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君携手之为君倾生》 魂穿她躯(1) 一片楼宇之中,深宫高墙将她困入这无限的黑暗。 “皇后驾到!”远处,她只听这一声尖利的喧嚣,转首回望。 云雾缭绕之中,一身着华服的女人在众人拥簇之下高贵典雅地走来。 她傻傻地看着这雍容华贵的女人,尽显沧桑的神色勉强扯出几分微笑。 “谁?”她问,却无人回答。 女人站在离她不远处,示意四下的人退下。 朦胧中,她向女人跑去,她想看清这个女人的脸。 这张面容越来越清晰,直至呈现在她的眼前——好一个绝色女子! 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貌似会说话的眼睛,黝黑的瞳孔里充满了无限柔情,她感觉,这份柔情并不是对着她的,女人樱唇微启,叫了句什么,随即很幸福地微笑了。 原来,这个女人所看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一个人。 在距女人大约两米处,烟雾缭绕中,站着一个身着金袍的男子,他又是谁? “媃儿……”他的声音,好轻,好轻,就像滑过皮肤的丝绸一般。 “媃儿……”眼前变得模糊…… “妈呀!”她猛的站起来,四周哄堂大笑。 老班无语地两手叉腰:“顾晓柔,你去会周公可以,能不能给我节省点时间,其他同学还要听课ok?” 顾晓柔对着老师嘿嘿傻笑,乖乖地坐了下来无聊地转笔。 顾晓柔,一个将要与高中say goodbye的女生,天天惹是非,学习成绩一退到底,一个人缘很好的差生,不是她没天分,而是根本不想学。 老爸命短,很早夭折,老妈又是个忙得不可开交的大老板,而她,就是一个被遗弃在家的布偶,任凭自己快活着。 “呀,晓柔,又做啥春梦呐?梦见帅哥没有?”同桌笑得很猥琐。 晓柔耸耸肩:“放心,就算梦到帅哥也不是你。” “你……” 晓柔提着书包往家走去,理都没理他。 走在回家的路上,晓柔总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媃儿……” 谁啊?烦死了! 几次回头都不见有人,莫非大白天见鬼了? “媃儿……”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晓柔急得捂住耳朵,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喂,顾晓柔,这是干嘛呢?”晓柔一转头,一辆崭新的轿车跟在她旁边。“呼,是老哥啊,怎么,老妈允许你开车了?” 兄长顾晓天打了个响指:“of course!怎么样?这车不错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晓柔把书包往车里一扔,坐在副驾驶座上:“老哥,行吗你?都两年没碰车了。” “没问题,别忘了当初我还是飙车冠军哩!” “切,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魂穿她躯(2) “今儿个又被老班训了一顿?怎么拉长个脸都不说话?”顾晓天笑着问。 晓柔头枕两手:“要是被老师训了就好喽,最近总是碰到一些离奇的事儿!” “离奇的事?看见ufo?还是在马路上发现海市蜃楼的奥秘?” “喂,老哥,您能别拿我打趣么?明明知道我学习很差……” “这和学习有什么关系?”老哥苦笑看着晓柔。 晓柔突然惊慌起来:“老哥,车,车,喂!” “啊,这,怎么办?!”老哥慌忙地不知该怎么办。 “额滴神啊!” “咚!”老哥的新车十分完美地撞到了卡车的前方,并以720°向旁边飞去,正所谓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老哥的车技已经好到了可以让汽车高难度地发生车祸的地步…… 所谓车毁人亡,就是这幅餐具。 晓柔也从剧烈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识,她用最后一点意识在心底里埋怨:老哥,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你给我好好道歉…… “呜呜……”一声声凄惨的哭叫声吵得晓柔心烦。 谁啊,跟苍蝇似的在旁边鬼哭狼嚎? “咳咳咳……”晓柔被呛得咳嗽起来,只听旁边的哭声停止了。 轻轻张开眼皮,红色的床帐看的人眼晕。 “小姐,小姐您醒了?”一个娇弱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 “嗯,我醒了。”晓柔抚摸着太阳穴,“啊咧?这是哪儿?” 小丫头长得倒挺可爱,鹅黄的小脸蛋,小巧玲珑的嘴巴长得大大的,显出无限惊讶,突然回过神来:“啊,小姐,您,您忘了吗?您现在王爷府上啊,那个负心的王爷,不喜欢您就不要娶您嘛,干嘛还装出很欢迎的样子,在洞房之夜跑出去寻欢作乐?真是可恶至极!”小丫头貌似很气愤。 “啥?神马洞房?神马王爷?”晓柔看了看身上,大红的衣服,明明就是古装剧上成亲要穿的长袍嘛! 这是神马情况? “小姐您,您不会气傻了吧?”小丫头小心翼翼地问。 “你才气傻了嘞!”晓柔瞪了丫头一眼,看了看这四周的陈设,无不显示出难以形容的华丽与喜庆。 晓柔站起身,一步一步走着,能感受得到,这一切都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老天,您老糊涂了?是,她是喜欢古装剧,可是,她又没说喜欢搞神马穿越的玩意儿啊? 还有,穿了就穿了吧,居然还是个魂穿,这让酷爱fashion的她怎么可以忍受的了?没有化妆品,没有psp,更没有lv包包!…… 这就是她悲催的一生么?她不是车祸现场的冤魂么,怎么就成了神马洞房的女人? 她跑到那模糊的铜镜前面,看着自己扭曲的脸,啊咧,这张脸,咋这么熟悉? 妈呀!这不就是夜夜梦见的那个美女么?额嘞个神,她不会真这么杯具吧? 魂穿她躯(3)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预知梦? 就,就那个神马百变小樱做的那个玩意儿? 晓柔一拍额头,她一定是在做梦,做春梦! “那个啥,我累了,你,你先下去吧。”学着古代人的口吻得瑟了两句。 小丫头很瞪着惊异的眼睛看着晓柔。 “喂,我脸上又没长花,看我干吗,你,你不会要和我同床睡吧?” 小丫头立刻变得很惊慌:“不敢不敢,今日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奴婢怎敢……奴婢这就告退……” 一觉过去,大概就回到现实了吧?对,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回原样的! 躺在床上,晓柔突然睡不着了。 的确,如果一觉醒来回到过去,那自己是一个已经出车祸在医院里的病床上躺着的病人,还是在太平间复活的木乃伊? 翌日。 晓柔被鸟叫声吵醒,伸了个大懒腰,以及其不雅的姿势抱着被子继续大睡,嘴里还不忘哼哼一句:“唔……好可爱的维尼熊……” 站在床边的男子嘴角一勾,他身后的一个下人道:“王爷……” 男子摆了个手势让他小声点,随即冷笑:“都说这慕家的二小姐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可本王这怎么看也不像啊!” “反正是受父母之命嫁过来的女人,也不是王爷您喜欢的一类女子,何必管那么多呢?这醉花楼的揽月姑娘还等着您呐!” 男子点点头:“说的也是,走吧。”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一会儿还要给太妃请安呐!” “吵死了啦!多睡一会儿又不会死!”晓柔打了打哈欠坐起身来。 是昨天那个小丫头:“小姐,惹恼了太妃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呢,奴婢这就给您梳洗,咱们呀,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去给太妃请安!” 啥? 晓柔猛的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 “这么说,我还是在这里?” “小姐,您说什么呐?您,本来就在这里啊!”小丫头一边给晓柔梳头一边说。 晓柔把丫头刚梳展的头发又挠乱了:“怎么会这样啊?难道我的人生真的就是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么?” “小姐,您……” 晓柔忽然冷静了下来,穿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听说还能碰见帅哥呢,调戏一两个不也挺有意思的么?只是告别了亲人罢了,自由自在地生活,多爽啊! 晓柔坐在镜子前:“你,叫什么名字?”来到古代的第一步,自然就是要熟悉周边的人了。 “小姐,您,您怎么了?居然连奴婢也……” “哎呀,我,我失忆了!”晓柔也不知为何,突然搬出了个这么庸俗的理由。 “啊!”小丫头吓得把梳子弄到了地上。 单相思(1) “啊什么啊,放心,就算我失忆了,我该做什么还是会做的,你不用担心!”现在,先把这个丫头哄顺了再说。 “哦,奴婢,奴婢心涟。” 晓柔一笑:“安啦,别这么紧张,以后你在我面前就自称‘我’好啦,我在这个地方就只有你一个认识的人了,所以以后我们就当朋友,互相依靠得了!” “这,这怎么敢当?” “怎么不敢当?就当是你的小姐给你的命令好喽!”起初来的时候记得这个丫头老叫她小姐来着。 丫头面露喜色:“奴婢遵命!” “对了,我,你能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儿么?” 心涟一听便慷慨激昂起来,看来她和小姐的感情还挺深啊:“小姐是慕家的千金慕媃,因老爷是渊国大臣,深得太妃欢心,又因小姐对王爷一见钟情,故太妃将小姐赐婚给渊王萧轩,只是这个王爷成天不务正业,喝酒寻欢,一点也不拿您当回事,我看呀,当初您就不应该爱上这个负心汉,免得那日您想不开就……” “哈?你说,我喜欢那个神马王爷?” “神马王爷?小姐,那是什么?” “哎呀,就是,就是,跟你说不清楚,只是,你刚刚说,我喜欢那个什么渊王,居然还为他想不开?开什么玩笑!” 心涟眨眨眼:“小姐,您,您不是说喜欢他么?” “呃,我,我不是失忆了嘛!所以,现在就不喜欢喽!”晓柔摆摆手。 慕媃?记得在梦里,是有个男的,叫一个人媃儿来着…… 天哪,那个女人,那个穿着华服的女人,不会就是将来的自己吧?开神马玩笑?她一个潮流女生怎会喜欢那些庸脂俗粉? “小姐,收拾好了,我们该走了。” “哦。”晓柔傻乎乎地跟着心涟朝太房殿走去。 一路上,心涟已经告诉晓柔见到太妃该如何如何行礼,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晓柔听得稀里糊涂,但她知道,想要在宫中立足,婆媳之争是最忌讳的。 “娘娘,渊王后到了。”一个女子对榻上的女人说。 那女人慵懒地开口:“哦?扶哀家起来。”年轻女子轻握太妃略显粗糙的手。 大殿的正前方,一位身着素纹淡色丝质长裙,头戴金凤钗加之凤冠的女人,皱迹斑斑的脸因涂抹了浓浓的胭脂而显娇态。 晓柔跪下来,将两手置于膝前,将头埋得低低的:“臣妾给太妃娘娘请安,太妃娘娘千岁。”晓柔虽然不习惯,但在这个没有生命安全保障的年代,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起来吧。” “谢娘娘。”晓柔抬起头,只见太妃木然的脸上显出几分柔情。 太妃:“唉,是有哀家当年的风采啊,这精神气儿,这面色,还有这打扮,哪样不比当年啊?来人,赐座。” “呃,谢太妃娘娘。” 请安嘛,不就是来跪下,跪完了再瞎扯几句就ok了。 单相思(2) “媃儿啊,日后就是哀家的儿媳妇儿了,哀家深知你温柔贤德,你的父亲也常在哀家面前称赞你的乖巧,正因如此,哀家才会让你做哀家的儿媳妇儿,将来一定要为哀家开枝散叶啊!”敢情一见面就这么亲热只是因为老爹是你的红人儿? “是,臣妾一定谨遵教诲。”晓柔也看过不少古片,对于一些台词什么的套用就可以了。 一张嘴就是开枝散叶,这个太妃也不嫌害臊? “哦,对了,昨儿个洞房之夜媃儿可还好?”天,第二句更雷人! 心涟一听就一肚子火,刚想开口,却被晓柔制止了。 这一细微的动作是逃不过太妃的眼睛的。 晓柔很平淡地笑了笑:“回母后,一切安好。” “哦?是吗?”太妃将咄咄逼人的目光转向了心涟。 晓柔一下子紧张起来,这老太太眼神儿也太好了吧? 心涟有些闪躲。 “其他人都先下去吧,哀家要和媃儿单独谈谈。” 奴婢们都行礼退下,倒是让晓柔有些手足无措。 “母后,这……” “既然你叫哀家母后了,也就是说你承认哀家这个母亲,在自己的母亲面前还需要遮遮掩掩吗?”太妃直视着晓柔,让她产生几分惧意。 算了,说就说,反正也死不了。 “呃,实话告诉母后吧,昨日,昨日王爷他,没来睡觉。”晓柔说的很随便,这很正常嘛,让两个陌生人搞洞房,这种封建思想怎么可能让一时难以适应古代生活的晓柔遵循呢? “什么?那轩儿他去哪儿了?”太妃皱起眉的样子活脱脱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青楼。”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不就是个青楼嘛,去不去跟她没关系。 太妃貌似在忍,她冷静地呼了口气:“媃儿啊,哀家倒是喜欢你这诚实的性格,只是,你跟哀家说,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爱王爷?” “这……”这怎么说呢?以前的‘她’爱,但现在的她不爱啊,如果说不爱的话,太妃恐怕要生气,太妃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如果说爱的话,岂不是又要撒谎了? 媃儿转了转眼珠,勾起了唇角:“母后,这男女之事并非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不知道给太妃灌输点现代思想,她老人家能明白不? “那,还要什么?” “感情呀!” “感情?” “嗯,”媃儿说的很投入,一边走一边说,“两人没有感情的人,您硬把她们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开枝散叶暂且不说,就说两个人的生活吧,一点温暖都没有,这怎么能算是一个家庭甚至一对夫妻呢?如果有了孩子,孩子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家的温馨,这对于孩子的成长也是有很大问题的!我承认,以前的我的确喜欢王爷,可是,王爷并不喜欢我,如果我们在一起,生活一定很冷淡的,母后,您不是也因为喜欢先帝才会与他共度良宵的么?” 单相思(3) 一说到先帝,又提起了太妃的伤心事。 “臣妾斗胆向母后阐明心中所想,还望母后恕罪!” 太妃一直在沉默着,与其说沉默不如说,她在回忆着。 她与先皇并未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家中清贫,实在无法维持生计,才进宫选作秀女,谁知自己的花容月貌被先皇一眼赏识,虽说成了娘娘享受了荣华富贵,可是那清冷的生活和阴险的后宫让自己失去了曾经的纯真,整日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已经够她受得了,她曾想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于是便提出要与儿子退出后宫,前往封地,尽管这几年还会有太后的眼线盯着,可是她却比以前少了许多压力,作为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活着除了为了儿子能够成就千秋大业也没什么盼头,想来这眼前的丫头说的也挺有理,心中涌上一股酸楚…… “母后?”晓柔见老太太一直在发呆,不禁叫了声。 太妃摆摆手:“唉,下去吧,让哀家一个人静静。” “是,臣妾告退。”晓柔小心翼翼地朝后退,谁知就在跨出门槛的一刻踩到了裙角。 额嘞个擦,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不,摔了个四脚朝天,惹得一旁的太监窃笑。 “嘶~~喂,笑什么笑?”晓柔揉着自己那可爱的小蛮腰,厉喝一声,太监们立刻闭嘴站好。 说到底就是些太监,一堆不男不女的中性人,有神马资格笑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王后? “哟,这不是渊王二娶的王后么?原来也会有如此形象啊?额呵呵呵~”声音倒是挺好听,只是这语气传入耳际就有些尖酸刻薄了。 “我说你谁……”一转头,好家伙,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啊!丹凤眼,小尖鼻,还有那猥琐的笑……全身上下除了那副惹人想骂娘的笑其他的都尽显风姿。 这女子要是撂倒现代,绝对一个现代版豆腐西施! 见媃儿一直色迷迷地盯着自己,那女子也全身不自在:“看什么,别以为你一个后来的还想攀高枝抢我家渊王,我可是听说渊王在成亲那日去了醉花楼呢,呵呵,也不知,王后娘娘留得住一个心里并无她的男人吗?妹妹我,可就先为姐姐祈祷了,哦~呵呵呵~” 切,拽什么拽啊!不就长了张小白脸儿嘛? 路过媃儿之时,媃儿微微伸出脚,只见女子以狗啃泥的姿势完全性爬倒在地。 她连忙站起来整理衣物:“你……” “哟,虽然我还不知道妹妹姓啥名啥,但看妹妹这架势,也好不到哪儿去。”懒得和她多纠缠,一看就是后宫那些难以处理的人。 “哼,妹妹的姿势再不好,早晚也会让姐姐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妹妹不是要找太妃娘娘吗?还杵在这里干嘛?姐姐先回了,拜拜~”媃儿摆摆手兴奋地跑掉了。 单相思(4) 告别那个女子后,心涟跟了上来:“娘娘,那个女人可不好惹,娘娘以后要小心啊!” 晓柔翻了翻白眼:“这后宫中难惹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刚刚的女人谁啊?那么拽?” “她啊?她是曾博得皇上三天三夜专宠的绮美人,不过现在已经有些花容失色,不知谁给她施了一招,最近得宠的紧,已快赶上潘淑华的位子了,不过,这后宫中的地位,自然是娘娘您的高了。” “潘淑华?又是谁?”天,后宫就是后宫,这美女一个接着一个哇,刚刚那个俏丫头还成了神马花容失色的女人,那这后宫有多少美得让人吐血的女人啊? “这潘淑华本是比渊王大上几岁的老女人,谁知竟一下子成了淑华,听人说是和太妃有亲戚联系,但在宫中又不受宠,所以一直闲置着,但她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也不是后宫嫔妃们的目标,也不会成为娘娘您的对手的!”心涟这话说得,好像晓柔最近很得宠一样。 晓柔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了,我们不提这些事情了,其他人都回去歇息吧,我,不,本宫要和心涟随便转转。” “诺。” 既然穿越了,就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是么? 这宫内美景万千,虽未曾见过全景,不知在这无污染的年代里,尤其是春意融融之时,宫中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心涟一边陪王后赏花,一边撇这个小嘴笑个不停。 晓柔:“心涟,你笑什么?我脸上有花?” 心涟摇摇头:“不,娘娘您可是较以前变了不少呢。” “呃,肯定啦,我失忆了嘛,所以,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晓柔故意转开话题,“呀,这是什么花?长这么好看?” 心涟上前:“回娘娘的话,这朵是从皇宫采集来的很稀有的月香,传说啊,这种花只有在一定的时间才绽放香气,平日里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花,但要养活它可是很难呢!从皇宫里曾采集了三朵,但有两朵都枯死了,只有这一朵活了下来。” “月香?这名字倒是挺不错,只是太娇弱了。”晓柔蹲在花前看着这不禁风吹雨打的花。 刚刚,心涟说了皇宫?这么说,这里是封地喽?原来,这里不是皇宫啊。 “心涟,现在,是什么年代?”晓柔问。 心涟叹着气,摇着小脑袋:“唉,看来,娘娘是真的失忆了,今年是昌德二年,昌历三月初七。” 古代都是用农历算的,可是,昌德神马的怎么没听史书上记载过?莫非是架空穿?原来如此…… “你说,莫非我是一下子成为王后的呢?还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勾心斗角?”总之要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去吧? 心涟有些庆幸:“回娘娘,自然是一步登天喽,娘娘虽说没被皇上看上,但老爷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觑的,娘娘在随老爷进宫的第一天,就被太妃看上了您这如花似玉的姿色,更何况太妃曾在皇宫中时,少不了老爷的扶持,听以前的姐姐们传言,老爷曾在皇宫中和太妃有个约定,若是将来渊王出生了,给渊王许配的妻室中必须有老爷家的儿女,所以,娘娘您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王后了。” 单相思(5) “原来我是走后门的啊。”晓柔坐在花园中间的亭子里长叹一声,这个神马媃儿的怎么可以喜欢上神马王爷的呢?害的如今的她沦落至如此地步,尽管有了荣华富贵,可是天天要面对太妃那张严峻的脸,实在有些承受不了,这比天天去教导处被批还烦。 “走后门?”心涟纳了闷,“是什么?” 晓柔一手扶脸看着亭子旁边一池清水:“就是靠关系登位子嘛。” 心涟白了晓柔一眼:“娘娘啊,您现在可是娘娘,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啊,看来这么多年,您唯唯诺诺的性子还是没改呢,娘娘,还记得奴婢以前和您说过什么吗?这人,就要活好自己的,俗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日子还是得过,人呐,也要往前看,娘娘您就别计较过去的是是非非了。” 晓柔看着了心涟很久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是个巧嘴的丫头呢!” 远处,一男子站在走廊里看着亭子内坐着的娇人儿,对身边的男子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本王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就心生厌倦,她太过娇弱,太过乖巧,以至于让人失去了对她的兴趣,可是如今,她却有如此闲情雅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真可谓奇哉怪也。” 那身旁的男子也点点头:“王爷说的是。” 太妃身旁的贴身太监迈着小碎步走来:“渊王,太妃娘娘找您。” “母后?”男子顿了一下,“母后召本王前去可有说是何事?” “回王爷,这,奴才并没有听娘娘吩咐过什么,只是召您议事。” 渊王的近身男子道:“王爷,太妃已说过再不插手朝堂之事,可见大概又是后宫出了什么事吧。” 渊王点点头:“本王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去,暂叫母后稍等片刻。” “诺。” 黑色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略显粗糙的手又勾起了白色的棋子。 “渊王驾到!” 白色的棋子落在了黑棋的左上角:“来啦?” 渊王一点头:“母后召儿臣有何事?” 太妃摆手示意奴婢们将棋盘撤了下去:“老实交代,昨晚去了哪里?” 渊王很冷静地抬头:“醉花楼。” 太妃猛的一拍桌子:“哼,亏你说得出口!咱们在皇宫安插的眼线交接地点是在万花楼,哀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你一个年轻人别跟哀家说是看花眼了还是记错了?!” 渊王道:“母后息怒,儿臣并未去寻欢作乐,只是闲暇之余看看歌舞罢了。” “闲暇?这要看歌舞,宫里有的是,何必出宫去看?况且,昨日是你的新婚之日,自打上一代王后意外猝死,后宫便乱了起来,就是为了给你省点心,才找了个配得上你的女子,你倒好,哀家为你省了心,你倒是不让哀家省心呐!”太妃的眉心皱起了三条线。 渊王:“母后,配得上还是配不上,并非您说了算,这王后是儿臣的女人,您曾说若是儿臣觉得不满意,就配不上儿臣,难道您忘了么?” 单相思(6) “放肆!你就是这么跟哀家说话的?”太妃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渊王再不吱声。 “哀家为你安排好了,今夜入住菡月宫!1” “母后!” “莫再多言,就这么定了,哀家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渊王很不情愿道:“儿臣告退。” 路上,渊王的近身侍卫问:“王爷当真要去菡月宫?” “你说呢?若是去了,那本王的将来莫非就要听一个女人的操纵了?”渊王瞪了他一眼。 护卫道:“王爷说的是,只是,太妃那边如何交代?” 渊王:“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暂留腾水阁2歇息了。” “诺。” 沐雅阁。 “渊王今晚去哪儿过夜?”一道冷冷的声音正契合了这寒冷的沐雅阁。 小女子声音颤抖:“回,回美人,王爷今夜本要去菡月宫的,只是突然改变主意要在腾水阁歇息。” “腾水阁?”绮美人转了转眼珠,“王爷今晚不入住后宫么?”随即冷笑一声,“哼,虽然本宫得不到半点好处,但你一个坐冷板凳的王后也别妄想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个二后?” 夜幕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点,月在光点中飞速穿梭着。 晓柔耷拉着眼皮坐在大殿的门槛上抬头看着星星。 古代人怎么睡得这么早啊?平常这时候她明明还在和亲人们看电视剧呢。 守夜的女子靠在栏杆旁,头一点一点的,时不时打着哈欠。 看着晓柔也开始同情了,同样都是人,一个闲的睡不着,一个想睡却睡不成,唉! “你累了吧?回去睡觉吧,这里我守夜。”晓柔道。 守夜的女子一下子精神起来,跪了下来:“啊,这,这怎么敢当,娘娘,夜深了,您该歇息了,奴婢保证绝对不再偷懒了,娘娘……” “安啦,干嘛这么害怕?本宫又不是女鬼,看你困得打哈欠,我又睡不着,我们就换一换呗。” “这……” “怎么,我一个王后的命令还抵不上你的一句‘诺’?” 女子一笑:“谢娘娘恩典,奴婢这就去歇息,娘娘您若累了就找奴婢,奴婢随时给娘娘守夜!” “好了好了,回去吧。” 反正也显得无聊,索性去散散步吧。 “哎呦!嘶!~”晓柔差点尖叫起来,穿着这破鞋子走了一天了,恐怕脚都要磨破了吧?唉,真是杯具呢!晓柔扔掉鞋子,赤脚走着。 腾水阁的渊王失眠了,一堆奏折看的他心烦。 突然想起了今日在亭台前看到的王后。 “呵。”他突然对这个王后产生了点兴趣,罢了,就去看看吧。 1菡月宫:王后的住所,每位王后可拥有一宫,宫中有楼,斋 , 轩 , 洲 , 阁,榭,坞各一。 2腾水阁:平日里王爷批阅奏折的书房,也是皇上的临时居所,宫中皇上的临时居所有很多处,而腾水阁只是其中一处。 单相思(7) 晚上吃的太饱,晓柔一边舒展着胳膊一边在这偌大的地方闲逛。 茉莺殿1前,被丢弃的一双鞋被一双修长的手拾起,长发下英俊的笑衬托着更美的夜。 晓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总之平坦又悠长的路让她感到有些孤单。 走了许久,总算是看到一处较大的院落,透着几分月光,和房檐的灯笼,隐约可以看到三个字——韵箐轩。 自然,仅仅穿越一天的晓柔不认识这三个繁体字。 轻轻推开大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下,她走进了韵箐轩。 沿着一旁蜿蜒的走廊,走过石墙之后,幽雅的景致几近让她窒息。 本以为这是个有人住的地儿,不过看四周并没有几间房间,可见这是供人赏景的地儿。 可是,这也太奢华了吧?恐怕是在现代最科技化的时代,也没有可以与其媲美的景致,甚至是曾被修复过的苏州园林。 花香四溢,包围了这清澈的湖水和中央的小亭。 花瓣微落,轻轻地着陆在湖水间,点起了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在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湖面几乎没有波动,一切静的掉粒米都听得见。 在这寂静的地方,晓柔能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更何况她仅穿了一双棉袜在走着。 漫步在长廊间,晓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走向小亭,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慢,路好长…… 她已经找不到可以修饰这番美景的词语了,只是默默地,默默地坐在小亭里,看着这一袭月色下的雅致。 仅是在夜晚,这里已经接近完美,那么,要是在白天呢? 她突然有个想法。 她脱掉袜子,白皙的小脚浸入冰冷的湖水中,她颤抖一下,缓缓将脚探入水中,惊动了湖底正做着清梦的鱼儿。 老看电视上有人这么做,不知道亲身体验下是什么样的感觉? 抬头仰望残缺的月,一刹那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老哥啊老哥,你害得我险些没命,却又送我来到这里,你,是在赎罪么? 老妈,你几乎没给过我母爱,哪怕是一点点温暖,现在我离开你了,你会不会为我感到不舍? 大概……不会吧。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总以为父亲的死,是晓柔害的。 父亲的遗言是让晓柔能够考试及格,可是,这份遗言,从来没有实现过。 父亲当初是为了救她这个贪玩的孩子被车撞了,肇事司机逃了,晓柔找不到手机,只好亲自跑去医院,医院的路好遥远,好遥远……晓柔跑掉以后,父亲被人发现并开车送到医院,而此时,晓柔还在跑向医院的途中。 当母亲看到做手术的医生叹口气,摇了摇头时,母亲什么话也没说,今后,再也没管晓柔,不,或者说是,母亲已经不把她看做自己的孩子了。 只有老哥陪伴着她,她才感到自己的存在。 1茉莺殿:王后的寝殿。 单相思(8) 晓柔合上了眼,罢了,她不想再回忆这些已经告别了她的痛苦的过去。 命运究竟是在戏弄她,还是给了她幸福? 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晓柔的身后。 “王后娘娘可真是好兴致。” “谁?”下意识地一回头,她想大喊:妈呀,这是男的还是女的? 清秀的脸,妖媚的眼,轻舞的发,得意的笑…… “娘娘的鞋子掉落在了茉莺殿,难道娘娘没有发现么?”男子举起了那双令晓柔作呕的鞋。 晓柔眨巴眨巴眼睛地盯着那张英俊的脸,许久才挤出那几个字:“我故意的。” 我?她貌似不是个爱摆架子的女人。男子想着。 “故意的?为何?” 晓柔撇过头:“有必要告诉你么?你是谁我都不知道。” 茉莺殿?晓柔暗喥,大概就是她丢鞋子的地方,也就是那个神马睡觉的地方吧?那么刚穿越来的时候也是在茉莺殿。 “你是说本王?呵呵,莫非你连本王都没见过就爱上了我?”男子打趣道。 本王?这么说,这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花心王爷喽? 晓柔将脚从水里伸出来,站起身飞速夺走那双鞋:“原来你就是那个二八王爷啊,我告诉你,本小姐从来没爱或喜欢过你,你可别自作多情!”一说她是王爷,晓柔连对他的一点点好感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看到个帅哥,居然是个花心萝卜。 晓柔穿着袜子白了王爷一眼。 渊王勾了勾唇,这女人,和他曾见过的果然不同,莫非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还有,她不是一直喜欢自己么?然而她方才再说不爱时又是这般果断与决绝。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渊王控制不住自己,居然有了很想去研究一个女人的兴趣。 晓柔愤愤地在心里抱怨,这个人可真是煞风景,明明这么美丽的赏景时刻被他打乱了? 晓柔临走之时,却被渊王一把拉住了手腕。 “干嘛?”晓柔本想挣扎,但看这力度,恐怕是难以挣脱吧。 见晓柔没有挣扎,渊王也就安心地蹲下身,松开了晓柔的手,扳起了晓柔的一只脚。 她一个不稳扶住了旁边的柱子:“喂喂喂,性骚扰啊你?色狼,松手哇!” “身为一个娘娘,不穿鞋子赤脚行走成何体统?”渊王将晓柔的脚套进鞋子。 原来是给她穿鞋啊?她松了口气:“喂,你又不是我仆人,怎么会这么乖地给我穿鞋?说,有什么阴谋?” “阴谋?呵呵呵……”渊王突然暗笑起来。 “你你,你笑什么?”晓柔有种不好的预感。 “咚!”…… 晓柔顿时说不出话来,色狼不愧是色狼。 渊王一掌打在晓柔旁边柱子的石壁上,勾起晓柔的下巴:“你说,本王有什么阴谋?” 单相思(9) 晓柔很淡定地抬起手,出乎人意料地捏了捏王爷的脸:“问你个问题。” 渊王一怔。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噗…… “哈哈哈哈……”渊王的笑真猥琐啊。 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奇怪的女人。 那是肯定的了,时代不同,思想不同。 晓柔无语地看着笑趴在地的家伙,想了下,古代的男子本就是长发,这是毋庸置疑的,她的问题有点像废话。 晓柔抓住渊王的头发:“笑什么笑,就算你是男的,干嘛要留和女人一样长的头发啊?这不是变态么?” “变态?”虽然他听不懂她在讲什么,不过,他轻轻梳理了下头发,“你究竟是不是中原人,这般道理都不懂?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男子留发是理所当然的。” 晓柔基本没怎么听历史课,但也看过书,男子留发是先祖留下的传统。 “为何本王觉得,你与从前不同?”渊王突然开口。 “不同?”也是,她是魂穿到这个女人的身体里的,性格自然会有很大差异。 “本王曾与你有一面之缘,可是,你并非这般女子,否则慕将云怎敢把你这种女儿献给本王?” 慕将云?女儿?仔细思考下,根据这句话,晓柔可以判断,她现在的身份是慕将云的女儿慕媃。 绝对不能让心涟以外的人知道自己失忆了,否则事情就难办了,恐怕能否过这样的好日子都是个未知数。 “怎么不会?我承认,我爸,不,我爹爹是把我调教成了乖乖女,可是那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他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性格……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么多?我累了,睡觉去了,拜!”晓柔摆摆手。 刚走出没两步,晓柔就立马转头,对准备跟踪她的渊王命令道:“不许跟我!” 说罢立刻脚底抹油。 折腾了一晚上,看样子已经很晚了,如果按照北京时间计算,大概也已经十点多了吧。 她倒真是瞌睡了。 一想到以后可以睡到那么舒服的大床上,晓柔加快了脚步。 她越来越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可是她还是没有到茉莺殿前。 她来到韵箐轩的时间也没有这么长过。 她很快意识到,她,迷,路,了! 一拍脑袋,暗喥:真是失策哇!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说,而且自己到底在哪儿也不知道。 如果有地图或者gdp就好了。 哪怕有指南针也行啊?! 天,谁来救救她哇? 悲催了…… 不行,她要冷静,老哥说过,如果晚上迷路了,就望望天,找北斗七星! 啊咧?这里这么多树,就连一般的小星星都找不到,还说什么北斗星哇? 难道就要在这个寒冷又可怖的树林里睡觉? 单相思(10) 黑夜之中,寒气逼人,尽管现在是浓浓春日,可是气温还是没有转暖的意思。 记得小时候也和同学出去露宿过,难道就算是在这个年代也要露宿么? 困得不行了,晓柔索性找了棵大树坐下来,并祈祷树上没有毛毛虫掉下来,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素衣男子无奈地摇摇头,蹲在晓柔身旁。 这个女人,着实会让人费一番心思。 至于她会跑到这个地方,大概是因为迷路了吧? 男子温和地笑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这般细心过,哪怕是在醉花楼只卖身不卖艺的那个女人。 一位粉衣宫女路过菡月宫,看到渊王正抱着熟睡的女人朝宫内走去,猛的倒吸口凉气,跑回了吟春殿1。 渊王仔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看着熟睡的人儿,有些后悔今日在腾水阁歇息的抉择,不过,就算是留在了茉莺殿,怕也难以圆房吧——以王后的性子来说。 凝视晓柔许久,渊王才起身离开茉莺殿,一出门才发现守夜的宫女不见了。 他轻皱眉头,想来自己也乏了,便等明日再说。 第二日,晓柔再次被心涟强拉起来,梳洗更衣。 晓柔突然想起昨日明明是在那个陌生的地方入睡的,何时回来的? 心涟也摇头说不知。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是渊王将她送回来的。 晓柔经过严格检查才松口气,算那个渊王知好歹,若是真的……晓柔哪怕自己被砍头也要杀了渊王! 乘着步撵,晓柔感叹自己的幸运:也许她会面临许多女人的挑衅,甚至失去性命,可是,能够拥有这份高贵的荣耀又是几个穿越者能做到的? 知足者常乐嘛! 一切事物会有反面影响,肯定也会有正面影响的。 不得不说,去给太妃请安的,晓柔又是最后一个,不过尽管如此,也没人说什么,一来,晓柔的身份是后宫老二,二来,太妃也不介意这些事情,又有哪个不要命的会多嘴呢? “好了,看来都到齐了,”太妃笑着说,“趁渊王早朝之时,今儿个,哀家也来问问儿媳妇们,对自己的丈夫有何看法。” 太妃见无人吭声,似乎都在犹豫,“哎呀,怎都弄得这般生疏呢?这又不是上朝,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哀家啊,洗耳恭听!” 无论哪个妃子都知道,这无非是个考验,若是一步错了,步步皆错,大家都胆怯几分。虽然不知太妃是如何想出这招儿来考验妃子们对渊王的忠心程度,但既然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可见太妃也希望渊王可以多生子嗣,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太妃怕也对渊王日后的地位有些担忧。 1吟春殿:绮美人的寝殿。 单相思(11) “既然没人说,那哀家就找人说了。”太妃有些等不及了。 王后那叫个抑郁啊,这跟老师逼同学回答问题有啥两样? “那就王后吧,先给我们后宫之人做个表率。” 王后只是稍稍一愣,没关系,反正也早料到太妃会这么做。 “那,臣妾就斗胆进言了,臣妾以为,无论一对夫妻有多么高的地位,恩爱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两人并不相爱,那么就算在一起了,又能如何?后宫之所以佳丽三千,不是王爷花心,而是想让每个女人能够幸福,然而也因此会有贪慕虚荣之人为了假情假意而骗取财物,那么那个女人一定不幸福,想要求得别人的真心,首先自己也要真心对待他人。臣妾对王爷没什么看法,只要能获得真爱,就算臣妾只是一介宫女,也心甘情愿了。”晓柔并不满意自己所说的话,若是因为这句话让那个花心王爷真的喜欢上自己了,那自己可真是难逃一劫了。 太妃听罢,点了点头,因为太妃听了n多话,唯独对最后一句印象颇深。 太妃倒是满意了,底下的妃嫔们纷纷窃窃私语,自然大部分都是在背地里说坏话的。 “那臣妾也斗胆问王后娘娘,”站起来的,是一位身姿婀娜,单眼皮的女人,“王后娘娘,可是真心爱渊王的?” 这倒让王后吃了一惊,她依然冷静应对:“是不是真心的,想是无论谁都看得出来,不然,这王后的位子从何而来?若不是真心的,又怎能获得渊王真心的爱?” 那女人顿时不敢多言,其他妃嫔也知道王后不好惹,便打消了在太妃面前挑衅王后的念头。 王后知道这样会遭人白眼,可是,若是胆小怕事,那不正如了那些妃嫔的愿? 回宫后,听心涟的一番激烈说辞,晓柔大概明白,宫中的妃子是说不完的,但地位较高的嫔妃有:一品柳妃,贤妃,芸妃和淑妃四名,其次有二品菀昭仪和月昭容等等…… 晓柔并不因为有很高的地位而自傲,因为她不在乎这些,只有能够吃饱穿暖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 晓柔让心涟带路徒步走向韵箐轩,但愿这次别碰见什么煞风景的人物。 途中听到一阵哭声。 “心涟,谁在哭啊?”王后问。 心涟表情有些不自然:“回娘娘,是,是昨日守夜的宫女桂巧。” 守夜?“心涟,我们去看看。” “娘娘,您还是别去了,我,我们不值得为了一个奴婢而坏了您的好兴致。”晓柔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心涟:“心涟,本宫想你应该不是那种人,每个人在伤心的时候不都希望有人能够安慰么?包括本宫也是。”她白了心涟一眼走向树丛后面。 桂巧一人正抽泣着,把头深深埋进了臂弯里。 单相思(12) “你是桂巧?”王后问。 桂巧一转头,吓得慌忙擦干眼泪跪在晓柔面前:“啊,奴婢该死,不应该在这里哭,还请王后娘娘饶命啊!” 果真是那日守夜的女子:“呃,桂巧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奴婢没怎么啊。”桂巧眼神有闪躲。 “起来说话,本宫不喜欢别人对我跪着。”晓柔扶起桂巧,“既然没怎么,那干嘛要哭呢?” 桂巧随便编了个理由:“啊,奴婢,奴婢想家了,所以……” “真的么?”撒不撒谎,晓柔是看得出来的。 晓柔道:“本宫不喜欢说谎话的人,如实交代,否则本宫就治你罪。” “啊,奴婢说,奴婢说,”桂巧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奴婢昨夜没有守好夜,害的娘娘……所以,王爷今日惩戒奴婢,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本应该悔过自新,却在这里哭,奴婢该死!” 王后笑了笑:“傻瓜,怎么能说你该死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以后别开口闭口死不死的,万一有一天真死了,你让活着的人怎么办?”桂巧一愣,“昨天是本宫的错,本宫在此给你道歉,” “啊,这怎么敢当?是奴婢的错……” “安啦,说是本宫的错,就是本宫的错,”桂巧说她被王爷惩戒……古代人貌似都不拿人命当回事吧,“王爷是不是打你了?” “这……回娘娘,是。” 晓柔皱了皱眉,这个王爷,做事也不问个原因:“打哪儿了?” “这,这怎么好说呢娘娘。” 一听就知道是哪儿了。 “放心,王爷那边本宫到时候自去解释,你别自责了,心涟,我们走吧。”晓柔说。 “诺。” 韵箐轩。 “心涟,这里可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昨天晚上要不是自己的任性,怎么会害的另一个人受苦?晓柔没想到自己哪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牵连那么多人的性命,以后还真是得淡定行事了。 “回娘娘,御医坊里就有。”心涟说,“莫非娘娘……” “嗯,给桂巧送去吧,就当是本宫对她说对不起了。”王后说。 心涟叹着气:“娘娘,您呀,就是心太软,真是拿您没办法!” 晓柔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吟春殿。 “渊王昨晚去了茉莺殿?你怎么不早说?”绮美人的死死盯着小宫女。 “回美人,奴婢昨日见美人歇息了,故不敢前来打扰,今日一早美人又去给太妃请安,所以奴婢这才禀告美人,不过美人放心,渊王昨夜只是进茉莺殿一小会儿,很快便出来了。” 绮美人眯了眯眼:“你说,昨日渊王他是从外面将王后带回的?” “回美人,的确如此。” 绮美人突然笑了起来。 贴身宫女问:“美人,在笑什么?” “慧云啊,你说,如果王后私自出宫幽会,会怎么样呢?”绮美人勾起唇角。 慧云立即会意:“美人真是高明,奴婢这就去办。” 阴谋(1) 韵箐轩在暖阳的沐浴下显出无限柔和。 晓柔蹲在湖边,乱撒鱼食,乐在其中。 经心涟的一番教导,晓柔才学会喂鱼。 晓柔真是无语,不就是个喂鱼嘛,还讲那么多的道道。 在那鱼池旁,有许多岔路口,每个路口都通向不同的景致。 沿着走廊,晓柔两眼放光,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鱼池的后面又是片片相连的庭院,每个庭院种植着不同的植被,庭院中央又是摆放着糕点的石桌,能够生活在这种地方,真像是生活在人间仙境啊! “娘娘,大小姐到了,现在茉莺殿候着呢。”一位宫女道。 大小姐?一般会这么称呼的,肯定是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亲属了,慕媃是慕家的二小姐,那么大小姐自然就是慕媃的姐姐了,也就是说,现在是晓柔的姐姐。 “哦,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晓柔说。 随即,她问心涟:“心涟,你说,你是曾经和我一同在将军府里呆过的,对吧?” “娘娘,怎么了?” “那个大小姐,和我的关系怎么样?” 心涟回忆了一番:“回娘娘,您曾经在将军府里近乎不与任何人打交道,至于大小姐,也与您没几次交际,只是听说小时候挺合得来,但长大,大小姐便不再问津了,至于她的为人,奴婢也是听其他人说过,是个刁蛮专横的人,但对小姐,不,娘娘您还不错。” 晓柔:“心涟,本宫和你说过,不要把我失忆的事情告诉别人,你,没告诉慕家人吧?” “当然,娘娘吩咐的事情,奴婢会只字不提的。”心涟说。 晓柔整理了下衣衫:“心涟,待会去了,你就装作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而你,还是以前的你,你最好什么都不用说,若是大小姐问起你什么,你也当我以前那样回答,一切见机行事,懂了吗?” “诺,奴婢明白。” 心涟这个丫头挺聪明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下面就是该怎么把自己变成以前那样温顺的小羊性格,从小到大就没当过几次乖乖女。 这个大小姐,平日里都与自己没什么交往,这次前来,不是来攀高枝,就是有什么要事。 路上,晓柔问了许些关于大小姐对慕媃的印象,毕竟这个姐姐不与自己说过多少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茉莺殿。 一身金衣闪闪发亮,凤鸟花纹尽显大小姐的风姿,金钗玉镯可见其身份高贵,难得见她有这般耐心等一个人,原来是因为刚从花园采下的月香。 晓柔听心涟说,这个大小姐是当今皇宫的皇贵妃,傲气的很。 “姐姐。”晓柔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 “哟,妹妹可真是让姐姐久等啊!”大小姐停止逗弄那朵月香,很慵懒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姐姐,是妹妹不好。”人嘛,在处事的时候必须要懂得‘忍’,否则怎能成大事。 阴谋(2) “唉,妹妹还是像当初那样弱小啊,要知道,这般懦弱之人在后宫中可是无法长久立足的,姐姐在皇宫之中斗惯了,也知道这其中危险,姐姐今日就好心提醒妹妹,还望妹妹以后,别走错路。”说最后四个字时,贵妃死死盯着晓柔。 晓柔不明白和她究竟有何仇怨。 “那妹妹谢过姐姐的提醒了,姐姐来找妹妹所为何事?”晓柔单刀直入。 “呵呵,妹妹可真是性急啊,罢了,那姐姐也不拐弯抹角了,”贵妃顿时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妹妹,你还记得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哥哥吗?” 哥哥?曾经听心涟说慕媃的哥哥是妾所生,慕将云的小妾死后,哥哥就一直由生母所抚养。 “哥哥他,怎么了?” 贵妃不是何时挤出了两滴泪:“你哥哥他,他死了……” “什么?!”晓柔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他死了?” “嗯,是啊妹妹,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那么要好地一起玩捉迷藏,如今,就这么死了,这让姐姐真是心痛啊!呜~~”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两滴眼泪是挤出来的,然而在这时说什么哥哥已经死了,这个贵妃究竟打的哪门子算盘?明明她和这个小妾所生的兄长一向不怎么友好。 晓柔一句话也不说,慕媃虽然乖巧胆小,可是也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死去而伤心的。 有些时候,晓柔也不知道怎的,能从直觉感到慕媃的一些个性。 贵妃擦干了泪:“你哥哥曾经与我有那么多的过节,可是平日里打打闹闹的,生活才有意思嘛,不知我们已上天的兄长能否明白,我往日里对他做的都只是闹着玩儿的,并没有当真啊!” 晓柔知道,这是为了过去的一切找借口,因为慕媃以前是个单纯的女孩,想必也会很容易被骗。 “原来,姐姐都只是闹着玩的,姐姐,您竟能为了哥哥的生活能够充实,这般费心思,妹妹以前都误会姐姐了,姐姐真是个好人!” 贵妃背对着晓柔,嘴角勾起了一丝阴险的邪气。 “现在家里正在办丧事,妹妹随姐姐回去看看哥哥吧?”贵妃终于说出了正题。 先说家里办丧事,可见她是想诱导晓柔回家一趟,若是晓柔不去肯定与慕媃的性格不合,且那个爹爹一定会生气。 晓柔自然知道她的那点儿心思,她答应了。 晓柔配合着贵妃,最主要是想将计就计,顺藤摸瓜看看贵妃到底有什么阴谋,而且按慕媃那纯洁的性子来说,一定会上当随姐姐回家。 “可是姐姐,妹妹是不能随便出宫的。”晓柔说。 贵妃拍拍晓柔的手:“妹妹放心,太妃和渊王那边姐姐已经给你打理好了,妹妹尽管回去就是了,希望哥哥在天之灵会因为妹妹的出现深感欣慰。”晓柔在心里冷笑声,就知道她会这么安排。 阴谋(3) “姐姐,妹妹还有些随身的东西要拿,要不姐姐现在妹妹这里小憩几日,待妹妹收拾好了与姐姐随同。”晓柔说。 贵妃考虑一阵:“好罢,那姐姐就先叨扰妹妹一段时日。” 晓柔笑了笑:“姐姐见外了。” 没想到晓柔这十几年来的古装剧没白看嘛! 安置好了住所后,晓柔立即回到茉莺殿:“心涟,你就不用与我一同了。” 心涟急了:“娘娘,这怎么可以,万一……” “心涟,你放心,我这边会打理好,把你放在这里,是有任务要交给你的。”晓柔说。 心涟问:“娘娘有什么吩咐?” 晓柔伏在心涟耳边低语着。 贵妃缓缓在兰漪阁内观摩着。 “婇玉,就连这王后的寝宫都这般简陋,你说,绮美人能兑现诺言么?” 名为婇玉的女子轻轻弓腰:“回娘娘,奴婢也不敢确定,但绮美人就算是个再不谨慎的人,在这后宫待久了,也该懂些规矩,怎敢轻易夸下海口?若是她真傻到了如此地步,那最后又与娘娘何干,娘娘只要说一切都是绮美人设计的,就连您也被蒙骗了,这样就可以与您脱离关系,她绮美人就算是有千百张嘴也难辞其咎!总之啊,娘娘您就等着当未来的太后吧,呵呵!” “你说得有道理,”贵妃自言自语道,“妹妹啊妹妹,你与我素无交情,不是姐姐无情,而是姐姐实在找不到理由为了一个没有多大交际之人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晓柔坐在韵箐轩的小亭内发呆,才来这个地方没几日,就遇到了这般危险之事,可见这后宫的人也都不是吃干饭的,如果脑瓜子不好使,就会落得汉代戚夫人,唐代萧淑妃一般的杯具,可见妃嫔们都是在刀尖上生存的女人呐! 晓柔也认命了,能活在这个世上而没有死去就不错了,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做人也得现实一点,否则就连活都活不好了。 “王爷。”宫女们纷纷行礼。 “为何本王每次见到王后,都会在这韵箐轩?”王后的思绪被迎来的渊王所打断。 晓柔很反感见这个家伙,虽然她也曾当过社会人渣,但也没有这个家伙赖皮。 “那就要问王爷为何总来我的宫中了。”晓柔抓起一块石头朝湖中抛去,惊跑了鱼儿。 “这后宫是本王的,本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怎么听都感觉渊王这是在找茬挑衅。 晓柔感觉自己的一番好兴致就这么被搅乱,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涟,我们走。” “诺。” “怎么?刚见到本王就要走,是怕了本王了,还是不好面对本王?”渊王的话让晓柔忍无可忍了。 晓柔白了王爷一眼:“我没有怕你,也不是不好面对,而是不想面对,因为你,太过让人厌恶!” 晓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爷望着池中自己的脸——他有那么让人反感么?明明那么多女孩子追他的说…… 阴谋(4) 今夜,渊王依旧没有光临菡月宫,这也是晓柔所希望的。 晓柔其实明白,渊王之所以迟迟不肯前来,是因为尊重了她的意见,他知道她不喜欢他。 晓柔明白的,她翘了翘嘴角,轻啄一口龙井,这王爷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娘娘,”心涟在她旁边站了很久。 晓柔才回过神来:“啊,心涟,对不起,刚刚一直发呆忽略了你。” “娘娘不用跟奴婢道歉,奴婢能理解,娘娘,奴婢已经去中宫1打探过了,昨日贵妃已经入宫并先去太妃那里说娘家有人死了,所以要让妹妹回家探亲,太妃娘娘也答应了,而渊王那边,还没听到消息。”心涟说。 晓柔就知道,贵妃生性谨慎,也许会思量很久才禀报圣上,又或许,她想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再由太妃撑腰,不仅她可以脱了关系,渊王也不会追究。 “心涟,多谢你了。” “娘娘折煞奴婢了,不过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心涟,你我也不是只认识一日两日了,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娘娘,其实渊王不是您想象中的人,”晓柔无语地笑了笑,又是一个来求情的,心涟又开始了她的滔滔不绝,“娘娘,渊王虽然传言是个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可是他从未随意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就连宫中的妃子都感到了王爷的生疏,这几日,渊王来宫门前很多次了,但很多次,他都放弃回宫了,奴婢还问渊王为何不进来,王爷说‘本王知道她不爱本王,进去了又有何意义?倒不如等她看到本王的好,再主动示好,这样岂不更好?’王爷也是关心娘娘您的,说不定呀,王爷已经喜欢上您了……” “住嘴!” 心涟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晓柔才发觉自己的言辞激烈了:“呃,心涟,对不起,是本宫太激动了。” 心涟扯了扯嘴角:“不,是奴婢的错,奴婢,太多嘴了。” “不,心涟,我不是这个意思……” “娘娘不用再安慰奴婢了,奴婢做错了就应该悔改,奴婢这就退下。” “诶,心涟……”晓柔叹了叹气,心涟这丫头,是真的误会她了。 这个渊王还真是狡猾,等她示好主动去找他,然而他也不会丢了面子?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虽然她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这么说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其实,她是知道的,渊王,是个好人。 沐雅阁。 “哼!”所有的食物花瓶都被绮美人一扫下桌,噼里啪啦摔了满地。 “美人为何这般气恼?”一男子站在绮美人的面前。 美人长呼口气:“你来了?” 1中宫:一般为皇后与太后,太妃的居所,若是皇后未立,则中宫由太后主持。 阴谋(5) “是的,我来了,可我看你不高兴。”男子面露伤感。 美人冷笑一声:“行了,你也别假惺惺了,我早已心有所属,你,就放弃吧。” “我知道,是他。”男子的眼眸下垂。 美人又回到了那份气恼之中:“你说气不气人,本来我以为我很受宠,谁知这几天王爷与我在一起时,白天心不在焉不说,晚上在床榻之上,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男子干脆闭上了眼,深叹着气。 美人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渊王在意识模糊之时,居然还老喊着‘王后’,‘王后’!……” 美人紧紧握着拳头:“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何王爷连看我一眼都不愿?还有那个蠢王后,长得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渊王是瞎了眼了么?” 绮美人又将目光转向男子那里,她表情变得柔和,轻轻趴在男子的肩头:“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王爷像上次那样回心转意?” 男子的心猛然一触,他的表情也变得很温柔:“我想想,明日给你一个好的计策。” 绮美人惊喜地抬起头,轻轻在男子面部一啄:“谢谢!” 男子顿时脸红了:“那,那我先去了。” “嗯!” 男子满怀幸福地离开了,因为他怕留的久了,那份幸福,会消失。 绮美人眯着眼睛阴险地笑着:“哼,王后啊王后,反正过几日,王爷便不再是归你所有了,你该回娘家就赶紧滚回去,别再让我见着,因为下一次,你就该从王后的位子上,很凄惨地爬开了,而代替你的,就是胜过你一切的我!” 出宫的日子很快便到了,王后也身着孝服上了走出了宫门。 “王后!”远处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 准备上马车的王后并没有回避,而是站在马车前看着渊王慢慢接近。 “渊王?你来干嘛?”王后明知故问。 渊王一勾嘴角:“王后,你还是那么绝情啊!” 忽然,渊王一把抓起了王后的手,晓柔:“喂,你……” “收下这个,若是有人敢威胁你,你就拿出这个,别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渊王将一个金光闪闪的牌子塞到了王后的手里。 晓柔突然觉得,这个人的双手,也很温暖,不过,她对这个人,还是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渊王又将一个碧色玉佩塞入晓柔的另一只手里:“这个,就当做本王给你的信物,一旦有何异样,立即叫人带着信物回来,本王随时会派人前去救你。” 王后嘲讽地笑着:“没那么严重,我又不是去刑场。” 渊王紧紧握着王后的手:“这个令牌,是你向本王借的,回来时要记得还给本王,而这个玉佩,是你我永远的见证,你只要收好它,不要丢弃,本王就满足了。” 阴谋(6) 在心涟的搀扶下,晓柔爬上了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坐的马车。 渊王和心涟目送着马车远去,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 他想,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般认真地对待一个女人了。 在马车的颠簸中,晓柔拿出了那个佩玉,碧色的纯玉上写着萧辰的名字,她轻轻地抚摸着这块还带有体温的碧玉,很欣慰地笑了——从未有一个人如此关心她,甚至她的哥哥…… 看着晓柔那幸福的面色,慕贵妃在袖口中握着的拳头更紧了。 “呵呵,看来,妹妹与渊王竟是这般相爱。”尽管心里头气,又怎会表达出来。 晓柔瞥了眼贵妃:“姐姐言重了,妹妹与渊王素无什么来往,大概是姐姐误解了。” “误解?若是误解了,那妹妹认为,这渊王怎会把心爱之物寄于你手中?” 晓柔知道她在挑刺儿,想引出自己那句‘根本不喜欢王爷’的话,挑拨离间,所以,晓柔便一笑带过,将佩玉收于怀中。 一路上,这姐妹俩只是寒暄几番,晓柔并未说太多,倒是贵妃罗嗦了一堆堆儿时的事儿,扯得越来越离谱,很难想像这一路到底是要去奔丧还是去贺喜。 几人中午滴水未进,一直赶到将军府。 虽然这儿子是庶生,但老爷毕竟无法割舍自己的亲骨肉,说到底对骨肉分离还是沉痛不已。 待到了慕将军府,白绸满防,在风中飘扬, 昔日华丽的府邸,现已充斥着鬼哭狼嚎。 大小殓1早已过完,毕竟庶子的身份很低,能过两日小殓已是抬高了其身份,更何况慕老爷并不想太过高调。 亲属则穿着成服2在灵柩前痛哭流涕,究竟谁是真哭,谁是假哭,不得而知。 晓柔随贵妃来到这灵堂之上,只看到遍地哭诉之人和房梁上白色悬挂之物,周围还陈设有吊唁者3所致襚4之物。 许些吊唁者也站在旁边议论纷纷,说这家死者有多么多么可怜之类的话。 无论身份贵贱,凡是娘家的奴婢见到亲代关系的主子都只会叫‘小姐’‘大小姐’之类。 学着别人的样子,晓柔跪在软垫上,哭不出声。 而贵妃,早已挤出几滴眼泪,抽泣着。 晓柔曾听人说过,她的那位哥哥是因坠入池塘溺水而亡,而在现场的人纷纷都怕扯上关系而隐瞒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现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慕老爷一个劲儿地叹气流泪,而慕夫人一直在说:“儿啊,你死的好惨呐!” 稍稍为这位冤死鬼有些怜悯,晓柔便也故意挤了挤眼泪。 哭诉过后,晓柔为死者烧了三炷香,毕竟同为冤死鬼,晓柔但愿此人可以转世到现代社会,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1小殓:古代一种白事(丧事)礼节,一般人在死后第二天要身着入棺寿衣,诸侯五日小殓,太子则七日小殓,分级别而定。 大殓:古代一种白事礼节,入棺仪式,于小殓过后。 2成服: 既殡之后,死者家属分别按血缘关系的远近穿着不同等级的丧服,叫成服。 3吊唁者:前来吊丧并慰问死者家属的亲友。 4致襚:吊唁者要携带赠送死者的衣被,叫做致襚。 阴谋(7) 出了灵堂,晓柔长长的舒了口气。 古代吊丧的礼节很多,仅是这些已经够她受的了。 不知何时,肚子已经开始提出了强烈抗议,还好哭声嘈杂,掩盖了胃部的抱怨。 不知道厨房在哪儿,这可如何是好? 又不能轻易问人,以免自己失忆之事暴露。 正在这时,一阵香喷喷的气味飘过鼻尖。 眼前是一包食物。 “趁热吃了吧。”抬首看去,此男子亦是一身素衣,眉宇间有着几分虚伪的温柔。 晓柔已经饿得眼花缭乱了,接过了包子道:“谢谢。” “姑娘可是慕将军的千金?”男子问。 晓柔一边啃着菜包子一边点点头,含糊不清地问:“你是哪位?” 男子拱手道:“鄙人丁雯水,方才见姑娘并未像其他女子一般嚎啕大哭,敢问是为何?” 晓柔差点噎住:“咳咳……为,为何啊,其实,”晓柔很自然地说,“这个哥哥毕竟是庶生,未出嫁前我与他也没几次碰面,感情不深,哭不出来。” 这种回答很实际,也很真实,一般来说都是这样吧。 丁雯水满意地点点头:“小姐真是诚实,果不同于凡尘女子。” 晓柔呵呵一笑,继续自己的进餐。 “你,叫丁雯水?”吃完包子晓柔草草地擦擦嘴问。 男子:“是。” “那,你原先是不是见过我?”晓柔如果问他的身份,怕他生疑,万一他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要谨慎一点才好。 丁雯水靠在一棵大树上:“其实鄙人仅在小姐成亲之日见过小姐盖着盖头的模样。” 能从身材一眼判断出此人身份,这个丁雯水可不简单呐! 不过看来,这个丁雯水并不认识她,这些她就放心了。 “那,丁雯水,你是干什么的?” “鄙人云游四方,并无确定活计,只是曾与将军聊过几日,便成了好友。” 古代人也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聊几句就成好朋友,那要是在现代,那不遍地都是好朋友? “听说慕小姐是当今渊国之王后,久仰王后大名,如今能见到真人,真可谓荣幸至极!”丁雯水表面上毕恭毕敬,彬彬有礼,但他心里,却打着另一个算盘。 晓柔自知他在溜须拍马,勉强给予此人一个微笑:“丁公子客气了,现在在慕家,没有什么王后贵妃,只有奔丧来的亲人。” 丁雯水暗自感叹,这王后果名不虚传,为人善良且从不摆架子,平易近人。 在这般女子勉强,丁雯水竟有些不忍,可是,在他心里,一个善良的人又如何?能为自己心爱之人做出些事,也算足矣。 “王后娘娘,不,慕小姐,鄙人有一事相求。”终于说道了正题么? 阴谋(8) “何事?” 丁雯水面色有些为难:“丁某曾与小姐的兄长有过生死之交,丁某曾听闻他还有一个未完成的遗愿,所以,想请小姐帮忙。” 遗愿?这个丁雯水究竟是何许人也?难道这个哥哥在生前还会有要好的朋友? “什么遗愿?如果可以,我便竭尽所能。” “那,就多谢小姐了。戠兄1曾跟丁某说过,他一直未曾见过几次慕小姐,想念他的妹妹,所以希望能妹妹出阁后能送他一个信物留作念想,如今,戠兄去了,丁某想为戠兄完成这一遗愿,不知小姐可否答应?” 这显然是个陷阱,如果丁雯水真是慕戠的挚友,那么这么说,有可能是认为慕戠之死并非无缘无故,而怀疑是不是慕媃所陷害,这种担心并非不符常理,毕竟都是正室之女,肯定会排挤这位侧室兄长,若是晓柔不答应就是心虚了。 但丁雯水是在欺骗她,那便是另有阴谋,说不定,灵堂设有埋伏。 “好吧,那,什么时候?” “今夜丁某在灵堂等候小姐,丁某会跟守灵的管家说的,小姐尽管放心来便是。”丁雯水说。 晓柔有些怀疑地看着丁雯水:“为何定在晚上?” “因为夜晚想必戠兄的灵魂会徘徊在这,夜晚的话刚好能让戠兄亲眼看到小姐,大概在天之灵会深感欣慰,莫不是小姐心虚,不敢夜间前去,怕戠兄……”看来,丁雯水的确是在抱有质疑的态度对晓柔,可见晓柔是不得不去了。 “丁公子这是哪里话?我去便是。” 今夜终究是个不眠夜。 天色渐暗了下来,晓柔站在窗前,等待着。 一抹白色闪过,晓柔的眼睛即刻亮了起来。 虽说听过鸿雁传书的典故,但还未亲身实践过,毕竟宫内受训练的信鸽有很多,出嫁前也曾从慕将军府带来过几只鸽子,后来就一直训练饲养着,如今派上用场了。 鸽子很听话地落在了晓柔的手心,毛茸茸的身体下绑着一个像漂流瓶中的纸卷一般的信纸。 由于晓柔不识得古代字,在心涟的指导下也只是略懂一二,所以只好用图案代表,但愿心涟的简笔画可以通俗易懂些。 晓柔将写好的纸条绑在鸽子的腿上并放飞它,随即打开送来的纸条。 途中画了一位女子拉住了男子,并附耳说话;另一幅图画的是一位男子身着渊王的衣服,前往沐雅阁。 果然,晓柔离开了以后,绮美人就开始行动了?那位女子正是绮美人,身着华服的也是渊王,而那个附耳说话的男子又是何人?再看另一张纸,第一幅画的与第一幅附耳说话的男子相同,并站在……一把刀旁边,刀,分明代表的是将军府,而在这幅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斜线,看来心涟的意思是,不能和这个男子有联系。 这个男子,八九不离十,定是丁雯水! 1慕戠:慕媃的兄长,慕家侧室之子。 阴谋(9) 心涟做得果真不错,晓柔没看错这个丫头! 现在,是肯定要去灵堂的,但要想个办法克服这个陷阱。 晓柔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 白绸飘拂,为这黑暗的灵堂增添了几分幽深气氛。 而在这一片幽暗之中,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守灵之人不在,灵堂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 一片漆黑中不见她的面色。 她缓缓走近灵堂:“丁公子?丁公子?”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幽怨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总感觉四面八方都有。 她吓得腿一软,坐倒在地,全身颤抖着。 “谁?谁?”她向四周看去。 “还我命来……” 她焦急道:“少爷,少爷您稍安勿躁,我,我只是来……来取东西!” 声音忽然消失。 她吓得两眼昏花。 她的旁边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又将她吓得晕了过去。 丁雯水上前抱起她,拍了拍她的脸。 她渐渐醒了过来:“丁公子?” 丁雯水问:“你究竟是谁?” 她猛的站起来:“公子,您不是说让奴婢帮您找少爷藏的那只金手镯,奴婢这就给你找。” “金手镯?”丁雯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公子,您不会反悔了吧?”她说。 “丁公子,老夫就知道你别有居心。”大门被打开,整个灵堂被照得灯火通明,一群身着铠甲之人手举火把冲了进来,包围了这个院落。 “这怎么回事?!”丁雯水喊道。 慕将云冷哼道:“怎么回事?要不是小女跑来向老夫哭诉,老夫竟以为你是一身清白之人!” 随即慕将云长叹一声:“我儿死的冤呐,谁曾想竟是你这贼子所害!如今老夫定要为我儿报仇!” “慕将军,是否有何事搞错了?鄙人听不懂将军所指何事?”丁雯水说。 慕将云说:“那就让你死的明白点,”所有士兵都将兵器指向丁雯水,“老朽听小女这般哭诉,听她一讲,老朽才明白,那日你去找我儿商议事情,故意将他害死,当时恰巧小女路过,你却逼迫小女不让她说出实情,否则便将她杀害,若是今日老夫不来,恐怕小女日后都要成为你掌握手中的把柄了!来人呐,把他给老夫押入牢中!” 丁雯水并没有看到慕媃,而是看到了慕贵妃那没有表情的脸。 难道是她设计的? 卧房内,晓柔将一块桂花糕夹起,很享受地塞进嘴里。 “小姐,小姐!” 那位小奴婢跑了进来:“小姐,事办成了。” 晓柔温和一笑:“干的不错,你怎么跟老爷解释的?” “不出小姐所料,老爷果然问起奴婢来,奴婢就按大小姐的吩咐,说是丁雯水逼迫大小姐去灵堂,大小姐没办法只好派奴婢前去做个样子,等待老爷和大小姐过来惩治坏人。” 阴谋(10) 晓柔按照刚开始说好的,给那位要回家探亲的小姑娘一些盘缠,放她走了。 不时,贵妃便匆匆赶到。 “妹妹,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贵妃直瞪着晓柔。 晓柔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辛苦姐姐了,姐姐尽可以相信妹妹,绮美人只是借助你做杀人工具罢了,如若不信,您可以去问丁雯水。” 贵妃的拳头迟迟没有松开:“姐姐方才已去过牢房了,”她冷笑着看着晓柔,“妹妹,一向沉默寡言的你,为何如今却这般狡猾?” 晓柔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为何?这后宫就是这般地方,可以把一个邪恶的人抹杀掉,也可以将一个善良的人葬送掉,妹妹是一国之后,若是连这点伎俩都做不到,那如何在宫中立足呢?” 贵妃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凄惨:“哈哈哈哈……原来,是姐姐错了,姐姐,一开始就错了,姐姐错在相信了绮美人那个蠢货,错在看低了妹妹的能力,更错在,姐姐压根就不该来到这里。” 晓柔得意地笑了笑,要不是路上,她故意撞到了一个正在端着贡品走向灵堂的小丫鬟,并乘机利用她假扮绮美人的传信人,贵妃又怎会相信晓柔所说的一些胡言乱语? “妹妹,”贵妃平静了下心情,“你跟姐姐说实话,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下的局?” 晓柔说:“应该说,是绮美人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设了局却害了自己。” 贵妃点了点头:“妹妹,姐姐即刻要离开渊国,妹妹保重。” “姐姐也是。” 看着贵妃离开,晓柔的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晓柔不明白贵妃为何宁愿被绮美人利用也要对付自己的妹妹,也许,是因为权势和利益,即使当了贵妃还是不满,还要当皇后么? 欲望真的会迷住人的眼睛和心灵,甚至掩盖一个人的本性啊! 她又掏出了那个玉佩,不知道心涟那边怎么样了,是否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了。 晓柔在宫中时,早就想好了对付要陷害自己的人的对策,她知道,这个阴谋不仅仅是贵妃所设,也许贵妃后暗藏的,是这后宫中的任何一个人。 若不是心涟飞鸽传书,说明陷害者是绮美人,恐怕晓柔至今还没有确定目标。 这后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巫蛊之术,临走之前,晓柔在宫中闲逛时看见一位宫女端着布匹匆忙地走向沐雅阁,便很好奇,经晓柔的逼问,才知绮美人要做个与晓柔很相像的小人并诅咒其不得好死。 晓柔并没有生气,她想将计就计,便让心涟去找几个会武功的人潜入沐雅阁将小人偷来,让心涟故意呈给渊王看。 现在,就看心涟的了,后天回宫之时若是听不到绮美人被废的消息,就说明,她们失败了,若是绮美人果真被打入冷宫,晓柔也可以少一个碍眼的家伙。 阴谋(11) 晓柔今夜睡不着,便乘车去了牢房。 昏暗潮湿的地方,充斥着阴森的气息。 丁雯水静坐在牢房中,双目紧闭。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晓柔走了进来,尘土飞扬的环境使她很不舒服。 “丁雯水,你可真是悠闲自在。”晓柔说。 丁雯水勾了勾嘴角:“王后娘娘不在房里好好待着,跑到这种地方作甚?” 晓柔:“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问题?娘娘这么聪明,还有什么问题可问?” “你,是不是喜欢绮美人?” 丁雯水一怔,缓缓张开眼睛:“喜欢又如何,只是单相思罢了。” 晓柔也不忍问出他痛心的事,“那,为什么贵妃会联合绮美人来害我?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丁雯水许是有些后悔:“我本不该帮她的,明知道,这样做,只会害了她……” “丁雯水,你……” “王后娘娘,您再聪明,也抵不过她,我实在不希望她变得如此卑劣,见你为人不错,便好心提醒你,我知道那日你是派人将巫蛊小人偷了出来,可是你万万想不到,你正中了绮美人的计。” 晓柔一颤,中计了?“此话怎讲?” 丁雯水继续道,“难道娘娘那日没有发现,那布匹,正是娘娘宫中之物么?若是让渊王看到了,怕是想保你也难呐!” 晓柔有些站不稳,果然,她还是太嫩了么? 毕竟,她只是一个生活在现代和平社会的地方,古代的勾心斗角,她怎能敌得过? 晓柔冷静地笑了笑:“多谢你的提醒。”晓柔前脚刚离开,丁雯水便自尽了。 她苦笑一番,情是最能牵制人的东西,再为心爱之人努力,到头来也只是悲惨地死去。 明日,定会有人来捉拿她回宫,与其如此,她还不如提早回宫,死,就要死的安静点。 晓柔悄悄离开了,只托人写下了一封告别信,并乘马车匆忙离开。 渊宫的清晨,寂静而又树欲静,而风不止。 幸好有了渊王的令牌,宫门侍卫才放晓柔进去。 也许这个令牌,也只有在这里才起点作用了。 不出她所料,心涟被关进了牢房。 晓柔自然不会自投罗网去找渊王,她不会轻易认输的,既然绮美人要和她斗,那就斗到底。 毕竟自己从未给渊王一个好脸色,渊王会怀疑自己行巫蛊之术,这也情有可原。 买通狱卒,晓柔见到了心涟。 心涟的双眼亮了起来,匆忙爬到狱门前:“娘娘,娘娘奴婢对不起你……” 晓柔紧紧握住心涟的手:“心涟,没关系的,想必渊王还不会完全怪罪到我们头上,你跟我说,我走了后,你是否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心涟点点头,“回娘娘,奴婢将东西递给了渊王,可是谁知那布匹竟是菡月宫中的,奴婢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渊王说暂将奴婢押入牢中,静候发落。” 阴谋(12) “心涟,你不要着急,我想渊王只是将你押入牢中并未说什么,可见王爷还是信任我们的,心涟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晓柔说。 心涟微笑着摇摇头:“娘娘,奴婢这辈子没什么亲人,只有娘娘您对奴婢如亲人一般,不,应该说是胜似亲人,奴婢能遇见娘娘,已是三生有幸,如今是奴婢害的娘娘变成这样,奴婢欠娘娘的,实在太多太多,奴婢想这样死了,也能报答娘娘对奴婢的恩情了。” 晓柔捏捏心涟的脸蛋:“傻丫头,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好过到哪里去么?我以后还指望你给我梳头,拉我起床,陪我去请安呢!你若是去了,恐怕就没人能为我作证,证明我的清白了!你要好好活着,听我的话,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去给我作证,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准备到时候给我作证啊!” 心涟恍然大悟:“奴婢听娘娘的,奴婢一定会为娘娘证明清白的!这也是奴婢,唯一能够回报娘娘的了。” 一阵寒暄后,晓柔匆忙走出牢狱,她没有去见渊王,而是去找太妃。 “娘娘,王后回来了,正在殿外跪着呢。”太妃的贴身宫女碧月低语道。 太妃冷哼一声:“怕被捉进牢里,就悄悄潜进来找哀家求情么?人啊,都是贪生怕死的,谁愿意做了错事还要以性命为赌注去掩盖真相呢?” 天气阴云密布,注定将会在这春日袭来第一场暴雨。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空突吼惊雷,渊王的早朝恰好刚下,大家便在这朝堂里避雨。 宫内近乎没几个走动着的,出来走动的宫女都打着油纸伞。 而晓柔却毅然跪在原地不动,清白的就是清白的,正如“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晓柔这才体会到了落汤鸡的感受。 就当是穿着衣服洗了个澡罢了。 又过去了三个时辰,雨仍未停,而太后的寝宫前,仍伫立着一个较小的身躯,湿透的衣服紧贴她的身躯,将玲珑的身材尽显出来。 大臣们的妻室家人送伞入宫,渊王也在宫人们的照料下走向寝殿。 太后的寝宫内一片沉寂,除了外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雷雨声,整个寝殿就像是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一般安静得可怕。 “碧月,” “娘娘有何吩咐?” “王后,还在外面跪着么?” “回娘娘,还跪着呢,这已经三个多时辰了。” 太后沉叹一声:“不是哀家不帮她,如今这证据到手,人赃俱获,这可叫哀家如何是好?” 碧月也为太后感到为难。 太后又道:“这孩子的父亲,曾帮哀家在皇宫解决了不少难题,若没了他父亲的救命之恩,怕哀家如今已是这世间冤魂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临近黄昏。 老天仿佛在跟晓柔作对,依然哭个不停。 阴谋(13) 渊王坐在腾水阁的书桌前,眼睛看着奏折,心却飘飞远处。 渊王不敢,也不想相信,王后怎会是这样的人,绮美人说王后是因情诬陷,但渊王自始至终都不见王后的情究竟在何处。 他放下奏折,烦躁地走出殿外,近身太监立即打开纸伞。 路过中宫时,便见那娇小身躯在风雨中打颤。 晓柔两眼昏花,却硬撑着跪在殿前,这怕是她从小到大受过最大的苦了。 “王后,还在外面跪着?”太妃实在忍不住了。 碧月也面露担心:“是啊娘娘,这若是出了什么事如何向慕将军交代?” 太妃无奈道:“好吧,扶她进来吧。” “诺。” 碧月在将伞搭在晓柔头上时,却被晓柔推开,晓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若是娘娘不肯相信臣妾的清白,臣妾就永跪不起!” “你又何必如此?”这熟悉的男声让人猛的一愣,晓柔一转头便见那张俊俏的脸在雨中尽显光辉,模糊中晓柔只说了一句,“我是清白的……” 随即昏了过去。 …… 碧月回到了寝宫,对太妃道:“娘娘,王后娘娘已经被渊王抱走了。” “辰儿?罢了,让他赶紧抱走,若是倒在哀家这里,哀家都不敢面对慕将军了。” 晓柔模模糊糊看到前方站着几个人。 “渊王?还有,太妃,不,母后?” “娘娘救命啊,娘娘救命啊!!”心涟挣扎着想拉她的手,却一瞬间灰飞烟灭。 晓柔惊叫:“心涟!” “王后,原来你是这等人!”太妃和渊王也都消失在朦胧中。 又是一道奸笑:“哈哈哈,王后娘娘也会有今天?臣妾真是想不到,原来娘娘是这般人!哈哈哈……” 晓柔摇着头:“不,不是我做的,我是清白的,你不要诬赖我,我是清白的,你这个卑鄙的女人!你终究会得到报应的!我是清白的!” …… 太医粗糙的手指轻触晓柔的脉搏处。 只听晓柔一直说着梦话:“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是你,是你诬赖我!……” 渊王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后宫尽是些麻烦的女人! “太医,她,怎么样了?”渊王小心翼翼地问。 太医松口气:“渊王请放心,娘娘她怕是淋雨时间过久,高烧不退,待老臣下几幅药,不久便可退烧。”“那多谢太医了。” “此等是老臣应尽之责,老臣暂且告退。” 看着一直说梦话的晓柔,渊王心疼不已,上前紧紧握住王后纤细的手:“你放心,本王定会查出真凶,还你清白!” 翌日。 慵懒地张开眼,眼前的模糊变成了清晰,可见这里是茉莺殿。 全身瘫软,几乎没了力气。 晓柔将头缓缓转了过去,便看见趴在身旁的人——渊王!他竟陪自己度过了一夜? 阴谋(14) 自己的右手还被紧紧握于渊王手中。 她轻轻挣脱开来,却惊醒了渊王。 渊王发髻都未整理好便道:“王后,你醒了?” 晓柔不知该说什么:“我……” “你放心,本王永远相信你!”渊王柔情似水的眼神让晓柔不知为何,心里没有幸福感,反而是不灭的愧疚,她在愧疚什么? “今天还有早朝,你……” 渊王:“你放心,早朝已推至下午,上午,我要一直陪着你。”他没有用‘本王’,而是用‘我’,是真的把自己看做了一个普通的,尽职的丈夫么? “王爷,我有要事找太妃,你让开……”晓柔努力撑起身子。 渊王扶住晓柔的肩:“你都这样了,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要证明我是清白的,完全是有人诬陷与我。什么巫蛊之术的我听都没听说过。”尽管最后一句是撒谎的,但她的确是清白的。 “你又能如何证明?现在人赃俱获,还好昨夜本王已派人封了宫人的口,否则现在定是闹事不断,你还如何证明?” 晓柔坚定地说:“我能证明,请相信我。” 可见,王后已经有了对策,渊王也没办法:“好吧,那,本王亲自将母后请来。” “不,怎敢劳烦母后?要不,你扶着我去,求你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见如此哀求的目光,又有几个男子能抵抗?更何况,这还是来自心爱之人的目光。 太妃见这丫头无论如何都要来这里找她议事,便也不好回绝。 “好吧,趁渊王也在这里,哀家就听听你怎么辩解。”太妃说。 晓柔道:“母后,这件事光臣妾一人辩解不算,还请母后协助。” “协助?” “嗯,母后,如果你相信臣妾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那便请无视臣妾,若是您信任臣妾,臣妾这就证明臣妾的清白。” 太妃思忖一阵,的确,无论从王后的为人,乃至她最近的表现,都无法证明,这件巫蛊事件真是王后所为,太妃也有些动摇了:“罢了,哀家帮你便是,若是到最后你还是无法证明你的清白,哀家立即将你押入冷宫!” 晓柔并不害怕,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那就请母后先举办一个绣花大赛,就当是为渊王选明日的留宿之地。” “王后,你……”渊王诧异地看着她,莫非她真的厌恶到要把自己拱手让给他人?! 晓柔一笑:“总之,母后您先这么办吧,接下来,臣妾自会告诉母后怎么做。” 这天下午,天空晴朗明媚,人们的心情也都开朗的紧,在宫中的一片大场地中,宫中成千上万的女宫人,大到一品嫔妃,小到辛者库的大婶。 又有几个女人不会为情所困?这宫中,想受宠的,等受宠的,比比皆是,哪怕是潘淑华,也都被逼着来凑个热闹。 “你说,这能找出是谁绣的小人儿么?仅凭手工的话着百千号人的怎能逐个看个清楚?”太妃问假扮太妃贴身宫女的晓柔。 阴谋(15) 晓柔笑道:“母后,若是光看手工并不能认得出来,而且还要看针线。” “针线?” “对啊,若是针线的话,一定能查出来是那个寝宫里的了,若是找出来就可以问出元凶是谁了。”晓柔说。 母后道:“可是,若是找出来这针线是你宫中的呢?” “若是臣妾真的那么招人恨的话,也可证明臣妾的清白啊!”晓柔说。 母后也渐渐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了。 炎阳照得晓柔眼晕,见晓柔摇摇晃晃,渊王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王,不,媃儿,要不回去歇着?” 晓柔摇摇头。 这一细节被人们所看到,宫人们仿佛是感到了竞争对手,立刻抓紧了绣工的速度。 花绣了一半的绮美人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却看到了那个宫女。 为何那个宫女这般眼熟? 一个惊异,竟将针弄到了地上。 绮美人有些颤抖,这个女人,这会儿回来又要干什么?难道她没有被抓?难道,这场比赛,是她设计的? 可是,这不是为渊王的留宿之地做准备么?她,她就不想…… 绮美人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找缝小人儿的真凶? 绣小人儿的自然不是她,可是如今针掉到了地上,找起也难了。 若是别人看见自己的针掉了,恐会怀疑绮美人是不是故意的,于是便主动提出退出:“娘娘,臣妾甚感不适,可否先回去休息?” 太妃眯起了眼,莫非是心虚了?“你不是一向最盼望渊王的驾到么?怎么?放弃了?” “不是的,娘娘,臣妾是真的偶然小恙,若是传染给了渊王,怕……” “那你怎么不早说?”太妃摆摆手,“赶紧走吧!” 绮美人暗喥, 哼,王后,算你厉害,不过,你再厉害,本宫手里还握着你的把柄,你也只不过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绮美人瞪了眼那个宫女,转身离开。 晚上经过众多女官的精挑细选,以及对手工的对照,果真发现,这针线与储秀宫中的霜潭轩中的针线相同。 霜潭轩中的宫女都是服侍王后的,然而果真不出王后所料,若是绮美人真想诬陷她,第一个要诬陷的,自然是王后宫中的宫女了。 成败与否,就看这位宫女了! 谁知,女官还未到霜潭轩,便有一位宫女已经来自首。晓柔越看这个女子越觉得有点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宫女有些委屈,眼泪啪啦啪啦地掉了下来。 也是在那一瞬,晓柔想起了那日在树丛里哭泣的女孩儿——桂巧! 难道,绮美人利用了她? 阴谋(16) “说吧,为何要用巫蛊之术诬陷王后?”太妃问。 桂巧吓得直发颤,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王后知道桂巧的心思,她嫣然一笑:“原来是桂巧啊,上次,本宫送于你的治伤的药膏用起来效果如何?” 桂巧猛的抬头,便见那张温和的脸,立时下定了决心说出来。 “回太妃娘娘,奴婢,说实话!”桂巧铿锵有力地说。 王后心里感叹道,绮美人啊绮美人,你错就错在买错了人!若是买个其他宫女,本宫倒是还会吓上两跳,不过看来如今,你的千金万两也比不上我往日对桂巧的一片深情了! “那日,奴婢在路途中碰见了绮美人,她跟奴婢说,只要奴婢按照她说的做,就帮奴婢接近渊王,并让奴婢做上娘娘,太妃娘娘,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受人蛊惑,还望娘娘恕罪!” “所以,你就抛弃情意,选择利益么?哼!”太妃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王后又说:“母后息怒,桂巧是个好姑娘,您想,哪个女人不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而迷失了心窍?” 太妃拍拍王后的手:“你啊,就是太通情达理,不然,怎会无辜被人陷害,哀家这回对你是心服口服了啊!” 太妃又对桂巧说:“看在你们娘娘的份儿上,饶你一命,去辛者库劳动,好好改造吧!就当是报答娘娘对你的救命之恩!” 桂巧立刻感恩地磕起头来:“谢王后娘娘,谢太妃娘娘,奴婢告退!” 王后很顺意地扶起太妃的手:“你放心,至于绮美人,哀家自会处置。” 第二日清晨,王后与往常不同,起的十分早,坐在门口吹风,突然又咳嗽起来。 “娘娘,您看您,不好好在屋子里歇着,跑出来作甚?万一又染上风寒,奴婢可怎向渊王交代啊!” 这个声音是…… 王后欣喜一转头,只见心涟顶着蓬乱的头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给王后披上。 晓柔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喜出望外啊! 她紧紧抱住心涟:“心涟,想死你了,你不在,我连头发都不知道怎么梳啊!” 心涟很幸福地笑了:“娘娘,奴婢这不回来伺候您了么?” 晓柔使劲点点头。 一大早,晓柔第一个便到了太后的寝宫,以盛装请安。 所有妃嫔竟是吓了十大跳,也不知道何时这个女人竟早进宫了?!进宫不说,居然还安稳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个消息除了心虚的绮美人,其他女人不禁感叹这个王后的能力之高。 按照常理来说,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葬送在这巫蛊事件之中?而能逃脱出来的,为数极少,用指头都能扳出来。 一开口,太后便将绮美人叫了出来:“哀家叫你入住冷宫,不知,你意下如何?” 绮美人顿时深感不妙,跪了下来:“娘娘,您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 阴谋(17) 太妃冷笑道:“不明白?那,非得哀家戳破了,你才肯悔悟?” 绮美人暗喥:难道,她已经暴露了?不可能啊!宫女们日夜所期盼的,不就是夺得渊王的宠爱么?难道,她竟会抛弃自己的一生而为了一个比自己幸福地多的人? 晓柔早就看出了绮美人在想什么:“绮妹妹,姐姐想给妹妹一个点拨,这桂巧,虽说对妹妹给予的厚爱受宠若惊,但,怎抵得上一位胜似亲人的关怀?妹妹若是不知,姐姐就来教教你,”晓柔站起身,“妹妹可知,这人世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绮美人不屑置辩。 “是爱,是真心,而不是虚情假意所换来的不切实际,若是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得要想想究竟该如何用真心去面对一个人。”王后将那个扎满针的巫蛊小人从怀中掏出来,绮美人顿时绝望了,她,现在就连最后一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有的,都暴露了! 绮美人惊恐地看向王后,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好可怕……她斗了一辈子,也没有斗来一个真爱,为什么?所有的爱,都离她而去? 王后将巫蛊小人儿扔到倒在地上的绮美人前:“姐姐就提醒妹妹一句,不是爱都主动离你而去,而是你,主动离爱远去,杯具永远只发生在远离美好的人身上,珍惜你所有的一切,比什么都重要!” 太妃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王后,不愧为六宫之首,果然有王后的风范,当初见到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她,怕只是表面吧! 绮美人泪流满面,哭的梨花带雨:“好,我去,我自己去,冷宫……” 她长叹一声,闭上了眼。 太妃胃部一阵滚动,想起当初在皇宫,那么多的女人何尝不是与她有着相同的遭遇?都陷在了一个“爱”字当中啊! 剩下的妃嫔默不作声,都不敢直视眼前的悲惨。 有的不服气,也有的开始恐惧,也有的,只是淡然地面对这一切。 王后到头来,却有些同情这个女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男人?明明只是十八九岁的花季少女,要是在现代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后宫,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这一当众处置,更稳固了晓柔在后宫中的地位,也让别人对这位深藏不露的王后刮目相看。 明媚下,他站在太妃的宫门前,只为等待她一人,他就如一个任性的孩子,一遇到喜爱的事物就爱不释手,甚至会将全部心投注在她身上。 “渊王,这几日都不见您出宫,莫非,您是真的不要醉花楼的那位?”近身侍卫打趣道。 渊王笑了笑:“老兄,你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本王与她,毕竟只能是朋友关系,平日里听听她的小曲,只是为了能在宫外找到一个可去之处,如今,本王才是真正找到了可去之处呐!” 侍卫无奈地笑了笑,陪着渊王一齐看着这高墙大院。 失踪(1) 难得今日众妃聚在一起去给太妃请安,却落得这般结果,每个妃子心中都多了几分压力与恐惧,王后的心中也不怎么好受。 晓柔自然讨厌为了自私而伤害别人的人,可是,面对感情,又有哪个人是无私的呢? 她灰着脸走了出来,殊不知有人已在她的身后。 他怕嫔妃们见到他一拥而上,故此躲在某个角落,待她出来吓上她一跳。 身体已是大人,可他的心还和小孩一样有活力。 晓柔忽觉有人轻拍她的肩,猛然回首,便见那张憨实的笑。 “你要干嘛?”王后总觉对方不怀好意。 渊王哈哈大笑:“呵呵,莫非你一直未发现本王在你身后跟随已久了么?” 王后长呼着气:“所以我问你,你要干嘛?!” 渊王叹口气:“为何见到本王,你总是这般警惕?当初,不是你要与本王成亲的么?” 王后一愣神,说的也是哇:“那,那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渊王:“莫非王后要悔婚?” “悔了怎样,不悔又如何?”王后瞪了眼这个赖皮。 渊王又忍不住大笑起来,随即停了下来:“看来扯得有点远了,”他轻轻握住王后的手,“见你大病初愈,本王想陪你在宫里转转。” 王后想挣脱,但想来也没什么别的事便叫上心涟一起去。 渊王的近身侍卫也默默地笑了笑,跟上前去。 四个人在韵箐轩中赏花。 忽然,晓柔喊道:“停。” 她蹲下身,将周边的土向一朵垂头的小花紧凑。 “王后这是作何?”渊王不解。 晓柔说:“你没看见么?这朵花有些枯萎了,在这个春季,它却饿着肚子,吸收不到营养,时间久了会死的,又怎能和这个所谓兴兴向荣的春季相配呢?” 渊王稍稍有些诧异,随即眼神变得温和,他突然有个想法。 “王后,在宫中可觉得无聊?”渊王说。 晓柔拍拍手上的土,眼神疑问着渊王:“什么意思?” “陪本王出宫如何?”他突然说。 晓柔更加糊涂了:“可是,王爷能够随便出宫么?” 这时候突然提出这个,莫非另有用意? 渊王似乎看透了晓柔所思所想:“正如你所想,本王认为你是个聪明的人,具体的,今晚本王回去你那里详谈。” 晚上?!晓柔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能是早上么?” 渊王撇过头:“若是早上,让人看见了会怀疑,毕竟这宫中,闲嘴之人不少。” 第二日,去给太妃请安的时候,太妃劈头盖脸地问:“你与渊王还未圆房?唉!哀家还指望你们开枝散叶,你们就是这般……” 晓柔有些不知所措:“呃,太妃稍安勿躁,感情还是需要培养的。” “培养?若是你们未成亲,培养培养再叙旧情就罢了,如今已过去了多久,竟一点消息也没有,王后不心急,哀家这个六宫之主可是怕这后宫,又起风浪啊!”太妃不就是怕没孩子会让王后的位子不稳嘛?!既然母后你这么急,你去和渊王结婚算了!再说,她还是未成年耶,要她去做那种勾当?她可没那么风骚! 失踪(2) 王后无语地走出太妃的宫殿,忽然想起了那夜渊王对她所说的话。 这个国家就像是一大片土地,而那朵枯萎的花,就如这国家中饥饿的百姓,究竟是地方官的问题,还是渊王本身的治理问题,她搞不明白。 因此,渊王想学皇帝微服私访,趁这几日空余时间随王后出去走走,想看看王后是怎么看的。 一般来说,后宫不得干政,而王爷出此下策,一定是朝中无人可信,但,他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可以帮到她?她说到底还是个学生,又怎么懂得神马国家大事? 渊王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但就是思考问题太过片面,若是他总是这般轻浮,将来必定不成大事。 晓柔有些想阻止渊王,从那夜的谈话开始,晓柔已经感到他有反叛之心,一个想要篡位的人,必定要看他是否有篡位的能力,是否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而渊王的潜力不行,换句话说,他不适合做一位帝王,做帝王也要看他是否是块帝王料才可,若是强求,只会落得民不聊生。 就算不为渊王着想,也要为这个国家的人着想。 即使后宫不是参政的地儿,她也要为了百姓试图打破这个规矩! 当年的吕雉,窦氏太后,武则天不也如此么? 晓柔承认她想得有些太离谱,但,哪怕是女人治理天下,又有何不可?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男女平等都是人之常情。 晓柔倏地一怔,一不小心想得太宽了,她不就是只想阻止渊王的做法,过平淡的日子么?怎会想到这些纷争? 三天后,晓柔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才和心涟带了些盘缠出宫。 “王后,你可知江南一带盛景宜人?”渊王问。 王后莞尔一笑:“嗯,略有耳闻。”江南一带直到现代都是风景名胜,没想到在这个架空年代还会有神马江南的美景,莫非史记记载真有漏洞? 古代的江南,会是什么样呢? 王后突然问:“渊王,若是你悄然出宫,日子久了,朝中大事可怎么办?” 渊王笑道:“这还不简单,渊王偶染小恙,需休息一些时日,各大臣若要上表便将折子递给碧月即可。” “碧月?那不是太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么?难道渊王您……” “渊王若是身体欠佳,如何管理朝政之事呢?”渊王摇摇头,“想来王后也是一聪明女子,怎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王后并非不懂,而是担心,若是将朝政交给太妃,岂不是后宫干政么?万一真有什么急事需要渊王才能断定,那可如何是好?体恤百姓的确是王爷份内之事,可是国家大事固然重要,渊王又不会分身术,就算是体察了这边的民情,那另一边又该怎么办?一国无主,会乱了大事的! “渊王……” “唉,想来你一妇道人家,也无法理解,这回就当是本王带你出宫游玩罢了。”渊王真是无药可救了,若是他谋反,必定会失败!晓柔想着。 失踪(3) 马车行驶了近七天有余,才到江南,若是现代的交通工具一定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了,唉,古代真是落后! 沿途的风景从一片绿油油的农田转为了广袤的树林,再由树林逐渐看见了几处人家,碧水绿树。 暂不说现代的江南如何,就说这无污染,空气清新的旧江南吧,绿树环绕着无边无际的湖泊,倒映着另一番天地,光是看着都让人的眼前一亮。 咦,记得电视上的江南不是有很多城镇吗?可是,只见到绿林人家,却不见热闹的集市。 还是说,历史记载出了问题?天,晓柔不止一次地想到历史记载,难不成真的有问题? “渊王,美景虽好,但渊王此次南下江南怕不是来观景的吧。”王后不知道来这个地方能体察到神马民情。 渊王笑了笑:“非也非也,观景也罢,私访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嘛,早就听闻江南风景迷人,不来一睹风景岂不是可惜了?” 说的也是,说实话,王后还真不愿意渊王的动作那么快,毕竟,她只希望渊王只是个爱过平淡日子的人。 渊王轻轻握住王后的手:“本王已对你付出了真心,为何就换不来你对本王的一丝痴情?” 痴情?我去……王后很无语,这个家伙真当自己长得帅就能迷倒万千女性啊?切~古代的帅哥也是万千滴,他还轮不着呢! 自从晓柔发现了这个家伙的花心性格后,自此每每看到他就觉得不顺眼,哪怕那个开马车的近身侍卫都长得比他俊了! 王后从渊王的手中抽出手:“是你要带我来这里的,我不是供你调情的,别那么不自觉!” 王后隐约听见身后的那一声轻叹。 心涟看着车外的那一对儿,看起来像恋人,又看起来像仇人,真不知道娘娘怎么想的。 她走出车厢,坐在车向前,看近身侍卫在洗马。 “喂,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心涟问。 侍卫很低调地说了一句:“卫梓鹰。” 心涟‘扑哧’地笑出声来:“呵呵,卫梓鹰?呵呵,你怎么不叫卫子夫啊?难不成,你是汉武帝的后代?” 卫梓鹰的脸上有些红晕,不满的辩解着:“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喂,谁是小丫头片子,不就会一身武功嘛,有什么了不起!武功什么的我要学了我也会!”心涟跳下车抬头看着卫梓鹰。 卫梓鹰不知为何撇过去头:“你一个女人,学什么武功?”心涟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娘娘经常和我们说男人能干的,女人也能干!” 卫梓鹰意味深长地看向那位王后,她可真不简单,居然连这些都说得出口,女人就是女人,有什么比得过男人的? 心涟瘪瘪嘴:“我觉得娘娘说的在理,你也别不服气,你想,你们男人会烧水做饭,会洗衣扫地么?你们除了一身蛮力,还会什么?蛮力我们也有啊!娘娘说自古有很多女侠客都能驰骋疆场,好比花木兰一般!” 卫梓鹰顿时无语,看来这些可怜的女人受这位娘娘的教化太深了! 失踪(4) 卫梓鹰听不惯心涟的说教,举起双手:“好好好,我承认男子不如女子,怎样?” 心涟满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 一瞬间,两人四目交汇,竟都红了脸,谁也不理谁。 心涟揪着小草,她刚刚究竟是怎么了,居然,居然会……难倒她真的喜欢上那个大哥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才见了没多久啊? “心涟,心涟?”心涟这才回过神来,“啊,娘娘,有何吩咐?” 晓柔笑着说:“心涟,从一开始你就跟个呆子一样在那里拔草,你是准备喂马呢,还是准备拿草当饭吃啊?” 心涟一跺脚,羞涩道:“娘娘~~!” 晓柔笑意更浓了:“行了,说实话,我刚刚看你和卫梓鹰眉来眼去的,是不是……” 心涟急得跳起来:“娘娘,再这么说,奴婢不理你了!”她转过身。 晓柔拉起心涟的胳膊:“好啦好啦,我错啦,不说了还不行吗?” 心涟的面色渐渐恢复了往常的开朗。 晓柔觉得,这几日心涟都在因为那次巫蛊之术而对她心感愧疚,心情也不怎么好,也就是和卫梓鹰在一起,才露出了难得一笑与调皮,卫梓鹰,也许就是心涟一生该遇到的人吧,晓柔想。 两个人是否能够在一起,当局者是无法明白的,也只有旁观者,才能熟知,究竟谁才是她或他的真爱。 喝了些水,他们继续赶路。 也渐渐地看到集市了,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远处的呦喝声也靠近了,时不时传来阵阵包子的香味。 车子停在了路边,卫梓鹰站在车旁看车。 剩下三人在集市里闲逛。 渊王突然拉住王后的手:“来。” 他们停在了一片首饰摊前,渊王拿起一支手镯,缓缓带到王后的手上,就那样一直握着她的手:“真好看。” 王后的双颊飞起两片红晕,付了钱后,渊王还想再去马市里看看,王后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便和心涟走进一家酒楼喝茶。 没有拿铁,没有摩卡,只有淡淡茶香,充满着自然的气息围绕着这淡雅清静之地。 晓柔不懂得品茶,觉得大概只要喝下去就ok了,结果全吐了出来,吓得心涟跳起来:“娘,不,小姐,您怎么了?” 晓柔汗颜地用袖口擦擦嘴:“没,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呵,呵呵呵~~”好冷…… 心涟无奈地看着晓柔:“小姐,别跟奴婢说您失忆了就连平日里最爱的普洱都不会喝了。” 晓柔顿时哑然,原来这个媃儿天天喝茶啊,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咳咳,心涟,以后,尽量勿将‘失忆’之事挂在嘴边,小心人多嘴杂。” 心涟立即沉默着低下头。 刚准备起身离开,却闻一阵哭叫打破了这里安然的环境。 失踪(5) “不要啊,阿壮哥,你说过一生一世守护我的……” “一生一世?你个臭娘们,半个子儿都供不起老子,老子要是一生一世和你过了还不得饿死啊!”随即声音变得随和,“老爷,您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那银子……”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睁开紧闭的双眼,粗糙的老手轻挥,一旁的小厮扔过去一沓票。 那个长的肥头大耳的胖子一边满地找银票,一边把旁边的那位清秀女子推上前去:“快滚,别妨碍老子赚钱!” 女子被老头一把牢牢地抓住。 顿时凄惨的哭叫连一旁的跑堂都开始叫骂:“臭娘们,叫什么叫?” 正在女子绝望至极之时,只见木扇轻拍,那老头立即松开女子,抓着手腕呲牙咧嘴。 但见那年轻男子笑容可掬,双眼深邃含着几分鄙夷,“啪”地张开折扇在一身淡蓝色长衫,看起来那长衫布料十分精致,若非皇家之人或者有钱的商人绝买不起那件衣服。 老头的手下吼道:“你tm是什么东西?敢打我家老爷,知道我家老爷是何人么?” 年轻男子潇洒地大笑一声:“朝廷新封五品官员,城中梁进士也,我有说错么?” 小厮有些吞吐:“你,算,算你识趣!” 老头冷笑道:“这位公子倒是识相,既然知道本老爷是谁,还这般放肆!?” “究竟是何人在这淡雅之地放肆,老爷你可要想清楚了。”年轻男子胸有成竹道。 晓柔倒是对这厮十分感兴趣,便在一旁看热闹。 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老子的事儿何时轮得到你个毛头小子来管?难不成,你是这贱人的亲戚?”她指着那位悲催的女子。 年轻男子很诚实地摇摇头:“我与这女子非亲非故。” 老头一把拉过女子:“那你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年轻男子“啪”地将折扇又合起:“看来,你还真是不识趣呢。” 他自下而上用折扇轻拍老头的手腕,谁知只是那轻轻一下,老头立刻又松开手,疼得直叫唤,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位年轻男子:“小的们,上!” 说罢,年轻男子身后的一位身材魁梧者挡在前面:“谁敢!”一道雄浑的声音仿佛凝固了当时的环境,只是一句话却有这般气势,此人果不简单。 小厮们都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举着手中的刀,迟迟不肯上前。 晓柔顿觉不对,也见那掌柜的长叹一声,吓得蹲到柜台下面,两手抱头。 江湖纷争的电视剧她也看过不少,但最后受害的总是老百姓。 “慢!”那道女声顿时缓解了当时的气氛,大家也都将转移的目光投向晓柔。 她灵机一动,莞尔一笑。 老头似乎色心又犯了一般。 年轻男子优哉游哉地扇着扇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晓柔。 失踪(6) “你是谁?”老头问道。 晓柔笑而不答,反倒说:“老爷可知此行会让这‘客满楼’以后连生意都难做么?” 老头冷哼一声:“他做不做生意,关老子屁事!” 果然冷血。 晓柔冷静了下心态:“既然老爷不关心,那我也没办法,不过,这‘客满楼’毕竟是人家老板辛辛苦苦一辈子的积蓄,若是这么砸了,我可看不过去,不然这样,我们来赌一赌,我给你三个问题,你若能一一答上来,这女子,由你处置。” 那女子立刻面色惊恐地看着晓柔,满手银票的大胖子早就跑得不见影子了,年轻男子退在一旁看好戏。 老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了,你一个黄花闺女儿,还来管这等闲事,不怕你家爹爹怪罪么?” 这老头的确不识趣,眼神也有问题,常人光看这身衣裳就知此人身份,这老头仅是五品官员,却如此嚣张,飞扬跋扈,好像已经当上了皇帝一般。 “梁老爷,”晓柔很恭敬地说,“你可知,若是你能答上这三个问题,不仅女人有了,威望也有了,还怕将来升不了官么?” 老头可能真是老糊涂了,连晓柔的这点伎俩都信,他斟酌一会儿:“你说的到有理,可若是本老爷答不上来呢?” 这老头也太没脑子了吧? 晓柔“扑哧”笑出声:“那就请各位在座的做个见证,看看我们五品的高官老爷能不能答上来?” 大家仿佛是找到了平反的机会一般,大喊起哄着:“好,好!”“好,我先做个见证!”“我也是!” 这样一来,这官老爷,是不答,也要回答了。 老头有些无奈:“好,你说,什么问题!”他可能还以为,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输给一个妇道人家? 晓柔也理直气壮起来:“好,那么,第一个问题,”她看了眼掌柜的,掌柜地也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晓柔,“为什么豆子会飞?” 众人皆无语。 私底下有人纷纷议论:“这算哪门子问题?”“是啊,豆子本来就不会飞嘛。”“莫不是大白天见鬼了?”“谁知到呢,看这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官老爷咋办吧!” 老爷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只是嘴上逞强:“哈哈,这,这算什么问题,是人的都能答得上来,小的们,你,你们说是吧?” 小厮们纷纷笑起来:“是,是” 老爷揪过来一个下人:“那,二狗,你说。” 二狗顿时满头汗珠,他一边擦汗,一边弯腰对着大家笑着,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年轻男子仿佛是逮着机会了:“那就请姑娘公布答案吧。” 晓柔得意地说道:“答案,很简单,因为,那是一颗神奇的豆子。” 失踪(7) 那位抽泣的悲催女子似是看到了救星般激动地看着晓柔,就差磕头了。 晓柔继续道:“既然老爷没法作答,那我就再给老爷一次机会,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青蛙会飞?” “这……”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那老头似乎也挂不住面子了。 “哼,答不上来了吧?”“看着老头平日里欺软怕硬,这回遭着克星了。”“活该呐他!” 底下的人没几个好声气地低声议论着。 晓柔有些鄙视那些人,既然要骂就大明大白地说,背后骂人算什么英雄? 年轻男子继续挑衅:“姑娘的问题问得好,那么,还请姑娘再指点一番。” 心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竖着大拇指,可惜晓柔没心思看。 晓柔道:“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因为,青蛙吃了那颗神奇的豆子。” 周围人也恍然大悟,原来两者是有关联的,看来第三问与前两问也必有联系。 老头子地戒心也增强了,他仿佛是知道了下一问的答案:“原来如此,只是,这种问题太过简单,姑娘能否换个比较难的题目?” 你就好好装蒜吧你! 晓柔道:“我没有难的,只有简单的,只是不知道,老爷您是不屑答辩呢,还是不敢答,或者说,您根本不会回答。” 老头刚要辩解,晓柔立即制止:“最后一次机会了,梁老爷,您若是连这个问题都答不上来,那,姑娘没了,声誉没了,以后的路,怕也不好走了。” 老头憋着一股子气:“你问!” 晓柔故意设了个套:“请根据前两个问题作答。” 大家也都开始回顾上两个问题,老头也保持着戒心。 “老鹰为什么会飞?” 老头脱口而出:“因为那只老鹰也吃了那颗神奇的豆子!” 刚说罢,顿时哄堂大笑。 老头一惊,莫非答错了? 晓柔无奈道:“真是可惜哟,好不容易等到官老爷开口,谁知竟答错了,呵呵呵……” 年轻男子也哈哈大笑:“梁老爷,您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那老爷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你们……” 一客官喊道:“这老爷还真笨,老鹰本就是会飞的动物嘛,哈哈哈……” 那老爷顿时面红耳赤,在人们地笑声中离开。 全场都为晓柔的聪明而鼓掌,而那位可怜的女子也一个劲儿地给晓柔和年轻男子磕头。 “救命恩人再上,小的日后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 晓柔和男子同时扶起那位姑娘。 说来这位姑娘也是可怜,错爱上了那么一个饭桶,还身无分文,差点失身。 要不是晓柔想起来原先上小学的时候,那些家伙都这么耍过自己,她又怎么会救出那位女子呢?又怎能在一切安然的情况下赶走邪恶呢? 失踪(8) 晓柔准备离开之际,男子叫住了她:“敢问姑娘叫什么?” 晓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上总演那些朝廷中人出宫之时总要隐瞒身份,原来,低调,才是最牛x的炫耀! 她笑而不语地离开。 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会暴露身份,毕竟,她是以渊国的身份偷偷来到京城的,若是让皇宫中人知道了,怕会产生误解,不,是分歧! 想来那年轻男子不骄不躁,冷静淡定,无论相貌还是举止言语方面都是这般出众,让人叹为观止。 心涟一路上都咂咂个不停:“小姐,您真神了!”“小姐,您是怎么想出来的?”“诶,小姐……” 晓柔都快不耐烦了,加快了脚步。 只顾着往前走,而忘记看身后,心涟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距离越来越远。 待晓柔停下来时,才发觉,她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片树林通向远处,四周都是树木,晓柔有几分不知所措。 忽闻一阵动静,随着动静晓柔立刻转头。 只见四周跳下布衣小厮,晓柔认得出来,就是刚刚在‘客满楼’中的官老爷的家丁。 “哈哈哈……姑娘莫不是迷路了?”那老头从家丁中走出来。 晓柔不屑去看那老头。 老头走近晓柔:“哟哟哟,这姿色,还真是……”说着,粗糙的老手已经靠近了晓柔的身体,却见晓柔将老头的老手一抓,右脚高抬猛踢,再反手将老头的手拧在背后,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个小贱人……” 晓柔冷笑一声:“快叫你的人让出一条道!”不管怎样,先逃出去再说。 哼,这老头再能算,又怎能算出曾身为社会人渣的晓柔还具有防身的伎俩呢? 老头立马喊道:“蠢货,还不赶紧给姑娘让道?!” 大家也都退开,让出了条道道。 走出不远处时,晓柔狠狠一踢老头的腿部,要知道,跆拳道的力度在腿上用的最大,这一踢,怕也伤的不轻。 在老头唧唧歪歪直叫唤之际,晓柔飞速脚底抹油。 只听后面一阵叫骂声,晓柔只管逃命。 宁愿死了也不能丢了清白! 穷途末路了—— 前方是一片遥无边际的江面。 肿么办? 晓柔犹豫不决。 只好游水了。 “哼哼,小贱人,看你哪里跑?”老头道。 晓柔冲老头做了个鬼脸,纵身一跳,此时,江面只剩下朵朵涟漪。 “什么?!”老头趴在岸边,啐了一句:“tmd!” 游了没多久,晓柔憋不住气浮上水面,此时那老头等人以散去。 顿时她觉得头晕目眩。 看来感冒还没好,这一着凉,又感冒了…… 得病真是讨厌呐……难不成,就要淹死在这里了?明明,她会游水的。 要不是感冒的话…… 失踪(9) 渐渐地,晓柔觉得呼吸困难。 怎么办?晓柔的心底开始翻滚,心跳加速——原来,她是那么的怕死。 的确,总是说不怕死的人,又有哪个人会在临死之前还咧开嘴勇敢地微笑的? 她不是红军,也不是解放军,她没有必死的信念,只是想保持一时的清白而已……即使这样,老天爷还不给她生存的权利么? 也好,说不定,这么一死,她也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而不再纷争了…… 晓柔合上了眼。 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向上浮。 她的灵魂已经出窍了么? 她在心里嘲讽地一笑,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要从那条路走,免得还要跳河…… 只是,就这样默默地从这个世上消失,心涟他们会怎样?会忘记她么?还是痛哭? …… “小姐,小姐!!”心涟无助地在大街上叫喊。 卫梓鹰也跑了回来。 心涟紧紧抓着卫梓鹰的衣服:“找到小姐了么?” 他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渊王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疯了般在大街上寻找着,每家每户都挨个找了个遍。 一夜过去了,他显得憔悴了许多,头发也乱了,衣装也脏了,无力地走在街头。 卫梓鹰和心涟也看得心疼。 渊王像失去意识了般无助地倒在马车前地自责着:“当初,就不应该带她出宫,明明,她就不愿意出来,都怪本王,都怪我……” 一时,周边的景物似乎都变成了灰色,三个人彻夜未眠,心涟一直在抽泣,想着过去与小姐的种种,小姐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微笑,小姐在卫梓鹰身后调侃自己的模样,自己曾看着以前的小姐(慕媃)为渊王绣了一夜的女红时的那份柔情…… 渊王坐在车头,黯淡地看着天际:“她走了,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而她,却什么也没留下地离开了。” 她曾经捏着他的脸蛋,揪着他的头发,问他是男是女;她曾坐在韵箐轩看着水中的鱼儿;她曾在韵箐轩两脚泡在水里,嬉戏于鱼儿之间……她的模样,她的冷漠,她的可爱,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在了渊王的身体里。 为了她,渊王再未碰过一位其他的女子,夜夜入睡书房,就连被迫去寻欢之时,心里想的,嘴里念地,都只有她的名字…… 他不惜抛弃自己的朋友——那位醉花楼的朋友,只是守在茉莺殿前,看着寝宫中的灯一次次地熄灭。 他为了她,等了这么多的日日夜夜,终究未果。 为什么?他将头深深埋入手臂之间,为什么?因为缘,他们才会相见的不是么?难道,他们真的不合适?不,不,他不敢相信,他是深深爱着她的,而她,也应该深深爱着他啊,不然,为何母后执意要她作为王后出现在自己身边?可是,她的冷淡,她的眼神,仿佛从来没把自己融进她的心里…… 失踪(10) 渊王倏地站起身,解开马车与宝马之间的绳索,潇洒地飞上马背。 心涟不解地看着突然暴走的渊王,卫梓鹰也问道:“渊王,您这是作何?” 渊王手握马缰:“卫梓鹰,本王现命你火速赶往渊国,调动兵符,派全城兵马寻找王后,但切不可伤她分毫!” 卫梓鹰心中一惊:“渊王您疯了?!兵符怎能这般轻易调动,况且我们来到京城亦实属不易,若是让举朝上下听闻渊王您曾来访京都,皇上很容易知道您要夺权篡位啊!渊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啊……” 渊王根本听不进去分毫,这位感情用事的王爷,第一次这般对待一个女人,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也许是迷失方向了,也许是意识混乱了,渊王的脑子里仿佛就剩下王后的脸,其他的,一无所有,旁人的话就像是激励他急切去寻找她一般的陪衬。 渊王面无表情:“卫梓鹰,本王把你看做好兄弟,但愿你不要让本王失望——驾!”还未等卫梓鹰开口,渊王已驾驭消失在前方的昏暗漫长中。 卫梓鹰悲痛地长叹一声:“果然,他不是一个做帝王的料。” 心涟垂下了头,看着娘娘每日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能理解,也许,娘娘也不支持渊王这么做,可是,娘娘现如今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媃儿,媃儿……”模糊中,一直有人在轻声呼唤着和她。 朦胧中,烟雾缭绕,只见那一袭金色黄袍,绣有威风的五爪翔龙,还有,那渐渐靠近的淡粉的微笑着的唇瓣…… 泪水模糊了一切,她茫然地睁开双眼,为什么,会流泪? 好冷! 她伸出手,揉了揉泪眼,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她现在躺在床上,厚实的被子却还是无法驱走身上的寒冷。 全身软的就像一滩泥,刚才的梦境还在耳畔不断回旋。 周围好安静。 没有了起床的力气,她只是慵懒地抬起手,撩开床帐,床边是一些简单的陈设,屋内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地方好陌生? 记得她刚才貌似是先被色狼追,然后逃脱,然后……跳河! 她一头雾水?这里是天堂?地狱?还是死后的世界? 一个激动,她心头涌动,趴在床头,“噗”地吐出一口清水。 嗯?不是血? 进来一个小丫鬟,不,看那装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怎么说呢,有些熟悉,又感觉不像——难道是宫女?! 宫女见状,立刻上前扶起晓柔:“姑娘,您没事吧?” 晓柔摇摇头:“没,没事,你是?” 那丫头毕恭毕敬地半蹲行礼:“奴婢是东宫宫女小琴。” 东宫?东宫就是…… 好像是太子的宫殿吧? 太子?! 看来,她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转回来了,问题是,什么太子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初识真爱(1) 小琴见状又扶着晓柔躺下:“姑娘身子虚弱,还是多休息为妙。” 晓柔抓住小琴的袖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琴吓了一跳:“听,听太子殿下说,您是他落水救下的女子,微感风寒,便暂且在宫中修养。” 晓柔无力地躺在床上:“能帮我拿杯水么?” 小琴似是解脱了般,递给了晓柔一杯茶便匆匆逃走。 晓柔喝完水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尽管头很晕很痛,但她还是可以保持着意识思考问题—— 她跳河了,可是她似乎被人救了起来,谁会这么好心? 太子又是谁?她从未谋面过啊? 还是说,渊王在戏弄自己?不对,渊王不是那种人。 难道她是被那个色狼老头给救起来囚禁了?不对不对,那老头胆子再大,但在古代貌似像那种小官僚也没那么大胆子敢冒充太子之名啊? 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不想那么多了,能活着也是因祸得福了。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发髻束起,面色柔和,瞳孔中流露着几丝担心,身着绣有金色四爪大蟒长袍,身材比例近乎完美者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来,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女生身上,脚步轻盈,生怕吵醒了这位病人。 他坐在床边,刚下早朝的他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便匆忙赶到这里。 这个女子,满身是迷,不肯透露给他分毫,要不是在酒楼的那次邂逅,他根本不知道,在这乱世之中还有这种奇女子。 她的“奇”并不仅仅在于她思维之“奇”,还有她内在的某种气质,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内心,又好像对她很迷茫,很无知。 这个女人给他的第一印象,竟是这般奇异与纠结。 看来,她似乎醒来过一次了。 他轻轻抚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是那么烫。 他眉宇间皱起几丝波澜。 “小琴,今早上有喂给这位姑娘药吃吗?”他关上房门,问小琴。 小琴揪着衣角,头低的都快要埋到地上了:“回,回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喂了,可是,喂不进去……” 他犀利的眼神告诉小琴,你果然没喂药:“既然喂不进去,为何不叫其他人帮忙?太医也不是摆设,你去叫一下又不会死!” 小琴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今早上看姑娘醒来了,以为她病好了,就,就……” 他也懒得计较这些:“罢了,以后她的药本王负责,你退下吧。” 小琴慌忙磕头:“谢太子殿下……” 就这样照顾了晓柔两天,起色总算转好,烧退了,面色也红润了。 终于,晓柔也能下地走了。 唉,古代的药效就是这么迟钝,要是在以往,喝上一小杯糖浆就没问题了。 而且整整痛苦地喝了两天的中药才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