。 回到床上，上铺那贞子大姐的头发依旧和我的脚进行着亲密接触，痒痒的。这种痒痒的感觉以前好像出现过……是以前出现过？还是梦中出现过…… 我又看到了你，在……还是在我的梦里，我很清楚这种场景只会出现在梦里，我觉得我有一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能力，就像是梦到了恐怖的画面我就会告诉自己快点醒，然后我就会醒，而做美梦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不要醒，可往往在梦到关键的时候就被尿给憋醒了。后来发现，这该死的尿总是来得不是时候。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一个人在一个房间中，没有一丝的噪音干扰，没有起夜这种生理现象，那他会睡到什么时候？也许八小时，也许一天，也许……一辈子。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宁愿牵着你的手，睡上一辈子！ 第一章 第三节 醒来时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这回到不是被我这包厢里的庸才们吵醒的，但这种叫醒我的方式更让我气愤。是香味！是他们在吃好东西，而且是很好吃、很好吃、我很喜欢吃的那种好东西！气的我牙痒痒。因为我在火车上不是很喜欢吃东西，再加上自己吃也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这次南下我只买了两碗方便面。但对外宣称，我是为这次的行动保持一种吃苦的态度，饿其体肤嘛。所以当时我家人让我坐飞机去深圳的时候就被我否定了，我要锻炼着吃苦，我要脱掉“家养少爷”的名号！够冠冕堂皇的吧。不过看着人家吃的东西，我有些后悔了，真是的，吃苦又不差火车上这两天，到了深圳再苦也不迟呀。不过晚了，要是在火车上买东西要被宰死，反正过了今天，明儿一大早就到深圳了。忍忍吧。但是嘴忍了心还是不能忍的。要不是因为他们大吃特吃，我也不会对食物产生了高标准的想法。所以我现在在心里一直反复的说道：吃吧，你们就吃吧，吃屎去吧…… 我发现长途旅行果然是件难熬的事。记得我表姐以前在去广州做服装生意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孤单一人而泪洒火车。今天我虽谈不上用眼泪来发泄寂寞，但也无聊到自己跟自己说话的地步了。我发现这个毛病从我有了当演员的梦想就开始出现了，到毕业这快一年的时间中病情又严重了。总是幻想着自己一夜成名，然后开始接受各大媒体的访问，脑子里想好问的问题，然后开始用嘴回答出来。自己玩到兴头上还真的会投入到里面，包括笑容、表情在内，真是疯了。不过别人都说学艺术的精神就没正常过，细想想也对，我真的很少正常过。 我现在对我包厢里的这些人大概是产生了什么抗体。任凭他们再玩再闹再吃，我也无动于衷了。反而会想一些真正应该关心的问题了。比如……如何生活？ 真的，到了南方到底怎么生活呀？难道真按照我自己预想的那种情况？找不到自己喜欢的职业，然后又为了生计去干一些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其实我这个人很相信命运的，当话剧团不要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是老天不要我在东北呆着，那么就是让我往南走。当时我就想，既然走那就要走到最南端！本来想去南沙群岛的，但估计没这个可能，又想去海南，但经过我的一位朋友的指点，我选择了珠海这样一座被誉为中国“新加坡”的城市。当时在网上看到了好多的珠海图片，那种美真让我向往，这样就更加快了我离开家乡的脚步。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的要死，在当时决定要来珠海的时候，拼命的在网上询问沈阳到珠海的火车是多少次，结果得到的答复竟然是，珠海根本没有火车站！这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再打听才知道，要想去珠海，可以在广州或者深圳转车或者转船。衡量再三，还是去深圳转吧，毕竟有个熟人还在呢。但是我去珠海的计划谁都没有告诉，就连深圳的同学都没有说，我觉得我玩的够绝了。在沈阳的时候，我就在网上查了好多珠海的人才招聘网。可惜，除了一个艺术学校以外，根本没有对口的专业，况且那所学校也没有招聘启示。不管了，到了珠海随机应变吧，我相信老天到时候会给我指路的。因为我不是凡人嘛。 火车上最后一夜，我上面的那位大姐依旧用她的头发吓唬着车厢里走动的乘客，但一想以后就可能没机会遇到这种“奇观”了，于是我就用照相机把它给照了下来，以后也有机会给别人炫耀一番。 所以说我这次旅行真的是准备的充分，带数码相机就是为了记录下来我南下的生活。在离开沈阳之前我已经把我认为沈阳能让我留恋的地方全部照了下来，像什么沈阳故宫、市政府广场、怀远门、张学良故居、甚至我的小学等等。因为是发过誓不干出点成绩决不回来，而且估计要干出成绩没个几年光景也实现不了，这还是保守估计。所以把美好的东西都留在相机里。思乡的时候可以解忧。当然，我拿相机最用心留下的，是我奶奶的照片和录像。 我奶奶大概是一生中最疼爱我的人了，我从小是被我奶奶带大的。每次当我爸妈对我责骂的时候，总是我奶奶挺身而出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全身而退。从我奶奶那里我学会了好多名言，什么“砍头不过碗大个疤瘌”啦，“杀人不过头点地”啦，还有最经典的就是她经常说，两个属龙的人不能生个属猪的孩子。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二龙戏珠”！我当时惊诧了好久，原来这个“猪”和这个“珠”都可以通用。中国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老人没什么文化，说白了就是一个典型农村妇女的形象。说话大嗓门，开口就骂人，但我觉得完美奶奶的形象就是这样。所以在我离开我奶奶的怀抱，回到自己家里住的时候，我就对我奶奶说，等我家做好吃的我就给她送来。奶奶听完总是开心的说，我到时候就想不到她了。我那时总是反驳，可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没有一次实现我的诺言。而且和奶奶的关系越来越远，有时甚至不喜欢听她唠叨，直到她脑出血住院。 当时得知我奶奶住院的事情，我还在长春考驾驶证，回沈阳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当我看到我奶奶第一眼的时候，我明白在病魔面前生命是多么脆弱的东西。这哪还是过去身体硬朗的老太太，哪还是那个我被妈妈打了之后，追到门口不管邻居多少人在外面，仍然会破口大骂她心肠狠毒的老太太。眼前的她正像小孩一样，在那学说“一、二、三、四……”看到我来，开心的不知从嘴里说着什么，因为脑出血，已经不能正常说话了。而且右半边的身子已经接近于瘫痪，那时我真的有些自责，有些害怕。我以为我奶奶永远不会倒下，我常常会和她说，老太太努把力就能活到120，否则也就119的寿命。没想到才刚过了80岁就已经倒下了。我当时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多关心她老人家。把这几年欠的都补回来。之后的时间，我有空就去看她，和她聊天、逗她开心、给她买些她喜欢吃的零食，但往往她把那些零食又都让我拿了回来。 现在的她恢复的还好，可以走路，但是只能走几步，每次我去都要走给我看。所以这次当我决定离开沈阳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奶奶。我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時候才能夠回來，我很怕当我在南方的时候我奶奶会突然离我而去。所以临走前一天，我特意要给我奶奶照几张照片，还录了一段录像留做纪念。就是想哪怕将来真有那么不幸的一天到来，我也有个怀念的依据。那天，我奶奶开心的很，听说要给她照相，她翻箱倒柜找出了好多的衣服，还找出来以前珍藏了好久的一些不值钱的首饰佩戴上，并且破天荒的下楼去照相。突然发现老人真的很容易满足，原本我只是想自己把照片留好，但临时决定要给我奶奶洗一套出来。因为第二天就要走了，所以我抓紧时间，晚上8点多硬是把照片给赶了出来。我怕奶奶眼神不好，特意把照片洗成了6寸的。当我把照片交给我奶奶的时候她那种开心的样子，现在也在我脑子里浮现。 记得回家之后，我爸告诉我说，我奶奶看照片的时候那个高兴呀，可过了一会儿，就不开心了。我问为什么，我爸说因为我奶奶发现照片中她的嘴是歪的。嘴是歪的？对呀，脑出血的后遗症，已经改不回来了。我把给我奶奶录的录像留在了家里，因为我怕带到南方弄丢了，照片就放在了数码相机里，随时可以看到她老人家的样子。现在我就在看奶奶的照片，照片中，每一个动作都是我教她做的，真是一个可爱的老人。 短信响了，我心中默念：别是我妈……别是我妈……还好，只是我深圳的同学终于问我什么时候到站，我看看表，这都凌晨一点多了，靠，这么晚才发短信给我，还真能沉的住气。我索性告诉他，火车由于一些事故，所以会晚点。他问我会晚点多长时间？我告诉他，估计晚点36个小时…… 还有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到深圳了，别说，还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兴奋。深圳……能有多热呢？在火车上空调吹着根本感觉不出南方的气温，记得火车在九江停站的时候，本来想下车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但走到列车门口，却被一股热浪冲了回来。那还只是在江西省，那深圳会是一种怎样的热呢？趁现在还有免费空调可吹，还是先睡一会吧，别到时候想吹都没机会了。晚安，上铺的贞子大姐，我真心的想对你说一句，你真是一个人才。 第一章 第四节 近了，真的近了，听车上一些经常出没于南方的旅客说，过了东莞下一站就是深圳了。本来是期盼那种高楼林立的市容，但一路看来，并没有感觉到深圳的繁华。车慢下来了，哦，两夜一天的旅行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再见了，列车，谢谢你两天来没日没夜的奔跑。再见了，列车员，谢谢你在我无聊的时候陪我聊天，弄得我后来困的都睁不开眼睛而你还在夸夸其谈。再见了，我这包厢的庸才们，贞子大姐的吓人手法我已经习惯了，哥哥给妹妹讲的黄色笑话我也听腻了。这一家子怪人也许会给深圳的街景增添一些色彩。 在火车上的时候，我的这位同学就告诉我要有心理准备，可当我下车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复杂，一言难尽，回家再说。” “你不会当鸭子了吧？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 “鸭你个大头鬼！哥们大病了一场。” “你看看，当鸭子能不生病吗？” “大哥，这不是咱东北的地盘，说话正常点。” 也对呀，在自己的地盘放肆些就罢了，在这还是收敛点吧。说是要搞的南方鸡犬不宁，我也无非就是说说大话罢了。啥也不说了，跟着同学走。我同学姓周，因为上大学的时候别人一求他办点什么事，他就说“我尽量、尽量”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叫他“尽量”了。我和尽量的友谊是从一个面包开始的。 那时寝室的同学突然都迷上了打扑克，而且是玩钱的。我这人向来对动钱的游戏发怵。我就很奇怪，我们家的人都喜欢玩麻将，可以说是到了痴迷的状态。为了玩麻将，兄弟姊妹都打了多少回架了，但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好了之后还是玩。但我就是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所以看他们打扑克打的昏天暗地，真不知道那魅力源于何处？尽量那时就疯狂的爱上了这种赌博，当时他和我那时的好朋友在玩，好像还输了好多，所以我在给我那时的好朋友买吃的的时候，就顺便给他也带了一份面包。结果他看到我把面包递给他的时候，那种惊讶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确定是给我的吗？”从此，这段友情就开始了，说白了，有点歪打正着，当时给他买面包只是看他输的可怜。可到现在，我那时所谓的好朋友现在已经都没联系了，反而和尽量还始终保持良好的关系。 记得在北京第一次坐地铁的时候，兴奋的很，地铁车票的票根都留作纪念。可到了上海，看到人家那地铁，自动售票，插卡进站，先进的很，突然发现北京地铁就是垃圾。上海的自动售票机还让我占了一个小便宜呢。当时我去买票，把硬币投了进去再按票价，发现不出票，后来一看规则，原来是先要按票价，再投币，这样才能拿到票。好了，那我就把钱从退币口取出来重新买喽。结果，我当时放了两元钱，可我却从退币口取出了六元钱！可见也有人像我一样买票的步骤错了，但他们一定以为机器把钱给吃了，结果让我占个便宜。但是到了深圳，看到人家的地铁才发现上海的地铁也蛮垃圾的。我们沈阳也在建地铁了，不知道建好之后再回过头来看深圳的地铁，是不是一样觉得垃圾？有点扯远了。 深圳的天气真的很热，只是从地铁站出来刚走了几步，我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你家到底住哪呀？我有些走不动了。” “快了，废话那么多呢。” “大哥，重的东西可都我自己拿呢。对了，你家几楼呀？” “29楼。” “什么？有没有搞错呀，有电梯吧？听着这29楼我都晕了。” “你不废话嘛，没电梯？你当我瘦成这样是天天爬29层减下来的啊。” “听说这边会经常下雨，而且会刮台风，我能看见吗？” “最近几天没有，前两天刚送走一个，恐怖的很。” “那刮风下雨的你那楼不会晃吧？能不能塌……” 不敢问了，那边眼神已经充满杀气了。小样吧，我心想，不就是到了你的地盘嘛，问几个问题就这么不耐烦，唉……寄人篱下呀，我尔东什么时候看过别人脸色说话呀。想当初尽量去我家的时候，被我管教的服服帖帖的。事过境迁了，现在是人家的天下了。没关系，早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先屈着，等我在南方白手起家后，你照样被我管。 终于到了他家楼下了，我也终于知道他对我问的问题为什么拒绝回答了，因为事实胜于雄辩。他住的小区都不可以用一句华丽来形容。严谨的保安，连外面的大门都是自动上锁的，只有业主自己用小区专门发的卡片才能开门。走进大门，南方特有的，我叫不出名字的大树茂密成阴，再向上望去，根本不知道这个大楼有多少层，这样的住宅看来真的不用担心会被台风刮倒。可我开始质疑尽量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住到这么高档的物业里？ “你一定当鸭了！否则你怎么住这么好的地方。” “当没当鸭，咱们上去再说。” “真的好高档啊” 我觉的自己像农民一样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来到29楼，打开他的家门，顿时，豁然开朗……不足30平米的房子尽收眼底！有没有搞错呀，这么高级的住宅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单元房？ “尽量，你又一次用事实证明了我错了。看着空间……你过得也算不上逍遥。” 突然发现地上还有一条小狗望着我，可爱啊。本人属狗，所以对狗有足够的偏爱。我们四目相对了五秒之后，它开始疯狂的乱叫。 “这狗怎么反射弧这么慢呀？” “谁知道呢，感觉越养越傻了，有人敲门它都是等个三、五秒再叫。你先洗洗澡吧，洗完出来咱再聊。” 高档住宅楼就有这么一点好处，住着省心。你看看，虽然只有小小的不足30平米的面积，但是热水器人家给你装好了，空调人家也装好了，什么煤气乱七八糟的也都齐全，保证让业主住的就是两个字“舒坦”。我这澡洗的也够舒坦的，就是尽量在外面不住的提醒着我。 “别太浪费水，水贵呀……洗澡就不要开排风扇了，电费呀！” 时刻记住，“寄人篱下”，妈的，这要是在我家，他要是敢这么约束我，我早就破口大骂了。忍了、忍了，两天的火车弄得我也没精力和他计较，让他先发发威，等我站稳脚跟我再和他秋后算账。 洗过澡，清爽。把这两天火车上的疲惫一洗而净，精神上都感觉少了许多负担。出来的时候那条反射弧超慢的狗已经不再狂吠了，也让我有时间和尽量聊几句。 “这狗叫什么名啊？” “luck。” “luck？怎么不叫fuck？” “天呀，都毕业一年了你怎么还那样啊？正经点好不好。” “怎么了？你别在这和我装老成行不行？我哪样了？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啊！刚才洗澡的时候你就唠叨个没完，你别以为我到了你的地盘我就怕你啊！” 哎呀，我这个性格就是这么急，本来想好先忍忍，可惜我这暴脾气点火就着。我最讨厌同龄人用那种教育我的口吻讲话了。 “你别气我啊，我现在养病呢。” “养病？哦……对了，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下子瘦成这样？最起码掉了10多斤的重量。” 以前尽量和我一样，都是实打实的胖子，我200斤，他180斤，我之所以减下体重还真多亏了他。因为当时在大学里我们还都抱有着当演员的梦想，专业人士都知道，人在镜头中会比生活中的样子胖上10斤，本来就已经体重超负荷的我们，可不希望上镜时还要胖上加胖。所以我们两个在大三的时候拼命的减肥，什么减肥药、节食、健身，只要是能把体重往下减的方法我们几乎全都用了。结果……成功！他瘦到了130斤以下，我也成功甩掉了40多斤的重量。可现在的他好像都不到120斤了。 “我前段时间得了胆结石。” “胆结石？怎么会得了这么个病？” “估计是在咱们大学时减肥的时候经常节食导致的吧。” “那你是动手术了还是怎么的？” “动手术费用太高，我现在是保守治疗吃药呢。前段时间我还住着院呢，要说你运气蛮好的，你要是早来一周，我都接不了你。” “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呀。” “谁说不是呢，妈的，本来到深圳就想省钱，结果钱没省，住院花了3000多。” “那你现在吃东西需要什么忌口的吗？” “医生说了，油腻的不能吃、辣的不能吃、硬物不能吃。” “那你能吃啥？” “现在每天三餐都喝粥，其他的就是青菜。” “难怪你现在瘦成这样，这跟当和尚没什么区别了。” “还有……” 他突然强调了一下，看起来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弄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医生还说，我这病怕生气，所以说你千万别气我，你要是再把我气住院了，不但医药费你拿，我家luck也要由你来照顾。” 我靠，这个理由还真是个杀手锏。看来，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也为了我和那条反应迟钝的狗不要有过多的接触，我还真要处处都让着他一点儿。 “尽量咱们吃口饭吧，我肚子饿了。” “走吧，但我不能吃，我只能陪你吃。顺便陪我去医院打个针。” “还要打针？你不是说吃药治疗吗？” “不是，打狂犬疫苗针。” “什么？你又被狗咬了？你他妈还真衰到极点了！” “没办法，这狗反应慢，我在那逗它玩呢，过了一会才在我鼻子上咬了一口！” “我靠，你让智力有问题的狗咬了一口，你这智商得低到什么程度？哈哈” “嘘~~别气我，我怕气！” 得了，这厮现在还说不得碰不得了，简直成了一个玻璃人。算了，看在他在深圳都没过上好日子的份上，还是让让他吧。 走出房门，走出小区，才觉得深圳繁华的景象正在一点点的侵蚀我的大脑。到处的高层建筑、忙碌的人群、沿街的地产中介，南方快节奏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和社会脱节了，虽然我也从来没有和社会接轨过。“好好享受一下吧”我对自己说，这毕竟是深圳，毕竟是许多人多向往的人间天堂。尽量和我说，让我留在深圳，深圳就业机会蛮多的，而且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但是能怎么样现在也说不清。暂时在这呆几天，最起码先感受一下这片土地适不适合我生长，到时候是去是留，还是听老天的安排吧。 第一章 第五节 来到深圳已经快一周了，从家里带出的500元钱省吃俭用的也就剩下200多了，这才发现省钱也不是那么好省的。这一周我好像顿顿吃的都是西瓜，偶尔噌一口尽量买的青菜，还嘲笑人家像和尚呢，我连和尚的伙食都比不了。好在尽量现在有工作，在吃的方面他还是比较大方的。一提到他的工作就让我更加的感慨万千了，记得有一个运动系列的广告叫做“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用在尽量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试想一下，一个四年几乎没接触过文化课的艺术类大学毕业生，竟然在深圳找到了一份英语老师的工作。而且是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新北方外语学校上班！我晕，晕死。当尽量第一次和我说他的工作时，我的脑子几乎转不过来，反应能力估计比luck还慢。我很难想象一个连英语四级都没有通过的人怎么可能去新北方当专业英语老师？他一解释我才清楚，原来是jimmy帮他办的。 jimmy是我们上大学时的英语老师，教过尽量，没教过我。但是我们都认识，只是我和他不熟。但尽量和jimmy的关系可以说是熟到能生巧的地步。所以在我们毕业之后，在梦想与现实进行抉择的时候，尽量选择放弃梦想投奔jimmy而去，那时jimmy已经在深圳的新北方工作了。通过jimmy在新北方的能力与关系，尽量就成为新北方历史上最不专业的专业英语老师了。 深圳的新鲜感已经慢慢的在我脑海中退去了，去过了东门、万象城、以及一些贫民百姓该去的地方之后，我开始讨厌这里了。讨厌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讨厌招聘栏中寻找“公关”的广告、讨厌从我耳边听到的一句都听不懂的白话、讨厌走到哪里人家都叫我“老板”！ 老板？我这样的也能叫老板？虽然尽量告诉我说南方这边“老板”就是商家比较通俗的对客人的称呼。但我就是听不惯，如果大多数人认为被称作老板有一种自豪感的话，那我却是认为悲哀到极点。哪位老板一日三餐只吃西瓜？哪位老板看到一个心爱的钱包才150元都不舍得买？哪位老板连工作都还没找到…… 我努力了，真的努力了！可是深圳不给我机会。我从刚开始不敢去人才交流网投简历，到现在只要有招聘的信息我都把简历发过去，每天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手机铃响、等待回信、等待无需等待的日子快些到来……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电话没有想过、回信没有收到过、想要等到无需等待的日子，看来还要继续等待。想不到生活的压力竟然会把我逼得神经如此之紧张。每当我想去点开邮箱的时候，鼠标都会在“登录“那两个字上徘徊几分钟。我不敢登录，真的，因为每次登录看到新邮件显示为“0”的时候，那种打击不是单纯的打击，而是非常打击。有的时候从尽量家29阳台上向下望去的时候，真想鼓足勇气纵身一跃，一了百了。可是刚刚把一条腿迈过栏杆就已经把轻生的念头打消掉了。唉，还是要苟且的活着。我始终认为能够自杀的人才是心理素质最好的人，因为这种人连死亡都不畏惧。而像我，也就嘴上说说，心里想想，到真格的时候，没那魄力。 在尽量家的阳台可以看到香港！是尽量告诉我那里是香港的。虽然未曾考证，我姑且就把它当成香港吧。因为那里看不见高楼大厦，只有山丘和稻田，就算是香港也应该是香港的农村。每当我向那边望去时，我都会大声地说：“hello，香港”。是向往还是憧憬？算了吧，深圳都混不下去，更别说富人居住的香港了。我知道我想干出一番大作为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自命不凡就是最最平凡，我其实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之所以总是认为自己不平凡，就是想给自己一些勇气。但我发现，深圳并不给我施展勇气的空间。 8月17日，我到达深圳正好一周的时间，也是我24岁本命年的生日。我的目的就是在外地过生日，这样还有一种凄凉的美在里面。因为找不到工作也导致我情绪的失落，所以对这次生日的渴求已经降低到了负数。想想去年的生日，我还是在长春被我那同班的大姐照顾的无微不至呢，今年就已经落魄到了这一步。家里人打电话问我钱够不，我告诉他们还富裕的很。其实也就只有100多了。早上起来，没有叫醒尽量，我偷偷的一个人走出了他的公寓，因为今天我要做一件大事，一件我在沈阳就已经想好要在南方做的大事。在做这件大事之前我要先去踩点儿，还要把工具带全了，最重要的是要等到天黑之后才可以行动……别以为我要打劫，我是要找酒吧唱歌。也许我尔东也就还有个嗓子可以卖弄一下，但现在不是时候，具体问题要到时候具体操作。 我先选择了东门，这个喧闹的购物中心，看着各家相互抢着生意的，拉你去纹身的，每个人都忙的风风火火，我在这里坐着，细细的关注着他们，还真有一种众人皆忙我独闲的感觉。 接下来怎么办？现在已经不允许我再有什么犹豫与徘徊了。我抬头看看老天 “你还要考验我到什么时候？” 这种对天说话的习惯我好像早就已经养成了，以前有的行人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 “24年了，老天爷，你考验了我整整24年了，这1/3的人生我就没顺过，难道你还要继续再考验我1/3的人生？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已经承认我很平凡了，你就给我这个平凡人一点儿希望吧，好吗？哪怕只是一点儿机会，我一定会努力抓住的。好不好？说句话嘛，好不好？”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在这里自言自语。可是我真的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有好运的存在。如果有一本可以欲知我未来的书，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翻看，哪怕是看到第二天会死掉，我也希望提前了解我自己的人生……不过如果真的看到我自己第二天会死掉，我一定后悔我看过这本书。 在东门坐到了晚上9点多，我想我的行动应该开始了。筹划了这么久，如果再打退堂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尽量的电话都快打爆了，我索性关机，直奔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深圳的酒吧实在是太多了。站在那条街上，整个腿好像灌铅了一样，一步都走不动。我想回去，真的想回去。我怕我一旦踏入这个圈子我整个人就会堕落下去。可是……可是回去了，就再也没有找工作的勇气了。不管了，大不了让人当傻x，有什么的，反正现在落魄的都不如傻x呢。 其实之前我瞒着尽量去过一个酒吧应聘……或者说应该叫夜总会才对！“红馆演艺吧”——名字蛮大气吧，当时我是在网上看到的，那天尽量去上课了，我实在无聊就在网上找酒吧的招聘。因为我一直对自己说，酒吧的工作是最下下策的时候才会找，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下下策了，结果正好看到这个“红馆”的招聘。关键“红馆”二字比较吸引我，可以让我联想到香港。我借着胆子给那个夜总会的联系人打了一个电话，是个女孩。说明了我的情况之后，她告诉我现在就到她那里谈谈。现在？这么快！我还真没想到。可是我连地址都不知道，那个女的就告诉我让我先到东门，到了东门再给她打电话。弄得还慢神秘的，像特务接头一样。果然是下下策的工作，这么见不得光。挂断电话，我麻利的冲出尽量的家里，向着第一个可能得到的工作前进。 到了东门，我又一次打通了那个女的的电话，她又告诉我说，找个骑自行车的，让他带我到凤凰路33号。当时我就糊涂了，找个骑自行车的？我又不认识人家，人家怎么可能愿意带我去？但我也不好意思去问她，索性告诉她知道了，就又挂断了电话。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在这闹市中有专门骑自行车的人进行有偿服务，说白了跟打出租是一个道理的，只不过出租用汽油，这用脚力。 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了这个所谓的“红馆”，门脸有些让我失望，没有想象中的荡气回肠，出来接我的是一个很风尘的女子，估计有30了，她说她姓“徐”于是我叫她“徐姐”，亲切，我最会套近乎了。我们来到这个夜总会舞台的后面聊起了天。 “来深圳几年了？” “没几年，才几天。” “学什么的？” “戏剧表演。” “演员啊，那怎么来深圳了？应该去北京或者上海啊。你难道不知道深圳是个没有文化底蕴的城市吗？” 没想到这姐姐知道的还挺多。我心想，废话，我要是在北京或者上海有工作的地方，我会来你这破深圳？ “现在演员到处都是，我这样的也没什么形象，也没什么关系，还是别追求梦想了，挣钱最实在。” “你说得对，还是挣钱实在，东北的吧？” “恩，沈阳的。” “喜欢唱歌？” “恩。” “唱过吗？” “酒吧唱过，这种地方没有。” “你要知道，酒吧和夜总会唱歌的方式完全不一样的，在夜总会你要会调动大家的气氛，还要会跳舞，会喝酒，你行吗？” 天呀，要求还真高。就知道这种地方不会那么简单，我心想我要真那么厉害我还来你这干什么。 “跳舞、喝酒……都不擅长。” “所以嘛，其实你不适合在这唱歌的，但是我觉得你口才不错，而且人也实在，我觉得你可以做咨客。” “刺客？” 天啊？难道她让我当杀手？我可连动物都不敢杀啊，这地方实在是太吓人了。 “是咨客。” “咨客？咨什么客？” 我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称，不过好在和杀人没什么联系了，我还算放下心来。 “说白了，就是拉生意，拉一个客人就会给你他消费的百分之十作为提成。” “怎么拉啊？大马路随便就往咱这里拽？” “哈哈……也可以啊，只要你能拉来消费就可以。” 突然感觉所谓的“咨客”说白了就是“拉皮条”的嘛……唉，没想到我尔东一生自命清高，竟然混到了拉皮条的地步。 “这个很磨练人的社会交际呦，要是你把咨客做好了，不出三年，房子，车你都有。” 这倒是蛮诱人的。想想自己不到三年就可以得到这些做梦都不敢想的物质生活，顿时让我的贪心蠢蠢欲动起来。 “徐姐，除了咨客我可不可以再干点别的，比如说在咱们这里……怎么说呢，我就是想……” 我发现我说不明白了，其实我的意思就是除了拉皮条我还可不可以做些服务员的工作，这样还有双份工资。但好像徐姐理解错了，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诡异，慢慢的凑了过来。 “可以啊，来当公关吧。” 公关？那不就是“鸭子”嘛，竟然会让她理解成为我想当鸭子！没想到我尔东一生自命清高，刚刚才被认为有拉皮条的潜质，现在又让人认为有做鸭的念头。 “徐姐，徐姐，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公关我做不来的，我没那好长相！” “你错了，当公关长得不重要，关键……嘴要厉害。” 嘴要厉害？这好像是个双关语啊，要是用嘴说话我倒是不怕什么。关键就怕徐姐所谓的嘴厉害，不只是说话那么简单吧。 “但我也没有想当公关的意思，就这样吧，就先试试拉皮……咨客的工作吧。” “行。那你要先交700元服装费，一个月保底工资1300，明天就开始培训。” “700元服装费？” 听到这个我马上敏感了起来，这不是骗人的吧？深圳什么都多，骗子肯定也不少。交了服装费然后就不了了之了，这个在我们沈阳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我大伯家的孩子就曾经上过这个当，当时也是看到了招聘信息，然后打电话，结果人家告诉我大伯家的孩子几点几点到某某酒店，然后再打电话。我大伯家的孩子到了指定的酒店之后给那个联系人打电话，人家说，看到他了，可以上班，不过要先交200元钱，把钱汇到某某帐号里…… 多简单的骗术啊，这帮骗子好像把人都当傻x了！当然，更傻x的是我大伯家的孩子，竟然真把200元汇去了，结果可想而知。 “放心，我们这不是骗子，服装费三个月之后就退还给你了。” 看到我有些犹豫，徐姐还是给我吃“定心丸”了，但我始终还是觉得骗人的成分比较大，但我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没有，我不是怕你骗我，咱们聊得这么好，我也不相信你是骗人的人，只是我来深圳就带了500元，现在都几乎没有了，所以我要先让家里汇钱过来。” 必须要先搪塞一下，我也确实真没有700元钱，我还要回去问问我老妈，但我心里已经觉得有些骗人的意味了。 “那行，那你快点吧，我们这也是有名额限制的。” “好，我尽快，最晚不过明天。” “那咱们说好了，明天给我电话？” “好的，对了徐姐，你到深圳闯荡多少年了？” “唉，我17岁就出来闯了，这已经是我第5个年头了，所以我是过来人，你信我的没错。” 17岁出来闯，出来5年了，17加5……他妈的，她才22岁！我一个24岁大老爷们低三下四的管她叫了无数声“姐”！妈的，真是没钱没地位。更关键的是我深刻理解到了“岁月催人老”这句话，五年的时间，能把一个22岁的女孩转变成长相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境界，我看也只有娱乐场所能锻炼得出来了。 临走之前，我又看到一个人把一个15、6岁模样的女孩，带到那个徐姐的身旁，我突然感到有些担忧，那个青涩的女孩一看就是个农村丫头，深圳对于她来说也许比我还迷茫。但当她踏入这种地方，也许就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了，也许过了几年后，这个小女孩也可能成为刚才我眼前那个花枝招展，手拿香烟，吞云吐雾的另一个“徐姐”。 第一章 第六节 当我走出那里之后，我就知道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庆幸我不但拒绝了做鸭的诱惑，也拒绝了拉皮条的勾当。突然觉得，我是拒绝的吗？我真的是因为骨气而放弃了下贱的工作？不是，而是因为钱。每个人都希望钱是往里进而不是往外出。如果当时要是不收取任何费用，我现在也不会跑到酒吧一条街寻找新机会了，可能现在的我，正穿梭于繁华路段，不厌其烦的招揽生意呢。现在回想起来，700元钱还真的挽救了我的生存方式与理念。所以说，钱永远是一个让人爱之深恨之切的魔鬼。 为了得到“魔鬼”，我还要继续我今晚的行动。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已经蔓延到整个深圳，要不怎么叫南方呢，这个时间换成我们北方地区早就搂着老婆睡觉了。 一个个的酒吧都充满了诱惑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都成了酒吧的门面，她们都以为我是消费的老板，拼命的希望把我拽到她们的酒吧当中。最后，我选中了一个叫“轮回”的酒吧，不为别的，只为“轮回”二字。我发现我对名字的敏感程度完全超过了女人，当然女人在我心里的位置也不高，出了家人和朋友外。 门口的女孩儿看到我直径向她走去，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真的灿烂，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老板一位吗？”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这里招不招歌手？” 我真的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的这句话。没想到这女孩儿的脸色从刚才的阳光普照一下子变成了乌云密布，那速度，快！ “二楼，左转，boss房。” 果然简洁明了，从她不屑的眼光中可以感觉出来我已经从刚才的“老板”变成了“马仔”。 boss房里不但有boss，还有坐在boss腿上的一个小妞儿，即便是我敲门进入他的房间，他好像也没打算把这小妞儿从他腿上移开。 “什么事？” “我想当歌手！” “我们这不需要唱歌的了。你可以走了。” 唉，我发现南方人拒绝别人的能力都很强，我们北方人凡事都讲究个面子，南方佬好像不太礼貌。 “还不走？” 没想到这boss腿上的小贱货竟然也赶我走上了，妈的，老子还来劲了呢。 “老板，怎么和您说呢，我初到深圳，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我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我今晚找不到工作的话，我明天吃什么，或者说能吃得起什么都不知道，再加上今天是我生日，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哪怕只唱一首歌也好，也不妄咱们一面之缘。” 我的一番慷慨陈辞一定起到了催化的作用，这位boss开始沉思了。计划中的第一步也许马上就要实现了…… “ben哥，听一下也无妨吧。” 没想到率先说话的竟然是那小贱货，她竟然帮我说话了。现在她在我的眼里比处女还纯了。 “好吧，只有一首歌的机会哦。” “知道了，谢谢老板。” 坐在高脚凳上，灯光聚集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对，就是这种感觉，万物的焦点已经凝聚在我这里了。 “深圳的朋友们，你们好。今天是我第一次在深圳的酒吧唱歌，我没见过什么大市面，我也不知道我的歌声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感受，但我……是用心唱的！真的很感谢老板给了我这宝贵的机会，今天对于我来说意义实在是有些不同，因为今天是我24岁本命年的生日，也是我第一次在外地过生日，那么我就把一首《祝我生日快乐》送给大家，也送给我自己，谢谢……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蜡烛点了，寂寞亮了……” 一曲唱罢，我的眼泪也缓缓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但——这不是真的！别忘了，我可是学戏剧表演的。这出戏，我在沈阳的时候就已经排演了无数遍了。我特意要在过生日之前来到南方，就是希望在生日当天找一个酒吧试唱，然后告诉老板这是多么不平凡的一天，再然后用尽所有戏剧表演中所学到的哭的方法，比如移情之类的，感染台下的观众和老板，他们一感动，这工作……呵呵，我看到台下有在抹眼泪的了，这工作八九不离十了。再看看boss，和他那位像是连体婴一样的小妞儿已经成功的分隔开了。 “靓仔，怎么哭了？来到深圳是不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有一些，关键今天是我生日，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些触景生情罢了，没什么事。对了，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这个生日过的也蛮有意义的，那我就走了，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说完我转身直径向楼下走去，但心里却想着：快叫住我、快叫住我、快叫住我！ “靓仔！” yes！计划成功了。我果然是个天才，果然还不是凡人，我佩服我自己具有的前瞻力。 “还有事吗？” “你的伴奏忘拿了，拜拜，继续加油啊。” 一时间我无语了，看着boss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那个小贱货又长到了他的身上，怎么会这样？一切都和我计划当中的相差不多呀！怎么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录用我呢？难道他发现我的流泪是装出来的？不可能啊，我的演技很强的。 我在通往一楼的楼梯旁足足站了有一分多钟，等待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慢慢的叫我吸收之后，我才缓缓的从嘴里向着boss房的方向吐出三个字。 “x你妈！” 当我负气的走出酒吧之前，没想到那个门口的女孩儿竟然也戏耍起我来了。 “靓仔，怎么？没成功？” “别没屁咯了嗓子啊！” 我快步的走到她面前，大声地说了一句东北的骂人话，之后潇洒的混入了漫长的黑夜之中。我没有再去前往别的酒吧，我知道，我在家里计划了这么久的一出感人的戏在南方行不通，终于明白了那个徐姐所说的，深圳果然是个没有任何文化底蕴的城市。人与人之间充满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情感对于这里的人已经成了一种过去…… 回到了尽量29楼的高级小公寓中，我独自一人又来到了阳台上，任凭尽量问我这一天跑到了哪里，我都懒得多说话，依然看着对面香港的农村，我终于打定了一个主意，我要离开这里。 【你在吗？你在听我说话吗？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你呢？你怎么样？我相信你会过得很好，因为你是值得大家爱的，值得大家关心的人，你要加油，为了你的未来，加油。】 第二章 第一节 其实决定离开深圳，不适应深圳的快节奏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则全部出于尽量和他那条反应超慢的lucy身上。 我这人虽然谈不上是那种干净到有洁癖的程度，但也还分得清楚动物和人的干净程度是不同的。我从小就喜欢狗，但每次和狗嬉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洗手，否则就会觉得手热热的，非常不舒服。可是尽量恰好与我相反，他和他家那lucy，弄得跟亲兄妹似的，尽量成天穿个裤头就在床上和狗玩，遇到这样的主人，那狗还不撒了欢的疯。我个人认为，床这东西既然是人用的，咱就别让狗成天在上面呆着。每天晚上尽量睡觉大约是在凌晨2点钟左右，我这人有些神经衰弱，所以每次我都是等他睡了我才能睡。但是他那条破狗，是每天早上准时6点30跑到床上性骚扰我们，不是舔你，就是用它那臭屁股坐在你的胳膊上，蹭来蹭去的。我最讨厌女孩子不矜持了，偏偏这母狗就是这么放荡！仔细想想也难怪，深圳嘛，人都会堕落，更被说小母狗了。但我怎么能甘心被母狗性骚扰，所以我只得起床，导致我在深圳每天睡眠从来没超过6小时！打它吧，尽量生气，不打它吧，我还生气，反正因为打狗的事情我和尽量也伤了很多和气，这也导致我实在是不想再寄人篱下的原因，不自在。一不自在我就觉得我尔东不再是尔东了。 我要离开深圳的念头没有告诉尽量，我们现在几乎不怎么说话，无非也就是一般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我知道再不搬出去，我们的友谊很可能重导尽量在北京那段郁闷的往事。可是去哪呢？突然我才想起来，到深圳只是一个过渡，一直没走是因为尽量希望我留下，可现在不该我留下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按照原先的计划去我梦想中的目的地——珠海。 可到了珠海能干什么呢？我又一次的搜索珠海的人力资源网，结果依旧是没有对口的工作。突然想起，当时在沈阳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学校来着，现在再上去看看吧。我在网页上一搜索珠海艺术专科学院的时候，几个特明显的大字显现在我的眼前。当我看到那几个子的时候，我都感觉热血沸腾——“人才招聘”！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天呀，我刚刚在生日那天询问老天什么时候给我个希望，没想到就在我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希望来了！ 我耐心的看着里面应聘的条件，“表演老师2名，要求本科以上学历……”符合，我符合！我兴奋的都有点忘乎所以了。记得当时在沈阳的时候就希望这个学校有招聘，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了。记住联系电话，记住联系人姓名，看看时间，已经午休了。下午，下午第一时间一定要打电话询问一下，老天给我机会我不能不抓住了。 终于熬到了下午两点多，真搞不懂南方人午休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因为尽量已经回来了，为了不让他知道，我还是到楼下去打电话。站在电梯里，自己偷偷的打了一个赌，如果电梯从29楼到1楼没有中途停下来的话，那么我就能去上珠海的那所艺术学校。进入电梯，我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按动了1楼的按钮，电梯缓缓的下降了，屏幕上显示着：28、27、26…… 其实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有的时候这种精神的寄托没什么不好。就像以前我有一个硬币，我自称为“幸运币”。我每次犹豫不决的时候都用它来抛反正面，每次都听硬币的，即便是错了也不后悔，因为我相信是天注定的。但后来，那个幸运币随着我坐公交车没有零钱而被我忍痛丢尽了投币箱里。 ……8、7、6、……真的很神奇，平时坐电梯，中途进来的人多得很，而今天一直没有停下来，渐渐的我的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好像那所学校已经向我招手了一样……4、3、2……“叮”~~电梯停了，我所有的希望都伴随着那“叮”的一声全部消失了。当电梯门在2楼缓缓的打开时，我真有种冲动上去一脚踹倒那个按电梯的人，然后破口大骂，“2楼你做个屁电梯，走下楼能累死啊！” 完了，全完了，虽然我还没打电话去询问，但我的心里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我就是这么情绪化的人。我在楼下傻傻的坐了30多分钟，为我在电梯里失去了的工作而惋惜。但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情绪又让我有了想打电话去问问的冲动，问一问？算了吧……还是问问吧。虽然和电梯打赌我输了，但是我相信老天不会把我的命运交给这个破电梯吧。下定决心，拨出号码……通了。 “你好。” “你好，请问是珠海艺术专科学院吗？” “是，你找哪位？” “哦，我……我在网上看到了招聘启事，我想问问是否需要表演老师？” “表演老师？好像够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现在最气愤的就是忘记了在2楼按电梯的那个人的样子，否则我一定找到他，海扁他一顿！ “不过你可以问问院长，我也不是很确定。” “那请把他的电话告诉我，可以吗？” 突然好像又抓到了一线生机一样，那个人告诉了我一个手机号和院长的名字——曲院长。 当这次电话打通的时候，那边传出一个不是很男人的男人声音，了解了我的想法之后，又问了一些我个人的问题，什么年龄、身高、体重……我真怀疑当个老师和身高体重有什么必然联系？最后还是让我把我的资料传到他的个人邮箱中去，待他看过之后再与我联系，而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等待。 晚上十点多，电话响了！要知道，这是我来到深圳之后买的电话卡，除了家人和尽量之外没有人知道，难道曲院长这么快就给我答复了？兴奋，兴奋啊~~024？唉……家里打来的，真不是时候。 “儿子，妈妈我啊！” “哦，妈，什么事？” “怎么？兴致不高啊，妈妈来的电话都不开心啊？可怜我和你爸还天天的挂念着你，你却一点不想远在家乡的父母……” 没办法，我知道如果我不换一种语气说话，我妈一定会唠叨个没完没了。可我又不想把我现在的状况告诉她，所以振奋一下精神，热情的又说了一遍开场白。 “哎，这态度就好多了！昨天你生日也忘了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样，在深圳还好吗？” “嗯，除了没工作，什么都还好。” “工作嘛，别着急，慢慢来。还有钱花吗？” “有，还剩300多呢。” “也别太省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昨天有个叫什么喜慧的给你打电话，祝你生日快乐。我告诉她你在南方，但没告诉她你电话，你不是告诉我保密嘛，妈谁都没有告诉。还有5、6个没留姓名的……” 喜慧？唉，要不是我妈提醒，我大概在这物欲横流的深圳，都想不起喜慧的存在了。喜慧姓安，以前不叫安喜慧，好像叫什么安乐？后来由于大家喜欢在她的安乐后面加上一个“死”字，所以改名了。据说当时改成这个安喜慧的名字也费了很多周折的。 安喜慧的原意是“安乐喜欢厉彦慧”，至于这个厉彦慧是何许人也，我就不大清楚了。好像是一个网友，喜慧的父亲觉得重新起个名字怎么也要算命的帮着起，这么肤浅的含义有些太随便。但喜慧这小妮子可不干，哭了三天，把家人拿下了，从此一个崭新的名字被我们所熟知了。因为妈提到了喜慧，让我一下子把等待工作的事情暂时从脑子里踢了出去，脑子里完全被喜慧过去的种种所填满。 我一直以为我和喜慧的关系随着毕业、随着我的无业、随着她的幸福生活而会越拉越远。因为我本身就是喜欢和别人比较的一个人。如果大家在一个水平线上还好说，如果比我好了，我总觉得没脸继续和人家相处下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来到深圳，却不让我妈告诉任何一个打听我下落的朋友我的联系方式。我觉得没工作很丢人，没有脸去联系他们，因为他们过的都相对比我好些，我自卑。除非有一天，我有了自己的工作，挣到了属于我自己的那份钱，我才会挺胸抬头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但我知道，要等到那个时候，还是一个遥远的梦。 我觉得现在我的心态特别扭曲，我一直觉得因为我的无能，我以前的朋友会慢慢的疏远我，因为他们会忙，人一忙起来就会忽略身边的事物，像我这种人就很容易慢慢的被忽略掉。但喜慧和其他一些我自认为我会失去的朋友打来的电话，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狭隘得很。我明白了不是他们要忽略我，要失去我，而是我忽略了他们，还好现在还没失去他们。 我决定给喜慧打个电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先平静一下吧。我又站到了尽量那29楼的阳台上，我一直觉得尽量家的阳台没有别的作用，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有利于我思考现在和怀念过去…… 在我的大学生活中能和心悦一样在我心里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就是喜慧了。如果说心悦可以单纯的用友谊的钥匙打开我心里那属于她专门vip房间的门锁的话。那喜慧可就是拿着一把利剑从多角度，多方位直插进了我的心脏。毕竟和她所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 第二章 第二节 第一眼看到喜慧，是我们大学时在晚上进行素质训练的时候，我和她并不是一个表演组的，但是我么两个组晚上的素质训练都在一起上，第一天晚上喜慧并未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挺高的个子，精瘦的上半身，盘起来的头发，因为运动而导致小脸红扑扑的，一副濒临虚脱的样子，让我觉得这小妮子太弱不经风了。 后来，是因为一次同班同学带来了一只小猫，让我对她的关注度有了变化。喜慧最喜欢猫，但奇怪的是她碰也不碰，只是在一米之外的地方开心的看着小猫。大家问她为什么喜欢猫还离得这么远？她说她皮毛过敏。当时我心想这小妮子果然一家养小鸟。 也许是小猫太可爱了，也许是大家一直鼓励她摸摸小猫，喜慧忍不住的用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小猫的爪子……请注意了，只是摸了一下，仅此一下！在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喜慧眼睛慢慢的红了起来，开始不住的流眼泪，鼻子呼吸也不顺畅了，好像感冒了一样，自己又开始抓起痒来。在这一刻我真觉得人类好神奇，千奇百怪什么种类的都有。我以为像我小时候喜欢舔墙皮，喜欢往桌子下面抹鼻屎就够奇怪的了，没想到上了大学还能看到这么短时间内，人体功能发生巨大变化的实例。 至于怎么和喜慧玩到一起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没有和心悦那段记忆深刻。只记得早期我们在一起做训练的时候，只要是我们两个合作，她就忍不住的笑，她一笑，弄得我也笑，我们一笑，老师就罚我们上一边站着去。后来喜慧和心悦说，要是她再笑，就给她一个嘴巴，结果心悦二话没说，上去就打了喜慧一记响亮的耳光！那真叫一个响亮……我感觉诺大的排练室都有回音。而喜慧则呆呆的愣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说，她的意思是再笑的时候再打，现在也没笑呀？心悦的回答颇为经典，她说再笑就改不过来了，先打哭了就不笑了！那天晚上喜慧哭得特别伤心，更别说笑了，心悦倒是蛮自豪的，因为她解决了喜慧喜欢笑的毛病，后来才知道，喜慧从小到大没让人碰过一个手指头，心悦这一记耳光算是开了先河了。 那个时候正在流行台湾红得发紫的偶像剧《流星花园》，我和喜慧就总喜欢扮演戏里面女主角杉菜那不着调的爸爸和妈妈。在排练室疯狂的闹着。那时候的时光真是无忧无虑的要死，要是没有后来发生的那段感情，可能大家都会单纯的过完这大学四年。 再次响起的电话，拉回了还在尽量29楼家里阳台上回忆过去的我，这他妈又是谁？我最讨厌别人在我忆往事的时候打扰我。一看手机区号，所有的往事又被我踢出了脑袋，因为光凭区号我就知道是曲院长打来的。 “喂，您好。” “你好，是尔东吗？” “对对对，是我，您是曲院长吧？” “是我，不好意思啊，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不晚，没事，您的电话，就是午夜过后打过来我都开心！”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这马屁拍得有点恶心，难为我向来自命清高，现在却要阿谀奉承。 “是这样，你在简历里写到的东西有些我不太明白，你看你最近能不能过来一下，咱们见面具体谈？” “过去？去珠海？” “不方便吗？” “啊！方便方便，别说去珠海了，去南海都方便！” 我现在越来越鄙视我拍马屁的水平了，拍的驴唇不对马嘴的，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那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明天吧，赶早不赶晚！” “什么？赶什么？” 哎呀，我忘了这院长是一南方人，我怎么一兴奋就把东北话说出来了。 “我是说，明天我就过去，地址我有。” “那好吧，明天到了给我电话。” “那好就这样，明天再联系您，再见。” 挂上电话，突然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一丝生机的气味，这不仅仅是有工作这么简单，这更是我新生活的开始，一种完全独立的生活，一种告别29楼30平小公寓的生活，一种不用再受慢反射弧母狗性骚扰的生活。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明天直奔珠海。 早上骗了尽量说去一个高中朋友那住几天，他也没反对。干什么要反对，也许他也希望我走几天，让他清闲清闲呢。 蛇口港是我所知道深圳去往珠海唯一的海上路线，蛇口漂亮的很，许多设施都不像是在内地会看到的，比如我看到一艘大游轮，但已经被改成饭店了，好像很有名气的样子，但仔细一看才明白，名气全在这饭店的名字上呢。光凭这改良成饭店的游轮名气也不见的大到哪去，关键给饭店的名字“海上世界”题词的人，那可是中国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了，这四个大字可是邓爷爷题的，俗话说“母凭子贵”，我看这饭店也是“店凭词贵”。 因为要去珠海面试，所以我把最体面的衣服穿了出来，所谓最体面的就是穿着很阳光，或者说很帅气。当然，我所说的那种帅气的标准是过去200斤的我和现在160斤的我相比的。可当我到了港口候船室，我突然觉得我引以为傲的一身行头和里面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里面等候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穿着考究。我靠，悲哀，从来没觉得深圳的人有这么流行的，原来都在这里。正在我悲叹自己的农民气质的时候，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先生，是去往港澳吗？” “不是，是珠海。” “哦 ，那您走错等候室了，这是港澳等候室，内地等候室在那边。” 哦，怪不得呢，穿着考究的原来都是特别行政区的市民啊，那实在是没个比了，本身接受的文化就不同，人家骨子里就透露出了一种国际性的气质。所以啊，当我来到内地等候室一看……自信找到了！我又变成了时尚的人。我不由得感叹，还是内地好呀！ 一个小时的航程过后，终于到达了这片在沈阳给我带来无数幻想的城市——珠海。 第二章 第三节 热啊，真他妈的热。怎么感觉比深圳还热，刚下了船也来不及多去欣赏珠海的风光，首要任务就是要找到珠海艺术专科学院！在码头附近的车站牌上怎么也找不到地址上所说的公交车，问问就近卖东西的阿姨吧，人家竟然听不懂我的普通话。疯了，绝对的疯了。在这个更加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我连说话都没人听懂，那我还怎么混下去？还好，过了一会儿，终于问到了一个能听懂普通话的女士，她告诉我具体行走的方向。感谢她，在珠海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经过一次转车后终于看到了地址上所说的通往学校的车牌，看看自己的位置，再看看学校的站牌，心里数着要做多少站，“1、2、3、4……20、21、22”我靠！这也太夸张了。22站，在沈阳都能跑一个来回了。不过想想也好，能够充分领略一下珠海的风光…… 汽车行驶了30多分钟，仍然没有到达目的地，珠海风光到没领略多少，除了绿就是绿，可我感觉正在从城市慢慢的向农村进发，因为楼已经越来越少了，行人也几乎没有了。再加上车厢里弥漫着南方人惯有的狐臭的味道，这我在深圳就领教过了，没想到珠海更加不可阻挡。被这种气味熏的我都有些头脑不清醒了，只是心里还在想着，不会被卖到这了吧？因为实在是越来越冷清了。汽车经过一个收费路口，我透过窗子一看，我的妈呀，开发区欢迎您！闹了半天这个学校在开发区啊。我所幻想的那种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就此磨灭了。 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在写有“珠海艺术专科学院”车牌的地方下了车。其实在陌生的城市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漫长的公交车生活了，早在大学的时候，我和安喜慧去我大庆的同学家，我就曾经坐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从我同学的家来到了一个名字叫做“乙烯商场”的地方。 那时因为刚到大庆，喜慧有点累，所以不想出去逛，可我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是喜欢感受一下陌生的空气，于是我自己出去了。就因为看到了“乙烯商场”这四个大字，我才决定上那辆公交车，心想：既然叫做商场，应该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段吧。结果，事与愿违，越坐越害怕，到了乙烯商场已经晚上7点多了，等下了车一看，所谓的乙烯商场不过是一个三层楼的小市场，可当我想再坐车回去的时候，却被告知最后一班车刚刚离开。就这样，我在乙烯那个破地方的网吧呆了一夜，第二天回到同学家，告诉她我自己去了那个叫乙烯的地方，她惊讶的对我说，乙烯那地方，她活了23年还没去过呢。后来才知道，那是个工业地区，比较落后，竟然让我稀里糊涂的去了一次。我开玩笑地说，为了纪念我去过那么偏僻的地方，将来我有孩子，名字就叫做“陈乙烯”！别说，还挺好听。 说真的，学校这边的环境真的很好，除了树就是树，可怎么就是看不见房子呢？或者说，所有的建筑都是7楼以下，这有点不像是在南方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以出现的低层建筑。相对于深圳那些高层建筑，这实在显得落后了有50年。不过，珠海艺术专科学院的大楼还是很恢宏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因为就在路边，再加上这片地方就这座教学楼比较醒目，让我一下子就像找到了组织一样！不过还是先冷静一下，我心里早有打算，虽然我中午就到了，但我想有个很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校领导的审视。所以我决定先找个旅店安顿下来，晚上再给曲院长打电话，告诉他我刚到，这样我第二天再去学校面试，精神饱满，英姿飒爽……哈哈，就这么办。 不过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地方找个旅店会这么困难，或者说“旅店”这个词语在南方可能不经常用，否则怎么我问谁，谁都不知道呢？我只能说找睡觉的地方，但是被这里的人指来指去的，我反到找不到了。最后在一个非常隐秘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是个住店的地方住了下来，我想这大概也是这片最好的地方了。 住的问题解决了，应该熟悉一下这的环境了，顺便吃口饭，大早上从深圳过来一点食没进呢。走出旅店，看见旅店对面有一个翻斗车，斗上面有个大笼子，离远一看，里面好像有动物，而且很大的动物。我心里纳闷了，这是狗吗？这个太大了，是萨摩吧，可萨摩不是白的吗？大概是藏獒吧，我走过去一看，妈呀，是狗熊！往旁边一看，一只老虎和一只狮子！天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怎么感觉危机重重的，不像人类居住的地方呢？别瞎逛了，一会笼子再坏了，我再有什么人身危险，到时候弄个工作没找到，却成了野兽的晚餐。买了两包面直接回旅店了。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五点之后准备给曲院长打电话，到时候告诉他我刚到，明天过去面试。终于熬到了五点，我赶紧下楼用公用电话打给了他。 “喂，您好，是曲院吗？” “尔东吧，到了吗？” “到了，刚找了个旅店住了下来，这不就给您打电话了。” “那赶紧过来吧，我们正好开会呢，快过来。” “啊？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呢？” “准备什么啊？” “没什么，那我现在就过去？” “恩，到了学校去二楼会议室，一打听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深刻知道了“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本来还想养精蓄锐，结果到弄了个措手不及。没办法，去吧，赶紧回旅店洗了个早，换上衣服，戴上眼镜，直奔学校。 曲院长和我想象得差不多，弱不经风的身材，带着一个眼睛，略显斯文，动作……不免少了一些阳刚之气，当然这在和他的通话中就感觉出来了。他直接把我带进了会议室，一走进屋子，脑袋马上就晕了，这么多学生……难道现场就试讲吗？这时曲院长说话了。 “各位老师们，这是新来的老师，尔东。为他的到来大家鼓掌欢迎。” 各位老师？难道这些稚嫩的面孔竟然也都是老师？我还给自己往成熟了打扮呢，闹了半天大家都一样。我一下子心里轻松了一些，还好现在不用试讲。我礼貌性的向在座的各位点了下头，刚想坐下，这时曲院长又开口了。 “现在请尔东老师为我们做个自我介绍。” 啊？天啊，曲院长干什么这么着急把我推销给大家，我都没有组织好语言，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大家好，我叫尔东。毕业于长春艺术学院……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帮年轻的老师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弄得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尔东老师可能有些紧张，但我要告诉大家，尔东老师可是普通话一级甲等的水平！” 一级甲等？我什么时候普通话是一级甲等了？在我的印象当中我好象根本就没考过什么普通话。但既然曲院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能现在解释说我没考过普通话啊，因为我看到了其他老师眼睛里的崇拜、惊奇、羡慕与不屑的眼光，交替着向我扫射过来。还好，我普通话确实不错，现在我只能装作更加不错的说话了。 “这已经是很长时间的事了，不值得一提。” “不，这可是很有能力的一件事。我们大家都知道普通话一级甲等是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的水平，我们在坐的各位老师都达不到要求，以后还需要你多帮助他们呢。” 天呀，曲院长怎么把我说的跟个神一样呢？不行，我实在装不下去了，我要告诉他们我根本不是什么一级甲等。等等……曲院长说让我以后帮助他们，这就意味着我已经通过了他这一关了，而且他好像很重视这个普通话一级甲等的荣誉。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不是一级甲等，或者告诉他我根本没考过普通话的话……不行，不能说！既然这是个筹码，那我一定要利用好，等我在这个学校立足之后，在慢慢把这个谎话编回来。现在，只能先骗着了。 介绍完我之后，曲院长又在讲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我到有时间喘口气，顺便看看这些将来可能要与我一起工作的战友们了。说真的，他们长得真是……千奇百怪的，没几个看着顺眼的，我旁边还有一小子不停的看我和我背着的包包，我看他那样，整个一傻x，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会议结束后，曲院长对我说，明早八点带好自己的材料，他将带我去找正院长谈我的问题。正院长？闹了半天，曲院长是副院长啊，唉，他这关通过了一点用也没有，等到正院长一否定，我马上就夹包滚蛋了。刚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幻想又破灭了。 我一个人回到了旅店，躺在没有lucy骚扰的床上感觉真好，但是这种好能维持多久？明天早上就像是一个宣判日，我能否实现自给自足的生活，全在明早八点公诸于世。带着一丝幻想，带着一丝忧虑，带着一丝没有性骚扰的舒适，我很快睡着了。 第二章 第四节 当曲院长带我进入正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我没想到对面和善的老头就是正院长，他姓鞠，和曲院长的名字发音有点一样，弄不好都能叫错了。鞠院长戴了一个棒球帽，穿着一件夹克上衣，说起话来幽默风趣。 “尔东，是吧。曲院长这几天一直在说你，说你怎么怎么好，还别说，挺精神的！这大个，真高。” “谢谢鞠院长。” “听说你普通话一级甲等？” 完了，这曲院长看来是和谁都说了这事了，怎么办呀？要是他们要看我的普通话证书的话，我不就全露馅了吗？ “嗯，但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把证书拿来我看看吧。”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了，就怕让我拿证书，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的脑袋是飞速的旋转…… “鞠院长，当时曲院长让我过来谈谈，我也没想过要带那些东西，我这个人平时丢三落四的，这次从北方过来，我带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都是复印的，原件都没敢带，因为怕弄丢了。” “哦，这样啊，那你尽快把这些东西都邮过来吧，那……就先这样吧。这大个，真高。” 恩？先这样是什么意思？是录用还是不录用啊？我坐在那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院长，我想问您一下？您这是用我……还是……” “傻小子，你没看院长都签字了嘛，当然是用你了。” 曲院长这句话说的我都蒙了，我一没试讲，二没试讲，三也没试讲，怎么这么轻松就用我了？这有点不可思议了。我突然想到我生日那天和老天的对话，难道老天真的听到了我的话？真的给了我一次机会？这机会抓得也太是时候了。 “谢谢鞠院长，谢谢曲院长，我一定好好干，把我毕生的精力，都用在我们学校的教学上！” 我现在真是满腔热血啊，刚想上去拥抱两位，突然想起……我现在已经是老师了，要稳重，心里偷着乐吧。 “恩，好好干，争取把我们教师队伍的普通话能力提高一下，你知道吗？我儿子就是国家普通话测试员，他才一级乙等，你很厉害。这大个，太高了。” 鞠院长的这句话一下子又把我打入了冷宫，看来这两个院长都对这个普通话感兴趣啊，不知道我这狐狸尾巴什么时候会被揪出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表演老师已经够了，但曲院长一定要把你弄过来，他就是看中了你普通话一级甲等，以后说话一定要标准规范，我发现你有的时候还是有些东北口音……” 天呀，我竟然因为资料上面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假话而得到了一个工作？这种奇闻应该很难再出现了。之后，我再去院办交材料的时候，也有好多人看到我的名字就说，哦，就是你啊，普通话一级甲等。我好像成了一个模范，一定要起带头作用一样，他们把我招过来的目的也就是让我做这个模范，可惜，我心里没底呀，我毕竟不是一级甲等啊，没办法了，就像我昨天想的一样，先混进来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俗话说的话“路到山前必有车”……不对，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我还是很疑惑，我资料上怎么会有普通话一级甲等的字样呢？难道真是老天帮的我？我虽然迷信，但这种解释也太离谱了。看来这要成为一个难解之谜了。 曲院长说下午要开会，可我的东西还在深圳呢，所以我请了个假回深圳拿东西，我估计尽量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快找到工作的。 “你有工作了？” “恩，刚有的，我回来拿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什么工作？” “和你一样。” “英语老师？” “我可没胆子教英语。当老师到是真的” “在哪？深圳？” “不在深圳，在珠海。” “珠海？你去珠海了？你不是告诉我你去高中同学家吗？怎么跑珠海去了？学校在珠海啊？” “唉，你和你家那小母狗学的反应越来越慢了，学校不在珠海我去珠海干什么？当然是因为学校在珠海我才去珠海了。当时人家学校也没确定要我，我怎么和你说？我当然是确保被录用了之后再告诉你了。” “有点乱……你说话太快了。先不说这个了，为什么选珠海啊？不是说好在深圳吗？” “在深圳也找不到喜欢的工作，正好珠海有招聘，顺便去看看，歪打正着嘛。” 我尽可能掩饰自己早已打算离开的目的，毕竟这些日子也都是因为有了尽量，我才不至于在深圳举目无亲。 “你是生我气才决定走的吧？” 尽量一下子说到了我不想面对的话题，这时候反应怎么变快了？说真的，在深圳这20多天里，尽量真的很照顾我，他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但此时此刻我不想说伤害他的话。 “咱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就当为我庆祝我人生的新起点。” 我故意把话题岔了过去。也许尽量也不希望把气氛搞得太紧张，就顺着我的意思，出去吃了我在深圳的最后一顿饭。这顿饭吃的挺难受的，他也没什么话好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回家、安静的收拾东西、安静的睡觉。 “睡着了吗？” 尽量突然说话了，我还以为一直到明天早晨我们不会在说什么了呢。 “差不多了，几点了？” “凌晨两点多了。” “天啊，咱们竟然有6个小时没说话，蛮厉害的。” “唉，不知道说啥，关键是没想到你走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留下呢。 ” “说真的，我不喜欢深圳，觉得自己很多余。没想到面对社会，会出现这么多的不良反应。” “我也一样，只不过现在挺过来了。” “还是上学好啊，无忧无虑的。真奇怪，是不是人一定要有这么个过程啊？小的时候盼长大，等到真正长大了又希望回到小时候。” “都一样吧，哎，尔东，到目前为止你最喜欢自己人生的哪一个阶段？” “哦？这个问题有点深奥哦，我想想……还是大学。” “理由？” “嗯……不好说，有太多的痛苦、心酸、喜悦、冲动、还有……” “感情？” 我还真没想到尽量会突然说出这个词，也不奇怪，我的好朋友都知道我在大学的那段灰暗的岁月。 “不错，感情。最真的感情……” “你是不是依然忘不掉？” “怎么忘啊？你告诉我怎么忘？我怎么可能让一个人，一份感情完全从我的内心消失？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因为接触不到了。不过说真的，你要是不提这档事，我几乎都想不起来。但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可以忘记了，这段感情永远忘不了，这是一辈子的伤。” “唉……真是的。本来挺好的朋友变成这样了。所以说，感情太伤人，我还是暂时不接触了。” “你别唉声叹气的，我又没怎么样了。” “替你担心呗，你太容易陷入情感当中了，而且又从来不计后果。有的时候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真到了珠海，要是有感情方面的事情，你一定要把持住了，可别再轻易的陷下去了。” “哎呀，弄得自己跟爱情大师似的，你个小处男懂个屁。” “你不是处男啊？” “我是，我是处理过的男人！” “不对，你是像畜生一样的男人。” 我们都大笑了起来，在深圳这么多天几乎没这么放松的聊天，生活的压力把单纯的人们都弄的复杂化了，也许再过个一两年，我们的谈话就不会再这么没有顾及，而是形式大于情感了。 “你到了珠海记得联系我。” “废话，我南方就你这一个哥们了。” “你还会遇到新朋友的。” “那又怎么样，社会上认识的朋友还能心贴心的交啊。面子上过得去就得了，再说了，我昨天看到那帮老师了，一个个都像出土文物似的，长的老不说，还怪的很，我可不希望和他们有什么深交。” “呦，说的头头是道呢，可你交朋友最不会看人了，一点戒心都没有，好像谁都会对你好似的，什么心里话都和别人说，我告诉你，感情这事就别和人瞎说了，咱们几个朋友知道就得了，这事不能乱说。” “哎呀，知道了，烦不烦啊。” “为你好啊，别不当回事。” “你放心，我能把我感情的事情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信得过你们，而我也知道，你们会继续拿我当朋友、不会看不起我、不会鄙视我。不会将我的事情到处乱说。同样，如果我到了珠海也有可以相互吐露心声的朋友，我也同样会把我感情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我不觉得丢人。” “谁也没说你丢人，算了算了，不和你争，一说这问题你就来劲，睡觉吧，你明天还要早走呢。” 那边的尽量已经努力的在进入梦乡，而我却依旧睡不着？怎么睡的着呢，因为尽量又让我想起了你，这次不是在梦中，而是在心里。本以为毕业之后你会从我的生命中淡去、飘走、逐步消失。但我发现我错了，你可能消失在我的日常生活中，但却在我的心里更加的根深蒂固。几乎每晚梦中和你相见，导致我对睡觉充满了热情。爱你是错吗？我没觉得错。尽量一直担心的是怕别人不理解我，怕我受到伤害，可是我为什么会受到伤害？就因为我与众不同？我鹤立鸡群？就因为我这个男人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第二章 第五节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同性恋。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我从小就知道我是个不太正常的小孩。因为我好象只对男孩的下半身某个突出的部位感兴趣，但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和普通的小孩有什么不同。因为小时候大家都喜欢玩“猴子偷桃”的游戏。 直到上了初中，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性”的东西，我才知道我对“猴子偷桃”这种游戏的喜爱程度远远超过了同龄的男孩。但我那时也没意识到我喜欢的和别人不同，因为那时我也有喜欢的女孩，而且不止一个。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喜欢，只是一种喜欢。和爱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其他男孩已经对女孩有了性的渴求之时，我甚至还不知道怎样和人接吻，虽然我早在小学一年级就已经体验过接吻，而且还是湿吻。接吻对象是隔壁邻居家不到5岁的小女孩，唉，那么小就让我夺走了她的初吻，但她也没吃亏，我也同样是初吻啊……我这叫什么思想？ 上了高中之后，就真正懂得了“同性恋”的含义了，我在网上查过关于怎么形成同性恋的原因，一般的说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的，一种是后天的。先天的是因为男性荷尔蒙过多或者过少造成的，但更多的同性恋是后天造成的。我看到几种后天造成同性恋的原因，有从小被家人当成女孩养而导致的；有家里的女孩太多男孩太少导致的；有父亲过于家庭暴力导致的；有母亲过于溺爱导致的等等。 归结这些原因，我发现我还真是天生的同性恋的材料。首先，我觉得我有先天因素，因为我好想男性荷尔蒙就不多，体毛少的要死，全身上下几乎没有汗毛，好就好在那里的毛还算茂盛。而后天因素我就太多了，我父母就喜欢女孩，据说，当我爸听到了我是男孩的消息之后，一点都不兴奋，转身就走了。真没想到，在那种重男轻女的大时代中，竟有我爸这种反例。所以我小的时候，经常就被我妈当女孩养，穿小裙，带小花，别说，那小时候的照片还很像个可爱的小胖丫头。而我几乎是和我姐玩大的，这估计也有一方面的原因。至于家庭暴力、父母溺爱我倒是没经历过。不过我所拥有的这些因素，已经可以把我塑造成一个标准的同性恋的典范了。 中国向来没有欧美开放，连日本都比不了。也许在中国，同性恋还是被大多数人所不耻的，但奇怪的是，我从来不觉得我有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同志”有什么可耻的。我很庆幸，在从小被老妈打扮成女孩的样子长达4年之久的我，没有太多女性化的动作，我很不喜欢女性化的男人，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我不希望别人拿我当女人。因为，我自认为我还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如果下辈子有的选择的话，我还是要当带把的。 必须承认，“同志”间很少有固定的爱情，我也是在经历了两次短暂的同性爱情之后，体会出了这一点。因为，同性之间相处，缺少了了解对方的过程。或者说巨大的激情掩盖了理性的神经，也就是为什么“一夜情”会在同性恋中泛滥猖獗。我这种相对来说自控能力还有一些的人，都抗拒不了“一夜情”的诱惑，更别说情愿自甘堕落的人了。当然，异性恋在“一夜情”的问题上也不怎么样。但好像大家只会对同性之间的滥交嗤之以鼻，相比之下，异性恋的糜烂生活反到成了纯净的世界。这就是对同性恋的歧视。这是国人的通病，只要有比你差的人存在，你就成圣人了。 大多数正常的人们只会对我们这种人感到反感、不可理解，却从来不会从我们的角度想我们的问题。我们要真心爱一个人有多难！更何况我们爱的人大部分并不是同性恋，并且根本不知道我们爱的有多强烈。你不就是这样的嘛，直到我们后来形同陌路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是多么深爱你，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你一个阶段性的朋友，在你心里我可能已经成为一个曾经的过客，但在我心里——伍戈，你是一颗永远的恒星。 我到现在都不曾理解我怎么会对伍戈着迷的程度有那么深？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和他认识，怎么和他好起来的。记忆中的我们，就已经是经常在一个被窝里聊天的朋友了。但我清楚的记得我开始对伍戈并没有一点别的意思。186的身高，不到130斤的体重，简直就是一个竹竿，由于喜欢郑伊健，也留了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但怎么看都飘逸不起来。因为家庭条件并不是十分好，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蛮省的，每次去饭店吃饭都说，老板，来一盘尖椒干豆腐。常年如此，从不换样。 由于那时我和高小兵比较好，他们都是拜把子的兄弟，又住在一个寝室，所以我经常去他们寝室玩。但我和小兵实在是性格太像了，同一个星座，同一个生肖，导致我们经常打仗，有时我都不明白，小兵对别人都友善的很，唯独对我不一样，每次我质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说，因为和我关系最好。这叫什么解释？关系好就要经常被他欺负？ 小兵是吉林人，我发现吉林的男孩女孩都长的很养眼，我们班好多的吉林人都个顶个的好看，小兵也不例外。小兵是我们老师公认富有冷幽默的人，他在台上演戏，动作和表情总是惹人发笑。他哪里都好，唯独他自己不满意的就是他的鼻子，因为他鼻子是歪的。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口水特丰富，每次和我打闹都像是给我洗脸一样。所以，每次我和小兵一生气，我都故意在小兵面前和伍戈玩来气小兵，大概我就是那个时候和伍戈越来越好的。 伍戈，性格内向，并不喜欢多说话，但奇怪的是，他也很幽默，他的幽默和小兵还不一样，他每说一句话都会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当时在表演课上，他只要一演喜剧就一定会被老师表扬，这也导致了他不敢去接触悲剧，因为再悲的戏只要他演，底下就会有人笑。他和小兵被我们班誉为“喜剧双星”，只要他们两个同演一出喜剧那就相当于周星驰和赵本山搭档，“笑果”惊人。 我虽然从小不被父母溺爱，但是他们阻止不了其他亲戚爱我。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许多不好的习惯，任性、专横、嚣张跋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经常和小兵吵架的原因，因为小兵从来不惯着我的臭毛病。因为他也是被惯大的。 小兵家以前是地主阶级，听小兵说他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都是在家里生的，因为他奶奶不让他妈妈去医院，怕抱错了。生小兵之前，他妈妈压力很大，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在他家是很主要的。好在生了小兵一个男孩，母凭子贵，他们在家里都是最上等的待遇。我这个郁闷，为什么重男轻女在我家就那么行不通。所以说两个被惯大的孩子当然就会各不相让。 但伍戈从来不和我吵，确切地说，他从来不和任何人吵，就是这么个好好先生，所以大家都喜欢他，我那时也很喜欢他，但还没发展到爱。 第二章 第六节 记得有一次中午午休，我来到他们寝室，伍戈正在床上休息，我不由分说的就趴在了他的身上，他让我起来，说喘不上气了，但我就是不起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没想到我们就那样睡着了。我那时可是200斤的重量啊，竟然压在了一个不足130斤的人的身上，我也真是过分到了极点。但那时我根本没有意识认为我过分，只是对于他的谦让，让我更加喜欢他。所以在有一次他有点发烧的时候，我知道是我关心他的时候到了。我找来了棉被、白酒、手巾、还有一盆凉水，开始对他进行特殊护理，先把他的额头、手心、脚心用白酒擦一下，再用棉被把他盖的严严实实的发汗，接着用手巾在凉水里浸凉、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之后开始欣赏自己的成果。当时小兵进来了，他看到床上的伍戈惊讶了半天，之后缓缓的说 “你咋了？” “没事，只是有点发烧。” “那咋弄成这样了？看你像快死了似的。” 我有点听不过去了，我费挺大劲照顾一个病人，让小兵说的就像我在谋杀他一样，所以我马上站出来反驳。 “怎么说话呢？这是我给他弄的，他现在需要休息，需要发汗，一出汗就好了。” “尔东，我感觉我已经出挺多汗了，咱把棉被撤了吧。” “不行不行，今晚就这么盖着吧。你放心，今晚我照顾你，一会我帮你洗脸，刷牙。” “刷牙？你咋帮他刷？” 小兵插嘴道，看着小兵对我那一脸不信任的样子，我就生气，首要任务先是打发小兵离开。 “我说能刷就能刷，你赶紧洗脸睡你觉去，一会熄灯了。” 经过我一晚上的折腾，第二天，果然有效果……伍戈病情加重去医院了，打了三天点滴才回来，医生说出汗太多，又没补充水分，身体虚脱了。唉，这可让小兵笑话死我了，逢人便夸奖我的事迹。 “尔东太牛x了，谁想请病假就找他，他能弄死你。” 但伍戈从来没埋怨我，他只会笑着说，没事，他照顾的挺好的。有时我就在想，要是后来我对他的感情没有跨过友情的区域，可能我们大学四年还是很好的朋友，还是共用一个脸盆、一个牙桶、一管牙膏、一双拖鞋、一条手巾……有什么办法，天意弄人啊，要不是因为他的世界中出现的三个女孩把他的人生彻底改变，我想我对他的感情也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改变。 伍戈喜欢的三个女孩和我惊人的相同，我也同样喜欢，而且，我们都是在同一时段喜欢上同一个女孩。但区别在于我知道我不可能爱上她们，但他会。 第一个女孩，是我们班很孩子气的，成天梳两个大辫子，我和她是同月同日生，但她小我一岁。因为我们都在一起上课，一起玩，所以大家走得比较近。而伍戈经常和她演对手戏，可能是演出了感情，便一发不可收拾，我曾经多次的告诉他，那个女孩是不可能接受他的，因为那个女孩有男朋友，而且那个男朋友还很有实力，有车有房，女孩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些，去喜欢一个每餐只吃尖椒干豆腐的人。但伍戈不信，他认为那个男的比女孩大太多，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女孩会更喜欢和他在一起，而且他竟然说，如果女孩可以和他在一起，他不介意女孩还和那个男的来往。 在这件事上我挺看不起他的，为了一个女的，一点尊严都不要，竟然都可以接受和另一个男人同时拥有那个女孩。当然，那个女孩可不傻，毕竟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个靠山比干瘪的爱情要实在得多。再说，那个女孩根本也不喜欢伍戈，只不过是逗着他玩，受伤的也只有伍戈。 而在那之后，伍戈萎靡了好久，经常来到我的床上搂着我，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怎么办？能怎么办？我只能告诉他一切向前看，会有更好的女孩等着他。那个时候，我已经习惯于被伍戈所抚摸，我也喜欢抚摸他，但那是依然没有别的感觉，只觉得他很可怜，如果作为朋友可以给他一些安慰的话，我宁愿安慰到他情伤痊愈。 改变我对他的感觉是第二个女孩的出现。这个女孩从大一的时候同学们就传出我喜欢她，我也一直叫她“女朋友”，大一时她经常和小兵演戏，所以我总喜欢去捣乱，小兵也真以为我喜欢她，每次我去看他们演戏小兵就不敢演了。我之所以喜欢这个女孩，是因为我喜欢她奶声奶气的说话声音。听的你直冷，但男人差不多都喜欢这种声音，因为可爱。我想伍戈也不例外。 结果后来伍戈和她演戏的机会多了，所以我总能从他们演戏时，伍戈眼神的变化中看出一些问题。唉，男性荷尔蒙少的人心思这叫一个细腻。我也发现他好像不大喜欢和我多说话了，我明白这是因为大家一直传我和这个女孩，他不希望破坏我们的关系。可关键是他不会知道我根本不会和女孩恋爱，所以我要先打破这种尴尬。记得有一天，我特意把他留在了寝室，开门见山地把问题摊了出来。 “你是不是喜欢她？” “谁呀？” “别装糊涂了，我的绯闻小女友啊。” 伍戈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紧张得解释起来。 “你放心，尔东，我不会抢哥们的女朋友的。” “你说什么呢啊？她跟本不是我女朋友啊，伍戈，相信我，我根本不喜欢她，只是大家都传，我就是觉得好玩，又觉得没必要反驳，但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你要是喜欢，你就主动去追啊，我全力支持你。” “你……你说的是真的？” 伍戈有点不相信我说的，他害怕我是在试探他，我只能在给他多吃些定心丸。 “相信我，伍戈，我知道我自己什么样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就是喜欢我也不会追成功，因为我配不上。” 就在我给他吃了这颗定心丸之后，他终于展开了攻势。这个要比第一个可行的多，毕竟这个女孩没有男朋友，而且和伍戈也很好，我看有戏。而因为伍戈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她的身上，导致了我和伍戈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他了，也突然对那个女孩有了嫉妒的心理。但我还是认为那种嫉妒只是友谊。 本以为伍戈这次会水到渠成，但没想到对伍戈的伤害竟然更大，这个女孩看似可爱，单纯，但没想到她竟然多方作战，不但只和伍戈约会，还有另外两三个人。而且由于伍戈的性格太好，甚至在感情上有些懦弱，导致女孩对他发脾气成了家常便饭。而伍戈唯一的倾诉方法，就是晚上洗完澡来到我的床上抱着我，或者我抱着他，一言不发，不停的叹气。那个时候我觉得伍戈成了一个可怜的弱者，我只想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可是这个女孩并没有放弃折磨伍戈的意思，还是每天对伍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而伍戈也乖乖的任凭她差遣，也许他认为甘愿的付出会换来美好的结局。最终，女孩迎来了美好的结局，爱人不是他，他唯一能做的还是会到我这里继续的消沉。 经过两次失败的追求，伍戈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了，原本内向的他变得更加内向，每天几乎像是行尸走肉，而我只能每天想办法逗他开心、带他散心、让他舒心。大概就在这时，是我对他感情的一种升华。一种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更加意识不到的一种升华。他的消沉让他在悲剧中竟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结果这小子在喜剧演得好的基础上，悲剧也被他慢慢攻克了，感情的失败竟然使他成为了演戏的多面手。 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不去干涉他任何事情，不去好心陪伴他走过那郁闷的时光，因为那样，才不会出现我们后来的裂痕以及我不愿提及的第三段感情的噩梦。 我就知道提起伍戈便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回忆，还没有回忆到最伤感的部分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紧接着lucy又像往常一样来到床上撒欢了。撒吧撒吧，反正我也是最后一天忍受了，正好还可以赶上最早的一班轮船回珠海。大概lucy知道我要走吧，我从洗脸到穿衣服它一直跟在我旁边，哪怕是尽量醒了给它倒狗粮，它也不吃。这很难得了，这个lucy平时就跟个饭桶一样，不吃饭算是奇观了。 当我离开尽量家，随手关上门的时候，我听见lucy在里面突然悲伤的叫了起来，那叫声撕心裂肺的，我知道，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定是突然看到我不见而感到伤心了，不管怎么说，20天的相处，即便我经常在尽量不在家的时候往死里打它，但它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它伤心的哀叫，好像在叫我不要走一样。所以说，狗真的很忠诚，无论你怎么对它，只要稍微对它好点，它就会死心塌地的亲近你。lucy还在哀叫着，让我不由得转回来想再看它一眼，尽量一开门，我一看lucy正伤心地舔着脚。 “怎么了？？” “没事，你关门的时候把它的脚挤到了！” 我靠，我还在那边自作多情的认为那破狗是因为舍不得我才叫的！妈的，长这么大竟被狗刷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那狗挤死没有！” 说完，我关上房门，离开了这个折磨我神经的地方。 第二章 第七节 再次回到学校已经和前天的感觉完全不同了，因为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一份子了。而且学校竟然还为老师准备了单身宿舍，真没想到。我还以为我要在外面自己租房子呢。不过推开了我所在的1号屋，也傻眼了一会儿。房子格局怎么那么怪呀？卧室小的可怜，除了放了一张小双人床之外，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落脚。也就是说，进屋就上床，站都站不了。而所谓的客厅无非就起到了一个通向厕所的作用，厕所的窗户又是靠在马路旁边，并且没有窗帘，导致我洗澡的时候都不敢开灯，生怕春光乍现。但不管怎么说，能有个住的地方已经是我很满足的一件事情了。 当所有琐碎的事情结束之后，当我可以真正的躺在属于我自己房间的床上之后，所有的疲惫一股脑的涌进了我的身体。四肢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也许是兴奋点过了，也许是真的身体超负荷了，我竟然连转个身都懒得转。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三天的时间内，完成了一件三十天才应该完成的事情。毕竟这学校进来的太容易了，容易的让我有些怀疑它的真实性。再加上我这人向来运气不好，这回一下时来运转，总觉得并不是那么踏实。现在我要担心的是这普通话一级甲等证书该怎么解决，因为我深知，当我拿不出这个证书的时候，或者说我的谎言被拆穿的时候，也许我丢到这个工作会比得到这个工作还要迅速。 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身体的疼痛比昨天晚上还要厉害，估计昨天这么折腾应该会瘦了几斤。不管怎么样，还要打起精神，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正式上班的日子。上班？这个词语对我来说还真是陌生。一周前还准备拉皮条的我，现在竟成了一位人民教师！这种职位的反差变化大的有些惊人。 来到鞠院长辨公室，正巧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说话。鞠院长看到我，便把我叫了进去。顺便向我介绍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尔东啊，这位是艾老师，是你们办公室的负责人。” 一听鞠院长这么说，我就像找到了组织的战士一样立刻打起了精神。因为我知道，我只有在我们办公室的头儿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才可以得到她的好感。当我真正看到艾老师第一眼的时候，我惊呆了！ 从我目测来看，这个女人应该有快四十岁的样子，而且从穿着和长相来看绝对是从农村出来的。脸大的要死，还长满了雀斑，小小的眼睛，加上一口发黑的四环素牙，配上六、七十年代农村妇女盘的头发，我靠，真是极品！长得太有概念了。如果不是鞠院长告诉我她是我办公室的负责人，我绝对不会正眼看这个女人一次，我会以为这是学校扫地的劳动人民呢。但“负责人”这三个字告诉我，我必须要像尊敬亲妈一样尊敬她。 “艾老师，您好。我叫尔东，以后请多多指教。” “你好，尔东老师，刚刚鞠院长就在和我说你。院长告诉我你是普通话一级甲等，天呀，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办公室会招进来这么优秀的老师。我为能与你共事感到兴奋……” 说实话，这老娘们说话我真有点反胃。感觉太做作了，而且和我说话的声音中带有一种隐藏的“贱”。好像在勾引我一样。大概这个年龄段的女人都这样吧。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这个艾老师大概就是在这如狼如虎的年龄，看到年轻的异性都会使荷尔蒙高速分泌吧。可惜，我不喜欢女人，但就算我喜欢女人我也不可能喜欢这样的。 “那你就带尔东去你们办公室看看吧，顺便见见其他的老师，大家多交流。你看，他个多高。” 我发誓，如果鞠院长要是每次和我说完话都要加一句“个子真高”的话，保不准哪天我就会疯掉。离开了鞠院长的办公室，艾老师就迫不及待的把我带到了写有“综合文艺系”牌子的办公室里。 “综合文艺系？” 我小声的念了出来，这个系名我从来没听说过？艾老师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解，马上帮我解释道 “综合文艺系，不太理解是吗？其实这就是一个大的总称。我们这个系里包含播音主持、戏剧表演和文化管理三个专业。因为人数不多，所以就把三个专业合在了一起，对外就叫综合文艺系。” 我笑了笑，心想，这叫什么狗屁解释，三个专业合在一个系里，估计全中国就这个学校能做得出来。 “那艾老师，您是教什么专业的？” “哦，我是教新闻的。我以前在珠海电视台工作。我曾经做的是娱乐节目，像钱嘉乐、李珊珊这些香港明星都接受过我的采访。” 香港明星？哼，香港过气明星吧。真搞不懂这老娘们脑子里想的什么，我就是问问她教什么，谁问她以前干什么的了。这个炫耀啊，以为我会羡慕啊？精神病。我看出来了，这娘们不但人丑，脑子也有问题。看我对她所说的话没什么反应，她马上又继续追问我。 “你听说过钱嘉乐和李珊珊吧？” 没办法，我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心想，谁让她是负责人了，陪她好好玩吧。 “听说过，不过没什么名气。” “哎呀，那你可错了，他们在南方很有名的，我采访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好多粉丝就在外面……” 不得不佩服一点，这娘们真的很能说。滔滔不绝的和我说了她当年在电视台的种种事情，越说越兴奋，再配上她“绝美”的五官，我突然觉得以后在她领导下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 “那您是做幕后的？” “开玩笑，我是出镜记者。很多人都夸我的镜头感觉好。” 这女人，怎一句“不要脸”可以概括，幸好这时后来进来的一个人，才算是把我从那老娘们的魔爪里拯救了出来。 “哦，正好，向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尔东，这是小海，电影学院的研究生。小海这是尔东，普通话一级甲等。” 我他妈都要疯了，怎么这个普通话一级甲等，在南方会这么的受关注。再这样下去我真要把实话说出来了。 “艾老师，我过来时，看到曲院长了，她让您过去一下。” “哦，那好，你们先聊会，我上去看看。” 当这个女人走出我的视线的时候，我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二章 第八节 “被折磨了？” “还好吧。” “她一定又在说她在电视台的种种业绩了，对了，她说的那些你感兴趣吗？”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说……” “哈哈，别忘了，老子比你先来的，哦，忘了说了，老子也是新来的老师，比你早一周，这一周老子天天要听她演讲，不过你来就好了，她有新听众了，老子就可以解放了。” 这个家伙自从艾老师离开后，说话就一直以“老子”自居，还真有些人物性格。 “明白了，你也是深受其害呀。不过那天新老师开会我好象没看见你啊？” 我那天确实没见过他，因为以他的长相，在那群“文物”中一定会脱颖而出的。应该说，他长得很不错，大约180的身高，时尚的穿着，黝黑的皮肤，五官很特别，眉毛粗且直，眼睛大而不失神韵，鼻子也很大，但各部位比例都很好。让我不由得想发展一段新恋情。 “那破会有什么好开的，老子泡妞玩去了。” 唉，新恋情没有了，我应该知道这一点，中国的异性恋比同性恋要多多了。 “你女朋友也在珠海？” “女朋友？老子女朋友多了，那天去找的是珠海本地的，几天前刚认识的。开会那天老子把她上了，没想到不是处女了，妈的，装的挺他妈纯情。” 看来这小子还不是一般的异性恋，是那种超级花心，而且女生还会死心塌地的公子哥。没办法，人家有那资本，和人家比我他妈就是一个困难户。 形式上轻松的工作了两天之后，终于要迎来真正的事情做了。明天就是新生正式报到的日子了，所以这两天一直在忙接待新生的准备工作，虽然新生还没报到，但老生已经基本都来了。大二的学生只有播音主持专业，据说他们本来也有表演专业的，但由于没有专业的表演老师上课，所以表演班的学生集体罢课，纷纷退学。这件事情当时在珠海还是蛮轰动的。后来没退学的学生就转到播音专业了，对于我和小海的到来，大二的女生表示了足够的好奇。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办公室。当然我知道，她们的目的更是为了认识小海。而艾老师则不厌其烦的向每一位第一次见到我们的学生介绍我们。 “小海老师是电影学院研究生，尔东老师是普通话一级甲等……” 而我每次都只会违心的笑笑，在心里默念：让那个老娘们去死吧。 “这是我们的尔东老师，普通话一级甲等……” 小海学着艾老师的口气在那气我，每次艾老师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小海总是喜欢嘲讽她一下。 “哎呀，你可别学了。这几天，我一听到普通话这几个字我都要吐了。” “老子不也一样，天天的研究生挂在嘴边。弄得像是她自己念的一样。” “我倒宁愿她继续说她采访钱嘉乐的事，最起码和我没啥关系。” “你知道吗？尔东，在你没来之前，她每次介绍老子的时候都还要提醒别人老子是普通话一级乙等，自从你来了，她都不提这事了，因为你比老子高，为这个老子都该请你吃饭。因为老子耳根清净了一些了。” “没个整了，爱说说去吧。现在听得我都没感觉了。哎，你觉得这帮大二学生的素质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想想，他们大一的时候又罢课又退学的，能走的都走了，像这些不走的，纯粹就是一群傻x，还他妈学艺术，简直就是无法唤醒的艺术植物人。” “无法唤醒的艺术植物人？这句话太精辟了。我也发现他们能力差了好多，希望新生条件会好一些。但好在，大二的这帮小姑娘还都不错，老老实实的。” “废话，能不老实吗？不老实不早退学了。别忘了老子刚才说的，他们是无法唤醒的……” “艺术植物人，我知道了。” 正说着呢，这帮女孩又过来了，小海一看她们来了，便低调的走了出去。小海有个毛病，在我面前，他可以完全的不拘小节。但在女孩面前，却总是装的很深沉，给人以一种难以捉摸的样子。所以在那帮女孩眼中小海是一个深奥的人。但在我眼中，小海就是一个会装x的人。 “尔东老师，听艾老师说你是北方人？” 其中一个女孩对我说话，这还是第一个对我说话的女孩呢。也是，小海都出去了，她们也找不到别人说话了。 “对，东北的，沈阳的，听说过吗？” “没有。对了，尔东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终于有人对我有兴趣了，我就要这种感觉，这种像回答记者问题一样的感觉。她会问我什么呢？感情？事业？我可要稳重点回答，不能把自己不成熟的一面表现出来。突然发现，原来我也会在学生面前装深沉。 “你们东北人是不是都不爱干净？冬天一周才洗一次澡？” “什么？！” 我本来想装的很深沉，但这种问题一问出口，我那满腔的愤怒一下把我想伪装成熟的思想所淹灭了。我发现在南方，我们北方人总是被丑化，有一次我在聊天室和一帮南方的人聊天，就有人问我，说是不是你们北方人都有狐臭？我靠，我当时差点气背过去，我问他谁告诉他的？他说听说的。我说，下回有足够的证据再把话说出来，我们北方人有狐臭还有你们南方人多呀？坐个公交车上来十个人九个都有狐臭的，还好意思说我们北方人狐臭多，去他妈的吧。经过我一番辩驳，聊天室里鸦雀无声了。看来今天我又要好好辩解一下了。 “你看见了？？” “不是，听说的。” 妈的，又是听说，怎么就只会以讹传讹。刚想发火，突然想起我现在是老师不是无业的小青年了，我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你只不过听说，就把我们东北人归结为不爱干净的人？你连东北都没去过，你知道北方的冬天多少度吗？” “零下10度？” 听到这种答案，我心里这个汗啊！ 这就是我们国家将来的栋梁吗？连北方多冷都不知道，果然是“植物人”。 “零下30多度！更北边的地方上厕所的人都要带个棍子，否则都怕尿冻上。你告诉我，这么冷的天气，你难道让我们每天都洗澡？请你们下回弄明白了再问这种问题好吗？否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问问题的小女孩哑口无言了，我突然发现还是失态了，情绪没控制住。马上调整好心态，露出无邪的笑容，保持仪态大方。 “下回有不明白的还是可以问，大家一起探讨嘛。” 说这话我心里都不自信。但也总不能让学生们对我印象变差了，我可是有她们的课上呢。 “虽然关于洗澡的问题我是错了，但证明了我听到的另一个传闻是正确的。” 嗯？另一个传闻？难道这么快就有我的传闻了？我的同志身份暴光了？不可能，我又没和别人说。那能有什么传闻呢？ “都说你们北方人脾气火爆，看来是真的啊。” 哦，原来是这个传闻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把柄被抓了呢，这倒是事实。 “的确，我们北方人脾气确实不好，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们热情、好客、讲义气。” “我们知道啊，所以我们都很喜欢你耶。” “呵呵，是除了小海老师之外才喜欢我吧。” “不是，我们真的很喜欢你的，私下里谈论最多的就是你了。” 这我倒没想到，我以为她们只会对帅哥着迷呢。是不是她们故意在哄我开心？现在的小孩鬼着呢，我可不能被甜言蜜语所迷倒。 “哦，我以为小海老师才会成为你们谈论的唯一人选呢。” “小海老师没有安全感，又总装的很高傲。所以我们更希望和你聊天”安全感？言外之意我很安全了？是呀，我他妈长的太安全了。曾经小兵跟我说要我一张照片，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放在家里辟邪。妈的，我就是这么安全。 “那好啊，我希望你们有时间可以多和我交流。我也希望可以和你们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但我心想：算了吧，可别再问我那些无聊的问题了。南北方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大家的背景文化，生活习性，完全不一样。我可不想在这方面再和她们费太多的口舌。 明天开始，就要真正的投入讲台的战斗中去了，兴奋还带有紧张。第一印象很重要，要是新生不接受我这种新老师的话，我也完全可能会夹包滚蛋。战斗即将打响，前途一切未知。 【沉睡，即便是沉睡也不会削弱你在我梦中的样子，明天我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也许我该试着去忘记你了，伍戈。但是，我不确定我能否办得到，因为你总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而我每次也都是在盼望着，真不知道如果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时候还能够像梦里一样，镇定自若。】 第三章 第一节 从来不曾了解过，接待新生是什么感觉，这20多年竟被接待了。想象着报到现场那如火如荼的场面，顿时兴奋的动力十足。当我来到报到现场时……几乎没有人，确切的说是其他的专业报道人数还可以，唯独我们这个所谓的“综合文艺系”门庭若市。 小海已经无聊到去帮助音乐系忙活去了，没想到他竟然和我在新老师见面会上看着最不顺眼的那个家伙玩的到一块去。那个家伙我之所以看他不顺眼就因为感觉他像个gay。怪了，我也是gay，我干什么要看他不顺眼？大概是“一山容不下二gay”吧。不过我可没有小海那么不务正业，我还继续陪伴在艾老师的身边，没办法，我要争取好印象。在领导面前我就是孙子。 我也算佩服艾老师的敬业精神了，任凭其他系的繁忙景象于不顾，保持端庄的仪态，展现亲切的笑容，露出……黑黑的牙齿。估计我们系之所以没人来报到，差不多是被她的样子吓得不敢过来了。但凡是有学生过来，她依旧是不厌其烦的进行讲解。 “这是我们的尔东老师……” “普通话一级甲等！” 我都会背了，从第一个报道的学生开始，她已经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个一级甲等无数次了。我真想拽起她的衣领，煽她几个耳光。 “我想问一下，那个一级甲等是什么概念啊？” 正在这时，终于有人对她口若悬河的语言产生了质疑，我到要看看她怎么应付。 “嗯，这么和你说吧，一级甲等就是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所拥有的能力。也就是说我们尔东老师已经具备了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的水平。” 我靠，真牛x。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些话呢？竟然把我和中央电视台扯到了一起。而且在语气中还特别强调了“中央电视台”，弄得好像那是个一般人不可接近的地方一样。最可气的是，从那帮送孩子来的家长和那帮孩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对我表示了崇敬的赞许。这帮人难道没脑子吗？疯了，我想我也在这坐不住了，这一天下来，光听这“一级甲等”听了40多遍了。我看我也找小海他们玩去吧。 一天的新生报到终于结束了，之后的一周他们就要参加军训了。这一周我估计会过得很轻松，不过表演专业的报道人数实在是让人堪忧，只有7个人。我们两个表演老师面对7个学生显然是有些多了。没想到还没有上课就已经要面对这种残酷的竞争。“同行是冤家”我终于知道这句话的厉害了。我们两个人谁能够带这个表演班，就表示谁能够相对的稳定一些。毕竟其他的专业，表演只是副业。只有表演专业才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所以说我和小海不得不面对这种残酷的事实。不知道我和小海这种良好的关系还能不能维持下去。 晚饭的时候我向小海提到了这个问题，他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既然人家无所谓，我也就别太显得心思缜密了。 晚上，两个院长策划了一次舞会，为的是让新生对学校的业余生活产生好感与兴趣。我可不想去那种无聊的地方，但小海还是拽着我过去了，说要看看有没有新鲜货。我可知道他所谓的“新鲜货”是什么东西，这小子来到学校当老师真是如鱼得水了。我只答应在外面看看，从外面望去，两个院长都在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但是学生们却都木讷得很，任凭你怎么调动，都没人出来跳舞。突然，曲院长看到了我。 “东东，过来和我跳舞。” 东东？我靠，这叫的未免也有点太恶心了，我从小就讨厌别人把我的名字叫成叠名。可我也不能不过去呀。那个农村老娘们负责人我都能忍受，这不男不女的院长……忍了，丢人就丢人吧。 其实，和曲院长在一起我是有顾虑的。因为这次的新老师招聘是他把的关，奇怪的是这次的新老师清一色都是男性，这已经让在这里工作的老教师有一些微词了，当然谈论的焦点都集中在他的性取向上。毕竟缺少了男性气概，语言动作又偏女性化，再加上新老师的招聘，换谁谁都会有想法。我第一次见到曲院长的时候看他也像个gay。当时我都想，如果要用什么身体来换取工作的话我也认了。但那天曲院长并没有让我觉得有什么阴谋，就连我说我自己住在旅店让他和我谈谈话，他都婉言拒绝了。所以我打消过几天这种顾虑。可最近我发现他对我比对其他的新老师要好的多，没事也喜欢去我们办公室和我聊天。我可不希望别人传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我只喜欢像男人的男人。 和曲院长跳舞真是别扭，两个男的跳这种三步、四步，我只和我爸跳过，但这次是在这么多的老师、学生、领导面前跳，以后想洗都洗不清了。我向来是个不喜欢趋炎附势的人，但被院长这么爱戴，不可避免的会被人品头论足了。 “东东跳的挺好嘛。” 哎呀妈呀，这话听着忒酸了，真受不了，忍，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先屈着。 “哪有，是您带的好。” 说完这句话我在心里默默的对老天说，原谅我吧，我也不想说谎，形势所迫啊。 “你们这次表演招了多少人？” “少得很，7个。” “那你有没有和小海老师商量一下谁来带这个班？” “没有，听组织安排。” “今天下午小海老师找我谈话了，说希望可以带这个表演班。” 什么？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挺重要的。没想到这小子表面上看对新生报到率这么低显得不以为然，背后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仔细想想也是，人家在社会上都呆过一段时间了，这种事情肯定比我见识的多很多。可见我对人的信任感还是太强了，我总相信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看来我要学会把握机会，就像尽量说的，不可以太相信人。 “那就让他带吧，我无所谓的。” 这个时候我觉得以守代攻是最好的方法。表现出自己的大公无私，突出对方的老谋深算。 “但我觉得这个班还是让你带比较好。” “为什么？” 我真没想到，曲院长竟是这个意思。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好消息，但我还是不能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小海老师这个人不太踏实，而且我觉得他没有你对待工作认真。就像今天的接待会，你一直在那辅佐着艾老师工作，他却在别的系里乱窜。” 我知道，这些情况一定是那个农村老娘们反映的。还好，相对于小海来说，我还算是尽职的人。 “其实小海就是玩心太大了，我真的无所谓这种东西，我听领导的，干什么工作都一样。” “傻孩子，这不是在学校，这是在社会，你谦让就是让别人有了超过你的机会。相信我，老爸不会害你的。” 老爸？怎么又出现这个名词？我爸可比他阳刚多了，不过看来，他真是对我疼爱有加啊。 “听您的，怎么都行。” 但我心里深知，这第一次的竞争我赢了。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耍手段，因为我在对待社会上的人和事的时候始终保持一种状态，那就是“大智若愚”。我知道只有让别人认为，我构不成威胁的时候，我才是最安全的。手段谁都会耍，我也不是傻瓜，但我不会有害人之心，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最起码在小海这个问题上，以后要懂得“防人”了。 回到自己的床上，开始反思这一天的生活，今天又让我上了社会大课堂的深刻一课。其实我说注意防人，可我又是一个最不会防人的人。不管怎么样，“傻人有傻福”吧，我可不希望成天算计来，算计去的，自己活的都累。但别让我发现谁想对我不利，因为我除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车到山前必有路”、“大智若愚”、“傻人有傻福”这些谚语和成语之外，我还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 电话响了，屋里黑灯瞎火的，找手机都不方便，好在就那么大点的地方，随便一摸就摸到了，我拿起来就接。 “喂，你好。” “好你妈呀！” “你谁呀？” “我靠，这才多久没联系，你都不记得我了，你个老屁眼。” 老屁眼，这个人最起码知道我的性取向，我这些朋友中，知道我性取向，又喜欢用最低俗的昵称称呼我的也只有他了。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你的好姐妹告诉我的。” “俊祁，你别逼我骂你啊，我现在可是人民教师了。” 俊祁是我在大三之后交的好朋友。我们能成为朋友真是一种奇迹。因为在大三之前，俊祁可是提起我就讨厌的不得了的人。要不是因为小兵和伍戈他们出了那次震惊长春的大事的话，我现在可能对他来说都是不值得提起的人。 “你这x啊，到了南方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要死啊。要不是尽量告诉我你当老师了，我还以为你去沿海地区发展你伟大的同性恋事业去了呢。” “我是想发展，可惜没人要，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当老师了。” “别把自己学生搞了啊。” “你就一句人话说不出来是不是？” 俊祁，是我最没办法治得了的人。像尽量那种选手，让我收拾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换到俊祁身上，我就变成尽量了。 “嘿嘿，哥想你了。” “少玩虚的，你朋友那么多，还能想起我？” “我朋友多，不假。但同性恋朋友不就你一个嘛，哈哈……” “哎呀，我要疯了！我今天负责接待新生累一天了，能不能别损我了？” 俊祁是知道我喜欢伍戈，反应最大的一个人。因为，相对于其他朋友的理解和接受，他是完全的不可理解。他始终不明白男人怎么可能就喜欢上男人呢？开始的时候他一心想把我变过来，大概他永远不会明白性取向这东西跟左撇子改成右手是完全两个概念，后来，在他慢慢习惯之后也就不再强行改变我些什么了，反到没事就喜欢把我的这点隐私当笑话说。 “算了算了，我是想告诉你，雷司想你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他？他能想起我？他要是能想起我就不会回到长春都不告诉我了。” 雷司和俊祁是相处7年的好朋友，他们从中专就在一起，大学又在一起，感情深的很。而我也是在和雷司熟悉了之后才有机会和俊祁认识的。所以在上大学的时候，我经常抱怨他们的感情比我和他们的深，毕竟7年和不到3年的感情相比，他们要坚固的多。 “别他妈像娘们似的唧唧歪歪的。那点小事儿你老记着干什么？雷司老惨了，刚从宁波不干回来，他家那位就和他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雷司对他家那位专情的程度，现在颓废的要死，天天喝酒。刚才又把我叫出去大喝一顿，哥们我现在都飘了。刚才他还说想你了呢，你就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吧。” “想我，想我他怎么不给我打？” “你妈，跟你说不明白了。爱打不打吧，哥真喝高了，先不和你说了，哪天再给你打吧，哥真想你。” 挂掉电话，心想这两个活宝，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可正因为在大学后半程认识了他们，才让我更加的怀念大学时光。 第三章 第二节 俊祁和雷司，同年生人，同属双鱼座，本应该事事相同，但两个人几乎没有一点像的地方。 俊祁绝对是从小被家人惯坏的典型，绝对不能拗着他的想法办事。由于长得漂亮，小时候的照片被村子里的邻居们疯抢了。没成想，人越长越胖，虽然胖，但俊祁自信的程度从来就没少过，像我以前胖，我从来不敢穿紧身的衣服和裤子，都是穿肥肥大大的来掩盖自己的缺点，可他什么都是紧身的，哪怕是紧的上半身都出乳房的形状，也照穿不误。 而且俊祁的命特别好，从小的路就被家人铺平了，现在毕业也在长春一个文化单位上班，一个月一千多块，挣得虽然不多，但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俊祁每天都需要有人陪伴，所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中，我几乎就是他的跟班，帮他拿包、帮他拿钱、帮他付账。但他绝对不是欺负我，因为他就那样，和谁都一样。毕业的时候，他总会伤感地说，我走了，没人当他跟班了。 我们刚开始熟的时候是一起去健身，因为我和尽量那时候，一个200斤，一个180斤，所以痛定思痛，坚决减肥。而且我们的成效很明显，这就让俊祁不舒服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一直看不惯我和尽量，觉得什么都比我们强，唯独这个减肥，他还没有减。于是他也开始和我们减肥，后来，尽量率先减肥成功，退出了减肥阵容，于是就变成我们两个人了。 有一天晚上，我们健完身坐车回来，正好看到有一个自助烤肉店，我便和他说请他吃饭，他也没客气便和我去了，由于是自助，所以什么都随便吃，我们就拿了两个人吃都不见得吃得下的食物，但是我又看到了饮料也随便喝，我一口气就先喝了六瓶饮料，肚子一下就喝涨了，吃得几乎一点没动。吃的东西拿了不能放回去，浪费了又会被罚钱。结果俊祁是一边骂我一边艰难的把东西几乎都吃了。避免被罚的同时，我们的友谊也从那时候开始了。 和俊祁活泼的性格相比，雷司的性格就内向的多了，因为是回族，所以长得很有层次，跟我们汉族人区别很大。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满脸的大胡子，这是我最羡慕的，他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用他那胡子扎我。每次我的脸上都会出现红红的痕迹。 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楼下纳凉，正好看到他走过来，虽然我们在一个班，但是我们很少说话，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小集团，他当然是和俊祁他们一帮了。那天可能是其他人都有事，他自己无聊，便一个人出来了，我和他搭了几句话，他说要去散步，我说我也喜欢散步。他说一般人和他走不下来，他很能走。巧的是，我也是个很能走的人，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厉害，我们便一起走了起来。结果这一走就走了4个多小时。几乎让我对长春这座城市有了新的认识。我们都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大的耐力，结果在这4个多小时中，我们也慢慢的了解了起来，后来我们在一家回族饭店吃了拉面，我们的关系就这么……真怪，我怎么所有的好朋友都几乎是从吃开始的？ 俊祁很喜欢打扮。据说他刚到中专时农民的要死，是雷司一手打造了俊祁的审美观。结果养成了俊祁追求名牌的习惯。雷司经常自责，因为他改变了很多人的审美观。可气的是，这帮人的审美观提升了之后，买的都是雷司喜欢却舍不得买的东西。只能看着郁闷。 俊祁最喜欢照着镜子，认真的观看自己的五官，然后回过头正式的问我，他帅不帅？我每次回答完帅之后，都忍不住要偷笑好久，因为我一说特违心的话就会止不住笑，有一次我故意奉承他。 “俊祁，我觉得你妈太幸福了。” “此话怎讲？” 他习惯性的一边照镜子一边问我，看他那个样子，真想上去把镜子砸了。 “你看，你又孝顺，长得又帅。” 他没有理我，还是在不住的对着镜子打扮着自己，但过了一会儿，突然郑重其事的转过来跟我说。 “孝顺谈不上……但确实很帅……哈哈……” 之后便是一阵狂笑，结果我是一阵狂吐。心想不要脸的人我见多了，这么不要脸的还真少见。 相对于俊祁，雷司的幽默感远没有他的名字来的搞笑。单单念“雷司”这个名字，听不出他有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他姓“杜”。我想杜爸爸在起名字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十几年后的社会上，会出现和他儿子读音完全相同的一种避孕套的品牌。 虽然我是同性恋，但我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买避孕套，所以我对避孕套的品牌了解的不多。那是有一次，我姐姐来长春公干，正好过来看看我，于是我叫上俊祁、尽量和雷司一起去唱歌吃饭。结果我在介绍雷司的时候，我姐姐一愣，接着又问了一便。 “你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杜雷司啊，怎么了？” 当时我还有些奇怪，我姐怎么会对雷司的名字感兴趣？难道看得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 “没什么，名字挺有特点。” 后来当我把我姐送走之后，俊祁偷偷的跑到我的身边，小声的对我说。 “你姐肯定不是处女。”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问了雷司两次名字。” “这有什么奇怪的，雷司的名字确实不大众嘛。” “你错了，是太大众了，你不知道有种避孕套的名字和雷司读音完全相同吗？” 之后，俊祁拿出一个备用的避孕套，我一看，当时就把我笑喷了，导致后来有段时间看见雷司我就像看到了避孕套一样。我那时会经常对他说，一看见你，就想把你套在我的某个部位上。 我们三个在一起特自在，和尽量的感觉完全不同，像俊祁怎么侮辱我，我都觉得好笑，从来不会生他气，比如有一次，我们在寝室里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在初中的时候还参加过冬季长跑呢。” 我很自豪地说，因为那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参加学校组织的大型体育活动。 “就你？长跑？哎呀妈呀，你可别逗我了。” 俊祁和雷司在那里笑的前仰后翻的。我看他们两个竟然不相信我，有些急了。 “真的，我还有名次呢，我跑了第47名。” 结果，俊祁突然止住了笑，静静的看了我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的对我说。 “第46名肯定是郑智化吧？” 之后和雷司又大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我才明白，我骑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骂， “你妈啊，我才寻思过味儿来，你的意思说，我还没有残疾人跑得快呗。” 可以说，我在大三认识他们之后，生活变的丰富多彩了起来，尤其是在和伍戈完全决裂之后，还能在他们那里找到快乐。当然，雷司也把我的品味从曾经的地摊货，变成了非牌子不卖的家伙。雷司经常都会念叨，唉，罪过啊，罪过。 但之所以生雷司的气，还真就是因为他回长春没有告诉我。我这人很怪，我可能在某些小细节上生的气，比在一些大事上还无法原谅别人。最经典的一个例子就是，我曾经的好朋友，我们也是从一顿饭开始的，这好像成了我交友的一个传统。那时我手里有钱，但我故意和那个朋友说我没钱了，结果他二话没说给我拿钱让我买饭，我就通过这一个细节把他当作我的好朋友。之后的日子，我们也确实很好，但可能就因为我和伍戈的关系恶化，导致我们曾经一起的朋友都不太好处理我和伍戈的关系，这个人就是因为在外面拍戏回来，几乎叫了全班所有人去吃饭，但唯独没叫我。这件事挺伤我的，事后他托心悦告诉我说，他想叫我，但他已经叫了伍戈，怕我去了不自在。我也让心悦告诉他，我知道伍戈去，我也是绝对不会去的，但“想叫我”和“没叫我”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有的时候俊祁也会和我说，多大的事啊，就因为一顿饭，不值得。其实我也知道事不大，但我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饭是小事，但给我带来的冲击却是致命的。 在毕业晚宴上，那个朋友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没等他说话我先说了。 “这杯酒我敬你，是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你曾经对我很好，但就因为那顿饭，我无法原谅你，你记住，我尔东将来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我都不会求你一次。” 说完，我把杯中酒一喝，转身潇洒的离开了，留下他落寞的背影和手里没有喝下的酒，我知道那杯酒他是难以下咽的，但我喝完那杯酒就跑到厕所吐去了。 后来听说这个人，逢人便说对失去我这个朋友感到伤心。我知道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其他人把他说的话告诉我，好让我感动，从而拾起那份曾经的友谊，这种小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了。可惜，本少爷根本不吃他那套，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了，从一顿饭开始的友情，也从一顿饭结束了。 但其实，雷司这件事没有那件事严重，说白了，我也不生他的气，只不过，当他知道我生气了之后，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道歉才叫我不舒服。可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关键是我这个人事儿太多，又喜欢挑理，我需要改。给别人一次机会就相当于给自己一次机会。再说，我现在已经是老师了，都要懂得教书育人，现在也要育一下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吧，小可怜，又失恋了。这个时候也许他需要我的安慰，毕竟在学校里他一和他家那位吵架，就只有我在旁边安慰他，而俊祁在那个时候只知道打麻将。 思前想后了一通，我拨通了雷司的电话，电话那边传出来极度亢奋的声音。 “喂？” “臭傻子，干什么呢？” “你是……哎呀！是你啊，拜拜！”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把电话……挂了！妈的，我还以为他会对我的来电表示由衷的感谢，甚至会喜极而泣呢。失败，想象的总是和现实有偏差。气死我了，妈的，关机，睡觉！ 第三章 第三节 9月10日教师节，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节日的拥有者。刚巧今天又是周末，本想好好在家里感受一下教师节的悠闲，偏偏又有学生打电话来说什么寝室丢东西了，哎呀，烦死了。 来到她们寝室才发现被她们骗了，因为小海也在。原来她们是给我们过我们在这的第一个教师节。蛋糕、饮料、零食，呵呵，这帮小丫头还蛮有心的嘛。 开学这一周过的还是蛮滋润，雷司在他挂我电话之后的第二天就打来了电话，说是那天喝多了，酒醒后看了来电记录才知道是我打的电话。当然我们也言归于好了，只是我们都两年没有见到面了。每次都是阴差阳错。但他说有机会过来看我，还让我把好的小姑娘给他留着，以弥补感情上的创伤，但我知道等到他来珠海看我，还没有我回长春看他来的实在。 而自从曲院长在我们办公室宣布06级表演班是我来带之后，小海表面上看没什么变化，但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好就好在他被安排带其他专业的表演课，总的课时一加，他比我还多，这也许让他心里好过了一些。但谁都知道，他所带的表演课大都是一年就结课了，所以按长远来看我还是比他有优势。 也许暴风骤雨之前总是会很平静的，紧接着第二天周一，一上课就发生了播音班的新生集体罢课的事情。 新生罢课，理由很简单，没有专业的播音老师。理由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有力度，因为确实没有播音老师。学校仗着我普通话一级甲等的水平，让我去教播音的课程，开玩笑，我怎么敢去跨行授课。那帮孩子有的说话都比我标准。再说我一个表演专业的人再怎么牛x也不敢教播音的课，误人子弟的事我可不干。而小海的普通话还不如我呢，他更不敢教了，至于艾老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能教什么。 新生这一罢课，学校可害怕了，毕竟去年的这个时候05级的学生也干过这么大规模的事情，学校可不希望重蹈覆辙。但越想压住，就越压不住，不知道哪个学生还把报社的记者给找来了，这个记者竟然装成学生家长来暗访，结果被曲院长认了出来。直接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之后，他又把我和小海叫了过去，我估计是为了给他增长些人气。在随后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内，曲院长对着那个记者劈头盖脸的训斥起来，那气势简直是势如破竹。从来没见过曲院长那么男人过，那个记者几乎说不上一句话。我终于了解到作为一个领导的魄力了，也终于明白他是怎么用他那不烂之舌把无辜的学生们骗到了这所倒霉的学校了。 在这呆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学校的规模真是不敢恭维。寝室楼一个，教学楼也是一个。设计的老师教中专的美术，计算机老师教中专的数学，英语老师教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这都哪跟哪呀，他们还敢教，都是牛x人物啊，全都不着调。 据大二的学生说，寝室楼还是今年刚建的。我很疑惑那她们来的时候住在哪里。她们说住在学校对面楼的7楼，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单身宿舍的上面，她们还说那时候经常会停水，冬天她们都要拿着桶到一楼来接水。听着都艰苦，更何况她们还住了一年。要换成是我，我早不念了，她们还能这么持之以恒，更加深了我对小海那句“无法唤醒的艺术植物人”的深刻认识。 当那个记者垂头丧气的走掉之后，我想他一定会有后遗症，没准会幻听。因为我们旁听的都听累了，更何况这个主要目标人。大概曲院长的声音会长久的在他耳畔徘徊了。而曲院长则向我们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东东，老爸刚才的讲话不错吧？” 现在全校的老师都知道我叫东东了，就连新生见面会，他都把“尔东老师”改成“东东老师”了，汗！而“老爸”这个词就不是为我专门设置的了。新来的学生都叫他曲老爸，弄的他跟缺孩子似的，到处当爹 “何止不错啊，那是相当不错了。” “我刚才都把录音录下来了，以后可以作为证据。” 我说他桌子上怎么多了一个录音机，闹了半天是录音了。怪不得刚才说话底气那么爷们呢。 “咱们来听听录得好不好啊。” 还听？我看小海在哪都快哭了。我除了苦笑也做不出什么表情了。听吧，听了受教育。 “怎么不出声呢？” 曲院长在那摆弄了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真怀疑他到底会不会使用录音机。 “曲院长，你插插销了吗？” 小海已经估计到了曲院长的智商，但我认为这有点傻，曲院长再白痴也不可能忘记插电吧。果然曲院长不高兴了。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插插销。” 曲院长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完了吧，好心询问，还碰了一鼻子灰。 “曲院长，您是不是没开开关啊？” 我观察了半天，才说出我的观点。曲院长一看，果然，插销插了，但是开关没开。 “哎呀，我这脑子，真是的，还是东东观察力好。” 得了，无形中又抢了小海的风头，我心想和小海这隔阂还不越拉越大了。 “完了，刚才说的一点没录上，白费了我那么多口舌了。” 我们嘴上说可惜，心里倒是蛮窃喜的，最起码不用再听一遍那么刺耳的声音了。从曲院长办公室出来，小海终于是憋不住了。 “尔东，你说曲院长是不是对老子有意见啊？” 这还用问？意见大了。都不会见人说人话，真不知道你之前的工作都积累了些什么？ “不会啊，我看没什么的。” 我可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他探讨下去，还是把他这种不满压下去比较好。 “真他妈怪了，老子刚来的时候，他对我蛮好的，自从你来了之后，态度整个一个180度大转弯。” 这话里有话说的也太明显了。但现在不是我争辩的时候，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先屈着。 “哪有，你别多想。我看他对咱们都一样，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曲院长对我有什么偏心。你可要相信我，咱们走得这么近，要是你不相信我，别人就更不相信了。” “也许是老子想多了吧，算了，泡妞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想，要想曲院长对你好，估计你要先把泡妞的毛病改了。话说回来，我也不能让曲院长觉得我是gay。因为我知道，同性恋看人八九不离十的，如果我能看出曲院长是，那么他也可能会看出我是。但曲院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而我伪装的要好一些吧。不管怎么样，下次在他面前，我要暗示他我不是gay。绝不能让他觉得有机可乘……我是不是想多了？不多，“防范于未然”嘛，又多了一句座右铭。 经过院领导的不懈努力，罢课的大部分学生还是被平复了，但还是有10多名学生决定退学，这在我们大学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过还是要祝贺那学退学的同学，因为他们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至于其他的学生已经成为了新的一批“无法唤醒的艺术植物人”。 有的时候身处这种烦乱的环境真的是身不由己。一方面，我当然希望学生越多越好，这样就能保证我们相对来说可以呆的安稳。而另一方面，看着那些自身条件还可以的学生，我又不希望他们在这里消耗掉三年美好的时光。就像我表演专业的学生问我，将来毕业可以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在中国从事表演行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北京北漂的就有好几十万，那些人中也不乏名牌大学表演专业出来的。而像我们这所学校……唉，不敢想他们的前途，因为没有前途可言。我知道我不可以再用我那种愤青式的生活方式面对他们，我只能妥协，妥协这个社会，妥协这种人生。 第三章 第四节 当生活变得有了一定的规律，对我来说那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我讨厌一沉不变的生活。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做演员的原因。因为做演员可以体验和塑造不同的人物，这样你永远不会觉得无聊，觉得乏味。当我的演员梦想破灭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不能从自己喜欢的专业上体验不同的人生，那么就去现实生活中体验吧。这也是我来南方寻找新生活的一种动力。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来到南方做不同的职业，哪怕是当保安，我也会体验到保安的生活。然后在一个城市呆腻了，就换下一个城市。在35岁之前，争取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 可现在我完全被套入了一种固定的生活模式，每天都是6点多带学生出早功，然后就是一天的教学，再然后就是带学生出晚功。开始的几天还算蛮新鲜，可是久而久之就有些乏善可陈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干点什么副业。对了，我一直梦想的不就是白天有个固定的工作，晚上可以去酒吧唱唱歌，挣点外快嘛。可是珠海的酒吧街在哪我都不知道，再加上我胆子又小，有没有熟人领路，所以这种想法一直被搁浅了。我把这个想法和小海说了一下，小海表示了赞同。 “对了，肖邦不是搞音乐的吗？你可以找找他帮忙。” “肖邦？肖邦是搞音乐的，莫扎特也是搞音乐的。我倒想让他们帮我，可惜，早死了。” “不是那个肖邦，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 “哪个啊？” “就和老子经常一起玩的那个，有点长的头发，戴个眼镜，有点胖，和你还挺像的那个。” 经过小海这么一描述，我知道了，他说的就是我觉得长的像个gay，我非常讨厌的那个家伙。我今天才知道他叫肖邦，白瞎了这个名字了。 “我和他长的像？你可别侮辱我。” “他以前是在广州搞音乐的，你和他多接触，没准他真的可以帮到你呢。” 小海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建设性。这年头，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人，你就是讨厌死他，也要尽可能的保持良好的关系。正巧这时候，那个肖邦过来找小海。 “走啊，去我琴房唱歌嘞。” 这肖邦的普通话可真是不敢恭维，一听就是纯正的南方口音。说话一快就基本靠猜了。 “老子不去了，晚上有艳遇，哈哈……对了，叫尔东陪你过去吧。” 小海向我递了一个眼神，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正好是相互交流的一个好机会。 “好啊，走吧。” 既然肖邦已经邀请了，而且还那么热情，我也就不好推辞了。去就去，谁怕谁。 我平生很少走进音乐专业的教室，来到肖邦的琴房，才发现这真是一个自我发挥的好空间，进去之后，我们才正式聊起天来。 “你叫尔东？” “嗯。你的名字蛮有个性的嘛。” “我爸也是搞音乐的，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现在感觉还蛮帅的嘞。” 还真自恋，这小子的长像比他的名字还有个性，小眼睛，大脑袋，头发烫了锡纸，显得脑袋更大了，但也比不上他的嘴大，那嘴真叫一个大，长得像一个大鲶鱼。 “想唱什么歌嘞？” “我？随便，你弹什么我唱什么。” “哦，口气蛮大的嘞。” 这家伙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嘞”“嘞”的，听着真烦，但这个时候“嘞”不“嘞”的不重要。 “先来个童话，热热身吧。” 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他马上就弹了起来。说实话，我们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不管怎么说，肖邦的钢琴伴奏还是蛮不错的。而我唱歌那就更不用说了，强强联合的道理就这么表现出来了。一首唱罢，肖邦露出了欣赏的眼光。 “哇，你知道吗？你是我来到这个学校，碰到乐感最好的一个人嘞。比小海强多嘞，那家伙，简直不是在唱歌嘞。” “你也很棒啊，我一直都特欣赏会弹钢琴的人。因为在弹钢琴的过程当中，你们那种演奏状态是我们这种不会弹钢琴的人，完全模仿不上来的。” 捧呗，他捧我，我捧他，又不花钱，大家心里听着都乐和。但我相信，我们说的基本上都是真心话。 之后我和肖邦的交流越来越多，经常没事的时候就去琴房练歌，他还把他自己写的歌曲给我听，而我也把我自己写的歌曲，唱给他听，让他帮我编曲。我觉得经过长时间的了解，他也没有那么讨厌，或者说是他的才华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更重要的是，他有女朋友，那就证明他不是gay，所以在这所学校，我还是一枝独秀，独占“同志”一片天地。但我依旧对他的性取向表示怀疑，总感觉他即便不是同性恋也是个双性恋。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写出歌曲，也从来没想过这首歌曲能够做出来。但因为有了肖邦，一切都变得可能了。当我们把歌曲做出来那一霎那，心情真是百感交集。一切美好夹杂着痛苦的往事又一下子回到了我的脑海中。我的学生们听了我的那首歌曲有的流下了眼泪，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大概这种感情太贴近于每个人的心灵了。 当我把这首歌曲给肖邦办公室的另一位女老师听的时候，她沉默了好久然后对我说，以后每天让我给她唱一次。这个老师叫英杰，名字有点男孩子的味道，而性格也同样豪爽，是一个典型的山东人。刚开始见她的时候以为她都快30岁了，但其实她才大我一岁。她的这种成熟和她的年龄反差好多。但和英杰接触多了才发现，她也同样有女孩子的那种任性与敏感。我经常对她说，不要老装女人。换来的就会是她的一顿暴打。和声嘶力竭的叫喊，“我本来就是女人，干什么要装，你找死啊！” 这首歌曲叫《梦魇》，我觉得歌词写得特别好，是我自己对这首歌最满意的一部分。 “记忆中 你笑的甜 所以我想带你冒险 生活中 你已不见 多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感情世界有太多你情我愿 才会出现那些让人伤感的生死离别 现实世界人们都活的疲倦 仿佛已走到生命的终点 我不想继续陷在幻想的旋涡里面 但是又怕现实把我伤的魂飞魄散 我想张开双臂感受阳光的温暖 无奈阳光早已一去不还 恋爱时 马路中间 我们深情相拥天使做伴 分手时 回望从前 那些美好画面不敢留恋 曾经誓言现在都不能兑现 可笑当初说好永远相爱决不改变 希望时间可以把一切冲淡 让我忘掉过去期待明天 我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说的很简单 可是想忘记你真的比戒烟还要难 白天可以暂时不去想你的容颜 到了夜晚才会孤枕难眠 睡梦中 水池边 我们坐在一起肩并着肩 梦醒后 睁开眼 发现泪水亲吻我的脸 才明白我又一次被梦魇” 好多人都不知道梦魇的“魇”字念什么，都念成了“梦魔”。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梦魇是什么意思。其实，梦魇俗称就是“鬼压身”，那种状态就是你完全可以听见被人说话，但你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想动也动不来，任凭你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但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碰你一下，你就可以脱离这种状态。 我从来没被梦魇过，我一直想体验这种可怕的感觉，但始终也没有机会尝试。但雷司经常会被魇到，以前我们晚上在寝室聊天的时候，他就可以听到我们谈话，也可以听到我们叫他，但他就是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有些时候我倒是羡慕雷司的这种状态。 这首歌曲是我在毕业的时候突发灵感所创作出来的，当然歌曲中的感情都是取决于我和伍戈以及安喜慧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故事。这也就是我向来不喜欢提及的伍戈的第三段感情，因为大家彼此伤害的都太深了…… 【歌曲完成了，真想唱给你听。你会听到的对吧？即便是现实中听不到，在梦里，我给你唱你也会听到的。我现在就坐向那传说中的时光机器，去找寻歌曲中我们那段曾经的记忆。】 第四章 第一节 在伍戈前两次失败的恋爱当中，我充当了一个保护伞的角色。在伍戈每次受到伤害的时候，我都尽可能以我最大的能力去安慰他，并且同时去帮助他挽回失败的颓势。也许我和伍戈的性格太不一样了，狮子座的我和金牛座的他在星座书上都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两种人。因为狮子座的人高傲并自我为中心，而金牛座的人内向并性格执拗。我觉得我们两个完全是这两个星座的代表人物。我自认为对伍戈的帮助，在他眼里竟变成了多此一举。从第二段恋情结束的时候，他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什么心里话都和我谈了。我明显的感觉到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距离。 那个时候，小兵已经和其他的朋友去外面租房子了，天天几乎就是我和伍戈在一起，但我们的话真的是少得可怜，吃饭的时候，他只会在哪里闷头去吃，而我一边吃饭的时候还一边去寻找话题。 “这菜怎么样？” “还行。” “喝饮料吗？” “不喝。” “今天有点冷啊？” “嗯。” 就这样，我每次想方设法去制造话题，但总会被他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给解决掉。导致我们后来已经到了无话可谈的地步了。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我也不再去招惹他。到后来我们竟变成了只会见面打招呼的普通朋友。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们还是在共用同一些生活用品，这让我觉得我们还不曾分离。 最近伍戈发短信的时间比以前要频繁许多，这也引起了大家的猜疑，一天晚上，大家纷纷逼供伍戈，是不是有新恋情要发生？伍戈在经受不住大伙儿死磨硬泡之后，终于招供，说自己喜欢上了安喜慧。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说喜慧从上大学开始就喜欢他了。但是这个消息伍戈以为我没有听见，他以为我睡着了，所以我就当做我不知道罢了。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喜慧竟然会暗恋伍戈两年之久。但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以前的种种不合理的解释现在都可以说通了。在伍戈前两次的恋情当中，喜慧剪过两次头发，每次我问她，她都说她失恋了。我当时还奇怪呢，也没看她对谁有过过多的关注啊。以前在伍戈追女孩的那段时期，喜慧经常会对伍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有些时候伍戈回到寝室都会对我唠叨。 “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惹她了，老看我不顺眼，有时候我都想揍她，但他是个女的，我还下不了手。” 那时我还以为慧本来就看不上伍戈呢，现在想想，其实那是一种发泄，一种嫉妒之后的发泄。还有一次，我和喜慧去银行取钱，她输入密码的时候被我看见了，正好是两遍伍戈的生日，我当时还拿她开玩笑。 “原来你喜欢伍戈啊，密码都是他生日。” “没你喜欢他喜欢的厉害。” 调侃完，我们便会哈哈大笑，我当这都是玩笑。但这些迹象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真实。 我很佩服喜慧，暗恋这么久从来没有发动过一次进攻，反倒是用自己那种特有的人格魅力，慢慢的让伍戈对她产生了好感。一下子就从“暗恋”变成了“被暗恋”。喜慧很聪明，她知道那个时候即便她主动向伍戈示好，伍戈也不见得会同意。因为后来伍戈和我说过，那时候如果喜慧追求他，他也不会同意，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喜欢喜慧。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五雷轰顶的感觉。我知道，这次我可能真的要失去伍戈了，因为这时伍戈在我的心里已经不单纯的只是一个朋友，而是一个爱人了。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孩。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被我所关注。我可以心甘情愿的帮他洗内裤，洗袜子。在他脚冷的时候，可以用双手帮他暖脚。当他打麻将的时候，帮他带饭，然后坐在他的旁边看他玩。时不时的还看一下下家的牌，要是他要点炮的时候，还偷偷地在他背后点他一下，以作提示别打那张牌。做这些我觉得完全是份内的事情，没有一点不自然。 多少次同寝室的同学都笑我们像霸王别姬的两个男主角，而这时伍戈就会说，他要当也是当段小楼。谁又在乎这个呢？为了他，我也完全可以当程蝶衣。因为这种爱是根深蒂固的。有时候我也在想，说不定两次失败的恋情可能让他在性取向上有一些变化，而我可能在他感情最空虚的时候俘获他那颗动摇的心灵。但一切都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而破灭。 在伍戈征求大家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不会征求我的意见了。因为我们疏远了，但是为了他，我宁愿继续帮他，只要他愿意。因为我坚信，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如果伍戈能幸福，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反正我们这种人注定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但现在比较棘手的是，伍戈不知道怎么取悦喜慧。因为前两次的失败已经让他变得非常的不自信了。所以还需要加强伍戈的自信心。可两个人的家庭背景也很悬殊。喜慧父母都是政府高官，而伍戈家里则是做廉价的山楂汁的。就算喜慧答应了伍戈，估计喜慧的父母也会是一道不好跨越的障碍。不管怎么样，还是因该先拿下喜慧再说。 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在帮伍戈想办法，他并没有要求我帮助他。到时候毛遂自荐吧，我可不想错过参与伍戈幸福的过程。寝室的人慢慢的都睡着了，而我则看着黑漆漆的寝室，整整看了一夜。 第二天的表演课，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就来到了排练场，看着空旷的排练场，我决定把昨天夜里心中的种种不快全部发泄出来。我插上录音机，放上歌曲，就随着里面传来的歌声疯狂的唱了起来。随着上课的时间一点一点的临近，同学也一个一个的进来，看到我在舞台上发疯，大家除了边笑边欣赏之外，根本不知道我激情背后的失落。直到老师进来，我才关上了录音机，坐到了排练场最阴暗的角落。 “今天有作业吗？” 老师问完之后，只有一个作业，老师就留下他们排练，其他的同学可以留下观摩也可以下课。我依旧坐在角落里，透过橱窗，看着午后的长春街道。 “你怎么了？” 喜慧能看出我的反常，过来询问我。天呀，怎么越不想看到谁，谁越出现，虽然喜慧在我眼里谈不上是情敌，但这种时候我宁愿看不见她。 “没事。” 我爱答不理的应付了一句，心想赶紧把她打发走，眼不见心不烦。可她没有一点想走的样子，半蹲在我面前，直直的看着我，那眼神还真无法回避。 “我请你吃饭吧？” “不吃。” 哪还有心吃饭啊，我宁愿趁这个机会好好绝食几天。在爱情和食物面前我更希望拥有爱情。 “吃啥？” 当我问出这句话时，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我在心里骂我自己，尔东，你真他妈有病。 “papas，怎么样？” 这种人，就会用糖衣炮弹来勾引我，papas？papas……我脑海里竟有些犹豫不决了。 “那走吧。” 天呀，我竟然同意了。我竟然接受了吃饭的请求。可我现在是在自我失恋当中啊，竟然抵挡不住吃饭的诱惑，而且还是跟其中的一个当事人一起吃，只不过……我确实没吃过papas，据说环境不错，也挺高档。不去也太可惜了。就当作喜慧抢走伍戈给我的补偿吧。最起码我现在知道，当你得不到爱情的时候，也可以靠食物来弥补一下。 第四章 第二节 papas，果然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幽暗的灯光，浪漫的情调，让我对异性恋有了一丝向往，毕竟两个男人要是在这里吃饭会觉得别扭死。 在喜慧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我想问一些东西，但又不好问什么，还好，我有技巧，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去问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这地方你都带谁来过啊？” “我爸、我妈、我弟、我妹。” 回答的倒真干练。看来她并没有意识到我这只是在找话题往下延伸新问题。 “嗯，有机会应该让伍戈来看看，这地方他一定没来过。” 很轻松就把伍戈带了出来，我真佩服我自己，逻辑思维性实在是太好了。 “是呀，你们夫妻俩应该经常过来浪漫一下。” 搞什么啊，弄得好像她知道我对伍戈的想法一样。难道她会看出来我内心的东西？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们？算了吧，我可舍不得把钱花在他身上。对了，喜慧，你说咱班单身的男孩这么多，你就不打算发展一个？” “咱班？一个个的都不着调。” “我也不着调吗？我觉得我挺着调的啊。” “你？我可不想找个孩子养。” 他妈的，竟然说我是孩子。这小丫头一点都不上钩，看来还是要继续施压。 “那我给你出了题目吧，假如，这个世界上你必须要和一个男的一起生活，你打算和谁在一起？给你几个选项……” 我把我们班单身的男孩几乎都说了一遍，当然这中间也包括我和伍戈。 “我宁愿选择去死。” 回答的真干脆，但绝对是口不对心。看来这小丫头是不想和我说实话了，算了，我干什么管这么多事？没事闲的。还是吃免费的午餐得了。 吃过了饭，在我们走出papas的时候，服务员给了喜慧一支玫瑰，这是这家西餐厅的传统。女士玫瑰，男士棒棒糖。 本以为吃过饭，喜慧就准备回学校了，可没想到她突然冒出了新的想法。 “想不想逛逛？” “逛逛？逛呗，反正吃完了也要消化一下，不过你可有个心理准备，我可老能逛了。” 我们沿着长春的自由大陆一直走了下去，我随身带着cd机，我们就一人一个耳机听起了歌曲。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竟然是伍戈，其实我也已经想到他会来电话。 “在哪呢？” “外面。” “和谁呀？” 明知故问，喜慧找我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呢。和我玩这套，都是我玩剩下的。 “喜慧。” “哦，那回来到寝室找我吧。” 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继续和喜慧向前走着，可刚才的一切喜慧都看在了眼里。 “伍戈？” “嗯。” “找你？” “他怎么可能找我？” “呦，两口子吵架了？” 我讨厌喜慧现在这种说话方式，明明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回事，还在那装的跟个局外人一样。 “要逛就好好逛，不逛我回去了。” “别呀，当我没说，咱逛咱的。” 因为是夏季，长春时不时的也会下雨，但今天这场雨下得有些大。我问喜慧要不要回去，她说不要，说好久没淋雨了。我怕她受凉，把外衣脱了下来给她披上了，她那朵玫瑰就放在了我外衣的口袋中。我们两个人依旧在雨中听着音乐漫步。每当有公交车路过的时候，我都能看到车里的乘客在向我们这里张望，因为整个自由大陆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雨具，也没有避雨。 “你知道吗？那些车里的人一定以为咱们是情侣，而且会觉得咱们很有情趣。” 我突然感觉这样很幸福，真的就像一对男女朋友在热恋中一样。当我说这句话时，我感觉我有种冲动想去把她揽入怀中。 “我倒觉得像个姐姐带着个智障的弟弟。” 一句话把我脑子里营造出来的美丽景象全部抹杀了。并让我又一次清醒的认识到我是同性恋，怎么可以有喜欢女孩的想法。 “你说，爱一个人痛苦吗？” 喜慧突然变得很伤感起来，也许是下雨让她的心情也变得阴暗了一些。 “当然痛苦，如果你是真的爱他的话。你会时刻关注他的举动，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他不开心你要哄他开心，而你不开心的时候还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你也会怕他因为你不开心而不开心。” “天哪，好像你很有感触一样。恋爱了？” 我能没感触吗？和伍戈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我也同样知道，喜慧爱的也很辛苦。其实我们的性质差不多，都是默默的爱着，可本质上的区别却很明显，她有机会得到她爱的人的爱，而我却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谁能爱上我啊。长得难看就算了，身材又不好。身材不好就算了，家境又不富。家境不富好就算了……” 后面的话没敢说，我想说性取向又有问题来着，心想不能这么快就暴露身份。“尔东，你挺好的。” 一句话说的我心里暖暖的。虽然我知道这是敷衍我，但我确实也觉得我挺好的。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雨都让我们走停了。 “鞋带又开了，帮我系上。” 喜慧的鞋带总开，每次自己系上都会再开，但奇怪的是，我给她系就从来不会开。所以只要有我在她身边，她的鞋带都会由我来系。 “咱们回去换身干衣服，接着走吧。” 这丫头还走出兴致了，那就走吧，反正与其回寝室看着那帮无聊的家伙，还不如和喜慧逛街呢。没准还能混顿晚饭什么的，瞧我这点出息。 我们定好在2楼的食堂门口，先到先等。然后就各自回去换衣服了。刚一进寝室门，伍戈就急切的向我询问起来。 “你们回来了？” “嗯。” “干什么去了？” “吃饭，遛达。” “吃的啥啊？” “papas。” “我靠，她都没请我吃过那么好的。” “那有机会你请她呗。” “你现在又要干什么呀？” “换身衣服，接着遛达。” “和喜慧？” “那还和谁啊？” “她在哪等你啊？” “2楼食堂门口。” 我发誓这次我们说的话，比他一周和我说的话都多。因为有喜慧的关系，否则我估计他才懒的和我说这些呢。 “行了，你别去了，我去。” 他说完这句话，我愣了一下，我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战斗力，是在和我抢？还是在计算着怎么进行他的攻势？我相信今天这一下午，他一定和寝室的其他兄弟研究了好多的对策来对付喜慧。 “你的任务完成了，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呆呆的想着他说的话。“你的任务完成了”？好像喜慧已经是他的了一样。那我在伍戈心里又是什么？我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工具，被他仍到了一边。我瘫坐在床上，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感觉我有太多的委屈不知道要向谁说了。我只知道我要找一个人出来聊聊，我想到了心悦。 第四章 第三节 心悦应邀来到了饭店，我们刚刚坐下，我就要了两瓶啤酒。菜还没有上，我就先灌了自己一瓶。顿时就感觉天旋地转了。终于明白了“借酒浇愁愁更愁”的意思。 心悦只是望着我，什么都不吃，什么都不说。她知道我心里难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说话啊？我让你出来时陪我说话的，不是当哑巴！” 酒劲一上来，脾气也上来了。我现在也只能找个人发泄一下，还好心悦不和我一般见识。 “说什么，总要有个主题吧。你今天怎么了？” “我今天和喜慧出去吃饭了，然后我们又在雨中漫步了一个多小时，当我想继续和她漫步时，伍戈不让我和她漫步了，他说他要和她去漫步。我心里难受，心悦，你能明白吗？他都没有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就直接不让我去漫步了……你知道为什么伍戈非要去和喜慧漫步吗？” “我知道，伍戈在追求喜慧。” “你也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月前吧。” “那就他妈我是昨天知道的，你们都让我蒙在鼓里，拿我当傻x是不？” 我没想到，我的好朋友都知道这些事情。而我却是偷听了之后才知道的。这种差距更加表明了我和伍戈之间的距离。 “你干什么这么激动？难不成你喜欢喜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可能确实喜欢喜慧，但这不是爱，我心里清楚。我只能摇摇头。 “你不会……是喜欢伍戈吧？” 我的眼泪终于没有控制住，我一边点点头，一边在那嘿嘿的傻笑起来。 “还记得前两天老师说过笑着哭是最让人揪心的一种哭法吗？我他妈现在可算体会到了。” 心悦没有说话，大概是被我刚刚默认了的事情感到震惊。她一不说话，我脾气又上来了。 “怎么了？发现我喜欢男的，接受不了了？恶心了？厌恶了？你可以不用陪我，去找那些正常的人交朋友。” 我一口气把第二瓶啤酒也喝了下去，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啤酒的那种苦涩了，更苦涩的是伍戈带来了。 “服务员，再来瓶啤酒。” “别喝了，咱们走吧。” “走？去哪？回寝室？寝室的人都在为伍戈追喜慧出谋划策呢，我帮不上忙。人家也不用我帮忙。去逛街？我怕我碰到他们，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呆着吧。” “你能确定你对伍戈的感情是爱吗？可能只是因为你们太好了，你太在乎他了，才会觉的这是爱，也许根本不是呢？”“心悦，我不是傻瓜，友情和爱情我还是分得出来的。我为了伍戈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过的好，那我就好。” “那你就更应该祝福他了，不用这么自己糟蹋自己啊？” “我是想祝福他，可是我实在是不敢面对他，我也想从他的阴影中走出来，可我做不到。那我只能糟蹋自己。如果不这样，那你告诉我，我能干什么？心悦，我活得太累了。我每天都要装着自己很正常的样子。去和伍戈他们谈论某个女生。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喜欢聊那种无聊的话题，但我还要装作津津乐道的样子，在那里品头论足。我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我莫不如把自己灌醉了，一了百了，最起码今天晚上不用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今晚不想，明天呢？后天呢？你难道天天这么麻痹自己吗？别喝了，我给你买衣服去。好不好？” “嗯？买衣服？好，那不喝了。咱买衣服去。” 我有的时候真是服了我自己了，任何小便宜都可以让我放弃我坚定的思想。 在坐公交车的路上，肚子一直都不停的翻滚。毕竟上的菜我一口都没吃，只喝了两瓶啤酒。菜都白瞎了。 “不行了，心悦，下车，我要尿尿。” 我只要一多喝点酒就喜欢借酒装疯。其实我头脑清醒，但就是想耍一通，耍完了自己也就舒服了。结果中途下车解手，衣服也没买成。再说我也不想要什么衣服，我们就往学校的方向走。 “还是你好，知道我是同性恋也不讨厌我，还说要给我买衣服。” “同性恋又怎样？我又不介意。我不同样不喜欢男人。” 这话不全对，心悦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一般的男人看不上。心悦的性格太爷们了，觉得女人不一定非要男人来养着。庸俗的男人她看了就烦，她只喜欢有才华的，只不过还没遇到。所以她在大学一直都还是处女呢。 “呵呵，我要是喜欢女人，我一定娶了你。” “不喜欢女人你也可以娶我啊，咱们两个假结婚，把彩礼钱骗到手，之后再去北京完成咱们毕生为之奋斗的表演事业。” “好啊，如果我爸妈催我结婚的话，咱们两个就凑合凑合得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连说带笑的回到了学校。一路上到是暂时忘记了伍戈给我带来的烦恼。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在寝室楼下刚好遇到了送喜慧回去的伍戈。 “你咋了？” 伍戈看我走路东倒西歪的，就要过来扶我。我从心里希望让他搀扶，可是这一时刻我却受不了他对我的关心。“别他妈碰我！” 我用手把他的手打开。我咋了？我咋了还不都是因为你。还好意思问我咋了。 “他咋了？” 也许我今天太反常了，所以他看从我这得不到答案，他又紧接着问心悦。 “没事，喝多了，你送他回去吧。” 心悦把我交给了伍戈，也回寝室了。伍戈一直要扶我，但都被我打开了。没办法，他就一直在我身后保护着我，直到我回到寝室，躺到床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多了一根香蕉。我问寝室其他的人香蕉哪来的，他们说是伍戈给我放那的，说解酒。这多少让我心里舒服了一下，感觉他还是关心我的。但仔细一想，这算什么？把我扔在屋子里，自己单独约会的补偿？还是看我可怜给我的一丝安慰？老子不吃这一套。但随手还是把香蕉吃了。 第四章 第四节 随着伍戈追求喜慧越来越明朗化，太多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我就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询问喜慧了，但是我没有问，我经过前两次失败的教训，已经不想再过多的参与伍戈的事情了。但本以为两个互相爱着的人可以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但喜慧好像变得若即若离了。这让伍戈非常的苦恼。眼看喜慧的生日就要到了，伍戈决定为她准备一次浪漫的生日晚会。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参加。可这时，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准备生日晚会所需要买的东西太多，钱又不够，这可就急坏了伍戈。因为喜慧的生日是在月中偏下，我们大家都已经没有了钱，现在向家要生活费的话又有点太早了。眼看着生日一天一天的临近，伍戈变的一筹莫展。 在这种时候，我想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帮他。我偷偷的向家里面要了下个月的生活费，说是这个月生病打了点滴，钱花没了。然后拿出了300元钱放在了伍戈的面前。 “给你钱，先拿去用吧。” 加上这300，伍戈已经欠了我1000元钱了。但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想过向他要。 “我靠，这钱太救命了。谢谢。” “不用谢我，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让我参加，还要让我帮你设计生日现场。” 这时的伍戈已经顾不得对我的芥蒂，同意让我帮他忙。我也不为别的，就希望可以见证伍戈幸福的时刻。 我们的行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买玫瑰、买蜡烛、买卡片，这些都没有让喜慧知道。在喜慧生日当天，伍戈一天都没有和喜慧说话，为的就是晚上最后一击。我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这都打动不了喜慧的话，那他们的关系也就只能还维持在好朋友这个档次上。看着伍戈紧张的样子，我知道应该给他打打气。这个时候我想应该是最需要别人鼓励自己的时候了。 “伍戈，你听着，你要是把喜慧追到了手，你就要还我这300元钱，要是追不到，这300元我就不要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给他减压，但他也肯定地说，一定追到手。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行动的时候，突然出现了特殊的状况，负责买氢气球的人临时被老师叫去吃饭了。这可怎么办？伍戈显得很着急。 “听我说，我现在去帮你买氢气球，你要做的就是现在去把6楼的英语教室布置好，怎么布置就看你自己了。蜡烛也最好在地上摆出来，以便一会儿上去点蜡烛方便一些。玫瑰和礼物也都去放好，到时候把门虚掩上，我半个小时就回来，回来之后再把卡片粘到氢气球上，再一起送上去。明白没？” 我觉得我自己像个军师，而伍戈都已经听傻了。安顿好了之后，我便借上一个同学的自行车直奔文化广场。 从学校去文化广场的路是个大斜坡，去的时候正好是上坡，这给我累的，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骑到了目的地，经过一番货比三家，讨价还价，我拿起25个氢气球就开始往回赶。可回来的路上我就傻眼了。 回来是下坡，而且我才发现这个破自行车没有扎。我一手拿着氢气球，一手扶着车把，就已经很艰难了，再加上没有扎，我简直觉得我会被某个路口出来的汽车撞死。不过那倒也落下一个好名声，为了爱人的爱情壮烈牺牲。 好在老天保佑，我一路上拿脚当扎，也算是幸运的赶了回来。但估计我这鞋底肯定是磨薄了。这一路上，也有好多人在看我，毕竟拿着25个氢气球实在是显眼得很，我又有一种幸福感浮现在脑海中。就像我和喜慧在雨中漫步时的感觉一样。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情结在同性之间很难发生，我难道还会为个男的去买什么氢气球？这种东西只有爱浪漫的女孩喜欢。我也就只能在异性恋的浪漫中去体验那种幸福吧。 看着我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伍戈有些过意不去了，但我现在都顾不上那些。 “现场布置完了吗？” “完了，就差氢气球了。” “音乐呢？” “都准备好放到那了。尔东，我怎么看你比我还紧张呢？” “我紧张了吗？” 我是紧张，我希望伍戈能成功。那样他也许会幸福些。伍戈真的是个好人，但可惜就是没有艳福，也许就是因为他太好了，缺少了一些现代女孩所喜欢的坏脾气与小痞气。 “我是紧张，你要是不成功，我那300元不就一去无还了嘛。” 也许这种借口是最合理的。在帮伍戈把那些他精心写的小卡片粘在氢气球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字里行间对喜慧的喜爱。其中肉麻的有“我爱你”、“我想你每一天”、“一生不变心”等等，也有写的无厘头的，什么“记得天天洗脚”，真是有煞风景。 我们从25个氢气球中挑选了21个，代表喜慧21岁生日，然后就直接杀到现场。 当我推开英语教室门的时候，我都已经被里面的场景所感动了。伍戈把教室的桌椅全都整整齐齐的四周排开。中间的空地上，21根蜡烛摆成了一个心型。心型蜡烛中间摆放着为喜慧买的礼物，正对面的桌子上则是100朵粉色的玫瑰花，因为喜慧喜欢粉色。 “怎么样？” 伍戈小心的征求着我的意见。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也是满头大汗的样子，恳切的目光正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太棒了。换成是我，我都跟你了。” 我这说的可是心里话。之后我们让氢气球挂满每一个角落，等到喜慧过来，让她一个一个的去看上面的甜言蜜语。 “再重复一遍，当我们走了之后你干什么？” “躲在门后，等你们把她带进来。” “不对，是点蜡烛。” “噢，对对对，点蜡烛。” “火机带了吗？” “带了，带了四个。” “四个不吉利，给我一个，拿三个吧。” “三个吉利吗？” “总比四个吉利吧，废话那么多呢。” “三个就三个吧。” “再有，她进来之后干什么？” “在门后放音乐，然后走出来。” “再然后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知道她什么反应，接受不接受。” “也对。好，就这样。我们现在就把她骗上来，之后的一切就要看你的了。” 最后进行了核对之后，在出门前我深深的给了伍戈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抱了很久，我知道当我松开手的时候他就不再属于我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我和心悦，还有尽量以排练为名把喜慧骗了上来，当心悦把她带到英语教室，推开门的一刹那，伍戈在门后把音乐放了出来，随即心悦关上了教室的大门。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那一时刻，我的眼泪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心悦走过来紧紧的抱着我，我几乎都要瘫倒在她的身上了。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不是说过，他好你就好吗？” 在这么感人的时候，心悦竟然会说出某种广告词出来，我真是哭笑不得。 “亏你想得出来，还他好我就好，你当我是肾宝啊。” 但我知道，心悦只是希望让我开心一点。不管怎么样，我既然见证到了伍戈的幸福，那我也将放弃这段不可能得到的感情，继续寻找属于我的幸福。 我们三个没有回寝室，而是回到了英语教室旁边的排练场，心悦和尽量在那里对这次的事品头论足。而我则坐在安静的角落用笔在日记本上记录我复杂的情绪。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正当我们开玩笑的说，两个人是不是准备在英语教室过夜的时候，心悦突然接到一个短信。 “我回寝室了，对不起，我们没成，让你们失望了。” 当心悦把短信读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呆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之后又好像集体苏醒了一样，直奔英语教室。 教室里，玫瑰，礼物以及写满爱意卡片的氢气球已经都不见了，唯独地上即将燃完的蜡烛和坐在桌子上的伍戈形成了同样悲壮的景象。 我们都小心奕奕地走过去，我最先走到伍戈的旁边，此时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伍戈抬头看着我，那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两眼无光，落寞哀伤。 “300元钱不用还了。” 没想到这竟是伍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这是一种苦中作乐的状态，但这并不能让我们笑起来。我只是慢慢的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安慰着他。 “不用还、不用还、不用还……” 第四章 第五节 都说做不成情侣还可以做朋友，但这句话并不是那么适用于伍戈和喜慧。生日会的失败已经让伍戈再也没有勇气去和喜慧说一句话了。成天开始不务正业，上网，打麻将。再加上认识了下届的同乡师弟，那小子真不是东西，吃喝嫖赌毒，没有一件不干的。都可以在寝室吃摇头丸，然后在走廊里一顿狂摇。我见了他都会进而远之，可偏偏他就缠上了伍戈，没事的时候还喜欢给伍戈灌输堕落的思想。 我实在是不希望伍戈因为他而本质变坏，所以我时不时的就会提醒伍戈注意接触的人。说的多了，自然会招来反感。 “你能不能别老说他的不好？” 这天在寝室里，我又在那苦口婆心的劝着伍戈，但是他已经开始为那个师弟辩驳。 “我是为你好，他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见。你想像他那样当个玩弄感情的人？醒醒吧，你不是那样的人。” “也许我真该向他学学，我把感情当回事，谁又拿我当回事，我他妈活了22年了还是处男的，说出去都丢人。” “我他妈不也是处男嘛，有什么好丢人的。”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要是再不找个妞干，我都害怕我要变成该死的同性恋了。”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同性恋”三个字，但加上前面“该死”的形容词，让我了解到他对同性恋的感觉是多么的厌恶。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因为我就是那种该死的同性恋。 “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你快乐，你要明白我的心是好的。” “收起你的好心对别人吧，我现在过得挺快乐的，用不着你操心。还有，我的事你管得太多了，该歇歇了。” 也许他也觉得说的太过火，也许是场面太尴尬了。他很快的就离开了寝室，让我一个人独自去回味他所说的话。是呀，我管得太多了，一个不会属于我的人，我干什么要管这么多？歇歇吧，真的该歇歇了。 这次吵架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可能是关系好的时候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以前我们即便吵架，但我们还依旧共用生活用品。但这次之后，伍戈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用品，我们不再有任何可以交集的东西了。这段友谊随着他与喜慧的无缘，也宣告结束了。 三个曾经要好的朋友，现在却变的只有我和喜慧还继续要好，每次上课我们在同一屋檐下都会觉得不自在，最起码我会觉得不自在。在我和喜慧继续打闹的时候，我想伍戈的心里也不见得好过。最意想不到的是我们期末大戏的角色分配，又让我们尴尬到了极点。当老师对我说，让我看看角色分配表的时候，我一看就心想，这事闹大了。老师当然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这种矛盾，所以他在大戏中让伍戈和喜慧饰演一对即将结婚的情侣，而我则饰演喜慧的爸爸，也就是伍戈的岳父。当我们投入到排练当中的时候，难度就出现了。 戏中，伍戈和喜慧所饰演的角色有许多的牵手、拥抱、暧昧的动作，两个人每次做起来都僵硬的很。而我和伍戈的对手戏，我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老师一直在对我强调交流，交流。可我怎么交流？我怎么敢去交流。我们就这样，在舞台上尽可能按照剧本的要求有说有笑，但是只要下了舞台，便又形同陌路了。 这是一段很痛苦的过程，越是不想和他见面，结果见面的次数还多了起来。白天在排练场见，回到寝室还是要见。让我成天都要面对以前嬉笑打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现在却无话可说的伍戈，真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折磨。这也让我想起了一首歌曲，叫“最熟悉的陌生人”。压抑久了，人也变得暴躁。和寝室其他成员的矛盾也多了起来。这时，尽量有些看不下去了。 “要不你换寝室吧，越在这呆，不是越走不出伍戈给你带来的阴影吗？” “我总不能因为伍戈一个人，放弃寝室其他的兄弟吧。” “算了吧，就是因为伍戈，你都快把寝室的人都得罪遍了。” “这叫什么话，我哪有得罪别人？” “那你告诉我，咱们寝室你还和谁说话？” 我想了半天，真的没有谁了。我这才发现我在寝室的位置是这么的尴尬。 “我还和你说话啊。” “那是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是我知道你内心的痛苦。考虑考虑吧，你可以搬到俊祁和雷司他们寝室去，对你绝对有好处。” 去俊祁寝室？我从来没想过这种逃避伍戈的办法。不过也好，这样最起码不用天天看着他心烦。但我和俊祁还只是在一起健身而已，没有达到那么好的地步。和雷司交情也不算太深，怎么去开这个口？谁都知道想融入一个新团队是不容易的，再加上俊祁那个团队向来被我们认为是高贵团体。抽的烟、喝的水、穿的衣服都比我们奢侈的多。就连上个街，我们选择坐公交，人家都是打车。太难了，还是等缓一缓再说吧。 作为上次喜慧请我去papas吃饭的感谢，我也决定回请她一次。但我可去不起papas，我就改在了麦当劳。 “干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无聊呗。” “你和伍戈也吵架了吧？演戏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算你眼睛贼。提他干什么？现在我们观念不同，人家想堕落，我可跟不上那形势。” “堕落？这么严重？” “也许我想的太严重了吧，反正我觉得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天天跟那个流氓师弟在一起，早晚被同化。”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真搞不懂喜慧脑子怎么想的，她可能想象不到她对伍戈的这次打击是多么的致命。有些话我都没法告诉她，伍戈在寝室里哭了多少次。当然，只有我这么细心的人才能捕捉到。每次，都是当寝室其他的人睡着了之后，我才听到他在下铺的抽泣声。有的时候他也会突然走出寝室，出于关心，我都假借上厕所去看看他干什么，结果发现他在用冷水冲凉，而那几天正好是长春降温的时候，我偷偷的看见他身体在发抖，但还是不住的在往自己的身上泼水。虽然我们的关系已经决裂，但不能不让我去继续关心他。因为这种关心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就像平时洗脸刷牙一样，是潜移默化的了。 “你喜欢伍戈吧？” “嗯。嗯？” 突然喜慧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一点设防都没有。难道她还是看出来了？我尽可能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可那丫头根本不会被我骗到。 “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他，而且喜欢很久了。别人都告诉我了。” “心悦告诉你的？” “不是。” “尽量？” “不是。” “小兵？” “天啊，你告诉了这么多人怎么唯独不告诉我？”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还要我到处宣扬啊？你到底听谁说的？” “自己猜的。” “我才不信呢，刚说完是别人告诉你的。” “真的，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对伍戈那种好，谁看了都会觉得不正常。大家不说，可能是没往那方面想，但我思维跳跃，我就想到了。说白了，刚才我就是乍你一下，你还真承认了。” 被这丫头骗了，真是失败，还是学表演的呢，观察人物一点都不细致。 “好啊，你得逞了，我也招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还想知道……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借给他钱帮着他追我？” “你怎么知道我借钱给他？” “生日那天晚上他告诉我的。他说你多么用心、多么替他紧张、多么……” “我贱，行了吧。” 真是的，越尴尬的话题她越要说。本来不想再回忆那段时间的事了，这丫头一说又全让我想起来了。 “哎呀，别闹了，我说正经的呢。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 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和急迫的眼神，我心想，要说就都说出来，反正都知道了，知道多和知道少都一样。 “因为我爱他。你还记得你问过我，爱一个人是否痛苦的时候吧，我说了，当你真的爱他的时候，你满脑子只是希望他能开心。既然伍戈追求你能让他开心，那我就争取让他永远开心呗。可惜，你给永远画了个句号，而且是瞬间。” 说完这些话，喜慧久久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咖啡棒搅拌着咖啡，眼睛盯住窗外。突然，一滴眼泪就从她的眼角划过了。 “尔东，你知道这个句号我画的有多艰难吗？说真的，那天，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我真的懵了。我没想到他……还有你们为我准备了这么浪漫的一次生日。当他从门后走过来的时候，我真的想上去抱着他，然后答应他的任何请求。但我控制住了，我知道那样会更加伤害他。” “我不明白。” “我是喜欢了他两年，我在过去的两年里，几乎一直活在幻想当中，幻想着我们牵手看日落、幻想着我们同过情人节、幻想着带他见我父母、幻想着我们走入结婚礼堂。但两年的时间让我幻想够了，等到真有一天可以变成现实的时候，我反倒觉得没有幻想当中的美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那天我同意我们在一起，不出一个月，我也会提出分手，到那时对他的伤害你说是不是更大？” 这么一大段的独白，让我对喜慧语言的组织能力感到钦佩。不过她所说的话让我有了共鸣。因为她所幻想的，我也都曾经幻想过。所以我很能明白她那时的那种感受。但如果换成我，我宁愿和伍戈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月也好。最起码我曾经拥有过。这大概就是同性恋和异性恋思维上的不同吧。 和喜慧这顿饭吃的真是收获颇多，并且双方都有收获。她收获了我喜欢伍戈的事实，我收获了她放弃伍戈的原因。大家还算彼此坦诚，各有所得了，当我们把心中的不快说出去之后，我们都心满意足的回去了。但没想到就在这天晚上，便发生了让我胆寒的大事件。许多人的人生都在这晚被改变了。 第四章 第六节 自从小兵搬出去住之后，我们除了上课，很少能见面了。因为接触的不多了，大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没事就喜欢吵架了。小兵他们当时说要出去租房子的时候，我也想去了。但由于舍不得伍戈，我就没去。后来小兵曾多次告诉我，没搬出去住是多么的明智。因为生活太艰苦了。本以为出去住什么都会方便一些，但事实上什么都不方便。尤其是在钱的问题上，他们几个总会因为一点儿小钱伤和气，所以说，任何感情都不要让钱在中间立足，只要涉及到钱，再好的朋友都可能反目。 小兵告诉我说，后来没钱吃饭的时候，他就自己蒸一锅饭，配腐乳吃。一边吃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己跑出来受罪。我也曾经多次劝他搬回来，可他就是不肯。没办法，小兵好面子，这是我们狮子座人的通病。当时出去住的时候，说的这个好那个好，要是搬回去来他觉得太丢人了。而我能做的，也就是偶尔去他家给他买点吃的。但还不能经常买，那样他会认为我在施舍他。也许人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自尊就是仅有并且最为看重的东西了。 最近小兵总是闷闷不乐的，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他就是这样，什么都放在心里。结果前几天请假回吉林，再回来的时候，头发都剪短了。这时他才告诉我说，他女朋友在吉林又有男朋友了，他这次回去是和那个人谈判去了。结果那个人带了7、8个人准备群殴他，可小兵也不是白给的，虽然置身一人，但他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只认准了抢他女朋友的那个人，任凭别人怎么打他，他都全力打那个人。结果，那个人被打晕送进了医院了，而小兵则被拽去了一缕头发。所以才把都头发剪了。 听小兵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都是紧张着的，真为小兵捏了一把汗。我告诉他，下回可别这么冲动了。真要是把人打坏了或者被人打坏了都是得不偿失的。 从吉林回来后，小兵变得更加心烦意乱，他还是不断在给那个女的打电话，希望挽回这段感情。但女方很坚决，已经不可挽回了。小兵就一次次的打电话骂她，骂完还后悔，还想再和好，不同意就再骂，这样恶性循环反复无数天。那个女的，我以前也见过，贤惠的不得了，每次从她嘴里叫我“胖儿”的时候，我的血糖都直线升高，太甜了。没想到这样的女人也会禁不住距离的考验。女人太可怕了，深奥莫测。庆幸自己这辈子不会和女人打感情交道。 就在我和喜慧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我正准备休息一下，这时小兵就给我打电话了。 “在哪呢胖儿？” “刚回寝室。有事啊？” “没事，今天我们这边新开了个网吧，试营业从晚上7点开始就算通宵时间，一直到明早7点，才10元钱，过不过来玩？” “真的，太好了，都谁呀？” “现在就有我、俊祁他们也刚来，对了，还有伍戈。” 一听到伍戈的名字，顿时没了兴趣。现在凡是伍戈出没的场所，我都争取保持消失。 “不去了，今天有些累，哪天再说吧。” “那算了，你休息吧。” 其实我在寝室呆着也是无聊，正好雷司回来了，带了一张最新的恐怖片，我就上他们寝室去看电影了。 “《死神来了2》，出来啦。我昨天租还没有呢。赶紧放。” “等10分钟行不？俊祁马上回来。” “不对吧，刚才小兵给我打电话说俊祁去网吧玩通宵了。”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那地方人多的像马蜂窝一样，空调又不制冷，他又怕热，呆不下去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俊祁就回来了，在他们寝室就我们三个人一起看起了这部恐怖电影。看电影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可以问问他们是否允许让我搬进来的事情。 “俊祁，你们寝室现在有空床吗？” “有一张，公共床。谁想来谁就可以抱着枕头过来睡。怎么，你想过来啊？” “也没，随便问问。” “过来也行，你和伍戈闹的那么僵，换我早搬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 “傻子都看得出来，以前你开口闭口都是我家伍戈，我家伍戈的。现在连提都不提了。” 真佩服俊祁的观察能力。这么细微的情节他都能看得出来。我也就不瞒着什么了。 “我就没看出来，你的意思说我是傻子呗？” “我可没说你是傻子，你可不如傻子。” 雷司在那边搭话。一听让俊祁骂了，两个人就打闹在了一起，别看雷司才120多斤，但人家可是从小吃牛羊肉长大的，力气大着呢，俊祁那180多斤的重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让雷司压在了身下。 “说，是我不如傻子还是你不如？” “我，我行了吧，松开吧，喘不上气了。” 两个人闹完了，我们就继续看电影。不过，我最起码知道了，如果我要搬进来他们两个不会反对。但还有3个人呢，只有他们全都同意我才敢往这个贵族集体里搬。 电影看完了，其中电影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死法回想起来还怕怕的。为了给自己能搬到这个寝室做好铺垫，也为了更拉近我和他们的距离，我决定请他们吃夜宵。我们来到学校下面的小饭店，要了几个菜，边吃饭边回味电影里的情节。 “小心点吃，别噎死。” “慢慢喝，别呛死。” “那个菜辣，别辣死。” “别抽烟，小心抽死。” 我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用电影里离奇的死亡方式开着对方的玩笑。这时俊祁电话响了，看着他接电话时表情慢慢的发生着变化。 “别吃了，出事了。咱们同学和一个人在那个新开的网吧打起来了。” “都有谁呀？” “具体的不知道，但我们寝室的有参与的，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两个了。” “那小兵呢？” “不知道，我现在就要过去看看。” “我也过去。” “我也去。” 我们三个马上结帐，打车，直奔那家新开的网吧。到了那家网吧，已经围了好多同学。我看到伍戈站在那里，心想，还好他没参与。伍戈向来不喜欢打架，说是不喜欢，其实也就是胆子小。但从他的视线中望去，才发现地下躺着的一个人，四周都是鲜血。120急救车已经过来抢救了，看来伤势挺重的。 “被带走的都是我们寝室的。操，这叫什么事呀。” 听俊祁这么一说，还好和小兵无关，让我松了一口气，还暗自庆幸了一下。但我却看不见小兵，大概回家了吧。这时我突然看到伍戈回头看着其他人，惊恐的表情让我不免有些担忧，紧接着他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由于离他有点远，所以听不见他说什么，但是从他的口型我可以明显的看出他所说的两个字是——“死了”！ 我突然感觉双腿一下子没有了重心，向后退了两步。死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打死了一个人？而且就是被我们班上自己的同学打死的。 俊祁和雷司也傻眼了，因为被带走的是他们的室友，好朋友。那就说明被带走的人就是杀人主犯。 “不行，我要去派出所看看。” 俊祁有些呆不下去了，我和雷司也决定陪他过去。虽然我和俊祁他们的那帮朋友不是很熟，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在俊祁和雷司身边陪着他们。 派出所离我们学校很近，我们又马上打车回学校。站在外面我们竟然能看到里面被审问的同学。里面的同学满脸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死者的。但看了都叫人心痛。俊祁看不下去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别哭了，俊祁，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这一哭弄的大家更伤心了，听话啊。” “怎么整啊，那可是死人了。这是要判刑的啊。” “可你哭也没用啊，别哭了啊。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事情起因还不知道呢，可能是自卫呢。” 好说歹说，俊祁这边算是止住了，这时，又有警车开了过来，门一开，我惊呆了！小兵还有伍戈双双被戴上手铐送进了派出所。而且小兵的衣服上还有血迹。我“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把俊祁和雷司吓了一跳。 “你看，你怎么又哭了？” “小……小兵，他……他……” 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本来这段时间他火气就大，所以我就怕小兵出事。刚才还在万幸小兵没被牵扯进来，结果小兵还是参与了。可我不明白伍戈怎么也会被抓起来？可能同样是因为喜慧的原因，让他也终于暴躁了一把，但暴躁的太不是时候了。 “你刚才还劝我呢，你看你现在又成什么样了？别哭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这一哭弄的大家更伤心了。别哭了啊。” 这下好，变成俊祁哄我了。他说的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哦，那是刚才我劝他的时候说的。我现在终于能明白为什么俊祁哭得那么伤心了。但奇怪的是，我敢保证我的眼泪是100%为小兵掉的。至于伍戈，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怎么会这样？按理说，伍戈出事了，我应该哭得更厉害，像孟姜女那样，哭不倒长城也可以哭遍长春啊，但我却一点都不想哭，难道他在我的心里已经变淡了，只是我不知道？不清楚。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我更关心在派出所里同学的安危。尤其是小兵的。 第四章 第七节 这一夜是难熬的，更奇怪的是，长春在这天晚上刮起了狂风，学校附近的树有些都被刮折了树枝。我和俊祁、雷司他们就在派出所的门外整整守候了一夜。这期间，我们的老师闻讯也感到了这里，让我们几个通知他们的家长，务必要在明天赶到学校。但我们没敢说闹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怕家长一时接受不了。后半夜的时候，他们还在继续接受询问，从窗子里望去已经不再是俊祁寝室的那个人，而变成了伍戈。可我看着伍戈那个样子，我就是没有一点心疼的感觉。我努力的想让自己伤心起来，可是我办不到。 早上，当在其他别的地方玩通宵的别的系的同学路过派出所看到我们的时候，还在开心的问我们在干什么？我实在是懒得搭理他们，随口告诉他们，我们在出早功。因为我们不想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这件事。但纸是包不住火。就算别的同学不知道，我们班自己的同学也都知道了。 早上9点多，我们班将近50人已经在派出所门口把那个地方围的水泄不通，俊祁他们寝室兄弟的父母也连夜赶了过来，但小兵和伍戈的父母还没到，其他的市民一看到这么大的架势也纷纷过来围观。这条路的公交车已经走不过来，被堵在了原地不能动。因为我们听说一会小兵他们要从派出所转到刑侦队继续进行审问，大家只是希望再看他们一眼，因为谁会知道这一眼看完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在短时间内再看到他们。 快10点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察开始维持秩序，一辆警车也开到了门口，我们知道他们要被带出来了。随着两个警察率先走出派出所之后，我看到小兵他们被带了出来。双手扣着手铐，用衣服蒙在了头上。顿时，大家的哭声，叫喊声响成了一片。有家长撕心裂肺的呼喊、有女生痛彻心扉的呼喊、还有我们这帮低调的大老爷们默默的流着泪在心中无助的呼喊。 随着警车长鸣而去，许多同学都开始打车去跟踪警车。而当我刚想去的时候被我们老师叫住了。 “尔东，刚才小兵的父亲给我打电话说快到了，你到校门口去等一下，我现在要赶去刑侦队，家长这方面你帮我安顿好。你办事我放心。” 接到了这么重大的任务，还真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我怎么去面对小兵的父亲和以及下午会赶到的伍戈的父母？小兵的父亲一直有心脏病，我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会是怎样的一个打击。 11点钟左右，见到小兵的父亲。虽然我和小兵从上大学就一直很好，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他的父亲见面，而且还是这样一种特殊的情况。 “叔叔，我是尔东，小兵的朋友。” “哦，你好，小兵老提起你。小兵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小兵在学习上有一些问题，所以老师叫您过来谈谈而已。” “孩子，你不用骗我，要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可能连夜让我们赶过来的。你阿姨接到电话腿都软了，根本不能过来，我也是从外地出差的地方赶过来了，和我说实话吧。” 我才发现我的谎言是编的多么的拙劣。应该永远懂得不要在家长面前撒谎。 “叔叔，小兵他们打架被抓到派出所了，打的挺严重的。现在送到了刑侦队，我们老师现在去刑侦队了，他说一会告诉我具体地点，然后我再带您过去。咱们先去吃口饭吧，我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讲给你听。” 我把小兵的父亲带到了附近的餐馆，把我后来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原来昨天晚上，小兵他们正在上网，俊祁寝室的一个兄弟后过去的，正好还有最后一个机器，他就去交钱了。谁知道一回来就看见有个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他就让那个人走开，那个人不干，结果两个人就撕打起来了，后来那个人从衣服里面亮出了一把匕首，开始挥舞起来，这时小兵他们才一起帮着那个同学对付拿匕首的那个人。但至于小兵和伍戈他们动没动手打人，谁慌乱中刺了那个人一刀，我就不知道了。 小兵的父亲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情绪还算平静。可我又想，不平静又能怎么样？还能当着我这小辈的面向我昨晚一样痛哭流涕？ “那……那个人伤的怎么样了？” 怎么回答？我真的不敢把这个事实说出来。可是我又不能不说，这事情已经不可隐瞒了。 “那个人，死了。” 咣当，小兵父亲手里拿着的碗掉在了桌子上，我看见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叔叔，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孩子，平时挺老实的，从来不惹事生非，怎么这次这么不冷静？” “可能他是怕我们另外的同学受伤吧，叔叔，您千万别上火，小兵肯定会没事的。” 其实大家谁都吃不下去饭，但是又不能不吃，因为以后的时间想安心的吃饭是不容易了。我尽可能的在多吃些东西，因为由于一夜没合眼，体力已经有点跟不上了，我真怕我再晕倒了。而小兵的父亲几乎没吃一口菜，只是用茶水泡在白饭当中直接下咽。我无法想像，小兵爸爸的这碗饭吃的有多艰难。但这个吃饭的画面在我的心里却磨灭不掉了。 下午的时候，老师告诉了我详细的地址，我马上带小兵的爸爸赶了过去。刚刚到达那里，老师又说伍戈的父母也过来了，让我去接待一下。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学校。 面对伍戈的父母，我心情更复杂，因为他们以前见过我，知道我和伍戈很要好。可现在和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我像同样安慰小兵的父亲那样安慰着他们，伍戈的妈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我说，伍戈有我这么个朋友真好。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是挺好，除了不说话，其他都挺好。 就这样，我往返于学校和刑侦队无数次，多半是帮着我们老师处理紧急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会飞速奔跑着从其他同学的身边闪过，去拦一辆出租车，他们会问我，干什么去？我头也不回的大喊一声，有事！就钻进了出租车，扬长而去。这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拯救世界的超人。 经过一天在刑侦队外面的等待，终于传出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伍戈在晚上就可以被放出来。通过调查和其他人的口供，伍戈当晚只是在旁边观看，并没有参与打架。录完口供就可以出来了。我就知道伍戈不会动手的。这对我们来说真是件高兴的事情。但另一个沉痛的事实就是，其他的人对这起伤人致死案都供认不讳了。 短短的时间就可以感受到悲喜两重天的感觉。伍戈的父母已经用笑容代替了眼泪。而小兵的爸爸和其他认罪同学的家长，脸色则变得更加凝重了。 夜里11点多，大家都很疲惫了。我几乎已经站不住了，但还是坚持着在和伍戈的父母聊天。我不敢去打扰小兵的爸爸，因为我觉得他可能更多的时候在考虑以后的问题。这时尽量悄悄的走到我的旁边。 “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就像伍戈父母的儿媳妇。” “你傻x呀？” 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真搞不懂，这时候他怎么还能开的出这种玩笑？真是不知道他的心放在何处了。 第四章 第八节 带着大家的期盼，伍戈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乎全班女生和寝室的兄弟都一拥而上，唯独我是在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远远的关注着他。这个时候我多希望他能扒开人群，然后直步向我走来，给我一个强烈的拥抱啊……不过他倒是扒开了人群，却走到了父母身边，给了他们一个拥抱。 伍戈的父母带着他回到宾馆去住了，这个时候可能需要多陪陪他，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想必乌戈也一定收到了惊吓。而我们大家也都准备回到自己的寝室去休息了，因为刑侦队的人说明天才会把小兵他们送去看守所。可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一个家长撕心裂肺的呼喊，让我们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她的身上。原来刚刚一辆警车飞快的开了出来，警车里坐着的正是小兵他们。警察是怕我们知道一会儿带走他们，会围堵警车不让警车走，才骗了我们，让我们大家分散了注意力。那位母亲继续的追赶着警车，而我们也在后面紧追不舍，但一切都是那么的短暂，还没等我们看到警车里他们的样子，警车已经消失在黑夜当中，那位母亲因为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她一遍遍痛哭着叫喊着她儿子的名字。而我们大家在搀扶她的同时，又一次的泪流满面。 当一切平息之后，当回到寝室之后，我重重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便进入了梦乡。一切都是那么的快，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真希望当我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发生的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梦。希望睁开眼睛的时候，小兵就站在我的床边，开心的叫着我“胖儿”。 之后的几天，我们一直在观察着社会对这件事的报道与看法。好在学校和家长动用了好多的关系才没有让这件大事变得更加的严重。只是在一份报纸的不起眼的版面，刊登了此事。 在此后打官司的过程，简直对人是一种折磨。死者家属死死的咬住小兵他们不放，说一定要讨回个公道。而从凶器匕首的指纹鉴定看出，主要责任人不是小兵，而是俊祁寝室的人。这让小兵的家人和我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但还是为他们的命运担心。好就好在主要负责的那个同学的家里很有实力，而在这个时候钱又可以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了。据说，死者家属在表明严查的立场之后，也会暗示提到给钱解决问题的事情。真让我对他们他副嘴脸感到恶心。更加有利的是，凶器毕竟是死者拿出来的，而且在厮打的过程中才出现的意外，最后在长达半年多的审理过程中，最后判定小兵他们都是缓刑。由于死者家属得到了钱，也就对法院的判决不再提出质疑。这么轻的判决是在长春市从来没有过的案例，由此我也想到打赢这场官司是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精力。 正因为这件事，让我在审理案子的半年多的时间真正的和俊祁他们走到了一起。因为俊祁寝室除了他和雷司以外的三个人中，有两个都卷进了这件事，雷司和另外一个人都是长春本市的，所以周末都会回家。这时的俊祁就显得非常的孤单。我一也是为了摆脱伍戈的影响，二则是真的想陪陪俊祁。所以我很快的就搬到了俊祁的寝室，开始了脱离伍戈的新生活。和俊祁熟了之后，他多次在我们喝酒的时候，搂着我和我聊天。 “知道吗？尔东，和你熟之前，我是真他妈烦你，不信你问雷司。我他妈听到你说话我都会在寝室骂你，不信你问雷司。” “为什么烦我啊？我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 “因为你成天都跟个小孩似的，没事就蹦蹦跳跳的，我就心想，一米八多大个的胖子老在那装什么天真？接触了之后，才发现你那不是装的。所以哥现在是真喜欢你，不信你问雷司。” “那你呢？你那时也烦我？” “我不烦。” 雷司的话多少还能让我感到舒服一些。看来并不是贵族寝室的人都和俊祁一个观点。 “因为你根本不在我的视线之内。” 他妈的，补了这句话才发现这小子以前也不是个东西。这帮人还都是有性格的。 “那俊祁骂我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好玩呗，他骂人我听着可搞笑了。” 雷司的回答真让我郁闷，不过还好，现在他们对我的观点改变了，这真是让我欣慰的一件事。不过从和俊祁他们的接触，也让我的性格成熟了一些。 别看俊祁老说我像小孩，其实他的性格才小孩呢。有一点不合他的心意，他就跟你闹情绪。开始的时候我和他对着闹，后来发现闹不过他，就开始让着他。慢慢的我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讲理了。也发现自己以前有些时候实在是不可理喻。 而雷司这哥们实在是让我又爱又恨，这小子从小就不骂人，所以我发誓绝不对他说一句脏话，开始时哪次不小心随口骂了他，我都会打自己一个嘴巴。可他有的时候犯起病来，真是让人受不了。时不时就把你按到床上，说要给你“打针”，然后就把你裤子一扒，拿一支笔在你屁股上扎，那种感觉真和扎针一样叫你恐怖。结果后来我发现我就是保证不骂别人，都不敢保证不骂他。因为他不一定什么时候精神就“不正常”了。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和伍戈的关系没有这么僵，要是没有发生这次的案件，也许我的人生不会出现俊祁和雷司这么重要的朋友。那我就将依然是一个刁蛮、任性、耍脾气的胖子。依然还是一个买东西只会去买地摊货，还穿的兴高采烈的胖子。 我和俊祁还有雷司，时不时的还都会谈论此事，心想那天真的是命运的安排。要是伍戈那天不去和小兵上网，也许我就去了。虽然我也不会上去打架，但最起码也会像伍戈那样被关在派出所一夜。以我这种胆小的性格，屁还不都会被吓出来。而俊祁如果不回来，他很有可能就上去帮忙了。现在回想起来俊祁都后怕。再加上那天我们看的《死神来了2》，还拿对方开着死的玩笑。有些事情就不能够往一起联想，否则你会觉得真是邪门的很。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小兵他们出来之后，学籍是保不住了。但能够享受自由的阳光，谁还会在乎学籍那点小事。念不了书之后，小兵去北京找工作了，结果事事都不顺心。其他被放出来的人，生活还算安逸，只有小兵命苦的要死。但我经常鼓励他。 “小兵，你知道吗？老天爷是在磨练你，你现在就是一块破铁，等到磨成一把锋利的宝剑时，你的人生就会大展宏图，财源广进了。” 每次我都会用这种话激励小兵，但每次小兵的回答都让我觉得好笑并带着心酸。 “胖儿，老天倒是没把我磨锋利，不过快把我磨疯了！” 小兵也真的被社会所磨练了，以前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现在都可以做一些下等的工作。 “面子有个屁用，我现在他妈看明白了，要钱别要脸，要脸别要钱。” 这是小兵经常对我说的话，话虽糙，但很现实。我就当他是对1/3的人生做的感悟吧。 总之那件事的发生几乎都改变了我们的一些对人生看法和理解。也都让我们开始了崭新的生活。他们出来之后，我们对那次的事件叫“出国”。就当小兵他们出国玩了半年多，平安的回来了。而我依旧和俊祁还有雷司继续我们开心的生活，那个时候，真的几乎脱离了伍戈对我的那种精神上的束缚。不用再去观察他的动态，不用再去关心他的生活。我也不再为别人去活，而是为自己而活。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依旧会想起和伍戈曾经的点点滴滴。后来我总结了一下——想念一个人，是有周期性的。可能你会以为你可以忘记一个在你心里面烙印最深的人，但当时过境迁，可能某句话、某首歌、某个场景都会让你记忆的闸门又一次的被打开。因为烙印永远都是一个伤疤，抹是抹不掉的。 我相信，这种伤疤，不仅我有，俊祁也有、雷司也有、小兵也有、尽量也有、心悦也有、喜慧也有、伍戈……同样会有。可对于伍戈在我心里所留下的烙印相比，我在他心里留下的又会是什么？是同样的烙印？还是简单的记忆？我无从知晓，可能永远都不会知晓。或许我只是他漫长的生命中，某一时段的匆匆过客而已。 【你真应该看看我的心，看看你在我心里是多么的重要。我更应该看看你的心，看看我在你心里是否微不足道。伍戈，我真的不希望只做你内心的一粒尘土，可以吗？】 第五章 第一节 竟然听着《梦魇》就睡着了，而且梦里面全是过去上大学所发生的事情，真是让人伤感又怀念。醒来后，突然发现枕巾有些湿，难道我哭了？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流的口水，真丢人。听老爸说，睡觉流口水是脑堵塞的前兆，我这年纪轻轻的不会得那个病吧？不行，还是要经常用脑，保证大脑的灵活，保持思维的跳跃。 生活平庸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有了一些事情可做了。十一过后，学校的艺术节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艺术节是曲院长一手策划的。这也是这所学校第一届的艺术节，所以学校上下都很重视。在众多的比赛当中，我被负责小品比赛的工作，肖邦负责歌手大赛的工作，而小海什么工作都没有。这又让他对曲院长有了一些微词。 “小品比赛，说是我负责，其实不还是咱们一起干嘛，就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这么大规模的一次比赛呢。我们最起码要有10个小品才能够称得上是一场比赛。但我们表演班人太少了，充其量弄出3个小品，所以更多的还是要靠你了。” 毕竟小海带了两个播音班的表演课，播音班的人加起来有40多个，如果我7个人都可以弄出3个小品，那他要是不弄出个双倍，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行，交给我吧，我给你弄7个出来。” 看我这么在乎他的情况下，让他还是开心的包揽了其他的小品任务了。所以，这段时间除了正常上课之外，我们两个就分头进行辅导小品的工作。而我这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搬家。 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狭小的空间给我带来的压抑感了，所以在十一之前我就着手找房子。但是在珠海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学校这片又是个大农村，每个楼房都跟烂尾楼似的，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住，所以找一个对这片熟悉的人一起合租是最好的办法。小海是不会和我住在一起了，因为他那个单身宿舍，比我的好10倍。再说，为了带女人经常会去小睡，也不会和我住的。结果我发现，找室友比找房子更困难。 “对嘞，学生处有个老师要租房子，你问问他嘞？” 和肖邦去食堂吃饭，正在向他诉苦的时候，他突然向我提出了这条信息。 “那个老师啊？” “就那个嘞。” 顺着肖邦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在食堂里面正在吃饭。 “我都不认识他，怎么说这是呀？” “现在过去不就认识了嘛。” 我和肖邦打好饭，让他打头阵，我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但最开始说话的还是我。“可以坐吗？” “可以。” “你是新来的老师吧，以前没见过你？” “我经常在办公室不出来，下班后就直接回市里了，可能没机会见面。” 他说话慢声慢语的，简直和我快言快语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天天回市里？这也太费时间了。” “是呀，所以十一之后，我就准备搬过来住了。” “住老师宿舍？” “不是，自己租的房子，三室一厅。” “和别人合租的吗？” “不是，自己租的，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住。” 巧了，这不正好嘛。看这个人，长得蛮干净的。就是眼睛大得吓人，而且一点神韵都没有。感觉看人总是愣愣的。最搞笑的是，吃饭那叫一个慢，一口就夹几个饭粒，还在吃之前，翻来覆去的看，好像在确定筷子夹起的确实是米饭之后才敢放进嘴里。估计是个傻家伙，和这种人住最起码应该不会被欺负。 “我也想租房子，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租？” 他抬起头来看看我，最起码看了能有10多秒。看得我是莫名奇妙的，心想，同意不同意倒是言语一声啊。 “我不和学生一起住。” 此话一出，肖邦在那边把一口饭直接喷在了桌子上。我在这边也有些无可奈何，竟然拿我当学生了，当他慢悠悠的从里说出这句话，我顿时有点晕菜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是学生，我是综合文艺系的老师，我叫尔东。” 他又一次的抬头看看我，还是能有10秒多钟的时间，我真搞不懂，他在审视什么？ “哦，那可以。” 完了？这就解决了。我靠，还真他妈快。谈话之间，我和肖邦已经吃完饭了，可是那位仁兄还在那里细嚼慢咽着呢。受不了，我可要走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十一之后搬家记得告诉我。还有……你贵姓？” “章扬。” 他头也没抬，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回来的路上，肖邦对我说，感觉那个章扬怎么奇奇怪怪的，不行的话别和他住了。我一想，还是试一下吧，不行的话再搬回来呗。 搬家之前，我和章扬费了好大的劲，把那个房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因为如果不收拾的话，简直是不堪入目。凌乱的地面，肮脏的墙壁，没想到章扬还是一个享乐主义者，自己掏钱就把我们两个人的墙面都给粉刷了，这让我对他有了一定的好感，人虽然傻点，心还不错。我们又一起买了地板革铺地，又买了热水器。简单的家也就这么收拾好了。 家搬完的那天晚上，章扬非要请我吃顿饭。说是庆祝新同居生活的到来。同居？这个词听着真怪，我又不是他对象，这脑子，真是的。不过通过几天的接触，发现这人真的不错，除了吃饭慢之外。不过他这慢的有点太慢了。每次和他吃饭我都要坐在那里等他半个多小时。我就不明白，那饭菜在入口之前有什么好看的，弄得跟相面似的。多半的时间我都借机会逃跑，让他独自享受吃饭的快乐吧。 晚上回到新家，还是有一种新鲜感，我洗完澡，光个屁股就躺到他的床上去了。在家里我向来不喜欢穿衣服，再加上珠海这地方实在是太热，热的我连最后的装备都懒的穿。当他洗完澡，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后背上有好多伤疤。 “你这是做的手术？” “不是，打架打的。” “你？你还会打架？” 我有点不信他说的话，小子看起来平时蔫了吧几的，怎么可能还会打架？哦，明白了，被打的。像这样的人就会经常被欺负。 “我在武汉的时候，是我们小社团的老大。我经常受雇于别人，去帮人看场子。有的时候闹事，不可避免的会打起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这个伤才差点要了我的命呢。” 他把右半边的头发往上一梳，我看见一个10多厘米长的疤痕。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心想，我这是跟什么样的人住在了一起啊？看来不知根知底就在一起生活果然有很大的弊端。如果真按照他说的，他是个混黑社会的人，那我岂不是以后都有可能被他欺负。那我命也太苦了。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打架了，曾经轻狂过就可以了。” 还真有一点曾经沧海，金盆洗手的味道。之后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比如像这个经常出没于暴力世界的孩子，父亲竟然是一名军人，而他从小在家里就接受军事化的管理。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后来变得很叛逆的原因。章扬小我两岁，但我发现他好像很擅长人际间的交往，这点我想我以后还要真的跟他好好学学。后来我发现他的床头有一本大头贴的影集，随手拿来翻看一下，发现里面的人物只有他和一个女孩。 “这是你女朋友？” “嗯。” “她在哪工作？” “不知道，消失了，我只知道她去了云南，但在云南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哦，不辞而别。” “我父母反对我和她来往，他们的阶级观念很重，觉得我女朋友的家庭不适合和我们家结亲家。所以她一气之下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说到这里，章扬变的伤感起来，没想到混黑社会的人还会被感情所困扰。 “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再找一个就是了。” “不，我一定要找到她，她是我初恋，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再让我有这种感觉了。” 初恋？初恋我也有，只不过是个男的罢了，虽然也让我刻骨铭心，但是也没有伍戈带给我的震撼大，所以我相信会有比初恋更深刻的感情。 “还好，她没跑到神农架当野人，呵呵” “在神农架还好了呢，最起码在湖北，我离的还近些。” 我只不过想开开玩笑别让他这么伤感，没想到这小子还什么话都当真的听。 “那你不去云南找她，跑珠海来当老师干什么？” “我没有钱，大学一毕业我姑父就帮我找了这个工作，这个学校的董事长还有另外一个日语学校，我姑父在那里当院长，所以就把我弄到这来了。开始我不想来，后来一下，在这挣点钱也好，等攒够了钱，我就辞掉这份工作去云南找她。我现在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着这些照片，回忆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 唉，又一个痴情的男人，这让我想起了雷司。雷司也是那种执着到有些神经质的家伙。 事实证明章扬也够神经质的了。本以为混过社会的人应该很低调，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他的性格还真跟他的名字一样“张扬”，他好像见谁都喜欢把自己以前的辉煌历史向别人讲述，然后换取别人崇拜的目光，这真让我觉得有些哗众取宠。而且我发现，他不光是吃饭慢，他干什么都慢，反正能力比尽量家的lucy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终于知道第一次和他说话时，他看我10多秒的时间是因为什么了，因为他在反应。 但不管怎么说，在社会混过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坯气，他也一样，那谁都不当回事，经常把别人损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这才发现和他学人际交往实在是个错误。，因为他根本不懂得与人为善，只喜欢强权政策，他认为这才是交际手段，但我觉得实在是幼稚的很。奇怪的是，他对我从来不这样，而且我说什么他几乎都听，还喜欢买零食回家吃。这让我有了一种自豪感，我竟然把一个黑社会的人降伏了。所以我还算暗自庆幸，盲目的找到了一个比较放心的人同住。 第五章 第二节 在即将举行艺术节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曲院长要走了。我和小海决定去看看他，曲院长表现的很开心，对我们的到来非常热情。 “来，吃水果，东东，小海老师，你也吃。” 在我的印象中，曲院长从来没有对小海有过像我这样的爱称，而且每次都是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老师”二字，好像是特意强调的一样。 “曲院长，你真的要走？” “走，在这呆着干什么？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这个人，什么大风大浪的都不怕，就怕流言蜚语。既然我在这有这么多的闲言闲语，莫不如走掉，耳根还清净些。” “闲言闲语？” 我很迷惑，不知道曲院长所说的意思是什么，本想往下追问，但又不知道是否合适，不过曲院长倒是自己讲了出来。 “说我学历是假的，职称是假的，真搞不懂，这帮人怎么会这么无聊。” “为这件事走，值不值得呀？”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里也没什么叫我留恋的东西，除了你们几个人以外，你们都是我选过来的，所以以后你们要好好干。别丢老爸的脸。” 说实在的，我有些伤感，毕竟我能走进这所学校，曲院长对我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了我一丝曙光，只是小海从进来也没有说一句话，让我感到有些蹊跷。 “小海老师，怎么不说话啊？” “没什么，曲院长，你走了之后一定要保重啊，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我们。” “一定会的，对了，小海老师，帮我去楼下买一盒烟来好吗？” 小海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去买烟了，而曲院长则在小海出去之后继续和我聊着天。 “东东，这个艺术节，你一定要把它弄好，这是你在学校立足的第一步。” “我会的，现在已经基本成型了，多亏了小海帮我，本来我要弄3个小品的，结果由于人太少才弄出2个，还好小海弄出了7个，这才撑起了一台比赛。” “东东，老爸告诉你一句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里。” “您说。” “防着点小海老师。” 我没想到，曲院长竟然要告诉我的是这个。难怪他让小海去买烟，只是为了支开他一下。 “我不明白……” “你只要记住，事事防着点小海老师，他不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老爸在社会上见识的人多了，什么样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你现在什么都要比他强一些，董事会和校领导也觉得你要比他在工作中负责的多，而且现在学校传他和学校的好多女生关系都不清不楚的，所以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都不要参与。还有，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太当真，小心他会背地里伤害你。” 曲院长的这些话让我有些转不过来弯，如果是开学的时候小海瞒着我向曲院长申请要带表演班让我觉得他有些心计的话，之后他并没有做什么让我受损失的事情啊。甚至在十一之前，他说他要去北京玩，我说让他把他家钥匙借给我，因为他家有电视，我想过去看，他当时答应了。但那天他走的太急了没看到我，我以为钥匙的事就算了，但没想到他竟再走之前把钥匙塞进了我的门缝里，这件事让我感动了好久，对他也更加信任了。再加上这次小品比赛的大力帮忙，完全看不出他有要伤害我的意思。曲院长的这番话明明说的就是另一个小海，和我心里的完全不一样。我该怎么办？是按照我自己的感觉继续走下去，还是按照曲院长说的那样，时时防着他？太烦了，社会怎么这么乱，想消停一点都不可以。不一会儿，小海把烟买了回来。曲院长让我们陪他抽最后一只烟，我已经戒烟了，但还是觉得这支烟，非抽不可。 从曲院长那里下来，我一直在小海身后默默的观察着他，他真的会害我吗？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哎，老子下去买烟的时候，曲院长和你说什么了？” 他怎么这么关心我们之间的谈话？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警惕的心理。 “没什么，告诉我好好干，和你把这个表演专业坚持下来。他说希望看到咱们成功的那天。” “这变态老头可算走了。” “你说什么？” 我很惊诧于小海对曲院长称呼，突然感觉曲院长的走对他来说是多么好的一个消息。 “老子说，这变态老头可算走了。妈的，看老子就没顺眼过。只要有你在，他觉得老子就是多余的。老子告诉你尔东，他绝对不是单纯的对你好，他那样的一看就是个老同性恋。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千万别单独见他，老子估计他走之前一定还会单独找你，你要小心。” 两个人，都让我同时小心对方，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他们的用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两面还是都防着点吧，现在这社会是真他妈的复杂。 果然不出小海所料，在曲院长走的前一天晚上，他真的打电话叫我去他那里。怎么办？我自己一个人去显然有些危险，虽然说，即便是被他占了便宜也无所谓，因为毕竟同性恋可没有女人那么在乎这种事情。但是，我也不希望白白被个半百的老头给侵犯。可不去又不好，最后横下一条心，“不无虎穴，焉得虎子”，我到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要。最起码我会知道，小海和曲院长哪个人的话更可信。我事先给章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去曲院长的事，然后叫他警觉的点，如果我给他手机打电话，就说明我出事了，不管他在哪里，都要第一时间跑到曲院长家去营救我。章扬的回答更简练，他要是敢动我，就废了他。 来到曲院长家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敲开了他的房门。曲院长穿了一件背心，下身只穿了一件内裤，看来形势确实不太对。我从进屋开始，就保持了高度的警觉性。曲院长给我倒水，我都没敢喝。不过后来他把裤子穿上了，这倒让我又放心了一些。 “曲院长，叫我上来有什么事吗？” “怎么？非要有事才可以叫你呀？老爸想再和你聊聊都不行吗？” “哪的话，这是荣幸啊。聊吧，聊啥？”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有什么好聊的，和曲院长在一起成天就是聊，要是聊的有些价值还好，关键只要是我们两个单独聊天的话，多半都是一些屁嗑，比如告诉我做爱的时候用什么体位生男孩之类的，听着我都闹心。希望这最后的谈话含金量能大点吧。 “你知道，你们这批新来的老师，我都是喜爱有加，而你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孩子。” “我知道，我又不傻。从您把表演班交给我，再让我负责艺术节的小品比赛，我就知道您最在乎我。但您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和领导打交道，我也怕别人说闲话，所以我很少请您吃饭或者干些什么。就连您走，我这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要什么表示啊，你只要记得好好干就行了。还有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事，千万要警觉。” “什么事呀？”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上心啊，小海老师……” “哦，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但我总觉得他对我挺好的，不会有什么……” “什么叫好？你们在一起才认识不到3个月，你就觉得他好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摸不清别人的思想。可能我现在说你不信，但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我说的话了。小海老师的嫉妒心非常强，而你现在什么都在压着他，现在是没有太明显的利益冲突，所以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等到真有一天，你比他高太多了，你就会看到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你知道是谁在传我假文凭的事情吗？” “您的意思不会是……” “就是他，他受到其他人的指示，在学生面前对我恶意中伤。我告诉你东东，咱们学校领导层分派分的很严重，你千万别表现出来和哪一阶级太亲密，谁说什么听过就算了，千万不要被别人利用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小海老师早晚会无立足之地的，因为他现在已经被利用了。” 听完曲院长的话我久久不能平静，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他不和我说这些，因为知道的越多，防备的就越多。我不知道我面对小海的时候是否会当什么都没听到过一样。但我明白，我现在已经不是在沈阳时那个家养的少爷了。一切都要靠我自己，而我现在也要学会伪装、敷衍、圆滑等一些我从前不愿掌握的性格。因为我深刻的了解到这就是社会，这就是每一个人都将面对的生存法则。 “我明白了，对了，曲院长，那您离开这里会去哪啊？” “再说吧，哪还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上海，深圳，都可以。” “那好，您要是在哪里安顿下来了，记得告诉我，我有机会就去看您。” 后来曲院长把他的洗衣机送给了我，这才是他叫我上楼的目的，看来我是有点多虑了。由于洗衣机太大，下楼的时候我给章扬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这小子以为我真的出事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带着一把刀跑过来了，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还蛮搞笑的。虽然我嘴上说他有病，但是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在这个复杂的圈子中，章扬还算是个讲义气，让人放心的家伙。 第五章 第三节 艺术节风风火火的拉开了帷幕，并没有受到曲院长离开的影响，大家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在演讲比赛、朗诵比赛、钢琴比赛这些几乎没太多人关注的项目之后，由我负责的小品比赛火爆开场了。之所以说它火爆，是因为以我尔东在这所学校的好人缘，几乎把所有科室的老师都叫来了，当然后勤的没叫，叫了也不懂得欣赏。就连对任何活动都“不感冒”的旅游系老师，也让我请来了。 当晚的演出可以用满堂彩来形容。无论是我仅有的2个小品，还是小海高产的7个小品都非常成功，个个精彩。我们在比赛结束的时候，要评选出一个当场最有人气的小品，由现场投票选出，结果，我所指导的《超级男女》以88票比48票战胜了小海指导的《傻子娶媳妇》，获得了当晚的人气奖，我又一次战胜了小海。 比赛结束的的庆功会上，我们几个要好的老师和主持这场比赛的我的学生聚到了一起，由我请大家吃了一顿饭，感谢他们的捧场。小海没有来，他说他有事，谁知道是真有事还是不想来。不过现在我倒不想这些，我只是在吃饭期间不时的在看章扬。 “章扬，你有没有做假票？” 大家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起了他。因为比赛开始之前，章扬拿走了我一些选票，说是给学生会的学生投票，但我总觉得他会搞出些猫腻。 “做了。” “我靠，做了多少张？” “20张。” 我就知道，章扬这小子就喜欢玩这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早知道就不把选票给他了。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给我弄假吗？这样我赢的都没有意思。” “我只做了20张，就算把你的88张选票减去20张，你还有68票，还是赢了他20票呢。” “这不是票不票的问题，这是诚实的问题。哎呀，我这好心情都让你给弄差了，下回可别干这事了。让小海知道了，怎么想我？” 我知道我和章扬讲什么道理他都不会理解，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他就不会听别人的意见，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帮倒忙了，但我又能说什么？他的初衷都是为我好，都是希望我能赢，虽说好心办错事，但归结原因他还是出于好心。再说，仔细一想，我也没觉得见不得人，否则我也就不会当着其他人在饭桌上直接说这事了。就像章扬说的，即便是除去20张选票，我还是赢了小海20票。 但是到了第二天，我刚到办公室，小海就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向我进攻了。 “尔东，你太不讲究了。” “我怎么了？” “你为什么让章扬做假票？为什么瞒着老子？” 我知道，一定是昨天吃饭时，我的那个学生告诉了小海，因为那个学生和小海的关系有点暧昧，告诉他也不奇怪。知道了也好，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首先，我没让章扬做假票，我也是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才知道的。其次，我没有瞒着你，我知道有人会告诉你的。” “你这么做让学生们怎么想？他们以后还能相信我们了吗？一个小小的比赛都玩假的，让他们对这个学校还能有信心吗？” “小海，你至于吗？不就是一个比赛吗？对你这么重要？重要的话你就把那个什么人气奖拿走，我他妈才不在乎这个呢。什么学生相不相信我们，什么对学校没有信心，你扯的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不是，老子的意思就是说，你不应该这么做。这个奖对老子来说无所谓，老子也不在乎这个。老子就是觉得让学生们知道了，他们会有意见。” “我再次提醒你，我没有让章扬这么做，你为什么非要说是我指使的呢？不信，咱把章扬叫过来问清楚。” 我也生气了，我没想到我没当回事的事情，小海竟这么在乎。我把章扬从隔壁的办公室交了过来，他还傻呵呵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章扬，你告诉小海，你做假的事情是不是我让你做的？” “不是啊，是我自己做的。” “听到了吧，别再说我不该怎么怎么做，否则我会翻脸。” 小海看我真的有些急了，矛头就对准了章扬，他可不知道章扬是混过黑社会的，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成天喜欢用右手挠头发的小破孩儿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这么做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是影响不好。” “哪影响不好？” “学生们要是知道了……” “知道怎么的，有意见过来找我。” 几句话把小海顶的一点脾气没有了，也许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成天在我后面跟着的章扬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再说了，我就做了20张票，除去了这些，尔东还是赢你20票。” “那要是除去的20票都投给老子了呢？我们不就打平了吗？” “你就能保证我那20票如果发给现场观众，大家都会投给你？哦，我明白了，你是嫉妒尔东了。” 嫉妒？当章扬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想到了曲院长走之前和我的谈话。难道这么一点小事情就让小海嫉妒我了？那我岂不是已经站在危险的地带了。 “老子嫉妒？老子有什么好嫉妒的，老子根本不在乎这个。” “算了吧，你要是不在乎这个，你用得着对我们这么质问吗？你就是嫉妒。” 也许是章扬的口气小海实在是招架不住了，也许章扬真的说出了小海内心的真实感受，小海没有在办公室多呆，转身就走了。 “不行啊，这才几句就给说跑了。” 章扬在那洋洋得意的用手挠着头发，其实章扬挠头发就是因为头上的那个差点要他命的伤疤，他怕伤疤露出来，所以就经常用手去遮挡一下，久而久之就成了一道让人茶余饭后讲论的话题了。 “看，你给我惹出多大麻烦。” “他还能怎么样？再敢和你说这事，你再叫我，小样，我能气死他。到时候他就不一口一个老子的称呼自己了，我让他一口一个孙子自居。” 当章扬挠着脑袋走出去的时候，我依然觉得小海的这种心态，早晚会有一天和我形成对立面，为了不把事情变的恶化，我还要在某些方面把他推到前面去，这样他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怨气对我了。 小品比赛的成功，连远在上海的曲院长都听说了，并且给我打来了电话表示慰问。之后由于我的《超级男女》现场的反响很好，所以，学校一系列的演出都让我把那个小品带出去表演，一时间我成了学校最忙碌的一个人。不光是小海有意见，就连艾老师看到我，都会有些微词了。 “尔东，听说你的比赛举行的很成功啊？” “一般吧，就那么回事。没什么深度，和您的演讲比赛差远了。” “是，我那个比赛艺术含量高一些，不像你们的娱乐性强。” 艺术含量？我呸！鬼都知道她负责的演讲比赛有多差，据说都没多少人去观看。自己还在那打肿脸充胖子呢。 “听说你现在又再带学生们四处演出呢？” “学校安排就去呗，学生们也需要实践一下。” “演出费不少吧。” “哪来的演出费啊，白干。我倒真希望向您一样，每天轻松自在一些。” 如果她不是傻x，她应该完全能听出来我话里有话，一天天挂着个负责人的头衔什么都不干，有什么事情都推给我和小海，学生一反映点事情，能推到我们身上就推，整天养的就快跟个猪似的了。 “也不轻松，我们办公室多少事需要我来解决呢，当个领导也可烦了。” 事实证明，她就是个傻x。领导？谁他妈拿你当过领导？也就自己拿自己当回事。 “艾老师，您每天回家那么早，干什么呀？” “做饭呗，家人需要照顾嘛，在南方，结婚之后的女人都是这样贤惠的。” “那您孩子多大了？” “孩子？开玩笑，我才多大，还没考虑要孩子呢。” “您多大呀？” 我自打进校门第一眼看见她，从来没怀疑过这娘们的年龄，但听她这口气好像没有我想象的大。 “你猜猜。” 我这怎么猜呀？我也不能实话实说说她有40岁了吧。既然还没要孩子，还觉得自己不大…… “30？” 这已经是我给出的自低的底线了，虽然我很不情愿把这个数字说出来，因为以这娘们的身段和长相，谈吐与气质，我已经侮辱了大批30岁的女性了。 “天啊，我有这么显老吗？我才27岁。” 27？只大我3岁？我真想拿个镜子放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照照自己那个熊样，27，你也配？你连这个年纪的女人该有的任何一样东西你都没有。 “哦，不老，一点都不老，关键你是咱们办公室的负责人，所以我才会认为你不可能和我们年龄这么相仿。” “嗯，确实，咱们学校还没有我这么年轻的负责人呢，其实就是我各方面都比较突出吧。以前在电视台的时候，单位的领导对我的工作能力就非常认可，所以我才有机会进行采访工作，我记得在采访钱嘉乐和李珊珊的时候……” 又来了，妈的，我怀疑她是不是就采访过这么两个人？各方面突出？除了长相突出，屁股突出之外我真看不见任何内秀。不过这种人真的很不要脸。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可以生存的原因，总之我可不想和她有什么更多的接触，毕竟她有能让你反胃的本事，尤其提到钱嘉乐和李珊珊的时候。 当然，我对那娘们的不满，远没有小海来的大。当听完我告诉他我和她的谈话之后，小海都快疯掉了。 “27？靠，真他妈不敢相信。” “最不敢相信的是，她还觉得自己很美。” “就这x养的，白让老子干老子都不干，老子怕她把老子的牙传染黑了。对了，老子听说她老公还是个法院的，人长得不错，而且特听她话。” “也许她真有能力让男人死心塌地吧。” “能力？能有什么能力？除非……她在床上的活一定很好。” “你就不能说点不恶心的东西啊。” “你看啊，就那样的，要啥没啥，怎么会有男的喜欢。除非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优点，那就只有性生活上了。看她那大体格，水桶腰，估计性能力老强了。再看她平时跟我们说话那贱样，一定在床上老骚了。相信老子，要不是靠这个拴住她男人的话，老子把脑袋给你。说不准，她能当上负责人还是给董事长口交争取来的呢。哈哈” 真能像小海说的那样吗？我努力的使自己幻想那娘们在床上所摆出的各种风骚的造型，不禁打了一阵寒颤，太可怕了。就算我是异性恋我都宁愿干个男的都不干她。 第五章 第四节 如果问这次艺术节让我收获最多的是什么的话，其实不是赞扬，不是荣誉，而是我收获了一个好朋友——英杰。以前和英杰只停留于在学校没事的时候开开玩笑闹一闹，但自从艺术节歌手大赛之后，我们的关系就更贴进了一步。 当时，我被肖邦邀请当歌手大赛的评委，三个评委除了我和肖邦，另一个就是英杰。由于歌手大赛报名人数众多，比赛场次也多，所以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交流。开始是每次比赛一结束，我们就去吃夜宵，后来变成了去英杰住的单身宿舍吃饭聊天，一次变成了两次，两次变成了无数次。之后，英杰的宿舍就成了我们几个老爷们业余生活的聚点了。 更让我感动的是，有一次，我和她，还有音乐系的几个学生去吃饭，在饭桌上，那几个学生一直在给我讲她们身边发生过的灵异事件，我这人胆子本来就比较小，那天章扬又回市里了，导致我根本不敢回我们租的那栋楼，因为那些学生告诉我那个楼也有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选择了回到学校办公室上通宵网。 更奇怪的是，我回到办公室之后，电话突然响了，我一接，喂了半天没人说话，结果对方还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电话又响了，我接起来还是没人说话，当时我已经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后来第三次来电话，我接起来就骂，但这回有人说话，是英杰。我问她为什么打了两遍电话不说话，她说没打，这是打的第一个电话。我把刚才有人打电话不说话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她说没事，肯定是学生在故意吓我，为了不让我害怕，她在宿舍里陪我上了通宵的网。我们也是在那次聊的最深刻。 其实英杰的身材远比她的性格女人的多，细长的腿，小蛮腰，除了脸长得大了点，胸长的小了点之外，没什么不足的了。我经常告诉她，她的脸和胸的尺寸应该换一下。 接触多了，发现英杰和我有许多相像的地方。多愁善感、心思细腻、口不对心，还有……皮肤过敏。她过敏的程度好像比我还要严重。我是一到春秋换季就会过敏，她是一年四季都会，每天都要往脸上抹我在换季时所抹的药。但我们也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外在性格更男人，我内心性格更女人。这让我想起了心悦，所以和她在一起，就像和心悦在一起一样开心，没有顾虑。 令人想象不到的是，在她的讲述中，追求她的男孩很多，条件好的，差的都有。每次她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都狂笑不止。并且警告她，不要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自欺欺人的毛病可不好。但其实我是相信她的，因为她向来不喜欢说假话。 她说有一次，她逗一个男的玩，说要和他结婚，结果那个男的特实在，给她买了一个戒指，准备求婚了。那时她傻眼了，知道玩笑开过了，等她向那个男的解释了之后，那男的再也没有理过他，从此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英杰问我，要是我被她这么耍了，我会不会不理她？我告诉她，要是我才不会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呢，走之前也要抡几个嘴巴给她，让她尝尝欺骗一个男人的下场。不过我也很惋惜的告诉她，她把自己推销出去的最好的一次机会都给浪费了。结果换来的还是一顿暴打，这山东妞就喜欢暴力。 当然，她心里有她自己的那片感情绿地，就像我深爱着伍戈一样，她也同样拥有自己深爱的人。可惜，造物弄人，就像许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人家喜欢她的时候装矜持，等到她想接受的时候，人家已经和另一个女孩出双入对了。 “等他要结婚之前，我一定要找他说明白。” “说啥？说你还爱着他？” “嗯，然后给他一个热吻，转身离去。” “你确定是热吻？你确定他会配合？” “敢不配合，你这样的我都能降伏，别说他那体格了。” 英杰总是幻想最后一次和她喜欢的人见面的场景，但谁知道，这种场面哪一天能变成现实。 当英杰问到我的感情问题时，我真想把我的秘密告诉她，但是，尽量说过，别太相信人，所以我要再观察观察，才能确定我是否把秘密说出来。 不过章扬就无须观察了，这小子对我那是百分百的好，有时我会怀疑他是不是经历过爱情的重创后开始改变了自己的爱情观，因为他根本不再寻找第二份感情，成天和我呆在一块。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但当每次睡觉之前，他捧着那个大头贴的相册反复翻看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都没改变，只是他专一而已，永远等待着那不可能等待出来的结果。所以，我遵循着我的朋友就可以分享我的秘密的原则，打算把我的秘密第一个告诉我在珠海认识的人。 “我是gay。” 那天，我们吃完晚饭，回到家里玩电脑的时候，我突然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来，看着我，我知道这一消息可能会让他很吃惊，也许他都不会再和我住在一起了。 “什么叫gay？” 我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我就知道我永远猜不透这小子脑子里到底会想些什么。好像自从他的脑袋被人砍过之后，他的思维就没有正常过。我经常怀疑他的反应能力和动作的缓慢是不是由于那次伤害所造成的。 “我是说，我是同性恋。”说得这么直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这次他应该听懂了吧，但他还是不说话，依旧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不是。” “我又没问你是不是，我只是告诉你我是，我觉得你是我朋友，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全部，如果有一天我带个男的回家你也有个心理准备。” 他还是看着我，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变化，惊奇、不解、反感、恶心、完全看不出来。最受不了的就是每次都要等个10秒钟，他才会说话。 “带男的回家干嘛？” “哎呀，天呀，我都快疯了，你和我对话的时间能不能别停顿那么长？我现在是在和你分享我心底最深的秘密，你是我到了珠海第一个知道我这秘密的人。你就不觉得荣幸？” “嗯，荣幸，那……你要带男的回来干嘛？” “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哪天你回家，发现我和一个你不认识的男的光个屁股在屋里做一些……运动，你不要吃惊。” “什么运动？” “做爱，说得够清楚了吧。你别再让我感觉你像个对同性恋一无所知的傻x一样好吗？” “哦，咱俩又不在一个屋，你干什么我不管。那男的是谁呀？” “我都和你说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你能不能问我一些让我觉得有建设性的问题，别再问我带哪个男的回家这种低级的问题了。” 我都快被章扬逼疯了，，但这也已经习惯了。他经常会弄的我暴跳如雷，自己还在哪像没事人一样。每次把我惹生气了之后，还照样和我说话，即便是我不理他他还是会和我聊，最后才会不解问我一句，我咋不爱理他呢？ “可我没啥可问的了。” “没有？你就不好奇？” “不好奇，我又不喜欢男的，有什么好奇的。” “你就不觉得惊讶？我，你的好朋友，和你天天在屋里光屁股的同事，是个同性恋？” “不惊讶，那是你的事，咱们朋友的关系不是没变嘛。” “不行，你不可以保持这么冷静，你要问我一些问题，比如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啦，我和男的接吻是什么感觉之类的，这样吧，我给你讲讲我大学暗恋的一个男孩的故事。” 我觉得像这种故事，很多人都应该很喜欢听才对，因为并不是自己经历的那种生活。而是一种被社会遗弃，一种边缘人的生活。人都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动物，我想章扬也不例外。但是我错了，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当我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向他讲述我和伍戈还有喜慧那些复杂的感情关系时，他只是在不断的打着哈气。 “你尊重我一下好不好？” “我在听啊。” “可……可是你根本不在状态啊。我要你以那种饱满的，眼神中带有强烈的求知欲望的感觉去听。” “可我真的没兴趣，好了你别逼我了，我要睡觉了。” 看着他回到他的睡房，我知道这种人不适合讲心事，事实证明，只要是我和他说起同性恋之间的事情，他就会犯困。哪怕是晚上7点多，只要我讲，他都会睡着。我只能总结一点，他永远做不了gay。还有就是，如果他失眠了，同性恋的话题是治疗他失眠的好办法。怪人见多了，此人是最怪的。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文化背景之下，是很需要有个可以吐露心事的朋友的。可以说，小海也好、肖邦也好、章扬也好，都可以和他们说一些生活上以及工作上的困恼和迷茫，但是感情生活就很难去沟通了。本以为章扬可以，但是事实证明不可以。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我倒也想找到珠海这个圈子里的人聊天，但大家聊天的目的几乎都是为了一夜情，这个全国各地到都是相同的。为了避免滥交在惹身上什么绝症，我还是决定本分一点好。心烦了，就去和心悦还有俊祁他们聊聊，可每当聊的话题涉及到了伍戈，大家也都会表现出不耐烦的的语气。毕竟，这个话题和他们已经谈了三年多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我的感情生活告诉英杰，我相信她是可以真心相交的朋友。 第五章 第五节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农村破地方，想找有个像样的娱乐场所，都是一种奢望。遍地的流浪狗与流浪猫、遍地的香蕉皮与塑料袋、遍地的2元钱玩一局的台球桌、还有遍地玩这种烂台球的农民工。交汇成珠江三角洲农村的地方特色。但最让我郁闷的是，这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场合。 但是英杰毕竟比我先到学校一年，对这里的环境可以说相当了解。这天，她带我来到这个农村最繁华的一个广场，这个地方我还真很少来，因为这里鱼目混杂，像我这种胆小的人可不敢随便到这地方来，谁知道会不会被哪个穷鬼盯上，然后谋财害命。英杰胆子就大多了，她说这个地方她没事的时候就过来逛逛，说着说着就把我带到了一个露天的吧台喝东西去了。 “我经常来这，这个老板和我熟的很。” “你还真具备农村特质。” “少来，说，喝啥？” “你先点吧，我先看看。” “我一般都在这喝珍珠奶茶，特便宜，一元钱一杯。老板，先给我来一个珍珠奶茶。” 我仔细一看，能不便宜吗？奶茶都不是现冲的，而是事先冲好装在一个大桶里，而装奶茶的桶是和学校的那种垃圾桶一摸一样的。顿时我就没有了胃口。 “你也来一杯？” “不了，有没有瓶装的东西？” “看你那样，还挺矫情。那你喝可乐吧。” 四处看了一下，说白了，这里的环境也不怎么样。一边是卖水果的，一边是唱歌的，几个女的唱的都不在调上，但还是有人鲜花。没办法，穿的暴露，这帮鲜花的无非是希望可以和唱歌的女的拥抱一下。小占一下便宜。 “今天这么有空找我？” “我哪天没空啊？” “你那小跟班呢？” “谁呀？” “章扬啊。” “回市里去了。” “那你今天又不敢回家了怎么办？我这回可绝对不陪你上通宵的网了。” “不用你陪，晚上10点章扬就回来了。” “对了，对了，上次你说那个打电话不说话的事情，现在知道是谁打的了吗？” “不知道，邪门的很，咱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 “小胆儿吧，一点不像个老爷们。” “可不是嘛，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别乱说，我多女人啊。” “是，你老女人了，你是老——女人了。” “你他妈的又欠揍了。” “文明点，你可是女人啊。” “少来这套，烟拿来。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边喝着珍珠奶茶，一边抽着烟……” “一边对来往的男士抛媚眼。” “那事我不干，不是我的风格。” “你的风格是什么？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从不表达，最后肠子都毁青的那种。” “别没事干啊，说吧，找我来干什么？” “聊聊。” “聊啥？” “感情。” “呦，小破孩儿还有感情困扰了？” “一直都有好不好，只是没和你说。还有，叫谁小破孩儿呢？你个老女人。” “好吧，好吧，不说废话，说正题吧。” 我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把我那点破事告诉了她。她听的懂，最起码比章扬听得要明白些。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也没表示出惊讶的样子，证明作为朋友她更看重的是我的人品。 “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以前一直听说有同性恋，但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真的会有。” “好，你鄙视我。” “我没有，只觉得挺有意思的。现在和你在一起更有安全感了。” “你白痴啊，就算我喜欢女的，你放心，你也绝对安全。” “哎呀，太失败了，让一个同性恋这么损我。” 英杰这人就是个大嗓门，听她说，她小的时候在老家稻田里从早唱到晚，要不怎么就学声乐了呢，可这时候说话那么大声，等于昭告天下我的真实身份了，我赶忙让她收嘴。 “小点声，我不希望整个农村都知道我的事。” “这我需要时间，慢慢的消化一下。但我能感受到你对那个什么戈的人感情有多么深刻。但你现在让我去想像两个男的……不行，我始终不理解两个男的怎么会……” “好，你又鄙视我。” “哎呀，我没有，我都说了，我要慢慢消化，你这件事对我来说可是一个硬骨头，我要慢慢的啃。” “嗯，小心点儿，别骨头没啃明白，牙再咯掉了。” 我说过，英杰和我的感情道路有些像，所以她是可以理解到我现在的那种隐藏的痛苦，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以后的走动更近了。以后每天晚上，几乎在这条农村的街道上都会看到我们的身影。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我们两个在处对象。学生们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走，更是没事就起哄。可我们两个人除了笑都不作其他的解释，因为这种东西你越描越黑，再说干什么要描，最起码这样还有利于我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过英杰就总说她吃亏了。 “我就奇怪了，怎么大家就把我和你连一起了呢？以后想澄清都困难了。” “有什么好澄清的？把我和你联系到一起那是你的荣幸，我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怎么你还觉得丢人了？” “这不是丢人的问题，是太丢人的问题。关键大家把我的审美观想的太低了。” “你少来这套，你这老女人都快没人要了，要不是我，你哪还有绯闻可以传啊。” “不是没人要，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太久了没人敢要了，不行，你要赔偿我损失。” 有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真有顾虑还是假有，因为她嘴上说不愿意和我出来逛，但每天晚上还都是她主动找我出去，出去之后，就交流一下情感经验，并向她灌输同性恋的思想，导致她说，她都有些要改变成同性恋的念头了。偶尔的时候，看到有青年男女在阴暗处亲热的时候，我还不免要调侃一番。 “有的时候我是真不明白，你说，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亲吻女人呢？” “你有病呀？男的亲女的太正常不过了。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超前啊。” “此言差矣，这不叫超前，看来你对同性恋的知识了解的还是知之甚少啊。那现在我问你，你敢说男的亲吻男的就是不正常的表现吗？你敢说吗？” “这个……其实也不是不正常，大概是因为不被这个社会接受所以有些奇怪罢了。” “此话又有问题，如果按照你的逻辑，不被社会接受的事情就属于奇怪的现象，那这个社会不接受的奇怪东西太多了，社会还不接受未婚同居呢，可你看有几个人听社会的了。并且同居已经变成平常小事了。所以说，只要我们同性恋的队伍壮大，大家见怪不怪的时候，也就奇怪自败了。” 看着她被我说的无言以对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玩。没办法，我就是有理由反驳她，在这方面，学习过表演的人当然不会在口才方面输给别人，这一点，我爸妈早就领教过了。 “我算发现了，你一身的毛病就只有一个发光点，那就是你这张破嘴。” “不过说真的，听你说你那感情生活听多了，也一直想问你，你爱他到底有多深？” “怎么说呢，根深蒂固。还记得我写的那首《梦魇》吗？” “你别告诉我是描写他的？” “差不多。” “怪不得我当时听的时候，这么有感觉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感情经历。” “最起码我们有个共同点。” “什么？” “都那么深爱着一个男人。哈哈。” “别深爱同一个男人就行，呵呵……” 我们都开心的笑着，但又有谁知道我们的笑是用多少眼泪作为基奠的呢？最起码我知道英杰是，我想，英杰也会知道我也是。我们都走过了最艰苦的那段岁月，我们也都走过了最难熬的那些时光。也许迎接我们的并不见得是最刻骨的一段感情，但我们心里都知道，我们都曾经有过最刻骨的感情，那段感情就在我们内心最隐秘的地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翻出来，慢慢品味。 【你又在我梦里出现了，你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在我将要把你存封的时候出来捣乱。我听说你现在也在当老师，我就知道，我们永远有一丝相同的东西在联系着我们。我会好好的，希望你也好好的。加油，伍戈。】 第六章 第一节 在艺术节所有的比赛结束之后，举行了隆重的颁奖晚会，而我作为小品比赛的负责人和肖邦同时获得了最佳组织奖的荣誉。好几年没得过奖状了，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更意想不到的是，为表彰我和肖邦为艺术节所做的贡献，特奖励了我和他每人500元钱。这可是天上掉豆包的好事，把我和肖邦乐的，肖邦的嘴变的更大了。可以说当天晚上我和肖邦成了最大的赢家，而小海……我知道我又一次站在了他的头上。为什么这种优势就不能不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看着小海那不是色的脸，唉，天意弄人啊。 所谓有得必有失，当艺术节的余温退去后，这天，艾老师开心的来到了办公室，她刚刚去参加了明年招生计划的一个会议。 “小海呢？” “哦，有点事儿出去了。” 小海从来不会去在乎这娘们的存在，在他眼里，这娘们就是一透明的。 “唉，对工作这么不上心，我都不好说他什么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唉，不说了，省的得罪人。” 爱说不说，我心想，还当我是那帮喜欢嚼老婆舌的女老师呢，你越是想让我问，我越不问，憋死你。结果到头来还是她自己忍不住了。 “尔东，刚才我们领导层开了一个会。” 你们领导层？你算个屁领导？不就是个负责人而已，连主任都谈不上。 “我们几位领导商量了一下明年的专业设置，鉴于你们表演专业这学期只有7个人，招生情况不理想，所以院领导请示了的董事会，最后决定明年不招表演专业的学生。哎呀，这我就犯愁了，这样我们办公室的表演老师就超标了，学校是不可能花钱养闲人的。” 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我知道，不招表演专业和这个娘们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她在上面危言耸听，是不会有这个决定的。和我说这话，什么意思，让我求她，把我留下？死去吧，别指望我会做低三下四的事。 “哦，那不招就不招呗，不行就走人呗。” 看惯了她那副嘴脸，已经让我实在是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我的不安与急躁。她倒是希望看到我紧张的样子，但我可不想被这娘们看扁了。 “哎呀，哪能说走就走啊，就算是要裁一个表演老师，也不见得是你。” “那您估计是谁呀？” 既然大家都话里有话，那就都朦胧的聊吧，看谁最后把这窗户纸捅破。 “你的工作，我是看在眼里的。平时工作积极努力、对待学生尽心尽力、教学上也是竭尽全力，我身边有这么好的一个帮手，我才不舍得换掉呢。” 这三个“力”说的真顺，不知道是不是和谁都说这么一套话？现在她已经有耀武扬威的资本了，说话就越发的像个放荡的妇女。弄得好像要谁，不要谁，她说了算似的。 “总之，你好好干，只要把工作按时完成，我可以保证你安心的留在学校。” 从她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她是在说小海很有可能要在明年招新生之前被辞退，她也不是傻子，小海不听她的她也是心知肚明的。不过也对，谁都希望安排个听话的在自己身边帮忙，相对来说，我是要比小海听话。但要按照小海的话来说，表面上我是听话，但其实我是最不听话的。这个消息不管怎么说，对我和小海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我决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辞退老子？就凭她？老子操她妈。” “冷静点，你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是放在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你还指望你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啊？” “别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老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从小海眼中我能看到一股杀气，这让我头一次真正的害怕起来，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我现在是真的不好分辨，不过就目前来说，我们还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毕竟，他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艾老师。这到能让我暂时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有所喘息，暗中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学校来新院长了，是个女的，看起来50多岁了。” 回到家里，章扬突然和我说了这条消息。毕竟他是属于管理层的，对于学校的一举一动他比我会先了解到。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中午，我们晚上在一起吃的饭。” “人怎么样？” “感觉……很有能力。她学了6年舞蹈，又学了3年声乐。以前是武汉一所艺术学校的校长。” “唉，又学过舞蹈，又学过声乐，怎么就没学过表演呢？要是来个学表演的的院长，我想我们就有生机了。” 我就知道我的人生不可能这么顺利，从来到这个学校我就觉得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让我担心这只是一种假象。所以我一直也在警告自己一定要小心，老天爷可能随时会考验我。但这段时间，尤其是这个艺术节，让我把警惕性放低了，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在给我的一种暗示，告诉我，不可以掉以轻心。当然，我相信一切都会有定数，一个绝望的到来可能就是另一个希望的开始。 第二天，新来的院长竟然就把我到了她的办公室。看来学校是准备把我裁掉了，我就知道，这段时间太惹眼了，树大招风，一定是被别人在背后说了什么坏话。但我也想好了，走也要走的有尊严，绝不会摇尾乞怜，请求一线生机。 “你是尔东老师吧？” 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这个女院长，看上去50开外的年龄，至于她的长像，无非是50多岁的女人的样子。我可不擅长对女人的长相作评价，这已经超过了我的兴趣范围，当然，艾老师除外，就像你再不喜欢吃鲍鱼，也会对极品鲍感兴趣，艾老师就属于极品。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余，你就叫我余老师吧。” “余院长好。” 我就怀疑这几个院长的姓氏发音怎么都这么接近呀？又是“鞠”、又是“曲”、又是“余”的。换了一般人，还不弄乱了。 “今天找你上来有点事情和你说，听说你在艺术节搞了个小品比赛，反响非常好？” “还可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海老师帮了我很多，没有他，那个比赛也不可能如期举行。” 我可不希望这个新来的院长也觉得我比小海强，到时候小海又要不满了，所以我一定要把小海说的比我还厉害。 “哦，那有机会我也要见见他，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说完，余院长在她的办公桌上拿了一个资料夹，我打开一看，全都是一些话剧演出的剧照，有《原野》的、有《雷雨》的、还有《日出》的。我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余院长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余院长，这是……” “这都是我演过的话剧，我以前在剧院工作，开始的时候是演歌剧，后来又慢慢接触了话剧。所以我听说，这里有表演老师，而且又举办了一个很精彩的小品比赛，我想我一定要认识一下。” 听了余院长的话，顿时踏实了不少，最起码不是得到叫我滚蛋的消息。真没想到，昨晚还在抱怨新来的院长不是学表演的，但眼前这位虽然不是正经学过舞台剧的，但却是后天的舞台剧演员。 “余院长，既然您也是搞这个的，你也一定希望学表演的人可以越来越多，但很可惜，听我们办公室的负责人说学校在明年将取消表演专业的招生。” “不会，有我在就不会了。昨天我也听说领导们开了一个会，对表演专业的招生采取了否定的态度。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争取明年表演专业继续招生。” 什么叫峰回路转？什么叫大难不死？什么叫苦尽甘来？什么叫欣喜若狂？我简直不知道再用什么形容词去表达我的心情了。我就知道老天爷喜欢给我添烦恼，但却会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就帮我解决掉，我自己归结我人生的一点就是，老天爷不希望我的生活太安逸。也许他老人家知道，我这种人一安逸下来就会对生活变的懈怠，所以为了防止我不思进取，他老人家会时不时的让我受点刺激，好让我用积极的态度去面对生活。 第六章 第二节 在之后的几天中，余院长策划了许多大手笔的举动，比如，让我们用艺术节所有比赛出色的作品组织一台大型的文艺演出，准备在12月底进行几个地方的巡演。并且还要让我当这次巡演的主持人，没办法，一级甲等嘛，必须要主持。然后又亲自作战，要和我们两位老师当中的一个演小品。这个任务，我一下子就推给了小海，本身这个院长所选的体裁就是弘扬主旋律的，这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老师最不希望我们演的一种类型，再说，我已经要在这次演出中主持了，我可不想还要演什么小品，还有就是，我也希望小海可以出出风头，这就避免他对我有更大的意见。 可偏偏余院长在和小海排演几次之后突然让我来试一下，没办法，我就只好和她演了一遍，结果余院长认为我比小海演的到位，决定和我演。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抢了小海的风头了，但我这次是绝对不想抢的。可又有什么办法？领导说话就是圣旨，我还能硬是不演？那我真是不想干了。这次小海并没有不悦，可能他也知道自己演的不如我，心服口服吧。虽然我成了在舞台上和余院长交流最多的老师，但他和余院长私底下的走动却比我频繁的多，这一点我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去问，每次都是他自己回来说，余院长就像是他的知己，他甘愿为知己者死。可能在经历了曲院长时期怀才不遇的郁闷之后，他终于看到了能赏识他这匹千里马的伯乐了。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我看到的那么简单，大概我又犯了多疑的毛病。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艾老师有些坐不住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余院长的到来明明就是给已经濒临毁灭的表演专业带来了一丝生机。看着我越来越成为学校的主角，看着小海成天在余院长的身边，她觉得我们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威胁，所以她不会在那坐以待毙，自从余院长来了之后，她上班再也没迟到过，下班也不早走，和我们说话的口气也不在是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而是像一个知心大姐一样细致关怀，不这样还好，一这样我看着更闹心。 “尔东，吃饭了吗？” 这天当我走进办公室的，她又满脸堆笑的问。我一看表，这才10点多。 “您问的是哪顿啊？早饭我吃了，午饭还没到时间。” “哎呀，和我说话别老您您的，弄的我好像很老似的，我希望咱们之间不要有距离。” 好像很老？很老就是很老，干什么要加好像？我就不明白这娘们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长的很概念？我真想要一张她的照片，然后放在屋子里，还能辟邪。因为鬼看了她都会吓跑。估计她的男人娶她，就是为了让家里更安全一些吧，毕竟，有这么个长相的老婆守着家，比养两条警犬都有威慑力。 “习惯了，毕竟您是负责人，来学校就这么叫，这都叫几个月了。” “你现在挺忙是吧？” “还行吧，课也不算多，也就是12月底的演出挺烦的。” “你看，我早说过你工作认真，现在什么好事不都找到你了。” “好事？我宁愿不要这种好事，我到希望每天消消停停的把这学期做完，然后好回家过年。” “听说，你还和余院长演小品？” “赶鸭子上架呗，没啥意思。” “我一定要去看看，也被话剧这种艺术熏陶一下。” 做了这么多铺垫，我就知道她不是想问这些，我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切入正题。 “小海最近忙什么？” “我哪知道，我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也在，我不在的时候也不和他在一起。” “听说她现在和余院长走得比较近？” 听说？我心想，你还能听说，学校里什么好事、坏事、风吹草动不都是从你那里传出来的，你还能有听说的时候。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 “我觉得我们办公室就我们这三个人，所以一定要团结，只有大家拧成一股绳的时候，我们才可以把我们这个系发展壮大，所以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定要在私底下商量，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要上上级那里去反映。” 这娘们绕了半天就是怕小海在余院长面前说自己坏话，想从我这套点出来。这人活着多累呀，别人说点什么都怕是在说她自己。有句俗话说的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要不是她心里有鬼，要不是她缺点无数，她怎么会怕别人说她。 “我们不团结吗？还好吧。我可没有闲心去向上面反映什么，在说有什么好反映的？只有一些无聊至极、心胸狭窄、臭不要脸的人才会去上面打小报告呢，我想我们办公室没有这种人吧。” “当然没有，呵呵……” 看着那娘们尴尬的笑着，我真是开心的很。应该是和余院长的到来有一定的关系，我现在说话比以前硬气多了。我这指桑骂槐的语言肯定会让那娘们极度不舒服。风水轮流转，也该让这娘们受受气了。 第六章 第三节 12月底的演出，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烈，一共演了四场，除了在部队的一场坐满了战士之外，其他三场的上座率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本来余院长是希望用演出打响我们学校的招牌，没想到竟起到了反效果，这使得董事会对余院长的能力产生了质疑。其实在我和余院长接触多了之后，也对她有过一些怀疑，抛开她对管理学校的能力这点不谈，就说她演小品都会犯一些最低级的错误，这四场演出，每次她不是忘词，就是抢词，几乎每场我都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才可以和她演下去，都说演戏是种享受，但和余院长演，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突发状况。还好我脑子反应灵活，多次化险为夷，倒不是要赞扬自己，只是自己确实值得夸奖。 演出结束后，我和余院长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交流，或者说我不想有交流的时间，因为小海一直都还在和余院长低调的保持着联系，大概是为了明年招生的事。现在小海已经视余院长为靠山，和艾老师已经开始公然的挑衅了。但艾老师也有一个靠山，那就是鞠院长，这下可好，鞠院长和余院长在领导层里明争暗斗，小海和艾老师则在办公室闹的不可开交。 终于事情发展到了最严重的一步，临近期末，06级播音班的学生竟然集体写信，上交给鞠院长，要求换掉艾老师。这下可热闹了，鞠院长当然是希望平息此事，毕竟那娘们是他的走狗，但是余院长就希望借此事好好打击一下鞠院长。于是学校开始了大规模的为老师评优的办法，当然，这是余院长提出来的，她希望同学们给自己的专业老师打分，然后把对老师不满意的意见写出来。结果可想而知，全校教师只有对艾老师的评分是最低的，并且关于她不会教课的问题成为学生们反映她最多的事情。 艾老师不会教课，不奇怪。会教，才奇怪呢。其实学生们早就和我反映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我不好说些什么罢了。余院长又要举行一次听证会，把所有对艾老师不满的学生找到一起，来听取他们的意见。当然，所有的院领导都会去，其实这也不过是为了给鞠院长一个下马威罢了。而小海为了这次听证会，做足了功夫，鼓励学生们要把艾老师的种种不好的行为全部说出来。 “我觉得你不要教学生们说什么，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否则弄得就不真实了。” “你傻啊，这是老子扳倒那个黑牙女人的最好时机。你到底是哪一伙的？不帮老子也就算了，别拖老子后退。” “你不觉得你已经成为了余院长的工具了吗？她不出头，让你来做这些事情，我是关心你，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子告诉你，余院长已经和老子说了，姓鞠的那个老头，在这做不了多久了，再加上这回学生这么一闹，董事会肯定会加快老鞠头离开的步伐。到时候，这个学校的管理就都听余院长的了，那还不是我们要啥有啥的时候。等到那时，这个黑牙女人，也就要和我们说再见了。” “你确定会像你想的那样吗？可我听说，前一阶段的演出董事会对余院长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而且我觉得余院长的能力……” “尔东，你胆子小，不敢参与，老子不怪你。但你记住，老子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将来可以在这过得舒服着想。可能余院长演出的事情弄砸了，但不要小看她的实力，反正老子是认准和她做同一条船了。这一次，如果成功了，那我们就前途无量了。” 看着小海那种势在必得的战斗热情，实在是让我有些担忧。毕竟，你永远不可能预知即将发生些什么，我也只能祝愿他这条道路选得正确了。 听证会那天，小海带着我来到山坡上，远远的观察着对面教室里发生的变化，每当有学生站起来，慷慨激昂的演说时，小海都兴奋的乱蹦，虽然我们听不到什么，但可以肯定，听证会起到了作用。事后，校领导在听取了董事会的意见之后，决定先让艾老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走的那天，只有我在办公室，说实话，我是个心软的人，即便是我对她非常厌恶，但是以这种方式离开，还是让我多少有些怜悯之心，总觉得小海这次有些过了。 “尔东，我先走了。” “艾老师，你别往心里去，学生们可能都太偏激了。” “尔东，这不算什么，我也知道，这不是学生们搞的鬼，真正的策划在后面呢。” 从来没想到过，这娘们会变得聪明起来。该不会她也认为我也是策划人之一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很抱歉，我没有让学生们保持冷静。” “和你没关系，尔东，你放心，我会再回来的。别忘了，学校的决定只是让我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并没有辞退我，我不是那么好被辞退的，这件事只是一个热身，真正的好戏，在后面呢，相信我尔东，这出戏会越来越好看的。” 我不知道她这是硬装出来的坚强还是怎样，总感觉这与我之前所认识的艾老师完全不一样。好戏？那是什么好戏？怎么这样一个小小的学校会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出现。我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每一个人了。但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可能更加震惊这个学校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晚上，小海为了庆祝这场“战役”的胜利，破天荒的请我吃了一顿饭，要知道，他的钱除了给女人花之外，男人是很少能享受他金钱的待遇。 “来，为了将来的生活干杯。” “你真的认为你已经获胜了吗？” 与小海这种盲目的乐观相比，我更觉得艾老师所说的话更值得考虑一番。 “你这个人怎么就喜欢干扫兴的事呢？这还不算获胜？人都叫老子撵走了。” “可是学校只是说让她放个长假，并没有……” “那是给她留面子而已。你就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吧，有余院长给我们撑腰，你还怕什么？” “是给你撑腰，我可没奢望过我有什么靠山。” “行，就算是给老子撑腰，那老子还不给你撑腰啊。我们是兄弟，好兄弟，放心，有老子在，万事ok。” “看来我以后要改口叫你海主任了。” “哈哈……还早呢，慢慢来吧。” 这顿饭吃的小海是手舞足蹈，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危机在慢慢的临近。难道真的是我多疑了？可我的多疑向来都很准的。“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是有道理的。但也许现在的小海根本不会对这句话有什么兴趣。 回到家里，思绪还是被小海和艾老师两种不同的表情所困扰，虽然说我是个旁观者，但身处在最接近“战场”的地方，我也害怕被误伤。这时，正好接到了雷司的电话。 “干嘛呢？” “闹心呢。” “咋了，工作的不开心？” “怎么说呢？太乱了，一时半会说不明白。你咋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哥想你了呗。” “是。你只有在失恋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别提失恋，我现在在慢慢的试着从这段感情低潮中走出来。” “有效果？” “当然，以前一天晚上一斤白酒，现在改成八两了。” 听着都好笑，一斤和八两有什么区别，按雷司喝酒的方法，少喝二两酒，也就是少喝一口的概念。 “对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说这个事，是有重大消息，俊祁恋爱了。” “哦？真的，这小子也没告诉我。” “他现在老低调了，我保证，如果换成你和这妞处对象，你也会低调，当然，没有这种如果。” “为啥啊？” “因为这妞家老有钱了。” “老有钱……那是什么概念？几百万？” “几百万能称得上老有钱了吗？” “几千万？” “是上亿！” “fuck……”“哎，震惊归震惊，别用我的专属英文啊。” 专属英文？哦，我忘了，雷司在上大学的时候就会一句英文，那就是“fuck you ”。每次我在用一些其他的英文骂他的时候，他就只会说“fuck you”，我让他换一句，他就会分别的念出“fuck”和“you”，也许对于一个不骂人的人来说，fuck you是唯一可以发泄他心中不满情绪的语言了。 “俊祁这小子岂不是一下变成上流社会的人？” “所以他才变的低调嘛，这小子怕别人说他是吃软饭的，根本不敢声张这次恋情。” “那这个妞不会欺负俊祁吧？” “还好，我今天刚看到这个妞，感觉没啥大小姐脾气，长得也挺好玩的。” “叫什么啊？” “真名我忘了，他们都叫她哈哈。” “哈哈？这叫什么名？像狗名。” “人如其名。” “你是说那妞长得像小狗？” “不是，怎么说呢……反正到时候你看到你就知道了。对了，过年你会回来吗？” “本来不打算回，可不回去又不知道干什么。” “那就回来吧，哥几个挺想你的。” “嗯，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也快了，还有不到一个月。” “那好，就这样吧，回来给我打电话。” 俊祁，这小子的命真的太好了。要是给我一个家里资产上亿的妞，我认可不当gay了。可我知道我没那好运气，我还是先考虑我自身的处境吧。 第六章 第四节 “知道吗？余院长走了。” “啊？什么时候？” 没想到在艾老师离开5天之后，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很佩服章扬得到消息的速度，不过也难怪，他的姑父是董事长的心腹，应该会知道好多内部的消息。 “昨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就走了。” “都谁知道？” “谁都不知道，这还是我姑父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呢，不过今天就会在全院教职工大会上说。” “果真是场好戏啊。” 我已经可以想象这件事情的发生会造成什么样的一种局面了。但为什么余院长会走？是被辞退的？还是另有什么隐情？也许一切都要在大会上见分晓。 下午的教职工大会，我看不到了小海的身影，却看到了艾老师。艾老师看到我，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带有一份自信和成功，好像在告诉我说，她才是胜利者。 鞠院长在大会上激动的发言，我这才知道，艾老师被放假的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而是跑到了武汉，去寻找余院长曾经呆过的学校，结果发现，余院长根本不是那所艺术学校的校长，更可怕的是，余院长根本就没在那所学校工作过，经过艾老师的调查，终于查出，原来余院长只不过是在武汉的一所小学当音乐老师，至于什么她在剧团演过舞台剧，更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这件事让董事会大为愤怒，所以在确定了事实的真实性后，决定辞退余院长。 “余院长更是伙同海德老师，对学生进行煽动，让他们对艾琳老师实施造反，并且说，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去做，将会不给他们考试成绩。由于学生们受到了海德老师的威胁与哄骗，才会发生前段时间学生集体投诉艾琳老师的事件，不仅给学校造成了影响，也让艾琳老师受到了伤害。为了还艾琳老师一个公道，经董事会批准，院领导决定，解除与海德老师的雇佣关系，同时重新聘请爱琳老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事事难预料，真是难预料。几天前的胜利转眼化为乌有，还换来了引火自焚的下场。会议结束后，我马上给小海打电话，可惜，手机一直关机。我想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自己安静的想一想，怎么就把自己推上了一条绝路。在这场“战争”中，我真正的对艾老师刮目相看，她也许真的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能力，可以把人击败与无形之中。 回到办公室，重新掌握了“战场”的艾老师，又在那里惺惺作态起来。 “唉，同事一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的。” 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哲保身是我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但如果按照这娘们的能力，想把我弄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尔东，有时间开导一下小海老师，我知道他也是年轻，被余院长所欺骗，其实我都不怪他，但学校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为了给我一个说法，总之能够还我一个清白，我就知足了。” 我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脑子乱得很，我知道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在这所学校任职的老师，因为这个学校一直很乱，以前的院长就像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批又一批，我来到这才短短的3个多月，就已经走了两个院长了，所以说，在这么乱的情况下，能够呆的下去的老师一定有自己的生存守则，而这娘们的生存守则，一定是精装版的。 “尔东，我知道你和小海私底下关系很要好，但记得千万不要因为他而影响你的工作，这件事是一个教训，一个警钟，我想学校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犯这种类似的错误了，你说呢。” “艾老师，谢谢您提醒我。虽然我和小海平时关系不错，但我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消极工作的，我是为我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这件事发生的也好，最起码我知道了我以后的人生方向，您放心，以后您说什么我做什么，绝不会让您有一点顾虑的。” 看着那娘们对我满意的眼神，我想她认为我已经领悟了她要传达给我的信息。我要承认，我确实听得懂。我也知道我没有小海那样的野心，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我就是我，只要过的开心，过的满足就好。 三天之后，小海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没有憔悴、没有颓废、也没有沮丧，有的是更加的神采奕奕。不知这是故意的伪装还是怎样，总之看他没有很受伤的样子，心里还是踏实一些。于是我们来到一家甜品店小坐了一会。 “你这几天死哪去了？” “玩嘛，工作都没了，还不散散心去。” “今后有什么打算？” “又饿不死老子，还好老子在电影学院的时候有一些认识的朋友，大不了回北京从头干起呗。” “是不是有些失算？” “妈的，说真的，老子真没想到那个娘们会有这么一手，太他妈阴了。老子也是大意，关键老子也没想到余院长的文凭和工作经验也是假的。也被这老太太坑了。” “早就警告过你，不信，这下好，留下我一个人要天天面对着那娘们。” “知足吧你，小子，你现在是红人，那娘们要是想弄走你，都可不容易。好好干吧，将来院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滚吧，少拿哥们开涮。” “真的，好好干吧，最起码也要混到个教师资格证书再走，老子来这无非就是想弄一个证书，妈的，白他妈干了小半年，什么都没弄到。不过，小妞倒是找了几个。” “你不会真的和你教的那个班的女孩……” “靠，你知道吗？那妞还是处女呢。” “天呀，你不会吧，真的连自己的学生都……” “还记得有一天你到老子宿舍找老子吗？” 经过他的提醒，我想起得那次，他买的电视机到了。但是打电话他关机，所以我就去他家找他，但进门的时候，我故意说，快，把你藏的女的叫出来。我就是逗逗他，因为那时候学校已经有传言小海和女学生同居了。只不过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海会傻到带学生回单身宿舍过夜，毕竟那是许多老师共同居住的地方。 “其实，那个女的，就藏在了阳台上，什么都没穿，围个被单，你个傻x，都没看见。” “我靠，我只是吓吓你，谁知道你还真藏了啊，你不是有病吗？你就不怕做运动的时候有声音，让别的老师听见？” “所以老子每次都把她的嘴捂上，弄得满刺激的。你知道她下面有多紧吗？老子曾经试过五天，都没弄进去，五天啊，那时候老子老郁闷了。不过后来就好了。” “看你这架势，也不止在学校玩这一个女孩吧？” “不多，就3个，老子在来这学校之前，玩过不下10个女的，就一个是处女，没想到在这3个当中就有2个是，所以即便是丢了工作，老子也算没白来。” “牛x，对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珠海？” “明天去学校办完手续就走，你记住尔东，这个地方要是没有老子的女人在，而你也不在这里的话，老子将不会再在这里出现，你是老子在这里出现的唯一两个标志之一。” 这句话着实让我感动了一番，我觉得不管曲院长让我怎么样防着他，但他现在已经准备走了，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威胁，我觉得他也是我的朋友，而且他又告诉了我他这么多的秘密，我决定我还是把我的秘密告诉他。 “妈的，你不会吧？怪不得那么多女的向你献殷勤你都不动心呢？你玩得到是前卫啊。那有没有搞几个男学生？” “滚蛋，我像你一样啊？你就是个禽兽，学生都搞。我可不想让我的名声在学校就坏掉。” “也对，你要是搞个男学生被发现了，就连禽兽都不如了。” 大约10分钟的时间，我们就结束了谈话，他还要去向他的几个女友告别，我只告诉他，有事就给我发短信，我把我一个永远都不会变的手机号告诉了他，这个手机号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用的，由于在长春接电话免费，而且又没有月租费，所以我一直留着。我告诉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得有一个哥们在珠海。 晚上，把英杰约了出来告诉她小海来找我的事情，并把我的不舍告诉了她。 “你真觉得他和你好吗？” “怎么？你对他也有成见？” 我没想到小海在我们这些老师心里并没有太高的评价，好像他的魅力只局限于那些花季的少女之中。 “成见谈不上，你觉得你了解他吗？” “还可以吧，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不了解他，这种人一看就很有城府，可能是我接触的不多，但就是觉得他不是很单纯。” “也许吧，曲院长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不过，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不过我觉得艾老师那个人不怎么样。” “我靠。那娘们，何止是不怎么样，你是没和她在一个办公室呆过，真是讨厌，讨厌到让你不能再讨厌。” “总结起来还是讨厌。” “聪明，像你们办公室多好，你们主任面善的很。我最喜欢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所散发出来的笑容，看着心里可舒服了。” “那你是不知道他的外号。” “什么外号？” “笑面虎。你还喜欢看他的笑，我们办公室最怕的就是他的笑，一笑准没好事。告诉你，这学校当领导的，不管你官大官小都不是一般的战士，表面上看都可好了，暗地里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 “看来你倒是看得很透了。” “别忘了，我比你早来了一年，人际这方面我见得多了，但你们办公室确实是有些太乱了。” “乱点也好，乱世出英雄嘛，别看我现在这么苟延残喘着，没准将来我就变成了个英雄。” 我没想到，第二天英雄真的出现了，但这个英雄不是我，并且这个英雄被蒙上了不光彩的光环。 第六章 第五节 星期二，上午没有课，所以我就多睡了一会，没想到还是被章扬打来的电话给吵醒了。 “我不是说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吗？我他妈困着呢。” “赶快过来！” “过他妈哪去啊？” “学校，学校出事了！小海对艾老师进行了报复。” 报复？天呀，我一下子精神了，我昨天和他聊天时，他并没有提起过他要报复这娘们的事啊？我甚至不知道他会有这种念头，可见小海也并不是什么都告诉了我，看来英杰说的对，我并不了解他。 我急忙来到学校，刚走进大门，已经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了操场上，几个警察正在那里和学生们了解情况，有些女学生有的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难道小海……把那个娘们打了？打伤了？打……打死了？这太夸张了，不至于吧，肯定是我想多了。正好看见章扬走了过来，表情略显严肃。 “怎么了？” “刚才小海办完手续，就去找艾老师说要她签个字，但是艾老师在上课，所以他就直接进入了教室，趁艾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他从身后拿出了……” “一把刀？” “不是，是……” “一把枪？” “不是，是……” “到底是什么呀？你快说呀。” “你老打岔，我怎么说啊？” “好好，你说，拿出了什么？”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团报纸。” “报纸？操，我还以为是多么具有杀伤性的武器呢，报纸能干什么用啊？“ “报纸里面是一堆大便，他趁艾老师不注意就扔在了她的脸上。” 大便？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创意了？他也真能干得出来。我都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境，一定老震撼了。 “那大便……臭吗？” “我当时没在现场，不过据说老臭了。” “真服了小海这小子，什么恶劣的招数他都能使得出来。那艾老师呢？” “去医院了。” 唉，真是的，怎么烦心事就一件接一件的来呢？这下好，我们办公室成了我一个人的了。我现在心情无比复杂，所以我决定，中午要出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我可以在艾老师面前表现的任劳任怨、我可以在艾老师面前表现的勤勤恳恳、我可以在艾老师面前表现的逆来顺受、我也可以在艾老师面前表现的惟命是从。但是，这不表明我是在屈服于她，我只是在屈服于生活，所以在遇到艾老师这次的被袭击事件时，表面上我是十分愤慨，但是背后我是兴奋的要死。所以我一定要庆祝一下，来为小海致敬。我们都不会去可怜那娘们，这是她自找的。但我们始终弄不明白一件事，那堆大便到底是谁排泄出来的呢？也许只有等小海以后有时间在向我们慢慢解答了。 警方在缜密的追查着小海的行踪，但我觉得，这像大海捞针一样难。小海一定是精心设计过了，包括逃跑线路，我估计都会演示了好多遍。这下可好，我们办公室成了热门的话题了，我作为唯一一位目前还可以在办公室走动的人，都已经成了别人关注的对象。 董事长关注我，他告诉我，让我一定要把小海劝回来。因为公安机关已经立案侦查了，如果小海不回来自首的话，他将成为网上通缉的对象。 院领导关注我，时时刻刻都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一些小海的消息。但他们把我和小海的关系看的未免有些太好了，也把小海的智商看得有些太低，难道小海明知道我会被询问还会故意和我联系吗？ 其他老师关注我，从艾老师被泼了大便之后，我们的办公室络绎不绝的来了好多同事，有好奇的、有闲聊的、有关心的、有偷笑的，而我都一一做了解答，但同事们大都对小海的做法表示不解，觉得这一定是神经有问题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学生们关注我，这帮学生们大都视小海为民族英雄，都跑到我这里对小海进行了无数的赞扬，但也有一部分学生认为有些过分，这年头，仁者见仁，谁也不能把大家的思想统一了。我在吃过了庆祝的午餐之后，也觉得小海的做法有些偏激，但我还是支持他。 唉，谁能想到，一堆大便也能引发血案。我早说过，离战场太近就比较容易被误伤，其他人的关注我倒是不在乎，公安机关的关注，我倒是有些怕，不巧的是，我还是被关注了。 “案发时，你在哪？” “在家里。” “为什么没来上班？” “因为白天没有课，所以在家睡觉，警察叔叔，你可别告诉我们领导说我当时没来上班啊，那我要被罚钱的。” “你先别关心这个了，你和海德私人关系怎么样？” “怎么说呢？我自认为，除了他的女人之外，我在他心里应该算挺靠前的了。” “你能不能严肃点？” “我挺严肃的啊，我说的都是实话，警察叔叔，我只是有点紧张。” “没干坏事紧张什么？” “我就怕被冤枉，抓不到他，再给我安个什么罪，拿我充数。” “你放心，我们警察绝不会乱抓一个好人，只是找你例行调查。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他说他要走了，我们就小坐了一会儿。” “那他也没有向你表露过今天要采取什么行动？” “绝对没有，这点我可以发誓，我也是今早听说才赶过来的。您想呀，我要是事先知道，我一定会阻止的，即便不阻止，我也会过来看热闹……” 我知道这次警察对我的询问对他们一点帮助都没有，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小海的下落，最后警察无奈的告诉我，有什么新消息要时刻记得和他们联系。联系？真拿我当优秀好市民了，别说不知道，知道了我也不会说。 “你真的不会说？” 晚上的时候，我跑到了英杰家里讨论此事，英杰的提问让我觉得很怪。 “当然不会，我可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我身边的朋友可别出事，否则我最起码也会因为包庇罪被带进去的。” “要是悬赏，你会不会说？” “悬赏？那要看多少钱了？” “1000，说不说？” “开玩笑，1000我就出卖了兄弟？” “5000呢？” “5000……还能不能涨点了？” “没有讨价还价，就5000。” 我思考了半天，在5000和小海与我的友谊上徘徊着，虽然只是个假设，但这也很有冲击力的。 “妈的，我也不差那5000，不说。” “10000，说不说？” “哎呀，玩这种游戏多无聊，不玩了。” “不行，先回答我的问题，10000，说不说” “关键我也不知道小海在哪呀？” “比如你知道，10000的悬赏金，你说不说？” 真的是很难取舍，试想想要真的有10000的悬赏金放在我的面前，我会不会在金钱面前抛弃兄弟间的感情？ “小海，对不起，10000对我不少了，我还是把你供了吧。” 我在那自言自语的默认了，在金钱面前友谊的脆弱，换来的是英杰鄙视的笑声，最起码我认为是鄙视。 “你的笑声一点都不友好。” “那是因为你在我的测试题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本性。” “我没有，那不过就是一个测试题，我就是在陪你玩罢了。” “有些时候，简单的测试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心理测试了。” “可你出的题一点不靠谱，一堆大便能值10000啊？” “关键不在于大便的价值，而是在于你在金钱的诱惑下，是可以干出一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这没什么好丢人的，也许换成是我，5000的时候我就会说出来，每个人都不可抗拒金钱。” “万事无绝对，如果这个测试真的发生了的话，别说是10000，就是再大的利益我也不会说的。因为再多的利益，也换不来我以后良心上的谴责，这可是原则问题。” “那咱们走着瞧，将来一定会有让你在利益和原则问题上进行取舍的时候，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弃前者顾后者。” 在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真的认真想了想英杰的问题，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我把话说的有些绝对了。小海能有今天这步棋，还不都是利益驱使他一步一步的背离的自己的原则？我相信今天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是他所希望遇到的。而艾老师遭到了这样的袭击，不也同样是因为利益的原因才会和小海结下了这种深仇大恨，也许真像英杰说的那样，有一天，利益会敲开我的房门，让我放弃原则，而那时我真的还会像现在这么坚定吗？不知道，这比猜测那堆大便是谁排泄的还要伤脑筋。 小海可能将成为这所学校的历史，因为认识他的人毕竟也就只有学校这区区的几百个人，再过三年，五年，当人们再提起小海的名字是估计不会有太多的人记得了。但这起“泼屎事件”也许会留在每个人的心中，毕竟这带给了这所学校每一个人太多的不解与惊叹，可以说小海以自己的方式让别人记住了他的行为，但这种行为确实有一些恶劣。 一周之内开了两次全院大会，这比人民代表大会的召开时间间隔要少的多，鞠院长又一次义愤填膺的对小海这次事件表示了无限的愤慨。而且保证，一定要严查下去，不抓到小海誓不罢休。最后还成立了一个捉拿小海的组织，最搞笑的是，里面竟然还有我的名字。当我听到鞠院长念我的名字是，我竟然很大声的“啊”了一句，结果所有的同事都不约而同的看我，实在下不来台，我大声的说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第六章 第六节 已经临近期末考试了，小海这件事虽然说还在表面上追查着，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大家的心思也完全不放在这里，都在关心着期末考试的安排以及放假的时间，因为假期要过年了，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显得急迫。 当然，他们也关心艾老师是不是就不会在学校出现了，但我心里清楚，艾老师还是会回来的，其实小海这次的做法我认为在暗中是帮了那娘们一回。本来那娘们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缘了，但是这件事的发生，让大家对她都产生了怜悯之心，学校也觉得愧对与她。我自认为，那娘们一定会借着这次的事件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超级受害者，来剥夺大家更大的同情。这样，即便是她教课不好，即便是人缘差到极点，大家也会对她有些包容。如果她真的那么在乎声誉的话，她早就走了。果然不出所料，她又一次出现在了办公室，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艾老师，您回来了。” “回来了，快期末了，我也不能耽误给学生们出考题啊。” 天呀，说话有气无力的，与她彪悍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休息了快半个月了，还在那装得跟个动过大手术的病人一样，如果说她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偶尔还会缅怀一下她，或者会在心里谴责一下小海的话，她的出现又让我对小海的行为产生了崇敬的感觉。 “您休息好了？没什么事了吧？” “不能再休息了，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尔东，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学生们还听话吧？” “大家都挺好的，系里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家都很惦记您，怕您不回来了。” “我是不想回来了，但一想还有这么多的工作和学生在等着我，我就放不下。” 拜托，说点能让自己相信的吧，难道我还能告诉你，学生们对你被袭击是多么的拍手称快？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有了阴影，总觉得这娘们身上有一股大便的味道，尤其再加上那口黑牙，就像刚吃过大便一样。这样的感觉大概持续了整整一天，才慢慢消去。这期间她不断地在套我的话，并且在那一直说着违心的语言。 “其实我不怪他，就像鼓动学生罢课的那件事一样，他是被别人利用了才会对我这样的，我真的不怪他。” “真的，艾老师，向您这样大度的人，太少见了，小海应该为他的行为表示惭愧。” “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要是回来的话，可以和他聊聊，到底是怎么就和我把关系弄成这个地步？” 聊聊？要是真回来了，你还能心平气和的聊？你还不马上去厕所拉一堆大便，再回来按到他的脸上？ “如果你有机会和小海联系的话，告诉他，我不怪他的。” “我也希望能联系上他，好好骂骂他，顺便让他回来自首，但我是真的联系不上，他的手机都关机了。” 看从我这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她也就只好作罢了，但我知道，她心里不会放过小海的。如果小海真的回到珠海，她就是将珠海翻遍了，也会想方设法的把小海揪出来。 作为一名老师，就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可以行使自己的权利。想当年在上学的时候，一到考试就要做好十足的准备，小抄一份接一份，还要暗自庆幸监考的老师智商是多么的低，根本看不出来我们是怎么打小抄的。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有机会监考别人的话，我一定会看着他们故作镇静的答题，其实心里紧张的抄答案而感到好笑的。现在机会来了。被“奸”了快20年了，现在终于扬眉吐气的“奸”别人了。这就是我对俊祁他们说的话。 看着学生们拙劣的小抄水平，真让我觉得时代在倒退。虽然学校领导在考试前三令五申的说，一定要严格监考，但是，我们这些艺术类的老师，都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了，都知道文化课这东西，对于学艺术的学生，根本就没兴趣学，要是监考再不轻松一些，学生们肯定都不会及格的。所以我们这些老师，在进了考场表现出严肃的表情之后，对他们的作弊也就装作看不见了。只是告诉他们，不要太放肆，因为他们不需要怕我们，他们要怕的是巡考，那才是真正要抓他们作弊的人呢。 本来想好好捉弄他们一下，但是又觉得学生们也怪可怜的，所以不但不管他们作弊，而且我还要帮他们找答案。我觉得再也没有比我更好的监考老师了。 考试一共考了三天，我们这些监考老师也从开始的新鲜变成了百无聊赖，最后一天的考试，我实在是不喜欢考场里沉默的气氛，于是就站在了门口望风景，说是望风景，其实就是帮学生们观察巡考老师的动向，因为被巡考老师抓到的话，不但学生没有成绩，我们这些监考老师也要被处罚。既然不和学生为敌，那就只能帮他们监视我们的上级了。结果发现“风景”还不是一般的好，几乎所有考场的老师都在门口，目的也都一样，都在观察巡考的一举一动。这时我灵光一现，突然的躲进屋里，再探头一看，其他的老师也全都躲了进去，他们都以为我看到了巡考了呢，结果我搞得他们虚惊一场，但却给我乐坏了。我心想，这哪是监考学生啊，这是在监考我们，本以为翻身农奴了，结果还是没有把歌唱成。当批卷子、上成绩、写评语这些繁琐的事情全部结束之后，终于感觉是要到放假的日子了。学生们在考完试之后已经都迫不及待的回家去了，而当我们忙完了之后，也开始疯狂的买起特产来。 我和章扬还有肖邦，三个人跑到了湾仔去买水产品，结果我看到了一条大鱿鱼，特别大的那种，标价就180，这鱿鱼看得我兴奋的很，总觉得它好性感，不由分说，买了下来，几乎代表珠海的特产，我们都买了，而我买的是最多的，因为我不但要给家里人带，还要给俊祁和雷司他们带，他们已经知道我要回去了，所以都催着我赶紧回长春呢，弄得我现在也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2007年的1月22日，在告别了北方4个多月之后，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回到北方了。 我的学生帮我买到了超低的飞机票，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去做那玩意。我有一种恐机症，总是觉得飞在天上不安全，因为出了一点事，那就是九死一生的几率，这不像火车，再怎么说也是在地上，坐飞机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磨难。在拿到飞机票之后，我不时的就会做噩梦，梦见飞机爆炸，同事都说，我恐怖片看多了，尤其是那段时间我还一直在不断地反复在看《死神来了1》，就是讲的飞机失事的事情。肖邦就奇怪的问我，为什么我胆子那么小，还愿意看恐怖片？我只能告诉他，我有病。 飞机是从广州经温州最后到达沈阳桃仙机场的。一共飞行了4个多小时，这也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坐飞机，结果我的行李还超重被罚了175元钱，妈的，我发誓要在飞机上吃回来。 飞机在飞行的过程中，我看到窗外的风景很美，日落的阳光也很柔和，往远处看，云彩都变得火红了，可我就是紧张，从飞机起飞，我就明显感觉到我的脚心在出汗，每次遇到微小的气流，我都觉得会是致命的打击。我无心顾及窗外的景象，只是把眼睛盯在我的丹。布朗的小说上，4个多月了，我连一个故事都没看完，在飞机上到可以静心的看完了一个。 当飞机缓缓的在桃仙机场降落的时候，当它真正停下来的时候，我终于露出了上飞机以来的第一次笑容。真快，坐火车要30多个小时的时间，飞机真的很快，但我发誓，我打死也不坐飞机回去。 第六章 第七节 一月份的东北固然会冷，但今年冷的有些偏热，因为根本没带冬衣去南方，所以我只穿了一件毛衣回来，本以为下了飞机会有寒风刺骨的感觉，但是除了有些冷的感觉之外根本就没有刺骨的味道，这让我不免有些失望，走出机场大厅，却看不见老妈和老爸，打开手机才发现老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儿，本该接你，但亲戚朋友听说你回来了，都跑道了家里，我和你爸实在是抽不开身去接你，你凑合打车回来吧。对了，顺便在超市给我们买几包大酱和酱油。” 有没有搞错啊，这老两口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不来接我也就算了，还让我捎东西回去，也不看我拿了多少东西，真是的。不过光气也没用，现在只好自己打车回去了，就在走出机场大厅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有人在偷偷的拉我的包，我看也没看回手就用另一个包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哎呀……” “老爸！怎么是你啊？” “就你妈出的馊主意，骗你说我们不来，然后再逗你玩会儿。” “我穿得这么少，你们还忍心逗我玩？” 正在我声讨我爸的时候，我看见我妈从大老远的地方，张开双臂跑了过来。 “儿子，妈好想你啊。” “少来了，我才不信呢。想我你出这种馊主意逗我。再说你们躲多那么远干什么？” “你妈说你眼睛尖，不躲远一点你能看见，所以我们一直在外面躲着来着。” “你俩还真会玩。快走吧，回家，饿死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小区、熟悉的房间、熟悉的…… “哪来的狗？” 当我推开我久违谋面的房门时，发现一只小狗正悠闲的躺在我的床上。 “你爸弄回来的，可烦人了。” 老妈小声的在向我打着小报告，其实我喜欢狗的，但是大概经历了尽量家lucy在床上的那种骚扰而有些过敏吧。 “别听你妈的，这狗是我拿回来的不假，但她比我喜欢它，她还让它在你屋里睡觉呢。” “什么？妈，你……” “别听你爸的，他在挑拨咱母子俩的关系，我只不过是让娜娜在你屋里玩，这样我下班回来，一打开你屋的门，正好就能看见一个活物，也不至于让你的屋子显得冷清，还能让我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你的意思说，看到狗就能想起我？我就和狗一个样？就算和狗一个样，你也不能看到母狗就想起我呀。” “哪那么多废话，我是你妈，我想看什么能想起你就看什么。走，娜娜，你哥不喜欢你，咱不在他屋玩了，我带你去你爸屋去。” 我老妈还是那样，说不过我就用母亲的身份镇压我，这下好，狗被带到我老爸那屋去了。 “委屈你了，老爸。” “不委屈，20多年了，习惯了。” 谁能想到，我们这幸福的三口之间竟会分别睡在三个屋子里，说出去还以为我父母夫妻失和呢，其实他们感情好着呢，只不过，我老爸睡觉打呼噜，那呼噜声真可以说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所以当我老妈前几年更年期到来的时候，说死都不让我老爸和她在一个屋子里睡觉了。当然，他们该“运动“的时候，我老爸也会回去小呆个一小时。一个小时啊，蛮厉害的。 和父母分享我带来的礼物是我最开心的一件事，因为这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但我老妈还是会挑理，就因为我给我老爸带的东西比给她带的东西多，就说我偏心，不过确实，我和我老爸关系处的跟哥们似的，但是在我老爸下岗之前，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交流。 那时候，要是我老爸和我单独在家，那家里会像太平间一样沉寂，我们两个人在家的时候，我老爸一天只有三句话对我说，儿子吃饭、儿子吃饭、儿子吃饭。但是自从我老爸下岗之后，人变的开朗了，我老妈本以为老爸下岗会受很大的打击，还担心了几天，结果发现根本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那老爷子非常享受自己休闲的生活，和我在家接触的时间多了，我们也就不像以前一样只局限于父子的关系了，我们会经常开玩笑，经常打闹，所以我老妈有的时候会嫉妒，觉得我老爸把我从她的手里抢走了。没办法，我老爸比我老妈思想开通多了，他曾多次的告诉我，只要找个有钱的媳妇，就是黑人都可以，当然，这是开玩笑，但这种玩笑要是对我老妈说，那我就会被唠叨死。还有就是我老爸跟得上潮流，什么港、台、内地的明星他都认识，所以我们的语言就多，不像我老妈，指着电视里的郭富城就问，这是成龙吧。我只能告诉我妈，她这辈子也就认识两个人，一个我爸，一个我。 “儿子这是啥呀？” 我老爸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我买的那条大鱿鱼，结果看着它疑惑了好久。 “鱿鱼啊，超性感的鱿鱼，你不觉得吗，老爸？” “性感？没你妈性感，这玩意咋吃啊？” “不知道。大概做汤的时候吃吧。哎呀，我就是看它好看就买了，不会吃咱就把它挂在家里看着呗，多好看，沈阳哪有这么大的鱿鱼。” “乱花钱，竞买些没用的，你把这钱省下来给我买东西多好。” “妈，我给你买的不少了，真是的。” 我知道，我老妈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就是这样，时刻提醒你要你记得对她好些，我们三个人把我带回来的东西分好了要送的人的数量，又给他们讲了我在深圳和珠海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们我找到工作的方式是多么的奇特，这一聊就聊到了后半夜，最后实在是挺不住了，才决定睡觉，因为明天就要开始送礼物了，最先去的当然是我奶奶家了。 大家好像都知道我回来，全都聚在了我奶奶家，这倒也好，礼物不用挨家送了，我奶奶的精神状态相比我走的时候更好了，这让我欣慰的很。只不过说话我还是要靠猜，但已经比以前好猜多了。看到奶奶真是一种幸福，我把给她带的吃的一样一样的拆开给她吃，而她就在那含糊的说着，让我拿回去吃，我小声的告诉她，这是她孙子第一次真正挣钱给她买的东西，这东西谁也不能给，只有她自己可以吃。我奶奶高兴的一边笑，一边用还算灵活的手往嘴里放吃的，我告诉她这才对，能吃为什么不多吃，以后还要吃好的。然后我又偷偷的把200元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她挣脱着不要，我依旧告诉她，她孙子有钱，只要有钱就给她花。 后来我在把礼物给别人的时候，我看见奶奶拿着那200元钱，偷偷的抹眼泪，我知道那是一种满足，一种在我看来很容易做到的满足，我告诉自己，只要奶奶还在一天，只要我在沈阳一天，我就要每天都给她带来更多的满足。 礼物发完了，饭也吃饭了，带着满满的虚荣心回到了家里。因为大家都说我出息了，其实只不过是我的礼物产生了作用，要是我什么都不买，估计我也出息不到哪去。娜娜又跑到我那屋去了，我抱起它恶狠狠地说，我在家的时候，离我的屋子远一些，不要以为我老妈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过话说回来了娜娜还真是蛮可爱的，比luck强多了，我也就抱着它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时电话响了。是雷司，这小子，每天监视我像监视犯人一样，时不时的就会发过来一条短信，每次上面都是那几个字：该过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边忙完我就过去了。” 我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先把他要问的告诉了他。他实在是有够催命的了。 “你有一个假期在家呆呢，你就不能先过来呀？我还有一周就去北京了，你早点过来，咱们不是能多呆几天吗？” “去北京？干什么又去北京啊？” “我表姐不是在北京有个演出队嘛，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我表姐就让我去她那帮帮忙，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决定过去。” “可这都快过年了，你过去了还回不回来过年了？” “今年家人都去北京过年，所以叫你快过来嘛。” “行，我知道了，我尽快。” 挂断电话，我看着娜娜，对它说，你赢了，这屋子再让你霸占几天。随后告诉我老爸，老妈我明天要回长春。 我老妈说什么都不让我走，非要让我看了我姥姥之后再去，谁愿意看那个老太太，我从小对她就一点感情都没有，要不是我妈孝顺的要死，我估计这辈子不见她我都不会有什么想念的感觉。在这点上我老爸和我一样，因为我姥姥家的亲戚一个比一个虚伪，一个比一个势力，从上到下，从老到小。我和我爸最受不了这点，但在我老妈面前，还不好多说，毕竟我老妈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她知道他们都让我和老爸感到生厌，但那毕竟是她的家里人，她也不能做什么，反正我和我老爸，在我老妈家里人那边的聚会上都保持得很低调，只要不表现得太不情愿，我老妈也就不好说我们什么了。 但我现在是个经济独立的大人了，以前我老妈可以封锁我的资金，然后让我乖乖的听她话，现在这招不管用了，第二天，我还是买了早上8点的火车票，奔向长春。我给雷司、俊祁、还有喜慧同时发了一个短信：哥们我正在向你飞奔，中午12点，老地方见！短信发出去之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地方是哪呀？ 【我会看到你吗？其实，我回长春多希望能看到你，是在那种不经意间看到的那种，我知道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我能设计出这种巧合，但我不会那么做，我相信有缘分就可以遇见。不知道如果见到你，我会说些什么，大概只会说，好久不见，伍戈。】 第七章 第一节 站在长春的站前广场，身边被俊祁他们包围着，幸福。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老地方到底指的是哪里，所以几个人商量好到车站来接我。我在长春也就只有他们几个可以走动了，其他人都已经随着毕业而消失了。最让我意外的是，喜慧说心悦早些时候也从北京回来了，这可是我没有想到的，她在一个时尚地下开了个小店，干起了服装生意。 “哪去啊，大哥？咱都在这站了快10分钟了。” 俊祁实在受不了我在那傻傻的感受我那所谓的幸福，他更受不了的是雷司和喜慧在和我一起感受幸福。 “你是唯一一个喜欢破坏氛围的家伙，算了，咱们找心悦吃饭去吧。” “你们去吧，今天不行，我这是在中午抽空才过来接你一下，我一会就要回去上班了，明天吧，明天周末，我再联系你。” “寒假还上班？真是的。” “大哥，我又不是老师，又没有假期。你今天就和俊祁，雷司他们玩吧，明天等我电话。” 下午上班还来接我，这感情真没个说了。看着喜慧远去的背影，发现她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而俊祁和雷司也一样，让我有一种幻觉，好像我们还在上大学。 “别看了，都走远了。” 俊祁又在那话里有话了，他就希望我可以和喜慧发展一下，虽然他明明知道我心里除了伍戈，没有留给别人任何的位置，但他还是希望我可以和喜慧在一起，他以为他说的多了我就可以接受，开玩笑。 “走吧，找心悦去吧。” “今儿别去了，先回家，带你见个人。” “见谁呀？” “俊祁还能带你见谁呀？你想想。” 我差点都忘了，经过雷司的提点，我才反应过来现在俊祁可不是单身了。 “哦，知道了，见嫂子，听说家底还蛮厚，对吧。” “赶紧走吧，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我可不敢惹她。” 打上了车，俊祁就开始向他的女朋友汇报工作，说什么刚刚打上车，还说什么估计几点到家之类的话，我疑惑看着雷司，雷司则给了我“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眼神。 “现在他这么听话？” “嗯，只要是涉及到哈哈，他就老听话了。” “噢对了，你上次打电话给我，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叫哈哈呢。” “一会你就知道了。” “俊祁很受气吗？他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没那么严重，就是哈哈年龄也不大，像小孩似的，俊祁只能让着她。” 一路上，我和雷司一直在窃窃私语着俊祁交了女朋友之后的变化，看来俊祁脾气确实是变好了。不过能有一个人管住他，也是一件能事，毕竟我这么霸道的人都要事事迁就俊祁，一个小女人竟然就把他制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毕竟是哥们，人家那可是媳妇。刚一进家门，就被一阵爽朗的笑声吸引住了。 “你个死鬼，不是说12点多就回来吗？这都快一点了。” “尔东的火车晚点了，不信你问他，对了，尔东，这是我家小哈哈。” “哈哈哈，你就是尔东啊，俊祁没事老提你，哎呀你太可爱了，哈哈哈……” 这丫头，还真自来熟，这笑的那叫一个开心。雷司偷偷跑过来小声对我说 “知道为什么叫哈哈了吧。” “雷司，你个死鬼，说我啥呢？” “哪敢说你啊，夸你呢。” “别骗我了，死鬼，尔东，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说我欺负俊祁了？” “没有，绝对没有，因为雷司之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俊祁交女朋友了，然后，我问他你叫什么，他说叫哈哈，我说为什么叫哈哈，他说看见你就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叫哈哈了。” “是吗？哈哈哈，我就是喜欢笑，这帮死鬼都说我笑的有穿透力，尔东你到咱家千万别见外，都是自己人，我告诉你，这俩死鬼我一天到晚看都看烦了，今天可算有新鲜货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真的很爽朗，也没有那种有钱人家大小姐的架子，更没想到，她和雷司都可以熟的以“死鬼”相称了。 哈哈做东，一定要请我吃饭，饭桌上，她和我这一顿狂聊，完全不顾旁边的俊祁和雷司，有时俊祁像插一句嘴，都会让哈哈骂回去，哈哈说了，不可以打扰她结识新朋友的机会。等到最后算帐的时候，不管我怎么抢着付钱，哈哈都要给我挡回来。 “尔东我告诉你，我说请你吃饭，你就别和我争行不行？” “不行，不行，咱们第一次见面，你作为俊祁的女朋友我也该请你吃饭啊。” “你个死鬼，少和我讲究这些，我说我请就我请，别和我争了啊，要不翻脸了。” 完了，我也成“死鬼”了，看来，哈哈已经不把我当成外人了。这小丫头挺好，俊祁应该很幸福。 “幸福个屁呀，就那么回事吧，要是好的时候，对我是真好，要是脾气上来了，我说啥都不好使，雷司在这，你问他，我们吵架的时候，雷司怎么劝哈哈，哈哈一声都不吭，有一次雷司在那哄了哈哈一个下午，理都没理他。” 下午，哈哈上班去了，我们无事可作，便在家里谈论着他这段天价的爱情。 “行了，有钱就行呗，我看着小丫头长得也不差，将来结婚了，你不就要啥有啥了。” 我话音刚落，雷司就在那边偷笑，而且一笑就不停，这就是犯病的表现。 “笑啥呀，我说错了？” “要啥有啥？呵呵，你去他们洗手间看看，俊祁现在用啥。” 我来到洗手间一看，我也乐了，以前俊祁的洗面奶都是过百的高档货，上大学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打开自己的柜子，向我们炫耀他的奢侈品，结果现在，他用的都是几十块套装的廉价货，与之相对比的就是哈哈高档的化妆品。看着俊祁一脸无奈的表情，我都要笑喷了。 “俊祁，没想到啊，你也混到今天这地步了。” “她不让我买，妈的，他说老爷们不需要那么好的洗脸用品，真的，哈哈再吃上面绝对舍得给我花钱，就是在穿和用上，那把我管的，我开始时简直都要疯了，现在都习惯了。” “看来有钱人也不见的乱花钱啊。” “所以你们都认为我占了大便宜了似的，其实梦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行了，有对象总比没对象好啊……” 雷司又在在发表感叹了，是啊，这小子深情的程度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说说吧，你怎么被你家那位又折磨的这么遍体鳞伤？” “可算转移话题了，说吧雷司，让尔东好好开导你一下。” “有什么好说的，女人要是变，那还不比天气变得都快。我们从宁波回来，她去见了几个以前大学的同学，那些女孩现在都傍上大款了，可能她觉得和我这么清贫的过日子实在是委屈自己了，想飞就飞喽。” 雷司在说这些的时候，尽可能表现自己的洒脱，但是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伤感，不过说真的，他和他家那位分分合合无数次，哪次不闹的惊心动魄的，就拿大学时在自由大陆追的车记来说，就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的奇观。 那是在我们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们这些毕业生都要例行体检，就在我们体检完了之后，雷司告诉我，让我和俊祁帮他把他的东西从他们爱的小窝里搬出来，我和俊祁不用问就知道他们又分手了，我们都懒得去追问原因和劝导，直接过去帮他拿东西。当我们把东西都搬到楼下的时候，他则在屋子里静静的点上一支烟，感受他们以前美好的时光。 “你想好了，这次要走就走的彻底点，别再拖拖拉拉的了。” 俊祁在那边提醒到，毕竟两个人经常这么伤害对方，在我们旁人看来都是一种折磨。 “肯定走，这次下决心了。” 我们把东西搬上了出租车，俊祁坐在前面，我和雷司坐在后面，可他还是不住的在向他住的地方张望，我知道这一时刻是挺伤感的。就在我们等红灯的时候，突然在我这边的窗口出现了一个人的声音，我一看，天啊，竟然就是雷司家那位。 “杜雷司，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是，肯定。” “那好，你够狠，再见。” “不送。”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当中，雷司的话让我差点笑了出来，不送？这话说的太幽默了。 当变成绿灯的时候，我们的车刚刚起步，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杜雷司，你给我站住！杜雷司……”我们回头一看，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雷司家那位在我们出租车的后面拼命的追着我们，一边追，一边喊着雷司的名字，因为我们经过的十字路口是长春最繁忙的地段，出租车根本不能停下，因为后面还有好多的车，我看见身旁的雷司都已经浑身发抖了。 “不行你下去吧。” 俊祁在前面看不下去了，毕竟一个女孩在后面追车，实在是太危险了。 “司机停车！” 我估计这位司机大哥也没见过这阵势，慌忙中把车停在了马路中央，车还没停稳，雷司就开门下车，这时正好一辆公交车在我们旁边飞驰而过，还好雷司反应快，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只见雷司飞速的跑到他家那位的面前，两个人紧紧的在长春车辆最多的主干道中深情相拥。 “咱们怎么办？” 司机停在那里有些急了，毕竟他停车的地方已经耽误了好多车辆的通行。 “继续走吧，他不会上车了。” 俊祁已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当然我也知道。我们绕了一圈之后，又把东西送了回去，两个人就这样，总会做出一些惊天的举动，最后不但给自己累得筋疲力尽，也把我和俊祁弄的无话可说。那时，我心想，知道的是两个人在玩爱的折磨，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马路中间拍避孕套的广告呢。 第七章 第二节 “行了，分就分吧，最起码我们现在没有再复合的机会了。” 雷司倒是自己会安慰起自己来了，大概大家在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之后，都会被人生的无常变化所屈服。 “真没想到，我就走了不到半年，你们身边一个失去了女人，一个得到了女人，也算是互补了。” “你怎么样？在珠海没找个小男玩玩？” 俊祁可算是又抓到我这个把柄开始拿我说事了。真搞不懂，他那么不喜欢我的性取向，还愿意拿这个找乐子。 “没机会，也没精力。” “对了，忘了告诉你，有一天，伍戈向我问起你了。” 俊祁这个消息真让我有些紧张和兴奋，我从来没想到在毕业之后他还会关心我？ “问我什么？” “那天，我刚给你打完电话，正好遇到伍戈了，他问我和谁聊呢，我说和你，他就问我你怎么样了，我说还行。” “然后呢？” “没了，还要什么然后啊？要多少是多啊。” “这就叫他问起我了？这不是你提起来的吗？” “最起码，他问你怎么样了？” “你滚蛋吧，我希望的是他主动问我的情况，而不是你提起我，他随口问的。” “有区别吗？” “废话，别人主动请你吃饭，和你让别人请你吃饭能一样吗？” “差不多，反正都是别人请。” “算了，和你这种恋爱的男人没法沟通，我相信雷司和我有同感，对吧，雷司。” “就是，不过你也原谅俊祁吧，一个用廉价洗面奶的家伙，你还期望和他有什么共同语言吗？” “我就算用廉价洗面奶，晚上也有个女的睡我旁边，你们没有，气死你们。” “气谁呀，我不是没有，我是不要女的睡我旁边。” “对，你就喜欢老爷们，你个老屁眼。” “你妈，不收拾你，你又皮痒了，来雷司，给他打针。” 我们三个人又疯闹在了一起，就像大学时的时候一样，也只有在这时，像俊祁的廉价洗面奶、像雷司家那口子、像我心中的伍戈，才会暂时被我们忘到了一边。 因为哈哈在电视台工作，有的时候工作时间不定，像今天，本来她说晚上还要请我去别的地方吃饭，但由于临时有节目录制所以就赶不回来了，这更好，晚上我就可以请他们哥俩吃饭了。但回来的时候，俊祁还是被哈哈骂了。 “俊祁，你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哈哈这一骂，实在是有些突然，我感觉进屋后俊祁也就和哈哈说了一句话，怎么这丫头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我怎么了？” “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说没说，尔东来长春不可以让他花一分钱，你怎么还让他请你吃饭呢？不要你个损脸的……” 不会吧，就为这个也要骂俊祁，这丫头还真是喜怒无常，事都因我而起，我怎么也要说两句话。 “哈哈，你别弄得我跟个客人似的，我就请俊祁吃顿饭你也至于生气？别生气了，看我面子，行不？” 哈哈看着我，一言不发，又看了看俊祁，俊祁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在那不说话。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好吧，告诉你死鬼，我给尔东面子，今天饶了你，你要是再让尔东花钱，我就弄死你，尔东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咱们特有缘，我觉得咱们有好多共同点。” “是吗？太荣幸了。” “真的，走，咱们进屋聊，不理他俩。” 谁能想到，这进屋一聊，就聊了2个多小时，聊到雷司都回家了我都不知道，但让我对千金的生活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哈哈在家里面是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父亲有哈哈的时候已经都快50岁了，所以对这个老来得女那是倍加疼爱。哈哈告诉我，在她们家那个地方，由于不是大城市，人均收入也不是很高，他们家可以说的上是当地的首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父亲的。虽然她父亲宠着她，但是他父亲也有他自己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每天晚上8点之前必须回家。有一次，哈哈去和朋友们唱k就把时间给忘了，晚上11点多才从练歌房里出来，结果发现，全市所有的警车都在每条马路上寻找她，她知道事闹大了，当她回家的时候，她父亲告诉她，如果这么喜欢玩，那就离开这个家吧，不要再回来了。说着就把哈哈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让她走，哈哈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请求她父亲的原谅，但她父亲就是不松口，他的两个哥哥也跪下来求父亲，都被他父亲踹倒在地上，就这样，哈哈在地上跪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父亲才消了这口气，但也警告哈哈，再有一次，肯定被赶出家门。 听了哈哈的讲述，我对富人家的生活有些敬畏了。还好自己家境一般，但最起码我有我应有的自由。在和哈哈聊天的过程当中，俊祁多次进来想试图阻止我们的谈话，但都让哈哈给赶了出去，直到哈哈认为今天可以告一段落，才让俊祁进来。 “我真庆幸你是同性恋。” 在哈哈洗脸的时候，俊祁看着我说，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 “为啥？” “这要换成别的男的，我早就疯了，哪有把自己男朋友扔在外面，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的聊的这么开心的？你要不是同性恋我还真担心你把哈哈抢跑了。” “你终于知道同性恋的好处了吧。” “算了吧，你虽然不抢哈哈，没准哪天你把我抢跑了呢。” “你个傻x，你看你那样，我都不稀罕抢。” “是，你就稀罕伍戈，可惜伍戈不稀罕你。” “行了，行了，这点破事你从大学开始唠叨这都毕业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停不下来呢？” “就像我不说，你就不想了似的。” 是呀，就像俊祁说的那样，他不说我难道就可以遗忘了吗？尤其又回到了这座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城市，眼前的一切都还如毕业前一样熟悉。 “你别说，我还真有一个疑问。你看，我时不时的都会想起伍戈，每当我想起他的时候，我都会自问，他是否也会偶尔想起我？如果看到一些我和他曾经共同走过的街道，共同去过的饭店，他是否也会像我一样触景生情呢？” “这你可难道我了，有机会帮你问问吧。” “算了吧，我可害怕他对你说他从来都没想起过我，那我真是人生中最大的失败，我宁愿自己在这去猜测他是否想过我，总比知道冰冷的结果要好得多。” “你怎么就一定知道结果是没想过呢？” “行了，你睡觉吧，懒得和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你等着，你不让我问，我偏要问，等有时间我就问，晚安。” 俊祁这家伙，就喜欢研究别人的小隐私，顾不得他了。明天就和喜慧见面了，估计伍戈的话题又会成为主要探讨的问题。管它呢，估计过去这么久，大家都会释怀一些了。今天让哈哈给我聊的都晕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小丫头真的蛮好玩的。 躺在床上我不禁在想，伍戈会在桂林路附近出现吗？我明天一定要试试自己的运气，也会去我们曾经留下过记忆的地方好好回味一下，毕竟那是我在长春最美好的时光，如果他还记得我，他一定不会忘记那些地方。 第七章 第三节 睁开眼睛已经11点多了，赶紧把手机打开，看看喜慧有没有给我发短信，结果竟然没有。突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一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是俊祁留下来的，说哈哈在外面录外景，他过去送饭去了，他知道今天喜慧要找我，就告诉我晚上再见了。俊祁变得这么细心，我还真不太适应。 既然喜慧还没有约我的意思，那我自己就先出去走走吧，好好感受一下长春是否有新的变化，顺便去看看心悦，给她个惊喜。 桂林路，曾经在大学的时候每天去无数次的地方，现在依旧繁华如故。只不过，曾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个熟人的场景，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以前的长春对我来说就是第二个故乡，寝室就是自己的家，现在，我就像个观光客一样，已经沦落成为长春的陌生人了。也许对于我在长春所认识的人来说，我也同样是陌生的了。 其实挺不喜欢在桂林路逛的，一是怕遇到认识的人，因为在长春除了俊祁他们几个，看到谁我都会觉得尴尬。二也是太容易触景生情，虽然心里一直想过来，但真正到了这里，又有一丝丝的心痛。就像路过烧烤店，让我想起伍戈喝多的时候都喜欢躺在我的腿上睡觉、路过精品店，让我想起伍戈我让我帮他参谋给女孩送什么礼物、路过网吧，让我想起伍戈玩通宵，我帮他送饭的情景。现在想起来，那些景象还是那么生动的在眼前浮现。 也许思念一个人到达一定的境界都会出现幻觉，正当我继续走着的时候，感觉远处迎面走过来的人就像伍戈一样，我自己都笑了笑，真是没出息，都有点走火入魔了。正在这时，喜慧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在哪里？” “桂林路。” “干什么？寻找过去的影子啊？”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这人也太不守时了，这都几点了，才想到给我打电话？” “难得有个周末，睡个懒觉嘛，去哪吃？” “我哪知道，你说吧，我请你。” “开玩笑，你回长春怎么能让你花钱。” 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客人了，不适应，以前大家在一起谁有钱花谁的，现在虽然说关系还在，但是人都变得客气了。 “随便吧，那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桂林路有个西餐厅，新开的，环境还不错，就在以前咱们吃冷面的地方，你再逛一会儿，等我电话吧。” “喜慧，心悦开店的地方在哪啊？” “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让你去找她了，就在桂林路地下商场，下电梯，直走，然后左转看到一个店名叫做‘芯’的就是了。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去那找你。” 听她说的倒是很好找，过去一看，确实也蛮好找的，当我无声无息的走到心悦的店面时，看到她正在那无所事事的吃着卷饼呢。 “小姐，这衣服，怎么卖？” “150最低，少150不卖。” 心悦只是瞟了一眼衣服，看都没看我，一边吃，一边说。看她那样子，哪像是做生意的。 “50块钱卖不卖？” “合不上，怎么再给我加10块运费啊。” 搞什么啊，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少150不卖呢，刚还了一次价，就轻松的坎下了一大半的价钱，我看心悦这生意做的也算够无聊的了。 “50我都嫌多，30吧。” “你故意闹场子是不是……” 终于这句话刺激了她吃饼的念头，当她抬头看到我在那笑她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别动，你别动，等我一下。” 心悦慌忙的放下手中的卷饼，迅速的拽起桌上的卫生纸，用力的擦了擦手上沾满的油渍，然后一个箭步飞奔到我这里，不由分手，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双脚扣住我的双腿，就这么悬抱着我。好在我体格还可以，否者还真撑不住她这种冲击。 “你怎么回来都不告诉我啊？” “那多没意思啊，这不给你惊喜嘛，你回来开店也没告诉我啊，我到长春才知道。” “嗐，又不是什么大买卖。” 说完，心悦从我身上跳下来，回到桌子旁，继续吃着卷饼。那吃相，还真过瘾。 “怎么样啊？月收入多少啊？” “嗯……每个月都以500元在负增长。” “每个月都赔500啊，你还真沉得住气。” “那能怎样，人生都要有些小冲击嘛，给你吃一口啊，不知道你过来，就买了两个。” “算了，你能有钱买卷饼也不容易了，哪还能和你挣饭吃。再说……” “再说，他已经约我一起吃饭了。” 没想到喜慧这丫头，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她们两个人也像例行公事一样，拥抱了一下。 “我说的呢，尔东有了你就忘了我。” “我哪有，这不就是过来找你一起吃嘛。” “少来，都看到我往肚子里塞了卷饼了，哪还吃得下去，你们去吧，吃完回来，等我这边关门，咱们再聚。” 我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心悦那里，正当我向着喜慧说的那个吃饭的地方走去的时候，却被喜慧叫住了。 “干什么去啊？” “哎，你这丫头，玩我是不是，不是吃饭吗？” “吃饭何须用走的。” 说着喜慧来到了一辆淡黄色的飞度面前，习惯性的开锁，上车。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才毕业一年多，这丫头就有坐骑了。虽然车不是很贵，但对于我们这帮刚毕业的打工者来说，有车就相当于上档次了。 “想什么呢？上车啊。” “哦……” 我笨拙的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但心里却很是紧张，不知道这丫头的车开得怎么样。 “你厉害啊。” “厉害什么，家人买的，给我开罢了。” “现在真是白领了。” “领子是挺白，挣的可没你多。” “我睁的再多也买不起车，驾驶证都考下来一年多了，除了考试的时候摸过车，一年多都没碰过了。” “那一会儿让你开。” “算了吧，我可不敢，撞坏了，我都赔不起。” 不知道我是嫉妒还是失落，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长春的这几个朋友每个都有变化，俊祁有了哈哈，变成了居家男人，心悦有了店铺，变成了服装老板。喜慧有了坐骑，变成了白领女郎，就算是雷司，最起码也失去了女友，变成了单身贵族，而我，原地踏步，啥变化没有，就连穿的衣服都和毕业前一样。 “你咋不说话？” “不知道说啥，这挑这地方，可不是我这种人随便进来的，现在还有点懵，等我缓一会再说吧。” 进了饭店之后，我一直若有所思的想象着大家的变化，可我忘了喜慧是最容易观察出别人的变化的。 “尔东，你这样就没劲了啊，你回来我请你吃点好东西还有错啊，说话怎么带刺呢？爱吃不吃，不吃咱走。” 我忘了，喜慧这脾气可大着呢，我也是，干什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呀，自卑感总是莫名其妙的出来作祟，不能这样了。 “错了，错了，开玩笑呢，原谅我年少无知。” “讨厌，我不就开个车嘛，从你上车你就没好脸色，有什么的，开个破车，我又没觉得自己怎么样？”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小点声，环境高雅，咱们也要高雅点。” “高雅个屁，本来我挺高雅的，让你弄的低俗了。” “但我更喜欢你低俗的样子。” “讨厌，懒的和你生气。” 说完，她自己又笑了，我就知道，她那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但说真的，这西餐我真是吃的不适应，刀叉就分了好多种，而且好像不同的刀叉吃不同的东西，我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说说吧，你怎么样？” “我？我能怎么样，成天就是开着车上班，作统计，在开车回家。” “就这么简单？” “我也希望复杂些，可惜，就这么简单。” “那男朋友呢？” “谁要啊？” “谁不要啊，你都快成了都市女性中的典型了。” “如果我……我要是说我有个男朋友，才上高三你信吗？” 喜慧犹豫了一会儿，说出这么让人费解的一个问题。说真的，换成别人我真很难相信，换成她…… “有什么不信的，你什么干不出来啊。” 喜慧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尤其是感情方面总是很疯狂，但不是说喜慧这人随便，她可是非常不随便的一个人，大学里始终保持着自己纯洁的身体。 就比如说，和伍戈那段感情宣告失败之后，为了使自己的生活不再每天都出现伍戈的影子，喜慧开始在网上寻找寄托，就在她玩网络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北京的男孩，名字满好听，叫什么安然，这就开始了从未见面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冬天的时候还给人家织了一条围巾，但因为第一条颜色太差，所以她就转手送给了我，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女孩亲手织的东西呢，虽然是没地方处理了才给了我，但我也围着它开心的过了一冬。 “高三，是不是小了点？” “不小了，他晚上一年学，又留了一级，不要以为他小我很多，其实才3岁而已。” “怎么认识的啊？别告诉我，你送你表弟上学，正好在高中的校门口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不是，是在一个歌迷会上认识的，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后来就想闲着也是闲着，处处看呗。” “家里人知道吗？心悦她们知道吗？” “家人不知道，等他大学毕业我再说，其他人我说了他们以为我开玩笑，我也懒的解释，但心悦知道。” “大学毕业再说，那你真成了老姑娘了。” “没事，他就说喜欢我装嫩的样子。” “他是不是还希望你，每天送他上学，给他买午餐，晚上接他回家啊？你真像个包小白脸的富婆。” “讨厌啊你，不要把我们真挚的感情说的那么庸俗。” “还好，只是高三，这要是找个初三的我准疯了。” “高三是底线了，不能再小了，再说他挺成熟的，要真跟个孩子似的我也不能要啊。” “那你们……有没有……你是不是已经不是姑娘了？”“你怎么见谁都问这样的话啊？” “问问嘛，现在你属于稀有动物，如果这小孩真的有能力把你拿下，那我对他也算佩服了。” “可惜，我可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拿下。” “那人家小孩要是想和你那什么，怎么办？现在年轻的孩子对性的渴求都很强烈啊。” “他不强烈，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不是很在乎这个。” “你确定那小孩喜欢女的嘛？别相处了半天发现和我一样，哈哈哈。” “你别老小孩小孩的叫，弄得我真像个老女人一样，你放心，他只对我感兴趣，别的女人看都不看。” “那是现在，你也不想想，到了大学，什么都是新的，你就保证他不会变心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咱们已经跟不上了，你就保证和他没有代沟？” “这个问题考虑过，代沟一定会有，但是我尽可能不正面接触这些，以后烦心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干什么要把现在美好的时光陷在以后的烦恼之中呢？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很快乐。” 看来喜慧真的找到她所谓的爱情了，虽然说这种爱情的稳定性不是那么牢固，但谁有能保证少夫老妻的美满生活不会有呢。好多名人的妻子都比自己大好多，更何况这才只是3岁。 “哪天让我见见呗。” “不可能，结婚时候再见吧。” “还害羞呀。” “他不喜欢咱班同学，因为他们不相信我会和上高三的男孩处对象，他对反对的态度挺反感的。” “是吗？没事，哥们支持你。” “真的？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男人。” “为了这顿高雅的午餐，我也要支持。” “讨厌，还是那么不着调。” “但你不得不承认，你这次的恋爱比任何一次玩的都疯狂。” “但也比任何一次都认真。” “噢，难得认真，认真就好，会有好结果的。” “好吧，如果我和他真的成了，那你和伍戈也会成。” “哎呀，我还以为咱们今天不会谈到他这个问题了呢。” “干什么不提，能折磨你的事我还是愿意干的。” “我就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不过，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已经免疫了。” “真的，那我现在给伍戈打个电话。” 说着，喜慧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我看着她在那边煞有介事的拨号，等待，说话。 “喂，伍戈，现在有个人想跟你说话，你等一下啊。” 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我，我没想到她真的会打电话，吓的我马上站了起来，就想往外走，结果还让凳子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这么紧张？我开玩笑呢，我没打。” 喜慧在那里笑的都不行了，我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每次都会被喜慧的骗术所欺骗。 “还免疫呢，又复发了吧，逗你一下，看把你吓的，下回可别在我面前装得自己有多坦然一样，谁不了解谁呀。” “哦，对了，我有一首歌给你听，想听吗？我自己写的。” “真的，快，快，给我听。” 我把《梦魇》给喜慧听，看喜慧听得很投入，我知道她也一样会回想到过去那种生活，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哭了。 “天啊，我这首歌真的有这么伤感吗？怎么谁听谁哭啊？” “不知道，总感觉让人想到很多，想到我们以前的生活，想到我现在的生活，其实我在别人面前，装作不去在乎别人对我爱情的看法，但我心里的压力真的很大，所以……” “别说了，别说了，我懂。我的压力不比你大的更多嘛。” “我能当作这首歌你是为我写的吗？” “开玩笑，这首歌是你、我、还有伍戈我们三个人的故事所创造出来的，缺少了你，也就没有这首歌了，当然也是给你写的了。” “伍戈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要是听了这首歌，估计会比听《黑色星期五》还想让他寻死呢。” 《梦魇》好像成了我们话题的转折点，从最初的开心变的忧愁了许多，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5点多。直到心悦打来电话，我们才发现下一个聚会又要开始了。 我们三个人来到了练歌房，心悦坐在点歌的位置上，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就开始选起歌来。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要把老娘陪好啊，陪的好，好处大大地。” 我和喜慧交换了一下眼神，异口同声的说了句“遵命”，就开始唱了起来。突然发现，心悦这妞子，真不拿我们两个当人玩，她就在那一个劲儿的点，都不让我们休息，我们要是不想唱，心悦就在那发飙了。可有些歌她选的也真是够变态了，什么《走西口》啊，《歌声与微笑》啊，有的歌曲让我唱的都发冷。终于在唱完了心悦点的所有歌曲之后，这妞子终于心满意足的去付账了。 喜慧先开车把心悦送回到她租的公寓，然后又准备送我回俊祁家，但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我让喜慧停了下来。 “就到这吧，剩下的路我想自己走回去。” “好吧，你暂时还不会走吧，哪天再找你。” “行啊，你按你自己的时间安排，毕竟你还有高三小男友呢。” “他现在学习很紧张，不能打扰他。” “贤惠。” “真的不用我开车送你回去？还挺远呢。” “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 “那好吧，我走了。” “嗯，你慢点开，没事的话就给你高三小男友送个夜宵，现在需要补充营养，一定要做个体贴的富婆。” 我还是希望以调侃的话题结束今天的见面，没想到就在喜慧准备开走之前，她打开车窗，非常认真的和我说了一句话。 “和伍戈好好过日子啊。” 这句话说完，我整个人差点坐在了雪地上，我一边笑，一边用手捂着胸口。 “你太狠了，你刺痛我，总比我刺痛你要深得多。” 看着喜慧开车离去，我的心还是有些痛，不是那种痛彻心扉，而是一种隐痛。喜慧那句话说的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实、那么意想不到。“和伍戈好好过日子”，这是我多么希望能够实现的是，在喜慧说出口的时候，我仿佛觉得那一切好像都是真的一样，我徒步从桂林路向俊祁的家里走去，一路上，喜慧的那句话始终在我的耳畔回响，为什么她非要说这么一句话，为什么非要让我把所有本不想记起的东西全部记起，尤其是在这个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也许喜慧不会觉得她的一句话对我的杀伤力有多大，但我却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怎么样，我对伍戈的感情都不会消散，都会带着这份思念，继续走完人生该走的道路。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伍戈会慢慢在我心里淡化，但他绝对不会消失，只要有人稍加提醒，他的身影就会马上占据我的整个大脑。 我望着天空，大声的叫喊，当作一种发泄，这样会舒服一些。之后又一个人坐在了雪地上，继续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看着抱在一起取暖的恋人，而自己的身边，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我就注定要靠回忆和幻想来填充我空虚的人生吗？我在雪地上用手指深深的写上了几个字：伍戈，我该如何忘记你…… 第七章 第四节 回到俊祁家，开门的竟然是雷司，看看手表，竟然发现已经过了午夜，这一天玩的有些疯。 “你怎么还没走？” “嘘，他们两个吵架了。” “吵了多久了？” “有十分钟吧。” 这时我就听屋子里，俊祁在那大喊大叫的，那声音真可以说得上是声嘶力竭了。 “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样？我他妈对你够好的了，你怎么总没事找事？我是找媳妇，我是要找将来能安心过日子的人，不是要每天像伺候孩子一样的伺候你！你说句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个男人，可你看我现在哪还像男人？帮你洗内裤，帮你洗胸罩，你还想怎么的？你要是不想好好处咱们就不处了！你说句话……你别老不说话，我他妈受够你这样了！” 俊祁的优点就是口才好，这段话说的那叫一个顺，不知道的还以为照稿念的呢。我和雷司坐在外面开始讨论起俊祁刚才的这段话来。 “雷司，你不觉得他这段话说的有些做作吗？” “是，太外在了，其实有些语言不用说的这么激进的。” “所以说，大学的时候，老师就说俊祁演戏太表面化了，他永远都改不了这个毛病，就像刚才那句，‘我是个男人’之类的话，就可以说的很含蓄，比他这么大喊要更有冲击力。” “内心戏，很重要，俊祁是没能力体验到了。要不要喝杯茶？” “好。” 俊祁和哈哈在屋里面吵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就在外面按俊祁的吵架情绪边喝茶边研究了半个小时，最后，俊祁身心疲惫的走了出来。 “哎呀妈呀，气死我了。” “没事了？” “老实了，让我治的服服的。” “累了吧，是不是喊缺氧了？” “妈的，有点，太投入了。” “你错了，你一点都没投入。我刚才和雷司讨论了你情绪和语言的种种变化，发现你根本就不投入，情绪太假了。” “你说什么，你们讨论我什么？” 俊祁看着我和雷司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品头论足的样子，有一点糊涂了。 “尔东的意思是说你的情绪太表面化了，这样对对方的冲击力不会很强。” “对，就像雷司说的，有些话，你完全没必要喊出来，你还是要多看看《演员的自我修养》，提高一下内心戏的部分。” “你们两个有病呀，我在屋里都快疯了，你们还在外面帮我分析我的情绪……不过真的很假吗？” 我和雷司都点了点头。俊祁也笑了，看来这次的发火他真的是表演的成份大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哈哈出来了，露出委屈的表情，俊祁马上去给她打来了洗脚水。唉，打架归打架，两口子还都是相互爱着的。雷司一看他们没事了，也准备回家了。 “别回去了，陪尔东住几天吧。” “就是，雷司，别回去了，你不知道，这两口子一进屋，我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你确定让我留下来？不怕我们晚上犯什么错误？” “滚犊子，你倒想犯错误，我也得让你犯，别走了，咱晚上还可以聊聊天。” “唉，盛情难却，留下来吧。” 晚上，小吵之后的俊祁他们早早的进屋，用行动去弥补争吵的裂痕，雷司和我洗漱完毕也躺在了床上。 “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她呢？” “唉，想有什么用，想就能让她回来了？” “我有一个同事，也像你一样痴情，他女朋友比你家那位做的更绝，你家这位最起码是明摆着不要你了，他女朋友连个告别的话都没有就消失了。” “这么猛？” “就这么猛。” “看来天下的女孩都一样，蛇蝎心肠。那你也还想着他呢吧？” 我今天真的不想提伍戈了，因为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的乐趣，全都是痛苦。 “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今天和喜慧都谈论了一下午这个问题了，再聊我都要吐了。” “说真的，你在没告诉我你是同性恋之前，我真是不太喜欢这类人，我记得我在公园上厕所的时候，就被一个同性恋骚扰了。” “是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说的。” “那人长得什么样？” “挺斯文的，戴个眼镜。” “那他怎么骚扰你的？” “我在那尿尿，他过来摸我屁股。” “哇，这么直接，然后呢？” “然后我回手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到在小便池里，我就跑了。” 我听着雷司说的话，想像着当时的情境，真为那个骚扰雷司的人感到可怜，骚扰谁不好，偏要骚扰一个只吃牛肉、满脸胡子、浑身蛮力的小回族，活该。 “你真幸福，还有人骚扰你。妈的，你说我做人多失败，女的没喜欢我的，我就认了，男的也没有，我还真是两面绝缘。” “其实女的是你自己不争取，至于男的我就没有发言权了，反正以前该和你说的，我和俊祁都说过了，你要是觉得这样的生活能让你快乐，我们还是支持你的。”“干什么？弄得这么深沉，这年头，哪有什么快乐不快乐的。能平稳的活着就不错了。并不是我想选择这样的生活，是这样的生活选择了我，我没有权利挣脱，我也没有能力挣脱。” “其实我也看透了，与其守着一份不会回来的感情，莫不如去寻找一份新恋情，可能这段情永远比不上你心里最深处的那段，但是不放弃黑暗，哪又有曙光的到来呢？” “呵呵，你这话好像在说给我听呢。我也不是不放，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放，今天走在桂林路上，满脑子都是伍戈，也许这次选择回长春就是个错误，应该让心态多沉淀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再说，我也不是不想找曙光，找男的和找女的那可不一样，想找个长久的比登天还难，都玩一夜情，哪还有感情可言，我可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感情麻木的人。再加上南方人长的，实在是不敢恭维，还是慢慢来吧，该来的迟早会来。” “你说伍戈要是有一天真想通了，决定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办？” “这种猜测我以前已经想得够多的了，我可不想再回答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其实，在南方我都很少有时间去想伍戈的事情，成天防人还防不过来呢，我工作那环境，今天是你朋友，明天可能就是敌人，工作中的那些破事我都懒的和你们讲。也就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才不用戴上那虚伪的面具，这才是真正的我。” “不错嘛，老师当的口才一级棒了。不过你现在还需要做一件事，这样你就会彻底忘记伤痛。” “什么事？” “我给你打一针，保证除掉你的相思病。” 雷司这个游戏估计能玩一辈子，只要有我和俊祁的存在，这个游戏就会一直为我们留着，正闹着呢，黑暗中一个声音出现了。 “妈的，我在屋里都没有你们在外面动静大。” “咦，完事了？才20多分钟，雷司，这算不算性生活不合格啊？” “不知道，反正我都是40分钟以上。” “不行了，老了，性能力下降了。刚把哈哈弄睡着了，听到你们还没睡，过来聊会。” “我正给尔东打针的，你要不要也来一针？” “你可得了吧，你哪怕换个游戏我也陪你玩玩，这个游戏都玩长毛了。” 就这样，我躺在俊祁的肚子上，雷司躺在我的腿上，我们三个就这么堆在一起，好一会都没有说话。这时，雷司拿出了一支烟，这家伙可是个老烟鬼，从小学开始抽，而且抽的都是后劲特大的烟，雷司的首选就是骆驼。 “给我来一个。”“那也给我来一根吧。” 看着他们两个都抽烟，我也实在是把持不住了，再加上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抽支烟消遣一下也好。 “你不是戒烟了吗？” “别废话，赶紧的。” 由于有半年没有吸烟了，再加上雷司的烟确实太呛了，刚抽第一口，我就已经晕的不行了。感觉整个身子都飘了起来，我突然又笑了，记得我在大学刚学会抽烟的时候，一抽就晕，一晕我就要找个人亲一下脸，当时伍戈是让我亲的最多的一个人。连抽烟都能想到他，早知道还真不如不抽了。 “俊祁，呵护一段感情是不是特幸福？” 实在没什么话题，我只好又绕回到现在感情生活最丰富的俊祁身上。 “屁，看你怎么说，就我家这小哈哈脾气上来能拗死你，有时候我真不想处了，但我还舍不得，心想她还小，再让着她点吧。” “那她要是这样无理取闹一辈子呢？” “操，美死她，她要是得寸进尺，哥们就真不要她了，我可不管她家有多少钱，说不要就不要。” “还是好好处吧，咱哥仨不能全是感情失败者。” “尔东，我要是跟哈哈分手了，你就带我入圈吧。” “入圈？入什么圈？”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进入什么组织啊，俊祁怎么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同志圈啊，哥们也去卖屁股去。” 就知道俊祁永远都不会有正经的话等着我，以后他说的话我就不能当人话听。 “你还真卖不出去，你要是同性恋的话，那将会是我们这种人中最大的耻辱。” “操，耻辱，我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你们的耻辱。” “行了，行了，不和你说这个了，啥都不懂还在那装。” 我发现雷司又在那里沉默了下来，这是他在夜晚时分经常做的事情，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雷司，看什么呢？” “月亮。” “呦，怎么变得有些斯文了？” “你知道吗，尔东，我除了fuck you之外还会一个英文，那就是月亮。” “你的意思是moon？” “对，就是moon。”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她对我说，moon的发音正好嘴是噘起来了，和亲吻时的嘴型一样，moon、moon、moon、moon……” 雷司一遍遍地说着这个英文，忽然感觉我的腿有点湿，我知道雷司哭了，这已经不知是雷司第几次为他家那位掉眼泪了，我知道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感情是最脆弱的。再加上香烟麻痹了理性的神经，自然而然，感情的洪闸很难再关闭了。我也轻声的，一遍遍的说着moon，眼睛也慢慢地湿润了，与我们两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相比，俊祁已经在那里鼾声大起了。 在上大学的时候，俊祁就是个沾枕头就睡的人，而我和雷司则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也许俊祁是幸福的，最起码没有什么烦恼可以让他彻夜难眠，也许俊祁也是不幸的，因为有的时候烦恼是可以使人成熟的催化剂。 总之在这一时刻，我永远忘不了这一时刻的画面。这一时刻，我和雷司都在想着各自的爱人；这一时刻，我和雷司都从嘴里发出同一个英文单词；这一时刻，我和雷司都已经泪流满面；这一时刻，还有俊祁的鼾声，为我们痛苦的心灵放声歌唱。 在长春转眼就已经呆了半个多月，眼看就要到小年了，老妈在沈阳已经开始发飙了。细想在长春也已经呆够了，见了该见的人，聊了该聊的话题，只是希望偶遇的人始终没有遇见。我知道，我与伍戈真的很难再见到了，也许离开这个地方会让我的思绪稳定一些，喜慧的那句话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还会有点心痛，但已经不是那么致命了。我想我在雪地上写的那几个字也随着这几天温度的回升而融化掉了，这也许是个好兆头，也许过了这个暖冬之后，就会有许多好事情值得我去争取。 这半个月中，哈哈与我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情，就连俊祁都吃惊地很，他说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哈哈这么喜欢的。哈哈告诉我，暑假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否则就和俊祁分手，弄的俊祁一点办法都没有。雷司和我同一天走，他去北京准备过年了，为了陪我，他都已经晚去了3天，而且他这次去北京，就准备在北京替他表姐工作了。 至于心悦，还在忙着自己的生意，就不送我了。不知道“忙”这个字到底对她适不适用。我发现这妞子现在玩的越来越大胆了。有一次竟然把我和喜慧带到了一个gay bar去了。我问她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竟然一本正经地说，该堕落就要堕落。害得我从进里面就一动没动过，连厕所都没敢去。到最后出来的时候，还被心悦鄙视的说了一句，就这样，还敢自称同性恋？也不知道她这思想是不是在北京被腐蚀的。 终于，我们三个又一次聚在了火车站，大家都知道这次分离又是很久不会再见了。俊祁没有送我们上站台，说是受不了分离的气氛，鬼都知道他是要去电视台接哈哈，雷司比我早半个小时检的票，我自然先把他送上火车。雷司在临上车之前突然说了一句，自己多照顾着点自己啊。一句话说的我鼻子酸酸的。我点点头，并且目送这位感情生活同样饱经沧桑的伙伴坐着火车离开。等我自己一个人登上了回沈阳的列车时，看着窗外的站台，脑子里则是一片空白。 正当火车鸣笛，准备开动的一刹那。我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幻觉，仿佛看见一个好像伍戈的人在站台上拿着行李，我苦笑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但我再仔细一看，顿时愣住了，那真的是伍戈！命运有的时候会把人玩疯的，为什么偏偏在这种场合让我偶遇到了最想遇到的人？火车缓缓的开动了，我从车窗里看着伍戈的身影慢慢向后移动，慢慢的已经从我的视线消失，我赶紧离开座位，向后面车厢走去，但是回家过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被夹在了人群当中，动弹不得。火车的速度已经提了起来，想看最后一眼的希望破灭了。我无力的挪动着脚步回到座位上，没想到这次长春之行竟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这算什么？为什么最后时刻又让我见到了伍戈？他没有变，还是那样瘦瘦高高的，但是眉宇之间已经多了一丝男人的气息。他这是要回老家，还是从老家刚回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结束，还是另一个开始？老天，告诉我个答案吧，因为我彻底混沌了。 第七章 第五节 现在这年过的，简直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过，疲惫的吃，吃的疲惫。忍受这些还算好些，还要忍受着我姥姥家那帮无聊亲戚的热心提问。怎么找到工作的啊？月薪多少啊？环境好不好啊？有机会过去玩啊？当我这是新闻发布会呢。我一直在强压着我的不耐烦，用我在工作中所学会的笑容解答每一位提问的无聊人士。我把我这帮亲戚每个人的脸，都想成了艾老师那娘们，这样我才有足够的耐心解答问题。 我不住的问自己，这就是过年？这和过五一，过十一有什么不同？想想小时候，对过年的那种渴望，估计怎么也要超过对伍戈的思念。盼着大年三十换上新衣服，在其他的兄弟姐妹中炫耀一番，盼着新年钟声敲响，和大伙在外面肆无忌惮的放鞭炮，盼着从长辈手里接过那时近似于天文数字的压岁钱。再看看现在呢，新衣服——随时都在卖。放鞭炮——自从小学三年级把自己的棉裤点着了之后，就再也没碰过那玩意。压岁钱——现在不给别人就好不错了。所以，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的年确实是不值得一过。一想自己可能还有四、五十年这样的春节要度过，并且那时候父母可能都已经不在了，我反倒想哭，根本兴奋不起来了。 其实我觉得我这个年过得蛮不顺的，年前看到伍戈不说，大年初一，眼皮被树枝刮了一道伤痕；大年初二，老爸在关车门的时候正好把我的手指夹住了；大年初三，走路的时候脚踝崴了一下。导致我在大年初四的时候根本不敢出去了。一直到晚上，还好平安无事。就在这时老妈的电话响了，老妈接了起来说了几句话竟把电话递给了我，说是找我的。 “你好。” “尔东吗？过年好。” “你也好，你是……” “怎么，听不出来了？都把我忘了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又听不出来是谁，估计好久都没有联系过了。 “能给我提示吗？我真的听不出来了，咱们好久没联系了吧？” “嗯……确实很久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但他说话我确实很熟悉，而且很舒服，这会是谁呢？我脑子里拼命的回忆这个声音的来源。 “你怎么会打这个手机号找我？” “是你给我的。” 这就很奇怪了，这个手机号是我在话剧团实习的时候用的，我离开沈阳的时候给我老妈用了，并没有告诉很多人，除了俊祁他们几个，几乎没人知道。 “你是我同学？” “同学？还同志呢。” 同志？这个词对我来说太敏感了，我赶紧回到我的房间并且关上了门，我知道我在离开沈阳之前，曾经与我正式相处过的两个朋友联系过，并且留下了这个手机号码，当时，只找到了在长春相处了两个月的那个朋友，也是因为他，我才会去珠海，因为即便分手，他对我还是很关心的，那这个…… “你是小鱼？” 小鱼是他的网名，我一直这样叫他。对方沉默了好久，最后笑了笑。 “你真的是小鱼？” “是呀。意外吗？” “何止意外，我可是在去年6月份就给你在网上留言了，你怎么会在半年后才联系我？” “我在挣扎啊。” “挣扎什么？” “挣扎是否要和你联系，我怕……” “干什么？怕再爱上我啊？” “嗯。” 没想到小鱼的回答是那么认真，这让我有一些感动，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最纯的感情，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一直在为爱而努力，但却总是因为小事情而吵架，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怀念的很。 “你现在在哪呢？” “在家啊。” “你现在过我家来吧，咱们好好聊聊。” 我发现我这个人没有太多的优点，就是冲动。不过我真的希望小鱼可以过来，这通电话让我把那些我曾经遗忘过的时光全部找了回来。 “我不能过去，我怕把持不住自己。” “我能把持住就得了。” “不去了，太晚了，再说，我真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聊聊呗。” “可是在电话里能聊什么？” “那……你明天有空吗？” “有空，咱们见面吧，就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见吧。” “好，那就11点，在老地方见，对了，你变样没呀？” “没有，还那么胖。” “头发还那么短？” “嗯，还那样，明天见了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早点休息，明天见。” 挂断电话，我满脑子都在回想小鱼的样子，那个不大喜欢笑，表情总是冷冷的小鱼、那个每天都要逼着我去看他在球场上踢足球的小鱼、那个反对我喝碳酸饮料，每天只让我和绿茶的小鱼，现在会变成什么样？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我现在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正好给他个惊喜。 实在是有些兴奋的睡不着，拿出以前写的日记，翻到我和小鱼认识的那篇，开始慢慢的看下去，那里有我们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是初恋最美的回忆。 2001年刚刚结束完高考一个多月后，我在网上认识了小鱼，聊了没有两天我们就决定见面，我们约在我们沈阳的中山公园门口，那时，我拖着200多斤的体重，把自己认为最时尚的衣服穿了出来，现在想想当时穿得像个刚出炉的面包。我准时的来到了指定地点，但是等了一会，也没有人出现，就在我闲逛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两只手在我的腰间点了一下，我回头一看，一个男孩在冲我笑，那就是小鱼。第一眼没有让我有任何感到惊喜的地方，只是觉得不难看，还说得过去。 我们在公园里小走了一会，在聊天的过程中我觉得小鱼还是一个蛮纯的人，所以那时候也没有想别的，就觉得这个可以当朋友。 “这样吧，小鱼，我给你讲个笑话，如果你笑了就表示你同意和我处朋友。” “那我要是没笑呢？” “那我就同意和你处朋友。” 小鱼笑了，我知道，差不多了，但是小鱼并没有说出来是否同意和我交往，所以我也不敢太确定。我们来到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我现在依旧记得放映的电影是《珍珠港》，但几乎没记住剧情，因为注意力根本不在电影上，在电影开演的一段时间，我们两个还算比较规矩，但估计两个人都在按怀鬼胎，果然，过了一会儿，小鱼突然凑到我的耳边。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然后在我耳边轻轻的亲了一下，就那一下，我觉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因为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几乎什么都是第一次。兴奋之余，我也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只觉得两个人的手都在紧张的冒着汗。 就这样，我们在电影院确立了我们的关系，在之后的一个多月中我们几乎完成了所有第一次交朋友所应该做的一切事情，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抚摸、第一次…… 当然有快乐就会有痛苦，小鱼的性格太霸道，总是要让我迁就他，吃饭的时候要给他夹菜，有一点不顺他的心就要生气，而对于第一次接触感情的我来说，他就相当于我的神，我事事都宠着他，哪怕有的时候会抱怨，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但小鱼也有他的优点，就是他不会把钱算的太明白，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不要太在乎谁花谁的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他有钱就花，从来不会吝啬。现在我的家里还有他送给我的几盘cd呢。 有时，能容忍的事情我可以忍，但有些实在是忍不了，就比如说，我们在一起之后，他依旧要见其他的网友。因为小鱼很自信，有时，我都搞不清楚他那种自信是怎么养成的。也许踢足球的男孩都有这种自恋倾向吧。从我和他刚在网上认识的时候，他在介绍他自己的长相时，就说了一个字，“帅”，所以他想看看他到底能让多少人被他的帅气折服。我得承认，踢足球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阳刚的气息，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喜欢他的原因，但他这种喜欢到处留情的毛病，当时实在是让我有些忍无可忍。 我也曾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见过其他的网友，当时就想，要是遇到比他好的我就一脚把他踹开，但可惜的是，没有比他优秀的，估计他遇到的也都没有我好，否则他也早就把我一脚踹开了。 现在回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去长春上大学，而是在沈阳，我和小鱼可能会一直在一起，但我也就会变得很可怜。长春可以说是我和小鱼的转折点，因为在长春我遇到了我第二个朋友，因为相对于小鱼的霸道，我第二个朋友性格就好得多，而且他也比小鱼更帅些，是个打篮球的。我都奇怪，为什么搞体育的都喜欢胖一点的人？不过我那时才觉得解放了，因为有人重视我，比小鱼重视我多。我很无情的提出了分手，在电话里，小鱼边哭边挽回我们这段感情，可惜，我已经被新恋情冲昏了头脑。我发现狮子座的人心肠是蛮狠毒的。但没办法，如果当时小鱼对我不那么霸道的话，我也不会到了长春还会继续寻找新朋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可能我本性就是喜新厌旧的人吧。 其实在和小鱼分手之后我们还曾经通过两次电话，但却再也没有见过面。我看看我日记里写我们第一次在网上认识的日子，竟然如此巧合，和我们约好明天见面的日子正好是五年半的时间。曾经19岁时的懵懂少年，现在都变成了社会人，不知道大家见面还会不会有曾经的那份感动？ 突然觉得这一时刻伍戈我都可以暂时放下了，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算不算好消息，如果由于小鱼的再次介入可以让我把对伍戈的感情转化过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之所以对小鱼的这种感情可以和伍戈抗衡，大概就是因为小鱼是初恋吧，毕竟和小鱼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最真实，最不做作的。而对伍戈的那份感情都是在我想像中完成的。 我就在回忆、想像、欣喜、忐忑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从洗脸到穿衣服一直都在说着“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中完成的。老妈看我今天好像很高兴，问我原因。原因？我能怎么说？我能对我老妈说，妈，我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昨天接到了您儿子我上大学前交的男朋友的电话，我们约好见面，谈的好的话，我还准备带回来住。我能这么说吗？要是说了，那我老妈能拿菜刀砍死我。唉，还是要隐瞒的。不能伤了父母的心嘛。但我就是真的带小鱼回来住，老妈也应该不会意外，因为五年前我就带回来住过。唉，年轻真是大胆。让我现在随便带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我还真他杀了我全家，然后把我家洗劫一空呢。 不乱想了，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和五年半前完全不一样，如果那时候我都认为自己很帅的话，那现在岂不是已经无与伦比了。一想那时候小鱼都会喜欢上我，那现在就应该会更加喜欢？那时他就让我减肥，我说死都不减，现在当他看到少了40多斤份量的我，还会说什么？而我们在经历了五年多千变万化的人生之后，还会不会从新走到一起？估计一切都要等到11点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第七章 第六节 中山公园依旧是老样子，在繁华的商业街区中，能出现这样一个公园也算是比较安逸的一个地方。小的时候，我经常喜欢让表姐带着我来这个公园玩，那时候估计肯定不会想到，这里竟然也是一个同性恋的聚集点。更不会想到，这里会见证我的初恋。 我又一次先小鱼一步来到这里，和五年多前一样，他总是喜欢迟到。大概他认为，重要人物总是需要“千呼万唤使出来”吧，也许真的是太久没有见到了，我竟然把两人都误认成了小鱼，直到真的小鱼出现。 “往哪走呢？” 看着小鱼从我旁边走了过去，我就知道他也同样认不出我了，看着他看我吃惊的样子，心里这个自豪呀，都说“岁月催人老”，这句话对我不适用。 “天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没想到吧，就知道你会大吃一惊。你还好，没怎么变，不过也有点不敢认了，男人了。” “还男人，你就直接说我老了呗。” “没有，还那样。” 在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们突然都沉默了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到眼前的小鱼，真的是蛮激动的，曾经的那股热情一下子又让自己变得精力充沛了，可是现在，我们都不是那个年龄段的孩子了，虽然我还依旧保持童心，但是我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小鱼确实成熟了。 “咱们是打算一直这么傻站着还是走走？” “走走吧，正好我要买个球鞋。” “还踢球呢？” “工作之余，偶尔踢踢。” “真的，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我？警察。” “什么？” 我从来没想到小鱼竟然当了一名警察。可眼前的他，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穿起警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不过一听到“警察”这两个字，就觉得热情都少了一半。 “反应干什么这么大？” “没什么，对警察没什么好感。” “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没好感。” “唉，早知道不告诉你了，这下没戏了。” “你少来，你还希望有什么戏？” “我希望的戏多了，就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但心跳确实又一次加快了，真是不争气，几句话就可以让我如此兴奋。 “现在在社会也学的油嘴滑舌的了。当警察辛苦吧。” “辛苦，老出差，年前刚从哈尔滨培训回来。” “出差好啊，出差你就可以有机会结交全国各地的同志朋友，还为你找一夜情提供了很好的理由。” “看把我说的，我哪有那么随便。也不经常找，偶尔会找找，没办法，没有固定的朋友嘛。” “是没有，还是不想找啊？” “没人要，太老了。过段时间都该结婚了。” “你所谓的结婚是指和女的吧？” “这不废话嘛，和男的在中国让结啊？” “如果能走到结婚这一步，我也算是佩服了。” “没办法，我可是孝子，我妈要是让我结婚我一定会结的。” 结婚，这是个很残酷的事实。我将来也会有一天面对这个问题，到时候我是否会为了父母而背弃我的意愿呢？ “那你一定要单独摆出一桌，专门邀请和你发生过关系的人坐。” “那一桌可不够，怎么不得5桌。” “哇，小鱼，你够滥交的了。” “但是，第一个位置一定要给你留着。” “第一？” 是呀，我在小鱼心中永远都是第一的位置，这也许就是我唯一值得骄傲的一点。我们这一路上一直在谈论现在各自的生活，很少提及以前的事情，也是，过去的事情再怎么提也都过去了，但是我始终在反复让他想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看看他是否也能记得今天是五年半的纪念，但是很遗憾，他好像想不起来了。我其实也有些强人所难，我要是不看了当初的日记，我都不会记得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其实五年半也不是个整数，无非是我强加的含义，大概我希望生活中都会充满感动和巧合吧，但是，感动这种东西实在是不适合老百姓现实的生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一路上，小鱼除了和我聊天外，不时的在用手机和人通话，我觉得有些被忽视。 “单位的事，好像要让我明天出差。” “明天？可明天才大年初五啊。” “当警察的还管什么节假日。” “真的要去啊？” “不知道啊，我现在是在确认是否真的叫我去。” 看着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告诉我，局里确实安排明天派他去湖南出差，而且现在就要回局里准备东西。我没想到，这次的重逢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我事先设计好的浪漫事情全部打乱了，我有些沮丧，因为等到他回来我也已经回珠海了，再见面又不知何时了，也许老天不想让我们今天发生一些事情，当我们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上天的安排，我们正好是向两个方向走，等待红灯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当红灯变成绿灯的时候，我们就真的各奔东西了。 “你不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说吧。” “今天是我们认识整整五年半的日子。” 话说完，交通灯也变了，我伸出手和他很正式的握了一下手，这一下，是五年多之后，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身体接触。在握手得一刹那，我明显感觉我的心是颤的。松开了他的手，我转身走向了我该去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预示着我们的人生道路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交叉点出现了。我没有回头看一眼，我怕我看到他的背影会更加惆怅。 回来的路上，我头一次主动买了一瓶绿茶，淡淡的苦味过后，唇齿间留下一丝甘甜。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大概以前不懂得绿茶的滋味吧。如果那个时候了解到了绿茶的滋味，也许我和小鱼的故事也不会那么早收场。五年半，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半？在这五年半的时间里，我们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陌路，从陌路到重逢，从重逢到分离，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其他的遗憾也许就不会那么重要了。 我一直以为小鱼会给我发短信，我从分开的时候就在等，一直等到了晚上，他也没有给我发一条短信。到最后还是我不争气，给他发了短信，他说他在收拾行李有点忙，等过一会给我打电话，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但我心里还是希望他会把电话打过来，但他好听我的话，真的没有打。 心里有些堵得慌，不知道应该找谁聊聊。给俊祁打电话，这小子在家正玩得开心，我也不好说我感情的事情扫了人家的兴，但真的想找个人说说，我突然想到了英杰，放假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她，所有的手机号都打不通，现在过年她一定回家了，估计往她家打她一定在。电话那头，当我听到熟悉的豪迈的声音时，突然间感觉好想找到了依靠一样，顿时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情感。我向她讲述了我和小鱼这段尴尬的重逢，和心中那份丝丝不舍。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伍戈呢。” “不一样，伍戈和小鱼是两个概念，伍戈是接触时间长所产生的感情，这个有基础。而小鱼是短时间内发生的恋情，但却是初恋，这个有意义。” “那你更在乎谁？” “那肯定是伍戈了。” “那就得了嘛，既然小鱼曾经就是你的一段插曲，那么现在他还是你的插曲，不可能成为主旋律的。” “那伍戈能成为主旋律啊？” “就算伍戈不能成为主旋律，早晚你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主旋律啊。” “我就是想在没有主旋律的时候，先唱唱插曲，解解闷。” “算了吧，就冲你对我说的这些，你们两个没戏，距离就是问题。” “我可以为了他不回珠海。” “那他就不是插曲了，你可想清楚了，这个什么小鱼，真的是你要找的主旋律吗？” 好问题，我终于冷静的思考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的时候太喜欢意气用事，冲动起来都可以完全不顾后果。但就像英杰说的那样，小鱼真的是我要找的吗？如果他是，那伍戈又算什么？不，小鱼不是，他只是在我空虚的时候，进入我心灵捣乱的家伙，过几天我应该会从这种郁闷中走出来，毕竟小鱼带来的伤害只不过就像是刀片划伤了手指，包扎起来，等伤口愈合就好了。而伍哥，则是双手持有ak—47向我射击，时不时的还要扔一个手雷，把我的内心折磨的千疮百孔。相比之下，小鱼对我的伤害指数和伍戈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我只需要等待时间来忘记小鱼这次的出现。 “明白了，他不是我要找的。” “想明白就好，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呢。” “你和章扬约好时间了吗？” “没有，联系不上他，这小子好像放假之后就消失了，我已经买好火车票了，大年初七就走。” “这么早？” “这都托人买的，再晚就回不去了。” “好吧，那我们回去再聊吧，别胡思乱想啊。” 和英杰聊天就是好，她能明白我的一些想法，也能给出比较中肯的意见。可挂上电话才发现，我竟然连“过年好”这三个字都没有对英杰去说，一心只想诉苦了。 躺在床上，心里还是有些惆怅，但我暗暗的告诉自己，回到珠海就会好了，因为到时候就会有新的工作、新的机遇、新的挑战来等待着我。也许那时会让我暂时摆脱一些苦恼。当然，我也不会放弃我的信念，我会继续寻找生命中属于我的那个人、那段感情、那份主旋律的乐章。 【我希望你是我的主旋律，我希望把你捧在胸前高声歌唱。我更希望我能成为你的主旋律，但我知道，我可能连个插曲都不是。但我想问问你，伍戈，在你心里，我能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音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