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自由记之痴情诀》 楔子 这一切,是幻,是梦,还是实?若说是梦,可它又那么真实,像曾经经历过一样,若说是现实的,可有些又那么模糊,这些,是真实的吗? 放眼天下,究竟何处才有你的讯息?我走遍世间许多地方,可依然没有找到你,难道你真的消失了吗? 在茫茫的荒漠之中,遍野黄沙,狂风无情地刮着,黄沙在风中四处飘散,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一身黑色长衣,一双黑色长靴,一头青丝在风中飘洒,显得十分凌乱,胸前的两束青丝已显得花白。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步一步在沙漠中前行,虽然步子已经蹒跚,他依然坚持向前。狂沙无情地吹打,他的脸已经沧桑不已,无情的岁月洗去了他的青春年华,本来青春年少的他,如今只有沧桑容颜。他的脸上,失去了该有的笑容,只有冷酷。他已经精疲力尽,可他的眼神中仍有一丝希望,一直让他坚持走下去。 他走过了一年四季,走过了风霜雨雪,看尽了繁花似锦,云卷云舒,可他依旧没有停止步伐,这一切,只为了一个信念,只为了心中所谓的爱。 孤身携剑入江湖,只为寻找魂魄,寻求重生之道,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绝不放弃,就算倾尽所有,他也不在乎。 曾经一位世外仙人告诉过我,一个人若对生死之道毫无执念,是因为还没经历过真正绝望的离别。虽为仙家,却看不破这生死离别,我爱的人,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对她的亏欠,从此无法弥补,我多希望能用我的性命,换取她的重生,因为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她还没有经历。然而我虽为神仙,虽掌握天下苍生的命运,却无法办到。 我走遍世间,只为寻找到她的真身与活泼,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哪怕与所有神仙为敌,哪怕堕仙成魔,哪怕牺牲我的一切,我也不在乎,我一定要她重生。 听说荒漠之心是集灵之所,那里也许会有魂魄聚集,无论希望多么渺小,我也要寻找。可我走遍荒漠,还是没有找到。 就算倾尽我的一生,我也会一直寻找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爱的人一定会重新活过来。 这一生,我已亏欠了太多,我不想再让我爱的人从此就这样离我而去,我要用我的一生,换取我爱的人重生。 无忧竹林自由缘,前世今生却负卿。玄灵奇阵主天下,造世创灵终浮萍…… 远方,希望能再见故人容颜…… 剑折琴断,人别心伤,情缘终尽…… 正是: 时间已千载,人间万沧桑。 期盼终相逢,如何心又伤? 第一章 无忧山自由阁 词曰: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世间究竟何为正?何为邪?又有谁能真正分清?又有谁能真正守住正邪分界? 自古以来,正邪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六界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是暗流涌动,正邪之间的战争,早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无忧山自由阁 无忧山,天下灵气至深的仙山,这儿乃修仙境地,聚集了许多的灵虫灵兽。无忧山自由阁,掌握着世人的命运,维持着各界的平衡,这儿,向来与世无争,从不参与六界的争斗。无忧山,可谓是无忧之境! “师兄,你我在无忧山修行了上千年,过惯了与世无争的生活,你我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有一天我永远离开了自由阁,你会为了我伤心吗?”女子抱着男子的手臂,依偎在男子身旁,她声音甜美,如山间溪流,极微弱,脸上泛着甜美笑容。 男子稍收敛笑容,变得有些严肃,“不会的,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会尽我之能,永远护你周全。如果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就算堕仙成魔,就算违背天理,就算与六界为敌,我也会让你重生。六界之中,谁要敢伤你一分,我就算违背自己的承诺,也要屠尽他满门,为你报仇。此生,我绝不让我所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男子将女子抱在怀里,紧紧搂着。 女子知足地笑了,她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这几千年来,他就是这样守护着自己。“师兄,有你如此爱护我,此生足矣!”她顿了顿,道:“不过就算我出事了,你也不能因此与他人结仇,并灭他满门,我真心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幸福,就像这千年一样。师兄,如今自由阁人才凋零,显得有些冷清,为了自由阁的展,也为了阁主,你还是收几个徒弟吧。” 男子轻轻摇头,眼神中有一丝恨意,道:“不,我曾经说过,此生绝不再收徒弟,这是我的原则,永远不会改变。” 女子知道他的决心,道:“好吧,我不勉强你,只要你能开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男子望着群山之景,捋捋胸前青丝,道:“漫山幽径赏芬芳,相忘形骸复喜狂。沉醉丛林熏百里,满园仙气透花香。我自由阁乃避世之所,在此修行,赏尽大自然的美好,真是乐哉! 女子笑了,道:“师兄,咱们极少能下山来玩,这里乃无忧山山脚,景致别有一番韵味,不如咱们来练练剑,看看各自剑法有何进展。” 男子点头应允,二人起身,轻轻运功,掌中便出现了一柄长剑,二人提剑便开始练起来,虽为比试,却不见任何杀气,寒剑之间,倒是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女子跃身而起,在空中尽情舞剑,全神贯注,此时,一道白光从远方飞来,正与女子相撞,女子未及防范,长剑脱落,自己从空中掉了下来。男子大为震惊,一脸惊容,立马运功,一阵真气飞出,围绕在女子周围,将女子定在空中,男子随即腾空而起,将女子接住。 男子甚为担忧,轻轻用手抚摸女子脸颊,轻柔道:“怎么样,伤着哪儿了吗?” 女子摇头,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 那道白光与女子相撞,也降落下来,看样子,是仙界门派中的弟子。男子看着他,一脸怒气,正要上前教训,却被女子拦住,“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也没受伤,别为难他了。” 男子望着白衣少年,道:“你是什么人?来自由阁有何事?” 少年一副高傲神情,“我乃悯生门弟子,奉掌门之命,来见自由阁阁主,请他上悯生门。小子,快快去通报。” 男子道:“不必了,回去告诉司空掌门,自由阁从不参与任何门派之事,所以就不必通报了,你请回吧。” 少年道:“小子,我派掌门邀请你们自由阁阁主,那是瞧得起你们自由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男子大怒,道:“放肆,我自由阁虽避世而居,在各派中也没有什么名气,可自由阁也值得人尊敬。你不过是个普通弟子,竟敢如此放肆,你运功直闯无忧山,已犯了大过,在我无忧山,外人皆不可运功直闯,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得徒步而上。我告诉你,我自由阁虽与世无争,可并不见得就会怕任何人,就会任人欺辱。”说完一挥衣袖,便将少年震离开了。 女子来到男子身边,挽着男子手腕,微笑道:“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如今我也没事,你就不要动怒了。” 男子长吁一声,“我自由阁不理会各派纷争多年,如今他们竟然如此放肆,也太不把自由阁放在眼里了,伤了你还敢如此放肆,他纯粹是找死。” 女子拉着男子来到仙藤秋千旁,道:“好了,别纠结于此事了,避世多年,你这气量还小了。”说完对着男子笑了。 男子让她坐在秋千藤上,轻轻从背后推动着她,脸上显出笑容,道:“你啊,总是那么善良和大度,这一点,我倒是不及你啊。” 女子道:“你不也一样吗?你不过是太在乎自己所爱的人,不希望所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对我如此,对自由阁师弟师妹如此,就是对自由阁的千万生灵,也是如此。”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抿嘴笑了。 这时,有一身穿白袍,手拿折扇之人走了过来,在二人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微笑道:“在下月曜,有事求见自由阁阁主,烦请二位通报一声。” 男子见他态度诚恳,和蔼可亲地道:“阁下怎知我二人是自由阁弟子?” 月曜笑了笑,道:“在下虽未见过自由阁弟子,然二位在无忧山山脚玩耍,要知道无忧山乃天下灵气至清之地,外人是不容靠近的,二位既然在此,必是自由阁中人。” 男子道:“你且随我来吧。”说完袖子一挥,无忧山结界打开,三人便前往自由阁。 男子带着月曜来到自由阁前,迎面走来了两位女孩,男子道:“竹影,梅影,带这位少侠去见阁主。” 竹影道:“是,主人,紫幽师姐与千尘师兄已在乾元殿等候。” 男子点头,道:“知道了。”于是和女子去了旁边阁楼。 梅影二人带着月曜来到乾元殿,刚到不久,自由阁阁主便出来了,一女子也随之出来。 月曜见到自由阁阁主,顿时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 正是: 陌路见君不知君, 面纱之下显本真。 第二章 上古混元玄天阵 诗曰: 仙身散尽封印生,灵兽齐聚真身显。 麒麟现世昊阙明,青龙火凤灵蛇现。 且说月曜见到自由阁主,脸上顿显惊容,眼前这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位阁主,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面存微笑,风流倜傥。身着素色长布衣,腰间挂着一块龙慕翡翠玉。看其年龄,不过二十余岁的少年。 女子头戴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步摇,身穿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腰系仙宫夜游玦,脚穿如意云纹靴,面若娇花,倾国倾城,一脸笑容,让人倍感亲切,这二人便是山下所见的一男一女。 月曜面带微笑,称颂道:“真想不到,堂堂的自由阁阁主,居然会如此年轻,据六界传言,自由阁阁主已历世好几千年了,天下修行之人皆认为您已是一位鹤童颜的老翁,谁能想到阁主依然是青春焕啊!” 阁主道:“这很正常,我掌管自由阁几千年,但极少参与六界之事,也很少踏足江湖,更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六界之中无人能认识我自然会以为我是个鹤苍颜的老头。” 月曜点头,道:“是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啊。其实我在山下时就该想到阁主的身份了,自由阁不与各界往来,自然会约束弟子不能离开无忧山,能自由进出无忧山,且轻易破除结界的,也只有阁主了。不知这位仙子是……”月曜望着阁主身边的女子,不禁问。 紫幽笑道:“她啊,世间几乎无人识得了,不过她的名字倒有不少人听过,她乃自由阁阁主夫人,也是我等的师姐东方舒羽。” 月曜更是震惊,一时笑道:“原来是仙界的夫人,难怪如此端庄啊,在下今日真是有幸,居然见到了六界第一美女,这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阁主捋了捋胸前青丝,道:“阁下今日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月曜一本正经道:“在下今日前来,一是为之前弟子的无礼为阁主赔罪,二则是请阁主前往悯生门,有事商量。阁主掌握着天下苍生的命运,应该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如今魔界势力逐渐扩大,暗地里壮大力量,准备攻打各派,一统天下,魔界如今的实力,凭我悯生门已无法抗衡,唯有联合各派实力,方可与之一战。一个月后乃司空掌门寿辰,各派人士皆会上悯生,一为拜寿,二则为商讨抵御魔界的大计,所以掌门特让在下来请阁主。阁主心系天下苍生,一旦仙魔两界开战,必有人会牺牲,若仙界被灭,那苍生将被魔界统治,这必是阁主不愿看到的,为了苍生,为了六界平衡,还请阁主上悯生一趟。” 阁主道:“阁下来此的目的,我已知道了。司空掌门高看我自由阁了,我自由阁弟子稀少,加上我也只有六人,实在是力量薄弱,帮不了什么忙,而且我自由阁一向不去专研武功法术,门中弟子修为尚浅,自保都很难。我虽历世千年,但对武功没什么造诣,实在不敢去耽误你们。自由阁掌管天下苍生命运,若我离开,不怀好意之人潜入自由阁,那天下可就要大乱了。所以我必须保护自由阁的安全。而且我自由阁早有门规,不得参与各派的争斗,因此只能辜负司空掌门好意了。” 月曜见他此言,确实有理,可心中实有不甘,正要说话,却被阁主阻止,“少侠不必再说了,无论是为了苍生,还是自由阁门规,我皆不能离开自由阁,还请见谅。如今仙界各派弟子众多,实力强大,八派联手,必能抵御魔界的进攻,我对此还是十分有信心的,请转告司空掌门,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日有缘,我定会登门拜访。你也不必再说了,有些东西咱们彼此心照不宣,你们心中想的,我也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请回吧。” 月曜心中大惊,脸色顿改,无奈之下,只好告辞离开了。 梅影望着阁主,道:“主人,这司空掌门不会是故意说魔界要攻打仙界,然后激你去悯生吧。” 千尘面无表情,道:“不会,六界之中人人知道自由阁从不参与各派之间的争斗,且自由阁掌握天下命运,自然知道天下要生的事,所以司空掌门是不会说谎的。” 紫幽道:“师兄,你今日的做法也太不合理了,你说的理由虽然充分,可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托辞,其实就算你去悯生参与抵抗魔界,这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阁主摇头,道:“紫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自古以来,正邪之间的战争无数,魔界想要消灭其余各界,从而一统天下,其实仙界也一样,他们也想彻底消灭魔界,已维护他们所说的正义。魔界与仙界的实力相差不大,最近这些年魔界实力也许过了仙界,而两界取胜的关键乃在于我自由阁,如果我自由阁不帮助仙界,那魔界就会胜,如果我自由阁答应悯生,那魔界就败。无论那边胜出,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正邪之间其实没有衡量的标准,仙魔之战,不过是为了满足权欲而已,所谓正邪,不过是彼此相斗的借口罢了。” 千尘冷冷道:“月曜此人绝不简单,表面看似谦和,心里城府极深。司空掌门虽有雄心,但心无大计,此次利用自由阁的主意,十有**是月曜提出的,此人以后必是一厉害角色。” “这魔界有异动的征兆我为何一点也没感觉出来?我修为虽不高,但若魔界有异动,我定会知道,为何此次丝毫未察觉?”阁主心存疑惑,实在是想不通,突然眼睛一亮,顿时大惊,“难道……” 阁主匆匆离开,众人紧随出来,阁主来到后山,打开地宫密室,众人来到密室之中,只见密室中布有一七星玄光阵,阵法运行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七星玄光阵,乃由八卦阵、北斗七星阵、五行学说为命理,加以上古神器相辅之,此阵可探查六界灾难,一旦有灾难或异常,此阵便会有异象。 紫幽望着七星玄光阵,道:“……阁主,七星玄光阵一切正常,六界无任何灾难,也许是你多虑了。” 阁主表情凝重,轻轻摇头,他心中疑虑太多,甚是忧心,一切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月曜的话应该不会有假,魔界有异动,按理来说他应该能感觉到,就算感觉不到,这七星玄光阵也会有显示,可如今却是一切正常,这实在是于理不通。 阁主运功,一道玄光进入阵中,突然金光一闪,一道真气传出,众人皆被震退,阁主被其反噬,受了些伤。 众人惊讶,皆不知是何故,阁主更是一脸惊恐与疑惑,“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阁主再次运功,催动七星玄光阵,不料阵法未启动,反而散出一股强大的真气,阁主被震伤,加之运功过猛,反噬极重,喷出了一大口血。 东方舒羽上前扶住他,问他伤势,他轻轻摇头。表情痛苦的他捂着心口,以此缓减疼痛,望着七星玄光阵,想着刚刚的事,顿时惊讶,“上古混元玄天阵……” 正是: 失传奇阵重现世,他日相逢悔又惊。 第三章 命理奇阵知缘尽 诗曰: 岁月静流夜不眠,梅影竹下相思颜。 孤鸿难回梦塘边,海角天涯倾无缘。 且说阁主因阵法反噬,被震得吐血,胸口疼痛不已,大惊而道:“上古混元玄天阵……” “上古混元玄天阵?这,这不可能。”东方舒羽解释,“此阵已在江湖失传千年,六界之中能懂得此阵,并且运用自如的,可谓是凤毛麟角,自由阁有结界保护,要进来设下此阵,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虽生存了几千年,但对此阵也只是听说而已。” “不,六界中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极多,这上古混元玄天阵虽在六界失传,也未曾出现,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此阵法乃是以命理为要,用奇门阵法控制别人,封印人的内力、阵法、天道运行,要催动这阵法,需有极高的修为。”阁主强忍胸口的疼痛,语调微弱,“我这些年虽未踏出自由阁,然六界中知道我命理的人恐怕也不少,这上古混元玄天阵还可用血来控制,这自由阁的许多结界和阵法,都是用我的血布下的,七星玄光阵更是与我相通,所以我越是运功催动七星玄光阵,那反噬作用就越重。布下这上古奇阵之人我虽不知道是谁,但此人的修为极高,精通阵法,而且是为军事奇才,此人对我的封印已有千年,千年之前他便想到会有此事,看来魔界统领天下的计划,此人谋划了千年啊。” “那这封印可有解除之法?”千尘急切问道。 阁主摇头,表情沉重,虽然生存了几千年,也修行了几千年,但他知道,纵有千年修为,有些事情也是办不到的,何况千年来,他未曾与任何人真正动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他自己也不清楚。“虽然我不知道能否解除封印,但可以试上一试。” 阁主让众人退后,然后运功,将内力注入七星玄光阵中,不一时,阁主表情极为难看,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他,他越是用内力,伤得就越深,此刻他知道这封印威力极强,要想解除,只有毁掉自身护体罡气。阁主运功,使出太玄道法,东方舒羽见此状,知他用意,于是运功护住他的心脉。阁主集玄天法术,使出太玄道法,击入阵中,顿时封印解除,阵中真气反噬,阁主吐血晕倒,东方舒羽也被震倒在地。 众人叫了几声阁主,却不见他回应,东方舒羽忙让迎松与紫琴送他回去休息,又命梅影与竹影去加强无忧山的结界,几人应允而去。东方舒羽正要走,突然九天无极星斗阵出阵阵光芒。 东方舒羽甚为奇怪,这才现刚刚被震倒时,自己的手不小心被九天无极星斗阵边的神剑割伤了,血滴在了阵中。此阵乃是测人、事吉凶未来的,但要以血为引,刚刚她的血滴入阵中,故而显出异光。 东方舒羽运功,以自身内力催动阵法,阵法之中出现了一诗: 千载相识知君意,相濡以沫心无猜。 魔界攻取仙门际,情断缘消万灵哀。 三生石上定前缘,轮回现世咏絮才。 仙根尽毁情注定,梨花落处孤影埋。 东方舒羽大为震惊,身子都软了,呆呆地望着阵中之诗,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强忍悲痛,脸上露出笑容,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她挥动衣袖,阵法恢复,那诗也消失了。 她脸上留着生硬的笑容,泪水难止,眼神中充满了得意的神情,自言自语道:“几千年了,算起来也够了,能得一人真心,也该知足了。不求生生世世,只求一生一世,此生如此之爱,已让世人羡慕了。” 是啊,她与他相爱了几千年,这几千年中,他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所有的爱,世间能做到如此相濡以沫、千年如一日爱情的能有几人?她得到了他所有的爱,她在他的保护下,千年来未伤分毫,她也该知足了。虽说愿得一人心,白不相离,但能得一人心,相离也无憾。千年来,能得到一个人真正的心和所有的爱,有何必在乎是否长久呢? 东方舒羽拭去泪水,依旧面带灿烂笑容,如往常神情一样,去看阁主。她来到阁主房中,此时竹影等人都在,迎松轻咳了两声,向几人使了个眼色,四人便相继出来了。紫琴望着迎松,不禁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呆呆地、不懂俗世的你,居然也有些风趣嘛。” 千尘微微一笑,道:“我虽呆傻,但还有点眼力劲儿。”说完各自回房了。 此时天色已暗,月亮已挂在空中,月光洒满了大地,平日里鸣叫的生灵,今夜却都不作声,自由阁显得格外的安静。 东方舒羽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阁主喝下汤药,她轻轻抚摸着阁主的面颊,嘴角挂上一丝笑容。她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中全是满足和幸福,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滴在他的手上。她就这样靠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睡去。这一幕,充满的都是浓浓的情意。 这样躺在他身边,她很满足,这是她最期待的,虽不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但千年来,相爱如初,此爱,已算极致了。世人百载生命,就算真正相爱、白头偕老,也不过百年,而她的爱,已是世人十个轮回的了,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百字令》情 恋 思念 夜无眠 日日相盼 无声胜喧言 朝暮台前泪涟 对影化蝶梦相见 相依相偎携手千年 同心同德共荣共肝胆 百手朝奉归一爱人结伴 男或女情深意重如山 春去秋来有增无减 倘注定有分无缘 亦感蒙赐初面 纵此生不见 平安惟愿 若得闲 仍念 歉 人,都有执念,都有痴心,今生若能白头,来生必想要再相爱,得到一样东西,就会想再得到一样更好的,久而久之,就永远不知道满足。对于她来说,能够得到他的爱,已是最好的,就算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没有遗憾了。 正是: 执手千年情未减,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四章 悯生门群仙议敌策 诗曰: 傲世奇才古来稀,机关算尽人情失。 小小仙山暗流涌,人间万姓心可知。 且说阁主因破除封印而身受重伤,东方舒羽在床榻悉心照顾,寸步未离,静静守候了一夜。 次日清晨,阁主苏醒过来,见到在床边熟睡的舒羽,知道她又守候了一夜,阁主用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拭去残留的泪痕。此时舒羽醒来,见阁主之状,忙轻声询问阁主的伤势。 东方舒羽望着阁主,道:“仙界八大仙山的各门派齐聚悯生,商议御魔大事,你就真的不去吗?” 阁主长长叹息,道:“正邪之间本就战争不断,各自都想吞并对方,八大仙派也是各有打算,最终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悯生门此次出头,也自有其打算,一是为彻底消除魔界,二则是为了权欲,其余各派,有的是为了正道,有的是为了扬本派,有的则是为了巴结讨好,趋炎附势。如此情景,我去何益?” 东方舒羽知他心中所想,面带微笑道:“你一向不涉正邪之争,只为守护各界平衡,然而有些东西是需要变通的。你心性孤傲,厌恶算计,讨厌趋炎附势,不愿与小人奸佞往来,更不与其同流合污。你虽是保持自身的清高,但在别人看来,你是不合时宜,故作清高。你要知道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你如此孤傲,终究不是好事。” “古之大贤,不仅要清高,而且还要出淤泥而不染,要在污浊中寻求生存,并保持心性的高洁。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你要学会与别人交流,更要懂得与小人周旋,喜怒勿形于色,对待奸佞,要学会耍心计,用话语搏倒对方。只有在污浊乱世中保持真性,才算得上真正的隐士。世间不良之风盛行,贪污、受贿、吹捧、算计、权欲,多得不可胜数,这又岂是你能改变的?你如果不学会变通,必会被他人所淘汰,也定会被人算计。有些时候,偶尔的趋炎附势并不会影响心性,有些事情,即使再讨厌、再厌恶,也要走个过程,做做样子。当然了,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不论你做什么选择,都都会尊重和支持你,绝不会去改变你的决定。” 阁主轻轻点头,表情舒缓了许多,舒羽望着他的眼神,他虽没有任何言语,但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他心中已有计较。此事暂且不提。 悯生门 且说月曜回到悯生门后,将无忧山之事禀告了司空掌门,司空掌门并未觉得失望,似乎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自由阁阁主一向独来独往,不参与正邪之争,不给任何人面子,这本就是他一贯做法,如果未能请到他,也很是正常。 一月之期转眼即到,悯生门已将祝寿之事安排妥当。寿辰之日,各门各派纷纷赶来,中午时分,各派均至,唯自由阁无一人参加。 正殿之上,一位白衣偏偏的男子端坐于正上方,生的气宇不凡,面上虽带微笑,眼神中却有些许高冷,他便是悯生门掌门司空济桓。旁边有两位护法,一位面带严肃,无任何笑容,他便是司空济桓的师兄帝祁儒,而另一位便是月曜。 各门派均已落座,月曜上前,面带笑容,向众人行了一礼,道:“一月之前,本门向各派出邀请,一来是为鄙派掌门祝寿,二则是商议抵御魔界之法,承蒙各派看得起我们,都应邀而至,在下感激不尽。” 歌肃清起身,还了一礼,笑道:“我等承蒙贵派邀请参加司空掌门大寿,荣幸之至,岂能不来?再说,今日乃关系到我们正派的兴衰,无论如何,都必须来的。”他便是枢衡门的掌门,为人和善,一心想要将枢衡派扬光大。 这时,一少年站了起来,脸上大有不满,道:“今日贵派诚邀,我各派也应邀而至,然有些人自恃清高,对各派之事不管不问,不给贵派面子,这实在是可恶。”他便是冥荒门弟子尹傲天,性情高傲,一腔抱负。他的话虽未明言指出,但众人都心知肚明。 司空济桓让之坐下,道:“各位能赏脸光临,鄙派感激不尽,然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尹少侠之言有些过了,自由阁一直避世,不与各派来往,只维护各界平衡,自由阁阁主更是隐世而居,这么多年一直不出自由阁,今日自由阁未至,这很正常。” “哈哈哈哈,自命清高!今日乃各派共同商议御魔大计,这关系到正派的兴亡,乃各派大事。自由阁自称维护各界平衡,如今魔界欲统一六界,他自由阁即使不与各派来往,但此事重大,无论公私,他都得出现。如此做作,有损我正派颜面,作为神仙,不关心仙界之事,这是存心与我正派为敌!”女子正值芳邻,身高平平,眼睛圆大而深邃,她便是离景门护法思颖,一向说话刻薄,眼中不容一点与正派相悖之事。 “放肆,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护法,有什么资格评判本座!”顿时在大殿上出现一个头戴斗笠之人,一身素服,落地之际,一阵极强真气散出,众人皆被震得后仰。 月曜忙上前,行礼道:“自由阁阁主大驾光临,真让人难以预料,阁主能亲自前来,实在是我等荣幸,鄙派甚为感激。” 他正是自由阁阁主,众人大为震惊,千年来,自由阁阁主从未与各派有过来往,各界之中虽知其名,但从未有人见过他。 阁主望着思颖,道:“千年了,看来我是沉寂的太久,以至于许多人都不记得,都敢如此议论本座了。本座是自命清高,不问世事,然就算本座如此,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座。本座出道万余年,在六界之中也有一定地位,就算仙界女娲大神,也不敢如此对本座。本座就算有错,你也没资格评判,你不配。” 月曜忙劝道:“阁主切勿动怒,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快请上座,大家有话好说。” “不必了!”阁主一挥衣袖,不给任何人面子,他环顾众人,道:“本座是沽名钓誉,是自恃清高,然本座所做之事对的住自己,对得住天下苍生,本座问心无愧。本座心中坦荡,不像有些人,精于算计,阴险毒辣,表面看似谦和,暗地里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本座今日前来,一为赴约,二则是告诉某些人,小心为妙,你们今日来此,各怀鬼胎,各有各的算计。这些本座不管,也不想管,但要是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天下苍生的身上,危害各界平衡,甚至算计到我自由阁头上,那本座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到时候本座必定会屠派灭门,就算违背道义,就算与天下为敌,本座也不在乎。自由阁虽不涉纷争,人手也有限,但要是哪位不信,可以来试一下,本座虽从未杀生,但不在乎大开杀戒。”说完一挥衣袖,化为一道光离开了。 思颖心中大为恼怒,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思忖:自由阁,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不信邪,等有朝一日,我定要你败在我的手上。 众人对自由阁主,有的痛恨,有的称赞,他的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心怀叵测之人不禁心惊,惶恐不已。一时之间,大殿之上显得十分尴尬,空气似乎都凝聚了。 司空济桓起身,用几句话缓和了气氛,开始说起了正题。司空济桓道:“众位,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是为商议抵御魔界。近日,魔界之人蠢蠢欲动,想要灭我仙界,企图统一六界,然魔界想要灭掉仙界,必定会对各派逐一灭门,所以我们要团结一致,集合仙界所有力量,先制人。” 玉惊门掌门灵晓师太道:“按照司空掌门的意思,我等要主动进攻,先下手为强了?如今魔界虽说想要灭仙界,但没有行动,我等正派岂能出手灭之?正邪,仙魔之间存在一种平衡,一旦打破这种平衡,势必会天下大乱,这并非我正派做法。” 开阳门掌门泽熙真人摇头,道:“师太此言差矣,正邪本就不两立,仙魔之间本就有一场大战,不是仙灭就是魔亡,这是自古的自然之理。如今魔界已准备动手,如果我等不主动出击,先行下手,那仙界各派必定会被逐一击破。我等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仙魔之间必有一场大战,那我等就主动出击,先灭了魔界。” 司空济桓道:“泽熙真人说得没错,如今形势危急,我等若不及时出手,等魔界攻来时,一切都晚了。我悯生门愿为先锋,攻下魔界,恢复各界安宁。”许多人都表示赞同,有几人虽不同意,但也没办法,只好应势答应。 就在此时,悯生门一弟子慌慌张张跑来,气喘吁吁回禀司空济桓:“启禀掌门,大事不妙,刚刚山下传来消息,魔界大军已向我悯生门攻来!” 正是: 算尽先机未成果,仙魔大战难预知。 第五章 仙魔为权争霸主 诗曰: 修仙成魔欲囚天,天机算尽毁尊仙。≧ 仙根爱恨因情断,十二痴仙痴情缘。 魔都九绝宫 魔界自创立魔都以来,一直存在一些野心勃勃之人,欲攻败仙界,从而统一六界。 魔都,乃万魔齐聚之地,魔力鼎盛,到处魔云翻滚。九绝宫中,玄弄影正在筹划统一六界之事,他乃是魔界四魔之一,武功修为极高,仅在魔界之主魔君之下,他精于算计,胸怀大志,傲世六界,一心要成就霸业,光大魔界,成为千古功臣。他面容慈祥,和蔼可亲,但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此时,他正筹划大计,妖千魅赶来,告知了他仙界各派齐聚悯生之事。妖千魅,魔界四魔之一,精通魔法幻术,心性高傲。玄弄影听得此话,兴奋不已,顿时起身,开怀大笑:“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他们齐聚悯生,倒省得我一一去找他们了。” 妖千魅甚是不解,道:“莫非你要趁此机会消灭各派,一同六界?这恐怕太冒险了吧。”她知道玄弄影一心要统一六界,唯魔界独尊,他为此筹划多时。如今仙界各派齐聚,确实是一举将之歼灭的好时机,然各派实力不轻,要想一举歼之谈何容易,玄弄影傲世天下,目空一切,可没想到他的狂傲竟到了如此地步,对于别人,这种事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实行了。 玄弄影一阵大笑,狂傲之极,“我筹谋多年,就是为了一统六界,如今大好的时机在此,我岂能错过。此时去灭他们,省了我不少麻烦。如今的魔界已非同往日,本就该称霸六界,在我眼里,仙界各派,不值一提。” 妖千魅起身,道:“好,不愧是我魔界四魔,我等忍受仙界欺辱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报复了。仙界自认是正,如今我魔界一统六界,让他们从此灭亡,那所谓的正道,就随他们湮灭吧。” 玄弄影点头,道:“你去通知下属,咱们立即兵悯生,万魔出动,成就千秋霸业。” 妖千魅应允,组织魔兵向悯生进军。 仙界各派正商议大事,突然有弟子来报说魔军正向悯生攻来,众人大为震惊。司空济桓面显惊容,他虽知道魔界会向仙界进军,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如此大胆。 众人惊慌之际,玄弄影已带领魔界两魔和护法来到大殿。 五人立身大殿,众仙大惊失色,这五人乃玄弄影,妖千魅,血魔神君,还有左右护法文轩,巫钰。 左护法文轩一脸笑容,望着司空济桓,道:“司空掌门,今日乃你的大寿之日,咱们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居然不邀请我魔界,这也太不够朋友了。想必你是忘记了,你能忘,可我们不能忘啊,所以今日我率领魔界万魔,赶来为你祝寿,这份人情大礼,六界中恐怕无人能及吧,你该感到荣幸了。” 司空济桓大怒,“你魔界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来攻击我悯生门,今日仙界各派齐聚,你以为你们能得逞吗?” 玄弄影大笑,那笑声震彻山谷,“我魔界如今人才济济,该是我们统领六界的时候了。至于你们,该放下你们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如果向我求情,我可以考虑将你们纳入魔界。” 泽熙真人望着五人,两眼泛着红光,怒气冲天,“自古邪不胜正,你魔界如今妄想灭我仙界,你等扰乱天道,必将受到世人诟骂,必遭天谴。” 玄弄影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道:“自古成王败寇,什么天道循环,只要我统一了六界,我便是天,我便是道。我魔界被世人诟骂了千年,早已不在乎了,灭了你们,我等便是正道。你不必和我讲什么正邪之道,那些都没用,今天你们就准备纳命吧,六界历史将从今日而彻底改变。” “混账!”泽熙真人运功拔剑,一阵剑气逼向玄弄影,玄弄影随即一挥衣袖,顿时化去了剑气。 玄弄影微微一笑,满脸得意之容,“不自量力的东西。”血魔神君出手,只见几道剑光闪烁,泽熙真人的剑便被击落,身体也被划伤几处。 众人大为震惊,顿时一齐拔剑,五人跃身,退出大殿,来到殿前空地,此时魔军已攻到,顿时之间,四处皆是刀光剑影。 血魔神君拔剑,之间空中红色剑影闪过,顿时间血肉横飞,地上满是残缺尸体,鲜血遍布。 妖千魅一旋身,瞬间幻化成一条玄天神蟒,蟒身在人群中四处冲撞,窜过之处,尸体横七竖八。 司空济桓奋力指挥抵抗,其余七位掌门见事不妙,一齐出手对付魔界两位护法。 玄弄影取出一琴,施展魔功抚琴,顿时间魔云翻腾,魔力四窜,音波过处,人瞬间化为乌有,三魂七魄尽丧,只有地上留下一滩滩血迹。 不一会儿,八大门派弟子死伤无数,到处是血迹和尸体,伤亡惨重,七派掌门也是身负重伤。 玄弄影望着司空济桓,面带微笑,洋洋得意,眼中带有一丝轻蔑,道:“司空掌门,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反抗的必要吗?你仙界已伤亡惨重,无力再抵抗,我劝你还是投降吧,不要逼我斩尽杀绝。” 帝祁儒指着玄弄影,一脸怒气,本来黝黑的脸就已经够严肃了,如今又怒气爆,更显得严肃无比,“玄弄影,你枉动无明,挑起仙魔大战,扰乱六界和平,你罪无可赦,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否则今日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玄弄影瞬间大笑,“付出代价?我真看不出你仙界还有什么本事与我抗衡。难道就靠你悯生门这几个人吗?你也太不自量力了。等我灭了你仙界,统一了天下,到时自会收手,不过那个时候,你是看不到了。而现在,我要为我魔界讨回公道,我要杀尽天下,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他收起了笑容,变得愤怒,目带凶光,眼神中充满了痛恨,“六界本是和平平等的,可我魔界却总被欺负,不仅仙界神仙诛杀我魔子魔孙,就连那些凡人,也如此欺凌我魔界。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自以为清高,便无视一切,任意残杀我魔界之徒,你等神仙自认为是正,视我魔界为邪,试问一下,世间究竟何为正,何为邪?难道你等神仙做的事都是正道所为吗?所谓的正道,还不是由胜负所决定,胜为正,败为邪,上古时期,上古大神争夺仙界宝座,如果当初是玉帝败了,你们还会是正吗?正邪之间,本就没有绝对的界限。你等既然视我魔界为邪,那我就邪给你看看,等我灭了你们,那时我倒要看看究竟什么正,什么是邪。” 帝祁儒大怒,运功冲向玄弄影,玄弄影随即抚琴,魔力四射,帝祁儒忙运功抵挡,一阵强大的力量将二人震退。 司空济桓与帝祁儒一齐出手,其余七派掌门也加入战斗,玄弄影等五人运功,与之比拼。 双方僵持一时,玄弄影有些不安,他没有料到司空济桓与帝祁儒的武功修为大有进益,玄弄影一抚琴,瞬间双方皆被震退,司空济桓等人被重伤。 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玄弄影运功将之化去,却被震退。突然有九人从天而降,一招穷极九霄,直逼向玄弄影等人,多时间金光四射,威力无穷。玄弄影等人不及防备,被震退受伤。 玄弄影大惊,“无极九霄?”他见九人武功极高,而且五人已受了伤,今日恐怕无法战胜九人,他确实没有料到九霄会突然出现,好在仙界已伤亡惨重,来日卷土重来,灭之不是难事。于是带着魔界众魔离开了悯生。 九霄,悯生门九位得道仙长,武功修为已入化境,在仙界已消失数百年,无人知道其去向,今日见仙界大劫,方出手解难。此时见魔军离去,九人又隐居去了。仙界各派伤亡不小,元气大伤,司空济桓安排众人去疗伤,以备与魔界再战。 月曜来到司空济桓房中,此时司空济桓正运功疗伤,见他到来,道:“师弟,,如今仙界各派伤亡惨重,魔界势必会再来攻击,你说我等该如何应对啊?” 月曜想了想,道:“如今要想抵挡魔界,只有一个办法。九霄真人已是世外之人,不会轻易出手,现在只有自由阁可以与魔界抗衡了。” “自由阁?”司空济桓惊讶,“自由阁不过问六界之争,而且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自由阁主是不会帮我们的。就算他答应,凭他自由阁那几人,也无法抵挡魔界啊。” 月曜摇头,道:“掌门师兄还是不了解自由阁,自由阁中虽只有几人,然而每个人都武艺高强。自由阁掌管着六界平衡,六界之事都知晓,其属下可以说遍布六界,实力极强,放眼六界,只有自由阁与魔界实力相当。自由阁阁主是不参与六界纷争,然而要想让他出手也不是难事。” 司空济桓大喜,道:“莫非师弟已有对策?” 月曜点头,道:“我有一计,必能让他出手。”于是在司空济桓耳边嘀咕了几句,二人得意大笑。 正是: 仙魔一战皆伤败,为保私欲算计生。 第六章 东方卿魂逝梨园 诗曰: 凭楼终日望盈盈,月上西窗冷画屏。 欲仗丹青识旧照,恨无一物可忆卿。 且说东方舒羽闲来无事,便出自由阁来游玩,隐隐见梨园中一片白影,便朝梨园走来。 她来到梨园,顿时兴奋不已,满园的梨花都已绽放,梨树未新叶,梨枝上全是雪白的梨花,簇簇相拥,就像雪花覆在枝头,美丽极了。 舒羽在园中漫步,欣赏着满园的梨花,时而闻闻梨花的沁人心脾的芬芳,时而在花间起舞,开心至极。 突然一阵红光飞来,带着一股巨大魔力,逼向东方舒羽,东方舒羽没有防备,一团红光击入她的身体,顿时被震成重伤,口吐鲜血。 东方舒羽转过身,大为吃惊,“怎么会是你?这不可能,不可能。不,你不是他,他不会这样对我!” 东方舒羽正要出手,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逼来,击在她的胸口上,瞬间一个黑影飞来,从东方舒羽心口,穿身而过,东方舒羽顿时倒地,鲜血直流。 此时自由阁阁主正在房中与月紫幽等人说笑,突然心口一阵剧痛,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众人大惊失色,阁主知道,这是她出事了,二人心心相印,彼此之间能感知。他带着月紫幽等人,匆匆来到梨园。 众人来到梨园,顿时呆了,东方舒羽倒在园中,雪白的长仙裙上映着几滩血迹,头已被风吹得凌乱。梨花飘落,覆在裙上。梨园中安静异常,所有灵兽都那么寂静,隐隐中可以听见声声低吟,那飘落的梨花落在地上,低沉的落地声显得很沉重,似乎不愿意落下。 阁主来到东方舒羽身边,跪在地上,伸出双手缓缓将她抱在怀里,那动作缓而轻,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她。阁主将她脸上凌乱的青丝理顺,见她脸色苍白,眉头微锁,两眼闭着,嘴角留着鲜血,脸上有一丝痛苦,又带有一丝安详,此时的她,依旧是那么的美。阁主望着她,泪如泉涌,心中痛不欲生,喉咙如有硬物堵住,气息沉重,难以声。 阁主左手抱着她的肩部,将她搂在怀里,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手指不停颤抖,轻柔划过脸颊,擦去脸上的灰尘和嘴角的鲜血,他不想让这些玷污她美丽的容颜,平时的她,是那么清秀美丽,他怕这灰尘,污了她惊世的美。 阁主用轻柔的声音唤着她,“舒羽,舒羽……”他这样轻轻唤着,怕她就这样睡过去,又怕惊吓着她,他怕声音大了会惊了她的美。 在声声痛心的呼唤中,舒羽慢慢轻柔地睁开眼睛,虽然泪眼朦胧,但眼神依旧喜悦,望着眼前痛苦的阁主,她微微展开笑颜,喜泪满眶,此时,她满足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与相爱的人拥抱在一起,并有他相伴相爱,知足了。 舒羽嘴角又流出鲜血,那伤口的痛让她无法承受,千年来,她在他的保护下,从未受过伤,这是有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种痛,让她永远无法忘记。她心里明白,她身上虽痛,但心中很幸福。她知道,此刻最痛的不是自己,而是深爱自己的他,他用一生悉心呵护着自己,不让自己有任何伤害,就算自己被东西弄了一个小伤口,他都会伤心不已,如今的他,心中之痛,可以想象,那种失去爱人的痛,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她不想让他再添痛苦,于是忍着伤口的痛,脸上展现出笑容,表现得十分安乐。 舒羽张开嘴,轻柔地道:“师兄,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也无法……再与你相守,更……不能……为你分忧……”她双眼似睁未睁,嘴角鲜血不住地流,她的声音本就轻细柔美,如今更是柔弱,像棉花触脸,和风拂面。 阁主轻摇着头,痛苦表情中勉强带着一丝微笑,“不,你别说了,你做的已够多的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聚精会神地望着舒羽,不敢眨一下眼睛,怕眼睛一动,她就会离自己远去。 语千尘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阁主,这是璃垢、陌凡两位散仙前几日来拜访时赠送的丹药祀灵补心丹,快给夫人服下。” 舒羽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药石已枉效。”这一说话,又咳出许多鲜血来,缓了一会儿,道:“我的伤我知道,此生天命如此,我也无悔了。这一生,与你相爱相守千年,比起世人来,我已经很幸福,我也知足了。”她舒心地笑了,此时的她,很幸福,她的笑容,温柔灿烂,像和煦的阳光,温暖心田。她躺在他怀里,和他那么亲密,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怀里,是如此的温暖,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在他怀里是如此幸福。 阁主泪珠不断落下,浸湿了他的衣襟,映湿了她的仙裙,“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他的信心是那样充足,他守护了她千年,从未让她受过伤,这一次,是他疏忽了,他绝不会让她离开。 阁主正要运功,舒羽拉着他的手,“没用了,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你虽是神仙,可也无法与天相斗,别浪费力气了。”舒羽喘的不行,好一会儿才缓了缓,道:“师兄,不论生什么,你……要活下去,就……算这……世上……没有人……爱你,你也要……爱自己,就算……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多日前,我……就知道……自己命数……如此,这是……我的宿命,你……不要难过,更不要……为我去……报仇,你要开心……活着,永远……活着……” 月紫幽几人哭的不行,想着她平日的和善,难忍心中的痛苦。梅影抽泣着道:“夫人,究竟是谁把您伤成这样?” 东方舒羽摇摇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舒羽,你不要丢下我一人。”阁主搂着她,脸紧紧贴着她的额头,“你答应过我,要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分开,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独活。” “对……对不……起,我……做不到了,原……原谅我,如果……有来……来生,我会……会陪你……生生……世世,此生……我……只能……负……负你了。仙……仙界……各人都……有自己的打……打算,仙魔两界……算计极深,你要……要小心。” “不,不……你不要离开我,我要你永远陪着我,你要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舒羽知道,千年相处,彼此相爱,他执著任性,此时自己离去,他恐怕不会再活下去,她望着满园梨花,渐渐飘落,周围园中,山中生灵齐聚,哀伤地望着她。 舒羽轻轻举起手,伸向阁主的脸,她的手颤抖不已,刚碰到阁主的脸,她的力气实在支撑不住,突然掉落,阁主瞬间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东方舒羽满意地笑了,望着阁主轻轻地道:“师兄,我的容颜……是不是……变得沧桑,变得……不美了?” 阁主摇头,道:“不,你依然很美,依旧是六界的第一美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舒羽微微笑着,道:“师兄,这梨花乃我……一生……灵气……所种,这……山中生……生灵,你……你要替我……好生照顾,这……梨花,已经……枯……枯萎,花枯……人逝。”突然,她咳的厉害起来,双手紧紧抓住阁主的手,喘着道:“师兄,答……答应我,好……好好……活下去……”她抓紧的手突然放松,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整个身子,瘫在了阁主的怀里。她双眼紧闭,眉头舒展,脸上带着微笑,她就这样走了,走得十分安详,没有任何遗憾。阁主瞬间傻了,他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了他,阁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他仰望苍穹,长啸一声,这声哭喊,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这声呼喊,震彻云霄,这声呼喊,充满了无尽的痛和恨…… 几人哭得痛不欲生,满山的生灵,都为之落泪,纷纷仰天哀鸣。曾经的她,善良友好,对待满山生灵,如同亲人,如今离去,所有生灵都为之哭鸣,似乎也在恨苍天无情。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静止了,曾经的笑颜还在眼前浮现,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可一切都变了,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慢慢变成了一片片花瓣,消失在空中。她五脏六腑皆被震碎,仙身尽毁,三魂七魄皆被打散,一切都化为了无形。 就在此时,一阵轻风拂过,满园梨花尽数凋零,飘落在地,整个梨园,铺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梨树,都枯萎了,只剩下萧索的枯枝,地上的梨花开始变色,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放眼望去,就像鲜血染成的地面。 这梨园,曾经因她而生,如今,又因她而灭,或许,这梨花不愿让她孤单,因此随她而去,守护着她的纯洁。 阁主此时生不如死,哭尽了所有的泪,月紫幽等人将他搀着回了自由阁。这满山的生灵,就这样围着东方舒羽离开的地方,伤心流泪,久久不愿散去…… 正是: 鸟兽通灵知报恩,人身仙道却忘情。 第七章 多情郎因情闯魔都 自由阁中,因东方舒羽的离去,一切都变得很萧条,所有的人都沉寂在悲伤之中,那些欢声笑语,也随之而湮没。 月紫幽望着悲痛欲绝的阁主,心中甚是痛心,一个曾经活泼爱笑、幽默风趣的人,突然之间沉默不语,像失了魂魄一样。他二人相濡以沫,千年相守,谁也没有离开过谁,如今天各一方,伤心是常事。 曾经有人说,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所谓的伤心,不过是短暂的。其实也不然,因为东方舒羽的离去,阁主因此改变了一生,那份关闭的情,从此没有打开。 月紫幽心中实在不忍,道:“阁主,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是不管如何,你也要振作,你答应过夫人会开心地活下去,你不能忘记对她的承诺啊。”在阁主的心中,只有东方舒羽最重要,此时的他,没有谁能劝,也许只有东方舒羽会让他改变些伤痛。 阁主没有说话,依旧呆呆地坐着,沉寂在悲伤之中。显然,此时此刻,他已经万念俱灰,除了伤痛,已没有什么了。 梅影见状,知已不便相劝,便扯开话题,道:“自由阁按理说一般人不能进来,夫人的死,有些蹊跷啊。” 月紫幽道:“我也想不通,不过我看过夫人的伤口,以伤口来判断,乃一招毙命,像碎裂乾坤所伤。” “碎裂乾坤?”阁主不禁抬起头来。 语千尘道:“碎裂乾坤,威力非凡,夫人被穿胸而亡,看样子是碎裂乾坤所伤。” “真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他?碎裂乾坤,三界之中只有他一人修炼,能将此武功运用得淋漓尽致,也只有他魔界之主魔君了。他修为极高,能闯过结界而不被现也不足为奇。”阁主表情愤怒,心中充满了怒火。 阁主起身,道:“我出道几千年,从不过问六界之争,也不管仙魔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对我自由阁下手,这是他们逼的,如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阁主安排一些任务,之后独自闯魔都,语千尘等四人暗中接应。 魔都,万魔齐聚之地,处处魔云笼罩,红光闪闪。 阁主来到魔都,从天而降,一股强大的气波从天空射下,然后向四面散开,随着一声巨响,许多魔兵魂飞魄散,阁主心中只有仇恨,几千年了,他从没有出手,如今终于大开杀戒,万军之中,如履平地,取人级如探囊取物。 那一声巨响,震得魔都九绝宫随之摇晃,玄弄影知道事有不妙,立即召集文轩、妖千魅、巫钰和血魔神君一同去查看刚出九绝宫,顿时大惊,此时阁主已杀到九绝宫前,数万魔兵,竟然挡不住他。 玄弄影等五人一起出手,向阁主出招,阁主运足功力,一招出击,由于玄弄影等人之前在悯生时受了伤,所以被一招击退,震得吐血。玄弄影虽没有和阁主打过交道,但他知道自由阁阁主武功修为不凡,如今交手,大出所料,阁主的武功实在所料不及,他更没想到,阁主竟然敢孤身一人闯入魔都。 玄弄影道:“自由阁阁主向来不涉六界之争,而且极少离开自由阁,今日为何来我魔界?我九绝宫与自由阁素无往来,也没有瓜葛,阁主为何在我魔都大开杀戒?” 阁主望着几人,两眼泛着红光,怒道:“少说废话,快让绝尘宇出来受死,既然敢到我自由阁杀人,难道如今还不敢出来见人了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玄弄影道:“你放肆,休要诬陷魔君,魔君已闭关修炼近百年,其间从未离开魔都,怎么可能去自由阁杀人?再说了,就算要杀人,也用不着亲自动手。” 阁主大怒,“绝尘宇,你给我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日就算违背对她的承诺,我也要灭了你魔界,让你千万魔兵为她陪葬!”说着一运功,又有百名魔兵瞬间消失。 阁主见绝尘宇还不现身,于是一掌劈向巫钰,此时一道红光出现,化去掌力,接着出现一个俊秀的男子,那张容颜,多少人为之一动,他,便是魔君绝尘宇。 绝尘宇望着阁主,表情淡然,道:“你我已有上百年未见,如今一见面你就大开杀戒,也太过了。我绝尘宇贵为魔君,没有必要亲自杀人,我已几百年没有踏出这九绝宫了,你如果再这样,我可不顾旧情了。” 阁主仰天大笑,道:“这些话,你骗鬼去吧,你我已经没有任何情谊,我们走到尽头了。从你杀了舒羽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只有仇恨。” 绝尘宇大惊,“你说什么?舒羽死了?不,这不可能,这不是我做的……” “那碎裂乾坤呢?”阁主打断他的话,“在这六界之中,只有你一人修习此武功,而她,便是死在此武功之下。” 绝尘宇双腿打颤,向后退了两步,那脸上表情,复杂至极。 阁主怒道:“今天你就受死吧,曾经我答应过她一生不杀生,也不与你为敌,而今天就算违背承诺,我也要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魔界为她陪葬。你我之间的昔日情谊,到此为止,纳命吧。”说完运功,一道白光逼向绝尘宇。 绝尘宇长袖一挥,红光射出,两道真气相撞,形成了毁灭性的力量,许多魔兵瞬间消失,真气到处,一切皆毁。 二人拼尽毕生武功,招招致命,掌力相撞,瞬间产生毁天灭地的力量,周围魔兵几乎被屠尽,玄弄影等人也被重伤,差点没命。阁主二人因真气反噬,被震成重伤。 阁主见事不妙,按照计划,此时语千尘等人应该已经来接应了,可现在却不见动静,他本来没打算活着回去,从舒羽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然而此时他担心语千尘等遇到了危险,于是离开了魔都。 绝尘宇口吐鲜血,想到东方舒羽之死,心中实在迷茫,望着玄弄影,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他,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总是不放在心上,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老实告诉我,在我闭关期间,你是不是去攻打仙界了?你们是不是杀了她?” 玄弄影立即跪在地上,道:“魔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君,都是为了魔界,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您成为六界霸主。不过我没有去过自由阁,也没有杀东方舒羽,魔君明察。” 绝尘宇咳了几声,又吐出鲜血,道:“六界之中,居然还有人会碎裂乾坤,看来我闭关这些年,六界中出了不少高人。玄弄影,你立刻去给我调查清楚,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有,魔界如今伤亡惨重,这都是你造成的,你最好给我尽快整顿魔兵,以赎你的罪过。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再动用魔兵去攻打仙界,若有违抗,我让你死无全尸。” 玄弄影连连应允,他知道,绝尘语一向说到做到,此时的绝尘语,心中愤恨不已,惹到他,必死无疑。 绝尘语望着眼前的一切,失望之极,心中伤痛不已,自己经营多年的魔界,如今几乎伤亡殆尽,而自己最爱的人,却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的独门武功之上。他摇摇晃晃回了九绝宫,闭关疗伤。 阁主离开魔都,来到约定的地点,却不见语千尘等人的踪迹,他焦急地呼喊着,他害怕,他怕他们也离自己而去。 正在他拼命呼喊时,一把周身红光的剑飞来,从他的后背穿过。剑瞬间离开他的身体,伤口上还泛着剑的红光,这把剑,周身戾气,魔力非凡,又是上古神兵。阁主早已受伤,心脉受损,如今这一剑,散去了他的所有修为,他顿时跪倒在地上。 此时,三个黑衣人出现在阁主面前,阁主望着三人,怒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带头的蒙面人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但你太过厉害,留着你会坏了我的大事,所以你必须死。至于他们,就更简单了,因为他们是你自由阁的人,所以他们也得死。对了,他们的死,算起来也是你害死的。” 阁主笑了几声,那笑声,好痛心,他后悔,他痛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为自己而离开了。他仰天长啸,准备拼尽最后力量与三人同归于尽,三人同时出手,三道真气击在阁主的头顶,在一阵红光之中,阁主顿时灰飞烟灭。那呼啸声还在空中萦绕,而他却从此消失。 三人化为三道光,离开了。这儿,只留下阁主的血迹,还有那隐隐萦绕的呼啸。 无忧山自由阁,与他的命数相连,因为他的离开,自动封印了,自由阁的一切生灵,那守护六界的灵气,从此与世隔绝。自由阁,成了六界之外的绝境,昂千万年的自由阁,从此消失在六界之中。 正是: 海誓山盟永不弃,万般蹉跎因情生。 第一章 不速之客 夜,渐渐来临,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地面,如银霜覆地。 山谷之中,没有一点声响,虫鸟似乎都静静栖息,山谷之中只有一茅屋亮着微弱的火光,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寂静之中,又带有一丝的可怕,这夜,太静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打破了这寂静。一受伤的男子拼命地往山谷跑去,他步履蹒跚,跌跌撞撞,时而向前奔跑,时而奋力往前爬。他浑身伤痕累累,手脚到处是伤口,鲜血不停地流出,嘴角挂着血丝,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他不顾一切往前奔走,时而回头看看,似乎有人在追赶他。 他拼命来到茅屋前,倒在地上,他慢慢地爬向茅屋的小门,地上拖出了几条鲜血印记。在小门前,他蜷着身子,用尽力气弱弱地敲门,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寂静的山谷中,听的格外清楚。 敲了两三下门后,一少年打开小门,受伤男子沾满泥土的血手抓在了他的小腿上。少年见他受了重伤,忙蹲下帮他看伤势。受伤男子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眼睛直盯着少年,一动不动,眼神中充满了恳求,断断续续地道:“请将此物……送到天……天机阁,夜郎……重生……”他的手重重地掉在地上,嘴里没有了声音。 少年给他把了一下脉搏,他全身经脉尽断,已经死了,纵使神仙,也回天无力。 少年将他埋葬于山中,之后拿着锦盒来到书房,他静静地端详着锦盒,锦盒呈长方形,约一尺见方,乃紫檀木制,从材质上看,已有些年代了,锦盒上雕刻有精致的图案花纹,虽然年代久远,但图案十分清晰,图案中刻有白虎王兽,还有一群戴着奇形怪状面具的人,他们围着一个方形石台,石台上有一盏灯,周围放着许多奇特的形似花朵的东西,像在祭祀祈祷。 少年准备打开锦盒,现锦盒被锁着,锦盒上的锁很是特别,锁身只有两节手指大小,是青铜材质,形状如一柄弯的匕,锁身缠着两条大蟒,两条大蟒张着血口,血口之间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口便是锁心。 少年取来开锁工具,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锁,他一遍遍地尝试,又一次次失败,眼看天已微亮,他还是没有打开锁。虽然开锁失败了,但他知道锁心的设计,这是一把子午七星锁,其结构甚是复杂,一时半刻,没有办法可以打开。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来到书房,一进书房便道:“凌宇,昨晚我听见有人敲门拜访,他是什么人?为何会来这儿?” 少年名叫欧阳凌宇,是这茅屋的主人,女孩叫洛羽晨,二人在此已居住多年,茅屋向来没有人来访,所以显得十分清静。 凌宇舒展了一下筋骨,道:“我也不知道,我见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说了两句话就死了。他身受重伤,像是被人追杀,临终前将这个锦盒交给我,让我送往天机阁。”说完指了指桌上的锦盒。 洛雨汐打量了一下锦盒,一脸疑惑,道:“此物看似平常,并非是贵重之物,为何会有人追杀他?” 凌宇长叹一声,道:“这些也是我想不通的,不过此锦盒并非一般的东西,这子午七星锁早已绝迹江湖,此物以子午七星锁锁着,其中必有非凡之物。虽然不知道锦盒里是什么东西,但此人的出现并不简单,他为何偏偏跑到这儿,而且还将此物交给我?我在此处隐居多年,早已在江湖中沉寂,此人来到这儿,恐怕不是什么巧合。” 凌宇梳理一下头,弄弄衣服,道:“如今这江湖的情形,已非我所能预料,看来真是隐居的太久了。今日之事我实在没有料到,我恐怕已经卷入了一场江湖风波之中了。雨汐,你马上收拾好东西,咱们马上出,前往天机阁,这儿不能再待了。通知无忧,整装出。”洛雨汐迷茫不已,心中实在想不明白,但看到凌宇一脸严肃急切表情,知道事情不妙,于是赶紧去收拾东西。 二人急切收拾好东西,赶着马车刚要出,一群人突然出现,围住了茅屋,一时之间,茅屋周围,充满了杀气。 凌宇望了望四周,皆是江湖人物,个个面带杀气,他长叹一声,心中已然明白,麻烦到了,自言自语道:“该生的还是生了,想躲也不能啊。我隐居了近百年,本以为此事不会生,没想到……看来一切都是定数,天命不可违啊!” 凌宇上前,环视众人,脸上带着笑容,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灵空派的计道长,不知道长为何拦住在下的去路?在下不过是山中一闲人,从不参与江湖纷争,与贵派也从没有什么瓜葛,道长如此而做,不知为何?” 计道长上前一步,一脸疑惑,道:“小子,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本道长?一个山野闲人,有如此见闻,倒是让人惊讶。” 凌宇微笑着道:“在下欧阳凌宇,虽不参与江湖纷争,但偶尔也对江湖之事感兴趣。灵空派在江湖中已沉寂多年,如今重出江湖,看来是今非昔比,道长乃志向远大之人,为了灵空前程,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 计道长顿时一脸怒气,提高嗓门道:“好了。小子,交出锦盒,我等放你离开,不为难你,如若不然,这儿便是你魂归之地。” “锦盒?”凌宇捋捋青丝,恍然大悟,“噢,你是说那个锦盒啊,不错,锦盒是在我这儿,我看那锦盒普通之极,道长为何要夺啊?难不成里面有什么贵重之物?” “你无权知道,小子,还是乖乖交出锦盒吧。”计道长拔出宝剑,剑锋直指凌宇,一股寒气瞬间透出。 凌宇依然镇定,无所畏惧,面带微笑,“既然如此,可就要令你们失望了,我已收下锦盒,并答应将之护送到天机阁。这护镖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所以你们还是别打这主意,若真想要,就到天机阁去取吧。” “天机阁?”计道长面色顿改,显得有些畏惧。 “你找死!”说着四个江湖人一齐拔剑,跃身刺向凌宇。 此时,一个黑影飞来,一道剑气闪过,四个江湖人受伤倒在地上。瞬间,众人吃惊不已。 黑影落地,一身穿黑色布衣的少年出现,手提一柄长剑,剑身用白玉竹包裹。少年约五尺左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给人一股冷漠,冷冷的眼神让人不禁寒颤。 “无忧!”洛雨汐不禁惊呼。 计道长等一群江湖人大为震惊,虽然个个都经历了不少打拼,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然此等剑法之精,度之快,确实罕见之际。 凌宇望着少年,道:“无忧,你终于回来了!” 无忧转头望了望凌宇,然后又转头望着计道长等,没有说话。 计道长看此情形,略感不妙,道:“小子,赶紧交出锦盒,否则我让你命丧当场。” 无忧眼睛一亮,顿时满脸怒气,眼神中杀气腾腾,眼神一扫,处处杀机,“找死!”说话间,剑已飞出,剑身白光环绕,一阵强大剑气直逼向计道长。 计道长未及反应,脚忙蹬地,直往后退,顿时向后一倒,剑气擦身而过,计道长运气,一掌击地,瞬间起身。无忧转眼间飞出,握住飞出的剑,随即向计道长胸前反向横劈过来,计道长忙往后倾身,剑尖从其胸前划过,衣服被剑气划出了一道口子。 计道长旋身,一跃空中,突然举剑劈向无忧,无忧挥剑抵挡,不想计道长几道极大,无忧被逼得退后了几步。无忧运功,反向用力旋剑,剑在计道长长剑上旋转,计道长忙向后退了几步,无忧接过剑,一掌击出,计道长忙出掌,不想却被震伤。 众人见此,纷纷拔剑出击,无忧正要出手,突然一阵笑声传来,接着几道剑气闪过,有几人瞬间毙命,其余人皆被重伤。 “与生俱来人中,唯我与魔长相斗。双掌击翻尘世浪,一笑荡尽古今愁。” “诗行剑夺命,魂断梦未醒!”计道长大惊失色。 正是: 九载分别终相逢,一剑傲天友情忠。 第二章 计中计智计难算计 梨花入泥仙缘终,道玄一计情未萌。 无双智计聪明误,甲子十还缘重逢。 且说无忧正要出招时,几道剑气闪过,一群江湖人死的死伤的伤,众人大惊失色。 瞬间,一少年出现,少年仪表俊秀,相貌堂堂,长在风中飘起,一袭白衣上闪着点点耀眼银光,背上负着一柄寒光长剑。 少年理了一下长,挥挥衣袖,笑道:“想不到堂堂江湖名门正派,居然为了一个锦盒,如此大动干戈,欺负几个闲人,若是传出去,灵空派名声恐怕从此没有了。” 计道长拿剑执手颤抖了几下,心中有些畏惧,道:“欧阳少侠,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少年微微抬眼,眼神高傲,对一切十分不屑,道:“这件事我管定了,我欧阳佩瑀独行江湖多年,在江湖早已是多管闲事出了名的,虽然武功不怎么好,但对付你们,自信还是可以应付的。” 计道长早已听闻欧阳佩瑀的名声,凭他们的武功,难与之抗衡,加上无忧,他们没有什么胜算,于是率领众人撤退了。 无忧收起宝剑,走到一边坐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如玄冰,一副冷漠神情。 凌宇望了一下无忧,不免微微叹息,心中似有沉重的失落感。凌宇转向佩瑀,面带微笑,双手合掌,深行一礼,道:“今日多谢欧阳少侠出手帮助,在下在此谢过,若不是少侠帮忙,我等今日可真要遇到麻烦了。” 欧阳佩瑀微微摇头,双手拳掌相合,还了一礼,道:“阁下无需如此多礼,我不过是没忍住性子,出手早了。那位小哥武功不弱,刚刚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用谢我。江湖中武功高强之人我知道不少,这位小哥却很面生,不知他是何人?”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无忧。 “他叫无忧,算我的一个护卫,在江湖中没有名声,故而没人知道。平时从来不说话,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直都这样沉默寡言,你别见怪。”凌宇解释道。 佩瑀笑了笑,道:“那可真是一怪人。” 凌宇两眼打量着佩瑀,道:“少侠武艺高强,在江湖中必定名声赫赫,恕在下冒昧,敢问少侠令尊令堂名讳是、、、、、、” “江湖中无名之人,还是不说为妙。”佩瑀请几人上车,赶着马车朝天机阁而去,无忧坐在车中的角落,一语不,闭着眼睛养神。 凌宇对欧阳佩瑀的身份很是好奇,道:“欧阳少侠,看你刚刚的武功,甚是了得,不知师从何人?改天在下有空时,也去拜访一下。” 佩瑀叹息,“实不相瞒,家师已去世百年了,他一生性格孤僻,从不让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还请见谅。” 凌瑀会心一笑,“看起来少侠与尊师一样,都挺神秘啊。今日少侠来此,想必不是为了那个锦盒吧。” “何以见得?” 凌宇解释道:“少侠若真是为了锦盒,刚刚就不会出手,待双方两败俱伤时,你再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锦盒,因此少侠来此不是为了抢夺锦盒。在下于此深山隐居多年,江湖中无人知道我,从今日情况看,少侠对锦盒十分关注,时刻注意其动向,而且还知道此物会落入我手中,对我的举动的了如指掌,不然不会出手相帮,这些实在不可思议。少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为何会知道锦盒与在下的动向?” 佩瑀一脸敬畏表情,道:“江湖中能有此缜密思维的,没几个人,阁下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今日来此,是为了保护那个锦盒,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阁下安全到达天机阁。此锦盒已消失多年,我奉师父遗命永远守护,待锦盒出现之时,让我来这儿等候,到时自有人将锦盒送往天机阁,我的任务便是保证锦盒安全到达天机阁,并保证送锦盒之人的安全。一切如师父所说,没有丝毫差别,这就是我来这儿的目的。” 顿时间,凌宇和洛雨汐大惊失色,这一切太不可思议。洛雨汐惊讶,断断续续道:“此等预测未来的本事,世间恐怕再难有人做到。尊师逝世百年,然百年前便预知后事,而且丝毫不差,并做了妥当安排,这不得不让人惊叹。若他还在世,真不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啊。” 凌宇心中甚为惊恐,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没想到江湖中还有如此能人,此等道玄奇术,可谓玄之又玄。凌宇缓缓神,道:“尊师既然已料到如今之事,不知他可有说昨晚送锦盒之人是谁、锦盒中是何物?可还有其他的安排?” 欧阳佩瑀道:“那人叫霍思启,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师父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告诉我锦盒中有什么,只是说这件东西很重要,要我好好保护。至于以后的事,他都提前安排好了,让我随缘就好。” 凌宇面带微笑,道:“尊师真是一位高人,想必当年是名声赫赫,江湖中人人敬仰。可惜在下无缘与之一见,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事情并非如此,师父一生精于道玄之术,事物的推演和预算不在话下,别说江湖,就是六界中,能与之相比的,也少之又少。然而他不求名利,很少与江湖中人来往,也从不显摆自己的本事,所以在江湖中没有名声。”佩瑀放低了语调,似有些失落。 凌宇没有再问,转眼望了望无忧,无忧依旧无声无息地睡着,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凌宇望着无忧,陷入了迷茫,喃喃自语:“九年了,你一直这样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对外面的事,没有一点兴趣,整天这样沉睡,你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隐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每次相问,你总是沉默,你究竟想隐瞒些什么?此次你出手,还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又是空欢喜,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日的欢歌笑语和永远的约定,难道真的成了永远?”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几人不及防备,撞在了车厢壁上,无忧依然稳稳坐着,他下意识地握紧宝剑,眼睛依旧闭着,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凌宇见事不妙,准备下去查看,刚掀开帘子,一个血红的东西突然飞了过来,凌宇大惊,下意识往后倾,眼看那个东西飞近,突然一阵掌风掠过,那东西瞬间被劈碎,几滴血溅到凌宇脸上。凌宇往地上一看,刚刚那东西,竟然是一活人的脑袋! 第三章 劫杀 且说凌宇掀开帘子时,一血红的东西突然飞了过来,凌宇闪躲之际,无忧出掌,掌力从凌宇耳边穿过,将那东西劈碎,几滴血滴在凌宇脸上。≧ ≧ ???????????? 凌宇往地上一看,那东西虽然被震碎,但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活人的脑袋,满是鲜血,眼睛都还睁着。凌宇顿时觉得全身凉,不禁打起了寒颤。???????? 洛雨汐出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不禁惊叫,脸都吓白了,忙躲到凌宇后面。??????? 几人下了车,远处传来刀剑之声,抬眼望去,前面有人在打斗。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围攻三个人,三人均已受伤,其中有一个书生装扮的少年,其穿戴素雅,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书生。地上有六七具尸体,看样子是为了保护这书生少年而牺牲的,书生少年看起来有点武功,但与那些黑衣人比起来,还是不堪一击。????????????? 佩瑀望着这群打斗的人,一脸疑惑,道:“真是怪哉,这些人如此追杀这书生,像要赶尽杀绝,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洛雨汐暂缓惊恐,脸上依旧惨白,气息喘喘弱弱道:“这些人蒙面行凶,难道不是为了抢劫财物?”???????? “绝不可能!”佩瑀轻轻摇头,专注地望着那群蒙面人和书生,“那书生一看就知道没什么财物,他们也没有马车,可知并没带贵重物品。那些黑衣人下手凶狠,不留活口,而且武功高强,像是训练过的杀手,这群人绝不是简单的抢劫,应该是杀人灭口。”????????????? 凌宇点头,道:“不错,这些人行动敏捷,身手了得,而且每个人的武功都差不多,像是一个杀人组织。”?????????????? 黑衣人对书生等人紧紧逼杀,像是要赶尽杀绝。其中一黑衣人运功,周身一阵剑气环绕,随即跃起,一剑劈向一个护卫,只见一团红雾飘过,那护卫瞬间被劈碎成了几块,另一个护卫瞬间也倒在了地上。???????????? “烈影无痕!”??佩瑀惊讶道。???????????? “烈影无痕?”凌宇疑惑。?????????? 佩瑀点头,道:“不错,是烈影无痕,此武功凶狠非常,瞬间能将一个活人劈碎,看刚刚这情形,确实是这武功。武林中会这武功的,只有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烈影门,其掌门武功甚高,烈影门自出道至今,杀人无一失败,所要杀的人,没有人能逃过。” “烈影门杀人没有规矩,只要有人出钱,他们便替人杀人,不过最近烈影门名声赫赫,一般人难以请到他们杀人,所以能请动他们的,绝非常人。”?????????????? 凌宇望着佩瑀,道:“那这书生绝不能死,必须把他救下来。”??????? 佩瑀点头,瞬间,一个黑影飞过,无忧已经飞出,只见几道黑影窜来窜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将那书生带出了包围圈。????????? 佩瑀大喜,高呼:“好功夫!这招移形幻影果然妙,我来帮你。” 说着举起剑,右手手指一划,寒剑瞬间飞出,一阵剑气四窜,将那黑衣人逼退了几步。 佩瑀随即接过剑,在人群中悬空旋转,众黑衣人被击退,佩瑀接着跃身临空,然后倒立而下,随剑在空中旋转,阵阵剑气顺势劈下,众黑衣人瞬间被重伤。?????????? 无忧运功拔剑,一道白光飞出,强大的气波瞬间蔓延,众黑衣人被震得重伤吐血。??????????? 一黑衣人望着佩瑀,两眼愤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坏我的好事?”????????? 佩瑀收起剑,甩了甩凌乱的头,笑着道:“与生俱来人中,唯我与魔长相斗。双掌击翻尘世浪,一笑荡尽古今愁。”????????? “诗行剑夺命,魂断梦未醒!江湖人称笑语招魂的欧阳佩瑀?” 佩瑀会心一笑,一脸满意笑容,“江湖虚名而已。” 黑衣人大惊,两眼瞬间一瞪,互相望了望,便撤退了。???????? 那书生少年来到来到凌宇等人面前,行了一礼,道:“在下龙辰逸,多谢几位的仗义援手,若不是几位帮忙,在下今日必死无疑。”说着又行了一礼,表示谢意。????????? 佩瑀笑了笑,道:“噢,原来也是一个行走江湖之人啊,我还以为是个书生呢。”?????????? 凌宇面带微笑,道:“龙少侠不必客气,大家同为江湖中人,出手相助是应该的。只是不知少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有人要来杀你?”??????????? 龙辰逸一脸惊讶与疑惑,又有些为难,“这,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在下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杀我,在下在江湖行走多载,自认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佩瑀微微一笑,道:“看起来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其中的东西定会让人吃惊的。” 龙辰逸有些为难,似乎有隐情难以启齿,转过话题问道:“不知几位是什么人啊?” 佩瑀坐在马车前,道:“几个江湖闲人。” 凌宇轻轻摇了摇头,会意一笑,望着龙辰逸道:“少侠有难言之隐,我等也就不过问了。不过有人既然要杀你,你一个人也不安全,如今你的护卫都死了,一个人行走甚是危险,在下要去天机阁,如果顺路的话,少侠不妨随我们到天机阁去,此处离天机阁也不远,到那儿歇息一下再做打算如何?”?????????? 龙辰逸望了望满地的尸体,如今已是孤身一人,若再遇到杀手,必死无疑,于是点头应允。????????? 几人上车,佩瑀在前面赶着马车上路,无忧依旧坐在那个角落,闭着眼睛,一语不。???????????? 傍晚时分,几人终于来到天机阁山庄前,下了马车,凌宇顿时震惊,山庄门口倒着几具尸体,隐隐约约听见山庄内传来刀剑之声。 “坏了,仙魔遗怨,六界同劫,天机定命,岂能无虞?看来天机阁的劫数到了!” 第四章 天机阁之劫 诗曰: 梦里相思何时消?无意江湖遇故郎。 今夕已无往日貌,深山孤影人断肠。 且说凌宇等人来到天机阁,刚下马车便看到天机阁的门前有几具尸体,凌宇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天机阁的劫数到了。 说起天机阁的劫数,那已经是很多面前的事了。 仙魔之间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歇,六界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也是明争暗斗。 天机阁,本不属于六界,只负责收集信息,保护人间的安宁。天机阁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组织,却让六界敬畏。 天机阁网络六界信息,对一切了如指掌,所预测的天机,从未有丝毫差错。其阁主更是让六界中人人敬而远之,谈之色变,听之骇然。 可以说天机阁节制了不少居心叵测之人,减少了不少灾难。太过强大的东西断不长久,尤其威胁到他人的利益时,天机阁因此有了劫难。 大约在一百年前,天机阁生了一些变故,其阁主突然消失,从此没有出现,其中的变故无人知道。 正是因为这场变故,天机阁从此没有名声,不再推算任何天机,也不再管人间之事,虽照常工作,但已不再是当年六界敬畏的天机阁。 天机阁沉寂百年,早已被人淡忘,不想如今还是迎来了劫难,该来的还是来了,所谓天命不可违。 凌宇一年前知道消息,谁知这一年生的事情太多,要处理和安排的事不可胜数,日夜操劳,都没弄完,因此竟然把这么重要是事情忘记了,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来晚了。 凌宇等人进入天机阁,刚来到大殿,便看见一群凶神恶煞之人正在屠杀天机阁弟子。其中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像是这群人中的领头人,一身黑色长袍,面容看上去较和善,然出手凶狠,一把血红的鬼头大刀,刀上阵阵黑气冒出,让人心惊胆寒。 那领头人一刀横劈,一阵黑烟瞬间飞出,几个天机阁弟子霎时化作烟尘。 “噬血残天?”凌宇大惊。 佩瑀等人一脸疑惑,相互环顾,皆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无忧。”凌宇望着无忧,使了一个眼神。 无忧没有做任何回应,瞬间拔剑,一个黑影突然飞出,只见几道剑气闪过,便将众人分开。然后回到凌宇身边。 凌宇面色微怒,正言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望着凌宇,不禁疑惑。天机阁弟子忙行礼,“见过主人。” 凌宇望着那群屠杀之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跑到天机阁来闹事,真是无法无天了。” 凌宇盯着那领头人,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几百年没见,想不到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凶狠手辣,当年被仙界打成重伤,废除仙籍,看来你还是没有悔改,铁定了要做仙界的败类啊,断冥君。” 断冥君瞬间愣住了,脸上的惊恐难以形容,又惊又怒,这些事少有人知道,何况这已是几百年年前的事情?怎会不惊?此等丑闻,乃心中痛结,被人揭开,怎会不怒?好一会儿方道:“你,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凌宇正要往前,却被无忧拦住,凌宇望着无忧,面带微笑,轻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臂。 凌宇上前,笑着道:“在下悯千忧。” 断冥君更是吃惊,“你就是天机阁阁主悯千忧?你不是失踪了吗?” 凌宇捋着胸前青丝,道:“不错,正是在下,让你失望了。” 瞬间,在场之人惊讶不已,堂堂天机阁阁主,当年威震六界的阁主,竟然是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少年。 断冥君望着凌宇,道:“好,既然你就是天机阁阁主,那我今天正好将你天机阁满门灭尽,你已经消失了百年,这一次我让你永远消失。” 无忧和佩瑀拔剑,却被凌宇阻止,凌宇让二人退下,自己来到断冥君面前,道:“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你觉得自己今天就一定能大获全胜吗?” 断冥君笑了,道:“难道不是吗?事到如今,我真不知道你们还有谁能与我抵抗,他们的武功对于我来说不堪一击,难道凭你能战胜我吗?天机阁阁主向来没有武功,这六界都知道,不过你今日要是能以这文弱凡躯胜了我,那天机阁将再次威震六界了。”说完哈哈大笑。 凌宇也笑了,道:“在下算了一卦,今日在下将毫无损,而你,将空手而归,并且有血光之灾。” “哈哈哈……又一个吹嘘之人,你们这些道玄之人,最爱的就是吹嘘,就是嘴皮子厉害,本来没本事,还大言不惭,凭你这文弱身躯,还想与我相抗,真是天方夜谭,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别得意太早,一切都要试过才知道。”凌宇一脸镇定,没有丝毫怯弱。 断冥君大怒,随即运功,反手挥刀,一阵黑光冲向凌宇,阵阵黑气将凌宇吞噬。 正当佩瑀等人担忧之际,一道白光闪过,瞬间将黑气化去,断冥君亦被反噬震伤。 真是: 事态变化难预知,天机弱主名非虚。 第五章 吃惊 且说断冥君攻击凌宇,阵阵黑气将凌宇包围,瞬间一道白光闪过,黑气尽数被化去,断冥君也被反噬震伤,退了几步。 顿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简直不合逻辑。 断冥君的震惊,简直到了极限,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刚刚阵阵黑气吞噬凌宇时,凌宇运功,衣袖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化去了所有黑气,也将断冥君震伤。 凌宇捋捋两束青丝,脸上悠然自若,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 断冥君望着凌宇,既恨又怒,“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不会武功吗?这怎么可以,不带这样的啊。” 凌宇笑道:“世间没什么不可能,其实六界传言也不错,我以前确实不会武功,但是自从我隐居之后,我便开始学习武功,为的便是今日。世间确实没有人知道我会武功,所以在六界中,我还是那个不会武功的天机阁阁主,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你隐藏的确实深,百年无名,如今出现,便一鸣惊人。”断冥君两眼怒火,“不过你别得意,你以为你今日能胜过我吗?” “当然,我自认有这个能力,不信你可以试试。”凌宇自信非常。 这话一出,断冥君更是恼怒,吼道:“你能不能不这样吹捧自己?你当真以为自己无人可敌了吗?你不过修行了百年,能有什么本事?” 凌宇依旧自若如常,道:“百年武功是不怎样,但如果我凭百年武功而打败了你,那我可就有大本事了,我天机阁便从此扬名,重新威震六界。” “我今天灭了你!”断冥君一刀劈向凌宇,凌宇双掌运功,将刀夹住,无论断冥君如何挣脱,都无法将刀拔出。 凌宇夹着刀左摇右晃,弄得断冥君昏头昏脑。凌宇不禁得意地笑了,用力将断冥君往前一拉,断冥君往前一倾,凌宇放开双掌,一掌拍在他胸口上,然后一转身子,来到断冥君身后,随手一掌劈在他背上。断冥君往前窜了两步,瞬间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凌宇甩了一下头,将双手背着,笑道:“看来我并不是个只会吹嘘和吹捧自己的人,我今日的卦象算的不错,你确实没有任何收获,而且有血光之灾。” 断冥君勉强起身,那群人正要动手,断冥君阻止了,望着凌宇,眼睛中的怒火想要喷出来一样,“你,你,你居然又骗我,你不是说你只修炼了百年吗?刚刚这修为,仅仅只有百年吗?” 凌宇大笑,道:“我没有骗你啊,我确实只修炼了百年,不过我修炼的百年,是用天界的时间计算的。” “你……”断冥君怒不可言,气得又吐了几口血出来。 凌宇道:“怎么样,还想再比试比试吗?告诉你,凭你的武功还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告诉那个让你来这儿的人,别太得意,天机阁不再是原来的天机阁,一切不会那么顺利了。” “你怎么知道?”断冥君捂着胸口,疑惑问道。 “凭你的能力还没本事算计我天机阁,更想不到天机阁真正的威胁,你不过是替别人跑腿的,因此,你还没有能力和我斗。”凌宇不禁挑衅。 断冥君被欺辱的差点没命,那口气差点咽了下去,他见事情已不像自己预想的那么容易,自己若再不走,恐怕就不是有血光之灾,而是命丧九泉了。于是带着众人离去了。 凌宇收起笑容,微微怒,道:“就这武功,还想灭我天机阁?真是痴人说梦。如此智商真是丢人,还想和我斗,我气死你。我天机阁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曾经失去的,如今我都要讨回来。”说着让众弟子整理庄园。无忧依旧没有说话,拿着锦盒独自离开了。?????????? 佩瑀等人来到凌宇身边,佩瑀不禁拍手鼓掌,笑道:“真是想不到,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天机阁阁主,不仅年轻幽默,而且还是位修为极深的高人。今日真是意外,想起早上之事,我真是羞愧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出手了,如今追悔莫及啊。”???????????? 凌宇微微摇头,道:“少侠客气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每件事都有两面性,少侠今日若不出手,咱们又怎会成为朋友?不管怎样说,我都得谢谢你。”?????????? 佩瑀笑道:“好吧,既然阁主如此说,我便接受了。只是我有一事不解,阁主掌管天机阁,当面威震六界,人人敬畏,为何又会在深山隐居百年,而不为世人所知?”???????????? 凌宇长长叹息,道:“此事原委太过复杂,日后时机成熟时,你自会知道,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难以点破。”???????????????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佩瑀见其中似有隐情,只得作罢。???????????????? 龙辰逸经过两次凶狠的刺杀,被吓的不轻,脸上不见血色。自言自语道:“一生志在江湖,没想到最后却是这种结果,看来我是回不去了,想我恐怕是出不了这天机阁了。”???????????? 凌宇望着龙辰逸,安慰道:“龙少侠不必担忧,安心在此住下,在这儿不会有任何危险,天机阁过几****会送少侠回去的。”??????????????? 佩瑀接着道:“是啊,少侠不用担心,没有人敢冲进天机阁来刺杀,少侠在天机阁,是非常安全的。等处理好自由阁的事,即使阁主不护送你,我也会一路保护你的,你就安心在这儿休息休息。”???????? 龙辰逸叹息,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我真若一人上路,恐怕刚出天机阁便没命了。”???????????????? 洛雨汐上前,取出手帕帮凌宇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望着凌宇,道:“你今日如此而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都有必要吗?”????????? 众人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此话何意?”佩瑀不禁问。?????????? 洛雨汐不慌不忙解释道:“今日之事,你本不必出手,只要无忧或者欧阳少侠出招,便可击退断冥君。你已经隐居了上百年,做了一百年没有武功的隐士,为何今日非要打破这格局?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还要像当初一样,把当年的状况重现一次吗?当年因为什么而生变故你心中清楚,你又何必再去重蹈覆辙?你今日如此大肆张扬,可曾想过后果?可曾想过我?树大招风,名大招仇,你如此而做,是唯恐六界不知,你到底想干什么?”说着不禁落泪了。????????? 凌宇甚为吃惊,相处百年,从来没见洛雨汐如此说话,像这样的话语,平生第一次,这不禁让他震撼。这番话,刺痛了他的心,泪水不禁落下,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第六章 忠友情报复仇敌 夺天下算计人间 且说洛雨汐说了一段肺腑之言,刺痛了凌宇的心,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泪水不禁留下。≥ ?????????? 佩瑀二人是一头雾水,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傻傻站着。??????????? 凌宇拭去泪水,望了望几人,道:“如今这世间能够真正了解我的人,唯独剩下你一个了,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今日既然说到这儿,我也就和大家把话说开了。你说的没错,今日我其实没必要出手,凭无忧与欧阳少侠的武功,便可击退这些人,我之所以出招,并且大肆宣扬,并非没有目的,我这么做,就是要六界都知道,让他们都注意到我。”?????????? 凌宇捋着青丝,边踱步边道:“这断冥君并非一般人,他曾经也是天界神仙,因为触犯天规被削去仙籍,堕仙为魔,他今日来此,乃是有人指使的,他们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灭六界而独霸天下。所以,天劫将至,人间必有大难,我答应过一位朋友,要守护好苍生,所以绝对不能食言。不管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良心,还是为了正义,我今日都必须这样做,今日之举,必定震惊六界,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心有余悸,他们要想称霸六界,必须先过我这关。然要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只要他们忌惮我,就会拼尽全力对付我,那苍生就安全了。今日出手,也是为了报复,当年我失去的,从今天开始,我要一点一点找回来,并要他们加倍奉还。”?????????? 洛雨汐叹息,道:“命由天定,冥冥之中,早已有定数。不愧是相处多年的朋友,他的预言,都说准了。”??????????? 凌宇缓缓心情,一本正经道:“雨汐,你去通知天机阁所有弟子,自即日起,开启所有消息通道,招回所有门人,对六界之事,严密监控。百年沉寂,如今该是重出江湖的时候了,欠下的债,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洛雨汐没有再多言,转身便下去吩咐执行。凌宇派人带佩瑀和龙辰逸下去休息,自己也下去处理繁杂琐事。??????? 话说断冥君身负重伤回到一深山地宫,刚进地宫大殿,便有人冷冷问道:“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了?”????????? 只见一个一身青色长袍,头戴斗笠之人站在大殿正中,背对着他。???????????? 断冥君惊恐万分,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事情出了点变故,请主人恕罪。”??????????? 青衣人转身,望着重伤的断冥君,瞬间感到惊讶,“这生了什么?解决一个小小的天机阁,怎会被伤成这样?天机阁沉寂多年,还有什么人能与你相抗?”????????????? “天机阁阁主悯千忧回来了。”????????????“ 什么?他居然还活着?百年前,天机阁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从此在六界消失,悯千忧也因此没有音讯,六界中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看起来这是死灰复燃了。”青衣人一脸惊容。?????????? 断冥君接着道:“而且,悯千忧并非一个文弱之人,他的武功修为,远在我之上。”???????????? 青衣人道:“好一个悯千忧,隐藏了这么多年,本尊居然不知道你有武功,你的心机果然重,不愧是天机阁阁主。天机阁虽然销声匿迹多年,但一直让本尊忌惮,本想借此除去一心腹大患,没想到如今更成了一心病了。看来要想成就大业,必须先除去悯千忧。”????????????? 断冥君起身,道:“主人,属下始终不明白,天机阁对我们真有如此大的威胁吗?小小一个天机阁还能阻止我们行动吗?”??????????? 青衣人慢慢踱步,道:“天机阁一向能预测天机,能掌握各界动机,他若从中干涉,我等大事难成。天机阁阁主道玄极深,凭借几块木板便能布出一奇门玄阵,只要在阵中比划几下,便能改动天命。可以说六界命理,皆在其掌握之中,如此能人,岂能不让人忌惮?”??????????????? 断冥君咳嗽几声,慢慢道:“既然此人如此厉害,那我们如今该当如何?”????????????? 青衣人道:“事到如今,看来得从长计议。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勉强能与仙界众门派抗衡,如今又多出个天机阁,我等力量有限,要想成就大业,恐怕要找魔界,与之联手了。”???????????? “魔界会答应与我们联手吗?”????????????? 青衣人道:“他们与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对仙界恨之入骨,也都想统一六界。他们力量有限,也需要帮手。我已和魔界四魔之一的玄弄影取得联系,他也与本尊达成共识,共同对付仙界,从而统一六界。而要想对付仙界,先得控制人界。玄弄影已向人界起攻击,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控制人界,到时便可以攻击仙界。你下去疗伤吧,天机阁的事本尊亲自处理。”???????????????? 断冥君拖着重伤的身子下去运功疗伤,青衣人也开始重新策划计策,对付天机阁。???????????????? 天机阁中,终于恢复了常态,往日辉煌的气势,也终于重新兴起。??????????? 龙辰逸在天机阁中休息了两日,心中甚是焦虑,一脸愁容,像记挂着什么大事。眼见过了两日,天机阁阁主却没有派人送自己离开的意向,无奈,只好自己来找凌宇辞行。?????????? 这日,龙辰逸来到凌宇房间辞行,此时佩瑀和雨汐都在。???????? 洛雨汐见龙辰逸一脸愁容,开口而道:“看少侠这精神状况,似乎休息的不好,难道是弟子们伺候不周吗?”??????????? 龙辰逸摇头,勉强面带微笑,道:“不,贵庄待客极好,服务态度谦和友善,吃穿无忧,只是……”说到这儿,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像有难言之隐。?????????? 凌宇微微会意一笑,心中已有计较,道:“少侠心中所焦虑之事,在下已经料到,事到如今,少侠也不必再隐瞒了。说说吧,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刺杀你?”???????????? 龙辰逸低着头,吞吞吐吐道:“我,我乃是当今吴国少主,是吴国即将继位的国君。” 第七章 龙殇残魂 且说龙辰逸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不免让人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吴国国君的继承人。 佩瑀坐在靠椅上,一脚放在地面,另一脚踩在靠椅边上,右手托着下颌,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两眼望着龙辰逸,一脸惊喜,道:“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没想到你居然是吴国少主,从你的穿着上还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不想你的身份如此高贵。唉,一个是集荣华富贵于一身的少主,一个是名震江湖的阁主,就我一个平凡普通之人,二者皆无,可怜的我啊!” 龙辰逸叹息,道:“拥有荣华富贵又如何,锦衣玉食,豪华奢侈并不是我所要的。我要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整天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受任何约束。我向往的生活,就是做一个江湖侠客,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江湖人为友,对酒笙歌,是多么逍遥的生活。”说起这些,他显得很安静祥和,脸上充满着喜悦,完全被江湖的生活陶醉。 “你所想的和我就不一样,你的生活是我们一生都梦寐以求的,也是许多人拼了命而追求的,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吃穿过活吗?锦衣玉食的生活便是最好的。要是我的话,奢求的便是你现在的生活,一天吃穿不愁,又不缺钱花,时时有人伺候,而且妃子成群,多美好的生活,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你太不知道满足了,该为我们这种人考虑考虑,比起你的日子,我们的生活和牲口差不多了。” 龙辰逸摇头,道:“其实我的生活,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么好。生于皇家,有太多的无奈,我是无从选择,若真能重来,我倒希望自己生于普通之家,做一个平凡之人。皇家的明争暗斗,让人心惊胆战,那些无情无义的算计,那些处处皆有的阴谋和心机,让人防不胜防,时时悬心,稍不留神,性命将毁于一旦。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我是过够了,也害怕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明显看到他万分恐惧的神情。 洛雨汐道:“既然你想做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并不参与皇权斗争之中,为何如今会有人刺杀你?他们究竟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唉,事到如今,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龙辰逸似有一丝的无奈,“我从小便羡慕平常人的生活,特别喜欢江湖中的生活,所以从小便去江湖中玩耍。我对皇权没有兴趣,也不想去争夺天子之位,我行走江湖,远离那是非之地,可是就算我离开了,那些算计依然存在。” 龙辰逸缓缓神情,接着道:“其实那日生刺杀事件时,我便知道这一切都是针对我的,他们都是我皇兄龙司辰派来的。我皇兄对皇位觊觎多年,一直想要成为天子,在众人心中,他就是皇位的继承人。然而在前几天,我父皇病情加重,突然间立下遗嘱,让我继位登基。立完遗嘱,父皇便薨了,我对皇位虽没兴趣,但想去见父皇最后一面,于是匆匆赶回皇都。我皇兄定是心怀怨恨,他绝不会让人夺走属于他的东西,只要我死了,他便还是皇位的继承人,所以这才派人来追杀我。” 佩瑀叹息,道:“没想到这龙司辰还挺心狠的,为了皇位,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这皇家的争斗,真是不好玩啊。既然你皇兄要杀你,那你如今恐怕是回不去了,整个皇宫恐怕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洛雨汐道:“既然你皇兄是人人都认肯的皇位继承人,为什么你父皇又突然立下遗嘱,让你继承登基呢?” 龙辰逸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其实这也不难猜想。”凌宇突然插上一句,捋着青丝,面带微笑。 几人甚是不解,异口同声道:“何故?” 凌宇望着众人,微微一笑,道:“因为上古神剑龙殇残魂!” 第八章 天命 话说众人皆不明白先皇为何临终前突然让龙辰逸继承皇位时,凌宇却说这是因为上古神剑——龙殇残魂。???????? 这一说,更让人疑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龙辰逸一头雾水,道:“什么龙殇残魂?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把剑与谁继承皇位有何关系?它又为何会让父皇突然改变主意?”??????????? 凌宇眼神微挑,一本正经,像在深情讲述一个故事,“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吴国的国君继承,本来是以皇长子继承制来实行的,自建国以来,皆是如此。然在百年前,生了一些变故,吴国面临被其余国家攻击,到了几乎灭国之际。此时一位修道之人来到吴国,凭借自身修为和奇门遁甲击退了敌军,保住了吴国。此人精通歧黄之术,八卦推演信手拈来,当时的国君为了感激这位修道之人,于是封他为国师。然这位先生不喜官场和红尘的纷争,欣然拒绝了。” “这位先生虽拒绝,但是在离去时为吴国卜了一卦,测得百年后人间将有大劫,此乃天劫,六界皆在其中。为了苍生,他提出一个计策,百年后第三任国君不可按皇长子继承制来选择。这位新国君乃上天所定,出生时自有祥瑞降临,而且会有上古神剑龙殇残魂相佑,龙殇现世之时,便是其登基之日,到时自有高人相助。人间之劫难,会因新国君的的登基而稍微减弱。当时国君心存感激,因此应允了,并立下遗诏,百年后拥有龙殇剑的皇子即为国君。如今先皇改变常规,便是因为这封遗诏,如今百年已至,而龙殇却还是没有出现,先皇已到弥留之际,为了苍生,不得不立下遗诏,重新选择新国君。”???????????? “那又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我并不符合做国君的资格。”龙辰逸不解。???????????? 凌宇望着龙辰逸,道:“虽然你看起来是不符合做国君,但是一切都没有办法所改变,你乃是上天选定的新国君,天命不可违,即使你不愿意,然这就是你的宿命。在你出生之时,曾有一道白光闪现,并有一散仙拜访,赐你一小锦囊保佑平安。先皇之所以选择你,也是因为这个。”????????????? 龙辰逸大惊,一脸恐惧,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我出生时是如你所说,可是这些只有我母后知道,世间并无其他人亲眼见过。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凌宇道:“我天机阁阁主,号称六界之事无所不知,天机阁门人,遍布六界,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龙辰逸道:“即便是如此,可我如今并没有龙殇残魂啊。”??????????? 凌宇笑道:“待时候到了,自会出现。你乃上天选择的,你无法改变,你还是接受吧。我今日得到消息,你皇兄已封锁四门,全力找你,如今你只有赶紧出击,才能挽回一切,现在他根基还不稳,若等他掌握了大局,你就没有机会了。顺便和你说一下,据可靠消息,你皇兄为了铲除你,登上皇位,已联络了许多江湖人,并笼络朝臣,控制朝政。”?????????????????? 佩瑀靠着椅子,叹息而道:“如今这情形,就算他想夺回皇位,恐怕连皇宫也进不去,更别说去朝堂了。”????????????? 龙辰逸点头,道:“是啊,我皇兄既然敢派人来刺杀我,可见朝中大臣皆已在他的掌控之下,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不然,一切都还有机会。”凌宇起身,取来茶杯,慢慢泡茶,边弄边道:“我说过,会亲自送你去皇城,并保证你的安全。我天机阁已陷入一场阴谋之中,一切都已经开始,为了苍生,为了诺言,我会全力保你登基。世间还没有我不敢做和做不了的事,天劫已至,我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凌宇泡好茶,抬眼望了一下门外,道:“时机已至,该来的也该来了。”????????????????? “哈哈哈哈,门外千里,皆闻茶香,闹世闲人,已垂涎三尺,若是不来,岂不遗憾?” 第九章 交易 众人随着其声不约而同地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走进来,面容黄黑,身子笔直,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一袭高领黑衣,外披黑色披风,气势如虹。?????????? 年轻人来到厅中,凌宇忙让其上坐,并亲自给其倒茶。????????????? 年轻人望着凌宇,一脸笑容,道:“隔老远便闻到这茶香,可把我馋的。两年没喝这茶,真有些想念啊。”说着端起茶杯,用茶盖轻扑两下,然后闻了闻茶香,方喝了一口,尽情地享受着这茶的美味。??????????????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吴国历史上第一位最年轻的护国侯吴源啊,几年不见,如今是飞黄腾达,名利双收了,真是可贺啊!唉,只是贫富不可相交,官民不可携手,权力大了,就抹掉那些影响名声过去,实在痛心啊。”佩瑀偏斜着头,望着房梁雕画,右手玩弄着青丝,似有不满语气。????????? 吴源望了一眼佩瑀,忙把茶杯放下,立即起身,来到佩瑀面前,行礼道歉,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刚刚********想着这茶,竟然没有看到贤弟,真是罪过,愚兄在此赔罪了。”??????????? 佩瑀起身,笑道:“哟,不敢当,我可受不起。”???????? 吴源举起拳头,轻轻撞击了几下佩瑀的肩部,笑道:“不错,两年不见,身体又结实了。”????????????? 吴源转身,给龙辰逸行了一礼,二人寒暄两句,各自归座。??????????? 凌宇给众人每人都倒了一杯茶,并亲自给洛雨汐端了一杯,洛雨汐欣喜不已,道:“今日可真是借各位的福气了,我也当了一回主子。平日里尽是端茶递水,伺候人习惯了,如今让人伺候,真有些别扭。”???????????? 凌宇含羞一笑,道:“好吧,以后多让你多习惯习惯。” 凌宇望着吴源,道:“老兄此次倒是来的挺快的嘛,好像算准了时间一样。”????????????? 吴源品尝着茶,道:“你堂堂天机阁阁主邀请我,我敢不及时赶来吗?若不准时点,一会儿不但没有饭吃,连茶都没有,到时候黑沉着脸,谁受得了啊。”???????????????? “我什么时候这样对你了?你哪次来我不是好酒好菜招待你?就连茶都是用最好的。每次都是你挑三拣四,现在倒反过来说我了,我看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你特长啊。”凌宇略有些生气,眼神斜视着苏卫。?????????????? 吴源放下茶杯,摆手笑道:“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 众人不禁笑,凌宇又乐又气,面对如此说法,竟然没有言语反驳,只好摇头叹息,低着头喝茶。??????????? 龙辰逸望着几人,道:“听两位刚刚这话的意思,吴候是阁主邀请来的?莫非阁主早已知道皇宫的此次内斗?”????????????? 吴源点头,道:“是啊,不是我吹捧,阁主的预知能力世间难有人相比,两个月前,我还在边关镇守,阁主给我捎去一封信,把朝廷要生的事告诉了我,让我今日赶来天机阁,共同扶少主登基,稳定天下。我与阁主相识多年,每隔几年,我都会来找阁主,品茶聊天,说一些有趣的事。阁主这次邀请,于公于私,我都得回来,而且义不容辞。”???????????????? 龙辰逸感到甚是震惊,望着凌宇道:“阁主果然神机妙算,既然阁主已料到所有事,想必已有对策,还请阁主帮我。”?????????????? 凌宇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对策是有,不过有两个要求。咱们来做笔交易,如果你答应,我便全力扶持你。”?????????????????? “请说,是何要求?”????????????????? 凌宇眼神注视着龙辰逸,道:“这个要求也不高,其一,你要答应做一个好国君。其二,在你登基之后,你得随我去行走江湖,而且得一切都听我的。”??????????????? 龙辰逸点头,道:“这两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是不明白为何要我陪你一起行走江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凌宇道:“天机不可泄露,待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你别把这要求想的太简单,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你帮忙,但这特别危险,也许有性命之忧,而且辛苦之极,你必须得保证不管如何辛苦和危险,你不能反悔,始终听我的。”??????????????? “这……”吴源有些顾虑,毕竟这关乎国家的安危,还有黎民百姓的性命,道:“阁主,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少主若有什么闪失,国家危矣。”??????????? 龙辰逸道:“我答应,阁主救过我性命,我当报答,况且天机阁心系天下苍生,让我一起行走江湖,想必也关乎天下安定。我既然是一国之君,总得为苍生做点事,更何况行走江湖,本就是我的愿望。”???????????????? 吴源想阻止,但想到凌宇的本事,也无需太过顾虑。况且龙辰逸此行,于己于民都有好处,有些经历,会让他受用终身,想到这些,苏卫没再阻止。 凌宇道:“好,既然如此,我自会尽我之能扶持和保护你。你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吴源道:“咱们说点具体的吧,如今大皇子已占领皇城,我等该如何才能夺回皇位?”??????????? 凌宇自信满满,道:“放心吧,我已策划好了。天机阁已启动所有信息网,也邀请了许多好朋友来帮忙,我今日收到信息,他们已经到皇城了,不论来文来武,这次咱们赢定了。”??????????????? 几人对凌宇的能力还是挺相信的,凭他的本事,也确实能办到。????????????? 凌宇对门下弟子交代了几句,然后启动天机阁所有机关和结界。凌宇望着洛雨汐,道:“雨汐,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即刻出,前往皇城,对了,为了天机阁的安全,把那锦盒带上。”???????????? 洛雨汐点头,道:“知道了,那无忧呢,要去通知他吗?”???????????? ?凌宇摇头,道:“不用了,我已派他出去办理事情了。”?????????? 洛雨汐点头,收拾好行李,凌宇等化妆隐藏身份,之后几人便出,前往皇城。?????????????? 次日清晨,几人来到城门,见到官兵正在一个一个检查进城之人,手上都拿着龙辰逸的画像。??????????????? 吴源和龙辰逸进入车厢,佩瑀等人在旁边跟随,几人来到城门,便被拦住。吴源的护卫大怒,放声吼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辆,就敢上前检查,是不是不要命了?”???????????? 守城队长过来,道:“什么人这么横啊?不管是谁,要想进城,就必须接受检查。”?????????? 吴源掀开帘子走下来,道:“是连我都要检查吗?”??????????? 守城队长震惊,忙行礼道歉,道:“吴侯请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但这是上峰的命令,小的不得不执行,还请吴侯配合。”????????????? 吴源的护卫怒吼道:“放肆!”??????????? 吴源阻止,笑道:“检查也可以,请出皇上的圣旨,便可检查。本侯是先皇册封的护国侯,先皇有旨意,本侯可以自由进出皇城各地,任何人不得阻拦检查。只要你能拿出皇上圣旨,本侯便让你检查。”????????????? 守城队长被吓的战战兢兢,道:“可是大皇子那边……”?????????????????? 吴源收起笑容,愤怒道:“怎么,想那大皇子来压我?认为本侯好欺负?放眼天下,除了皇上,其他人本侯从来不放在眼里,大皇子,他虽是皇子,但无权阻拦本侯。今日本侯倒想看看,谁敢阻拦本侯?走!”??????????????? 守城官兵见此,只好让其通过。???????????? 刚进城内,几人便被一年轻人拦住,看此人穿着,像一位谋士。他上前,望着凌宇,行了一礼,道:“悯阁主,我家主人听闻先生今日进城,特让在下在此等候,请先生到府中一叙。”??????????? “敢问你家主人是……”???????????? “当今大皇子勇王殿下。” 第十章 劝降 年轻人的话,让凌宇十分震惊,甚至有些恐惧,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煞白,眼神之中有些惊恐。≥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感到如此震惊和恐惧,凭他神机妙算的本事,可以说江湖中没有什么对手,在他的记忆之中,能对他的行动如此了如指掌的,六界只有一个人,然此人已死了百年了,他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有如此神算之能。 为了能不知不觉进城实行计划,他特意化妆隐藏身份,而且最近一直封锁消息,没有透露半点意向。不想今日还没进城,便有人算好了自己的动向,早早来此等候。这不得不让人恐惧,此人的推算能力,恐怕还在他之上,有此人在这儿,事情恐怕难办了。这些是他没有预料到的,隐居上百年,难道世间又出现了高人?看来隐居的时间太长,世间的一切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洛雨汐也是一脸惊容,他望了望凌宇的眼神,知道他心中所想,压低声音道:“凌宇,此事不同寻常,如今事态不明,不可轻易赴约。我等与之乃是劲敌,谁知他们又打什么主意?兴许又是鸿门宴啊。” 洛雨汐转眼望着那年轻人,道:“先生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但我等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实在没空,等我等安顿下来,再去拜访你家主人如何?” 年轻人笑道:“先生不去也行,小可不敢强求,只是我家主人特敬重先生,故想与先生见见面,亲自向先生请教,如今这形势,先生若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哟,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准备要硬逼着去吗?”吴源走了出来,一脸威严。 “见过吴侯!”年轻人见是吴源,忙行礼拜见,吴源虽不认识此人,但年轻人对他像是非常熟悉,不然不会知道他。 吴源道:“悯先生是本侯请来的贵客,今日到此,已是风尘仆仆,疲劳不堪,勇王殿下如此强横,可把本侯放在眼里了?本侯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人人敬重,勇王如此对待本侯的客人,难道是要开始排除异己,一手遮天了?回去告诉勇王,悯先生累了,需要休息。” 年轻人微笑着,略觉得有些为难,道:“我家主子对悯阁主是十分敬重,对悯阁主本人更是仰慕已久,这次就是想趁此机会见见阁主,当面请教,顺便一睹尊容,了却多年心愿,这也是一番心意。吴侯如此,这是存心为难小人了。” 吴源正要说话,凌宇将他拦住。凌宇稍缓神情,面带微笑,语音和缓,道:“既然勇王殿下如此看重于我这个山野闲人,我若再坚持不去,岂不是于理不和?好吧,我随你走一趟。如今的勇王殿下,人人都想拜见,我一个山野闲人能得殿下如此青睐,这可是我的福气,许多人盼都盼不来啊。” 洛雨汐担忧不已,忙道:“可是……” 凌宇打断她的话,轻轻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表示让她放心。 凌宇望着几人,道:“欧阳少侠,你先和吴侯去侯府歇息,我去去就来。雨汐,听说皇城中的笔墨十分优质,咱们难得来一次,你去城中的耹风阁找包老板,听说他那儿的笔墨最好,你去带一些回去,切记。”说完整理一下衣襟,捋捋头,便随那年轻人一同离去。 吴源有些抱怨,道:“这个凌宇,正操心的不考虑,反倒是想着天机阁却什么,要买什么,如今事态紧急,还买什么笔墨嘛。现在该怎么办啊?” 洛雨汐道:“侯爷不必担忧,既然他敢前去,想必是没什么危险的。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城中帮他买点笔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吴源叹息,也是无奈,只好与欧阳佩瑀先回侯府,待凌宇回来再做打算。 凌宇和那年轻人来到勇王府,刚入大堂,龙司辰便迎面走上来,满脸笑容,道:“想见一面悯阁主真是难啊,本王实在没办法,所以才用这个方法将阁主请来,还望阁主切勿见怪,若有对不住的地方,请包容。” 凌宇面带笑容,看似和善,话语却句句带刺,“殿下严重了,我不过是山间一闲人,与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怎敢怪罪殿下?殿下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有才的谋士都争先恐后地来投奔,准备做一番盛举,殿下也是有大志向的人,也想改动一下历史,成为吴国历史上的一位伟人,如今看来,殿下能做到,像殿下此举,古今第一人,绝对能载入史册,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人。我志在山野,没这志向,所以不敢冒昧高攀啊。” 龙司辰一阵大笑,道:“阁主过谦了,阁主之才江湖人人皆知,又岂是久居山林之人?” 凌宇稍微打量一下房中,道:“殿下费尽心思打探我的下落,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今日特地将我找来,恐怕不只是说这些的吧,有事不妨直说吧,不必虚言客套。虽没在江湖中经常行走,也没与官家来往,但是对人心还是知道一点的,万变不离其宗,无人例外。” 第十一章 鸿门宴 龙司辰拍手称赞,面带微笑,道:“阁主果然是爽快人,直来直往,本王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 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说了。” “如今的形势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先生此次来皇城,也定有自己的目的,如果本王所料不错,恐怕是为了本王的皇弟龙辰逸吧。先生乃天机阁阁主,对天下之事甚是了解,也能预测世态变化。先生应该知道顺应时世,如今这情形,孰强孰弱一看便知,先生才华横溢,切不可选错了路啊。” 凌宇道:“殿下夸奖了,我虽为天机阁阁主,但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依照殿下之言,您承继王位是顺应天命,大势所趋了?” 龙司辰点头,道:“不错,我本父皇长子,按照先例,本王是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父皇糊涂,才立下这错误的遗诏。如今满朝文武皆已倒向本王这边,他们皆拥戴本王,而龙辰逸呢,他现在早已是孤家寡人,已然是大势已去,先生扶持他,无疑是竹篮打水,徒劳无功。先生若是帮助本王,待本王登基之日,必定重谢先生,让先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大权在手,人人臣服,岂不乐哉?” 凌宇笑了,玩弄着自己胸前的头道:“好诱惑人的条件啊,这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让人实在是难以抵抗。殿下身边并不缺谋划之人,谈到神机妙算,预测未来,殿下身边大有人在,从对我动向的了解猜测,此人的本事远胜于我。我出道多年,自认歧黄之术不错,然与这位高人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知这位高人是谁?还请殿下请出,让我瞻仰一下。” 龙司辰叹息,面容有些为难,道:“哎呀,先生的要求不高,本来是不该拒绝的,但这位谋士不愿让人知道他的姓名,也从不见任何人,就连本王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先生怕是见不到了。” 凌宇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忧,思索一会,道:“看起来殿下的这位谋士身份真是不一般啊,也挺神秘嘛。” 龙司辰望着凌宇,一本正经道:“先生对于刚才本王所说的,可考虑好了?先生是要为本王效力,还是继续扶持龙辰逸?” 凌宇微微一笑,道:“殿下,人各有志,有些东西可以改变,但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于决定好的事情,不会更改。殿下身边能人异士太多,不适合我展,而且一山不容二虎,这种环境没有我展的空间,所以就不和他们争荣誉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就此告辞。” 凌宇刚起身,这时那个年轻人和一个年纪相当的年轻人进来,那年轻人手提着刀,眼中充满杀气,隔着二十余步,凌宇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出来的杀气。 拿刀的年轻人横眼望着凌宇,一副高昂的表情,道:“怎么,先生要走?今天你恐怕是走不了了。” 凌宇丝毫没有动容,神态自若,道:“哟,我以为是哪位名门高人呢,原来是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烈影门掌门溪恍啊,真是荣幸啊。溪掌门这话让人有些不明白,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走就走,难道还有人能控制我吗?莫非溪掌门是准备强行将我留下?” 溪恍有些大怒,道:“不错,你既然不能为殿下所用,那留着必成为敌人,你今天必须死在这儿。” 凌宇不禁一笑,捋着青丝,眼神瞬间变得有些不屑一顾,道:“溪掌门好自信啊,难得,确实难得,江湖中能如此相信自己实力的,太少了。不过今日要让溪掌门失望了,凭你的武功,今日还留不住我。” 溪恍放声大笑,望着身边年轻人,一副轻蔑的表情,道:“云先生,他居然说自己能从这儿走出去,还说我留不住他?这太可笑了吧。” 云杰峥轻笑几声,道:“这确实可笑,阁主也太狂妄了,也许你还不知道你身边的环境,这儿早已被溪掌门的门人团团包围,无论你是谁,今天都插翅难飞。阁主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溪恍拍了两下手掌,顿时十来个门人推门冲了进来,个个杀气腾腾,气势汹汹。 凌宇顺势往外面瞧了一眼,他们果然所言不虚,外面被几十个人团团包围,可谓是水泄不通,要想出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凌宇道:“好阵势!果然又一出鸿门宴啊,这架势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心理素质不好的,早就吓出病了。不错,烈影门的弟子果然训练有素,只是这样站着也太辛苦了,为了我一个人,就让这么多人出动和受罪,溪掌门,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对待门人也太严厉了。” 溪恍和云杰峥甚是迷茫,真是不知道凌宇心中在想些什么。 龙司辰也是甚为震惊,心中更是恐惧,强压着心态,道:“先生不愧是天机阁阁主,见过大世面。说句实话,本王真佩服先生,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如此安之若素,神态自若,心态果然不错啊。要是换作别人,早就心神慌乱,别说是有此趣逗,就是好好说话都困难。不过本王提醒先生一句,还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从本王的府里走出去。” 凌宇笑着道:“不妨,凡事都可以试试嘛,殿下都能打破传统,开创历史,成为吴国历史第一人,我又何尝不能呢?” 龙司辰大怒,指着凌宇道:“你放肆,敢这样跟本王说话!你真是好狂的口气,溪掌门,一切都交给你了,本王不想看到他了。” 溪恍点头,一挥手,众门人拔剑便朝凌宇劈过来。 瞬间,一阵花瓣猛铺而来,在空中纷飞,屋里和屋外的烈影们弟子皆被划伤,有些则是立即毙命。一时之间,勇王府大乱不堪,转眼间毫无秩序可言。 第十二章 柳影桃香 花瓣纷飞,无孔不入,伤人于无形,让人避无可避,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屋外乱成一团。 凌宇趁此机会,轻功一使,倒退着便飞出去,落在门外院中。 溪恍与云杰峥忙追出来,望着屋外的情景,心中震惊,面容瞬间变得煞白。 龙司辰一脸惊容,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凌宇笑容灿烂,满意之极,道:“我说过,今天我能从这儿全身而退。” 溪恍环顾四周,打量一下周围处境,刚刚花瓣纷飞,现在地面上却只有隐隐几片花瓣,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溪恍缓缓大惊的神情,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道:“何方高人?现身一见,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一阵笑声传来,接着有两人落在凌宇旁边,其中一人便是佩瑀,另一人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姑娘,个子略比佩瑀矮一些,微微有些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头较短,用一银色冠扎在头顶,甚为精神。一身淡粉色裙子,上面印着几片淡红色的花瓣。两手掌交叠放在腰带面上,看起来富贵大方,端庄秀雅。 佩瑀望着四周环境,嗞嘴摇头,道:“哎呀,勇王府真不是一般的地方啊,果然是戒备森严,别说活人,就是死尸也来护卫,勇王殿下真是得民心啊。” 龙司辰大怒,道:“你放肆!你们好大胆子,竟然闯本王府邸,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佩瑀笑了,一副高傲表情,道:“区区一个勇王府,有什么不敢闯的,这种地方嘛我想来就来。” “好好好啊,不愧是欧阳佩瑀,果然好狂的口气啊。”云杰峥望着佩瑀,道:“怎么,欧阳少侠还以为你们能从这儿走出去吗?” 佩瑀会心一笑,道:“我真不知道就凭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留住我们吗?” 云杰峥叫了声“动手”,院中却没有动静,三人相互环顾,瞬间傻了。 佩瑀上前两步,道:“忘了告诉你们,你们安排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我的人全部解决了,你们现在就只剩下院中这几个人了。” 云杰峥三人惊恐万状,溪恍握着刀,装作镇定,道:“即便是如此,你觉得你们能从我的手下逃走吗?” 溪恍拔刀,一招烈影无情,瞬间刀光爆,逼向佩瑀,佩瑀腾空而起,一剑劈下,将刀光挡下。随即进攻,溪恍又是一刀,佩瑀空中一转,躲过。又一侧身,剑锋逼向溪恍,溪恍运功,用力又是狠狠一刀, 佩瑀与之一拼,不想被其力道震退了几步,手微微有些颤抖。 溪恍正要进攻,那姑娘运功,随手轻轻一挥袖子,一阵花瓣悠然飘出。花瓣看似轻柔无力,碰到身子之时,瞬间真气迸,有几人被花瓣击中,立时毙命倒地。 龙司辰见花瓣飞来,忙左闪右躲,却还是被划伤。 云杰峥见此状,忙过去帮忙,不想一花瓣飘来,云杰峥一掌劈去,不料却被内力反噬震伤。 溪恍运足内力,伸手去抓花瓣,花瓣碰到其手掌时,溪恍感觉一阵强大真气冲来,不觉往后退了两步,手臂瞬间一阵疼痛。张开手掌时,手中竟然空空如也,花瓣不知去向。 溪恍抬眼一看,凌宇三人已不见身影,不知何时离开了。溪恍环顾四周,所有门人弟子竟然没有一个站着的。 溪恍轻轻闻了一下手掌,感觉一阵浓浓的花香,心头一惊,两眼瞬间一瞪,忙走进屋里看看龙司辰的伤势。 三人在屋中坐下,云杰峥捂着胸口,道:“此人究竟是什么人?武功甚是了得啊,这暗器实在让人无法躲避。” 溪恍解释道:“她可不是一般人,在江湖是名声赫赫,她就是江湖人称‘柳影桃香’的雪梵仙子,这暗器便是普通的桃花,桃花落地,瞬间无影,只留有淡淡花香。今日这情景,看起来那个‘柳影’没来,若是他来了,结果更糟糕。那人武功更是了得,暗器功夫堪称一绝,凭借柳絮暗器,从而闻名江湖。” 龙司辰叹气,道:“看起来这个天机阁阁主还真不好对付,有他在必然会坏了我们的好事,他必须得死。” 云杰峥道:“对了,还有一事必须告诉殿下,护国侯吴源回来了,今日已随悯千忧进城了。” “什么?他也进城了?”龙司辰脸色大变,惊恐不已,看起来他对这个吴侯,心中甚是忌惮。 溪恍对这位吴侯不是很了解,心中甚是疑惑,一个区区护国侯怎会让勇王如此忌惮,便开口道:“殿下,他不过就是一个护国侯嘛,难道凭他还能掀起什么大浪?” 龙司辰微微摇头,道:“不然,溪掌门对这位吴侯知之甚浅,他是我吴国第一位最年轻的侯爷,而且是凭借自己的军功坐上这个位子的。他手握重兵,若是他与本王作对,他的军队不容小觑。他的恩师乃是吴国大名鼎鼎的辅大学士,其门人众多,朝中不少人都是其门人,若此人出来,难保朝中大臣不倒向他。所以这个吴侯是我一心腹大患,如今他进城了,就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云先生,如今事已至此,该当如何?” 云杰峥道:“看起来咱们得提前行动了,当初那位高人说过,只要吴源进城,便可以行动,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他们既然已经进城,想必二皇子也和他们在一起,现在正是除去他们的好机会。皇宫已然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太后和一些反对的大臣也被软禁,只要除去他们,殿下便可以登基了。但夜长梦多,我们最好尽快动手,免得节外生枝。” 龙司辰点头,心中下定决心,道:“好,那咱们今晚就行动,溪掌门,你去召集人手,今晚务必扫除这些障碍,能解除就更好,若不能除去,也不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本王登基,他们就再没有机会了。云先生,你去通知属下立刻准备,告诉宫中的人可以行动了,你让皇城禁卫军领罗将军明日待朝臣上朝后,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入。无论今晚结果怎么样,明日本王都要登基,你们赶紧下去准备吧。” 溪恍二人应允,忙下去准备,一场宫廷的争斗即将开始,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已是在所难免。 第十三章 夺权 凌宇几人回到护国侯府,此时府中有十多个江湖人在大堂中坐着,见凌宇等人进来,忙起来拜见。 凌宇等人归座,并让众人坐下,凌宇抬手一礼,道:“今日多亏几位了,大家能为了我而出手,还记当年的情谊,我感激不尽。” 雪梵笑道:“阁主客气了,咱们大家都是朋友,自当相互帮助,我们之间的渊源,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自当出手。” 凌宇面带感激,道:“好,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通过今日之事,龙司辰肯定会提前动手,为了大局,咱们得保证万无一失。现在时间紧迫,我就不多废话了,雨汐,事情办的如何了?” 洛雨汐点头,道:“所有事情都打听清楚了,也安排妥当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凌宇微微点头,在洛雨汐耳边嘀咕几句,然后望着众人,道:“各位,现在是非常时刻,能否成功,就看今晚和明天了。我们的对手极其厉害,并不好对付,稍有不慎,全盘皆输。所以请大家多帮忙,再辛苦一晚,我已安排好一切,大家下去准备吧。” 洛雨汐起身,待着那些江湖人下去,各自准备。 凌宇叮嘱佩瑀,让其保护好吴源和龙辰逸,而他自己安排好事情后又匆匆离开了。 一更时分,溪恍带着二十多个杀手潜入侯府,进入院中,却现四周极为安静,气氛有些不对劲。刚准备四处搜索,这时四周官兵现身,一齐放箭,瞬间二十多个杀手死伤不少。 弓箭刚停,那些江湖人突然冒出来,暗器横飞,杀得这些杀手措手不及。 溪恍见事不妙,这架势,早已做好准备,就等自己落网了。 溪恍忙命撤退,那些江湖人趁势攻击,溪恍等人无法脱身。 雪梵一掌击出,桃花满院,尸体遍布,溪恍运功,用尽内力,旋身一刀横劈,一阵真气瞬间爆,雪梵等忙往后退。溪恍趁此机会逃离府中,其余杀手,皆丧命于此。 这时凌宇出来,命人清理现场,雪梵走过来,道:“这溪恍武功确实不错,我等这么多人围攻,还是让他给跑了。” 凌宇捋着青丝,笑道:“不妨,要杀他不是难事,现在先让他多活些日子。看起来他们已经行动了,这场内斗,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凌宇抬头望着夜空,道:“夜,静谧得让人害怕,如此美好的夜晚,有些人却是彻夜难眠。明天的太阳还是依旧,但天变了。是时候了,行动吧。” 凌宇轻柔地望了一眼雪梵,雪梵点头,瞬间,众人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天边渐渐泛起白光,太阳从地平线下慢慢升起,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到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也渐渐来临。 随着几声朝鼓响,众朝臣纷纷入宫,准备上朝。 朝堂之上,文武大臣列为两班,整整齐齐现在大殿两边,人数众多,密密麻麻,但也有几个缺席的空位。 云杰峥上前,望着众人,道:“众位大人,今日将大家召集上朝,乃是为了国家大事。大家都知道,自从先皇驾崩,朝政无人管理,国家是一片混乱。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吴国正是需要新君登基之时。勇王殿下德才兼备,乃先皇长子,按照吴国的嫡长子继承制,勇王殿下自当为吴国新君,在下不才,愿拥戴勇王为新君,早日主持大局。不知诸位大人是何态度?” 大多数朝臣一同跪下,其余人见此状,也纷纷跪下,异口同声道:“我等愿拥戴勇王殿下为新君,主持朝政,恢复旧制。” 云杰峥转身跪下,道:“我等遵先祖旧制,请皇长子勇王殿下上位,继承大统,壮大我吴国。请新君上位!” 众臣行礼,“请新君继位!” 龙司辰身穿龙袍走上大殿,来到龙椅前,让众臣起身,太监总管刘公公和溪恍分别站在两旁。 龙司辰道:“本王遵先祖旧制,在此危难之际继承王位,承蒙众卿爱戴,一致推举,本王必定会让吴国强盛,让先祖欣慰。” 刘公公一抖拂尘,道:“新王登基,授印玺国书。” 管印玺国书的大臣上前,将印玺和国书一并呈交给龙司辰,龙司辰接过,放在案桌上。 刘公公又道:“新王上位,众臣行三叩九拜大礼,朝贺新王。” 话音刚落,众臣忙跪下朝拜,这时,一个声音传入大殿,“新王上位?凭他还没这个资格!” 众大臣往外望去,有几个人正缓缓走上殿来,其中一人乃是龙司辰的母后,即当今太后,旁边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忧。 太后来到殿中,龙司辰瞬间惊恐不已,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生了何事。太后因为反对他继位,所以龙司辰将太后秘密软禁在后宫之中,没有人知道,可是现在她怎么出来了,还来到这大殿之上? 太后望着龙司辰,道:“勇王殿下,哀家虽不涉朝政,但你登基为王,如此重大的事情,你该和哀家说上一声吧。哀家虽然没有权力,但哀家毕竟是你的母后,你不和哀家说一声就继承王位,也太不合情理了吧。你今日匆匆继承王位,不知是有先皇口谕还是先皇遗诏?” 云杰峥忙解释道:“殿下……” “你闭嘴,这大殿之上岂有你一个小小谋士说话的规矩?”太后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龙司辰道:“本王遵先祖旧制,按嫡长子继承制继位新王,难道这不符合规矩吗?” 太后道:“先皇早已立下遗诏,命二皇子龙辰逸继承大统,你如今此举,是谋权篡位,还不快快下来!” 龙司辰大笑,道:“谋权篡位?本王乃先皇嫡长子,这皇位本来就是本王的,只是父皇糊涂,听信谣言,故而将皇位传给他龙辰逸,本王乃先皇血脉,为何做不得这国君?同为先皇之子,又何来谋权篡位?” “你……” 龙司辰道:“如今这满朝文武皆拥戴本王继位,母后即使有先皇遗诏,也没有人会帮您,何况母后手上没有遗诏。而且今天他龙辰逸已经不可能来这儿继位了,所以母后,您就别管这些事了,好好地做您的太后,儿臣登基后,会好好孝顺您的。” “哈哈哈哈,今天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第十四章 解密(一) 话音刚落,龙辰逸、吴源、王大学士、凌宇、佩瑀等几人走上朝堂,其余人在外面守卫。 龙司辰见到几人,脸色变得煞白,那种恐惧和疑惑,难以言表。 众人见到龙辰逸等人,也是震惊不已,有些朝臣本是王大学士的门人,见王大学士进来,不免有些动摇决心。 欧阳佩瑀望见无忧,心中方明白凌宇让他去办的事。 龙辰逸见过太后,望着龙司辰道:“皇兄,又让你失望了。你为了夺得皇位,关押大臣,派人刺杀我,甚至软禁母后。你威逼利诱,这才让朝臣都听命于你,如今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要再行大逆之举了。” 龙司辰怒道:“你少给我装什么正主,说得自己多么名正言顺,告诉你,本王还没输,这满朝文武皆拥戴本王,本王是顺应民心的。” 王大学士取出圣旨,道:“先皇遗诏在此,命二皇子龙辰逸继承王位。勇王殿下无端扣押朝廷大臣,算尽太后,刺杀新君,实属大逆不道,已没资格继承王位。” 这时,大半的朝臣都走到王大学士这边,场面瞬间变得胶着。 龙司辰惊讶,脸色难看之极,他强撑场面,道:“就算是如此,整个皇宫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下,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宫外大军顷刻间便可攻进皇宫,将你等乱刀砍杀,最终胜利的还是本王。来人,动手!” 然而殿中却万分安静,没有任何的动静,龙司辰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动手?” “哈哈哈哈……”凌宇大笑,上前道:“别再叫了,你已经没有人了,你殿外的人早已被无忧解决了,而你城外的军队,也已经被吴侯的大军全部拿下,整个皇宫内外,都是我们的人,你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龙司辰双腿一软,瘫坐在龙椅之上。 龙司辰望着凌宇,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儿?皇宫已被本王的禁卫军包围,任何人不得进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我放他们进来的!” 龙司辰抬眼望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卫军统领罗将军。 龙司辰实在不敢相信,道:“罗将军?怎么会是你?你可是本王最信任的人,因此本王才将禁卫军交给你,让你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没想到你居然背叛本王,这究竟是为什么?” 凌宇解释道:“没有为什么,罗将军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他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人,只是你一直没有现。他既然不是你的人,自然谈不上背叛。” “什么?他竟然是你的人?”龙司辰简直没办法相信,自己最信赖的人,却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敌人。 龙司辰望着罗将军,道:“既然你一直是他们的人,那太后也是你放出来的?宫中没有几个人知道太后被软禁的地方,如果不是你,他们不可能找到。” 凌宇摇头,道:“殿下又说错了,这件事还真不是罗将军做的,罗将军虽然是你最信赖的人,但他却不知道太后被软禁的地方。” “那是谁?” “当然是我!”众人随声望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宫太监总管刘公公。此时,刘公公已走到太后身边。 龙司辰彻底绝望,一脸失落,道:“刘公公,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居然又背叛我?你已是皇宫太监总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竟然还背叛本王?” 凌宇直摇头,道:“勇王殿下,你真是不开窍,刘公公已是皇宫太监总管,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啊,又说错了。” 刘公公抖抖拂尘,道:“我一个太监总管,如今已是五十多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一切没有任何利益。” 龙司辰道:“难道你也是他们的人?” 凌宇微微点头,道:“你终于说对了,哎呀,你这反应太慢了,提示这么久才反应过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刘公公乃是伺候先皇的人,难道……” 凌宇轻轻拍手,笑着道:“哟,这下反应够快的嘛,看来你也不笨,你猜的不错,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 龙司辰脸色惨白,直摇头,不敢相信这一切,吞吞吐吐道:“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了今天的胜利,你居然在先皇在位时就安排了人手,你居然算计了先皇一辈子,而先皇竟然都不知道!不,这绝对不可能。” 瞬间,朝堂上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样的结果,没有人能料到。为了数十年后的事,竟然在几十年前就做了安排,而且是将人安排在皇帝身边,一待就是几十年,最可怕的是皇帝到死都没有察觉出来。自己身边最亲近和最信赖的人,最后却是卧底在自己身边的敌人,这不得不让人心惊胆战,想起来都害怕。 而安排这一切的人,更是让人惊魂不定,日日悬心,害怕身边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算计了自己,而自己却浑然不知。此等心计,不得不让臣服和后怕。 第十五章 解密(二) 凌宇望着龙司辰,不禁又摇头,叹气道:“唉,勇王殿下啊,刚刚才夸了你两句,你看你又回去了,看来你真不适合夸。你又说错了,我虽然在几十年前就安排了这一切,也在先皇身边安排了人,但是从始至终,我并没有算计过先皇,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解决今天的这局面,只是为了你。” 云杰峥两眼一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不屑道:“这些谁信啊,一个精于算计之人,安排卧底在你身边几十年,却说没有算计过你,你信吗?在座的各位大臣又信吗?” 凌宇将目光聚在云杰峥身上,像刚刚才现他一样,道:“信不信在于你,与我何干?你若不信,我也不会逼你相信,也不会强加解释,让你相信。只要我自己相信我自己,就可以了,至于别人的看法,我一向不放在眼里。之所以安排刘公公在先皇身边,其一是为今天的事做准备,其二是为了保护先皇,了解皇宫中的动向,不至于让吴国有大的****。至于你们所说的算计先皇,从一开始就没这个想法。” 龙司辰一直摇着头,始终不敢相信,道:“不,你是个疯子,为了平定吴国今日之乱,居然煞费苦心地算计了几十年,世间有几人会做这样的事?本王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本王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输给你?” 凌宇不禁笑,道:“好吧,今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也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彻底认输,反正大家也都想知道。” “这件事得从几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先皇还是储君,还没有继位。当时我只是山中的一个无名小辈,不理会世间之事,有一天一个高人找到我,告诉我说吴国几十年后将有一次大难,这关乎着天下苍生的安危,要我务必将之化解。这位高人说完后便离开了,从此没有再出现,我当时没办法,只好履行对他的承诺。为了化解这场大难,我开始精心策划,在皇宫中安排我的人。现在我安排在宫中的人,已有五十人之多,对于皇宫中的一切,我其实都了解。” “当时刘公公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了在先皇身边安排人手,我找到了当年伺候皇帝的公公,将他展为我的内线,他从那时起就开始慢慢提拔刘公公,以后将刘公公放在先皇身边伺候。在皇帝驾崩之后,先皇继位,刘公公继续伺候先皇,且升为太监总管。在这期间,我从没有过问过皇宫中的事,也没有和刘公公见过面。” “至于禁卫军统领罗将军,他原本是我天机阁的人,为了今日之事万无一失,两年前我将他安排进宫,目的是为了保护皇宫的安全。后来先皇将他升为禁卫军统领,保护皇城,而勇王殿下为了自己以后的打算,特意拉拢罗将军,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便让他听命于你,随时随地掌握你的动向。” “在两个月前,我得到消息,说你已经开始召集江湖人,拉拢朝臣,为顺利登基做准备。从那时起,我便开始筹划,我暗中命宫中之人时刻准备,密切监视一切,也通知刘公公将宫中的所有事都向我详细报告,刘公公也开始慢慢联络朝臣。我也暗中集结江湖人,慢慢削掉你的羽翼,拔除你在宫中安排的眼线。” “得知先皇病重,我知道大难将至,所以我写信给吴侯,我让他暗中将军队调至皇城,并化整为零,潜伏在皇城四周,安排好这一切后,我让他到天机阁找我,我知道,如果他不出现,你绝对不会动手。” “吴侯手握重兵,又是边关守将,久经沙场,打起仗来让人闻风丧胆,这让你很忌惮,所以只有除去了他,你们才能顺利行动,我故意让他去我天机阁,就是要你们知道他的动向,同时我也好看看你们的打算。” “在我们进城后,云先生奉你之命去找我,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已经密切注意我很久了,而且你身边有高人,为了一探究竟,我这才随他去勇王府。” “在我离开时,我让我的助手洛雨溪去皇城中的耹风阁给我买纸笔,其实那是替我去打探消息,安排事情。耹风阁的包老板乃是我天机阁在皇城中的秘密联络人,在此之前,我已请江湖朋友来皇城帮忙,让他们潜伏在耹风阁,等候我的消息。我那日之所以会进皇城,便是收到他们已经到达的消息。洛雨汐到达耹风阁后,见到了那些江湖朋友,之后就有了勇王府的那一幕。” 第十六章 解密(三) “在你派人去刺杀我们的那晚,我早就做好准备,就等你们来。其实在之前我就知道你要来刺杀我,所以安排好了一切,以至于你派去的人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那晚我进入皇宫,找到宫中的眼线,他们将宫中的情形告诉了我,我便让刘公公通知无忧,将太后和被软禁的大臣救出。无忧其实在我来皇城之前就已经潜入皇宫,暗中保护太后。之后我又去见了罗将军,他将你们的计划告诉了我,我暗中通知吴侯的军队,让他们在天亮后迅行动,悄无声息地解决你的军队。果然,一切都如我所料,就在刚才,你还以为你的军队还在宫外,殊不知他们早就被我解决了。这便是所有的一切计划,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凌宇微微叹息,道:“我虽然算准了这一切,但我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府中的那个高人,我没想到他对我的动向如此密切关注,如果不是我早有安排,那****必定死在你府上。也幸好他没有亲自出马指挥,若是他亲自策划一切,今日孰赢孰输,还真说不准。” 龙司辰道:“他再厉害又如何,现在你已经赢了,不过本王告诉你,本王绝不服输,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若没有资格得到,他龙辰逸也没资格。当年先皇祖父有过遗诏,继位的新君必须拥有上古神剑龙殇残魂,他龙辰逸也没有此剑,他又有什么资格继承王位?如今只要他死了,我还是继承王位的唯一人选。” 溪恍运功,一掌击向龙辰逸,龙辰逸丝毫没有察觉,被掌力击中。瞬间一阵金光从其体内出,接着其头顶上出现一把宝剑,这便是龙殇残魂。 龙辰逸虽被击中,却没有被震伤,他一伸手,剑便落到他手中。 众人大惊失色,凌宇望着龙辰逸,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你是上天选定的,天生注定要当国君,没有人能改变。我说过时机到时龙殇剑自会出现,如今机缘已到,龙殇自然也该出现了。” 凌宇转眼望着龙司辰,道:“勇王殿下,如今又如何?这龙殇残魂早就在龙辰逸的体内,只是时机不成熟,故而一直没有出现。如今机缘凑巧,你本想将他杀死,却不想这一掌启动了龙殇剑的自我防御功能,故而显现出来,这一切都得感激殿下啊。” 龙司辰大怒,道:“天也与本王作对,本王不服,老天不公。” 这时,一阵黑云席卷而来,瞬间殿中漆黑一片。一时黑云散去,殿中出现一全身黑袍之人,手中拿着龙殇宝剑,激动道:“好一把龙殇残魂,我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它居然在这皇宫之中,今日若不是机缘巧合,我恐怕一直找不到,妙啊,果然是妙!” 凌宇望了望龙辰逸,见他没有受伤,心中放心了不少。凌宇望着眼前这人,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脸上没有了笑容,变得十分严肃。 此人望着凌宇,笑道:“悯阁主,今日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策划了这一切,我也得不到这龙殇剑。阁主果然神机妙算啊。” 凌宇长吐一口气,道:“想不到魔界鼎鼎大名的玄弄影为了抢夺一把宝剑,居然背后出手,真是脸上无光啊。”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魔界四魔之一的玄弄影。玄弄影望着凌宇,显得有些吃惊,道:“没想到人间还有人知道我,不愧是天机阁的阁主,果然有些本事。阁主刚刚这话说错了,应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可以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计谋,也是策略,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我要的东西,乃是高手所为,是会让人羡慕和敬佩的。刚刚我听说谁拥有这龙殇剑,谁就是吴国新君,是吧?勇王殿下,如今剑已在我们手中,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做皇帝了。” 凌宇向无忧和佩瑀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望着玄弄影道:“话是没错,不过要等你真正拿稳龙殇剑再说。” 话音刚落,佩瑀剑已刺向玄弄影,玄弄影往后退了两步,正欲拔龙殇剑,无忧瞬间已到其面前,手已抓住了龙殇剑,任凭玄弄影如何摆动,都无法挣脱。 玄弄影正要运功,佩瑀又攻了过来,逼得他无法出手,只好一味闪躲。 溪恍正要出手,凌宇一招移形幻影,瞬间到他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掌劈在他的右肩膀上,他的右手立马就废了,刀顿时掉在地上。 云杰峥见事不妙,也正准备出手帮忙,雪梵进来,一阵暗器射出,击在其身上,瞬间被震得口吐鲜血,当场倒地死亡。 无忧抓着剑,与玄弄影拼搏,佩瑀见状,随即一剑斩向玄弄影的手臂,玄弄影只好松手,无忧抢过剑,伸手扔向凌宇。 这时玄弄影功,顿时魔云四起,黑烟弥漫,一阵强大的魔力突然爆,将无忧二人震开,二人往后踉跄几步,方才定住。 第十七章 解密(四) 玄弄影随即一掌击向凌宇,这一掌功力十足,准备一掌将之毙命。 凌宇接剑运功,一道白光将龙殇退出,双方掌力不相上下,僵持着。 玄弄影变换招式,又用尽全力,双手出掌。凌宇咬破手指,随即甩出一滴鲜血,血滴落在龙殇剑上,瞬间爆强大真气,道道金光四射。 玄弄影被震伤,手掌直抖,他见事情不妙,化作黑云将溪恍带走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悯千忧,我这事还没完,咱们走着瞧!” 凌宇收起龙殇,稍微舒缓了一下神情。 龙司辰见大势已去,然心中甚是不甘,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冲向龙辰逸,想要与之同归于尽。 众人见此状,大为震惊,雪梵一脚将地上的刀踢向龙司辰,钢刀穿胸而过,龙司辰跪倒在地上,倒地时两眼愤怒睁着,甚为不甘心,死不瞑目。 吴侯命人将尸体抬下去,并让人清理大殿。 凌宇长长叹息,然后将龙殇剑递给龙辰逸,龙辰逸接过剑,瞬间将剑锋架在凌宇的脖子上,顿时间,众人全被惊呆了。 凌宇也是一脸惊容和疑惑,道:“殿下这是何意啊?” 太后也忙过来,让其将剑放下。 龙辰逸没有理会,道:“先生的心机太重,心计极深,这不得不让我感到害怕。先生当日救我,恐怕不是巧合吧,这一切恐怕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早就算好了我会被刺杀,于是你故意将我救下,让我感激于你,之后你再和我谈条件,让我答应与你同闯江湖,听命于你,我因为欠你一个人情,必然会答应你。你算计了我,而我却浑然不知,还心甘情愿为你驱使,还心存感激。如你这般算计,哪天算计了我的命我都还不知道。像你这等心计,让我害怕,我无法接受。” 太后听完他的话,忙解释道:“辰儿,你糊涂,悯先生是不会算计你的,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帮你。他与你乃有一段渊源,是不会害你的。” 凌宇望着太后,道:“太后,不可啊。” 太后面容祥和,道:“悯先生,哀家知道你的担忧,也知道你的难言之隐,但有些东西,他终归得知道。” 太后望着龙辰逸,语气平和,不慌不忙地道:“辰儿,你是误会悯先生了。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出世时曾有一位修道之人来看过你,并赠予你一个锦囊?那位修道高人不是别人,正是悯先生。那个锦囊不仅保你平安,也为你祛除病魔,这些都是悯先生的功劳。他当年为了保护你,也为了吴国的未来,耗费自己几十年的修为做成此锦囊,目的就是为了你不受伤害。” “当年吴国被敌军包围,危难之际,有两位高人出手相助,方让吴国平安度过,这两位高人中,其中一位便是悯先生。悯先生本来是一位山间闲人,从不管这红尘的纷争,但悯先生为了自己心中的承诺,不得不踏入红尘,其实这些算计,这些心机,是他平生最讨厌的。但是他没办法,为了承诺,为了吴国,他只能这样去算计一切,如果不这样做,不单吴国难保,天下也将有大难。所以,辰儿,悯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吴国,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你误会悯先生了。” 龙辰逸缓缓将剑收起来,转眼看凌宇时,现他已默默流泪。 太后知道,这些话触痛了他的心结,但没办法,这些事迟早得告诉龙辰逸,已消除他心中的顾虑。 龙辰逸愧疚不已,忙给凌宇赔罪。 佩瑀走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阁主,那个和你一起帮吴国退敌之人,还有那个让你保护吴国之人,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吧,他到底是谁啊?” 凌宇瞟了他两眼,顿了一会儿,道:“待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众臣拥护龙辰逸登基,一切终于安定了下来,吴国朝政也慢慢恢复。一个月后,龙辰逸将朝中大事皆交给护国侯吴源处理,他履行当初的承诺,陪凌宇等人一起闯荡江湖。 几人在江湖中四处走访,打探民情,倒是挺有趣味,玩的是不亦乐乎。 这日,几人骑着马在山道上行走,路过一树林时,一道白光从几人头上掠过。看那情形,此人绝对不是一般普通人。 凌宇顺势跃身而起,运功追赶那道白光。其余几人深知凌宇武功,知道他不会有危险,便没有跟去,而是下马休息,等他回来。 凌宇追到一河边,那道白光竟然没有了踪迹。凌宇环顾四周,正纳闷时,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第一章 仿红楼谶警痴情侠 诗曰: 凡情种种皆叹缘,缘生缘灭道为尊。 红楼残梦已百载,谁游幻境梦钗群? 万种风情原是幻,曲终人散情何存? 问谁幻入玄空境?千古痴情造孽人。 远处传来几丝丝竹之声,接着一阵歌声飘扬。凌宇侧耳仔细听,歌声宏亮激昂: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 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战未休。 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 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中。 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横太空。 天地初始万法空,一气乾元道为宗。 道法无常阴阳始,四象分值镇九宫。 五行生克命理行,八卦一动知吉凶。 一气初始三清化,天地阴阳自此通。 乾坤万物劫不负,烟波钓叟警奇雄。 道玄为妙天人合,返璞归真自嗟空。 凌宇大惊,此歌看似平常,却道出奇门遁甲、五行术数、道法自然之始与其理。凌宇顺着歌声望去,见远处江边岸上坐着一个垂钓的老叟。 凌宇轻身一跃,便飞了出去,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只见江面泛起几簇水花,凌宇已来到对面岸上。 凌宇走向那垂钓的老叟,在离老叟一丈距离时,突然一阵强大的真气将凌宇挡住,凌宇仔细一看,原来是结界。 老叟依旧垂钓,丝毫没有分心,凌宇仔细打量,见老叟一身粗布灰色衣,一双半旧草鞋,背上挂着一斗笠。其面容俊朗,看起来只有四十余岁,却有一瀑银白色长,一身正气,仙风道骨,看起来老叟并不简单。 凌宇见是如此,也没有执意闯入,深行一礼,微笑着道:“前辈有礼了,晚生刚才追逐一道白光到了这儿,不曾想在此遇见前辈。刚才听前辈的诗歌,感觉并不一般,故而上前叨扰,晚生欧阳凌宇,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名号?” 老叟盯着垂入江水的细线,没有转头,道:“年轻人客气了,区区山中老叟,哪来什么名号。” 凌宇微笑着道:“既然前辈不愿说,也不要紧,刚才听前辈的诗歌,不同凡响,道尽天地万物之源,不知这歌是何名啊?” 老叟干脆回答道:“没什么好名字,因是出自老朽之口,故而称为‘烟波钓叟歌’”。 凌宇点头,不禁去望了望老叟的鱼竿,道:“前辈在此垂钓,刚才可否看到一道白光飞过?” 老叟道:“此处何来白光?一切都是你的心在浮动,故而才看到有白光。你能来到此处,也算我们有缘,听你刚才之言,想是对诗歌管乐有所研究,老朽这儿有新作歌曲十四,不知年轻人是否愿意欣赏一下?” 凌宇欣喜,道:“晚生乐意之极!” 老叟随手用右手两手指运气,一指击入江中,随即一提,一滴江水飞跃而起,老叟手指一指,一挥衣袖,水滴化入江中,瞬间一阵水花激起,雾气缭绕,江面上出现一道奇画。 凌宇仔细一看,画中雾气腾腾,时而白,时而黑,一切感觉很模糊,一会儿出现一座水晶牌坊,两边柱上刻这一副对联,乃是: 轮回路险,专持道玄脱劫难; 无常迅,唯念弥陀求往生。 接着一阵歌声传来: 痴情随云散,残花赴水流。 杞人奇谭梦,寄君莫哀愁。 这时画风突变,东方一片晦暗,一株枯木下,隐隐有座坟影,旁边有四句言词,道是: 三生石上定前缘,轮回现世咏絮才。 仙根尽毁情注定,梨花落处孤影埋。 凌宇脑袋里一头雾水,不知这说的是什么。 接着又看见一静谧池塘,池塘边几株树木屹立,一条玉带在树枝上悬着,旁边也有四句言词: 二十年来历是非,逍遥神去沉默眉。 林中玉带孤飞影,自由昔景何时归? 画风又突然转变,画面中出现一片荒漠,荒漠中远远看见一座荒冢。旁边也有四句言词: 才自精明志自高,女儿之身恨难消。 山盟海誓终虚化,戈壁荒冢一梦遥。 接着又出现一菩提树,也有一歌: 堪破离情心自伤,南山无望缁衣妆。 可怜逍遥自在客,弃去仙根卧佛旁。 望到这儿,凌宇心中迷茫之极,想问老叟,让他解释一下,可回头一看,老叟一心专注钓鱼,丝毫没有管其他,不好打扰,只好忍着看。 接着画中出现一块美玉,一阵淤泥飞过,美玉依旧晶莹剔透,不想一眨眼却破碎了。其词曰: 心自高洁神如松,自比清莲浮泥中。 可怜璞玉无瑕质,万念归真心自空。 转眼间,一头猛兽出现,咬断锁链,追逐着一女子撕咬。旁边诗云: 仙园紫境歌舞飞,离难心伤吊斜晖。 护屏弥消狼反转,三春过后无常随。 后面又出现日月当空,一女子高高在上,四周却空无一人。其词曰: 自古女子冰洁身,温柔贤惠视为尊。 巾帼志与须眉斗,孑然孤影还本真。 后面又出现一碧波湖面,阵阵柳絮纷飞。其判词云: 兰谢香消柳絮飞,晦暗林中身难存。 富贵仙名皆梦幻,湖影清波葬孤魂。 接着又出现一梨园,繁花似锦,一少年倚在一木质墓碑旁,像在思索。其词曰: 生自逍遥情畅怀,自由昔景印眉间。 戏文残旧知音去,梨林孤影思前缘。 接着又出现几片浮萍,随水漂流。其词曰: 身似浮萍游,心如傲梅俊。 凡眼不容沙,栖身何处寻? 接着出现一对男女,满脸笑容,携手同游。旁边判词云: 离恨又如何?相伴甜言心自醉; 寒风景亦萧,东篱采菊携侣回。 后面又是一对男女,面色略显忧虑,两人携手,归隐深山。旁边也有一词曰: 性激如天雷,是非不论理。 为神天不容,深山伊人依。 凌宇此时心中更是迷茫,一点头绪都没有,迷迷糊糊,像在梦境中一样。 凌宇缓缓神情,转身望着老叟,微笑着道:“前辈让晚生看这些,可有什么深意?这些画面甚是奇怪,完全没有联系,晚生是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明白。本不愿叨扰前辈垂钓,然晚生心中甚为不解,还请前辈解说一番,让晚生心中不至于如此迷茫。” 老叟依旧专注于自己的垂钓,道:“一切都自有其道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待时候到了,你自然明白。你且专心观看,心无旁鹜,切勿分神,缘分来时,一切不解自通。年轻人心气浮躁,不懂自行思索,江湖行走,必遭大祸。万法本为空,全需悟性。” 第二章 道天机幻境谱艳曲 凌宇历世多年,自认为人处事不差于任何人,然在钓叟眼里,他依然是个初历江湖的年轻人,一样心浮气躁。????????? 凌宇本来想问老叟一些问题,解答自己心中的困惑,但老叟的话让他无颜再开口,只好调整心态,专心接着看。???????? 这时,画面中出现十二个仙人,三仙姑,三大士,三菩提,三仙童,其姓名依次是:痴情,钟爱,引愁,度恨,离情,绝爱,恋愁,思恨,贪生,恶死,惊别,恐离。?????????? 其中一仙姑随手一挥,一本文稿竟然飞了出来,凌宇伸手接过,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本曲谱《奇谭仙梦》。?????????? 接着十二位仙人开始奏乐歌唱,凌宇一面翻阅曲谱,一面聆听,其歌云:??????? 【凡尘空引】 盘古定鸿蒙,何处蕴情种?万古风流痴情终。逢着这无情世,恶魔劫,风流运,讽世滥情浓。叹世劫,伤情史,幻化这咏情遣世的奇谭痴梦。??????????? 【衷情枉】 风流自古始,离情共天存。三生石上刻衷情,可怜繁花落尽,情盟难遵。犹幸有缘相逢,如何心事又虚化??????????? 情穷心无语,情终又逢春。都道比翼双飞,眷侣素画色难润。痴情枉自嗟呀,雪影梨花终血画。????? 接着演了一出《金玉良缘》,下一个又上演一出《决绝》,这两出戏,让凌宇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阵阵凉。????????? 接着又是仙曲,其词云:??????? 【镜花悟】 遥月宫中唐明皇,《长恨歌》里情切伤。梁祝化蝶情堪怜,情伤离泪湿罗裳。悠然自乐羡白,可叹情缘皆成荒。生关死劫谁能躲?离恨缠心人消亡。菩提树下参道,无我七情六欲丧。???????? 【世不容】 气质洁如莲,才华古来鲜,天生行孤傲世皆罕。你道是官中红利厌,视荣华不屑,怎不知心高必成孤?过洁世不容?可叹这,污浊尘世心难静;辜负了,满腔热血才华身。到头来,依旧是满愿俱空;唯来生,放下痴念作隐龙。???????? 【喜冤家】 白眼狼,无心兽,全不顾昔日恩由。一味地贪杯近利好风流。竟断忘,闺中贤良思泪流;作贱这,温柔良善似蒲柳。叹香魂玉体,一朝空悠悠。???????????? 【度情引】 万丈红尘谁勘透?荣华富贵亦如梦,海誓山盟终虚空。??????? 沙场争战卿心慕,意气张狂比范公,执掌天规展才雄。 【韶华逝】 春日香弥漫,秋时影飞扬。心比天高,情义隐藏。万事入心装。人心无情落香尘,多情公子痴心枉。???????????? 【世无常】 喜时光正妙,知音却离丧。眼睁睁望友魂逝,万念空荡荡。隐情留心间,痴念与伊人相依,可怜香魂又湖葬。叹人间,万种风情已荒凉! 【红尘误】 一入红尘此生误,雨打萍,风飘絮。名利看淡,金钱如粪土。可恨相思无量数,爱别离,怨憎苦。 质如美玉洁无瑕,眼无沙,心无污,。阅遍凡尘,无非枯白骨。身似浮萍心无根,叹洁身,栖何处? 【临江仙】 气势如洪声震林,性如波涛汹涌。世事变幻恰如梦,历世寻伊人,可叹离情风。???????? 万水千山再相阻,有缘终会相逢。知音离去无仙缘,携佳人同归,叹奇谭痴梦。???????????? 【摊破浣溪沙】 人生征途波折多,童心稚气难消磨。两眼斜飞表疑惑:痴心说。 历世廿载知磨难,举杯交友吟山歌。情缘居心历蹉跎:比翼哟! 【江城子】 晴空无限世同游。水东流,情难收。相去又逢,何故心益忧?飘飘欲仙世难求,好自在,却心愁。?????????? 佳人莞尔一回眸。月华羞。痴心求。携侣共作,相顾话红楼。算尽天下万般输,仰天啸:走还留??????????????? 十四曲子结束,凌宇似有所悟,却又是迷惘难言。这所有的一切,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凌宇一脸疑惑,正准备接着看时,老叟衣袖一挥,一切化作水滴,落入江中,凌宇手中的曲谱,也化为青烟消失了。??????????????? 凌宇大惊,望着老叟道:“前辈,晚生还有许多不解,怎么就化去了?”?????????????? 老叟一阵大笑,接着鱼竿抖动,老叟道:“出现了,终于出现了,躲的再深,也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啊。”老叟迅用力提起鱼竿,凌宇瞬间大惊,鱼竿上吊着的竟然不是鱼,而是两尺见方的一个乌龟。??????????? 老叟取下乌龟,凌宇又是一惊,那鱼钩竟然是直的,这实在是乎见闻。??????????? 凌宇心中无数疑问,正要寻求解答,那老叟突然化为白光消失了,空中隐隐传来一句话:“年轻人,万般由缘起,必有缘尽时。劫数了却日,你我复重逢。” 凌宇无奈,心中本来挺平静的,如今却弄得波涛汹涌,一阵阵激流拍打着,难受之极。???????????? 凌宇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心情,捋捋青丝,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忘了,在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开心。凌宇一跃而起,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空中。??????????? 凌宇回到佩瑀等人身边,此时几人已休息了好一会儿。洛雨汐见他才回来,便询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追赶一个人需要耗费这么多时间吗?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凌宇摇头,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佩瑀笑着调侃道:“阁主武功在江湖中也不弱,看这情形是没有结果啊,想不到江湖中竟然还有人能逃脱你的追击,看起来此人不简单啊。”??????????? 凌宇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这很正常。”??????????? 佩瑀会心一笑,道:“此处已到清镇范围,这清镇甚是繁华,而且有不少奇珍异宝,最主要的是这儿的美食特别好吃,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咱们可不能错过啊。”???????????? 这一说起,让几人都感到好奇,于是几人上路,赶往清镇。?????? 刚进清镇,几人有些惊讶和疑惑,镇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到处冷冷清清的,一眼望去,可谓万人空巷。 第三章 戏子惊腔 清镇,南方一繁荣之地,虽不是仙家幻境,却也是人间天堂。这儿奇珍异宝无数,美酒佳肴处处可寻,乐耳笙箫时时飘扬,最让人为之一叹的,便是这儿的戏曲,这里的名角不仅歌声优美,而且相貌极佳,望之一眼,神魂颠倒,从此无法自拔。 然而眼前的境况却是大相径庭,一眼望去,冷清之极,完全没有丝毫热闹之象。 凌宇在路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当地人,这才问明了情况。原来这儿的人自小便喜欢戏曲,闲暇之时都会去曲园听上两出。 今天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日子,对于清镇人民来说,不论有什么大事,今日都得放下。今天是梨云坊搭台唱戏的日子,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大场面,不容错过。 梨云坊,当地一个唱戏的园子,虽不怎么豪华,但是在清镇十分有名气。梨云坊中有一位名角,平日里不怎么出台唱戏,虽是如此,人们对这位角儿是慕名已久,在清镇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今天搭台唱戏,所有人都去了梨云坊,故而街上冷清之极。 梨云坊坐落在十里街中心,规模甚是庞大,外观上看上去很是古朴。 凌宇等人来到十里街,这儿果然是热闹非凡,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梨云坊门前更是人山人海。 凌宇等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挤到梨云坊门口。凌宇微微抬头,便看见头顶上悬着一块墨金大匾,上面写着“梨云坊”三个大字,两边门柱上各有一联,见是: 似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 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字体笔风大气磅礴,豪情之中略带几分柔美婉转,动笔迅,乃一气呵成。凌宇不禁骇然,心中的惊恐难以言表,他微微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世间的巧合太少,这一切实在难以解释。 几人进入坊内,此时里面的座位已经坐满,凌宇用余光扫了一眼堂中,见已无空座,便带着几人往二楼走去。刚上楼梯,却被拦住了。 那店小二拦住几人,道:“对不起,几位客官,楼上已经坐满了,你们还是在下边听曲吧。” 佩瑀抬眼环视一周,道:“我说小二,你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嘛,那楼上不是还有一桌空着的吗?” 店小二笑道:“那不是你们能坐的,那是特意留给这儿的知州大人的,说白了,那儿乃是知州大人的专属座位。你们几位是什么品级,你们还不知道吗?那上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佩瑀大怒,正要开骂,对面走过来一翩翩公子,他正是知州大人,店小二忙笑脸相迎,嘘寒问暖,恭恭敬敬请他上去,知州大人瞟了一眼凌宇等人,高傲地径直走了上去。 佩瑀甚是恼怒,道:“小二,今天我还就要坐到上面去,就坐在那知州坐的那儿,同样都是人,你也太欺负人了。我今天偏偏就上去,看看有谁能把我赶下来。” 佩瑀硬要往上走,被店小二阻挡下来,二人竟吵了起来,这时老板过来了,忙询问了情况。 凌宇望了望老板,取出一块玉佩,笑道:“二楼正东方清雅居可有人坐?” 老板望了一眼玉佩,顿时大惊,笑脸相迎,道:“没有,那儿一直给先生留着,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凌宇点头,道:“既是如此,我等坐那儿便好。” 老板忙带着几人去了清雅居,之后准备了几样小吃和好茶招待几人。这清雅居正对戏台,是看戏的好场所,且和两边大堂隔开。里面一张牡丹富贵雕漆八仙桌,六把古式金丝楠木木椅,三方安放,周围放置了几盆清香花卉,显得格外清雅。 一时,大堂中挤满了不少观众,整个场面真是热闹之极。 楼下一声锣响,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接着一三十左右岁的男子走上台,他便是梨云坊的张班主,张班主上台寒暄几句,一阵丝竹之声响起,戏便开始了。 一女子缓缓走上舞台,身材婀娜多姿,纤纤细腰甚是玲珑,圆圆脸蛋可人,拭着淡淡染红的小嘴迷人,那幽怨而多情的眼睛更是勾人魂魄,一身白色戏服,步伐端庄,让人为之一叹。 女子与众配角一起,共唱了五出戏,剧目分别是: 《游园》 《密誓》 《南柯梦》 《生死恨》 《一捧雪》 每一出戏换一套装束,各有其特点,温馨的让人沉醉,悲伤的让人流泪叹息。 一时,五出戏完毕,顿时,大堂中哄声一起,许多年轻女子大呼“梅砚生,我们爱你”,有些好逗的青年也跟着大呼。 凌宇不禁微笑,他往堂中扫了一眼,现二楼堂中的一个角落,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坐着,面对这场面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而是一直呆呆地盯着那名角梅砚生,脸上微笑着,眼神中充满了满满的幸福,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梅砚生见众人如此捧自己,甚是高兴,挥手示意了一下,道:“行了,行了,大家挺激动啊,梨云坊今日演出,众位都能来捧场,真是感激不尽啊!” 话语一出,凌宇等人瞬间惊呆了,两眼直直瞪着,魂儿都飞了,简直真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差别也太大了,眼前的这位,竟然……竟然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第四章 九载相随 一威风凛凛、充满阳刚正气的男子,居然不爱武装爱红妆,竟然穿上戏服,伴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男扮女装,自古罕见,男子唱旦角,更是罕闻,可谓创历史奇观了。 行走江湖,为了方便,许多女子都喜欢女扮男装,这样会减少很多麻烦,这种事情很正常,也让人容易接受,习以为常了。 然而,男扮女装,变声唱旦角,这实在让人很难接受。一个男子,当有阳刚之气,当有男人的豪情壮志,这才是男人。一个男人扮女装,说话娘娘腔腔的,这样的形象,让人难以接受,想想都觉得起鸡皮疙瘩,都觉得恶心。 然而这位男旦名角梅砚生,其扮相确实很美,很多女子也比不上他的美貌,可以说,从外表上没有人能看出他的男子。他的唱腔比女子更优美温柔,根本听不出来有男子的声音,他的美丽,的确让人羡慕,的确迷人,实在难以媲美。 他的真声充满男人的阳刚,没有一点娘炮的感觉,如此真假倒换,实在不容易。一个男子,在世俗眼光中竟然男扮女装,演艺美貌的旦角,这其间需要多大的勇气,又要经历多少的挫折啊。 看他的名气,已出道好几年了,清镇人民对戏曲极为讲究,现场的情况,人们对他并不反感,看起来这儿的人已接受了他,然这之前的痛,可想而知啊。与封建传统相斗争,是要付出代价的。 梅砚生微微含羞一笑,许多女子又大呼:“梅砚生,我要给你生孩子!”???????? 现场一阵哄笑。 梅砚生笑了,道:“你们太开放了,都摇号去吧,还有个先来后到没?”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凌宇等人也不禁大笑,感觉这位梅砚生挺是活泼可爱的,长期扮演旦角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梅砚生让众人安静,深深鞠了一躬,道:“今日演出已结束,大家都回去吧,明日我还有两出戏曲,到时希望大家都来捧场。” 张班主也上场寒暄了几句,众人便慢慢散去。不一会儿,梨云坊中只剩下凌宇几人,还有那位坐在角落的女子。? 众人散去,那女子脸上有些哀伤,似乎遇到了为难之事。 店小二来到女子身边,道:“姑娘,现在戏曲已经结束,天也不早了,我们要关门了,你是要住店呢还是离开?” “我……”女子吞吞吐吐,想要说又咽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带,然后转眼深情地望了一眼戏台,无奈地站起来。 凌宇望了望老板,道:“老板,那姑娘是什么身份啊?” 老板望了一下那女子,道:“她啊,可是这儿的常客了,每年只要梅先生唱戏,她都会来看,从无例外。梅先生极少演出,一年只有几次,每次的时间几乎都是固定的,每到演出时,她都会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然后在这儿住上几天,看完演出后再回去,三年来,年年如此。听张班主说,以前演出时也经常看到这姑娘,凡是梅先生的演出,她都会去,只是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和真实身份。” 佩瑀笑了笑,赞扬道:“看起来这位姑娘还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戏曲迷,可以说是个真正的票友了。” 凌宇捋捋青丝,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望着那女子道:“姑娘暂且留步,姑娘大老远来看戏曲,实在不容易,而且明日梅先生还有一场,如果离去岂不是太遗憾了?今日不如先在此歇息,待明日看完再离去不是更好吗?” 那女子望了一眼凌宇,然后低下头,脸色微微变红,想说话又不好开口。 凌宇会意,道:“姑娘不必担心,安心在这儿住下。老板,这梨云坊不仅唱戏,而且还开着酒店,不知现在可还有房间?” 老板过来,道:“现在只有五间空房了,若这位姑娘在这儿住,恐怕公子几位要挤一下了。” 洛雨汐过来,道:“这有什么,姑娘若不嫌弃,和我住在一起就行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没有趣的,正好找个人说说话。”????????????? 老板点头,道:“如此也挺好,我去帮几位安排住处,顺便给你们弄点酒菜,你们先聊着。”说完便带着店小二离开了。??????? 那女子有些害羞,没有抬头,低声道:“可我,已经没有钱付房费了。” 洛雨汐挽着她的手臂,微笑着道:“没关系的,这房费不用你付,我们与这儿的老板是好朋友,可以免费住下,所以你不用惦记这事了。大家都是来看戏的,既然在这儿相遇,也是有缘嘛,互相帮助、乘人之美本就是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 女子微微抬眼,望了望洛雨汐,见洛雨汐一脸诚恳微笑,心中舒坦了不少,笑着道:“那好吧,真是谢谢你们了!” 几人微微点头微笑,来到酒店大厅,围桌而坐,边饮茶边聊天。 凌宇望着洛雨汐,使了一个眼色,洛雨汐会意,微微点头,望着那女子,微笑着道:“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啊,可否告知芳名?” 女子双手微扣,放在腿上,眼光微微抬起,道:“我叫南宫幻灵,我的家乡离这儿很远很远,那儿遍地梨花,很是漂亮,我已经离开家乡九年了。” “那这期间,你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吗?” 南宫幻灵摇头,“一次都没有。” 众人甚为惊讶,一个柔弱女子,独自一人离家九年,这有些不可思议。 洛雨汐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啊?” 南宫幻灵又低着头,没有说话。 凌宇捋捋青丝,道:“南宫姑娘九年没有回家,想必是为了戏曲吧。” 南宫幻灵惊讶地望着凌宇,微微点头。 凌宇道:“那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在外面吗?” 南宫幻灵微笑着点头。 凌宇见她眼神已不再那么陌生,便道:“据老板所说,姑娘特别喜欢戏曲,而且只要是梅先生的戏,每场都会来看,年年如此,听说都有好几年了。看起来姑娘对这梨云坊戏曲挺了解了。” 南宫幻灵点头,道:“是的,若说对梨云坊和梅先生的了解,没有谁有我熟悉了,梅先生的演出,我没有落过一场。其实我看他的演出已经九年了,从他出道开始,我便开始看他的演出,无论他到哪儿,我都跟着。这九年,跟着他走遍了很多地方,九年风雨,就是为了听他唱戏。” “那他知道你吗?” 南宫幻灵摇头,道:“他从不知道我跟着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只要能听到他唱戏,就知足了,只要能默默支持他,看着他演出,就行了至于他是否会认识我,并不重要。” 第五章 黑影 九年默默追寻,默默支持,而不求让他认识,九年一直如此,从无一次落下,这样的坚持,世间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喜欢一样东西,就默默去付出,不顾一切后果,就算离开家乡,就算从此在江湖中漂泊,就算遇到再多的危险,也全然不顾。这种做法其实挺让人敬佩,但同时也挺傻。 凌宇望着南宫幻灵,道:“你如此九年如一日地坚持,而且还不让他知道。独自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不是后悔终生嘛,这样做值得吗?” 南宫幻灵点头,道:“这些我知道,其实无所谓值不值得,喜欢的事,只要去做了就行了,结果并不重要。” 凌宇轻轻点头,捋捋青丝,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而且爱的真心实意,只是你这样的爱,也太累了,世间相思最苦啊。” 南宫幻灵有些羞涩,脸上泛起红晕。 龙辰逸听到这儿,道:“所谓暗恋无罪,想想也是挺好的,相思又如何,能有相思也不错,有了爱才有相思嘛,相思虽苦,但默默守着自己爱的人,也就不觉得相思了。” 佩瑀笑道:“看来你倒是挺喜欢相思的,只可惜别人是相思他人,而你却是让他人相思啊。要让你体验一下相思,还有些困难。” 龙辰逸望着佩瑀,眼神中显出疑惑,又有些惊讶,道:“莫非欧阳兄也体验过这相思之苦?难道欧阳兄也爱过?” 佩瑀收起笑容,显出淡淡哀伤,道:“有相思也很正常,世间有几人不相思啊。相思并不一定就要爱过,有些相思,并不只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有情,就会有相思。” 凌宇瞬间也有些淡淡忧伤,这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往事。 洛雨汐望着南宫幻灵,道:“南宫姑娘,你就打算一直不告诉他,一直这样做吗?” 南宫幻灵微微点头回应。 洛雨汐道:“既然你如此了解他,可否给我们介绍一下。” 南宫幻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他的艺名叫梅砚生,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他真正唱戏,已有十五年了,我认识他,是九年前他去我家乡唱戏,从那以后,便喜欢上听戏,也喜欢上了他。他来清镇,刚好三年了,他的故乡,离此甚远,他从小便出来到处漂泊,随着梨云坊走遍了很多地方。梨云坊似乎很久就存在了,没有人知道其来历。” “他很活泼开朗,很喜欢帮助别人,也特别健谈,但是他也有一些特别之处。他虽然是唱戏的,但一般很少上台唱戏,从我认识他开始,他每年就演那么几次,其他时间从不开唱,更不为任何人唱戏。无论是什么高官贵人,不管出多少钱,他从不出台唱戏,至今从无例外。” 龙辰逸笑了,道:“真有意思,一个唱戏的名角,居然很少出台唱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世间的名角,有谁不想经常唱戏?学戏本就是为了经常上台唱戏,如果这样,又何必苦苦去学呢?” 南宫幻灵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不想去做的理由。” 佩瑀点头,道:“这个其实并不是什么苦衷,而是现实状况是如此,他不得不这样做。我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唱戏的戏子,在现在的社会上,戏子其实没有什么身份,他们是很低贱的,他们的出现,本就只是为了让他人娱乐。听戏的如果高兴,赏他们一点,如果不高兴,打他们一顿也是常事,官府从不管,也没人会为他们打抱不平,更不会同情他们。世间所有唱戏的,在社会上确实很低贱,这就是戏子的命运。” 凌宇捋了一下青丝,道:“是啊,看起来这位梅先生的性格也挺是高傲的嘛。” 南宫幻灵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吧。” 龙辰逸忽然想起一件事,转眼望着凌宇,道:“凌宇,为什么这梨云坊内会有这清雅居?你好像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听老板的口气,这里好像是专门为你留着的,你与这梨云坊是不是有些渊源啊?” 凌宇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渊源,这儿以前并不是梨云坊,而是一个大酒店,这儿聚集了江湖中各色各样的人物,打探消息非常方便,因为我的一个朋友经常会出来打探消息,为了方便,便在店中租下一个房间,当时的老板本是我们的人,便为他长期安排好那个房间,无论什么时候,那里都为他留着。后来换了老板,而那个房间也一直留着,名字也没有变,这是一个约定,无论这儿换成什么样,这个房间永远留着。因为这儿改成了戏台,所以呢就改成了听戏的房间。” 龙辰逸道:“看起来你的这位朋友很有人缘,待人极好,不然别人会为了他而永远留着这个房间。刚刚那个老板说给我们留了五个房间,难道这房间也是为了那位朋友留下的?还是你早就定下的?” 凌宇微微一笑,道:“都不是,这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这时,老板端上酒菜,几人饱饱吃了一顿,之后各自回房歇息。从始至终,无忧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默默待着。 晚间,佩瑀闲来无事,便准备找凌宇聊聊天,解释一下心中的疑惑。 佩瑀刚刚出门,忽然一个黑影飞过,一闪便进了凌宇的房间。 佩瑀忙追过来,正要敲门,突然大吃一惊,二人正在屋中叙话,那人的声音,并不是无忧和龙辰逸,很是陌生。 第六章 痴情客白首成孤影 一个黑影以极快的度闪进凌宇的房间,佩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此人的轻功之高,江湖中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如果不是我经常行走江湖,恐怕很难现。 佩瑀忙追过来,正要敲门,顿时大惊,两人正在屋中叙话,而且很熟的样子。 凌宇与那黑衣人在桌边相对而坐,黑衣人一身黑纱,头戴斗笠。 凌宇表情有些激动,道:“你怎么过来了?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出现的,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黑衣人摇摇头,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天机阁阁主一向不会轻易出门,你来这儿,应该不只是为了来享受吧。” 凌宇笑道:“难道我就不能出来真正享受一下吗?” 黑衣人道:“天机阁劫数已至,而且天劫已现,魔界也开始行动,你打算怎么做?” “请阁下吩咐。” 黑衣人道:“天机阁已经经历过一次劫难了,你应该知道其利害,当日你不应该暴露身份,让六界注意你,注意天机阁,现在天机阁想躲也不行了。你这么做也有你的道理,我也理解,既然都做了,就要付诸行动。如今只有找到当年失散的散仙,才能勉强逃过此劫。他们两个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凌宇道:“顺其自然吧,现在时机还不到,还不是揭示一切的时候,况且就算我现在说了,也没用。” 黑衣人点头,道:“不错,看来你的确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我也放心了。现在天劫已现,你小心为妙,需步步为营,一步错,将万劫不复。” “你难道又要走了?” 黑衣人起身,道:“现在你已经能够完成一切,也不需要我了。”说着一闪身影,没听见任何动静,瞬间消失了。 佩瑀心中甚为震惊:此人究竟是谁?听他的口气,像是在吩咐凌宇,凌宇对他也甚为尊敬,究竟什么人才能让他如此?此人知道生的一切,想必时时在凌宇周围,为何我一点也没有察觉?难道此人也是一位神机妙算的人物? 正想着,突然听见凌宇道:“外面的朋友,不用猜疑了,请进来吧。” 佩瑀推开门,来到凌宇身边坐下,道:“他走了?” 凌宇笑着点了点头。 佩瑀道:“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我已经很小心了,应该不会被现的。” 凌宇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凭你的本事,我是很难现你。刚刚我并不知道外面有人,是他告诉我的。他的轻功极快,而且听力甚好,轻微的气息他都能察觉,很少有人不被他现。” 佩瑀点头,道:“他的轻功我刚刚见识过了,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凌宇笑了,道:“你也挺厉害,居然能现他的踪迹,这在江湖中已经很了不起了。” 佩瑀很是疑惑,道:“对了,他到底是谁啊?听你们说话的语气,你似乎都听命于他,他的身份真有那么高吗?” 凌宇捋了捋青丝,道:“他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我只是帮他做事而已。” 佩瑀大惊,道:“什么?他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那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江湖中人人皆知你就是阁主啊,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凌宇解释道:“江湖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并不了解天机阁。天机阁一直以来都有两个阁主,他从来不出现,天机阁一直由我掌管,江湖中的人也只知道我。其实我只是天机阁的一个少阁主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从来不出现,这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来找我,可有其他是事情?” 佩瑀想了想,道:“我想知道那个托付你守护吴国的朋友是谁?” “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了?” 佩瑀长叹息一声,道:“因为我觉得他像我的一位故人。” “噢?不知是什么故人?” “这个,我不能说,这是约定。” 凌宇点头,道:“好吧,他也是一位精通术数的高人,我和他相比,还差很远。不过他已经消失很多年了,自从他将一切托付给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可是刚刚的这位阁主?” 凌宇摇头,道:“不是,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佩瑀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会是他吗?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你说什么?” 佩瑀缓缓神,道:“没什么,天色已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你早点歇息吧。”说着便起身离去了。 凌宇洗洗脸,去去汗渍,也上床休息了。 次日,堂中又挤满了人,梅砚生上台演唱了两出,这次的戏曲表演也就到此结束了。众人听完,都回味无穷,赞不绝口,依依不舍地离去。 梅砚生正要下台,突然有人道:“梅先生请留步。” 众人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知州大人。 梅砚生望了望他,道:“不知知州大人有何指教?” 知州笑道:“先生客气了,先生是我清镇的名角,本官刚来清镇一年,对先生的名声很是赞叹,一直想见见先生,请先生为本官出台唱上两出戏,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先生出台,故而特来邀请。” 梅砚生不屑一顾,道:“大人客气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戏子,从来不与官家来往。再说,我们身份低贱,实在不敢高攀,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知州道:“先生在清镇的名声,人人皆知,唱戏的本事本官也见识过了,先生就莫要推迟了。” 梅砚生道:“既然知州大人来清镇已有一年,那想必也知道我的规矩,我梅砚生虽是低贱的戏子,但从不轻易唱戏,更不会为了某一个人唱戏,大人还是请回吧。” “你……” 佩瑀拍手叫好,道:“好,好气魄,梅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这份魄力,我佩服。” 知州狠狠望了佩瑀一眼,恨的不行。转眼望着梅砚生,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一个戏子,惹怒了本官你可没有好日子过。你当真不去?” 梅砚生斩钉截铁道:“不去!” 佩瑀甚是高兴,幸灾乐祸,道:“看起来有些人是要失望了。堂堂的一个知州,身份高贵,却死皮赖脸地去求一个所谓的低贱的戏子,真是有面子啊。” 知州恨的不行,望了一眼凌宇等人,一挥手,十几个官兵突然出现,用刀将凌宇等人架住。 无忧准备出手,凌宇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阻止了他。 知州来到南宫幻灵的身边,让人将之押走,望着梅砚生道:“好,算你厉害。这个姑娘长的不错,给我当小妾正合适。你若想要救她,就来我府中唱戏,如若不来,她就是我的了。” 梅砚生道:“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她与我没有关系,我为何要答应?” 知州大笑,道:“放心,你会答应的,本官给你搭好戏台等着你。”说完得意扬长而去。 龙辰逸甚是恼怒,道:“这狗官也欺人太甚了,居然用这种方法逼人就范,实在可恶,这种官真是该杀。” 老板上前来,叹息道:“这姑娘这回恐怕真的没救了。几位可能不知道,这知州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乃是当朝右大夫王大人的女婿,王大人位列三公,权势极高,知州仗着王大人的势,在清镇胡作非为,没人敢说半句,他极为好色,这次南宫姑娘倒霉了。” 凌宇望着梅砚生,道:“梅先生,你当真不去救这位姑娘吗?” 梅砚生走过来,道:“我为什么要去救她?我从不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更不会破坏我的规矩。” “你可知道她是谁?” “谁啊?” 凌宇道:“她喜欢了你九年,默默支持了你九年,一直陪了你九年,无论你走到哪儿,她都默默跟着。你可知道,他为了你,漂泊江湖九年,这一切,只为了看你演出,只为了你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为了看你的演出,她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如此深爱你的一个女子,难道你不应该去救她吗?” “什么?” 第七章 打草惊蛇 漂泊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还有一个姑娘默默陪了自己九年,九年默默支持,九年一心一意,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这是多么尴尬和震惊的事情。≧ 梅砚生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居然还有人为了听戏,追了自己整整九年。九年啊,在别人看来并不是很长,可对于一个唱戏的戏子来说,对于自己来说,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而自己却丝毫没有现,这不禁骇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我一直没有现?她又为何不告诉我呢?” 佩瑀道:“在这个年代,哪有女子亲自向男孩表白的,要是这样,就没有女德了,是要被批判的。她可不像你戏中的那些姑娘小姐,是那么勇敢,敢于追求自己的所爱。”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女子也有感情,既然有爱的人,就该勇于表白啊,这很正常嘛,难道还有人逼着她,不让她表白?” 佩瑀不禁摇头叹息,道:“我的大少爷,看来你是得多去江湖闯闯。女子一向要遵从三从四德,是不能搞自由恋爱的,女子讲究贤良淑德,如果一个女子向一个男子表白,说出爱意,就是无德,那是要遭到世人唾弃的。世俗如此,没有人敢去破坏,女子是不能像男子那样开放的。” 龙辰逸又道:“那昨日听戏的那些姑娘为什么那样呢?她们是不是没德呢?凭什么别人可以,而她就不可以呢?” “我……”佩瑀竟然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只好摇头叹气。 梅砚生道:“其实她们的那些话并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好玩而已。她们的身份并不高贵,也不是大家闺秀,因为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了,慢慢被这儿的环境感染了。这儿的人都比较开放,也见怪不怪了。而在其他地方是不允许这样的。” 洛雨汐道:“你知道她们对你没有那种感情?” 梅砚生点头,道:“我只是一个很低贱的戏子,自古以来戏子都没有人瞧得起,我们生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娱乐的。表面上看上去我们很受人尊重,其实真正的情况并不是这样,我们永远摆脱不了戏子的那种身份,也摆脱不了世人的眼光。没有人会真正尊重我们,也不会有人瞧得起我们。” 凌宇捋着青丝,道:“不,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有自己的原则,你也有自己的尊严。” “可我毕竟是一个戏子,永远无法摆脱,既然是戏子,就摆脱不了低贱的身份。” 凌宇摇头,道:“其实你错了,你并不比任何人低贱,你们是值得尊重的。至少我很尊重你,也很看得起你,这儿的很多百姓也看得起你,也尊敬你。还有就是南宫姑娘尊敬你,喜欢你,在她的眼里,你们都是很高尚的,很了不起的人物。她对你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九年未曾改变分毫,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凌宇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有她和我们尊重你,就已经够了。是戏子又如何?戏子也是人,也许将来有一天,戏子将会比很多人都受人尊敬。你对戏曲高傲的性格,已经让很多人不敢轻易侮辱戏子,你已经让他们知道戏子也是有尊严和身份的。有朝一日,我相信没有人会不尊敬戏子,那时他们想成为戏子都艰难。” 洛雨汐道:“是啊梅先生,何必去管别人,坚持自己的原则和风格,为自己的事业争一口气,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臣服。我相信,你会做到的,因为你不是戏子,而是戏曲大师。” 梅砚生面带笑容,很是感动,道:“谢谢各位了,大家也别再叫梅先生了,我叫墨寒轩,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我是有心救南宫姑娘,可知州大人毕竟是官,而我只是普通戏子,如何能与他斗?” 龙辰逸道:“这应该不难,他的那些护卫没什么本事,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几人出手,直接去他府中救人。” 佩瑀在旁边坐下,道:“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凌宇捋着青丝,道:“不错,这件事并非那么容易,这位知州大人我虽没有见过,但从他的言行来看,此人没什么心机,也没什么本事。能够想到用南宫姑娘来要挟寒轩这种计策的,绝对不是他,他也看不出来。能够看出南宫姑娘对寒轩的感情,并且料到寒轩一定会去的,一定是个高人。他既然能料到寒轩会去,想必也安排好了计策,等着我们上钩,此人是个厉害角色。也许他要对付的不是寒轩,而是我。” 龙辰逸不解,道:“那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我们昨日才到这儿,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因为他是魔界的人。” 众人甚为大惊,兼职有些匪夷所思。 佩瑀道:“魔界的人?难道是玄弄影?” 凌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不是他,因为他太难对付了。” 佩瑀道:“即使是魔界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的行踪啊,我们昨日才到这儿,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龙辰逸不禁惊讶,道:“难道有内奸?” 这话一出,不禁骇然。 凌宇摇头,微笑着道:“不会的,不要胡乱猜想,不会有内奸的,不要相互猜疑。他们能知道我的行踪也不奇怪。当初勇王龙司辰等人不也提前知道我们的行踪吗?” 洛雨汐两眼突然一亮,惊讶道:“难道说是他来了?” 凌宇摇头,道:“他也许没来,不过他将消息告诉魔界之人,他们正等着我们呢。” 墨寒轩见状,道:“听几位之言,对方很是厉害,不容易对付,那我们又该当如何?”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第八章 营救 龙辰逸望着凌宇,心中有些不明白,道:“既然他们比较难对付,为何我们还要打草惊蛇?直接悄悄潜入,然后去救南宫姑娘不是更容易吗?” 凌宇面容活泼可爱,眼神中略有一丝担忧,道:“你说的方法确实很好,但是敌暗我明,并不利于我们行事。 我们现在对他们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贸然行动,太过危险。”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也盯上了我们,咱们不如打草惊蛇,探探他们的目的和实力,也将他们背后的人引出来,只要他们都在明处,就好对付了。”凌宇说的很轻松,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他的眼神中,隐隐有些忧虑,对这行动,并无太多的把握。 墨寒轩道:“既然是如此,那我也参加行动,我虽没什么武功,但为了她,我一定要去。” 凌宇有些担忧,道:“可是这件事非常危险,弄不好你会丢掉性命的。” 墨寒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无所谓,她能为了我坚持九年,受了九年苦,我堂堂男儿,难道还不能为她付出一些吗?丢掉性命又如何,比起她来,我做的并不算什么。” 佩瑀大为称赞,道:“好,不愧是堂堂汉子,一身正气凛然,这才是男儿本色嘛。” 凌宇点头,思考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止。”于是制定了一个计划,几人准备一会儿,便轻装出。 且说知州冯杰将南宫幻灵押回知州府后,将她关在厢房里。 冯杰两眼色迷迷地望着南宫幻灵,心中不怀好意。 南宫幻灵觉得有些不安,心中很是害怕,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害怕,她眼神有些闪烁,望着冯杰道:“你想干什么?赶快放我回去。” 冯杰阴笑道:“放你?这怎么可能,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可舍不得,我要让你做我的小妾,从此伺候我。” 南宫幻灵害怕,身体开始有些颤抖,道:“你敢!你若不放了我,小心我去告官,你若敢碰我一下,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说着往那墙角躲去。 冯杰笑了笑,道:“你不会死的,你也舍不得死,你对梅砚生很是痴情,难道你就舍得离开他?你如果死了,你想想他会怎么样?所以你不会去死的。” 冯杰一步步朝着南宫幻灵走去,南宫幻灵害怕地哭了,想逃却又逃脱不了,冯杰开始动手动脚,准备解开她的衣服。南宫幻灵大哭大叫,泪水横流,奋力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 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道:“怎么,冯大人又想动她了?” 冯杰转眼看了看那人,忙起来迎接,南宫幻灵蹲在地上哭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魔界护法文轩。 文轩望着冯杰,微笑着道:“冯大人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姑娘可不是你能动的,若出了什么差错,坏了我的计划,冯大人应该知道后果。” 冯杰战战兢兢,瞬间脸色煞白,吞吞吐吐道:“我下次不敢了,请文先生原谅。” 文轩笑道:“那就最好。” 文轩看了一眼南宫幻灵,道:“姑娘还是安静待着吧,要死有的是机会,不过你现在要是死了,我就去杀了梅砚生,你若乖乖待着,他还能多活些日子。你如果不老实,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这剜肉之邢,金针刺指尖之痛,想必姑娘知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若是脸上被划了几道伤口,或是少了眼睛、鼻子,那就不好了。” 南宫幻灵蜷缩着身子,害怕极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湿透了衣襟。 文轩得意笑了,道:“姑娘还是好好待着,惹怒了我,那可就没有好日子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哈哈哈哈,你休想动她!” 文轩大惊,忙冲了出来,佩瑀、凌宇、墨寒轩正在院中站着。 文轩略收笑容,道:“天机阁阁主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敢如此大胆闯来,这真是让人有些想不到啊。” 凌宇捋捋青丝,微笑着道:“堂堂魔界护法都有胆量来这儿,我又有什么不敢来的?皇宫都能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知州府。” 文轩微微有些怒,道:“好狂的口气,我今天就来见识一下。”说着一掌击出,顺势冲像凌宇等人。 凌宇三人随即一闪,躲过了掌力,几人大打出手,冯杰在一旁静静观战。 墨寒轩武功甚弱,主要的攻击都靠凌宇和佩瑀两人。 文轩不愧是魔界护法,在三人的围攻之下依然应对自如,丝毫没有招架不住的表现。 凌宇见此情形,越是纠缠,就越对自己不利。于是运功,使了一招“龙翔九天”,逼向文轩,那气波极强,文轩有些招架不住,正准备闪躲,佩瑀又是一剑刺来,两面夹击,文轩无法躲避,被剑气震伤,略占下风。 这时一个黑影穿进院中,无忧趁几人大战之际,无法顾及自己,以极快度冲进屋中救南宫幻灵。 刚进屋中,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无忧当场被震飞了出来,凌宇等人也被震退。接着一个黑影飞出,于空中一掌拍在无忧胸口,无忧一口鲜血喷出,顿时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九章 严刑逼供 无忧从半空中被重重击落,瞬间落在地上,落地之时,一阵气波弥漫。众人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无忧躺在地上,嘴里鲜血不停地流出,四周都是血迹。无忧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一掌,震伤了他的心脉,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这时一个黑影从空中落下,凌宇顿时大惊,他竟然是玄弄影。 玄弄影望着躺在地上的无忧,微微一笑,道:“还想趁机救人,也太小看我魔界的本事了。当初在皇宫,是我小看了你们,没有准备好,要不然当时我就废了你们。” 凌宇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玄弄影笑了,道:“你天机阁阁主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我要是不来,岂不是对不住你了。” 凌宇望着玄弄影,心中甚为忌惮,他低估了玄弄影的武功,当初交手时并没有如此本事,没想到今天武功增加不少。 凌宇观察一下环境,顿时一掌击向玄弄影,玄弄影随即一掌,双方又开始激战。 佩宇和墨寒轩联手,共同对付文轩,文轩见墨寒轩武功极弱,便击中力量攻击墨寒轩。文轩运功,一掌击在墨寒轩胸口,墨寒轩被震飞,倒在了屋中,口中吐出了鲜血。 佩瑀一剑横劈,一道剑气逼向文轩,文轩连忙闪躲。佩瑀趁机飞向屋里救墨寒轩,刚到门口,一个黑影打过来,佩瑀忙还击,被震回了院中。 佩瑀抬眼一望,那黑影竟然是一条蟒蛇的尾巴,难怪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蟒蛇化作人身,她不是别人,正是魔界妖千魅。 凌宇望见妖千魅,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与佩瑀同时出手攻击,玄弄影三人运功,同时一掌击出,凌宇二人被掌力震伤。这时几个霹雳弹爆炸,白雾弥漫,玄弄影等忙捂口鼻,待烟雾散去,再一看,凌宇等已经不见了,无忧也没了踪迹,只有地上还留着血迹。 “弄影,我们趁势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吗?”妖千魅望着玄弄影问道。 玄弄影右手一旋,手中出现一把折扇,摇动着扇子道:“不用,只要有这两人在,他们就不会走远,迟早会回来的。况且这天机阁阁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此人精于算计,想必已安排好了退路。他虽然受了伤,武功却不可小觑,而且他们手上有龙殇古剑,盲目追击,后果难料。” 三人转身,走进屋里。 墨寒轩受了重伤,勉强欠起上身,爬向南宫幻灵。南宫幻灵见三人进来,顿时表情惊恐害怕,身子不禁颤抖。 墨寒轩爬到南宫幻灵身边,欠起身子挡在南宫幻灵前面,望着三人,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抓我们?” 玄弄影微笑着道:“多么温馨的场面啊,只可惜你们都过不了几天了。” “要打要杀,尽管冲我来,欺负女孩不算好汉!”墨寒轩表情坚毅地道。 玄弄影走近几步,道:“我本来就不是好汉,我乃是魔,我可不在乎名声。将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了你们。” “什么东西?” “昊阙戮空琴!” “我从来没听说过,我也没有。” 玄弄影收起折扇,退了两步,文轩一转眼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掐住两人的脖子,狠狠道:“说,东西在哪儿?你可别激怒我。” “我不知道。”墨寒轩断断续续地道,一边喘息一边咳嗽,脸色被憋得通红。 文轩大怒,一掌打在墨寒轩脸上,墨寒轩顿时被打倒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嘴角流出了血,脸上印上一个重重的手印。 文轩用力一掌,南宫幻灵受伤倒在地上。 玄弄影叹气,道:“看起来你是不想配合了,那可就别怪我了。文轩,动手。” 文轩望了一眼冯杰,冯杰取来鞭子,用力无情地抽打着玄弄影。 南宫幻灵心痛万分,不停地哭喊着,想要阻止,却没办法移动身子,只好看着他被打。 不一会儿,墨寒轩被打的皮开肉绽,全身到处是血迹斑斑,文轩道:“怎么,还是不肯说吗?” 墨寒轩断断续续道:“我说过,我不知道。” 文轩眼中全是怒火,一掌打在他的锁骨上,瞬间锁骨被打断,墨寒轩疼叫得撕心裂肺,南宫幻灵更是哭喊的不行。 文轩又问了一遍,墨寒轩依旧是如此回答,文轩运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然后一掌拍在他胸口,顿时墨寒轩遍地翻滚,疼得都叫不出声音了。 玄弄影阴笑两声,道:“小子,识相点吧,这套审讯的武功,只要一功,全身关节就像针扎一样,筋脉如同被刀一刀刀割一样,世间还没有人能经受住这刑法,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南宫幻灵心痛难忍,慢慢爬向墨寒轩,文轩运功,随手一挥衣袖,南宫幻灵瞬间被震飞起,重重落在地上,接着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 墨寒轩在地上翻滚,身子蜷缩着,右手紧紧抓着胸口,脸色煞白,痛苦不堪,不一会儿就痛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南宫幻灵望着墨寒轩,忍着伤痛哭喊着,接着奋力慢慢爬向墨寒轩,手在地上一点点蹭,身子一点点滑动,眼神中显出无尽的渴望与担忧。爬了没几步,因身子受伤,没有了体力,晕了过去。 玄弄影摇动着折扇,道:“又是一对痴情鸳鸯,年纪不大,嘴还挺硬。” 妖千魅高傲地看了墨寒轩一眼,道:“不自量力的家伙。现在他俩都晕了,也问不出什么,他们也没多大用处,不如杀了得了。” 玄弄影摇头,道:“现在还不能杀他们,想要找到那把神器,还得靠他们。而且他们是对付天机阁阁主最好的方法,有了他们,天机阁阁主就不敢太放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玄弄影思考了一下,道:“放出风去,如果想要救这两人,叫天机阁阁主三日后亲自拿昊阙戮空琴来换,如果他不来,我就杀了这两人。” “他已经知道这儿的情况,他还会来吗?” “哈哈,我了解他,他会来的,而且他必须来。” 第十章 七星续命 凌宇等人重伤回到梨云坊,洛雨汐见这情景,不觉惊恐万分。≥ 凌宇将无忧平放在床上躺着,此时无忧嘴角挂着血丝,已是奄奄一息。 佩瑀打量一下,给无忧把脉看一下,手指刚搭在无忧的脉上,顿时脸色大变,惊恐万分,手不禁退收回来。 凌宇等人见状,不禁骇然,洛雨汐忙道:“他,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你这种表情?难道他……” 佩瑀惊容未改,简直不敢相信,疑惑道:“他的脉象极乱极弱,而且心脉尽断,从脉象上看,他的心脉早就断了。” “也就是说,他在去知州府之前心脉就已经断了?”洛雨汐惊恐问道。 佩瑀点了点头,众人更是惊悚不已,凌宇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和他相处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受过重伤,心脉怎么会断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凌宇上前,也把了一下脉,脸色更是难看,一脸的疑惑使他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他不敢相信,可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现实,是自己亲眼所见,可这怎么可能? 凌宇微微摇头,实在无法接受,道:“不,这不可能,心脉尽断,受了如此重伤怎么可能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有如此武功?平时看他的表现,一点也没有重伤的迹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又是什么时候受如此重伤?” 佩瑀疑惑地望着凌宇,道:“怎么?这些你也不知道吗?他不是和你生活了十多年吗?” 洛雨汐道:“他是和我们生活了十多年,可是在这期间他从来没有受过重伤,也没有出过手,不可能受伤啊。他平时虽然不说话,但他的身体看起来挺好的,一点也不像有重伤。” 龙辰逸忙问:“那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凌宇摇头,转眼望着无忧,眼中泪花点点,泪水不禁从眼中流下,滴打在衣襟上。 凌宇轻声道:“他今日的伤我倒是能治,但是他的心脉已断多年,这旧伤极重,而且隔了多年,我无法救治。现在我们也受了重伤,凭我的能力恐怕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不是辰逸,我们今天已经回不来了。” 洛雨汐不解,道:“这到底生了什么?你们三人的武功已极高,什么人能将你们伤成这样?” 凌宇道:“魔界四魔来了两个,还来了一个护法,这三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实在让我没想到。而且最主要是玄弄影来了,我低估了他的本事,他的武功比我想的高很多,要想对付他们,不是容易的事。今天是我的过,害了无忧,也害了南宫姑娘和墨寒轩,我对不起他们啊。”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龙辰逸忙问。 凌宇叹息,摇头道:“我虽为天机阁阁主,但我已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谁说的?他的伤我能治。”几人正失望时,门外传来一阵话音。 几人忙往外看去,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推门走进来,几人都大惊失色。 凌宇起身,望着女子道:“姑娘是谁?怎会来到这儿?” 女子道:“咱们是有缘之人,因见这儿有难,故而来此解救。” 凌宇道:“刚刚你说能救他,可是真的?” 女子点头,道:“当然,我有必要撒谎吗?” 凌宇实在不解,一脸疑惑,道:“可他心脉尽断,而且已是多年的旧疾,怎么可能救治?” 女子走到床边,伸手把了一下脉,然后武功,点住无忧的几大穴道,取出几根银针,运功一挥,银针刺进无忧体内,每根银针刺在心脉处,而且进入的深度皆一致,女子运功,银针竟然出金光,十几根银针金光连在一起,竟然形成了北斗七星图样,无忧全身顿时出金光。 女子运功,用内力推动无忧全身气血,并运功行针,不一会儿,女子将针全数拔起,然后双掌运功,一阵真气输入无忧体内。 凌宇大惊道:“七星续命法?这,你在用自己的内力为他续命?这会损你多年修为,而且也会减少你的寿命,七星续命法,其实是用自己的命去续别人的命。”说着凌宇忙上前阻止。 “站住,别过来。”女子一边运功一边道,“你现在若过来,我与他都得丧命。” 凌宇道:“可是再这样下去,不仅会减少你的寿命,恐怕你会有性命之忧的。” 女子斩钉截铁道:“这有什么,我虽没有重生之法,也没有逆天之术,但这续命之法还是运用的不错。这以命换命,无碍天规,没人管得着。” 女子用尽毕生修为,用力功,一会儿收功,女子修为耗损过多,元气大伤,身子虚弱,坐在了床边。 此时无忧脸色回转,气息均匀,脉搏规律有劲。 女子给他又把了一下脉,道:“他没大碍了,我拼尽内力,虽然救了他的命,但是他的心脉我也没办法,看来要治好他的旧疾,还得另寻他法。他现在已经没大事了,休息休息就会醒的,你们不用担心。” 女子将斗笠取下,凌宇以为可以见到她的真面目,不想斗笠之下,她面上还罩着黑纱。 女子仔细看着无忧,两眼含情脉脉,眼中泪光点点,看着无忧沧桑憔悴的面容,凌乱干涩且有些花白的青丝,泪珠不觉落下。 女子深处右手,轻轻抚摸着无忧的脸颊,手轻轻在面上滑过,粗糙的肌肤没有了当初的润滑。 女子温柔地抚摸着无忧的脸颊,泪珠不停滚落,脸上却带着微笑,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眼中流露出的,都是浓浓的爱意。 女子轻声而道:“想不到当初一别,你竟然变成了这样,苍天虽保住了你的命,却拿走了你心,这份无情,害了你一辈子。”女子泪珠不停地落下,湿透了脸上的黑纱。 凌宇等人大吃一惊,这位女子,居然认识无忧,和无忧还是老朋友。看女子的表情和动作,和无忧似乎不是一般的关系。 凌宇开口问道:“听姑娘的语气,姑娘和无忧是旧相识,敢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如今魔界出动,又该如何?” 女子没有回答,深情望了一眼无忧,然后戴上斗笠,一个轻功,便从窗户里离去了。 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回音:“时候到了,自有高人相助!” 几人纳闷不已,面面相觑,却不知是何意? 这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 第十一章 《乾亭咏序》 陌生女子虽然救了无忧的性命,但耗损元气,也无法治好他的旧疾。女子身体已是非常虚脱,只好离去修养。 凌宇等人正纳闷之时,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众人。 洛雨汐上前,轻轻将门打开,一位公子般模样的青年正站在门前。 公子见洛雨汐打开了门,深鞠一礼,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道:“几位,打扰了,这儿可是天机阁悯阁主的住所?”那声音极其低沉,比一般人低了很多,而且是丹田提气,胸腔音,很是奇特,脸上笑容满面,让人亲切不少,十分平易近人。 洛雨汐点头,请他进屋,并转眼看了一下凌宇。 公子会意,望着凌宇行了一礼,道:“在下沐焬阳,见过阁主。家师闻知各位有难,故而特让在下来请几位,请几位明天一早前往陋室相见,家师想与几位聊聊。” 凌宇仔细打量一下沐焬阳,见他刚毅独立,英姿飒爽,年轻白皙的脸庞,眉眼间帅气的棱角,霸气与温柔共存的气质,高挺的鼻梁从侧面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眼睛清澈,嘴唇薄薄,微微泛红,牙齿皓皓,透亮可人。手指白皙修长,指节深明秀气,身材魁梧,腰板挺得笔直,气质非凡,孑然独立间散的是无可比拟的空灵俊秀。简直是公子如玉,举世无双啊。 洛雨汐走到凌宇身边,微微得意一笑,在凌宇耳边轻声道:“看起来世间还有人比你帅气俊美啊,你被比下去了。这江湖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以后是要花落别家咯。” 佩瑀听到这一说,不禁笑了,凑过来轻声道:“是啊,阁主,这位公子的确俊美,我要是个女孩,肯定喜欢上他,现在我都被他迷的够呛。阁主自认颜值最高,这小哥的颜值比你高多了,你现在只能排第三了,墨寒轩的颜值也比你高啊。” 凌宇望了一眼佩瑀和洛雨汐,似恨非恨,咬牙笑了一下,然后望着沐焬阳道:“不知尊师是谁啊?我并不认识阁下,尊师为何会见我?” 沐焬阳笑了,道:“阁主所问的这些,到时候家师自会向阁主解释。此处往西十里,有一处竹园,家师就住那儿。家师还说,请欧阳少侠和无忧少侠一起前去,在下在竹园恭候几位,告辞了。”说着行了一礼,退后一步,转身离去了。 凌宇心中疑惑甚多,对这些无法解释,自己虽是天机阁阁主,门下弟子遍布天下,掌握很多信息,但是最近生的事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看来江湖中又出现了许多高人。 佩瑀抱着双手,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右腮,思考了一会儿,道:“刚刚那女子说时候到了自有高人相助,莫非她说的就是沐焬阳和他师父?可他们师徒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们的事?又为何会帮助我们?” 凌宇摇头,长长叹息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知道啊,看这情形刚刚那姑娘说的便是他们,而且他们之间应该认识。看起来关注我们的人很多很多,不仅只有魔界,还有很多是躲在暗处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这师徒二人既然能来找我们,想必没有恶意,一切见了他们自会明了。” 佩瑀纳闷,道:“莫非这师徒二人和刚刚那姑娘一样,与无忧也是朋友?他们是因为无忧才来帮助我们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无忧能耐可大了。可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因为谁?阁主,你说会不会是他?” 凌宇知道佩瑀说的他指的是谁,他思考了一下,轻轻摇头。这一切,都是谜团重重,无法解释。 凌宇转眼望着无忧,一脸猜想与疑惑,心中嘀咕:这一切都是谜,你身上到底生了些什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藏的秘密?生的这些,究竟有什么关联?这些恐怕只有你能解释,然而你还能解释吗?这些谜,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了。 众人说了几句闲话,各自回房休息。次日早上,无忧醒过来,伤势好了许多,凌宇安排了几件事给洛雨汐,之后三人启程,前往十里外的竹园。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一竹园,说是竹园,其实是一片竹海,这儿四面环山,中间一方平地,全是翠绿的竹子。 三人顺着一条青石子铺成的小路往竹园深处走去,走了一会儿,路旁出现了两排桃花,桃花繁盛,路上都铺满了一层,花香浓郁,沁人心脾。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看到面前有一处竹子搭建的房子,房子前有一个宽敞的园子,周围种了许多桃花,再外面围了一圈篱笆。 这时,园子里响起了琴音,琴音旋律优雅,让人心情舒畅,喜气洋洋。 凌宇闭着眼睛仔细欣赏,在琴音中尽情陶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曲子,名叫《迎宾曲》,是为了迎接远方来的客人而作的,这样做显得尊敬,看来主人已经知道客人到了。 佩瑀听着琴音,知道其意,轻声而道:“看起来这位主人果真不是一般人啊,琴音非凡,指法高,琴艺少有人能比,而且修为也不浅啊。” 凌宇轻轻点头,便是赞同。 这时琴音停止,接着又弹了一曲《乾亭咏序》。 琴音刚起,凌宇顿改惊容,两眼一瞪,泪水瞬间在眼里打转,似落未落,似哭未哭,那惊讶,那激动,那疑惑,实在无法形容。 第十二章 轻尘 琴音欢畅,余音在空中回荡。≥凌宇听着琴音,心中波涛汹涌,无法平静,两行思泪在脸上流下,泪滴从颌下滴落,落在地上,瞬间变成细小的泪花。 一时琴声停止,园中主人道:“远客来临,荣幸之至,几位贵客,请进来一叙!” 凌宇轻轻拭去泪水,捋捋青丝,表情舒缓,面带笑容,走进园中。 屋子前面,摆着一圆形石桌,几个石凳子,一满头花白银丝、花白胡子、满脸慈祥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老者一身黑色仙袍,将琴收起,见几人过来,老者一眼盯住了无忧,打量一眼,会意一笑。顿时功,一阵黑影窜出,在无忧周围旋转,只见老者在无忧身上点了几处穴道,两手运功,一股真气注入无忧体内,阵阵白光在无忧体内闪现。 不一会儿,老者收功,手捋着胡须,脸上显出灿烂的笑容。 凌宇笑了,双手一合,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 老者微微挥手,笑着道:“不必言谢,这是老朽该做的。几位,请。”老者忙招呼三人坐下。 这时沐焬阳端着茶盘、茶杯、茶壶出来,给几人倒上热腾腾的茶。 沐焬阳在旁边坐下,道:“几位,这便是家师太清真人。” 凌宇再次行礼,道:“真是感谢前辈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太清真人望着无忧,道:“这位少侠旧疾甚是严重,我虽然治好他的新伤,但是无法接好他的心脉,实在是抱歉。老朽修行多年,然他的旧疾,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少侠能活这么多年,实在是奇迹。老朽今日之所以能治好他的新伤,乃是因为之前有人为少侠运行过气血。看来此人损耗了不少修为啊。” 无忧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凌宇点头,捋捋青丝,道:“前辈说的不错,昨日确实有一位姑娘为无忧他运行气血,多亏这位姑娘耗损几十年修为,为他运功续命,否则今日已不可能来到此处了。” “续命?”太清真人异常惊讶,道:“此等逆天壮举,实在是让人震惊啊,这种事恐怕也只有她能做了。” 凌宇道:“听前辈此话,莫非前辈与这位姑娘是旧识?” 太清真人道:“也算不上旧识,只是当初偶尔见过她两次,所以有点缘分。” 凌宇又道:“既然前辈与她见过,那前辈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为何会不顾一切帮助我们?” 太清真人疑惑道:“怎么?难道说你也不知道?” 凌宇轻轻摇头。 太清真人捋了捋胡须,道:“她的身份老朽也不知道,不过老朽知道,她没有恶意,她是真心帮助你们。至于她为何会出手相助,这恐怕只有少侠知道了。”说完瞟眼看了看无忧。 无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品茶。 凌宇二人没有再问无忧,因为他们知道,即使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佩瑀望着太清真人,微笑着道:“那敢问前辈,前辈出手帮助我们,可是这位姑娘相请?我们的信息可否是她告诉前辈的?” 太清真人饮了一口茶,望着佩瑀轻轻摇头。 佩瑀甚是疑惑,道:“那前辈为何会帮我们?我等与前辈并不认识啊。” 太清真人笑了,打量了一下几人,道:“想必这个问题几位昨日已问过焬阳了,老朽之所以会出手相助,是因为多年前一位朋友的托付。” “敢问这位朋友是谁?” 太清真人慢慢解释道:“几位不必着急,待老朽慢慢解释。一百年前,老朽那时正在山中修行,有一天,一位朋友来找老朽,他告诉老朽说百年后天劫将至,到时六界皆在劫中,稍有不慎,天地将从此毁灭。此时天机阁阁主自会出现,破解此天劫,而且告诉老朽你们会从此而过,并且有一劫,他要老朽到时候在此等候,并让老朽出手救你们。老朽与他是好朋友,答应了他。自此之后,他再没有出现,老朽为了完成他的托付,五年前便来到这儿等候几位了。老朽对这儿的事十分了解,你们一到这儿就知道了。我这位朋友身份隐秘,老朽答应过他,不说出他的姓名。” 凌宇和佩瑀相互望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思绪万千,都在猜测这位高人的身份。 凌宇望着太清真人,道:“刚刚听到前辈弹的曲子,乃是《乾亭咏序》,敢问这曲子是谁创作的?” 太清真人大惊失色,道:“阁主知道此曲?” 凌宇点头,道:“在下对此曲,非常熟悉,据在下所知,六界之中只有两个人会。” 太清真人道:“这曲子,乃是老朽的一位朋友曾经教老朽的,说是这曲子是为了思念一位知己的。” “可是那位托付前辈大事的朋友?” 太清真人点头。 凌宇顿时惊讶万分,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太清真人疑惑,道:“莫非阁主认识他?” 凌宇泪珠不停滚落,道:“他就是天机阁真正的阁主轻尘,而这曲子,就是他亲自为我而作的,里面所思念的知己,就是我。” 第十三章 昊阙戮空琴 百年前策划好一切,并提前安排好一切的人,竟然是天机阁阁主轻尘。 这一切对于凌宇来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和天机阁阁主轻尘乃是好朋友,而且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然而他对自己来说却是如此的陌生,他所安排的这些事,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而且他所托付事情的时候,故意隐瞒了身份,不让自己现,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到底是怕什么?这些无法解答。 他消失了百年,这么长一段时间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既然他没有出现意外,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托付给别人,而不是自己亲自去做呢?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不出手?他究竟在躲避什么呢?这些问题恐怕只有找到他才能解答,然而他这些年只出现了两次了每次都是神出鬼没,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啊。 太清真人听到这些,不禁惊讶无比,自己的这位老朋友,竟然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相交多年,居然不知道这些。他如此隐瞒身份,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佩瑀知道这个答案,心中无比惊讶,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道:“前辈,敢问这位轻尘阁主可是经常带着斗笠,花白头,一身黑衣?而且腰间经常吊着一块碧绿色的玉璜,手里一把金黄色玄铁折扇?” 太清真人点头,一脸疑惑,望着佩瑀道:“怎么,难道少侠也见过他?” 凌宇也点头道:“不错,当初轻尘托付我事情之时也是如此打扮,莫非……” 佩瑀激动不已,喜极而泣,道:“真的是他,原来他并没有死,他便是家师。” 真是不可思议,三个身份神秘的高人,看似本来都不挨着的身份,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而且是消失了一百多年的这样一个人。同一个人,三种不同的结局,难怪无法将三者联系在一起。 凌宇道:“想不到他隐藏的如此深,我们虽是他最亲的人,看似很了解他,其实我们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他骗了我们,而我们一直都没有觉啊,这想想都让人后怕。他如此隐藏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本来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消失一百多年?他又为何要将这些托付给我们?想我悯千忧好歹是六界中响当当的天机阁阁主,心计在六界中也算高手,可我竟然被他骗了这么多年,而且一点也没有觉,这些年白活了。” 太清真人捋着胡须,长长叹息,道:“老朽修道多年,自认眼光不错,可老朽居然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这道是白修了。他如此隐瞒身份,想必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不然他不会这样做。” 佩瑀点头,道:“我和他生活了多年,对他还是了解一点的,这些问题恐怕只有他才能解答,如果他不说,这些问题我们一辈子也找不到答案。他既然在百年前就安排好一切,并且从此消失,想必这其中必有重大变故,使他不得不这样做,等他出现时,一切便明白了。如今我们该做的,便是听随他的安排,救出墨寒轩和南宫幻灵。” 凌宇点头,道:“确实如此,既然无法找到答案,就不必去执著追寻,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如今魔界横行,玄弄影等人来到这清镇,抓了墨寒轩二人要挟我们,玄弄影修为极高,要想打败他,并非易事啊。” 太清真人道:“玄弄影此人乃魔界高手,除了魔君绝尘宇之外,就是他最厉害,他确实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老朽已不在六界之内,不便出手,小徒沐焬阳虽不是什么高人,但老朽的本事他已全部学会,从此以后他便跟在阁主身边,助你们一臂之力。” 凌宇行礼答谢,道:“有高徒相助,真是求之不得,我们正缺人手啊。但不知前辈可有对付玄弄影的办法?” 太清真人捋捋胡须,不觉会意一笑,望了一眼无忧,道:“时候到了,自然有解决之法。” 太清真人请众人饮茶,凌宇等人知道意思,没有再问。 沐焬阳去做了饭菜,招待几人吃了晚饭,几人谈笑一回,在竹园歇息下了。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沐焬阳收拾好行礼,准备和凌宇等人出。 太清真人背着一琴,也要出,凌宇纳闷,道:“前辈也要走了吗?” 太清真人点头,笑道:“是啊,老朽在这儿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该是时候离去了。当初受托之事,如今已经办完,该离开这儿了。” 凌宇道:“那前辈打算去哪儿呢?” 太清真人一挥衣袖,竹屋瞬间消失,太清真人望着凌宇,道:“老朽不是六界之人,自然是要回六界之外的修行之地,咱们有缘,以后会再见的。” 太清真人转眼望着沐焬阳,道:“徒儿,此次入世,你自己小心,待他日隐星现世,你便大功告成了。到时候你若想回去,为师会来接你,你若还想历世,为师也不反对。这次入世虽然很是危险,但很是难得,你好好把握。” 说完一运功,手掌中出现一个小锦盒,递给沐焬阳,道:“这个锦盒是为师至宝,你会用得到的,各位,告辞了。”话音刚落,化为一道白光离去了。凌宇等人也上路,回清镇了。 大约午时,几人终于到了梨云坊,刚进大堂,只见洛雨汐二人正在堂中坐着,表情十分焦虑。 洛雨汐见几人回来,忙起身过来,望着凌宇,急切道:“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去找你们了。” 凌宇见她如此表情,知道事情不妙,道:“生了何事?” 洛雨汐道:“这事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们再不回来,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玄弄影放出话,要你明天午时独自一人拿昊阙戮空琴去救南宫姑娘和墨寒轩,你若过时不去,他们就杀了二人。” “昊阙戮空琴?” 第十四章 斗嘴 到此时,凌宇方明白魔界玄弄影等人的意图,他之所以来此,且处处算计自己,为的就是寻找上古时期遗失的神器,然后毁灭人间,吞并六界。﹤ 凌宇不禁一身冷汗,自己的意图居然让别人知道了,自己行走江湖,本就是为了寻找这些神器,消灭妖魔,保护人间的安全。本来以为这事不会有人知道,不想却被人算计了,看起来这人深藏不露,十分厉害。 “昊阙戮空琴?” 佩瑀不禁问,道:“凌宇,这昊阙戮空琴究竟是何物?为什么玄弄影要找此物?他又为何要抓墨寒轩?” 凌宇捋捋青丝,让几人坐下,微笑着道:“佩瑀啊,以后你要是有所爱的姑娘,她肯定被你所烦死,你的问题都不怎么好回答啊。” 佩瑀笑了,道:“谁让你是天机阁阁主呢?若不问点难的问题,怎么显出我的聪明?如果一问你简简单单就回答上来了,那不是显得你太聪明了吗?以后要是有爱的姑娘,我肯定会装糊涂一点,显的她聪明一些,不像你一样,尽是抢了别人的风头。”说完不禁瞟了一眼洛雨汐。 众人明白他的话意,不禁都笑了。 洛雨汐横了一眼凌宇,笑着道:“看来以后有人替我出手了,有些人没好日子过了。” 凌宇摇头,望着佩瑀道:“看起来为了我的利益和安全,我得早点把你嫁出去,找个人来管着你。” 佩瑀叹息,道:“只可惜你还没找到人管我,你就被别人收拾得够呛了。” 几人不禁笑了,刚刚分明很紧迫的气氛,如今都变得很温暖和气。 沐焬阳面带笑容,一副谦和的神情,道:“我曾听师父说过,这昊阙戮空琴乃是上古神器,此琴威力无比,不过在几千年前便已消失,没有了踪迹。江湖中曾有不少人寻找过,但没有人找到,经过百年之后,也渐渐被人忘却。此物自形成之日,便带有七分邪气,此邪气有毁天灭世之力,故而取此名。” 凌宇点头,道:“不错,这昊阙戮空琴乃是一对情侣铸剑师铸成的,二人感情极深,相濡以沫,二人用尽毕生感情铸此琴,但是在要铸成之际,女子因为变故突然离世,男子悲痛欲绝,可谓肝肠寸断,他因此恨苍天无情,恨世道不公,于是将自己的身躯铸入了琴中,从此,此琴因男子的恨产生了毁天灭世的能力。后来此琴被一位散仙得到,将琴的恨消减了很多,成了他的护身之物,千年之后,散仙和琴不知所踪,从此消失了。如今要想找到,并非易事啊。” 佩瑀道:“可如今既然玄弄影提了出来,要你去寻找此琴,想必他知道你能找到此琴。” 凌宇笑了两声,道:“他高估我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所有事都知道的。” 佩瑀斜眼看着凌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声音也挺诡异,道:“呵呵,你当真不知道?” 凌宇与佩瑀一对眼,面上含羞,微笑着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知道?” 佩瑀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凌宇笑了,道:“我为什么就会知道呢?” 佩瑀右手靠在桌子上,脸颊托在右手上,两眼诡异地望着凌宇,声音温和道:“你为什么就会不知道呢?” 凌宇会心一笑,正要说话,洛雨汐不禁出几声呲呲呲的声音,打断了凌宇。 洛雨汐身子一阵哆嗦,脸上显得非常不自在,道:“呦呦呦,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这么含情脉脉,两个大男人这样腻歪深情,我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你俩是谈恋爱了,眉目传情,准备秀恩爱?” 龙辰逸正喝了一口茶,听得如此一说,瞬间一口喷出,凌宇和佩瑀坐在桌子一角挨着,而龙辰逸坐在另一角,与二人对脸坐着,这一喷,正好喷在二人脸上。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这局面,不笑都不行。洛雨汐更是笑的夸张,眼泪都下来了,二人谈的正浓,斗的正起劲,突然一口凉茶喷过来,把这份热情浇的冰凉,洛雨汐高兴的不得了。 龙辰逸哭笑不得,心中愧疚不已,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可乐了。 凌宇二人相互望了一下,尴尬之极,哭笑不得,实在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好一会儿,众人方忍住笑声,洛雨汐望着两人,一脸得意之容,道:“你们两个还是好好说话吧,不然一会儿更尴尬了。” 凌宇羞愧不已,叹了叹气,道:“唉,好好的一个氛围,就让你们弄没了。” 洛雨汐阴笑了两声,道:“你们要是再这样得瑟,那待会儿喷的就不是凉茶了。” 凌宇表情尴尬,深吸气缓了一会儿,道:“其实我虽然找不到此琴,但是我知道此琴什么时候会出现。” 龙辰逸脸上泛起忧虑,道:“可是明天就得去救他们,如果没有此琴,他们性命不保啊。” 凌宇捋捋青丝,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样子他已有了主意,道:“放心吧,明日午时,自有分晓。” 第十五章 因遭劫眷侣通心意 墨寒轩被打伤之后,心脉受损,一直在地牢里躺着,身体十分虚弱。 南宫幻灵醒来,想起受伤的墨寒轩,下意识的四处望,见其躺在离自己不远的角落,身上血迹斑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宫幻灵轻唤了两声,却没见他答应,心中有些焦急担忧,她用尽体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双手抓着墙壁勉强站起身子,此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身子一软,差点又倒在地上。 南宫幻灵靠在墙上,缓了一下,左手捂着胸口,减少疼痛,右手扶着墙壁,慢慢向前移动。 好一会儿,南宫幻灵来到墨寒轩旁边,她靠着墙壁,慢慢滑落,身子跪坐在地上,她用力爬了几步,方爬道墨寒轩身旁。 南宫幻灵望着墨寒轩,瞬间流泪了,同时又有一种幸福感。墨寒轩脸色苍白,脸上都是血渍,嘴唇破裂,身上都是血迹,伤的极重。 南宫幻灵轻声呼唤,用手轻轻摇动他的手臂。叫了好几声,墨寒轩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南宫幻灵,嘴角勉强挂了一丝笑容。墨寒轩强忍身上的痛,一手撑在地上,另一手因为被废,无法用力,拖着身子往墙壁那儿爬去。 南宫幻灵伸手,用力帮他往前挪,废了好大劲,才到墙角,墨寒轩欠起身子,靠在墙上。 南宫幻灵也在旁边靠着,因为刚刚帮墨寒轩挪动身子,两人的手不觉紧紧扣在一起,南宫幻灵这才现,顿觉羞涩,忙往回缩手。 墨寒轩紧紧抓住抓住她的手,将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转眼望着南宫幻灵,南宫幻灵与之一对眼,不觉脸一红,忙低头避开。 墨寒轩脸上显出有些僵硬的笑容,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南宫幻灵,轻声道:“南宫姑娘,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他们已经将这些年你的事迹告诉我了,你为了我做了太多,我真的很惭愧,你陪了我九年,不管我是否出名,你都坚持陪伴,而我却一点儿也没有现,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罪,真的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罪了,你还愿意一直陪我走下去,一直听我唱戏吗?”墨寒轩两眼含情脉脉,声音极为轻柔恳切。 南宫幻灵抬眼望着墨寒轩,表情一本正经,微微点头,道:“我,我愿意。不管以后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即使是和以前一样,我也愿意。” 墨寒轩两眼微微眨了一下,道:“谢谢你一直默默无闻地陪着我,我很是感激,有你,真的很幸福。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那该有多好。以后你也别再叫我梅先生,直接叫我寒轩就行了。” 南宫幻灵摇头,微微一笑,道:“不,还是叫梅先生亲切一些,坚持了九年,我觉得还是要一直坚持下去。” 墨寒轩点头,笑了,道:“好吧,只要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两人深情地对眼望了一眼,脸上不觉露出甜美的笑容,这一幕,是多么的温馨。 这时牢门打开,文轩带着几人进来,望着眼前的场面,不觉拍手笑道:“真是温馨甜美的一幕啊,这一幕真让人羡慕,看的我都有些感动了。” 墨寒轩脸色变得高冷,道:“哼,你又来干什么?有本事就干脆杀了我们。” 文轩摇头,道:“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不过我会成全你们的。来人,将他们带走。” 几个下属上前,将二人押着出了地牢,来到知州府前院。 玄弄影望着院中独自站立的凌宇,拍手称赞道:“好,不愧是天机阁阁主,果然很准时,也挺有胆量。说句实话,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凌宇笑了,道:“不用太崇拜我,现在我已经来了,你该把他们放了吧。” 玄弄影点头,道:“当然,只要你交出昊阙戮空琴,我自然会放人。” 凌宇捋捋青丝,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扔向玄弄影,玄弄影上前几步,伸手去接,这时无忧与佩瑀出现,直冲向墨寒轩二人,突然一阵强大真气击过来,无忧二人被震退,文轩、妖千魅、巫钰三人出现。 玄弄影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琴,玄弄影顿时大怒,道:“竟然敢骗我,灭了他们!” 文轩等人立即出手,玄弄影来到墨寒轩等人身旁观战,无忧拔剑,旋身刺向玄弄影,玄弄影一掌击出,手掌抓住剑锋,阻止了无忧的攻击。 玄弄影两眼泛着微微红光,道:“臭小子,你果然命大,受了如此重伤居然还能动手,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灭了你。”说着运功,掌力突然加强,无忧被震退,在地上后退了几步方立住,此时玄弄影已跃身来到他上空,一掌直逼下来,无忧忙跃身躲开,玄弄影一掌击在地上,地面上的青砖顿时被击成粉碎。 无忧运功一剑横劈,一道剑气飞出,玄弄影运掌抵挡,被震退两步,刚缓过神来,此时无忧的剑已到眼前,玄弄影忙出手,双掌夹住无忧的剑,用力来回拉扯,见无忧脚步有些混乱,跃身两脚将无忧的剑踢飞,顿时一掌击在无忧的头顶之上,用力一运功,无忧瞬间跪倒在地上,玄弄影落地,一脚踢向无忧,无忧被踢飞,重重撞在地上,口中吐出几大口鲜血。 凌宇二人大惊,佩瑀运功,将龙殇剑一挥,文轩等人被震退。佩瑀举着剑,正要劈向玄弄影,玄弄影一把掐着墨寒轩的脖子,怒道:“把剑放下,不然我一把掐死他。” 墨寒轩脸色通红,眼睛睁得挺大,眼珠像要掉下来一样。 佩瑀有些犹豫,这时玄弄影一用力,顿时听见几声清脆的声响,墨寒轩的脖子像被捏碎了一样。佩瑀无奈,只好将剑放下。 玄弄影望着无忧,道:“看来我的确低估了你的本事,留着你们确实是一个危害,今天我就先灭了他,再灭了你们。”说着手指用力,准备将墨寒轩掐死。 “你敢!你若敢伤他性命,我今日要你四人为他陪葬!” 第十六章 无忧的秘密 这一声呼喊,玄弄影震惊不已,转眼朝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无忧慢慢起身,竟然站了起来,凌宇和佩瑀惊恐万分,激动不已,这是无忧第一次开口说话,同时又有些担忧,因为他的伤太重。 无忧一脸冷漠,两眼仇恨地望着玄弄影,狠狠道:“放开他们,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玄弄影大笑,道:“怎么,就凭你还想打败我?你也太天真了。” 无忧愤怒不已,仰天长啸,瞬间浑身真气四溢,玄弄影大惊,文轩等人忙出手,无忧运功,周身真气剧增,文轩等人还未碰到他,就被震倒在地上。 玄弄影惊慌不已,转身来到墨寒轩和南宫幻灵的身后,运功一掌拍在二人的头上。 南宫幻灵深情望着墨寒轩,断断续续道:“此生我已无悔,能与你死在一起,值了。” 墨寒轩笑了,这一生,能有如此结局,足够了。 无忧大怒,道:“孽障,我本想饶你性命,你却如此凶狠,今日我就灭了你。” 话音刚落,阵阵白光击向玄弄影,玄弄影正要动手,无忧已到他跟前,一掌击在他胸口,将他震退十多步,重重地撞在地上,这一掌,将他震成重伤,口吐鲜血。 无忧抱住二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走近玄弄影,望着玄弄影怒道:“这是你自找的,看来留你不得,我今天就灭了你。” 说着一掌劈向玄弄影,这时一阵真气从天而将,竟然化去了无忧的掌力,无忧也往后退了十来步。 随着一声巨响,空气中飘来阵阵香气,一个穿着鲜艳华丽之人从空中缓缓降下,落在院中。此人衣着极其鲜艳,那俊美的脸颊让人陶醉,眼睛泛着微微蓝光,眉毛画着淡淡秀妆,嘴唇鲜嫩,拭着朱红。满身的俊秀之美,迷倒不少人。 此人望着无忧,道:“我的门人,本座自会管教,不用阁下操心。要想杀他,得看本座是否答应,他的命是本座的,本座不同意,谁也别想动手。”说着横眼看了一眼玄弄影。 玄弄影身子不禁哆嗦,脸上全是惊恐之容,三人会意,化为黑云离去了。 如此俊美之貌,如此秀丽之容,谁人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男儿之身。 凌宇望着眼前之人,此等武功和身份,虽然没有见过,但也明白他的身份,笑道:“真想不到啊,在这儿居然能见到你。” 佩瑀纳闷,道:“凌宇,他是谁?” 凌宇捋着青丝,道:“他就是让六界闻风丧胆,却从未见过其面容的魔界魔君绝尘宇。” 佩瑀面容一惊,被吓了一跳。 绝尘宇望着凌宇,又望了望佩瑀,不禁笑了,道:“天机阁阁主名声赫赫,本座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美男子,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还是比不上本座啊。” 凌宇捋了捋青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沐焬阳出现,望着绝尘宇道:“魔君好俊美的面容,但不知比在下和墨寒轩如何?” 绝尘宇望着沐焬阳,大为震惊,此人的颜值,确实不比自己差。绝尘宇转眼望了一眼墨寒轩,虽然他的脸上满是血渍,但可以看出他的脸很是俊美。 绝尘宇有些失望,道:“修行多年,没想到江湖中竟然出现了如此俊美之人,看来本座沉寂的太久了。” 无忧望着绝尘宇,眼中全是怒火,狠狠道:“百年不见,你终于出现了,今天我就灭了你,欠的债,今天该还了。” 说着旋身一转,顿时身穿一身素色长袍,一运功,一阵白光逼向绝尘宇。 绝尘宇运功,与之一对掌,二人皆被震退,真气四散,众人身子直往后仰。 无忧退了两步,又吐出血来。 绝尘宇脸色顿时惊恐,道:“想不到当年一战,你竟然消失了百年,还受了如此重伤。百年没见,我是一点儿没变,依旧是那么美,而你却是越来越沧桑,看来是永远也比不过我了。” 绝尘宇得意一笑,又收起了笑容,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做过的事我自会承认,信不信由你。你已受了重伤,不是我的对手,你要杀他们是万万不能的,你若真想动手,我会等着你。” 绝尘宇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扔给凌宇,道:“这是治伤的灵药,对他们的伤很有作用。” 绝尘宇转眼望着无忧,道:“百年没见,没想到你变化如此之大,若不是你的武功,我还真没认出来。你现在这个样子,六界谁能相信这会是你?谁会相信你居然是六界名声赫赫的自由阁阁主?萧朔梦滢,等你伤好了,我会再来找你,你我之间,这战是无法避免的。”说着一挥手,化为一道光离去了。 萧朔梦滢?凌宇等人大惊,无忧竟然就是掌管六界平衡、保卫苍生安全的自由阁阁主,曾让六界忌惮不已,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自由阁阁主,竟然叫萧朔梦滢! 第十七章 戮空残阳 自由阁,曾是多么有名,多么辉煌,曾让六界为之震撼。≥ 自由阁阁主,修行多年,掌握着六界的命理,六界对之,既敬佩,又忌惮,提起自由阁阁主,人人面容顿改。百年前在魔都出来后被三个陌生人杀害,不想他竟然没有死,然而自由阁,却失去了曾经的辉煌。 他修行一生,没有人看到他出过自由阁,六界中无人知道他的名字,萧朔梦滢,恐怕从来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就恐怕连爱了他一辈子的夫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一声“师兄”,包含了所有的爱。 曾经仪表堂堂的阁主,如今却是一脸沧桑,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有的只有冷漠。这不禁让人为之一叹,心中寒意阵阵。 凌宇来到无忧身边,此时终于明白了一切,所谓的天机阁阁主,其实就是无忧,而天机阁的前身,就是自由阁,因为魔界的雄心,天劫出现,无忧这才创下天机阁,为了行事方便,也为了身边人的安全,他隐瞒身份,安排计划了一切,在知道自己劫数即将到来时,把所有的事托付给身边的朋友,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所谓的天机阁阁主,自由阁阁主,沉默寡言的无忧,神秘的高人,佩瑀逝世百年的师父,其实都是一个人。 明白了这些,无忧隐瞒身份的原因便明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之所以要如此神秘做事,其实就是怕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凌宇望着无忧,眼中泪花点点,激动不已,佩瑀一脸笑容,心中无比激动。 无忧捂着胸口,指了指墨寒轩,道:“将他们背回去吧,有事回去再说。” 凌宇点头,将二人背起,便回了梨云坊。 无忧望着躺在地上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墨寒轩和南宫幻灵,不觉伤心落泪,从他的眼中,他似乎是认识二人。 无忧心中痛苦不堪,默默思索:想我萧朔梦滢贵为六界之尊,掌管苍生命运,可我却总是让我身边的人受伤,甚至是离我而去,我这个自由阁阁主又有什么意思,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人师兄。为了自己,为了苍生,我抛弃了朋友,置身边的人于危难之中,我也太自私了。明明帅气俊秀的公子,却因为我变成了这样,我这一生,欠的也太多了。 凌宇见他如此表情,道:“师兄,他二人伤势极重,我们的武功修为无法将他的心脉治好,你又身负重伤,如今该当如何?” “师兄?”洛雨汐一脸茫然,“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现在都彻底懵了。” 凌宇道:“他是自由阁阁主,也是天机阁阁主,我与他一直以师兄弟相称,这样显得亲切。” 无忧脸上没有表情,依旧很是冷漠,望着佩瑀,道:“佩瑀,我现在心脉已损,要救他们只能靠你和沐少侠了。” 佩瑀不解,道:“主人,可是我的修为还没有到达此境界啊。” 无忧摇头,道:“其实你的修为早已得道,你之所以没有现,是因为你真正的修为被我封印了,只要解除封印,你的修为比我现在还高。” 无忧走到他面前,咬破手指,在他眉心滴了一滴血,然后运功,一个“破”字出口,封印解除,瞬间佩瑀周身真气四溢,修为顿时提升。 无忧望着沐焬阳,微微点了一下头,沐焬阳会意,也点头回应。 沐焬阳与佩瑀出手,两道金光罩住墨寒轩二人,一阵真气灌入二人体内。施法不一会儿,二人气血通行,身上的外伤渐渐愈合。 无忧一挥手指,两滴鲜血落在墨寒轩二人的眉心,沐焬阳施法,两人头上瞬间出一道金光,金光越来越大,将二人罩住。 这时墨寒轩二人的身上溢出一股强大的真气,这道真气之强,实在无法估计。 沐焬阳和佩瑀大为震惊,这道真气正在往外溢出,二人忙运功压制,然真气之强,出了两人的想象,虽然极力压制,但越来越无法控制。 凌宇见此情况,忙运功出手,但依旧无法压制,几人用的内力越强,真气变了也越强。 眼看就要无法控制了,无忧十指相合,三滴鲜血滴出,轻轻一挥手,鲜血落入金光之中,无忧运功,一道白光注入金光之中,瞬间真气散去,金光消失,两道绿光从墨寒轩二人体内飞出,悬在二人身体上方。 沐焬阳运功,两道真气注入绿光之中,绿光暗淡,空中出现一琴一箫。 凌宇仔细望着此琴,大惊道:“昊阙戮空琴!” 佩瑀欣喜万分,道:“想不到此物竟然在他们体内,那箫又是何物?” 无忧思索一下,道:“那是上古神器残阳映月!此二物乃一对有情兵器。” 第十八章 熟悉的陌生人 众人大为惊讶,也有一些疑惑,这昊阙戮空琴的来历众人已经知道,莫非这残阳映月也是如此?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昊阙戮空琴的来历我已经说过,其实当初那对铸剑师铸造的是一对琴箫,二人将琴和箫铸成,在最后关头,女子因变故离世,为了永远相守,男子将她铸入箫中,而自己带着怨恨也铸入了琴里。二人从此相守,但因为爱情的恨,这二物魔力非凡,今日此二物能出现,看来也是机缘到了。” “寒轩与幻灵本是有情之人,经过这次劫难,二人真情显现,互相表明心迹,今日危急关头,二人面对死亡依旧爱的那么真切。因为二人的真爱,此对有情之物才会出现。” 龙辰逸不禁赞叹,道:“真是有情之物配有情之人,当年铸剑师本是一对情侣,故而铸造了此有情之物,因为一些变故,有情神器变成了含恨的邪物。如今寒轩二人真心相爱,此二物有如此相爱的主人,必然会化去恨意,成为真正有情之物。哎呀,真是让人羡慕啊。” 佩瑀有些不明白,道:“主人,这戮空残阳已消失多年,怎会在他二人体内?这昊阙戮空琴不是上古一位散仙的护身之物吗?” 无忧施法,两件神器出光芒,将二人罩住,一时神器光芒消失,又回到了二人的体内。此时二人伤势已痊愈,心脉也恢复正常。 无忧让凌宇将二人抱回房中休息,之后几人围桌而坐,无忧道:“其实那位所谓的散仙,便是寒轩自己,他二人本是六界散仙,因为千年前,神仙遭受仙劫,他们下凡投胎,重新修行。此二物为了守护他们,也随他们入世,隐藏在他们体内,待二人真爱显现时,这两件神器便会出现。而神器出现之日,也将是他们得道之时。” 凌宇望着无忧,道:“这一切都是师兄安排好的吧,他二人能在此相遇,而且寒轩坚持这戏曲之路,恐怕不是偶然吧。” 龙辰逸一脸不解,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凌宇点头,笑着道:“其实从第一天走进这梨云坊,看到门前那副对联时,我就知道这梨云坊不简单,那副对联乃是师兄亲自写的,师兄为了以后方便找到寒轩,特意让墨家将戏曲代代相传,而且用的坊名一直为梨云坊。” “这些安排,应该在百年前就已经完成了。只是我不明白,师兄既然没有出事,为何这么多年一直不出现?在我身边十多年,又为何不和我说出真实身份?难道你怕我会泄露你的身份?莫非你就如此不信任我吗?” 无忧一脸的伤感,沉默了一会儿,方回答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也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并不是自由阁真正的阁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无忧,而自由阁阁主,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众人非常不理解。 无忧叹气,道:“萧朔梦滢已经死了百年,而我,已转世投胎两次,早已不是自由阁的阁主,曾经的记忆,我早已忘掉了,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人。前两天重伤,我方才想起曾经的一些往事,这些其实并非我所要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凡人。” 凌宇不解,道:“那你当初安排好的事情呢?你策划了百年,难道就这么算了?” 无忧道:“那是自由阁阁主安排的,与我何干?我既然不是自由阁阁主,又为什么要去管他的事?” “可你毕竟是自由阁阁主,不管你怎样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无忧转头盯着凌宇,那眼神极其冷漠,非常诡异,凌宇不禁心中一阵凉意,惊恐不已,眼前的无忧,显得太陌生,这和以前的无忧,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的无忧虽然沉默不语,但是显得亲切,而眼前的无忧,让人害怕,不敢和他靠近。 凌宇望着凌宇,轻摇着头,心情失落不已,声音颤颤巍巍道:“不,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无忧,不是我认识的阁主,更不是那个和我朝夕相处、开怀畅言的师兄。你变了,变的陌生,我当初的师兄是不会这样的。” 凌宇说着,眼中竟然含起了点点泪花,此时的他,心中多么失落,多么伤心,曾经日思夜想所想的人,如今站在了自己面前,可是这些变得太陌生,这一切,不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 无忧一脸冷漠,眼神中只有浓浓的恨意,提高嗓门,那声音,不仅陌生,而且阵阵恨意,狠狠地道:“你所认识的师兄,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第十九章 多情郎冤结无情客 眼前的这场面,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分别多年,本以为会非常高兴温馨,本来期待的美好局面,却不想变成如今这复杂的情况。 凌宇望着眼前这陌生的无忧,怒从胆边起,本来温和可爱的凌宇,从来没有过脾气,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红过眼,一向和气的他,今天居然怒了。 凌宇盯着无忧,站了起来,提高声音道:“既然你不管这些,当初为什么又安排下这些?你既然安排了,就得去做,凭什么一切都得让我去收拾?难道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 无忧道:“你不愿意做就别做,没有人逼着你去做,我再说一遍,安排这些的是他自由阁阁主,而不是我无忧。” 凌宇大怒,道:“你这是蛮横不讲理。” “不讲理又如何,我就这脾气,你想怎么样?”无忧一脸怒气,道:“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凡人,那些保卫苍生的事不是我该做的,我也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也不值得我去做。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我爱的人活过来,就算六界都毁灭了,也不关我的事。” “你……”凌宇双眼满是怒火,心中本来就不是滋味,不想他还如此说,顿时火冒三丈,道:“你不管我也不管,我辛辛苦苦拼搏了上百年,为了什么?最终又得到了什么?为了你的一句托付,我放弃了我的幸福生活,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可结局又是什么?我本来是个潇洒的修道之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满心算计之人,这一切是因为什么?若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当年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如今,你却对我如此态度。你做的不值得,我做的又值得吗?” “和你相处十年,我劝了你十年,照顾了你十年,可你,十年不和我说一句话。我费尽心思让你开心,希望能解开你心中的心结,可是十年相劝,你就是不改变,一直如此冷漠。我这么做又值得吗?要是养个小动物,十年相处,感情非凡,可你,却如陌生人一样,沉默不语。你为了你自己的苦衷,将一切撇下,自己从此清静,却将所有的危险留给了我们,你算计了我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你算计了多少人你自己知道,你让多少人因为你受罪,甚至丢了性命,这些你该知道吧。你看看寒轩和幻灵,本来挺自在的,却因为你差点丢了性命,你如今却说这些和你没有关系,你可还有一点儿良心?你爱的人离去了,你身边的朋友伤的伤,死的死,这些都是你造成了,是你亲自夺走了他们的性命。你抛下一切,害了所有的人,你如此没有良心,还有资格做人吗?她若还活着,会有脸面吗?” 无忧怒了,指着凌宇道:“你还没资格教训我,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不着。我没良心又如何,我就是一疯子,就是一傻子,又如何?你厉害,你高尚,那你就去做,你当你的英雄,我做我的傻子,与你何干?” 凌宇无法忍住心中的怒火,顿时出招,一招便将无忧打倒在地上,无忧嘴角又挂上了血丝。 无忧仇恨地望着凌宇,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凌宇望着他,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如你这般没有良心的人,打死都活该,既然你如此不讲理,那我今天就要将我这些年失去的东西找回来。你欠了我这么多,你算计了我的一切,既然你我已不认识,我今天就要你加倍偿还。” 无忧仰天哈哈大笑,一副不屑的表情,道:“你还没有这本事。” 无忧甚是看不惯他这表情,心中的愤怒已无法抑制,咬牙切齿道:“好,好,这是你自找的,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灭了你,免得以后有人再因你而受伤害!” 凌宇运功,使出毕生修为,双掌金光闪闪,一旋身,来到无忧身旁,一掌劈在无忧的天灵盖上。 掌风疾逝劈下,这一掌,凌宇使足了内力,一击便能将无忧的天灵盖击碎。 无忧坐在地上,没有反抗,双眼竟然闭上了,他似乎不准备还手。 突然一阵风飘过,凌宇的手便被抓住,几人抬眼一望,此人正是佩瑀。 佩瑀将凌宇的手甩开,表情有些愤怒,道:“好了,都别吵了,这样做又有何益?” 凌宇望着无忧,道:“既然他已不在乎一切,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十年,我苦口婆心劝慰十年,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他呢?整日愁眉苦脸,沉默寡言,从不过问任何事,我本以为十年劝解,他会放下执念,快乐地生活,可他一点儿也没有改变。我花费十年时间,他不仅一点儿没变,反倒更是无情无义了,十年相守,百年饱受相思之苦,却换来如此没心没肺的局面。我错了,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受罪。” 无忧没有说话,眼神依旧冷漠。 洛雨汐走过来,轻轻扯了两下凌宇的衣服,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凌宇深吸一口气,缓缓仇恨的心情,道:“说实话,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悯千忧一向遵守承诺,既然当初答应了,我就会一直做下去。既然你已经不管这些,那就让我来管,为了曾经的承诺,我不后悔,就算最后因为这事丢了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佩瑀忍着心中的怒火,长长叹息,道:“如今一切明朗,我该做的已经做了,这儿也不再需要我了,我是时候离开了。有心无心,都已注定,多说已无益,江湖漂泊,自在方是我所求,那没有心机算计之地,才是我生存的地方。” 佩瑀深深地望了一眼无忧,又望了望凌宇,凌与深情与之对视,道:“这样也好,该走的都走吧,江湖行走,本就为寻求自在,在这儿也挺受罪的。寒轩和幻灵受了重伤,需要静养,不如明天你们就一起出吧,雨汐,你就陪寒轩二人回天机阁去吧,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去做了。” 龙辰逸道:“那我呢?我是回皇宫还是继续和你们一起?” 凌宇道:“你我之间的约定还没有结束,你休想中途毁约。” 屋里的气氛略有些缓和,沐焬阳站在一旁,想要劝解却无法开口,只好尴尬地站着,现在气氛缓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凌宇转头望着洛雨汐,道:“清镇之事也该结束了,我当初安排你的事可有眉目了?” 洛雨汐点头,道:“该找的人都找到了,我也把一切都告诉龙辰逸了。” 凌宇捋捋青丝,道:“登基多日,也该为百姓做点事了,所谓杀鸡儆猴,也该拿个人来开刀了。能否竖起威名,就在明日之举了。” 第二十章 龙辰逸惩官立君威 次日清晨,凌宇和龙辰逸轻装来到知州衙门,此时衙门前还没有人站班。≧ 龙辰逸望着衙门前立着的打鼓,不禁感叹道:“一心想要脱离官场,行走江湖寻求自在,不想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啊,生于皇家,或许一辈子都没法摆脱一切。” 凌宇微微一笑,道:“你就知足吧,多少人还盼望过上你的生活呢。别感慨了,接受现实吧。” 龙辰逸上前,拿起鼓槌,用力敲打打鼓。鼓声隆隆作响,打破了清镇早晨的安宁,也打破了清镇三年来的宁静。 清镇乃繁华之地,各任知州都不是普通人,来到这儿都干些贪赃枉法的事,这任知州冯杰更是可恶,惹得天怒人怨,可是没有人敢说,更没有人敢告,他仗着其父的权力,为所欲为。 三年来,清镇人民不敢来这儿告状,衙门沉寂了三年,这面鼓,三年来没有人敲过。震耳欲聋的鼓声传遍清镇,还在睡梦中的人都被惊醒了。此鼓一响,百姓心中好奇,都想看看是谁有如此大胆,竟敢敲鼓告状,纷纷赶来观看。 大约过了两刻钟,衙门外站满了百姓,望着凌宇二人都议论纷纷。 这时府衙大门打开,几位官差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用手指着外面的百姓,道:“刚刚是谁击鼓鸣冤?给我站出来。” “我!”凌宇二人走到官差面前,气质高昂,没有丝毫畏惧。 官差道:“好胆量,既然你要告状,衙门的规矩你可知道?” “不知!” 官差道:“所谓衙门八字两边开,有冤没钱莫进来,想要进去可以,得交点进门税。看两位面生,不像本地人士,我就回善心,给二十两纹银就可以了。”说着伸手过来要。 凌宇笑了,道:“纹银没有,拳头倒是有两个。”说着顺手抓住那官差的手一拉,一掌拍在其肩膀上,那官差顿时趴在地上。 其余几人见事不妙,正要出手,凌宇运功,只见一阵黑影乱窜,顿时几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凌宇道:“去告诉你们的冯大知州,让他赶紧升堂。” 几个官差惧怕,一瘸一拐进去通报。 凌宇整理一下青丝,表情镇定,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来到堂中,见冯杰正坐在堂上,凌宇笑道:“哈哈,冯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冯杰抬眼望了望凌宇,脸色顿时变得惧怕难堪,心中十分忌惮。他装作镇定,展现官威,道:“你二人来此干什么?” 凌宇道:“大人糊涂,进这衙门,自然是来告状申冤。” 冯杰道:“所告何人?又为何人申冤?” 凌宇道:“告你知州冯杰!” 冯杰一惊,冷汗都下来了,一拍惊堂木,道:“大胆,本官乃朝廷五品官员,你不过一个普通百姓,有什么资格告我?” 凌宇微微一笑,“哈哈,你不过一个区区五品知州,又有什么资格胡乱糟蹋他人的性命?这是谁赋予你的权力?贪赃枉法又是谁允许你的?这也是当今皇上赋予你的?你如此胡作非为,仗的又是谁的势?难道就因为你是五品知州?就因为你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员?” 冯杰甚为紧张,自己做官多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厉害的角色,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凌宇道:“不过普通一凡人而已。” 冯杰见两位都不是善茬,来者不善,今日若不解决此二人,自己恐怕难逃此劫了。考虑一会儿,道:“你既然要状告本官,可有证据?” 凌宇笑了,道:“就凭你无故抓捕南宫幻灵,并对他们滥用私刑这一条我就可以告你。” 冯杰阴笑两声,道:“你是当事人,你的证词和证人不算证据。因此,你的状告不成立,诬告官员,你可是死罪。” 凌宇笑道:“是吗?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告诉你,我今天来这儿可不只有这一件证据。” 冯杰道:“哼,你还有什么证据?在这清镇,有谁还敢告我?” 凌宇不屑地一笑,转身望着外面的百姓,提高嗓门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我在此状告他知州冯杰,他的所有罪行我已经都知道了,我也有了确凿的证据,大家有冤的就尽管说,今日我会还大家一个公道。冯杰在清镇可谓坏事做尽,他不仅欺压良善,贪赃枉法,而且糟蹋良家妇女,这些我都知道,只要大家出来作证,我保证给大家一个说法。” 众百姓都有些犹豫和恐惧,这时一个年长的老伯站了出来,道:“乡亲们,这位少年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既然能站在这儿,就一定有办法帮我们申冤。咱们受了这么多年的气,该是时候出这口恶气了。” 听了此话,所有人互相望了一下,全部走进大堂,来到公堂之上,瞬间,公堂上是人山人海。 见此情形,冯杰是惊慌失措,心中已没了主意。 凌宇望着冯杰,道:“冯大人,现在又如何?他们都是被你欺负过的人,都可以作为证人,他们的案子,随便两件,便可要你性命,加之你贪赃枉法,人人都是证人,你今天死罪难逃了。” 冯杰见已无退路,索性摊牌,先下手为强,道:“不错,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是罪大恶极,可你又能奈我何?我乃朝廷五品知州,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凌宇捋捋青丝,道:“要杀你轻而易举,你别忘了,我乃是江湖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好狂的口气!” 凌宇大惊,转头往外看去,一位六十多数的老者走进来,此人穿戴官袍,一看就是一位高官。 他来到堂上,冯杰忙下来拜见,原来此人便是冯杰的父亲,当朝右大夫冯其,乃当今一品大员,位高权重。冯杰知道自己会有麻烦,所以提前写信给冯其,冯其这才匆匆赶来。 冯其望着凌宇,一脸高傲的神情,完全忽视一切,道:“好狂的口气啊,一个普通百姓还想处置五品知州?你还没那资格,你也不看看府衙外面的官兵,你敢动一下,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儿。” 龙辰逸长笑几声,道:“冯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真不愧是右大夫,不愧是当朝一品大员。只可惜今日不管谁来了,他冯杰都难逃一死。” 冯其横了龙辰逸一眼,道:“是吗?来人,将这两个扰乱公堂的反贼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个官兵上前,动手抓二人。 龙辰逸取出一物,怒道:“我看谁敢!” 众人一看,那乃是当今天子的玉玺。冯其大为震惊,两腿哆嗦不已。 凌宇道:“这位乃当今刚登基的皇上,此次来此,就是微服私访,惩治贪官污吏,我看谁敢造次。” 众人忙跪下参拜,冯杰父子吓得满头大汗,“咚”一下就跪在地上,忙认罪求饶。 龙辰逸让众百姓和官兵起身,然后望着冯杰父子,道:“冯杰,你所有的罪行,我都已经知道了,也调查清楚了,你该死,简直罪不容诛,若不杀你,天理难容。冯其,你贵为一品大员,却纵容儿子,不管不问,甚至为了袒护,不顾朝廷律法,实在难恕。然念你年事已高,饶尔性命,就此罢去官职,抄没家产,驱逐出京,永远不得回京,终身不再录用。来人,将冯杰押出衙门,立即斩,其财产分还被其欺负的百姓,将冯其押回皇都,交给吴侯爷,按我的意思处置。清镇一切实务,暂由师爷代理,所有被冯杰欺负的人,都要予以安慰,并贴补财物作为赔偿,执行去吧。” 堂中百姓阵阵欢呼,高兴不已。 凌宇二人处理完这一切,便回到梨云坊,待收拾好行礼,众人便出上路。 刚出客房,几人惊呆了,梨云坊内人山人海,挤满了清镇的百姓。 第二十一章 梅砚生唱戏伤别离 梨云坊之状,比唱戏之日还更甚,一眼望去,全是人影,坊内没有一点空余空间。只是坊内的氛围,已不是当初的那种激动欣喜,而是充满了浓浓的哀伤和离愁。 望着那一个个不舍和神情的眼神,本来心情舒畅的墨寒轩瞬间变得难受,心中阵阵凉意。 一个喜欢戏曲的姑娘深情地望着墨寒轩,一脸的恳求,道:“梅先生,求你不要走,我们大家都特别喜欢你,特别喜欢听你唱戏,我们舍不得你。” 一个老伯开口道:“梅先生,你给我们唱了三年的戏曲,你让我们体会到了真正的戏曲,也诠释了戏曲的精髓,求你不要离开这儿,你若走了,我们以后到哪儿去听如此美妙的戏?”许多人都随声附和,央求墨寒轩。 眼前的这一幕,让人感动不已,一个地位低贱的戏子,通过三年的努力,让清镇人民真正喜欢,让这儿的人都尊敬戏子身份。对于戏子而言,这是多么崇高的尊敬,多少年来,这种情景还是第一次。 墨寒轩眼中泛起了泪花,漂泊多年,被多少人谩骂,受了多少的冷言嘲讽,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份。离开这儿,又不知要遭受多少辱骂,戏子向来没有身份,没有尊严,真不想离开这儿。然而一切不是自己所决定的,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传承戏曲,哪怕再被人辱骂,哪怕没有一点儿的尊严,也要坚持下去。 墨寒轩强颜欢笑,道:“众位乡亲,很感激大家对我的支持,也感激大家对我的尊重。三年相处,真的很好,很感激,这将是我一生美好的回忆。清镇,给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这儿生活了三年,使我受益匪浅。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但我是戏曲传承者,我要将戏曲传遍五湖四海,让更多的人知道戏曲,也要更多的人尊敬戏子。我坚持了唱戏,必然有我的路要走,大家不必如此,梨云坊会一直在这儿为大家唱戏,他们都是有名的角儿,完全可以把我替代,到时候希望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去捧场,我就知足了。” 老伯叹息,知道无法留住他,道:“好吧,既然先生执意要走,我等也不阻拦。只是先生此去,恐怕要想再见到先生,已是不可能了,先生就为我们再唱一次吧,让清镇百姓永远记住先生,记住先生的戏曲。” 所有人异口同声,诚恳要求墨寒轩再唱一次。 墨寒轩扫了一眼,所有人都是难道诚恳,想要拒绝,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凌宇捋捋青丝,见墨寒轩表情犹豫,知道他有些为难,道:“寒轩,你就再唱一次吧,你在他们心中已经是一个经典形象,以后也难有人再次越,你一走,他们定会想念。今日离别,你就再唱一次,让他们永远记住你这位戏曲大家梅砚生,记住你这位一代男旦梅先生。这也是对戏曲和戏子的传承与尊敬。” 墨寒轩放下包袱,望着众人道:“承蒙大家如此看得起,我就为大家再唱一次。我四岁学戏,十三岁登台开唱,唱了九年戏曲,从没有真正唱过悲情戏曲,今天我就为大家再唱三出戏曲,以谢清镇的父老乡亲。” 说着便去化妆,南宫幻灵也去帮他,班主忙开始张罗,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一阵鼓声想起,墨寒轩身着白色戏袍,轻移莲步来到台上,开腔唱了两出戏: 一曰《坐楼》 一曰《临终恨》 两出戏悲伤不已,唱腔哀婉而高亢,那一声声的高腔和低吟,可谓悲天呛地,唱出了人物内心的那种悲痛和愁恨。 墨寒轩向着众人行了一礼,道:“今日离别,我心甚是不舍,众位来此送别,我心感叹。实在是无以为报,《西厢记》中有一出《长亭送别》,乃是崔莺莺与张生长亭分别所唱,今日我将之改动些许,送给各位,感谢众位乡亲三年的陪伴。” 弦声阵阵响起,寒轩从帘子后面慢慢走出来,那动作,真像一个正要和心爱之人分别的女子,那神情,那眼神,那情感,女子恐怕也未能如此真切演绎。 寒轩立在台中央,轻轻挥动水袖,深情道出一段道白: “相聚匆匆,今又离别,我心好乱。十里长亭,不知送别了多少人。多少离人泪,洒满了这长亭呐。” 乐声相合,水袖轻舞,双眼含情,动作处处体现离别之不舍。假声委婉,和着乐曲,唱了这出《长亭送别》: [正宫][端正好]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滚绣球]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叨叨令]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只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久已后书儿、信儿,索与我凄凄惶惶的寄。 [脱布衫]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衰草萋迷。酒席上斜签着坐的,蹙愁眉死临侵地。 [小梁州]我见他阁泪汪汪不敢垂,恐怕人知;猛然见了把头低,长吁气,推整素罗衣。 [幺篇]虽然久后成佳配,奈时间怎不悲啼。意似痴,心如醉,昨宵今日,清减了小腰围。 [上小楼]合欢未已,离愁相继。想着俺前暮私情,昨夜成亲,今日别离。我谂知这几日相思滋味,却原来比别离情更增十倍。 [幺篇]年少呵轻远别,情薄呵易弃掷。全不想腿儿相挨,脸儿相偎,手儿相携。你与俺崔相国做女婿,妻荣夫贵,但得一个并头莲,煞强如状元及第。 [满庭芳]供食太急,须臾对面,顷刻别离。若不是酒席间子母们当回避,有心待与他举案齐眉。虽然是厮守得一时半刻,也合着俺夫妻每共桌而食。眼底空留意,寻思起就里,险化做望夫石。 [快活三]将来的酒共食,尝着似土和泥。假若便是土和泥,也有些土气息,泥滋味。 [朝天子]暖溶溶玉醅,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泪。眼面前茶饭怕不待要吃,恨塞满愁肠胃。“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拆鸳鸯在两下里。一个这壁,一个那壁,一递一声长吁气。 [四边静]霎时间杯盘狼藉,车儿投东,马儿向西,两意徘徊,落日山横翠。知他今宵宿在那里?有梦也难寻觅。 “弃掷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遇知音者,谁怜长叹人?” [耍孩儿]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五煞]到京师服水土,趁程途节饮食,顺时自保揣身体。荒村雨露宜眠早,野店风霜要起迟!鞍马秋风里,最难调护,最要扶持。 [四煞]这忧愁诉与谁?相思只自知,老天不管人憔悴。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三峰华岳低。到晚来闷把西楼倚,见了些夕阳古道,衰柳长堤。 (白)桃花依水伴绿江,红伞轻舟景惆怅。春风不识离人味,碧水轻流挟花香。离别虽苦,却是必然,虽不知何日是归期,但有缘自会相逢。 寒轩微屈身子,右手抛袖,转搭在右肩部,左手往前轻抛水袖,头微垂,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左手抛出的水袖。墨寒轩就这样定住,三出戏曲随着这个动作也结束了。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凌宇感慨万千,道:“如此细腻的情感,真是让人感动,女子恐怕也是望尘莫及啊。看来女子的柔情,男人最懂,而男子的刚毅,女子才最明白啊!” 三出煽情的曲目,所有人在这种氛围和曲目的悲情之下,都感动了,眼圈红红,眼中泪花点点,有的早已流泪满面。 寒轩卸了妆,拿上包袱,几人上马出。 所有百姓就这样注目望着渐渐远去的寒轩,那种不舍,让人无法忘怀。 墨寒轩回头望了望众人,所有人都不舍地望着自己,那种情感,那种眼神,不禁让寒轩流泪了。 三年相处,一朝离别,曾经熟悉的环境,今日离去,永远也无法再回来了,所有的,都成了回忆。 佩瑀望着凌宇,深情对视一眼,微微点点头,然后又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无忧,然后扬鞭,扬长而去。 寒轩等人与凌宇道了几句离别之语,也各自上路。凌宇等四人,又开始一次新的征程。 正是: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第一章 路遇白骨 且说凌宇等人离开清镇后,在江湖中又四处游走,一为体察民情,二为寻找魂魄。 听闻潭浠城有一个神潭,乃灵气聚集之地,但多年来没有人找到,此潭乃一灵地,需遇有缘人才会出现。几人为找魂魄,故而来此寻找。 然而几人出来一月有余,却还没有找到这潭浠城。 这日,几人在深山中窜了许久,却找不到出路了,这儿人迹罕至,只有一条山路,通往山的深处。 走了不多久,无忧突然心口一阵疼痛,脸色顿时煞白,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这可吓坏了众人,沐焬阳和龙辰逸忙伸手扶着无忧,凌宇一脸担忧,望着无忧道:“你怎么了?伤势可是加剧了?” 无忧忍着疼痛,冷冷道:“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到这儿,总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与我身体相抗,似乎越走近,这力量就越大。” 沐焬阳给无忧号了一下脉,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声温柔道:“他的伤势又严重了,他的心脉本来就受损,如今有一股力量让他心脉的受损程度更重了。似乎这股力量就是针对他一个人的,我们几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他的情况很糟糕,不适合再赶路,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吧。” 龙辰逸两眼抱怨地望着凌宇,道:“唉,这都赖凌宇,堂堂天机阁阁主,竟然带错了路,让我们在这深山里到处乱窜,都怪凌宇。” 凌宇望着龙辰逸,脸上笑容似笑非笑,道:“哟,最近胆子还变大了啊,居然敢批判我的不是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虽走过很多地方,但不代表我就会知道所有地方的路,再说了,这次你们自愿跟我走的,现在遇到这情况,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沐焬阳环顾一下四周,声音低沉,温和道:“这儿太过偏僻,人迹罕至,咱们先往前面再走会儿。”说着沐焬阳将无忧背起,慢慢赶路。 无忧表情有些尴尬,很不自然,眼神有些散乱。他没有说一句话,依旧很冷漠,只是眼眶有些湿润了。 走了两刻钟,几人终于走出了林子,见前方有一个四角凉亭,几人加快步伐,去凉亭歇息。 沐焬阳将无忧轻轻放下,靠在柱子旁坐着,然后封住无忧的几处穴道,减少其痛苦。 沐焬阳取来水袋,喂无忧喝了两口,轻声问道:“怎么样,可好些了?” 无忧微微点头,将眼神从沐焬阳身上移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表情很奇怪,冷漠中带走一丝的感动,似乎是极力掩藏。 沐焬阳虽然和几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对无忧还是有些了解,见他如此,也没再问。 龙辰逸望着周围环境,道:“这儿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凉亭呢?难道还有人会来这儿乘凉?” 凌宇笑了笑,道:“每样东西都有它出现的意义,既然出现在这儿,自有它的用处。” 龙辰逸道:“噢,莫非你知道?” 凌宇微微一笑,道:“不知道。” 沐焬阳翘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突然感觉不对劲,道:“这儿怎么会有腐尸的气味?” 凌宇嗅了一下,也感觉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腐尸气味。 这一现,让几人瞬间感到疑惑,周围的幻境瞬间变得有些阴森,让人浑身不自在。这儿虽人迹罕至,但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腐尸?难道是有人在这儿被抢劫后谋杀?还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腐尸出现之地,在古老传说中皆是不祥之地,无论是和死因,都是不祥之兆。 凌宇等人往凉亭西边慢慢走去,腐尸的气味越来越浓,走到一荆棘丛边上时,空气中飘浮着的,满满都是浓浓的腐尸气味,那味道,臭的难闻,让人直接想吐,简直喘不过气来。 龙辰逸捏着鼻子,紧闭嘴巴,满脸憋的红红的,他上前两步,探起头往荆棘丛中望去,刚看了一下,瞬间转身,三两步跑开,然后蹲在地上吐了。龙辰逸脸色煞白,一脸惊恐,被吓的够呛。 凌宇见此状,不觉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一下心中的惊恐,穿过前面的几株荆棘,瞬间两人也惊呆了。荆棘后面是一堆白骨,骨头乱的不成样子,不过可以看到两个骷髅头,其余部分都被弄的分不清了。 白骨上还有未腐烂的腐肉,黑黑的,黏黏糊糊的,让人恶心。周围空气中奇臭无比,许多苍蝇围着骨头乱飞,但没有苍蝇叮在腐肉之上。 望着这情况,沐焬阳也不觉一阵恶心,忙退后几步,差点就吐了。 凌宇也感觉很恶心,但心中很是疑惑,故而强忍着想探查一番。凌宇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腐尸,正要伸手,突然身后有人说话。 “住手,千万别碰那东西。” 第二章 拾骨少女 那一声呼喊,把凌宇吓了一跳,本来看到这腐尸就有些紧张和极度的恐惧,这一声惊呼又是从后面传来的,身上不觉一阵凉意窜出。 凌宇起身,转头一望,一个姑娘正朝几人走来。 姑娘背着一个背篓,穿着朴素,身高五尺左右,年龄二十多岁,看样子是个平民百姓。 姑娘走到凌宇旁边,望了一眼那些腐尸,道:“这儿荒郊野外的腐尸是不能随便碰的,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凌宇望了望她,女子表情自然,似乎没有闻到空气中的腐尸气味。 凌宇面带笑容,道:“姑娘是什么人啊?这儿人迹罕至,姑娘怎么会走到这儿来了?这不过就是腐尸,还能有什么危险?” 女子放下背篓,从背篓中取出一双很厚的皮质手套,然后将一块蒜片放进嘴里。女子带上手套,走到腐尸旁蹲下。 凌宇等人瞬间惊呆了,她竟然开始把弄着满地白骨,将白骨收拾在一起,然后用一个皮质布袋将其装上,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这一幕让人震惊,一个女子,竟然面对白骨毫无反应,一般人别说碰了,看到都会被吓晕过去。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不见得有如此胆量,更何况是一个柔弱女子?凌宇等三人惊讶,心中敬佩万分,也甚为惭愧。 女子收拾好一切,走过来,望着凌宇,道:“我叫王夕媛,你们叫我夕媛就可以了。我是潭浠城的人,今日偶尔出去,路过此地,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这儿的。这儿以前是通邻县的必经之路,因后来这儿传说闹鬼,就没人从这儿走了,渐渐就被荒废了。这儿的尸体都不简单,是不能随便碰的。刚刚这腐尸上都有毒,一般的腐尸都会有苍蝇叮咬,而这腐尸却没有,就是因为腐尸有毒。尸体腐烂会出现尸毒,尸气会让人中毒,碰触尸体有些时候也是会中毒的。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也走到这儿来了?” 龙辰逸一脸抱怨,叹息道:“我们是走方的郎中,到处游走,因找错了向导,所以迷路了,就走到这儿来了。” 凌宇微微一笑,望着夕媛,道:“姑娘,这儿离潭浠城还有多远?” 夕媛道:“不远了,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夕媛望了一下几人,现受伤的无忧,走到无忧身边给无忧把了一下脉,顿时大吃一惊,道:“这位公子伤势极重,不能再长途赶路了,他的伤势需要好好休息。我看这样吧,几位不妨随我一起回我家吧,我家就在潭浠城中,到哪那儿安顿好之后,我帮你们去找大夫给他看看,他的伤若不及时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龙辰逸笑着道:“好啊,反正我们也找不到路,就请姑娘带路吧。” 凌宇道:“如此也好,只是麻烦姑娘了。我们也正要前去潭浠城,能有姑娘帮忙那再好不过了。” 夕媛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几人,道:“既然你们是郎中,那我先提醒你们一下,到了潭浠城之后,千万记住别说自己是郎中,一定要记住。” 众人十分纳闷,忙道:“这是为何?” 夕媛道:“我也不太好解释,到了潭浠城你们就知道了。” 沐焬阳又将无忧背起,几人便上路,前往潭浠城。 来到潭浠城,凌宇一路到处观望,现这城中很是奇怪,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些别扭,细细观察之下才现,原来是这城中没什么医馆药堂。 这确实挺奇怪,一座大城之中,居然没什么医馆,这人都有生病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大夫呢?难不成这城中之人都不怎么生病? 不一会儿,便来到夕媛家中,夕媛将无忧安置好,凌宇忙问清这城中仅有的两家比较大型的医馆,便带着龙辰逸去抓药,沐焬阳运功帮无忧治伤。 往东边走了两刻钟的时间,终于到了梦草堂,梦草堂前有一副对联,乃是: 甘草紫草灯草通草皆医疾; 山药乌药芍药没药不治病。 凌宇往周围打量一下,见梦草堂斜对面还有一家医馆,名叫“守仁堂”,其牌匾新而大气,像是刚开的医馆,门前也有一副对联,乃是: 道遵思邈心存济世; 德昭仲景志在医人。 门外人来人往,甚是红火,从门外望去,堂中人挺多,大多都是年轻的少年和少女。 凌宇见状,转身走向梦草堂。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凌宇,对面那家人比较多,看起来那家的医术比较好,名声也不错,我们去那家不是更好吗?” 凌宇道:“人太多,医术不一定就会好,而且我们来这儿,不一定就要去医术好的医馆。” 二人径直走进梦草堂,瞬间眼前一亮,顿时惊呆了,堂中有三位大夫,而三位大夫中,有两人竟然是女大夫。 第三章 奇毒 二人进入梦草堂,一个小伙计迎面走过来,面带笑容,道:“二位客官,不知到此是抓什么药?小店所有药材齐全。 ” 龙辰逸道:“我们不抓药,请问你们这儿的大夫出诊吗?” 伙计笑了笑,道:“看二位这情形,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虽是药店,但是不看病,更不出诊。二位若抓药就请进,若不抓药的话就请到别处去吧。” 龙辰逸一脸疑惑,略微有些生气,道:“我说小伙计,这药店既然不看病,那又何必开呢?这卖药谁都会,又何必要这么多大夫?” 这话一出,可惹大祸了,堂中一位女大夫过来,她叫梅梦影,一脸怒气,气势汹汹,望着龙辰逸道:“这开不开店是我们的事,看不看病是我们的权力,与你无关,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你管不着。这不看病是本店的规矩,要抓药就抓药,不抓药就请出去。” 龙辰逸甚为不高兴,道:“你,你这什么态度,这就是你一个大夫该说的话吗?这就是你的职责吗?大夫,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帮病人解除病魔,本就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如果不能为病人治病,那还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如此不负责任,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 这下可把梅梦影彻底激怒了,道:“你有本事就去告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病人又如何,有病时当我们是大夫,没病时谁又真正正眼看过我们?当治病过程中出现意外时,我们不过是罪人,恨不得把我们打死,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大夫。我既然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我就是不看病,你又能怎么样?” 龙辰逸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讲理的,愤怒不已,正要反驳,却被凌宇阻止了。 凌宇望着龙辰逸,道:“好了,别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一行都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容易的。” 凌宇转眼望着梅梦影,微笑着道:“这位大夫切莫生气,刚刚是我们的不对,我在这儿赔罪了。”说完鞠躬致歉。 这时另一位女大夫走过来,轻轻扯了一下梅梦影的衣角,用眼神给她示意了一下。梅梦影缓缓怒气,走开了。 这位女大夫叫邵冰伊,她望着凌宇,微微一笑,道:“二位,实在是对不住,本店有过规矩,只抓药不看病,在这潭浠城中,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这样,所以还请二位别见怪。” 凌宇亲切问道:“这又是为何呢?” 邵冰伊叹息,道:“潭浠城中,原来有很多的大夫,生意都不错,而且也很受人尊敬。但是在一年前,城中有十多个人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这些人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大夫们看过之后,查不出任何的病因,有一些医术精湛的大夫便使用金针过穴之术救治病人,然而这一下针,彻底毁了一辈子的声誉了。这些大夫的下针手法十分准确,而且经常都会给很多病人施针,本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当他们下针后不久,病人无缘无故就死了。经过解剖尸体现,是被金针直接刺死的。从此之后,大夫在这儿就成了不受待见之人,经常被告到官府。大夫们害怕,很多都离开了这儿,留下的大夫,只抓药,不看病。” 凌宇终于明白夕媛当初让他们几人不要说自己的大夫的原因,大夫在城中让众人痛恨,外地来的走方郎中更是不受待见,一旦说出身份,很有可能有危险。 对邵冰伊的话,凌宇很是想不明白,道:“这倒是一奇闻,金针刺穴虽然很危险,但把握好力度和下针深度是不会出问题的。这些大夫既然经常施针,想必是不会出错的,怎么会把人刺死了呢?” 邵冰伊摇头,道:“这至今无人知晓,唉,也是怪大夫们运气不好,碰上了这样的事。” 凌宇又道:“那你知道那些病人都是什么症状就医的吗?” 邵冰伊摇头,表示不知道。 凌宇心中全是疑问,见无法问明答案,也就没有再问。凌宇写了一药方,邵冰伊帮他抓了药,二人便回去了。 刚进门,只见夕媛正在院中把玩着一堆白骨,凌宇让龙辰逸去煎药,自己则在院中。 凌宇仔细望着那白骨,夕媛已将之清洗干净,而且重新拼接起来,两具白骨皆是深黑色,像被墨汁浸透了一样。 凌宇轻声问道:“夕媛姑娘,可有什么现?” 夕媛一边仔细注视着白骨,一边道:“两具尸体已全部拼接完成,一具身高五尺一,另一具身高五尺,从盆骨及耻骨判断,这两具尸体都是女的,而且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从白骨的腐烂情况看,死了已经有一年多了。骨头上有许多抓痕,也有一些细微的裂缝,经观察,乃是死亡之后才有的,原因可能是山中的野兽撕咬造成。” 凌宇道:“那死亡的原因呢?” 夕媛道:“两具尸体的骨头皆成黑色,而且整个骨头都是黑色,这应该是中毒造成的,所以这二人的死亡原因,应该是中毒。” 凌宇道:“这毒果然厉害,侵入骨髓,一年多不见减弱,看样子是剧毒。想必当初死亡时一定非常的难看。” “不,她们死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换句话说,那个时候,她们就像没中毒一样。”夕媛解释道。 凌宇很是不明白,简直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呢?中了如此剧毒,脸上会没有一点变化?” 夕媛道:“从骨头的颜色判断,这中毒的颜色才显现不到半年,也就是她们死了半年多后才出现这中毒的症状。” 第四章 蛊毒 一种剧毒,居然在人死了半年多后才表现出中毒的症状,尸体腐烂,剧毒慢慢入骨。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剧毒?竟然是如此的奇怪。 凌宇身为天机阁阁主,听过的事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见过不少,天下奇毒也听闻过不少,但这毒,却是闻所未闻。 凌宇望着夕媛,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天地之间居然还有此种毒药,我是闻所未闻。若按你所说,中了此毒能验出来吗?” 夕媛摇了摇头,道:“此毒很是奇特,在中毒之初,银针也没法查验,只有在尸体腐烂时,银针才能查出来。要想验此毒,唯一方法就是以毒攻毒,这样就会出现中毒症状。” 凌宇道:“那你可知此毒是什么剧毒?” 夕媛取出一些洗白骨的水,那水如墨汁一样,奇臭无比。夕媛将水滴了几滴在花上,瞬间,花枯萎腐烂。 夕媛找来一只鸡,喂了一点毒水,鸡立时倒地死亡。 这场景,让两人震惊不已,此毒性之强,见效之快,实在是惊人,可为何此毒在人体要半年后才显现呢? 凌宇不禁叹道:“我一生见过不少剧毒,然此毒毒性之强,可谓是迄今第一。用如此剧毒杀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仇恨?” 夕媛道:“事情已过了一年多了,其中的事已经是无法再去查了。” 凌宇道:“唉,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啊?” “天地间能有如此奇异毒性的剧毒的,想来并不多见,据我所知,恐怕只有蛊毒才能如此。” 沐焬阳慢慢来到院中,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行走江湖多年,听说过很多毒药,然而一般的毒药是不可能在人死后才显现的。此毒奇臭无比,应该是蛊虫所致。” 凌宇思索一会儿,点头道:“不错,天下蛊毒奇特非凡,毒性极强,看样子是蛊毒的可能性最大。可又是什么样的蛊毒呢?为何又要像两个年轻的女子下蛊呢?” 沐焬阳摇头,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一切恐怕将成为永久无法解释的谜了。” 夕媛将东西收拾起来,放进屋里。 凌宇望着沐焬阳,道:“无忧的伤怎么样了?” 沐焬阳叹了叹气,道:“我他刚吃了药,休息了。我给他运功疗伤,但是效果不好,似乎对他的伤势没有任何作用。他心脉的伤太重,上次被玄弄影打伤,使得他的身子更虚弱。他虽是神仙,但他已没有的仙身,更没有了仙法护身。现在的他,其实和凡人没多大区别,而且他的内力正在逐渐减弱,照此推算,他的日子不多了。” 凌宇大惊,心中难受不已,眼中泛起的泪花,道:“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死,他若死了,天下可就真的大乱了。如今这情形,可还有办法救他?” 沐焬阳用右手食指轻轻抚摸着脸颊,道:“如今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他。六界中有一个传说,传闻上古年间曾出现过几种上古灵兽,这些灵兽乃集天地之灵气,它们的血能使枯木开花,是治伤最好的东西。如今天地之间,还有三种灵兽,乃麒麟、青龙和朱雀,只要找到这三种灵兽,便可治疗他的伤。”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我也曾听说过,但要想找到这三种灵兽,恐怕不容易啊。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支撑到我们找到灵兽之日啊。” 沐焬阳道:“一切都要靠缘分,不过这三种灵兽既然是天地之间的灵物,应该生存在灵气聚集之地,只要找到灵气聚集的地方,就有可能找到灵气。至于能否找到,就要看你了,我会尽我之力帮他续命,保他暂时安全。” 凌宇点头,道:“凭天机阁的力量,我相信一定会找到的。人都说天命不可违,这次我偏偏就不信邪,我一定要和天搏一次,看看究竟是谁厉害。曾经已离开了我一次,我不会让他再次离开了。” 二人正要转身进屋,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夕媛开门,两个衙门衙差进来,神情慌张,气喘吁吁。 夕媛见状,知道事情不妙,道:“两位,如此形色匆匆,可是有大事生?” 一衙差道:“不错,龙玄凌大人请姑娘立刻回衙验尸,又有三人无缘无故死了。” 第五章 三具尸体 一语刚出,顿时让几人震惊了,无缘无故死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夕媛表情自若,既不恐惧,也不紧张,也许是经常接触尸体,所以习以为常了淡淡道:“不知死的又是什么人?” 衙差道:“这次死的是三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年龄都在十五至二十岁。” 夕媛表情骤变,一脸惊容,倒吸了一口气。 凌宇也是一惊,同样的原因,死亡的人年龄都差不多,而且都没有查出死因,这难道是一种巧合?这其中是否又会有联系? 凌宇捋捋青丝,道:“夕媛,这次我们陪你去吧,我倒想看看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死者无法查出死因。小哥,无忧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和龙辰逸过去看看。” 沐焬阳微微一笑,眼神示意了一下,轻轻点头应允。 夕媛背上平日验尸的工具,准备了一些备用的东西,几个便出,前往县衙。 几人来到县衙,此时公堂之上很是热闹,哭的哭喊,冤的喊冤。知县龙玄凌坐在堂上,愁眉不展,看起来是遇到麻烦事了。 龙玄凌见夕媛过来,表情顿时舒展了许多,起身相迎,道:“夕媛姑娘,您可算来了,快给看看吧,本官都愁死了。您是本县唯一的一位验尸女官,向来验尸准确,这次本官可就全看您了。” 夕媛道:“我尽力而为,先将尸体抬去验尸房,我先去验尸。” 几个衙差将尸体抬去验尸房,夕媛带上东西也过去了。 凌宇望了望堂上之人,现其中有两人正是梦草堂的邵冰伊和梅梦影。 凌宇很是疑惑,望着一衙差轻声问道:“衙差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衙差道:“今日早上,孙家小姐突然身体不适,心口疼痛,病情有些严重,便去请了梦草堂的兰凝香大夫去给看病,兰大夫刚刚来这儿,对一切不是很熟悉,便去了。可是无论如何,始终查不出病因,兰凝香见孙小姐很是痛苦,便用金针过穴之术为其减除痛苦。兰大夫主学的便是金针之术,下针手法极其厉害,可下针之后不久,孙小姐就死了。孙家对此大怒,便将其告上了公堂。另外两家的姑娘也是今天无缘无故死的,他们之前也请梦草堂的梅大夫去看,梅大夫知道现在大夫立身太难,也害怕惹上大事,所以拒绝了。他们女儿死了,便告梅大夫见死不救。” 听到这儿,凌宇很是震惊,也终于理解梅梦影之前的态度。凌宇走到龙大人身边,道:“龙大人,可否让在下问他们几个问题?” 龙玄凌此时正是愁眉不展,正愁没法审,道:“你去问吧。” 凌宇来到兰凝香的身边,道:“兰大夫,此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在下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兰大夫,不知兰大夫可否把用的针给在下看看。” 邵冰伊望着兰凝香,道:“凝香,这位公子不是坏人,值得相信,你就配合一下。” 兰凝香将银针取出,递给凌宇。 凌宇望着针匣中的上百银针,知道她确实是专业做这个的。凌宇仔细检查银针,没有现任何异常。 凌宇将银针归还,道:“兰大夫在下针时可有什么情况生?与平时可有不同?” 兰凝香回想了一下,道:“我下了三针,在心口下针时似乎有一种力量往里吸我的银针,我简直无法控制。平时我下针只入体两分,可是今天在下针之后,银针却入体四分。这绝对不是我做的,我经常下针,对下针的深度把握的非常到位,绝对不会出现差错的。” 孙家母亲哭着道:“不是你又是谁?银针是你下的,其间没有人动过,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我女儿是在你下针之后才死的,你还想抵赖不成?我女儿就是你害死的。你们已经害死了我一个女儿,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们?” 梅梦影望着兰凝香,道:“这一切都是怪你自己,我曾叮嘱过你,在这儿绝对不能出门行医,可你就是不听,现在想解释都没有用了。” 兰凝香道:“我是一个医者,我没法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梅梦影一脸怒气,道:“是啊,你是心善,现在怎么样呢?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你是心善,可别人呢?对你也会心善吗?” 邵冰伊叹息,道:“都别吵了,这位公子,凝香的医术我是知道的,她是绝对不会下错针的,请你相信她。” 凌宇思索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这时一妇女哭着道:“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女儿就是因为她梅梦影见死不救,才导致没命的。大人,我女儿死的冤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梅梦影大怒,道:“你女儿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既没有给她下针,也没有给她开药。我看不看病,是我自己的权力,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难道这也有罪?” 那妇女道:“你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又有什么资格做大夫?我女儿就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堂上之人又开始吵了起来,龙玄凌使劲一拍惊堂木,堂上方安静下来。 此时夕媛抬着尸体走上堂来,龙玄凌忙去问情况。 夕媛道:“我检查过了尸体,并没有现任何伤口,只有心口上有三个银针针孔,应该是下针时留下的。我用银针试过了,尸体并无中毒症状,不过尸体上有一丝淡淡的腥味。” 凌宇道:“莫非她的死因和之前见到的两具白骨一样?” 夕媛恍然大悟,忙取出一点之前用来洗白骨的药水,分别滴几滴在尸体的手指上,不一会儿,药水沾到的地方开始腐烂,出奇臭无比的气味。 三具尸体皆是如此,看起来三具尸体皆是中了同一种蛊毒。 第六章 开棺验尸 一年之间,五具尸体,而且都中了同一种蛊毒,这难道真的是一种巧合?消失了一年多的蛊毒,为何又会突然出现? 夕媛望着龙玄凌,道:“大人,现在已经查清楚了,这三人的真正死因,其实是中了蛊毒,并不是所谓的金针失误导致死亡。” 龙玄凌点头,望着堂上之人,道:“众位,王姑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他们三人乃是中蛊毒而亡,与梦草堂的大夫并无任何关系。因此本官宣判,梦草堂的大夫虽有过错,但并无大罪,所以无罪释放。” 孙家母亲哭着道:“我不管,她若不下针,我女儿也不会死,难道她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她必须还我女儿的性命。” 凌宇见状,知道她是无理取闹,这潭浠城的大夫,名声实在太差,太遭人厌恶了。 其余两家的家属也纷纷嚷嚷,誓不罢休,绝不放过梦草堂。 凌宇给龙辰逸使了一个眼色,龙辰逸来到龙玄凌身边,取出玉玺给龙玄凌看了一下,龙玄凌大惊,正要下跪行礼,被龙辰逸阻止了。 龙辰逸在其耳边轻声道:“龙大人,切莫泄露我等身份,这位欧阳先生乃我的朋友,对断案之事有些了解,这次来这儿,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龙玄凌点头,来到凌宇身边,面带微笑,恭敬道:“欧阳先生,这事还要劳烦先生帮帮下官。” 凌宇点头,转身望着三位死者的家属,略微有些生气,道:“几位,你们现在的心情我了解,我知道你们心中的丧子之痛,可你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痛就去恨别人,就要让别人为此负责任。现在病因已经查清楚了,你们的女儿是因为中了蛊毒才死的,梦草堂的大夫是有过错,可他们并没有要害你们女儿的性命,他们只是运气不佳,碰上了这事。医者,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而做这个的前提,是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有自身安全了,才去做这些,如果自己都有性命危险,又为何还要冒险救人呢?在这潭浠城中,你们大家扪心自问,你们真的尊重过这些大夫吗?你们真正把他们当作医者了吗?他们名义上是大夫,其实他们不过是你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不过是你们用来推脱责任的人。有需要的时候,你们就去找他们,没有需要的时候呢,他们就是罪人,就是你们的仇人,你们恨不得将他们弄死。” “在潭浠城,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他们既然无法改变这一切,既然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他们害怕,他们不想再摊上责任,所以不看病,可是还是没有逃脱。你们如今又说他们见死不救,要治他们的罪,你们到底想怎样?难道真要弄死他们,你们才会开心,才会罢手吗?他们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人,和你们大家没有任何区别,凭什么要遭受如此的虐待?” “你们大家好好想想,你们做的就真的是对的吗?你们的做法,是一个所谓的人做的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何苦如此为难他们?我请你们好好想想,如果你们是大夫,也处在他们的位置,也遭人如此为难,你们又是何感受?你们又会怎样做?我也是一个大夫,我也遇到过很多的事,这种事并不是某一个的错,你们都有错。如果你们都尊重医者,都敬重他们,他们还会拒绝救治病人吗?他们还会如此不负责任吗?” 堂上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死者家属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哭泣。 凌宇道:“你们放心,我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给你们一个说法。” 凌宇走近龙玄凌,轻声问道:“龙大人,刚刚孙姑娘的母亲说她的另一个女儿也是无缘无故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龙玄凌道:“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孙大小姐也是突然心口疼痛,便去找梦草堂的梅大夫看病,梅大夫去后也是查不出病因,只好用金针过穴之术为其缓减痛苦,可一下针后,孙大小姐就死了。孙家状告梅大夫,当时下官也是无奈,轻判了梅大夫。” 凌宇回想了一会儿,又走到梅梦影的身边,道:“梅大夫,一年前你去给孙家大小姐施针,可遇到兰大夫今日所遇到的事?” 梅梦影点头,道:“是的,我当初遇到的事,和她今日所遇到的一模一样。” 凌宇捋捋青丝,望着三位死者家属,道:“几位,你们女儿的症状可否都是心口疼痛?” 三位母亲纷纷点头应允。 凌宇望着孙家母亲,道:“孙夫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你两个女儿的死因应该是相同的,都是中了蛊毒,要想知道一切,找到真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开棺验尸。” “不可以,我女儿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她已经够惨了,不能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孙家母亲忙阻止。 凌宇道:“孙夫人,我并无对死者不敬之心,她已经冤死了一年,难道你想要她一直冤死,永远无法转世投胎吗?她无缘无故死了,难道你们就不想找到真正的凶手,为她申冤?你想想你的两个女儿,如果不查出真凶,你真的能安心吗?” 孙家母亲涕泗横流,想来想去,只好勉强答应。 凌宇捋捋青丝,望着夕媛等人道:“大家立即准备,咱们前往坟地,开棺验尸。” 第七章 白衣公子 众衙差准备好工具,便赶往孙家坟地,准备开棺验尸。 ≥ 来到坟墓前,夕媛烧纸洒酒,之后让众人开始刨坟。 大约半个时辰后,衙差们已将坟刨开,棺材已露在外面。 夕媛和凌宇穿上白衣,戴上厚厚的手套,嘴里含上一片薄薄的姜片,手蘸了一下陈醋,从鼻子前划过,然后跨过火盆,来到棺材边上。 夕媛在棺材周围先洒上陈醋,之后又洒上上好的白酒,于是命令众人开棺。 一声令下,衙差将棺材盖掀开,瞬间一阵臭味飘出来,那气味,奇臭无比,众人忙往后退了几步。 夕媛走到棺材旁,开始检查尸体,凌宇也过来帮忙。 棺材中已是黑黑的一片,尸体已基本上腐烂完了,只剩下一堆骨头,骨头已全是黑色。 夕媛开始一段一段检查尸骨,从头到脚,依次检查,其间用酒精擦拭,以便更好地观看尸骨。 大约忙活了半个时辰,二人方将尸骨检查完毕。夕媛作好笔录,然后命衙差封棺下葬。 龙玄凌走过来,问道:“夕媛姑娘真不愧是验尸官啊,此等胆量实在让人佩服,本官的自叹不如啊,这种东西,想起来都害怕,更别说用手去亲自碰了。现在尸骨已验完,可有什么现?” 夕媛道:“尸骨上没有任何的裂痕,显然没有受过重伤。从尸骨上看,是中毒而亡,这种毒应该与今日现的那三具尸体所中之毒一样。由此可知,一年前的案子与今日的是一样的,要想查清楚今日的案子,就必须弄清楚一年前的那桩命案。” 龙玄凌微微点头,道:“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一点线索,要想查清楚这案子,并不容易啊。” 凌宇捋捋青丝,道:“我看这样吧,龙大人带领所有衙差先去问清楚一年前同时间死的那些人的症状,看看是否都一样,再看看他们生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我们对这儿并不熟悉,今日这三位死者的情况,还要劳烦夕媛去调查了。” 几人纷纷点头应允,龙玄凌便开始分配任务。 凌宇来到孙夫人面前,道:“孙夫人请节哀,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你的两个女儿都是中毒才导致死亡,与梦草堂的大夫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尽力查清案情,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孙家下人们搀着孙夫人,慢慢回去了。凌宇等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回去了。 兰凝香和凌宇一并走着,脸上带有微微笑容,道:“今日多谢公子帮我们解围,若不是公子,我们还不知要受什么惩罚。今日之事,我是百口莫辩,纵使我没有杀人,也无法找到证据证明自己,公子大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凌宇捋捋青丝,笑着道:“你不必这样说,也不必报答,我做的都是应该做的。我本人曾经也是大夫,也受过你们所受的罪,所以我清楚你们的感受。如果你真要报答,就答应我放下以前的恩怨,好好给百姓看病,这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梅梦影冷笑两声,道:“你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还会相信我们大夫?他们会尊重我们大夫吗?我们放下恩怨,他们又会放下吗?” 凌宇道:“我相信他们会的,只要解决了这里的案子,就可以彻底洗清医者的冤屈,到时候就可以恢复医者的名声和尊严了。” 邵冰伊笑了,道:“好,如果公子能为所有医者洗清冤屈,还大家一个清白,我一定会改变梦草堂的规矩,一心一意为百姓看病,做一个有良知的医者。” 凌宇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几人各自回去,忙碌了两天,方将所有要调查的事弄完。 这日,夕媛从衙门回来后,便来到凌宇房间找凌宇商量一些事。 夕媛见屋中只有凌宇一人,便开口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他们三个呢?” 凌宇给她倒了一杯茶,道:“无忧伤势还挺重,正卧床休息,小哥在屋里陪着他。龙辰逸闲来没事,便出去游玩了。怎么样,事情可都调查清楚了?” 夕媛点点头,道:“这两日,衙门里的衙差走访调查了一年前那些死者的家属,现所有的死者呢都是一个症状,那就是心口疼痛。这些人在病之前的几天,都去过守仁堂,所以这案子与守仁堂应该有一定的关系。经过我这两天的走访,前两天的那三名死者生前都去过守仁堂,而且都买了同一副草药,我检查过药方,都是些普通的药材,没什么异常。” 凌宇捋捋青丝,思索一下,道:“单凭这些线索没什么用处,不能断定此事就一定与守仁堂有关。那三位死者生前可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物?或者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夕媛听他如此一说,不觉笑了,道:“在他们病前一个月里,他们出去的次数相当频繁,而且都显得格外的开心。这种情况在一年前的那些死者中,也有出现,据一些下人介绍,这些人出去似乎是见一位公子,这位公子一袭白袍,风度翩翩。据孙家下人介绍,孙家的两位小姐都曾去一位公子,从描述上看,二人去见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只可惜没人见过这位公子的面貌,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凌宇有些纳闷,道:“看起来要想破这桩案子并不容易啊,从目前的情况看,中此蛊毒的人不在少数,要想救治这些中毒的人,咱们必须找到这位白衣公子。要想找到这白衣公子,就要先查清楚这些人是如何中蛊的,找到蛊源,便可找到他。咱们先去守仁堂探查一番,看看这里究竟隐藏了些什么东西。” 第八章 深山怪楼 凌宇和夕媛出门,慢慢逛街游玩,不多会儿便来到守仁堂门前。 望着守仁堂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凌宇道:“这守仁堂可真热闹啊,同样是开药馆的,梦草堂冷冷清清,简直没有人,而这守仁堂的人却是络绎不绝,这差别也太大了,看起来这守仁堂的老板挺会做生意啊。” 夕媛道:“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这儿的人怎么会这么多呢?莫不成这家的药搞促销?” 凌宇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店里走出来,便笑脸迎上去,道:“哟,这位小哥也来了,东西买到了吗?” 小伙子见凌宇如此客气,也笑着道:“买到了,来守仁堂,哪有买不到东西的。” 凌宇道:“你买的都是什么啊,能给我看看吗?” 小伙子把药方拿出来,凌宇接过看了一下,与自己手里的药方一模一样。 凌宇道:“对了,你的药方是什么人给你的?” 小伙子道:“哦哦,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你的呢?” 凌宇捋了一下青丝,道:“咦,我的和你的不一样,我的是一个黑衣服的公子给我的。你可知道他住哪儿啊?改天我也去求他给我一副。” 小伙子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处,他行踪不定,很难找到。” 凌宇点头,道:“到这儿抓药的人,都是抓同一种药吗?” 小伙子摇头,道:“不是,不过大多数人的都是一样的。”小伙子说完便离去了。 凌宇二人走进守仁堂,凌宇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所有人。 一进入堂中,凌宇突然觉得里面的气味有些怪异,凌宇扫了一眼堂中所有的人,当看到一个小伙计时,凌宇停住了眼神,多望了两眼。 凌宇来到柜台,将药方递给那个伙计,伙计接过药方,抬眼望了一眼凌宇,然后给凌宇抓药。 凌宇用余光打量着堂中所有的人,现来抓药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下。这些人脸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病容都没有,看起来很是开心,这让凌宇疑惑不已。 凌宇接过药,便与夕媛离开了守仁堂,刚出守仁堂,就遇到了龙辰逸。 龙辰逸望着二人,道:“我还正找你们呢,刚刚我出去游玩,顺道问了问关于养蛊之事,很幸运,我打听到一件事情。离此不远的深山里,住着一对老夫妻,两人将近六十岁了,曾经养过蛊虫,因为性格比较孤僻,所以一直住在深山里。也许他们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蛊毒的事。”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倒是挺凑巧的,既然现在咱们也没有什么线索,就不妨去看看。” 三人出城往东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深山之中,这儿树木茂盛,而且粗大笔直,没有被人破坏过。 在密林深处,有一座房子,房子很是怪异,和一般的建筑相差甚大。房子有两层楼,正中间是上楼的石阶,石阶旁立着两个用青瓦建成的圆形花盆,花盆中中着一株异草,草色青青,叶茎修长。石阶两旁是两个耳室,形状一模一样,都是一圆形拱门,没有任何遮挡,里面放一些平日用具。从石阶往上,二楼中间有一个用砖瓦砌成的建筑,形似人的口,舌头长长伸出,逼真之极,再上一点两侧各有一个圆形的小窗,形似人的眼睛,两边各有一个耳房,从远处观看,简直就像一个人头的样子,而且是凶恶的人头。望着这些布置,让人心中有些害怕,住在这样的地方,心里也太不踏实了。 凌宇询问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三人便往二楼的耳房中走去,一推开门,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这正是那对老夫妻。 两人倒在血泊之中,鲜血还在不停往外流,夕媛检查了一下尸体,道:“他们刚死了一会儿,尸体还是热的,两人都是颈部中剑,尸体上没有其他伤口,看起来是割断颈部血管致死。” 龙辰逸检查了一下伤口,又望了望四周的环境,道:“伤口很是整齐,深度均是一致,看起来只有一人行凶,而且都是一剑毙命。屋中物件摆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而且两具尸体均无其他伤口,看起来这个行凶之人武功不弱啊。” 凌宇捋捋青丝,眉头不展,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道:“这二人穿着奇特,所穿服装很是怪异,像少数民族的服装,可又和少数民族的服装不大一样,感觉像是古代少数民族。” 凌宇现其中一人的手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忙掀开袖子一看,其手臂上有一个刺青,刺的竟然是一个很奇怪的脸谱,脸谱龇牙咧嘴,眼睛怒目,头顶有两个尖角,在眉心的地方有一个小图案,像是老虎虎头。 凌宇掀开另一人的手臂,同样也刺着一样的图案。凌宇很惊讶,这图案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很是熟悉。 凌宇忙让两人去搜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凌宇仔细检查着这屋中的所有东西,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突然龙辰逸在另一边耳房大呼。 第九章 奇异的脸谱 凌宇听到龙辰逸的呼唤,三步并作两步走,匆匆来到旁边耳房。 顺着龙辰逸手指的方向,凌宇看到地上有许多小虫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成为血水,有的正在被腐蚀,出吱吱的响声。 凌宇取来木棍,仔细检查着被腐蚀的小动物,现里面有很多的品种,如小蛇,蟾蜍,甲虫,瓢虫,红蚁等十多种,看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蛊虫。 地上还有一个火盆,火盆中还有未燃尽的纸,凌宇取出仔细辨别,现有“蛊”这类字样,这书应该是记载养蛊和驱蛊方法的。 凌宇不觉中闻到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气味,像一股淡淡的药材气味,凌宇检查房中并未现任何的药材,这不免让他感到奇怪。 二人搜索屋中,并未现其他可疑的物品。这时,夕媛又在楼下呼唤。 二人走下楼,来到下面的耳房之中,原来夕媛在耳房的一个角落现了一个暗室。 暗室大约有一人高,两旁立着两根立柱,立柱之上雕刻着很多的人图案,下面是一个盘腿坐着的小孩,慢慢往上就变成了人脸,越往上人脸的表情越狰狞,看的人是毛骨悚然。 凌宇轻轻推开门,一阵浓浓的气味飘出来,像是刚烧尽的香烛气味。暗室里面灰蒙蒙一片,全是青烟,待青烟散去,几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脸上的惊讶,无法形容。 在他们几人的对面,摆放着一个供桌,供桌上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个人头脸谱,脸谱的表情非常狰狞可怕,就像是恶鬼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脸谱和那老夫妻手上刺的一模一样,非常逼真,摄人魂魄,那双瞪大的眼睛,像要杀人一样,眼珠几乎要飞出来。 供桌上摆放着许多的供果,都是新鲜的,看起来那对老夫妻每天都来祭拜,这东西,对他们非常重要,他们对这东西,就像对神明一样尊敬。 暗室中非常小,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这一个供桌。 凌宇对着脸谱行了一礼,然后将脸谱取下,用黑布将之包裹起来。 凌宇捋捋青丝,道:“看起来这凶手挺厉害啊,我们打听到这儿有两个养蛊之人,之后就马上赶过来了,一点也没耽误,可到这儿,这两人已经被杀,而且还把一切线索都毁了,此人对我们的行踪挺熟悉啊。” 龙辰逸道:“莫非我们身边有内奸?” 凌宇摇头,道:“也不一定,不过这凶手肯定离我们不远,不然的话他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 夕媛点头,道:“你说这凶手是那个施蛊的白衣公子吗?” 凌宇捋着青丝,道:“应该是他,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证据。这个凶手还挺聪明的,知道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必定会从蛊毒入手,因此他先毁灭线索,让我们无从调查。” 龙辰逸不禁叹气,道:“现在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这个案子该怎样查啊?” 凌宇思索一会儿,望着手中的那一包草药,轻轻闻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道:“他虽然毁了所有的线索,但今天之举也彻底暴露了他的行踪,他就在潭浠城中,而且都在我身边打转。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 凌宇等人大惊,忙转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过来,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一些草药,看样子是个采药人。 凌宇面带微笑,道:“我等来这儿找这房子的主人帮我们辨别几样草药,谁知这儿的主人被人灭口了。我们正准备回去。” 男子走进,脸上显出一丝悲伤,望着凌宇道:“原来是这样啊,这对老夫妻人特别好,待人十分善良,我是一个药农,每年都会来这山中草药,每次都会来和这两位老人聊天,不想他们会被杀了,真是好人命不长啊。我对药材也了解一些,几位不妨把草药给我瞧瞧,或许我能帮到你们。” 凌宇将草药递给男子,男子将草药打开,认真辨认,突然脸上显现惊容,道:“几位,这药是用来治病的?” 凌宇等人很是纳闷,龙辰逸道:“药当然是用来治病的了,如果不用来治病,那还用来干嘛。” 男子道:“几位,恕我直言,这副药并不是用来治病的,而且也没有任何效果,这副药,是蛊虫的药引。” “什么?蛊虫的药引?”凌宇惊讶问道。 男子点头,道:“我来这儿已经很多次了,常常听这两位老人讲一些关于蛊的事情,这副草药,就是唤醒蛊虫的药引。” 凌宇心中大惊,道:“那这药引唤醒的是什么蛊?还请阁下为我们解释一下。” 男子点头,不慌不忙道:“蛊这种东西,世间已很是少见,相传只有一些少数民族会使用,蛊就是用一些小虫或小动物经过药物喂养后种入人体,使其挥毒性。凡是蛊毒,都比一般毒药的毒性强,而且很难解。有些蛊虫在进入人体后,是不挥任何作用的,需要用草药将之唤醒,激其毒性,这副草药,便是这样。根据我的了解,这蛊应该是失传已久的迷情蛊,相传只有消失多年的夜郎国才会种此蛊。” 第十章 迷情蛊 凌宇感到很是震惊,行走江湖多年,而且掌管天机阁这么多年,却不曾听说过这种蛊。 凌宇捋捋青丝,一脸的迷茫,道:“我曾听过不少的蛊,可从未听说过这迷情蛊,何为迷情蛊?其毒性很强吗?” 男子叹气,道:“这迷情蛊已消失多年了,自当年夜郎国灭亡之后,就再没人会使用这种蛊了,不知道也很是正常,我也是听这两位老人无意中提起的。这种蛊毒性极强,中蛊者无药可救,必死无疑,不过这种蛊呢是一种慢性蛊,有的几天后作,有的一月后作,有的要半年才作。这种蛊还有一个特性,就是中蛊者表现为心口疼痛,如果用金针过穴救治,蛊虫会将针往里面吸,导致人死亡,而且此蛊毒用银针检查不出来,要人死后半年才会显出中毒的症状,所以中蛊的人,都查不出病因。” 凌宇道:“那这种蛊是如何养的呢?” 男子道:“说起这种蛊的培养,实在是残忍之极。种蛊者先找到比较合适的两只蛊虫,一公一母,然后找九对非常恩爱的年轻夫妻,年龄都必须在二十岁之下,然后将蛊虫分别种入九对夫妻体内,之后将九对夫妻拆开,待到蛊虫将人的血吃尽后,又将十八只蛊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攻击,弱的就会被吃掉,这样下来,最终就只剩下一只最厉害的,其毒性也是最强的。这种蛊种入人体之后,会对下蛊的人爱的死去活来,可以为其失去理智,放弃一切。当他们喝下迷情蛊的药引之时,蛊虫毒性剧增,就会开始吸血,然后慢慢吃人的心脏,最终导致死亡。因为这东西是以迷情为作用,所以刚开始时人不会觉得任何疼痛,待现心口痛时,已经接近死亡了。此蛊所针对的都是年轻的男女,让他们在爱中慢慢死亡,故而称为迷情蛊。” 凌宇不禁感叹,道:“这下蛊之人真是好狠的心啊,那这种蛊可有解除之法?” 男子摇头,道:“据我所知,好像是没有。” 夕媛望着男子,道:“既然你如此了解这种蛊毒,那你可知道这方圆可还有人养这种蛊?” 男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几位,我要去最后看看这两位老人,失陪了。” 凌宇行礼,道:“多谢阁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背着背篓,往楼上走去,道:“上官慕箫。” 夕媛回想起一些事,突然大惊,望着凌宇道:“如果说这草药是蛊毒的药引,那今日去守仁堂的那些人很多不都是买这种药吗?这么说他们都被下了这迷情蛊?守仁堂每天都有很多人去抓这种药,照此计算,潭浠城中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被下了蛊了。” 凌宇也是大惊失色,道:“此人这样做,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报复,还是灭城?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人?” 龙辰逸一脸惊恐,道:“照你们这样说,看来很多人都性命垂危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凶手,然后向他逼问解药,不然这潭浠城就要成为一座死城了。此人如此心狠,等我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定要将他五马分尸,才对得起被他害死的人。” 夕媛道:“话是如此,可目前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了,现在虽然找到了蛊毒,可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凌宇捋捋青丝,仔细思考,想到了一个好计策,凌宇将计划轻声告诉龙辰逸二人,让两人马上去办。 凌宇回到潭浠城后,就立即去梦草堂找邵冰伊,让他们按自己的药方去配药,并让官府出通告,说近日城外有瘟疫流行,为防止瘟疫,每家每户都必须去衙门前领官府熬制好的药。 第二天,衙门便开始放药,潭浠城中所有人都去领药,那场面,很是壮观,一天时间,所有药都全部放完毕。 大约在晚上丑时末,一黑衣人潜入夕媛家中,刚进院子,突然房中灯光亮起,院中站满衙差,都拿着火把,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见事不妙,正要出逃,凌宇和沐焬阳出手,两人相互配合,攻击许久,依然没有制服黑衣人。 黑衣人见两人并未真正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活捉自己,于是使出狠辣的剑法,使得两人无法靠近。黑衣人一道极强剑气劈下,凌宇二人忙往后退,躲闪剑气,黑衣人趁机跃身,往外面飞去。 这时,龙辰逸从房梁上飞下,一个旋身飞腿,直接踢在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顿时被震回院中,那一脚龙辰逸用了八分力道,直接将其震伤,口中吐出鲜血。 凌宇望着黑衣人,捋着青丝道:“你终于出现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今天你是逃不出去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这样少受点皮肉之苦。别再隐藏身份了,勿邪大夫,不对,应该叫你勿邪掌柜。” 黑衣人很是吃惊,将面纱揭下,他竟然是守仁堂的那个伙计,勿邪。 第十一章 引蛇出洞 搁置了一年多的案子,凭借一次偶然的出手,得知了对手的身份,通过对毫无关联的一点点线索,一招敲山震虎、引蛇出洞之计,便将凶手引了出来。 凌宇面带微笑,轻捋青丝,道:“勿邪掌柜,久违了,躲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出现了。” 勿邪望着院中之景,方恍然大悟,道:“你们根本就没有解药,之所以给全城人药,不过是让我感到恐惧,因此来这儿探查,你们是在诈我。” 凌宇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没有一点线索,实在无法查你的身份,所以只好使出这引蛇出洞之计,不想你却中计了。也是你对自己不够信任,明知道自己的蛊毒没有解药,但还是不敢相信,我所的那些药,也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它可以缓减蛊毒作的时间。” 勿邪一脸疑惑,道:“你是怎么现我身份的?我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不可能现我,而且这才几天时间,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有如此度。。” 凌宇道:“说句实话,我确实没什么线索,我调查过因中蛊毒死亡的那些人的家属,但是没找到什么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都是同一种症状而死,而且生前都见过一个白衣公子,都不约而同地去过守仁堂抓药,我看过去抓药的药方,那些药很普通,根本就不像是治病用的。为了一探守仁堂的秘密,于是我亲自去抓药,也是在那次探查中,我现了你的破绽。” “在潭浠城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特别恨大夫,大夫在这儿是不受人待见的,所以好几家药店几乎都没生意,可是守仁堂却不一样,每天的病人都不少,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当我进店以后,店内的药材气味很奇怪,我曾经也是一名大夫,对药材也挺敏感,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气味不是真正的药材气味,当我抓到药之后,我印证了我的判断,那是假药的气味,守仁堂所卖的,都是一些劣质的药材,都是假药。” “我怀疑你,是因为你的出现,在柜台上,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伙计,按理说我不会注意你。但是你的表情、动作很奇怪,那些都不是一个伙计该有的,还有就是你抓药时的手和动作,你的手很细致,常年抓药的伙计,因为经常接触药材,手掌和药材摩擦,使得手上长茧,可你的手上没有。你抓药的动作很生疏,一看就不像长年抓药的伙计,一个在药店抓药的却不经常抓药,这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我细细想来,只有掌柜的才会这样。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的身份不简单,便开始怀疑你。” 勿邪道:“既然我是药店的掌柜,为什么要装成一个伙计?这有必要吗?” 凌宇微微一笑,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行事,一个药店的掌柜事情繁杂,要经常在店内管理,而你又要经常出去下蛊和养蛊,一个掌柜经常不在店中,必会让人怀疑,而且一个掌柜的身份也会让人关注你,所以你就装成伙计,一个普通的伙计,就不会有人关注,即使经常不出现,也不会有人现。这就是你的第一个破绽。而第二个破绽,就是深山怪楼的灭口。想必那天我们去守仁堂探访,你对我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从我们来到这儿,然后去衙门验尸,到开棺验尸,这些你应该都知道,所以当我们出现在守仁堂时,你就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开始监视我们。在守仁堂外,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知道我们要去深山怪楼,所以你提前出,赶在我们之前杀了那对老夫妻,并毁灭了证据。我在怪楼中,现一种奇怪的气味,后来我仔细回想,那种气味,乃是药材的气味,是这守仁堂中药材的气味,而且还是你给我抓的那几种药材的气味。从那时候开始,我断定你就是凶手。” “然而我虽然断定你是凶手,但并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虽然推断合情合理,但并不能作为证据,不能定罪。为了让你暴露,我想到了这个引蛇出洞之计,你策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从来没有出现问题,一旦我说我找到了解药,你肯定很慌张,虽然你知道这迷情蛊没有解药,但你还是不放心,你怕我毁了你的计划,所以你要一探究竟。我让衙门散步消息,并亲自熬药分,虽然我没有说这就是迷情蛊的解药,但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你知道我在调查你,所以你必然会相信那就是所谓的解药。策划好这些后,我便在此等候你,果然,你中计了。” 勿邪眼放怒光,道:“想不到我策划了一年的计划,居然毁在了你的手里,不过你别得意,你以为找到我就能解决一切了吗?潭浠城中几乎所有人都中了我的蛊毒,只要蛊毒一作,这里瞬间就变成一座死城。到时候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龙辰逸大怒,道:“你个残忍的东西,居然如此泯灭人性,简直是罪不容诛,赶快交出解药,不然我今天要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勿邪仰天大笑,道:“解药?忘了告诉你,这迷情蛊虽是我养出来的,但这蛊毒没有解药,没有人可以救他们,即使我死,他们也会为我陪葬。” 龙辰逸道:“你简直不是人,如此残忍伤人性命,天理难容,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勿邪笑了,道:“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本事,还能留住我?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话音刚落,勿邪挥剑,瞬间道道剑气迸,凌宇等忙出招抵挡。 勿邪转眼盯着夕媛,一脸怒火,目露凶光,随即从袖子中射出一蛊毒,这时无忧以极快的度挡在夕媛的面前,蛊毒进入无忧身体。 勿邪瞬间来到无忧身边,左手将其抓住,右手出击,又将一蛊毒中入夕媛体内,勿邪趁机挟持无忧用轻功逃走了。 第十二章 碧水神潭 趁着慌乱之机,勿邪出手挟持无忧逃走了。 凌宇等人见事不妙,三人连忙追赶。 不一会儿,勿邪带着无忧来到一座大山山顶,这儿是周围最高的一座山峰,山顶之上十分平坦,且有三个大坑,每个坑大约六丈余宽,深不见底。 凌宇三人紧随其后,也来到山顶,凌宇望着勿邪,道:“勿邪,别跑了,你今天是逃不掉的,赶快放了无忧,如若不然,我让你命丧于此。” 勿邪仰天大笑,道:“我早晚都是死,如今有一个人陪着我一起死,我也值了。你们有本事就动手啊,反正他中了我的蛊毒,今天就陪我一起死,他也算解脱了。不过你们不要得意,你们就算杀了我,这潭浠城的百姓依旧会死,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都会为我陪葬,哈哈哈哈!” 龙辰逸一脸愤怒,道:“你简直是个疯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勿邪大笑,指了指面前的三个大坑,道:“看到这三个大坑了吗?这就是潭浠城的碧水神潭,本来这迷情蛊的解药,便是这神潭之水,然在很多年前,神潭之水一夜之间便干涸了,留下的只有这枯坑,迷情蛊从此没有了解药,这也是天意。你们虽然查到了一切,可结果呢,你们依然没有解药,他们还是会死。所以,最终还是我赢了。” 凌宇望着眼前的三个坑,心中有些担忧,捋捋青丝,缓缓神情,道:“勿邪啊勿邪,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只是平凡的百姓,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难道你是魔界的人?你做这些,难道是为了控制人间?” 勿邪望着凌宇,道:“天机阁阁主果然不同于常人,在此情况之下,还能如此镇定,确实让人佩服。不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控制人间,从而夺取六界,一统天下,成为六界霸主。不过呢你猜错了一样,他们并不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他们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我。我劝过他们,可他们不听,即使知道会死,他们还是去做了,所有的一切,我并没有逼他们。而且我并不叫勿邪,我的真实名字叫李亦晗。” 凌宇大惊,这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怎么会有人如此傻?明知道结果却还不顾一切去做?明明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是喝下了呢?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痴迷,心甘情愿喝下毒药呢? 龙辰逸举剑指向勿邪,道:“你真是疯子,没有良心的疯子,为了所谓的权欲,狠心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是人吗?如此恶毒的计划,你居然能想出来。你如此残害苍生,会遭报应的。” 勿邪笑了,道:“醒醒吧,傻皇帝,别太天真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死几个人很正常,自古以来,有战争就必定会有人牺牲,他们能为我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要想称霸六界,死几个人根本不重要,等魔界大军行动之日,死的会更多,我已经算仁慈的了。” 无忧表情镇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道:“像你这种恶毒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以为你抓我作为人质就能全身而退吗?” 勿邪道:“当然,如果他们不顾及你的生死也无所谓,反正有你陪着我,我也不孤单,更何况他们舍不得你死,他们对你的生命相当重视,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他们会放我离开的。” 无忧运功,左手抓住勿邪右手的手腕,顺势往后一转,脱离了勿邪的控制。 勿邪见状,怒道:“臭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 说着运功于手掌,以八成功力一掌击在无忧胸口,无忧本来心脉受损,武功逐渐减弱,这一掌让其无法承受。在强势的掌力之下,无忧口吐鲜血,被击落入深坑之中。 凌宇不顾一切,顿时跳进深坑之中,去救无忧。 龙辰逸与沐焬阳心生恨意,出手准备解决勿邪,为无忧报仇。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只见其轻轻一掌,顿时黑云密布,真气四射,龙辰逸和沐焬阳被真气震退。仅仅三分功力,便击退了沐焬阳,这等武功,着实让人震惊,心有余悸。 突然山顶一阵震动,凌宇从洞里飞了出来,接着一道金光直插云霄,天空顿时一个惊雷乍响,震彻九霄,天地为之一动。 无忧慢慢从洞里升上来,刚刚落地,一道金光自天而降,一阵强大的真气四射,众人不禁往后退。 第十三章 阴谋(一) 天空一道金光射下,强大的气波四散,众人慌忙往后退步,金光散后,众人头凌乱,衣襟飘飞。 凌宇捋捋青丝,整顿衣襟,往洞口方向望去,此时无忧正现在洞口边上,地上跪着两只神兽,凌宇仔细一瞧,顿时大惊,那正是上古神兽麒麟。 两只麒麟依偎在无忧身边,头时不时轻抚无忧的身子,眼中竟然含着泪花,两只麒麟与无忧非常亲密,像分别多年的朋友一样。 无忧轻轻抚摸着两只麒麟,那动作,轻盈温柔,慢慢划过麒麟的头,脸上没有表情,不知是喜还是忧,只是眼中闪着点点泪花。 黑衣人望着两只麒麟,心中甚是纳闷:此人究竟是什么人?这麒麟神兽乃上古灵兽,非常有灵性,一般人皆难靠近它,此人竟然能如此与之接触,看来这人不同寻常。修行了几百载,从没听说麒麟有主人,也没听过谁能真正接触麒麟,此人到底是什么人?看其武功并不高,不像仙界中人。此人能通兽灵,看来是留之不得。 黑衣人暗示了一下勿邪,两人正要出手,麒麟突然跃身而起,直奔两人跑来,一阵强大的真气扑向二人,那气势如虹,无可阻挡。只一招,勿邪就被震成重伤,黑衣人也被打伤,两人惊讶不已,没想到这麒麟居然有如此修为,这实在是乎想象。 麒麟回到无忧身边,此时无忧脸色苍白,显然已是重伤之象,刚刚勿邪的那一掌,看来他是伤的不轻。 两只麒麟仰望天空,一声长啸,然后化为金光,进入无忧的体内,顿时间无忧身上是金光四溢,麒麟像是在为他疗伤。 黑衣人见事不妙,若再不出手,一旦麒麟与无忧合二为一,就再没机会了。于是运足十成功力,使了一招冰封万里,逼向无忧。 无忧毫无察觉,掌力接触到无忧时,无忧体内瞬间爆一阵强大的真气,黑衣人顿时被震飞,踉跄了好几步方站稳身子。 黑衣人一脸煞白,满是惊恐,这太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凭他的修为,世间少有对手,此人竟然一招便将自己震伤,看来这麒麟果真是神兽。 无忧运功,只见一阵黑影飞出,勿邪瞬间倒地,那度之快,让人惊讶。 无忧望着黑衣人,道:“冰封万里,冷漠无情,好狠的手段,想不到曾经威震天下的仙界护法尊者居然冒充魔界,行此恶毒之事,真是丢尽了神仙的颜面。我本以为只有魔界才有此野心,没想到你史薛晴也在打六界的主意,而且隐藏的如此之深,若非今日之事让你暴露,就算六界被毁,我恐怕也不知道你的野心。” 史薛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好一会儿方道:“没想到我史薛晴在世间消失了上千年,六界之中已没有人记得,今天居然还有人知道我。仅凭一招武功便能猜出我的身份,阁下不简单啊。据我所知,仙界没有你这号人物,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过一区区凡人而已。”无忧冷冷回答。 史薛晴道:“阁下不是一般人,何必与我作对?如今魔界已开始攻打人间,过不了多久,六界将被魔界占领,这些凡人不堪一击,早晚都会死,你又何必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保护。阁下不如与我合作,我们一起联手,必定能称霸天下,成就一番伟业。” “合作?就你还不配!”无忧两眼愤怒,道:“像你这样没有良心的恶毒之人,还不配与我合作,我无忧虽不是人物,但绝不与你这等丧尽天良之人同流合污,不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想必断冥君和你是一伙的吧,你们打着魔界的旗号肆意屠杀无辜百姓,已是人神共愤。我今天饶你一命,若下次再见,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他小心点,别再做缩头乌龟了,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英雄,既然有如此雄心,就痛痛快快出来,我奉陪到底。回去告诉他,别让我逮到把柄,要是再行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就算我尸骨无存,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史薛晴大为震惊,一个看似普通的凡人,居然如此霸气外露,看似柔弱的凡人,却有如此修为,不得不让人忌惮。史薛晴知道自己已无法挽回局面,眼前的情形,保命要紧,于是化为黑云,离去了。 史薛晴刚走,无忧脸色突变,身子又显得非常弱,原来刚刚的气势,都是强装出来的。麒麟虽然能治疗他的内伤,但一时半刻还无法恢复。 凌宇上前,道:“无忧,为何不趁机杀了他?留着他,始终是个隐患啊。” 无忧坐在地上,道:“此人并不简单,现在还不到他死的时候。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组织,他们在暗中行事,行踪无法察觉。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也太过容易了,似乎是有人故意让我们查到他的。” “这,这怎么可能?”龙辰逸甚为不解。 无忧道:“史薛晴、断冥君等人原本是仙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后来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堕入魔道,从此没有了踪迹。他们聚集在一起,恐怕是为了复仇,他们行事相当小心,千年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此次却被我们查了出来,这不免太巧了。倘若我们没有在路上碰到尸骨,没有打听到那种蛊的老夫妻,我们绝对不可能查到他们。这里的事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所有的证据都已消失了,要想破案谈何容易。可就在我们没有任何线索之时,我们打算从蛊毒上入手,此时辰逸就打听到了养蛊的老夫妻,这不免也太巧了,而且在那怪楼,我们又恰巧遇到了上官慕箫,从他那里,我们知道了蛊毒,也因此找到了凶手勿邪,这些东西,太过巧合了。如今细细想来,这些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引我们查出史薛晴,那个老夫妻养蛊的消息应该是有人故意让我们知道的,不然的话,这消息怎么来的那么及时。” 凌宇轻捋青丝,道:“照你如此说,确实是如此,我让天机阁弟子去打听过这蛊毒的事,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看来此人是故意放出消息让我们知道,他想借我们的手,查清这些。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呢?” 无忧摇头,道:“这一切我还不知道,然而此人能将一切算的如此准,而且让我们顺着他设的路走,却没有现,此人确实厉害。他如此算计,恐怕是知道史薛晴的组织,想借我们的手灭了他们。此人对我们的行踪非常了解,感觉和我们是老朋友了,我现在觉得那路上的尸骨也是他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来查这件事。” “可是查了此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如果他是魔界的人,大可不必让我们查,因为勿邪做的,正是他们要做的。如果他不是魔界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拐这么大个弯告诉我们线索,而且还不让我们知道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知道这里所有事情的经过的,而且对我们非常了解,我觉得他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神秘人物很相似,一直躲在暗中操纵一切,而且算计好了我们的所有行为。”凌宇解释道。 第十四章 阴谋(二) 听完凌宇的话,无忧点头,道:“这大有可能,此人如此行事,绝不简单,这其中必定有大阴谋。≧≥≧ 如今一切已无法去查,眼前的事便是要解救这潭浠城的百姓,如果蛊毒作,这儿将成为一座死城了。” 龙辰逸不解道:“可勿邪说过,这迷情蛊是没有解药的,如何救治?” 沐焬阳微微一笑,道:“以前是没有,不过现在既然麒麟出现了,解药也就自然有了。”说着顺手指了指那三个大坑。 几人说着沐焬阳的手指望去,三个大坑缓缓冒出白气,潭水涌现出来,枯洞又变成了清潭。 凌宇大喜,道:“神潭潭水重现,看来潭浠城的百姓有救了。” 龙辰逸道:“这神潭不是干涸了吗?怎么又会重现?” 沐焬阳笑着解释道:“这麒麟本事上古神兽,其血能使枯木开花,其灵气能使生灵重生,这麒麟在此洞中千年,灵气早已让潭水重生,再加上今日无忧的鲜血,二者相合,故而干涸的潭水重现,这也是天意,看来我们便是那有缘之人。” 龙辰逸道:“既然这潭水乃是神水,那无忧的蛊毒也有救了,这可真是皆大欢喜了。” 无忧一脸冷漠,道:“不,勿邪没有说错,我的蛊毒是无法解的,这碧水神潭之水无法解我所中之毒。我本就重伤在身,中此蛊毒倒无所谓,只是夕媛姑娘遭罪了。” 沐焬阳来到无忧身边,面带微笑,轻声道:“你也不用着急,只要是人做出来的蛊毒,就必定会有解药。既然这蛊毒乃是出自古老的夜郎古国,只要找到夜郎后人,就必然能找到解药,虽然夜郎古国消失了很久了,但一定还有后人,这蛊毒一时还不会作,你们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龙辰逸道:“是啊,只要有信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对了,这麒麟本是上古神兽,怎会出现在此处?这碧水神潭乃是有灵之所,麒麟又是灵兽,按理来说这儿应该会有你们所要寻找的魂魄,可这儿什么都没有啊。” 沐焬阳眼睛望着无忧,眼神中有一丝的哀伤,道:“这一切恐怕只有无忧知道了,看似无关紧要之事,想必也是精心设计好的。” 无忧缓缓神情,道:“上古时期,天地之间有三大神兽,麒麟,青龙和朱雀神鸟,这三种神兽乃集天地之灵气,有让生灵重生之能。这三种神兽一直都在自由阁,而且都在我的体内,这在六界之中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自由阁阁主,其修为之所以让六界忌惮,完全是靠这三大神兽,这也是自由阁为何会让天地生灵聚集的原因。大约在一千年前,天地突生异象,为了守护人间安宁,我便让三大神兽来到人间,镇守大地,不想麒麟出现了此变故,被封在这神潭之中。这是我没有料想到的,我虽然安排了一切,可是所有的事都已经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了。” 无忧长叹一声,脸上泛起浓浓的愤怒,道:“我本来不想再管这些事,我只想一心寻找我心爱之人,没想到六界之中还隐藏着厉害的人物,处处算计于我。算计了一次,居然还要算计第二次,我忍无可忍,既然想和我斗,那我就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厉害角色。这史薛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杀我之人,当初是三个人对付于我,那两个人是厉害角色,武功比史薛晴高出许多,沉寂了百年,终于又出现了。既然让我找到了,我一定要讨回这笔血债,欠我的一定得加倍偿还。”他表情愤怒,意志坚定,誓要报仇,要为当初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凌宇望着无忧,看着他愤恨的表情,心中很是难受,虽然他坚定信念守护苍生,与魔界一直斗下去,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泼,他心中只有愁恨,而支撑他的,只有那散落在人间的魂魄,虽然找到的可能很小,但他坚信能找到,哪怕只有一点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心爱的她。 三人取了一些神潭之水,让县衙官差将水注入饮用的井水之中,然后几人回到夕媛家中。 刚进房中坐下,突然一天机阁弟子匆匆跑来,向凌宇禀报:“阁主,天机阁收到消息,梅玉久老先生在本月二十五日驾鹤仙去了。” “什么?去年四月份我还见过老先生,这才一年时间,怎么就……”凌宇一脸伤心,这简直不敢相信。 凌宇捋捋青丝,眼中泛起泪花,道:“没想到才一年光景,他就走了,去年我见他时,他还是容光焕,身子骨依然很是健朗,不料他这么快就走了。天不如人愿啊,我还说等办完所有的事后,我就去拜他为师,谁想他还是离我而去了。” 龙辰逸甚为糊涂,道:“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啊?为何你们这样惋惜?” 无忧道:“这位老先生乃是寒墨轩的恩师,他的戏曲都受过这位老先生的指点。寒墨轩虽然是家传的戏曲,但很多东西都是从这位老先生那儿学的。老先生已是耄耋之年,然而演艺的男旦还是那么美,声音相当甜美。这位老先生相当出名,凌宇和这位老先生关系相当好,虽然他不是太擅长戏曲,但他也想把这戏曲艺术传承下去,所以一直想拜老先生为师,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时间,不想这个愿望还是没有能完成。” 无忧望着那个传信的弟子,道:“你将消息传到天机阁,让墨寒轩赶紧回去见老先生最后一面,这么多年没见了,若不叫他回去见一面,他一生不安。你告诉他,一定要办好这件事,一定要继承老先生的衣钵,将这艺术传承下去。” 龙辰逸大惊,道:“莫非这位老先生就是那位一直继承男旦的老先生?” 无忧点头,“不错,他就是皇城中名声赫赫的男旦先生。” 龙辰逸道:“老先生的艺术造诣和人品让人佩服,老先生此去,世间又少了一位大师,他的艺术,恐怕要成绝唱了。我即刻命人传信去皇宫,让吴侯召集大臣,去吊唁这位老先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时衙门官差进来,将一份奏折呈给龙辰逸,龙辰逸打开奏折,顿时大惊,脸上表情瞬间僵硬了。 凌宇接过奏折,原来西南突暴雨,致使洪水泛滥,冲毁了河堤,导致好几个村庄被毁,目前统计,已经死了上百人了,朝廷派钦差下去探查,可钦差刚到,无缘无故竟然死了。 凌宇等人甚为震惊,如此画面,不得不让人唏嘘扼腕。 无忧思索一会儿,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对龙辰逸道:“辰逸,你即刻拟一道圣旨往西南知州府衙门,说朝廷听闻西南暴雨之情形,很是痛心,今特派京畿护卫京兆府樊坦为钦差,前往西南各地视察灾情,七日后到达,请知州安排好接驾事宜。你再写一份公文交给吴侯,让他派遣钦差卫队经水路赶往西南,到达竹清时在那儿等我们。” 无忧又对龙辰逸说了一下计划,龙辰逸点头应允,随后写下圣旨和公文,盖上玺印,交给衙差,让其火送到。 凌宇等人收拾好行装,带上夕媛,即刻前往西南。 第一章 密谋 西南连下半月暴雨,使得洪水泛滥,河岸决堤,山洪爆,山体滑坡。≧暴雨骤降,山洪肆虐,洪水侵袭了好几个村庄,导致一百多人丧命,很多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西南各地,到处可见大片灾民,那场面,让人十分震惊。 凌宇等人一路西行,前往西南,走了几日,来到一个玉阳小县,见此处尽是些茅草农舍,很是奇怪,便在此留下了,准备探查一下,顺便打探一下西南暴雨灾情,查查前任钦差的死因。 刚到一座竹林,眼前的一幕让众人伤心不已,瞬间心痛落泪。 且说史薛晴回去后,忙来到地宫中向主人复命。 其主人头戴斗笠,一身黑袍,端坐在正堂之上。 “事情都办妥了吗?李亦晗呢?”他语气傲气非常,态度十分冷傲。 史薛晴颤颤巍巍道:“公子,事情有些乎想象,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咱们以前的计划,都被揭穿了。李亦晗,已经死了。”史薛晴声音微弱,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位公子非常畏惧。 “什么?这怎么可能?”黑衣人顿时站起身子,心中恐惧不已,“什么人竟有如此本事?此人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和本座作对。” 史薛晴道:“天机阁阁主悯千忧。” 旁边站着的断冥君震惊,开口道:“什么?又是他,此人看来真是不一般,有他在,定会坏我们的大事。” 黑衣人慢慢坐下,思索一会儿,道:“既然他坏了本座的大事,留着必然会成为祸害,召集高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灭了他。” 断冥君道:“公子,这悯千忧可不是一般人,其武功甚是高强,而且此人精通算计,要想对付他,绝非易事。” 黑衣人似乎有些愤怒,恶狠狠道:“不管他多厉害,只要与本座作对,就必须得死。” 史薛晴叹道:“公子,此次我去潭浠城,还遇到两个厉害的人物,这两人都挨着这悯千忧,武功非常高,其中一人更是厉害,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从一招之中我感觉他的武功比我高出许多。而且此人竟然能让麒麟为他所用,麒麟可以与之融为一体,并且可以为其疗伤。麒麟进入其体内,其武功瞬间大增,威力非凡。在六界之中,能有如此修为者,实在是少见,就连仙界各掌门也难与他相比。” 黑衣人急切道:“莫非刚才天地之间的震动就是麒麟出世所致,若有如此之人,那我们的大事难成。想不到六界还有如此人物?他是谁?” 史薛晴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六界之中确实没有这类人物,我在仙界之中修行多年,然而从没有见过这类人物,能让麒麟这上古神兽为其所用,仅凭这一点就让人震惊。” 黑衣人甚为惊讶,道:“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凡间,居然有这么多的高手出现,本座掌握天下信息,居然不知道凡间有如此人物。小小凡间,看来不容小觑,原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统治凡间,看来是本座大意了。没想到不过百年时间,竟然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通知所有属下,给我仔细查,一定要弄清楚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此等突如其来的威胁,如不及时解除,将把我们的大事破坏。” 断冥君仔细回想思索,道:“百年前,自由阁阁主被我们所杀,你说他会不会没死,这次出现的这个人物就是自由阁阁主。” 黑衣人连忙摆手,道:“不,这绝对不可能,世间还没有人能在本座掌下逃生,此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史薛晴道:“如今之事确实很难,有此二人在,咱们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以他二人的本事,咱们以前的事恐怕都会让他们查出来。” 黑衣人起身,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史薛晴道:“据现报消息,他们现在正前往西南。” 黑衣人慢慢踱步,道:“西南,目前西南正值暴雨洪灾,而且有一位钦差无故死亡,看来他们是要去调查此事。西南之事远远不是那么简单,凭他们是没办法查清楚的,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成全他们。西南之事,牵扯甚广,既然他要去查,这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咱们可以借他之手,为咱们除去心腹大患。断冥君,你将他们要去西南查案之事散布出去,让有牵连之人都行动起来,咱们借此好控制人间。另外通知所有下属,查清他们的底细,待他们将西南之事弄清楚之后,就将他们一举歼灭,这种人绝对不能留活口。” “史薛晴,你去通知魔界的玄弄影,让他配合我们行事,一定要将这几人灭了。” 断冥君有些疑惑,道:“公子,听闻前些日子玄弄影才被魔君大骂了一顿,而且不让他再次动用魔兵,你说他还敢出手吗?” 黑衣人放声一笑,道:“放心,他会出手的,此人有极大的雄心,绝不会甘心被人驱使,为了魔界,也为了他自己,他一定会出手的。” 断冥君二人点头应允,忙下去安排行动。 第二章 登山的老人 在上山路上,山路有些崎岖不平,一般人爬上去都显得吃力,凌宇等人虽为修行之人,但也显得有些费力,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几人驻足歇息,喘息不已,龙辰逸道:“这钦差卫队行船顺江而下,享受之极,而我们却这样累死累活地爬山探险,也太不值得了。咱们为什么不与钦差卫队一起出,那样不是更快吗?” 凌宇捋捋青丝,面带微笑,道:“你果然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性格,对这官场之事一点了解也没有,你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国君啊。咱们这一步,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西南之事,绝不简单,钦差之死,也并非什么意外。要想查清此事,咱们不能明着前去,那样什么也查不到。” “咱们只有让钦差卫队大张旗鼓前行,而我们则是走6路去西南,途中进行暗访暗查,这样才能查出我们想要的东西,而且从百姓口中,才能真正知道西南诸位官僚的官品,是否都得人心。在官场之中,一定要掌握人心,而且要学会斗智斗勇,所谓三十六计,都得用上,这样既能查到真相,也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龙辰逸一脸敬佩之容,道:“我一辈子羡慕江湖,从不去管这官场中事。阁主不愧是高人,人虽在江湖,却对官场中事十分了解,今日一番话语,确实受益匪浅,看来要想真正做好一个皇帝,真的不容易啊。” 凌宇微微一笑,道:“你也别羡慕我,这些都是别人教我的,我所懂的,不过是其中的皮毛而已。”说着转眼望了望一旁坐在地上休息的无忧。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莫非无忧对这一切甚为了解?” 凌宇点头,道:“当然,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所教授的。” 龙辰逸望着无忧,有些不敢相信,这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无忧呆坐在一旁,脸上依旧冷漠,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婆婆进入了几人的视线,眼前的一幕,让人心痛不已。 老婆婆衣衫褴褛,手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往山上前行。 老人头凌乱苍白,黝黑的脸庞上显满的全是皱纹,那脸上,有的全是岁月的沧桑。两眼已经凹陷,眼皮已经没有了水分,眼神闪着光芒,流露出一丝的喜悦,其心中一定有一种信念。额头上显出几条深深的皱纹,那皱纹里,全是岁月留下的足迹。鼻翼略平,嘴唇干瘪,没有了赤润,那脸上,没有了水分,没有了活力,没有了喜悦。 老人的手已显得干瘪,皮肤黝黑,手背上手骨凸显,只剩下一层皱皱的皮,没有了滑润,没有了光华。 老人弯着身子,双腿已显得蹒跚,身子的力,全靠那一根普通木材做的拐棍之上。 老人一步一步费力前行,每走上两步,老人又要站着喘息一会儿,每次喘息,都抬眼往路的前方望去,似乎是在看路的尽头。 虽然非常吃力,也非常危险,每走一步,若是不小心,都有生命危险,但老人意志坚定,即使再累,她也坚持往前爬,哪怕再危险,她也没有放弃。她的心中,一定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她,不然她不会有如此的毅力。 凌宇望着眼前的老婆婆,心中甚是诧异,在这高山之中,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婆婆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深山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非来这儿不可呢?她的心中究竟有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她? 虽是互不相识的路人,但望着眼前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心中不禁伤感,泪水瞬间就流下了。 老人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凌宇等人本来要从这儿的岔路下山,见此情形,实在不放心离开。 几人就这样默默跟着老婆婆前行,突然,老人一个步子没有站稳,脚下一滑,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凌宇大惊,一个轻功,瞬间来到老人身旁,将老人扶住,众人悬着的心方安定了下来。 这样的轻功与度,对于凌宇来说,很是正常,在眨眼之间救下一人,并没有什么困难,但眼前的老人,年事已高,这样的后倒,别说摔下去了,就是吓也会将人吓死,万幸,老人没有任何影响,也许是她经常在这条路上走,料到会生这样的事,所以没那么恐惧。 第三章 爱情的相守 凌宇将老婆婆扶住站稳,见其表情如常,心中放心了许多,也甚是佩服,耄耋之年,心理素质还如此好,着实让人敬佩。≧ 老婆婆望了一眼凌宇,面容慈祥,和蔼可亲,道:“小伙子,谢谢。” 凌宇温柔道:“没事的,对了老奶奶,您为什么一个人来到如此危险的山上?家里人知道吗?这条路甚是崎岖不平,稍不留神,恐有性命之忧。别说是您了,就是我们几个年轻人,也得非常小心谨慎。” 老婆婆转眼望了望山路的尽头,语重心长地道:“人嘛,都有自己坚定的信念,有些事,无论多危险,都得去做。在世间活一辈子不容易,只有拥有一种坚持,才能一直生存下去的毅力和勇气。” 老婆婆看似没有表情,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丝刚毅,而且有浓浓的幸福感,那眼神,像是一种感情的真谛。 老婆婆深吸一口气,缓缓神情,又继续往前慢慢走去。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危险能阻挡她上山的信念。 凌宇见此情形,知道不能问出什么,也无法阻挡老人上山的信念。转眼望了几人一眼,使了一个眼色,几人立即跟上,凌宇上前搀扶着老婆婆,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人终于来到了山顶,这儿开垦了不少荒地,因为没有管理,地里都长满了野草,但没有荆棘灌木,看样子这儿经常有人来清理灌木。 在荒地中央,有一座坟影,几人来到坟前,到此时几人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老婆婆之所以不顾危险爬此崎岖山路,就是为了来看她已经过世了的老头子。爱情的力量,无论对于什么年龄的人,都有很大的力量。 老婆婆在墓碑旁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墓碑,脸上显出温柔甜美的笑容,道:“老头子,我又来看你了,现在的我已不像当年,手脚都不方便,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不过你也别伤心,你不会再孤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来陪你了,到时候咱们俩就永远也不分开了。” “老头子啊,你也挺狠心的,说好的同生共死,可最终,你却忍心抛下我,独自一个人先去了。我真挺怪你的,为什么就不等等我呢?当初你说,我身子不好,你要在我后面去,这样你就可以好好照顾我,不让我受罪,可你又食言了。当年我嫁到你们家,辛辛苦苦多年,不想中年就守寡了,这些年我过的很辛苦,说好的一直陪着我,可你总是食言。这辈子嫁给你,我真挺倒霉的,我这一生,就被你耽误了,你说你是不是很坏、很气人?争吵了半辈子,谁也不服谁,现在想和你吵都没机会了。说句真心话,真想和你再吵一次,回想起曾经的争吵,那是我唯一的美好回忆了。现在你一个人静静躺在这儿,只能静静听我说,听了几十年了,你恐怕也听腻了,这样,今天给你一个权力,让你尽情说,然后我来听,如何?” 老婆婆态度真诚,表情温和,言语之中,透出少女般的可爱和柔情,偶尔也撒撒娇,倾诉倾诉心中的痛苦与渴望。 老婆婆深情望着墓碑,就像望着老头子一样,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道:“老头子啊,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以后啊,我就在你这边上了,到时候咱们再接着吵,吵吵闹闹的,这才幸福,没有了争吵,就像缺少很多东西一样,生活都没什么乐趣了。咱们两个,要一直吵下去,吵几辈子,这辈子你欠了我很多,下辈子你一定要补偿我,听到了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你说你以前要是也像现在这样听话,咱们的日子会不会更好呢?我觉得如果你以前要像这样的话,咱们的感情不会有这样深,这或许就是吵出来的感情,打也打不散。” 老婆婆含情脉脉一笑,道:“老头子,下辈子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这样你就可以伺候我一辈子,让我享享清福。” 龙辰逸望着这一幕,心中甚为感动,感慨万千,轻声对凌宇道:“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啊,过了一辈子,这才是真正的一生相陪,虽然阴阳相隔,感情却一定也不减。世间之爱人情侣,这样的才是幸福,真是让人羡慕啊,有如此一情,夫复何求啊。” 凌宇捋捋青丝,没有说话,只是会意抿嘴一笑。 夕媛在坟周走了一圈,在凌宇耳边轻声道:“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这坟已有很多年了,虽然时间很长,但有些东西还是能现的。我挖坟开棺很多次,对坟有一种亲切感,也非常熟悉,这儿的土有些奇怪,从我的经验来看,这坟是一座空坟,是直接用土垒起来的,没有在地下挖过,里面应该没有棺材。” 话语一出,凌宇瞬间愣住了,阵阵的疑虑又涌上了心头。 第四章 神秘的雇主 眼前这一座坟墓,是老婆婆半辈子的思念,是她活着的精神支柱,这儿,寄托了她的全部。≧几十年的守候,只为了心中的那一份隐藏了几十年的相思之情,既然是唯一的寄托,这儿为什么又会是一座空坟呢? 夕媛做验尸官多年,挖过的坟墓不在少数,对于坟墓,她极为了解,在坟旁望上一眼,便知道这儿的风水,还有棺材下葬的深度,以及尸体腐烂的程度。她说这儿是一座空坟,那绝对错不了。 凌宇走到坟墓前,深行一礼,然后望着老婆婆,道:“阿婆,原来您不顾艰险上山,是为了来看望阿公啊。您老的这种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老婆婆和蔼道:“羡慕什么,都是老夫老妻,活了一辈子,什么浪漫都没有,唯一的只有年轻时的争吵,有什么可羡慕的?倒是我老婆子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活的充实,而且也爱的轰轰烈烈,那才是让人羡慕的。” 凌宇不禁笑了,如此耄耋之年的老人,居然还如此乐观活泼,确实出人的预料。 凌宇捋捋青丝,道:“阿婆啊,恕我直言,您既然如此思念阿公,为何这儿的坟墓会是空的呢?既然是空坟,又为何要垒在这样远的地方呢?” 老婆婆一阵叹息,道:“几十年了,居然还能一眼就看出这是空坟,你们确实厉害。唉,这儿的确是空坟,而且已经有五十来年了,之所以垒成空坟,是因为当初没有找到他的尸骨,只能用这空坟来表示思念。这儿是他生前经常干活的地方,人们常说人死之后魂魄会聚集到他生前经常去的地方,这儿虽然是空坟,但他的魂魄都在这儿。这儿,是留下他最多足迹的地方,这儿才能慰籍思念之情啊。人老了,太容易想起当年的事,所以只能来这儿看看他。” 凌宇又道:“那阿公是怎么过世的?为什么会找不到尸骨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变故?” 老婆婆道:“唉,都过了几十年了,我几乎都忘了,不想再提起了。” 夕媛走到老婆婆身边,坐了下来,手拉着老婆婆的手,道:“阿婆啊,我们这些年轻人特别喜欢听你们的故事,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非常深厚,我们十分羡慕,您就和我们说说嘛,或许我们能帮到您。” 老婆婆转眼望着夕媛,夕媛一脸真诚的笑容,态度相当诚恳,眼神之中也有一丝的喜悦和撒娇。 老婆婆开心地笑了,道:“今日你们能来到这儿,并陪老婆子上山,说明咱们有缘,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老婆子就说说也无妨。” “五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位人物,看他的穿着,和你们差不多,应该是江湖人物,他来我们村庄找了所有的男丁,说是让他们去做一件大事,当时就付了每人二十两银子,大家见其出手阔绰,想到这样的好事能赚不少钱,所以大家都答应了,就这样,村中的上百位男丁都和他去了,然而这些人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老婆子一直以为他没死,可等了好几年,依旧没有消息,我只能相信他已经死了。我等村中妇孺,前往官府报官,可官府也无从查起,只能不了了之。” 凌宇大为震惊,道:“什么?上百名男丁一夜之间无故消失?那来找他们的人您认识吗?他可说过是去做什么事呢?” 老婆婆摇头,道:“这些我都不知道,从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他出手阔绰,应该是一位富人。此人相貌堂堂,很是年轻,像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 凌宇又道:“那村中之人平日都是以什么为生呢?” 老婆婆道:“村中之人都是普通百姓,有的只是一膀子的力气,不过村中之人平日对风水很了解,此人来村中找人,想必与风水之事有关。” 凌宇捋捋青丝,点头赞许。 几人待了一会儿,又与老婆婆一起下山,来到老婆婆家中,众人又震惊不已,眼前的一切,真让人心寒。 第五章 人间美味 老婆婆的家中,真的是一贫如洗,没有什么家具,而且房子的是茅草屋,这样的环境,怎么能过日子?这样的地方,老婆婆又是如何生存的呢? 这时一妇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妇人穿着极其朴素,应该说衣服非常破烂,上面都是补丁挨着补丁,没有一点儿新布料的痕迹。 这是老婆婆的儿媳妇王氏,年龄四十多岁,然而艰苦的条件让她失去了女性应有的肌肤弹性,一脸的黝黑与皱纹,让她看起来像有六十的面容。 老婆婆还有两个孙子,差不多有十岁了,两个孩子穿的很是简单,五月的西南,虽然已进入夏天,然而温度还是很低,两个孩子就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孩子很是瘦弱,皮肤没有一点光泽,脸上有的,都是黝黑的面容。 望着眼前的一切,无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似乎在想什么事。他的眼神,淡漠之中又流露出一丝的愤怒。 夕媛从屋中走了一圈,没有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在一篮子之中,现了一些绿色的野菜,夕媛弄了一点在嘴里尝了尝,非常苦,很是难吃,几乎不能下咽。在墙角,现了一些观音土,在灶台的锅里,还有一点剩下的野菜和蒸熟的观音土,望着这些,夕媛瞬间流泪了。 这时无忧也走了进来,也看到了灶台上的一切,泪水不禁掉落下来,无法控制,虽然知道他们的生活艰苦,可没想到,艰苦到了如此的地步。这些野菜,难吃之极,而且没有什么营养,而这观音土,不仅没营养,而且很难消化。 曾经听过吃野菜,吃草根,吃树皮,今天终于见到了,而且还见到了吃观音土的。 无忧望了望地上篮子中的野菜,已经没有多少了,而且也不是很新鲜,应该是昨天挖来的。再望望屋中的一切,心中难受之极,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如此艰苦的地方。 龙辰逸尝了点锅里的野菜,瞬间觉得苦涩难咽,顿时就吐了出来,道:“这,这东西是人吃的吗?这怎么能吃呢?” 凌宇道:“这当然是吃的,你从小就生活在锦衣玉食的地方,从来没有为吃穿着急,因为不论你去哪儿,都有吃的,也有用的,而且都是上好的。你是天子富贵之命,可这些百姓不是,他们都是贫苦之命,对于他们,能吃上野菜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已经是很奢侈的生活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得饿肚子,实在没办法时,只有去吃观音土充饥。”说着指了指锅里的观音土。 龙辰逸顿时傻了眼了,很是茫然,道:“可是朝廷每年都会为贫苦的地区拨下钱粮啊,而且钱粮也不少,怎么还会有人吃这种东西呢?” 夕媛叹息,道:“少爷啊,不是每个人都有真正为民办事的心的,况且这笔钱粮是多大的数目啊,又有多少人能不为之动心呢?朝廷虽然拨下了钱粮,可有多少到了百姓手里?即使到了百姓手里,又还会有多少呢?” 龙辰逸愤怒不堪,右手用力敲打在灶台上,咬牙切齿道:“这群贪官,真是没有一点儿良心,若被我查出来,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几人出了厨房,打探了一下村中的情况,这时王氏炒了几碗野菜上来,道:“几位,家中贫寒,实在没有东西招待几位,所以只能委屈你们,吃点野菜了。” 凌宇道:“大婶,你们也吃啊。” 王氏笑着道:“不了,我们已经吃过了,我婆婆陪你们吃就行了。” 凌宇望了望两个孩子,孩子一直盯着这些野菜,对于他们,这就是世间的美味。 凌宇将两个孩子叫到桌上,将自己的那份分给两个孩子。夕媛和沐焬阳也将自己的那份给两个孩子,龙辰逸望着碗里的野菜,心中甚不是滋味,难以下咽,便将野菜给大婶。 孩子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将野菜吃完了,吃的是津津有味,这野菜,对于他们,是多么的美味。 无忧吃着野菜,看起来很是美味,就像吃山珍海味一样。 无忧抹抹嘴巴,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眼睛望着王氏与老婆婆,轻声道:“多年不吃这个,如今吃起来,真的是别有一番味道,可谓是人间的美味佳肴。真的谢谢阿婆,能如此盛情招待我们。” 第六章 隐逸十年的笑容 那短短一会儿的笑容,好生灿烂,让人心中觉得多么幸福。 十年,生活了十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如此开心的笑容,十年了,哪怕一丝的笑容都没有,今天终于看到了。 笑着的他,真的非常阳光,那笑容下的他,很是帅气,他的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那苦口的野菜,看似苦涩难咽,可无忧却吃的很开心,很享受,这一碗普通的野菜,却让他隐逸了十年之久的笑容重新显露出来,这野菜,是多么的重要,对于他,这有着重要的意义。 望着无忧脸上的笑容,这是一种享受,凌宇却不禁落泪了。相处了十年,终于见到了他的笑容,曾经愁苦的他,如今心中终于解开了一些心结了。看来自从沐焬阳出现后,无忧的心,改变了不少。 王氏有些愧疚,满脸的惭愧,道:“我们这种乡野地方,实在没什么东西招待几位,只能用一点野菜,来招待几位远客,实在是对不起。和城里人的生活相比,我们吃的这个,实在是太差了。” 凌宇笑了,道:“不,一点也不差,这野菜吃的值,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比任何的山珍海味都珍贵啊。” 沐焬阳微微一笑,道:“是啊,今天如此珍贵的野菜,黄金都难买到啊。今天的这次野菜,其价值远金子。” 王氏很愧疚,道:“几位远客就别取笑我们了,这样的东西,不值任何钱。” 无忧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道:“大婶别这样说,在您家中,野菜是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您能以如此珍贵的野菜来招待我们,已经很是感谢了。在别人眼里,这野菜确实不值钱,别说吃,就是喂宠物也不用,但对于你们来说,这比生命还贵重,能如此招待我们,您已经是把我们当成贵客了。” 老婆婆笑着道:“小伙子,你别折煞我们这些乡野之人了。” 无忧道:“阿婆啊,村里的人都是这种生活吗?” 老婆婆点头,道:“都是这样,大家都没什么手艺,而且年轻的许多都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干不了什么重活,所以只能靠挖野菜过日子了。” 无忧点点头,望了望凌宇,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道:“凌宇,你去找几个有劳力的陪你们一起,去弄点东西吧。大婶啊,您去把村里的人都叫来吧,晚上我请他们吃一顿好吃的。” 凌宇带着龙辰逸便出去了,王氏领着一个孩子,也出去了。 无忧与沐焬阳出来,在村里到处走走,看看情况。 沐焬阳望着无忧,道:“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的笑容了,很是难得啊。看起来,你心中的心结终于解开一些了,其实你早该放下了,一天怀着愁恨也不好,偶尔笑笑,不仅是对自己好,对别人也是一种好处。这么多年,你一心想着夫人之事,这才让你一直心怀怨恨。其实换个思路想想,比起这些凡人的感情,你已经很是幸福了,不是吗?阿婆与阿公分离了几十年,虽然阿婆一直一个人活着,但她很开心,这样的感情,很是幸福,阿婆将阿公的离去化为动力,化为一种精神支撑,让自己开心地活下去。既然阿婆能如此,你为何就不能呢?” 无忧表情又透着一丝冷淡,道:“当年她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比起常人来说,我们的感情已有千年,世人轮回十次,才有我一世的感情。和阿婆与阿公比起来,我的人生,太惭愧了。” 沐焬阳两手搭在无忧的双肩上,道:“是啊,夫人不愧是夫人,她一生都在为你付出,哪怕在最后一刻,都希望你能幸福,看得出来,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如今能悟出这些,能懂她的心思,这也够了,她也会为你高兴的。” 无忧道:“其实这要感谢你,谢谢你最近天天陪着我,还苦口婆心地开导我,如果没有你的开导,我也不会想清楚这些。” 沐焬阳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客气,既然想清楚了,就别再板着一张愁苦的脸,记得要多笑笑。说实话,你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帅气,多笑笑,会显得更年轻开朗。” 无忧会心微微一笑,在查看村里情况时,无忧现了一些东西,像是挖土用的工具。 沐焬阳望着这些东西,以前从来没见过,觉得很是奇怪,道:“这些东西有些怪异,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无忧点头,道:“是啊,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些百姓的家中,这些东西我听说过,是倒斗用的,也就是挖古墓用的,这些东西都锈迹般般了,已经很多年没用了。看起来这村里以前的人都是干倒斗这行的,他们之所以被人集体雇走,应该就是因为这事,这个雇主雇用这些人,应该是为了去倒斗。” 沐焬阳大惊,道:“什么?雇用上百人去挖古墓?这是多大的阵势,这样的古墓,又该有多大的规模啊。” 第七章 竹清巧遇逝千萧 西南之地,自古官家管理制度很差,所以盗墓很是平常,许多人一辈子都是靠盗墓过活。≥ 西南虽不是什么繁荣之地,然而风水都很不错,许多穴都非常有名,所以有很多的古墓,这些古墓都有大量的陪葬品。盗墓者进入古墓,随意拿出一样,都能够过一辈子了。 西南诸民,有些为了生计,便干起了这一行,能让百人一起集体盗墓,看来规模非比一般,要盗的东西,恐怕也不是一般的东西。 无忧有些惊奇,道:“常闻西南有盗墓之事,今日终于见到了,看起来五十年前的盗墓之事非比一般啊,这些人雇用如此多的人,所盗的东西恐怕不简单。” 沐焬阳点头赞许,道:“看起来这位神秘的雇主也不简单啊,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居然会雇用如此多的人去盗墓,此人既然是位江湖中人,那此事绝对不简单。为了他自己的私欲,毁坏了这么多幸福的家庭,此人也是罪孽深重,既然今日遇到了,就一定要查清楚,还这些百姓一个公道。” 无忧长长叹息,道:“是啊,一百多条生命啊,就这样无缘无故失踪,从此杳无音信。根据我的直觉,此事不简单,我总感觉里面有阴谋,这事太蹊跷了。” “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无忧道:“我曾经听闻过一个传说,西南之地有一个古国,曾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原因。这个古国,曾经也是极度繁华,规模也挺大,在中原地区也有不小名气,然而在其消失之后,其财物却也没有了踪影,许多人对此也挺好奇,四处打探,可始终没有结果。我想这儿的事也许会与当年古国的财物有关,不然的话不会有如此凑巧。” 两人正说着,此时凌宇等人回来了,买回了很多吃的东西,众人开始动手,弄好饭菜,已到晚饭时间了。无忧召集村里所有人,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一顿好吃的。 第二天,几人留下了一些财物,并通知官府令其送来一些粮食救济,安排好一切之后,几人又上路了。 又走了两日,终于来到了竹清,此时已是月上柳梢,许多客栈都满员,几人很是失落。 眼看就要露宿街头,正当几人愁之时,一年轻公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道:“几位,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外地来的吧,可是在找宿头?” 凌宇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他身材高大,神采奕奕,一脸笑容,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看其衣着,应该也是位江湖人。 凌宇微笑着道:“正是如此,我等几人乃是从京城过来的,是走方郎中,听闻竹清这儿有不少珍贵药材,所以赶来寻找,不想遇到西南生洪灾,这儿的客栈都满了,正为住宿之事犯愁呢。” 男子点头,道:“我叫逝千萧,家就在竹清,离这儿不远,既然几位没有宿头,不妨就到我家吧。” 几人喜出望外,凌宇客气道:“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几个人,实在是太添麻烦了。” 逝千萧摇头,道:“几位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几位能到我们家,也是在下的荣幸。” 凌宇介绍了一下几人,客气道:“如此,我们就叨扰了。” 逝千萧客气几句,便带着几人赶往自己家中歇息。 来到其家中,逝千萧很是客气,忙去给几人弄吃的。 逝千萧有一位美丽的妻子,名叫碧芸,长得相当漂亮,两人有了一个儿子,快一岁了,小孩非常的可爱。 一排屋子有四五家人同住,大家偶尔在院中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笑笑,四五家人感情很深,亲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邻居见逝千萧有客人来拜访,都纷纷来帮忙,做饭的做饭,泡茶的泡茶,忙得不亦乐乎,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也过来,陪无忧等人聊天。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坐在院里的长石桌旁,唠唠闲嗑。 夕媛很是喜欢小孩子,便从碧芸的手里接过孩子,开始逗小孩玩,很是开心。 无忧望着逝千萧,道:“离别会有相逢时,只是这时间隔的也太久,变故也太多了。” 众人很是迷茫,这话,不像是随口一说,不是一般的感慨之语,这其中,似乎有隐逸之事。 逝千萧晦涩地笑了,道:“一别多年,没想到重逢之际,大家都变了。一等就是多年,天下风云剧变,虽然相逢,却不是当年光景。” 凌宇纳闷,道:“无忧,莫非你们认识?可我为什么对他一点儿也不熟悉?” 无忧见众人都是一脸的迷茫,道:“他是我的师弟,是自由阁的一位护法,一百多年前因为一些变故,离开了自由阁,来到这竹清隐藏身份修行。” 第八章 钦差之死 百年之前的一次偶然变故,使得自由阁护法逝千萧从此离开了自由阁,来到人间隐藏身份,西南决堤,洪灾泛滥,巡查钦差在竹清无故死亡,而逝千萧却在此修行,这是无意之过还是有意为之,不得不让人猜想连连啊。 百年前的变故,也让人甚为怀疑,自由阁的变故,乃百年前夫人离世,阁主被杀,自由阁从此封闭,此乃大劫,逝千萧离开自由阁,应该就是因为此事。当年事之际,自由阁中没有几人,那时已不见逝千萧,想必那个时候他已离开了自由阁,方躲过了一劫。能在劫难生之前离开,而且还来到如此神秘的竹清,这应该不是巧合,或许这就是自由阁阁主有意安排的。 都说自由阁门下弟子遍布世间,六界皆有其眼线,看来真是不错,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此次都是有利而无一害。 龙辰逸凑到凌宇耳边,轻声道:“凌宇,你和无忧乃是师兄弟,曾经也是经常在一起生活,你可知道此人?” 凌宇摇头,道:“不知道,我虽然与无忧接触过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见过此人,他也没有提过。自由阁弟子遍布六界,逝千萧出现在此处,也很是正常。” 沐焬阳称赞道:“早闻自由阁弟子众多,消息来源广泛,而且十分灵通,今日算是见识了。逝兄在此一等便是百年,能如此心甘情愿放弃所谓的神仙福分,来此凡间修行,确实让人佩服。” 逝千萧又显出羞涩而萌萌的笑容,两眼向上斜望着天空,道:“过奖了,在下不过是羡慕人间生活,故而来体验一番而已。在这凡间生活虽然很是艰苦,但这儿倒是有难得的清静。” 凌宇捋捋青丝,望着逝千萧,道:“逝兄,既然大家都是都是一路人,我就不客气了。此次西南决堤,致使洪灾泛滥,沿途走来,我等已亲眼看到那些流落的灾民,那场景,真的是触目惊心。朝廷前久派了一位钦差李大人来视察,不想李大人刚来到这竹清,就无故死亡了,至今死因不明。本来我以为这次不过是天灾所致,然而李大人的死,让我觉得此事不简单,其中必有隐情。你在竹清生活多年,可知道此事其中的缘由?” 逝千萧收起嬉笑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西南之洪灾,确实非常严重,许多灾民无家可归,官府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府衙、客栈设为救济之处,以此周济百姓。此次洪灾,确实是天灾所致,但也有一些**之因。李大人乃奉命钦差,视察灾情,他来竹清视察之后,现了这其中并非是真正的天灾,而且此事不同寻常,他无奈之下,只好用死来引起朝廷的关注,希望朝廷派能人来此,查清案情。其实李大人是自杀而死的,竹清之事,错综复杂,李大人虽然知道了一些事,但都没有证据,无法使朝廷相信,也无法传出消息,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死,来证明竹清之事另有隐情。一位巡按钦差,无故死在外面,这不得不让人起疑,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朝廷都会派人来竹清查探,到时候竹清之事就会败露,李大人也值了。” 龙辰逸不禁叹息,一脸悲伤,道:“想不到堂堂二品的朝廷钦差竟然是自杀,而且是为了让朝廷派能人来查案自杀的,他自杀,是为了引起朝廷注意,也让朝廷知道西南之事,大有蹊跷,这实在是出人预料啊。李大人真是一位为民请命的高官啊,此等官德,世间不多了。一个朝廷钦差居然无法将消息送出去,看起来这竹清的水挺深,而且挺沉,李大人这一死,将这一潭死水打破了。” 凌宇接着道:“是啊,李大人虽然没有查出证据,但他的死证明了西南的隐情,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他也不算白死,他的目的达到了。李大人这一死,恐怕很多人都很诧异,那些作恶之人更是焦虑不堪,李大人这招出其不意,让他们失去了方寸,会使他们动起来,只要他们一动,就必定会露出马脚。李大人这是在用生命为我们破案,为朝廷破案,为百姓申冤啊!” 龙辰逸两眼迷茫地望着逝千萧,道:“老兄在竹清多年,对这其中之事知道多少,又可有证据?” 逝千萧摇头,道:“我虽住在竹清,然而也并不是常住之人,竹清之事,我也只有一些耳闻,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我来竹清,也只有十年时间,所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无忧望着逝千萧,道:“既是听闻,咱们也就当听故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在故事之中也可能找出线索,从而有查案方向。在朝廷奏报之中,对于李大人的死因没有任何介绍,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李大人到底查到了什么?” 逝千萧道:“李大人来到竹清之后,去农户家中了解情况,又去决堤之处查看,现这次决堤引起的洪灾乃是因为官员的贪赃枉法所造成的,上千人的流离失所,乃是因为官员的利欲熏心所致,他们克扣了朝廷拨下的修建河堤钱财,霸占了朝廷下的修理河堤的银两,这才导致河堤失修,多数毁坏,洪水一,就生了决堤事故。” 第九章 江湖客浅论官场 历朝历代,无论如何整治处理,官场之中都有贪官,大小不论,于是许多贪官污吏就冒出了一句名言“无官不贪”。≥自古贪官不计其数,这是历代的一个通病,无法避免,无论朝廷做什么,只要有钱往下拨,就有人想方设法从中得到好处,可谓无缝不钻。 西南洪灾,灾情十分严重,上百人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上千百姓失去了家庭,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因为官员的贪污,对河堤偷工减料,甚至吞下了河堤整修的银两,这才导致了如此灾难。西南之事,看似天灾,其实却是**,天灾不可避免,**却是眛了良心,不容饶恕。 龙辰逸不禁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西南如此灾难,居然是人为造成的。这些可恶的贪官污吏,为了自己的私欲,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真是畜牲,朝廷居然养了这些蛀虫,此次西南一案,凡是有牵连的官员,绝不轻饶,这次一定要严查,好好整治一下官场的贪风。不论大小官员,一经查出,从重处罚。就算把朝堂上的官员都处置了也不在乎,官场,也该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了。” 凌宇笑了,道:“有点国君的样子了,虽然贪官无法杜绝,但是整治一下也是挺好的,至少不敢那样明目张胆。西南之事,确实可以以此来整顿一下官风,不过呢这些并不容易,既然他们敢这样贪,想必做的挺周密,证据恐怕是难以找到,定罪也难啊。” 沐焬阳点头,道:“是啊,要想查清楚这些事,不容易啊,当然,如果要是容易的话,也不会轮到我们了。咱们所做的事,几乎都是很难很不可能的,但是不都做到了吗?不过这对我们是有难度的,我们毕竟都不是官场中人,官场中的交谈都不会,对付老谋深算的贪官,要比他们更灵更狡猾,只有这样,才能对付他们,也才能找到线索,查出真相。我虽不在官场,但知道官场很是复杂,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应付自如的,咱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要用尽本事与他们周旋。” 夕媛不禁长叹,道:“官场之复杂,并非一般人能想到的,真假相合,无法辨别,谈话尖酸刻薄,官场之中,不用动武器,言语都能杀人于无形。栽赃陷害处处可见,而且是防不胜防,随随便便一动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所谓官场无情,是一点儿也不假。” 龙辰逸望着夕媛,眼中显出敬佩之神,道:“在官府之中,你已经很厉害了,真是让人佩服啊。你能在官场中待这么多年,而且让官员对你非常尊敬,这已是非常难得,看来你已熟悉了官场之道,西南之事还要仰仗你帮我们了解官场。不过你做的工作也确实让人敬佩,天天望着那些尸骨,别说女孩,就是一个七尺男儿,恐怕也难做到,说句实话,想想都觉得瘆得慌。官场之事,我从小就深有体会,要想熟练地与他们周旋,确实不容易。” 无忧开口道:“事情是不容易,然而我们刚入官场,不拘泥于陈规,他们摸不清我们的手法,可以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套路,以为我们会按常规去调查,可我们偏偏不按常规出牌,专从他们想不到的地方下手,让他们防不胜防,这便是我们取胜之道。” 龙辰逸道:“可是西南之事复杂,我们该从何处着手呢?” 无忧思索一会儿,道:“既然是洪灾,那就先从决堤之事查起,先拿河堤一事开刀,查明当初河堤贪污一案。此处河堤乃是运河的一个分支,河堤应该属于漕运衙门管辖,咱们先查漕运衙门。这样,彼此钦差由我扮演,我带领夕媛在明处查,小哥、凌宇和辰逸三人在暗处探访,凌宇,你们明日先将竹清所有官员的背景查清楚,然后通知天机阁线人,盯紧竹清周边各路口,所有进出的嫌疑人都要查。明天我们去河堤边上查看一下,辰逸,你去通知钦差卫队,明日未时前往州衙宣旨,让所有官员去渡头迎接钦差。” “不行,这太危险,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单独行动,小哥还是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凌宇一脸担忧,忙劝说无忧。 无忧道:“不,你们暗处探查,更是危险,龙辰逸关乎国家安危,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样安排最为恰当。” “可是你的安危……” 碧芸向逝千萧使了一个眼色,逝千萧会意,道:“大家都别争了,我看这样吧,无忧的安全交给我,以我现在的武功,可以保护好他的安全。” “不行!”无忧忙道,“你现在已是有家的人,她们娘儿俩需要你去保护,你不能搅进这件案子之中。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更不能让她们因为此事有任何一点闪失。” “阁主多虑了,我们娘儿俩不需要保护,还是让千萧去帮助你吧,你们比我更需要他。” 第十章 苦衷 望着一脸和气而平静的碧芸,无忧震惊了,自古公私难以两全,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将自己置身危险,这不免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一个普通的女子,为了竹清百姓,不顾自己的安危,本来自己就在危险之中,若没有别人的保护,她将有生命危险。竹清之事的利害,她心里明白,一旦惹上,就不可能再脱身,可她还是去做了,就算有危险,她也不在乎。 一个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子,真是让人敬佩。 无忧怔住了,望着这活泼可爱孩子,心里好生喜爱,如此招人喜欢的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谁又忍心将他置于危险之中呢?无忧不忍心,如此危险之事,怎能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危及生命? 无忧一脸的哀伤,突然之间,他眼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泪花。他,想起了东方舒羽,碧芸和她,性格很像,都有些大义凛然,深明大义。 无忧很恨自己,当初东方舒羽本是一个与世无争之人,就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让她卷入了这一场旷世危险之中,使她丢失了性命,以至于自己从此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使得自由阁失去了曾经的辉煌。 无忧心中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他彻底后悔,他也从此怨恨自己,他不想让无辜之人再次陷入危险,不想让无辜之人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 这是无忧一辈子也过不去的坎,这也是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原因,他一心寻找活泼,企图让东方重生,就是希望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慰,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曾经一对多么恩爱的情侣,让六界人人为之赞叹,这又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如此恩爱,真是一对神仙眷侣,世人一心奢求的,就是成为如此神仙眷侣。可又有谁能想到,如此神仙眷侣,却阴阳相隔,从此无法见面,曾经活泼开朗的无忧,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唯愁是命。 无忧心中一直嘀咕,自己已经犯了一回错,不能再犯第二次错了,自己已经对不起一个人了,不能再对不起第二个。 无忧斩钉截铁道:“不行,这绝对不可以,我不能让你们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了。” 碧芸面带微笑,轻声道:“阁主的想法我知道,你如此坚决,有你的理由,但也请你听听我的理由,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千萧是我丈夫这没错,可他同时也是自由阁护法,兼顾着守护苍生的责任。我们母子俩只是普通之人,没有任何武功,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相夫教子。既然我的丈夫是有守护苍生的责任,那他就要去做,我也毫无疑虑去帮助和支持他,如果我们因为危险就去逃避,就放弃责任,那我们有何颜面去教孩子?” 如此一番朴实的道理,看似平常,却是每一位贤惠女子共同的愿望,这让人敬佩万分。 无忧知道她的想法,但自己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拆散如此一对夫妻,严肃道:“不行,绝对不行!” 夕媛忙指责无忧,道:“你温柔一点,别吓着孩子,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你这样严肃,会吓着孩子的。” 逝千萧笑了,忙道:“没关系,不会吓着他的,我经常吓他,胆子现在挺大的。” 凌宇望着无忧,捋捋青丝,道:“无忧啊,你的想法大家都明白,然而碧芸姑娘的话也有道理,况且千萧对竹清的事很熟悉,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龙辰逸也随声附和,道:“是啊,他们二人如此深明大义,怎么能拒绝呢?这岂不是很伤他们的心?他们也是好心要帮助我们,你就答应吧。” “可是他们的安危呢?如果他们要是因为我出了什么事,那要我怎么去交代?我已经对不起东方了,我不想再付不起他们?” 逝千萧道:“阁主,这是我们自愿的,而且我们确实能帮助你,碧芸对画画特别感兴趣,她可以根据人的描述,画出所要描绘的画像,而且非常像。”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样吧,既然无忧担忧他们的安全,那我就请江湖朋友出面帮忙,让两个江湖朋友在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如何可好?” 无忧点点头,见众人意志坚定,只好勉强答应。 次日清晨,无忧带着逝千萧、夕媛,前往溃堤出查探,刚到大河边上,眼前的场景,让无忧震撼不已。 第十一章 河堤枯骨 一座宏伟的大桥,跨度五百余米,屹立多年,却在一夕洪水之中,彻底被冲毁崩塌了。≥曾经的大桥,如今只有两侧山崖上一点残留的桥墩,除此,再无长物。 那看似坚固的厚厚的河堤,也被洪水冲毁,只有一点点残垣断壁,其他的,都被无情的洪水带走了。 如今洪水已经退去许多,河堤也露了出来,看这冲毁的痕迹,那洪水的凶猛,可想而知,一切阻挡物,根本没有一点作用,洪水之势,吹枯拉朽,势如破竹。 如此汹涌的洪水,难怪西南洪灾如此严重,真是让人触目惊心,想想都觉得后背凉。 无忧仔细检查了桥墩与河堤,现建桥与修堤所用的材料并不合标准,而且都偷工减料,这样的桥梁与河堤,管不了多少年,也阻挡不了特大的洪水。现在看来,这河堤与桥梁如此不堪一击,原来是因为建造者的偷工减料,使得河堤没有抗洪的能力,一旦生洪水,河堤都会崩塌。 如此严重的洪灾,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居然是人为造成的,这真让人痛恨愤怒。无忧心中全是怒气,如此丧尽天良的贪官,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亡魂。 夕媛望着逝千萧,道:“萧哥,李大人可否来此勘察过?” 逝千萧摇头,道:“没有,当时洪水还没有退去,河堤没有显露出来,无法查验。” “那李大人是怎么现这是因为贪污所致的?” 逝千萧道:“李大人当初来到竹清后,便到处去百姓家中探访,也是因为这样,李大人现了这贪污之事,李大人还有当时探访留下的口供,可以作为贪污的证据。” “那这份口供如今在何处?” “当初李大人在探访之后,将这份口供交给了我,那时李大人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凭他的能力没办法查清,即使查清楚,也无法去办,所以那时候他就准备用死来引起朝廷的关注。他将口供交给我,说以后朝廷会派人来查案,到时候让我将这口供交给查案之人。” 无忧两眼盯着那大桥的断壁残垣,道:“这座大桥是什么时候修建的?与河堤是都在同一时间?” 逝千萧两眼往上一斜,右手摸着右腮,思索一会儿后,道:“应该是十年前修炼的,河堤与桥都是同一个工程师修建的。” 无忧点了点头,道:“那这位工程师如今现在何处?当年修建桥梁时可生过奇怪是事?” 逝千萧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这儿上年纪的人会知道。我想我院中的七叔公会知道,他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见过很多的事情,也经历了很多东西,他应该会知道,晚上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无忧微微点头,道:“七叔公见多识广,竹清的许多事还要向他请教。千萧,你可知道这竹清有宝藏之说?你来竹清十年,可听说过关于宝藏或者古墓的传说?” 逝千萧连连摇头,道:“这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怎么,这竹清还有宝藏?你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无忧抿嘴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起一件怪事,所以随便问问。” 几人探查一番,又往下游走去。刚走不多会儿,就看见前面滑坡处有不少人在围观。无忧等人心生疑虑,便快步走去看个究竟。 无忧等人走近一看,见地上有一具白骨,看样子是因为滑坡才显出来的,白骨原来应该是埋在土里的,因为洪水导致山体滑坡,白骨便随泥土滑落下来。白骨旁边,还躺着一位白苍苍的八旬老人,老人表情惊恐,像是受惊吓所致,昏死过去。旁边还有一女子正在检验着白骨。 无忧望着旁边的一位穿着官服的官员,看样子应该是一位衙门捕头。 无忧像逝千萧使了一个眼色,逝千萧会意,上前像那捕头行了一礼,面带微笑道:“吴捕头,这是怎么回事?温夫子怎么会昏倒在地上?” 原来倒在地上的,乃是知府衙门里师爷温老夫子,温夫子待人极好,在衙门里极有威望和口碑。 吴捕头见是逝千萧,两人也是老相识,便道:“刚刚我和老夫子前来查探灾情,突然现这具白骨,温老夫子在白骨上现一物,当时脸色骤改,突然大叫一声,就晕倒了。” 无忧忙道:“他惊呼了什么?” “天啊,报应,报应啊,这是苍天要灭我竹清啊!” 第十二章 上古玉牌 温老夫子的一句话,让无忧甚为不解,一个经历了无数大小案件的师爷,怎么会因为一具白骨就昏死了过去。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有如此的反应? 无忧表情有些紧张不安,气息也有些急促,道:“吴捕头,温夫子所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吴捕头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无忧,无忧接过一看,是一块碧绿色的玉牌,大约有一个手掌大小,玉质极好,乃是上好的古玉,看其成色,已有不少年头了。 玉牌上雕刻了一个极其凶狠的脸谱图案,还有一个猛虎头像,猛虎头像下面是两把匕,匕不大,却十分奇特,匕刀柄上有个骷髅头,刀鞘上有一条张着血口的大蟒。 两把匕交叉摆放,两条蟒蛇交互盘绕,两条蟒蛇血口之间,有一奇形怪状的东西,那样子,像把钥匙,又像一把短小的剑。 望着这玉牌,无忧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无忧将玉牌给逝千萧与夕媛观看,道:“你们可有见过此物?” 逝千萧仔细望了望,摇头不语,夕媛也是摇头不知。 无忧将玉牌收起,转眼望着那正在验骨的女子,很是认真,看样子也是干验尸官这一行的。那女子的身边,还有一位姑娘,这位姑娘表情紧张,气息不定,有些恐惧,眼睛移开白骨,盯着别的地方看,看样子是故意避开白骨,其心中对白骨有些害怕。 夕媛指了指验骨的姑娘,对无忧道:“她如此验骨,会弄坏现场的,还是让她停手吧。” 无忧摇头,道:“不用,既然她在验,那就让她验吧,咱们也省了一道工序。看样子此人对验尸也是有些研究的,与你是同行,你们可以切磋切磋。” 逝千萧面带微笑,满眼都是敬佩,道:“自古女子水作成,都应是温和柔弱性格,女子验尸,我倒是第一次看见,真是让人敬佩不已啊。看来我对女子的认识又要被彻底颠覆了。” 夕媛笑了,道:“你呀,早该打消对女子有成见的想法了,你心中到底又知道些什么?这一切,都成了谜,恐怕只有你苏醒了,才能为我解释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这方小小的玉牌,藏着不少的故事,这具白骨,也绝对不寻常,能用如此古玉做陪葬,其身份定然不简单,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身上,又隐藏着什么秘密?看来这竹清,很是不简单,这里的水挺深挺浑,这里究竟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忧伸手,检查温老夫子的情况,验骨的女子站了起来,鼻梁略平,嘴巴小巧,嘴唇薄而泛红,右侧嘴角有一颗黑痣。圆圆的脸蛋透着光泽,很是滑润。她的身上,透着一股稚气,她的气质,有些像东方舒羽,那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无忧一脸惊讶而喜悦的表情,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姑娘,他的心中很是惊讶,又十分兴奋,像看见了东方舒羽一样。 那姑娘与之对视一眼,见无忧如此盯着自己看,有些羞愧,脸蛋泛起了淡淡红晕。 逝千萧见此,轻轻摇了一下无忧,无忧方缓过神来,因对验骨比较感兴趣,所以学了一点皮毛,我还是对看病比较拿手。” 旁边那女子拉了拉验骨女子的衣襟,小声道:“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这个地方,让人瘆得慌,心中直毛。” 无忧望着那女子,面带微笑,一脸喜悦,声音轻柔道:“怎么,相别多年,还不认识了?曦华,这位姑娘是谁,你也介绍介绍呗。” 曦华望着无忧,脸瞬间泛红,声音低沉道:“阁主!” 第十三章 验骨探案 曦华,自由阁一位护法,在人间四处打探消息,负责为自由阁收集人间的信息,以便了解百姓的疾苦。 ≧ ≦其为人低调,大方中又有一丝羞涩,面对熟人,总会显得害羞。 验骨姑娘缓缓神情,道:“我叫慕容茜若,是一位江湖郎中。” 无忧行了一礼,微笑着道:“真是幸会,幸会!看样子,你与曦华是好朋友,能说说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吗?” 曦华微微一笑,撒娇道:“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无忧有些羞愧,道:“得,我也是嘴欠,女人的秘密,向来不该去打探。慕容姑娘,不知刚刚验骨可有什么收获?” 慕容茜若望着白骨,一本正经道:“尸骨呈蜷蛐状,右手微握,尸骨长约五尺,全身共三百六十五节骨头,尸骨保存完好,颅骨从头顶至耳部以及脑后共八片,眼眶完整,牙齿还保存,胸前肋骨十二对,八对长,四对短,盆骨较小,尾蛆骨与脊椎骨连接处呈凹形,四周分布有九个孔洞。这是一具成年男性尸骨,年龄在三十五至五十岁之间,从腐烂情况看,死了已经有四十到六十年。全身骨头呈黑色,乃是中毒所致,而且是生前中的毒,毒性极强,有腥味,目前不知是何种毒。经初步检验,尸骨上未见损伤,疑似中毒导致死亡。” 夕媛点头称赞道:“恩,挺专业的,检查也挺仔细,确实可以干这行。” 无忧望着几人,面带淡淡微笑,道:“既然你们两人都是验骨之人,那今天我再教你们一种验骨伤的方法,今后无论何种尸骨,都可用这种方法。” 无忧让人将闻老夫子送回家去疗养,然后穿上验尸白袍,从尸骨骨髓中取出一点标本,用手帕包上,放在箱子里。之后用清水将尸骨洗净,并用麻线将尸骨依次穿连好,命人在尸骨旁开掘地窖一穴,长约五尺,阔三尺,深两尺。窖中用木柴炭火烧煅,当把地窖烧红时,除去明火,用上等好酒两升、酸醋五升浇泼在地窖中,乘热气腾腾时将尸骨放入****,用草席遮盖好,蒸了大概两个时辰后,将尸骨取出,放在铺有白色绸布的草席上,然后拿红油伞遮罩尸骨检验。经检验,尸骨上有十三处损伤,且有血晕,对着阳光乃呈红润,看样子是生前受伤所致。十三处损伤,伤痕较小,伤口长形,像细线一样,伤口均两公分长,十三处皆是如此。伤口均在胸部、背部以及上肢,从伤口形状上看,应该是剑所伤,而且剑身很薄,如蝉翼一样,薄而软。 几人惊叹不已,看似没有损伤的尸骨,居然在处理后显出如此多的伤口,此等验骨方法,真是一绝。 无忧道:“这中蒸骨方法乃宋朝著名的提刑官宋慈著入《洗冤集录》中的,虽然很好用,但是必须要在晴天方可适用,如果没有阳光,这中方法就验不出损伤。” 逝千萧惊讶的表情依旧显露在脸上,两眼盯着尸骨,道:“无忧,如今虽然已经验出了伤口,但尸骨已经埋葬几十年,恐怕没太多价值了。” 无忧连连摇头,认真指着伤口,道:“不,虽然时隔多年,但伤口还挺清晰可见,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可以通过尸骨,推测出伤他之人。伤口齐整,而且长度与深度皆一致,看样子是一个人同时出手。伤口均在全身血脉通行之处,看样子失血过多才是导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全身有十三处一模一样的伤口,那凶手为什么要刺他十三剑呢?为何十三剑所致的伤口会一模一样?一个人有意刺十三剑,即使力道拿捏准确,恐怕伤口也不可能完全一样,由此可见,这十三剑乃是一招使出的,所以力道完全一样,世间能在一招之内使出十三剑的,只有一种武功,那就是离情无心剑法,这种剑法以快著称,且凶狠毒辣,一招击出,便可取人性命。而修炼这种武功的,只有仙界的离景门。” 第十四章 离情无心剑 离情无心剑法,乃仙界八大门派中离景门的独门武功,一般不会轻易使用,而且在离景门中,也没有几个人会使用。 ≥ 这门武功,极难修炼,要练这门武功,不仅要有功法心诀,而且还要要极高的内功,修炼时还得有一位内功深厚之人护法,稍有不慎,不仅剑法难成,而且会危及生命。 这离情无心剑法,非本门弟子不传,而且都是口传心授,从来不为外人所知,这门武功可以说是离景门的镇派之宝,因为其威力极强,所以很少使用。离景门成立多载,也只有前几位掌门使用过,而且也只有两三次,之后离景门中就再没有人使用过,所以这门武功很多人都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 仙界离景门的独门武功,怎会在人间出现?而且还是在一具死亡几十年的尸骨之上。 无忧一脸纳闷,思索道:“此武功,乃离景门的独门绝技,多年来从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如此武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是在几十年前出现的,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堂堂仙界门派,都是正派之人,怎会用此等武功杀人?而且还是杀一个普通的凡人?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无忧两眼略微有些怒光,堂堂仙界仙人,在人间无故杀人,这是他最痛恨的。 慕容茜若有些不解,道:“你为何会断定此人是一个普通凡人?” 无忧解释道:“一般会武功之人因为长期的修炼,会使得全身骨骼生改变,凡是修炼之人,都会因为练功的不当导致自身的损伤,而这具尸骨,其骨骼没有任何改变,因此他不是练功之人,只是一个普通凡人。” 逝千萧两眼转动着,脸上泛起淡淡的迷茫,道:“这离情无心剑法我从未见过,而且多年来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你为何就如此断定这伤是离景门的离情无心剑法所致?难道别的剑法就不能伤成如此吗?而且如果别有用心之人刻意去模仿离情无心剑法呢?” 无忧笑了,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也确实是一种推理,然而据我所知,六界之中能伤成如此的只有离情无心剑法,六界中除了离景门之人,没有人在修炼此种武功。这离情无心剑法,我曾经见过,那已是在离景门前任掌门在世的时候了,之后就没见过,此剑法确实厉害,我曾经向其掌门请教过,因此懂得一点皮毛。千萧,咱们不妨对此一下。” 正说着,无忧手掌运功,以手指为剑,真气贯穿手指,只见其手指绕动几下,几道剑气飞出,逝千萧的上身衣服被真气滑坡,共十三道伤口,而且伤口的位置,与那具尸骨的,完全一致。由此可见,这具尸骨,确实是死在离情无心剑法之下,而下毒手的,应该是离景门之人。 无忧转眼望着吴捕头,道:“吴捕头,那玉牌是在什么地方现的?” 吴捕头回答:“噢,是在尸骨的右手掌中现的,当时尸骨是侧卧着的,身子蜷蛐着,右手压在身子骨下面,整块玉牌在身子下隐藏着的。” 无忧自言自语道:“看起来他是为了玉牌被杀,离景门的人杀他,应该也是为了玉牌。又是玉牌,这块玉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使得离景门也来争夺?” 逝千萧也是非常不明白,疑惑道:“竹清的贪污案,怎么会牵扯上仙界的门派?仙界各派不是早就闭关修炼,一心对付魔界?凡间之事,他们从来不问,如今怎么还扯进竹清之案中?既然仙界出动,难道真的只为了抢夺一块玉牌?看起来要想知道这一切,先得弄明白这块玉牌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无忧点头,又转眼望着慕容茜若,道:“慕容姑娘,你既然精通医术,那温老夫子的症状,可能治好?他是否还能开口说话?” 慕容茜若考虑了一下,道:“可以,以我的医术,能让他再次苏醒,不过要花点时间。” 无忧笑道:“能治好就行,只要能让他开口,就是帮了我大忙了。既然你是郎中,那我就将温老夫子托付给你了,要什么你尽管说,请你务必让他开口说话。这所有的秘密,都还要靠他来解释。” 慕容茜若点头,道:“行,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他早些开口说话。” 无忧来到逝千萧耳边,轻声道:“回去之后立即派两个江湖朋友去温老夫子身边暗中保护,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你是说会有人……” 无忧忙阻止,道:“一切还是做好准备,务必保证万无一失,这样我们破案才有保障。” 无忧抬眼望望天空,对吴捕头道:“吴捕头,麻烦你派两个人将这具尸骨抬去知州衙门,那儿乃是钦差行辕,将尸骨放在那儿,方便查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去见见钦差卫队,与西南各官员见面了。曦华,你随慕容姑娘去为温老夫子看病,顺便保护慕容姑娘的安全。千萧,咱们去码头,见见钦差副使林聪大人,既然竹清之事没有头绪,那就来一招敲山震虎,让他们都活跃起来。” 几人遵从吩咐,各自行事。 无忧来到码头,进入船舱,来到钦差副使舱房,与林聪寒暄了几句。 几人在议事堂中相对坐下,无忧望着林聪,面带笑容,开门见山道:“林大人,你们到此已有两天了,西南官员可有人来此探查虚实。” 第十五章 敲山震虎(一) 无忧话语刚出,林聪暗暗笑了,看样子这儿生了一些特别的事。≥≦ 林聪笑着道:“大人所料不错,在钦差卫队到达后不久,竹清刺史大人谭权便来船上探访,而且还送了我一件礼物,我向他说钦差大人病了,需要休养,待身体恢复,就会召集竹清官僚前来听宣。他还问起了钦差大人对西南洪灾的了解,我说大人也是第一次听到,并不知其中之事,一切要调查之后才知道。他不好再相问,只好回去了。” 无忧点头,道:“看来他是来探我的虚实的,钦差卫队到达竹清几日,可却不见钦差大人,他们心中不放心,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对我的查案方法不了解,所以前来打探我对竹清之事究竟知道多少。他们如此行为,恰巧说明他们心虚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不妨就见见他们。竹清的水太深太死,得把它搅动起来,咱们才能看到浑水下面隐藏的东西。这些官员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而且老谋深算,不好对付,现在咱们还没有头绪,只能从河堤的贪污案查起。咱们先拿竹清漕运知府衙门开刀,先将他拿下,来招敲山震虎,让他们互相猜忌,他们一定会有动作,只要他们一动,便会露出破绽,那时我们就有可趁之机了。” 无忧转眼望着逝千萧,道:“千萧,你在竹清可有查到漕运知府钱明贪污的证据?” 逝千萧点头,将一本账簿交给无忧,道:“这些便是钱明在修建河堤中贪污的赃款数目,还有当初李大人所查到的证据,有了这些证据,便可将他罢官处置。” 无忧结果账簿,翻开看了两眼,道:“太好了,咱们可以行动了。林大人,可派人去刺史府宣旨了?” “已经派人去过了,按时辰算竹清的官员也应该到了。” 正说着,竹清所有的官员在刺史谭权的带领下,皆来到了码头拜见钦差大人。 无忧忧伤船板,所有官员跪地参拜,“臣竹清刺史谭权率领竹清所有官僚,恭请圣安,万岁万万岁!” 无忧拱手行礼,道:“圣躬安!诸位大人,请起来吧。” 众人起身,此时无忧等人已下了船,来到码头上。 谭权双手于胸前相合,道:“臣谭权率领衙下所有官员恭迎钦差大人。”说着众官员行礼叩拜。 无忧让众人起身,道:“众位,本官来此的原因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西南洪灾,震惊朝野,圣上极为担忧,故而派遣本官来此视察灾情,本官乃巡查钦差,提调西南所有军事大权,所以在这期间还请大家多多配合。西南灾情本官已亲眼目睹,目前最要紧的便是安抚灾民,赈灾救济,竹清各衙门要定时放粮食给灾民,并为他们提供住所,使得他们不至于无家可归,四处流浪。这位是钦差副使林聪林大人,这位乃本官的助手夕媛姑娘,大家认识一下,这位逝千萧想必大家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说着用手指了一下两人。 众官员纷纷拜见,谭权也介绍了一下竹清几位重要的官员。 无忧望着知府钱明,笑了两声,道:“这位钱大人本官虽是第一次见,但早已是久闻其名,本官虽然只到竹清两日,但早已听闻钱大人的名字,这钱大人在竹清挺是出名啊。” 钱明忙谦虚道:“大人过奖了,下官的名声怎能与大人相比,下官惭愧。” 无忧将账簿掷在钱明面前,道:“钱大人好好看看吧,还请钱大人给本官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明翻开账簿看了看,瞬间惊慌失措,忙跪在地上辩驳道:“大人,下官冤枉啊,这,这实在无中生有啊,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本官,还望大人明查啊。” 无忧略微愤怒,道:“哼,陷害?你好歹也是堂堂知府大人,竟说出如此不堪之话,你既没有仇家,又没有贪污,而且名扬天下,谁会陷害你?” 钱明额头上汗珠不停地滚落,他极度紧张,心中惊恐万分。 无忧接着道:“谈到冤枉,本官倒想多说两句,自打本官来到西南,所遇到之事都与你有关,这不得不让本官起疑。好啊,你既然说是冤枉的,那本官就再说说你不冤枉的事。据本官所知,西南修建桥梁与河堤乃是由你漕运知府衙门负责,十年前,竹清新修大桥与河堤,这也是你所负责的。如今大桥坍塌,河岸决堤,短短十年时间,桥断堤毁,这才导致今日之祸,此事你又如何解释?” 钱明慌忙辩解道:“大人,这天下大雨,继而引洪水,这都是冥冥之中的事情,乃是天灾,下官也无法预料啊。这桥梁与河堤是下官负责督修,可下官也没有想到这会坍塌啊。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非人力可改啊。” 无忧道:“钱大人果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啊,几句话就将责任推卸干净,把这洪灾说成了天灾,把一切都归到冥冥之中,钱大人如此利口,真让人佩服。说句实话,本官都有些相信这就是天灾造成的,然而事实上不是。” 钱明愣住了,竹清许多官员也是非常震惊,有些官员紧张不安,惊慌失措。 无忧接着道:“据本官调查现,这次西南的洪灾,绝不是什么所谓的天灾,而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而且是因为贪污受贿造成的。” 此时钱明脸上的汗水如泉水不停地涌出,衣襟都浸湿了,全身不停地哆嗦。 第十六章 敲山震虎(二) 无忧的一席话,让心里有亏心事的人顿时胆战心惊,慌乱不已,虽站立两旁,却早已是六神无主。 无忧打量了一下众官员,又望了一眼钱明,道:“新皇登基后,一再声明不许再贪赃枉法,官场更不容贪官污吏,然而总有一些漏网之鱼,还有一些人总有侥幸心理,认为没人会现。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心存侥幸,屡教不改,总会东窗事,一旦被现,一切都结束了。新皇三令五申,严禁贪污,一旦现,从重处罚,不管是谁,不论官大官小,也不论贪多贪少,只要现涉及贪污,一律罢官,贪的过多的,一律问斩,绝不姑息。本官已去河岸边调查过了,也看过的河堤和大桥的断壁残垣,从那些残留的材料中,本官现那些修建桥梁和河堤的材料都不合格,所有的东西都被掺了假,而且偷工减料,河堤根本就经受不起特大洪水的冲击,一遇到洪水,自然就决堤了,就因为偷工减料,这才导致河堤崩溃,桥梁坍塌,造成了如此震惊朝野的灾难。当年修建河堤和这座桥梁是,乃是你知府衙门负责的,难道这与你没有关系?难道你就没有贪污?西南的洪灾,难道不是因为你所造成的?你就没有责任吗?” “还有,朝廷听闻西南百姓贫困,经济不富裕,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很是可怜,故而每年向西南运送了许多钱粮,希望改善百姓的生活,让百姓安居乐业。然而本官此次探查,途中经过玉阳县,现那儿的人们生活非常艰苦,大多数人靠挖野菜过活,有的人没有吃的东西,只能用观音土充饥,我向他们打探过,那儿根本就没有领到朝廷下的钱粮,那么这笔钱粮到哪儿去了?玉阳县乃在你钱大人的管辖之下,如此民生你却不闻不问,难道你就没有罪吗?朝廷的钱粮每次都如数运到西南,交由竹清官员放给百姓,你们把钱都到哪儿去了?如此种种,你还敢说没有贪污吗?” 钱明战战兢兢,慌忙辩解:“大人,这些事下官确实不知道,这些事虽是下官操办,可下官确实没有贪过这些钱财,至于钱粮去向,下官更是一无所知啊。大人不能因为一己之念,就说下官贪污钱粮啊,这有失公允。” 无忧愤怒不已,道:“好一张利口啊,钱大人果然善辩啊,你真以为本官没有证据吗?本官既然能这样说,当然有足够的证据。玉阳县之事乃本官亲眼所见,河堤贪污更是有李大人查到的证据为证,还有那本账簿,上面记录了河堤的所有出入款项,也记录了朝廷运送到西南的钱粮的去向,只要与户部账目一对比,一切皆可明白。凭这几点,你已经涉及贪污受贿,而且证据确凿,按照朝廷新律法,该将你斩示众。” 钱明顿时吓懵了,全身瘫软,坐在了地上。 刺史谭权忙道:“大人,现在竹清灾情还很严峻,钱大人对赈灾之事比较熟悉,还请大人从轻落,待灾情缓减再行处置。” 林聪道:“大人,谭刺史言之有理,西南遭受洪灾,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大人三思。” 无忧考虑一下,道:“好吧,既然两位大人求情,本官就暂不处置,从即日起,罢黜钱明官职,软禁在府衙之中,无本官批准不得擅自出入,任何人不得接触,若赈灾有需要时,你随时协助本官。回去后将府衙所有案卷文书,以及府衙往来项目送至钦差行辕,以供本官查看。西南正值洪灾,一切要以救灾为要,各州衙府衙官员,要做好赈灾准备,切不可马虎大意。各处府衙腾出空地,抓紧时间建造房屋,以供灾民居住,从即日起,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任何人不得懈怠。” “我等谨遵钧令!” 无忧整理一下官服,将账簿交给林聪,道:“大家都回去吧,眼前正值危难时刻,大家都各自坚守岗位,救济灾民要紧。林大人,立刻带领钦差卫队去知府衙门,将一切与河堤贪污的案卷全部拿到钦差行辕,另外吩咐卫队,封锁府衙,将钱大人软禁,任何人不得探视,去吧。” 所有人遵循指令,各自按安排行事。无忧等人也回钦差行辕了。 回到钦差行辕,此时凌宇已在堂中等候许久。 夕媛大松一口气,笑道:“今日真是痛快,看着无忧如此巧诈钱明,他惊慌失措的那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真是解气。无忧果然厉害,面对如此能言善辩的贪官,面不改色,无所畏惧,真是让人佩服。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无忧换了一件便装,来到夕媛旁边坐下,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说。” 夕媛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钱明贪污的证据,而且当时他也无法辩解,你为何不将他当堂治罪,押入大牢,二十要将他软禁在知府衙门?他如今已经暴露,而且是必死无疑了,如果他有同党,为了自保,一定会杀人灭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无忧抿嘴一笑,道:“我们当初准备拿钱明开刀,是为了敲山震虎,是为了将竹清的这一潭沉寂死水打破。钱明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以他的胆量,还不敢贪污那么多钱款,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人,那才是我们要找的。钱明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我今日这样做,就是要他们互相猜疑,钱明被我这一罢官,他们一定认为我已经知道了竹清之事,为了找到证据,我一定会审钱明,只要钱明一开口,一切都完了,为了自保,他们是一定会杀人灭口的。这也正是我的计划,如今他们都不行动,我无法找到破绽,可如果他们一动,我就有迹可巡,钱明是一个聪明人,他是不会开口的,所以我并不打算审问他,将他软禁,不过是封锁消息,这样更加让他背后的人感到不安,所以杀人灭口,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 “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这样做,就是要他们来杀钱明,一个该死之人,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成全别人,反正他都是死,这种死法不仅成全了别人,而且还帮了我的大忙。他一旦被杀,必然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咱们就有破绽可寻了。” 夕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一箭双雕,一石二鸟,此计确实高明。不用亲自动手,就灭了一个该死之人,此借刀杀人之计,用得实在是妙。” 逝千萧望着无忧,脸上表情十分沉重,眼神中甚为迷茫,眼前的人,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凌宇也大为震惊,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如今的无忧,和自己认识的无忧,已经判若两人,现在的无忧,已不是当年的无忧了。 第十七章 情魄 在一起生活了多年,曾经一直很熟悉的朋友,可谓是生死至交,自认知之甚深,然而相处下来,慢慢觉得,其实对于曾经自己熟知的朋友,并不是那么了解,生活时间越长,越是不了解,曾经那么熟悉的朋友,慢慢变得十分陌生,对他,几乎不了解。﹤回想曾经,觉得自己并不认识眼前之人,因为眼前的和曾经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完全是两个人了。 凌宇望着逝千萧那种怪异的眼神,已知其心中的那种矛盾,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熟悉人,心中怎会不觉得惊讶? 凌宇脸上泛起淡淡笑容,手捋着胸前的两束青丝,道:“萧兄,你也别觉得奇怪,等时间一长,你就会慢慢习惯了。比起我之前遇到的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至少偶尔有笑容。”说着凌宇将曾经的情况向逝千萧说了一遍。 逝千萧摇着头,简直无法接受,道:“不,我所认识的并不是这个样子,曾经心系天下,心存善念的无忧,从来不杀生,也不会去用阴谋害人,对一只小小的生灵,都不会伤害其性命的无忧,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用阴谋诡计害人之人?原来的无忧,即使对于十恶不赦的罪人,也不会伤害其性命,而是以善念感化,不论如何,都会给别人一线生机,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决绝。” 逝千萧有些怨恨,道:“多年不见,竟不知你已变得如此无情,曾经那个善良的你难道真的死了吗?就因为所谓的爱情,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如你这般,谁又敢把终生托付给你?你把苍生的性命又当成了什么?如果当初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希望没有认识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自作自受。” 凌宇心头一惊,瞬间被震撼,眼睛突然放光,直盯着逝千萧,又打量打量无忧,心中不禁暗暗嘀咕:“好一个直率之人,我本以为就只有我能与他直言不讳,与之对着干,不想还有一个胆子更大的。此等话语,六界之中恐怕没几个人敢说,在无忧的朋友之中,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我与他虽是多年好友,友谊非比寻常,但我也不敢如此直白批判。好个有胆识的千萧,六界之中,你是古今第一人。” 凌宇望着无忧,其表情依旧很淡定,丝毫没有怒气,对这些话语,似乎并不在意。凌宇简直不好相信,他居然没有生气,这太不符合逻辑了,六界中如果换作别人,无忧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忧微微一笑,道:“你骂完了吗?如果没骂够呢就接着骂,反正我无所谓,你想骂就骂。” 逝千萧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无忧,没有说话。 无忧道:“既然你不骂呢,那我就说几句,人嘛,都是会变的,这很正常,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没变,那他的人生是相当失败的。我的变化,确实大,变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仿佛已经不是我自己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对于坏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待坏人,就要比他们更凶狠,不给他们一点机会,宁杀勿放。一时的仁慈,不仅对事情没有帮助,反而会害了自己。面对恶人,就要将自己的仁慈收起来,他们狠,你就比他们更狠更毒更无情,他们玩弄阴谋诡计,那就用更毒阴谋诡计算计他们,借他们的手杀他们的人,这样,才能真正解决敌人,为自己减少麻烦。曾经我就是太过仁慈,所以处处被人算计,结果弄成孤家寡人,像个游魂一样到处飘荡。从今以后,该杀的绝不放过,不想玷污自己手的,就借别人之手来杀,绝不手下留情,对待恶人,不会有半丝的仁慈。既然他们用尽心思来算计我,那他们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既然开始了,那就别停下来,我倒要看看最终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你……”逝千萧正要说话,却被凌宇阻止了。 凌宇面带微笑,声音和缓道:“好了,别和他说了,其实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现在不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待一切大白之时,也许我们就能理解他了。” 正说着,林聪带着慕容茜若和曦华进来了,凌宇忙道:“西南之事很复杂,很多事情都得靠温老夫子来解释,他是重要的线索,所以必须保证他的安全,这幕后之人为了自保,难免不会将温老夫子灭口。于是我就请林大人将他接入钦差行辕,这样敌人就不敢太过张狂,慕容姑娘医术精湛,由她在钦差行辕中照顾温老夫子,是最好不过,所以我就将她们接过来了。” 慕容茜若望着几人,见几人表情奇怪,道:“怎么,看大家这表情,似乎不欢迎我们?” 凌宇瞟了一眼无忧,然后笑着道:“怎么会呢?你是无忧特意请的好朋友,我们怎敢不欢迎,你们说是吧。”说着像逝千萧等人使了一个眼色。 逝千萧等会意,忙笑脸相迎,随声附和。 无忧抿嘴一笑,望着慕容茜若,无忧很是震撼,这和东方舒羽太相似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难道…… 无忧向凌宇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瞬间来到慕容茜若的面前,两人分别拿着慕容茜若的手腕,同时运功,一阵金光注入其体内。 无忧大惊,慕容茜若与东方舒羽并不是同一个人,可是两人为什么会这么像呢? 无忧咬破手指,在慕容茜若的眉心滴了一滴鲜血,同时施法布阵,集魂阵一启动,慕容茜若体内一阵金光射出,二人震惊不已。她的体内居然有一外来魂魄,乃是东方舒羽七魄中的情魄。 第十八章 情魄(二) 当年东方舒羽被杀,躯体化为灰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三魂七魄也不知所踪。 无忧一心寻找魂魄,企图将魂魄收齐,让东方舒羽能够重生,进而再续前缘。 在世间到处走访,每到一处,都去有灵气的地方探查,看看有无东方舒羽的魂魄,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现任何一魂一魄,今天终于找到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无忧二人收法,凌宇望着慕容茜若,道歉道:“慕容姑娘切莫怪罪,我二人如此冒犯,只是为了确认姑娘的身份,看看姑娘是否是东方舒羽。我等寻找她多年,一直没有结果,今日见到姑娘,甚为惊讶,姑娘与她,太相似了,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这才出手试探,得罪了。敢问姑娘是否认识东方舒羽?” 慕容茜若一脸茫然,道:“东方舒羽?不认识,她是谁?” 凌宇道:“她是我师姐,但是多年前被人杀害了,我等寻找她的活泼多时,但一直没有结果。” 慕容茜若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道:“原来如此,然而我并不认识她,也没有见过她。” 无忧甚为不解,道:“你不认识?既然你们不认识,那她的魂魄怎么会在你的体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魂魄乃依附灵气存活,只有有极深灵气之处,魂魄才会依附,向来没有听说过魂魄还依附在人的体内,这怎么可能呢?她的魂魄在你体内,难怪你和她如此相似,那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慕容茜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我确实不认识东方舒羽,我也没什么武功,至于这魂魄为何会在我体内,我更不知道。” 无忧望着她的眼神,她没有说谎,她确实不知道。 凌宇请之坐下,出言试探道:“慕容姑娘医术精湛,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 慕容茜若道:“修习仙法,成为神仙,然后行侠仗义。” “修仙?你居然竟然想要成为神仙?”凌宇有些吃惊。 慕容茜若道:“是啊,修仙是所有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凡人修炼,就是为了成为神仙,那样可以长生不老。我一向羡慕仙术,所以励志一定要学习仙法。” “那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学习仙术呢?” 慕容茜若一副自豪羡慕的表情,道:“仙界悯生门。” 逝千萧道:“姑娘为何要去悯生门修仙?难道其他门派就不行吗?” 慕容茜若笑了,道:“悯生门乃仙界八大门派之,仙法修为自然是最厉害的,而且悯生,自然怜悯苍生,这是我最向往的一个地方。所以我一定要上悯生门,拜师学艺。” 无忧冷笑两声,道:“悯生门也不一定就怜悯苍生,如果悯生门和你期待的不一样,你还会去拜师学艺吗?” 慕容茜若点头,那表情坚定,信念不容动摇,上悯生,是她自小的决定,绝不会更改。 凌宇道:“慕容姑娘,我等几人都是修行之人,自认修为还行,你不妨就和我们在一起,我等会为你实现梦想的,凭我等本事,一定能助你修成仙法。” 逝千萧知道凌宇的心意,道:“是啊,无忧武功极高,修为过仙界各派,悯生门的武功,难与之相比,你不妨就跟他学,保证能让你如愿。” 慕容茜若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望着几人,道:“他真有如此厉害?既然你们有如此修为,而且武功过了悯生门,那你们是什么门派的?” 无忧道:“无门无派。” 慕容茜若笑了,道:“既然无门无派,我还是上悯生门比较好,那样比较有保障。” 凌宇见无法动摇其信念,便没再劝说。 夕媛从他们的对话对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也明白了几人的意图,道:“慕容姑娘,你一个人在外闯荡,太过危险,怎么没有人陪伴呢?” 慕容茜若微微叹息,道:“我一向都是一个人,还没有找到可以一起闯荡江湖的朋友。” 夕媛见其如此说,心中大为欣喜,凌宇等人也是喜出望外。 慕容茜若似乎明白了几人的弦外之音,接着道:“不过呢现在还不想找,一个人闯荡也挺好,可以好好欣赏旅途的风景。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完全按照自己的自愿生活,不受任何人的干扰,很是怡然自得。” 正在兴头的几人,突然又被一盆冷水泼下,瞬间又失落了。 无忧表情看似自若,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然而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逝千萧见天色不早,便请几人前往自己家里吃饭。 来到千萧家中,此时碧芸已做好饭菜,几人在院中摆下桌椅,请来七叔公,大家一起在院中用饭。 用过晚饭,千萧给几人泡了一壶清淡的解乏茶,夕媛等人随碧芸去屋中说话,曦华很喜欢孩子,便去逗孩子玩耍。 院里就剩下无忧,凌宇,逝千萧和七叔公四人。 无忧从怀里取出一块古玉,递给七叔公,道:“七叔公,您是这儿的老人,想必见多识广,您给看看这块玉牌,可否认识?” 七叔公接过玉牌,放在灯光下仔细验看,当看到玉牌上的图案时,表情突然变得惊恐,道:“不,不可能,这块玉牌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块玉牌的?” 无忧回答道:“今日在河堤旁现一具尸体,这尸体是因为山体滑坡滑落下来的,这玉牌便是在尸骨上现的。怎么,七叔公认识此物?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七叔公点点头,表情依然很是惊恐,长叹一声,道:“当然认识,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牌,而是夜郎古玉。” 第十九章 夜郎古玉 七叔公顿顿话语,猛吸了两口水烟,只听见水烟斗里咕嘟咕嘟两声,烟卷的火星瞬间红亮,一眨眼就燃烧了一小节,然后慢慢突出烟雾,白色烟雾在空中飘绕,慢慢淡化。≧ 七叔公将水烟斗靠在石桌边上,望着一脸迷茫的几人,显然是对这夜郎古玉一无所知,个个茫然不已。就连凌宇,号称天机阁阁主,掌握天下情报,然而也没听说过。 七叔公慢慢扬扬地道:“这夜郎古玉不比一般的美玉,这是有魔咒的,都是不祥之物。” 凌宇面带一种奇异的笑容,道:“这怎么可能呢?这块古玉看起来很平常啊,和普通的没什么区别,成色也一样,怎么会是有魔咒的呢?七叔公,您可别吓唬我们?” 七叔公语重心长地道:“小伙子,你别不信啊,老朽可没有成心吓唬你们,这是真的,而且千真万确,是老朽亲眼所见的。” 无忧表情略微有些不解,道:“看来这块玉牌中隐藏着故事啊,七叔公,您不妨就对我们讲讲。” 七叔公又吸了一口水烟,表情十分严肃,略微有些冷俊,冷俊之中,又有一起的恐惧,七叔公道:“唉,这件事要从我们竹清的一个宝藏传说说起。” 七叔公一边抽着水烟,一边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据七叔公所说,竹清自古就有传闻,说竹情的垣山之中有一个洞,洞中藏有许多的宝藏,然而这座山很奇怪,几乎所有的人去了都会迷路,从来没有人找到过那个洞。多少年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多,这传言也传遍很多地方,然而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找到那宝藏。 这宝藏虽然很是隐秘,但是也不是真的就没有人去过,而且也有人找到了那宝藏。 五十年前,竹清来了一个白衣少年,此人来到这儿之后,到处打听,也四处去探查竹清的地理位置,证实竹清确实有所谓的宝藏。 白衣少年经过一番探查,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其实那不是什么山洞,而是一座古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盗墓者挖了一个盗洞。 白衣少年打听好一切之后,于是从其他地方请了上百人前来,这些人到达竹清后,居然都进了垣山,而且还开始挖掘古墓。七叔公与几位同伴好奇,便跟着到了古墓的进口处,没有进去。 大约过了十多天,里面还是没有人出来,七叔公等人感觉奇怪,按理来说这上百人进去这么久了,其干粮也早就吃完了,也该出来了,可是一直没人出来,就连那个白衣少年,也没出来。 几人相互壮胆,进入古墓之中,一探究竟。然而几人进去之后,眼前所见的一切,让他们从此难以忘怀。 洞中一路上都是白骨,隔不远就有一具白骨,白骨上的衣服已经腐烂成灰烬,白骨尽是黑色,黑色已经侵入骨髓,看样子是中毒死亡。尸骨旁边有一些盗墓用的工具,看样子这些人都是盗墓者,有些尸骨的手上还有一两件宝物,应该是从古墓中拿出来的。所有尸骨都是头部朝向洞口,看起来是往外逃跑的过程之中死亡的。所有尸骨都是一种死法,看样子都是突然遭遇了一种变故,这才导致死亡,看这情形,莫非洞中有毒气? 五人壮着胆子,往古墓中走去。到达主墓室时,几人震惊了,所有盗墓的上百人,都死在墓中了,那场面,真是壮观,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都是尸体。有些人是被杀死的,尸体上有不少伤口,血迹已经干涸,死了已经有不少时间了。有些人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死状很是难看,无法查出死因。 几人在主墓室中寻找,终于找到了放宝藏的地方,这儿也有十来具尸体,有些人手里还拿着箱子里的宝物,死状很是痛苦不堪,难看不已。箱子里的宝物被翻在地上,地面上放着的,都是稀有的宝物,从场面看,这些人是在找东西,这件东西比这些宝物更重要,不然不会对宝物视而不见。 有三人见到如此宝藏,喜出望外,忙找包袱装财物,刚装一会儿,突然身体不适,狂起来,整个人像中邪了一样,抓狂不已,不一会儿,就倒地死了。七叔公惊恐万分,他终于意识到这些宝物上有毒,然而时隔多年,毒性为何还有如此强呢?所以两人认为这是被下了诅咒的,只要碰到这些财物的,就会中邪死亡。 两人在主墓室中寻找,现在墙壁上有一些文字,这些文字都是一些古代文字,看起来还是少数民族的文字,七叔公不认识,便没在意。墙壁上还有一些图案,都是一些脸谱图案,鬼神居多,有些是记录事情的,有些是描述墓主人事迹的。 在主墓室西南方向的墙壁上,七叔公现了一个图案,那正是这块玉牌图案,上面的图案与玉牌上的一模一样,旁边有些注解,七叔公看不懂,但知道这块玉牌乃是夜郎古玉。 两人在墓中看了地上的所有尸体,没有现那个白衣少年的,看来他没有死,可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他没死呢?他又去了哪儿? 墓中的情形,像生过打斗,难道这些人都是他杀的,为什么他要杀这些人呢?他们来这儿是为了寻找一件宝物,究竟是为了找什么呢?他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在甚是惊恐,心惊胆战,不敢在里面多待,战战兢兢离开了古墓。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去过那古墓,江湖中又有传言,说那儿被下了巫术,只要进去的人,都会死。 听到这儿,无忧道:“七叔公,当初与你一起出来的那个人,可是温老夫子?” 第二十章 夜郎古玉(二) 七叔公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疑惑的双眼直盯着无忧,他吸了一口水烟,道:“小伙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极为隐秘,知道此事的只有老朽一人。≧ ≧ ” 无忧笑了,道:“七叔公,当年参与此事的确实只有你和温老夫子,我不过是听了刚才的话语,根据我所了解到的东西猜的。今日早间我去河堤视察,在一滑坡之处见到了一具白骨,这块玉牌便是在玉牌上现的。那时温老夫子已经昏倒在地上,据捕头说,温老夫子见到这块玉牌时大为震惊,当时就昏死过去了,就像中邪一样,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所以我断定那个与您一起出来的,就是温老夫子。” 七叔公点点头,道:“不错,另一个人确实就是温老夫子,温老夫子乃是读书之人,对墓中的文字知道的比我多,所以当他看到这块玉牌的时候,顿时就惊吓过度,昏死过去了。” 凌宇甚为不解,道:“七叔公,这块玉牌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温老夫子见到玉牌竟然会昏死过去?他好像还说什么‘天要亡我竹清’,这又是什么意思?” 七叔公长长叹息,道:“这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后来听温老夫子偶然间说起的。据老夫子所说,这块玉牌乃是被下了巫术的,乃是不祥之物,此物一出现,必会有人送命。这玉有一种咒语,玉出之地,将有人为之送命,必是血流成河,全村将被全部屠杀殆尽,无一幸免。当初进入古墓中的人,应该就是为了寻找这块玉,故而被全部杀死了。那洞中的所有东西都是不祥之物,碰到都会死,这块玉一旦离开了古墓,将称为凶煞之物,会给我们竹清带来灭顶之灾啊。” 七叔公言情激愤,看的出来,他对此事很恐惧,虽然过了几十年,然而当初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就像昨天生的一样,那种无尽的恐惧,还如当初进入古墓中看到的一样。 无忧等人也甚为惊讶,虽然心中不相信此玉会被下巫术,但是当初的确有很多人为此物而丧生,看七叔公的表情,不像是假,这玉确实是不祥之物。 逝千萧忙问了一句,道:“七叔公,既然你进入过那古墓,那你可知道这古墓是什么人的墓?” 七叔公道:“夜郎古国的大臣果达。” 夜郎国,一个曾经在历史上生存了两百多年历史的国家,汉朝时期曾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个大国,然而在历史长河中存在了两百多年后,突然之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曾经的夜郎古国,为何会突然消失?也没有人知道夜郎国是否还有后人。如果突然有了夜郎王国的消息,这不免让人有些震撼,也许夜郎古国的失踪之谜,会因这次的一个意外而被揭露。 七叔公接着道:“夜郎古国是西南一个少数民族组成的国家,在汉朝时也是有些名气的,人们虽然知道它的成立,但是没有人知道它的灭亡,一夜之间消失的夜郎国成了一个永远的谜语,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揭秘夜郎失踪之谜。夜郎国,成了一个神秘的王国,在历史上极少有文献记录,对于夜郎国,人们所熟知的,只有一个成语‘夜郎自大’罢了,至于其他的,就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果达,乃夜郎王兴时期的一个大将军,在夜郎国灭亡之后,他也不知所踪,不想他的墓竟然是在这竹清的垣山之中,古墓中的财物,应该就是当时夜郎古国的国宝。夜郎古国,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王国,很少与外界联系,其国民几乎都是少数民族,而且大量流行巫术、蛊毒、诅咒。其巫术据说可以杀人于无形,而且千年不灭,其蛊毒更是让人闻风丧胆,蛊毒种类繁多,毒性极强,很多都没有解药。这古墓之中如此奇异的现象,应该就是古墓中被人下了巫术,这才导致进去的人都死了。古墓中还明言警示,擅入者必死无疑,这座古墓,会给竹清带来灾难,玉牌出现,灾难也降临了。” 凌宇甚为震惊,道:“想不到这夜郎古国的宝物,今日会在竹清出现,夜郎国失踪了这么多年,如今居然又出现了,我打探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听说夜郎事迹了,看来破解夜郎之谜,又有指望了。夜郎国国民精通蛊毒,想必古墓之中一定有记载,这次或许就能为无忧与夕媛姑娘解除身上的蛊毒了,只要进入古墓,一切就都明白了。” “不可!”七叔公连忙阻止,“小伙子,这古墓之中你是不能再进去了,如今玉牌已经重现,灾难已然降临,你不能再将古墓中的灾难带出来了,如果你们再去古墓之中,竹清就真的有灭顶之灾了。” 这时碧芸拿着一张纸过来,道:“这是刚刚我听夕媛姑娘说起了你们在玉阳曾经听说了那个雇主,我就凭想象画了这幅肖像,你们看看是否就是此人。” 七叔公瞅了一眼,道:“不错,当初带着上百人来到竹清的,就是这个人。” 凌宇望了望那头像,顿时大惊,无忧也是惊讶不已,那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潭浠城被杀死的李亦晗。 无忧微微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转眼望着七叔公,道:“七叔公,这竹清是否还有一神器传说?” 七叔公愣住了,惊讶地望着无忧,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个?” 无忧抿嘴笑了,没有说话。 逝千萧一脸茫然,道:“什么神器?我在这儿多年,并没有听说过,到底是什么啊?” “寒冰玄灵剑!” 第二十一章 寒冰玄灵剑 “寒冰玄灵剑!” 七叔公怔住了,脸上显出无比担忧的神情,两眼直盯着无忧,顿顿言语,道:“这个消息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世间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老朽一个人,你怎么会知道?” 无忧表情凝重,道:“世间知道这个传言的,已不只是一个人了,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儿了。竹清的这个传说,其实并不是传说,确有其事,竹清确实有神器,这把寒冰玄灵剑就在竹清。如果不是看到李亦晗,我也不会想到这神器。五十年前李亦晗要寻找的,不仅是夜郎古玉,恐怕还有这寒冰玄灵剑。” 七叔公很是不解,道:“小伙子,你怎么知道这件神器之事?” 无忧长叹,道:“因为这把剑乃是我的佩剑。” 众人大为震惊,简直不可思议,堂堂自由阁阁主的贴身佩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七叔公敲了敲烟斗,叹息道:“看来竹清的劫数到了,天要灭我竹清,五十年前的灾难,如今来临了。”说完起身,颤颤巍巍地回房歇息去了。 逝千萧甚为不解,道:“无忧,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七叔公要说五十年的灾难来临了?他们两人为什么都说到什么天要灭竹清?这块玉牌真的会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吗?寒冰玄灵剑乃是你的佩剑,怎么会流落到这儿?七叔公的表情很奇怪,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凌宇捋捋青丝,道:“竹清隐藏了不少的故事,七叔公知道一些,但他不愿意去回忆,更不愿意说出来,这件事会给竹清带来极大的灾难,兴许真是灭顶之灾。” 无忧也开始有些担忧,道:“看来竹清有重大秘密,我的佩剑乃聚寒冰之灵所铸,乃是有灵之物,怎么会给竹清带来灾难呢?当年我被毁了真身之后,灵气散尽,这把寒冰玄灵剑也从此消失,这把剑应该就在竹清,按理来说这把剑应该保护竹清百姓的安乐,怎么会让他们如此胆战呢?这一切恐怕只有等温老夫子醒来后才能弄明白了,咱们所有的疑问,也只有靠他来解释了。我的仙身已被毁,无法再用仙法预测未来,也无法查看以前生的一切,只有找到上古四灵兽,我才能集齐所有的灵力。” 凌宇道:“无忧,这李亦晗所在的组织,里面的人物乃是曾经仙界的厉害人物,他们究竟是受什么人操控?为什么他们要抢夺这寒冰玄灵剑?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无忧解释道:“他们应该是要向仙界复仇,他们也想称霸六界,成为霸主。这把寒冰玄灵剑可不是一般的神器,它掌握了六界之间的平衡,这把剑,以其威力,可以毁灭仙界。只要得到这把剑,他们就能称霸六界,就能毁灭仙界,也能重新造就另一个天。” “这把剑原来并不是我的佩剑,它本是天外之仙无欲天尊之物,当年天地刚始,六界之间处处都是战争,仙界也是内乱不止,无欲天尊本是世外之人,早已修炼得道,无欲无求,然而见此情景,只好集天地灵气所成的寒冰之灵,打造出这把寒冰玄灵剑,他将自己一生的修为注入其中,他用自己,打造了这把剑,就是为了维护六界的安宁。他在临终前找到了我,让我用此剑平定仙界内乱,维护六界平衡。我为了履行诺言,也为了不让他伤心,便因此建立了自由阁。这把剑威力极强,若他们得到了此剑,天下危矣,到时别说小小竹清,就是六界,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劫难。” 逝千萧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七叔公会如此担忧。” 凌宇思考一会儿,道:“无忧,明日我与小哥再去一趟垣山古墓,看看里面究竟隐藏了些什么,许多的谜还得从古墓之中寻找答案。” 无忧点头,道:“不过此行很是凶险,既然是夜郎古国大将之墓,其蛊毒不容小觑,一定要格外小心。咱们都见识过蛊毒的威力,一旦中蛊,难寻解药。夜郎以巫术闻名,一定要小心谨慎,如果现有危险,就立即回来,切勿强行进入古墓。” 凌宇道:“不用太担心,当初李亦晗进去过,也平安出来了,七叔公与温老夫子进入过,也出来了,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几人商量了一下计划,便各自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无忧带着千萧、夕媛、慕容茜若和曦华回了钦差行辕。 无忧回到房间,现屋中被翻的乱七八糟,像再找什么东西,夕媛检查了一下屋里的东西,现并没有少任何物件。 这时慕容茜若也过来了,无忧忙问及温老夫子的情况,茜若告诉无忧一切正常。 无忧抿嘴一笑,显然已经知道了,道:“原先我并不明白这块玉牌是否重要,现在看来这块玉牌真的很重要,至少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他们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偷。看起来他们已经行动了。” 这时林聪慌忙跑来,气喘吁吁道:“大人,刚刚知府衙门的卫兵前来禀报,知府钱明自杀死了。” 第二十二章 谋杀 得知知府钱明的死讯,无忧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看来昨日的敲山震虎之计已然奏效,他们已经动手了,这与所料丝毫不差。 ≥ 同时无忧也有一丝的担忧,他们的行动也太快了,如此度,让人惊叹,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能暗探钦差行辕却不被现,看来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 一听说知府钱明死了,无忧就知道,这是杀人灭口。 无忧让慕容茜若与曦华留下照顾温老夫子,自己带着夕媛和逝千萧匆匆赶到知府衙门。 来到知府衙门,无忧让夕媛去验尸,自己则去询问当日值守的护卫,然而护卫并没有现有任何人进入,凌晨时分,护卫听到里面有一点动静,便进去查看,此时钱明已经自杀死亡了。而屋中并没有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屋中就只有他一人。 无忧很是奇怪,怎么会没有现其他人的踪迹?难道真是自杀。 无忧在屋里仔细检查,现门窗都是紧闭的,而且是从里面反锁的,显然没有人进出过。 无忧心中全是疑惑,怎么会没有一点儿了破绽呢?难道自己估算错了? 无忧来到尸体旁边,尸体右手拿着一柄长剑,脖子上有一道伤痕,显然是自杀而亡。 夕媛已检查完毕,道:“尸体全身只有颈部有一伤口,伤口长约五分,宽约一分,伤口自左向右,左浅右深。尸体旁有一柄长剑,长三尺,宽三分,尸体脖子上的伤口与剑吻合,显然这柄剑便是凶器。尸体上没有其他伤痕,从迹象看来,这是自杀。” 无忧不相信,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自杀?一定是哪儿弄错了。” 夕媛道:“这是根据现场及尸体上的伤痕推断出来的,现在一切迹象表明,他确实是自杀的。” 无忧再次检查窗户,在一窗户边上现了一丝白色细线,那应该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无忧又来到尸体旁边,重新检查尸体,现死者的手背上有一轻微的瘀痕,伤口的深度较深,比一般自杀的伤口略长一些。 无忧将死者衣服脱去,在其心口处现一个小红点,无忧取来磁石,放在红点上,没有现任何异样。无忧不甘心,立即将尸体解剖,在心脏内现一颗银针,银针针尖爆开,像一朵花一样牢牢刺入,外力无法将之拔出来,难怪刚刚磁石也无法将之吸出。 无忧取出银针,银针针尖出七个分枝,每个分枝有一分长度,一旦进入人体,无法拔出,只能解剖才能取下。 无忧愣住了,一脸的吃惊,难以形容,两眼直盯着这枚银针。 直到此时,夕媛等人方相信,钱明是死于他杀,然而如此缜密的杀人方法,与自杀几乎没什么异样,如此高明的杀人方法,实在是少见。 逝千萧两眼斜飞,还是不明白,道:“房中门窗紧闭,且都是从里面反锁的,凶手又是怎么进来,又如何出去的呢?尸体上的伤口,确实是自杀留下的,凶手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无忧道:“这就是凶手高明的地方,如此高明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少见,此等伪造手法,也确实高明。凶手先是从窗户进来的,因为进来时窗户是开着的,所以轻而易举就进入房中,不被护卫现,然而衣服上的丝线却留在了窗台上。凶手与钱明应该认识,不然他不会不出动静,凶手进入屋中后,先用银针将其刺杀,银针刺入的瞬间,凶手拔剑,用钱明的手握剑自杀,由于此时凶手的手握着钱明的手,所以钱明的手背上留下了瘀痕。凶手用力过猛,所以伤口较长较深。凶手杀人之后,早已将窗户反锁,自己躲在门后面,钱明倒地,弄出声响,门外护卫听到声音,推门进来查看,门一推开,刚好挡住了凶手,凶手趁护卫进来检查之时,便用轻功从门口逃走,所以没有人现。凶手应该也是一位修行之人,轻功很高,门开的一瞬间,他便能不知不觉逃出去。” 夕媛点头,道:“推断严丝合缝,也非常合理。无忧啊,你的验尸技术如此高深,不如我拜在你门下,你教我这验尸之道如何。” 无忧眼神中有一丝怨恨,坚决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收徒弟,而且永远不收。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夕媛喜出望外,道:“好啊好啊,咱们一言为定,你有空时一定要教我。” 虽然解释了屋中生的一切,可无忧依旧愁眉不展,很是担忧,一切都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可无忧没有半丝喜悦?两眼直打量着手里的银针。 无忧让林聪去处理钱明的尸体,并放出消息,说钱明因为事情败露,畏罪自杀,无忧将计就计,以此迷惑敌人。 回到钦差行辕,逝千萧望着无忧手里一直拿着的银针,很是不解,道:“无忧,为何你如此看着这银针?这银针有什么特别吗?” 无忧眼睛盯着银针,道:“这银针乃是我的独门暗器。” 第二十三章 七星针 一别多载,终于又见音信,只是不见昔日容颜,只有当年遗物,睹物思人,不免勾起许多回忆。≥≦ 无忧脸上泛起了阵阵沉思,眼神中满是思念与痛苦,虽然已时隔多年,然而那份心中的相思,一点也没有淡化。虽然心态变了,也学会了开心,学会了用笑容面对一切,然而对于那份爱情的痛,永远也无法用笑容去掩饰,那种伤心,不经意间又流露了出来。 逝千萧甚为不解,简直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夫人已经去世多年,她的独门暗器怎么会在这儿出现?这不符合逻辑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以此迷惑我们?” 无忧也是一脸木讷,“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她的独门暗器怎么会在这儿出现,而且这枚七星针的确是她的绝技,这门武功很是难练,需要极深厚的内功修为,还要懂些医术,而且要精通一些奇门遁甲。这种七星针全靠内力出,而且内力要拿捏得当,不然针进入人体后不会分成七个针头,也就达不到真正的效果。使用这种暗器,就是为了隐藏行凶破绽,一般不会轻易被现。” 无忧长叹一声,眼神中又浮现出了曾经与东方舒羽的一切,“这门武功世间只有我和她使用,从来没有教过他人,但是东方心地善良,待人宽厚,虽然拥有这种武功,但从来不使用这种暗器。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还有人会使用?难道真的是她?可这并不可能啊。” 夕媛忽然想到一件事,道:“对了,我曾经听凌宇说起过一件事,你们在清镇时遭遇了魔界的攻击,你被玄弄影重伤,是一位神秘的姑娘出现这才救了你的性命。这位姑娘很神秘,一直带着面纱,她与沐焬阳也有过接触,但是沐焬阳师徒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与你有渊源。当时据凌宇观察,此人看你的眼神并不一般,似有深意,所以断定此人应该是与你极为亲近之人。” 无忧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切有些复杂,若说是有人仿造其武功使用,可这武功世间没有第三人会,若说是她出手,可她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绝对不会错。 慕容茜若望着无忧,虽然不知道他身上生了何事,但看此情形,应该是感情的挫伤,:“世间之事,乎预料的事很多,或许这七星针只是有心之人仿造的也说不定。” 无忧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七星针乃有七种,可杀人,可治病,可下毒,也可解毒,每一种的功效都不一样,而且每种银针上都有七种不同药物混合提炼成的毒药。这种七星针上也有毒药,也是由七种不同毒药混合提炼的。能懂得这些的,除了她,再没别人,我虽懂得此武功,但并非都懂其毒。” 慕容茜若道:“你也别多想了,事情到了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的,既然没有头绪,就别去费神了。你就是一天想的太多,对一切都想弄明白,人嘛,活了一辈子,难得糊涂一时,糊涂过一生也挺好。你看我,就不想那么多,凡事顺其自然。”慕容茜若面上微带笑容,脸上的小酒窝时隐时现,可爱之极。 慕容茜若接着道:“这官场之事我不懂,不过这江湖之事我略知道一些,既然现在没有头绪,那就先去查查贪官之事,只要查清贪污之事,一切迷雾都会随之散去。现在虽然是一头雾水,然而只要理着一条线一直查下去,一定能查出背后隐藏的事。” 无忧叹道:“看来我是遇到对手了,时隔多年的案子,要向全部翻查清楚,谈何容易。现在所有的事都错综复杂,官场江湖都绞在了一起,我是得重新想想了。” 无忧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下,道:“林大人,根据钱明那儿的证据,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林聪微微点了点头,“查到了一些,参与此事的官员极多,然而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官员,看来这账本并没有几下核心之事。” “那当年桥梁的设计者和督造者呢?可查出是什么人了?” “已经查清楚了,不过此人已经死了。” 无忧感到有些疑惑,转向逝千萧,道:“千萧,你和夕媛跑一趟,给我查清楚此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逝千萧应允,忙与夕媛下去准备。 无忧又望了一眼慕容茜若,“慕容姑娘,温老夫子何时能够苏醒过来?” 慕容茜若肯定回答道:“应该就这两天,他年事过高,所以苏醒比较慢。” 慕容茜若环顾了一下周围景象,略有些厌恶,道:“这竹清的空气中都凝聚着一团死气,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这官场之事你们去打理,我也参与不上,来此几日,也没好好去看看这竹清,所以呢我打算今天出去走走,曦华,温老夫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无忧不禁笑了,道:“慕容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竹清正值多事之秋,你一个人有些不安全,还是我陪你去吧。” “如此也好,你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忘却一些心中的执念。” 第二十四章 山野奇遇 无忧换了一身休闲服装,便与慕容茜若一同出外游玩。﹤ 西南之地,多为丘陵,山川树木到处可见,满是郁郁葱葱的,让人心旷神怡。西南温度不高,所以花儿凋谢的要比一般地方晚些,山路之上,偶尔能见一些奇特的野花。 那些花儿,多为红色与紫色,虽然花朵不大,却很精神,显得格外铿锵。虽是小小的野花,却能在这暴雨之后的地方屹立成长,可见其生命力之强,其求生**之烈。 慕容茜若很喜欢这山中的景色,对这种野花更是喜爱。她缓缓轻盈地蹲下身子,尽量减少空气的大流动,害怕气流过大,会将野花折断,又怕将花瓣晃落,所以她显得格外轻盈。她翘起兰花指,用手指轻轻抚摸花瓣,从外面一直慢慢到花蕊,那动作,温柔细腻,花瓣在她指尖轻缓滑动,那花瓣,柔软之极。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六片,七片,花朵共有七片花瓣,外面的为深紫色,到里面渐渐变成淡紫色,花蕊呈淡淡黄紫色,花蕊柔柔的,上面还有两滴露珠。慕容茜若将手轻轻握住花茎,然后俯下身子,将头凑到花朵上方,轻轻嗅了一下花香,闭着眼睛感受这一瞬间美好的享受。 她脸上满是幸福享受的笑容,很是怡然自得,那一刻,在用心去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一会儿,慕容茜若方抬起头,此时两只蝴蝶围绕着花朵飞舞,慕容茜若准备两手收回,不料蝴蝶竟然在她的兰花指上停留了下来,似乎在感受她手上那轻微的花香。 慕容茜若望着两只蝴蝶,开心不已,轻盈的笑了,那笑容很轻,害怕将蝴蝶惊飞了,生怕动作过大,会打破这一刻的静美。 蝴蝶在她指尖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盘旋着慢慢向远方飞去,似乎也舍不得这美好的静美。 慕容茜若在这美好的环境之下,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一样,没有任何世俗的困扰,心中很是纯洁,就普通一个隐居了很多年的姑娘,心中没有任何的争夺,没有心机,天真烂漫,可爱之极。那甜美的笑容,让人为之一醉,那温柔优美的动作,那柔美的兰花指,让人心头稣醉,这美丽的一刻,让人如痴如醉,真希望时光一直停留下来,永远不改变。 望着慕容茜若这天真烂漫的笑容,还有那柔情似水的动作,无忧痴醉了,这眼前的慕容茜若,与当初的东方,简直就是一个人,那种纯真,一点也没变。此时的他,几乎认定慕容茜若就是东方舒羽。 很多年前,那时整个自由阁只有无忧与东方舒羽,舒羽为了自由阁不过于单调,便在自由阁的四周种下了梨树,她希望自己如同梨花一样,一直陪伴着自己心爱的人,即使有一天自己离开了,这梨花也会代替自己陪伴着他,望着梨花,就普通自己一般。 那年正值梨花盛开之际,满园梨花尽数绽放,那种洁白的纯净,就如同雪花一样,没有半点尘世的污染,没有一点喧嚣,静美极了。 舒羽一身红装,轻盈地在园中漫步,柔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雪白纯净的梨花,那梨花就普通她滑腻而富有弹性的肌肤一样,也是那么的柔美。 她躺在梨树下,散落的梨花飘落在她的红装上,就像用心点缀上去的一样,显得格外相衬。 几片梨花落在她的头上,就像精心插的头花一样,那额头的花瓣,就像画的梨花妆一样,美丽极了。 她轻轻地伸起手臂,衣袖缓缓从手臂上褪下,有序地叠在肩上,露出她那白净而富有弹性的肌肤,花瓣从她的肌肤上滑过,像在亲吻她一样,仿佛也减慢了度,想多接触一会儿。 她托着手掌,轻轻地接着那飘落的梨花,散落的梨花从她的指间落下,向一滴滴露珠一样,慢慢滑落,轻盈之极,那种柔情似水,真让人沉醉。 那一天,是她种了梨树后,梨树第一次开花,她高兴极了,因为以后就有自己亲手种的梨花陪着自己心爱之人了,这梨花,是她用自己的灵力所种,梨花间飘着的,都是她的气息。也就是在那一天,他们终于互诉衷肠,永远相守,一生珍爱。 眼前的景象,和当年的情景,是那么的相似,两人的动作、神情,简直如同一个人一样,都是那么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都是那么的质朴纯净。 无忧的脸上不知不觉泛起了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的美,是那么的甜,是那么幸福,仿佛之间,他又回到了曾经自由阁的时光,那种爱情的柔美,那种生活的甜美,幸福之极。那种恋人之间的含情脉脉,那种男子的豪爽大气,那种女子的柔情似水,在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展现出来,那一切,是那么的柔美,是那么的静谧。 第二十五章 山野奇遇(二) 慕容茜若从那画一样的景致中走了出来,回望了望定神的无忧,从他的眼神之中,慕容茜若仿佛看到了无忧身上生的一切,无忧的情,无忧的恨,那种恋人的甜蜜,那种离别的痛苦,那种誓言的激昂,那种独活的愁苦,瞬间都显现了出来,就在那一个眼神的交流之中,慕容茜若彻底懂了无忧。≥ 慕容茜若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能看到他的一切,两人原本素不相识,生命中没有一点交际,怎么会明白他的心?而且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曾经见过他,和他似曾相识,而且很是熟悉的样子。 慕容茜若望着无忧,轻声唤了两下,无忧方缓过神来。 慕容茜若在旁边坐下,一边望着景色,一边道:“怎么,又想起她了?” “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心里藏不了事,所有的内心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我听曦华说过,她很美,很善良。” “是的,她是六界中最美的,也是最善良的,她没有一点心计,很是天真活泼。”无忧脸上又泛起了笑容,东方舒羽的面容又在他的眼前浮现。 慕容茜若点头,“是的,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你们非常恩爱,也非常幸福,世人所梦寐以求的神仙眷侣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无忧略有些伤感,“我与她的爱,越了一切,我们曾经誓言,要永远相守,可结果……” 慕容茜若劝解道:“世间不如意之事常有,你们的爱情,已让多少世人羡慕,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们的爱,但从刚刚你的眼神中,我感觉那种爱,很是美。你能用一生去爱她,哪怕她离开了,你也如此相爱,永远不忘怀,说实话,她会感到骄傲的,有你如此爱她,她值了。然而你如此执著,恐怕她会有些伤心,她用自己的灵力为你种下梨花,就是为了能永远陪着你,即使自己离开了,当看到梨花,也就感觉她在你身边一样,她希望你能开心,希望你能幸福。这也是她种下梨花的用意,他不希望你孤独,所以用梨花代替自己,陪伴你,希望你不会因她的离开而有任何的改变。她用一生,给你带来快乐,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为你付出了许多,她心甘情愿,所有一切,都只为了能让你开心快乐。如果我是他,也希望你能开心活着,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她的离去而改变自己,更是将自己隐藏,这不是她想要的,你如果这样,也真的辜负了她。” “爱情,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她一心一意为你付出,是一样能够成就你,她的善良,她的大度,让人钦佩,她希望能通过自己感染你,她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那种执念,真正释放自己,去做真实的自己。她不希望她的情,毁了你的一辈子,她是离开了,可她的灵力还在,她的气息还在,她永远都陪着你,不是吗?我相信,她一定经常劝慰你,从你刚刚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一件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会离去,但是她为了能让你平安快乐,她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忧伤,在生命的最后,她都体现的那么美,她就是希望你能开心。她如此用心,你就真的忍心辜负她?” 无忧不禁感叹,“想不到我此生还能见到第二个能看透我心事之人,你果然和她一样,都能洞察人的内心。” 慕容茜若见他如此,便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初让我留下来,是因为我和她相似是吧。” 无忧望着慕容茜若,有些不好回答。 慕容茜若微微一笑,道:“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我能和她相似,是我的福气,能与六界第一美人有那么神似,是我的荣幸。你将我留下,是为了弥补心中歉意,同时也是因为我体内有她的魂魄,你这才留下我,说实话,我很幸福,能代替她享受这中无微不至的关心。今天我也和你说几句心里话,也希望你能从此改变自己,回到你的曾经,这样也算为她完成了一个心愿。我自幼离家,在江湖中飘荡了很多年,这些年很少感受到温暖,自从来到这儿,我体验到了那种关怀,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浓浓的关怀,这已经足够了。” “我一生看惯了很多爱情,所以不想去追求,也不想拥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上悯生修仙,从而解救世人的痛苦,这是我唯一的愿望。这几日他们的话语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可能会辜负你,我不愿意打破你心中的那份爱,这些你应该明白。我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也希望能为你解除心中的那种伤感,你如果愿意和我分享心中的事,我都洗耳恭听,也乐意听你诉说,好吗?” 这一刻,无忧震惊了,也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能在她的身上寄托自己的那种思念,不想她如此拒绝。这也好,能成为朋友,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至少能有一个真心说话之人。 望着慕容茜若,无忧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不管自己日后能否相爱,也不管日后能否真的成为朋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的安全。能遇到如此天真活泼的朋友,能再次见到她的天真笑容,自己也足够了,不管生什么,自己也要确保她的平安,既然她一心想要修仙,那就成全她。既然不能相爱,那就默默守护吧。 突然间,慕容茜若感觉有些不对劲,身上竟然泛起了红光。 无忧大为震惊,原来她虽是一个普通江湖女子,身上却隐藏着一件神器,神器生异样,看来这儿有些不寻常。 无忧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有些慌,身上的龙殇剑也在隐隐颤动,麒麟也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上的东西从来没有生过这种动静,难道这儿有什么危险?” 无忧也不太明白,道:“麒麟乃上古神兽,拥有极强的灵力,能感受到一切有灵力的东西,麒麟蠢蠢欲动,看来这山里面有灵力极强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恐怕很可怕,不然麒麟不会有这种不安。” 第二十六章 竹清的秘密 无忧手指一动,周身金光四射,麒麟灵力瞬间增强,无忧闭上双眼,借助麒麟之灵,感应周边灵力。 慕容茜若虽不懂什么仙法,然而因为体内有神器之故,能感知外界一切,凭借神器的灵力,对有灵之物,都能感应一些。自己虽不懂驾驭神器之法,然而只要与神器心灵相通,便能借助神器之力。慕容茜若也如无忧一般,感知这山中的奇异。 不一会儿,慕容茜若道:“这山中似乎有一种神器,而且灵力很重,另外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只是我感应不出来是什么。” 无忧嘴角微微上扬,笑了一下,“你虽不懂法术,然而你却能与神器互通心灵,实在难得,以你之能,能感应出神器,已是不凡。这山中神器,应该是失踪多年的寒冰玄剑,而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乃是一种灵兽,而且灵力相当惊人,不然麒麟不会如此蠢蠢欲动,惴惴不安。” 慕容茜若有些震惊,“难道这灵兽还是一凶兽,会对竹清造成伤亡?” “也许会吧,麒麟泛起红光,看来这神兽不简单,麒麟对之也有些忌惮。”无忧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自己的武功不高,现在能有如此修为,也全靠麒麟支撑着,若没有麒麟,自己别说有修为,就是性命也堪忧。如今麒麟对之也有些忌惮,凭自己的本事是不可能降伏这神兽的,也不可能驾驭不了神器。 慕容茜若看出了无忧心中的不安,自己也有些愧疚,自己虽有神器护身,却不懂武功,无法帮他,自责道:“对不起,我没有武功,帮不了你什么忙,现在咱们怎么办?” 无忧望着群山,思索了一下,道:“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既然现了神兽,那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麒麟灵兽也如此忌惮,凭我现在武功,还有麒麟和龙殇剑护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许所有的疑问都能在这儿得到答案。” 慕容茜若点点头,道:“我有神器护体,自保没问题,既然这儿能解答所有的疑问,那咱们就去看看。” 二人往一峡谷中走去,不多久,来到峡谷口,这儿地势平坦,周围高山隆起,形似一个葫芦,往峡谷中望去,见不远处有一圆形空地。 无忧正准备往里面走,突然一阵紫色光芒闪现,一阵巨大的力量突然爆,无忧连忙往后退。 慕容茜若好生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忧伸手试了一下,心中已然明白,道:“这是结界。” “结界?可这儿怎么会有结界呢?难道是什么人特意设下的?” 无忧摇头,道:“不,这是里面的东西自己形成的一层保护罩,看来这东西的灵气相当强,能够靠自己的灵力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无忧往峡谷中的空地上望去,空地中央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波,接着形成一道红色的光芒,光芒过后,空地上形成了一个八卦阵,随着一阵震动,阵中央出现了两尊石像,一尊在下面,乃是一把剑的样子,剑柄的位置泛着阵阵淡绿色的光;另一尊站立在剑上,形状像一只大鸟,非常庞大,形状很是怪异,此鸟有九个头,每个头的眼珠都泛着淡淡的红光。 望着这怪异的大鸟,无忧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明显觉得麒麟也有些害怕,似乎在躲避,麒麟的灵力也在减弱。 慕容茜若望着那怪异的鸟石像,身体有些冷,道:“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感觉我体内的神器对它有一种抗拒。” 无忧长叹道:“那是上古神兽朱雀,也叫九头神鸟,其生性属火,而且性情暴躁,威力无穷,有极大的破坏力。” “既然是如此强大的神兽,那为何会被困此地,成为石像了呢?” 无忧望着眼前的一切,回想起竹清的过往,终于明白了所有生在竹清的一切事情,“这便是竹清所有的秘密,这也是竹清生这么多事情的缘由。看来竹清的事,可以结案了。” 慕容茜若有些不明白,疑惑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那竹清的贪污案呢?难道与这也有关联?我们来这儿才几天时间,你也没有好好去调查,怎么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呢?” 无忧微微一笑,道:“这也得感谢你,是你今天出来游玩,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看到这石像,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的记忆终于恢复了。虽然我不能用法术看透竹清的一切,然而凭我的记忆还有这几天的现,我相信我找到了答案。待晚上凌宇二人回来,竹清的事就可以了结了。” 两人回去后,此时凌宇二人已经回来,几人在一起把所有掌握的情况综合了一下,终于全部明白了。 无忧脸上显出了灿烂的笑容,心中的疑惑都解决了。 凌宇望着无忧的神情,也开怀一笑,道:“看起来竹清之事已经全部都弄明白了,西南一事,可以结案了。” 无忧会心一笑,没有说话。 林聪还是没有明白,道:“你们虽然都说明白了,可我还是很糊涂,很多东西都没有解决清楚啊。” 凌宇捋捋青丝,道:“林大人切莫着急,明日之后你就明白了。” 无忧点头,道:“是啊,明天也该结束这一切了,咱们也该见见这西南的大官们了。” 第二十七章 竹清的阴谋(一) 次日中午时分,无忧带着逝千萧、夕媛,还有林聪来到刺史大人谭权的府衙。 此时西南大多官员正在府衙商议西南洪灾之事,见无忧到来,都忙起身恭迎。 谭权见无忧到来,忙让众人下去,笑着道:“钦差大人今日来下官府衙,不知所为何事?” 无忧道:“难道没事本官就不能来此吗?” “那倒不是,钦差大人肯赏脸来这儿,是下官的荣幸,据下官所知,钦差大人一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到这儿,肯定是有事情。” 逝千萧两人相互望了望,看着谭权一脸的笑容,用觉得全身不舒服。 无忧微微一笑,道:“谭大人可真厉害啊,这才几天就将我调查的清清楚楚,大人的消息很灵通嘛。” 谭权又是一阵笑声,“哈哈哈,咱们彼此彼此。” 无忧看起来一脸笑容,眼神中却有一丝震怒与厌恶,“既然谭大人对我如此了解,那本官就不啰嗦了,谭大人在竹清为官几十年,想必见过很多有趣的东西。本官初来竹清几天,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谭大人,不如咱们相互分享一下如何?” 谭权略微收敛了一点笑容,道:“钦差大人就别和下官绕了,今天大人来此,是来找下官问罪的吧,既然都已经查明白了,不妨就直言吧,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无忧笑了笑,道:“谭大人果然是直率之人啊!好,既然这样,本官就直说了。竹清的贪污一案谭大人是知道的,当今圣上屡次三番告诫,凡是参与贪污受贿之人,一定严处,今日竹清之事,已震惊朝廷,故而派本官前来查探。钱明乃贪污第一人,然而在昨日,他却死了,这事谭大人可知道?” 谭大人一脸迷茫,道:“这,下官不知,衙门乃有钦差卫队看守,他怎么就死了呢?不过他贪污已证据确凿,早晚都会死的。” 无忧道:“是啊,只是他死的时间太巧合了,我还没有审问,他就死了。据当时情况来看,他是自杀而亡,然经我调查,他是被人谋杀的,这是欲盖弥彰,显然是杀人灭口。” 无忧望了望谭权,谭权表情镇定,对此事显然一无所知。 无忧道:“钱明一死,所有的线索全断了,我只好去查河堤和桥梁的设计和监督者,没想到此人已死了好多年了,而且尸体在我调查前就被人销毁了,好快的手脚啊。幸好我派去的人是验尸的高手,她在坟里找到了一些尸虫,也带回了一些棺材底的泥土,经她检验,尸虫和泥土里都有相同的毒,显然,这人是被毒杀身亡的,死亡已有十年了。而且据她调查,这人是在桥梁修建期间死亡的,而且此人死前,听说还与钱明大吵一顿,所以我断定,他是被谋杀的。” 谭权拍手称赞,道:“大人真是神探啊,居然能查出十年前的事,看来此人乃是钱明所杀。当年桥梁偷工减料,此人知道了此事,来找钱明理论,因此大吵一架,钱大人为了自己利益,只好杀人灭口了。” 无忧点头,“是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钱明,看来钱明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谭权嘴角微微扬起,没有说话。 无忧瞥了一眼谭权,心中不禁胆寒,没想到此人如此镇定,临危不乱,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啊。 无忧思索一下,微微点头,道:“昨日我派人搜查钱明府衙,在其书房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些东西。” 谭权有些慌张,急忙问道:“不知是什么东西?” 无忧道:“是几封书信,还有一本账本,这几封书信是他与竹清官员往来的信件,其中提到了竹清贪污之事,还有修建桥梁和河堤的目的。这账本中记录的乃是修建河堤的往来账目,记录了每个参与者所得数目。这其中也有谭大人的名字,而且所得数目还不小。据信件中的内容反应,这桥梁和河堤乃是大人要他修建的,他也是奉你的命令行事。” 谭权伸色慌张,急忙辩解,“大人,这是诬陷,下官对此事是一无所知啊,还望大人明察。” 无忧微微一笑,道:“本官对此是不会相信的。” “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啊。” “不过,温老夫子昨晚醒过来了……” 谭权顿时愣住了,温老夫子乃竹清老人,对一切都知道,竹清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如今他醒来了,看来一切都完了。怔了一会儿,谭权面带微笑,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大人果然是厉害啊,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就将我计划了几十年的事都查出来了,实在是令人佩服啊。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也承认,不过就凭你还动不了我。” 无忧甚为疑惑,“噢,难道我堂堂钦差大人还动不了你?” 谭权大笑,“可惜你不是钦差啊,樊坦大人乃是京兆府府尹,做官几十年了,如今已是五十来岁,而你,不过二十出头。你冒充钦差,别说动我,就是你也没命了。你行事完全不按官场规矩,一派江湖作风,显然是江湖中人,你冒充钦差,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无忧笑了,“这是当朝一品大臣叶大人告诉你的吧。” 谭权大为震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无忧道:“这竹清方圆都是我的人,只要有人出去,他们都会跟踪追查,没有什么事能逃过我的眼睛。” 谭权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今日来这儿,是已经知道一切了。不过你知道了一切也没用,你办不了我,也办不了竹清之事,是吧,无忧。” 第二十八章 竹清的阴谋(二) 无忧听得此言,大为震惊,一个官场中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来你背后还有高人,我太小看你了,竹清之事,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 夕媛与逝千萧也是很惊讶,无忧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他怎么会知道呢? 谭权洋洋得意,一副志在必得的面容,道:“竹清之事,能有如此大动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点本事那是无法策划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被现,你应该知道这背后的力量。说句实话我很佩服你,一个行走江湖之人,居然敢冒充钦差到这儿大摇大摆地查案,没有丝毫畏惧之心,这种胆量,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现在你已经知道一切了,你有两条路,其一,归顺我们,其二,死,你准备选择哪一条。” 无忧笑了,道:“看起来我今天没有其他选择了,不过你也别着急,也许我还有第三条路。” “噢,说来听听。” 无忧稳定一下情绪,道:“能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所以我觉得这儿应该有我的熟人,我的身份,应该是他告诉你的。此人和我是老朋友了,他今天能到这儿,看来是准备在这儿解决我了。” 谭权轻轻拍了两下手掌,面带微笑,“不错不错,你果然如他所说,确实很聪明,看来什么也瞒不了你。” 逝千萧有些不明白,道:“无忧,他是谁?” “魔界四魔之一的玄弄影。” 逝千萧大惊,“怎么,这儿的事与魔界有关?谭大人居然勾结魔界,企图攻占人间?” 谭权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大家是合作关系。” 无忧慢慢踱步,解释道:“其实从听闻这儿有宝藏那时起,我就怀疑这事与魔界有关,李亦晗的出现,让我觉得这儿的事不简单,他是一个神秘组织的人物,他们是要攻占六界的,所以这儿的事一定是个大阴谋。玉阳那天,我们知道五十年前,李亦晗就出现了,在那儿雇用了上百农民,这些人从此消失,他们都死在了竹清的一座古墓之中。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寻找一块古玉,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块古玉怎么值得这么多人牺牲呢?直到昨晚,我问过温老夫子才知道,这块夜郎古玉并非平凡之物,这是夜郎国之宝,有起死回生之能,这块玉佩,是开启夜郎古国镇国之宝轮回灯的钥匙,有了这个东西,可以让人重生,他们抢这个,也是为了攻占六界。” “我派人勘察过那个古墓,那里面确实记录了这块夜郎古玉的重生之能,当年所有进入古墓中工人,都死了,这些人的死状很奇怪,有的是被毒药毒死的,而有的,则是被剑杀死的。经过勘察,这座古墓中确实有大量毒药,而且与死者身上的一致,是一种罕见的蛊毒,我在河堤旁看到的那具尸骨,也是中了同样的蛊毒,毒性很强。而被杀死的那些人,他们很无辜,杀手竟然是仙界的名门正派,仙界的八个门派,有好几个都参与了,能让他们如此争夺的东西,显然不仅是一件起死回生的古玉,他们要找的,是另外一件东西。说句实话,看到那些无辜之人死在古墓,我很伤感,我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人居然是仙界的人杀死的,这些人枉为仙人,枉为名门正派。前天晚上,有人潜入钦差行辕,寻找东西,我想他们找的应该就是那块玉佩,看起来这块玉佩对他们很重要,不然他们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闯行辕。我的钦差行辕很热闹,就在昨天晚上,又有人潜入行辕,企图刺杀我,可惜没有得逞。这应该谭大人的杰作吧。” “不错!你说的很对。” 无忧接着道:“昨天我去竹清的山里调查,终于让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这竹清确实有宝物,惊动这么多人来竹清争夺的,不是那块古玉,而是上古神器寒冰玄剑,这才是仙魔两界都来此的真正原因。” “你果然厉害,不错!继续说。” “这恐怕要从八十多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竹清人数不多,仅有十多户人家,有一天,突然天现异样,接着这把寒冰玄剑便落在了竹清的后山之中,当时的人们没有在意,就没去管。两年后,仙界和魔界的人纷纷来到竹清,企图寻找这把寒冰玄剑,很幸运,他们找到了,然而就在他们为此大打出手的时候,一只九头神鸟从天而降,众人与九头神鸟大战,仙魔两界的人伤亡惨重,只好离开了,而九头神鸟也受了重伤,与寒冰玄剑一起消失了。三十年后,李亦晗所在的那个神秘组织来到竹清,寻找夜郎古玉,他们找到那个古墓,进行了挖掘,这让仙界知道,仙界再次来到竹清,进入古墓,与之进行了决斗,杀死了所有的人,那一战,很血腥,所有无辜之人都成了牺牲品。十年前,魔界为了消灭人间,从而霸占六界,于是来到竹清,与谭大人进行了一个阴谋,他们利用修建桥梁和河堤之事,偷工减料,从而让大桥在十年之后的今天崩塌,他们算准了十年后乃有一场罕见的大雨,只要河堤决堤,灾情严重,那时人间就是最弱的时候,此时攻占人间,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才有了今天之事。” “哈哈哈哈,果然是精彩,严丝合缝,就像亲眼见过的一样。”谭权拍手称赞。 夕媛道:“真是好狠的心,为了自己的**,居然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太残忍了。” 无忧叹气,道:“魔界行事,一向如此,不然也不会被称为魔了。你们这么做,其一是为了攻占人间,其二,是为了找到寒冰玄剑,其三,是为了消除一些对你们有威胁之人,比如我。” 第二十九章 竹清的阴谋(三) 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个人的私欲,为了自己的权威利益,甘心与魔界之人合作,残害自己的同胞,而魔界,为了自己能霸占六界,称霸六界,不惜一切代价,最可恨的,是仙界也参与了这次阴谋,也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 无忧虽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疑问,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与魔界有合作,那你为何又要派人去偷那块夜郎古玉呢?这夜郎古玉对于魔界来说,似乎没有任何用处。难道你与李亦晗所在的那个组织之间也有联系?” 谭权左手托着下颌,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道:“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其中的原委我也不知道。前去偷古玉之人我知道,不过他们并不是我派去的。” “那刺杀我的人呢?既然你们已经策划好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派人刺杀我呢?” 谭权笑了,道:“那不是刺杀,只是试探,想看看你身边究竟有多少高人,看看那位神秘的天机阁阁主是否在你身边,这也是玄弄影吩咐的,这么做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份。” 无忧点点头,道:“现在一切都搞清楚了,顺便也告诉你一件事情,从我决定到竹清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身份有暴露的一天,我用这个假身份,也是为了试探你们,也算给你们一个漏洞,只要你们查出了我的身份,我就知道你们背后究竟有什么人。现在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你还杀不了我,你还需要我跟你们合作。” “我凭什么要你合作?你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是吗?昨日出去,我找到了寒冰玄剑。要想得到这件神器,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是找不到的。” 谭权思索一下,爽快答应,道:“好,只要你帮我们找到神器,我便放你一条生路。那寒冰玄剑在什么地方?” “后山峡谷之中。” 说完,无忧三人便离开了衙门,前往后山峡谷。 夕媛道:“无忧,我们为何要将神器之事告诉他们呢?如果他们得到了神器,那人间岂不是要遭劫难了?” 无忧道:“凭我们的本事,现在还拿不到神器,我们只有依靠他们,才有可能得到神器,才能解开神器的封印。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引出这幕后的所有人物,我想看看,究竟多少人参与了竹清之事。” “那他们会来吗?”夕媛问道。 “会来的,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他们找了此剑这么多年,如今此剑重现人间,他们是不会放弃的,而且为了他们的私欲,他们都想得到这东西,所以不论如何,他们都会来。即使是为了我,他们也会来。” 逝千萧两眼一斜,道:“此话何意?” 无忧笑了,道:“现在我知道了一切,而且我破坏了他们的一切计划,他们恨不得杀了我报仇,我现在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为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一定会杀了我,而现在,是杀我最好的时机。越是拖延,他们就更难以实现他们的阴谋。”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这是我必须做的,我没有选择,他们一直在暗处,对我们相当不利,今日我也该知道我背后还有多少敌人了。” “可如果你阻止不了他们,神器也被他们拿走,那时候人间百姓将陷于危难之中,如此,又该如何?那今日之事,岂不是正如他们之愿?” 无忧不禁叹气,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也没有办法,这或许就是天命如此,天要灭人间,纵使我用尽浑身解数,也不会有任何的转机。这就是当初我不愿意让你参与的原因。” 逝千萧笑了,道:“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这是我自愿的,我无怨无悔,能为知己解忧,是我之愿,能与知己并肩作战,死在一起,此生足矣。这是我的选择,死而无憾。” 无忧没有再说话,但他的心中极度难受,虽然所有的事都在自己预料之中,虽然自己搞清楚了所有的事,可接下来会生什么,他实在不知道,胜负如何,他丝毫没有把握。自己虽视死如归,即使死了也无所谓,然而自己身边之人都正值青春年少,还有更多美好时光,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他们受到伤害。自己已经害了很多人,不能再让人因为自己而受伤了,如此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了。 竹清之事,看起来所有疑问都解决了,然而在无忧的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和顾及,他始终高兴不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如果换作是当年,自己绝对不会如此,一向做事果断的自己,如今也这么瞻前顾后、畏畏尾,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百年光阴,自己已经不是当初时的性格。 竹清之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看似已经完成,可无忧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恐惧,很难受,他无法察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恐惧,也不知道这种恐惧会应在什么事情上。虽然有种恐惧,可他无法去解决,接下来生的事,也许是他想象不到的,也许是他最不想生的,也许是他最害怕的。 这一刻的他,心中很是沉重与纠结,可谓五味杂陈,真不是滋味,明明是一位仙家,却需要凡人保护,曾经预测未来的神算,如今知道焦虑,却无法预料接下来生的事情。矛盾,占据了他的心,迷茫,充满了他的大脑,恐惧,显露在他少有笑容的脸上。 第三十章 仙魔大战(前奏一) 后山峡谷中,一片寂静,那种寂静,让人可怕,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一般,周围的气氛,瞬间都凝固了。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浓浓的杀气,隐约能闻到极其浓郁的血腥气味。 偌大的峡谷之中,没有一点动静,连一声鸟吟虫鸣都没有,山间的溪流,也停止了流淌,生怕在这寂静之中暴露了自己。 整个峡谷瞬间没有了一点生机,一片死气沉沉的感觉,让人觉得窒息。 站在峡谷之中,无忧有种不祥的感觉,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全身阵阵凉意,直冒冷汗,心中的恐惧,难以言表。他多想逃避,可他不能那样做,此刻的一切,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也没办法去左右和逃避,一切只能听天由命,能否安然无恙,就看天意了。 突然天空几道黑气掠过,峡谷上方顿时站立了几人,一眨眼的工夫,便来到无忧三人面前。 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魔界玄弄影、妖千魅、文轩和巫钰。 玄弄影望着无忧,面带微笑,道:“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多日不见,你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无忧嘴角微微上扬,两眼斜视,道:“多谢夸奖,我已恭候多时了。” 玄弄影道:“当初我太小看你了,总以为你不会掀起什么大浪,不想你本事如此之大,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我的计划,你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当初在清镇,我就该杀了你,那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无忧笑道:“也不尽然,当初你若杀了我,那今日你就找不到这神器了,所以你得感谢我。” 玄弄影点头,道:“不错不错,我确实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带我来这儿,其实我真的很欣赏你,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要是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呢?魔界兴兵六界,是迟早的事,这是天命,没有人能改,你何不顺应天命,助我成事,到时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总比现在这样强啊。” 无忧仰天大笑,道:“多谢你的好意,然而我这人不相信什么天命,我也不想去成就什么伟大事业,更不想扬名四海,我没你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我只想找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天命嘛,我这人喜欢逆天行事,任何人只要阻挡我行事,我必杀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天若阻我,我必灭天,逆我者,我必杀之,世若逆我,我就重造一个世界。我现在吧特别喜欢逆天行事,而且这种感觉真的很妙,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玄弄影望着无忧,心中有些疑惑,眼前的他,似乎和自己曾经见到的不是一个人了,这等傲气,这等叛逆,已经不是那个他了。 “想不到这才隔了不久,你竟然变的如此陌生,好,我欣赏。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你目前阻挡了我的路,我这人和你一样,挡我者必死,所以你必须死,你武功虽然已经减退,然而你依然是我的一个劲敌,我要称霸六界,你是唯一的绊脚石,所以我只能先灭了你。” 无忧望着玄弄影,拱手行了一礼,道:“我区区一个凡人,能让魔界鼎鼎大名的玄弄影也忌惮三分,实在愧不敢当。能得阁下如此重视,是我之幸。” 玄弄影打量一下无忧,道:“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如此镇定自若,谈笑自如,丝毫没有慌张和恐惧,实在让人敬佩。” 无忧轻轻抬眼,眉毛向上耸立,道:“所谓向死而生,死亡都不怕,又还有什么可恐惧呢?” 玄弄影拍手称赞,道:“恩恩,有个性,不过就凭你们三个凡人能阻挡我吗?” “不能。” “那为何自不量力,还要屡屡破坏我的大事?” “人都是执著的,越不可能是事越想去尝试一下,明知是火,明知必死无疑,飞蛾不也要去扑吗?” 玄弄影笑了,道:“好气魄,可惜是自寻死路啊。好了,别废话了,受死吧。” 无忧道:“别慌,别慌,我既然敢带你们来到这儿,就自有我的道理,你要的神器就在里面,然而凭你的本事还得不到,还是先请你的朋友出来吧,躲在暗处也太丢脸了,我区区一个凡人,还值得你们如此防备吗?” 玄弄影四人互相望了一眼,脸上都是吃惊的表情,玄弄影望着无忧,眼神中很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无忧道:“我虽没什么本事,然而忌惮我的人很多,而且这几天我特别受欢迎,很多人都去光顾我的钦差行辕,那些人应该与你们是朋友,目的都是一样的。寒冰玄剑乃上古神器,威力无穷,有毁天灭世之力,觊觎此剑之人不在少数,有野心之人都渴望得到此剑。今日寒冰玄剑现世,凡是有**之人都会来,更何况他们是有雄心壮志之人。” 玄弄影是一阵大笑,道:“好本事,难怪竹清的阴谋如此快就败露了,你果然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哈哈哈哈,不愧是天机阁的阁主,果然聪明过人。” 第三十一章 仙魔大战(前奏二) 话音刚落,三道红光飞来,落在无忧面前,三人与无忧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人正是断冥君。 断冥君望着无忧,面色冷漠,道:“咱们又见面了,老朋友,久违了。” 无忧表情自若,道:“断冥君,你们终于出现了。” 断冥君道:“你辛苦找了我们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和你见见了。说实话,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存在的人。” 无忧对之没什么好感,眼神中全是蔑视,完全没将之放在眼里,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初在天机阁时我应该灭了你,不过看你这情况,内伤还没有痊愈吧。” “你……”断冥君一脸怒气,对他是恨之入骨。 无忧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别人的弱处下手,虽不动手,却能用肉舌杀人。 无忧望着另外那两人,不禁一笑,道:“果然都不是一般之人啊,难怪这个组织如此神秘,这么多年没人察觉,里面都是修为极高之人。真没想到,曾经鼎鼎大名的龙吟、凤罄也是其中的成员。” 龙吟有些吃惊,转而笑道:“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失踪多年的天机阁阁主还是如当年一样,六界之中,很少有你不知道的事。败在你的手里,也很正常,也难怪你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无忧道:“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龙吟道:“目的相同之人,为了毁灭六界而组合在一起之人,我们的组织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长生门。” “那你们的主子是谁?”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我真欣赏你,可惜你却是我的敌人,要是我们是朋友该有多好,说不定我还会爱上你。” 无忧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我从来不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有损我的身份。” 凤罄表情冷漠,道:“少和他废话,先杀了他再说。” 无忧道:“你还杀不了我!” 龙吟不禁大笑,区区一个凡人,竟然说出如此大话,也着实让人好笑。 无忧让逝千萧和夕媛往后退,自己走到峡谷前,运功一挥衣袖,峡谷中的结界顿时显现,阵阵金光迸,由于受到外力的攻击,结界的力量似乎更强大了。 龙吟望着结界,喜出望外,道:“不错,是这儿,寒冰玄剑确实在这儿。” 无忧往边上退开,道:“这儿有神器自身形成的结界,要想得到神器,必须先破除这儿的结界,如果没有我,你们是破不了的。” “哈哈哈哈,笑话,凭我等修为难道还破不了一个小小的结界?” “先别得意,既然你们不相信,可以试一下。” 七人运功,一同施法破结界,然而所施法术越厉害,结界的力量就越强大,七人用尽修为,依旧无法破除结界。 无忧笑了,道:“我说过,凭你们的本事是没办法破除这儿的结界的,你们的法力越强,神器反抗的力量就越强。世间除了我,没人能破此结界。” “那还不快出手。” 无忧上前,七人再次施法,无忧右手运功,在左手手掌之上划了一个伤口,随后用内力将血液注入结界之中,顿时,一阵血红光芒四射,周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瞬间结界消失。 玄弄影大为震惊,心中对无忧的身份很是怀疑:此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血能破除这寒冰玄剑的结界?此人虽与我交过手,但我却对之不了解,他武功不高,为何敢如此大胆带我们来这儿?他究竟是什么人? 无忧望着七人,心中的担忧更甚:这七人的武功果然高深莫测,此等修为非我能敌,没想到我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对手,若单是魔界四人,我倒可以勉强应付,如今加上这三人,结局如何,实在难以预料,今日我怕是凶多吉少了,如今之计,我也只能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至于人间的安危,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时机已到,该出现的也该来了。 无忧转过头,向逝千萧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点头,悄悄离开。 无忧与几人来到八卦阵前,望着眼前高大的石像,七人兴奋不已,玄弄影正欲运功,突然一道白光极冲来,几人急忙退开。 转眼一看,仙界各派带领门下弟子来到了峡谷之中,玄弄影大为震惊,没想到仙界居然会知道消息,也赶来抢夺神器。玄弄影和龙吟见情况不妙,急忙召唤出下属,只见天空黑云翻滚,瞬间四处皆是魔兵。 仙魔两界大打出手,峡谷之中,剑气横飞,天空中,满是黑云,刀光剑影瞬间充满了峡谷,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血腥气味。 龙吟凤罄运功,瞬间周身红光泛起,那些仙界弟子,在其掌下瞬间被劈成碎片,血肉横飞。 无忧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仙界八大门派中,除了玉惊和杜玄两派之外,其余六个门派都到了。各派之间与魔界狠狠厮杀,凶残之极。 双方拼杀极其惨烈,势力不相上下,虽然都伤亡惨重,但还是胜负难分。 望着双方的战斗,无忧有些顾虑,自己武功修为难以与之相抗,目前的形势对自己极其不利,如今只有借助仙魔两界的力量,除去九头神鸟的封印,唤醒九头神鸟,这样方能确保寒冰玄剑不被仙魔两界抢走。 无忧转眼望着九头神鸟,其眼睛泛着凶煞红光,无忧心中突然非常恐惧,此时他终于知道,这种恐惧,是来自于这九头神鸟,可是为什么这九头神鸟会让他如此恐惧? 无忧心中很疑惑,望着眼前的一切,即使再恐惧也得这样做,他两眼望着神鸟,自言自语道:“神鸟啊神鸟,如今之际我也只有依靠你了,曾经你本是我体内的灵兽,不想却在山谷之中封印了多年,现在也只有你能护住这寒冰玄剑了。” 无忧施法,启动这八卦阵,然后跃身来到人群中,趁机偷袭玄弄影等人,然后回到石像旁边,玄弄影等人运功,朝着石像这边打过来,仙界众人见魔界之人欲夺神器,也运功打过来。 所有掌力皆被八卦阵所吸收,八卦阵中泛起阵阵金光。 司空济桓运功,使出三昧真火,一掌劈向玄弄影等人,无忧连忙施法,将掌力引到九头神鸟身上,瞬间,三昧真火在九头神鸟身上燃烧。 无忧将自身的血液运功注入九头神鸟之中,在熊熊大火之中,九头神鸟浴火重生了。 第三十二章 仙魔大战(前奏三) 龙吟望着即将苏醒的神鸟,知道了无忧想要解除神鸟的封印,于是与玄弄影一起出手,将邪煞之灵注入神鸟体内。 ≦ 朱雀本是凶煞之神兽,乃毁灭之神,其体内存有大量的煞气,当年无忧将之驯服,费了不少力,如今邪煞之灵进入其体内,唤起了其体内的煞气,瞬间朱雀重生,一阵凶煞之气蔓延,众人被震退,无忧被震伤,靠在石壁上。 朱雀展翅高飞,九个头喷出邪火,峡谷之中全是熊熊的邪火,被邪火烧到者,瞬间毙命。 朱雀凶煞之气极强,飞过之处,人瞬间灰飞烟灭,瞬间,峡谷之中全是邪火,那境况,惨不忍睹。仙界各派掌门人想要阻止,却被朱雀之力所伤。 望着眼前的场景,无忧终于明白了七叔公的担忧,还有温老夫子的恐惧,也知道自己的恐惧是什么,眼前的一切,正是当年生的场景,朱雀之力,别说一个小小的竹清,就是毁灭人间,也是轻而易举。 当年朱雀为了保护寒冰玄剑,只好用自身的仙术封印此剑,而自己也与夺剑之人大战,使得自己仙灵用尽,煞气重生,那一战,极其惨烈。之后寒冰玄剑借助自身灵力,封印了朱雀,这才免去了一劫。 如今封印破除,加之魔界的邪煞之灵,朱雀本性显露,杀人成性。照此下去,所有峡谷中的人,都将死在朱雀手里。 烈火之中,寒冰玄剑封印解除,众人纷纷上前抢夺。 这时,凌宇、沐焬阳、曦华、龙辰逸、逝千萧出现,五人一起运功,五把神剑出现,五道金光注入寒冰玄剑之中,形成一道气罩,将寒冰玄剑保护起来。 龙吟望着五人,大为震惊,“垣灵玄天,幻影苍华,破曦轻痕,龙殇残魂,相思离愁,好你个无忧,你居然敢耍我。” 七人连忙运功,与五人抢夺神器,仙界几位掌门也参与其中。 无忧见朱雀破坏力极强,若不尽快阻止,一旦朱雀离开这儿,竹清就彻底完了。 无忧运功,两道金光注入朱雀体内,无忧借助麒麟之力,将自己的血液注入朱雀身体,自己本是朱雀之主,如今之计,也只有用自己的血才能唤醒朱雀之灵。 凌宇等人望着无忧之举,震惊不已,如此下去,无忧必死无疑,可五人如今分身乏术,只能望着无忧自残身体,而无计可施。 玄弄影望着无忧,此时无忧无法分身,正是杀他之时,于是运功,一掌劈向无忧。 这时,夕媛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挡在了无忧面前,掌力击在她身上,瞬间一口鲜血喷出,鲜血飞溅到无忧脸上。 望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夕媛,无忧傻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出现,而且是为了替自己挡下那掌力,自己所要保护的人,却死在了自己面前,保护别人,却变成了被别人保护,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无忧的心,也在这一刻碎了。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料到,一个小小的凡人,没有半点武功,却舍身取义,放弃小我,而成全大我。 此时无忧的血已注入朱雀大半,朱雀的煞气终于消除,而他,一口鲜血喷出,瘫软在地上。 玄弄影与龙吟运功,一掌劈向无忧,这时两道白光出现,将两人震开,白光化为两位身穿白袍的仙长,两位仙长出招,与玄弄影二人大战。 朱雀消去了凶煞之气,终于被唤醒,朱雀一声长吼,峡谷中的邪火瞬间被灭去。 突然之间,一道红光飞驰而来,一阵强大的力量将凌宇五人震退,气罩也被破坏。 仙界之人正要出手夺剑,凌宇五人一剑劈下,强大的气波将众人震开。 朱雀仰天长啸,阵阵强大的力量使得众人无法夺剑。仙界之人见事不妙,急忙撤退了。 凤罄等人出招,凌宇等五人连忙阻挡。这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朝寒冰玄剑而去,朱雀一个俯冲,将之撞开,双方开始激战。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夕媛,无忧用尽力气爬到她身边,唤了好几声,夕媛才微微睁开眼睛。 此时的无忧,早已泪流满面,夕媛嘴角冒着鲜血,微微一笑,弱弱地道:“这是,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我本就中了蛊毒,早晚都会死,能,能死在你的怀里,此生无憾。如果有来生,我,我会一直陪你去行走江湖……”她气息突然断了,眼睛瞬间闭上了。 夕媛面带微笑,走的很是安详,这是他心甘情愿的,对于她来说,人生能有如此多的见闻,虽然很短,但也值了。 无忧仰天大哭,他恨,他本不想有人再受伤,可最终,还是有人因为自己而牺牲了性命。 望着玄弄影等人,无忧两眼泛着红光,愤怒充满了他的眼睛。 他将夕媛慢慢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子,双手握拳,咬牙切齿,无忧来到寒冰玄剑旁边,伸手将剑握在手里,无忧手上的血浸入剑中,瞬间神剑泛起白光,一阵强大的力量灌注在无忧体内。 无忧跃身而起,挥动着手中的神剑,一阵强大的剑气迸,玄弄影等人皆被震伤,无忧横着又是一剑,那些魔兵瞬间灰飞烟灭。无忧飞向那个与朱雀战斗的黑影,一剑劈出,那人运功阻挡,然而寒冰玄剑的威力实在太强,他瞬间便被震退。 此人连忙招呼玄弄影等人撤退,眨眼之间,所有人都匆匆逃走。 无忧落在地上,由于身子虚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三十三章 朱雀寒冰 钦差行辕内,众人愁眉不展,望着躺在地上的无忧,都心痛不已。≧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忧伤,又有一种无奈。 也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之下,也只有舍己为人了,无论是朱雀还是魔军,对众人都是极大的威胁,对于竹清,都是灭顶之灾。要想救竹清,必须舍弃自己性命,不过能以一人性命换取众人平安,也挺是值得。 无忧本就有重伤在身,他的身体,已不适合再运功动武,一旦运功,心脉受损更严重,到时别说救人,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寒冰玄剑乃上古神兵,要想使用,必须用深厚的内力才能将其开封,而无忧,已经没有能力再使用寒冰玄剑了。为了众人,他使用了集灵之法,而这种武功,是要消耗他大量修为,还有其寿命,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仙法。 本就脆弱不堪的他,在寒冰玄剑和朱雀的伤害之下,他早已性命堪忧,那几剑,已消耗了他所有的修为,加之失血过多,注定命不久矣。 龙辰逸望着众人忧伤的表情,心中也很是难过,他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慕容姑娘,你懂医术,无忧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慕容茜若两眼含泪,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凌宇叹息,道:“他的伤势太重,这次我也没办法了。” 沐焬阳抬眼望着站在一旁的两位仙长,道:“二位仙长,你们都是世外修行的高人,可还有什么办法救他?” 其中略微高一点的那个仙长道:“我二人虽为修行之人,但他的伤势实在太重,而且已是百年旧疾,我们也没办法。” 凌宇望着两人,道:“原来是绝情峰的璃垢道长和逍遥谷的陌凡道长啊,二位乃世外散仙,一向没有踪迹,怎么到这儿来了?” 璃垢道:“我二人四方游历,恰巧路过此处,见这儿魔云翻滚,煞气冲天,便停下来看看。我们与阁主乃是至交好友,在他施法之时方现他的真实身份,这才出手相助。多年不见,没想到这其中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他竟然变得如此陌生,没有了当年的一点痕迹。造化弄人啊,再次相逢,不想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曾经傲视六界、威名赫赫的自由阁阁主,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本来长生不老的仙体,却成了这副病躯,真让人扼腕叹息。” 陌凡一脸冷漠,话语极少,见此情形,道:“我曾经听闻一种阵法,可以将天地之灵气吸收,再借助神器,将灵力传入人的体内,这样或许能治他的伤。” 沐焬阳点头,道:“不错,他的体内有麒麟神兽,只要能将天地灵气注入他的体内,麒麟便可以用这种灵力治疗他的伤,保住他的性命。” 凌宇叹息,道:“方法虽可行,但又有谁会这种阵法呢?我们之中,也只有无忧一人修炼过这种武功,也只有他懂这种阵法。” 瞬间,众人又陷入了沉默,周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曦华性子柔弱,一般情况下从来不说话,望着奄奄一息的无忧,她甚是无奈,只能暗自流泪,弱弱地道:“难道他真的在劫难逃了?” “不,他还死不了!”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院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众人忙回头往外望去,两个青年慢慢走进院中,这两人都不是让人,其中一个正是墨寒轩,也就是戏子梅砚生,而另一个,乃是当初无忧等人在潭浠城见到的上官慕萧,当初因为李亦晗的事,有过一面之缘。 凌宇望着二人,不禁问道:“梅先生,你不是去吊唁先师了吗?怎么会和上官先生来到此处?” 墨寒轩道:“我处理完家师的后事之后,便准备会天机阁了,途中听闻你们还在这儿,便顺道来看看,不想途中遇到四处采药的上官先生,便与他一同来这儿了。” 上官慕萧望着几人,深行一礼,道:“诸位,咱们又见面了,幸会!” 墨寒轩走到无忧身边,不禁流泪,“想不到才隔不久,你就变成了这样。” 上官慕萧上前给无忧诊了一下脉,道:“梅先生不必难过,无忧公子还有救。” “此话当真?” 上官慕萧微微一笑,道:“当然,在下行医多年,四处走访,曾经接触过夜郎的巫术,这种巫术配合阵法,可以吸收天地灵气而为己所用,对于治疗内伤非常有效。也是庆幸,在下当初跟着高人学过这种巫术和阵法。他体内有麒麟之灵,而这儿又有寒冰玄剑和朱雀之灵,正好使用这种巫术。” 沐焬阳道:“其实无忧乃是朱雀之主,这寒冰玄见也是他的佩剑,只要能将朱雀和寒冰玄剑重新引回他的体内,便可救他了。”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可朱雀乃凶煞之兽,若引入他体内,凶煞之气可能对他不利。” 凌宇摇头,道:“不,朱雀已吸收了无忧的血,其凶煞之气已被压制,现在它已经是灵兽了,它本来就是无忧体内之灵,如今能救无忧了,也只有朱雀了。” 上官慕萧取出几样摆阵的物件放在地上,只见他在上面缠绕一些红线,不一会儿,一道红光冲天,阵法便布置好了。 凌宇和沐焬阳施法,将阵法启动,一阵光芒照无忧身上。这是朱雀在召唤中来到阵中,化为一道红光进入无忧体内,璃垢、陌凡两位施法,将寒冰玄剑祭入阵中,其余众人纷纷施法助阵。 阵法泛起阵阵金光,不一会儿,阵法将灵气吸足,众人用内力,借助神器之力,将灵气输入无忧体内。 寒冰玄剑化为一道白光,随着天地之灵气,进入了无忧体内。 众人撤法,上官慕萧拾起那几个物件,阵法消失。 上官慕萧再给无忧诊诊脉,道:“他已无大碍了,休息一下便可醒来。他的新伤是治好了,但旧疾难以治愈,不过目前不会危及他的性命,而且他的武功也恢复了不少。要想彻底治好他的旧疾,只有找到上古神兽青龙。只要青龙进入他的体内,他的伤不治而愈。” 凌宇很是兴奋,连忙道谢,沐焬阳将无忧送回房间休息。 墨寒轩望着凌宇,道:“凌宇,竹清之事办的如何了?” 凌宇道:“几乎都结束了,那些贪官的罪行也都查清楚了。如今也该是惩罚他们的时候了。这事儿就让龙辰逸和逝千萧去吧,这儿的事也该结束了。” 逝千萧有些不安,道:“可是参与其中的官员极多,难道都要全部惩罚吗?” “不错,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全部从重处罚,决不姑息。”龙辰逸态度坚决,眼神中流露出恨意,他对贪官,一向恨之入骨,只要是贪官,他绝不放过,“既然他们不遵律法,而且屡教不改,那就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我三令五申,严禁贪赃枉法,可他们就是不听,这可就怪不得我了,他们既然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他们。” 凌宇不禁拍手称快,道:“好,有点帝王风范,我赞成,也该让这些贪官受点罪了,不然老百姓没有好日子过,你也可以借此好好整顿一下官场风气,让他们都收敛一下。竹清遭受了如此灾难,如今一切结束,该好好庆祝一下,既然墨寒轩回来了,那就在这衙门前面搭上戏台,让寒轩好好给他们唱上一出戏。” 众人高兴不已,纷纷表示赞成。 墨寒轩道:“行,要我唱戏可以,不过我一个人可唱不了,你们可都得给我配戏。” 说完,众人纷纷下去准备,而上官慕萧因为一些其他事,便提前告辞了。 龙辰逸来到刺史衙门,召集所有官员,惩办了所有参与贪污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统统严惩。此次大惩罚中,被杀的官员就有二十余个,其余参与的官员,都被罢官革职,抄没家产。西南所有官员,因此贪污一案而被办的官员,将近百人,这等处置,涉及人员之多,真是少有,如此一心惩贪,恐怕也是第一次。 第三十四章 逆天之引 晚间,无忧方醒过来,此时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还有些虚弱,见屋中只有慕容茜若一人,道:“多谢慕容姑娘费心照顾,真是辛苦你了。 本来说保护你们的,最终却让你们费神照顾,真是惭愧。” 慕容茜若见他醒来,高兴不已,忙走到床边,扶他靠在床头,道:“你不必这样说,其实你做的我们都知道,我们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无忧眼中满是仇恨,心中难受不已,想起因自己而死去的夕媛,心中不是滋味,泪水不禁掉了下来。 慕容茜若知道他想起了夕媛,开口劝解道:“你也别太伤心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你已经做到了该做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她走的很幸福。” 无忧泪水不停地落下,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道:“我真没用,我真是个废物,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曾经是东方,是紫幽,是千尘,如今又是夕媛,我连我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还要这武功有何用?” 慕容茜若连忙阻止,道:“你千万不要这样,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更伤心,更难过,只会让爱你的人痛心。他们肯为了你牺牲自己的性命,是希望你能代替他们,开心地活下去,而不是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 这时,凌宇等人进来,见无忧之状,知道他心中很是难受,沐焬阳轻声道:“阁主,你别伤心了,夕媛姑娘是真心愿意为了你而付出的,他虽然不会武功,可她知道你做的事是为了天下苍生,所以她选择了牺牲,她成全了所有人,她临终时充满了幸福,脸上洋溢着笑容,她走的很安详,所以,你别伤心了,她不想看到你这样。” 无忧呻吟着道:“他们是成全了我,可我又能成全谁?我乃堂堂一个神仙,却总是需要别人来保护,甚至是用别人的性命而换来我的生命。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苍生,可最终却是别人来保护我,我这神仙有什么意思,我要这一身修为干什么?我连我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凌宇提高了嗓门,道:“因为你是自由阁阁主,因为你是人间的守护者,因为你是六界的救星,你不能死,所以他们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甘心用他们的生命换你的平安。今天换作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赴死,哪怕魂飞魄散,我也在所不惜。没错,你是没用,你是窝囊,你确实是废物,你只知道逃避,你只知道伤心。夕媛姑娘是死了,但她死得其所,她死得很光荣,她没有遗憾。可你呢,一味沉寂在忧伤之中,如果哪天我死了,我绝对不想看到你掉一滴眼泪,你若掉一滴眼泪,我恨你一辈子,那我今生枉自认识你。你若真有心,就振作起来,去为她报仇,既然是魔界和长生门害了她,那你就去反击,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知道伤心。” 曦华扯了扯凌宇的衣襟,轻声道:“好了,别说了,他现在已经够伤心的了,就别给他添堵了。” 凌宇道:“他这人就这德行,欠骂。夕媛姑娘死了,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我们也很伤心,可伤心又有什么用?伤心就能让她活过来吗?如今要做的,是为她报仇,是尽力去阻止魔界和长生门,保护苍生。” 璃垢点头,道:“凌宇说的不错,阁主的使命,是保护苍生,如今魔界已经行动,应该尽力阻止才是。” 逝千萧道:“听说夜郎古玉与重生有关,而且长生门的人找夜郎古玉也是与重生有关,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夜郎古玉确实可以起死回生。或许我们可以根据这夜郎古玉,找到重生之法,从而让夕媛复活。” 龙辰逸点头,道:“不错,夜郎古玉确实有这功能。” 墨寒轩道:“我听上官慕萧说过,说夜郎古国的巫术确实可以起死回生,当年夜郎古国有一神器轮回钟,乃是夜郎古国的巫师们用巫术修炼成的,能使人起死回生,只要找到这轮回钟,夕媛姑娘便有望起死回生,而这夜郎古玉,便是开启轮回钟的钥匙。” “不可!”璃垢忙道:“这可不行啊,轮回生死,乃是天道规律,如果强行破坏天道,而起死回生,这会造成极大的后果,而且也将成为仙界的公敌啊。强行逆天,天界不容啊!” 无忧坚决道:“天界不容?我还偏偏要逆天,我不但要夕媛复活,我还要让东方重生,天若阻我,我必灭天。魔界和长生门如此对我,我必要他们付出代价。今天这一切,与仙界也脱不了干系,我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凌宇点头,道:“不错,从今天起,咱们一起,让他们得到该有的报应。” 无忧道:“不,不是咱们,而是我一个人。” “你……” “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了,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牺牲了,所以这次,我一个人行动,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逝千萧两眼斜视,道:“连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居然说什么连累,如果真的怕连累,我们当初又何必执意出手?看着你一个人去拼命,去送死,那我们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无忧道:“都别说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冒险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逝千萧道:“你不要我们一起去,那我们就自己去。” “你……” 凌宇道:“好了,大家都别说了,今日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无忧,你有你的原则,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 众人纷纷回去休息,无忧泪水在眼中打转,他了解凌宇,有些东西,是阻挡不了的。今日一战,他知道了这些年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一个答案,他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这所有的背后,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在自责与痛苦之中,无忧渐渐睡去,他又看到了当年自由阁生的一切…… 第三十五章 《五世请缨》 次日,众人在钦差行辕前面搭好戏台,竹清所有人皆来看戏,无忧和碧云、璃垢、陌凡也在人群中看这一出大戏。 新任刺史大人走上舞台,笑盈盈道:“各位,竹清经历此劫,使得很多人失去了家园,幸好钦差大人英明,查清了一切,还给大家了抚恤金,让大家有了住的地方,重新过上了安定的生活。虽然条件还是很艰苦,但过不了多久,我相信一切都会恢复到以前那样的。今天钦差大人特意请来戏曲班,为大家表演戏曲,也是希望大家能安下心。好了,接下来就请我们的戏曲班为大家献上戏曲。今天表演的那可是位名角儿,乃是梨云坊的梅砚生梅大师,接下来请欣赏戏曲《五世请缨》。” 听到这个名字,无忧大为震惊,已料想到他们要干什么。 随着一阵锣鼓声响,表演开始了,墨寒轩饰演老太君,而凌宇竟然饰演穆桂英,逝千萧、龙辰逸、沐焬阳、曦华、慕容茜若和几个戏子分别饰演了杨家的八个媳妇和两个女儿。 《五世请缨》 老太君:听他言不由我,气冲牛斗.你枉掌兵部统貔貅.文广被困你不救,反要劝主把贼投,现有俺天波杨府在,岂容你献表求和,遗害千秋.叫杨洪备车马,门外伺候,进宫去请圣旨,早退贼酋. 大郎二郎妻:老太君进宫去,面君请战. 齐唱:咱举家老少人,心如油煎. 柴郡主:心悬文广身遇险 郎金定:八门一脉是单传 穆桂英:且不说文广儿令人悬念,敌兵压境咱怎心甘.保国英明热血换,纵死边疆不偷安.伯母快快拿主见,跨马提刀到阵前. 郎金定:咱先平狼烟,再奏龙颜.四嫂呀四嫂,咱不能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有道是虎老雄心在,杨家世代怕谁来.咱身为战将数十载,岂是闺阁女裙钗.如今虽然年纪迈,你贪生怕死不应该. 九妹:太君进了宫,面圣报军情,请人马,边关救危城,来了王兵部,巧言惑圣聪,先说无大将,又说兵不精,圣上无主意,还要聚众卿,商商议议慢慢腾腾,真把人急的冒火星. 穆桂英:何不点动咱杨家兵,社员女将全出征,两军阵显一显咱的老威风. 穆桂英:文广儿受箭伤,身处险境.怎不叫穆桂英焦愁满胸,自古道救兵如救火,一但救迟慢,定失名城.胜和败关系着社稷安危,怎能够坐看那大厦将倾.谁不知俺杨家辈辈忠勇,镇边关御敌寇,世代元戎. 众唱:聚将鼓止不住响连天,想必是太君把令传。重整甲备战鞍,学一个三箭定天山。 八姐九妹:八姐九妹重披挂,还是当年巾帼侠。大河源头驰烈马,姐妹双双把敌杀。 穆桂英:扶危定倾赴戎机。 小满堂:誓与敌寇不两立。 穆桂英:难得少小怀大志。 小满堂:咱杨家威名世无敌。 齐唱:不减当年勇,杀气贯长虹。歼敌如削草,驰马走蛟龙。虎老雄心在,依然老威风。保国安社稷,还是杨家兵。 穆桂英:太君放心莫操念,十万羌贼视等闲。想当年,黄河两岸马踏遍,长城内外扫北番。一骥马能挡他雄兵百万,破辽冠阵阵都凯旋。老奶奶休把儿小看,身躯矫健胜当年。绣绒宝刀常习练,熟读兵法三更天。此番边境平反叛,易如反掌不费难。非是孙媳自夸赞,亮一亮绣绒刀,贼也胆寒。 老太君:我一见全家人跪满地,一个个请缨要杀敌,众儿媳人人不服老,小满堂是十三有出息,五辈人英豪气概令人可喜。不由我热血滚滚浑身是力.盗令之事,我不怪.你们且站起。 齐唱:请太君快传令,咱早日兴师。 老太君:实可叹宋王爷,无有主意,怕杨家无将才,难保社稷.来来来咱一同上殿去,午朝门外把营立,叫王秀看一看,杨府女将,叫圣上点一点咱军威可齐。定求圣上传圣旨,请下来帅印,咱同去杀敌。 老太君:在金殿请来了,皇王圣命。百岁人重披甲,我又做了元戎。午门外点人马,誓师出征。救边关扫烟尘,重定太平。 老太君:定宋刀助令公,疆场鏖战。将无敌刀飞舞,敌寇胆寒。此一番退西羌,边关平乱,随老身再立功,亲到阵前。 穆桂英:何用奶奶亲上阵,孙媳是你的保驾人。休看西羌贼凶狠。穆桂英一马顶千军。 老太君:见尔等一个个健壮英勇,不由我热血滚滚往上翻腾。儿媳们老虽老她报国尽忠,小满堂他小虽小他气贯长虹。祖孙们五辈人争着去请命,报国家无半点儿女柔情。看起来俺杨家的威风不减,寡妇军哪,寡妇军胜似那百万雄兵。怀抱着帅令旗呀校场站定,晓喻给杨府里女将们听。文广孙守三关一战不胜,困至在黑风山回朝搬兵。王秀贼是奸党他按兵不动,我二次上金殿又去请缨。王秀贼在金殿又百般辩哄,多亏了那寇天官保咱出征。因此上宋天子才传下圣命,赐帅印才命咱那去把贼平。咱出征可不为爵禄重,也不为讨封把官升。为的民安乐,为的那国太平,为的杨家将啊世代好威名。从文广往上数啊一直到令公,咱辈辈都忠贞,丫环能上阵,家院显奇能。你呀你们看那,那个老杨洪,他威威武武象个老黄忠,他呀他呀他,他不守家门要守军营。在校场把女将一一观定,见孙媳,孙媳妇她依然是呀当年威风。破天门破洪州是百战百胜,交锋时她倒有成竹在胸。老身我惯会把兵用,我调兵,调兵遣将我是上乘。孙媳妇跟前来听我一令,征西羌命你为我贴身的先行。满营的众三军归你调动,帅令旗交于你,你代策行兵。我在此校场忙传令,杨府的将官恁试听。她传令就是我传令,她用兵就是我用兵。咱杨家从来军令重,抗军令就是抗朝廷。见孙媳和儿媳她们齐心听令,此一去定能够马到成功。忙吩咐众三军咱们兵马出动! 望着众人的表演,无忧很震撼,没想到墨寒轩把男旦艺术演艺的如此淋漓尽致,那身法,那唱腔,简直让人震撼。花旦好演,而反串老旦确实挺难。 无忧望着那个老杨洪,不禁感叹道:“此人好嗓子啊,唱腔确实了得,而且表演得非常合乎人物年龄,这老生确实不易。不过此人好生面生,以前好像没见过,但他的动作又有点熟悉,不知此人是谁啊。” 碧芸微微抿嘴一笑,道:“他是千萧的一个结拜兄弟,经常到处去唱戏,而且最擅长老生戏。他的嗓子唱起来很浑厚,从唱腔中没有人能现他的真实身份。其实他是个女孩儿,名叫月紫幽。” 第三十六章 故人 咚咚的锣鼓声和众人的喧嚣声,掩盖了无忧心中的那种激动的心跳,委婉豪迈的唱腔,已让众人如痴如醉,没有人再会去关注无忧。 看似平静的脸上,带着微微笑容,其内心却是激情澎湃,犹如汹涌的海水,击打在悬崖绝壁上,溅起无数的浪花。 曾经失去了的,如今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失而复得,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望着自己一心保护的人又平安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心中终于得到了一些安慰,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愧疚。 望着站在台上认真唱戏并且很享受的样子,无忧感动了,亏欠了那么多,终于得到了一丝的欣喜。 只有失去了,人才会懂得珍惜,只有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而失而复得,莫过于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然而,欣喜之余,不免又有一丝的伤心,如果她也能这样该有多好,如果站在上面的是她,该是多么幸福。 曾经一起朝夕相处,相敬如宾,如此爱的那么深的人,又岂会没有牵挂? 其实爱之深,未必就会恨之切,爱了,一生牵挂,即使失去了,那段记忆始终铭刻在心里,永远也无法忘去。爱,可以成就一个人,可以给人一种鼓励,一生相思。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台的光荣的背后,也有许多心酸的过往。人前笑,人后哭,展现的都是荣耀,隐藏的都是泪水。 一个多时辰的戏,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阵阵的欢呼,也渐渐接近了尾声。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将这出反串戏曲推向了**,戏曲落幕,掌声和欢呼声却一直响起,持续了好长时间…… 众人换装下来,所有百姓慢慢离去,而在众人中,却不见了无忧的踪影。 碧芸等人虽然和无忧坐在一起看戏,然而却不知无忧是何时离开的,龙辰逸向官员吩咐和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众人赶往逝千萧家中。 刚进院中,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想入非非,遐想连篇。 院中的石桌上,摆了许多的佳肴,而且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 逝千萧斜着脑袋,两眼环视屋中情况,道:“这,我家什么时候还雇佣人了?而且厨艺还如此高,这桌菜肴,我也做不了啊。” 碧芸两眼一斜,瞅了他一眼,一撸嘴道:“你好像一直也不会做啊,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也没下过厨啊,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逝千萧转头望着碧芸,两眼一瞅,道:“怎么还窝里反呢?家丑不可外扬,别人都兜着说,你可倒好,尽挑短处说。” 众人心中一阵高兴,不觉都笑了。 正当众人怵之时,无忧端着一盘菜肴走了出来,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啊,不动手一会儿可不能吃啊。” 凌宇呆呆地望着无忧,眼神中满是吃惊,“自古以来,女子一直主内,男子主外,这厨房之事,向来都是女子擅长,男子下厨,极少听闻。你,你居然还会做这个?!看来要改变改变观点了,你也是要创先河的节奏啊!” 月紫幽一转眼,直盯着凌宇,眼神中有些不满,道:“厨房之事,女子擅长?怎么,难道女子生来就得下厨来服侍你们男人不成?谁规定女子就非得擅长这个?这都是些什么思想?我看这种想法也该改变了,也该你们男人来服侍我们女子了。” 月紫幽又望着逝千萧,道:“还有你,一直懒的不行,碧芸那么说都是客气的了,要是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你也是作死的节奏。一天就想着让别人伺候,自己从来不下厨,却还有脸来评论,还装作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会做就别说话,别给人留下把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本来就不会,偏偏还要显摆一番。也就碧芸捧着你,要换作是我,早就收拾你,让你下厨伺候我了。女人是用来疼,用来爱的,不是用来听你使唤,专门伺候你的,你娶的是妻子,不是丫鬟。” 逝千萧灰头土脸,低着头,不再言语。 凌宇一脸尴尬,脸上没光,不想一句话,竟然惹了这么大麻烦,这顿劈头盖脸的教训,真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碧芸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暗自偷笑。 曦华贴近凌宇,低声道:“你也是,没事瞎表什么感慨嘛,这下好了,一句感慨,换来一顿教训。” 璃垢一阵大笑,举起了大拇指,道:“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自由阁之人,果然霸气,月姑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多年不见,月姑娘还是那样直率,性子还是那么爽朗,说话一样霸道,一点也不留情啊。天底下,恐怕也只有月姑娘敢如此说了,看来以后男人们都得注意了,要是被人抓住把柄,日子可不好过啊。” 真是: 一语道尽女子心,红妆之后武装存。 第三十七章 黔云满堂 一身黑袍,一头乌黑靓丽的秀用一顶冠理在头顶,周身装束,酷似男儿。≥ 那种高傲的气场,那种豪迈的气质,男儿也惊叹。 月紫幽轻微摇头叹气,指着逝千萧等人,道:“你们这些男人真可气,天生对我们女子就有成见,要是哪天我们女子掌权,看你们脸上还有没有光,到时候女人高高在上,让你们也尝尝今日的滋味。” 众人低头偷笑,没有言语。 无忧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我屋里还有几个菜,快去端来,咱们开饭。” 几人各去准备,不一会儿围桌而坐,望着满桌菜肴,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逝千萧两眼直盯着每一盘菜,早已是蠢蠢欲动,要不是碧芸在一旁阻止,也害怕月紫幽的话,早就动手了。 凌宇望着菜肴,道:“今日这宴席,看起来有些名堂啊,这菜应该也有讲究的吧。” 陌凡平时不开口,听这一说,急忙接过话茬,道:“这应该是黔云满堂,这道名菜之**有十二道菜,其中八道乃是按关中八景而取名,其余四道,乃是西南的特色菜。” 璃垢转头盯着陌凡,一脸诧异,“你居然还开口说话了?和你认识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你如此积极开口啊。你久居逍遥谷,怎么对这菜如此熟悉?” 陌凡瞅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哑巴,怎么就不能开口说话了。虽然久居逍遥谷,然多年前有幸吃过这菜。” 无忧点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黔云满堂,陌凡上仙果真好福气,能吃到这菜实属不易。”无忧指着每一道菜,一一介绍。 “这十二道菜分别为华岳仙掌、骊山晚照、灞柳风雪、曲江流饮、雁塔晨钟、咸阳古渡、草堂烟雾、太白积雪、金钩挂玉牌、八宝娃娃鱼、糟辣脆皮鱼、落日银河汤。” 凌宇道:“果然是好名字,这名字好有诗情画意,长安花开尘景美,风吹雁塔说影茫。古渡影中看苍浪,太白积雪白中景。仙鸟来飞雪上去,晨钟风吹红日美。红蝶轻飞花中影,骊山晚照月华影。曲江一曲沙韵美,竹节绿意江中去。轻飞雁影云中景,烟雾云中映草影。仙鸟来落盘中影,红影珠华何说去。风雪轻落亭中去,醉看黄亭柳飞去。” 墨寒轩一脸欣喜,道:“传闻关中八景景色迷人,人人向往,古时不少诗人都曾作诗赞美,今日有幸吃到这八道菜,也不枉一生啊。”随即激情澎湃、饱含深情地朗诵了八诗。 华岳仙掌 冲天五指绕云霾,确是沉香利斧开。 揽月无须登绝顶,摘星莫若上棋台。 昌黎涕泪谁人笑,李耳扶犁何物栽? 世事纭纭浑作梦,不闻侠客舞刀来。 雁塔晨钟 万钧生铁铸奇钟,朝送吉祥到禁宫。 瓦绿承恩违帝制,笺黄随雁报家翁。 老槐不忆繁华事,新殿曾经世纪风。 六度劫波叹离合,何言佛祖有神工! 骊山晚照 奋蹄骊骏跃苍穹,故事新情入眼中。 一笑褒妃留旧骂,千金石父立新功。 泉清难洗白绫恨,殿冷犹遗笑靥红。 锦鲤可知兴废苦?依然咬尾戏荷东。 曲江流饮 碧水盈池万丈深,轻摇折扇卧听琴。 胡姬把盏蛮腰细,士子吟哦笔墨忱。 锦鲤化龙凭好句,魁星点斗掷黄金。 君王赐酒一杯醉,斜荡小舟入柳荫。 灞柳风雪 三春飞絮滚涛来,别泪轻挥莫自哀。 市井徘徊知累苦,书斋消磨造梁材。 左迁可赋滕王阁,戍守犹吟镇北台。 帝阙长辞天地阔,东风何处不花开。 太白积雪 若无千古窦娥冤,积雪何须六月天? 八景空留八道观,四湖高挂四冰川。 飞禽修炼青牛洞,奇葩参禅玉凤泉。 鬼斧神工谁造化?长庚精魄百千年。 草堂烟雾 草堂金殿雾云蒸,五百高僧颂大乘。 心底禅通悟三宝,阶前塔耸展八棱。 前生因果岂有信,后世轮回何为凭? 敢问尘间多少愿,佛前冬夜对青灯。 咸阳古渡 朔风漫舞万旌旄,别泪频摧杨柳凋。 匹马征伐西域近,皇恩宣抚吐番遥。 思乡蔡女尝为客,种树左君不事樵。 孑孑艄公看古渡,几回清梦入唐朝。 这一番谈话,勾起了不少的遐想,月紫幽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唱了一段戏曲。 中华脊梁 历尽苦难 挺立在天地间 黄帝开国五千年 老子骑牛入潼关 周公吐哺人归心 秦王挥动霸主鞭 武帝铁骑走四方 贞观自有天可汗 华岳仙掌参天 骊山晚照灿烂 雁塔晨钟召唤那南飞燕 曲江流饮不断 草堂烟雾弥漫 灞柳的风雪飞向那天边 咸阳古渡千年 太白积雪云端 故乡山水挂心间 大秦雄风代代传 传承历史到明天 无忧笑了,道:“好了,大家别说话了,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味道就不正宗了。” 众人开始慢慢品尝,每道菜,味道其佳,酸辣可口,每道菜都是辣醇、酸鲜、香浓、味厚,其辣味辣而不猛,其酸味酸而不涩。 饭后,撤下餐具,众人围着桌子谈话。 无忧表情严肃,认真道:“今天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你们选这出戏的目的我也知道,杨家世代忠良,老太君百岁老人还上殿请旨,上阵杀敌,杨家五世请缨,挂帅出征,此等精神,着实让人感动。你们唱这出戏,也是想表明你们的决心,保护苍生,与魔决斗,你们态度坚决,我也不反对,但是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其中危险重重,甚至有生命危险,你们可要想好了。” 龙辰逸道:“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再多的危险,我们也不怕。” 众人纷纷点头,皆是如此态度。 无忧道:“好,既是如此,那我就答应你们,不过要想保护苍生,与魔决斗,凭你们现在的本事还不够,我要组建一个杀手组织,拿会属于我的东西,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要先接受严格的训练,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我会找人来教你们,待你们学成之日,也将是魔界大难之时。自由阁消失了这么多年,也该重现六界了。” 凌宇捋捋青丝,道:“隔了这么多年,当年欠下的债,是时候讨还了。” 无忧望着月紫幽,道:“紫幽,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消失了?我当时还以为你们都被长生门之人杀死了。” 月紫幽叹息,道:“当年我们四人准备去接应你,到了指定地点后,你一直没有出现,我有些不放心,便前去魔都找你,可刚走没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就出现,这两人武功高强,将我打成重伤,后来幸亏一位高人相助,我才得以逃生。之后自由阁自动封闭,我修为耗尽,只好在人间修行,后来有幸遇到了逝千萧。” 无忧追问:“那是何人救了你?” 月紫幽摇头,道:“此人带着面纱,看不清其长相,不过看其装束,应该是个女子。” 无忧一脸困惑,六界之中,自己认识的道友不少,不过女道友不多,究竟何人出手相助? 无忧道:“那千尘呢?” 月紫幽有些忧伤,道:“我不知道,我寻了他们很久,可一直没有踪迹。” 无忧失落了,“难道他真的死了?” “当然没有!” 第三十八章 执念 “当然没有!” 四字是那么铿锵有力,字字分明,声音浑厚,带有不少喜感。≥ ≦ 众人回头,一个身着灰色衣襟的男子走近,个子适中,脸上泛着光晕,略有些冷俊。 无忧一脸惊容,起身,忙行礼请之坐下。 男子行礼道:“一别数年,故人可好?” 无忧面带微笑,那惊容一直没有散去,那脸上的吃惊,难以形容。 男子抬眼望着无忧的表情,打量了一下自己,道:“怎么这样看着我?见到我就有如此的惊讶吗?” 无忧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男子道:“都这么多年了,也该是时候见见了,我若再不出来,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凌宇捋着青丝,道:“无忧,这位是……” 男子道:“贫道执念!久居东海玄空岛。” 凌宇道:“仙道莫非与无忧是故人?仙长久居东海之滨,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执念道:“贫道与之是几百年前的故人了,当年因为戏曲有过一面之缘。后来贫道去了玄空岛,从此没有相见。近日天现异象,贫道推知故人出现,这才到这儿来探望,顺便完成一桩心事。” 无忧道:“听你刚刚之言,当年是你救你语千尘?” 执念点头,道:“不错,当年贫道知自由阁劫数到来,想来自由阁提醒你,不想遇到几个蒙面人攻击语千尘等三人,贫道出手相救,然而已经晚了,梅竹二位姑娘已经仙根尽毁,散尽真元,语千尘还有一丝气息,贫道便将之带回了玄空岛,可贫道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无法治好他的伤。贫道虽然救了他,可他一直昏迷不醒,像个活死人一样。近日我夜观天象,知自由阁有故人出现,所以将他带回了天机阁,让你们想办法救他。” 墨寒轩提提嗓子,唱了几句词。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新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无忧连忙致谢,道:“真是多谢你了,我会尽我之力,救活他的。凌宇,你们去收拾收拾东西吧,咱们启程,回天机阁。千萧,碧芸一人在这儿也不安全,你将他带上,一起去天机阁吧。” 凌宇应允,几人忙下去收拾行礼。 无忧望着璃垢、陌凡,道:“两位,这次多谢你们出手相助,不知两位有何打算?” 璃垢微微一笑,道:“我二人一向云游四海,不参与任何门派之争,所以我们就不回天机阁了,待他日有缘之时,我们自会相见。” 无忧点点头,“如此也好!” 无忧转眼望着慕容茜若,道:“慕容姑娘,你还是执意要上悯生修仙吗?” 慕容茜若道:“是。” “好吧,既然你有如此打算,我也不拦着,过几日便是悯生门招徒之日,不过要上悯生门可不容易,不是任何人都能上悯生门学修仙的,能上悯生门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六界中都有些地位。慕容姑娘在江湖中没有名声,家世也不显赫,想要上悯生门,恐怕不容易啊。” 慕容茜若沉思一会儿,道:“凡事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结果,只要我有诚心,就一定能上悯生门。” 璃垢道:“慕容姑娘,何必非要上悯生门呢?你若真想学习修仙之术,不如拜在我门下,我的修为虽称不上第一,但比起悯生门也算厉害的了。” 慕容茜若道:“悯生门号称是仙界八派之,武功修为极高,而且名声赫赫,我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上悯生门修仙,其他门派武功再好我也不去,更何况你也没有门派。” “这……” 陌凡道:“好了,你的绝情峰不适合人家住,即使教,也是阁主亲自出马,哪里轮得到你。” 璃垢瞅了陌凡一眼,没有说话。 无忧考虑了一会儿,道:“好吧,此去悯生门还有一段路程,既然你执意要上悯生门,那我就亲自送你去吧,凭我天机阁阁主的身份,他们多少还是会给个面子的。” 此时众人收拾好东西,龙辰逸走到无忧身边,道:“无忧,我收到家师信件,说有急事找我,要我即刻赶回去。” 无忧点头,道:“行,一路小心,若有事利用天机阁的传讯方式通知我。”说着将龙殇剑取出,交给龙辰逸。 龙辰逸道别几人,便上路了。 月紫幽望着龙辰逸的背影,道:“他是谁啊?” 逝千萧道:“当今吴国的皇上。” 月紫幽有些吃惊,道:“好家伙嘛,我们之中居然还有如此的大人物。他刚刚说接到师门的通知,他是什么门派的?” 逝千萧摇头,虽然知道龙辰逸是当今圣上,也知道他喜欢行走江湖,但他师出何门何派,还真没有人问过。 无忧轻微叹息一声,道:“他是仙界八派之一的玉惊门弟子,其师父乃是玉惊门的长老元素真人。” 第三十九章 痴念 悯生门 仙界八派之的悯生门,位于东方最高之处,紫气东来,仙雾缭绕。悯生门,让多少凡人羡慕,能在这儿修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然而古今天下,又有多少人如愿以偿? 一步步踏上悯生门,当年的记忆一点点浮现,第二次上悯生门,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可惜早已是物是人非,刹那芳华,早已成了过眼云烟,一切的美好,已成了永远的回忆。 悯生门收徒之际,全派上下热闹之极,各方官商名人皆上山拜访,希望能让自己的子女亲人上悯生门修习仙术。如此热闹的场面,仙界几大门派皆来见证贺喜,当然,他们有些也希望自己的门人能上悯生修仙,壮大门派,拉近彼此的关系。 一路之上,所遇之人,皆是达官贵人,要么有权有势,要么名声赫赫,未见一个普通凡人。 沐焬阳望着上上下下之人,心中已有计较,脸色有些不太好,轻声对无忧道:“看这上山之人,皆不是平常之人,看来要入悯生门,不是那么容易之人啊。” 无忧用余光瞥了一眼慕容茜若,道:“悯生门之人皆自命清高,眼光极高,其门徒都不是普通之人,要么有家世,要么有资质,普通凡人是无法进入悯生门的。加之如今魔界猖獗,所以悯生门择徒更严。” “那慕容姑娘能够如愿以偿吗?” 无忧眼神中充满坚定,道:“既然她一心想入悯生,无论如何,我定要她如愿。” 悯生门大殿之内,集结了各方名人,司空济桓亲自挑选门徒,殿中之人,皆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司空济桓挑选了半个时辰,选中了八十个资质优秀的门徒,而且这些人都是各派中的精英、各地王孙公子和达官贵人。 就在要结束之时,慕容茜若走进大殿,道:“在下慕容茜若前来悯生门拜师学习修仙之术,还请司空掌门收在下为徒。” 众人望着慕容茜若,大为震惊,也是,殿中之人,身份皆是高贵之人,而茜若,不过普通凡人,穿着打扮也不够艳丽,一看就知道家世不显赫。 一个身穿华丽衣服的年轻人走到茜若身边,打量一番后道:“我说姑娘,悯生门收徒要的是资质优秀之人,你资质贫庸,而且身份平凡,不符合悯生收徒的标准,你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儿丢脸了。” 有几个门派中人道:“一个普通凡人,也想入悯生学习仙术,简直痴心妄想。仙家之地,岂是你一个普通凡人能来的?” 茜若双膝跪地,两眼望着司空济桓,恳求道:“司空掌门,我真的很想很想入悯生门修仙,希望掌门格外开恩,手下弟子。” 司空济桓望了望茜若,道:“小姑娘,悯生门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儿不适合你,你还是走吧。” 又一人走到茜若身边,一脸鄙视,道:“一个普通凡人,居然痴心修仙?你看看这殿中之人,皆是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都有身份高贵的人引荐。而你,什么都没有,放弃吧,回去做你的凡人,别再想修仙的事了。” 茜若真诚地恳求道:“司空掌门,求您了,您就收下弟子吧,求求您了……”茜若一面诚心恳求,一面叩头相求。 月曜望了望司空济桓的表情,见其丝毫没有动容,道:“小姑娘,回去吧,你的资质和身份,不适合待在悯生门。来人,请这位姑娘下山。” 几个悯生门弟子上前,请茜若离开。 “等等,司空掌门真就如此绝情、如此有成见吗?” 话语从殿外传来,众人忙往殿外看去,脸上都满是疑惑和好奇。 无忧与沐焬阳慢慢走到大殿中央,众人大惊不已,都认出了无忧,月曜在司空济桓耳边道:“师兄,是那日在竹清阻止我们夺寒冰玄剑的那少年。” 司空济桓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阁下是什么人?我身为悯生掌门,所收门徒皆是有仙资之人,我仙界向来不与人间凡人来往,一个普通的凡人是无法修仙的,这是我悯生的规矩。” 无忧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茜若,转眼望着司空济桓,道:“仙界本是为了保护人间而存在,怎会与人间与来往?我看这儿也有不少凡人,他们都能入悯生,为何慕容茜若她就行?难道就因为她没有一个有身份之人引荐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今日为她引荐,请司空掌门收下她。” 仙界一个弟子道:“哟,好大的口气啊,你是什么人,够资格为她引荐吗?” 无忧高傲地望了他一眼,道:“天机阁阁主这个身份可够资格?” “天机阁阁主?”众人惊讶不已,议论纷纷。 无忧望着众人,道:“我天机阁阁主为她作引荐,也算有身份之人了吧,在座的各位论名声,恐怕还没有人能过我吧。” 司空济桓笑了,道:“原来是堂堂天机阁阁主啊,想当年天机阁名声大震,威慑六界,人人望而生畏。阁主名声更是让人敬佩,阁主的身份,确实够高贵,做这个引荐人,也确实有资格。” 无忧道:“既然够资格,那请司空掌门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这位姑娘。” 司空济桓轻轻摇头,道:“不急,不急。咱们也算是旧人了,前几日在竹清就见过了,而且还比试切磋了一下,只是当时还不知道你就是天机阁阁主。阁主当日好威风啊,一人力战仙魔两界,真是让人敬佩。” 无忧表情有些焦虑,道:“司空掌门若是对当日之事有所责备,我在这儿赔礼道歉,还请司空掌门收下这个姑娘。” 司空济桓道:“堂堂天机阁阁主,曾经威震六界的人物,如今给我赔礼道歉,我怎么能受。天机阁确实名声赫赫,然而那都是百年之前的事了,如今的天机阁,早已名声没落,而你阁主,已不再是当年名声赫赫的那个阁主,如今的你,不过是个普通江湖中人,你觉得你够资格吗?” “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司空济桓笑着道:“逼人太甚?大家有目共睹,我可没有逼你,你如果觉得我逼你了,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 无忧忍忍心中的怒火,道:“那请问司空掌门,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收下她?” 司空济桓略收笑容,道:“阁主曾经可是响当当的风流人物,让六界为之敬畏不已,那时多么风光。阁主是个聪明人,如今时隔多年,早已不是当年光景,我悯生门已非当日之悯生,而你,也非当年的阁主,现在是你求我,你说该如何?” 无忧已明白其意思,脸上泛起淡淡怒火。 司空济桓道:“当然,如果阁主不愿意也不要紧,我不强人所难。” 无忧强压心中怒火,沐焬阳已知无忧此时心情,轻声道:“无忧,此事该如何?” 无忧低头望着茜若,道:“茜若,此时此刻,你当真要入悯生吗?” 茜若点头,道:“是,就是再困难,我也要入悯生,拜师修仙。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跪到他答应。” 无忧点点头,脸上泛起了笑容,道:“明白了,明白了。既然你想入悯生,那我就替你完成这个愿望。哈哈,哈哈哈,想我无忧一辈子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修行这么多年,一直高高在上,该放下了。” 无忧泪水不禁从眼里滚落,转眼望了望司空济桓,突然双手一提长袍,双膝一屈,当众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跪的是那么干脆,跪的是那么心甘情愿。 第四十章 痴心人痴情放尊严 曲云: 忙处抛人闲处祝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 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无忧一撩衣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众人顿时大惊。 慕容茜若愣住了,忙道:“无忧,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无忧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茜若,微微一笑,道:“只要能满足你的愿望,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茜若感动不已,道:“可你乃堂堂天机阁阁主,乃是六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怎能为了我而跪地求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快起来。” 无忧笑了,道:“当年的天机阁早已不在了,我如今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曾经高傲自大,狂傲不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仙界各派,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也是报应,天理轮回,也该是如此结果。”无忧脸上虽挂着笑容,可眼中,早已是眼泪汪汪。 沐焬阳望着这一切,心中感叹不已,是啊,想当年,无忧那是何等的风光,任何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打招呼行礼,无忧性子高傲,对仙界各派一直存有成见,也讨厌各派,所以一直独来独往,各派之间的邀请,从来不应。 当初商议仙魔大事之时,无忧那是何等威风,那种霸气,至今还历历在目,曾经自命清高的他,不参与各派之间的事,也从来不给各派面子,上次在这大殿之上,无忧当众骂了不少人,那种霸气,是多么的威风八面啊! 而如今,却放下了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放下了他高贵的尊严,堂堂自由阁阁主,六界第一位世外高人,身份何等尊贵,就连人类之母女娲娘娘见了都得行礼之人,如今居然当众跪下,曾经的一切,他都放下了。 当年东方劝说数次,可他的那种高傲之气从来不减,他的尊严更是不容任何人践踏,而如今,他抛弃了一切,曾经一语不和就转身离去的他,如今听着刺耳的讽刺还得笑着回应。 沐焬阳知道他心中之痛,为了慕容茜若,他放弃了他的尊严和身份,他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可见他的心中是多么在意她,他是多么想护她安全,为了她,他放下了一切。此等屈辱,无忧从来没有受过,要是当年,遇到此等情形,无忧早就出手,一定好好教训这些势利仙人。现在的他,只能委曲求全,放下尊严。 沐焬阳与无忧认识多年,平生第一次见他如此,不禁低声细语:“几千年了,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情,放下了尊严,你到底有多爱她,为了她甘愿放下一切。既然你如此爱她,为何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你如此而做,对她真的好吗?你是真喜欢她,还是因为她身上有东方之魂魄?你是真心相爱,还是为了弥补?” 无忧抬眼望了望司空济桓,面带微笑道:“司空掌门,恳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她。” 司空济桓坐在椅子上,得意地笑了。 枢衡门掌门歌肃清起身,道:“司空掌门,这既然他们如此诚心,你就答应了吧,想他堂堂天机阁阁主,是何等高贵身份,他既然屈尊跪地相求,你就别太计较了。” 司空济桓笑了,道:“哟,歌掌门果然是心善啊,挺会周旋嘛,这话两边都不得罪,歌掌门向来喜欢结交朋友,怎么,今日也想结交一个贵人?” 歌肃清道:“司空掌门,大家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搞的如此不愉快,别伤了和气。” 悯生门长老帝祁儒靠近司空济桓,低声道:“师弟,行了,别玩的太过火,既然他都如此了,就收下吧。” 司空济桓点头,道:“既然今日阁主屈尊相求,而且如此有诚心,那我悯生门就破一次例,收她做弟子。” 无忧起身,道:“好,希望掌门言而有信,大家作个见证。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天机阁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这些年虽然沉寂江湖,但门下弟子遍布六界,如果你悯生门要是为了门中之事或者个人私仇伤她一分一毫,我天机阁就算倾尽所有,也要让你悯生门付出代价。” 无忧转身望着茜若,轻拍她的手臂,道:“如今你也如愿了,你就安心在这儿修行,如果他们要是为难你,或者遇到什么危险,你就念我天机阁的口诀,我会及时赶来救你。我就算拼尽所有,也会护你周全。” 无忧深情地望了一眼茜若,与沐焬阳转身下山,扬长而去。 刚下悯生,无忧顿时泪珠滚落,双膝跪地,仰天大笑。 那阵笑声之中,充满了无数的伤心悲痛,他的那种恨意,让人心惊胆寒。 沐焬阳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明明知道他心中的痛,却不知如何安慰他。心中暗自道:“天下最痴心执念之人,或许就是你了,明明知道她不爱你,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放不下,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付出。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在你的心里,这真的值得吗?” 第一章 玉惊门振派炼神器 曲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縻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蝶恋花 ——千古绝恋 比翼双飞天上聚,蝶舞翩跹,花下呢喃语。梁祝情深深几许,痴情眷恋鸳鸯侣。思念成殇愁别绪,生死相依,化蝶双飞去。浪漫爱情传万古,人间真爱心中驻。 玉惊门 大殿之内,泛起阵阵红光,大殿空中,悬着一四方鼎,约一尺见方,鼎中阵阵红光闪烁。 鼎的下方,四个仙人正在施法,将真气注入鼎中。鼎中的红光不停闪烁,四人不停变换阵法,额头上冒着大汗,显然已经很吃力。 鼎正在空中抖动,元素真人加强了法力,望着身穿紫衣服的仙人,道:“掌门师妹,赶紧收法,此鼎威力太大,我等四人的修为无法控制,如若再不收法,我等恐怕性命堪忧。” 紫衣仙人考虑一下,“收!” 四人同时收法,鼎落在地上,变成原来一半大小。 原来紫衣仙人是玉惊门掌门灵晓师太,其余三人乃是玉惊门的三位长老元素真人、凝梦仙子、丹翎仙子。 灵晓师太叹息,道:“唉,本想靠这青冥鼎,练就一柄神剑,以振兴我派,不想此物威力非凡,凭我等四人修为,居然无法练就神剑,难道真是天不佑我玉惊吗?” 元素真人道:“青冥鼎乃上古神器,我等修为虽然有一定成就,然而此神器与我等所修仙术相克,所以无法与神器相融,神剑也无法炼成。” 丹翎仙子道:“如今魔界虎视眈眈,仙魔之战在所难免,魔界要想控制六界,必先攻下人间,其次逐一消灭仙界各派,我玉惊门在八大派中实力最弱,虽有这青冥鼎护派,然而还是无法与魔界相抗。这青冥鼎乃上古神器,能炼就神器,然而我四人所修皆是至阳之术,无法与神器相融,若是不能炼出神器,我玉惊门必将是魔界攻击的第一个目标啊。” 灵晓师太道:“是啊,如今青冥鼎无法炼出神器,而且现在正值危险时期,护住我玉惊门是要任务,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凝梦仙子思索一下,道:“前些年我出去游历,偶然间在蓬莱仙岛见一桃林,桃林中有不少仙霖,都是集天地之灵气而形成,乃是至阴之灵,如果用这仙霖注入青冥鼎,再用此炼神剑,必能成功。” 灵晓师太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此确实可行,蓬莱仙岛乃在离景门境内,我玉惊与离景向来关系不错,我修书一封,便可入蓬莱仙岛收集仙霖。如今形势不安,我等无法离开,派何人去合适呢?” 凝梦仙子道:“在我玉惊门内,论武功修为恐怕只有丹翎师妹的徒弟璇梅能够胜任,璇梅修为极高,而且聪明伶俐,此番派她去,最合适不过了。” 元素真人道:“璇梅师侄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她所修炼的法术能与青冥鼎相生,青冥鼎可以与之合二为一。仙霖乃天地灵气相融而成,一般之物无法盛放,就让她带着青冥鼎去吧。” 丹翎仙子道:“璇梅这孩子悟性极高,这些年武功修为提高不少,此番前去,可以让她历练历练,对她有好处。” 灵晓师太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她下山,去蓬莱仙岛走一趟,我玉惊门能否平安,就全靠她了。前些日子悯生门开门收徒,仙界各派皆派弟子去了,而我派却无一人参加,而且上次各派去夺寒冰玄剑,我们也没有去,司空掌门肯定非常生气,各派之间关系已不如从前,魔界若犯,悯生恐怕不会出手相助,现在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元素真人叹息,“仙界各派之间,皆有自己的打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如今魔界已向人间动攻击,然而仙界却下令不得去干涉,不让我等去救助,反而让我等闭关修行,壮大门派,以备日后与魔界相斗。我玉惊门实力较弱,一直想要加强实力,所以这些年一直加紧修炼,人间、仙界之事皆不参加,事到如今,也只能加紧炼出神剑,用青冥鼎提升我等修为,以护我玉惊门了。” 灵晓师太等人纷纷点头,之后修书一封,并让人找来璇梅,让其带着青冥鼎,前往离景门拜访赤胤掌门,然后去蓬莱仙岛采集仙霖。 第二章 杜玄惊艳 高高山顶之上,一块石头伸出悬崖边,站在石头之上,周围一切众揽眼底。 一人站在悬崖石头边上,两眼注视着悬崖下的一切,长飘飘,一身绚丽的衣服在风中飘浮着,那背影,一看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其双手在身后相交,拿着一玉箫,其手指修长,皮肤细腻光滑。 “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在你房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出去了呢?”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温柔之中,略带一丝刚毅。 师兄,难道他又是一位男扮女装之人? 此人转过身来,他确实是一位男子,只是其容颜相当俊美,可谓天生丽质,美艳之极,眉眼之间,有的是女子的柔情,那圆圆的脸庞,光滑靓丽,水嫩嫩的。 背后出现的是一位女子,个子略矮,身材中等,双眼皮,大眼睛,矮鼻梁,嘴唇微厚,红光微显。虽不及眼前男子的姿色,但也是极为美丽的。 “碧彤啊,找我可有什么重要事情?”男子眨眨眼睛,轻声道。 碧彤略显生气,声音嗲嗲地,撒娇道:“怎么,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是我的师兄,我来找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男子没有说话,转过身,依旧注目着远方。 碧彤走到他身边,伸手挽着他的手臂,见他没有反应,轻轻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 碧彤一脸幸福的笑容,她轻轻从腰间取出一吊玉穗,递给男子,道:“师兄,这是我用五彩水晶和冰麟之毛编织而成的玉穗,送给你的。” 男子看了一眼,道:“送给我干什么?我一个男儿之身,戴这种东西不合适。你还是拿回去吧。” 碧彤放开他的手臂,牙齿微微咬住嘴唇,有些生气,眼睛一瞅,道:“什么叫不合适?你穿着这绚丽的女子衣服就合适吗?这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弄好的,你怎么能不要呢?” 碧彤将玉穗挂在他的腰间,仔细看了看,又靠在他的手臂上,面带微笑,道:“师兄是我派中最美丽的人,在六界中能有如此容颜之人,屈指可数,这玉穗最合适师兄。师兄的这容颜,这一身耀眼的穿着,羡煞旁人。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有师兄如此美貌的容颜?” “师妹,有些东西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期待的,未必就能如愿。”男子淡淡地道。 碧彤依偎在他的身边,两眼望着天上的云彩,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放弃,只要坚持,总会成功的。”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叹息。 碧彤道:“师兄今日如此打扮,可是又想夫人了?” 瞬间,男子眼中满是思念之情,微微带一点泪光。虽然没有说话,碧彤已从他的气息中感觉出他的思念之情。 他叫琉璃,是杜玄门掌门赤胤的徒弟,其武功修为极高,在杜玄门的众弟子之中,其武功修为最高,而且赤胤所会的,他都会了。看似二三十岁的他,其实已经修炼很多年了。在六界之中,他虽很少参加各界之事,但也有些名气,尤其是他的美貌。 对于他的身世,在杜玄门没有人知道,许多弟子来时,他就已经在杜玄门中修行了。据杜玄门长老所言,当年赤胤出去游历,在一处幽谷遇到了他,他孤独一人,赤胤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回了杜玄门,从此便在杜玄门中修行。至于他的身世,赤胤从来没有提过,也没有人问。 他为人和善,待人极好,就是有一个怪癖,以至于赤胤迟迟不敢将他选为继承人。 一个堂堂男子,总喜欢穿上女装,打扮成女子,其容颜虽然不让人觉得变扭,但男扮女装,总是不合规矩。他的怪癖,虽然六界中人略有微词,但杜玄门之人对他极为尊重。赤胤虽然没有将他定为继承人,但对他也是很喜欢。 据他所说,他从小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自己的母亲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去了,他时常在梦里梦见自己母亲的样子,所以他将自己打扮成梦中见到的他的母亲的样子,穿上他母亲最爱的衣服,以表达自己的思念。 他的母亲很漂亮,而他,不仅遗传了其母亲美若天仙的容颜,而且更多了几分柔情似水之美。 他以修炼内功为主,其兵器便是手中的玉箫,箫声早已入化境,能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箫声一出,杀人于无形。 中午,琉璃出去游玩,在杜玄门中,所有的人都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玉惊门那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要来蓬莱了。” “噢,莫非就是那个能与神器相通的璇梅姑娘吗?” “不错不错,就是她,据说其可有闭月羞花之容呢!” “原来是她啊,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玉惊门,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容颜,大家都是听说,想不到这次可以一睹芳容了。” 琉璃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玉惊门的弟子。心中不禁犯嘀咕:璇梅,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议论她呢?听说她长得十分秀美,只是不知道与我相比,究竟谁更胜三分?这些年一直听说其人,但从来没有缘分见到,既然她来蓬莱,不如趁机见见,看看她究竟有多美。玉惊门离此仅半月路程,既然她今天到这儿,不如我去山道上先瞧瞧。 琉璃径直从山道上往下走,在途中遇到了一位十分清秀的公子,长得很是俊俏,只是很面生。这也很正常,琉璃一直独自一人住在后山,和门中弟子见面的机会不多,杜玄门中添加新弟子,他不认识也正常。琉璃惊鸿一瞥,往山下走去。 第三章 蓬莱岛集霖诉衷情 诗曰: 月白风清花袭人,纱窗青灯透双影。 夜阑万类尽无语,犹闻西楼读书声。 风雨共济长相伴,互助互勉同路人。 青梅竹马俩无猜,心心相印是知音。 朝夕相伴几度春,莫知英台女儿身。 待到芙蕖出水日,方悟最苦相思情。 俊逸儒生风流种,窈窕碧玉亦多情。 花前月下常相会,撮土为香山海盟。 玉人有意天无意,金玉良姻几个成? 媒妁之言父母命,棒打鸳鸯俩西东。 笑问世间情何物,生死相许无所恨。 今生无缘同白,待到来世叙旧情。 生不相守死相从,黄泉路上结伴行。 双双化蝶翩翩舞,恩恩爱爱不绝情。 行至山脚,依旧不见人,此时烈日当空,琉璃虽漫步山野,但也感觉有些热,便在旁边的一棵菩提树下坐着休息,双手托着下颌,静静等待,希望能等到传说中的仙子。 日头一寸寸落下,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褪去,琉璃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可以见到传说中的仙子,却不料是空欢喜一场。 琉璃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念头闪过,想起了白天在山腰上见到的那个小生,似有所悟,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好一个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啊,真是意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巧合之事。琉璃疾步赶回门中,皎洁的月光里,菩提树下惊现一个字——殇。 果然是她,想不到她会用这种形象出现,真真是始料未及。琉璃来到杜玄门大殿时,从外面看见了那公子正在和掌门赤胤交谈。琉璃嘴角浮现一丝轻笑,转身回去了。 且说璇梅给赤胤说明来意,并将灵晓师太的信交给赤胤,赤胤明白原委之后,欣然答应了。璇梅见时间还早,便回房休息了。 月上中天之时,璇梅整理着装,在杜玄门弟子的指引之下,来到桃花林,只待仙霖降下。 仙林,即桃木之心在清晨凝结成的集蓬莱四周灵气于蕊心的露珠,极其珍贵,而且灵气最佳,见日灵气即散,必须在清晨天边第一丝亮光泛起之时采集。璇梅便在林中静静等待,看花,赏月。璇梅见此美景,便哼起了小调: “莫不是、普救寺、深夜撞钟,? 莫不是、宝塔顶、风吹玲动,? 慢移步、仔细听、与众不同,? 原来是、操琴声、来自墙东,? 其声壮、似战场、刀枪沉沉,? 其声幽、似落花、流水溶溶,? 其声高、似清风、鹤泪长空,? 其声低、似儿女、私下唧哝,? 他那里诉不尽想思恨,我这里情意已转浓,? 曲未终、人不散、尽在默默不言中,? 怎奈相亲难相近,咫尺天涯各西东。” 正在入境之际,不远处竟然徐徐传来箫声,清远悠长,宁心静气。璇梅有些吃惊,脸上泛起了红晕:刚刚才想到曲声,不想这时箫声就传来了,这蓬莱岛真的能心想事成?听闻赤胤掌门有一位徒弟,吹得一手好箫声,这定是赤胤掌门的爱徒了。听说此人性格怪癖,为男子却爱红妆,扮成红颜,妩媚动人,不知与我如何?此人传闻不少,在玉惊门总是听人提起,只是一直未得见面,此番或许能见见传说中的红颜了。几番思量,璇梅准备一探真容。 正在思量之极,璇梅不知不觉中早已迈开了步子,此时更是已身在林外亭中。 透过皎洁的月光,璇梅轻移莲步,眼光轻轻地向亭中看去,生怕眼光的浮动,惊扰了他。 哇,好一番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果然是比真真切切的女子还柔美! 此时的璇梅,一袭白衣男装,俊美之极,而这亭中,一位粉色佳人,楚楚动人,这一幕,倒也有些看头,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了。 琉璃收起玉箫,这才现亭外有一人正在注目看着自己,“在下琉璃,并非公子所见之粉色佳人,公子一注目许久,这林中桃花别有韵味,还请公子移目观赏。” 璇梅脸上突然一下红了起来,她压下心中的不快与羞涩,扑哧捂嘴一笑,淡淡开口:“我叫璇梅,也不是公子所见的男儿。我是玉惊门的弟子,远道而来,也算是这儿的客人吧,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怎么,不准备请我入亭中一叙?” 琉璃哑然,顺其语意,请之入亭中坐下。轻轻摇头,一时方道:“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白日上山时动静不小,整个杜玄门都轰动了,我岂会不识得你?况且这些年早就听闻你的名声,小小年纪便能与神器相通,而且修为能与神器相融,想我修行了上百年,武功方入化境。对姑娘,在下是钦佩之极,又怎敢无礼呢?唉,罢了,方才是我之过,请姑娘莫要见怪。” 璇梅轻轻一笑,一撸嘴道:“这还差不多,总算有点主人的样子了。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架子呢,没想到这就服软了,要我原谅你也简单,你捡一最拿手的曲子吹给我听,吹的好我就不生气了。” 琉璃抬目凝视着,眨眨眼睛,举起玉箫,悦耳之音缓缓传出。璇梅大惊,居然是一《凤求凰》,琉璃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女子了。璇梅一笑,开口唱了一支小曲: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表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归,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琉璃一阵惊容,突然轻笑,心中美滋滋的:她明白我的心意了! 璇梅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也笑了。 悠悠月光下,夜色静谧非常,二人在亭中语说一宵,真是相逢恨晚。虽说相隔百载,可是,有些东西,在情字面前,是没有任何阻碍的。第一丝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普照大地,金光灿灿,好一片祥和之景。 真是: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 第四章 缠绵话别 词曰: 羡世上双开花,慕梦里并蒂莲。 愿寻交颈鸳鸯箭,只求真心人不变。 生来手指交相握,离去青丝系结。 不做凤凰九天飞,不化蝴蝶姝人泪。 甘坠断肠谷,向心连,此生随! 桃林一夜,倾心相谈,两对媚眼,含情相顾,那温情,那爱意,真是让人望之而羡慕。 爱情,总是那么的奇妙,而且妙不可言,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如同是久别重逢一般,第一眼含情脉脉的对视,就已许下终生,多年的等待,就为这几秒的倾诉。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一见钟情。 羞涩的眉眼,微微一抬,与那深情注目的眼神一对视,瞬间,所有激情都在迸,虽是没有语言的对视,却饱含深情,那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爱情的魔力,将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全部消去,融入的,满是爱意绵绵,原有的羞涩,此时化为了真情的倾诉。二人四目凝视,含情脉脉,将心中的所有话语尽数道出。爱情,没有任何界限,只要等对了人,皆能成为比目鸳鸯,柔情嬉戏。 “呀,我竟然忘了收集仙霖了!” 一声绵柔的惊呼,打破了此刻情意绵绵的气氛,一切,陷入了焦灼。 璇梅赶紧跑进桃林,琉璃也紧随其后,两人进入林中,此时日光已现,仙霖已尽数消失,苦苦等候一夜,却一滴仙霖也没有收集到。 璇梅嘟噜着小嘴,很是失落,望着满园的桃花,心中焦急不已。 琉璃轻抚着她的青丝,安慰道:“别失落,今日没收到,明日再来,这桃林不会移动,仙霖明日也会重新聚集,不用担心,明日清晨,我陪你一起来收集仙霖。” 璇梅抬眼望了望琉璃,看他真切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安慰。璇梅来到昨夜放青冥鼎的地方,顿时惊呆了,“我,我的青冥鼎呢?” 一声惊呼,打破了桃林的沉寂,二人急忙寻找,然而遍寻桃林,却始终没有找到青冥鼎。 昨夜二人只顾倾诉衷情,便忘记了收集仙霖之事,也没有将青冥鼎放在心上,更没有注意周围环境,是否有人来过桃林,二人是全然不知。 璇梅失落之极,两眼含着星点泪花,坐到地上,脸上表情,焦虑不已,“糟了,这下我闯大祸了,没有青冥鼎,就无法收集仙霖,掌门就无法炼成神器。而且这青冥鼎乃我玉惊门镇派之宝,关乎着玉惊门的生死存亡,如今却被我给弄丢了,我该怎么办?掌门一定不会放过我的。”璇梅着急不已,毕竟自己年龄尚小,而且又没有见过世面,这种大事,从来没有经历过。 琉璃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你在门中深得长辈喜爱,也许他们不会从重处罚你。” 璇梅摇头,道:“不,不可能的,这次我真的闯下大祸了,这青冥鼎乃上古神器,对玉惊门极其重要,掌门就是因为相信我,才将如此重任交给我。丢失了青冥鼎,也就意味着将玉惊门置于危难之中,这会给玉惊门带来灭顶之灾的。掌门是不会放过我的。” 琉璃轻轻给她拭去泪珠,道:“好了,别担心了,事情既然生了,我和你一起面对,你先回去向你师父复命,这青冥鼎我来帮你找。既然这青冥鼎是在这桃林中丢失了,不会有外人来取,我杜玄门中也没有贪心之徒,不会私藏青冥鼎,我回去禀报掌门,请他下令,所有弟子在杜玄门境内寻找青冥鼎,只要这神器在杜玄门,就一定会找到的。” 璇梅望着他诚心的眼神和态度,心中略微宽松一些,仔细一想,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两人回到大殿,向赤胤掌门说了此事,赤胤掌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吩咐弟子下去寻找,并让琉璃送璇梅下山,尽快通知玉惊门。 世间最难最苦,莫过于恋人之间的离别了。 两人十指紧扣,四目对视,璇梅深情地凝视着琉璃,“琉璃,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此次回去,我恐怕不能再出来了。琉璃,你会去找我吗?” “你放心,我会去找你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璇梅,我,我想请家师去玉惊门提亲,让你师尊将你许配给我为妻。从此祸福相依,一生不离,一世不弃。”琉璃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璇梅依偎在琉璃的怀里,“琉璃,若能与君结成连理,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就算海枯石烂,也誓言绝不负君。” 这真是: 一见倾心盼君归,两生花开顾轮回; 三世情缘隔峨眉,四面桃花暮色垂; 五欲回不忍追,六月寒雪彼岸陪; 七千奈何未寻催,八千里云梦龙葵; 九九曳衣同甘坠,十里红妆生死随。 心意相通,两人却始终不忍离去,那紧紧相扣的十指,始终不愿意解开,那深情的四目,不愿意移开分毫。 两人又表一番心意,这才转身,相约同时离去。 一步叹,叹初见,红妆容颜,掩笑清清浅。你的弱水三千,可许我一瓢饮断? 二步叹,叹流年,今又月半,花落谁家院。你的浮生冷暖,可许我拥梦入眠? 三步叹,叹情缠,无你何欢,谁与共绻缱。你的如花美眷,可许我一世相伴? 四步叹,叹思念,幽幽无边,笑我画中仙。你的心绪万点,可许我千墨情牵? 五步叹,叹人倦,下笔阑珊,奈何把君恋。你的柔情万千,可许我今生尘缘? 六步叹,叹无眠,庭前月满,故事人约半。你的抚琴翩跹,可许我此后清欢? 七步叹,叹卿安,愿卿无难,此后无梦残。你含情双眉眼,回顾盼君颜现。 璇梅转身,回头一看:咦,这琉璃跑得还真够快,说好的慢步话别,你却匆匆离去,会轻功了不起啊,难道我就不会?璇梅有些生气,小嘴一嘟噜,轻轻一跺脚,使出轻功离开了。 那菩提树后,琉璃侧身走了出来,深情缠绵,不忍离去,故而躲在菩提树后,想静静地望着佳人:璇梅啊,你,你怎么走得这么急?唉,要是能慢慢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该有多好啊! 正是: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第五章 相思成痴 词曰: 风也凉,雨也凉,凉处应当是卧房。无眠对冷窗。 恨情长,爱情长,爱恨交融心易伤。鬓毛敷薄霜。 蓬莱仙岛,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生相许,互诉衷肠,山盟海誓,不离不弃。 时间已过半月,青冥鼎丢失的消息,也已在各派之间穿开了。 玉惊门大厅之中,璇梅跪在殿中央,表情淡然,丢失青冥神器,本已是大罪过,按照门规,是要受重罚的。璇梅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但祸事如今已成事实,无法逃避,既然已经铸成大错,那就欣然接受,坦然面对一切惩罚。她心中想着当日离别的誓言,想着琉璃铿锵的话语,她不怕,因为她相信,他会来找她,哪怕自己受很大的罪,他也会不离不弃。 大殿正前方,玉惊门所有长老皆坐在殿上,灵晓师太一脸怒火,严肃之极。也是,青冥鼎关乎着玉惊门的生死存亡,身为玉惊门的掌门,怒是很正常的事,也在预料之中。 灵晓师太道:“璇梅啊,你可知道,这青冥鼎对我玉惊门有多重要,它关系到玉惊门的生死存亡啊。魔界对我玉惊门早就虎视眈眈,一直觊觎青冥鼎威力,故而迟迟没有动手,为了玉惊门大计,我等几人耗尽真气决定重新再铸造一件神器,以保我玉惊门无虞。可,可你竟然将青冥鼎给弄丢了,我玉惊门多年的基业,就毁在你手里了。” 元素真人道:“掌门不必太过担忧,凭我等几人的修为,还能镇守一时,魔界暂时不敢攻击。如今只要联合好其余各派,请他们多多关照,咱们玉惊门不会有灭门之忧。” 灵晓师太叹息,道:“我早已修书一封,送往悯生,请司空掌门联合其余各派,保我玉惊无忧。然而此事乃我玉惊自己造成的,要想让其余各派出力,恐怕是难啊。” 丹翎仙子望着璇梅,道:“璇梅,你一向做事持重,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这次怎么会把青冥鼎弄丢了?凭你的修为,加之青冥鼎的威力,很少有人能从你手上将青冥鼎夺去,青冥鼎的重要性你应该知道,以你谨慎小心的性格,是不会如此大意的,这其中究竟生了什么?” 凝梦仙子轻声道:“是啊,我等几人都相信你,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性格,这其中想必有什么意外,你快快将其中之事告诉掌门。” “我……”璇梅心中思量:此时若将自己与琉璃之事说出,虽然自己会被骂,但会减少自己的罪过,可如果将事情说出来,那琉璃必然会因此收到牵连,掌门一定会将罪责加到他身上,我既然爱他,就绝对不会让他为我受一点罪。璇梅咬紧牙关,道:“是我自己太过贪玩,去蓬莱看见仙境之后,情不自已,就去岛上到处游览,一时之间忘记了青冥鼎,这才将青冥鼎弄丢了。弟子知道犯了大罪,请掌门惩罚。” “你,看来此次让你下山,是为师之错。”丹翎仙子无奈,摇头叹息。 凝梦仙子望着怒气冲冲的灵晓师太,道:“师姐,璇梅也是一时大意,才犯下大错,而且她年纪尚轻,贪玩也是挺正常的,既然她已知道错了,就饶过她吧。” 元素真人也开口求情,希望能从轻落。 这时,有弟子进来,将一封信交给灵晓师太,原来是悯生司空济桓的来信。 元素真人道:“掌门,可是悯生司空掌门的来信,他是如何说的?” 灵晓师太表情失落,道:“他让我们自行处置,而且还狠狠批评,要我们将青冥鼎找回来,八派之间相依相存,若我派因此被魔界消灭,那我等将是仙界众人,司空掌门将严惩我等。此事乃因璇梅而起,司空掌门要我等严惩璇梅,若找不回青冥鼎,他将亲自来玉惊门,亲手解决璇梅。” “这……”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皆不知该说些什么,如今司空济桓话,几人已不便再求情。 灵晓师太望着璇梅,道:“璇梅此次犯下大祸,罪无可赦,丢失青冥鼎,陷仙界于危难之中,按照门规,从重处罚。来人,削去璇梅顶上三花,剔除仙骨,押入仙牢。” 执法弟子领命,即刻执行。灵晓师太修书一封,送往杜玄门,让他们尽快找回青冥鼎,并将悯生司空济桓的态度据实告知,如果杜玄门找不到青冥鼎,必须将门中神器,赔偿玉惊。赤胤性格刚毅,对此事本就有些不满,如今悯生门有如此咄咄逼人,一怒之下不再寻找青冥鼎,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干净。双方矛盾激化,为了各派的生死存亡,为了各派的名声,只好动战争,以武力解决。 仙牢之内,璇梅已被剔除仙骨,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虽然没有被虐待,然而柔弱的她如何禁得起如此重伤和仙牢的环境。短短几天时间,璇梅就已憔悴不已。 虽然受此劫难,但璇梅相信,琉璃会来找他,他也会尽全力将青冥鼎找回来。虽然仙牢环境孤寂,但每天想着琉璃,盼着琉璃,璇梅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幸福。 弱柳扶,碧波媚,为君一赋长相思,万里音未决。花笼含苞羞娇颜,红烛夜未央。 英正妍,林葳蕤,为君二赋长相思,云鬓尽高悬。小荷映日绛华浓,斜阳照孑影。 鱼中戏,雁字回,为君三赋长相思,暗香舞盈袖。山盟在更托锦书,沽酒醉人寰。 北风瑟,雪纷飞,为君四赋长相思,琉璃点腊梅。凋敝时景残无力,深闺锁呢喃。 弦初奏,曲未成,为君五赋长相思,回眸语周郎。琴瑟相和翼翙翙,梧桐细雨愁。 棋凭栏,住短亭,为君六赋长相思,望断梁上燕。玲珑黑白自分明,合结用不离。 书半卷,茗满盏,为君七赋长相思,霓裳挽金兽。砚方笔直无可代,千载思悠悠。 画展案,佐颜色,为君八赋长相思,钗环催鸣佩。楮舒楮卷走流水,伊人妆已成。 拟誓言,打马回,为君九赋长相思,宝刀今犹在。问卿可记那是诺,霞帔绾青丝。 铺红装,街十里,为君十赋长相思,荏苒共皓。得成比目何辞死,恩爱无绝期。 第六章 隐情缘白首终为空 正当璇梅憧憬着与琉璃相会的美好时光时,仙牢牢门响了,接着牢门打开,一个翩翩公子走了进来。 ≥ 璇梅心中纳闷不已,在玉惊门内,谁敢冒着危险入仙牢来探视自己?璇梅抬眼一瞧,眼前的人,正是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龙辰逸。 “璇梅,你还好吗?”龙辰逸走到她跟前,轻声问道。 璇梅很是激动,眼眶中含着泪水,道:“我还好,辰逸,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龙辰逸望着憔悴虚弱的璇梅,心中不是滋味,解释道:“是家师将我召回来的,让我帮忙管理玉惊门琐事。想不到这才几月不见,你就变成这样了。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璇梅身子虚弱,晕倒在了龙辰逸怀里。等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在仙牢。 正当璇梅奇怪之时,龙辰逸推开门,端着一个一碗参汤走过来,“你醒了,这是刚熬好的汤,快喝了吧。你身子很虚弱,多吃点补品才能康复。” 说着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去热气,然后递到璇梅嘴边,喂璇梅喝下。不一会儿,一碗参汤,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完了。 龙辰逸望着璇梅,满眼全是关怀之情,轻声问道:“身上是伤口还疼吗?” 璇梅微微摇头,抿嘴笑了,“不那么疼了。谢谢你救了我。” 龙辰逸柔声道:“别说谢谢,你我很小就在玉惊门修行,在一起相处已有二十余年,在玉惊门中,我只有你一个知心的朋友,若我不救你,岂不是辜负了这么多年的情谊。” 龙辰逸沉思一下,道:“我刚回玉惊门,就听说你的事,你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弄丢青冥鼎呢?这其中究竟生了什么?你我之间,从来没有秘密,事到如今,你可不许再瞒我。” 璇梅与之已是多年朋友,在玉惊门中,两人情谊最深,璇梅对他,十分信任,每每有伤心、开心之事,都会和他诉说,他,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一直悉心地守护着自己。璇梅将蓬莱仙岛的事告诉了龙辰逸,也将自己与琉璃之间的事悉数说出。 龙辰逸点点头,没有再问,只是叮嘱几句,让她好生休养。 经过几日的调养,加上龙辰逸悉心的照顾,璇梅的伤已痊愈,身体也恢复如初,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了武功,如今彻底成了一个凡人了。 这日,璇梅躺着无聊,就下床出来走走,打开门,一阵清风徐来,凉爽非常,耳边传来溪水流淌之声。璇梅抬眼望去,不远处一条溪流缓缓流淌,龙辰逸正坐在溪水边打坐。 璇梅轻轻走过来,调皮地吓了一下龙辰逸,也说些玩笑话打趣龙辰逸。虽然没了仙骨,她依旧还是那么活泼可爱。 龙辰逸看到她身体无恙,心中放心了许多,微微一笑,道:“你出来找我,还这样打趣于我,逗我开心,可是有事找我?” 璇梅一脸羞涩,一身孩子气,道:“还是你了解我啊。” 龙辰逸抿嘴一笑,道:“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想问问杜玄门那个男扮女装、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心上人琉璃的消息吧。” 璇梅表情有些不自在,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龙辰逸会心一笑,道:“你放心吧,他现在很好。你身子也康复了,既然你这么担忧他,你就下山去找他吧。如今玉惊门失去青冥鼎,因此失去了守护玉惊屏障。而且悯生门对此不依不饶,喋喋不休,将所有罪责加到玉惊门头上。而且杜玄门为逃避责任,将一切推卸干净,不再管我玉惊门之事。两派之间,嫌隙越来越深,加上悯生门的指责和逼迫,掌门只好亲自下山,用武力解决这一切。如今掌门已带领玉惊门弟子前往杜玄,要讨回公道,他们下山已有半月有余。想必这会儿还没有开战,你去或许能见到他。你如今身子虽然已经好了,但你已是凡人,路上要小心些。” 璇梅道:“你将我救出仙牢,又将我放下山,如果掌门回来,你怎么办?” 龙辰逸微微一笑,道:“傻孩子,别担心我,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我身份特殊,加上我师父对我十分关爱,即使掌门回来,也不会怪罪于我的。如今门中各位长老都已下山,我得主持门中之事,所以不能陪你下山了。其实我真挺好奇你说的这位琉璃的美貌,我最近行走江湖,见到了几个拥有俊美容颜的男子,那美貌,堪称世间绝色,真想看看你的他究竟有多美。等师父回来,处理好门中之事后,我就下山去找你,你自己小心些。” 璇梅点头,道:“你可记得一定要来,到时我们一起云游江湖,行侠仗义,看尽世间风景。” 龙辰逸轻微叹息,道:“其实我挺羡慕你,虽然受了这么大罪,但找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也找到了喜欢自己的人,不像我,行走江湖十多载,至今还是单身一人啊。” 璇梅微微一笑,道:“别太担心,你一定会找到那个你喜欢的人的,而且我相信,她一定是世间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她一定也在找你,只是你们缘分还没到,故而还没相遇。” 龙辰逸抿嘴会心一笑,虽是宽慰之语,却也是事实,然而如此话语,心中却没有一丝安慰,龙辰逸低头沉思,道:“但愿你们能真心相守,不离不弃,也希望他能用心爱护你,不辜负你对他的这一片痴心。”行走江湖多年,尤其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也看到了无数恋人之间的磨难,看到了他们之间所受的相思之苦,也体会到了爱和恨的滋味,知道离别、阴阳相隔的痛,故而随口说出这样一句感慨。他不希望璇梅再受伤,他不希望自己看到的一切,再在璇梅身上重演,他知道相思之痛,他不想让璇梅受此折磨,因此他冒着偌大危险,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受到悯生门的问罪,他也将璇梅救出仙牢,让她下山,去找自己所爱之人。这份痴心,这份呵护,又有多少人能坦然去做?这一份心,她是否都明白?他的这份情,又有多少人知道? 二人相互望望,璇梅便收拾行礼,下山前往杜玄门。 正是: 情人有缘终成对,知己一生唯一人。 第七章 暗箭结仇 诗曰: 花开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 夜深明月忆思杉,千金难留是红颜。 惯看花谢花又开,却怕缘起缘又灭。 自古以来,战争往往是人们最痛恨的,因为战争,会让许多人流离失所,失去家庭,失去生命。然而,战争有些时候也是避免不了的。虽然有那么多杰出人物挺身而出,主张以仁义治国,但还是会有战争。 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都有自己的私心,不论是什么理由,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会出现战争,人们崇尚用武力来解决一切,在江湖,这是很普遍的,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当然,既然是武力,难免就会有损伤。 且说灵晓师太带领弟子下山,来到杜玄门边界的罗休战场,在这儿驻扎下来,灵晓师太一心振兴玉惊,此次气势汹汹下山,也只不过是为了讨回公道,给仙界一个说法。为了不因为争斗而伤及无辜,她将地点选择在这罗休战场,这儿乃古时战场,周边没有百姓居住,两派打起来,不会因此伤及无辜,徒增罪孽。 赤胤本来不想动武,可仙界如此咄咄逼人,他心中实在气不过。本来就是一件神器之事,何必闹的如此大动干戈,可人都有忍耐限度,逼的太急,就会不顾一切后果。听闻灵晓师太率众弟子下山,赤胤也带领门中弟子下山迎战,独留琉璃在杜玄门中,管理门中之事。 两派众弟子,人数不在少数,如此怒目相视,周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阵阵杀气腾腾,空气中,似乎飘浮着一起隐隐的血腥味,那气氛,紧张之极。 灵晓师太挥挥手中拂尘,走进战场,赤胤提着宝剑,大步走进场中央,二人对面站着。虽然气氛很紧张,虽然众弟子如仇敌一般,但这两人,似乎并没有那么重的杀气。这门派之争,并非他们所想。 两眼注视着灵晓师太,赤胤真人明白,灵晓师太也不想如此,两派相交多年,又同为仙界中人,彼此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赤胤真人开口言道:“杜玄玉惊同为仙界正派,今日之事恐怕都非你我之愿,然而走到这一步,是无法避免的。你有你要交代的,我也有我的原则,今天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不过没必要弄的剑拔弩张,如今魔界虎视眈眈,就不必弄成灭派之势。既是两派之事,那就我二人来比试一番,你我皆是两派掌门,我二人比试,也最合适。我二人比过之后,无论输赢,都请门下弟子回山,不得再纠缠此事。如果我输了,我愿交出我手中神器以保玉惊,并答应竭尽全力为你寻找青冥鼎。” 灵晓师太已明其意,道:“好,如此也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如果我输了,青冥鼎之事就此作罢,你也不用将神器给我,既然我输了,那也没有本事守护神器,神器在我手,也形同虚设。” 二人一施法,各使出兵器和看家本领,战场中央,一道金光闪现,将二人罩在金光之中。二人虽使出仙术,却没有杀心,僵持许久,依旧不分胜负。二人比拼内功,虽是比武,气氛却是那么祥和,剑气不断迸,却也因祥和的气氛变得柔和,没有杀伤力。 二人加强功力,双方皆震退,这时一支水晶箭从杜玄门方向飞来,正对灵晓师太的心口。灵晓师太刚刚立稳,就现飞来的箭,箭离之已只有五步之距,灵晓师太大怒,运功旋转拂尘,内力顺势形成一道气波,灵晓师太一拂尘劈出,挡下了箭,因力道过猛,箭锋急转,顺势刺在了赤胤身上。 灵晓师太大怒,道:“赤胤,你居然背信弃义,这么快就毁约,好,是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了。我本不想动手,既然你如此没有诚信,那我今日就要讨回公道。” 说着挥动拂尘,朝赤胤杀来,赤胤受了一箭,内力大减,灵晓师太一拂尘劈在其胸口,随即一掌,将之震出三丈之外。 赤胤重重掉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杜玄门等众长老忙上前,将之带回杜玄。 回到杜玄门,此时的赤胤已是奄奄一息,危在旦夕了,几位长老虽竭尽全力为其输送真气,但只能维持其一丝气息不断。 这时赤胤身上的箭竟然变了颜色,原先银色的,如今却变成了黑色,赤胤的伤口也开始变黑,流出的血瞬间也变成了黑色。仅眨眼的工夫,赤胤一口黑血喷出,脸色变成黑褐色,眼珠鼓着,像要飞出来一样,四肢一阵痉挛,瞬间咽气了。 正是: 无心之争铸大错,机关算尽懵懂人。 第八章 决裂 杜玄门内,哀声连连,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最后的吼叫,震彻云霄,是多么的痛彻心扉,又是多么的懊悔。本来是不情愿之战,本来是友好之战,却是如此下场,一句解释都没有。 说好的比武,不想却是生死之战,赤胤一声吼叫,吐出胸中那一口怨气,那一声嘶吼,充满了无数的惆怅。直到死,赤胤两眼都一直睁着,含着怨恨,含着疑惑,他就这样含冤而去。 大殿之中,无不伤心难过,最难过的,莫过于琉璃了,也许是其性格原因,也许是其长期穿女装的缘故,使得他更多情。 玄云长老望着伤心的琉璃,道:“琉璃啊,你别难过了,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为掌门报仇。玉惊门杀了掌门,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众人纷纷赞同,嚷着要为赤胤报仇。 溟罄取下赤胤身上之箭,仔细端瞧,道:“此物好生奇怪,在他们此物场合,怎会出现此物?这支箭淬满了剧毒,看形状,是我杜玄之物,可我杜玄门之箭怎么会射中掌门?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哈哈哈,蹊跷?如今的事实是他玉惊门杀了掌门,不管此箭出于何处,他玉惊门都得赔罪。”说话之人乃玉惊门最年轻的长老玉玲珑,看其年龄虽然不大,但修为不浅,为人豪爽,一向直言不讳,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到的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那爽朗的笑声,那可真是笑传百里。 玉玲珑望着众人,道:“我杜玄门在仙界中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派,可他玉惊门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自己弄丢了神器,反倒怪罪我们,将责任全推在我们身上,更仗着悯生,来此欺压我们,真是欺人太甚。如今掌门好心答应比武,不想她却出此狠手,杀了掌门,这笔仗,我一定要讨回来。” 琉璃一脸哀伤,低着脑袋,耷拉着眼皮,道:“各位师叔师伯,还是算了吧,玉惊门虽是失手杀了掌门,但如今魔界虎视眈眈,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再说了,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方了啊。” 碧彤怒气冲冲,道:“难道掌门之死就这样算了吗?他们如此欺人太甚,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一定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琉璃望了一眼碧彤,道:“好了,你就别添乱了,如此打杀下去,何时是头?” 碧彤嘟噜着嘴,:“我不管,反正掌门之仇,我一定要报。” 玄云长老点头,道:“不错,掌门之仇,非报不可,琉璃,你是掌门弟子,在杜玄门中,你的修为最高,下一任掌门,就由你来担任。你在门中处理好相关事宜,这报仇之事,就让我们几个去。” 琉璃见众人意志坚定,是铁定了心要报仇,自己也无法阻挡,只好随他们去。 他多希望这一切没有生,他不想去报仇,虽然这是他最敬重的恩师,也是待他最好的长辈,他很伤心,可他不想因此而去灭玉惊门,他不想她伤心,如果灭了玉惊,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她。 罗休战场,充满了死亡气息,原本友好一战,却反目成仇,那曾经的友谊,从此决裂。 一阵无情寒风刮过,瞬间让人心生寒意,一阵刺骨凉意涌上心头。空气中凝固的都是浓浓的杀气,双方敌意相对,双目满仇恨,一场大战,一触即。 玄云挥挥衣袖,走上前,道:“灵晓师太,你昨日杀我掌门,今日你要付出代价,我杜玄门不是任人欺负的。咱们两派之间的恩怨,今日就作个了结。” 溟罄、玉玲珑上前,与玄云一起运功,瞬间阴风大作,到处飞沙走石,一转眼工夫,一个阵法展现出来。 玄云望了灵晓师太一眼,道:“此阵乃我杜玄门的穷极之阵,灵晓师太,请吧。” 灵晓师太一挥拂尘,对元素等人交代几句,便飞身前往阵中。 瞬间,阵法启动,一阵毁天灭地的真气迸,灵晓师太使出毕生武功,极力对抗。两道强大的真气相撞,周围万物瞬间被屠尽,地裂尘飞,大地为之一动。 玄云三人再次运功,将阵法威力挥到极致,灵晓师太用尽毕生之灵,一掌相抗,双方皆被震退。 溟罄二人维持阵法,玄云拔剑出招,直逼灵晓师太,几招下来,灵晓奇怪略显吃力,玄云运功于剑,冲向灵晓师太,准备用剑气将其震伤。 两派虽已成仇,然而曾经毕竟也是同盟,虽然灵晓师太杀了赤胤,可为了仙界大局,玄云只想讨个公道。 突然一阵阴风猛烈地吹着,一团黑云进入阵中,转眼又消失了。待风止云散之际,众人大吃一惊,玄云也是两眼瞪着,一脸惊容,他的剑,直刺灵晓师太,而且从其心口,穿胸而过。 元素等几位长老一起出招,进入阵中,将灵晓师太救出,双方弟子进行生死拼杀,瞬间杀声四起,血肉横飞,罗休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双方伤亡惨重。 最终两派死伤无数,杜玄门因为有些不敌,玄云只好带领弟子,撤回了杜玄门。元素等人也是身受重伤,只好先回玉惊门,安顿灵晓师太遗体。 绝壁之上,琉璃关注着这一场无情的战争,看着尸横遍野的罗休战场,琉璃心痛,自言自语道:“杜玄玉惊从此反目成仇了,璇梅,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你啊?” 正是: 昨日把酒笑欢颜,今朝提剑仇驻心。 第九章 痴语情客 且说璇梅自从下了山之后,便往杜玄门赶来,每日匆匆赶路,不敢有所耽误。 她虽匆匆行路,然而如今的她失去了仙骨,又没有了仙法,身子比一个普通凡人还差,每日行程也并不是很远。 以前行走江湖,轻轻一提功力,便是健步如飞,那种感觉,好生幸福快乐,可如今,没有了仙法,全靠双脚行路,终于体验到所谓的痛苦了,原来走路是这么的累,要是辰逸在身边就好了,以前只要有他在身边,他就会用心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吃苦,可如今,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虽然很苦,可她没有放弃,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那就是琉璃,她一定要见到他,所以她拼命向前迈进,哪怕自己的脚被石头划破,手也因为摔倒而弄破,她依旧坚持着。 在路上,璇梅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两派战争已经开始,她心里担忧琉璃的安全,所以加快脚步,往罗休战场赶去。 终于,她来到了罗休战场,然而眼前的一切,让她大惊不已。 罗休战场,一眼望去,尸横遍野,血肉横飞,空气中飘浮着的,都是死亡的气息,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战场狼烟依旧,当年战争的情景还依稀可见,那遍地白骨还在,冤魂还没散去之际,如今又添新鬼,罗休战场,吞没了多少生命,又有多少冤魂在这儿徘徊。罗休的气氛,普通地狱一样,隐隐可见冤魂漂泊,可听到凄厉的怨声载道。 望着这一切,璇梅痛定思痛,心中愧疚不已,这一切,皆是因为青冥鼎而起,而青冥鼎,却是在她的手上弄丢的,换句话说,这场战争,是因她而起,这些人,也是因为她而死。君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君而死。 璇梅突然想起琉璃,忙在尸体中拼命寻找,然找遍所有地方,都不见琉璃踪迹。她庆幸,又伤心,庆幸尸体中没有琉璃,说明他没有在这场战争中丧命,伤心的是没有他的消息,他究竟去了何处?一路走来,始终没有他的消息,不得不让人心中挂念。 璇梅慢慢移动视线,突然在一尸体旁边看到一物,璇梅急忙走过去,将东西捡起来,那是一个一尺长的盒子,是装玉箫的,那盒子上有一支玉箫的印记,璇梅知道,这是琉璃之物。 琉璃盛放玉箫的盒子,为何出现在这战场之上?难道他…… 璇梅心中顿时难受,忙出声呼喊,可寻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 璇梅坐在地上,眼中不禁泪水打转,她轻轻抚摸着盒子,低声自言自语:“琉璃,你究竟在哪儿?想我拼尽力气来到这儿找你,吃了不少苦头,难道最终就是如此结局吗?如今杜玄玉惊开战,难道你我的缘分就真的从此断了吗?” “还记得我们初识的光景吗?蓬莱岛上桃花正开,为着滴滴仙霖,我在桃林中彻夜等候。淡淡仙雾,浅浅月光,周围的仙境美得让我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仿佛在等候一位丹青妙手将我连同这美景画成画。一缕箫声悄然飞来,为这良辰美景更平添了几分美意。你俏生生地扮作女子,极尽妩媚,拨动了我这未经世面的小女子的心弦。循着箫声,我们有了宿世的第一眼,这一眼,倾尽了一生,沦落了璇梅。” “记得吗?那一夜,为着你,我不但没有集成仙霖,还将我派神器青冥鼎弄丢了。仙霖没集成倒无所谓,然而这青冥鼎关乎着我玉惊门的存亡,而我却弄丢了,因此我受了极重的惩罚。可惩罚算什么,只是可怜两派因此而挑起战争,弟子们卷入战火,生灵涂炭。你我匆匆相遇,一夜之间,竟然相知相爱,互诉衷肠,并且私定终身,可是上苍无情,偏偏安排了这样一场祸事。” 璇梅轻轻拭去泪水,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道:“琉璃,你说过要娶我为妻,我也答应了,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如今玉惊杜玄已开战,两派已成仇敌,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你还会来找我吗?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你哪怕牺牲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璇梅抬眼望望杜玄门,整整衣襟,抬步走去。 刚到杜玄边境,璇梅正要上山,突然一道强大的灵力阻挡了璇梅。原来是杜玄门的结界,每个门派都会设下结界,以防妖魔侵犯,上次璇梅来时,因为自身是仙体,所以结界对她没用,因而没有注意。如今仙骨已无,成为凡人的她,已无法越过结界。 璇梅眼中信念坚定,此次势必要上山,见到琉璃。而眼前之状,她已无法越过结界,正当璇梅愁眉不展之际,背后传来一阵铃声。 铃声簇簇,悠扬绵长,铃声之中,伴着一阵歌谣。 “千古悠悠,多少人来人往,历史长河,带去无数生命。展眼天下,亘古不绝,唯琴之音。风起幽谷,琴敬来客。” 第十章 有情难比翼 “千古悠悠,多少人来人往,历史长河,带去无数生命。 展眼天下,亘古不绝,唯琴之音。风起幽谷,琴敬来客。” 璇梅转身,一位身穿淡蓝色衣服之人徐徐走来,他背着一个琴匣,手中执一把折扇,步伐轻盈潇洒,一身仙风道骨,飘然而至。 璇梅行了一礼,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此可是要上杜玄门?” 来着面带笑容,小嘴轻轻颤动,两嘴唇轻轻一碰,声音带着笑意,“劣着风谷琴客。因与杜玄门相交甚好,门中有一好友,听闻杜玄玉惊一战,不知结果,故而来看看。看姑娘情形,也是要上杜玄门?” 璇梅点头,道:“我叫璇梅,也正是要上杜玄门。” 风谷琴客打量一番,道:“看你周身没有仙气,你应该是凡人,仙界各派中是不与凡人交往的,姑娘要上杜玄门,可有什么大事?” 璇梅有些难堪,心中念叨:此人与杜玄门交好,如今两派开战,他必会偏向于杜玄,我若告诉他我的目的,恐怕有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如果我告诉他我的事,会给琉璃带来不少麻烦,两派开战,而琉璃却喜欢仇人,这会毁了他的。思虑再三,璇梅道:“我上山也是为了见一个朋友,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知阁下可否带我上山?我如今已是一个凡人,无法越过这杜玄结界。” 风谷琴客笑了笑,道:“无妨,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既然你要上山,我便带你一起,不过你一个凡人,要想到达杜玄大殿,必须爬上这万道阶梯,这万道阶梯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想清楚了?” 璇梅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刚毅的决心。 风谷琴客执扇一挥,一道白光击出,结界开了一个口,两人结伴,同上杜玄。 一路上,二人无过多话语,风谷琴客摇着折扇,欣赏着一路风景,边走边吟诗作词。 仙境深谷飘繁花, 隐卧游龙戏悬崖。 九洲未央居天下, 红颜至尊踏芳华。 乾坤对弈莫浮夸, 忘尘出世结俊侠。 凤栖沧海任叱咤, 灵鸟飞来落三峡。 聚贤点墨留文雅, 宏伟巨制美无暇。 慕容随行亦如画, 诗酒香茶为一家。 望月摘星雨作罢, 清风幻云做彩纱。 幽冥绝影七魅煞, 月映逸羽荡天涯。 玉雪长歌赋清佳, 楚天弦月祭杀伐。 蝴蝶恋樱落枝桠, 忘忧百灵迎朝霞。 武林豪杰义无价, 永夜之城沁绝杀。 同心携手创佳话, 江湖逍遥自潇洒。 到达杜玄,天色已晚,璇梅虽然来过这杜玄,但幸好上次是女扮男装,这次以女儿之身出现,没有人认识她的身份。 璇梅歇息一会儿之后,便出去寻找琉璃。 走遍许多地方,都不见琉璃踪影,如今的杜玄,已不是当日景象,看起来冷清了不少。 在一处房屋外,璇梅见屋中灯光闪闪,听见里面有人在谈论,便悄悄走过去听了一下,原来是杜玄门几位长老在讨论门中一些事务,璇梅听着没自己想知道的,转身便有,突然听到一个名字,璇梅将脚步停了下来,那就是琉璃。 玄云道:“如今杜玄受此灾难,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啊,掌门已去,杜玄不能一日无主,琉璃,你是师兄的关门弟子,而且武功修为最高,如今由你统领杜玄最为合适,我等几人会尽力帮助你,重振杜玄。” 琉璃有些为难,他修行多年,然而并不想做什么掌门,只想作一个自由潇洒的剑客,不问世事,与自己所心爱之人,携手天涯,不想其中却出了如此变故。 玉玲珑见其如此,出言相劝,“琉璃啊,杜玄门中,如今也只有你能胜任了,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这些年来你一直独来独往,不参与任何门派之事,可如今事已至此,为了杜玄大计,也为了你的师父,你必须接下这个任务。” 琉璃微微叹息,道:“好吧。” 玄云道:“如今杜玄门实力大大减弱,魔界又虎视眈眈,为了杜玄门不被魔界一举屠杀,咱们还是退入飘渺之境吧,那儿乃是我杜玄门为防大祸而设下的保障,飘渺之境,灵力非凡,魔界是无法进入的。” 琉璃一脸忧伤,一丝相思之意不禁浮现。 听到这儿,璇梅知道他没有大碍,心中也放心了,此时不宜相见,便转身离开。不想脚下出现一树枝,不察之下一脚踩在上面。 屋中碧彤听到动静,一掌劈出,随即飞出。 琉璃见状,也迅化为一道白光飞出,伸手接住受掌而昏迷倒地的璇梅。 望着眼前的璇梅,琉璃心中难以平静,自己一心想见之人,此刻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了不露出破绽,琉璃让玄云等人下去。 碧彤见琉璃之状,知道事有蹊跷,再看琉璃怀中之人,似乎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明白了璇梅身份,眼中顿时流露出一股仇恨之气。 琉璃望着碧彤,道:“师妹,你不该出如此重的掌力,她一个姑娘,如何承受得住?你太鲁莽了。” 碧彤有些生气,道:“鲁莽,师兄,你居然为了一个仇人说我鲁莽?她是我们的仇人,如今鬼鬼祟祟出现在杜玄,谁知道她是不是来打探我杜玄机密,企图图谋不轨,我那一掌还轻了呢。师兄,她是我们的仇人,如今我们正好用她为掌门报仇。” 琉璃冷冷看了碧彤一眼,道:“住口,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你若敢对她不利,我绝不饶你。” 碧彤此时望见琉璃眼神,明白了一切,心中充满了恨意,道:“我终于明白了,自从上次她走后,你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刻意躲避我,原来你是爱上她了。” 琉璃道:“我和你说过,我一直对你只有同门师兄妹之情,从无其他,我只喜欢她,此生也只会爱她一人,你,放手吧。” 碧彤大笑,眼神中恨意更深了,“放手?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是我杜玄仇人,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说完转身离去。 “想不到你们之间还有如此纠葛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普通女子,费尽心力来杜玄门,居然是为了见你,看来最近生了不少我不知道的事啊。” 琉璃抬眼望去,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走进,原来正是风谷琴客。 第十一章 有情难比翼(二) 琉璃将璇梅带回住处,运功为其疗伤,喂其服下汤药,并让她安心睡下。 琉璃与风谷琴客来到门外小亭之中,煮上一壶茶,二人在亭中边喝边聊。 风谷琴客望着琉璃的表情,不禁叹息,道:“想不到多年不见,好友竟然变了,当年那份潇洒,在你身上已不见,曾经无拘无束的你,如今却多了几分忧伤与牵挂。看来这些年生了不少事,我风谷琴客见识太少了。” 琉璃不禁一笑,道:“风谷琴客?几年不见,老兄更加潇洒自在了,看来这些年老兄依然不被世事烦扰,想必琴艺又更精了,是吧,上官兄。” 风谷琴客微微一笑,道:“过奖,也并非真的没有世事烦扰,不过是很少去管罢了。” 上官慕箫,因居住在风谷岭,且好弹琴,故而江湖人称其风谷琴客,其与琉璃因音律结缘,故而成为好友。 上官慕箫轻声叹息,道:“好友,如今玉惊杜玄已是仇敌,两派都有人丧命在彼此手里,看来事情已无法挽回了。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其中的事,你难道真要隐瞒她一辈子吗?而且此事对她意义非凡,灵晓师太身份特殊,与她有不少微妙关系,她若知道这其中的事,还会接受你的爱吗?即使你能接受她,可这杜玄门中会接受她吗?” 琉璃哑然,好一会儿道:“不论如何,我都会保她平安,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如今能与她相爱,是我之幸,我会放下一切,娶她为妻。毕竟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当初不是我,她也不会受此折磨,两派也不会反目成仇。” 上官慕箫叹息,道:“世间情难,痴情更难,一个悠然的仙子,为了所谓的情,不顾一切,更是为了你,承担下所有责任,当初她若不是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玉惊门早就来找你寻仇了。为了你,她被剔除仙骨,遭受重大折磨,如今更是以一凡人之躯来找你,如此痴情之人,不多啊。她为了你可以放下一切然而你们之间,仇恨能否化解,就看你们自己了。我如今只希望一件事,日后不论到了什么地步,你都能放下一切,好好保护她。每个人身处的环境不一样,也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但她如此为你付出,值得你为她牺牲一些东西。好友,放下吧。” 琉璃脸色有些吃惊,好久方道:“我会尽我之力保护她的,就算她恨我,我也无所谓。老兄虽说不踏足江湖之事,然而江湖中的事都了如指掌啊,所有的一切都瞒不了老兄啊。上官兄多年不出江湖,今日为何会来我杜玄门,难道有什么大事?” 上官慕箫折扇一开,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多年不曾踏足江湖之事,有些无聊,劣者一生没几个好友,这次知一位好友有一劫,故而出江湖看看,希望能挽回一些东西。” 两人讨论一回,又比试一番琴艺,各自回去歇息。 次日,璇梅伤势有了好转,正要起床,琉璃进来,见璇梅之状,道:“你身子虚弱,而且伤势刚好,不宜下床走动,还是躺着比较好。”说着过来喂其亲自喝下汤药。 璇梅两眼打量着琉璃,本来一肚子相思的话语,此刻竟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是这样深情地望着他,见他没有任何伤势,心中已安心了许多。 琉璃握着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感动,道:“璇梅,谢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娶你为妻,如今可以实现了,虽然如今你已是一个凡人,但我不会嫌弃,你依然是当初那个最漂亮温柔的仙子,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璇梅望着他真诚而深情眼神,心中满是感动,泪水不禁掉下,自己一心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终于有了该有的收获,他果然没有辜负此心。璇梅轻轻点头,“我愿意!” 我愿意,多么普通的三个字,可在她的心里,这是多么沉重,承受了这么多的折磨,终于才等到这一刻的到来,这三字,意味深长。 琉璃道:“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势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 这时,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那钟声,是报警之声。 第十二章 有情难比翼(三) 杜玄大殿之内,聚集了许多弟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无尽的悲伤与疑惑,那种眼神之中,流露出隐隐的杀意。 琉璃匆匆疾步赶到大殿之上,顿时大为震惊,殿上躺着两名尸体,那正是杜玄长老玄云与溟罄的。两人衣衫整齐,身上虽飘洒不少血迹,但伤口单纯,只在心口有一剑,没有多余的伤口,看样子是一剑毙命。 看两人状况,身上没有其他痕迹,而且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杀他们之人武功极高,没有给他们还手机会,就一剑毙命。又或者,凶手与之是熟人,待其促不及防之际,突然出手,一招结果性命。两人伤口一致,看起来乃是同一个人所为。 琉璃看过伤口之后,命弟子将二人抬下去,让其入土为安。 玉玲珑平日性格爽朗,笑声豪放,如今也变得忧伤,心绪繁琐了,“杜玄玉惊之战才结束不久,本以为可以稍微整顿一下杜玄,以备来日与魔界对抗,不想如今竟然生了如此奇异之事。玄云二位长老武功修为甚高,而凶手竟然能在一招之内取他们性命,看来凶手的武功不弱啊。江湖中,能在一招之内取二人性命者,并不多,究竟是什么人来我杜玄行凶?难道是玉惊门之人前来报复吗?” 琉璃忙道:“绝不可能,我派虽与玉惊有仇,然而玉惊门上次决战之后也受了重创,目前应该没有能力反击,而且玉惊门中所有人的武功我有所了解,他们都不可能在一招之内取两位长老的性命。” 碧彤冷笑两声,道:“恐怕也不见得吧,我杜玄只与玉惊有仇,如今出现此事,必是玉惊来报复,这显而易见。师兄如此为玉惊开脱,难道是为了私心不成?别忘了,掌门是被谁所杀,你又是被何人所救。” 琉璃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从不忘记师父对我的恩情,但我说的是事实。” 玉玲珑微微点头,道:“琉璃之话也不无道理,难道此事是魔界之人所为吗?可如果是魔界之人出手,为何他上山而我等没有任何察觉?这两日可有生人上山?” 一弟子道:“目前只有两人上山,一位是风谷琴客,而另一位是一位姑娘。” 玉玲珑道:“风谷琴客?他是什么人?他来杜玄所为何事?” 上官慕箫从人群中走出来,道:“劣者风谷琴客,乃一江湖游客,山间医者,来此杜玄门只为一会好友,了一段机缘。” 玉玲珑打量一番,道:“如此非常时期,杜玄门不得不小心,阁下一上山就生此等大事,实在让人怀疑。此时上山,谁知道你安什么心?还有那位姑娘,她又是何人?” “她是……”碧彤正要说话,却被琉璃阻止。 琉璃道:“师叔,他们二人都是我的朋友,这位风谷琴客是我以前的一位好友,心地善良,绝对不会杀人,他来这儿,只是为了来见我。至于那位姑娘,她受了重伤,身子虚弱,也不可能动手杀人。师叔不用怀疑他们二人。” 玉玲珑道:“师侄,行走江湖,有些事不得不防,毕竟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如此时期,他们上山,而且他们刚到就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怀疑,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魔界的人,又或者是玉惊门的卧底。” 上官慕箫轻笑两声,道:“玉长老,身为堂堂仙界正派之人,说话可要有证据,如果我来此会一个朋友,都要遭受怀疑,那这杜玄门确实不能交往。阁下身份高贵,比不得我这种山野之人,如果用身份就对任何人都胡乱怀疑,那我可真算是看清杜玄之人了。我远道来此会朋友,也算是杜玄之客,阁下如此说话,难道这就是杜玄待客之道?难道这就是仙界所谓的待客之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杜玄门确实没有教养,他赤胤这些年枉为一派掌门。” “你放肆!”玉玲珑两眼敌对,杀气腾腾,厉声喝到。 上官慕箫无所畏惧,脸色没有为之动容,依旧自若神闲,道:“怎么,玉长老恼羞成怒,想要杀我了?身为堂堂仙界之人,修炼多年,这气度也太小了,难怪这些年武功没有什么提升。长老如此心浮气躁,实在不该,日后难成大器啊。” 玉玲珑一脸怒气,“小子,你是在挑战我吗?如此话语,你教养又能好到什么地步?收回你刚才的话,否则今日我要你命丧于此。” 上官慕箫轻声一笑,道:“仙界之人向来心高气傲,而且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余之人,更不容许其他人批评自己,可我今天偏偏要碰一下。凭什么你仙界之人就高人一等,能为所欲为?” “小子,你是彻底惹怒我了!”一声高喝,顿时杀气弥漫,一阵强大气波强势冲向上官慕箫。 其余弟子见状,急忙退开,闪在两旁。 琉璃见此,知道二人已生战意,看玉玲珑之状,必要分出胜负,才能洗去耻辱。 琉璃正要开口劝上官慕箫,上官慕箫轻笑,道:“好友,别劝我,人都有底线和尊严,我来这儿找你,是为你好,不想却受此怀疑和如此无礼的待见,今日我非要找回我的尊严,我虽是凡人,可凡人也不容许你们侮辱。” 琉璃道:“师叔,还请你手下留情啊,他是我的好友,平生只会琴,不会武功啊。” 琉璃一心为上官慕箫着想,可一切都太晚了,说话期间,玉玲珑已经运足功力,一掌击出。 琉璃担忧,急忙出手阻挡掌力,就在掌力逼近之际,忽然一阵琴音想起,一道强大真气迸,震退在场所有人。 第十三章 有情难比翼(四) 杜玄大殿之上,一场成心的挑衅拉开帷幕,两双各带色彩的眼神,彼此望着对方,似乎想要吞噬对方。 本来和谐的大殿,因为几句言语的冲突,掀起了一场决斗。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凡人的荣誉,为了神仙的成见,对于高高在上的神仙,因为内心的不满,出言讥讽挑衅,一场捍卫尊严的战争,即将开启。 一阵看似柔和清宁的琴音,却是暗含强大的真气,瞬间反击,两道真气相碰,强大的力量向四周扩散,众人纷纷退步。琴音所带真气,不仅阻挡玉玲珑的掌力,更将真气逼向玉玲珑,强大的力量袭击玉玲珑,玉玲珑被震退几步。瞬间众人惊讶不已,眼前生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 玉玲珑眼中更是流露出无比的疑惑,自己修炼多年,武功修为在仙界中也不弱,没想到此琴音竟然有如此威力,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烟消雾散之际,只见大殿中上官慕箫怀中抱着古琴,左手扣住琴身,右手手指压在琴弦之上。刚才琴音所之力,就是出自其手。 望着眼前的上官慕箫,琉璃两眼直瞪,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相交多年,从来只知道他琴艺极高,不想他竟然能有此武功修为。比琴多次,较量数回,都不曾流露出一点武功迹象,如今一招使出,震惊四座。 玉玲珑惊讶,冷笑两声,道:“琉璃,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友,你不是说他没有武功吗?对于你都如此隐瞒,此等人物,想必不是什么善类,否则怎会故意隐藏。” 上官慕箫眉眼微挑,道:“相交只在心,只要情深,又何必论出身呢?我一生从来不曾动武,这身武功自修成之日,就再没用过,几乎连我自己都快忘记我会武功了。我一生不想动武,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与你有冲突,可你说话太过刻薄,也太目中无人了,你对仙界之外的人成见太深,仇意太重,今天话语,已至我的极限。人都有尊严,凡人也一样,今天我要讨回我的尊严,也让你看看,除了你仙界之人,其他人也有比你仙界之人修为更高的,道德更高的人。你仙界之人高高在上的眼光,该改一下了,也是时候让你们见见世面,闭关修行多年,你们修的,不过的故作清高。既然你瞧不起所谓的凡人,那今天就要你尝尝凡人的厉害,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 玉玲珑大怒,“小子,你也太狂妄了,今天我就让你为你的狂妄无礼付出代价,受死吧。”随着一声高喝,玉玲珑重提真元,再次运功,疾掌劈出,顿时间,掌风犀利,掌力浑厚,杀意凛然,誓要将上官慕箫毙于掌下,一雪今日耻辱。 上官慕箫嘴角微微一扬,脸色自带几分自信,一提真气,手指钩住两根琴弦,轻轻一弹,瞬间一阵强大真气射出,两道强大力量相抗,双方皆退后两步,此等力量,众人皆为之一叹。 玉玲珑见状,激起了求胜之心,瞬间祭出宝剑,提剑攻向上官慕箫。剑光闪闪,剑气飘飘,杀气腾腾,宝剑过处,剑气四窜。 眼看利剑逼来,上官慕箫却不动声色,两指出招,化去剑气,脚步轻盈,身法奇异,一退一进之间,躲开的利剑的攻击,两手指灵活转动,弹开利剑攻势。上官慕箫手指运功,以极快度夹住玉玲珑的宝剑,随即一提真气,将之震退。 玉玲珑已处劣势,然而她却不甘心,求胜之心更甚,更激了其体内的怒火,被一个凡人如此出手挑衅而不出全力,实在是奇耻大辱。饱提元功,使出极招,准备一招拿下敌人性命。 上官慕箫眼见对手已出极招,不敢懈怠,于是运足功力,手指一挑琴弦,琴音顿化无数剑气,接着一阵急促琴音,剑气瞬间射出。 两道极强之力相碰,只见一道极光闪过,胜负已分。强大的琴音剑气挡去玉玲珑的极招,并将其震伤,身上已几处被划破出血,嘴角已添新红。 其余弟子见状,怒气爆,拔剑出击,上官慕箫饱提真元,再次挑弦,瞬间一阵阳刚之气迸,众人皆被震退,再添新红。 上官慕箫收起古琴,轻摇折扇,脸上显出得意之容,道:“这是你们逼我的,我从来不动武,更不以武力欺压别人,今日只是以此作为警示,如果再冒犯我的尊严,我不惜破坏誓言,即使大开杀戒,也要讨回公道。我上官慕箫不怕任何人,也不怕你们报复,若想挑战,随时恭候。玄云二位长老,不是我所杀,信不信由你们。” 上官慕箫眼神转向琉璃,微微叹息,道:“唉,好友,事已至此,我已不便说什么,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转身,摇着折扇,扬长出殿。 第十四章 有情难比翼(五) 绚丽优雅的房间之内,幽幽香气弥漫,几盆紫兰,紫光幽幽,与这屋中景致,融为一体,相当和谐。 淡紫色的帐帘之上,挂着无数闪闪光的珊瑚玛瑙、紫玉流金,一床绣着清香白莲的被褥,似乎隐隐能闻见荷花的清香。 房中清静祥和,隐隐听见阵阵轻微的呼吸声,呼吸声频率相同,而且极其轻微,若不仔细,难以现。 璇梅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嘴角微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正在做着美梦。眼前的她,沉睡在梦乡,念着自己的挚友,想着自己眼前的爱情,正憧憬着一幅幅相亲相爱的画面。 突然一阵杀气袭来,一道剑光闪过,一把利剑逼向璇梅,璇梅感觉杀机,突然醒来,立即坐起身子,眼见利剑逼近,不及闪躲,她竟然闭上双眼,只等剑锋逼来。 剑气透过她的身体,她依旧没有回避,出剑的碧彤察觉事情有变,急忙收住剑势。 璇梅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碧彤,很是诧异。 碧彤见她之状,也很吃惊,“想不到你竟然被剔去了仙骨,而成为了一个凡人。刚才你为什么不躲?” 璇梅道:“我已无武功,无法躲避,既然不能躲,又何必多此一举。你为什么要杀我?” 碧彤冷笑,道:“你抢走了我最爱的师兄,难道我不该杀你吗?我与师兄生活多年,情投意合,却因为你的出现,使得他不再爱我了。自从你上次前来,之后师兄就对我忽冷忽热,而且还刻意躲避我,对我已不如以前那般用心,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夺走了我爱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璇梅眼神一凛,道:“原来是被人抛弃了啊,这与我何干?他爱不爱你,是他的自由,他爱上我,是我和他的缘分。你和他本就没有缘分,你有何必非要别人爱你,还要缠着别人呢?如果你和他真的情投意合,如果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因为我而改变心意?由此来看,他根本就不爱你,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爱情本就没有谁对谁错,都是公平竞争,都是看缘分,你若真的爱他,那就去追求他,他如果还是不爱你而选择了我,那就请你放手。你来这儿杀我,是向我示弱,是嫉妒我吗?” “你……”碧彤怒气冲冲,转念一想,道:“缘分?那我就看看你和他究竟有多少缘分。” 碧彤心中暗自下决心:师兄,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处处都维护着这个仇人,既然你对我没有了爱,那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你既然如此在乎她,那我就让她恨你一辈子。 碧彤脸色显出一丝奸笑,道:“好啊,既然你那么喜欢他,既然你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深,那我倒要看看,知道一切的你,还会如何选择。杜玄玉惊一战,你想必听说了,然其中的结果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派掌门人已被灵晓师太杀害,而你玉惊门的灵晓师太,也已被我杜玄门长老杀害,两派已成世仇,而他琉璃,如今已是杜玄门掌门,你与他,还有情意可言吗?你们之间,还有机会吗?” “什么?”璇梅听得此言,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悲痛不已,灵晓师太对她,有救命之恩,更有扶养之情,他们之间,更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对于璇梅而言,世间最亲之人,只有四人,而灵晓师太,正是其中之一,可以说如果没有灵晓师太,就不会有璇梅的今天。璇梅两眼中除了悲伤,就是无情的愤怒与仇恨。 碧彤见状,得意不已,畅怀离开。 璇梅心中满是恨意,上山这么多天了,而他,对自己却只字未提,甚至还要和自己成亲,对于战争之事,他骗了自己,欺骗了自己对他的一片真心。他如此欺骗,还急着要和自己成亲,其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究竟安什么心? 璇梅越想越愤怒,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心不断地在流血,自己一片真心付出,不曾隐瞒任何东西,可得到的,却是一味的隐瞒,当初的誓言,真心相待,难道就是如此待法吗?璇梅越想越伤心,那种恨,越来越浓,提出一柄长剑,璇梅怒气冲冲走出了房间。 菩提树下,琉璃因近日生的事而烦心,故而到此清静一下,理清一些头绪。正思考入神之际,一把利剑突袭而来,琉璃急忙转身,手指运气,夹住剑锋,顿时惊呆了,眼前之人,正是璇梅。 望着满是愤怒的璇梅,琉璃很是震惊,但也有些明白,毕竟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却不想来的如此之快。 璇梅怒光相向,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灵晓师太是不是你杜玄门之人所杀?而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出手阻止?” “我……” “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要一直骗下去吗?当初说好的真心相待,难道这就是你的真心吗?” 琉璃无奈,道:“是,灵晓师太确实是我派长老所杀,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谎言,我真心实意地待你,千里迢迢来找你,为了你,受了无数的折磨,而你,却是如此回报我。我恨你,从此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璇梅将长剑一扔,转身怒气冲冲而去。 琉璃深感伤心,想去追她,却迈不出步子,抬头一看,惊见门匾上的两字,正是“离殇”。 琉璃心中伤感,怨恨重生,竟然一口鲜血喷出,此时,杜玄大殿中的警铃又想起,而且更为急促。 第十五章 有情难比翼(六) 江湖武林,一向是人心各异,各自都有算计和私欲。 门派之间更是显著,为了所谓的霸业,为了强大的私欲,动战争,吞并其他异己。 一阵凌乱的铃声,扰乱了杜玄门的清静,也将杜玄门带入了一阵危险之中,生死存亡,已系一线之间。 杜玄山下,魔界军队气势汹汹而来,而且杀气腾腾,看其阵势,誓要将杜玄门全部铲除。 玄弄影带着魔兵,围困杜玄门,顿时间杜玄山下魔云翻滚,那气势,是要吞并一切。 琉璃带着弟子,双方怒目相对,琉璃等人虽有决心,然而因为当日与上官慕箫一比高下,众人都有受伤,虽然恢复不少,但真气受损,如今魔界大军到来,实力悬殊太大,这场仗,恐怕难赢了。 玄弄影望着众人,见众人神色有异,知他们最近动过真气,如今元气还没有恢复,心中甚为欣喜,今日之战,杜玄必败无疑。 玄弄影面带惬意笑容,道:“仙界傲世六界多年,自诩正派高洁,视我等为妖邪,处处针对我们,今日终于可以出气,积压多年的怨气,终于可以释放了。仙界自认高洁,傲世六界,今天我就灭了你杜玄,仙界灭亡之期,不远了,而我魔界称霸之日,也近了。多年筹备,就为今日之举,魔界的霸业,从今天开始,就要开始执行了。哈哈哈哈。” 玄弄影目带怒光,道:“邪魔歪道之辈也妄想称霸六界?真是大言不惭,想灭我杜玄门,那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玄弄影扇子微抖,笑道:“我是没什么本事,不过灭你杜玄,绰绰有余。我是邪魔不错,然而不久将来,天下将被我魔界统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正派人士,又该如何,那时是否还有这份豪气。以你杜玄如今的实力,难与我抗衡,听我一劝,别执迷不悟,乖乖投降吧,那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若是不投降,今日我可要血洗杜玄门,到时候一个不留。” 玉玲珑听得此言,怒气冲天,道:“放肆,仙界正派之前,岂容你魔界猖狂?今天,我玉玲珑就替天行道,绞杀邪魔!”说完运功,使出极招,一阵凶狠毒辣的剑法,杀气腾腾,剑身一动,剑气迸,瞬间有毁灭一切威力。 “不自量力,既然如此冥顽不灵,今日就拿你们,为我魔界大军祭旗。”话音刚落,一阵魔影瞬间飞出,只见黑影之中一道剑光一闪,黄泉又添新魂。玄弄影瞬间回原处,而玉玲珑也住了脚步,顿时宝剑一落,一阵鲜血喷射而出,地面瞬间被染成鲜红。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出手,玉玲珑已命丧九泉,躯体倒在血泊之中。一代杜玄长老,仙界有名的仙子,就在一招之内,香消玉殒。曾经的雄心,曾经的壮志,曾经的豪壮笑声,此时皆已不复,一切,都在这倒地的瞬间,全部化为了虚无。 玄弄影手中扇子慢慢扇动,一丝得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道:“这就是不妥协的下场,你杜玄门,在我魔界大军面前,丝毫不值一提,劝你们别做无谓的挣扎,那些都没有意义。” 琉璃运功,一把红色长剑悬空现世,瞬间剑气腾腾,招数未出,杀意已现,强大的力量让众人震撼。 琉璃一提元功,瞬间周围仙气尽被其吸纳,周身白光闪闪,真气猛然剧增,然后运气于剑,一剑劈出。玄弄影虽未与之接触,然而从剑气之中,已知对手实力不弱,不敢大意,猛一提元气,一掌击出,然而剑气过于刚猛,玄弄影瞬间被震退两步,正要出手,剑锋已至跟前。 玄弄影急忙旋身,合上折扇出手挡剑,琉璃剑法极快,剑气凶狠,招招逼向玄弄影要害之处。玄弄影虽极力躲闪,然因为剑法太过快猛,根本不容自己提元气,想要换招,剑早已攻过来,不容喘息。转眼几招,玄弄影已受了轻伤。 琉璃为了门派存亡,更为了替同门报仇,恨意重生,剑法变得更快更狠。 杜玄众弟子见状,也出手,文轩等人带领魔兵出战,双方战斗激烈,只见出手不一会儿,杜玄门已死伤多人。 玄弄影被琉璃剑法托住,元功无法展现,心中大怒不已,见其因同门之故而分心,抓住机会,摆脱纠缠,顿时运足魔功,琉璃奋力一档,却被震伤,已添新红。 琉璃见众弟子不敌魔界之人,短短一刻钟,就死伤半数,照此下去,杜玄必被灭尽。于是再次提真元,聚周围仙气为己用,然后运用极招,瞬间白光直射云霄,誓要趋尽这魔云。 玄弄影见状,也饱提元功,瞬间魔云翻滚,阴风怒号,鬼魅之声,摄人心魄。两人极招相对,顿时邪力翻涌,琉璃被震伤,一口鲜血喷出。魔功威力强大,在场所有杜玄弟子,皆被震伤。 琉璃还欲出招,一提真气,却牵动伤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见众人死伤过半,而且伤势不轻,已无战斗能力,虚晃几招,带领众人撤回杜玄门。 玄弄影微微一笑,命令魔兵,进攻杜玄。突然一道强大真气从天外飞来,众魔兵被真气震退。 第十六章 有情难比翼(七) 杜玄门外,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其中暗含强大的真气,只一击,就将魔兵悉数震退,众人见状,不禁暗自心惊。 白光出现,在刺眼的光芒之中,出现一个身影,衣袂飘飘,仙风道骨,手中抱着一把稀世七弦古琴他正是风谷琴客上官慕箫。 玄弄影望着眼前之人,虽只是一招,但从他的周身之气,已感觉此人是一个难斗的对手,此人武功,高深莫测。 上官慕箫表情从容,微带笑容,心中镇定不已,魔军虽来势汹汹,但在他眼中,坚守着一个信念,邪不胜正。 玄弄影与之对视,知其实力,很是敬佩有如此对手,但未有半分退意。 上官慕箫手指一挑飘浮在脸上的青丝,微微一笑,道:“听闻魔界大军实力非凡,所到之处,屠尽生灵,绝无一丝生机。今日看来,魔界的本事也不怎么样,还是快快收兵,回魔界吧。” 巫钰两眼怒火,衣袖一挥,道:“放肆,臭小子,你是找死!”随即提掌攻出,掌中黑气腾腾,杀意浓浓。上官慕箫微微一笑,手指一挑琴弦,清正之气迸,巫钰顿时被震退。 玄弄影冷笑一声,道:“阁下什么人?凭阁下一人之力,也想与我魔界众军抗衡吗?阁下与杜玄门什么关系?为何如此护之?难道你也是仙界中人?” 上官慕箫回答:“劣者风谷琴客上官慕箫,路过此地,见邪魔扰乱,欲破坏六界和平,故而出手,至于能否与你抗衡,一试便知,不过我好言提醒,有我在此,你们没有胜算,还是收兵吧,不要做无谓的争斗。” “笑话!”玄弄影收起折扇,双手变掌,提气运功,顿时魔云滚滚,天空黑云压顶,雷声阵阵,周遭一片肃杀之气。 上官慕箫知对手实力,虽然自己修为不低,但也不敢大意,盘腿一坐,十指拨动琴弦,一钩一挑之间,清正之气四散,黑云也渐渐有消退之势,上官慕箫运气于指,猛一挑弦,一招“大道清正”使出,双方各自震撼。 玄弄影再次运功,知对手实力不浅,出招不再保留,上官慕箫再挑琴弦,一招“除魔净心”,双方皆被震退,朱红已现。 文轩等人见状,三人急忙出招,上官慕箫拨弦迎敌。双方缠斗许久,始终不见胜负,玄弄影见状,知此战不易,想要灭杜玄门,需得灭掉此人,见文轩等人已略处下风,于是出招相助。 上官慕箫一人挑弦大战魔界四大高手,无所畏惧,从容以对。然四人联手,威力不凡,且四人配合无间,招数之间互补互助。上官慕箫知对手厉害,而且不能久战,于是运功一提真元,挑弦使了一招“天下无魔”,阻挡几人攻势,接着运足真气,使了一招“无极天道”,众人皆被震伤,嘴角挂红。 文轩心中甚为震惊:此人武功极高,如此下去,不利我方,再战也只是两败俱伤。转头望着玄弄影,道:“有此人在这儿,杜玄门难灭,我们该如何?” 玄弄影思索一下,道:“好一个对手,诛灭仙界,越来越有趣了,如今杜玄实力已被削弱,剩下之人,都不足为惧,现在我们的目的已达到,再战下去已无用。走,去攻打玉惊门。”说完化为黑气,带着众人离开了。 上官慕箫见众人离开,方起身,突然脸色骤变,有些惨白,一口鲜血喷出,自言自语道:“魔界四大高手,果然厉害,我的清正四音正气凛然,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没想到凭此武功,还是无法打败四人,看来我的琴艺还有待提高。先上杜玄门,看看其伤亡如何。” 一转身,化为白光离开,眨眼间便来到杜玄大殿,走进大殿,眼前的景象,让其顿时惊诧不已。 大殿之中,全是杜玄门弟子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殿的地板,望着眼前一幕,让人触目惊心。上官慕箫在尸体中寻找,不见琉璃,知其没有遇害,心中既高兴,又忧愁,不禁轻轻叹息,眼神中充满几丝失望,自言自语道:“看来一切都是宿命,劫数如此,我也无能为力,想要保住杜玄,不想魔界还有后招,难怪刚刚他们不与我再纠缠。看他们情形,是去攻打玉惊门,一切已有定数,留不住的,终究会离去,我的事已完成,还是回去修行。” 上官慕箫看看地上血淋淋的尸体,转身乘风飞去,一阵响亮的诗号响彻云霄。 “衣袂飘飘,侠骨骄傲,七弦正气破邪魔,不让分毫。孤影潇潇,琴韵自豪,玄清三诀出,震彻万里云霄。” 第十七章 有情难比翼(八) 且说璇梅下山后,便遇到了出来寻她的龙辰逸,龙辰逸见状,知道她已了解了全部的事情,只好好言安慰一番。≥≦ 看着伤心的璇梅,龙辰逸心中甚是不好受,自己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她如此伤心,在玉惊门中,也没有任何人敢如此惹她,自己一心为她着想,一心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不想刚出江湖,就变成了如今这样。望着眼前的她,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行走江湖所见之事,不由得感慨万千,不由得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二人结伴回了玉惊,刚到玉惊,突然山下传来警报,说魔界正攻打玉惊门,龙辰逸急忙将璇梅带到安全的地方,自己下山阻挡魔军。 且说玄弄影带着魔军来到玉惊门,便大开杀戒,不留任何活口,玉惊门众人虽奋力抵挡,但魔军实力极强,玉惊又经过两派战争,实力早已不如从前。 龙辰逸出现,祭出龙殇剑,顿时剑气凛然,强大之气,势不可挡,剑一出鞘,天地为之动容,地面塌陷,魔兵瞬间被震退。 龙辰逸望望众人,玉惊门已无多少生还者,而且大家都受了重伤,几位长老如今已只有元素真人还在战斗,其余两位长老早已牺牲,看此情形,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如今情况,要么拼命一战,但最后是全部牺牲,要么逃命,或许可以保住几人。 玄弄影望着龙辰逸,微微一笑,道:“哟,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当初你坏了我的大事,我正想找你呢,如今你居然自投罗网了。别再反抗了,那没有意义,你看看你们还剩几人,再打下去,你们只有死。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交出龙殇剑,全部投降,我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今日我屠尽你玉惊。” 龙辰逸态度坚决,“你做梦,我乃正义之士,岂会与你这等邪魔妥协?你杀了我这么多同门,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玄弄影一阵冷笑,“小子,别大言不惭了,我都替你觉得脸红,当初你们几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如今你只是一个人?别以为有龙殇剑在手就无所畏惧,告诉你,凭你的本事,还不是我的对手。” 龙辰逸知对手能力非凡,自己虽有神器,但攻击尚浅,不是其对手,但如今之状,也只有拼命一试。于是运功,劈出数道剑气。 玄弄影魔功一运,挡下剑气,随即出招,只见一阵黑影窜出,龙辰逸瞬间便趋下势,玄弄影左手卸下其剑,右手一掌,龙辰逸瞬间被震退,口吐鲜血,伤势极重。 玄弄影甚为得意,道:“小子,我说过,和我比,你还差得远呢,这把剑在你手里,挥不了太大作用。既然你如此固执,不愿归顺于我,那今天我留你不得。” 说完提气运功,魔云笼罩,龙殇剑周身魔气,瞬间鬼哭狼嚎,阴杀之气遍布四周,突然一道白光出现,几道剑气飞旋,玄弄影魔功瞬间被压下来。 白光飞攻击玄弄影,只见几招,龙殇剑便被夺下,随即龙殇剑一挥,一阵强大之气迸,玄弄影等人瞬间被震退,新红已添。 白光消逝,出现一个白衣少年,手中托着一个围棋棋盘,青丝飞舞,衣袂飘飘,他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凌宇,现任天机阁阁主悯千忧。 凌宇将龙殇剑交给龙辰逸,望着玄弄影,捋捋凌乱青丝,笑道:“多日不见,魔界堂堂的四魔依旧和当初一样,还是那样心狠手辣,而且还喜欢说大话,这真不好啊。玄老友,咱们缘分不错,分别不久就又见面了,只是你这武功,好像一直都没有进步啊。” 玄弄影心中有些忌惮,分别不久,此人的武功修为突飞猛进,功力增加了不少,刚刚只过了几招,已凸显出其修为之高,看来今日玉惊门之行,又遇到阻碍了。 玄弄影缓缓情绪,道:“想不到几日不见,你还是那样,喜欢跟着我跑啊,还总是坏我的好事,你以为凭你一人本事,就能阻挡我魔界大军吗?” 凌宇面带灿烂笑容,道:“我武功虽不高,不过对付你们几个魔界臭虫还绰绰有余。” 文轩等人怒不可言,正要出招,凌宇一运功,棋盘瞬间旋转,无数棋子猛然飞出,攻势汹汹,无可躲避,众人皆被暗器所伤,许多被打中心口,有的被打中眉心。 凌宇笑了,道:“怎么样,我这招天元行鼎如何?” 玄弄影愤怒不已,突然玉惊门中传出一信号,玄弄影微微舒展面容,“小子,今日就给你一个面子,不过咱们还会见面的。”说完带领魔兵离开了。 凌宇见其离开,顿时脸色忧虑,忙带着众人赶回玉惊。 第十八章 有情难比翼(九) 凌宇等人匆匆赶回玉惊大殿,一路之上满是尸体,没有一个活口,众人知事情不妙,但心中仍存一丝幻想。 来到大殿,所有的幻想悉数破灭,大殿之外,已是一片尸场,尸体掩盖了青石板,鲜血染红了清静之地。这一刻,多么触目惊心,多么痛心疾,凌宇更是愧疚万分,本来是想来此阻止灾难,不想自己一心抗敌,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如此局面,不得不感叹魔界之人狡猾奸诈。 望着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所有人死不瞑目,死状极惨,看来他们到最后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死。眼前之景,凌宇自责不已,自责自己无能,若是自己能早点结束战斗,若是自己早点知道魔界阴谋,那这一切都不会生,这些无辜之人,也就不会牺牲了。 龙辰逸面色紧张不已,急忙跑去璇梅房间查看,却现璇梅已不在房中,只留下满屋的杂乱,还有两道剑痕。龙辰逸担忧不已,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回禀了元素真人。 元素真人十分担忧,急忙派弟子寻找,然而到处寻遍,皆不见璇梅踪影,龙辰逸伤心不已,到处都不见,看来已是凶多吉少了。 凌宇望着龙辰逸,轻声叹息,道:“辰逸,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才导致她下落不明,你也别太伤心或许她只是现危险而离开这儿。” 龙辰逸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况且今日若不是你,我们都会死,你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一切都是魔界所做的孽,日后我一定要加倍讨回来。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来这儿呢?而且还是你一个人前来?” 凌宇捋捋青丝,道:“我们收到消息,说魔界大军有动作,准备灭杜玄玉惊,于是我便赶过来,本来是要大家一同前来的,但无忧接到一封密信,说沙漠之心有重生之法,于是他墨寒轩便赶过去了,而众人都在练习武功,且还没有大成,不能出来,所以就只有我一人来此。然而当我来到杜玄门之时,杜玄已被灭,所以匆匆赶来玉惊。急赶慢赶,最终还是来晚了,悲剧已生。” 龙辰逸也是叹息不已,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然而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大的场面,这等死亡惨状,第一次亲眼见证,心中不是滋味。 凌宇收起棋盘,道:“如今事已至此,玉惊门的后事还请元素真人处理,我要赶去沙漠之心,寻找无忧,他二人前往,我始终不放心。” 龙辰逸道:“既然如此,我与你一同前往吧,沙漠之心离此不远,两个人路上也有个照应。”说完二人拜别元素真人,前往沙漠之心。 且说璇梅正在屋中担忧山下战局,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刀剑之声,急忙开门查看,见一蒙面之人正在屠杀玉惊门弟子,璇梅虽不忍心,可无奈自己没有了武功,等同于一个废人,见此情景,只好往后山逃跑。 不想这举动被蒙面人现,急忙追赶。璇梅拼命往前跑,蒙面人在后面追。不多时,璇梅竟然跑到了悬崖边上,眼见眼前万丈深渊挡住了去路,璇梅失落不已,这是老天不眷顾。 正伤怀之际,蒙面人已出现在眼前,“别跑了,你是逃不掉的。” 璇梅望着蒙面人,眼中满是恨意,道:“既然都杀了这么多人了,难道还不敢把面纱揭下来吗?我一个凡人已无法威胁到你,该让我见见你的真面目,如此死而无憾。” 蒙面人冷冷道:“既然都要死了,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璇梅望着其眼神,突然,心中一惊,顿时伤心不已,“想不到我付出所有,最终等到的,竟然是如此无情的屠杀,这就是我所期待的人,这就是你对我的海誓山盟,都到了这一刻,难道还想一直隐瞒下去吗,琉璃?” 蒙面人顿时一惊,轻轻将面纱取下,他真是琉璃。 璇梅一阵冷笑,笑声之中,充满了无数悔恨,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那笑声,是多无情的笑。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所爱的人,居然是要杀我的人,我付出了一切,处处为你开脱,可最终,换来的却是结局。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就是如此报答于我,当初说好的那些山盟海誓呢?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到了此刻亦是,我恨你。你杀了我玉惊门这么多同门,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原谅你,这一切,都只怪我自己太傻,太天真,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你的所有,即使到现在,都不愿相信,你竟然是这种人。走到这一步,我只恨我自己,既然要杀我,动手吧。” 琉璃眼中含泪,握剑的手有些颤抖,道:“璇梅,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做这些,也是逼不得已。至始至终,我都想给你快乐,所以才像你隐瞒了所有的事情,因为我怕你知道了一切后,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 “别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从你踏上玉惊门,杀我同门之时起,我们之间就已走到尽头,一切都不可能了。现在你老实告诉我,当初在蓬莱仙岛,是不是你算计我,将我的青冥鼎拿走的?” 琉璃轻轻点头,道:“是,不过我对你的爱是真的,我是真心喜欢你。” 璇梅又是一阵冷笑,道:“真的是你,原来你算计了我这么多,此生,我恨你,动手吧,既然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再杀我一个。” 琉璃两难抉择,望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璇梅,想起当日蓬莱仙岛之事,心中矛盾不已,突然将手中之剑丢在地上,道:“我不会杀你,我也不想伤害你,既然你如此恨我,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突然另一个蒙面人出现,眼神正充满了杀气,道:“真是个多情的种子,没想到你为了感情,竟然抛弃了我们的大业,背叛组织。杀了她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否则,你知道背叛的下场。” 琉璃跪在那人面前,道:“主人,放了她吧,她如今已是一个凡人,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只要主人放了她,我愿接受任何处罚。” 蒙面人怒道:“没用的东西,既然你如此在意她,那我就成全你。”随即一掌劈在琉璃天灵盖上,琉璃顿时倒地身亡。 望着琉璃之躯体,本该恨意极深的璇梅,此时此刻内心竟然悲痛起来,泪水不禁涌出。曾经的欢声笑语,海誓山盟,都已化为了尘土,那种被欺骗的恨,如今也全然消失,只有无尽的悲伤,留在心中。 蒙面人运功,一掌击出,璇梅本想一心求死,如今见琉璃死在自己面前,竟有了求生之念,借着掌力,跳下了悬崖。 第十九章 有情难比翼(十) 不知过了多久,璇梅轻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且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 望着屋中的摆设,很是整齐,而且很雅致,虽然装饰品不多,也不贵重,但摆放有度,一尘不染,窗台上几盆淡粉色的花正在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清香的气氛,但花很奇特,与平日所见的大有不同。 在清香的空气之中,隐约有一丝奇怪的香气,那不是平常的花香,像是脂粉香气,但与一般的又不一样,很是轻微,而且幽长,若不仔细,难以察觉,像是特意调配的。屋中摆设与香味,应该是个女人的房间。 璇梅正想起身,此时一个女子推门进入,来到床边坐下,璇梅大惊道:“护法姐姐!” 原来此人乃是璇梅的旧相识,两人之间有一种奇特的关系,这位女子也是玉惊门的长老,恨情仙子。因为平生经历,还有爱情上的痛苦,对情生恨意,更恨负心之人,当初本也是一个活泼之人,但因为感情纠葛使她一夜之间没有了笑容,也从此离开了玉惊门,自此之后,江湖中便多了这个恨情仙子。 恨情仙子见到璇梅醒来,很是欣喜,但因为经常脸色带着愁容,故而看不到高兴的面容,道:“你醒了,你身体刚恢复,还是多躺下休息吧。” 璇梅脸上浮现一丝喜悦,道:“姐姐,你离开玉惊门多年,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你都去哪儿了?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恨情仙子给其把把脉,道:“无情之人,不想惹尘世之苦,所以来这儿避难,这儿乃是沙漠绿洲。我昨日出去,恰巧遇见重伤昏迷的你,便将你带了回来,幸好你的伤不重,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为你疗伤期间,发现你已没有了仙骨,如今的身体,已与凡人无异,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被剔除仙骨,又流落到这儿来?” 璇梅不禁又是一阵伤感,眼中泪珠滚滚,将所有事告诉了恨情仙子。 恨情仙子长叹一声,脸上又现几分愤怒,道:“又是一个负心之人,唉,当年我就警告过你,天下唯情关难破,一旦陷入情渊,便无法自拔,而且会越陷越深。天下的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是欺骗女人的感情,总是玩弄感情,到最后,都是负心之人。当初我苦苦叮嘱,不想你竟然还是入了情网,而且还被伤得如此深。你啊,也是个多情且痴情之人,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最终却总是被欺骗,所以说别轻易相信男人,他们总是花言巧语哄骗女子。世间男子,皆是如此花言巧语,在未结婚前,说尽无数好话,处处讨好,百般顺从,说的天花乱坠,可是结婚之后呢,有什么气都撒在你身上,从来没有一句温柔话语,曾经的那些好话,那些承诺,都成了空话。这就是男人,为了得到想要的,好话说尽,可得到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来不珍惜。” 璇梅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流眼泪,脸上多了几分愁容,当初的天真活泼,已全然不见。 恨情仙子见状,只是不断叹息,好言安慰,道:“好了,你也别伤心了,事已至此,你也别糟蹋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开心地活着。既然他已死,你也没必要再为之伤怀,以后小心谨慎,别再轻易相信男子就行。至于玉惊门的仇恨,你也别放在心上,你现在已失去武功,别想报仇之事,以后就安心住在这儿,掌门之仇,我会处理。” “不过这一切早有定数,如今魔界势强,而且野心勃勃,吞并仙界是早晚之事,玉惊杜玄两派开战,两败俱伤,此时正是下手的机会,魔界此时出手,也很正常。” 璇梅自责道:“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将青冥鼎弄丢,掌门就不会死,玉惊门也不会与杜玄开战,那魔界也不会出兵,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对不起掌门,对不起师父,对不起那些死亡的同门。” 恨情仙子道:“万事自有定数,你别自责了,不过那个打伤你的人需要留意,他们在魔界攻打时出手,看来是与魔界商量好的,料想应该是魔界之人,不过此人的掌力很特别,其使用的武功不像是魔界的,倒有几分像是正派的武功,而且都是纯正的仙术,此人绝对不简单。看来这个人得好好查查。” 恨情仙子思索一时,道:“你刚刚说到当初在蓬莱仙岛是他设计拿走了青冥鼎,那你后来可有发现青冥鼎下落?” 璇梅回想一下,轻轻摇头。 恨情仙子道:“如今他已死,看来这青冥鼎应该在那蒙面人手中,当初应该也是他拿走了青冥鼎,如果他真是魔界之人,那青冥鼎想必已落入魔界手中,他们既然敢如此算计,我绝饶不了他们。你可向他说过你的真实身份?” 璇梅摇头,道:“没有,这关系着很多人的生命安全,我不敢轻易告诉别人。” “那就好,当年的悲剧绝对不能再重演,如果那个蒙面人真是魔界之人,那还好说,可如果不是,他如此苦心算计你,那可能你的身份他已有怀疑,那我们就不安全了。” 这时,院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有人相问:“敢问贵主人在吗?我等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不知是否能借宿一晚。” 第二十章 有情难比翼(十一) 且说无忧与墨寒轩进入沙漠,一路靠寻灵之法在沙漠之中寻找,在狂沙风暴之中,他已显得有些憔悴不堪,曾经自由阁里的他,如今已没有了半丝影子。 风沙无情地吹着,漫无边际的沙漠,没有一点生机,两条孤独的身影,在沙漠中徐徐前行,风沙淹没了他们的足迹,随着走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的步子已渐渐缓慢。 无忧拼尽全力慢慢向前艰难地行走,虽然前路危险,风沙正慢慢夺去他的求生意志,像要吞噬人的生命一样,但他没有放弃,即使眼睛开始出现重影,脑海中偶尔出现幻觉,但他依旧向前行走。青春年少的他,本拥有天下最青春的容颜,而如今,满头青丝已显得凌乱苍苍,胸前青丝已失去活力,在风中已显得苍老。年轻的容颜已显得沧桑,额头已出现几丝皱纹。 悲伤青竹剑也在剑鞘之中吱吱作响,似乎也忍受不住这恶劣的环境,想要出来开创另一个青天。 一切是那么痛苦艰难,但他不放弃,没有停止步伐,他的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的意志,支撑着他的精神,那就是让心爱之人重生,只要能让她重生,能让自己有弥补她的机会,他就心甘情愿,即使受再大的苦与罪,都无所谓。 曾经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的生活,本来舒适安逸,却因为他的私心,因为他对苍生的责任,而让一切宁静的生活消失,自由阁也从此不再安宁。因为他的入世,随后带来了无数的灾难,但她都无怨无悔,一心一意地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为他奉献,给他安慰,让他快乐,虽然没有了宁静的生活,但她从来没有怪罪他,对他,依旧如当初一般,矢志不渝。虽然她还是如以前那般关心自己,也表现得很快乐,但他知道,自己亏待了她,自己对不起她,她为自己付出了所有,最终却因为自己,而使得她遭受劫难,离自己而去。 重生之法,在仙界是禁术,因为重生违背了自然之理,触犯了天规,是要被整个仙界诛杀的。但他不怕,哪怕与整个天下为敌,他也无所畏惧,他只要她复活,只要她能复活,即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是自己欠她的,她为他付出了一切,如今,也该是自己为她付出的时候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迈着艰难的脚步,两人循着灵气来到了沙漠之心,漫无边际的沙漠之心,居然是以前绿洲,两人欣喜不已,满身的疲劳瞬间都消失了。 望着眼前的房子,两人大为吃惊,房子外形很是特别,就像一个人的头一样,眼睛,鼻子,嘴巴,舌头都有,最引人注目的乃是那伸长的鲜红色的舌头,就像吸血鬼的舌头一样,房屋的外形让人一看就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寒意。这房间与当初在潭浠城深山中所见的简直一模一样,看来两者之间有一定的联系。 无忧轻轻敲响院门,道:“请问贵主人在家吗?我等路过此地,天色渐晚,不知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恨情仙子没有开门,道:“你们离开这儿吧,这儿没有住处。” 从其声音中,无忧听出其有些不高兴,似乎并不欢迎。 无忧道:“贵主人,我等实在没地方去,恳求让我等叨扰一晚。” “啰嗦,我都说过了,这儿没有住处既然不听劝,那我只好送客了。” 说着门一开,一掌强大的掌力从里面击出来,无忧急忙运功,出掌化去掌力。 墨寒轩有些生气,道:“贵主人也太不通情达理了吧,我等就为了寻个住处,用得着如此动武吗?这也太不礼貌了。” 突然,恨情仙子从里面飞出,一掌击向无忧,无忧急忙出掌,二人掌力相碰,各自震退。 恨情仙子大惊,其武功与打伤璇梅的那一掌十分相似,顿时怒气冲冲,出招攻击,招数狠毒,欲致人于死地。 无忧甚为不解,面对危机,只好处处闪躲,只守而不敢攻。 二人无忧一边打一边解释,然而恨情仙子哪里听得进去,招数一变,又是新一轮的攻击。 这时,两个身影出现,一招将二人隔开,原来是凌宇二人到了。 龙辰逸望着恨情仙子,道:“师姐,还请住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他们是我的朋友,这其中有误会。” 恨情仙子收招,道:“原来是你啊,那你解释一下,之前璇梅被人打伤,所中掌力和他刚刚使用的武功十分相似,这难道是巧合?” 龙辰逸道:“师姐,他们是我的朋友,是绝对不会伤害璇梅的,师姐不信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吗?至于武功相似,这我倒是无法解释。” 无忧若有所思,道:“武功和我相似,看起来与我有些关系,也难怪姑娘要怀疑我,不过我确实没有去过玉惊门,我之前听闻玉惊门被魔界围攻,所以派了我师弟前去,如果我真要杀她,又何必派人去帮助玉惊门?” 龙辰逸点点头,恨情仙子见状,道:“既是如此,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龙辰逸望着恨情仙子,道:“师姐,璇梅真的在你这儿吗?” 恨情仙子点头,道:“是,她受了伤,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无忧望着眼前这人,在她的头上有一支发簪引起了无忧的注意,那是一镀金簪子,簪子形状如一条蛇状,蛇头竟然是一面目狰狞的骷髅头。 无忧想起一些事,望着恨情仙子道:“看这房子的构造很是特别,姑娘的发簪更是奇特,不知姑娘与夜郎古国是什么关系?” 第二十一章 夜郎覆灭之谜(一) 夜郎古国,一个覆灭多年的国家,其事迹名声早已被时间消磨殆尽,夜郎,已早已被世人所遗忘,不想相隔这么多年,又被人所提起。 听到无忧之话语,恨情仙子顿时惊诧不已,那种惊恐,那种恐惧,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恨情仙子没有回答,无忧知道其心中的疑虑,也知道彼此之间的芥蒂,微笑着道:“姑娘不要误会,我等并没有恶意,当年夜郎古国覆灭之谜,我一直在调查,我知道其中定有蹊跷,你不相信我这很正常,你不用害怕,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并且来到这儿,也是因缘所致。”说完取出当初在潭浠城拿到的那恐怖的脸谱。 恨情仙子接过脸谱,瞬间一脸惊讶,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脸谱?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无忧向龙辰逸使了一个眼色,龙辰逸道:“师姐,是这样的,我们当初在潭浠城游历时,在那儿的山中遇到一对老夫妻,他们住的房子与你这儿的一模一样,不幸的是两位老人被人杀了,凶手也死了,我们在那儿找到这个脸谱,感觉它特别神圣,就将之带在身上。” 恨情仙子听之如此说,心中的戒心稍微放下些许,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杀他们之人绝不简单,或许和当年之事有关。” 凌宇捋捋青丝,道:“夜郎古国之事迹我等略有耳闻,曾经一个偌大的国家,一瞬之间就消失了踪迹,从此在历史上渐渐被淡忘。夜郎古国,极度神秘,知道其历史的并不多,而它覆灭的原因,以及一夜之间消失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我等来此,主要有两个目的,其一,无忧中了蛊毒,据我们了解应该是夜郎古国最为擅长的蛊毒,来这儿是想找寻解蛊之法。其二,相传沙漠之心有重生之术,我等便是为了寻找重生之法以及魂魄而来。姑娘居住在这儿,不知可否回答我们的问题。” 恨情仙子紧张的脸色慢慢舒缓,便让众人前往客厅之中相谈。 恨情仙子将脸谱放到正面供桌之上,然后走到无忧身边,为其把了一下脉,方归座,道:“你们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中了蛊毒,此蛊乃是夜郎所有,蛊毒很是厉害,目前虽没有发作,一旦发作,顷刻之间便要人性命,而且死状相当惨烈。此蛊名无心蛊,蛊虫专吃心脏,一旦发作,无药可救。” 龙辰逸急切问道:“那可有解法?” 恨情仙子轻轻点头,道:“此蛊解法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种蛊毒解法只要找到夜郎古国皇家血脉,用几滴血作药引,加上麒麟血和几位药材,便可解之。” 凌宇道:“麒麟血不难,无忧身上就有,所以这可以不用,不过这皇家血脉,从何处去寻找?夜郎古国覆灭多年,没有任何信息,别说皇家之人,就是夜郎古国的大臣,也难找到啊。” 无忧脸上微带笑容,道:“能找则找,如果真无法找到,那就算了。听姑娘刚才的分析,看来姑娘也是夜郎古国之人?” 恨情仙子点头,长长叹息,道:“躲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被人发现,看来是天命如此啊。本以为隐瞒身份,从此便不会有人找到,唉,罢了,该来的始终会来,永远也无法逃避。不错,我便是夜郎古国之人,也是与皇家最为亲密之人,你们所说的那两位老人,乃是我夜郎古国的巫师,擅长种蛊,那脸谱,是我夜郎古国的图腾,也是我们心中的神,对我们来说,十分神圣。而璇梅,乃是夜郎古国的公主,而我,是她的贴身护法,夜郎古国覆灭,只留下她一个皇族,当年为了保住她,便让她到玉惊门学习法术,不想后来发生这样的事情。” 龙辰逸心中很是欣喜,道:“原来她是夜郎古国的公主,那无忧的蛊毒便可解了。” 恨情仙子微微叹息,道:“曾经一个泱泱大国,不想却一夜之间覆灭,所有国民都死了,如今已只有我二人存活于世了,世间也只有我们能解此蛊毒了。” 凌宇道:“我等与夜郎古国缘分非浅,既然当初能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蛊毒,今日又有幸遇到姑娘,那当年夜郎古国覆灭之谜,或许可以大白于天下了。姑娘乃是夜郎公主的护法,想必知晓其中的一切。” 恨情仙子表情忽然变得有几分怒意,道:“夜郎覆灭,一切都是有心人的阴谋,一切都是为了一件夜郎古国的神器轮回钟。” 第二十二章 夜郎覆灭之谜(二) 夜郎古国,位于西南部,是由少数民族组成的国家,这儿的百姓都居住在山林之中,地理位置极其隐秘,对于外界来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百姓们自给自足,生活过得也挺幸福,虽然不与外界接触,但也很富足。 西南之地,是高原地带,多丘陵山地,而且山形陡峭,进出夜郎,就如同进迷宫一样,如果没有人带路,很难找到。由于地形原因,这儿就如同登蜀道一样,难上加难。 在多同王时期,夜郎国极度富强,百姓生活水平提高,因汉朝派遣使者拜访,从而修了通道,夜郎古国,也正式被外界所知道。因夜郎古国是一个封闭式的国家,不与外界接触,所以不知外面世界的广大,故而出现过夜郎自大之说。 夜郎古国盛行少数民族文化,擅长巫术,无论举行什么活动,都要有祭祀师进行祷告,就是结拜,也要举行祭祀。他们的巫术很神器,而且很奇特,无论做什么,都不离开巫术。而最厉害的,当要说蛊毒了,他们的蛊毒无处不在,只要不小心,就会被下蛊,而有些时候你还没有任何察觉,可你已经中蛊了。 多同王时期,因与外界有了来往,多同王经历一些事之后,召集族内所有巫术修为极高的长老,运用巫术,借助天地灵气,铸造了一件神器,就是轮回钟,这件宝物吸取了天地精华,更是所有无数长老耗尽修为铸造而成,其威力极强,从此之后,这件宝物就被视为神器,保佑着夜郎。然而一切都有利有弊。 在最后一任国王兴时期,外界打起了轮回钟的主意,一个强大的组织为了得到轮回钟,开始策划一场阴谋,他们鼓动当时外界君王,说夜郎国积粮屯兵,如今兵强马壮,对国家有威胁,如果不及时消灭,后果不堪设想。当时的君王听信其言,派大军前去剿灭,夜郎古国虽誓死抵抗,但由于实力不足,最终败了。 虽然夜郎古国败了,但并没有被灭绝,兴带领余下之人开始迁移到安全地方,本以为这就安全了,不想这个组织又率领手下之人前来屠杀,所有族人几乎全部被屠杀,最终弹出来的,只有几个人,当时太子年幼,在战争中幸免于难,这才保住了夜郎皇族一脉,从此隐姓埋名。 在那一战之中,轮回钟失去了踪迹,从此没有人再见过。 恨情仙子将一切来龙去脉说清楚,众人不禁感叹世事变化无常,也对阴谋者痛恨不已。 无忧取出身上的夜郎古玉,恨情仙子一脸惊讶,道:“此物乃是夜郎大祭司之物,这关系着夜郎古国的安宁,因为轮回钟需要此物开启,没有了此物,轮回钟就没有威力,形同一个装饰。你们有缘得到此物,看来与轮回钟缘分不浅。只是轮回钟失踪多年,想找到空破很难啊。” 凌宇捋捋青丝,道:“看起来当初那个组织应该与长生门有关系,也许当初灭夜郎古国的,正是长生门这个组织,从他们抢夺此玉,以及他们行事的手段来看,应该就是他们。至于轮回钟的下落,其实已开始就已经在我身边了,当初我还隐居山林之时,曾经有一人奄奄一息之际送给了我一个锦盒,那个锦盒上面的图案与夜郎国的文化有极大关系,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如今看来,那应该就是夜郎宝物,轮回钟。一直要找的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我们身边。” 恨情仙子不禁叹息,道:“看来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不过这轮回钟是否真的能重生,我就不知道了。轮回钟蕴藏很大的力量,有毁天灭地之能,如果被居心不良之人所得,将会对天下造成极大的伤害,既然轮回钟在你们手里,那请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此物。” 凌宇轻轻点头,道:“放心吧,不过我当初看过那个锦盒,上面有一把奇特的锁锁着,既然你们是夜郎皇家之人,那钥匙可在你们身上?” 恨情仙子点头,道:“我乃夜郎古国如今唯一存在的长老祭司后人,钥匙在我们身上”说完将钥匙取出,给了凌宇。 无忧仔细想着从开始踏入江湖第一天起,到如今发生的所有事情,把一切都连起来思考,顿时面露惊诧,惶恐不安,道:“不好,这是一个阴谋,想我自认聪明,没想到到来竟然让别人给算计了。” 第二十三章 精心的算计 想起身边发生的一切,如今慢慢去回想,曾经看似简单的事情,看似无足轻重之事,现在经过一条线将之串起来,所有一切都明朗了。 天机阁,算尽天下的天机阁,江湖中名声赫赫的天机阁阁主,曾经响彻六界、人人敬畏的自由阁,可谓神机妙算,如今却被人算计一番,而且自己还一直没有发现,这是多么可笑之事。 无忧不禁冷笑几声,那笑声,好冷,对自己是多么的讽刺,“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所有这一切都是别人算计好的,我们所做的,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此人心机之深,算计之准,实在令人佩服。想不到我自认神机妙算,算尽天下人,最终却让别人给算计了。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算计别人,却反被别人算计而不自知。” 众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无忧此话何意。 龙辰逸两眼转动,始终想不明白,道:“阁主,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被别人算计?” 凌宇仿佛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明白,其实是心中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你是说关于轮回钟的一切,都是别人算计好的?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可此人又是什么人呢?能有如此心机而我等浑然不知的,天下还有什么人?” 恨情仙子有些疑惑,道:“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算尽天下反被他人算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宇道:“我们是天机阁之人,而我是天机阁现任阁主。” 恨情仙子表情惊讶,道:“天机阁?想不到威震天下的天机阁阁主竟然是如此年轻之人,这真让人感到意外。” 墨寒轩望着无忧,道:“阁主,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无忧长叹一声,道:“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让人给算计了。而这算计我们的人,天下恐怕只有一人,那就是当初为勇王暗中出谋划策的那个神秘人,只有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而算计这一切,应该是为了轮回钟。” “当初我等还没有行走行走江湖时,凌宇就收到一个锦盒,凌宇正准备出江湖,锦盒就出现了,而锦盒中,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轮回钟,这难道不奇怪吗?” 凌宇有些糊涂,道:“等等,这锦盒不是欧阳佩瑀一直负责保护的吗?他的职责,就是守护这锦盒,而欧阳佩瑀,乃是你的徒弟,我一直以为这锦盒是你在失忆前托付他负责守护?这难道不是你要求他这样做的吗?当初他来的时候说,他一直都在寻找这个锦盒,而且他是听了你的预算,说锦盒在那几天就会出现,要他上那儿去寻,按理来说你应该早就知道锦盒里的东西,而且你为什么又要他将锦盒送到我那儿?那个冒着生命危险将锦盒送给我的人,难道不是你派来的吗?” 无忧摇头,道:“你错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像你所说的那样,而且一切都不是我所安排的,我曾经卜过一卦,知道你会收到一个锦盒,而我并不知道锦盒中的东西,只知道这个东西很不一般,而且你也会因为这锦盒,而重新行走江湖,所以才让欧阳佩瑀借此机会帮助你。至于那个送锦盒,最终死了的人,并非我所派,现在看来,那个人应该是长生门之人,他将锦盒送给你,是他们知道你的能力,再加上欧阳佩瑀的介入,你一定会尽力搞清楚锦盒中的东西。其实当年长生门攻打夜郎古国,他们已经取得锦盒了,但是没有钥匙,一直没有办法打开,这才借你出江湖的机会,寻找打开锦盒的钥匙。你是天机阁阁主,你的能力人人皆知,凭你的本事,一定能帮他们完成任务,这也是他们选择将锦盒交给你的原因。果然,你从锦盒的图样,知道了锦盒里的东西不一般,还有那把锁,引起了你的兴趣。以后回到天机阁以后,长生门之人前来攻击,为了抢夺锦盒,这让你更加相信锦盒的重要。” “在潭浠城,我们因为路上遇到中毒尸骨,故而进入潭浠城调查,发现了他们都是中了蛊毒而死的,也在我们无计可施之时,辰逸突然打听到城外有中蛊之人,果然,从那对老夫妻那儿,我们知道了夜郎古国,以后查出了李亦晗和他的组织,而我也中了蛊毒,这无意之中就让我们踏上了寻找夜郎古国之路。终于,在竹清我们找到了夜郎古国大祭司的墓地,从那儿知道了夜郎古国的一些事迹,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夜郎古玉,而当晚,他们就派人前来寻找,可惜没有找到。其实他们知道夜郎古玉乃是开启轮回钟的钥匙,但一直没有找到,这才将锦盒交给你。在前几天,我突然得到消息,说沙漠之心有重生之法,这个消息应该也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来这儿寻找打开锦盒的钥匙,他们知道我的心理,也知道重生对于我的重要,所以他们相信我会替他们出色完成任务,果然,他们算准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仙子与璇梅的身份恐怕早已暴露了,不然就不会有人告诉我来这儿寻求重生之法。” 恨情仙子面露惊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道:“不,这不可能,我们从来没有向人提过。” 无忧微微一笑,道:“仙子是没有向任何人说过,然而仙子当年离开玉惊门的原因,已经暴露了仙子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 精心的算计(二) 小屋之内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和尴尬,龙辰逸更有些恐惧和不安。 恨情仙子,玉惊门的长老,在玉惊门之时名声赫赫,也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然而后来她却一夜之间离开了玉惊门,从此没有了任何讯息。当年一夜之间来到玉惊门,成了响当当的长老,后来又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她,神秘之极,至今江湖中知道其中内幕的,寥寥无几,有些虽知道一点,但由于时间慢慢逝去,也逐渐将一切淡忘了。 当初她离开玉惊门之事,玉惊门中只有几个长老了解一些,但这对于她可以说是忌讳,所以没有人讨论,也不敢讨论,渐渐地,人们也淡忘了她的存在。 听闻无忧之语,龙辰逸脸色突变,愣了一下,转眼再看看恨情仙子,面色平常,没有发怒之兆,龙辰逸心中有些不解,往日要是谁提起这件事,顿时她就是火冒三丈,今天居然没有反应,一反常态,也许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慢慢放下了。 恨情仙子淡淡道:“你这话何意?” 无忧顿了顿,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说别人的私事不礼貌,而且此事还是别人的忌讳,“我就直言不讳了,仙子当年离开玉惊门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当初仙子离开时,曾使用了一种奇怪的武功,而且也用过毒,你所使用的武功有别于玉惊门,而且有别于仙界,倒像是巫术。而那毒,虽不是夜郎流行的蛊毒,但与蛊毒也很相似,有心人只要仔细对此,便不难发现。而且仙子当初上玉惊门时,刚入玉惊门便是长老之位,这以前从来没有过,玉惊门的青冥鼎,在之前一直是被封印的,可在你来了之后就解除了封印,我想这是因为你本身会巫术,而且从小就接触万物之灵气,故而能解封印。前后连接起来一想,如果有人质疑你的身份,并且密切关注着仙界的变化,就不难发现你身上的蹊跷,只要用心调查,便可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知道你的身份。” 恨情仙子简直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道:“难道说从我进入玉惊门时起,就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从那时起就有人暗中调查我的身份了?” 无忧点头,道:“从最近发生的一切来推断,确实是这样。” 恨情仙子道:“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他们不动手呢?” 无忧道:“他们没必要动手,更没必要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人会替他们做,只要在暗中操控好一切,最后他们就能顺利地拿到轮回钟,而且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这中间还不用暴露身份。而这完成之人,便是我等,我又再一次被别人当作工具来使用了。” 凌宇思索一会儿,道:“照如此说,那这次玉惊杜玄之战,魔界对两派的攻击,都是有心人设下的圈套,这一切都是围绕璇梅发生的,看来他们这样做,便是为了夺取神器,找到开启轮回钟的钥匙,顺便消灭仙界的力量,最后引我们出现,万无一失找到此处,顺理成章得到钥匙。” 无忧点点头,不禁叹息,又对阴谋者有几分敬意,道:“说句实话,我真的特别佩服设下这一切阴谋之人,此人确实挺有能力,可以说运筹帷幄,任何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玉惊门力量薄弱,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为了门派的长久,必会动用青冥鼎,而能真正使用青冥鼎能力的,只有璇梅,所以他们就直接针对璇梅。蓬莱仙岛一行,璇梅丢失了青冥鼎,这应该是被阴谋者拿走了,因为丢失青冥鼎,两派必生嫌隙,之后出现门派之争,伤亡惨重,于是他联合魔界之人,一举歼灭两派,而这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青冥鼎丢失,璇梅必然会被惩罚,失去仙骨的她必然不会留在玉惊门,她一定会来找仙子你,因为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这样顺理成章地你便重新暴露,而此时,他们则告诉我消息,我便来此,所以有了今天这一幕。” 龙辰逸道:“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师姐的下落,只要拿下师姐与璇梅,就可以得到他们要的钥匙,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折呢?如果这其中出现差错,他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无忧道:“策划这一切之人很自信,他也相当信任我们的能力。他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也是有一定顾虑的,他们对夜郎巫术和蛊毒相当忌讳,夜郎蛊毒,许多都没有解药,而且一旦染上,必死无疑,他们不敢尝试,也害怕仙子会玉石俱焚,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切。他们之所以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我们的忌惮,我们必须死,他们才会安全,他策划这一切,也是为了将我们一起消灭。” 众人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这所有的推论。 凌宇顿时大惊,面露惊恐之色,道:“不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岂不是特别危险?他策划这一切,既然都是为了消灭我们,那如今我等已完成任务,那他们岂不是要动手了?” 无忧忙道:“不行,这儿不能待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儿,仙子,你也不能再住在这儿了?你们还是随我等离开吧?” 此时,璇梅也起床,过来了。 恨情仙子道:“我已踏出红尘,不愿再惹上红尘风波,我就不随你们去了。璇梅尘缘未了,她还有她的事要做,玉惊之事,还有靠她解决,既然辰逸与你们是好友,那璇梅跟着你们,我也放心。” 璇梅拉着恨情仙子的手,不愿意离开。 恨情仙子道:“璇梅,你还有自己的使命,随他们去吧,我已踏出红尘,剩下的事就靠你了。不过你记住,今日离开这儿后,如若你好好修行,自有你的结果,千万别再回到这儿,这是你的命数,一定要切记。” 说完运功,将毕生武功全数传给了璇梅,并叮嘱其好好修炼。 之后收拾好东西,各自离开。 第二十五章 又一个自由阁阁主 无忧等人离开沙漠之心以后,连夜奔波,匆匆赶回天机阁,一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然而到了天机阁时,这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很清静,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虽然一路平安是好事,但这太出乎意料,无忧心中一点儿也不踏实,他害怕敌人又有什么阴谋,毕竟这次所遇到的对手,是一个可以操控一切的厉害角色。 傍晚时分,无忧安排好一切之后,独自来到池塘边上的七星亭,欣赏落日余晖,也思考一些事情。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东方舒羽,这场景,曾经是多么甜蜜温馨,而如今,只有独自一人欣赏这满天的晚霞。 多年前的自由阁,也有一座七星亭,那时的无忧,还是高高在上的阁主,对天下之事,不怎么关心,每天做的,便是练练功,下下棋,给山中精灵弹弹琴,那种日子,真是幸福。 每天早晨,当第一抹阳光站在地上的时候,无忧便与东方舒羽坐在七星亭里看日出,七星亭是无忧山最高的地方,最适合看日出。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说说笑笑,待太阳完全离开远方的地平线,两人取来乐器,共同奏响,谱一曲美妙的曲子。琴箫合奏,一轻快曼妙,一悠长深远,一阳刚劲足,一温柔若水,相辅相成,妙不可言。 待黄昏时分,两人坐在秋千之上,一边荡着,一边欣赏满天的晚霞,时而打趣说笑,时而吟唱小调,那场景,甜蜜之极。 如今七星亭前,唯有一人独赏,如此场景,不得不让人叹息。 看着天机阁中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练武的他们,无忧心中甚为难受,为了让他们提高自身的武功而有能力自保,并且有能力完成任务,无忧不得不狠心去折磨他们,为了练功,为了有自己独特的武学,所有人都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虽然不忍心如此,但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不得不狠下心,把自己变得无情,更加残酷地折磨他们。 无忧转头,发现执念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也看着这落日余晖,表情依旧很淡然,冷漠之中带几分迷惘。 执念从他的眼神中知道其心中所想,不禁叹息,道:“真想不到,平日里对他们无情残酷折磨的你,原来私底下也悄悄伤怀。看着伤痕累累的他们,真让人心疼,可看到你如今这情况,更让人心疼,明明不忍心,却还要咬着牙坚持,虽然逼着他们训练,使他们倍受折磨,但最难受的其实是你。” 无忧微微一笑,道:“我哪有,我会是那种人吗?” 执念道:“骗得了别人,可你骗不了我,如果不是心疼他们,你会每天晚上等他们睡着后悄悄去看他们的伤势吗?如果不是心疼他们,你会花费精力制作效果最好的伤药吗?他们所泡澡的药,看似平常,其中却包含了贵重的药材,不仅有疗伤的功效,还有增强内力的效果,如果不是心疼他们,你会这样吗?” 无忧微微笑了一下,有些难堪,道:“没想到你对我如此上心,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了解。” 各自沉思一会儿,无忧淡淡开口道:“回来多时,怎么不见尘沫姑娘?她可是我请来教他们学习乐器的,江湖行走,离不开乐器,而且以后行动,若能用乐器代替兵器,或许效果更好。” 执念道:“最近几天因为练习弹琴,还有练武,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天机阁内的药已用完,她和洛姑娘下山去买药了,还没有回来。说实话,尘沫姑娘看似个子矮小柔弱,没想到训练起来恪尽职守,相当严厉,对他们似乎太过严厉了。” 无忧摇头,道:“这是我吩咐的,如今对他们严厉,日后行动时就少受点苦,只有现在练好了本事,才有自保的本事,只有能自保,才能去完成任务。” 执念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你当面残酷训练,私下里却暗自伤心,这又何必,一切顺其自然,不也挺好吗?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阻止你。沙漠之心一行,想必已取得你所要的东西,接下来当如何?难道你真要利用轮回钟,让东方舒羽起死回生吗?” 无忧点头,道:“这是我目前唯一要做的,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之所以不惜代价寻找重生之法,便是为了救她。我亏欠了她,就一定要补偿,不计代价。我已让逝千萧准备好了一切,等结束这儿的事,我便会自由阁,那儿是她离开的地方,她的肉身魂魄都应该留在了那儿,我找遍了世间所有地方,都没找到,看来只有上自由阁,才能让她重生。” “不可啊!”执念紧张道:“你这样做是犯了仙家大祭的,仙界如今对你,已非当初那般,如果你动用禁术,让她起死回生,这违背了天规,仙界必将不会容你,你若执意做,那你就是与仙界为敌啊。如今魔界已让你自顾不暇,若再与仙界闹翻,那就是与整个六界为敌,到时候就算你复活了她又能如何,你有本事保她无虞吗?” 无忧坚定道:“我不管,就算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不在乎,我一定要让她复活,谁阻挡我,我就灭谁,若天下与我为敌,我就灭了天下,总之,我一定要让她重生。” 执念见状,知已无法改变,长长叹息,道:“我取名执念,没想到你的执念比我还深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还是放不下,你的顽固,和当年一模一样,不仅没有改变分毫,反而更加执拗了。” 无忧笑了一下,似乎是讥讽自己,又像嘲笑执念,道:“我是执念太深,然而你不也是一样吗?如果不是如此,当初你也不会执意离开,这么多年没有来往。” 这时凌宇来到亭中,道:“无忧,刚刚收到消息,最近江湖中出现了一个自由阁阁主,而且今日被长生门之人打败,并被他们带走了。” 无忧很惊讶,道:“自由阁阁主?是什么人冒充我的身份行事?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自由阁阁主一向是六界的一个忌惮人物,对于魔界和长生门,他们对之恨之入骨,而且六界人人皆知,自由阁阁主早就被杀死了,此人在此时假扮自由阁阁主,并以此在江湖中行走,他是找死吗?他脑子没毛病吧。” 执念淡淡地道:“他也许真的是找死,然而天底下有这样找死的吗?自由阁阁主的身份,在六界是相当瞩目的,如果明目张胆,恐怕是有心暴露身份,故意让别人发现,吸引注意力。” 无忧恍然大悟,道:“我们从沙漠之心回来,一路上很平静,我一直觉得奇怪,现在想想,看来应该是此人的身份吸引了敌人的注意,他们专注于此人,而此人对他们的威胁最大,故而暂时放过了我们。此人到底是谁,可有查到他的身份?” 无忧两眼盯着凌宇,凌宇表情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忧见状,道:“看起来你是知道此人的身份,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我的身份在江湖中明目张胆地行动?” 凌宇难堪不已,吞吞吐吐道:“其实不是别人,他就是欧阳佩瑀。” 第二十六章 舍生取义 七星亭中,几人瞬间愣住了,空气也凝固,周围寂静得让人发怵。 无忧满脸的疑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且这怎么可能呢?自由阁阁主,本来就是六界中厉害的人物,而在魔兴仙堕的如今,他不仅是魔界的敌人,更是仙界的敌人,他消失多年,六界安宁了几十年,魔界也不再提心吊胆,处心积虑去除掉他,而如今他出现,必然成为魔界首要大敌。此时以此身份出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简直就是找死,天下谁会这么蠢,故意在这风口浪尖做这种蠢事?然而,就有人这么蠢,明明不可能,偏偏就发生了。 无忧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啊,他怎么会这样做呢?此时用这个身份,必被魔界当作头等敌人,长生门更是要欲除之而后快,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假扮我呢?” 执念叹息,表情依旧冷淡,道:“你都执意要动用起死回生,逆天行事,天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一切都是痴情执念惹的,你对自己认定的事,一向执意完成,执念极深,而他,是你的徒弟,别的没学会,倒是如你一般,执念极深。他对你,情义极深,虽为师徒,但彼此如知己,你失踪多年,他却从不忘记你,这份痴心,少有,这份痴情,成就了你,却害了他。唉,世间为何有如此多的痴情人,为何所有人都有执念?” 无忧打量着凌宇,道:“看你的表情,你应该一早就知道此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事一定与你有关,也许这就是你故意安排的。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背着我,都做了什么?”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事我确实有责任,我的确很早就知道。当初梨云坊遇到梅砚生,也就是墨寒轩,解决好一切问题之后,我等众人便分头行事,而佩瑀,也独自离开,一个人行走江湖,而在离开之前,我与他在一起谈过一件事,当时你沉溺在伤心绝望之中,一心只想寻找魂魄,使东方夫人重生。而那时魔界已经行动,对我们已虎视眈眈,而且处处都欲杀我们。你的武功没有恢复,又身受重伤,以你的能力,无法与他们抗衡,佩瑀担忧你的安全,他怕哪一天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会被敌人追杀。我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我便和他商议,在适当的时候由他假扮你的身份,在江湖中行走,引起敌人的关注,这样你就安全了,也便于行事。我只是让他假扮身份,散播一些消息,能引起敌人的关注就可以了。我实在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行动,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了你的行踪,发现了长生门的行动,才如此行事,目的就是吸引敌人的注意,保护你的安全。” 无忧有些生气,道:“果然是你,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如今救了我,却害了他。唉,他又为什么那么傻呢?明知道很危险,却偏偏还要去做。” 执念道:“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身边还有如此真挚的朋友,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了你而赴汤蹈火,你该知足了,曾经的东方舒羽,梅竹二影,如今的欧阳佩瑀。能为你如此不顾自身安危,甘愿以身犯险,不愧是你的知己。为了你,他们可以放弃一切,如此舍身取义,你应该为了他们,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凌宇有些内疚,道:“无忧,对不起,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犯险。” 无忧长长叹息,道:“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当初如此计划,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也是为了苍生,也是为了你们的身份与责任。为了我,其实你们付出了很多,我一直以为我对佩瑀很了解,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他,并不了解,我低估了他的本事,也没看透他的心,他能这样做,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执念道:“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无意义,不过他此次犯险,能让你想通,也不枉然,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无忧道:“他的事暂时不用着急,他在这个节骨眼行动,长生门之人必然会想到此人与我们有关系,所以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处理完眼前的事,我再去救他。如今钥匙已取到手,轮回钟便可以打开,长生门之人必定会前来夺去,而且会不惜一切代价。我们已经替他们完成了任务,而且我们对他们一直都是最大的威胁,所以明天,他们会倾巢而出,灭我天机阁。如果我所料不错,明天来的,恐怕不止长生门之人,仙界也许也会加入,所以明天将是天机阁有史以来面临危险最重的一天。此次战役,我要一举成名,一战成功,自由阁沉寂多年,该是时候让人们记住它的存在了。” 凌宇甚为惊讶,道:“莫非你是要公开身份?正式与六界为敌?” 无忧点点头,道:“不错,训练了他们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后的行动。明天你让他们都离开吧,我要给长生门之人一份大礼。” 无忧与两人仔细商议了对策,并安排好所有的步骤,每一步都仔细商榷,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考虑并且解决,一切方案落定,三人方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十七章 天机阁之战 当远方第一抹阳光照射到大地之上时,黎明的曙光逐渐到来,阳光依旧灿烂,万物依旧争辉,一切还和昨天一样,时间运转,命运轮回,天地依旧生机勃勃。 天机阁中,景物依旧,然而失去了往日的喧闹,瞬间觉得没有了生机,一切死迹沉沉。 天机阁,一座偌大的天机阁,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一点儿鸟叫声都没有,天空的云彩在这儿似乎都静止了,空气也凝固。 阁门大大地敞开着,里面却没有一个人,似乎所有人都离开了,寂静得可怕。 一阵轻快的琴音响起,音律在山中来回回荡,其声悠长。无忧独自一人在阁楼外的一凉亭中静静地抚琴,双目闭着,深深地陶醉在琴音之中。琴的旁边,摆放着一个锦盒,那就是夜郎古国之宝轮回钟。 一切显得那么的静谧,虽然没有人的生机,但还是显得很和谐,琴音悠远,山谷回荡,寥寥薄雾升起,笼罩山顶,如临仙境。 突然天空几道黑气掠过,接着几道白光飞来,落在天机阁前,原来是魔界玄弄影等魔界三魔与两护法,还有长生门断冥君、龙吟、凤罄。 无忧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双手拨动着琴弦,沉醉在琴音之中,如痴如醉,好不享受。 文轩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天机阁大门敞开,里面竟然没有一人,也没有人把守站岗,只有无忧一人在弹琴,这儿像个空城。“看这情形,这儿是个空城,只有他一人,这真是怪哉,看他样子,是知道我们要来,居然如此大胆迎敌,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他以为凭他一人之力就能阻挡我们?待我进去,毁了这儿。” 龙吟道:“等等,此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咱们大家都和此人交过手,此人的智慧极高,而且精于算计,他既然号称是天机阁阁主,必然有一定的本事,而且当年他以一人之力算计了魔界众多高手,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如今他独自一人迎敌,以他的作风,一定会设下埋伏,我等若轻易过去,必然中了他的招。” 文轩道:“你们怎么畏首畏脚的,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的他了,我们交过手,他的武功已不如当年,而且他不是中了蛊毒吗?现在的他不是我们的对手了。难道你们不怕他使的是个空城计吗?” 玄弄影折扇轻摇,往周围仔细观察,道:“不然,此人精于算计,谋略也是相当的高深,空城计这种伎俩,他不会使用,而且你看他神态自若,毫无紧张心虚感,他面前所放的,乃是我等所要的轮回钟,他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这显然是用计骗我们过去,他以自身为诱饵,此招确实厉害。而且两边山壁之上,刚刚我看到树木摇动,你们再听听,这儿的周围都没有一声鸟叫,这太不寻常,所以周围一定有埋伏,只要我们过去,必然中招。” 断冥君甚为不解,觉得是众人太过谨慎了,道:“我看是你们多心了,这儿看起来一切正常,而且当年诸葛武侯击退司马懿大军,用的便是此招,我们万万不能被他的计谋迷惑了。” 玄弄影道:“不,你们还是不了解他,此人谋略极高,空城计早已是家喻户晓,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用呢?如果是空城计,那他就没必要将轮回钟拿出来,兵法上说实而虚之,虚而实之,虚虚实实,乃用兵之道也,他如此明显,不过就是为了诱敌深入,进而歼灭我们。” 文轩道:“那如今我们该当如何?难道就一直等下去吗?如果真如你所说,周围有埋伏,那我们在这儿岂不是很危险?” 玄弄影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们现在还很安全,他之所以不动手,是时机未到,他在等时机。” 话音甫落,数道白光飞来,落在几人旁边,原来是仙界几个门派之人,有悯生,枢衡,离景,冥荒,开阳等五个门派,众人面露凶光,来势汹汹,看来是来者不善。 司空济桓见魔界与长生门之人没有动作,知道事情不简单,见无忧独自一人抚琴,感到甚为疑惑。 天机阁阁主的事迹,虽然过了多年,但那些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当初他凭借一人之力,将天机阁发扬光大,名声赫赫,仅一年时间,天机阁便成了天下一大组织,其弟子遍布各地,所搜集的信息,完全正确,就算是最秘密的事,他也能知道。 当年魔界实力强大非常,然而在他的算计之下,实力大减,凭他一人的本事,更是灭了魔界众多高手,从此,天机阁一夜成名,他也成为了六界中的焦点人物,六界之人,对之是忌惮不已。 虽已时隔多年,但人们再次提起谈及当年之事,心中还是有几分忌惮。 月曜仔细看了周围环境,然后上前两步,望着无忧,微微一笑,道:“几日不见,阁主依旧如当初一般,心机深沉,怎么,今日也准备用这小小空城计来阻挡我们吗?这等伎俩,一眼就能看穿,阁主何必自找麻烦,我们的来意你也知道,还是请阁主将东西交出来吧,这样免得伤了和气。” 无忧没有理他,依旧闭目弹琴。 司空济桓见状,有些愤怒,道:“我等好言相劝,希望你能识相,与仙界为敌,没有好下场,交出东西,我等不为难你,否则,仙界必让你碎尸万段。” 无忧还是没有说话,没有将之放在眼里。 歌肃清知道事情不妙,一脸和气,道:“阁主,仙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万千生灵,都有其命运,生老病死,乃是自然循环之理,生而死,死转生,这是天道,也是天规。阁主想要死去之人,起死回生,乃违背了天规,违背了天道,阁主若违背了天道循环,一切必将陷入紊乱,那是会天下大乱的。自然之理,循环往复,既然有生,就必然有死,如果只生而不死,那又如何轮回转世?如果阁主执意如此,人间将也受到毁灭性的灾难。我等来此,是希望阁主交出轮回钟,切勿执意破坏天道。若阁主一意孤行,必将与整个仙界为敌。” 无忧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依旧弹琴。 月曜收起折扇,脸上浮现得意笑容,往天机阁中而去,刚走两步,琴声一变,一阵强大之力将之震退,脸上顿添新红。 第二十八章 天机阁之战(二) 平和的琴音,突然变调,瞬间一阵强大的气波铺开,化为几道锋利的剑气,月曜顿时被震退,脸上顿添新红。 ≥≦ 众人大为吃惊,心中不禁忌惮几分,再看无忧,依旧弹琴,琴音又变得平和。 月曜心中甚不是滋味,愤怒不已,一下定决心,顿时再提元功,折扇剑气腾腾,随即出招,又是极招对抗,知对手能力极强,出手不再试探,再加上之前的面子问题,一出手便是夺命之招。 无忧拨动琴弦,阵阵剑气杀出,不留空隙,极招相对,双方实力相当,一时难分高下,战事陷入胶着。月曜再提元功,功力顿时猛增,又是极招出手,周围白光闪闪,剑气横飞,无忧手指一挑琴弦,琴音顿时化作剑气,极招相对,四野沙尘翻飞,胜负顿现。月曜被剑气所伤,震退数步,心脉被损,一口鲜血喷出。 众人皆面露惊容,眼神中多了一丝恐惧。 玄弄影道:“好一个天机阁阁主,才数日不见,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功体也大有提升,以琴音化剑气,而且攻击力极强,果然是高手,难怪敢如此肆无忌惮。” 司空济桓不以为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区区雕虫小技,竟敢如此放肆!”说着长剑已出,身子在空中一旋,长剑顿时幻化无数剑影,逼向无忧。 无忧琴音一变,无数剑气回击,司空济桓难以前进,无法接近无忧。 司空济桓剑势一变,又变新招,怒火冲天的他剑风狠辣,极招逼向无忧,无忧以琴音回击,二人皆被震退。司空济桓功力深厚,剑法出神,剑气更是不同寻常,无忧虽用琴音挡下其剑气,不想其剑气还是弄断了自己的一根琴弦。 司空济桓见状,随即再次猛提元功,极招攻击无忧,无忧运功,提掌相挡,两人皆退,各自负伤。无忧因旧疾在身,伤势挺重,口吐鲜血。 司空济桓叫上各派掌门,一起出招,攻击无忧,这时周围山壁突然飞出几支箭,箭势不同寻常,挡住众人一时攻击,众人欲再出击,突然一阵琴音传来,化为无数剑气,众人不禁后退,虽极力回击,但还是被伤数处。 “衣袂飘飘,侠骨骄傲,七弦正气破邪魔,不让分毫。孤影潇潇,琴韵自豪,玄清三诀出,震彻万里云霄。” 一阵响亮的诗号传来,震彻山谷,接着一衣袂飘飘的公子,抱着一琴,从天而降。众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上官慕箫。 上官慕箫望着众人,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道:“哟,今日什么日子啊,仙魔两界居然都出动了,而且来的都是各派有名的代表,哎呀,我真是增长了不少见识。只是堂堂仙界之人,居然同时欺负一个凡人,真是有损颜面啊,而且还联合魔界之人,仙魔两界难道都合好了?” 玄弄影笑了一下,道:“哟,几日不见,想不到你口才见长啊,只是不知道今日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你老是坏我好事,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慕箫道:“我嘛,不过是一个普通凡人,只是看不惯尔等作为,故而为凡人讨点面子,既然仙魔之人都瞧不起凡人,那我就做点大事,让天下惊讶。倒是你,几日不见,你依旧如此心狠手辣啊,当初才灭了杜玄玉惊两派,怎么,今日又准备来灭天机阁?” 玄弄影心中略有顾忌,没再说话。 上官慕箫望着司空济桓,道:“听闻悯生门乃仙界八大派之,各派皆以之为楷模,杜玄玉惊被灭,司空掌门居然不闻不问,不仅不问,如今还与魔界之人联合,来灭天机阁,难道这就是仙界的作风?魔界危害人间,欲争霸六界,成为霸主,仙魔应是水火不容,魔界如此恶行,司空掌门居然不管,反而来兴师动众,来灭无罪的天机阁,真是让人失望啊,如此仙界,灭了也不稀罕。我真不明白,魔界想毁天下,而天机阁不过想要重生一人,仙界就放下魔界,而来攻击天机阁,这是何道理?如此,天理何在?” 司空济桓大怒,道:“臭小子,你不过一个普通凡人,一个低贱的凡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高贵的神仙,好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满嘴仁义道德,时时仙界天规,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安宁,你扪心自问,你所做的事情,难道真的都对得住天下吗?” 无忧上前两步,望着司空济桓,道:“我一再忍让,你却苦苦相逼,好啊,既然今天你兴师动众而来,那咱们就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今天,我不仅要利用轮回钟起死回生,还要灭了你仙界,谁敢挡我,我就灭谁?” 第二十九章 隐忍之怒 天机阁之外,仙界、魔界以及人界的战争愈演愈烈,前所未有的大战一触即发,一旦全面开战,不死不罢休。 仙界与人界的纠纷,本就难以厘清,再加上上官慕箫的参与,更是激烈非常。 无忧对仙界,一直心存不满,而如今因为上官慕箫的加入,仙界之人更是无所畏惧,嘲讽更甚。无忧心中隐忍多年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无忧两眼怒火,望着司空济桓,道:“想不到堂堂仙界有名的司空掌门,修行了多年,居然没修出什么,这些年清闲享乐的日子,乐得把自己都忘了。凡人,低贱的凡人,不知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神仙再没有成仙之前是什么?那时的你身份究竟有多高?乐而忘本,你以为这些年以仙家身份自居,就能改变自己的本来面目吗?就能逃脱现实,成为所谓的神仙吗?高高在上的司空掌门,别忘了,你也是凡人出身,而且是低贱的凡人,并且是凡人中最下层的凡人,无论你怎么伪装改变,你永远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司空济桓被抓住把柄,无话可说。 无忧望着众人,道:“还有你们这些成天高高在上,自以为很尊贵的神仙们,你们的出身难道真的很高贵?难道真的比凡人高贵吗?不见得,据我所知,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是从凡人修炼而成神仙的,还有些是从灵兽修炼而成仙的,论起出身,你们比我这低贱的凡人高不到哪儿去,有些还不如我。一个出身与凡人相同,甚至比凡人还不如的人,居然说凡人是低贱之人,真是可笑。” “修成神仙又如何?若不修心,即使成了神仙,也只是低贱的神仙,无法摆脱本身的身份。你以为你们神仙很了不起吗?你以为做了神仙就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气?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凭你们这点水平,还自称身份高贵,真不知羞耻。凡人是低贱,可要是没有凡人的供奉,你们神仙还能活下去吗?若凡人联合起来造反,你们神仙还能如此清闲自在?告诉你,没有凡人,就没有你们神仙,之所以有了凡人,才有你们神仙的存在。” “玉帝如何,所谓的六界之首,高高在上,可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之躯,他有什么了不起?身为神仙,却只知道贪图享乐,只知道顾及仙界之危,不管人间百姓的死活,如今仙界人间大祸临头,可他呢,封闭天庭,只管提升自己的修为,百姓的生气,从来不问,像这样自私之人,有什么资格做六界之主,还天天受人们的供奉?正管的不管,天天只知道天规,如此昏庸之主,难怪魔界兴起,这样的六界之主,也该是时候换了。” 无忧轻缓一下心情,道:“再来说说你们这些神仙,身为仙界各大门派之首,却不思如何提高门派之荣,反而勾心斗角,玩弄心机。告诉你们,天机阁既然称天机阁,就自然能窥探天机,六界之事,都瞒不过天机阁,你们所作所为,我一清二楚。既然你们兴师动众,想来治我之罪,好啊,那咱们就来说说各派之罪,难道你们就真的问心无愧?难道你们真的就一点儿罪都没有吗?不是要治罪吗?谁想开个头?” 无忧见众人没有开口,转眼望着司空济桓,道:“司空大掌门,杜玄玉惊之难,导致两派损失惨重,几乎灭绝,身为八派之首,难道你就没点责任吗?若不是你苦苦相逼,灵晓师太也不会上杜玄,两派也不会发生互相残杀之事。八派乃同气连枝,加上如今魔界兴起,告诉你,八派若灭其一,那仙界被灭的日子也不远了。杜玄玉惊之惨案,你脱不了干系,比起仙界安危,比起天下苍生,我作用起死回生之法救人,虽违背天规,却不至于让仙界人间灭亡,算起来,你才是真正的罪人。” 司空济桓恼羞成怒,正要出手,上官慕箫古琴一举,手指按住琴弦,司空济桓知道其本事,未轻举妄动。 无忧接着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别急,也别发火,既然敢做,就要敢当,这才是神仙该有的风格。你身为神仙,身为八派之首,可你却只顾自己的利益,不顾同门生死,更不顾苍生的性命,苍生供奉你,可你视他们如草芥,如你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却还高高在上、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为苍生的神仙,真是丢尽神仙的颜面。” 无忧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然谈到杜玄玉惊两派之难,就必须要谈到事情的起因了,一切阴谋也该是时候结束了,躲在暗处的朋友,请现身吧,能以一人之力,而灭两大门派,该是时候让我见见真面目了,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也许是老朋友。” 第三十章 不想见到之人 曾经的一切过往,那些不堪回首之事,还有一生不想再见到的人,在人、仙、魔三界的战争中,一一浮现。为了利益,为了权势,也为了私仇,为了报复,都在算计,想在这场争夺之中,获得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一个身穿黑袍、面带黑纱之人从不远的一个隐秘角落走过来。其步子稳健,精神抖擞,看其状态,很是年轻。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神秘客的身上。 神秘客衣袖一挥,望着无忧道:“天机阁阁主果然不同凡响,能凭一丝风吹草动便能判断是否有人躲在暗处,此等听力,确实让人惊叹。常听人说阁主是个人才,今日一见,确实如此。面对六界所有高手,面不改色,思路清晰,而且还敢开口随意谩骂,六界之中,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上官慕箫微微一笑,点头而道:“恩恩,忙活了这么久,终于听到几句大实话了,看来阁下是个明白人,而且很有眼光,天机阁阁主确实如你所说。” 无忧面色如常,道:“蒙面出来,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然而既然当初都做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阁下今天能冒着危险来这儿,想必也是谋划好了的。既然都想好了对策,还怕别人知道身份吗?杜玄玉惊之仇,你该给我个解释了?” 上官慕箫有些不解,道:“莫非此人就是屠尽杜玄玉惊两派的凶手?” 无忧轻轻点头,道:“不错,如果我料的不错,这面纱之下,一定是我非常熟悉的一张面孔。” 神秘人略微有些紧张,眼神突然间有些迷惘,转眼又变得坚定,看来他已在心中盘算好了。他轻轻揭下面纱,面纱之下,是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生得很是清秀。 在场之人对此人很是陌生,没什么反应。 无忧表情依旧,似乎心中已然料到神秘人的身份,虽然已经料到其身份,但无忧的眼神之中,也略有些惊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轻声道:“真是想不到啊,虽然料到是你,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九百多年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这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痴心不改,魔心不变啊,好师弟。” 原来这位神秘客乃是无忧在自由阁时收的弟子,无机子,当年因为其邪念过重,魔心不改,屡屡做一些有违自由阁规矩和损害苍生之事,无忧只好将之逐出自由阁。也是因为这件事,自由阁脸面被丢尽,无忧心中有愧苍生,便从此以后再也不收徒弟。无忧收弟子,待人平等,不愿以身份压低他人,故而和门下弟子以师兄弟相称,显得亲切。 无机子很是惊讶,面露惊诧之容,道:“你究竟是谁?” 无忧道:“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恐怕不只是你一个人想知道,在场之人中,应该有很多人也想知道,也十分怀疑我的身份。躲了这么久,避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出现了,这样也省得某些人整日提心吊胆。我,是一个令很多人望而生畏,甚至十分忌惮之人,对于我的出现,有些人就像做噩梦一样,我就是你们一直以来认为已经死了的自由阁阁主萧朔梦滢,而这天机阁,是百年前我亲手所创,它的前身,便是已经消失百年的自由阁。” 在场之人,瞬间惊诧非常,脸上的那种惊讶与恐惧,无法形容,毕竟曾经的自由阁阁主,威震六界,虽少出江湖,却威名遍布六界,天下之事,没有其不敢的,只要有人算计他,后果不堪设想。无忧消失百年,六界之中有心之人,清静了百年,不用再提心吊胆,如今再次出现,让人惊恐万分。 无机子一脸的不愿,道:“真是想不到,居然会是你,消失了上百年,人人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 无忧道:“怎么,我没死你似乎很失望?原来在你的心中,你是如此盼着我死啊,你好歹也是我的徒弟,就这么盼着师父死吗?如果这样你就失望,那令你失望的事还很多。” “师父?哈哈,从离开自由阁的那天起,你我就再也不是师徒,你我之间,只有仇恨。告诉你,这些年我一直盼着你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真正出人头地。没想到你居然没死,不过不要紧,今天你没那么幸运了。你没死,我虽然很失望,不过最失望的,不是我。”无机子道。 无忧道:“是啊,当然不是你,你虽盼着我死,可你没本事杀我,你没有这份自信。如今失望的,而是自以为武功很高,能杀死我之人,而且他相信,一出手我便没命,只是可惜,他算计的,是我萧朔梦滢。今天,该来的也该来了。” 此时天空一道极强的白光掠过,接着出现一个翩翩公子。他正是长生门之主灵异公子。 第三十一章 灵异公子 一袭灰黑色长衣,上绣墨金勾勒的龙腾万里,镶嵌着无数碧绿发光的宝石,一双墨色流金绣边的靴子,隐隐泛着光芒。头上一顶龙形墨冠,正中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玛瑙,腰间挂着一块龙形玉佩,看其玉质和颜色,是一块上等的古玉。手中一把灰色折扇,上绣着金色飞龙。那一双泛着淡绿色微光的眼睛,深邃难懂,给人一种无尽的迷茫。一身高贵气派之容,一看就知道其身份不是等闲之辈,他正是长生门之主,灵异公子。 灵异公子打量着无忧,微微点头,道:“不错不错,虽然穿着平凡,看似平民无疑,然而一身傲骨及高贵的气质,确实是自由阁的阁主。” 无忧望着灵异公子,道:“见到我,你似乎有些失望嘛,当年一心想要杀掉我,可没想到我却还活着,既然当初没能杀死我,那当年之仇,今天该了结一下了吧。灵异公子,当年你信誓旦旦,布好计谋,待我去魔都找绝尘宇之际,对我自由阁之人大肆屠杀,使我失去了接应,好个精明之人啊,料到我去找绝尘宇,必然会两败俱伤,到时候你再出手,必然能灭了我,也能顺势灭了自由阁。” 灵异公子微微一笑,道:“不错,计划确实是这样,果然是自由阁的阁主,我们不过才交过一次手,今天也只是第三次见面,你居然就能认出来,确实不凡,眼力着实厉害。当年待知道自由阁之事后,我便料到你会上魔都报复,以你高傲且善良的性格,你不会让人跟着你,自由阁之人要想帮你,便是接应你,而我便抓住时机,将之灭掉,断你后援,只是没想到途中发生了变故,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死了,但可以肯定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帮你,我的目的达到了。后来你从魔都回来,正如我愿,被我所灭,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用自己的性命为自由阁设下结界,你一死,自由阁结界打开,从此消失,我已无从进入。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你被我等三人打中天灵盖,居然没有死。” 无忧道:“好啊,我避世而居,从来不想沾染红尘俗世,可最终,却屡屡被人算计。” 无忧转头望着无机子,道:“别人算计我就罢了,没想到你也算计我,真是可笑啊,我教了你所有的武功,把我的本事都教给了你,可最终你却用我教的武功来算计我,而且还成了我的致命点,真是可笑,可笑之极啊,也许真是我自作自受吧。当初一念善心,收你为徒,传授你武功阵法,想让你有所成就,可你却魔心不改,总是做违背六界和平之事。也是我痴心,自欺欺人,总以为你会慢慢变好,早知道就废了你的武功,那我也不会有这一劫了。” 无机子道:“可惜,你永远不会有机会了。” 无忧轻轻一笑,道:“噢,是吗?你以为今天你就有机会杀我了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只不过不愿意相信罢了,你以为自己这些年做的事都很隐秘,都没人知道吗?” 无机子有些不信,但眼神之中显出一丝惊恐。 无忧道:“当初在自由阁,为了一探魔界与仙界的动向,以及未来六界之势,我动用上古之阵来一探天机,可我发现我的功体被人用奇阵锁住了,我废了好大劲才打开,而我也因反噬而受重伤。天底下能用这种阵法的不多,而且能知道我生辰八字及命理的,也只有你了,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已知道你的存在了。还记得竹清知府之死吗?他死在七星针之下,而这七星针,乃是东方的独门暗器,她已死多年,她的独门绝技为什么还会出现?当时我实在想不明白,直到后来我才想起来,当年你在自由阁学武时,曾经东方教过你几招武功,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你学了一点她的独门武功,所以我断定,那个人就是你。还有玉惊门的璇梅,你将之打下悬崖,后来我找到了她,她见到我使用的武功很奇怪,顿时就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打伤她的人,使用的武功与我相似,世间恐怕也只有你懂得我所使用的武功了,所以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算计了我这么久,屡屡想致我于死地,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你动手,便是等你来找我,只有当你觉得自己有十足把握时,才是我出手的真正时机。” 无机子不屑地笑了,道:“是吗?今天这架势,你觉得你还能胜?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儿吗?” 无忧道:“怎么,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别忘了,我是自由阁阁主,当年能凭一己之力击退各方战乱,让六界得以和平,今天也一样可以。” “哈哈哈哈,傲骄的语气,不可一世的志气,这等傲慢,这等自狂,确实是我所认识的自由阁阁主。” 话音刚落,从空中徐徐落下一个一身淡黄色长袍、手执羽扇之人,面若桃花,美丽之极,一眼看去,真是一个绝世佳人。他正是魔界的魔君绝尘宇。 第三十二章 不同的心机 仙魔两派中位高权重之人,为了一个起死回生的轮回钟,纷纷来到了天机阁,一场旷世之战,即将拉开帷幕。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盘算,而最终目的,都是杀死最自己威胁最大的人,让自己获得最高的利益。 而隐藏身份上百年的无忧,在如此危机关头,揭露了自己自由阁阁主的真实身份。目前的形势,虽然很是严峻复杂,对自己极为不利,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是很正常之事,只要是有心之人,都会趁此机会来灭掉自己,这些他早就想到了。此时公开自己的身份,虽然很是危险,然而这也是一种算计。 无忧微微抿嘴,道:“好嘛,为了一个起死回生的轮回钟,将隐藏在暗处的所有人都揪出来了,看起来,我挺受人重视啊,看今天这架势,该来的都来了。” 绝尘宇冷眼瞟了一眼玄弄影等人,玄弄影几人瞬间心惊胆战,不敢正眼看之。绝尘宇道:“既然阁主是要用轮回钟让东方舒羽起死回生,那本尊今日在此表明态度,谁要是敢来阻挡阁主施法让东方重生,就是与我绝尘宇为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谁敢阻拦,我必灭之。” 泽熙真人两眼发怒,道:“绝尘宇,你休要猖狂,你魔界作恶多端,早就该被问罪,今日既然你要与违反天规之人沆瀣一气,那我等就连你一起除掉,省得日后苍生受罪。” “哈哈哈哈,泽熙真人好大的口气啊,就你仙界如今的能力,能阻挡我吗?我绝尘宇的手段你清楚,我向来不管各界之事,也不想去惹这些事,但是今天,谁要是阻拦她的重生,我就灭谁,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 上官慕箫道:“魔君,这些仙界之人。还是交给我对付吧,既然他们一直都瞧不起我这样的凡人,那我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凡人的厉害,就这几个修为不到家的仙家,不值一提,你还是去管管你魔界的事吧。” 绝尘宇两眼发怒,直盯着玄弄影,道:“玄弄影,我将魔界兵权交给你,你就是如此用兵的吗?我给你说过,不准私自出兵,而你,竟然背着我带兵去攻打杜玄与玉惊,如今又联合长生门之人,攻打天机阁,你是不是总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玄弄影两股战战,心中恐惧不已,道:“魔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界的千秋大计,从来没有半点私心。既然魔君不愿意得罪人,那所有的罪名就由属下来承担,只要能让魔君统领六界,那即使属下死了,也在所不惜。” 绝尘宇道:“我不需要,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去争取,区区一个六界之主,我不在乎。魔界如今既然是我为主,那一切就得听我的号令,谁敢违背,我必灭之。” 灵异公子得意一笑,又似乎带有一丝嘲讽,道:“想不到堂堂魔界之主,贵为万魔之尊,居然不参与六界的争夺,而且还阻止属下行事,这真是奇闻。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如当初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改变。玄兄,同为魔界四魔之一,没想到你的地位如此低下,处处为魔界千秋大计着想,到头来却没有人领情,真是不值得啊。” 绝尘宇道:“灵异公子,你少在那儿挑拨离间,你的心思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野心比任何人都大,和你联合,不过是替你完成你的梦想,我等不过是一颗棋子。和你联合,注定没有任何意义。” 绝尘宇瞟了一眼玄弄影,几人便离开了。仙界之人见识过上官慕箫的武功,如今又有绝尘宇加入,实力非凡,不敢轻易动手。 月曜虽性格高傲自大,然而见眼前形势,又深知无忧当年实力,时隔多年,虽然不知道其还有多少实力,然而仅凭当年之威,就足以让人胆寒。再加上魔界魔君绝尘宇,此人虽很少出手,然而其武功极高,不然当年无忧亲上魔都找其报仇,他不可能没事。上官慕箫看似平庸,然而其琴音的造诣非比寻常,三大高手联手,实力不可小觑。再加上让人心有余悸的寒冰神剑,更是不敢轻易出手。 无忧望着仙界众人,道:“如今魔界都走了,怎么,你们还不想走吗?难道你以为凭你们几人之力,也想阻止我?告诉你,别再逼我,当年算计自由阁之事我还没找你们清算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东方之死,与你们仙界脱不了干系,我奉劝你们好自为之,别太欺人太甚,否则当我清算一切的时候,将是你等大劫来临之日。” 月曜在司空济桓耳边嘀咕几句,司空济桓道:“好,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记住,只要动用轮回钟而让死者起死回生,就是触犯天规,到时就是与整个仙界为敌,无论你走到那儿,仙界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带领仙界各派之人离开了天机阁。 第三十三章 逆转 天机阁前,原本浩浩荡荡的问罪大军,因为突然的变故,加之精心的布局,以及言语的战争,如今已只剩下长生门之人。 无机子见如此状况,心中愤愤不平,很是不爽,原本以为可以趁仙界问罪之机,加上魔界之助,而灭了天机阁,不想无忧几句含有心计的话语,竟让仙界之人知难而退,更没想到魔君突然现身,帮助天机阁。如今当世三大高手联手,要想胜出,恐怕很难。 无机子心知此战若不动手,恐怕以无忧的心机,必然会让长生门离开,于是双掌运功,准备攻击无忧。 此时突然一掌强大的掌力飞来,将无机子震退,接着棋子如雨点般飞来,直攻击无机子,无机子虽极力躲闪,然而暗器如雨,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躲闪不及,不一会儿,已被棋子打伤。 此时凌宇与执念从两侧山壁飞出,落在无忧之旁,三人各站一方,形成一个三足之势。 无机子知两人武功极高,于是之专心对付无忧,双掌再次运功,准备启动命理阵法,封住无忧武功,不想阵法刚刚启动,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阵法中迸发,无机子瞬间被反噬,口吐鲜血。 无机子一脸茫然,不知是为何故,两眼满是疑惑地望着无忧。 凌宇捋捋青丝,道:“怎么?不明白?其实很简单,你的伎俩我们早就知道了,当年你已用过一次了,同样的伎俩你以为对我们还有用吗?你总喜欢躲在暗处伤人,怎么,又想故计重施?还想用挑起杜玄玉惊之计来对付我们吗?” 无机子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凌宇道:“就你那点心思,还想瞒住我吗?我虽不是什么高手,但经营天机阁多年,从你最近的行踪,不难猜出。你挑起两派冲突,不过是为了夺得神器,趁机灭掉两派,然而这种手法也太卑鄙无耻了,暗中出手,激化矛盾,从而引起并派之争。如果我所料不错,青冥鼎现在应该在你手里吧。” 无机子道:“不愧是他看重的人,心思果然缜密,不错,一切都是我所为,青冥鼎确实在我手里。然而你今天就算伤了我,你以为你们能安全离开这儿吗?” 无忧微微怒道:“我安不安全倒是未知数,而我即使腹背受敌,也同样有能力杀了你。你的武功乃是我所教授,你知道我的软处,同样我也知道你的致命点。我这人有一种爱好,就算是自己的武功,也必然会想出破解之法,尤其是我教给你的武功。当年你用我的命理为基础,特意创出阵法来封印我的武功,让我在那次运功之中伤了心脉,从此之后我便留心此法,所以我三人特意用这个阵法来对付你。我好心教你武功,可你却用这武功来算计我,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已丧尽天良,人若不除,天必诛之。” 无机子望了望灵异公子,道:“灵异公子,如今一切都看你了,他的心脉早已受伤,武功不如从前,你现在出手,必然能除去心腹大患,夺得轮回钟。要想杀他,今日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今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而且你和他,乃有深仇大恨,他必会想方设法除去你,以报当年之仇。” 无忧轻轻舒缓一口气,道:“你果然挺会挑拨离间啊,只可惜你永远不懂得人心,你虽处处算计我,可你又何尝知道我心中的谋划?你能算计我,难道我就不能算计你吗?没错,我现在心脉之伤已无法痊愈,武功比之当年,相差甚远。然而即便如此,总有人会忌惮,若没有点筹码,我今天敢如此明目张胆吗?如今寒冰神剑已重新归属于我,而麒麟与九头神鸟,也已回归,玄天十三诀你应该清楚,而自由道诀你曾经领教过其中几式,这位执念道兄,你清楚其来历,道诀之威,天地同撼。” 无机子知道其所言非虚,玄天十三诀,乃靠上古灵兽之灵气而成,威力非凡,如今灵兽回归,武功威力更是强大,而道诀更是非同寻常,借天地万物之灵,而成道之最高境界,人道合一,从而以自然之力,演变而成无上道阵。 灵异公子考虑一下,当年之事已让其心有余悸,如今又出现几大高手,想杀之已是不可能,看这儿的架势,无忧必然安排好了一切,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如今局势对自己并非有利,权衡一时,道:“不愧是自由阁的阁主,当年没能杀死你,是我等太高估自己武功,你果然善于算计,今天之事,于我已无利,我就暂且放过你。不过日前我抓到一个自称是自由阁阁主之人,看起来他与你应该有极大关系,三天之后,我在长生门等你,要想救他,就拿轮回钟来换吧。到时我恭候阁主的大驾,记住,如果到时候我见不到轮回钟,那他的命我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 无忧大怒,道:“真是卑鄙无耻,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夺去轮回钟,我告诉你,如果他若伤了一根汗毛,我就是倾尽自由阁所有,也必然会灭了你长生门。” 灵异公子咧嘴一笑,得意非常,那笑容,意味深长,让人琢磨不透,带着无机子离开了天机阁。 第三十四章 情敌的情谊 一场来势汹汹的战争,看似灭门之祸,不死不休的较量,转眼之间烟消云散,天机阁,又变成了当初平静之地,一切回复如初。 无忧望着绝辰宇,绝尘宇也注视着无忧,两人就这样对视,没有任何话语,眼神之中,似乎是无数的交流,百年来想说的话,全数倾诉。无语的交流,看似无趣,却是最为用心,也最为真诚。 曾经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之灭掉,以泄心中失去挚爱的痛苦与悲愤,曾经,为了爱的人,独自上魔都,挑战万魔,两人之间,不惜用武力解决一切,唯有一死,方解心中之恨。而如今,两双眼睛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仇恨,流露出来的,是百年的挂怀,是埋在心底的思念与关心。两人的眼中,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愫。 曾经的情敌,因为喜欢同一个女人而成为了朋友,后来因为挚爱的死而成为了仇人,如今,因为所爱之人的重生,使得仇人又变成了当初要好的朋友。 几百年的交情,虽然是情敌,可两人最为熟悉彼此,这么多年的相交,彼此都熟悉了彼此性情。因为当初爱上同一个女人,两人成了情敌,而因为她,两人变成了朋友,虽然最后东方选择了无忧,而放弃了绝尘宇,然而绝尘宇对两人,真心祝福,只要两人有约或要求,即使冒再大的风险,他也一定会答应,三人之间,成了一种十分和谐的关系。 绝尘宇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扇,面带微笑,眼神略带欣喜,道:“这么多年来,你终于原谅我了,也终于肯相信我了。从你的眼神之中,我没有现一丝恨意,看来你相信我了,我对她的情意,始终不会改变,既然当初她选择了你,我无怨无悔,我不会有任何想法,只要她能开心幸福,我都同意她的选择,所以我不会恨她,也不会恨你,我对她的爱,一直没有改变,所以我不会杀她,我也没必要杀她,我更舍不得杀她。” 无忧道:“从现在生的事情来看,你确实没有杀她,也不会杀她。经过这些事,我也算彻底看清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幸好没有造成大错,否则今日追悔莫及。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解释,对不起,我诚心向你道歉。” 绝尘宇道:“你能明白所有事,如今知道也不晚,我对此事也多次调查,然而始终没有结果,从如今仙界的种种奇怪表现来看,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也许她的死亡,与仙界之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无忧道:“谢谢你,没想到你居然会出手来帮助我退敌,实在是太感谢了。” “你如此而做,就是为了让她重生,我一定会帮忙,只要她能重生,我一定支持你。如今你已与这节为敌,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无忧道:“如今之计,便是让她重生,你有什么计划?” 无忧道:“回到自由阁,一切重新开始,你陪我一起回自由阁吧。这么多年,好多时间没有去参观。” 绝尘宇道:“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自由阁,待有空时再去吧。咱们就此别过了,有缘再会。”说完离开了天机阁,无忧带着上官慕箫等人,也回自由阁了。 第三十五章 促不及防的变故 话说绝尘宇自离开天机阁之后,便往九绝宫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心中都在思考天机阁的变数,觉得其中有些地方似有蹊跷,用觉得不对劲,但是一时又无法发现。 一路思索,不觉已至半道,正思索之际,猛听得有人叫唤,忙抬头一看,正是玄弄影等人。 绝尘宇上前,眼中带有几丝怒意,道:“玄弄影,你身为魔界四魔之一,我对你极其信任,将魔界大军全部给你指挥,可你呢,为了你自己的野心,欲吞并六界,成为一方霸主,你以为要攻打仙界与人间是那么容易的吗?你居然还去找长生门的人合作,而且还去招惹天机阁,你可知道长生门的人都是什么人?他们的野心你可知道?天机阁的实力你又知道多少?惹上天机阁,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我给你说过,不准私自用兵,可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玄弄影道:“魔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界,这么多年,魔界被仙界以及人间欺负,处处受压,屡屡遭到凌辱与屠杀,魔界子民被他们欺负了这么多年,难道我们不该反击吗?他们如此瞧不起我们魔界之人,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都认为是错的,既然如此,索性就灭了仙界,让我魔界一统天下,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被人虐待的滋味,我做的,都是为了魔界子民,难道这也有错吗?魔君你忍了这么多年,可仙界对你又如何?还不是认为你是大魔头,处处针对和欺负你,你虽心存善念,可在他们眼中,你永远都是无恶不作的魔头,是人人得而诛之,他们从来不会正眼看你一下,难道你真的忍心如此受人欺凌吗?” 绝尘宇道:“够了,别再说了,我有我的原则,我说不能用兵就不能用兵,我现在还是魔界之主,既然你们奉我为尊,那一切就得听我的命令。” 玄弄影知道违背命令的后果,只好低头应允,他走到绝尘宇身边,趁其不备,突然手掌运功,元功瞬间提升至最高境界,一掌击在绝尘宇的背上。 绝尘宇促不及防,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身受重伤,他两眼疑惑地望着玄弄影,心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会向自己出手。“这,这是为什么?” 玄弄影冷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也太单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说实话,其实我并不想杀你,可是你呢,一再破坏我的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界,都是为了你,可你呢,永远不领情,总认为我做的是错的。你与我魔界最大的敌人成为了朋友,这是对魔界的背叛,你的所作所为,已没资格再做魔界之主。既然你不同意我的做法,那我也没必要留着你了,我效忠了你这么多年,也足够了,魔界统一六界,是必为之事,为了魔界的大业,你必须死。” 绝尘宇心中懊悔不已,恨,痛,心已碎,只能用笑,掩盖心中的痛,他恨自己。“你觉得凭你们几人的武功能杀我吗?” 玄弄影道:“以前确实不能,但现在不一样了,刚刚那一掌,便是特意为你而留的,掌力十分刚劲,此时此刻,你的心脉已损,武功只有原来的五成,凭我们几人的实力,杀你绰绰有余。” 绝尘宇有些不明白,道:“你怎么知道我武功的弱点?这事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是无机子?他在我魔界修行多年,知道这个也确实有可能,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隐藏在我魔界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玄弄影轻轻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他与我一样,都是有志向之人,而且有同样的敌人,志同道合,他要向自由阁报复,进而灭掉人间,而我要灭仙界,必然也要灭自由阁,所以我二人定下计划,一同灭掉自由阁。” 绝尘宇道:“那当年东方舒羽之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玄弄影道:“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好了,你该上路了。” 说完玄弄影等人运功,杀招顿现,绝尘宇被逼上绝路,知道此时不宜久战,于是强忍伤痛,运足魔功,极招攻击。顿时双方纷纷见红,绝尘宇随即虚晃几招,匆匆逃走了。 玄弄影大为震惊,他没想到绝尘宇还有如此武功,受了如此重伤居然还能使用魔功,而且还伤了几人。知道其难以对付,便没再追,他如今已身受重伤,即使内功再深厚,中了那一掌,也凶多吉少。玄弄影于是带着众人回了九绝宫,并派人去打探绝尘宇的下落。 绝辰宇逃走之后,一路奔走,然而因内伤十分严重,刚才又强行运功,如今伤势更是重,脚步也逐渐变慢。不知走了多久,体力不渐渐不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躺在一间小茅屋内,房间虽然简陋,但布置得井井有条,所有东西都十分秀雅,而且隐隐有清爽的花香,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这时门打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姑娘慢慢走进来,只见她轻移莲步,不一会儿便来到绝尘宇面前。 绝尘宇轻轻抬眼,望了一眼眼前的姑娘,顿时大为震惊,两眼瞪得圆圆的,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就这样久久愣着,好一会儿才说出几个字,“怎么会是你,东方?” 第三十六章 又是一句姐姐 久别的故人,曾经是多么的牵肠挂肚,日思夜想都盼望着相见,百年的思念,对一般人而言,并不是很漫长,然而对于满心相思之人来说,漫长无比,每分每秒,是度日如年。 百年光阴,漫长的岁月,时时做梦都想着,都念着,思念了百年,如今终于相见,心中简直不敢相信。 望着眼前之人,虽然百年未见,但从那眉宇之间,还是能看到熟悉的影子,那眼神,依旧和当初一样。 眼前的人,是一心思念和想见的人,日日夜夜盼着的人,此刻站在眼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曾经无数相思的话语,如今都化成了那深情对望的眼神。 “东方?看来你又认错人了,似乎很多人都会把我认错,说我的眼神和他们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看起来你们都认识同一个人。”眼前的女子微笑着道。 绝尘宇很是不解,仔细一看,眼前之人与长期想念之人确实有几分不同,只是眉宇之间相似,“原来不仅只有我一人认错,你的眼神和她太像了,不,应该说一模一样。敢问姑娘是谁?” 女子道:“我叫慕容茜若,是悯生门的弟子,昨日在山下见到你晕倒了,便带你到这儿,这里是悯生门后山,平时没有人来这儿,你可以安心在这儿休养。” 绝尘宇道:“听你刚刚的语气,你似乎认识我所说的人,而且之前也有人将你认错,认错你的人可叫无忧?敢问你和我所说的东方是什么关系?” 慕容茜若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曾经有人问过,但她不厌其烦,耐心解释道:“当初将我认错之人确实是无忧,而且他也问过和你一样的问题,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她,我其实也挺纳闷,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把我认成了她?前不久我才明白,是因为你所说的东方的一魄在我体内,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我的眼神与她十分相似。我和她其实并不认识,她的事迹也是前不久听无忧说的。” 绝尘宇轻轻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望着眼前如此相似之人,心中也有些安慰,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会将你认错。既然你见过无忧,那他为什么不将你留在身边学习武功,而要将你送到悯生门呢?难道他不关心你吗?” 慕容茜若道:“不,他非常关心和在乎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为了完成我自己的愿望,这才亲自带我上悯生门,求他们收留我,教我武功。” 绝尘宇轻咳两声,道:“看来他为你受了很多刁难。” “你怎么知道?” 绝尘宇道:“他是天机阁之主,他的身份早就让仙界之人忌惮,加上他当初的性格原因,悯生门必然会借此机会刁难他,这也是很正常的事。看你今天的状况,他是忍下了所有的一切,这真不像曾经的他,看来他真的变了,为了你,他真的可以放下一切。虽然你不是她,但无忧对你,与她一样。” 慕容茜若打量着面前之人,不禁发笑,道:“真想不到天底下还有如此美丽的男子,说实话,我刚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位姑娘呢,你的容颜真的很美,可以说倾国倾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既然你这么爱美,我,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 “你说什么?”绝尘宇急切问道。 慕容茜若带着可爱的笑容,道:“你长的这么美,让我十分羡慕,叫你公子又觉得不恰当,与你的容颜不搭配,我觉得叫姐姐最好,这样才显得我们有缘分,你说可以吗?” 绝尘宇很是意外,茫然之中又有几分欣喜,心中不禁又想起了一些往事,陷入了沉思。 慕容茜若见状,心中有些懊悔,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吗?那我以后就不叫了。” 绝尘宇面带微笑,急忙道:“不,我很喜欢,以后你就叫姐姐,这样听着亲切。其实若说你不是她,我真的不相信,你知道吗?当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夸我的容颜很美,她说她想叫我姐姐,她要我一辈子当她的姐姐。所以当你说叫我姐姐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她。” 慕容茜若在床边坐下,两眼注视着绝尘宇,道:“看起来姐姐很喜欢东方姑娘,而东方姑娘喜欢的是无忧,姐姐就不恨他们两人吗?” 绝尘宇轻轻摇头,眼神有些沉重,道:“不,姐姐从来没有恨过他们,也不会恨她,能与她相遇,并且成为最好的姐妹,这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她能放下身份来历,平等待人,并且认我当姐姐,我已经很是满足了。我是很爱她,但她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她既然选择了无忧,我就该放手,全心全意祝福他们,我一直守护着她,也是希望她能永远平安,只要她平安快乐,我也知足了。也是因为她,我与无忧成为了朋友,后来成为了知己,是她让我懂得人世间还有爱,是她让我懂得仁义道德。” 慕容茜若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些渊源,想不到你为了爱的人,甘愿放手,成全别人。姐姐,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我……”绝尘宇有些为难,他害怕说出自己的身份,会让她远离自己,她虽然不是她,但能与她相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怜悯,让自己完成对她的承诺,思索再三,道:“我是魔界之主,魔君绝尘宇。” 第三十七章 物是人非情依旧 绝尘宇思索再三,还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慕容茜若,虽然心中甚为不情愿,也害怕失去一个朋友,但作为朋友的真诚,绝尘宇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就像当年对待东方舒羽一样,真诚付出,不论任何代价。 “哦哦。”慕容茜若只是淡淡回答,没有任何太大的情绪变化,也没有任何的成见。 绝尘宇很是惊讶,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在如今武林之中,任何人听到如此身份,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情绪,“你,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就没有一丝的成见?毕竟我是魔界之人,还是魔界之主,是正派中人人厌恶之人。” 慕容茜若淡淡地道:“天下虽然有很多种人,每个人都有一些成见,但是对于我来说,无论仙还是魔,都有善心之人,即使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总有发善心的时候。魔界之人,在我看来,并非全是坏人,仙界虽是正派,但并非每个人都是好人。所以对于我,并不对魔界之人有成见,所以知道你的身份也并不觉得奇怪。无忧虽为天机阁之人,乃正派人士,然而在仙界,所有人对之并非十分欢迎,有些人甚至恨他,但对于我,他依然很善良,就像你一样。” 绝尘宇不禁叹息,道:“如此对魔界之人没有成见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人,当年东方也是如此态度,你和她,真的太像了。不论说话的语气,还是待人的心态,都有几分神似。” 慕容茜若抬眼望着绝尘宇,道:“我,我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你别生气,你对我没有任何隐瞒,而且对我挺关心,是因为她吗?无忧等人对我的态度,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和她相似的缘故?” 绝尘宇态度真诚地道:“说句实话,确实有几分这个缘故,你和她确实很神似,刚刚接触你时,我想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她,然而再接触你以后,你的心态确实和别人不一样,而且你对人没有成见,很是真诚。在当今武林之中,能如此看待魔界中人的,并不太多。我与无忧乃是朋友,对他也有些了解,他对你,是真心的,他真的希望你平安,所以他宁愿放下自己的尊严,也要完成你的心愿。他认识你,关心你,当初确实是因为她的缘故,因为他,太爱东方,为她,付出了所有的一切,他对于东方,心中很是愧疚,所以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但我相信,在接触你之后,他希望能保护你,这样也算是对她的承诺。” 慕容茜若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他们也和我说过一切,但我有自己心愿,我很感激他能如此对我,也非常有幸因为她而认识你们,并且得到你们的关心,我也知道他的心意,然而我注定会辜负他,而且我从没有这种想法。” 绝尘宇微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理解你,所以真心为你付出,不干涉你的选择,我也一样。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也很欣赏你,我真的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并且当你的姐姐,永远保护着你。以后你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也会经常到这儿来看望你。你放心,只要你想要的,姐姐都会尽力给你,并且保护你的平安。” 慕容茜若拉着绝尘宇的手臂,轻轻摇着,笑着道:“有你保护我,我很幸福,也非常幸运。” 绝尘宇道:“你就不怕我们对你别有用心吗?” 慕容茜若撒娇道:“像我这么可爱的人,你们怎么会忍心欺骗我呢?从你们的眼神之中,我能看出你们对她的情谊,所以我相信你们。对了,如今魔界之人已然对你下手,以后你怎么办?” 绝尘宇道:“不用为我担心,等我的伤好了,我自己会解决好,我既然能成为魔界魔君,自然有我的办法。倒是你,你与我成为朋友,若被悯生门之人发现,会对你不利,所以以后你来找我,一定要特别小心。如果你遇到任何的困难,就一定要告诉我,姐姐会保护你,为你解决所有的困难。既然你叫我姐姐,那我就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论任何困难,我都会保护你,即使与整个仙界为敌,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平安无事。” 慕容茜若幸福地笑了,能得所有人如此关心,是她的幸事。绝尘宇在养伤期间,两人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茜若也知道了东方的所有事,其间之事,不一一细述。 第一章 久别的自由阁 心已死,泪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自由阁,自由阁,曾经风光无限的自由阁,如今,被封印于天外之境,没有了一点光彩,一片死迹沉沉,就这样静静地被世人忘记。 满山青青,树木茂盛,一片郁郁葱葱,小溪缓缓轻流,浅吟低唱,欢快至极。 鸟儿无忧无虑地在林间飞翔,时而欢快地歌唱,歌声在幽静的林间萦绕,传遍山野。 万千生灵自由自在地活动,溪边嬉戏,林中觅食,枝头歌唱,一片祥和之境。万千生灵如有灵性意识,和谐生存,没有一丝敌意。 清晨时分,所有生灵皆朝向自由阁方向,聚集在自由阁前,倾听那绝世的音律,随着音律情感的波动,所有生灵皆悲喜变动,被音律所染。 无忧山,方圆数百里之地,皆是自由阁的范围,其山势地形奇特,有巍峨磅礴之雄,有如参天竹笋之险,有如蜿蜒血蟒之壮,有如无迹草原之广,各具特色。 方圆百里之地,虽同为自由阁之境,然而却分成四个不同的境域,每个区域,山势迥然不同,景色各有特色。四个境域,跨四个季度,分别具有春、夏、秋、冬之景,一年之景,全纳其中,可谓壮观奇特。 自由阁周围,满是无尽的梨树与桃树,时刻都有盛开的梨花与桃花,一年四季,自由阁都生长在花的海洋里。 自由阁下山之路,满是青石台阶,一望无际,其间几个亭子相连,每个亭子之处,都有一台石桌,石桌上几乎都是棋盘,而亭子之前,有一个小广场,都是太极阴阳道场。 在青石台阶的两旁,全是青青的绿竹,绿竹四季长青,幽幽山道,清静非常。 自山脚绵延而上的台阶,一望无际,通向云霄,到达云雾缭绕的自由阁。 一座白玉竹所建造的庄园,耸立在高高的山顶之上,银光闪闪发光,耀眼非常,与周围白雾,天然一色,雄伟至极。 曾经雄伟的自由阁,如今暗淡无光,被遗忘在天外之境,昔日的光华,如今已不复存在,一点也没有当日的辉煌。 如此境地,不得不让人心生寒意,唏嘘不已。世事变化无常,曾经风光万里,世人敬畏非常,而如今,早已被世人所遗忘。感叹物是人非之无常,感叹世事变化之莫测。 站在无忧山山脚,望着被封印的自由阁,无忧心中甚不是滋味,昔日的雄伟,是多么令人向往,而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劫数,使得自由阁从此被遗忘,红尘的俗气,扰乱了自由阁的清静,毁了自由阁的一切。 缘起自由阁,缘灭自由阁,一切因情起,一切因情灭。 无忧咬破手指,一滴鲜血抛向无忧山的结界,双掌运功,两手掌力聚集在鲜血之上,瞬间一阵强大的力量爆发,金光四射,无忧山的结界瞬间被解除。结界破除之际,一束金光自无忧山山顶,射向云霄,强大的灵力冲破九霄,顿时天地为之一震,四野皆惊。 自由阁,沉寂多年的自由阁,如今重现于世,昔日的辉煌,在这一刻注定要重新找回,昔日欠下的,会一点点讨回来。 那份坚守百年的爱情,在这一刻,终于能实现诺言,百年之愿,从此开始。 第二章 流血的梨花(一) 众人前往自由阁,月紫幽带几人来到大殿,这儿是以前商议重要事情的场所,也是会客之地,两边各六个太师座椅,镶嵌着各色宝石,银光闪闪发光,炫目之极。大殿之上光彩夺目,一尘不染,崭新之极,像有人打扫过一样。 封印百年的自由阁,气势依旧不减当年,这不得不让人惊叹,百年不见天日,却是一尘不染,这更让人匪夷所思。 月紫幽和曦华沏上好茶,端上刚刚采摘的水果,招待众人。 上官慕萧望着自由阁的辉煌气派,心中大为赞叹,环顾四周,方发现无忧不在殿内,脸上甚为疑惑,开口问道:“怎么来到这儿后不见无忧?他去哪儿了?”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但没有人说话,只是表情变得有些忧伤。 凌宇不禁叹气,淡淡地道:“他去看望夫人了。自由阁,是他一直牵挂的地方,而夫人,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惦念,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夫人。离开了百年,也该是时候见见了,虽然夫人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但那满园的梨花,是她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她对无忧的爱,看到梨花,就如同看到她一样。此刻的无忧,应该在梨园中,缅怀夫人。” 满园梨花,洁白如雪,一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顿时间,让人忘却了一切尘事,忘却了烦恼,心中清静祥和。 梨园之中,依旧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天依旧,地依旧,灵气依旧,生灵依旧,景致依旧,唯一的缺憾,就是当初的人不在了,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望着这不变的景,想着离去的人,心中感慨万千,那份埋藏的思念,瞬间全部涌上心头,话语已无法说出口,唯有流不尽的眼泪。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前往梨园之中,幽静的小路,蜿蜒盘旋,只有孤独的人影,在路上慢慢前行,那步伐,沉重,沉重,似乎已抬不起。 每走一步,心中都想着那思念的人,一步,是她,两步,是她,三步,还是她……离园中越近,心中越是想念,那种无尽的思念,无法抹去,无法控制。 当年英姿飒爽的他,仙风道骨,而百年后的他,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悠闲,那俊秀的容颜,如今已沧桑不已,那胸前的青丝,也已花白,无情的岁月,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无数的痕迹,他,已不是那个曾经的他了。 烈日炎炎,日光无情地照射着大地,灼烧着万物,也灼烧着他的心,多年的思念,只为这一刻。 无忧缓缓迈着步伐,向那梨园深处走去,在一株梨树之下,隐隐有一座坟影,那儿,是当年东方舒羽死去的地方,那儿,是她生命结束前待的最后一个地方,当初只有满地鲜红的梨影,如今梨花重新绽放,而这儿,竟然出现了一座坟影。 无忧大步走到坟前,扑通跪在地上,眼泪顿时落下,心中只有伤,只有痛,只有那无尽的恨…… 落花覆盖坟头,坟影,显得有些孤寂,而坟的周围,却被打扫得非常干净,坟前还有祭祀的水果,这些,无忧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有去关心,他所在意的,只有眼前孤单的坟影和冰凉的墓碑。 墓碑之上,刻着“东方舒羽之墓”几个字,无忧深情地望着那几个字,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墓碑,轻轻抚摸碑上的每一个字,他将脸贴在碑上,泪水滴在碑上,浸湿了碑石。 “东方,东方,我来看你了,我……我来看你了……” 第三章 流血的梨花(二) 偌大的梨园,唯有孤独的身影,唯有凄惨呼唤声。 “东方,东方,我来看你了,我来看你了,来看你了……” 一声声的呼喊,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伴随着那声声呼喊,心中痛心疾首。东方,静静地躺在地上的东方,你听见了吗?你最爱的人来看你了,你生平最重要的人来看你了,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无忧就这样叫着,就这样呼唤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墓碑上的字,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无忧就这样叫着东方的名字,一声声是多么的凄厉,泪水是多么的苦涩,他轻轻抚摸着墓碑,不停地亲吻着墓碑,他的眼里,映着的,都是她的影子,他的心里,装着的,都是她的爱,都是她的曾经的一点一滴。 烈日无情地灼烧着,梨花依旧绽放,他的心,痛苦不已,想着曾经的一切,他简直痛不欲生。 这个一起生活了几千年的人,这个爱了几千年的人,这个朝夕相处,不曾离开过的人,如今就这样离开了,永远离开了,躺在了冰冷的地下,这对他,是多么的痛心疾首。他,多么希望她还活着,多么希望再看她一眼,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她的重生。 他不想让她这样孤单地躺着,生前,她是多么喜欢热闹,如今躺在如此冰冷的地上,她是有多么的不习惯,这百年的孤寂,她是如何度过的? 他多想就这样陪着她,一直也不离开,当年若不是发生了意外,他不会封印自由阁,更不会离开她,让她孤独了百年。他亏欠了她太多太多,曾经的默默付出,已是最大的爱,而百年的孤独,是他一生的遗憾,他已经亏欠了她这么多,如今,还要让她独自一人空守这座山吗? 这个梨园,是她一生的心血,她倾入了所有的爱,生前,这无忧山是她的所有,是她的生命,她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在这儿,她最好的伙伴们在这儿,这儿,是她一生的牵挂。她最在乎的地方,她一直默默守护,这也算没有辜负了她。 几千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来到了无忧山自由阁,那时的无忧,只是一个世外散仙,不管任何事,每天吟诗作对、弹琴唱曲、农耕赏景,好生自在,那时的他,真的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这座仙山,这座别院,确实美如其名。 无忧每天教她武功,以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两人一同奏曲,琴箫相合,美哉乐哉。两人携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山间生灵嬉戏,乐在其中。 自由阁,也是因为她的到来,陆续加入了新鲜的血液,慢慢组建成了一个庞大的组织,足以与各界抗衡。 他,喜欢她的温柔贤惠,她喜欢他的闲静善良,就这样日复一日,两人有了深厚的感情,武功修为,也成为了六界中的顶尖高手。 他成了六界中鼎鼎有名的自由阁阁主,人人望而生畏,而她,成了受人敬仰的夫人,名声享誉六界。 本以为是神仙眷侣的他们,谁又会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局?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天渐渐阴沉下来,阳光,还是那么灼热,他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着。 这时,一对七彩蝴蝶飞来,在坟上空盘旋几圈之后,落在墓碑之上,翅膀轻轻地舞着。 他明白了,这是她派来的信使,她不愿意这样看到他伤心,她不想他如此难过,所以让蝴蝶来安慰他。无忧更是伤心,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浸湿了墓碑,浸湿了地面,浸湿了梨树之根。 周围的梨花,似乎被这伤心所感动,纷纷落下花瓣,不一会儿,雪白的梨花覆盖了坟影,覆盖了地面的一切,转眼之间,满地白色的梨花渐渐变成红色,进而变成鲜红色,就像流出的鲜血一样。 无忧知道,这是她在伤心,这是她在安慰自己,她总是这样善良,总是这样替人着想,她的心中,首先考虑的永远都是别人,她,就是这样的善良。 泪水汪汪的双眼,虽然满是悲伤,眼神中却满是坚定的信念,他一定要让她重生,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要让她活过来,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换,他也愿意。 曾经,辜负她的一片心意,这一次,不会让她再孤单,不会让她再受苦。既然重新回到自由阁,就要付出所有的一切,找回曾经的爱,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当年欠下的债,如今该一点点讨回来了。 第四章 忠魂侍女 执念在众人谈论之际,离开了议事厅,他径直走向梨园,似乎是有目的而去。 原来他知道无忧的心事之后,怕他会出什么意外,故而前来看看,顺便安慰一下无忧。 看着依偎在墓碑旁边伤心不已的无忧,执念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切,并不是他所想要见到的,这是他最怕的,然而一切发生了,发生得如此突然。 他走到无忧身边,轻轻拍了两下无忧的肩膀,道:“你的心情我理解,现在我也无法安慰你,既然你已打算让她重生,那就不必如此伤怀,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毕竟动用重生之法,需要消耗大量的功力。如今魔界虎视眈眈,长生门也时刻觊觎着轮回钟,仙界更是仇视许久,三面临敌,你要当心应付。她对于你来说,确实十分重要,但我想,对你重要的人不只她一个。如今欧阳佩瑀被长生门所抓,势必要将他救回来,还有你身边一直跟随你和照顾你的两个侍女梅影和竹影,当年与长生门一战,她们皆被打死,你应该为她们考虑一下吧,这些方是当务之急。” 无忧起身,拭去脸上的泪痕,深情地望了一眼墓碑,缓缓气息,道:“不,她们没有死。”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无忧淡淡地道:“她们的命和一般人不同,她们乃是梅竹之精灵修炼成人形,其灵气乃无忧山最深之灵,加之当初乃是以天地四灵兽之血灵而成为人,乃是不死不灭之躯,所以她们虽然被杀,但她们的本源乃在无忧山,只要本源还在,她们就不会死。” 执念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她们已被封印百年,也该让她们回来了。” 两人一同前往自由阁门前,来到自由阁前面的一株梅树与竹子面前,这时凌宇等人也出来了,众人望着眼前的梅与竹,若有所思。 无忧没有在意在场之人的表情,脸上显出淡淡的悲伤,心中有无限的懊悔。 无忧轻轻抚摸着梅枝与竹叶,梅竹似乎有感应,树枝叶子不住地轻轻晃动,以此回应无忧的动作。 手指所到之处,梅竹贴着无忧手指,似在亲吻,似在倾诉这百年的相思与孤寂。 无忧脑中思绪万千,眼中不禁含泪。 一时,无忧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梅竹之上,随后运麒麟与朱雀之灵于梅竹之上,梅竹瞬间绽放七彩光芒,将鲜血与麒麟、朱雀之灵吸收,在光芒中,缓缓出现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侍女,其装扮甚为相似,长得也十分相像,若不仔细,简直难以分辨。 二人现身,跪在地上,两眼深情地望着无忧,泪珠在眼中不停地打转,这百年的守望,这百年的相思,这百年的孤寂,这百年的话语,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深情的一眼,都化为了点点泪珠。 相互深情的一眼,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感情,都尽在心中,所有的一切,不言自明。 虽为侍女,虽是很低等的下人,但在无忧的眼中,从来没有看不起她们,在他的心里,一直非常尊敬她们。 千年的相处,彼此之间已有浓厚的感情,虽无男女之情,却有同甘共苦之情。 自由阁中,若论对无忧最熟悉之人,自然要属梅竹二人了,千年的相守,千年的奉献,不求任何的回报,只为了偿还当年让她们成为神仙之情。 相处千年,处理过无数事情,也遇到过无数的困难,但她们,从来没有任何怨言,一直默默做事,一直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任务,去保护无忧。 千年的友谊,千年的深交,一个小小的眼神,便能明白一切。 望着眼前的众人,梅影不禁问道:“主人,千尘师兄呢?” 无忧愣住了,长长叹息一声,道:“当年之战,他真灵被损,元气大伤,已昏迷了百年了。” 第五章 无奈,无奈 序言:人生,总有许多的无奈,面临生死攸关的选择时,人,总表现得十分无奈。有些东西,并非自己所愿,所有的选择,情非得已,然而所有的事,却是不得不为。事,难以两全其美,成全一个,必然会辜负另一个,选择之中,必然会有遗憾,而有些遗憾,伴随终生,永远无法弥补。明明知道不可为,情势所迫,不得不为。所谓己所不欲,偏偏要施于人,也许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一旦惹上江湖,便是身不由己。 听闻语千尘之状,梅竹二人脸上顿显几分忧伤,曾经自由阁的几位闲人,过着多么逍遥自在的生活,然而因为劫数的到来,所有人都在劫中,历经生死,饱受折磨。千年的友谊,千年的相守,如今却是个个受劫,曾经的闲人,已无半点曾经的悠闲了。 紫幽历劫而归,虽毫发无损,但性情已没有当年那般洒脱豪放;千尘遭劫,至今重伤,昏迷不醒;曾经待人和善的东方,却是第一个遭劫之人,如今已是阴阳相隔;而无忧,当年俊秀之容早已不复,留下的,只有一身的俗气,只有一脸的沧桑,只有一心的愁苦。 梅影不禁感叹道:“真是物是人非,世事变化无常,当年自由阁潇洒之客,如今皆没有了半点洒脱之气了,这样的结局,又有谁会料到?或许当年之景,是永远也不可能重现了。” 无忧道:“不,一切一定还会像当初一样,自由阁的辉煌,一定会重现。对于东方,我一定会让她重生,而千尘,我也会让他苏醒,恢复如当初一样,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离开我,我会救他们,哪怕牺牲我现在的一切。” 月紫幽见几人又聊些不开心的事,忙转移话题,道:“自由阁内一切依旧,而且是一尘不染,周围的景致和当初一样,所有的果树都有果子,刚刚我还感到奇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看来,这一切应该都是两位妹妹弄的吧。” 梅影点点头,道:“我二人乃是梅竹之灵气所形成,乃不死不灭之体,虽然当初被伤,但我二人的灵气每隔十年便会形成人形,有半年的时间供我们整理自由阁。自由阁虽然被封,但我们相信,总有一天,自由阁一定能重见天日,再现当年辉煌,所以我们将自由阁的一切整理得如当初一样,自由阁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一切,我们也不希望自由阁有变化,毕竟,这儿是我们生活了上千年的地方。为了我们自己,为了自由阁,为了大家,为了无忧,我们都应该保护自由阁的一切,这儿记录了我们的点点滴滴,这儿保存了我们当初的那份纯真。” 凌宇走过来,望着两人,道:“这些年多谢两位了,两位真不愧是无忧的知己,如今我们还有事情要讨论,两位对自由阁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呢麻烦两位带他们去参观参观自由阁,尽尽地主之宜。” 两人点点头,于是带着众人前往参观自由阁。 自由阁前,只留下了无忧与凌宇。 凌宇开口道:“现在咱们该谈谈正事了,佩瑀被抓,救他乃是当务之急,而且长生门已放出消息,三日之后便会处决他,要我们三日之后用轮回钟去交换。轮回钟你是不可能交出的,所以现在你打算怎样救佩瑀?” 无忧道:“为今之计,只有强行救人,但目前他们的武功还不能与长生门正面相抗,所以我还得去找当年的挚友。” “是无尘羲和吗?” 无忧轻轻点头,“目前情势,也只有找他帮忙了。” 凌宇道:“看来你是要启动数百年前我们拟订的计划了,如今该出现的人几乎都出现了,也是时候执行当初的计划了。我知道你心中不愿意,但如今情势已迫在眉睫,已到了不得不为的阶段,所以是时候行动了。虽然结果并不乐观,但我们无从选择,这是必须要走的路,这也是无奈之举。” 无忧轻轻叹息,道:“无奈,无奈,虽是万般的不情愿,但是我必须得这样做,这辈子,只有辜负他们了。” 凌宇道:“既然你已决定动手,那有些事情我们得确定下来,所以一切皆按照当初的计划一步步执行。既然天命如此,那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两人将所有计划厘清,所有的一切,从这一刻,便已开始。无奈,无奈的选择,明知道结局,明明不忍心,却还是得去做,这样的无奈,到了极致了。 第六章 无尘羲和(一) 青龙营,一个南方边境比较偏远的地方,到处是几千米海拔的高山,雄伟巍峨,站在山脚,一眼望不到山顶,参天树木,高高耸立,郁郁葱葱,像给山披了一层青衣。 远远观之,如无数刀剑,倒立在地上,剑锋直指苍天,巍峨庄严。山峰高高耸立,悬崖绝壁到处可见,山,如锋利的刀劈开一样,崖壁笔直陡峭,山中小溪,从百米崖上急流泻下,如一块大瀑布,挂在山崖。溪水击打在岩石之上,瞬间飞溅成无数晶莹剔透的水花,盛开在空中,阳光照射在水花之上,闪闪发光,耀眼非常。 蜿蜒陡峭的山路,坐落在半山腰之上,如一条蜿蜒盘旋的长龙,环绕青山。山路极其难走,从山脚蜿蜒盘旋至山顶,又从山顶慢慢降至半山腰,绵绵无迹的山路,如一条正在腾飞的巨龙,正在山间盘旋,准备腾空。 山路之下,便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定是粉身碎骨,绝无活命的机会。如此险峻而奇特的山势地形,让人为之惊叹,这儿的人们,都生活在几百米海拔的半山腰上,水资源甚为贫乏,每到达一次崖底,就要差不多将近一个时辰,而且是极其陡峭的山路,需要在悬崖之上穿行,凶险之极。 有些山路,直接就凿在石壁之上,而且仅容得下一人通过,相当狭窄,且很是悠长,崖壁之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如此险峻的山路,每天都有人穿行,而且没有人丧生。 如此地貌,堪称奇特之极,如此环境,造就了这儿的人们攀岩的本事,这样险峻的地形,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心中并无半点恐惧。 青龙营,方圆百里,皆是如此地形,这儿的人们,像生活中半空中一样,这儿奇特的山形,成了西南边境一道美丽而独特的风景。 无忧带着逝千萧与墨寒轩,走在前往青龙营的路上,望着眼前崎岖陡峭的山路,望着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山势,心中惊叹不已,不禁感叹大自然的奇妙。青龙营,真是夺天地之造化。 逝千萧虽然看过无数的景致,但此刻也对这儿惊叹非常,自由阁已是集天下之奇观,容纳四时之景,其山形地貌也是险中之险,但比起这儿的雄伟巍峨气势,还是有几分不足。 “青龙营,真是天下之奇观,如此险峻之景致,独一无二,奇特之极,大自然真是玄妙无穷。我虽看过自由阁奇特的山景,但与这儿比起来,确实各有千秋,这儿,似乎还更胜一筹。如此险峻之地,真让人两股战战。” 墨寒轩道:“大自然的玄妙,确实让人难以预料,天地之奇,奇之更奇,大千世界,真的是应有尽有。如此奇山异景,确实是一处奇境,这儿倒是挺适合高人隐居的。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如此奇景,定会出奇人,咱们来这儿所寻之人,应该是一位不同寻常之人。无尘,乃刀之霸气,而羲和,乃音律之境界,看来此人是一位通晓音律之人,对音律,极为熟悉,其刀法武功,更是让人惊艳,不然不会用此名字。” 无忧点点头,道:“不错,此人是我一位好友,性格爽朗,放荡不羁,不仅武功修为上层,其音律更是有一定的境界,他的琴艺,早已闻名江湖,江湖之中,能得他亲自抚琴助兴的,寥寥无几。” 第七章 无尘羲和(二) 第七章 无尘羲和(二) “指掀涛澜天下惊,抚琴数载,羲和无尘。挑弦一曲狂刀兴,昂首万里,天下无人。” 百尺绝壁之上,光滑出奇,如同刀斧削砍过一样,笔直之极。 在绝壁临近山顶的地方,隐隐有两件东西,像是刀柄和剑柄,刀剑直接插入绝壁,刀剑之身全部没入岩石,只有把柄露在外面。坚硬非常的青石岩壁,刀剑竟然插入其中,只留手柄于外面,这是何等的力量,这是何等的较量?这场比武,定然十分激烈,绝壁之上,隐隐还能看见刀剑劈砍的痕迹,那痕迹,可见战斗的激烈,力量的强悍,这场战斗,一定十分罕见,刀剑之拼,定然震撼九霄,天地为之一动。 绝壁之下,是一片碧绿的清潭,潭水清澈,将两面山壁倒映在潭面,潭底,似乎又有另一片天空。 无忧等人沿着绝壁之间的小路,慢慢向谷底走去,越到下面,山路越崎岖难行,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定然会掉下去。 逝千萧道:“无忧啊,我看这儿的人都住在半山腰上,那儿有许多寨子,我们既然来找人,应该去那儿啊,为什么要去这谷底呢?这山路实在是太危险了,崎岖不平,十分狭窄,而且还很滑,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到时候命就没有了。这儿如此险峻,难道还会有人住在这儿吗?” 无忧两眼注视着山道,小心翼翼地前行,虽然来过数次,但崎岖的山路还是让他全神贯注,不敢有半点分心,“我认识的这位朋友,性格十分豪迈,喜好奇特的居所,所住的地方大气磅礴,非一般之地。他喜欢载着竹筏弹琴歌唱,合着山间溪流之声,成大气清正之音,响彻山谷,震惊四野。那种音律,那种气势,狂傲天下。” 墨寒轩道:“一方山水而养一方奇人,这儿高山如剑,气势磅礴,耸入云霄,争相出众,放眼望去,群山巍峨,有如泰山之势。山势如此,人性亦然,此人生活在这里,怡情养性,载舟而歌,抚琴以乐,悠然自在,性格自然放荡不羁,放浪形骸。” 逝千萧不以为然,淡淡地道:“但愿如你们所说,穷山沟里难道还能飞出金凤凰?” 三人行至谷底潭边,潭中央一条小竹筏顺水而下,任其漂流,潭面上,山谷间,突然想起清正的琴音,接着传来响亮霸气的诗号。 “指掀涛澜天下惊,抚琴数载,羲和无尘。挑弦一曲狂刀兴,昂首万里,天下无人。” 逝千萧望着竹筏上之人,道:“好狂之人,好狂之音啊,江山万里,竟无人可敌,此人果然狂傲不羁。难道无忧你,也不能入之傲眼吗?” 无忧微微一笑,道:“他能用如此狂傲诗号,并非徒有虚名,他的琴音清正难得,武功更是霸气外露,招招皆显傲世之风,其惊天动地的刀法,能撼动乾坤,刚劲难言,我与之相比,确实略显劣势。” “此人是……” 无忧道:“他就是傲世狂刀北晨隐。” 逝千萧笑了,道:“噢,原来是他啊,难怪敢如此狂傲。他的身上并无兵器,我们要找的无尘羲和呢?” 无忧道:“无尘羲和,便是他的兵器,而这件霸气十足的兵器,就在那儿。”说完指了指绝壁上那隐隐浮现的刀柄,那插入山壁的刀,竟然就是无尘羲和。 第八章 傲世狂刀琴诗韵 诗曰: 少年雄心志未酬,驾鹤凌云对天吼。 一入江湖不归路,管他朱门权与谋。 本是风流逍遥客,四海神州任我游。 许多年前的青龙绝壁,一场空前的决斗在此举行,那一场决斗,整整打斗了三天三夜,激烈非常。 当年,无忧来到青龙营,履行多年前的比武约定,他与北晨隐,乃是生死好友,他主攻剑术,而北晨隐,擅长刀法,刀功强劲而霸道,两人曾定下百年之约,谁若比武输了,便听命于另一人,完全臣服,不得违背任何命令。 那一场比武,两人皆使出了全力,不用任何的法术,只比拼剑术与刀法。最终,两人武功不相上下,而无忧之剑却被北晨隐的无尘羲和砍断。这一场比武,北晨隐输了,他将断剑与无尘羲和用内力打进绝壁,此生不再使用无尘羲和,也不再动用武功,这是与无忧的约定,只有无忧,方能解除这禁武之约。 墨寒轩道:“当年一战,他将你的剑斩断,应该是他胜了,怎么反倒是他禁武呢?” 逝千萧笑了笑,道:“看来你刚出江湖,还不太懂江湖的规矩,北晨隐虽然斩断无忧的剑,但他输在了气势之上,无忧用一把普通的剑,与之战斗了三天三夜,其剑术可想而知,而北晨隐,手握神兵,却难以胜无忧一招一势,无忧敢用一把普通的兵器较量神兵,凭这一点,北晨隐就输了。二人比武,只拼刀法与剑术,这也是有原因的,无忧修行多年,内功法术已达化境,北晨隐虽修炼多年,武功强劲,与无忧若比拼内功,稍逊一筹,故而两人约定,不用内功法术。当初北晨隐将无尘羲和打进绝壁,便是放下神兵,重新修身养性,提炼自身的内力,这些年禁武,只为一心一意修炼内功。他性情洒脱,大气豪迈,但有些时候性子暴躁,在这幽谷,能让他陶冶情操,收收性子,这也是当年禁武的原因。” “原来当年一场比武,竟然有这么多的目的,看起来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啊。” 无忧望着潭面上的人,只见其身着一身蓝色粗布长衣,腰间系着一个葫芦,看似装酒之物,满头青丝散披着,在风中飘扬。面容黝黑,鼻梁苍劲挺拔,额头上几丝皱纹,短而茂密的胡须,显得有几分成熟,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泛着浅浅蓝光,很是深邃。 无忧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朝着竹筏上弹琴的北晨隐道:“明月行于沧山前,雪溅黄沙彼岸天。行道至此刀剑落,回首凡尘不做仙。” 北晨隐轻轻一笑,琴音忽变,一首诗歌响彻山谷。 侠客醉酒 月光照,百花香,花酒数杯不平身,身影袭花花自落。 伊人笑,残花香,酒撒七步诗满月,月影照花花自伤。 山风吹,野花香,狼嚎山谷寂寞夜,夜来山花花自香。 江湖行,任花香,百般侠情皆风流,风流为花花自流。 墨寒轩手指一翘,兰花指一掐,合着琴音开口而唱,柔美的歌声回荡山谷,堪称一绝。 “青松摇,飘飘沙儿绕,天涯沧海角,琴心傲。 忠魂遥,照遍世间潮,花开花落,云烟渺。 冷风明,迢迢风陵渡,朝醉暮方醒,魂飞苦。 香冢孤,思绝青冥天,梦生梦碎,英雄泪。” 无忧感叹世事,心中略有几分伤感,作了一阙《三五七言》。 十月中,秋意浓。 断桥花垂萎,道旁叶浮风。 老树头前看残影,人间知己几飘零…… 北晨隐再变琴音,又作一词。 苍天渺渺,任我逍遥,踏遍青山,依旧年少,狂刀随水出鞘,问世间,谁人与我漫步云霄? 一剑洞彻天地,腥风血雨飘飘,笑天下,何人如我,刀指人间波涛? 豪情壮志犹在,日月入我胸怀,千古霸业论英雄,挺身问剑,且看我独领风骚。 何人云端起舞,绕我曲肠百折,曲终人散,一剑怒冲九霄,逼问天下,为何如此无道? 望穿秋水,思念不依不饶,转身一笑,天地任我逍遥,知己缘,永生不会凋。 逝千萧听之豪词,亦趁兴作一豪诗。 《潜龙志》 天下风云出我辈,千古枭雄化尘飞。 一露可生云腾雨,大醉狂歌亦惊雷。 大志如天云不坠,虎狼横亘弹指催。 人生百代只一梦,越我楼台踏云追。 北晨隐会心一笑,琴音悠悠,正气回荡,高亢激昂,一曲高歌傲世苍穹。 《清平乐》 大千世界,漫漫西风烈,长路迢迢天飞叶,豪气从天直泻! 浪子终似浮萍,千山我自独行,管它红尘几许,清酒笑对余生! 第九章 尘封的无尘羲和 几阙诗歌,几首词曲,各自抒发自己心中的感情,每一首诗词,都体现了各自的性格和人生经历。 几首霸气的诗歌,正气凛然,浩然之气震彻山河,然而豪迈之中亦有几分柔情,亦有几分伤感,对这天下,也有些许的不满。 一个华丽的跃身,在空中一旋,瞬间落在了无忧等人的面前。 逝千萧面带微笑,道:“多年不见,当年的傲世狂刀依然还是狂傲非常,这些年,身上的狂傲似乎更胜当年了,周身豪迈之气,还是和当初一样啊。” 北晨隐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几人,每人畅饮几口,北晨隐道:“人生在世,没有谁会不变,我身处这大好河山,与自然和谐相处,不接触外面的世界,自然也就不受影响。我所修炼的刀法武功,本就是霸气之势,乃有王之气势,若是没有了狂傲,也就没有傲世狂刀,也就没有我了。那你们也就不会来这儿找我了,不是吗?” 墨寒轩道:“噢,莫非阁下知道我们会来这儿找你?” 北晨隐点点头,道:“当然,堂堂自由阁的阁主做事,岂能没有一点考量?当年与我比武,他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与他相交多年,对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况且这些年江湖中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我傲世狂刀修行多年,当年一套霸气的刀法让我在江湖扬名立万,从此被世人记住。之后与阁主比武,我放弃武功,从此在这儿隐姓埋名,潜心修行,百年苦修,如今的傲世狂刀,才真正是傲世狂刀。当年阁主与我比武,其目的便是让我意识到自己武功的弱处,重新认识自己,让自己的武功能有所提升,让傲世狂刀真正傲世天下。” 无忧轻轻点头,心中略微释怀,道:“谢谢你能如此想,当年用此心计谋算于你,我确实不对,对待朋友,讲究坦诚相待,我这样算计,已失诚意,幸好你能如此想。我身为自由阁阁主,所擅长的,便是心机,这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了,我本不愿将这等心机用在朋友身上,但很多时候,我真的无从选择。” 北晨隐一甩长长的青丝,一个帅气的动作尽显周身豪气,“你不用给我解释,也不用自责,你我相交多年,彼此还是知道一些的,你待人真诚,这些年我已经知道了,你将心机用在我身上,也是为了我好,说实话,如果没有你,不会有我的今天。善意的谎言出自真心,是为了真正在意的人,善意的心机虽然是谋算,但这是为了朋友安危,所以不会觉得阴险。对于朋友,对于友情,你一向十分在意,你算计朋友,其实也是为了朋友的安危着想,我理解你,所以你不必在意。” 无忧道:“能得如此大度的朋友,夫复何求啊,此生与你相识,万幸!当年算计于你,便是为了今日之事,既然你已知晓,那我就直说来意了。如今长生门绑架了欧阳佩瑀,威胁我用轮回钟交换,然而轮回钟对于我十分重要,所以不能用之交换。佩瑀与我虽为名义上的师徒,但实际上却是情意深厚的知己,他对我十分重要,我必须救他。自由阁因当年之计,战力已经大不如前,现在他们虽然已经齐聚,但武功还未成火候,不是长生门的对手。当年一战,我心脉受损,至今没有痊愈,武功只能使出五成,营救佩瑀的计划,只好请你相助,也只有你出山,我才能有胜算。魔界四处为祸,长生门又欲夺六界,仙界却各有盘算,不管人间之苦,有人甚至还将算盘打到我自由阁,算计我身边之人,使得东方离我而去,自由阁遭受灭顶之灾,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欲让东方重生,更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所以启动了多年前设定的计划,这些必须仰仗你们。无忧山自由阁本有十二星神,这十二人便是自由阁的核心力量,我欲重新组建这支战队,希望你能出山,为我,为天下大计,加入自由阁。如今十二星神的人选大部分已经找到,也开始了技能的训练。” 北晨隐举起葫芦,痛饮一口,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加入的,当初我们有过约定,既然我输了,便会听从你的命令,你如此来听取我自己的建议,这已是对我最大的尊敬。我苦修多年,便是想重出江湖,闻名天下,傲世狂刀要想傲世天下,加入自由阁方能如愿。” 第十章 尘封的无尘羲和(二) 青龙绝壁,百年前一次精心设计的比武,为了大计,为了天下,为了情谊,一场计谋的比试,计划百年,一切准备,就为今日的重出江湖。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心中无数的无奈,心中无数的痛苦,无法用语言描述,朋友,真诚才能有真的情谊,此等权谋之术,用于朋友之上,确实是无奈,这种算计,有苦难言。 天下大计,朋友情谊,两者不可兼顾,为了天下,为了苍生,为了爱人,不得不如此而做,大我面前,只好牺牲小我,成就大义,只好牺牲友谊。 人生难有一知心之友,能得一包容自己的朋友,是多幸事,有朋如此,夫复何求啊! 墨寒轩心中甚为震撼,如此豪迈的朋友,心胸确实宽阔,道:“三顾茅庐卧龙现,一心为和狂刀情。自由阁能得阁下如此支持,复兴有望,此乃天下苍生的幸事啊。傲世天下,一眼看尽万千,一刀败尽天下英豪,霸气之风让天下为之敬畏,此等雄壮,威武非常。如此方不负这百年的修行,也不负傲世狂刀之名。” 无忧微微叹息,道:“你虽欣快应允,但有些东西我还是得和你说明,加入自由阁,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选择,以后的任务会十分凶险,也许会有性命之忧,受伤是常事,受委屈也是经常。江湖,是一个无法预料的地方,一旦卷入江湖,将是身不由己。现在你若退出我不会怪你,不过一旦进入,就永远也无法摆脱十二星神的命运。” 北晨隐仰天大笑,道:“仰天大啸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无论是人还是仙,都有劫数到来之时,能够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扬名江湖,立于九霄之顶,俯瞰万千世界,如此,死也无悔。我傲世狂刀的命,生来便是要干一番不朽的事业,既然能当人人羡慕的救世主,成为一代英豪,我又岂能放弃这个机会?在这山间,虽平平安安,却默默无闻,这非我所求。” 逝千萧笑了,道:“不愧是傲世狂刀,不愧是霸主之势,你我联手,必将败尽魔界之徒,打败长生门,傲世仙界,让世人敬畏。好男儿,志在四方,只有成就伟大的不朽事业,才能扬名,才能得一人心,与伊人相守,携手白头。”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好兄弟,想法都一样啊。”北晨隐轻轻一扬,满头青丝在空中飞舞,雄伟霸气。 无忧轻轻点头,虽有千般不忍,但局势所迫,当年的计划已谋划百年,已不容有所意外,即使有再多的不忍,也只能残忍执行,这是天下之命,是自己之命,也是他们之命。 无忧决心一定,瞬间饱提真元,一阵麒麟元功顿时爆发,随即一跃,顺着绝壁飞速向上,青龙绝壁之上,行动如履平地,身姿矫健,几个跃身,便已到达无尘羲和所在之处。无忧再提元功,朱雀之气遍布周身,手握住无尘羲和,顿时将狂刀拔起。 无尘羲和离开绝壁,当初封印破解,一阵霸劲迸发,顿时绝壁为之一震,潭水泛起阵阵涟漪,北晨隐身上之琴,也随之响起低沉音波。刀锋光芒再现,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天地震撼,刀身金光四射,霸气无比。傲视狂刀,傲视狂刀,尘封百年的傲世狂刀,终于重出江湖,久违的霸气,即将征服天下,再创新的辉煌。 就在此时,麒麟朱雀元功突然提升,似有强大的力量出现,麒麟朱雀感应到灵气存在,也释放自身灵气元功相引。 第十一章 青龙引 青龙营,青龙营,一处世外桃源,青山绿水之地,看似平常仙境,却隐藏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龙潭,本是一干涸的峡谷,却因一场意外而成为今日之清潭,潭水深数尺,清澈见底,清爽之极。 逝千萧等人甚为惊讶,“这是……” 无忧略收内功,立于地上,两眼盯着潭面,脸上惊诧,似在等待些什么。 北晨隐微微点头,似乎已明白其中玄妙,道:“看来是青龙出现了。想不到这无尘羲和破封,居然会引出尘封潭底百余年的青龙,机缘巧合啊。” 就在此时,潭面突然出现水花,一阵水波卷起,潭水中央出现一个漩涡,接着一阵白色水柱自水底冲出,跃出水面几丈高。麒麟朱雀幻化元神,离开无忧体内,在水柱周围以自身灵气与水柱的灵气相融,水底青龙感应到麒麟朱雀灵气,瞬间从水底窜出,跃出水面数丈,一道青光冲入云霄,青龙上下翻飞,空中腾跃,青龙仰天长啸,天地为之一动,一声长吼,似乎是在发泄这百年的孤寂,这一跃,似要冲破天际,自由翱翔。 上古三大灵兽灵气相融,水柱消失,潭面恢复正常,一切又显得格外安静。 三大灵兽在潭年飞旋几圈,瞬间化为三道光芒,进入无忧体内。 无忧周身金光四射,灵气充沛,功力瞬间增长不少,当年的武功,已恢复八成。当初心脉的旧伤,也在青龙回归的那一刻,青龙之血与其灵气已将旧创治好许多,百年的心伤,在三大灵兽回归之际,逐渐痊愈,这一天,期盼了百年,终于等到了。 逝千萧望着无忧,脸上惊容为变,道:“想不到当年上古灵兽,居然都在无忧体内,这真是一件奇事啊。上古神兽,皆有灵识之兽,难以驯服,没有足够的本事,是无法控制的。当年上古神兽曾在六界出现一次,后来便消失了踪迹,原来是进入了无忧的体内,为无忧所用。灵兽认主,看来无忧命数不同,自由阁,自有天命。上古灵兽之间,能相互感应,只要其中一种灵兽出现,其余的便会被引出。今日无尘羲和破封,无忧自身功力本无法运功,所以只能作用麒麟与朱雀神力,不想这一举动感应到了青龙的灵气,故而青龙出现,回归无忧。一切自有天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墨寒轩微微一笑,道:“上古灵兽,乃天地之间的罕见之物,其灵性乃万灵之首,能认阁主为主,看来阁主确实是天命所选,阁主为天下苍生而奋斗,一生牵挂苍生,故而灵兽选择了你,成就了当年威风凛凛的自由阁阁主。世间又有谁知道,当年人人敬畏的自由阁,身体里竟然会有上古灵兽支撑?” 第十二章 青龙引(二) 上古神兽,自当年一劫之后,便各自漂流他方,百年劫数,如今终于回归本源。 青龙,麒麟,朱雀,皆乃霸气之主,乃有统领天下之势,三兽合一,其修为可谓夺天地之造化,至于其拥有的隐藏力量,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无忧收起内功,将无尘羲和交给北晨隐,青龙虽已回归,但无忧心中也有些疑惑,道:“上古神兽,皆赋灵气,所居之地,一定是灵气充沛之地,而且要绝对安静与安全,对它本身没有任何危险,它们方会待在此地。这儿乃世外之境,灵气非比寻常,但这儿已有你北晨隐的霸气,按理说青龙不会选择这儿栖身,可它竟然在这儿待了上百年。它虽有结界封印,但青龙修为甚高,冲破这结界对它并不难,它能待在这儿而没有危害他人,看来另有原因。” 北晨隐将无尘羲和背在身上,道:“其实很简单,是因为当年的比武,你的灵气留在了这儿,这儿有你的气息,青龙方选择这儿栖身。这青龙绝壁之下原来是一个很深的峡谷,并没有现在所看到的潭水。当年我二人比武之时,只有这笔直的青龙绝壁。大约是在百年前的一天,天突然下大雨,下了整整一夜,这点雨水在以前本没有什么影响,然而这次,绝壁瀑布猛长,峡谷底的水竟然不会消退,一夜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小潭。潭水慢慢上升,清潭逐渐成形,我见这儿比较安静,而且可以在潭上划船弹琴,偶尔练练武功,于是将住所搬到了这潭边。在搬下来不久之后,有一天,天空惊雷阵阵,接着一道青光从天而降,化为青龙元神,落入潭底,从此这青龙便在这儿栖身。我每日划船弹琴,青龙静静聆听。从那时起,你留在这儿的灵气,渐渐被青龙吸收,这儿,真的成为了青龙潭。” 墨寒轩轻轻点头,终于明白一切原有,道:“看来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若没有当年的比武,你二人不会有如此约定,青龙也不会留在这儿,那也就不会有今后发生的一切了。” 北晨隐笑了,道:“看来我重出江湖,是天命所归啊!哈哈哈,无忧啊,我已答应出山,不过呢有一件事要说明一下,既然我是为你办事,那你得供应我的酒,而且这酒可不能是一般的白酒,你可得准备一些你自由阁的好酒,不然我可是会反悔的。” 无忧会心一笑,道:“放心,自由阁的酒够你喝的,而且都是我亲自酿制而成的,味道绝对正宗,天下罕有。” 北晨隐道:“好,只要有酒,一切都好说。既然如此,咱们就回自由阁吧。” 逝千萧道:“等等,我们来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你是主,你好歹要请我们喝点茶,或者吃点东西再走吧。” 北晨隐道:“现在我是替人办事,请人吃东西这种事轮不到我了。况且我一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所以昨天已经将东西吃完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有这一壶酒了,所以咱们还是回自由阁再痛痛快快地吃一次吧,到时候我借花献佛,多敬你们几杯也就是了。我现在穷得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不会还要我出去讨点东西回来吃吧。” 逝千萧面带微笑,不禁微微摇头,心中会意,没有说话。 无忧道:“既然如今我是主,那就由我请吧,如今事情已经办妥,咱们这就回自由阁,我请大家吃大餐,为众位接风洗尘,庆祝一下。” 众人收拾东西,返回自由阁。 北晨隐一路行走,手指轻抚琴弦,又是一曲歌赋。 无俗念·浮生 浮生虚度,对红尘美景,真情交付。自来浅浅淡泊心,惯看等闲草树。春花秋月,贪恋不舍,茫茫然未悟。青灯残卷,自在开怀成趣。形容朝暮易改,红颜消散,难看透虚无。清茶淡饭,听松采菊,悠然岁月卒。人生当乐,何必梦里追逐。 墨寒轩见状,思索一时,声音一提,兰花指一翘,瞬间又成一歌。 行香子·做个闲人 冰雪无痕。明镜无尘。对金樽、月色如银。功名利禄,飘散如云。似镜中花,水中月,梦中神。 谨言慎行,心中郁闷。水太深、还我天真。不如归去,做个闲人。对一丛梅,一只鹤,一江春。 第十三章 异谱之命(一) 无忧山,清气环绕,白雾茫茫,封印百年,灵气依旧,自由阁,依然充满活力。 无忧山练功圣地,一片庄严浓重之象,这儿可观周围一切,天地寰宇,宇宙星辰,皆入眼帘。圣地周围,布满各色旗帜。圣地中央,是一个八阵图,每一个方位皆有一面旗帜,八阵之外,形成十二个方位,每一个方位,皆有不同的十二个神兽图案,代表着自由阁最为神秘的十二位星神。 八阵中心,摆放着一个供桌,上面燃着供香,旁边摆放着两件上古神器,一件代表着天地日月星辰,一件代表着万物生灵。 圣地四周,清气鼎盛,正气充沛,白雾散尽,日光温和,一切显得十分和谐。 无忧带领着众人来到自由圣地,望着眼前雄伟庄严的圣地,众人心中惊叹不已,各有所思。 无忧来至阵前,右手一挥衣袖,阵法启动,瞬间白光亮起,一阵灵气射入苍穹,与天地相融,日月星辰似乎有感,也发出星光与之对应。 无忧望着众人,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此,乃是为了自由阁星神一事。自由阁乃有十二位星神,这十二人乃是自由阁最神秘的人物,他们幻化形神,或去人间历练,或隐居山林,或成仙成佛,各有路途。十二星神,关乎着我的命运,关乎着自由阁的命运,关乎着天下苍生以及六界的命运,故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公开身份,也不会轻易出手。我本不想再次组建十二星神,但一切我已无法控制,如今六界受难,天劫将至,为苍生,我只好将你们召集。你们看似与我自由阁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你们的命运关乎着自由阁的安危,你们与自由阁,都有无法摆脱的联系,这也是我今日会找你们的原因,虽然你们自己并不知道,但一切其实早已注定。” 无忧轻轻叹息一声,道:“如今为了欧阳佩瑀,我不得不这样做,你们虽然已经修炼多时,也训练了不少时日,但你们本身封印未解,武功修为还没有火候,难与敌人周旋。为大计,我唯有破除封印,借助十二星神之力,方能完成我想要做的事。然而,这十二星神各有天命,一旦破除封印,你们的将注定顺应天命,一生不可违,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召唤星神的原因,因为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愿打扰你们。现在情势所迫,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凌宇上前,道:“十二星神,乃天定之神,其存在关乎苍生命运,六界安危,唯有天下大劫,方会召唤星神。今日恢复你们身份,成为自由阁的十二星神,从此以后,你们行事必须谨慎小心,必须要听从命令,无论发生何事,都必须以苍生为重,都必须以保护六界安宁为要。这是十二星神的职责,也是他们该有的使命。如今十二星神已聚其十,剩下二人,待机缘到时,自会归位。成为十二星神,使命艰巨,而且相当危险,这就是之前对你们严格训练的原因,只有刻苦付出,只有经受了磨难,才有足够的资格成为星神,也才能扛起天下苍生的重担。从今以后,你们便是自由阁星神,一切都要听从命令,不能私自行动,今后,你们将前往各地执行任务,记住,凡是自由敕命,必须无条件执行,这是你们的使命。” 无忧运功,阵法启动,两件神器射出神光,日月星辰也释放神力于阵法之上。无忧咬破手指,三滴鲜血滴入阵中,十星神的元神从阵中冲出,飞入各自的本体,瞬间封印破除,星神归位,神器也破封,十道仙气射入寰宇,天空出现十颗各自的本命星,分布宇宙。 自由圣地,因十位星神的归位,圣气更浓,五行七星光芒更耀眼,八卦阵中,悬浮的五行七星周身星气环绕相连,守护着整个寰宇。星神回归,天命已示。 第十四章 异谱之命(二) 幽幽暗洞之内,烛光闪闪,似有威风轻拂。寂静之中,隐隐传来奇异的声音,摄人心魄,让人心中阵阵发寒,惊悚不定。 水滴叮咚作响,像是岩浆滴下,黑暗之中,隐隐可以看到模糊的形影,像一只只外形奇异的动物,整座洞穴,弥漫着青色烟雾和刺鼻的气息,那气息,让人窒息。幽幽冥洞,透着万分诡异,灰暗的光芒,映出怪异的形状,让人不禁产生联想,心中不觉发怵,冷汗阵阵。 偶尔传来的铃声,显得十分幽远,像是从洞中最深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影响人的心神,极其刺耳,让人产生无数的想象,惊恐不已。 闪闪灯光之下,两个浮动的人影映入眼帘,两人戴着奇怪的面具,在微弱的灯光之下,显得十分隐秘,静静的洞内,传来窃窃私语,似在商议些隐秘的事。 其中一人道:“多年前的担忧,如今还是发生了,当年我等为防意外发生,故而设定了今日的计划,本以为不会启动,不想今日还是发生。算计数百年了,本不想如此行事,但形势所逼,不得不为啊,如今计划已启动,不能终止,哪怕牺牲所有人,也要保证完成任务。” 另一人道:“是啊,如今自由阁复出,长生门兴起,魔界更是为所欲为,如今天劫已至,是时候启动当初的计划了。不过他虽已决定动手,但他心太软,恐怕下不了狠心的决定,天下大局面前,不容半点犹豫,所以这一切还是要由你来行动,所以狠心的事,都必须要由你来做,你可不能犹豫啊。” 那个黑影微微点头,道:“唉,身处江湖,身不由己啊,为了他,为了天下,只能狠心作决定了。当年我等设定这个计划,策划所有阴谋,算计一切,皆是为了他。天劫至,也只有他能化解一切,所以我们算计了他。如今他已决定动手,如此天下有望和平,六界有望和谐,上古女娲所遗留的玄灵真气也有望解封,以正天下,以护六界平衡。说句实话,其实我真不想算计他,如果被他发现,一切皆不可能了,为了他,我算计了他身边所有的人,所有人都在劫难逃,这份阴谋,这份心机,我真的不相信会是我策划的。不知何时,我也变得不尽人情,也变得铁石心肠了。” 另一人道:“为了大义,只好牺牲小我。如今长生门锋芒正盛,正是我们出手的时机,当年组织的人手,正好派上用场了。当年我偶然寻得一本秘籍,后来又得到上古灵识异谱,于是我组建了这七星城,根据十二异谱,七星城下成立了十二宫,每一宫一个异谱,他们有上古神力相助,威力非凡。七星城,乃为天下大局而建,如今天劫已至,是时候行动了。十二异谱,对抗天劫,这是他们的使命。七星城,一直暗中存在,没有人知道其迹象,如今六界混乱,七星城该主动出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不过这一来,所有的危险也将降临七星城了,所以我们必须小心应对。此次行动之后,七星城将进入人们的视线,引起六界的注意,以后的所有行动,都由你全权负责,一切命令,都由你来下。” 那黑影微微叹息,道:“唉,事到如今,也只有我来指挥了,如今所有人的身份都还很隐秘,你们也无法分身,所以这一切只能由我来命令,而且也只有我最了解他。” 另一个黑影道:“现在这情势,该从何处下手?” 那个黑影思索一下,道:“从欧阳佩瑀下手,借机攻击自由阁,打压长生门气焰,逼出他们背后隐藏的实力。” 另一个黑影点点头,道:“好,不过正面接触自由阁,要小心行事。既然要吸引六界的注意力,那就发动缉魂鬼令吧。” 第十五章 星神之命 自由阁内,每个人各行其事,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每一步计划,都推敲了几遍,演练了多次,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凌宇自十二星神归位大会回来之后,便出去打探消息,布置任务。回来之后不见无忧踪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大殿,执念、曦华与梅竹几人正在殿中商议一些事情,凌宇见几人都在,便将一些计划告诉几人。 凌宇捋捋青丝,道:“如今自由阁已经破封,要想恢复当年的威望,这次长生门的行动一定要成功,只有这次任务成功,才能挫挫长生门的锐气,自由阁也才能一战成名。所以这次行动非常关键,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执念道友,你训练他们已有多时,对他们也比较了解,麻烦你根据他们的情况选出几个比较适合的参加任务,并告诉他们这次行动的计划细节,每一个步骤都要告诉他们,每一个行动都要落实清楚,一定要严格演练,他们武功还不到火候,虽有星神之灵相助,但没有实战经验,所以一切要辛苦道友了,明日午时,我们准时出发。” 执念轻轻点头,道:“此事就交给我,这事的重要性我明白,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成功地完成任务的。”说完执念便出去执行了。 凌宇又道:“此次行动之后,自由阁虽然名声大振,但同时也将成为长生门等的攻击目标,自由阁将陷入群敌虎视的状态,所以我等必须谨慎行事,梅影竹影,你二人对自由阁最为熟悉,你们即刻发出自由敕令,启动自由阁所有消息通道,让自由阁所有下属立即行动起来,一切攻击防御,全部启动。” 梅影竹影二人点头应允,立即去执行任务。 凌宇道:“至于自由阁的客人,就要曦华你们好好招待了,不可怠慢了客人。” 曦华轻轻点头应允,毕竟她在自由阁生活多年,对一切比较熟悉。 凌宇又道:“对了,你可看见无忧?” 曦华摇头,道:“自从自由圣地回来后,我等便没有见过他了,我想他应该是去安排任务,或者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物了吧。” 凌宇微微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招待客人吧。”说完凌宇便离开了大殿,曦华也去做自己该做之事了。 凌宇出了大殿,便径直来到无忧的住所,刚推开门,顿时惊诧不已,此时无忧正在运功疗伤,其脸色十分难看,功体损伤十分严重,功力也较之前减弱了许多。 满头大汗的他,身体十分虚弱,三大灵兽皆已出体显出元神,用灵气为无忧疗伤,一脸憔悴的无忧,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身体虚弱到了极致,如此下去,必有性命之忧。 凌宇未及细想,急忙布下阵法,借助阵法之力,为无忧注入内功,压制伤势。 凌宇将自身内力注入无忧体内,以护住他的心脉,然后借阵法之力,将三大神兽之灵汇聚一起,压制其伤势。 好一会儿,三大灵兽的灵气汇入无忧心脉,加之无忧的内功,无忧的伤势方被逐渐控制住。 凌宇取来治伤丹药给无忧服下,其心中甚为疑惑,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这样了,心中实在想不通,道:“无忧,这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都还好好的,怎么我才出去一会儿,你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有人上了自由阁?或者是你下山与人交手了?” 无忧轻咳几声,微微摇头。 凌宇仔细回想今日之事,今日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无忧没有下山,也没有无人交手,那他的伤怎么回事?今日若说动武,就只有十二星神归位时无忧使用过元功,难道……凌宇瞬间惊讶,道:“你的伤,莫非是十二星神归位时留下的?可星神归位你怎么会受伤呢?” 无忧勉强一笑,道:“你果然聪明,看来什么也瞒不了你。唉,十二星神乃自由阁的关键人物,关系着天下的命运,众人只知道十二星神的使命,可又有谁知道这十二星神的来历?” “此话何意?这十二星神难道不是自由阁创立就有的吗?” 无忧摇头,道:“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十二星神,所谓的十二星神,其实,皆是我元神的化身,自我出道开始,每十个甲子,我便有一劫,每次劫数,我的元神便会有一个化身,这个化身就会变成一位星神。我一共历劫十二次,所以出现了十二位星神,换句话说,这所谓的十二位星神,都是我的自身修为所化,如今将十二位星神归位,将消耗我一半以上的修为,我心脉本就没有愈合,如今修为消耗,内伤加重,心脉受损更重。” 凌宇很是惊讶,自由阁的十二星神,原来都是无忧修为所化,十二星神,与之命数相连,他成就了十二星神,却是毁了他自己。十二次化身,十二次历劫,也难怪他的心脉被损之后如此难以修复,十二化身离体,如今各自归位,他的伤,恐怕是难以好了。 凌宇见无忧之状,道:“想不到你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些,相处多年,我居然都不知道。如今形势紧迫,明日我等便开始行动,此次任务你就不用参加了,一切由我主持大局,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吧。” 无忧轻轻点头,道:“有你坐镇,我也放心,一切小心为上,我受伤之事不要告诉他们,以免扰乱他们的心绪。” 凌宇道:“我知道,我会安排一切事情,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你安心养伤便是。” 凌宇与无忧商榷了所有行动的计划,推敲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并做好相应的应对方式,一切妥当,凌宇方离开,去布置任务,准备行动。 第十六章 长生门的营救 长生门,坐落在芜山之中,常年黑雾弥漫,隐隐之中又有几分纯正的仙气,看似邪恶之地,却又有几分善念,不知其是恶还是善。 幽幽地牢之中,寂静非常,光线十分晦暗,空气阴冷潮湿。一个傲慢的身影在地牢之中打坐养神,虽被囚禁,虽是阶下囚,但周身没有一点低下的气质,一身傲骨,一身正气,一腔热血,身影伟岸不屈。 虽是恶劣环境,虽被囚禁,难见天日,但他显得十分悠然自得,这地牢之中,似乎又是他的另一个历练场所,如此遭遇,是上天的赏赐,是上天给予的历练,生命在于练习,只有不断历练,才能搏得生存的机会。 欧阳佩瑀显得很坦然,这是他心甘情愿做的,为了那多年的约定,为了那不变的情谊,他甘心如此付出。此次冒充自由阁阁主,他本就知道十分危险,当他决定行动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必有此劫。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他还是毅然去做,毫无怨言。 曾经,为了寻找故友,为了完成那份嘱托,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投身江湖,四处漂泊,历练无数次之后,他有了自己的威望和名号,同时也惹了不少麻烦。曾经一心牵挂,如今心愿已达成,孑然一身,轻松自在,一切都显得很是坦然,无畏生死。 那份坦然自若之中,隐约又有一丝的遗憾,潇洒之中,带着一丝束缚,悠然之中,含着一丝愁苦,那丝隐隐的遗憾,像是埋藏心底多年的情缘。 幽静之中,突然一黑影窜过,一道剑光闪现,地牢门卫瞬间被一剑封喉,轻轻倒地。 牢门打开,一个黑影站在了佩瑀面前,佩瑀抬头,此人正是凌宇,一身潇洒,无所畏惧,孤身闯长生门,泰然自若。 佩瑀甚为惊讶,长生门不同一般地方,守卫森严,而且是极其危险之地,凌宇竟然孤身闯入,这不得不让人吃惊,“你,你怎么会来这儿?这儿机关重重,危险之极,你怎能如此冒险?” 凌宇微微一笑,一切的危险他似乎都没有放在眼里,“为了朋友,我无所畏惧,为了你,再危险的地方我也会闯。当初是我让你陷入牢狱,理当由我将你救出,如此我方心安。你为了无忧,甘心冒险,将生死置之度外,此份情谊,让人敬佩,你能如此,我又何尝不能呢?况且你我还有一段未了的情缘,我怎么能让你就此离开呢?”凌宇表情显得十分暧昧,像恋人之间的那种感觉,眼神之中都带着热恋男女之意。 欧阳佩瑀见状,不禁摇头叹息,“堂堂天机阁的阁主,名声赫赫,居然还如此不正经,难道就不怕臭名远扬?你这暧昧的关系,要是让她知道,我可就惨了,那我可就声名扫地了。唉,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层关系,怕是永远也洗不清了。真不知是该说你潇洒不羁,还是心不正经。” 凌宇一捋青丝,笑道:“人生难得一回放肆,也只有和你才敢如此,他们也不给我机会啊。再说,世人又多少是真正正经的?人,都有不正经的时候,不是吗?其实是你我命中注定有缘,所以才有这份关系,也是你有这不正经的潜质,我才会找上你,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佩瑀苦笑不得,明明是他的不正经,反倒怪到自己身上了,“你,我可是正经之人,不像你这样假装正经,心里却龌龊不堪,你可别扯上我,我和你,不是一种人。” 凌宇笑了,道:“哈哈哈,都一样,脱了这层皮,你我有什么不一样?” 佩瑀实在无语,道:“好了,别开玩笑了,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凌宇给他解开被封穴道,并将他的武器交还给他,两人便离开地牢。 出了地牢,刚到长生门外的祭天圣地,突然长生门所有下属出现,将凌宇二人团团围住,祭天圣地,顿时人山人海,高手云集,凌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圈套。 第十七章 长生门的营救(二) 诗曰: 狂歌放荡形骸外,天地有风任逆行。 绝杀三野无人战,刀破神斧鬼庶惊。 长生门祭天圣地,杀气腾腾,一场死亡的战争一触即发,那种气息,让人窒息,那种气势,震撼人心。 凌宇见状,知已中埋伏,虽然被敌人团团包围,但他没有丝毫畏惧,二人正气凛然,昂首挺胸,气吞山河,周围处境,皆不放在眼里。 突然,一阵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那气场,让人震撼,瞬间魔氛渐浓,一阵凄惨的鬼哭狼嚎之声传来,摄人心魄。 凌宇虽见识过不少世面,但此等气场,依旧让之震惊,那中魔氛,铺天盖地压来,压得人实在喘不过气来。 这时,一阵响亮的诗号传来,四野皆惊。 “善恶两道分,地狱业火焚。万恶轮回过,罪罚鬼帝君。悯千忧,你终于来了。” 诗号刚尽,一身影已落在凌宇等人面前,一身黑色的威武盔甲,一脸恶相,傲慢的气质,不屑的眼神,天地,皆不放在眼里。 凌宇心中甚为震惊,表情依旧显得很镇定,微微一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鬼帝无妄禅机啊。真想不到,堂堂鬼帝,也成了灵异公子的下属。” 鬼帝轻轻摇头,道:“不,你错了,我与灵异公子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没有谁听命于谁,我们只是利益上的盟友。如今正道气数已尽,仙界劫难已至,我鬼狱也是时候拓展疆土,一雪多年之辱了。” 凌宇道:“鬼狱之境,掌管生死轮回,没想到鬼帝也会趁此机会,准备称霸一方,时机虽好,但就是不知道鬼帝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鬼帝一阵大笑,道:“看来堂堂天机阁的悯阁主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如今这形势,你觉得你还能从这儿出去吗?我在此已等候你多时了,既然都来了,就别走了。悯阁主公务繁忙,实在是难以请到阁下,今日好不容易光临长生门,我又岂能让你就这样离开?” 凌宇道:“看起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所以特意设下圈套,等我前来。你似乎很自信,对你的计划深信不疑啊。只是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独来独往,不受约束,今日之事,恐怕要令阁下失望了。” 鬼帝一脸自信,道:“噢,我真想知道阁下在此等环境下,如何能逃脱?” 凌宇微微一笑,瞬间运功,手掌一挥,无数棋子如剑雨般飞出,众人急忙闪躲,然而棋雨弥漫,飞速而出,哪里能够避开,许多人被杀或被伤,无人能顾及凌宇二人。 凌宇看准时机,趁众人闪避暗器之际,带着欧阳佩瑀用轻功迅速离开。 刚刚跃空而起,突然天空一道极强掌印劈下,凌宇急忙运功抵挡,一掌昊天紫薇圣气瞬间击出。 然而那掌力之强,让人难以想象,凌宇运足功力还击,掌力却是泥牛入海,毫无反应,不仅没有震开,反倒被那掌力震退了下来。二人虽没有受伤,却是难以摆脱那道横天掌力。 一个翩翩公子现身,手中折扇轻拂,气宇轩昂,雄姿英发,他正是长生门之主灵异公子。 灵异公子望着凌宇,面带微笑,语气缓和,道:“悯阁主难得来我长生门做客,既然来了,何必如此着急离开呢?这显得我灵异公子也太不尽人情,好歹喝杯茶水,叙叙旧再走呗。多年不见,你就不想念老朋友吗?紫薇玄圣君。” 第十八章 长生门的营救(三) 威威长生门,为了夺取轮回钟,灵异公子设下圈套,擒拿欧阳佩瑀作为人质,更让座下所有人出动,准备请君入瓮,用欧阳佩瑀换取轮回钟的同时,趁机消灭无忧。 长生门外,皆有重兵把守,要想突围,谈何容易,更有鬼帝无妄禅机和灵异公子镇守,凌宇二人陷入包围,已陷杀机。 灵异公子的一句紫薇玄圣君,让凌宇震惊不已,更显得十分意外,这个名字,这个称谓,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不想今日竟然还有人会知道。 紫薇玄圣君,乃天界一位方外修行者,武功修为甚高,在天界是一位值得称赞的人物,人人敬佩。他居于北辰宫,虽名声赫赫,却很少出面天界之事。 他本是天界身份高贵的人物,一向喜欢隐居修行,从不理会天界之事,如今却出现在这儿,还是琐事繁身的天机阁阁主,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放下悠闲自在的生活,陷入凡尘琐事缠身? 凌宇面带微笑,平淡的表情之中又有几分惊愕,此等身份,不仅在天界,就是在六界之中也很少有人知道,多年不曾听闻这个名字,如今猛然听之,不觉有些诧异,“紫薇玄圣君,多么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多少年没人提及了,灵异公子居然能知道这个身份,着实让人诧异,敢问公子是如何知道的?这名字在天界少有人知,即使知道,也早已将之遗忘了,公子的身份看来也不单纯啊,莫非公子亦是天界之人?” 灵异公子微微一笑,“我的身份并不重要,我喜欢探知六界密事,知道你很正常。堂堂天界方外仙者,一生不沾染红尘,曾经高高在上,尊贵不已,如今却惹上尘事,成为天机阁阁主,这真让人诧异。天君乃非常人,何必又逆天行事,如今六界,魔长道消,圣弱邪强,混乱不堪,正是我长生门出现领导之机,你又何必阻止。再说,就凭你一个人,能离开这儿吗?虽然你是天界仙者,武功非凡,但我灵异公子也非泛泛之辈,想从这儿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天君还是顺应局势,别做无谓挣扎。” 凌宇虽身陷险境,却没有半点畏惧,依然很镇定,道:“是吗?我既然是天机阁阁主,知晓万事吉凶,难道我就没有半点准备?如果没有把握,你以为我会轻易出现在这儿吗?” 灵异公子得意一笑,道:“既然天君如此自信,不妨就试一下。” 顿时间,双方凝神,战斗即将爆发,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凌宇虽武功不弱,但面对灵异公子与鬼帝两大高手,备感压力,再加上要照顾欧阳佩瑀,实力已然趋于下风,如今之势,只能尽快结束战斗,否则两人皆要陷在这儿。 凌宇心思一定,提掌猛运元功,一身清圣之气,引天地圣气,瞬间魔云消退,圣气笼罩长生门,知二人武功高强,出招丝毫不留情,掌气一提,已是极招出手,攻向两人。 灵异公子与鬼帝也不逊色,同运极招,双方交手,圣邪之力,强悍无匹,毁天灭地,周遭草木皆毁,尘土飞扬,转眼之间,已是满目疮痍。 灵异公子与鬼帝对战凌宇,而其余之人,皆围攻欧阳佩瑀,佩瑀之前虽受伤,亦是刚出囹圄,然而武功丝毫未减,剑锋出鞘,瞬间已是尸横遍野,鲜血四溅。然而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狼,面对无休止的围攻,佩瑀逐渐趋于劣势,一时之间,身上已然负伤了。 就在此时,天外三道剑气横空飞来,其强大之力,让所有人震撼,剑气迸发,长生门门人,许多皆被毙命。这时,三道身影在耀眼金光之中缓缓现身,他们正是恢复真身的月紫幽、逝千萧以及北辰隐。 三道剑气,再次划分战局,三道身影,雄壮无匹,顿时,战势又变。 月紫幽与逝千萧出手,帮助欧阳佩瑀突围,而北辰隐则与凌宇联手,对战灵异公子与鬼帝。 双方交战,只是一掌,双方各自震撼,掌力之强,各自退后几步。一掌出手,灵异公子已然知道对方实力与身份,心中震撼非常。 灵异公子望着北辰隐三人,不禁震撼,心中惊讶不已,道:“自由阁十二星使,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居然又出现了,很好,很好。今天你们就将命留在这儿吧。” 此时,天空阵阵铃声传来,七星海棠如雨飞来,瞬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血红一片。一道庞然掌力将围攻欧阳佩瑀等人的手下震退,一道令牌在佩瑀跟前现身,上面竟然写着佩瑀的名字。 “七星海棠开血路,夺命幽铃阵阵出。鬼令一响人魂散,妙手神仙生路无。” 两个头戴异谱之人出现,四目注视着欧阳佩瑀,手中利剑蠢蠢欲动,“他的命是我的,谁也不能取。” 凌宇大为震惊,道:“缉魂鬼令?!” ps:(由于一些原因,最近一直没有更新,实在是抱歉,希望大家谅解,从今天起,我会一直更新,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坚持看下去,谢谢大家了。) 第十九章 缉魂鬼令 长生门外,自由阁为救欧阳佩瑀,十二星神出动其三,力抗长生门高手。 双方战斗十分激烈,交手数回,双方势钧力敌,丝毫没有败退之象。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武林消失许久的神秘组织七星城突然出现,使得战斗又添新变量。 缉魂鬼令一出,必有人丧命。两个头戴异谱之人横空出现,一者为上古神兽月阳,一者是神兽紫星,二人出现,竟然是为了欧阳佩瑀。 凌宇等几人,面临长生门的围攻,已是吃力非常,如今又遇七星城之人夺命,生路堪忧矣。 灵异公子见状,知来者不善,需尽快结束战斗,于是猛提元功,极招上手,与鬼帝一同出招,顿时黑云密布,肃杀之气直逼凌宇二人。凌宇二人忙运功阻挡,因心中惦记欧阳佩瑀安危,无法专心致志,一瞬分心,危机降临。 月紫幽剑随身转,招随剑发,独自力抗长生门护卫。 逝千萧眼神一凛,剑气飞出,随即极招发出,逼向面带异谱之人。 逝千萧功力大增,修为超乎之前,极招一出,一股强大之力直逼面带异谱之人,毁天灭地之招,准备一招击退二人。 再看月阳、紫星二位剑者,面对逝千萧攻击,表现得很是镇定,二人一同拔剑,同时运功,剑法相互配合,一招,便挡下逝千萧的攻击。 月阳剑者手指轻触腰间幽铃,顿时刺耳铃声响起,摄人心魄。逝千萧受到铃声影响,头痛不已。紫星剑者抓住时机,顿时化为紫星神兽,将欧阳佩瑀擒拿在手。月阳剑者剑锋一转,旋身一剑劈出,杀出一条血路,二人随即将欧阳佩瑀带走了。 月紫幽与逝千萧顿时惊愕,二人虚发一招,急忙去追。 再说北辰隐与凌宇,双方战斗仍进行得十分激烈,凌宇虽略负伤,但未见下风,招数依旧潇洒有序。 如今见欧阳佩瑀被月阳剑者带走,心中十分担忧,心知不宜再战。 凌宇望了北辰隐一眼,二人心意相通,皆明白其意,于是心思笃定,顿提元功,极招再出。 凌宇掌纳四方清圣之气,周身白光炫耀,手指一扬,顿时星光灿烂,瞬间,一把绝世宝剑横空现世,那正是垣灵玄天剑。剑气直冲云霄,天空乍现失踪多年的圣印。 北辰隐也掌纳风云,顿时浩气旋身,一道霸气之光出现,闪闪金光之中,隐隐显现一把霸气之刀,那正是无尘羲和。 一者清圣之气,一者霸气之雄,二人联手,刀剑齐出,霸道之气四野震撼。 灵异公子与鬼帝运功抵挡,刀剑之威却是毁天灭地,二人一时大意,纷纷负伤。 凌宇二人博得一时之空,顿时抽身离去。灵异公子有些失望,但事已无法挽回,只得再行布置新的计划。 鬼帝甚为愤怒,道:“可恶的异谱剑者,我等布下如此计划,本来已成瓮中之鳖,诛杀他们指日可待。再过几招,便能擒下这几人,没想到两个异谱剑者出来搅局,竟然撸走了欧阳佩瑀,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真是可恨。” 灵异公子轻摇折扇,冷静地道:“鬼帝莫要动怒,虽然异谱剑者带走了欧阳佩瑀,使得我们的计划落空,但这不一定就是坏事。据我所知,这两名异谱剑者乃是七星城之人,隐遁江湖已经多年,如今突然出现,其目的恐怕不单纯。这缉魂鬼令既然是冲欧阳佩瑀而来,那他就必死无疑,这是七星城的规矩,咱们大可不必担心。有七星城出现对付自由阁,这对我们是一大幸事,自由阁的实力果然不差,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自由阁阁主又让十二星神重新现世,这真出乎我的意料。十二星神,武功非凡,而且其有星神之灵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再加上紫薇玄圣君,这些都是难缠的角色,自由阁阁主历世多载,虽说不参与六界纷争,也少出自由阁,但此人人缘极广,无论天界还是人界,都有人会帮助他,自由阁真正的实力如何,至今无人知晓,要想对付他,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 鬼帝道:“如今七星城出动,其实力让人震惊,他们如今目的不明,立场不清晰,是敌是友,难以判断,若他们也是针对我们而来,那就大事不妙了。虽然如今他们是针对自由阁,但难保他们不会反过来针对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必要时先灭了他们。如今计划失败,轮回钟恐怕已不能取回,你打算怎么办?” 灵异公子思索一下,道:“既然他想要轮回钟,那我便给他。如今十二星神再次现世,咱们必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看来我们得好好会会这十二星神了。鬼帝,他们既然找了帮手,如今也该是鬼域五煞出手的时候了。” 鬼帝一扬手,道:“好,那我这就回去,召集五煞现身。”说完化为黑气离开了。 灵异公子微微一笑,道:“十二星神,既然出现了,当年之仇,这次势必加倍讨还。先去探探七星城之秘,再专心对付自由阁。”说完也离开,去打探一些事情了。 第二十章 七星魂断梦未醒 群山之巅,巍峨耸立着一座城堡,其上空有北斗七星护持,星光闪耀,壮观非常。七星结界,保护着这座城堡,无人敢越界,那庄严的气势,那肃杀的气氛,让人心头一震。 巍峨城堡,这日却没有往常的星光,显得一片暗淡,黑云笼罩,空气中透着几丝凉意。成群的黑鸦盘旋在七星城上空,无尽地哀嚎,似乎是在怨恨这个世道的无情,一声声凄凉的哀叫,似在尽情宣泄。 月紫幽等四人匆匆赶到七星城下,眼前的一幕让人为之惊愕,更是无比的愤怒与痛心。 高高城门之上,欧阳佩瑀的人头悬挂其上,鲜血淋漓,人虽已魂断,可双眼依旧睁着,死,不瞑目。曾经为了一个托付而行走江湖,本来与世无争的生活,却惹上了无数的纷争,一心求情义,一心想要守护自己所关心的人。背负的使命还没有做完,自己追求的境界还未到达,命却已终,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那未闭的双眼,似乎是在倾诉他心中的无比不甘,以及无数的怨怼。苍天无情,世道无义,一个满腔热血、远大抱负的男儿,就此殒命,曾经无数的期盼,此刻皆成了虚无,心,从此绝望。苍天无眼,英雄命断。 “与生俱来人中首,唯我与魔长相斗。双掌击翻尘世浪,一笑荡尽古今愁。” 如此豪情壮语,如此豪迈之言,如此远大抱负,如今,皆成空言,万般豪情,此刻已尽成了这无法释怀的不甘。邪魔未除,身却先死,那是多么的不甘,那是多么的痛心。 “诗行剑夺命,魂断梦未醒。”诗语未出,命已不留,这段江湖梦,从此无法醒来,一切都化为了无数的哀怨。 滴滴热血飘洒在空中,变得无比凄凉,似在倾诉满腔壮志未酬,心中的不甘。 望着眼前的一切,月紫幽四人心痛不已,泪珠早已落下。 凌宇痛心疾首,心中无比愧疚自责,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失误,这才害死了欧阳佩瑀,这将会是他心中永远的结,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他已无法去面对无忧。 凌宇愤怒之极,双眼怒气冲天,“七星城,杀我同伴,不可饶恕,今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完元功一提,垣灵玄天剑横空出现,一剑劈向七星城,这一剑,凌宇已使出八分力道,准备一剑毁掉七星城。不料七星城有北斗七星结界守护,不仅丝毫没有损坏,反而将强大的剑气反弹。 凌宇用的力道过大,反噬回来的威力也越大,虽运功挡下,却还是被剑气所伤,顿时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北晨隐为其卸去剑气的霸劲,但其所受之伤,一时无法恢复。北晨隐大量一下现场情形,道:“这七星城有结界保护,其城墙坚硬无比,而且有反噬之能,要破之恐怕不易。如今情势未明,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待回去之后再想办法。今日经过此战,大家皆负了伤,再待下去,对我们不利。佩瑀虽命丧于此,但长生门没有人质,无法再要挟无忧,此后我们便可全心对付他们。这笔账,来日定要长生门与七星城加倍偿还。” 逝千萧点头,道:“是啊,咱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四人达成共识,离开了七星城。 空气中的凄凉未减分毫,黑鸦的叫声,更为凄惨,更让人心痛,威威七星城,独有一缕怨魂在空中飘荡,无数的不甘与怨怼,久久无法消散。 自由阁中,无忧因损耗大量修为,伤势加重,心脉损伤更加严重,正在运功疗伤之际,突然一阵心痛,撕心裂肺,顿时口吐朱红,伤势又加重。 无忧不明所以,心中甚为难受,如浪潮翻涌,泪水竟然不禁流下。 无忧知道,一定发生了重大事件,不然不会有如此感应。 无忧凝神,催动元灵一探,又吐朱红,身体更是无比虚弱。 这一探,瞬间便明白了所有的事,顿时痛心疾首,心中愧疚万分。这一切,太过突然,也太意外,本来已经计划好一切,营救他出来,不想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曾经一语相托,而让其走入江湖,从此无法抽身离开,为护朋友,不顾安危,舍身取义。曾经的思念,曾经的痛苦,如今皆应在自己身上。苍天无情,不想竟然如此无情,分离许久,还来不及好好叙旧,还没有好好痛饮,就这样阴阳相隔,憾矣,痛矣,悔矣。一生最恨,一生最痛,莫过于此。 第二十一章 挽风怨曲(一) 欲把清酒问苍天,相约掩泪天地决。 却与此生永彼岸,一去茫茫似身缺。 自由阁之中,原是圣气沛然,清静之所,桃李争荣,绿竹幽幽,溪水潺潺,万千生灵和睦相处,一片祥和之景。 而如今,却充满了无数的悲伤气息,万千生灵似有所感,亦不如平日那般安宁。如此哀怨之象,过去了百年,又在无忧山重现了。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生死难料,也许今日举杯畅谈,明日却是黄泉路近,阴阳相隔。 人在江湖漂,生死自难料。 凌宇等人回来后,将所有事情告诉了众人,众人心中皆是悲痛万分,悔恨不已。 凌宇心中自责愧疚,无法原谅自己,更无颜面对无忧,然一切已成定局,该面对的无法逃避,也无法瞒着无忧,他毕竟会知道,与其逃避,不如自请罪责。 于是便与执念、沐煬阳去找无忧,来到无忧的练功房,然而屋里却没有无忧的踪迹,只有几滩血迹在地上遗留。 三人甚为震惊,忧心忡忡,不知发生了何事。 凌宇焦头烂额,心中无比难受,“他到底去哪儿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如今佩瑀刚遭劫,若他再……那我这一辈子,即使死,也无法心安了。” 执念有些不解,道:“之前让十二星神归位时,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你也不用太着急,吉人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凌宇道:“其实他已是重伤在身,几乎殒命了,本来这次行动是他去的,因为他重伤在身,我这才独自行动。” 沐焬阳知其心意,看过现场状况之后,心中已然明了,道:“凌宇,你也不用着急,他应该没事,看这情形,他或许已经知道欧阳少侠的事了,现在这情形,你不宜去找他,还是让他先安静一下吧。执念仙长,烦请您与凌宇先回大殿,安抚众人心绪,并招待好客人。无忧这儿便由我去寻找,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应允,便听从沐焬阳的安排,各行其事。 自由阁往西,有一个沉剑湖,湖的中央,有一个忘忧塔。 往日安宁的沉剑湖,如今却多了一个孤独寂寞的身影,沉寂的沉剑湖,如今竟然泛起阵阵涟漪,似在发泄。 忘忧塔,忘忧塔,忘却忧愁的地方,如今却被怨怼、自责、愧疚之气所笼罩。心中忧思难解,那份思念,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永无止境。 忘忧塔,平日里静心之地,如今站在这儿的人,心却无法静下来,心头的浪潮,却是汹涌澎湃。 满眼忧思的无忧,直注视着眼前宽阔的湖面,脑海里显现的,全是与佩瑀昔日之景。 呵呵,无忧,忘忧,自由,当前之景,觉得真的无比讽刺,说无忧,却日日忧愁,不见开心笑容;说忘忧,梦里想起的,皆是忧思;说自由,哈哈,一生为情所束缚,从不见真正的自由。这样的期盼,这样的寄托,万分讽刺,真是可笑之极,哈哈哈…… 一切快乐自由的寄托,如今皆是梦幻,不仅没有做到无忧,反而更加愁苦。 一生慕自由,至此亦心忧。 情伤终束缚,自悔难回头。 第二十二章 挽风怨曲(二) “你果然在这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依旧如此,每遇到不开心的事,都会来沉剑湖。” 无忧缓过神,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心思专注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沐焬阳是何时到来的。 无忧打量沐焬阳一眼,又盯着湖面看,淡淡地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不是回影梦轩了吗?干嘛又再回来,卷入这武林纷争?” 沐焬阳微微一笑,道:“也许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慢慢有感情了,我有些舍不得你们了,回去几天觉得太不适应,所以就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见你不在书房,而且那儿又有血迹,料想你已经知道一切了,所以就来这儿找你了。” 沐焬阳面上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温暖,语调温和轻柔,道:“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人,都有他的天命,这对你也许是悲哀,但对他也许一种畅然释怀。佩瑀和你的情感不同于别人,我知道他的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换个思维想想,这对他也是一种解脱,他当初既然选择心甘情愿为你暴露,就做好了随时为你牺牲的准备,这是他的使命,如今他成功了,你应该替他感到高兴。他当初为你而出江湖,如今为你而离开,这是他的命,你安全了,他也算功成身退了。” 无忧长长叹息,虽心中明白这所有的一切,但还是无法释怀,毕竟曾经是如此亲密的战友,多年情谊,如今阴阳相隔,又岂能真正放下? “虽是天命,可心又如何能释怀?欠了他一辈子情,如今只能心存遗憾,永远也无法偿还了。” 沐焬阳轻轻摇头,道:“情,既然付出,便无需偿还,若能将他一直放在心上,并为了他而开心地活下去,这便是对他最好的偿还与报答,如此,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若有一天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会像他一样选择,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如此选择。那个时候的我,最希望的便是你能开心,不希望你有一丝的自责。我相信不光是我如此想,整个自由阁的人,皆是如此想法。别在伤怀了,你的伤很重,这对你不好,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加为你担心。不管是为了别人,还是你自己,你都应该开心。” 无忧长长叹息,将心中的滞气释放,手指一凛,顿时化出一把宝剑,无忧望着宝剑道:“你我相识一场,情谊永恒,这把剑乃当年送你的佩剑,如今我将之沉入这沉剑湖,希望这腥风血雨的江湖生活,能随这剑离开你,愿你来生平安生活,不再沾染这江湖风波。” 剑,慢慢沉入湖底,一切江湖风波,也随之消失,那些腥风血雨的画面,随着剑的沉入,也逐渐被洗涤。 沉剑湖,是心灵的安慰,而这沉下的剑,是对故人的思念与寄托,愿这剑冢,能化去故人的危险,来生平安生活。 无忧望着平静的沉剑湖,道:“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沐焬阳点头,道:“放心吧,逝千萧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可以随时开始。只是,我有些担心,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这样做的后果你可考虑好了?” 无忧表情冷淡,但态度十分坚定,道:“无论任何后果,我皆一律承担,就算是逆天,就算是与仙界为敌,我也义无反顾。我等一天已经很久了,我绝不会放弃。” 沐焬阳没有再劝,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不必多说,但你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还是要小心为妙。” 无忧眼神依然十分坚定,没有任何事能动摇此刻他的信念,就算是生命,此刻在他眼里,已不足轻重。 “叫他们准备吧,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舒羽,我说过,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 第二十三章 重生 自由阁,曾经一片鲜红色的梨园,曾经一片萧索,曾经满是思念的梨园,如今繁花再开,虽是白茫茫一片,却不及当初那般壮丽。 梨花虽已再开,却掩盖不了当初故人离去的悲伤,梨园,依旧是有心人的心结。 自由阁众人皆来到梨园,来到当初东方舒羽魂逝之地。 时隔多年,如今再次来到故地,心中不免泛起涟漪,当初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不想已是多年之事了。 重临故地,那份心中压抑的情感,不由迸发,只是今日除了悲伤,还多了几分期待。 望着无忧之表情,众人有喜有忧,喜者无忧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多年心结,终于可以如愿了;忧者乃是无忧伤势,此时动武,恐有性命之危,而且行如此逆天之举,必然会与仙界为敌,以后恐怕麻烦不断。 无忧压下伤势,运功祭出轮回钟,璇梅也运功,口念咒语,施展巫灵,顿时轮回钟发出金光,多年封印,瞬间解除。 无忧心脉受损,加之之前伤怀,伤势已经非常重,如今又再次运功,伤势再次恶化。但为了所爱之人,他强忍痛苦,压下伤势,就算牺牲,亦要行此逆天之举。 无忧催动自由秘术,将功力注入轮回钟,然后动用灵兽之灵力,吸纳梨园之中东方所遗留的灵气。 凌宇见状,也运功将当日从慕容茜若身上取出的一魄注入轮回钟,其余几人运功,借助东方的法器凝霜破晓箫,发动轮回钟,启动重生之术。 一时之间,整个梨园金光四溢,四周灵气皆入轮回钟。 轮回钟威力非凡,吸纳之力也越来越强,为复活东方,将上古灵兽之灵也注入轮回钟。 眼看就要完成复活之事,突然轮回钟竟然出现异象,原本仙灵金光,如今竟然散发邪气,强行吸纳众人功力。 无忧见状,心知出现了意外,为了使众人不陷入危险,无忧再次饱提内元,强行将众人之灵撤出。 轮回钟邪气慢慢加剧,誓要吞灭整个无忧山,无忧强行运功压制,却是难以抵挡轮回钟的邪气。 轮回钟邪气凛然,突然一阵强大之力从轮回钟里迸出,无忧重伤之躯,首当其冲,伤势加重,已离死不远。 众人亦被震伤,口吐新红。若非无忧强行将众人之灵撤出,众人定然被反噬,那时不死也会成废人。 无忧虽有灵兽护体,然而轮回钟反噬之力极强,灵兽之力也难与之抗衡,若不是功体深厚和灵兽之灵,此刻的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众人疑惑不已,原本是让人重生的轮回钟,怎会变成杀人的邪器?难道这轮回钟,本来就不是能让人起死回生之神器? 眼前一切,无忧顿时绝望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的痛苦再也无法压抑,那仰天的长啸,诉尽了心中无数的绝望。 执念心中亦是伤怀,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所谓的轮回钟,并不是让人起死回生,而是吞噬血灵,让人进入轮回。轮回钟,其实是灭世神器,这才是轮回之本质。难怪长生殿会想方设法夺回轮回钟,原来竟是如此。” 璇梅不解,道:“这怎么可能?我族之人一直将之视为圣物,而且历代大祭师皆传下话,说其可以让人重生,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执念道:“也许是我们一开始就理解错了,轮回,方能往生,只有进入轮回道,才能转世托生,所谓重生,应是指投胎转世,而非起死回生。其实轮回钟,本来就是灭世之物,只不过我们理解错了。” 凌宇身为震惊,道:“这怎么会?不,我不相信?若真是如此,那当初此物出现在我身边,便是有心人的布局,所谓重生,不过是让我上钩。难道当初的布局,就是为了今日之果吗?苦心布局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灭我等吗?此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布局?” 众人疑惑重重,唯有无忧绝望非常,曾经一切努力,皆为今日复活心爱之人,可到头来,重生不过是一场虚化,一切梦想,都成了泡影,如今的他,除了伤心,也就只有绝望了。 无忧绝望透顶,心中已无生念,既然无法让心爱之人重生,那自己也无活下去的念想了。 淤积在无忧体内的伤势,再也无法压制,顿时爆发,无忧功体被毁,长生之力顿时消失,转眼之间,原本清秀俊朗的他,如今已是满脸沧桑,头发已尽数花白。 一阵绝望的大笑之后,梨园灵力全数消失,梨花尽数落地,无忧也随之消失,不见踪迹。 众人还不及反应,无忧已然消失无踪,梨园,灵气充沛的仙家之地,只留一片凄凉。 而在不远处,两个蒙面人各在一方,密切注视着这一切,对轮回钟虎视眈眈。 远处高峰,一身着华丽衣服,头戴麒麟面具之人也关注着梨园的一切,伺机而动…… 未完待续 (自由阁之人,如今重伤未愈,又逢强敌环视,他们能否躲过这场灾劫?无忧突然神秘消失,究竟是何缘故?重生之局,竟然成了断命之之举,这又是何人所设之局?背后的阴谋者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要设此死局?七星城,夺命的七星城,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为何要针对自由阁? 各位亲爱的朋友,感谢大家的支持,小说到此便告一段落,所有一切的谜团,将在下一部小说中一一为大家解惑,重生之谜,星神之命,以及七星异谱,所有的谜,将在《七星自由记之异谱天命》之中解答,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也希望大家会喜欢。异谱天命,再现武林风波,一切阴谋,逐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