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未婚羞答答》 【″有爱的情侣文~】王爷狠坏狠纯情 相公的文文~偶们素情侣文哦~你懂的~ 《王妃未婚未成年》 《王爷狠坏狠纯情》~~撒花撒花~~ 《王爷狠拽狠纯情》简介:七岁那年,她将他哄进澡盆扒了个精光…然后指着他的小弟弟一本正经道:“你这里和姐不一样,所以以后都要听姐的…”他盈满雾气的眼睛里一片茫然,却仍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十岁那年,她带着他爬墙看皇帝宠幸宫妃,而后郑重其事的说:“你看看那女人叫得多凄惨,所以以后一定别学你父王…”他歪了歪脑袋,看了她片刻,眨巴着大眼睛问:“唐唐也会痛么…”她愕然,一掌拍去,怒道:“小淫贼…”十五岁那年,她将编得乱七八糟的花环套在他头上,贼兮兮道:“再有人问你和我什么关系,你就直接告诉他…你是姐媳妇儿…”他愣住,笑得一脸白痴相,初绽了风华…十八岁那年,他将她抵于榕树之下,若樱花一般的唇畔启启合合,一字一句哑声道:“唐小糖,这一次,你若再去追那人,便再也不要回头…”他的手,第一次放开她的衣袖,而后,怅然若失…追逐与被追逐,爱是何物?被爱是何?而相爱,又是怎样一番滋味…究竟,谁才是她狗血穿越后命中注定的地老天荒… 【完结】妃常无奈之美人多娇 推荐文文: 她本安分守己,过分也只调戏良家少女,却何时开始了命犯桃花的传奇历程……惹上大小王爷,止国皇帝,冒牌侍卫,当朝太子……当她去当什么醉茗楼的花魁时,便注定她不得善果……当她被骗去无名岛时,便注定她会对三王爷怦然心动……当她答应嫁给四小皇子时,便注定她丧失了爱的权利……当她身着云杉上战场时,便注定一切都颠覆了……当她又一次粉墨登场成为止国皇后时,便注定她人生将乱七八糟…… 撒花~大家支持雪儿哦~么哒~ 【雪吼:看文前必看!!!】 此文为【九霄系列】文第一部,大大如果对《王妃未婚未成年》这本文有兴趣~可以看看这部。 这部里包含着许多《王妃未婚未成年》这部书中的人物与前身~你懂的~嘿嘿…… 碧华(江阡凤)、寒肃(桃弋画)、云墨清(炙清)、苍然……邀您一起看~~ 凄美的生生世世,回味无穷的轰轰烈烈的爱恋……上古众神的爱恨情仇! 那爱是三生蛊的作祟,还是他深信不疑厌恶到鄙弃的执念……莲开并蒂,爱、毁人不倦。 【不看其实也可以…因为大概没什么关联…】 《妖孽师父犯桃花》 【完结】【九霄】他是蜀山掌门的师叔,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偏偏遇见了她,那只痴傻呆笨,嗜睡贪吃,集万千缺点于一身的桃花妖。“桃弋画,你额间为什么不是六瓣桃花?”“你废话,多了不就成花椒了么……”“师父为什么不怕鬼?”“为师除鬼。”“师父出轨!?”“谁让你离开我的?”“我饿……”“桃弋画,是不是给你一块糕点,你就可以卖身!”“那,那要看是不是桃花酥……”百年的痴,千年的狂,万年的执,换来今生的纠缠不休。情,三生三世;缘,两人成痴……“肃肃,莲池中种的是执念……” 兄妹可以不穿衣服? 入眼,欲要将她焚烧的红色…… 只有突兀的感觉,煞是让人恼火,唐晓糖速速右手撑塌欲要起身,却碰触到一丝冰凉且又柔滑的发丝…… 一颤,身子僵住,不敢侧身看个究竟。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你是人是鬼?” 一声娇笑……“你,你别笑……先告诉我,这是哪里?” 一只犹如葇胰的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那力气甚是轻柔,她却不由自主的被勾了过去……紧闭着眼,哆哆嗦嗦的不敢看…… 两手胡乱的在空中胡乱的舞着,道:“不要不要!奶奶说鬼很丑哇……” 欲哭无泪,欲挠无墙!这是在哪里……仔细回想,现在应该在她柔软的小床上啊!怎么会到这种奇怪的地方,一定是做梦……可是这感觉为什么这么真实! “丑?妹妹倒是睁开眼看看,为兄丑不丑呀……”声音莫说千娇百媚,那声音说不出的悦耳…… 唐晓糖微微将眼眯成了一条小缝……模糊的红色……耀眼到不敢直视,犹如跳动的烈火,燃烧出的是亘古未变的执念…… 睁眼,倒吸一口冷气……这男子,是妖精么……不然怎么会如此勾人心魂,只消一笑,便可以山崩地裂。红唇妖娆,媚眼如丝,呵气如莲,洒下的墨发,妖艳的红色……似是为这人调配的一般。邪魅,妖治,不羁,狂傲…… “怎么?小傻瓜看得呆了?真是小傻瓜,又不是第一次看。” 唐晓糖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若说这等美色在眼前无动于衷是耐力,那这等美色赤-条-条的在眼前还不动筷,那便是瞎子了…… 肌肤寸寸吹弹可破,精致的锁骨一起一伏……她不敢再看下去,只觉得气血一个劲的往头上冲……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她红了脸,慌忙捂住眼睛,却闻那笑声更甚。 “因为我们是兄妹呀……”耳边的发丝被那男子轻轻的扯动,声音愈发的蛊惑人心……她移开了手,只怯怯的看着那男子,盯着男子的眸子,不敢向下看……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被层层朦胧的红纱包裹着,若隐若现…… “我……”男子见她一脸的迷茫,反倒是处事不惊的挑起她的下颚,妖娆的凤眸噙满了笑意……“怎么?你这小猪睡了一觉,便不识得为兄了?” ————————————————————————————————————————— 雪爷的新文~= v = 别打~~喵呜·~宝贝们给力支持!该收藏的收藏、该推荐的推荐、该留言的留言。 信雪爷!得永生! 这暧昧好危险! 只是睡了一觉这么简单么……她只觉得这人的气息,欲要将她扼住窒息而死,紧迫的快要忘记了呼吸,狭长的凤眸,妖娆的面孔……一切,宛若画中仙。 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只这么呆滞了几秒后,终是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别逗我玩了,这是哪里?” 蓦地,脖子上一凉,她惊得不住颤抖,却又不敢妄动,纤细的无骨柳腰被一个臂膀揽在怀中,脊背贴上了灼热的身体,那似是火的温度……令人沸腾。“炽舞,为兄没心情与你玩笑,那婚事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颈上的利器又逼近了几分,只觉得一丝抽痛,随后便是炙热粘稠的液体从颈上流了下来……男子灵巧的舌尖从她身子后面凑上来,舔舐着她的伤口……直感觉那温度,比血还要灼热。引起阵阵战栗与酥麻…… 二人这种诡异的姿势,明明相拥与床,却是生死之间。 “舞儿……”男子的嗓音压了下来,浑浊不清的唤了一声,带着一丝沙哑……愈发的摄人心魂。 她瑟缩了一下,努力往他的怀中靠,希望与他手中不知名的利器远一些,偏偏她退一分,那器物便逼近一分。“不嫁不嫁!要嫁你自己嫁!” 她尚未成年!这是非法拘禁,还要……还要强-暴她!“舞儿。”男子的声音终是阴沈了下来,似乎可以想象到他蹙眉时那惊天动地的模样…… “你难道想让涟王见到新娘是一具尸体么?”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直感觉那器物又入肉三分。 “哥哥……”唐晓糖努力镇定下来,那声音娇憨却还是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不要嘛。”那三字嗲声嗲气,自己都暗暗唾弃了自己一口。赌?现在这情景难道当真是什么兄妹?若是输了,惹怒这人,只怕难保全尸…… 她蓦地一闭眼,好在男子在他身后未看见。“哥哥!我喜欢你!不要嫁别人……” “嗯,我知道。”那四字,只觉得让唐晓糖快要晕厥过去……淡定得出奇,且半分惊疑都未有,似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许是这话凑效,男子的话又软下来几分……甚至带着温柔。“舞儿,这是为了我们火族,哥哥又怎舍得你嫁去那地方?” 嫁到食人族部落 那话毕,她心中一惊……难道是嫁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一个食人族部落…… 想到这,她愈发的坚定……“头可断!血可流!姐就是不嫁!”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鬼地方,死在这里就算不甘心,也不要落到那尸骨无存的下场! 唐晓糖并非不怕死,而是遇到衡量的问题,她可以很明智…… “好!很好……”似乎身后依靠的胸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灼热快要将她焚成灰烬! 电光石火,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撞在了一面冰冷且坚硬的墙面上,一时间头晕眼花,骨头被撞得生疼,只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男子转眼间,已身着飘飞的红色纱衣,眉宇间的狂傲……好似可以只身战了天下!“炽舞,既然你对为兄无用,那么我便如今亲手杀了你……免得以后留下后患。” 唐晓糖虽说方才想的很好,死就死……可当真死亡逼近的时候,心跳加速,瞳孔剧烈的收缩……头狠命的摇着,眸中闪烁着泪光,胡乱道:“不要!不要……杀人啦!” 似是听见体内发出的“咔嚓”一声,他的手不再轻柔,而是恶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颚,欲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迫使她仰头看他。 “炽舞,放心……我会和涟王交代的,你安心的去吧。”说罢,只见那赤红的颜色在眼前闪过,一道欲要将人撕裂般的火红的新月,在空中一道破痕…… 那剑落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只夹杂着阵阵腥风,似是看到了三途河的彼岸……“嚓”一声,却不偏不倚,紧贴着她的发丝,穿透了身旁的墙壁……这一剑,若是从自己的身子里过去……一时,冷汗涔涔。 “哥哥……我,我嫁……”那声音,细弱蚊声,只觉得快要虚脱,莫名的疲惫,胸口剧烈的跳动欲要将她生生的震碎…… 男子冷哼一声,只将剑一收,拂袖离去。 唯有她战战兢兢的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炽舞,她叫炽舞么。微微阖了眸子,只觉得万物都在颤抖……南柯一梦,何时才会醒来? 还是第一次仔细环顾四周,古色古香,一种淡雅却不知名的香气,却觉得身上挥之不去是方才那男子身上的味道……犹如烈火焚烧了花蕊一般,那味道……好生勾人心魂。 周公梦蝶,蝶梦周公……我是谁。 哥哥是神将 炽舞,还是唐晓糖……蓦地,笑靥如花。算了,随遇而安不是她最擅长的么?随遇而安,随遇而安,却道何处为安? 懒懒的坐在铜镜前,打磨得光滑的铜镜映射出的,是一张比方才那男子妖艳的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颜……她一怔,不敢置信的用指尖摩挲着颜,眉目如画……这人,当真是自己么?强忍住心底的躁动与狂喜,只毫不在意的飞起一脚将铜镜踢于一旁。 扯了扯繁多却丝毫不累赘反倒轻盈的红衣,若说方才那男子红衣若火,那她……便是红衣若血,穿出的竟是一种宛若彼岸花的凄美…… 摇了摇头,见小几上摆放着糕点,大口嚼了几口,索然无味的一头栽在榻上…… 那一日,从下人口中得知,男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炙清……地位仅次祝融,火族战将,无一败。 嫁的却偏偏是水族仅次共工的涟王,天绝……水火何时见过相容?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舞儿,在想什么?”那火红色的人影,只一眨眼间,出现在眼前,毫无预兆令唐晓糖惊了一惊,那瓜子皮连带着瓜子仁都吞入了嗓子里……只卡在嗓子里,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 不仅红了眼眶,涌出细密的水珠,沾染在纤长的睫毛上……她再抬头,入眼便坠入了那一双浅琥珀色的眸子……他的身后,是六月飞絮,却并非乳白色,而是那淡淡的朱红色,犹如一簇簇在空中飘散开的火焰,淡如桃,深如梅…… 洋洋洒洒,悠悠然的在空中飞舞,偶尔被一阵风凌乱,他的发丝缠绕了几缕,却又将那些柳絮纷乱开来……银红色的发冠,那青丝半束半洒,隐隐在日光下闪烁着几丝红色,一丝孤傲系在了眉间,玄文云袖,风鼓起的红衣肆意张狂着,好似烈焰蝶一般,绝世之姿,一笑天地失色……众生沉沦…… 唇微微勾起,冷漠、狂傲……这便是炙清,这男子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哥哥……” 她低低唤了一声,回过神来,只感觉嗓中难受异常,他笑吟吟的将犹如葇胰的手覆在她的喉处,轻轻揉了揉,却吓得唐晓糖一声冷汗……片刻,那卡着嗓子难受的感觉,消了去。 这男人阴晴不定,要索命! “好了没?”声音总是那般悦耳,兼具着暗涌的玩味。 唐晓糖忙不迭的点头,眸中带着一丝惊恐……“好了!好了……”慌忙收回了方才呆滞的目光,只不知所错的看向脚面,不敢与他直视…… “怎么了?”炙清靠近了些,直让唐晓糖感觉到那股无名的火在胸口翻腾……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慌忙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失魂落魄似的。 炙清却不以为然的一笑,走近几步,直把她的身子逼得直直抵在一刻老柳树下……“舞儿,你倒是说,现在怕我不成?” 唐晓糖总是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慌了神,摇头依旧不语……“舞儿,你不是一直说爱我么……我现在,还想听你说一遍。”他的眸子中一闪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偏偏是不经意的划过,触到那凛冽,吓得她又是向后想要退…… “说。”语调不急不缓,只让唐晓糖暗暗咽了口口水。 “哥哥……舞儿,舞儿一直很爱你的。”说话时,她微微侧过脸去,不敢与之相视。 一瞬间,脖子被扼住,他白皙的手臂青筋暴起。“你是谁?” 那三字,直让她从心底开始发冷,直到遍布全身。“哥哥……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是炽舞呀。” 闻他冷笑一声,直将脸凑上去,肆意的杀意蔓延开来……诡异得窒息。“丫头,你装的都很像,长得都是一模一样,毫无破绽可言,可惜……她说爱我的时候,都是底气十足,直直的望着我的眸子的。” 唐晓糖又是发怵的感觉升腾起来,脖子上的手收紧了些,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 “你要的……只不过……”手蓦地松了,他的眸子近在咫尺,一眨不眨的看着唐晓糖,凤眸敛着九曲银河的清辉,熠熠生辉,摄人心魄。 “我要的是什么?”他笑得万分玩味,那丝刻在骨中的狂傲溢了出来。 方才有空气流入体内的唐晓糖,慌忙深吸了几口空气……希望以后可以常年让它们驻扎在体内。 她当真是十分认真的想着,却忽然那几乎可以被他的睫毛戳到的距离,惊呆。只磕磕巴巴道:“是……是要火族与水族的休战。” 变态杀人狂 “哈哈……”那笑声,响彻云霄。他负手而立,背转过身去,良久……无人言语。“亏你这小丫头竟能看懂人心。” 看懂人心……那四字脱口而出,炙清却怔住,看懂人心的……想必是那执掌人心的人吧。 墨色的发……白色的衣……在风中交缠不休,守着一片莲池,时而可以和他对立而坐,执棋、对酒…… 沉沉的阖了眸子,罢了罢了,都是往事,还留恋作甚! 蓦然升起的浮躁,令他蹙了眉:“那又如何?你冒充炽舞呢?” 唐晓糖又是一次深吸了口气,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其实谁嫁过去都是一样的对不对,只要火族与水族休战,就好了。” “有趣。”他口中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竟是倦怠……她一怔,这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野心勃勃,狂傲不羁的人,也会累么……“你初来乍到,竟看透了这么多。” 唐晓糖摇了摇头:“并非,是你太不可一世,以为纵然别人知道也奈何不得,自己写在了脸上……”说道最后,终是住了嘴。 她怎么能当着变态杀人狂的面,说这些话呢! 却见炙清的眉忽的展开,眸中满是笑意,只那般看着她……柔柔的,却不知为何,仿佛是亘古不灭的凄凉,萦绕着…… “你这话,许是和别人说不错,只可惜,找错了人。”那笑,唐晓糖尚且才读出了危机,炙清修长的手指微一在空中一划,闪烁着火光的新月的弧度,破空之声……她吓得呆愣在原地。 只见那犹如刀刃的弧度,在自己的发梢与衣角划过,一绺墨发,一片残红……“是。”她乖顺的垂下眸子。 炙清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将素手一摊,道:“把手腕伸过来。” 唐晓糖瑟缩了一下,迟迟不肯放在炙清的手掌间,这男人……喜怒无常,笑非是喜,怒却当真是光是目光,便可以将人寸寸肢解……“还不快点。”声音轻柔,唐晓糖心知违拗不得。 皓腕如雪,他牢牢握住,指尖凝成了一点红光,毫不迟疑的按在了她的腕上……一阵犹如针扎的刺痛,唐晓糖欲要喊叫,却又怕惹怒了炙清,只得把那欲要大叫的冲动噎在喉间,做不得声。 灼灼其华…守宫砂 炙清的指尖许久才移开,却依然在她的皓腕上凝成了一滴如血的红色犹如痣的痕迹……守宫砂。 唐晓糖一个踉跄,欲要向后摔去,好在身后的老柳树支撑……“舞儿,昔日为兄取走的,今日还与你。” 守宫砂犹在,便是说……她缓缓抬起眸子,她难道未曾和这男子翻云覆雨过?不然为何…… “我不是……” “舞儿。”那声音终于去了温柔,露骨的冷漠。“别惹恼了我……不然,下场会和炽舞一样。” 唐晓糖一怔,随即一切偶读明白了过来……炽舞的消失,她的凭空出现。 “你已经有了绝世的容貌,那么作为代价,便是如此。我要的是一个工具,不是一个只会撒娇的妹妹。”炙清又恢复了那柔柔的笑,只是……唐晓糖眼中看起来,毛骨悚然。 这世上最可恶的,不是聪明绝顶的人,不是愚笨不堪的人,而是那些……一点就透,随即便可以洞悉人心的人,唐晓糖便是其中之一。 “我不管你在那个时空叫什么,从今以后你便是炽舞,明日我送你去旻水。成亲之前,便在那里叨扰涟王几日吧。”说罢,微微一笑,犹如来时,只悄然……没了踪影。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么……那么他知道,她的名字是唐晓糖么?有一种冲动,便是忽然想让他记住她的名字……好想听炙清口中唤出的是“唐晓糖”,而不是“炽舞”。 而那冲动,许是过几天就淡忘了……她微微一笑,将右手仍紧握的瓜子一洒,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在明媚的阳光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总比呆在这个定时炸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人身边好……”说罢,朝着他方才站过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只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有一种人……总是莫名的快乐,因为即使明知做了棋子,却乐得不做那费尽心机,掌控棋盘的人。世事如棋,只累了心,毁了心罢了…… 小人物,不错。唐晓糖知足的点了点头,又是一头栽倒在榻上……过着最后一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只皓腕上的一点朱砂……灼灼其华。 初遇未婚夫 旻水。 “小人奉水神大人之命,前来迎接炽舞公主。”祝融下令,奉炽舞为公主这事儿,她也知道……只是未想到,入耳这般的舒坦。 做棋子,也要做一颗牛逼的棋子!唐晓糖故作淡雅的用指尖,轻挑起那车帘。 众人只看那一双纤纤素手,挑开了车帘,随即下来的,便是那让月华失色的女子…… 眉宇间与炙清大人颇有几分相像,却并无那轻狂之气,反而看起来彬彬有礼。唐晓糖暗自欲要捧腹大笑,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唐晓糖不可斗量。 “水神大人命小人伺候公主,如哪里有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还请公主不必怜惜小人。”说话人的模样,甚是谦卑,这人上人的感觉……当真美妙。 唐晓糖十分想要掐腰仰天大笑,典型的日本动画反派女…… “涟王驾到!”只远远传来一声通报,前来迎接的几位大臣便慌忙整了整本就不乱的衣冠,自动站成两排,彬彬有礼的模样,似是让唐晓糖隐隐看出,对此人的畏惧,不……应说对此人权势的畏惧。 “见过……”众人之弯腰行礼,却又愣在原地,来者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众侍从,却见是二人并肩而来…… 待看清,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转而众人纷纷匍匐在地。 唐晓糖微微诧异,只看向来者……一人缃色的衣衫,一人身着天青色的衣衫。 若说美,二人不相上下,亦或者说不应并提而论。 一人温润如玉,一人玩世不恭。 这二人的形象,似乎从未在唐晓糖的脑中出现过。总以为,众人口中的涟王,应是驰骋沙场多年,冷漠无情……不食人间烟火,为此她还头疼不已。 可这二人看来,不论是谁……都与想象中的不同。 “共工大人……”众人齐声,未敢私自起身。 唐晓糖一怔……共工,便是那撞了不周山的白痴么…… 却不知是哪个。这里会有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么…… 却见那身着天青色衣衫的男子,手中蓦地打开一把玉骨墨扇,若是仔细看,会发现那眸底竟闪烁着天青色的光芒……深邃而悠长。“这便是炽舞公主?果然与炙清长得有几分相像。” 无知者无畏! 那眸子,泛着柔光,只唇边的笑邪魅而优雅……这等人,应当是冷眼看人世,却假意玩世不恭,看似悲悯世人吧。 只是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何多了一丝……她不知如何说明的情愫。 好似不经意的一嘴:“敢问令兄呢。” 唐晓糖却总是觉得……那男子眸中有太多莫名的东西,看似清晰……却又在下一秒烟消云散,闪烁着天青色的光晕…… “哥哥他……到了大婚之日,自是会来的。”唐晓糖垂下头去…… “呵,他真是绝情,竟然都不想我呢。”那轻佻看似漫不经心的玩笑,却为何唐晓糖看出了一丝任何人都习以为常的认真……那感觉若即若离。 只见那天青色眸子的男子用胳膊肘一撞身旁的身着湘色衣物的男子,笑骂道:“怎么,难道涟王见了这等美色,也不心动?” 涟王……那名字听得多了,便刺耳了。唐晓糖微一抬眸看去,湘色的汉式宽袖衣物,傅粉何郎,笑起来好生淡雅……好似昙花一现,温文尔雅,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他的感觉,便是这般……淡的犹如一阵风,若卷起残红,若拂过花柳……那便在瞬间又悄无声息,没有丝毫的残迹。 美,着实美,只是不似是炙清的张扬,不似是共工的玩味……不自骄,不自傲,这男子定是与世无争…… 那一瞬,她忘记涟王便是那驰骋沙场,历经了无数的金戈铁马、颠沛流离…… 诚如她所见,那温柔与那玩世,均是那半面妆罢了…… 天绝听罢,莞尔一笑:“公主一路车马劳顿,还是歇息下的好,有事明日再谈不迟。” 淡如水的男人,她没兴趣……唐晓糖撇了撇嘴,这样的男人,平淡得犹如一壶白开水,怎么品都不是农夫山泉有点甜…… “嗯,多谢涟王。”她只欠了欠身,转身离去,却倏地想起那玩世不恭的男子,继而转身,纵然失了礼数她也不知,无知者无畏…… “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衣人一怔,随后用那折扇遮掩住半面容貌,眸子眯得煞是撩人,弯月的弧度……“在下苍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手握天帝都惧怕的兵权,祝融见得都不得相敬三分的共工大人,竟被这火族刚刚御奉的公主这般询问。 肩膀上的猪手 “记住了。”她绝尘而去的身影,火红若夕阳残照,火凤,本该便是这般的颜色吧……天绝的眸子一凛,去了方才的温文尔雅,这女人……不过是颗悲哀的棋子罢了,无用。 婚约,便是撕毁了一纸战术,婚期,便是断绝了两族征战,他乐得清闲,却未想过炙清的妹妹,没有丝毫他的影子……除了那一丝丝容貌上的相像。 即便是方才过问共工的名姓,本以为是狂傲……却触目间,只一抹澄澈…… 无趣,这种单细胞的女人,最是无趣,平淡得无味。 殊不知,二人初次见面,便都是双双从心底升腾起一种抵触……却并非厌恶。 盛夏,未曾有飘飞的柳絮,而是周遭湿润的空气,整座城池几乎是被一层水雾笼罩。唐晓糖百无聊赖的仰面朝天瘫软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所以天绝进来只看见了两个鼻孔冲着他…… “咳咳。”他有意咳嗽别过脸去,意在免去了唐晓糖的难堪,却不想鼾声四起…… 这女人,怎么睡死在他的书房中。“炽舞公主……”没有回应,鼾声如雷。“公主……” 只见她胳膊搭在了椅子两侧,将靴子毫不收敛的蹬在了书桌上,睡得正香,好在尚有一帘竹简书遮着脸,不然想必那睡相会想让天绝立刻取消婚约。 试想想,每日起床都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任是他征战沙场,也没有死相比她的睡相还糟糕的。 无奈之余,天绝退出去也不是,在这里死守也不是。只得上前推了推睡死过去的唐晓糖……“炽舞公主,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此时的唐晓糖,只梦见满桌的满汉全席……似是谁递过来一个猪爪,她摸了摸油渍,只一口咬了上去那不安分在自己肩膀上扭动的猪爪……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尖叫在耳边响起,唐晓糖一惊,狠狠打了个颤,惊醒过来……只一起身,脸上的竹简跌落下来…… 眼前这男子,似乎很眼熟……墨色的发,温柔的眼波,如雕刻般俊逸无双的五官,只近在咫尺……只是那男子手上一泛着血丝的牙印,白皙的肌肤渗透出的绯红色,煞是妖娆…… 灭绝师太 “涟王……你,你手没事吧。”她不好意思的拭了拭嘴角的口水,好在发丝尚未凌乱。却未将双腿放下,这动作岂止是有失体统…… “公主折杀在下了,叫在下天绝便好。” “天绝?天绝二字是哪个?”唐晓糖揉了揉惺忪睡眼,看着眼前这男子……依旧勾不起半分色心来。 天绝微微一笑,执起一支狼毫,沾了沾墨研中的墨,填饱了后,只铺开一张宣纸,泼墨于其上……只二字,却丝毫没有他的温文尔雅,反而气势磅礴,却又似是行云流水…… 只字字刚毅,字如其人么……唐晓糖有些失神。 “灭绝……”她拿起那纸,墨渍未干。随后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天绝无奈一笑,字连在一起,却并非不识得……“哈哈……天绝,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师太?” 他自是听不懂,只是灭绝二字,哪里来得师太……何况这女人,看不出他的性别么?唐晓糖似是还未注意到自己现如今是有多失礼…… “师太,这么叫你可以么?” 那眸子明澈如玉,满满被笑意噙着,欲要溢出来,白皙的颜上一抹淡淡的红晕,面若桃花,桃羞李让……这女子,好美…… 唐晓糖见他不做声,便豪爽道:“那就这么定了!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师太,公平起见,我告诉我其实叫……” 天绝眉微一蹙,炽舞公主……不似是传言中的刁蛮任性,若说胡搅蛮缠他也信上几分……且,太干净了。“炽舞公主玩笑了。” 那“公主”二字,唤得唐晓糖收敛了些,似是现在才清醒过来似的……只娇憨的一笑,欲要掩饰过去。 “既然让我叫大人天绝了,那大人又何须见外,叫我炽舞即可。”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令唐晓糖很是不快。 欲要将双腿放下,却发觉已经酸麻,一时间疼得哀嚎一声,天绝一惊,却又不敢妄动。“炽舞怎么了?” “腿、腿……哎呦……麻了。”天绝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道了声失礼了,将唐晓糖横抱起,放在书房一旁的木床上,缓慢轻柔的帮她揉着双腿。 唐晓糖只觉得,那温热的手似乎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疼痛感散了去……唯有他温润的模样在眸子里久久弥散…… 温柔的逐客令 “你的……手好点了么。”她总觉得这姿势颇有些暧昧,纵然快要嫁给这男人,可毕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二人共坐于床上……又不是什么促膝谈心。 天绝一怔,看看那血液早已凝固的伤痕,笑得不以为然:“小伤,过几日便好了……”他未说,凭他的修为,便是此刻去了这伤痕也不在话下……只是觉得,若是施法去了,不免有些让炽舞公主难堪,便任由那伤痕在手背上残留下来…… 唐晓糖有些窘迫,却又蓦地粲然一笑……那一笑,只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犹如正对阳光,刺得人真不开眼……好生绚烂……“你看!我也有这种红色哦……”说罢,将胳膊一翻。 一滴似是朱砂痣的火红色,在她的皓腕上燃烧……灼灼其华,衬得白皙的肌肤若凝脂。 守宫砂……炙清当真费心,为证明炽舞的清白,竟用上了这东西。 罢了,若休战便休吧……都倦了,怠了吧…… “炽舞,还请回房好生歇息吧,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他温柔的下了逐客令,唐晓糖也无意逗留,只是因看这竹简有趣的很,却不想一看那些繁琐的文字,片刻便睡了去…… 她微微颔首,便离了去…… 天绝望着她的背影,眸子除了温润,只徒留一丝一丝的凛冽与深沉。身处着水火之间,便注定那些什么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是泡影…… 好在并不讨厌这女人,一旦水火二族再次毁约,那么……这女人,便是牺牲品,不必投入太多的感情,去理会这样一个成为生命中过客的女人。 天绝拾起了方才扣在唐晓糖脸上的竹简,墨迹被口水模糊,微一蹙眉,鄙弃的扔至一边,这女人……若说不拘小节,似乎欠妥……只能说,脑中少弦。 天绝看了看手背上的伤痕,算了……便这么留着吧。将缃色的袖子扯了扯,掩盖住那伤痕,执笔不知写着什么…… 夕阳西下,西风残照……唐晓糖弯腰将一片许是被什么刮过而落的残红,放于指尖……这一花一叶,可也是有着穿越时空的力量。 别打他的注意! 唐晓糖摇了摇头,似是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似的……欲要起身,却发觉湖面一人的身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你是谁……”她霍然起身,那人只脚尖轻点水面,缓缓落在她的身边,宛若一只蝶般翩然。 与那白衣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打了个照面,唐晓糖便彻彻底底的呆傻住……这男子,从未见过……美得超越了男女之分,超越了十界众生……便是炙清在他身边,又岂止是逊色三分?只消一笑,足以倾倒众生,令人痴狂…… 这美,寸笔难书,百般难描……似璧似玉,亦酥亦脂,若绢若锦,如月如花。如芙蓉出水,顾盼生辉,如粉蝶动翅,白璧无暇…… 他微微一笑,不仅让她忆起了天绝的笑……淡得几乎飘渺不见,这人……足以颠覆十界,好美的容貌……“在下碧华。未请教小姐名讳。” “我叫,唐晓糖……”她似是被那颜迷惑,竟脱口而出那名字,随即却知那话便覆水难收。 碧华愣了愣,这名字好生古怪……却仍是那温润如玉的笑靥:“是了,若有缘来日方长,再会。” 那男子……淡若一丝夏末的风…… 她只看着那一抹银白色消失,手缓缓抬起,似是想要在方才碧华站立过的空气中,捕捉到什么……却又徒劳的缩了回来,这男子美得虚幻,犹如晨曦下凝成的水珠……只消悄悄滑过,便无影无踪。 “别打他的注意。”那声音,便光是入耳,就可以结成冰霜……盛夏竟能感受到一丝凉气。 唐晓糖徐徐转过身去……不禁又是倒吸一口冷气……“陶学姐!”不为那日月沉沦的颜……陶阡阡,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下寒肃。”女子微一蹙眉,似是厌烦了唐晓糖的乱叫名字。唐晓糖木讷的点了点头……便见着这桃色的身影,直直的朝着方才那男子消失的方向腾云飞去…… 他们是恋人?是兄妹?是知己?亦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脑中猜测不断,终是停止下来,自家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便是唐晓糖的处世之道……一把拽过一过路的小宫女……“苍然住在哪里?” 为什么不是延迟? 弱者,注定无权决定自己的一切……哪怕生死。她狠狠将那本就零落的花瓣碾碎……一种陡然生出的恨意。 离开……离开这里!她轻轻浅浅的眸子里,那一刹满是决绝……便是再蝼蚁一般卑贱,也会偷生,她又如何呢…… 只匆匆,远离了那暮色……迟早,要离开!姐未-成-年!姐不嫁!姐还要祸害众生!调戏美男!唇边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那一转身,毅然决然。 许是过了数十日,她几乎快要麻木的时候,一与她同到旻水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只满头大汗,正值盛夏,不仅汗流浃背。 唐晓糖悠然自得的饮着冰镇的酸梅汤,看到她红扑扑,满是汗渍的脸颊……心情大好,人上人与人下人的区别,显而易见。 “怎么了?”妖娆的身姿,半遮半掩的火红色,冰肌盈彻,此事慵懒的看来,那情景便是身为女人的小丫鬟,也不仅屏了呼吸…… 丫鬟吞了吞口水,只慌张道:“天妖开始攻打仙界……共工大人助战,天绝大人……七日后出征。”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丝毫没有淑女的模样,真是天随人愿!“婚期提前了一年,三日后举行……” “咳咳咳……”似是被口水呛到,她一时间捶胸顿足,只差老泪纵横……“为什么不是延迟?”说罢,一把拽住那丫鬟的衣领,凶神恶煞。 那小丫鬟显然怔了怔,旋即正色却又恭敬道:“公主,水火一旦联姻,可止了多少征战。公主应知晓才是,怎会这么问?” 换来唐晓糖的愣神……“还请公主耐心等候三日后,想必今日炙清大人便会到旻水了。”那小丫鬟只轻轻巧巧的脱离了她的束缚,微一欠身,朝着方才匆匆走来的方向离去…… 唐晓糖只觉得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回了水榭边,脑中不断交杂着那红衣男子嗜血却又犹如罂粟般迷人的笑……大红嫁衣,出嫁的模样……与天绝朝夕相处的日子…… 风若怜,吹起谁的涟漪……似乎有很多日,未见他犹如烈火般的红色了。 畏惧,却又想靠近……明知危险,却又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不过如此。她终是托着腮,痴痴的望着湖面……天绝平淡反而索然无味,而炙清的那种没靠近一份,便危险一份的人……竟然好生有趣。人,就是犯贱的生物…… 再遇碧华 那小宫女显然吓了一跳……又听闻有人直呼水神的名讳,一时间有些胆战心惊……“大人……大人正在大殿议事。” 唐晓糖神色愈发的狰狞死了……“大殿在哪里!” 小宫女又是瑟缩了一下,直颤抖的指向一个方向……“那、那里。” 她提起红色裙摆,化作了一道艳丽的火焰……径直消失在那小宫女眼前。 大殿上,群臣不知为了什么,争论不休,甚至有人面红耳赤……说什么不应插手此事…… “苍然!”那一声似是有穿透力一般……大殿上瞬间归于平静,群臣竟也都退至两旁,于是留给了他们二人四目相对的空间…… 一双隐隐泛着天青色的眸子,便在那一刻,似是洞悉了她似的……唐晓糖慌张的垂下眸子,不与他相视。 共工似是并未怪罪她的失礼,只单手撑头,青丝垂至额际……唐晓糖有一刻的失神,却蓦地看见一袭白衣……“碧华!” 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种异样的兴奋。那人回眸,淡淡一笑……有一种不甘心似的,为何那眸子明澈的犹如明镜,只会映射出你的影子,然而一旦离去……便依旧空无一物。 “唐……”碧华欲要开口,只吓得唐晓糖一身冷汗。若是说出唐晓糖这三字……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碧华上仙识得炽舞公主?”好在共工出口及时,不由得使碧华一怔,只迷茫的看向唐晓糖。 那眸子……明澈若水,却生气一种莫名的心疼,这眸子好生残忍……未曾参杂丝毫的感情,这种人想必便是悲悯众生的人吧。 “只是偶遇罢了。”声音煞是好听,只醉了大殿上的众人,那容貌……十界无人能及,碧华。唐晓糖痴痴的看着他的颜……许是这一世,这人都是遥不可及。 共工微微一笑,只抬眸看向唐晓糖……那场面,让唐晓糖一怔。“炽舞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只是不知为何,那温柔带着一丝疼惜却又似是带着恨意……那五味杂陈交织在一起,浑浊不清。 “这……听闻天妖与仙界欲要开战……” 天绝只扫了一眼这女人,依旧是那般温柔的笑意……却似是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公主,此乃水族要事,不劳公主费神。” 提前婚期? 唐晓糖连连摇头,正色道:“不是因为这个,听闻我与涟王的婚期……要。” “公主不必多虑,虽然婚期提前,颇显仓促,但定不敢委屈了公主才是。”苍然眸子不知为何……滑过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凛冽,唐晓糖欲要捕捉,却烟消云散。 “不不不……”唐晓糖旁若无人的连声大叫,吓得她身旁五米之内的人纷纷捂上了耳朵,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她脑中此事顾不得旁人,飞速运转……“既然是水族的头等大事,如今我也算是半个水族的人,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坏了事。所以……婚期还是延后吧。” 苍然一怔……莫说火族与水族向来不和,都指望着这次联姻可以休战几年,如今这公主看得出,竭力反对将婚期提前,是何用意? 莫不是因为此次怕水族失意,后一蹶不振,好给火族留半分余地……到时,一举歼灭水族? 还是当真怕大婚来得仓促,心中不安呢…… 正当共工垂下眸子,眸中眼波流转之时,听闻一个声音:“谁要延迟婚期啊……”甚是慵懒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狂傲…… 殿上似是沾染了什么香气,犹如烈火焚烧了花蕊的味道…… 那红衣若火的人立于大殿上的朱门,似是不知道踩着门槛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只侧身看进大殿……阳光在他的背后,致使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光是那光晕勾勒出的轮廓,便足以令人窒息。 飞扬的墨发……肆意鼓动的红杉……那男子,狂傲不羁,桀骜不驯…… “炙清。”唤他的声音,甚是轻柔,泛着丝丝的笑意,犹如冰玉撞击之声,直醉了众人。 炙清一怔,目光迅速搜寻到了那在即便在人群中,也是那般耀眼的人儿……白色的衣衫,温润的笑意,银白色的发冠束着青丝。“碧华……” “咳咳……清儿,好久不见了,都不说看看我。”那声音,似是玩笑,满是轻佻的暧昧……偏偏却让唐晓糖,听出一丝醋意。看了看炙清,又看了看苍然……好诡异。 “共工大人。”炙清微微福身,随后便是那狭长的凤眸,凌厉的扫过,最后准确无误的停在了唐晓糖的身上。 触目惊心的笑 她瑟缩了一下……旋即超碧华所站之处靠了靠…… 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搭在了她的肩上,万分轻柔……“公主。” 她顺着那手的主人看去,那颜……近在咫尺,却又飘渺若仙……下一刻,似是就会羽化而去。碧华……这人的名字叫碧华。 “在下没有管教好她,若方才有冒犯之处,大人莫怪。”说罢,又是一揖。 共工神色十分微妙……“清儿总是这么见外,你妹妹不就是我妹……” “大人!” 那一声似是带着喝斥意味的话,打断了共工欲要说下去的话……炙清见他不再言语,于是缓了缓,又道:“在下听闻,大人要助天帝?” 共工一怔……随即微微颔首。无人发现,炙清火红色的衣袖下,那手已然攥成了拳……“碧华上仙,可是大人请来助阵的?” 共工未有答案,炙清却已是心中有数。“炽舞与涟王的婚期,还是提前的好,以免节外生枝。”炙清弦外之音,并非他没有听懂,却含笑不语,点头应下。 唐晓糖欲要争辩,却在碰触到炙清眸底那抹杀气后……大脑停止了运转。缓缓回过神来,只一咬牙……死就死了。 “大人!”她出声只大殿上的声音都停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毫无疑问的投向了她……唐晓糖硬着头皮,道:“在下认为,此战乃是火族与仙界生死存亡之秋也,若胜则矣,若败便未灭族,然元气大伤!而儿女情长比之微不足道,怎能因一己之私,而在大战前履行婚期,若坏了士气,便也是毁了火族!令天妖轻了我火族!所以,在下认为,婚期延后为好。倒是得胜回朝,双喜临门。便是千百万年,我也等得起。难道大人不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之理么?” 那一席话……一气呵成,只震得殿上的人,久久做声不得…… “呵呵……”最先发声的,便是苍然……只掩唇轻笑的模样,说不尽的妩媚。“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说罢,眸子却深邃得犹如一潭死水。 殿上之人大抵都是点头称是,均被她自认为的一席胡言乱语而迷惑。 云墨清但笑不语……只是那笑,触目惊心。 是为兄低估皇妹了 终是万千华丽颜色,比之他的一笑……都为过眼云烟罢了。碧华……若非是倾尽了世间的一切颜色,又怎能勾勒出他半分?“既然话已至此,那便延后吧。” 无人叱责他非火族,也非水族任何一族,莫说德高望重,便是元始天尊在世之时,便已有了碧华上仙的名号。 “既然碧华上仙都这么说……在下又怎有拒绝之理呢。”苍然拂袖,示意散去。 唐晓糖便随着人流,被挤出了大殿外……欲要逃之夭夭,却在转身一刻,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是为兄低估皇妹了,炽——舞——公——主。”那一字一顿,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一股浓烈的犹如火焰焚烧了花蕊的味道……徐徐填满了胸前。 “哥哥……”她一时吓得连退数步,却一把被炙清看似轻柔的扶住肩膀,只步步逼近,笑得犹如阿修罗…… 只那手“轻柔”的搭在肩上,指尖似是快要嵌入皮肉中去……肩胛骨生生的快要被捏碎。“清儿。” 那一声……若春花秋月,若夏荷雪飘,只唤得人心神荡漾……手蓦地松了开来,那疼痛却未减分毫…… 红衣的人之笑看着唐晓糖身后的地方……不必回头,便也知道是谁……这世间,许是那样的容貌,才配得上这般悦耳的声音吧。 相信过这世间,有一见钟情么…… 唐晓糖的答案,不否定,也不肯定…… 这般的人儿,任是谁见了有不动心的?可惜……她只会在残忍的现实中天马行空,遥不可及,终究只是飞蛾扑火…… “这位……是清儿的皇妹,炽舞公主吧。”似是感觉到那轻柔的目光滑过自己,唐晓糖转过身去……四目相对,那眸子,只犹如水湄边静看着湖心漩涡。 唐晓糖不得不忍着肩头强烈到不容忽视的痛感,蹙眉回过身去……这人,便是看了千百遍,也不厌,依旧会有那片刻的失神。 “额……”她有意拉长了音,不知如何开口,方才明明告知名为唐晓糖,如今却又怎么说……难免的尴尬,却是炙清打破了这沉默。 “碧华,好久未见了……一切可好?” 一物降一物 只那话出口,唐晓糖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憋着笑的模样,煞是好笑……换来碧华迷茫的看过来,那模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好笑,那狂傲不羁,犹如风一般的男子……说出这种话来,还神态扭捏…… 碧华缓缓收回了视线,柔柔一笑:“清儿莫不是与我生疏了,怎么说起这种客套话来?” 那话不轻不重,却弄得炙清面红耳赤……像极了个讨糖吃的诡计被揭穿似的。“没……碧华就别取笑我了。” 唐晓糖仰天长叹……这世间……当真一物降一物,而最底层的,想必便是她了。 “令妹果真有胆有识,到不必你逊色多少,若驰骋沙场,定也是用兵如神,女中豪杰。”碧华颇为赞赏的看了眼唐晓糖,于是方才还在被她取笑的动作,重播……低下头,面红耳赤。 “碧华上仙……玩笑了。” 这诡异的气氛,终是被一阵卷带着北国冰雪的声音划破……“碧华,该回去了。” 那声音,好生耳熟。她只奇怪的看去,方才那女人……怎么,与陶学姐长得这般相似。 不……只那眉间,比陶学姐多了几分摄人心魂,多了几分孤傲与凛冽……却美得犹如冰雪一般。 想必只有这等容貌的女子,才配得上碧华吧……想着,却蓦地升起一股酸涩来,自嘲一声……你还有哪里不甘? 那女子,扫了眼三人……炙清微一蹙眉,唐晓糖退了一步,有意躲避那视线,躲到了炙清身后。 “寒肃……几万年了,你还是这副老样子。” 寒肃……原来她叫寒肃。唐晓糖默默记下……寒肃、碧华……为何总是觉得,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似的。心隐隐的作痛…… 只是,一人虽寒霜,一人虽带笑……却寒霜那人落花有意,带笑那人流水无情……唐晓糖只这般觉得。 又自嘲一番……自己又怎能猜透碧华心中所想,别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不是情爱,只是不甘罢了……那如花美眷的人儿。 “你是……”寒肃只看着炙清,声音似是迷茫,却神色未变分毫。 你还缠着碧华呢么? 炙清拂袖转身欲要离去……“哦,是了……炙清。” 他这方才转身,傲视着那冰块似的女人……“你还缠着碧华呢么?” 寒肃厌恶的蹙眉,似是十分敏感这话题,亦是十分讨厌炙清……“彼此彼此。” 碧华扶额叹道:“你们哪次可以不再拌嘴了,寒肃……我们出来很久了,如今暂且回去吧。” 寒肃微微颔首,待要腾云而去,却见唐晓糖疯了一般,一个箭步从炙清身后窜出来……“等等!” 寒肃与碧华均回过头来……那画面,美好得欲要让人窒息,二人并肩,白衣出尘,犹如神仙眷侣一般……“碧华……”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碧华温润如玉的笑在眼前模糊得快要不见……“知道么,一段感情是要两个人彼此付出的,如果只一人徒劳的付出……那么,等到累了,便放手了……便无法挽回了……” 他蹙眉,她便犹如牵着心间……疼得作痛。“你的爱……步步为营,若错一步,满盘皆输。” 无人看见,炙清的眸子……失了那如火的狂烈,如风的不羁……只那一刹……暗淡无光。你的爱……步步为营,若错一步,满盘皆输。 那感觉甚是强烈……催人泪下,只觉得什么灼烧着眼眶,该死!炙清咒骂一声,欲要背转过身去,已来不及……一滴血红色诡异的泪,缓缓划过眼角…… “清儿!”异口同声,碧华方才唤出口,便见得一天青色的影子,倏地来至眼前……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颤抖着拂去了炙清的泪…… 凤凰泣血…… 清儿,你……究竟是有多爱,爱到……甘愿尝尽那六道轮回之苦。 唯有唐晓糖,似是局外人,只好奇的看着众人的表情,因那一滴泪而脸色大变……“哼……”似是赌气一般,炙清只狠狠推开了眼前的苍然,一步跨出……便再不回眸。 苍然也不顾众人面前……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唐晓糖待回过神来,碧华已腾云而去…… 心似是空了,一步一步……不知尽头的走回了房里。 可愿为本王一死 旻水没有四季,百花皆绽,月上柳梢,一抹雪青(浅蓝紫色)在桂花树下,妖娆而神秘。 “王。”苍色的身影一闪,只见一披着苍色外衫的人,直挺挺万分恭敬,却有意压低声音的人,跪在男子面前。 那外衫宽大,身形刚毅,隐约是一男子,声音却沙哑的难辨雌雄。这盛夏,虽说旻水四季如春,可却只露出一双血色的眸子……在月夜下,触目惊心。 那是妖族重刑之人才有的眸子,在炽烈海中焚烧千年之苦,才有的标志……赤血眸。 男子回眸看去,黛紫色的面具,遮住了唇以上的颜,却光是剪影也足以令人呼吸一滞。 “白冥,如何?”男子负手而立,月华在他的青丝、黛紫面具、雪青的衣物上……折射出一种柔和的光晕。 那人始终不敢抬起头来,只抱拳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模样谦卑得生出一种敬畏。“回禀王,炽舞延迟了婚期。” “苍然同意了?”既已延后了婚期,共工定是同意,只是这话出口实是不大相信,火族与水族联盟的头等大事,共工与祝融想必都是巴不得的快些……怎会有延后之理?况且水族欲要与妖族开战,这等紧迫时期,更应早日完婚,以免生了变故。可是如今…… 莫不是共工胸有成竹?不会……共工固然狂傲,可也未到自大的地步,这次当真是好心帮仙界,共工俯首称臣……还是他另有企图? “是。” “这丫头还当真是不容小觑……竟然连苍然都摆平了。” “是……”只白冥话未说完,男子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强迫他起身,只将脸凑近了些……似是无心的暧昧,实则白冥心中也惊得不轻。“白冥……” “属下……在。”呼吸愈发的困难,却还是艰难的回答道。 “当初炽烈海中,是谁救你于火海之中?” “是王……” 男子唇边夸大的弧度……显得甚是诡异,甚至令人毛骨悚然……“很好,不枉本王救你,还记到今日。”只是那弧度,似乎并非是满意…… “那本王再问你,可愿为本王一死呢?” 华丽丽的逃跑计划 掌间的人一颤,那感觉直传遍了男子的全身……许久,沙哑的嗓音吐出一个十分难听的声音:“属下……在所不辞。” 男子点了点头,只蓦地松开手来,害得白冥一个踉跄。“罪臣之子,白冥听命。”无人注意,白冥的手只忽而攥拳,苍白的指关节欲要破裂迸发出血来似的…… 白冥再次跪于男子的脚边,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我命你统帅三军,定要给本王斩下自然子的头颅!” 那白冥显然是怔住……半晌竟抬起眸子……那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五味杂陈。 男子忽而笑了:“白冥,不必感激本王,只是本王不信那什么父债子还!到头来,老子给儿子又留了什么好处?” 只一拂袖,那雪青色的衣袂犹如有千金的重量,拂过那桂花树之时,只拦腰折断。 什么元始天尊!什么太元玉女……都是那些狗屁妄称神仙! 白冥血色的眸子,在月下平添了妖娆……只看了看那满是刀痕剑伤的手掌,掌纹纵横交错……父亲,王待我很好,你的仇……我不能为你报了。 你戎马一生,却落得了这叛臣的名字……你可知道,覆车之辙不可蹈矣…… 再说唐晓糖在楼中,听闻苑中一声巨响,不仅惊醒……匆匆走出那小楼,见得便是桂花树被拦腰折断的惨状,哪里有什么人影。 单薄的亵衣在这仲夏的夜被风一吹……仍是冷得瑟瑟发抖,何况光着脚,不仅重重打了个喷嚏……嘀咕道:“真邪门儿,哪来的龙卷风。” 只小跑着又跑回楼中去……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这是,琉璃瓦上,雪青色的身影正迎风吹动着……煞是飘渺,只微一笑,这女子……是自己错看这女子了?怎生呆傻得……犹如凡夫俗子一般。 微一笑,振袖离去…… 唐晓糖睡梦间,只听闻瓦砾掉落似的声音,只当是飞鸟翱过,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明日,乃是水族共工的寿宴,也只是昨日才听闻,按照往年,旻水均会张灯结彩,设置花灯,共为共工庆生。唐晓糖早已在心中盘算,逃跑的计划…… 到时候趁乱脚底抹油,未尝不好。 想到这里,不禁在梦中笑出了声…… 不逃跑,有人劫 便是平日一向宁静祥和的白日,都犹如沸腾了一半……共工寿宴,可能由于昨日唐晓糖一席圣贤的大道理,大殿中也不甚是隆重。 来者倒是不少,火族也不再少数。 殿上宣读各族贡品,入耳唐晓糖只呆愣愣的看着大殿外,静得似是可以听见殿外的风声入耳…… 虽说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那大殿上最应该出现的人……苍然。 “苍然呢?”唐晓糖用胳膊撞了撞身旁也不知是谁的男人,衣着似是火族不假。 “不知,炙清大人也未到,公主稍安勿躁,属下这边派人去寻。”说罢,起身匆匆走了出去……唐晓糖欲言又止,谁要找那两个人回来了。 她瞄了瞄四周,叹了口气……身为公主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现如今服侍的人便是寸步不离,若说逃走……谈何容易? 只这时,一抹雪青色,出现在大殿之中,黛紫色的面具,又是一个妖治的男子……却又似与炙清、苍然、碧华……均不同,那感觉,只令人心头一震。 随着那身影进入大殿,大殿之上竟静得诡秘……“炽舞公主。”那男子,只微微侧过身来,妖娆的眸子呈现着幽幽的紫色,四目相对……唐晓糖只觉得欲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在、在……”她慌张起身,只觉得心中有那么一刻的慌乱……眸子静谧,看不出丝毫的波澜……只犹如深潭一般。这也又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子。 “保护公主!”不知谁的一声,只是层层人海,将他们阻隔……那抹紫色,彻底消失在眼底,一丝落寞……不知名。 她是唐晓糖,只对美男动身动唇,不动心…… “元始天妖……你……”众人均是不敢叫骂,莫说共工不在,便是共工在了也耐他如何不得……元始天尊、太元玉女的长子……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你们以为,这些人就可以挡住本王么?”一声冷笑,唐晓糖只觉得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肢,那声音甚是轻柔,只在耳边荡起了涟漪……“丫头,跟我走。” 是蛊惑么……不然为何会失神,为何会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起而不做丝毫的抵抗。 余人只当是唐晓糖被天妖施了妖术,动弹不得,几人不怕死的上前阻拦,只被天妖一笑,无人看清他出手,便倒地尸体四分五裂…… 并非余人懦弱,这以卵击石的道理,谁不知? 千刀万剐 风,徐徐掠过…… 脚下的风景变幻不断,她一句未语,只是一直在执拗的回忆着,方才那莫名的悸动,从何而来? 仰起头,入眼便是他黛紫色的面具,唐晓糖也只是没来由怔怔的看着,丝毫不好奇那面具下是如何的颜……“丫头,你说你若是从此没了音信,你们火族要怎么对水族交代呢?” 那话,似是半点未入她的耳中……只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子,这人便是元始天妖么?令人听了都闻风丧胆的元始天妖?可是为何看着……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心痛? 前世的夙缘么,她只感觉和这人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好似千百年漫溯过,好生疲惫,一抹倦怠在眉间,她沉沉的阖上了眸子。 “小丫头,当真有胆识。”那一声,她并非未听出那足以令人窒息的威胁气息,唇边似是想要敷衍的一笑,却连一个完整的弧度都未勾勒出,便沉沉的睡去…… 淡淡的紫檀香,萦绕着,缱绻着…… 沨麒。 那宫殿莫说富丽堂皇,便是那气势……也足以威慑到人。 可惜,天妖怀中的唐晓糖,无缘与之错过…… 殿前站着数人,分成两列,均是恭敬万分的作揖不敢抬眸与之相视。 “王!”朱红的宫门被拉动打开时,只见一抹鹅黄色,身姿妖娆的女子,扭着无骨柳腰竟不行礼,从宫门中跑出来,欲要上前环住他,却蓦地发现他怀中的女人…… 便是未看颜,就恨得牙痒……天妖这般抱过的女人,她至今也未见过,心中醋意翻江倒海,却面上犹是笑得风情万种,若说面容自是妖治多姿。 “辰若,让开,挡道了。”他说话的口气,虽不冰冷,却足以威慑到眼前的女子……王向来阴晴不定,上一刻可在你耳边甜言蜜语,百般呵护,下一刻可亲手让你遍体鳞伤…… “是……”向来,辰若仗着得宠,在宫中肆无忌惮,众人均是忍气吞声。怯怯的退开,只双眼不甘的瞪着已睡去的唐晓糖……这女人,定要千刀万剐! 片刻的暧昧 再说那不见了踪影的二人,炙清与苍然。 密林之中,阳光透过叶之间的缝隙,投射下来,斑驳了人影……“清儿!” 苍然终是按耐不住,加快了速度,一把拽住了身前火红色的人影。 回眸,眸中清冷得空无一物,只那下颚高昂着,瘦削的身子被火一般的红纱包裹着,那一刻……他的不羁,他的狂傲,他的孤寂……尽露无疑。 近在咫尺的距离,炙清回身便坠入了那眸子,深不见底,眸中隐隐散发着天青色的光晕。“够了!苍然,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你已经看见了,现在好了……一旦我无法涅槃,你做出什么事来,都与我无关了!我一旦取出了火凤的本体,便不再是什么火族的……” 那一瞬,将他拥入了怀,他不知是对亦是错……只觉得,贴着他的胸膛,彼此的心跳缠绵在了一起,一股犹如烈焰焚烧花蕊的香气,便这样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暧昧,只在那片刻,尚未滋生,便被什么省省了断…… “放开我!”炙清狠狠一推,只推得苍然一个踉跄,欲要摔倒,勉强扶住了一棵古木,手掌却划破渗出涔涔的血来,只是那血并非殷红,而是一种淡如桃花般的血液……炙清一怔,苍然有意将伤口掩饰过去。 炙清的眸中动容了几分,随即便烟消云散。“也罢……苍然,就算旁人不知,我又怎会不知,你这一次,怎会是好心助仙界?” 缓缓,那抹玩世不恭的神韵再次占据了他……“难道清儿不怎么认为?在清儿眼中,我便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不成?” 炙清冷笑一声,显然无心玩笑,狭长的凤眸垂下,纤长的睫毛温润的嵌在他的眼眸,投下两片蝶翼……“苍然,野心勃勃之辈,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生硬的嘲讽,冰冷的言辞……可为何,苍然心中升腾起的并非怒气,而是丝丝的寒气…… “清儿……” 炙清蹙眉与之相视,那一刻满是决绝:“共工大人折杀小人了,我炙清不过是降临垂死的火凤罢了,哪里值得大人这般看重?”说罢,转身便走……火红色,犹如片刻就要消失在天际。 冰冷的血液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滴落……水族,果然还是冷血的好。苍然唇角边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来,在未追上前一步,只任由那火焰焚烧了九天…… 禁忌的爱恋,无果的因缘 半晌,那天青色的身影,也毅然决然的转身,朝着相反的地方离去……那密林,何以空旷至此…… 苍然何等机敏,只一脚踏进了殿门,便察觉了大殿中的异样,虽说未见血迹与横尸……却在空气中嗅到一丝血的味道。 众人四神无主的模样,他自是看在眼里,却付之一笑:“怎么了?” 众人不语,许久,他欲要再次发问,却听闻一人磕磕巴巴道:“方才元始天妖来大闹……劫、劫走了炽舞公主,又杀了五位族人……” 苍然眸子一凛,天妖向来行事诡异,无人明了,可这次这般明目张胆,固然水族与火族便是联手,也未有三成胜算,又何以劫走了炽舞呢…… 怒极反笑,唇边的笑意只吓退了众人,袖子一拂,只那殿上卷起一阵狂风,狠狠击在了正中央的匾额上,四字摔得粉碎……“抚育四海”…… 众人之看得触目惊心,旋即便见共工大人,仰天长笑离去的背影……那寿宴,固然不欢而散。 无人知道,他气并非元始天妖毁了寿宴,并非元始天妖劫走了炽舞……只因,炙清若得知,定然更与水族疏远,到时……战场逢君…… 这是一段禁忌的爱恋,一段无果的因缘,一段在世人眼中荒唐且可笑的情殇…… ————喵喵~淫家素小分啦~———— 沨麒。 “给我好生看管着她,若有半点闪失,拿你们试问。” 他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去,独留早已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唐晓糖,四仰八叉的躺在漆木床上,无心欣赏什么精雕细琢,鼾声四起…… 浑浑噩噩间,似是有人推门进来,随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边,她厌烦的蹙眉咕哝了一声,却懒得睁眼看看是何人…… “黄毛丫头,也不照照镜子,就敢跟我争!”似是有谁抚上了她的脸,那动作丝毫不轻柔,到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突然的孩子… “你娘的……”她呢喃一声,一脚蹬在床边,听闻“哎呦”一声惨叫,她却兀自不醒。 “好大胆子!”她只随手扯过了一玉胆瓶,狠狠砸去… “是谁好大的胆子?”那声音,只吓得辰若转了方向,顺着力道将那玉胆瓶扔至地上,声音煞是清脆……只一声惊天动地,吓得唐晓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辰若缓缓看去,只觉得喉咙发紧,入眼……妖娆的黛紫色面具,邪魅的弧度…“王……”只觉得,霎时间冷汗涔涔…… “本王道是谁敢擅闯本王设下的结界呢,外还有重兵看守,原来是辰若呀……”声音甚是轻柔,只快要滴出水来似的。 辰若一个冷颤,向后退了几步,慌张跪下,苦苦哀求道:“王……贱妾知错,只是一时被妒火烧坏了头脑,还望王开恩……” 并非畏惧王对这女人看似的一往情深,而是擅闯了王的结界……只有死路一条,她只道闯了也便闯了,王对他宠溺有加,而把守的重兵也都畏惧于她……可是未曾想过,堕入了这眸子时……终是在那一刹,血液都被冰冻…… “辰若,你当真天真的让本王不知说什么才是……”雪青色的衣衫徐徐靠近,那靴子行至她低垂的眼帘时,她当真如同筛子一般。 “王……看在贱妾对您痴心不悔的份上,放贱妾一条生路……哪怕,哪怕就此逐出凌云宫……” 那只修长且白皙的手,就此轻轻巧巧的抬起她的下颚,玩味的眸子……在那黛紫色的面具下熠熠生辉……“辰若,你可曾见过有人活着离开这凌云宫的?” 脸色霎时间从那红润中变得惨白一片,毫无血色可言……“王……难道您要连贱妾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一尸两命么!” 天妖的脸色变了变……“把手给我。” 辰若怎生不知,天妖生性多疑,睚眦必报……只颤抖的将皓腕放在他的掌间,天妖搭脉在她的腕上,波澜不惊的颜,变幻莫测眸…… “辰若……”手紧扣住她的下颚,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只隐隐见得那指下的一片嫣红… 机息时,便有月到风来…… “本王今日暂且饶了你……但愿如你所说,若是骗本王……你知道下场。”天妖似笑非笑的模样,只让辰若湿透了后襟…… 骗过了么……辰若只在他转身之时,唇边的笑意蓦地绽放,之时由于那虚弱的苍白,那抹阴险只无力的飘渺…… “炽舞。” 唐晓糖似是未听到天妖唤她,那名字好生的熟悉……却又陌生,只许久才回过神来,炽舞不就是自己么。连连应声道:“在!”只揉了揉惺忪睡眼……这人也好熟悉……“你是……” 天妖微一蹙眉,这女人是装傻充愣……还是当真傻了?“啊——!”正当天妖愣神中,却闻这么一声,只陡然一惊,看向床榻上的女人…… 乱糟糟的头发,张大着嘴,一只手指直指着自己,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你……你……” 他冷哼一声,颇为不屑:“辰若,安心养胎吧……”他又一次转身俯下身去,在瑟缩的辰若脸庞烙下了一轻轻浅浅的吻,看似百般的疼惜,实则却令她愈发的颤抖不已…… “多……多谢王。贱妾告退……”辰若慌乱的起身,只一不小心绊了裙角,一个踉跄欲要摔倒,一刹被天妖温柔的扶住小臂,却觉小臂隐隐作痛……“辰若,小心呀……有身孕在身呢。” 又是一个冷颤,她连连点头,慌乱的快步冲了出门去…… “啊——!”待他回身,便又是这样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只叫得他耳膜嗡嗡的响…… “女人,闭嘴。”四字,当真成功的令唐晓糖噎住…… “你……你……” 天妖的眸子愈发的凛冽,只冷一句:“本王名叫孤痕。” 孤痕……这名字,似是在哪里听过一般。唐晓糖懊恼的摇了摇头,只觉得似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落在记忆的最深处…… 这感觉,犹如被百爪挠心一般……孤痕,碧华,炙清,苍然,寒肃……一大串的名字连在一起……是什么跳动不安,呼之欲出…… 夙缘,劫数…… “机息时,便有月到风来,不必苦海人世;心远处,自无车尘马迹,何须痼疾丘山……” 谁…… 天妖很蛋-疼 “炽舞……”雪青色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她忆起了那一晚……他如火的颜色,如雪的凝脂,如丝的媚眼,如风的不羁…… “你滚开啦……”她下意识的去推,却被反手抓住了手腕,欲要挣扎着缩回手,却发觉他的力量大到不容她动分毫。 许久,见孤痕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定定的压自己在身下,目光锁在皓腕之上……“别看啦!我又没怀孕……” 不知是否是因为这句她脱口而出的话,使他动容,唇边的笑意妖治而冷魅……“守宫砂?” 她一怔……那灼灼夭夭的嫣红色,妖娆了空气,妖娆了凤眸……“你说,本王若是让你去了这印记,会如何?” 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那没有来由的战栗,犹如堕入到了无底深渊……“别……”那字,出口颤抖得似是一种诱惑,至少听在孤痕的耳中,是这样。 “孤痕?” 她眸子忽而清明,孤痕怔了怔,随即应道“嗯?” “滚蛋……”只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下最重要的部位……(隐秘一点……河蟹还在爬= v =) 孤痕哪里了得有这招,只蜷缩在床上片刻,唐晓糖迅速翻身起来,外加又狠狠踹在他的腿骨之上,本想要仰天长笑,却也知道来不及,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却撞上了银白…… 跌入了一片雪……淡淡却又甜腻的香气,仿若看见了暮春的桃花雨,盛夏的并蒂莲…… 地的冰寒,全部挡在那人的身下,温润如玉……“碧华。”她痴迷的唤了一声,犹如牵着心尖一般,一丝痛楚,一丝奢望…… “糖糖……” 一阵悸动,心中汹涌起的是那欲要将她吞噬的惊涛骇浪,这二字……犹如一阵风吹起了心中早已埋没,却又最恋恋不忘的尘埃…… “你叫我什么……” 碧华的颜,近在咫尺,那一刻……不顾什么遥不可及,指尖细细描摹那轮廓,仿若刻骨亦铭心,他的眉,他的眸,他的鼻,他的唇……缓缓,欲要凑上去…… “碧华上仙,好久不见,竟闯入我凌云宫作甚?”此时的孤痕,犹是站在她的身后,只冷眼看着二人在地上缠绵的模样…… 一场闹剧,几处心殇… “糖糖……请自重些……”那话犹如五雷轰顶,直叫唐晓糖觉得头晕目眩,脸色白了又白,终是笑着撑起了身子,离那妖娆的唇瓣愈发的遥远…… 纤细胳膊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扣住,猛的一拽,唐晓糖疼得冷汗涔涔……“糖糖?这名字真是恶心。” 碧华温润如玉的笑,起身弹了弹袍子,面不改色道:“孤痕,炽舞乃是火族的公主,我知你不怕与水火二族为敌,只是这成人之美……” “碧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成人之美的事,我可不会做。” 风轻云淡的笑意……犹是未变分毫,孤痕的眸子愈发的凛冽,这种人,最可恨…… “孤痕……三万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唐晓糖明显觉得攥住她胳膊的手一紧,疼得不由得叫出了声,碧华蹙眉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放不下?不知碧华上仙指什么呢?”孤痕的脸色明显的苍白了许多,唇边的讥讽却是愈发的肆意,掌间已不知不觉的凝聚了一股真气……蓄势待发之意。 碧华似是丝毫未察觉,其实已然戒备三分:“那人早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总是不敢面对……”电光石火,他没有躲闪,任由那一掌狠命击在他的胸前,震碎了内脏般的痛苦,那银白色飞了出去,跌落在屋外的石柱之上,便是那良好质地的石柱都出现的裂纹,屋外把守的人皆惊,却静立不敢言语…… “碧华上仙!你是不是太放肆了!”雪青色的长衫肆意的飞扬,黛紫色的面具下,那颜定是面目狰狞,妖娆的眸子燃烧起一股火……似是要将那银白色焚烧。 唐晓糖一惊,欲要上前查看碧华的伤势如何,却发觉那胳膊还被孤痕紧紧攥在手中,抽不出来,一时间心急如焚……“碧华!你还……” “咳……”苍白的面容,好似快要羽化而去,扶着那石柱强站起身,一丝殷红的血迹从唇角缓缓流出,温文尔雅的笑……用指尖轻柔的抹去,垂眸不语…… “碧华,我今日不想杀你,滚!” 狂傲却好似遍体鳞伤……孤痕,你到底是有怎样的过往?唐晓糖蹙眉看着这场欲要收场的闹剧…… 他妈的装深沉 “孤痕,这一掌……咳……”忍不住,一口血便这般毫无预兆的吐了出来,染了那素白色的料子,平添妖娆,仿若疏梅淡影……“全当我换了你那三万年前的债,如今两不相欠,那人早已不再了,劝你还是早些认清这事实吧。” 他们在说什么……唐小唐的眸子愈发的迷茫,却总是觉得空气中若有似无飘动着一种味道……她唤之为,心殇…… 见孤痕抿唇不语,碧华长叹一口气……“也罢,孤痕……我知我今日带不走她,你好好想想吧。” 振袖,那身影决然而去……唐晓糖欲哭无泪:“喂!还有我呢……碧华!你这个……” 手臂蓦地被松开,她一怔……缓缓看向那雪青色的男子,却只看见了他离去的身影…… 一种若有似无的凄凉,便这般毫无声息的蔓延开来……欲要将人扼住窒息而死…… “孤痕……”一声呢喃,许是他只稍稍顿了顿那雪青色的身影,随后便销声匿迹…… 唐晓糖第一次觉得,如此的迷茫,欲要迷失了方向。只伸出手去,欲要抓住什么,却一片冰凉……下雨了?屋檐外,窸窸窣窣的小雨缓缓转大,敲打出一片淡淡的水雾,弥漫在罗裙之上…… 她重重的莫名其妙的哼了一声,狠狠关上了房门,思绪被什么扰乱……蜷缩着身子坐在窗棂边,寂静无声……好似要将人生生的吞噬,被时间剥落那层虚无的皮肉…… 随手一阵乱抓,竟在那罗汉床的枕下摸到了一张宣纸,她一怔,一字一顿的念出:“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 那一刻,不容忽视的心痛如刀搅……唐晓糖一声轻叹,怎生到了古代也伤春怀秋起来,只陡然生出一个怒气,将之扔到了地上,任由尘埃侵蚀。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眼眶涌出一层细密的水珠,湿了纤长浓密的睫毛,眸子微微上挑,好生妖娆……“把姐扔这了,还装他妈的深沉滚蛋……” 梦溯 不知是阴天亦是已时至傍晚的缘故,天昏沉沉的,于是唐晓糖的精神也是愈发的浑浑噩噩……只觉得脑中不断重复着那无关紧要的诗,字行云流水不说,偏是那一句,挥之不去…… 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 每一次呢喃,便是一种牵扯着心尖的痛楚,弥漫开来那丝丝痛彻心扉的苦涩……“娘的……”一声咒骂,似是一刹坠入了什么漩涡……只闻一声轻柔的呼唤:“流年。” 她陡然一惊,睁开眸子,入眼便是一张颜……脑中滑过的唯一一句算得上有文化可以形容这张脸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你终于醒了呢。” 女子笑得煞是惊艳……好似昙花一现。 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好似有千斤重一般……“你是……” 女子眸子滑过一丝古怪:“流年,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流年……好似是梦靥,却不愿再醒来……她是炽舞,是唐晓糖,如今又是什么流年了么?如果是错,就将错就错下去吧……世事如棋,她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眸子一沈,她却笑靥如花:“没事。” 女子听闻这话,才松了口气,唐晓糖环顾四周,发觉躺在一张奢华的躺椅之上,而四周……烟雾笼罩,方才的雨停了?她一怔,却才发觉,早已不在什么天妖的府邸……“孤痕呢?” 她又是一怔:“什么孤痕?” 唐晓糖失神的摇了摇头……只觉得如今不是一般的混乱! 好似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沉沉的阖了眸子,颇有些怒气的吼道:“没事!” 女子微一瑟缩,随后蹙眉看向她,唐晓糖不仅有些歉意,轻叹了口气,一拍椅子站起身,仰天大笑……只让那女子看她的神色愈发的怪异…… “流年,那血块呢?” 血块?什么血块?她的眼神愈发的迷茫……“糖糖!” 只那一声,唤得睡梦中的唐晓糖颤抖不已,却由是醒不过来。 银白色的身影行至床前,看着那在没有关紧的窗户下瑟瑟发抖的人,却依旧不醒来,只蹙眉呢喃道:“梦溯……” 随后,立刻扶起唐晓糖,使之坐起身子,松开手,那身子一歪,却迅速又直了起来,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银白色的身影坐至床前,那股气力便随着他那双修长的手而移动…… 若拥入怀 雾气愈发的浓重,只湿了二人的衣襟,那银白色的身影紧绷着脊背,神色凝重,好似与什么斗着法一般。 半晌,一声压低着嗓音的声音:“后土娘娘……在下甘拜下风,还望娘娘体谅,离开炽舞的身子……” 一声嘲弄……却不知来自何处,仿佛从四周传来一般:“碧华,我这并非害她,你何必紧张呢?” “梦溯虽说娘娘可以驾驭,可是若是让她回忆起来,只怕她支持不住……” 又是一声冷笑,只见一股寒烟从唐晓糖印堂中缕缕冒出,一层寒霜瞬间覆住了她的眉宇,又缓缓被那温热的雾气退散去,徒留一滴滴细密的小水珠…… 依旧未一语,那寒烟散尽,无人知为何九天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后土娘娘,总是不经意间听从了碧华上仙的话…… “糖糖……”一声轻唤,迷糊中的她犹是不醒,娇甜的鼾声响起,碧华微微一笑,只那一笑唐晓糖若是看见了,想必定是要鼻血长流……美得不是方物,若为那一笑,转身便负了天下,断了荣华,又如何?九天之上,无人能及的姿色……碧华。她不知有这一说,只是未有人告诉她,想必也是猜得到的…… 浅笑一阵,他柔柔的将她安置好,轻盖上被子,一种若有似无的怜惜……“宿命……我也违背不了,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们旁人,也无权干涉,只要幸福就好了……” 唐晓糖只觉得睡梦中谁在她身边嘀嘀咕咕的,方才那幻境也消散了去,只沉入了一片漆黑,煞是惬意,且似乎周身温暖了许多,沉睡的大脑丝毫没有考虑是谁替她盖上了被子……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温柔的缱绻在她的身侧…… 莫名的安心,唇边绽放出恬静的笑意,那一刻……若是可以拥入怀中,是否一切都是不同结局…… 碧华饶是无情无欲,无心无痛……他的笑,永远温润如玉,遥不可及……唐晓糖翻了个身,继续安心的睡觉…… 只是二人都未见窗外那双犹若寒星的眸子,凛冽逼人…… 鬼哭亦狼嚎 碧华有意放轻了步子,走出门去,轻合了门,却发觉背后一股冷气……他未回头,只扶额叹道:“肃肃……” 没有丝毫的情感,犹如一种命令,若非习惯,亦或者若非碧华,旁人只以为她孤傲无礼……“碧华,回莲池。” 他微一笑……“肃肃,那残局还在?” 寒肃埋头微不可见的弧度……九天之上,那本质阴冷的寒肃上仙,只对一个人笑……传言多了,知道的人多了……那边不再是秘密,反而肆无忌惮起来…… 太多的不可能,都赋予了这个男子……仿佛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甚少的人才知道……他骨中的,谁的谶语……说那是万载孤寂。 “自然还在。”语气放柔……方才那欲要将人冻结的凛冽好似虚无缥缈,从未存在过一般。 碧华习以为常,看了看那朱门旁被施法打着瞌睡的士兵,悄无声息便进入的结界犹是唯有半点破绽,想着方才里面熟睡的人……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为何要解释。 “肃肃,方才……”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凝噎在喉,只见寒肃未语,只转身离去……碧华也便跟上了,有些心虚的模样,像极了被抓奸在外的小媳妇……不知为何,那感觉甚是怪异。 再说唐晓糖这厮,只要房子不塌,床榻不倒……便是睡到日晒三竿,也无人叫醒她……只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大声吵嚷:“妈!我饿了……” 没有回应……风吹开了窗,只吱嘎作响……寂静,还是寂静,仿若四野无声,只听得见血液流动的声响。“呵……”她冷笑一声,沉寂许久,才缓缓慵懒的爬了起来,将昨晚分明踢至一边,如今却整齐摆放在床边的靴子穿好,也不多想……只怕此刻多想一分,都会牵扯起伤痛。 是啊……她是炽舞……不再是什么唐晓糖,随遇而安,是她对这天命唯一一点小小的反抗罢了…… “啊……”长吼一声,当真犹如鬼哭亦狼嚎,吓得门口打瞌睡的士兵们陡然一惊,均是慌乱的拿起身旁的兵刃,大眼瞪小眼…… 稳如泰山,方寸大乱 飞起一脚将门踹了开…门外的士兵又是一惊,一股无名的怒火便这样侵蚀了她的大脑:“干毛!姐的闺房他妈的也敢守!信不信姐一把火烧了这凌云宫!” 士兵均是不知唐晓糖的来历,方才又莫名其妙的睡着,现在起来头重脚轻似的,更是呆滞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是王让…” “王、王、王…王个p,姐让你们滚蛋!听到没有!”她掐腰的模样,当真喝得众士兵倒退了数步…怎生比冲锋陷阵还恐怖… 丢盔弃甲的滚蛋…唐晓糖犹是为解气似的…只是不知,那气从何来,冲出屋去…却行得几步,犹如撞上了什么东西,结界么…她摸了摸虚空中的弧度…触手冰凉,这便是结界么。 一拳毫无预兆的打上…“啊——!”她吃痛的收回了手,放在唇边使劲的吹起,望减轻疼痛… “娘的…”咒骂一声,回身入房,未曾注意梧桐树上雪青色的身影,唇边带着笑意,正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这么轻易放弃了么?真是无趣… “你妈的…”那声音煞是粗狂,好似江湖草莽,于是便见得那瞬间在人眼中高大的身影…手举梨花木椅,手上青筋暴起,狠狠一甩,只闻一声犹如撞在硬物上的巨响,那太师椅四分五裂开来,唐晓糖再一次转身进屋… 雪青色的身影动了动…犹是笑看着唐晓糖努力的身影… 小几…枕头…茶盏…直到她将屋中掏空,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他凝视到地上的一张纸…白纸黑字,刺眼得欲要灼烧… 便是她当真将这凌云宫付之一炬,他想必也可稳如泰山,只是那纸叫他方寸大乱,再也无心看唐晓糖的玩笑…一个飞身,入了那结界…俯身拾起已经残缺了一脚,且被唐晓糖踩过数次的纸…许是因为地面湿滑的原因,唐晓糖的鞋上也沾了雨水,那纸被蹂-躏的有些不堪入目… 他小心翼翼的拾起…那模样,当真少见。“孤…孤…痕…” 糖糖很牛b 唐晓糖一点一点靠近,似是察觉到一股怒气正在火速的飙升,她也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那气压越来越低,她愈发的快要喘不过气,便这是,那雪青色的身影霍然起身… 回身…“啪——”一声,响彻在整具身体中,久久回荡…脸颊火辣辣的痛,迅速肿了起来,她眸子沈了沈,一丝血迹从嘴角缓缓流出… 四目相对,黛紫色的面具犹是那般的华丽…他面具下的眸子,依旧满是流光溢彩,闪烁着变幻莫测的情绪…她竭尽全力,却寻不到一丝的内疚与疼惜,反倒满是那孤傲… “哈哈…”尖锐的笑声,从她的嗓中发出,而孤痕的眸子终于在那一刻,归于平静。 冷冷的扳起她的下颚,只攥得那痛入骨髓…“炽舞,你不是想要出去么?那好…本王便要你今生今世,都不得踏出这房门半步!” 狠戾,乖张…唐晓糖未有半分的动容,脸颊边的痛飞速蔓延开来,她微仰着脸,迫使眼眶中炙热的感觉流露出来… “炽舞…记住,你只不过是个牵线的傀儡,别太嚣张…小心,哪天别人一个不高兴,便要了你的小命…”他的话,他的温度,他的邪魅,他的香气…都缠绵在她的身侧,她强迫的勾出自以为凛冽的一笑,却远不足寒肃的决绝… 傀儡?她蓦地勃然大怒…若说唐晓糖当真怒起来,便是眼前站的天王老子,也被她的单细胞湮灭抛之脑后… 她很倔强,她骨中的是不可磨灭的傲然…为了证明和成全这一点,她第一次踹了天妖的蛋…第二次,便是这次,狠狠踩了天妖的脚… “你丫的,带个面具就牛b啦?打人不打脸你妈没教你啊?真tmd胆大,姐都敢打?”连跺了好几脚…孤痕的鞋似乎都快被跺烂… 他不动,不喊疼…只出神的看着她发疯的模样,缓缓…笑了,转身离去…不顾唐晓糖在原地兀自骂个不休… 上古降妖术 月华清冷,雪青色的衣衫,黛紫色的面具…周身萦绕着的,散发着冷然的光晕,似是将他镀了一层寒铁似的… 昔日伊人耳边话…“我看今日谁敢动他,他落一丝发,我便把这里夷为平地!”那话…面对的是百万雄兵… “你若敢动他分毫,我便血洗这天宫!让你们赔命!”那话…面对的是坐拥天下的天帝… “你算是不算?他到底现在何处!不然…我便毁了这天地!”那话…面对的是九天众神之首的碧华上仙… 沉沉的阖了眸子…过眼云烟罢了…她早已死了…且灰飞烟灭,哪里还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三万年… 三万年的时间…还不足够去磨灭的她的颜…她的话么… 本想毁了火族与水族的联盟…杀了那作为棋子的炽舞公主…只是在与她四目相对的一刹…一切都变了…即使覆水难收…亦如当年的她一般…毅然决然。 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 一种油然而生的恨意,欲要将他撕裂…方才的那倔强…像极了谁…所以他才没有剥夺那种小人物棋子的自尊罢了… 只未曾注意天边的火焰…那般不羁的张狂着,乖张的笑看着他…傀儡罢了,终是为情所困,明知不可动情…偏偏坠入红尘万丈… 天妖…纵然太元玉女给了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给了你无穷的野心…可别忘记,当年她将杂气迫入你体内之时…便注定你此生为情所困! 炽舞这枚至关重要的棋子…怎么可以轻易托付给你,去成就你未了的夙缘呢? 那犹如火焰焚烧花蕊的香气就此弥漫开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上古降妖之术…便这般让他易如反掌的学来…自是知道封他不住…但想必困他一时也并非难事。 瞬间红光大作…“啊…”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犹如万箭穿心一般…他却除去方才那猝不及防的一声后,未簇一下眉… 五行法器,列于光芒五角…孤痕微一笑…竟还能转身笑望身后天边的人…“炙清,你还是来了…” 推荐美文… http://。readnovel/partlist/125723/ 《小小狐妃不好爱》= v = 简介:“莫廷昭,朕要你当朕的皇后。”这是她狂傲的当着满朝文武对当今圣上说的话…当与小叔子其乐融融的回忆着某一晚…“嫂嫂,那一晚直过得本王毕生难忘…”“我身体很软吧…”某国君脸色铁青…那一夜,他霸道的将她压-在身下:“孤倒是要看看你身子软否…”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三年…再相见,她早已今非昔比…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霄姬,你若留下…只要你要的,孤都允你。”“莫廷昭,朕要你这如画江山,三千大业…”万人之上的帝王沦落为侍寝后宫之一…需某狐翻牌才可上昔日自己的龙塌…她阴险一笑…“朕不缺后宫了…倒是最近内务府总管说公公少得很…”【本文小虐,虐身虐心…本文轻喜,喜主喜配…虐后皆大欢喜…】 作者标签: 看客很v5…七爷很囧rz…主配很山炮… 月色妖娆… 陡然升起的一丝邪魅…就着这如血的月色蔓延开来…妖艳了一片酴醾… 红衣若火…“自是如此…虽是棋子,可若是至关重要的棋子,自是也要特殊对待了。” 不想孤痕在那五行法器设的阵中,行动自若…“炙清…你败就败在,太狂傲…以至于不知对手是谁。” 不以为然的一笑…乖张与不羁…“孤痕,狂傲的并非是我…如你罢了。”凤眸如丝…一丝妩媚,一寸姽婳,一方傲骨… “这五行法器我自是知困你不住,不过…足够我救出那小棋子了…”说罢,笑靥如花…在月下熠熠生辉…擦肩而过的一刻…一抹若烈火焚烧花蕊的香气…惹了孤痕一身… “呵,你当真以为本王的结界是摆设么…” 炙清到得屋前,从怀中取出一枚珠子,悬于空中,在月下散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虽微弱…却好似镀着金一般…“破。”语毕,那珠子好似水气一般,四散开来…浮于空中,妖紫色的光晕淡了下去…缓缓,竟失去了光泽,再片刻…干脆破开来… 这边孤痕自是察觉到结界被破,只是先下只用尽力气去解开那上古的阵法… 炙清背后定是有高人…不然怎么会并非强行闯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破开了自己的结界…且学会了这上古的阵法,竟困自己于其中… 看来炙清也是不容小觑的角色…轮回…无情无尽,这轮回中无论是多么用力的挣扎,多么用力的去摆脱那束缚…却终是徒劳罢了… 而身为元始天妖的他…不曾在那轮回中,所以才有人敬畏,有人嫉妒,有人不甘…可千百万年来…可有人想过他的万载孤寂… 永生,至高无上的权利,翻云覆雨的野心…可情爱,最是累人… 苦笑一声,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 这一劫…终是没有完成罢了…何必去找什么理由来说服… 再说炙清忍怒看着在床上口水直流…睡得正香的唐晓糖…终是怒火中烧:“炽舞…” 阴沈的一声…可终是有人不怕死的不为所动… 出虎穴,入狼窝 咕哝了一声…她犹是睡得雷打不动… “可恶…”他似乎总是对这女人有着生不完的气…一把扯过被褥,狠狠送出…准确无误的将兀自不醒的某人卷在其中… 微一笑…千里传音…方圆千里之内…那声音听得极为清楚…“孤痕…炽舞我带走了。我知你睚眦必报,相信不久之后…我们战场上可以一决高下!” 众人慌张…“谁!那是什么声音…” 直有人颤抖瑟缩了许久…那声音,仿若听到便激起了胸口一团烈火…灼烧得疼痛…“哈哈…炙清大人…是有多久,没有尝过这掌中之物被人掳走的滋味了…他日加倍奉还不足惜!” 炙清飞于云端…只觉得那话震得体内气血翻涌…五行法器之中,不但可以使用这千里传音…还可以将真气发挥的这般淋漓尽致…孤痕…这人若不除…定是心腹大患! 唐晓糖只觉得满腔的香气…恍若眼前是熊熊烈火…这姿势真难受…被人夹在腋下,直觉得腰酸背痛,睁开眸子也不顾是谁…一巴掌拍开眼前的人…那红色真是令人恼火!“你谁啊…丫的…老娘睡觉都敢吵…” 炙清揽得唐晓糖煞是紧,哪里是她这柔柔的一巴掌就可以推开的…不过这等无礼的话…粗鲁的举动…当真愈发令他恼火…却犹是咬牙笑道:“妹妹向来可好?为兄来迟了…” 唐晓糖一颤…战战兢兢的抬起眸子看向那人…绝世的容颜…狭长的凤眸…不羁,乖张…红衣若火…好似焚烧花蕊的香气…方才那话怎生觉得便是不说什么咬牙切齿,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呵呵…”干笑几声…唐晓糖的人格终于随着身体一起苏醒… “我…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哥哥来救我啦…” 炙清看似专心的腾云…却冷笑一声…“救?想必皇妹可乐得在那里享受清福呢…” 唐晓糖何等的聪明,赶忙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谄媚:“那里…皇兄有所不知…小妹这几日睡得不得安生,生怕耽误了咱们火族的大事…只不过今日可能是预感皇兄会来…怎生舍得扔了我…便终于撑不住沉沉的睡着了…” 今晚成事… “呵呵…”他便是冷笑…都千娇百媚…一种妖异的红色…妖娆了月色:“为兄哪来舍得扔了你…当日大殿上的伶牙俐齿,为兄自是爱得不得了。” 唐晓糖一身冷汗…慌张的看了看身后…那个孤痕为何没有追过来…他不是人人畏惧么…为什么会放自己走… 心中一丝失落…没有来由。 “放心不会有人追来…”炙清的一句话,引得唐晓糖冷汗涔涔…正是因为没有人追过来…她才不放心的好么? “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旻水。” 当晚…天绝愁眉不展,只托腮手执狼毫出神…却这时门被踹开…他本就心中有意压低气焰…可偏偏这时有人这般不知趣。 拍案而起…再也不见那温润如玉的模样…却是红衣若火,被风吹得鼓动翩飞…恍若烈焰之蝶… “怎么…大人也有这般烦躁之时?” 那话听不出丝毫的情感来…只似是单纯的调笑罢了。天绝眸子蓦一凛…炙清,火族神将…与他不相上下,还是不要发作为妙,犹是温文尔雅的一笑…“哪里话…在下只道是什么人…额…不拘小节,原来是炙清大人您…” 炙清本无意在戏谑下去…只微微侧身…入眼的女子,肤若凝脂,凤眸如丝,颇有些凌乱的红衣,青丝…倾泻而下,一刹那…心似是被什么冲击了一下… 起身不仅有些喜形于色…“炽舞公主——!”那惊异的模样,颇为好笑… 炙清也是了却了心中大事…此刻不仅笑道:“天绝大人见了未婚妻,倒是比见了在下高兴多了。” 并非什么请深爱切…谁人不知…不过是一纸契约,拂去那金戈铁马罢了…棋子… 唐晓糖早已明了…她无权再去偏执什么…想要听炙清唤她的名字…想要唤天绝灭绝师太…想要赖着天人之姿的碧华…想要了却尘世… “呵呵…”天绝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又怎不是一片了然…如今与孤痕的战事迫在眉睫,若此刻因联姻而与火族撕破脸…只怕到时水族所承受的是灭顶之灾! “也罢…炽舞也倦了…大人近日也因此事操了不少心,还是睡下吧…在下就不打扰您夫妻二人的甜蜜了…”说罢,竟狠狠将炽舞向屋内一推…关上了门… 炙清他炙热犹若烈火一般的唇…擦过她的耳垂,一股火辣的感觉蔓延开来…“今晚成事。” 烙下的吻痕 她呆立在屋内…有些窘迫的看着天绝… 好像大叫…她没经验啊——! 天绝有意无意的向前走近一步…似是想要说什么,却闻唐晓糖捂着胸口大叫:“你别过来啊…在过来我喊人啦!” 他好笑的看着眼前这女人…又是向前一步…吓得唐晓糖大叫…“啊——!强(消音)…” 唇被捂上…脊背紧紧抵在身后一片冰凉的墙壁上… “公主…”那一声…好似无关风月…却偏偏陡然生出一种暧昧…将唐晓糖瘦弱的身子圈在他的手臂当中,近得几乎可以被睫毛戳到…“别逼在下动怒错手伤了公主…” 话还是万分恭敬,笑还是百般温柔,只是一丝凛冽与他不符的危险…寸寸逼近… 唐晓糖似乎想起来…初遇的那晚…炙清的危险…炙清的致命…炙清的红色…炙清的乖张… 似乎一切…都那般的着迷…每一次勾唇,每一次挑眉,每一次哂笑… 亦如飞蛾扑火…而如今是否叫…重蹈覆辙… 在唐晓糖没什么文化底蕴的脑袋中,只出现这四字…努力保持清醒的摇头…用尽毕生的力气一般,狠狠一推…天绝只是微微一动…随后却好似拿唐晓糖的话来说…就像弹簧似的…弹回来之后更靠近了些…以至于…她一惊… 将头别过去…他的唇…不似是炙清的唇…火热只消轻轻一触,便快要融化…干裂开来似的…那是一种淡柔的感觉…水族的冰冷就此蔓延开来…轻微的擦划而过其实并未觉得如何…便是犹如冰一般…愈久的触碰,那冷便愈发的刻骨…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的脖子便一直伫在那个角度…许久未曾回过神来… 天绝也是一怔…万没想到…她这一侧脸过去的举动…竟让那烈火一般的唇如此准确无误的在他冰冷的唇上留下烙印… 她的唇…带着火焰的热度…欲要将他灼烧…天绝不敢乱动…唐晓糖也是僵在原地… 那一吻…绵延且漫长…绵绵延延…漫漫无期…如月色飘渺…烛火闪动… 恍若隔世的错觉…直倔强的欲要将对方…可入骨髓… 若那一刻是煎熬…下一刻可是解脱…却为何压得唐晓糖快要喘不过气… 初吻的代价 “公主…”天绝许久才从那吻中脱身,连退几步…却无半点的慌张,眸中依旧笑意温润… 唐晓糖犹是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初吻…她的初吻…她保存了十五年的初吻… 终是在四目相对…碰触到天绝眸底的一层窃笑…腾地怒火四起… 犹如狂踩孤痕脚时的疯癫…一下扑上去,掐住天绝的脖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天绝被这一扑逼得又是连退数步,脖子上一双力道忽然变大的手让他那驰骋沙场的戾气蓦地爆发出来… 唐晓糖被天绝电光石火间摔在了一旁的床上…直撞得龇牙咧嘴,脊背生生的疼…这次的四目相对…那温润如玉早已不再…却是一股腥红…侵占了那眸子… 天绝一惊…以一种不是常人所能及的速度,恢复了理性,甚至曾让唐晓糖觉得方才他眸中一闪而过的血的颜色…是一种错觉…他是欲望淡然的水族…怎会有那种颜色出现在眸中… “公主,今晚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公主勿怪。”一揖后,转身便走… 唐晓糖微一蹙眉…揉了揉被撞疼的柳腰…粉拳紧握…可恶…可恶…她的初吻!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唐晓糖怒火中烧时根本不知理智二字怎写…也是天绝嘀咕唐晓糖罢了。 一个鲤鱼打挺离开那硬邦邦的床榻,唐晓糖不满且暴躁的扯过方才在天绝手中玩转的狼毫,蘸饱了墨…邪恶的因子四处蔓延开来… 于是,第二日清晨,天绝沐浴后换好装束,衣冠楚楚的来到书房…以至于完全忘记了书房内还住着一只活宝… 入眼…上古藏书,上仙墨宝,水族御令,便是墙上都赫然写着大大小小的四字…歪歪扭扭的字体…灭绝师太… 开玩笑…她唐晓糖是谁…只是此刻俏丽的脸上也沾染了几滴墨迹…此刻四仰八叉的以绝对凡人无法接受的姿势…躺在太师椅上… 饶是他平日里性子伪装的再好…此刻直觉得火气已窜到了太阳穴… 美人儿!从了我吧… 唐晓糖犹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打着鼾… “公主…”那二字,唤得阴冷无比… 唐晓糖瑟缩了一下,抱着肩膀继续找周公…“炽舞公主…”声音愈发的凛冽…似乎带着的恨意欲要将他口中的炽舞公主生生撕裂。 唐晓糖犹是不醒…众人只听有史以来在一向都是好似柔柔的春风吹过的天绝大人宫苑中…听到最激烈的声响…好似先是什么重物摔得粉碎,随后是一声状似女子…却比男子还粗狂的嚎叫… “谁tmd要死啊!靠…贱人!”唐晓糖揉了揉惺忪睡眼,又揉了揉摔得疼痛好似裂开的屁股…目光如火…似是要将入眼的玩物都付之一炬。 “炽舞公主。”忽而至眼前的这张颜…温润如玉,肤若白璧,唇微抿着棱角分明,若削成的精致五官…天人之姿…好美…唐晓糖猛的吸了口口水,全然没有注意那四字中包裹着何等的怒气… “美人儿!从了我吧…”飞身上去…却不想天绝悠然退开几步,令她扑了个空。 掩唇轻笑…再不温润如玉,反倒看起来似是只妖精…在日光下映射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眩晕的光晕… “公主…昨晚玩得可好?”眸中却是怒火中烧…拳在衣袂下不自觉的握紧…额上若没有那几丝碎发遮掩住…那若隐若现的青筋便毕露无遗…天绝生怕一个克制不住,亲手掐死眼前这女人… 唐晓糖蹙了蹙眉,甩了甩有些酸硬的手腕,抱怨道:“昨晚…哎…累得手好疼!” “呵呵…”杀意四起,只可惜迟钝的唐晓糖仍是笑嘻嘻的看着天绝…老实人就是用来欺负的!柿子不挑软的捏…那她这种小人又去捏什么呢… 只是可惜…唐晓糖没有苍然的阅人无数,没有孤痕的城府之深,没有碧华的万人之上…所以并不知,眼前杀机四伏… “糖糖。”一声笑意正浓…只吓得天绝慌忙收了戾气,仍是温润如玉…只那一刹…他差一点就会上前亲手结束这女人的生命…绝不手软。 唐晓糖看去…蓦地,笑靥如花…“碧华——!”便是这般…好似对他总是这般的着迷,哪怕明知那日她被困孤痕处,碧华却毅然决然的转身走…明知碧华不会动情,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执拗… 自惭形秽 见得这等男子…方才那昙花一现的美好,便烟消云散… 碧华上仙,胜于世间一切色相,半点不假…便是天绝比之都要黯淡三分…“你回来就好。” 许是她的自作多情…那一刻,碧华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她为何以为是担忧,带着丝丝的心疼…却又狠狠别过头去…一丝决绝陡然而生。 碧华…为何每一次,都要给我这些不应有的悸动,只会一次又一次…让我误以为,你动过一丝,哪怕一丝的情… 素白色的衣袂…微一笑便倾尽天下,为祸世间…在他面前,所有人都是自惭形愧,或许除了那个人…笑若冰霜,白衣出尘的女子…仿佛冷眼看尽人世… 本想不由自主凑过去的手…终是硬生生的在空中改变了弧度,径直的垂下…眸暗淡了几分,道:“是…” 心中为何竟生出一丝委屈… 为何当初他明明近在咫尺的可以带她走,却选择了独自一人离开…为何他当初明明知道她是那么的无助,却连施舍一眼都未曾…为何当她醒来那满腔的香气…不是他… 酸涩竟然让唐晓糖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沉沉阖了眸子,决然转身:“我没事了!碧华上仙还是回去吧!” 配不上…终究是配不上。 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脸上还沾染着墨迹,火红色的裙子也是星星点点的墨黑,方才又是被天绝扔在地上挣扎好一会儿…褶皱且布满灰尘… 她便如同癞蛤蟆一般…痴心妄想的想要吃掉那高洁孤傲的飞鸿…纵然不知,便是求得一根羽毛都是苍天的施舍罢了… 自嘲一声,迈出几步…脚步却愈发的沉重起来。 “糖糖…”唐晓糖咬了咬唇…不要再叫她了…明知她抵抗不了那诱惑… 从不知道…唐晓糖本是那般的倔强,即便是天大的诱惑…她若执拗起来,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叫叫叫,叫毛啊叫!老子要休息去…” 她粗鲁到底…无异于她声嘶力竭的要碧华离开…如果她是一种玷污…那么她希望那人,可以永远保持着那份洁白…犹若九重冰雪一般… 天绝亦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便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唐晓糖对碧华那份特殊的感情…只是这些明眼人也都知道,她唐晓糖亦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既是在偏执,也改变不了既定的计划… 视为陌路 明知碧华是那般的高不可攀…她本就配不上…是的,配不上。明眼人也都看出来了… 可为何明知配不上,还爆粗口…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自暴自弃?无人发现天绝唇边玩味的弧度…那是一抹残忍到极致的笑意… 这女人,有趣…竟当着未婚夫的面前跟别的男人亲热…难道是良心发现…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女人…真是有趣的生物。 “糖糖…你是怪我那日没有救你出来么…”碧华何等聪明…却让唐晓糖觉得在他面前永远像是一个玻璃人…那感觉,很是不爽… 蓦地转过身来…一腔怒气却在看见那蹙眉的模样…烟消云散… 为何…那么干净…干净得她不忍去碰触…她尘埃满身…泪,便那般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 那血却一阵滚烫…落于指尖,是一种妖异的红色… 凤凰泣血… 碧华与天绝均是愕然…“糖糖…”他跨上前一步,有些焦急…眉宇间一丝愁蔓延开来… 她犹是不知节制…任由泪肆意的划过脸畔,唇边…一丝血腥平添一抹妖娆… 她一向憎恶泪…可为何这一次,偏偏汹涌成河,一发不可收拾…“碧华…碧华…” 一声声呢喃,当真好似痛入骨髓…碧华看似如此…可为何唐晓糖却窥视到他不为所动的内心… “身本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碧华,对不起…对不起…” 唐晓糖的疯癫,弄得碧华措手不及…天绝却怔在原地… 身本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诗禅机至深…怎会从她这一介庸俗之人口中吟出,且从未听过… “糖糖,你这是怎么了…”碧华愈发的惊异看着上一秒且欢天喜地,又转身而去…这一秒声泪俱下,神色惨然的唐晓糖… 却猝不及防她猛地一推,连退数步…那火红色还沾染着墨迹的身影,那一刻挺拔得孤傲,倔强得心疼…风便那般轻柔的漫过,她的身影好似遗世独立,那份刻骨的凛冽…在她身上绽放的淋漓尽致…“碧华,你从此视我为陌路罢了。” 只留着这么一句不知何意的话…那火红色的衣摆仿若瑰丽的凤尾…便那般又一次…决然的转身… 小伎俩 一切似乎都沉寂下来…天绝对她以礼相待,她也秉着抬手不打笑面人的原则,没有再去找天绝的麻烦… 然而唯有唐晓糖的心…不复平静,胡思乱想着…碧华的笑,那一刹的心疼,那一瞬的错愕,最后一个回身时所能捕捉到的一个微微的蹙眉… 碧华…明知你不会爱我,可为何…又总是想拿那些你给的悸动,来说服自己…你可曾爱过我呢… 她犹是烦躁的收拾起眼前被她祸害不成样子的糕点…长叹了一口气…此刻炙清与碧华还有天绝,当然少不了那个眸底闪烁着青色,羽扇纶巾的主角…苍然。 都应该聚集在孤痕那里吧…谁胜谁负,似乎都与她无关。 但是还是碧华胜吧…此刻豪迈一拍桌子,长吼道…“来!我做庄!压苍然胜的把钱放这左边,压天妖胜的放右边!一比一百啊…” 那话,叫周围人都愣在原地…唯有唐晓糖自顾自的吵嚷着,且一脚将小几上精致的器皿尽数扔在地上,腾出位子来… 虽说那话说得不伦不类,可终究是有一下人走来,有了第一人…便接二连三的陆续有人斗胆来压,半晌便传了开来… 炽舞公主坐庄…压胜负,且倍数急速上涨… 唐晓糖乐得见牙不见眼,一口白牙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八颗牙标准微笑。 若是那几人知道了…想必便是不气吐血,也会气得吐白沫… ——美人儿们…咱素小分~—— “呵,苍然…你当真以为你们联手可对付我不成?”纵然妖界死伤无数,他却犹是一身雪青色衣衫,未染半点血迹,便是那发…都未乱一分,黛紫色的面具…令这人愈发的云山雾罩。 苍然犹是一袭青衣,摇着那墨扇,眸底隐约闪烁着一丝青色的光晕…“天妖大人…”戏谑的笑意…“畏首畏尾者不成事…这次在下未尝不是放手一搏,哪里敢小瞧了大人?” “是么…苍然,论修为,你们这里哪一个比得过我?本王早说过,你那点小伎俩,不足成事!” 那青色在他眸底蓦地一亮…“啪”的合了扇子,笑却多了几分凛冽…“在下知道大人一贯瞧不上在下,不过…在下便也是用这些‘小伎俩’,安稳坐在这水族的王位上…” 生死攸关 “这自是不假,只是这天地共主的位子,你还差得远…痴心妄想罢了。”犹是冷嘲热讽,苍然也犹是面不改色… 均是上古之神,阅人无数,看尽沧海桑田…那内敛,那一笑,那微一挑眉间…便也是看尽世态炎凉,心如止水的寂静参禅着…野心勃勃的依旧翻云覆雨着…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孤痕,你应知道…今日我是要把你赶尽杀绝,我火族这次不过是为神界助阵罢了…可别怪我。”苍然掩唇低笑,漂亮的凤眸宛若新月…一丝妩媚。 只可惜他身边那人…不笑不语,只那般静立着也美得犹若昙花一现,步步生莲,无人不知…那是碧华,胜于世间一切色相的碧华上仙…而他身边那抹身着白衣,却又点点犹若血般的桃花铺陈其上,风一吹…飘动不定,栩栩如生…许是只有这样让月华失色的女子才配站在碧华身边吧… 而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一人…寒肃…至阴之体,若想博佳人一笑…只怕此生无缘,然而却偏偏在碧华上仙身边,可以轻易绽放如花笑靥… 苍然不仅黯然失色… 碧华另身侧的人…红衣若火,甚至未着铠甲,媚眼如丝,弥漫着一丝淡淡的…仿若烈火燃烧花蕊的香气… 若火焰一般耀眼,令人不敢直视…生怕那烈火焚烧了心智…男子可以美到极致…唯有此人可以淋漓尽致…炙清此刻犹是不羁且乖张着…玩味的看着孤痕…自傲狂妄,真是讨厌。 却不知…当你讨厌一个人入骨之时,只因为那人身上有你的影子…只是你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与这种人比起,天绝似是低调许多…只默默立着不言语,且那风华绝代,全被眸底的温润如玉所掩盖…“呵,你们真是煞费苦心…竟为了本王招来这么多人…可当真是没有让本王看轻了你…” 今日,玉石俱焚… “王…”苍色的身影一闪,已然挡在了孤痕的身前。 孤痕显然一怔:“白冥!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王!您有恩与白冥,白冥怎能此刻弃您与不顾?” 不想苍然悠然自得的摇着墨扇,慵懒道:“你来了也只不过是和孤痕大人挤棺材。” 青玄剑…那不是妖族的叛臣白晨,用了万年来三分之二的功力所凝成的剑,怎么会在这人手中? 血色的眸子…炽烈海!这人…白冥…不会有错!定然是那白晨的遗孤… 呵,当年战功卓著,不也还是叛乱被降?曝尸荒野? “王,白冥护送您走…” 孤痕眸子中闪烁了一下,微一蹙眉,狠狠咬牙道:“今日,是了断的时候了。白冥,接着!” 一泛着柔和的白光上好的羊脂玉划破了空气,破空之声… 白冥不假思索的接住,只觉得有如一块寒冰,握住即化了开来,渗入了掌心,随着血液流淌到了四肢… 一种感觉,像是眸子里的一种炙热,一种执拗,在被缓缓的腐蚀…快要销声匿迹。 “今日,玉石俱焚…” 孤痕的笑,那般的触目惊心…天绝直觉得一句话在耳边滑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孤痕是何等的人?其父,元始天尊,开天辟地,地位岂是这世上一人可比的了的?其母,太元玉女,发力高深莫测,且是上古众神,资历最是老… 力量不容小觑,何况当年是太元玉女为自身修为,将杂气迫入生下的血块内,才生成了这混元世纪有史以来第一只妖…元始天妖,孤痕… 炙清蹙了蹙眉,却见苍然犹是笑得处事不惊,好似事不关己一般…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劲。 向碧华边上靠了靠,那一刻竟然让狂傲不羁的火族护族神将露出这种稚气的行为,只有碧华一人…他微微笑了笑,好生的安心,那抹温润如玉,风华绝代,不是天绝,苍然所能及的… 却见孤痕忽而从腰间拔出一寒剑,向苍然攻来…电光石火,苍然眸子一凛,孤痕比之是何等的修为,此刻哪还来得及? 却见天绝手疾眼快,袖子向那寒剑拂去,只听见裂锦之声,不想那剑气已然削去了一半,还是戾气逼人… 那剑在马上便要刺入苍然身子的时候,竟然那般生生的顿住… 大殿之上1 当苍然迷茫的看去,发觉那寒剑上竟缠绕着一圈一圈的火红色带着倒刺的长鞭,再看向那长鞭的主人,苍然怔了怔…“清儿!” 虽没被那一剑刺中身子,可孤痕何许人也?那力气尽数被炙清拦腰折断,送去了自己的身子,此刻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抽搐,一时间冷汗涔涔… “清儿,你还好吧…” 声音仿若暮春的风,和煦且满是缠绵…那般的好听,便是听到了,就心安得快要忘记了痛楚。碧华温热的手轻轻拍了拍炙清的脊背,似是要将执念揉进骨髓里去… 炙清不敢言语,生怕一张嘴喷出血箭来,迅速抽回长鞭,向孤痕攻去… 一时间,寒光与那犹如火焰般的颜色缠绵在一起…一声声沉重的呼吸,打斗四周无一人可以近身,炙清只舞得长鞭呼呼作响,密不透风…孤痕则见缝插针,每一攻都是那般的精湛… 炙清本就受了伤,体力不支,却那股子倔强哪里肯服输,只越攻越急,孤痕哪里会由得他拖这么久,凌厉的剑气刮得他火红色的衣衫破损开来,那鞭子似是蛇的信子似的…张狂的舞者,每一鞭都凝聚着真气… 天绝见此,虽知水火两组从未并肩作战,且二人一起攻天妖,传出去不仅对火族的这护族神将炙清面子上过不去,何况他便也是水族的护族神将…不想,犹豫之际,银白色的身影蓦地一闪,与那雪青色纠缠在一起…而炙清的身子就好似一片落叶,被碧华轻轻的一掌推开来,苍然稳稳接住。 “清儿,你…” 谁想,炙清一把厌恶的推开了苍然,有些费力的站起身子,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手中的长鞭温顺的缠绕在手臂之上…红色的粘稠液体,便这般沾染了他火红色的纱… 天绝蹙眉紧了紧手中的剑。 “碧华,你早已轮回转世,哪里还有昔日发力的千分之一?只怪你痴傻,将之给了块石头…哈哈,如今我杀了你,易如反掌!” 天妖…世上若说除了其父母,想必无人能敌… 哪怕是碧华… 大殿之上2 天绝看出利害,碧华若是再受伤只怕不好再擒孤痕,看了看只顾着炙清的苍然,叹了口气,运好真气,也冲上前去打斗起来… 一时间,光芒四射一般…碧华取下白玉发冠上银白色的簪子,只顷刻间便化作一把利剑…银霄剑,只怕比青玄剑还要厉害数倍… 大殿上攻得越来越猛,水族火族的将士都被阻隔殿外,大殿门紧闭,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王!可恶…”白冥怒吼一声,欲要冲上前来助阵,却忽而被一扇子打在胸口,迟疑的看去那方向。 “我说白冥兄弟…”苍然一摊手掌,白皙且修长,那墨扇竟自己飞回到他手中,“啪”一声打开来,玉骨丹青,便这般在这火上眉梢的时候一脸风轻云淡,甚至玩世不恭的笑着… “滚!”一声爆喝,白冥似是杀红了眼,举起那青玄剑便展开了进攻,没有丝毫的手软,快且恨,一气呵成,甚至看不出破绽。 苍然到底是老谋深算之人,只闪躲却不还手。“白冥兄弟有所不知,我们与孤痕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这妖尊之位岂不是空缺无人?” 白冥一怔,缓缓看向正与二人斗得火热的孤痕,收手蹙眉看着苍然…“你什么意思?” “呵呵…白兄弟武艺精湛,才华过人,再加上天妖大人对您青睐有加,这妖尊之位…” 白冥终于明白,执剑便要刺来。“妖尊之位必是王的,我只效忠于王!” “哈哈哈…”苍然倏地大笑起来,直笑得令白冥怒火中烧。 “你笑什么!” 寒剑竟架在脖子上,苍然没有丝毫的反抗… “我笑你傻啊,令尊大人为何叛乱而死?” 那剑竟忽然生生的逼近了三分,只消一用力,便可以让他魂飞魄散… “哼,家父戎马生涯一生,终是被野心所累,父债子还,我自是此生效忠与王!你住嘴罢!” 你剑只有一寸,便要割破他的喉咙…他在拿命赌么!可恶… 蓦地,腥风扑面…那血红色的鞭子,如同蛇一般缠绕在那玄清剑上…第二次,他为了两个人… 东皇钟 “清儿——!”苍然一惊,上前欲要夺白冥兵刃,却不想炙清的鞭子一收,卷带着剑从苍然手中滑去。 火红色的鞭子上倒刺刮得苍然手掌一片殷红。一口血剑,终是没有忍住,炙清面色愈发的苍白,白冥却哪里肯放过炙清,紧攻上前,青玄剑飞回手中。 “当啷”一声,却不想青玄剑竟然被一个人打掉,再看那人时,不禁怔了怔… 一向温润如玉,唇边总是带着温润笑意的天绝,这一刻是统帅千军万马的豪气,是冷看人世踩过无数尸首的淡漠,亦或者…是手持长枪,视人命如蝼蚁的嗜血… 白冥竟在触到那目光之时,瑟缩了一下…随后有一种羞辱,却不敢再直视那双眸子,太过于深邃与触目惊心…那是天绝的真面目么? 炙清暗暗心惊,苍然哪里顾得上天绝,上前扶起炙清,也不顾他同意与否,虚弱的身子哪里可以推开苍然。 并非炙清功力比不得天绝,也是叱咤十界的人物,只是比之孤痕是微不足道。 这时天绝招招恨逼,白冥力不从心,却说孤痕与碧华也斗得正紧。 唯苍然冷眼旁观,炙清那般暧昧的倒在他怀里,却那个角度,刚好看清他的笑意… 那般的触目惊心,弧度满是狡诈,竟然让炙清的心猛地一颤…似乎想通了什么。 苍然哪里是要助仙界?分明是想借孤痕之手铲除会阻碍他揽了天下的帝王宝座,真是…可恶!竟然拖累了碧华! “苍然,你…” 缓缓,他垂下眸子,玩味的笑看着炙清,那目光好似一条蛇,暧昧且冰冷,妖娆的在他身上游移…“清儿,天地共主之位…我志在必得,只是舍不下你罢了。只能委屈你了。” 众目睽睽…那是何等的魄力与温柔,画面美是美,只是两个本就长相妖娆妩媚的男子,搂在一起热吻…这场面,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 “好了,都玩够了吧。” 蓦地,远离了炙清,霎时间殿内金光大作。 “东皇钟?!”一阵惊涛骇浪一般,吞噬了一切… 缓缓,沉寂下来…苍然眸子里五味杂陈,看着瞬间空荡的大殿,目光定格在方才那红衣若火的人儿站过的地方。 好似会为一般摸了摸唇畔,方才那一吻…不知在脑中构想了多少次。 清儿,等我…等我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时,我便要了这天下…和你。 笑看着那传言诛天灭地的东皇钟,天宫之门… 初出旻水 唐晓糖慵懒至极的斜卧海棠树下,旻水的天气甚好,甚好。 笑意盈盈的伸出纤纤玉手捻了块桂花糕,含在口中甜甜糯糯,心满意足后故作优雅地拭了拭唇角,妖媚动人。 一旁的侍女“咕噜”咽了口口水,见唐晓糖眯起的凤眸缓缓看来忙红着脸埋下头去。 “呐,小丫头,过来。”声音似是都沾染了桂花糕的甜糯,听得人心神一荡。 小侍女踱着小碎步扭扭捏捏的走过来,唐晓糖雅兴十足,抚着小侍女滑嫩嫩的小脸满脸淫-笑。“小美人儿,碧华君他们出去有些时日了吧?” 可怜了那小蹄子,觉得炽舞公主的纤纤玉手当真是比天绝大人的剑还要恐怖,面上酥酥麻麻的却还要装作恭敬。“回公主,大人们出征已四日,尚未有消息传来。” “哦?”唐晓糖微一挑眉,百媚丛生,红衣若火,酥胸半掩。“那依你之见是谁胜谁负?” “奴婢……奴婢不敢胡诌。” 唐晓糖委实无趣得紧,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拍掉了身上的花瓣嚷道:“姐让你说你就说!” 小侍女瑟缩了一下,看来胆子小得很,声音发颤已红了眼眶,惊慌失措的跪下:“奴婢知错,公主饶了奴婢吧。” 唐晓糖火大了,她娘的!她又没做什么,问什么过分的话!“你哭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小侍女便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眸子一冷,唐晓糖冷笑数声,自古弱肉强食,若是她像眼前小侍女这般性子,当真不知道如今身首何处。“乖孩子,去打听打听大人们的战况如何。今日姐气闷,出去走走。” 说罢迈步就走,那小侍女唯唯诺诺面露喜色,就好似绝处逢生一般。 旻水本建在汪洋之中,一层结界护着城池,而城外则是浩浩海洋。 唐晓糖深知炽舞的玉体本性属火,便毫不客气的向水族高管讨来了避水珠吞下,那种在海中行动自如呼吸自如的感觉当真奇妙,比背着氧气瓶还时不时的呛一两口水舒服得紧。 水族多数是不出旻水的,以至于如今她出了旻水发觉周遭甚是凄清颇觉无趣,便漫无目的地与旻水背道而驰。 行了多久忘却了,只是也不觉倦,隐隐见远处一座奢华宫殿张灯结彩,心下一喜,不仅加快了步子。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比北京的天上人间还高级 见远处华灯如昼,一改海底的昏暗,呈现在唐晓糖眼前的是一金碧辉煌的宫殿,竟比旻水的大殿还要气派奢华上三分。 大殿外雨花石铺成的道路两边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数不胜数,耀得人眼生疼,大殿内外来来往往的海底生物更是数不胜数,唐晓糖心内存疑径直走上前去。 走进方才发现,周遭均是绯色的装饰,一派喜气洋洋。“莫非是传说中的青楼……”唐晓糖暗自咋舌,如今这世道,青楼都修得如此奢华。 随着人流往里蹭,却不曾见莺颠燕狂,桃羞李让的美人迎客,倒是不乏穿得端庄不失华丽的婢女,暗叹一声:“比北京的天上人间还高级。” 行至殿门前,一小厮模样的人笑得谄媚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如菊花:“请小姐出示请帖。” “嘎?请帖……” 那张脸霎时间冷下来,菊花不见。“出去,又是混吃混喝的!” 唐晓糖火冒三丈,今日已被旻水那些低三下四的奴婢惯得尾巴翘上天,哪里容得这些小厮造次。“哼,你可知姐姓甚名谁!” 许是那小厮被唐晓糖满身杀气与蓦然而生的威严吓了一跳,连连摇头。 “不知?好得很,我便要你永远记住。”唐晓糖也不知嘴里胡诌着什么,只见那小厮胆寒的模样觉得解气得紧,有趣得紧。纤纤玉手抚上了暗红色的发鬓,眸中戾气尽显。 “小的,小的无意冒犯,姑娘、姑娘莫怪……” “哼,狗眼看人低。”唐晓糖端着张棺材脸一脚踹开了小厮,堂而皇之的进了大殿,暗自嘀咕:“奶奶个熊,青楼谱子都这么大。” 一路上无人阻拦却也无人领路,她方才发现这地方之大,在回廊处绕来绕去终是到了状似一后院的地界,见两婢女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嚼舌根道:“听说郡主嫁的郡马长得十分俊逸呢。” “是啊是啊,上次我为郡马送午膳,足足愣了半柱香。”说这话时,那小婢女一脸的花痴状。 唐晓糖怔了片刻,方才醒悟。“原来是王爷的府邸……” 她只是知道苍然乃是水族的王,而不知还有个王爷。 “不过听说郡马是受了重伤,失了忆的。还听说非我族类,是只妖呢。” 唐晓糖笑得嘴裂到耳后根,仿佛嗅到了美男的气息,好,好得很……郡马……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我要娶她 “他娘的,就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硬闯王爷府还踹老子!”唐晓糖一惊,回头就看见以那骂骂咧咧的小厮为首,身后跟着数名与他衣着无异的小厮。 她嘴角抽了抽,果然连小厮都不好骗,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脚底抹油已然来不及,再看看身前被吓了一跳的两个婢女,身后气势汹汹的小厮们,唐晓糖哀叹一口气,炽舞一世英明毁于我手,纵然这身修为极深厚,可她是半点也不会用。 “何事这般吵闹?” 声音骤然在唐晓糖身后响起,她感到头皮发麻,心中呐喊,快点来抓我,快点来抓我啊…… 只见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小厮们霎时间安静下来,毕恭毕敬道:“郡马爷。” 唐晓糖顿觉五雷轰顶,莫非听错了?她徐徐回身,九道天雷加身,面上却笑得风情万种:“孤痕大人……” 只见孤痕一袭雪青色羽纱云杉,却不见黛紫面具,唐晓糖委实怔了许久,未想到那人原来会生得这般清秀,仿若画师泼墨描出的山水,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得好似雕成,眸子如琉璃般明澈,全然不似昔日的孤痕,光是站在他身侧便觉得那压迫感可以窒息。 识得,偏是识得,不知是因为那身形还是那股气息,唐晓糖知道他是孤痕,绝不会错。 却见孤痕微一簇眉,满脸迷茫重复道:“孤痕?” 唐晓糖方才想起那小婢女说郡马失忆的事,心中一紧,碧华、炙清、天绝、苍然等人前去讨伐天妖,如今天妖大人赫然在眼前当什么郡马,却失了记忆,可水族半点消息也没有。越想越觉得不对,不禁冷汗涔涔。 “我可见过你?”下颚一凉,那双毫无温度可言冷如蛇蝎的手勾起她的下巴,毫无预兆的落入那双深紫色的眸子,仿若漩涡一般,沉沦不已,天生的摄人心魂。 “郡马爷,吉时快到了,您还未换喜服呢。”他身后的奴婢急急地催促,显然十分不安。郡主爱着郡马爱到骨子里了,眼见吉时快到要是出一点差错,只怕她们都得尸首分家。 唐晓糖语塞,却心急如焚,碧华现如今音信全无,便是共工、炙清与天绝水火两族大将也下落不明,隐隐觉得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见孤痕将眉锁得深了,声如玉碎:“我不娶她。” 那随他而来的婢女慌了,颤声道:“郡马,这玩笑开不得!” “我要娶她。”修长的指指向唐晓糖的时候,唐晓糖险些哭出来。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失忆耍流氓 那小婢女也吓得面如土色,狠狠剜了唐晓糖一眼,带着哭腔道:“郡马爷,眼见吉时已到,您……” “跟我走。”他旁若无人,唐晓糖只觉唇上一凉,那个吻猝不及防,带着淡淡的沉香气味与霸道,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掠过。 跟我走,仿佛上古的神谕,逃脱不得。 她猛然惊醒,一把推开眼前这人,狠狠擦了擦唇,怒道:“你有病啊!” 孤痕波澜不惊亦没有愤怒,只淡淡颔首答道:“嗯,失忆。” “你、你……”唐晓糖气得浑身哆嗦,心下本不大确信他失忆,如今看来失忆不假,孤痕何曾如此对她亦或是这般神情。 “你认识我。”不是疑问的语气,那般笃定。 唐晓糖一把拽过孤痕的领子,凶神恶煞道:“我认识你十八代祖宗!他爷爷的,老娘初吻!初吻啊!你失忆老娘就得惯着你耍流氓啊!” “放开他。”娇滴滴的声音,光是听着就酥了半边身子。 唐晓糖觅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却不似自己穿得这般妩媚天成。这容貌若放在凡间还算上乘,可许是近日目光被养得刁了许多,又是时常照镜子自恋一番,如今这女子在她眼中当真是不堪入目。 “拜见郡主。” 方才躬身的小厮顺势跪拜在地,面色都不大好看。 蓦然觉得她的脸与孤痕的颜贴得极紧,仿若一个眨眼,她只消一个眨眼纤长的睫毛便可以划在他脸上,热气氤氲开来,却又忽而被孤痕面上的笑晃花了眼睛,只是那么微一勾唇,桃花翩然,万籁俱寂。不比碧华的淡然,不比炙清的妖娆,不比苍辰的狡黠,偏偏让唐晓糖恍若隔世…… 那郡主气势汹汹快步上前来,未来得及反映的唐晓糖被狠狠一推,踉跄几步,险些装在美人靠上,郡主却兀自执起孤痕的手,情脉脉道:“相公,你受惊了。”别过脸来看揉着腰身的唐晓糖,神色变得冰冻三尺,冷声道:“哪来的村姑,方才碰到郡马的地方都砍掉,然后逐出府去!” 唐晓糖一个激灵,好狠毒的女人,遂将无助的目光投向孤痕,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犹怜。 “回禀郡主…方才她…她吻了郡主…”说话的是被唐晓糖踹了一脚的小厮,满脸胆战心惊却足以看出要置她于死地。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生命的四分之三 不出所料,郡主火冒三丈,唐晓糖撇了撇嘴道:“瞎了你狗眼,分明是你家郡马爷强吻了姐。” “哼,强词夺理!亏本郡主仁慈想留你一命,竟敢轻薄郡马爷,来人,把这贱人掏心挖眼!”唐晓糖暗自哀嚎一声,当真想不到,看起来娇滴滴的郡主原来也是心狠手辣。 至此,孤痕一言不发,任由那双素手被郡主牵着,大有冷看泰山崩之势。 那小厮阴险一笑,应了声“是”,欢天喜地的上前一把按住唐晓糖,唐晓糖气结,挣扎道:“孤痕!你个见死不救死没良心的!” 郡主浑身一震,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停手,那小厮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唐晓糖睚眦必报一个巴掌轮上去,打得小厮措手不及,却奈何郡主在场发作不得。闻郡主开口问道:“你叫他什么?” “孤……”痕字方要出口唐晓糖片刻间意识到,孤痕乃是天妖的名讳,十界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怕若说出来只有遭殃的份。想到此处笑得轻佻,便是看得那小厮也是呼吸一滞,那张颜天地沉沦。“关你屁事,姐对他的爱称。” 女子的妒火最是可怕,尤其是对着唐晓糖这么一张日月失色的脸。而生来机敏狗腿的唐晓糖意识到,此刻只有依附孤痕才能保她小命,不知为何不敢亮出公主也便是苍然皇妹的身份来,直觉告诉她苍然此次一战结果会出乎意料她意料。 “你说的不错,我识得你,我跟你走。”趁郡主气结之际,唐晓糖毫不避讳的挽上了孤痕的手臂,笑靥如花。 孤痕也随着笑,看得唐晓糖惊心动魄,玉碎之声在耳边响起:“你既识得我,那我是你何人?” 唐晓糖万没想到孤痕会问出这问题,见孤痕的笑忽而变得暧昧不明,狠心阖眸,咬了咬牙道:“你是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全场人抖了一抖,便连孤痕也险些没站稳。 眨眼间,天地变了位置,被人打横抱起,只见离那处回廊越来越远,隐隐还听得见小厮奴婢们的叫喊:“郡主昏过去了!快叫大夫!” “你说我是你的宝贝?” 她决定当做耳旁风。 “是你的心肝?” 她继续装死。 “是你生命的四分之三?” “孤痕你丫的住口——!”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天外飞仙 唐晓糖额上青筋暴起,面上强撑着笑得甜美:“大人,碧华等人如今身处何处?” “碧华?”孤痕微微蹙眉,显是不知其人的模样,唐晓糖心下焦急,万没想到神通广大的天妖也会失忆,那碧华他们…… “莫非大人当真不记……”方要开口再问,却猛呛了一口海水,孤痕已抱着她缩地成寸离了那王爷府,没了结界的庇护自是身处汪洋之中,好在唐晓糖服了避水珠,呼吸自如,孤痕内力深厚,止了呼吸个把时辰也是撑得住。 雪青色的外衫与火红色缠绵不休,青丝缱绻,唐晓糖竟蓦地想起民间“结发”之说,仿若海誓,好似山盟,看着孤痕弃了面具若雕成的侧脸,棱角分明,眉目如画。 “谷和,磊空和高了!” 孤痕双眉深锁,在水中急速飞行面色愈发惨白,唐晓糖只觉忽而青丝与衣衫都紧贴在身上,阳光倾泻而下,海风阵阵,已是出了海面。 “你方才说什么?” “孤痕,你从实招来!”唐晓糖顾不得满脸海水,一把扯住孤痕的领子,发狠摇得她自己都七荤八素。“你装的对不对!碧华他们怎么了!” “死女人……住手……我快撑不住了……” “你丫的快……啊——!” 见得人影成双,双双坠下,疑似天外飞仙,如果没有唐晓糖煞风景的话。 许是唐晓糖一番诚心祈祷感动上苍,最后被当做肉垫的不是她,闻身下的人闷哼一声,俊朗的五官扭曲,显是痛苦不堪,数声呻吟引得唐晓糖颇有些内疚,柔声道:“孤痕……你、你受伤了?” 眼见那雪青色漫开点点殷红,触目惊心,孤痕已昏迷不醒,唐晓糖束手无策,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忽而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唐晓糖只觉得每一道都生生贴着脸而过,暗红色青丝也断了几绺,显是有意避开他直击他身下的风成饶,唐晓糖便是有意护他可又岂是凭她之力能做到的。 眼见本便血迹斑斑的雪青色云衫又氤氲开一片血色,原还呻吟几声的孤痕已悄无声息犹如死尸一般,任由血从道道剑痕中留出,唇已惨无半点血色。 唐晓糖吓得不轻,几个踉跄离了孤痕的身子,茫然四顾。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一场空梦 “在这。”女子之声淡漠而无情,在唐晓糖头顶响起,提着剑冷眼看着唐晓糖,那等天人之姿,她毕生难忘。 唐晓糖眸子沈了沈,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的唤出那二字:“寒肃……” 寒肃微微颔首:“正是。” “碧华他们……” 寒肃一怔,黛眉轻蹙,继而又不见了踪迹。“你不关心眼前这人的生死?” 她疑惑,寒肃说的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却又忽而笑得倾了一世风华:“与我何干?” “呵……”见寒肃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直觉冰冻三尺,缓缓吐出四字:“流年不复。” “逝者如斯夫,覆水自难收,何况流年?” 寒肃一怔,动作极是轻微,却让唐晓糖清楚察觉到,铮铮之声:“若是为他,覆水也可收,逆天又如何,便是万劫不复我也受得……” 她看着寒肃凭空消失,只觉着女人好生轻狂,口中的“他”想必除了碧华再无旁人,心下黯然却还是去踢了一脚孤痕,脆声道:“你还活着么?” 无人回答,只是孤痕的血已完全将衣衫浸透,方才身上又满是海水,伤口上撒盐这般痛楚却也未见孤痕面上有一丝神情。 唐晓糖暗叹了口气,虽不知寒肃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伤了孤痕,只是眼下当务之急是救气若游丝的孤痕,虽说孤痕待他不怎样,可若让她孤身一人走出这片方才落下的陌生地界,是难于上青天。 “我唐晓糖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轻薄你的意思啊,我虽然色但是没色到连病号都不放过。”说罢拍了拍胸口,颤颤巍巍的将孤痕云杉连带亵衣剥落至腰际,不由呼吸一滞,肤若凝脂且不说,那象牙白的颜色活像她家铺厕所地用被她擦的锃亮的小瓷砖,想到这一层唐晓糖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治病要紧,治病要紧…… 三下五除二的将孤痕亵衣撕成布条状,小心翼翼的包住几处伤口,却发现任她按压多久都不能止血,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皓腕却忽而被握住,她诧异不已的去看那修长的手的主人,孤痕已双目赤红,不见眼仁,竟长出两颗獠牙来煞是吓人。 唐晓糖心中警铃大作,欲要抽出手来逃之夭夭,却被孤痕狠狠一拽,一个趔趄摔在了他身上,痛得龇牙咧嘴之际玉颈已一片炽热,一向冷如蛇蝎的孤痕竟也会有这般灼热的温度,唐晓糖挣扎片刻却终是发觉无济于事,双唇吸允着她玉颈只觉一片酥麻蔓延开来。“血……” “不要啊不要啊!我的血不好喝!”双腕均被束住,孤痕忽而一个翻身将猝不及防的唐晓糖压在身下,饶是她用尽气力也挣脱不开半分。“我是第一次啊!很痛的!” 忽而颈上一痛,只觉孤痕两颗獠牙已刺入血管之中,血喷涌而出的那一刹,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生生的抽离体内,那痛楚伴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唐晓糖双目渐渐失去了焦距,也不再抗拒,意识一点点模糊,若就这么死了……再醒来会置身于何地?亦或本便是一场空梦……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你是我娘子? “女人。” 谁叫她?唐晓糖蹙了蹙眉,不情愿的咕哝一声翻身继续睡。 “怕是只有扔水里才会醒了。” 有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掐她脸,好像有谁的爪子被唐晓糖一巴掌拍开,那人终于忍无可忍拎着唐晓糖后襟就拖着走,唐晓糖惊了一惊,费力睁开眼睛见景物倒退,身处一片沙滩抬头见太阳当空照,咧嘴一笑:“孤痕,我醒了,我醒了……” 忽而后襟失了力道,她一个不小心仰了过去,直觉得眼冒金星奈何发作不得。“孤痕,你可是想起……” “不曾。”简短二字,冷若冰霜,唐晓糖一怔,孤痕何时转了性子?见他径直撇下唐晓糖就走,面上覆着千年寒冰似的。 “喂,别臭着脸跟谁欠你钱似的!”唐晓糖挣扎着站起身,快步跟上去,不满道:“你可是记不得了?姐可记得清楚!你个吸血鬼!” 见孤痕忽而驻足,唐晓糖只顾埋怨致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孤痕的脊背,捂着发酸的鼻子险些泪流满面。“女人,滚。” 她一愣,旋即满头黑线,这人当真时冷时热,反复无常!明明那时还满脸深情的要带她走,结果带出被他吸了血不说还翻脸不认人!她竭力隐忍,深知若当真滚了只怕身首异处,只得好声好气满脸堆笑道:“别女人女人的,我叫唐晓糖,你不记得的事还需要我慢慢告诉你嘛,别这么绝情啦……” 那媚眼横波,欲语还休的模样楚楚动人,却见孤痕回眸满脸疑惑道:“唐晓糖?” “嗯,唐晓糖。”她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暗自决定再加把火,上前狠心挽了孤痕的左臂,柔柔道:“我们本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你却、你却把人家忘了……你叫人家情何以堪。我日日思你念你,却等来如今这结果……” “是么?那你念念不忘的碧华是何人。” “嘎……你死相啦,碧华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唐晓糖暗自思索,忽而果断道:“不就是咱姐姐么!” 一抹绝美的笑意绽放开来,孤痕笑得邪魅丛生,干脆回过身来一只手已不老实的环上了唐晓糖的腰,脸贴得极近,唐晓糖暗叫不好却只得硬着头皮面不改色,闻孤痕颇带些痞气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我娘子?” 唐晓糖猛地环住孤痕脖子将身子往他怀中塞了塞,逃开那块印上来的烈焰红唇,在他脖颈边蹭来蹭去,好在孤痕看不见他痛苦万分的表情。“相公,你……你终于忆起我了……” 于是唐晓糖也将孤痕面上抽搐不已的神情生生错过。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月夜缠绵 月明星稀,独倚高楼,无人相侯。 “孤痕…”唐晓糖目光有些许的迷离,一片黯然尽数被月色遮掩。“客栈那么多房间我们为什么要住一间——!” 孤痕微微一笑,从后面拥住了唐晓糖,瘦削的下颚摩挲着她的发鬓:“第一,我们是夫妻。第二,省钱。” “今后有何打算?”唐晓糖不动声色的想要掰开那只箍在她腰间的手,却发现最是徒劳不过。 “打算…”孤痕目光沈了沈,便是背对着他的唐晓糖都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冷颤,方要回眸看却落入了一双笑意丛生的眸子,月华照不进他眼底。“打算抛下昔日种种,与你游山玩水,共度余生。” 唐晓糖双眼一黑,只觉前途堪忧,忽而一股热气从脖颈窜来,倏地警铃大作,颤声道:“孤痕,我们、我们把蜡烛点上好么…我怕黑…” “原来娘子喜欢看得清楚些才有情致啊…”身子被孤痕轻而易举的转了过来,撞上那张绝色颜上的邪魅,唐晓糖自觉心跳漏了一拍,但见孤痕玉指一弹,厢房中一片明亮,也成功的让她看清了孤痕眸中的【谷欠】火。 哀嚎一声,她还未准备失//身于此啊! “相、相公…”唐晓糖颤颤巍巍的缩在他怀中,将头埋得极低,生怕孤痕一个饿狼扑食将她压在身下。 “嗯?”语出孤痕都是一惊,声调上扬,玩味十足,百般戏谑。 “其实…”话未说完,皆被堵在了嘴边,滑腻带着丝冰冷的东西探//入了她口中,在口中翻搅索取//着,她惊得要慌忙推开孤痕,依旧徒劳。 口中丁香小舌躲闪着却一把被孤痕按住了后脑勺所含//住,震惊的睁大了眸子见孤痕妖冶面容,青丝如瀑,心中一悸,见孤痕缓缓离开,牵连起串串银丝,在月下淫//靡不堪。 “乖,嘴张开…”声音低沈而或人,唐晓糖便好似着了魔似的不能自拔,竟缓缓的启了唇,见孤痕倏地一笑,顿觉不对未待她反映便见孤痕唇齿抵了上来,那舌再次探进来极深,一冰凉的药丸被那舌推入了肚中。 娘子,你真敏感呢…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唐晓糖心中一凛,眸子已清明无比。 敏感的耳垂被孤痕含在口中,用双唇摩挲、舔舐,唐晓糖只觉酥//麻蔓延开来,却死咬着唇怕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放心,为夫哪里舍得要娘子送命?”说罢一把将之横抱在胸前,唐晓糖只觉身子一轻,随即被轻柔的放在了床榻上,苍凉一笑,逃离了炙清又如何,不还是一任人摆布的傀儡。 “糖糖…”孤痕俯身,双手摸索着她柔软粉嫩的唇,目光愈发痴迷。“不要再离开我…”那句话,说得极轻,极轻,碎在了唐晓糖耳边,好似亘古绵延的凄凉。 四目相对,孤痕察觉了唐晓糖眸中的一片茫然,不由勾唇一笑,邪魅撩//人:“那药名唤‘月盈’,每月十五便会发作一次,若无解药则会筋脉俱断而死。” “你…”唐晓糖气结,孤痕的笑却愈发张狂。“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娘子…这已经不再重要了,对么?”轻轻在唐晓糖耳边吹气,见她单薄的绯红色云杉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心中一动,感觉小腹已开始灼热。“不如娘子救救火?”那话轻佻得欠扁,唐晓糖缩了缩,孤痕逼近了些,再缩却抵在了床头。 “你别过来!”唐晓糖气得发抖,紧捂住衣衫半坐起身来,一手死死抵住了孤痕的胸膛,却被缓缓逼近的孤痕迫使那胳膊一点一点弯曲,最后终是双唇再次被掠夺似的含在了孤痕口中,吸允着,逗弄着,抵死的缠绵万千。 红唇微肿,唐晓糖呼吸变得急促,显是动了情。孤痕舌尖舔过她的唇,声音多了丝沙哑:“娘子,叫我…” “相公…” “叫我名字。” “孤…啊!”孤痕的唇竟一路下滑到了玉颈边,稍一用力留下一片红晕。“孤痕…” 那双眸子若寒星一般,璀璨得直映人心。“娘子,你真敏感呢…” 今夜你便是筹码 “孤痕…孤痕…”细细咀嚼这名字,忽而竟觉得耳熟,恍若隔世。 吻一路向下,细细密密的落下,唐晓糖不能自已的紧紧环住了孤痕的腰身,情思暗涌。 “糖糖。”那二字唤得极是动情,唐晓糖第一次觉得这名字当真像块糖,快要被他含化口中。唇停在她锁骨处,他用舌尖细细勾勒出锁骨的轮廓,凤眸不复清明:“你可是喜欢我?” 你可是喜欢我?可是喜欢我… 如同上古遗失的咒法,在她本便容量不大的脑中回旋,她可喜欢过他?亦或是炙清?碧华?心一片漠然… 茫然的摇了摇头,忽而锁骨处一痛,不由得痛呼一声哀怨的看着孤痕在其上留下的齿痕。闻孤痕不满道:“不喜欢我?” 她仍是摇头不语,撞见了孤痕的目光不由阖了眸,清楚的感觉到孤痕的指在她腰间摩挲,阵阵颤栗她死咬着唇,却又倏地睁开了眸子:“我有权利喜欢或不喜欢么?” 一开始她便是炙清的棋子,用来缓和水火两族的关系,后从旻水沦落沨麒天妖府邸,碧华明明可以带她走却拂袖孤身一人离去,忽而觉得悲凉,谁tmd告诉过她睡在自家床上也能穿越! “从今往后,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可好?”他停止了动作,只是简单的拥着她,似是要将她揉入骨髓。竟让她错以为,他们会天荒地老… 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她眨了眨眼睛,犹是茫然的与他四目相对,听起来好生诱人…他低沈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格外迷人:“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因为今夜你便是筹码…” “要求嘛…”她有意拉长了语调,忽而色迷迷的笑起来,摸了摸下巴痞气十足,吊儿郎当那模样十足的地痞流氓。“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坦诚相见 孤痕显然是未想到她会这么说,道:“你说吧。” “春去佳期误,花落流年度…”她一字一顿的吟咏出,满意的看着孤痕的身子一寸一寸变得僵硬,最后竟连脸也黑了三分。“相公…”她放软了声音主动揽上了孤痕的脖子,学着方才他的动作含住了他的耳垂,贝齿稍一用力听见孤痕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她又道:“流年这名字,相公可有耳闻?” “糖糖真是调皮,为夫往事一概记不得了。” 唐晓糖暗啐了一口,真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她就不信他真失忆了!尚记得那时就因为“春去佳期误,花落流年度”挨了一巴掌。 “娘子还有什么问题么?”热气喷洒在她耳边,暧昧迷离… 她张口结舌再吐不出半句话来,又闻孤痕轻笑数声,一把揽过她无骨柳腰紧紧贴着他,唐晓糖清楚的感觉到什么东西正顶着她腰身,颇为灼热,一时间面红耳赤的别过脸。 “没想到,娘子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呢…”一只不复冰冷的手抚上她的颜,百般温柔却对此刻的唐晓糖来说无异于凌迟,用孤痕身子做成的牢笼将她禁锢其中,雪颈处已惨不忍睹,绽开来朵朵血莲。 “孤痕,逃避不是办法…”唐晓糖绝对苦口婆心的劝上一劝,好免去今日失身之灾… 未曾想裂锦之声,火红色的外衫便被孤痕毫不留情的撕扯下来,浅红色的亵衣半遮半掩,他笑得愈发邪魅:“为夫自然不会逃避,定会与娘子坦诚相见…” 唐晓糖刹那间感到中国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她颤颤巍巍的想要拢好衣衫皓腕却被孤痕无情的扣住,他灵巧的舌尖在她身上游走,闻他戏谑道:“果然如糖般的甜呢…” 狼爪一挥,衣衫尽数变成碎步,果然如他一语成谶,坦诚相见… “你、你、你…”唐晓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感到热血沸腾,气得直哆嗦,面上绯色映着赤红朱砂,将月色妖娆… 一夜缠绵 孤痕疯狂的索//取,不知节制,汗与浑浊的液体混淆不清,阵阵从嗓中冒出的呻//吟淫//靡不堪。 “糖糖,你终究是我的…”嘶哑低沈的嗓音在耳边久久回荡,神智在快意中灰飞烟灭。 不知是痛亦欢愉,泪夺眶而出,嫣红色侵染了身下雪色的细软。 “你、你…淫//贼…啊…”细碎的话颤抖的从口中说出来,伴随着阵阵抑制不住的吟//叫。 “可我这贼只淫你一个。”孤痕笑得戏谑别带一番温柔。 唐晓糖只觉得,二人似是游不到彼岸的鱼,缱绻万千。 一夜缠绵。 日晒三竿,终是有人忍不住敲了敲床沿:“娘子,你可是该起身了?” 唐晓糖将自己藏在被子底,听闻这话气得又往床里挪了挪,怒吼道:“滚——!” “为夫若是滚了,谁来对娘子负责呢?”被子被人无情的掀起,唐晓糖只觉得赤//裸的全身尽数暴漏在空气中,冷得打颤。孤痕但笑不语,回身从桌上拿起了置换的衣衫,这小镇上虽没什么名贵的绸缎精艺的做工,可那绯色的绸缎触手柔软冰凉,也勉强能配得上炽舞公主。 唐晓糖气结,慌忙用手护住身子,见孤痕回转过身来将衣服展开,眼神满是玩弄道:“小人替公主更衣。” “我、我自己来!你放床上,转过身去!” 孤痕无赖的撇了撇嘴,戏谑道:“公主玉体昨日小人一览无余,今日再看两眼想必公主也不会少肉。” 说罢,不容否决的走上前去势在必得,唐晓糖自知论武力她斗他不过,不如顺了他心意,反正已经被他吃//了,想到这层面上又是一红。 他轻而易举的将亵衣替唐晓糖系好,玉手有意无意在她胸前的肌肤上滑过,见唐晓糖羞得将脸别至一边,孤痕心下更觉好笑。 翻云覆雨 “小人服侍的公主可还满意?”孤痕邪魅一笑,暧昧丛生。 “满、满意…”唐晓糖答的委实狼狈。 见孤痕唇边的笑意夸大且轻浮,那张俊逸无双的颜霎时间放大了许多倍,直勾勾的盯着唐晓糖,笑道:“那小人便不知死活的讨些赏钱了…” 唇被封住,唐晓糖四肢乱舞,气得吐不出一个字来。 辗转撕磨寻找出口,唐晓糖终是被孤痕柔软有力的舌头撬开了紧咬的牙关,那一吻前所未有的深入,唐晓糖直错以为会被他吞入腹中。“糖糖…” 那双凤眸愈发的迷离,唐晓糖暗叫不好待要闪人却已然来不及,刚才还被一一系好的衣服又尽数被剥落,好在比上次温柔些免去了再买衣物的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淫//贼竟敢行这般苟且之事!” “与自家娘子,也算苟且之事?” “你…” 剩下的话被一阵细碎的呻口今取而代之…又一次翻云覆雨… ----阿米豆腐…分割线无罪…---- “娘子为夫替你更衣?” “滚!” “那伺候你沐浴?” “滚蛋!” “喂你吃些糕点可好?” “滚犊子!” 天妖大人终于忍无可忍,声音阴沈:“唐晓糖!” 霎时间脸色大变,一脸“你奈我何”的唐晓糖笑得谄媚且狗腿,慌忙爬在坐在床边的孤痕腿上,柔声道:“相公,动怒伤肝…” 孤痕嘴角微微抽了抽,摸了摸唐晓糖如墨青丝,柔软得如水一般,柔声道:“我知你不是炽舞,可真正的炽舞去了哪里?” “这个…”唐晓糖心思缜密,微一思索,即便连身子都交给了这男人,可她偏是太清楚人心,眼前这人真的值得托付么… 悔不当初【宝贝们,元宵节快乐】 “你不信我?”孤痕何等的聪颖,漂亮的凤眸一眯,唐晓糖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信、信…你果然没失忆!”唐晓糖经第二次翻云覆雨才猛然想起他唤她“公主”,这货果然骗她! 孤痕坦然一笑,邪魅的摄人心魂:“糖糖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么?我若不假装失忆如何能听到娘子的肺腑之言?” 他步步紧逼,唐晓糖节节后退,溃不成军,再来一次她的腰就不保了… “我说过什么肺腑之言!” “娘子好是健忘,那为夫便一一道来。那日娘子不说我是你的宝贝,你的心…” 唐晓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捂住了孤痕的嘴,柔滑白皙的指被滑腻腻的东西舔了一下,她大惊失色慌忙要收回手却被反握住,冷汗顺流而下快要打湿了后襟。 “那天碧华还有炙清他们去讨伐你,都发生了什么?为何自那天起他们都音信全无?”唐晓糖急切的揪住孤痕的衣领,满面焦急。 孤痕剑眉微蹙,板过唐晓糖的下颚道:“你再问碧华为夫可要吃醋了。” “你别转移话…” “出去走走可好?”孤痕打断了唐晓糖,兀自拉着就往外走,显是不容置疑。 唐晓糖气结,吼道:“你放开我!我不出去!你告诉我碧华怎么样了!” “糖糖…”倏地止步,唐晓糖不慎撞在了孤痕挺直的脊背,觉鼻子泛酸,不见他转身,只是那声音无边落寞:“你可是后悔昨晚?亦或后悔昨晚不是碧华?” “我…”她想要否定,却又有些动摇。若昨晚是碧华…是碧华与她温柔缱绻,是碧华对她甜言蜜语,是碧华… 可又怎么可能呢。他是那般温润却淡漠,无情无欲的九天上仙,佛前素莲,怎会是她这等人能亵渎得了的。 木已成舟 “孤痕你什么意思,木已成舟你想起来说这茬!昨晚你想什么了!”唐晓糖想着想着就觉气不打一处来,将牙磨得作响。 不想孤痕不怒反笑,且是喜笑颜开:“昨晚娘子身娇体柔,为夫是个男人啊。” 饶是唐晓糖脸皮再厚,终是有消磨尽的时候,此刻恼羞成怒扑将过去:“你去死——!” 于是推门进来的小二打翻了茶盏,看到的便是唐晓糖骑在了倒地的孤痕身上,只见孤痕楚楚可怜柔弱隐忍,轻咬着唇神色难堪且羞愤,衣衫凌乱,青丝飞散,活生生一出“霸王硬上弓”。 孤痕泪眼婆娑,满是屈辱道:“小姐,小的虽家贫沦为奴仆,可您…” “哎…日风世下…”那小二慌乱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门后隐隐约约传来这么一句话飘进唐晓糖耳中。 “丫的!姐要投诉!这客栈的小厮怎么这么没规矩!”唐晓糖一个翻身直起了身子,挽起了袖子露出半截莹润小臂,一脸的凶神恶煞,此小厮不杀不快! 孤痕撑起身子青丝滑过半露酥肩,模样勾魂撩人到极致,唐晓糖险些把持不住再次扑过去。 “娘子,你还没回答为夫的问题呢。” 经这么一闹,唐晓糖将孤痕问炽舞现在何处这问题抛于九霄云外,不由得怔忪。“这个嘛…炽舞…我…” “信我。”轻飘飘的二字好似没有分量可言。 唐晓糖暗自伤神,不是她不信,而是她也不知这要从何说起啊… 想当初年少,她躺着自家小床睡得欢天喜地,美得鼻涕冒泡,谁曾想祸从天降,一觉醒来身边睡着一丝不挂的炙清… “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唐晓糖就是唐晓糖。”蓦地生起一股恼意,无名无端,就好似心底最抵触最隐秘的秘密被触碰,那人恬不知耻的告诉她“信我”。 断袖之癖 半晌无语,孤痕眸中千言万语终化一笑,闻他柔声道:“出去透透气,人界你想必未曾来过。” 唐晓糖听闻此话双眼倏地一亮,人界着实是个好去处,茶楼听书,闹市摊贩,尤其是…唐晓糖一脸贼笑,不知这小镇红楼可有极品小倌。 她一脸欢愉,拉起孤痕便夺门而出,与小二诧异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客、客官真是快…”这小二好似便是方才闯进来打碎了茶盏的那位,这言下之意… 嘴角抽了抽,不回头也可以看见身后孤痕无耻的笑意,正待发作,孤痕捏了捏她的手,道:“勿要多生事端。” 唐晓糖压下火气,勉强点了点头,目光凛冽的扫向小二直将小二吓得双腿发软,她冷哼一声,这叫御姐的气势! 下了楼梯刚到转角处,闻楼下吵嚷不休,大多数人都围在门口处看热闹,堵着门口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却又无人喊声:“借光”尔尔,唐晓糖心下奇怪不由拉着孤痕挤过人群到了最前面。 见一衣衫破败材料尚可辨出不错的男子披头散发侧身倚在,门框,极是虚弱的模样加上那瘦削的身影我见犹怜。 一旁身着锦衣,手摇折扇的男子得意洋洋,那一脸皮相就好似刻着“我是流氓”,言语轻浮:“美人儿,你便乖乖从了本少爷,瞧你昔日也是富贵人家出身,这点道理还不懂?” “滚…” 唐晓糖四十五度忧伤,这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情有可原,这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竟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拦路抢人,这位仁兄果然是个英雄… “哟,小美人儿脾气倒是不小,本少爷喜欢。”见那锦衣少爷将折扇伸过去挑起青丝下的那张颜,霎时间,折扇灰飞烟灭,化作尘埃坠地。 众人目瞪口呆,唐晓糖更是诧异不已。 原来是他 见那锦衣恶少好似被无形的空气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向后摔去,好在有家奴手疾眼快上前搀住才未让恶少摔得惨烈。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一起上,把他给我绑走!”家奴哪敢不从,纷纷上前将男子围起来,窃窃私语的不再少数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跳出来,唐晓糖暗忖这恶少想必家中殷厚,在这弹丸之地称霸一方。 唐晓糖看着地上以化作一堆碎屑的折扇,察觉到孤痕剑眉紧锁,乐得有好戏看,方才未看见这男子真容,若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她英雄救美何乐而不为。 见一群家奴凶神恶煞的冲了上去,那男子好似受了重伤,衣袂一挥间将众人逼退了数步,更有甚者径直倒地不起,男子许是因牵扯到了伤处紧捂着胸口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那恶少见此喜笑颜开:“美人儿,你便从了本少爷给本少爷伺候舒服了,这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要什么有什么,保管你吃香喝辣。”说罢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唐晓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男子仍旧简单明了应道:“滚…” “嘿,本少爷我还就不信了,你以前是虎到了这本少爷这就得给本少爷卧着,以前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恶少一脸凶相欲要亲自动手,家奴大多都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敢再上前造次。 男子倏地抬眸,那目光狠戾杀气外露,冰冷无情,所及之处看得人退避三舍。 唐晓糖在他仓皇抬眸间看清那容貌,诚然是凤毛麟角,眸子虽冷眉宇间却有抹温润,眉目如画,她看了眼男子凌乱的湘色衣衫,唇角抑制不住的抽搐… 原来是他… 日风世下 “这位兄台…”唐晓糖不待孤痕阻拦抢先一步跨上前去拦住要扑将上去的恶少。“这人本是家奴,前些日不慎走丢。” 那恶少本见有人出手阻拦脸黑了三分,再看清唐晓糖相貌之后立刻又添了六分的喜色:“美人儿啊,不要他也罢,你跟本少爷走,就算你要金山银山本少爷都从你。” 她方才鲁莽,忘了自己容貌这一茬,身处旻水亦或是凌云殿,从未有人敢对她造次,也无人赞美她容貌,她一直以为自己自恋,在别人眼中都是相貌平平… 如今见这恶少这般说,不由喜上眉梢:“这好说…” 恶少健壮的身子若断线的风筝,直挺挺的飞出了门外,唐晓糖神色哀怨的看着孤痕:“你说好不容易有人看上我…” 孤痕抿唇不语,上前抓过男子,忽而笑得一片冰寒:“天绝,果然是你。” “天妖…”被他如抓小鸡一般擒在手中的男子正是天绝,此刻眸中杀气腾腾却奈何孤痕不得。“你竟没死…” “笑话,放眼十界谁能左右本王生死。”那话说得狂傲,唐晓糖死命扯着天绝衣袖,道:“他是伤员啊!你放他下来!” 孤痕面色不善,那话中醋味极浓:“娘子见了未婚夫倒是急切的很。”言毕,当真松了手。 “你丫的…”唐晓糖慌忙接过,无奈天绝纵然身子单薄可毕竟是男子,唐晓糖哪里支撑得住不由晃了三晃连同天绝一起跌坐在地。 小二如行尸走肉在眼前飘过跨出门槛而去,双目呆滞喃喃道:“又一个…日风世下,日风世下…” 唐晓糖强忍将小二杀人灭口的冲动,看了看神色痛苦的天绝与围观的众人,也不顾孤痕醋意大发,将天绝扶起缓缓上了楼,天绝好在未挣扎任由唐晓糖一意孤行。 居心叵测 入得房内,唐晓糖小心翼翼的将天绝放在床上,蓦然想起昨夜与今日在这床榻上的欢//爱,脸上不禁一热。 “天绝,碧华还有炙清苍然他们现下在何处?”唐晓糖不知为何孤痕不肯告知,如今看到天绝只觉好似他乡遇故知。 天绝缓缓阖了眸子,疲惫不堪道:“那日本是要灭杀天妖,仙界重兵水火二族将士均守在殿外…” 说罢顿了顿,好似回想片刻又道:“苍然怎会好心助天界,许碧华寒肃也是知道但自负以为可镇住苍然,只是突生变故,苍然竟祭出了东皇钟,众人都是伤得不轻,仙界失两位上仙实力大减,想必不需些许时日苍然便会攻上天庭…” “野心勃勃,放眼十界果然非苍然莫属。”孤痕冷笑数声尽得屋内,有道:“娘子,我又让掌柜开了一间房,这间便让天绝大人静心养伤吧。” 唐晓糖一怔,疑惑道:“你不杀他?” “本王向来爱惜人才,怎会杀他?”那双眸子满是狡黠与笑意,让唐晓糖蓦然觉得冰冷阴险,自从阴差阳错的在旻水闲逛救出了孤痕从未再有过这种感觉,现下才忽而意识到,他是原始天妖,人人得而诛之之辈,阴狠嗜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是那日眼见他身受重伤,气若游丝,怎么也不能与那日劫走他的强势天妖联想起来。 “呵,居心叵测…”天绝冷笑数声,忽而猛烈的咳嗽起来,引得唐晓糖手忙脚乱的为他倒了杯冷茶,又帮着拍了拍脊背顺气。 孤痕意料之外的没有冷言冷语醋意大发,而是轻笑走至床边,唐晓糖只觉寒气逼人,闻孤痕道:“你说的不错,本王向来不留对本王无用之人。” 手径直从唐晓糖贴着脖颈边穿过,三千青丝尽数洒在唐晓糖双肩,一股邪魅的香气弥漫,修长玉指板起了天绝的下颚,那双眸子勾人心魂:“涟王,苍然那样的主子不要也罢,不是么?” 宁为玉碎 “呵,宁为玉碎。”天绝冷笑数声,别过脸来不再看孤痕,心下却疑惑他为何会唤唐晓糖娘子。 孤痕本双手钳制住他下颚,此刻天绝挣脱开来双手却丝毫不觉尴尬的收了回来,落在抚上了唐晓糖的玉颜,声音丝丝邪魅:“娘子你说,他若有你半点觉悟该多好。” 天绝听闻此言心明如镜,只目光鄙夷且不屑的看向唐晓糖,惹得唐晓糖一阵面红耳赤。 “孤痕,你要天绝做什么?”她本戏谑的称他相公,可天绝在此无论如何再也唤不出口。 孤痕忽而起身,让唐晓糖觉得如释重负,青丝被抽离,无半点失落竟陡然而生一种解脱,唐晓糖怔了片刻,这情绪莫名的让她烦躁。 “涟王用兵如神,征战沙场多年屡立战功,这等人才不委以重用天理何在?”他笑吟吟的自斟了一杯冷茶,目光却始终黏在神色有异的唐晓糖脸上,好似什么都可以洞悉。 天绝听罢又是数声冷笑,道:“痴心妄想,我天绝一生忠于水族。”顿了顿,又看向唐晓糖道:“你在火族贵为公主,却为偷生与孤痕做出苟且之事,弃兄长于不顾,便是连碧华上仙也不顾了么?” 口气前所未有的咄咄逼人,不复温润。 她忽而觉得莫名的好笑,一股无名的怒火熊熊燃起。“笑话,我为火族人又如何?从逼我嫁去水族和亲的那一天起,不,从我出世的那一天起,不过就是你们手中的一枚棋。” 顿了顿,无明业火仍是燃得猛烈。“是我弃他们与不顾,还是如今我成了弃子?我是火凤不是狗,难道还要忠于利用我的你们?我与孤痕是两情相悦,与你又有何干系?” 一阵快意,火气终消减了大半。 铭心刻骨 “娘子,为夫想不到你竟是爱我至深。”孤痕笑得开怀,上前来猝不及防将唐晓糖打横抱起。“你说的不错,他们只将你当做水火两族的棋子,一旦开战你必定会被撕成碎片。” 唐晓糖在孤痕怀中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血液都被冻结,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的魂穿到炽舞的身上,那炽舞又将如何… 不敢再想,狠狠摇了摇头,既然继承了这身子,那就以唐晓糖的方式来活下去! 天绝见这二人一唱一和,胸口闷得很,却又无言以对。 “罢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语气满是疲惫,天绝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湘色的衣衫也破烂,没有半点昔日神彩,唯有那张脸还值得恶少调戏一下。 孤痕欲要转身将唐晓糖带走,却闻天绝唤道:“孤痕。” 他顿住了脚步,眸中无半点诧异,只安静的回眸看天绝,待他下一句。“你也被东皇钟所伤,怎会毫发无损?” 面上笑开了,目光沈了沈。“寒肃说,流年不复。”天绝浑身一震,满眼的不可置信,他顿了顿道:“天都可逆,还有什么是不复的呢?” “怎么可能!流年她早就…” “是啊,早就被那些妄自尊大的神仙打散了魂魄!可是涟王,你说,她怎么就又好端端的活过来了呢?” “你…” “只有一种可能,当年灰飞烟灭的,不是流年。” 天绝蓦地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再吐不出一个字来,孤痕转身合了门,隔着门板道:“你在好好想想吧,有没有你,这天地终究是要变一变的。” “流年…”他静躺在床上痴痴的呢喃,仿佛那二字铭心刻骨。 守宫砂可还在 烛火灭,月半满,冰冷月华倾泻在他如瀑青丝上,宛如玉带,映出寸寸寒光。 “天、天绝…”唐晓糖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拉回了不知游走到哪里的神思。 “嗯?”语气满是疲惫,他半倚在床边面色苍白。 “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未待唐晓糖说完,天绝径直打断,不留余地。见唐晓糖错愕的神色,无力的勾了勾唇角:“你不是她,你怎会是她…” 她倏地起身,从小几边走到床边来,那模样咄咄逼人:“我只要你告诉我,流年是谁?” 自从穿越而来,就好似与这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所有人的眼神看着她,就都好似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凌云宫中奇怪莫名的梦,愈发云遮雾罩。 “罪人。” “她犯下什么罪了?”无端的心中一紧,她最好别与流年有什么关联。 “当年元始天尊开天辟地,与太元玉女生出的第一子是一个血块,太元玉女将身上杂气尽数迫入其中,换来一身精湛修为。” “血块…”蓦地想起那日梦境中有个女子问她血块云云,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天绝冷笑数声,直视唐晓糖,道:“那血块是依附流年的灵气才生成如今的原始天妖,孕育出了整个妖界。你说她不是罪人,是什么?” 她想说许多,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果然是滔天的罪业,使妖界繁衍至斯,足以与仙界匹敌。 “我…” “你不会是她,流年早在三万年前被打碎了魂魄。” 唐晓糖松了口气,闻天绝又道:“你且回去吧,你以为孤痕当真不知道你来找我?” 她微微颔首正待回房,转身之际闻天绝冷声道:“公主,你腕上的守宫砂可还在?” 就是这居心 “还、还在…”唐晓糖心虚的将袖子又往下扯了扯。 天绝未曾注意,神思游离:“那就好…别将身子托付给孤痕,否则,万劫不复。” 最后四字狠狠砸上了唐晓糖,只觉体无完肤。 “好…”夺门而出,只觉前所未有的慌乱,好似有什么欲要破土而出,开始滋长… “娘子。”慌乱冲出门去的唐晓糖与孤痕撞了个满怀,揉了揉酸疼的鼻子却又闻将她拥入怀的孤痕柔声道:“你可是后悔了?” “无聊的问题别问两遍!”她恶狠狠的一口咬在孤痕的臂膀,本指望他吃痛放手未想反被拥得更紧。 好似呢喃,好似痴迷,闻他在耳边轻声道:“万劫不复,亦不后悔…” 声音轻柔,好似一触即破,那一刹,她有一种想让时间定格于此的冲动,旋即却又觉好笑。 “天妖大人,您搂着在下的未婚妻还在在下门前卿卿我我,是何居心?” 声音在门后乍起,唐晓糖吓了一跳,慌忙推开孤痕,闻孤痕抚掌大笑,狂傲且肆意。 “就是这居心。”说罢,销声匿迹。 唐晓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闻骂声四起… “大半夜的谁在走廊上嚎!不想活了是不是!” “扰了大爷我清梦!想见识见识大爷刀的厉害!” “把老子家孩子吓得尿床了!哪个龟孙子!” 她如梦初醒,逃命似的回了屋里,见孤痕那厮半倚床榻笑意盎然:“未想到糖糖寻为夫竟这般急切。” “你今晚睡地下!”唐晓糖气不打一处来,一步冲上前欲要把孤痕拉扯下床。 见孤痕忽而展颜一笑,魅惑丛生:“娘子今晚可是打算睡房外?” 赶出房间 唐晓糖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她方才定是怒火中烧把脑子烧坏了。 霎时间满脸堆笑,狗腿模样溢于言表:“相公,妾身说的是玩笑话…” “娘子,为夫说的不是玩笑话。”孤痕面上笑得仍是暧昧柔和,轻抚了抚唐晓糖的颜,温柔到了极致。 唐晓糖只觉孤痕的手好似吐着信子冰冷的蛇,她在他指下战栗不已,如同受惊的小兽。 “乖,出去。”孤痕的语气好似劝哄,却不容置疑,低沈温润。 她嘴角狠抽了抽,不住摇头道:“相公,我不要住门口,我占不了你一半的床位!” “出去。”二字不复方才,冰冷不容人拒绝,他顿了顿,眸中寒光乍现:“是娘子自行出去,还是要为夫帮忙呢?” “我…”她看了看孤痕已开始泛出光晕的指尖,咽了口口水,悲愤的转过身去。“不劳相公了…” 她蹭着小步出门,望半途孤痕可以回心转意,却只闻孤痕低低“嗯”了一声。 唐晓糖只觉今夜的风,前所未有的凉。 她在客栈院后转了几圈,终是耐不住又回了客栈在天绝门前踱来踱去。 “你若不想睡,不要打扰我。”房内天绝也是终于按耐不住,低吼出声。 “我…我是想看看你伤势…”唐晓糖笑得灿烂,径直推开了天绝的房门。 “别进来!”又是一声低吼,唐晓糖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却又笑道:“咱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不,我也是一片好心…” 说罢回身合了门径直往里走。“出去!” 她撇撇嘴,不以为然,孤痕那厮她惹不起,天绝这等受了伤的软柿子再不欺压简直有愧与她唐家的列祖列宗。 一番美意 想到此,气哼哼的关门迈大步就往里走。 “炽舞——!”恶狠狠的二字唤出,唐晓糖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屏风后热气腾腾,不知是何情形,唐晓糖怔愣在原地颇有些踌躇不前。“天绝你在做什么呢啊…” “出去!”一声呵斥,二字却已有些颤抖,竟带着点娇嗔,欲拒还休。 唐晓糖心下起疑,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绕到了屏风后,不由呆愣住。 天绝赤身裸。体于木盆中,青丝黏在额前,双颊红晕愈发显得娇艳妖媚,雾气腾腾,好似将什么尽数模糊… 她顿觉唇干口燥,慌乱遮住了眼,口齿不清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要负责啊…” “你…”本气势极高的起调,却又泄了气似的没了后话,只一双凤眸灼灼,看得唐晓糖胆寒。 忽而见天绝邪魅一笑,冰冷且嘲讽:“既然天妖大人一番美意,那本王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晓糖尚在出神竟被天绝猝不及防的扣住了手腕,一脸迷茫之际唇被封住。 她瞪圆了一双眸子,不可置信看着近在眼前主动亲吻上来的天绝。“唔…你做什么!” 慌乱之间将天绝推开,得以喘息狠狠擦了擦嘴,掩不住的厌恶神色。 天绝一双漂亮的凤眸戏谑无情的看着眼前的唐晓糖,仍紧扣着她皓腕不放,豁然从浴桶中起身,一丝不挂的身子尽数暴露在空气中。 刚毅的线条,白皙的肌肤,一切看起来那般销魂摄魄… 唐晓糖紧闭上眼,敛着眉却挣脱不开束缚。 “孤痕既然可以要了你,如今我这未婚夫亲亲都不行?” 那话冰冷如斯,残忍得好似要将唐晓糖寸寸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