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骨为凰,王爷你输了》 一:王爷,当心肾虚(上) 红烛喜房,烛影跳动,透过那花梨木榻的鸳鸯红纱帐,隐约能看见墙上有两道交织的影子。 躺在这榻上的正是北陵国南宸王——傅北宸,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可不是南宸王妃,她是北陵郡主江雪儿。 江雪儿媚眸盈盈,轻抿樱唇看着傅北宸,欲迎还拒“王爷……” 傅北宸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抬手轻佻地勾起美人儿的下巴,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雪儿,果真只有你最能讨得本王欢心。” 随着花梨木床吱吱呀呀作响,江雪儿手如柔荑,与傅北宸骨节分明的手十指相扣。 有风从窗缝袭进房中,时不时轻携起红帐纱幔,微扬又落下,尽是一室旖旎之气。 啪! 二人正情到深处,难舍难离时。大门被一脚踢开,沈婉珺面不改色的凤眸轻抬,丝毫不避讳,裙裾一扬,踏进房中“长夜漫漫,王爷悠着点。当心招架不住,肾虚。” “啊!”江雪儿被沈婉珺吓得惊叫,七手八脚扯过锦被遮住身体,一副委屈的模样恨恨地瞪着红帐外的沈婉珺。 傅北宸眸光锐利,刀削斧刻般的侧脸朦胧可见,他透过红纱帐瞪着沈婉珺,额上青筋跳动。他敞着红色里衣,雪白的肤色与性感的锁骨衬得更加显眼。两下勉强套上裤子跳下榻,眸中火光恨不得活吞了她“沈婉珺!你进来干什么!” 沈婉珺一脸好笑地看着有些慌乱的傅北宸,明艳的容貌被烛火映衬地更加耀人“我现在不还是这南宸王妃?哪儿又是我来不得的地方?再说了,有什么好遮的?你身上哪块肉是我没见过的?” 傅北宸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被沈婉珺羞得面红耳赤,他朝她吼道“沈婉珺!你是不是有病!” 沈婉珺充耳不闻,坐在雕花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抬眸懒懒地瞥了一眼床上的江雪儿,轻笑一声“还有你,遮什么遮啊?你有的我也有,不图眼福的。” “你!” 江雪儿被沈婉珺的话羞辱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偏偏傅北宸还在,她不好发脾气,只能柔弱地哭泣。 “闭嘴!”沈婉珺把茶杯摔在桌子上磕出了一声响,吓得江雪儿立马闭上嘴不敢吭声,她撑头看着傅北宸“南宸王爷,欠我的东西打算何时给我?” 傅北宸瞪了沈婉珺一眼,轻咳一声,伸手系好中衣“什么东西?” “休书。” 沈婉珺 这话说的眼都不眨,她轻转美眸,好像在盘算些什么“王爷,之前咱们说好的,你娶了你的心肝江雪儿,立马给我休书还我自由。” 傅北宸冷哼一声,挑了挑眉眯眼看着沈婉珺,笑道“本王说过么?好像并没有。” 沈婉珺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她不急不躁,眸含笑意地望着傅北宸,道“王爷莫非这般舍不得我?” 傅北宸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不屑一笑“沈婉珺,你别做梦了,本王今日才娶亲,若是今日就休了你,传出去怎会好听?” 沈婉珺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看着傅北宸,无辜问道“王爷说的对,那么王爷怎样才能休了我?”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没有与他对着拆台,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了一些,他冷笑道“当然是你做错了事,然后本王顺理成章把你休了!” 沈婉珺突然笑起来,笑到深处,她无奈地摇摇头,起身靠着桌子望向傅北宸“王爷,你这本末倒置的功夫,真是感人至深。” 开玩笑,我会是鲁莽行事的人吗? 沈婉珺对上傅北宸眸中的狐疑,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指尖一用力,甩给了傅北宸。她一脸恬淡地望着傅北宸,坐等傅北宸海啸般的愤怒。 傅北宸接住纸,瞪了沈婉珺一眼打开过目。每看一张,他的脸就黑一分。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将一沓纸撕的粉碎,怒不可遏地朝沈婉珺吼道“沈婉珺!你简直是令人发指!” 也难怪傅北宸会这样,沈婉珺乃北陵第一画师,刚刚那一沓纸上,尽是傅北宸与江雪儿鱼水之欢的“美好”画面。沈婉珺忍不住连连发笑,明艳的容颜愈发显得动人。 她神秘一笑,抚上自己衣怀的位置,眸中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感“王爷还看吗?我这儿还多着呢。” 杀千刀的女人! 傅北宸死死瞪着沈婉珺,气得指尖发颤“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婉珺满意一笑,偏是要一副占了上风的模样来气傅北宸,她伸出手道“我要休书,如若不然,明早的北陵,便是春光无限好的景致了。”嘿!大家好,我是《剔骨为凰,王爷你输了》这本的作者七绚生,很荣幸能将自己的发表在阿里文学网上。 希望这部能获得你的喜爱,带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古代梦,也希望与我一样喜爱文字的你能留下足迹,我们可以共同交流,共同进步。 一:王爷,当心肾虚(下) 傅北宸咬牙切齿,他看着沈婉珺此刻笑得像朵花的脸,愣是变成了哑巴。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捞过纸和笔,洋洋洒洒落下几行好看的字迹。 半晌,他冷哼着将笔一扔,拿着休书走沈婉珺面前,学着沈婉珺的样子伸出手“画给我!” 沈婉珺一点也不着急,她轻笑着,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画来,故意在傅北宸面前晃一晃,开口道“一手休书,一手给画,公平吧?” 傅北宸咬牙看着沈婉珺。他发誓,这辈子他从没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过。而这世上只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人,能像沈婉珺这样把他气到七窍生烟! 傅北宸黑着脸伸手递出休书,与沈婉珺交接活色生香的画时,他反手一转,打落了她手里的一沓画,一个转身稳稳接住,动作利落潇洒。 哼!想跟我谈交易?沈婉珺,你再好好练几年吧! 沈婉珺唇角一勾,索性便与傅北宸在这新房里动起手。她与傅北宸你来我往的对了几掌,一招一式竟灵巧到让人摸不透她师承何派。 沈婉珺狡黠一笑,装作要一掌击在傅北宸右肩。当傅北宸准备回击她左肩时,沈婉珺便瞧准时机,一脚踢上傅北宸左手,一沓画再次被踢到半空。 沈婉珺轻移身子,莲步一转,傅北宸扑了个空。她靠在桌在,轻抬素手,一沓画便已稳落在莹莹玉指尖。 沈婉珺轻舒一口气,抬眼对上傅北宸的脸,笑着摇摇头。即便交手,她也不忘调戏傅北宸。毕竟这几年里,这是她的乐趣。 沈婉珺换上一副柔弱的样子,满眼无辜地望着傅北宸“王爷可真是的,有了新欢也不能这样对待下堂妻啊,就不怕伤了为妻?” 这大概是她这几年,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为妻这个词。也是傅北宸头一回听见,她承认自己是他的妻。 傅北宸调匀了气息,火气似乎平息了一些,他将休书攥在手里,不知为何不愿交出。他仰了仰头,云淡风轻地道破真相:“公主抬举了!堂堂北陵公主,镇国女将军,岂会被我这三招两式所伤?” 的确,沈婉珺不止是北陵公主,还是北陵国排兵布阵无人能及的第一将军,曾带着三千精兵将南蛮三万叛贼杀得片甲不留。但因为每次杀敌都已青纱覆面,所以北陵公主就是第一将军的事情一直都是朝中,乃至皇室最大的秘密,并无外人知晓。 沈婉珺不假思索,立即反问:“那心呢?” 傅北宸心里一怔 ,他抬头看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带着几分认真。不等他说话,沈婉珺撑着桌子仰面轻笑,那笑声不知为何,总能引得人一丝心疼,她拿起画在他面前晃了晃:“良宵苦短,王爷到底换还是不换?” 果然又是她的疯言疯语! 傅北宸不知沈婉珺那话是真情还是假意,他收回目光冷下脸,将休书收回袖间,转身负手背对着沈婉珺,语气降到冰点:“不换!” 现在说不换?晚了! 沈婉珺眸光一利,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傅北宸砸去,傅北宸头也未回地躲开了。 很好。 沈婉珺勾唇一笑,继续朝傅北宸扔东西,有什么砸什么。茶杯、茶壶、花瓶、果盘、龙凤花烛,新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声不停。不消片刻,便已经一片狼藉。 沈婉珺表面上吊儿郎当的朝傅北宸摔东西,看他翻飞躲闪。实则拿捏着傅北宸的躲闪方式与出招习性,她的笑意愈发明显,终于在沈婉珺一脚把凳子踢向傅北宸时,他忍无可忍地朝她几个跳跃袭来。 终于来了! 傅北宸一掌正要袭上沈婉珺左肩时,沈婉珺莲步一点,身子后倾躲开了傅北宸的掌力。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没有站稳要向后摔去。傅北宸蹙眉快了一步揽过沈婉珺的腰,将她收进怀里。 一旁当了许久空气的江雪儿坐在帷帐中简直咬碎了满口银牙。 沈婉珺在傅北宸怀里突然抬头朝他一笑,只手推了傅北宸,脱离他怀中,从袖中变出一张纸:“王爷,休书我收着了,多谢王爷厚爱。” 傅北宸一摸袖口,果然!休书不见了,该死……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眼中冒火。似乎他面对沈婉珺时,总是处于下风,总是会被她处处算计。 傅北宸正要动辄抢夺时,沈婉珺拔下青玉发钗甩过去。力道把握的正好,青玉发钗打在傅北宸腹部断成了两半,他的裤子便应声落下,原本隐秘的一切皆露得一清二楚。既不伤他,也不必纠缠,甚好。 傅北宸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手提着裤子,朝笑声连连的沈婉珺大吼:“沈婉珺!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沈婉珺依旧眉眼含笑,满不在乎这些言语:“还真有,不过已和王爷无甚关系。” 榻上的江雪儿见状差点晕过去,她惊呼出声:“沈婉珺!你怎么能这样伤害王爷!王爷你要当心!” 毫厘之间沈婉珺纤腰一转,又拔下一支发簪,朝那红帐甩去。发簪力道均匀穿过红帐从江雪儿脸边划过去,死死钉在了墙上。惊得江雪儿尖叫连连,沈婉珺甩下画,冷哼一笑:“江雪儿,这是送你的新婚大礼,收好!” 沈婉珺没有再看傅北宸一眼,她甩袖离去,如来时那样干脆利落。裙裾轻扬,步履渐远。 二:我等着看你参我一本!(上) 沈婉珺没有耽搁,她连细软都未收拾,回房拿了羽灵剑便连夜出了南宸王府。她雇了一顶软轿,往皇宫的方向去。 沈婉珺努力的忍着眼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现在她孤身一人,与三年前那番欢天喜地相比,何等讽刺?沈婉珺凉凉一笑,她曾经因为宫宴上的一面之缘痴迷傅北宸,用尽了一切方法得偿所愿的嫁给傅北宸。她以为自己可以和傅北宸过上快乐的日子,可是结果呢? 锁阳关的北戎一打就是整整两年,她几次生死,拼着要见他的信念打赢了一场仗。回到北陵第一时间不是进宫向皇兄问安,而是马不停蹄地踏进南宸王府大门。她惦着她的夫君,眼前看见的,却是他与江雪儿在榻上恩爱纠缠的身影。 到底……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也罢,她沈婉珺绝不摇尾乞怜! 沈婉珺掏出休书,上面的字字句句无一不在扎她的心。沈婉珺泪珠悄然滚落,呵,真是满纸荒唐言! 她回到鸾鸣宫已是半夜,没有惊动任何人,沈婉珺将羽灵剑挂在墙上,衣服都没脱,直直躺在软塌上,合眼沉沉睡去。 “公主?!你怎么回来了啊?” 沈婉珺正做梦对傅北宸一顿拳打脚踢时,被这一声惊叫吓得身板一颤。睁开眼看见绿裳这张惊喜的小脸,全然没了火气。她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捏了捏绿裳脸蛋:“你家主子想你了呗?绿裳,你这三年可好?” 绿裳嘟着小脸,趴在沈婉珺床边,委屈兮兮地看和沈婉珺:“公主,你出嫁三年都未回过鸾鸣宫。这么大的宫殿,就绿裳一个人……” 坏了!这丫头又要哭了! 沈婉珺才感到大事不妙,绿裳扯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绿裳好想你啊!公主,你怎么才回来啊。” 沈婉珺扶额笑的有些无奈,如果说这世上她也有束手无策的人,第一是傅北宸,第二就是绿裳了。她坐起来揽过绿裳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也不会走了……” 绿裳的哭声突然一卡,抬头满脸疑惑:“公主,什么叫再也不走了?” “就是再也不回南宸王府了。” 沈婉珺起身活了活筋骨,简单的和绿裳总结了一夜都说不完的经过。绿裳满脸的惊讶愈发明显:“公主!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和驸马吵架了吗?” 吵架? 沈婉珺被绿裳逗得直笑,她被绿裳这刨根问底 的劲儿折服了,抿了一口茶道:“昨夜傅北宸已把休书给我,我再也不是南宸王妃,自然不必回去了。” “公主!这可不是小事!需要让陛下知道的。奴婢知道,驸马娶江雪儿的事让公主不高兴了,可是公主断不能意气用事啊!” 沈婉珺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她摇摇手,换上一身水蓝色长裙,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出了宫门,留绿裳一个人在门口大声唤她名字。她今天有要事,没有心力再去回忆这些破事了。 沈婉珺一路熟门熟路绕过几座宫院,穿过御河,步履大方地踏进了金銮大殿。蓝衣翩跹,恍若谪仙。沈婉珺在一众朝臣眼前踏进金銮,朝龙座上那人盈盈一拜:“臣缨远将军沈婉珺,叩拜陛下。” 素来女子不能商朝,偏偏她就是第一将军,奈我何? 朝臣们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看着沈婉珺。沈烨坐在朝堂上,满眼溺爱地笑:“皇妹无需多礼,朕早已免了你的参拜礼了。” 沈婉珺起身婷婷而立,眉眼含笑望着沈烨。从肩头半落的青丝引得站在她身后,同在朝堂的傅北宸眸中寒意疯长。未嫁之女才如此挽发,她这是在说自己从未嫁过他为妻吗? 沈婉珺,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傅北宸眯眼盯着沈婉珺的背影,藏于袖里的手青筋突起,攥得骨节发白。 果然立马有朝臣看不惯她这般装束,年近五十的楚侍郎瞪了沈婉珺一眼,对沈烨道:“回陛下,沈将军既然已嫁为人妇,这般挽发实在有辱妇德!陛下明鉴!” 沈烨仔细地看着沈婉珺,他轻蹙眉心望着沈婉珺。并无怪罪的意思,他知皇妹性格,必是出了不小的事。就算问,大概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他深知沈婉珺的性格,荆棘遍地,一样忍下所有痛楚,步步从容,令人又怜又敬。 沈烨还未说话,沈婉珺便已偏头望向楚侍郎。可她眸光第一眼不知为何,看见的却是傅北宸,沈婉珺心里隐隐作痛。她眸光一转,笑意连连,负手相对:“楚大人此言有理,出嫁之女应挽发髻,称妇德。” 楚侍郎冷哼一声:“将军知道就好!” 沈婉珺一抬手拂了楚侍郎接下去的话:“若我无夫无子,是否还在约束之列?我嫁而又散,发髻半挽,何错之有?” 她脸上笑意浅浅,声音不大,却足以震动朝堂,惊得沈烨半天未有言语。 傅北宸望着她,眸色深沉,他说不上心 里的感觉,只感觉看着沈婉珺的笑容,心里堵得慌。 千钧一发之际,沈烨轻咳一声,朝堂再次寂静下来,他严肃道:“今日之事,谁若走漏半点风声,朕便灭他满门!退下!” 沈烨的声音铿锵,语音回荡在朝堂之上。堂上除了沈婉珺和傅北宸,其余朝臣均瑟瑟一抖,连连称是,逃离了金銮殿。 沈婉珺眼眶不觉有些发酸,她心知肚明,这样做有损皇家颜面。可这样的时候,金座上的人还愿意拼力护着自己,她知足了。 偌大的朝堂转瞬只剩下了三人,沈烨起身步步走下金座,拉起沈婉珺的手往内殿走去:“婉珺随我来,北宸先回王府吧。” 二:我等着看你参我一本!(下) 傅北宸死死盯着沈婉珺离去的身影,他甚至忘记了行君臣之礼。她没有再看过他一眼,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傅北宸胸中不知为何袭上一股怒火,转身大步流星出了金銮殿,但并未出宫。 沈烨坐在软椅上,喝下一口手中香茗抬眸看着沈婉珺:“说说吧,为什么?” 沈婉珺随意寻了个座坐在沈烨对面。把休书从怀里掏出来:“因为我眼里不容沙子。” 沈烨轻扫了一眼休书上的俊秀字迹,一目了然,他倒不怒,反问:“他主动交给你的?” “非也。” 沈婉珺嘴角含笑,不紧不慢扯住这一丝笑意望着沈烨:“我昨夜拿春宫图逼他写的。” 沈烨放下休书,一声轻叹:“珺儿,你其实不必这样,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可知……” “皇兄,婉珺从来不向任何人委曲求全。” 沈婉珺云淡风轻地打断了沈烨没说话的话,她笑的极轻,眼神中第一次没了骄傲:“皇兄应知,婉珺天性如此,不是我的,我便不要了。” 沈烨把休书扔在桌上,带着点强硬与语气道:“朕不同意。” 沈婉珺收起休书,不由笑出了声,她坦诚相望:“陛下,其他都可,唯此臣做不到,陛下若不解气,将臣打进天牢好了。” 沈烨被沈婉珺噎的说不上话,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她,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从小就这样。只是为兄提醒你,你若是执意如此,日后必定后悔!” 沈婉珺收起刚才的认真劲,轻灵一笑:“后不后悔的,日后再说。今日,珺儿谢皇兄成全。” “对了,还有个事。” 沈婉珺起身正准备离开,又折回到沈烨面前。 沈烨放下茶盏,侧眸望着她:“嗯?” 沈婉珺嘿嘿一笑,一同坐下挽着沈烨的胳膊,讨好道:“皇兄,我近来有个想法,我想要开一家赌坊。” 沈烨敛去笑容,拍了一下沈婉珺的额头:“胡闹!” “我没有胡闹。” 沈婉珺揉揉额头,不折不挠的继续和沈烨道明:“皇兄深知北陵现在出了细作,锁阳关我们就险些吃亏。这细作应该正在北陵,还能出入皇宫。所以我想开一家赌坊,从民间入手查起,暗中搜集情报,查出细作。” 沈烨低眸思考,有些担忧看着沈婉珺道:“珺儿,可你这身份,当真没问题吗 ?” 沈婉珺眸光流转,有恃无恐地摇了摇手,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启唇一笑:“皇兄大可放心,臣妹在战场上以青纱覆面,在战场下虽传言纷纷,但别说是北陵公主真正的样貌了,就是沈婉珺这三个字都无人得知。且臣妹就是缨远将军这件事一直只有朝堂之人才知,此次断然万无一失。” 沈烨眸中微动,他抚上沈婉珺的脸颊:“珺儿,朕舍不得让你如此辛苦。你为朕,已经受了太多苦。” 沈婉珺惭愧一笑,眸中黯淡了一些:“可惜珺儿是女儿身,无法为皇兄分担更多了。” “皇兄万要保密,不可向任何人提起,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沈婉珺一笑,站起身离开了内殿。沈烨负手立在窗边看着沈婉珺离去的背影。 珺儿……你迟早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沈婉珺按照原路回鸾鸣宫,路过蔷薇秋千架时,她停住脚步。阳光下那紫红的花朵竞相绽放,斑斓地蝴蝶舞步轻盈,落在娇美的花心。沈婉珺轻舒一口气,朝鸾鸣宫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么早回去,绿裳肯定不依不饶的问东问西。 也罢! 沈婉珺嘴里胡乱哼着不成调的歌,坐到秋千架上,足尖有一搭没一搭轻晃。落肩地青丝随着秋千一前一后地飘起又落下。阳光透过叶隙在沈婉珺的衣裙上落下明明灭灭地光斑,她垂着眼帘,纤长地羽睫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疏影。有一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凝视着她,并不知她现在心绪,念着何人。 突然,从沈婉珺身后一阵风袭来,吹落了不少蔷薇花瓣。沈婉珺眼疾手快地向上一撑,足尖轻点秋千椅,向后空身一跃。那人动作雷厉风行,在沈婉珺落地时,擒住了她双手,抵在秋千架上。 沈婉珺放下警觉凉然一笑,她眼都不必抬也知是谁。这身上淡淡的冷花香味,只有傅北宸! “王爷好生悠闲,不逗弄新妃。跑来生擒北陵公主,是何道理?” 沈婉珺吐字如兰,却冰冷如刀。她抬起美眸,这双澄澈的眸子里,再没有了当年的柔情。她用力挣扎,却依然被傅北宸牢牢禁锢。 傅北宸已经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沈婉珺了,他对着沈婉珺的眸子。扣住她的腰将她压着秋千架上,“沈婉珺,今日成了下堂妻,你可难过?” 如何不难过呢?可她偏偏不要让他和江雪儿看笑话! 沈婉珺任了他的禁锢,挑眉 一笑,倒别有一番风情:“王爷这问题好没道理,既已恩断义绝,为何难过?” 他一手捏住沈婉珺的下巴,压低了声音深邃的目光盯着沈婉珺:“陛下难道什么都没说?” 沈婉珺抬眸,满眼好笑地看着他:“我沈婉珺如果不想听的话,自然有的是办法不听。” 傅北宸冷笑一声,冰着一张脸,淡淡地松开她:“沈婉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南宸王府!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否则有你好看!” 沈婉珺理了理衣裙,勾唇一笑:“那不巧了,我最近的志向就是开家赌坊。” 傅北宸眸中满是威胁的瞪着她:“你敢!” “有何不敢?”沈婉珺眼都不眨,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傅北宸眸中阴鸷,眯着眼警告她:“你若这样做,我必然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沈将军!” 沈婉珺鼓掌,眸光锐利划过傅北宸:“我等着看你参我一本!南宸王爷。” 沈婉珺正准备走,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又跑回来神秘兮兮地问傅北宸:“我画功是不是又长进了?” “你!”傅北宸面色一白,又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沈婉珺一路仰天大笑,回了鸾鸣宫。 三:赌坊嘛,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沈婉珺的确不是说说而已的人,她在宫里纠缠了皇兄几日,终于如愿以偿的让国库出钱,拿到了盖赌坊的资费。为着这件事,她每次去见皇兄都会被说成是铁公鸡。 毕竟帮国家办事,总不能自己掏腰包嘛! 这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还有最好的房屋建造师不消几日,便被沈婉珺齐齐集结在了北陵大都。沈婉珺又一掷千金,买下了北陵最大的一幢三层楼的房屋,她并不嫌费事,花了一天时间着人将原来老旧的红瓦挨个掀掉。 现在已是琉璃金瓦片片瑰丽,规整地修葺在房顶上。妃色红墙,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名贵的花梨木朱窗木门上,朵朵雕花描刻细腻,活灵活现犹如触手生香。红色梁柱凭栏撑起整栋房子,纱幔摇曳,紫檀木牌匾挂在楼的正中间,上面用烫金草书镌刻了三个大字——千机楼。 富丽堂皇的赌坊平地而起,引得老百姓将这里包围的水泄不通。 沈婉珺立在阁楼上摇着扇子,眼角笑意深远地侧耳听着楼下的议论声: “哎,你们看你们看,咱们北陵还没有过这么大的一间赌坊啊!” “是啊!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这么财大气粗啊!” “在这么短的时间盖起这么大的一家赌坊,这老板肯定不简单!” “那能是简单人物吗?我看啊,这里的老板非富即贵!不知是谁家的爷。” …… 果然有钱就是爷啊。 沈婉珺轻笑一声有些无奈,这时,一个丫鬟着装的身影走上楼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将军,时间到了。” “墨玉,这里要叫主子。”沈婉珺放下扇子,音调不愠不火。起身边走边说,步履声声沉稳走下楼去。千机楼前的管事听闻主子下楼,立马张罗着放鞭炮,吹喜乐。 众人目光炯炯地望着千机楼大门,他们都希望能看看这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沈婉珺下楼时刚巧鞭炮正好放完,她一袭蓝裙,娉婷出楼,惊得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估计万万没有想到,建起这偌大的千机楼的,竟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子! 沈婉珺扫视了周围一眼,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眼神后,唇角一勾便笑脸相迎:“千机楼主人沈婉珺,谢谢大家捧场。今千机楼开业,日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沈婉珺八面玲珑,字字珠玑,几句便疏散了人群,一个男子藏在人群中间,望着沈 婉珺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饶有兴趣转身随众人散开。 这女子,还真是特别。 晚上千机楼挂起数盏灯笼,楼内灯光通明,热闹非凡。 沈婉珺满意一笑,站在二楼上静静垂眸看着楼下的情况,丫鬟与小厮不停游走在各个桌前,她长舒一口气。 皇兄的暗卫果然各个不凡。 沈婉珺临出宫前,不止敲诈了沈烨一笔盖楼费,还带走了他三四十个暗卫,于是现在这整栋楼里丫鬟、小厮、掌事、门堂。全部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层层筛选,用来保护沈烨的暗卫。 千机楼内是一片热闹的景象,而同时此刻的南宸王府中,傅北宸正在书房凝神练字,他的贴身随从身影一闪进了书房,垂首伏在地上。 傅北宸头也不抬,笔下继续游走,淡淡道:“末影,北陵城中有何异象?” “回王爷,北陵城中一切安好。只是,只是……” 傅北宸笔下一顿,抬眸看了一眼末影,他从来没有如此欲言又止过,傅北宸清冷命令:“到底何事?说。” 末影将头垂的更低了些:“城中新起了一家千机楼,很是富丽堂皇。” 汇报一家店铺也至于这样畏首畏尾,真是废物! 傅北宸冷冷的收回目光,继续他没写完的诗篇:“末影,这等琐事,下次不要再说了,听来何用?” “王爷可知这千机楼的主人是谁?” 傅北宸挑眉望向末影:“谁?” “是王妃。” “沈婉珺?!”傅北宸猛然抬头盯着末影,手里的笔猛然戳到纸上,毁了满篇字迹,留下了一块的黑污。 末影身子一抖,不得不继续汇报。果然只有王妃能让王爷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他带着点颤音:“王妃开了一家赌坊,名曰,千机楼。” 好啊,沈婉珺,你还真跑去开赌坊了。 傅北宸的眸中突然阴鸷起来,修长的手紧紧攥着笔,只听“啪”的一声,笔在傅北宸手里断成了两截。他冷哼一声,墨袖一甩,大步流星地出了王府:“末影!随我去会会沈婉珺!” 末影一声长叹,唉,王爷和王妃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四: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沈婉珺!” 傅北宸怒火冲天地踏进千机楼,第一句喊得便是沈婉珺的名字。他一身墨袍,剑眉冷目站在千机楼正中央。热闹非凡的千机楼里,瞬间变成一片死寂。北陵境内可无人不知这杀伐决断的南宸王爷,现在这情况,谁还有胆子找死! “几日不见,王爷,别来无恙啊。今日大驾光临我千机楼,怎么?赌钱还是赐教啊?” 沈婉珺懒懒地朝楼下喊着,勾笑倚着阁楼上朱红色的柱子。她从傅北宸踏进这里开始,她就在默默看着。其实不难猜,沈婉珺早知道傅北宸寻来这里找茬,只是她没有想过,他会来的这么快。 傅北宸寻声望去,抬头就看见二楼上的沈婉珺,他冷笑一声:“沈婉珺,你胆子不小啊。让你安分一点,你竟然还真的就外面开起赌坊!” 傅北宸此言一出,千机楼里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大家都在纷纷猜测沈婉珺与傅北宸之间的关系,有的说沈婉珺与傅北宸之间看来势均力敌,竟谁也不畏谁。也有的说她是傅北宸之间肯定有情。可是不管猜测了多少种结果,最后都被傅北宸的一个冷眼轻瞥粉碎在了风里,恢复了寂静。 沈婉珺挑眉轻笑,摇了摇食指,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傅北宸:“王爷此言差矣,你有朝政处理,我有生意要做,谁碍着谁了?” 傅北宸还没说话,沈婉珺便敛去笑意,翩然而立,居高临下继续道:“而且王爷需谨记,你我形同陌路,今日千机楼开张,我不计较王爷的鲁莽行为,王爷请离开。” 沈婉珺字字有力,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的话更是惹得楼下一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侧目盯着她。敢这么和南宸王说话的,想必她是头一个。不知这小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啊,真是令人佩服! 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傅北宸隐隐咬牙,眸中的寒意渐深,危险地眯眼看着沈婉珺。将目光移到内堂那块牌匾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好,沈婉珺,本王今天便拆了你这千机楼!” “你敢!” 沈婉珺顺手抽出挂在长廊柱子上的羽灵剑,运力往楼下一掷,羽灵剑寒光烁烁,死死钉在离傅北宸二十步开外的木桌上,木桌险些裂成两半。 哼! 沈婉珺脚尖踏上凭栏,伸手将裙裾一扬跃下阁楼,又是一个点步拿起羽灵剑,站在傅北宸面前。这是她第一次拿羽灵剑对着叛贼以外的人,还是她曾经的夫君! “傅北宸!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婉珺!是你自己抛头露面,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知天高地厚?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混账脸皮厚!” 沈婉珺和傅北宸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唇枪舌战,马上就要大打出手时,从人群里传出一男子的声音:“沈姑娘的千机楼,好生气派。” 沈婉珺与傅北宸齐齐回头,众人随着二人的目光,十分默契地让出一条路,千机楼大门处,一男子的身影立于众人面前。 沈婉珺细细打量,只见他玉冠高束墨丝,俊朗的眉下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仿佛夺尽了秋月的风情。鼻梁高挺,薄薄的唇嵌起一丝笑意,色淡如水。一身青色长袍着身,整个人好一派行云流水般的不羁,处处露着潇洒。 上等货色。 沈婉珺在心里默默评价男子的相貌,看着他折扇轻打,翩翩走到前几楼正中央:“在下萧湛轩,恭贺姑娘生意兴隆。” 他虽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能让人感受一种气场。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傅北宸狠狠瞪着沈婉珺,低声警示。 “那又怎么?人家长得就是比你好看。” 沈婉珺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没有搭理傅北宸能杀死人的目光,将剑交给一旁的丫鬟,笑脸上前盈盈一礼,望着他:“萧公子捧场,千机楼蓬荜生辉。” “岂敢?沈姑娘方才功夫俊俏,文武双全,能见到沈姑娘才是萧某之幸。”萧湛轩薄唇轻启,笑意不减。 娘娘腔,花言巧语的神棍,也就骗骗沈婉珺这种无脑的女人而已! 傅北宸斜睨着萧湛轩腹诽。 萧湛轩偏眸定在傅北宸身上,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嘴角却是笑意:“南宸王爷?素闻王爷日理万机,竟有空来赌坊玩乐?” 呦?这萧公子倒是挺对我胃口。 沈婉珺没忍住一笑,傅北宸脸更加阴了几分,他加重字音道:“萧公子怕是耳朵不好,本王刚才说,这千机楼,本王今天拆定了!” “你!” 沈婉珺正准备和傅北宸继续吵架时,被萧湛轩拉住,他眸中露着一抹自信:“既然这里是赌坊,王爷想拆,不如就赌一局,输了,王爷拆。赢了,王爷就让千机楼顺利开张,如何?” 五:看来,俊俏公子绝非等闲啊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婉珺抬头看着萧湛轩,不知为何她竟打算信任这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傅北宸挑眉与他针锋相对:“赌什么?” 萧湛轩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抬眸一笑:“赌谁的点数大。” “好。” “慢着!” 沈婉珺把手伸向傅北宸摊开掌心,挑眉一笑:“一万一注。”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咬着牙恨恨道:“沈婉珺!” “王爷何事?”沈婉珺满眼无辜地眨眨眼,答得倒快。 傅北宸从怀里掏出银票摔在沈婉珺手里,沈婉珺昂首一笑,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里,转身站到一边没再说话。傅北宸看看萧湛轩,瞪向沈婉珺,“为什么他不用付?!” “他是客,今日新客免单。” 好!沈婉珺,算你狠! 傅北宸没再继续,拿起桌上的骰盅与萧湛轩相对而立。其他人一行人都围在附近,南宸王爷要与不知名少年一较高下,怨起千机楼。 估计明早头条就是这个了。 沈婉珺无奈一笑,站在萧湛轩旁边看他们摇动骰盅。从开始赌骰子起,傅北宸就不知道瞪了她多少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说她与别的男子太过亲密,不知廉耻。 可沈婉珺不在乎,相反,傅北宸反应越大,她越是满意。至少站在不想丢面子的角度上,她做什么傅北宸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知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傅北宸与萧湛轩两个人竟然平了八局都未有胜负。 沈婉珺向来观察入微,她依稀可以感到,萧湛轩在用内力,无论傅北宸的骰子是几,他总是不多不少,正好相平。 此人的内力浑厚而迅速,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绝顶高手不假,这眼中的运筹帷幄,看来绝非等闲啊。 这回傅北宸可是遇见对手了。 沈婉珺挑眉对傅北宸一笑,倒让傅北宸一愣,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八局平,十二局平,二十二局平! 傅北宸一直眸色深沉看着萧湛轩,萧湛轩勾唇放下了骰盅,倒了一杯酒递到傅北宸面前:“王爷,你未赢,我未输。不如喝了这杯酒,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如何?” 这个萧公子好谦逊,原来是不想拂了傅北宸的面子。 沈婉珺突然明白了他运用内力次次平局的目的,对他的好感不免又深了些。 傅北宸没有接下酒杯,而是将目光远远的投向沈婉珺。沈婉珺朝他挑眉吟吟一笑,示意了那杯酒,傅北宸启眸看着萧湛轩。明明是以酒为和,却总让人觉得有种针锋相对的气场。 萧湛轩眸中划过一丝精明,温文尔雅压低了声音道:“在下知道王爷关心沈姑娘,既然怕沈姑娘受到伤害,不如默默保护沈姑娘吧。” 傅北宸眸色一如既往的孤傲,他冷冷看着萧湛轩,从萧湛轩出现时他就知此人不凡。如今这套说辞虽处于好意却处处试探,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此等妖妇,不知你因何而护!” 傅北宸未动酒杯,冷笑瞟了一眼萧湛轩,带着末影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千机楼。 “看来在下这件事没处理好啊。” 萧湛轩放下酒杯一笑,抬眸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沈婉珺。 “你别搭理他。” 沈婉珺掩去偷笑,走过来拿起傅北宸刚刚用过的骰子把玩,诚然向萧湛轩施礼一笑:“多谢萧公子解围,今日的恩情,婉珺心里记下了。” “沈姑娘别这么说,姑娘洛神之姿,换了谁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萧湛轩举止谦谦有礼,温热的手扶起沈婉珺,和煦一笑,与她相对而立。 这个萧公子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一看就知道比傅北宸那个混账儒雅多了。 沈婉珺心里偷笑,想起傅北宸刚刚离开时,黑如锅底的脸就想乐。她食指轻扣桌面,突然抬眸眼前一亮:“不然这样,等公子下次来,我请公子喝酒,以报答公子今日恩情。” “多谢姑娘美意,只是今日在下尚有事在身,改日再来找姑娘一叙。” 沈婉珺正好也打算回楼上睡个天昏地暗,她才没心情装成窈窕淑女拽那些陈词滥调。所以与萧湛轩简单道别后,伸了个懒腰,扭头得意一笑往楼上走去。戏看够了,该睡觉了。 这日子啊,过得比在王府里逍遥多了。傅北宸一直眸色深沉看着萧湛轩,萧湛轩勾唇放下了骰盅,倒了一杯酒递到傅北宸面前:“王爷,你未赢,我未输。不如喝了这杯酒,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如何?” 这个萧公子好谦逊,原来是不想拂了傅北宸的面子。 沈婉珺突然明白了他运用内力次次平局的目的,对他的好感不免又深了些。 傅北宸没有接下酒杯,而是将目光远远的投向沈婉珺。沈婉珺朝他挑眉吟吟一笑,示意了那杯酒,傅北宸启眸看着萧湛轩。明明是以酒为和,却总让人觉得有种针锋相对的气场。 萧湛轩眸中划过一丝精明,温文尔雅压低了声音道:“在下知道王爷关心沈姑娘,既然怕沈姑娘受到伤害,不如默默保护沈姑娘吧。” 傅北宸眸色一如既往的孤傲,他冷冷看着萧湛轩,从萧湛轩出现时他就知此人不凡。如今这套说辞虽处于好意却处处试探,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此等妖妇,不知你因何而护!” 傅北宸未动酒杯,冷笑瞟了一眼萧湛轩,带着末影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千机楼。 “看来在下这件事没处理好啊。” 萧湛轩放下酒杯一笑,抬眸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沈婉珺。 “你别搭理他。” 沈婉珺掩去偷笑,走过来拿起傅北宸刚刚用过的骰子把玩,诚然向萧湛轩施礼一笑:“多谢萧公子解围,今日的恩情,婉珺心里记下了。” “沈姑娘别这么说,姑娘洛神之姿,换了谁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萧湛轩举止谦谦有礼,温热的手扶起沈婉珺,和煦一笑,与她相对而立。 这个萧公子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一看就知道比傅北宸那个混账儒雅多了。 沈婉珺心里偷笑,想起傅北宸刚刚离开时,黑如锅底的脸就想乐。她食指轻扣桌面,突然抬眸眼前一亮:“不然这样,等公子下次来,我请公子喝酒,以报答公子今日恩情。” “多谢姑娘美意,只是今日在下尚有事在身,改日再来找姑娘一叙。” 沈婉珺正好也打算回楼上睡个天昏地暗,她才没心情装成窈窕淑女拽那些陈词滥调。所以与萧湛轩简单道别后,伸了个懒腰,扭头得意一笑往楼上走去。戏看够了,该睡觉了。 这日子啊,过得比在王府里逍遥多了。 十二:也许是王爷不知节制吧 昨天的事情一过,沈婉珺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就是睡着之后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睡梦中时不时还会笑出声来。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才四更天时她就被墨玉叫醒。今天十五,是该入宫述职的日子了。 因为她身在千机楼内,又不能被百姓们发现她缨远将军或者北陵公主的任何一个身份,所以只能黑灯瞎火就爬起来往宫里跑。 沈婉珺一身黑色夜行服,脸上还带着黑色面纱。运用轻功一路蜻蜓点水般飞檐走壁,小心翼翼地进了宫门。 “终于安全到宫里了……” 沈婉珺伸手扯下黑色面纱,沉沉地仰天长叹,以后每个月十五难道都要起这么早折腾一次吗? 沈婉珺熟门熟路地回到鸾鸣宫,绿裳躺在外榻上正睡得香甜。沈婉珺蹲下身戳戳绿裳的脸颊,看她蹙眉的模样,沈婉珺偷笑起来。这些年除了皇兄,只有绿裳才是真正关心她了。 沈婉珺替绿裳盖好薄被,天色也已接近微亮。她走进内室,从衣橱里拿出蓝缎锦袍整齐套在身上。这是皇兄为了她方便出入一些场合,特别请人为她设计的。既有男子的潇洒之气,也不缺女子的灵动。 沈婉珺利索地把一头青丝高束于顶,用同样的蓝色锦缎束缚。整个人显得英气又失柔美。 搞定,可以出发了! 沈婉珺抬眸满意一笑,步履轻盈地往九五正殿而去。 她到的时候已有不少朝臣先到了,没等多久沈婉珺就看见了沈烨从内殿出来,步上金座。 沈烨的目光扫过群臣,最后停留在沈婉珺的身上。他望着她眸光温柔,勾唇一笑:“皇妹今日看起来好像精神焕发。” 沈婉珺附身施礼,抬起头美眸含笑:“陛下过誉了,臣怎能殿前失仪?再说也不能让陛下对臣失望啊。” “今日怎么没看见南宸王?朝堂误时,真是藐视君王!” 刘尚书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让沈婉珺和百官听了个真切。沈婉珺转身看着刘尚书一脸的神秘,刚张口却欲言又止。 刘尚书领悟能力极高,他立刻追问道:“莫非将军知道南宸王为何误了上朝时辰?” “刘大人怎么连这都想不到?王爷新婚,家有娇妻,自然是因为不知节制,所以才误了上朝的时辰啊。” 沈婉珺面不改色,虽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可是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小。朝堂上立马一阵哗然,沈婉珺 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转身时美眸轻抬,正好对上沈烨安静的目光。 她望着沈烨鼓起腮帮子,吐了吐着舌头,满脸写着:我就是胡说八道,皇兄你也不许拆穿我! 珺儿这个小妮子的性格,看来北宸也是头疼了许久的吧? 沈烨看着沈婉珺摇头无奈一笑,还是纵了沈婉珺这放肆的行为。 “臣来迟了。” 就在大家讨论南宸王这么以国为重的人,怎么会沉迷美色时,傅北宸挺拔的身影就踏进了殿中。百官们的讨论声瞬间停止,他们齐刷刷地盯着傅北宸。眼神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整个朝堂的气氛都不太对。 这都是什么表情?! 傅北宸蹙眉扫了一眼百官,百官们迅速收回目光。他不自在地冷下脸停在殿前,附身行礼:“臣傅北宸今日上朝来迟,还望陛下恕罪责罚。” 沈婉珺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傅北宸,心里油然而生了一抹恶作剧后的快感。 傅北宸,让你昨天气我,活该!哼! “南宸王从未有过如此偏差,谨记在心既可。” 沈烨一笑免去了傅北宸的礼节。他与傅北宸从小相识,一直都是知己挚友。沈烨登位后将傅北宸册封为南宸王,情同手足,所以向来不和傅北宸计较这等小事。 “谢陛下。” 傅北宸起身与沈烨相视一笑,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在了沈婉珺的身上。沈婉珺一回头正巧撞上傅北宸的深邃的目光,她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早。” 十三:你质疑我?好,梁子结大了 “将军同安。” 傅北宸颔首淡淡收回目光,刘尚书趁机凑到傅北宸身边,一脸同为男人我理解的样子小声道:“王爷啊,你可得注意了,老这样,身子可容易掏空啊。” “咳!” 沈婉珺就冷不丁呛笑出声,她极力忍住笑声,憋得俏脸通红。傅北宸黑着脸,立马明白原委。可是沈婉珺向来不怕他,全然无视了傅北宸寒冰万丈的眼神。 傅北宸偏过头瞥着沈婉珺,一字一句似有所指:“将军,本王没来之前,将军可曾听了些什么?” 沈婉珺回眸看着傅北宸,笑的一脸无辜:“王爷,本将军耳朵浅,可未曾听见什么呐。” 傅北宸唇角微扬,冷冷地盯着沈婉珺:“哦?那么刘尚书的话,将军可知道原委啊?” “不知。” 沈婉珺眼都不眨,望着傅北宸满眼清澈,好似她的确不是始作俑者。 “好了,既然诸卿都已到齐,当以国事为重。” 沈烨还是免不了发话打个圆场,全当是他在护着沈婉珺吧。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妹妹,不能不护。 “回陛下,臣有本启奏,湘北水患严重,百姓们流离失所,事态严重啊!” “皇上,臣建议派人兴修水坝!” 沈烨垂眸蹙眉思索,他望向傅北宸:“北宸,你怎么看这件事?” 傅北宸似乎早有对策,他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臣认为,修葺水坝只能是防灾,无法真正做到解决灾患。若想要实质解决灾患,不如从军火库调遣炸药,摧毁湘北江河隔断,引洪入江。” 沈烨眼前一亮,很是赞赏地点点头:“此计甚妙。” 朝堂上顿时对南宸王赞不绝口,尽是恭维之语。 沈婉珺勾了勾唇,她今天就是要拆傅北宸的台:“臣认为不可。” 这下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地换到了沈婉珺的身上,她转身挑眉看着傅北宸,笑意连连,大有一副故意的样子:“王爷提议用炸药?试问摧毁湘北江河阻断,需要多少炸药?天下这么多灾情,国库可赔不起这么多的银子。” 这是什么歪理?!沈婉珺这个欠揍的女人! 傅北宸眼中一寒,冷笑扬在唇角,他负手反问沈婉珺:“那么将军还有更好的决策吗?” “自然有。”沈婉珺弯了弯眼角,目光从始至终与傅北宸相对,不紧不慢地开 口:“湘北离南蜀之地不远,且南蜀比起湘北地广人多,如今南蜀之地旱情严重,不如将炸药用在湘北与南蜀之间的隔断,引水入南蜀旱地,这样不止解决了南蜀旱情,还减少了炸药的用量,为国库节省了银子。” “两全其美。”沈婉珺仰头看着傅北宸吐出这四个字,眸中笑意尽显得意之色。 沈婉珺本以为傅北宸会生气,没想到他却看着她极轻一笑,向后退了一步:“将军果然好谋略。” 傅北宸这个混账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没有气到傅北宸,沈婉珺有些扫兴,她白了他一眼,转过去不再理会他。 “好啊,没想到缨远将军治国之才不亚于南宸王。” “将军真是七窍玲珑,有此巧计,着实不易!” “将军虽身为女子,却有如此治国之才,真是我北陵的福气啊!” 朝堂上顿时因为沈婉珺的话炸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沈烨望着沈婉珺欣慰一笑,眸中满是宠溺之色:“朕的皇妹,果然不负缨远的名号。” “李大人,朕命你明日按照缨远将军的建议速去办理湘北水患一事,不得有违。” “臣遵旨。” 沈烨翻看桌上的奏折,突然看见了什么,将俊朗的眉拧成了一个结:“奏折上说,东明匪盗猖獗,不止烧杀抢掠,还公然在官府里胡作非为。诸卿,可有决断?” “老臣认为应该派当地的父母官出兵剿匪!” “臣认为还是应该下发剿匪的银子,发动地方官兵一起辅助剿匪!” 傅北宸垂眸思考片刻后,当机立断:“陛下,不如从朝中下派精兵与主将协助当地父母官一同剿匪。” “这样不行!” 十四:势必要拆台拆到你无路可走! 傅北宸话音刚落沈婉珺就出言阻止,今天她势必要拆傅北宸的台,并且拆到傅北宸无路可走为止! 沈婉珺美眸一利,丝毫不闪躲的与傅北宸对视:“王爷这话说的没有道理,朝中精兵若是调遣出去,来日万一外敌来袭,北陵将如何应对?本将军倒认为不如派三两高手,设计擒住匪首,从而胁迫匪寇通通伏法,若有不从,就地正法!” 沈婉珺字字利落,铁腕之言不禁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知道沈婉珺是将军,战场上见多了敌死我亡,他们只怕会觉得沈婉珺不是个女子。 “好了,褚大人,你依照南宸王和沈将军的想法去办此事!”沈烨心里一阵冷汗,在沈婉珺还没有和傅北宸斗起来之前出言平息了这件事。 唉,珺儿和北宸的战争,只怕还有日子要打啊…… 之后朝堂上,无论是什么议题,只要傅北宸说东,沈婉珺必定要提西,就是要和傅北宸反着来。小小数十个议题都是如此,几乎到最后都没了其他朝臣的事情。大家只是静静看着傅北宸和沈婉珺来回相争。 “救助灾民这件事应该快速。” “不行!灾民数量偏多,如何迅速?” “西南的贪官问题,应该杀一儆百。” “不行!杀一儆百有什么用?过了风头不还是兴风作浪?” “人才之事应该广纳百川。” “不行!王爷是不是健忘啊?如今北陵危机,地方蠢蠢欲动,如此不是给了地方打入我北陵的机会吗?!” 沈婉珺这个笨女人今天是吃枪药了吗?!怎么火气这么大?! 好,沈婉珺!你别后悔!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额前青筋再次跳起来,他眸中划过一丝冷笑隐隐咬牙道:“臣妻江雪儿贤惠持家,臣恳请陛下赐她一品夫人的名号。” 混账的傅北宸!朝堂上竟然提江雪儿?! 沈婉珺在袖中攥紧了拳头,她冷哼一声,森森看着傅北宸皮笑肉不笑:“这件事最是不行!江雪儿生母卑微,能有郡主之尊已是皇恩浩荡!再加上江雪儿在宫中屡次生事,不理生母病危,搅得宫中不得安宁,几年前宫外生事,更是让宫外之人不得安宁,如此女子,不忠不孝不义,何以配得上一品夫人?!” 沈婉珺尤其加重了“宫外之人”四个字,她不止语速快,而且说话犹如连环扣滴水不漏。朝臣们似乎被沈婉珺身上的寒气激的一打 寒颤,纷纷后退一步。不管是缨远将军还是南宸王,反正他们一个都惹不起。 傅北宸挑眉一笑,不屑地看着沈婉珺:“哦?将军的意思是说江雪儿一点长处都没有?那么本王怎么可能娶她?” 沈婉珺一脸好笑的冷哼一声,美眸之中戾气突长:“王爷眼瞎还怪本将军道明真相咯?也有可能是江雪儿生的活色生香,芙蓉帐暖,让王爷放不下吧?!” 沈婉珺此言一出惹得周围阵阵笑声与窃窃私语,沈烨扶额静静听沈婉珺和傅北宸唇枪舌战,他压根插不进话。 傅北宸冷眼轻扫,周围顿时没了声音,他冷下脸挑眉道:“将军这话似有深意,且不提江雪儿,那么本王可有得罪将军的地方?以至于将军处处针对?” “王爷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婉珺先是北陵百姓,应为北陵着想,后为北陵皇室,理应为朝政出力,其次乃北陵朝臣,理应为朝廷着想!王爷的朝政建议有所偏差,本将军提出己见,天经地义!” 沈婉珺与傅北宸谁都不相让,她与傅北宸眸中电光火石之色显而易见。 傅北宸深邃的眸中满是不可理喻,他甩袖负手冷笑一声,“将军难道就不牵强吗?从前也不见将军如此激昂的抒发己见!” “本将军也只是就事论事,王爷又为何与本将军过不去呢?” “将军好像不止就事论事吧?” “是不是就事论事,王爷心里清楚。” “哦?本王心里怎么就清楚了?” 十五:天地良心,我比傅北宸冤枉 沈烨揉了揉太阳穴,伸出手轻咳一声,可是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而殿朝臣皆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两个人谁都惹不起啊! 沈婉珺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王爷眼瞎莫非心也瞎了?这点儿事都想不明白?” 傅北宸冷眼相对:“沈将军可不要胡言乱语。” “南宸王爷怎么能说本将军胡言乱语呢?” “怎么不是胡言乱语?” “怎么就是胡言乱语?” “沈婉珺!” “傅北宸!” 沈婉珺与傅北宸之间的距离几步之差,针尖麦芒之势眼看就要愈演愈烈,一旁的刘尚书好死不死地过来劝架:“将军王爷不要再争执了!朝堂之上,怎能吵吵闹闹!” 沈婉珺和傅北宸齐齐眸光一利,回头瞪着刘尚书,异口同声:“关你什么事!” 刘尚书吓得一抖,毫不犹豫地闭上嘴巴一路小跑进人堆里不再作声。毫厘之间,沈婉珺与傅北宸齐齐转头四目针锋相对,冲对方吼道:“干嘛学我说话!” “明明是你学我!” “明明是你学我!” “你!” “你!” 沈烨不再管傅北宸与沈婉珺之间的战争,他凝神批阅奏章,突然停下笔,蹙眉抬头道:“好了,珺儿北宸,不要再争执了!” 沈烨的话这次是有用的,沈婉珺与傅北宸互瞪一眼,将头扭到另一边算是暂时休战了。 混账傅北宸! 笨女人沈婉珺! 沈婉珺与傅北宸同时在心里腹诽着对方,沈烨清了清嗓子,凝神望着殿下神色各异的大臣:“朕刚刚看见奏章之中有提到月牙城受到诅咒,城中百姓接连暴毙之事。不知诸卿可知详情?” 沉默了多时的刘尚书抱着朝牌又从人群里挤出来,躬身道:“启奏陛下,近来月牙城的确是诅咒之说盛传,百姓相继暴毙,就连知府的公子听说也遭遇不测,性命垂危。城中人心惶惶,听说有很多百姓都相继搬离了月牙城。” 沈烨垂眸眉头紧锁,他正思考时,傅北宸抬眸开口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不如请朝中得力人才前去查案。” 沈烨一声轻叹:“可是,派谁去呢?” “陛下。” 傅北宸刚想说话就被沈婉珺打断,她勾起一笑看着沈烨:“臣觉得南 宸王才高八斗,去调查此事再合适不过了!” 好啊,沈婉珺,本来我打算自己去的,可是既然你这么说了! 傅北宸轻笑一声,偏头望着沈婉珺,眸中闪过挑衅之色:“将军这话在理,本王自当前去,可是将军才华不输,不如随本王同去,辅助本王如何?” “好了!此事到底为止!退朝!沈将军和南宸王随朕去内殿。” 沈婉珺刚打算反驳就被沈烨严厉的声音阻止了,沈婉珺与傅北宸二人随沈烨进了内殿。 沈烨坐在软座上,沈婉珺和傅北宸安静地站在他面前,他轻舒一口气,抬头看着二人:“珺儿,北宸,你们怎么回事?” 坏了,不能让这个混蛋在皇兄面前告我黑状! 沈婉珺抢在傅北宸之前抬脚朝傅北宸右脚踩下去,但傅北宸似乎早有防备,云淡风轻地挪了一步,让沈婉珺踩了个空。 沈婉珺抬头瞪着傅北宸,傅北宸扬了扬唇角,很是挑衅地看着沈婉珺。 好!让你躲! 沈婉珺一掐大腿,扭头就哭成了梨花带雨的模样。扑进沈烨怀里嚎啕大哭:“皇兄为我做主啊,从我的千机楼开张傅北宸就不断挑事,处处找我麻烦。还欺负我、骂我、打我!” 傅北宸听得眉毛忍不住跳了跳,他目光深沉地瞥着沈婉珺:“沈婉珺,到底是谁打谁?” “就是你打我!”沈婉珺的哭声突然变大,哭得犹如经受了天大的冤枉。 沈烨把沈婉珺揽进怀里,安慰似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脸无奈地与傅北宸相望:“北宸,是真的吗?” 傅北宸耸耸肩,哭笑不得地挥挥手,示意沈烨随便怎么处理吧。 十六:存心算计你,你能怎么样? 沈烨长叹一声,略带歉意地看着傅北宸:“北宸,珺儿好歹是公主,命你回府好好反省,明日一早启程与珺儿一同前去月牙城平息诅咒之事,退下吧。” “臣领旨。”傅北宸行礼之后,大步流星地踏出了内殿。 沈烨见傅北宸远去,眸色温柔地轻打了一下沈婉珺的脑袋:“鬼灵精,这下满意了吧?” 沈婉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赖在沈烨怀里,抬起头朝他嘿嘿一笑:“皇兄,珺儿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沈烨揽着沈婉珺,满眼皆是宠溺,如玉的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真是性格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沈婉珺起身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她弯了弯眼角:“那是因为皇兄疼我,所以才会任由我胡闹啊。” 沈烨勾起唇角无奈地摇摇头,抿了一口茶,看着沈婉珺:“珺儿,这次去月牙城一事,你万事小心,我相信北宸会保护好你的。” “谁要他保护?皇兄放心就好,婉珺一定不让皇兄失望。” 沈婉珺一昂头,眼都不眨地立马反驳了沈烨的话。她顽劣一笑,向沈烨行礼出了内殿大门。 沈烨安静抚摸着手中杯盏的瓷釉,唇畔荡起一抹苦笑。 若你不姓沈,我大可护你一世周全,也不必让别人保护你了…… 沈婉珺一路上都心情明媚,她步履轻快。不成调的曲子哼了一路,在路过正殿时,被人一把拽到了拐角。 她警觉抬头,转瞬就变成了一抹懒懒地笑意:“王爷还没走啊?中午王府里没人做饭呐?” 傅北宸冷笑一声,眸光冷厉地瞪着沈婉珺:“沈婉珺,你变奸诈了不少啊。” 沈婉珺看着傅北宸眸光流转,勾唇划过一丝狡黠:“王爷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做吗?” 傅北宸偏眸打量着沈婉珺,面无表情:“为什么?” 沈婉珺突然认真起来,她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清澈无比:“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傅北宸皱眉看着沈婉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俯身靠近沈婉珺,静静等着听沈婉珺打算说什么。 沈婉珺扶着傅北宸的肩头,眸中泛起坏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狠狠踩在傅北宸左脚上:“因为你就是个大混蛋!” 沈婉珺仰天大笑,用最快的速度一路飞奔消失在了傅北宸的视线中。 该死的沈婉珺! 傅北宸扶住墙倒吸一口冷气,他竟然还信了沈婉珺真的正儿八经和他说什么正常的话!她嘴里的只有疯言疯语! 傅北宸眸色阴沉地缓了一会儿,才从拐角出去离开了北陵皇宫。 “墨玉,我回来啦!快给我来杯茶,渴死我了。” 沈婉珺一路哼着歌回到了千机楼,墨玉从内堂端了一盏茶出来递给她,面上神秘一笑:“主子,今早有件奇事。” 沈婉珺将茶一饮而尽,拿起扇子用力扇了几下:“什么事?说来听听。” 墨玉拉着沈婉珺来到她的卧房,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和一沓银票:“主子,这是今早王爷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 “傅北宸?” 沈婉珺一脸疑惑,将银票揣进怀里,伸手打开信封,轻声念叨着:“本王赔你的桌椅杯盘钱,不必谢恩了。傅北宸执笔。” 切,嘚瑟,还谢恩?不过也算这个混账有点良心,知道赔钱,沈婉珺挑眉浅笑,把信随手放回抽屉里。 “主子,今天十五上朝之日,王爷还能亲自送来,果然对主子不同。” 墨玉凑过来一脸笑意地看着沈婉珺,突然有些担忧地撇撇嘴:“只是不知道王爷今早上朝是不是去迟了,唉……” 沈婉珺眸中微动,她不禁想到了傅北宸今早的确去迟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她轻抬眼帘,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是心虚。” 也许是因为傅北宸带给沈婉珺的回忆,她柳眉轻蹙,唇边的笑意转瞬即逝,转身去了楼下。 今儿的帐本,还没算完呢。 十七:你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傅北宸回到南宸王府后就直接阴着脸进了书房,他闭眸深呼吸,再睁眼时随手拿起毛笔,在纸上笔走游龙般练着书法。 欠揍的沈婉珺,竟然敢耍我!变奸诈了很多啊,好,算你狠! 傅北宸腹诽着沈婉珺,手中的笔越写越快,墨迹愈发深浓。时至深夜,他都一直待在书房里。一直到日落月出时,书房里除了傅北宸,都再没人敢去打扰他。主要因为这期间不管是谁出现在傅北宸面前都会被一顿数落: “王爷,请用碧螺春。” “你瞎了吗?本王什么时候喝过碧螺春?!” “王爷……天天喝的都是碧螺春啊……” “从今以后千机楼有的,南宸王府一律不许出现!滚出去!换清水!” “王爷,这是赵大人送给您的书信,邀请您去他府上一叙。” “滚出去!直接给本王烧了,回复他本王没空!” “王爷,奴婢奉王妃的命令,邀您去用晚膳。” “吃什么吃!看不见本王在忙吗?滚滚滚!” 傅北宸心烦意乱,暴躁的打发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怎么从前没发现南宸王府有这么多的事情!最后傅北宸索性被烦的没了耐心,直接差人传下口谕:“明早之前,谁再敢踏进书房一步,格杀勿论!” 书房里烛火跳动,隐约能听见从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一声、两声。已经二更天了,南宸王府早已是一片寂静,只有傅北宸到现在还了无睡意。 他翻了几页书册,可是就像个文盲,满纸圣贤言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反而是沈婉珺白天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像是长在他脑子里了般。他皱起眉,将书随手摔在桌上,走到窗边对着明月静心。 末影一袭黑袍从房檐上几个跳跃闪进了傅北宸的书房,他看着傅北宸蹙眉的侧脸,轻声一笑,帮他把乱成一团的桌子又重新收拾好:“王爷,淮南大军当时攻打北陵时,末影都未曾见你如此烦恼过。能比淮南大军更让王爷烦心的……” “唯沈王妃一人而已吧?”末影掩不住的笑意尽显,压低了声音打趣傅北宸。 傅北宸看了末影一眼,轻叹一声抬头看着明月,冷冽的轮廓显得有些柔和,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淡淡银霜,深邃的眸中叫人难以猜测他的情绪:“末影,你知道沈婉珺心里怎么想的吗?” 末影敛去笑意,手落在傅北宸肩上:“不管沈王妃心里如何想 ,王爷须谨记,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知道。”傅北宸颔首敛去眸中的一抹柔和,深吸一口气抬眸再次变回了冷漠的神色。 唉……事无对错,可对于王爷而言,却不知是好是坏。无论怎样,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末影墨瞳中泛起层层复杂的波澜,他傅北宸回到桌前什么情绪波澜地翻起书,开口道:“王爷既然放不下,不如去看看她吧?” 傅北宸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黑沉着脸幽幽瞥了末影一眼:“难道我白天看的还不够吗?” 末影轻咳一声,勾起一抹神秘的笑看着傅北宸:“可是王爷,据说晚上看和白天看是不一样的,王爷明白吗?” 末影似有所指,傅北宸挑眉看着末影:“末影,没想到挺多啊?” 末影干笑一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他立刻恢复了规矩的模样立在书桌前,傅北宸一脸冷冽地望着门口,看见了江雪儿的身影。 十八:一不小心成了窃玉偷香的梁上君子 “王爷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安寝呢?妾身可一直在等着王爷呢。”江雪儿迈着碎步走过来,满脸无辜地挽住傅北宸的胳膊,身子软软地贴在他身上。 末影轻咳一声,严肃地颔首对着江雪儿:“王妃,宫里刚刚来了急召,要王爷连夜入宫商议要事。” “要事?” 江雪儿媚眸一挑瞪了末影一眼,扭脸却变成了一副娇弱的样子望着傅北宸:“王爷你就不能不去吗?妾身舍不得王爷。” 傅北宸伸手揽过江雪儿的纤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轻抚她的脸颊:“雪儿莫要胡闹,安心去睡,好好在王府里等着本王。” 江雪儿娇媚一笑,搂着傅北宸的脖子:“王爷,那你可不许耽搁。” 傅北宸轻笑点头,等江雪儿走远后,他抬头就撞见了末影偷笑的神情,末影眼神指了指窗外:“王爷快走吧。” 傅北宸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沉着脸:“我考虑一下先,末影,你先去睡吧。” 末影点头退出房门,一路偷笑回了房间。傅北宸冷着脸出了书房扫视周围,轻功一跃出了南宸王府。 他到千机楼时,千机楼正门已经关了。迫于无奈,他只好飞檐走壁绕过正门,停在后院的高墙上,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沈婉珺的房间。 沈婉珺的房间开着窗户,烛火明亮。傅北宸深呼吸,飞身落在沈婉珺房间的窗边。可是脚都还没伸进去,傅北宸就急忙转过身背对着窗内,一个没站稳险些栽下去。 房内,沈婉珺坐在紫檀木的雕花浴桶中闭目凝神,正悠然惬意地沐浴。雾气氤氲包裹在沈婉珺四周,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用一支玉簪将青丝松松绾起,莹润的玉手捧起水洒在光洁的胳膊上。洛神之姿,倾城绝色也。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启美眸,漫不经心看着掌心中清澈的一捧水:“从前没发现,王爷竟然还好这口,看够了吗?” 无稽之谈! 傅北宸突然被口水呛了一下,他斜眼看着沈婉珺冷笑一声:“沈婉珺!你少自恋了,就你?本王不稀罕!” “哦?” 沈婉珺唇角勾着笑意,处变不惊。她一字一句说的很淡,却无一不在挑战傅北宸的极限:“那么王爷现在这副样子趴在我闺房的窗边,是何居心啊?” “沈婉珺!” 沈婉珺对傅北宸的脾气了如指掌,她在心底一笑 ,明艳的脸上满不在乎地白了他一眼:“王爷,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啊。你现在可是闯进了我的闺房看我洗澡,竟然还如此凶悍,是何道理啊?” 傅北宸冷冽的脸难得一见的晕出淡粉色,他刚想下地就收回了脚,就坐在窗边瞪着沈婉珺,反声质问:“沈婉珺!你怎么这么晚还洗澡!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这是我的地盘,当然是我爱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 沈婉珺一脸好笑的从浴桶里坐起来看向傅北宸,玲珑的事业线隐约可现,惹人遐想非非:“倒是你,王爷,我还没说你大半夜的翻墙爬院当流氓呢,你反而说我故意?” 就知道沈婉珺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根本不需要跑来看! “本王没有!” 傅北宸看见了沈婉珺的动作,下意识立马扭头回避,他咬着牙,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没有什么?没有翻墙爬院?” 沈婉珺故意曲解傅北宸的意思,她白了他一眼轻笑出声,将身子重新没入浴桶里:“还是说你没有偷看我洗澡?” 十九:闯人闺房,你还有理了? “那些只是巧合!巧合!本王怎么知道你在洗澡?!” 傅北宸猛然回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用衣袖遮了遮。见沈婉珺已经没回水中,才继续瞪着沈婉珺,眸中满是怒意。 “不知道我在洗澡王爷就可以随意闯入我的闺房了?”傅北宸说东,沈婉珺就故意说西,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傅北宸明知故问。 傅北宸的精神几近崩溃,他伸出修长的手狠狠指着窗户,瞪着沈婉珺:“你的窗户没有关!我以为你在做别的事儿!谁能想到你在洗澡?!” 沈婉珺挑眉含笑点点头,满脸都写着鬼才相信你的话。傅北宸的太阳穴一阵跳疼,他眸光阴鸷,死死瞪着沈婉珺:“而且!你怎么洗澡连窗户都不关?万一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王爷以为任谁都有你这翻墙爬院的好本事吗?” 沈婉珺抬眸看着傅北宸,她偏了偏头,对傅北宸的话充耳不闻,捧起水滑过身上细腻的肌肤:“我这千机楼里里外外都是耳目护院,除了你,还有谁是有本事深夜闯进来?” 傅北宸阴沉着脸冷哼一声,把目光从沈婉珺身上移开,转过头看向别处:“即便如此,那你也不能开着窗户啊!万一有人偷窥呢?” 沈婉珺突然一笑,美眸中划过一丝戏谑,她挑眉上下打量着傅北宸:“王爷现在不就是吗?” “你!” 傅北宸转过身子回头狠狠瞪着沈婉珺,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激动就脸朝地,头重脚轻的从窗户上重重摔在了沈婉珺面前。 “这下好了,从北陵第一美男,变成北陵第一丑男了。” 沈婉珺捂嘴忍笑,傅北宸刚想爬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墨玉轻扣门栓,附耳低声询问:“主子,您还好吗?” 傅北宸保持着刚才摔下来那副脸朝下的大字型趴在地上不敢出声,毕竟这夜深人静,到底还是他这事情做的欠考虑,万一被人察觉,怕是会生出事端。 沈婉珺懒懒地靠在浴桶边撑着脑袋,美眸轻垂勾着唇角,目光悠哉地看着傅北宸:“没什么,刚刚进来了一只野猫,偷错地方已经跑了,退下吧。” 沈婉珺恶作剧般特地加重了野猫两个字的读音,她就是喜欢看傅北宸又气又恼又没招的样子。墨玉在门外应声称是,脚步声渐远。 傅北宸刚打算从爬起来对沈婉珺说教,抬眼才就发现沈婉珺依旧刚才那副模样在浴桶边看着 他。 傅北宸低下头不看沈婉珺,他语气冷冰冰地命令沈婉珺:“你坐回木桶里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大半夜的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傅北宸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地驳回了沈婉珺的话,就像他之前所认为的那样,只要是沈婉珺,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挑动他的情绪。 沈婉珺笑意盈盈,故作一脸无辜看着傅北宸,眼神里满是狡黠的目光:“王爷,我可是洗澡,你见过谁穿着衣服洗澡的?” 沈婉珺!好,你可以! “狡辩!” 傅北宸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他的脸颊微烫。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听末影的,大晚上的还来看沈婉珺!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半夜的闯人闺房,你还有理了? 沈婉珺眸中划过一丝得意,把目光移到了雕花的房梁上,松了手让身子没回水中一笑,偏眸挑眉望着傅北宸:“还是说,我以后应该穿着衣服洗澡,以便随时恭候王爷翻墙爬院?” 二十:就是故意气你,你奈我何? “胡言乱语!” 傅北宸一股脑从地上跳起来,黑着脸理了理长袍,负手立在窗边,身姿挺拔,恍若仙人。全然不似刚才那般狼狈,墨袖一甩瞪着沈婉珺。 沈婉珺仰面轻笑,食指轻轻落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脸上写满了故意,挑眉看着傅北宸:“嘘,夜深人静,王爷小声点,当心被我千机楼的巡夜听见。” 傅北宸虽然想争辩,却还是收敛了一点。他瞪着沈婉珺眸色阴沉:“沈婉珺,今天你在朝堂是不是故意的?” 沈婉珺扶了扶绾起的青丝,轻启美眸挑眉望着傅北宸,丝毫不惧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傅北宸的目光更加冷冽了一些,他唇角划过一丝冷笑:“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姓萧的,才会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我的吧?” 沈婉珺闭眸揉了揉太阳穴,一声轻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傅北宸,你在朝堂这么多年,都依旧没有学会一言一行都要负责任这个道理吗?” 傅北宸冷哼一声,全然不在乎她的话,他微微眯起深邃的眸:“沈婉珺,你和那个姓萧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每次都好像很熟的样子?!” “关系?” 沈婉珺抬起美眸望着他,轻轻皱起眉装作慎重思考的样子。片刻,她松开精致的眉,盈盈一笑:“萧公子是千机楼的客人,我们一见如故。”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深邃的眸色犹如一支利剑抵在沈婉珺的心口,他威胁意味加重道:“你听好,那个姓萧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许再接近他!最好有多远离多远!” “王爷说不许?我早已不是南宸王府中人,为何要听王爷的?” 沈婉珺歪着头与傅北宸四目相对,眉心微动,唇边染出一抹故意的笑:“而且,萧公子人又温柔又体贴,比起某些人还很潇洒风趣,我不会疏远他的。” 沈婉珺!你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沈婉珺!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傅北宸眸中几乎能看见火光般的愤怒,他几步走到沈婉珺面前,修长的手撑着浴桶边缘,阴鸷的眸狠狠瞪着沈婉珺。 沈婉珺抬起美眸看了看自己水下的一片好风光,转而抬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随着沈婉珺的目光轻垂眼帘,水光潋滟,沈婉珺光洁白皙的肌肤在水中展露无遗。 这副的精致就这么方方地落入傅北宸眼中,他心里似 乎突然升起了一种燥热的感觉,令他感到烦躁不适。 傅北宸一下跳到了窗边背对着她,胸腔中紧张的呼吸似乎在渐渐麻痹他的理智,他蹙眉看着窗边景色,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沈婉珺!你怎么不撒花瓣!不能遮一遮吗?!” 这下终于安静了吧?活该,哼! 沈婉珺白了一眼傅北宸,把手中的花瓣悄悄扔到了浴盆的侧面,挑了挑眉咧嘴一笑:“没办法啊,我就是个粗人,行军打仗习惯了,没你王府里那位女红妆那么讲究。” 傅北宸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冷静一些才松了口气。他负手立在窗边,回头瞪着沈婉珺:“反正你不许搭理那个姓萧的,不许接近他!不许和他说话……” 话还未说完,沈婉珺就面色一沉,突然从水里站起来。玲珑的曲线尽显,水珠顺着她的曲线滴落。 “沈婉珺!你到底懂不懂何为廉耻?!”傅北宸把剩下了话咽回了肚子,恼羞成怒地立刻转过身对着窗外夜空。 沈婉珺勾唇轻哼一声,就像是没听见似得伸手拿起一旁的衣裙利落套在身上,她摇首一笑:“王爷此言差矣,我就是因为懂廉耻,所以才出来穿衣服的啊。” “你简直就是歪理!” 二十一:一日为将,我便护北陵一日 沈婉珺松开了头上的玉簪,青丝垂落,她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杯茶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她看着傅北宸的背影轻声一笑:“哎,傅北宸,你喝不喝茶?” “我不喝!你穿好了没?!” 傅北宸像个木桩一般戳在窗前怎样都不肯回头,他渐渐冷静下来,在心里腹诽了无数遍沈婉珺。 沈婉珺从木架上拿起一块干布轻轻擦拭头发被水打湿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你不会自己看啊?” 傅北宸犹豫地扭过头,看见包裹整齐的沈婉珺,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坐在沈婉珺对面,脸黑的犹如锅底。 沈婉珺将布重新放回木架上,美眸轻抬看着傅北宸:“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北宸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他冷着脸瞥了一眼沈婉珺:“末影说我应该来看看你,所以我就来了。” “末影什么时候能使唤你了?” 沈婉珺笑出了声,语气中满是戏谑。她走去窗边轻启美眸看着满天繁星,眸中突然有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但转瞬即逝。 “我爱来就来!”傅北宸不知怎么回事今晚处处不在状态,总是被沈婉珺言语压制。他瞪着沈婉珺的背影恼羞成怒。 “行行行,你爱来就来,谁都管不了你。” 沈婉珺抬头弯了弯眼角望着繁星,素手轻挥示意傅北宸随便好了。外衣从她肩头滑落到胳膊,光洁的背上露出了疤痕狰狞的一角。她把衣服重新拉好,默默地望着星空发呆。 傅北宸蹙眉盯着她的背,他走到窗边,低眸望着沈婉珺:“你背上,怎么回事?给我看看。” “一个疤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沈婉珺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就好似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她清澈的美眸中倒映着璀璨的星空,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窗檐。 “少废话,快点!”傅北宸黑着脸瞪她一眼,目光还是落在沈婉珺隔着衣服的背上。 沈婉珺垂下眼眸一声轻叹,她偏了偏头望着傅北宸。转过身把外衣褪到背部,一道狰狞恐怖的疤痕暴露在了傅北宸的面前。这道疤很长,斜着生长在沈婉珺光洁的背上,似乎在诉说着一场生死,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这道疤痕和一个女子联系到一起。 傅北宸深邃的眸中神色复杂,他深深地蹙着眉,伸出修长的手指缓慢触碰着这道疤痕:“怎么弄得?” 沈 婉珺背对着傅北宸重新外衣,她勾了勾唇角,继续趴在窗边看着星空:“锁阳北戎一战时,被弯刀所伤留下的。” 傅北宸眸色微动,冷冽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一些:“疼吗?” 沈婉珺将耳畔青丝别在耳后,她笑意连连,美眸轻抬望着傅北宸:“王爷征战数年,身上的疤痕不比我少,王爷觉得疼吗?” “可你是女子。”傅北宸低下深邃的眸,他的手在墨袖中紧紧攥成了拳。虽然沈婉珺一言一行都淡似无痕,但他怎会不知?这一刀下去已是白骨可见,只怕当时算是去了半条命了。可最后,她还是生生把北戎杀到片甲不留。 “女子又如何?” 沈婉珺美眸轻抬划过一丝锐利,水葱似的指甲慢慢陷进肉里:“我若不是女子,只怕还能为皇兄分担更多。” 傅北宸眸色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黯淡,他看着沈婉珺,暗暗一叹:“你这双手,本不应该舞刀弄枪,沾染鲜血。” 二十二:女子又如何? “我不能倒下。” 沈婉珺断然开口,轻垂美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千机楼之下的万家屋舍,倾城的脸上没了往日的顽劣:“我如果倒下,皇兄的江山将岌岌可危,到时整个北陵陷入兵荒马乱,不知有多少百姓又会流离失所。” 傅北宸低垂眼眸,再抬眸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孤冷,他转头看着沈婉珺,薄唇轻启:“把千机楼关了吧,这不适合你,你可以做点别的。” “傅北宸,我真的不懂你。你既然爱江雪儿,现在也娶到了她,何故还要纠缠着我不放?” 沈婉珺轻声冷笑,她靠在窗边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讥讽。她蹙起眉沉沉一叹,垂下眼帘不再看傅北宸:“又何必再关心我?你是在可怜我吗?” “沈婉珺,你会需要别人可怜吗?”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正打算说完他一直想说的话时,门突然被推开。墨玉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北宸,她看了看沈婉珺,又转而继续盯着傅北宸:“王爷?大门已关,你是翻墙进来的吗?” 傅北宸看看沈婉珺,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他轻咳一声,抬手阻止了墨玉继续胡乱在脑中构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也不要胡说!我只是来和你主子谈点事!” 墨玉眸中有些迷茫,她看着沈婉珺轻声问道:“主子,是这样吗?” 墨玉来的正好! 沈婉珺美眸流转,突然计上心来。她哭得梨花带雨跑到墨玉身边,楚楚可怜地指着傅北宸抽泣:“墨玉,你可来了!他,他是来偷看我洗澡的!还让我脱,脱衣服给他看!仗着我打,打不过他!他就,他就胡来!” 他就不该对沈婉珺还抱有善良的想法! “沈婉珺!你休要胡说!”傅北宸一脸惊讶地望着沈婉珺,他死死瞪着沈婉珺。 “墨玉!你看他还威胁我!” 沈婉珺一副委屈的模样,轻轻擦拭着眼泪越哭越凶,抬起红彤彤的眸一脸无辜地看着墨玉。 墨玉脸色一沉,将沈婉珺护在身后,看着傅北宸微微颔首:“王爷请自重,否则奴婢要将今日之事报告给陛下了。” “墨玉!你不要被沈婉珺蒙骗了!你好歹是陛下面前的第一暗卫吧?我真的没有把她怎么样啊!她这招在陛下面前已经用过一次了!” 傅北宸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想起一句是一句已经全然没了章法。他瞪着沈婉珺恨不得立刻把她揪过来拍扁。 “王爷,得罪了。” 墨玉张口吹响玉哨,不消片刻,便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傅北宸墨袖一甩,从窗口飞身而出,狼狈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婉珺偷偷扮了个鬼脸看着傅北宸消失的方向,转身已看见门外的暗卫们齐齐集结,规整地纷纷伏地于沈婉珺的面前,齐声道:“主子,有何指示?” 沈婉珺面上已恢复了宁静,她抬手轻挥,淡淡地开口:“刚才进来了一个刺客,被墨玉击退了,你们暂且退下吧,要加强千机楼的巡视。” “是!” 墨玉携众人退散,转身去了楼下安排千机楼的巡视。 沈婉珺的房中顿时恢复了宁静,她垂下眼帘,方才的精神垮了一半,唇角的笑意消散,走到窗边继续抬头看着夜空中闪耀的繁星。一阵风过,她不觉间裹紧了外衣,华丽的锦缎紧贴着背后那道疤痕。 “的确不疼。” 沈婉珺凉凉一笑,她抬眸看着夜空气息轻吐,若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她倒希望那时就死在锁阳。最起码……不会更疼了。 二十三:呦?还没出门就遇袭? 沈婉珺并没有忘记皇兄昨天在内殿里交代给她的差事,尽管她压根不想和傅北宸一起去月牙城,可是现在改也来不及了。 索性天方才微亮沈婉珺就已经提前起床,走之前,她要先完成一个重要的步骤。沈婉珺警惕地看看周围,从床底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木箱放在妆台前坐下。从里面倒腾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 北陵城中细作之事未除,她不可以就这样贸然出行。易容为上。不止如此,她还差人送信给傅北宸修改了与傅北宸见面的地点,与他约定在城外西郊相见。 沈婉珺从木箱中拿出一张未成形的人皮面具勾起唇角,她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玩过易容术了,不知道傅北宸看见会不会认得出来。 她把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放在妆台前,拿起笔开始小心修饰。半个时辰之后,一张精心绘制的人皮面具就已经完成了,沈婉珺放下笔得意一笑,迫不及待拿起来慢慢贴合在了脸上。等她再睁开眼时,镜子中便已经成了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女子。 “主子,您该出城与王爷汇合了。”墨玉站在门外轻声道,扣门声随之响起。 沈婉珺对着铜镜仔细检查着人皮面具,轻声应道:“进来。” 墨玉闻声推门而入,可是她才一推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她家主子的妆台上一片狼藉,满是一些七零八落的瓶瓶罐罐。墨玉正想开口叫沈婉珺时,却发现这女子好像不是她家主子。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主子的房间内?”墨玉警惕地看着沈婉珺,冷声质问。 沈婉珺起身利落地收拾好了妆台,走到墨玉面前,从腰间取下了一枚将军令:“墨玉,我就是沈婉珺,北陵细作未除,我怕会有危险,所以用了易容。” “墨玉冒犯,请主子恕罪。”墨玉立刻伏地跪于沈婉珺面前,垂下头恭敬地请罪。 “现在没时间讲这些繁文礼节了,你无心之失,无妨。” 沈婉珺把墨玉扶起来清浅一笑,她转身拎起一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和羽灵剑,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随墨玉一起出了千机楼大门:“墨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千机楼照常开门做生意,万不可让人觉得千机楼有古怪,你要多照应……” 话还未说完,从沈婉珺的后方就疾速飞来一把飞刀,直直朝沈婉珺的心口而去。沈婉珺眸光一利,莲步一点向后凭空跃起,一脚把飞刀踢到了朱红色的廊柱上。 沈婉珺稳稳落地, 警戒地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街道。她还未出城就凭空遇袭,看来朝中果然是不太平。沈婉珺伸手将拔下来细细打量,这把飞刀并不是北陵的武器风格,飞刀很厚,但是非常锋利,上面有烫银而成的花纹镶嵌了一颗红宝石,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沈婉珺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用飞刀轻轻一划,树叶瞬间变成黑色从沈婉珺的指尖滑落。她轻轻蹙眉,竟然还有剧毒,可见是要取我性命的。到底是什么人要在我到达月牙城之前,这么迫不及待的除掉我呢? “墨玉,把这把飞刀收好,细心留意千机楼周围的动静。” 沈婉珺把飞刀交给墨玉,足尖点在脚踏上,一跃上马,扬起手中的鞭子一骑绝尘向城外的西郊而去。很抱歉,各位读者,之前眼睛发炎了,所以休息了几天,希望新的章节大家能喜欢。 二十四:你要是想死就早说话! 西郊很少有人经过,可是西郊也是去月牙城的必经之路。一路上茂密的树林给这一条路带来了难得的清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便如光影一般,从中摇转而流泻。在沈婉珺的紫色衣裙上落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越过层层枝叶,沈婉珺远远的就看见了傅北宸的身影。他墨丝随风微扬,不知是他的一身蓝袍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还是傅北宸这个人在她眼里本身就是容易辨认的。 她笑吟吟地扬马而来时,正巧傅北宸转头,沈婉珺驭马停在他旁边,看着傅北宸古怪的神情:“傅北宸,你这一脸什么表情?” “你易容就好好易,干嘛非要把自己画成丑八怪呢?”傅北宸白了沈婉珺一眼,一脸嫌弃的收回目光。 就知道这个混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沈婉珺与他四目相对,瞪着傅北宸,眸中同样充满嫌弃:“哎,傅北宸,你有没有文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眉清目秀,出水芙蓉啊?” 傅北宸瞥了沈婉珺一眼,哼笑一声:“出水芙蓉?看你现在这样像出水草绒。” 沈婉珺隐隐咬牙,眸光一利上去就是一个手刀朝傅北宸脖子劈过去:“傅北宸!你想死早说话!我送你上西天跟佛祖喝茶!” 傅北宸轻轻一闪躲过了沈婉珺突然袭来的手刀,他回头瞪着沈婉珺:“沈婉珺!你还好意思找我算账,我还没问你呢!你昨天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懂。”沈婉珺一脸无辜地白了他一眼,伸手顺着马的鬃毛。 傅北宸眯起深邃的眸威胁性地瞪着沈婉珺,压低了语气质问她:“你还装?昨天墨玉进来,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王爷此言差矣,我说的可都是句句属实。” 沈婉珺笑意连连,抬手打断傅北宸的话,她掰着手指给傅北宸列举:“你昨天有偷看我洗澡对吧?” “我早就说过了!那是……” 沈婉珺再次打断了傅北宸的话,竖起第二根手指:“你有让我脱衣服吧?” “沈婉珺你不要断章取义啊!你……” 沈婉珺不给傅北宸辩解的机会,再次竖起第三根手指再次打断他,突然一笑:“你说我哪句胡说了?”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百口莫辩,眸中满是愤怒,朝沈婉珺吼道:“你说!我对你胡来什么了?!” “你让我关了千机楼,不是胡来是什么?” 沈婉珺故作惊讶地望着傅北宸,她看着傅北宸暴跳如雷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至于别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傅北宸如玉的脸上满是惊异,愣愣地瞪着沈婉珺,他从来不知道沈婉珺是个如此诡辩之人。 “沈婉珺,你简直是令人发指!”傅北宸回神狠狠瞪她一眼,驾马扬尘往前远去。 沈婉珺看着傅北宸的背影,憋了许久的笑意终于全部爆发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仰天狂笑。她活了这么多年,真的再没见过比戏弄傅北宸更要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哎!你等等我啊!” 沈婉珺一声扬鞭,赶上傅北宸的马,她笑声犹如银铃般伴着傅北宸往前走:“哎,傅北宸,你怎么也不等我啊?” “等你干什么?” 傅北宸瞥了沈婉珺一眼,十分嫌弃的白她一眼。不觉间放慢马速补了一句:“你又丢不了。” 二十五:话多!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这就是你不对了,起初和你一起查案,我也是拒绝的,现在我接受了现实,你竟然还嫌弃?” 沈婉珺脸上扬着的笑意,想不想就脱口而出这句话。不等傅北宸回答她就凑近傅北宸。小声问道:“难道你要半路甩掉我,然后自己完成月牙城的案子回去领赏吗?” “我现在就想甩掉你!”傅北宸黑着脸忍无可忍地朝沈婉珺大声吼着,对于他而言,沈婉珺永远都没有正常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许笑!” “为什么不让我笑?我笑也妨碍着你了?” “我听着心烦!” “心烦?那正好,烦死你,我就可以自己去查案了。” “沈婉珺你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 “那你随便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婉珺的狂笑声飘散在风中,她与傅北宸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斗嘴的声音还在随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也渐渐模糊起来。 沈婉珺一路都不曾消停一时片刻,她就是故意要烦傅北宸,谁让他一见面就笑话她的易容丑,这可是她这么多年不用易容之后,第一次执笔的得意之作! 过了西郊彻底出了北陵边境后,沈婉珺轻闭双眸,伸手一把撕掉人皮面具,她昂着头,阳光细碎地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果然还是自己的脸蛋舒服,这个人皮面具闷死我了。” 沈婉珺轻启美眸长舒一口气,从指甲的缝隙中弹出一些闪光的粉末。阳光下,粉末光彩熠熠落在人皮面具上,竟然迅速燃起猛烈的火苗。不消片刻,人皮面具便荡然无存。 沈婉珺这个蠢女人!竟然把这种易燃的粉末藏在指甲里,当自己是耍杂技的啊? 傅北宸瞥了一眼沈婉珺方才熟门熟路的一系列动作,他冷哼一声,瞪着沈婉珺:“你果然不是个女人,竟然有胆子把这种稍微擦枪走火就会猛烈燃烧的粉末藏在指甲里。” “是啊,你们家江雪儿最像个女人了。” 沈婉珺故作长叹,白他一眼,美眸中满是不在乎。她故意勾唇一笑,挑眉看着傅北宸:“你有本事找你们家江雪儿陪你去查案啊,看她有几分能耐帮得到你。” “沈婉珺,你!”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正打算和沈婉珺好好辩论一番时,沈婉 珺收回目光,看也不看傅北宸,一声轻喝,自顾自地驾马往前继续去。 这后半路太阳慢慢落至西山,沈婉珺都是一直面无表情的在赶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任凭傅北宸怎么发问,她都不听不理不作答。 “沈婉珺,你喝不喝水?” “……” “沈婉珺,吃不吃东西?” “……” “沈婉珺,你是哑巴了吗?” “……” “沈婉珺!” 活该!让你说我不像个女人!就不理你,气死你! 沈婉珺冷哼一声,驾马跑的更快,不一会儿把傅北宸远远甩在身后。傅北宸垂眸一声长叹,加快了速度驾马赶上沈婉珺。 日落西沉,天空开始有了稀疏的星星时,沈婉珺驭马停在一家客栈前。她环顾四周,从这里一路直,大概再走四个时辰左右,应该就是月牙城了。但按照时辰来算,等到了月牙城,估计城门早就关了。 二十六:一间房?也行啊 傅北宸驾马停在沈婉珺的旁边,他细细勘察四周,转头看着她,轻启薄唇:“今晚暂时先在这里歇息一晚吧,就算先在强行赶路,估计赶到时城门也早已关了。” “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你说?”沈婉珺白傅北宸一眼,从马上一跃而下,牵着马走进了这家小客栈。 “你!”傅北宸瞪着沈婉珺,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着,他牵着马一同走进客栈的院子。 坐在门口偷闲的店小二扭头一眼看见了沈婉珺与傅北宸的身影,急忙跑过来点头哈腰地笑脸相迎:“呦!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沈婉珺与傅北宸把手里的马交给店小二,都是面色清冷,齐齐异口同声:“住店。” 店小二一愣,看看这两个人,看来不是好伺候的主啊,忙提高了嗓门往客栈里喊道:“得嘞!二位客官里面请!里面的伙计招呼好了!” 沈婉珺回头看着傅北宸,正巧与他四目相对。她白了傅北宸一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转身微扬下巴进了客栈,傅北宸极轻一笑,笑意转瞬即逝,跟着一起进了客栈。 沈婉珺四下打量着这家店,这家店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头了啊,店内的陈设桌子都已经有了褪色和磨损的痕迹。看这桌椅之前这许多打斗的痕迹,好像……还隐藏了有不少故事啊。 这家店有点意思。 沈婉珺勾起唇角,一路轻盈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台的桌子:“掌柜的,两间房。” 那待在柜台里身材肥胖的矮掌柜盯着沈婉珺和傅北宸一愣,连忙点头赔笑,翻开柜台上的记事薄细细查看,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毛,犹豫道:“二位客官,实在是对不起啊,小店今日客满,只剩……只剩一间房了。” “一间房?!” “一间房?!” 沈婉珺和傅北宸的反应比谁都大,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把声音升提高了八个度,睁大眼睛盯着掌柜的。 掌柜的圆滚滚的身躯微不可见地轻轻一颤,点点头,满脸干笑结结巴巴开口:“是,是啊。二位客官看看能不能……一间房将就将就?” 傅北宸面色一沉,修长的手指落在柜台上,深潭般的眸中不觉让人能感到一股森森寒意:“掌柜的,我要两间房,价钱上,我可以付你……” “一间房!” 沈婉珺打断了傅北宸的话,她动作利落,将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落出了不小的响声。 傅北宸扭脸愣愣地看着沈婉珺。 掌柜的左右不停打量着这两个人,急忙收了银子大笔一挥在本子上连忙登记好,朝楼上喊道:“带两位客官去天字一号房!” 沈婉珺看着傅北宸咧了咧嘴,轻轻一扬头转身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傅北宸默默站在原地看着沈婉珺的背影,掌柜的偷偷凑过嘿嘿一笑:“客官,你娘子可真是有脾性的女子啊。” “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娘子?” 傅北宸冷冷地瞥了那个满脸笑意的胖掌柜一眼,蓝袍轻扬跟着上楼去了。而傅北宸的身后,胖掌柜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转瞬即逝。 “就是这儿了!二位客官,有需要再叫小的!”店小二带着沈婉珺和傅北宸走到一间房前打开房门,笑脸一哈腰转身小跑下楼。 二十七:可惜了,我不想贪图你的美色 沈婉珺不理傅北宸径自进了房间,将包袱从肩上卸下来随手一甩,稳稳地扔在了桌上。她莲步一转,坐在床上抬头打量着房间,足尖一前一后的轻晃:“这房间挺不错的。” 傅北宸伸手关门将包袱放下,坐在木凳上冷冷地瞥着沈婉珺,一字一句地开口威胁道:“沈婉珺,本王提醒你,你可不要痴心妄想些什么。” 沈婉珺精致的眉轻轻一跳,她勾唇一笑,歪头看着傅北宸,食指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傅北宸:“王爷,我们俩到底是谁在痴心妄想啊?” “沈婉珺,你当真以为本王摸不透女人的心思吗?你要一间房,不就是想和本王同塌而眠吗?” 傅北宸一声冷笑,看透了一切般不屑地看着沈婉珺,唇边噙着一丝冷笑:“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本王是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这个混账已经自恋到这种地步了啊。 “王爷说完了?” 沈婉珺也不恼,抬着美眸地看着傅北宸自说自话,她靠在锦被上伸手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王爷,真的是你想多了,我睡床。” “那我呢?”傅北宸深邃的眸中冷冽地斜睨着沈婉珺,他敛去冷笑,坐等沈婉珺说出自己所猜想的答案。 “想知道吗?” 沈婉珺美眸轻抬望着傅北宸,唇畔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意,犹如一只惑人的妖。她拿起一床锦被,突然间眸光一利将锦被扔向傅北宸,冷哼一声:“你睡地上!” “沈婉珺!你不要欺人太甚!”傅北宸眼疾手快地接过锦被,他眸中满是戾气狠狠瞪着沈婉珺。 “不然你想怎样?和我同塌而眠?” 沈婉珺白了傅北宸一眼,丝毫不理会他的熊熊怒火,拉过枕头躺在榻上,唇畔勾起一丝笑意:“王爷征战沙场,睡得只怕连这客栈的地还不如,将就将就吧。” 沈婉珺,你果然不能被当成女人来看! “你为什么不将就?!”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原本如玉般冷冽地容颜,此刻被沈婉珺气得咬牙切齿朝她大吼。 “王爷,我可是个女子。” 沈婉珺轻轻闭着美眸脱口而出,纤长的羽睫微动,唇边的笑意渐深:“难道王爷想让我睡地,王爷睡床。传出去恐怕会有人说王爷小肚鸡肠,对王爷声誉不好。” 傅北宸未再说话,他收回目光冷冷地将锦被铺在地上。其实他本来也就没想和沈婉珺 对换,只是被沈婉珺的话一激就一路这么吵下去了。 “慢着。”傅北宸正打算躺下时,沈婉珺轻轻开口。 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起身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床榻中心,沈婉珺躺在了床榻的最里面:“以水为界,上苍作证,你我划清界限,同榻不同眠。”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傅北宸偏过头看着门外,下意识右手轻轻运力:“谁?” “二位客官,我们掌柜的说二位客官还未用过晚饭,让小的送一些晚饭进来。” 傅北宸收回了内力看着沈婉珺,沈婉珺从床榻上利落起身,莲步轻迈坐在木凳上,淡淡地看着门口:“进来吧。” 二十八:不止同榻,还同样睡不着 “是。” 店小二推开门走进来,看着傅北宸和沈婉珺二人一站一坐,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后,面上立刻堆起笑容:“二位客官,这些可都是咱们小店的招牌菜,送给二位客官尝尝,二位客官慢用!” “退下吧。”傅北宸从腰间摸出了一枚银块扔给店小二,冷冷地看着他命令道。 “是是是!二位客官慢用!”店小二急忙接住银子,千恩万谢地接下银块,急忙揣进怀里,跑出房间合上了门。 沈婉珺看着一桌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低下头轻轻一闻,竟然下了迷魂散?一抹笑意浮上她的唇边,偏头看了看门外似有所指:“这家店,可不简单啊。” 傅北宸冷眼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他负手站在桌边一声冷笑:“不知道这家店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已经坑害过多少人的性命和钱财了。” 沈婉珺撑头看着傅北宸,美眸中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王爷既然看出来了,不打算做点什么?” “不打算。” 傅北宸深邃的眸静的犹如一潭死水,他望着窗外枝头上的明月偏了偏头,清晰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好看:“等着对方先动手。” 有脑子的老狐狸。 沈婉珺勾唇一笑,转身躺回里榻,侧过身子轻闭双眸。过了一会儿,沈婉珺感觉背后躺下了一个人,傅北宸身上独有的一股淡淡的冷花香气从背后若隐若现地传来。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静到沈婉珺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和傅北宸轻浅的呼吸声。月光从枝头渗漏进房间里,她与他背对着背默默无语,却心思各异。 沈婉珺睁开美眸一动不动装,盯着有些发黄的墙壁了无睡意。就算打死她,她也绝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又和这个自己口中无知无耻的烂男人和衣而卧,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她突然闭紧双眸,在心里沉沉一叹,我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傅北宸深邃眸光落在这一地银霜上,他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沈婉珺,勾起一抹轻轻的笑意。不知道有多久,他都不曾见过沈婉珺安静的样子。傅北宸想到了心中一直埋藏的事情,忍不住一声轻叹,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啊…… “喂,你……你睡了吗?” 沈婉珺似乎听见了傅北宸的那一声轻叹,她再三犹豫下还是没忍住:“我有点睡不着。” “没有。” 傅北宸用余光轻轻看着身后,他收回 目光,薄唇轻启:“明天还要赶路,为什么没有睡意?” “我在回忆从前与皇兄在宫里的日子。” 沈婉珺忍不住一声轻叹,她垂下眼帘看着床尾的月光:“儿时皇兄对我百般照拂,所以我才能平安的长大成人,这几年征战沙场,我知道皇兄担心,但我不想成为皇兄从小到大的负担。” 沈婉珺突然觉得有点想哭,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收回去,轻舒一口气:“如今,北漠对北陵而言,如鲠在喉,时隔这么久,我游乐民间,却束手无策。” “你身为女子本就不该承担国家大事,保家卫国是男儿的责任,缨远将军现在已让犯军望风胆怯,这足以。” 傅北宸不冷不暖地开口,他低垂眼帘,蹙起俊朗的眉,一场叹息后,最终他还是把一直想说的话都压制了下来:“北漠的事情到底也不能怪你,这件事陛下也至今毫无头绪,你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压力。” 二十九:只怕你是空打一副好算盘了 沈婉珺正想要说话时,就听见门口有蹑手蹑脚的上楼声,她收起情绪侧眸细细听着,轻轻勾起一抹笑:“有人来了。” 细碎的脚步声在傅北宸和沈婉珺的房间前停下,没过一会儿,就从房门外丝丝缕缕飘进来许多轻飘飘的白烟。沈婉珺眸光一闪,眼疾手快地掏出了两颗闭息丹,与傅北宸一人一颗吞下去。 “看情况伺机而动。”傅北宸冷眼瞥着那扇看起来已经有许多年头的木门,眸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下三滥!下了还不够,竟然还要用迷香?!幸好带了能屏住气息的闭息丹,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掏出一方蚕丝帕素手凭空一挥,动作利落而迅速地抱住了一帕的白色烟雾。躺回里榻,静静等待这帮不怕死的家伙进来。 敢给我沈婉珺下套,走着瞧!我让你站着进来,滚着出去!哼! 白烟散尽时,房门果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沈婉珺一动不动装作已经晕倒,她微微睁开美眸,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进来的人。 果然就是白天的那个胖掌柜还有那个瘦的像一只精猴的店小二,胖掌柜带着面纱进来之后左顾右盼,大着胆子走近傅北宸和沈婉珺细细观察了一番,他嗤笑一声招呼店小二进来:“这一男一女每个人都带着一把剑,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没想到这样就倒了!” 店小二也系上面纱急忙跑进来,看了看沈婉珺与傅北宸,发出很是猥琐的笑声:“老大英明啊!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笨啊!当然是去他们包袱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胖掌柜不屑一笑,把目光移到傅北宸身上,越过傅北宸他看着沈婉珺的背影,猥琐的目光肆意打量着沈婉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至于这个男的,杀了以后扔到后山喂狼吧。至于这个女的,难得碰见这么漂亮的货色,当然是留下来让大伙好好享受一下啊。” “哦?是吗?” 傅北宸攥紧了拳头,唇角划起一丝嗜血的冷笑,他睁开双眸,深邃的眸中寒光大显:“只怕你没命杀我,没命动她。” 那胖掌柜和店小二齐齐吓得白了脸,死死盯着傅北宸:“怎,怎么会?!怎么可能?!” 傅北宸站起身,掸了掸气度不凡的蓝袍,他挑眉斜睨着面前的这两人:“如今是看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命活着出去了。” 胖掌柜眸中露出一抹凶悍,他看着傅北宸嗤笑一声:“你就一个人 ,我们有两个人!我才不怕你!” “那就要看你有几条命了!” 沈婉珺突然睁开美眸,从榻上翻身而起,莲步一点凭空跃起。毫厘之间,将两个人的面纱迅速扯下,一手把蚕丝帕在那二人面前一甩。随着胖掌柜的一声惊呼,两人刚想逃离时便如麻袋般随之倒地,昏昏大睡。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婉珺轻巧落地,将蚕丝帕收进怀中,朝傅北宸勾唇一笑,眸光流转时,一个计谋刚好浮上心头。她走到傅北宸身边与他低声商议。片刻后,二人相视一笑,把这躺地上的两个人拖出去开始准备布局。 三十:放心,肯定留你一命 “哎,醒醒,别睡了,再睡该睡死过去了。” 沈婉珺搬了把木椅坐在客栈的院子里,随手拿起一根藤条,素手掷出稳稳地打在正倒吊在树上的胖掌柜和店小二身上:“再睡就剐了你们!” 那胖掌柜被藤条打的腹部一片痛楚,叫唤一声醒过来惊恐地看着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在沈婉珺的身上,瞪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死胖子给我闭嘴!” 沈婉珺眸光一利,莲足轻勾将地上的石子狠狠踢向了胖掌柜的脑袋,他的脑袋应声立刻鼓起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包。沈婉珺扬了扬唇,轻抬眼帘:“胖子,你们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坑害了多少人了?” 胖掌柜疼的惊呼,却又不敢太大声,只好扭曲着脸默默忍着痛楚,画风一转立刻开始向沈婉珺求饶:“姑娘饶命啊,小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落草为寇,今日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千万手下留情!” 沈婉珺轻轻偏头,正巧看见傅北宸手里提着一把刀,一身蓝衣胜仙,从客栈里出来。他眸中的寒光犹如利剑直直刺向胖掌柜,吓得他浑身一颤。傅北宸把刀随手扔给沈婉珺:“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沈婉珺身子灵巧一闪,回身间接住了傅北宸扔过来的刀,她用刀撑着木椅,美眸轻弯:“哎,你就不能好好的把刀给我吗?万一伤了我,你岂不是还要带我去大夫?” 就你还能受得了伤?传出去听听,鼎鼎大名的缨远将军被迎面丢过去的刀砸伤了,傻子才会信! 傅北宸瞪了沈婉珺一眼,眸中满是不在乎:“你能受的伤,只怕是没有大夫能治好了。” 这时,那个和胖掌柜绑在一起的店小二也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看见此情此景,立刻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二位英雄好汉!你们要什么都行!千万留我们一条命啊!” “留你一条命?” 沈婉珺眸光一转,手中刀光一转,刀锋便对准了吊在树上的两个人。她挑眉勾唇一笑,收了手中的刀:“行啊,就留你们一条命,除了这命以外,其他的我可就不保证了。” 傅北宸侧眸看着沈婉珺,他知道沈婉珺心里又有了盘算,他瞥了那两个正瑟瑟发抖的人,抬起深邃的眸看着沈婉珺:“你想怎么做?” “想留他们一条命!” 沈婉珺冷哼一声,手中刀一抬朝树干上狠狠掷去,刀死死钉入树干, 正好抵在胖掌柜裤裆的上面,树叶三三两两的落下,胖掌柜脸色惨白,断断续续地开口:“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怕什么?不是说好留你们一条命吗?” 沈婉珺莲步一转,裙裾轻扬稳稳坐回木椅上,她唇角轻勾,撑木椅的扶手懒懒地轻抬起美眸:“你们知道宫里的阉人吗?” 胖掌柜一动也不敢动,和一旁的店小二齐齐点点头又拼命摇摇头。 “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真是废物,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沈婉珺素手撑着头,玉指轻抬,点了点胖掌柜的裤裆的位置,勾唇一笑:“他们啊,都没了你有的东西。你之前说想对我干什么来着?真不知你留着这东西,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我想干什么?我想阉了你!” 三十一:杀出去?正合我意 胖掌柜看了看自己的裤裆,脸色更加惨白,还不等他求饶就被沈婉珺抬手打断,沈婉珺故作思量的样子一笑:“你方才说什么?要把他扔到山里喂狼?那就把你的小宝贝扔到山里喂狼好了。” “正好积德。”沈婉珺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一字一句道。 沈婉珺果然不能被当成一般女人来看,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傅北宸靠在一旁感觉听得下面一凉,他轻咳一声,冷声提醒沈婉珺:“你别玩心大起,速速处理,我们要在清晨赶到月牙城,这样比较安全。” “好,那就速速处理。” 沈婉珺特地加重了后面四个字,才迈了几步,那胖掌柜和店小二便开始疯了一般地鬼哭狼嚎:“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女侠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晚了。” 沈婉珺盈盈一笑,还没靠近他,就听见那胖掌柜扯开嗓门对沈婉珺大喊:“女侠等等!女侠是不是要去月牙城?!” “是又如何?”沈婉珺停住脚步站在树下悠闲地望着一脸惊恐满头大汗的胖掌柜。 胖掌柜仿佛看见了生机一般,他咽了咽口水,眸中放着光彩,满脸激动地向沈婉珺大声喊道:“进月牙城是需要令牌的!且每个人只有一块令牌!女侠!女侠别杀我!我愿意把我的令牌赠给女侠!” “哦?” 沈婉珺垂眸轻思,她回头看向傅北宸,傅北宸缓步走来,挑眉看着胖掌柜,眸光清冷:“令牌在哪儿?” 胖掌柜勉强勾起一丝僵硬的笑,他战战兢兢地开口:“二位大侠放我下去,我来帮二位大侠拿令牌。” “你到底说不说?”沈婉珺好看的眉轻蹙起来,她有些不耐烦的作势要去拿刀动手。 “别别别!!女侠等等!令牌就在柜台右边的暗格里!”胖掌柜吓得六魂无主差点就大哭出来,说话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交代出来。 “你要是敢骗我,我定让你尸骨无存!” 沈婉珺眸中一寒,与傅北宸进客栈走到柜台边去找令牌。沈婉珺按照胖掌柜所指的方向寻找,果然在一个小小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枚打刻精致的令牌。 到手了。 “傅北宸,当和我一样不信鬼神之说。” 沈婉珺轻抬美眸,站起身满脸尽是得意之色,轻抛手中的令牌朝傅北宸挑眉一笑:“如今,我猜你应该也是和我一样觉得 用令牌不会引起作乱之人的注意吧?” “看起来,你没有我想的那么蠢。” 傅北宸瞥了沈婉珺一眼,才转过身眸中的神色便立刻变得谨慎起来,沈婉珺将令牌收在腰间,她走到傅北宸身边看着门外,冷冷地勾起唇:“不少人啊。” 傅北宸淡淡地抬眸,从桌上拎起他一早找刀时就整理好了的两个包袱,将羽灵剑扔给沈婉珺,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道:“为了不引起月牙城内的骚动,令牌一定得要,杀出去。” “正合我意。”沈婉珺唇畔的笑意不减,抽出羽灵剑,剑锋的寒光乍现,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三十二:你这是一心求死啊 她与傅北宸一步步走出客栈门,吊在树上的胖掌柜和店小二早就没了踪影,迎面就是拿着客栈里那种砍刀的彪形大汉,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五个人。 这时,那个胖掌柜在人群里露了个脑袋出来,指着沈婉珺和傅北宸放肆的大吼:“你们给我上!杀了那个臭丫头和那个小子!夺回咱们的令牌!” 刚刚本来想饶你一命,你却一心求死,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些人应声怒喝举起砍刀杀过来,沈婉珺眸中杀气渐起,她握着羽灵剑的手轻轻扬起,身形一转躲过了无数砍刀,她踩着其中一人的头顶向后一跃,羽灵剑光影一闪,利落地划破方才一众人的喉咙,那些人一个个重重地倒在地上。 “下一个谁来求死?!” 沈婉珺将羽灵剑一挥,指向另一个方向,倾城的脸美得好似战场上的修罗女,她裙裾轻扬,美眸似有无数气场看着那些拿着刀止步不前的人。 而另一边,傅北宸手里拿着的佩剑并未出鞘,他深邃的眸中始终冷的犹如一潭死水,脸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寒意逼人。他用剑鞘不紧不慢挨个击中那些人的心口,他一袭蓝袍衣袂翩飞,挺拔的身姿衬着他利落的动作显得愈发清冷潇洒。 他缓缓挪步,不消片刻,他收回剑鞘,那些人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没了声息。傅北宸冷漠地扫了一眼那些尸体,他抬起深邃的眸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人:“谁还来?” 沈婉珺与傅北宸一左一右站在正中间,小小的客栈院子好似瞬间变成了一个炼狱修罗场。而一开始满满一院子的人,如今已经是尸体多,活人少的局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个个脸色惨白,忍不住颤抖起来,惊恐地看着沈婉珺与傅北宸。 胖掌柜见势也害怕起来,声音颤抖地朝那些彪形大汉怒吼:“你们这些废物!快上啊!谁能杀得了这两个人!我给谁一百两银子!” 死胖子,就你最是该死! 沈婉珺扭头眸光一利,抬手扬起羽灵剑对准了那个胖掌柜,挑眉一字一句冷声:“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话,我就挑断你的手脚筋,把你扔到山上喂狼!让你体会被生吞活剥之痛!” 傅北宸抬眸冷冷地看向剩余十几个被吓傻了的彪形大汉们,用剑鞘指向院子的出口:“趁我现在暂时没动杀念,滚。” 那些彪形大汉见状慢慢后退,突然全部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扔了手里的砍刀逃命般跑得没了踪影 。 三十三:我说到做到,让你长点记性 “无胆鼠辈。”沈婉珺轻轻摇头不屑一笑,那个胖掌柜双腿一软,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沈婉珺和傅北宸一同走到胖掌柜面前,沈婉珺用羽灵剑挑起他的下巴,勾唇一笑:“算上这次,你一共害了我们三次。一次饶恕,两次放过。三次,总该让你长点记性了吧?” 胖掌柜脸色铁青,眸中满是惊恐。还不等他求饶,沈婉珺便将羽灵剑收在手后,足尖随意勾起一把砍刀,用力一踢,砍刀就狠狠落在胖掌柜的裤裆正中间。 胖掌柜瞪大了眼睛看着砍刀,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云霄。沈婉珺冷哼一声,从包裹里掏出了一瓶止血散扔在他身上,将羽灵剑收回剑鞘。 傅北宸正巧牵了两匹马过来,沈婉珺牵过她的马翻身一跃,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依然坐在地上叫得死去活来的胖掌柜:“你要是不想死,就赶快敷止血药粉,我说过留你性命,要不要全在你。” 沈婉珺一声轻喝,与傅北宸驾马出了客栈院子,一路绝尘而去。 “沈婉珺,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如此歹毒之人。” 这一路的星辰从她与他的头顶上闪耀而过,傅北宸如玉的脸上不见任何波澜,他勾起极轻的一笑,转瞬即逝:“不过的确是人之常情,我也会选择和你一样的做法。” “怎么?觉得我可怕啊?” 沈婉珺轻声一笑,她拉紧缰绳放慢马速,抬起美眸看着头上的星空,眸中闪过让人难以捉摸情绪:“以前有个人告诉我,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仁慈对待,凡事给对手三次机会,三次之后便要选择自保。不害人,也不忍气吞声。” “你也不是给任何人都赋予了三次机会。”傅北宸的语气很淡,他抬起深邃的双眸看着沈婉珺,星辰从傅北宸幽深的眸中一闪而过。 沈婉珺的心里仿佛被人敲击了一般,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傅北宸,唇角清浅一勾:“因为并不是每件事都值得拥有三次机会。” “驾!” 傅北宸正想要开口说话时,沈婉珺便扬尘而去,垂落于肩的青丝随风飘扬。她回头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谁最后到月牙城谁请客吃饭!” 她说什么?请客吃饭? 好,他压根就不应该相信沈婉珺会认真和他说什么重要的话! “沈婉珺!你给我站住!” 傅北宸压下眸中的一抹黯然,一骑绝尘赶上沈婉珺的身影,与她一前 一后的往月牙城而去。 三十四:月牙城?简直就是死人城 沈婉珺与傅北宸在月牙城外不远的树林里各自挑了一块柔软的草地准备补充睡眠,经过昨天在那家黑客栈里一夜的折腾,沈婉珺早已是困得脑袋里都成了一团浆糊。 她靠在树下,眼睛一闭就躺在草地上沉沉地睡过去。而傅北宸要时刻注意周围的安全,所以只是坐在树下稍微闭目修养了一会儿。 等他和她到达月牙城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沈婉珺勒马停在城门外,她翻身跳下马,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城墙上,用石头镌刻而成的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月牙城。 “阿弥陀佛,可算是到了。” 沈婉珺仰面笑吟吟地把目光从三个大字上收回来,她回头看着从马上跃下的傅北宸,唇角的笑意没有消散:“傅北宸,咱们现在进去吧。” 傅北宸稍稍抬起眸打量着四周的样子,他微不可见的蹙起眉,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道城门,他牵起马与沈婉珺并肩而行,低声道:“诸事小心。” 沈婉珺眉心一颤,抬起美眸看着傅北宸,她轻轻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令牌,经过城门的检查时,果然顺利进入了月牙城。 “这月牙城里……” 沈婉珺喃喃自语,她才踏进城门就蹙起眉,这城中与外面莺燕环绕的景象截然不同。月牙城中可以说是萧条至极。街面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更别说叫卖的商贩了。 一路慢慢走下去,店铺大多数也是空着的空着,关门的关门,每个人都面色憔悴的泛着青色,街面上唯一有的几个人步行都很慢,给人一种根本就没办法走快的感觉。 傅北宸和沈婉珺牵马走在城中的街道上,无论衣着的光鲜不凡还是脸上的精神状态,都显得与这座城格格不入。 与其说这里没有生气,倒不如更直接的说这座城中强烈的弥漫着一种将死的气息。 傅北宸深邃的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澜,他神色冷冽地观察四周,转头看着沈婉珺:“你感觉到了吗?” “嗯。” 沈婉珺的神情每往前走一步都会更加认真一分,她深蹙起精致的眉,偏眸细细感受着,美眸轻抬望着傅北宸:“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月牙城里的空气和外面,好像有所差别。” “你也是这样的感觉,看来我们之前猜测的都没错,这座月牙城果然有问题。” 傅北宸修长的手牵着马,衣袂被风吹起,在这座死城里犹如下凡的谪仙,他 细致的观察着四周的样子:“我刚才在城门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进了城之后那种感觉愈发强烈,而且这城中的空气,的确有些不同。” “我现在还说不上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但是这座城想必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沈婉珺的语气充满了无可奈何,她美眸轻垂,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眼帘望着傅北宸:“我记得月牙城上报时是说有鬼魅作祟,闹鬼之事人心惶惶。我们不妨找月牙城的百姓问问看?” 傅北宸把目光从沈婉珺身上移回来,颔首表示赞成沈婉珺的提议,刚巧迎面走来一个驼背有些跛脚,神色匆忙的中年男人。 三十五:你这吃人的模样,别人当然怕 傅北宸走上前拦住那个男人的去路,他俯视着男人,眸中静得犹如一个波澜不惊的深潭:“这位公子,敢问月牙城中之前发生了何时?”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北宸,又看看一旁的沈婉珺,破瓷碗摩擦一般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傅北宸诚然点头,看着那个男人:“正是,有劳公子告诉我们月牙城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惊恐,欲言又止,最后索性连连摆手,匆匆忙忙地转身往回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 沈婉珺蹙眉站在原地盯着男人像见了鬼一般的逃命远去,她抬眸看着傅北宸白他一眼:“看,人都被你吓走了。”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如玉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简直恨不得把沈婉珺捏圆拍扁:“沈婉珺,为什么他走了就是被我吓的?!” 沈婉珺抬眸一脸的无辜,绕着傅北宸看了一圈,伸手指着傅北宸冷峻的脸:“你看你看!就是你这一张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人的脸,这么吓人,肯定就被你吓走了!” 要是能吃人,第一个煮了你!欠揍的沈婉珺! “你!” 傅北宸瞪一眼沈婉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怒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斜睨着她:“沈婉珺,你不凶,那你去问啊。” “我去就我去。” 沈婉珺一声轻哼,白了傅北宸一眼,转身时刚好看见一个提着一个空米袋,满脸沮丧,步履蹒跚的老大娘,沈婉珺勾唇一笑,转头看着傅北宸轻扬下巴挑眉:“睁大眼睛,看好了。” 那个大娘停下来原地大口喘息,沈婉珺上前扶住大娘,唇角含笑:“大娘,您还好吧?要不要紧?” 那个大娘一抬头看着沈婉珺愣了愣,轻拍拍沈婉珺的手,满脸感激地对沈婉珺道:“姑娘,你心真好,大娘没事,谢谢你啊,姑娘。” 沈婉珺美眸轻扫过大娘手里的米袋,不着痕迹地一笑,从腰间掏出一枚银块放在大娘手里:“大娘,这钱您收着买点口粮吧,是我送给您的。” “这……” 大娘看着手里的银块,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落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沈婉珺:“姑娘,你心肠这么好,一定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吧?大娘代替全家老小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正说着大娘就 要给沈婉珺跪下,被她及时拉住,沈婉珺唇角的笑意不减:“大娘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只是……我有件事想向大娘打听。” 那大娘用衣袖擦擦眼眶中的泪水,“姑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大娘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坦诚相告的。” 终于搞定了! 沈婉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美眸中含笑望着大娘:“大娘,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这月牙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如此萧条呢?大家的精神状态,为什么如此萎靡啊?” “这……这……” 那个大娘前一秒还感激涕零,等沈婉珺的问题问出口,她的眼神中立刻变成了犹豫不决。大娘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一眼沈婉珺:“姑娘,这个我不能说。” 三十六:老妖怪,说的就是你! 沈婉珺笑容一顿,她耐着性子继续安抚她:“大娘,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告诉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个大娘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转个不停,她突然把手心里的银块重新塞回沈婉珺手里,转过身子拼命摇头:“不行,我真的不能说!姑娘!你不要再问了!” 沈婉珺蹙起眉,有些着急地转身又挡在大娘面前,她拽着大娘的袖子,低下头继续追问:“大娘,我打听这个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行!我不知道!” 大娘突然挣开沈婉珺的手,和原先那个男人一样,好像不能被提起月牙城的事情,她绕过沈婉珺急急忙忙往另一头的方向跑:“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的!我不想死!” “哎!大娘!你等等啊!” 沈婉珺蹙眉看着大娘的背影,任凭她怎么喊那个大娘,大娘都是头也不回往前跑。沈婉珺一声轻叹,她看着手里的银块,望着大娘离开的方向:“好歹你可以把银子拿去啊。” “沈婉珺,你问出什么了?”傅北宸走过来看着她一声冷笑,他深邃的眸中总让人觉得有一抹藏不住的得意。 “没有。”沈婉珺看也不看他,抬起头把银块向上一抛,伸手接住收回腰间。 “我的确睁大眼睛,然后看见那个大娘落荒而逃。” 傅北宸眸中的得意一闪而过,唇角的冷笑一直勾着完美的弧度,他斜睨着沈婉珺:“怎么?看来现在吓人的不止我一个人了啊。” 混账傅北宸,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傅北宸,你看我查不出线索你很得意是不是啊?” 沈婉珺突然回头瞪着傅北宸,美眸与他四目相对,并没有半点相让的意思:“如果月牙城的案子破不了,回去受罚的时候看你拿什么得意!” “月牙城的案子只要耐心,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傅北宸眸中恢复以往的冷冽,他冷哼一声,斜睨着沈婉珺收回目光:“但是现在看见你和我一样吓走了百姓,我的确心里宽慰。” 就知道这个混账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沈婉珺突然垂下眼帘,无奈地摇头笑出了声,她抬起美眸看着傅北宸:“傅北宸,我和你可不一样。” “哦?” 傅北宸负手而立,神色冷漠地挑眉瞥着沈婉珺:“哪里不同?” 沈婉 珺笑意盈盈,挑眉指了指自己,又一脸无害地指了指傅北宸:“大娘走是因为不想招惹杀身之祸,为求自保。可是你,是凭借着一张吃人的脸活生生把别人吓走的。” “你!” “老妖怪!哼!”沈婉珺打断了傅北宸的反驳,美眸狠狠瞪他一眼,牵着马扭头就走。 沈婉珺,这世上没有谁比你还要欠揍了! “沈婉珺!” 傅北宸牵着马追上沈婉珺一阵风的步伐,瞪着她,眸中满是威胁:“你说谁是老妖怪?!” “我说谁是老妖怪你心里不清楚啊?!” 沈婉珺瞪着傅北宸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往前走,突然她原地站住,很夸张的上下打量傅北宸瞪他一眼,继续扭头往前走:“老妖怪刚刚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三十七:有哭声?去看看 “沈婉珺,你说我是老妖怪,那你自己有多好?” “我怎么了?你说清楚!” “野蛮!暴力!粗鲁!蛮不讲理!” “傅北宸!你说谁野蛮?你自己才是暴力、粗鲁、不讲理!” “你说!我哪里粗鲁?哪里不讲理了?” “你哪里不粗鲁?哪里讲理了?” 傅北宸狠狠瞪着沈婉珺,眸中的火光恨不得把她立马烤熟:“沈婉珺!你!” “我怎么了?!” 沈婉珺丝毫不惧傅北宸山呼海啸一般的怒火,她扬起下巴,挑眉回瞪着傅北宸:“我告诉你!不止这样!你还特别无聊!而且自恋!” “沈婉珺!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一百次都行!” …… 沈婉珺和傅北宸牵着马一路互不相让地吵得不可开交,街上三三两两的路人看着这俊俏的一男一女相互斗嘴,纷纷目瞪口呆。一片死寂的月牙城中似乎也终于略过了一丝生命的颜色。 突然围观的人都聚成一圈,沈婉珺与傅北宸似乎感觉气氛不太对,她与他齐齐回头发现了许多围观的人,终于一起闭嘴停止争吵。 可是突然,沈婉珺美眸一亮,她转头与傅北宸相视一眼,立马知道彼此心中的打算。傅北宸看着沈婉珺微微颔首,立刻与沈婉珺兵分两路开始对这些围观的人挨个询问月牙城的事情: “这位大叔,请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月牙城里发生的事啊?” “你找别人你找别人,别问我。” “姑娘,敢问月牙城发生过什么吗?” “公子你还是问别人吧,我真的不知道。” “哎,小哥,我可不可以向你打听……” “走走走,别问我,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 沈婉珺与傅北宸一番碰壁下来,刚才还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瞬间就散的一干二净,偌大的街道顿时又只剩下傅北宸和沈婉珺两个人。 沈婉珺呆呆地望着眼前一片空旷的街道,她眨眨眼不经感叹:“这真是……来得快,去得快啊。” “沈婉珺,看见没?” 傅北宸侧头看着沈婉珺,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形成了异常好看的角度,他负手瞥着沈婉珺,唇角勾着一抹冷笑:“我和你 ,没有谁比谁更吓人。” “傅北宸!” 沈婉珺抬起头瞪着傅北宸,美眸直直对上傅北宸的双眸:“你很想吵架是不是啊?!” 正当两个人又要开始进行世纪大战时,一道孩童的大哭声传遍了这条街道。沈婉珺与傅北宸被这个哭声吸引,齐齐停止争吵。 沈婉珺闭气双眸仔细感觉,片刻她美眸轻启,伸手指向另一条街道:“听哭声好像是在那边。” 傅北宸轻轻颔首,深邃的眸眯起,让人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走,去看看。” 沈婉珺和傅北宸加快脚步,寻着声音从这条街穿过巷子走到了另一条街上,立马就看见了哭声的来源,果然是一个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大概七八岁的模样,正坐在一间破旧的房舍门口嚎啕大哭,突然房舍的门打开,一个老旧的瓷碗就随之从里面摔出,成了粉碎。一位大概年过七十的老汉从里面被狠狠推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爷爷!” 三十八:难得看见你有这么帅的时候 那小女孩儿见状立刻抹干脸上的眼泪,急忙跑过去把老汉扶起来,抽噎着依偎着老汉身边,满眼的担忧:“爷爷,你有没有摔伤?你千万不要离开樱儿啊。” 那老汉一阵猛咳,面色沧桑的看着小女孩儿勉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樱儿不怕,爷爷会保护樱儿的。” 这时,有一阵男人暴戾的骂声从房舍里传出:“他妈的!害得老子白跑了一趟!这算什么家?!一毛钱都没有!” 随之从房屋里大步流星走出来一个拿着砍刀的男人,沈婉珺和傅北宸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客栈里那个对他们点头哈腰的店小二! 他凶神恶煞地瞪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祖孙二人,走到老汉面前上去就是一脚,将原本就颤颤巍巍的老汉踹到在地上:“老不死的!说!钱呢?!” 老汉躺在地上捂住胸口喘着粗气,他眼角流下泪水,声音哽咽:“富生,家里真的没有钱,你回头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呸!” 被叫做富生的男人把砍刀直接对准了老汉,恶狠狠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我现在起码不会被饿死!如果回来还要养你和这个臭丫头!我可没那么傻!” “爹,不要!” 樱儿跪在地上扑上去抓住他的手,哭着苦苦哀求他:“爹,爷爷没有说谎,家里真的没有钱了。你不能这样对爷爷,求你看着樱儿的份上,放过爷爷吧。” “去你的!” 富生满脸的不在乎一脚踢开了樱儿,他嗤笑一声,指着樱儿就是一顿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你个赔钱货!” “富生!” 老汉护住被踹到在地的樱儿,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富生:“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不如你一出生就掐死你。你还有没有良知了!樱儿的娘怎么死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老东西,你现在后悔没掐死我也晚了!” 富生一把推开老汉的手,语气中半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他厉声骂道:“那个臭婆娘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想把她卖了换两个钱花花,是她自己想不开上吊了!” 猪狗不如,难怪会和那个死胖子同流合污! 沈婉珺握紧了手里的羽灵剑,美眸森寒地盯着眼前的那个男人,一字一句地从口中吐出:“这种人活着,简直是浪费空气!” 富生 不耐烦的呸了一口,伸出左脚要再次往老汉的胸口踹,他恶狠狠的骂道:“老东西,去死吧!” 傅北宸深邃的眸中不见什么变化,就在沈婉珺打算拔剑去教训富生时,他快沈婉珺一步掷出佩剑,虽然剑未出鞘,但不偏不倚,正巧打在富生那条准备踹人的腿上。富生一声惨叫,抱着腿应声倒下,疼的满地打滚。 沈婉珺转头看着傅北宸面无表情的脸,她将羽灵剑收回剑鞘,勾唇一笑:“傅北宸,你还是挺有正义感的嘛。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多管闲事的。” “世事无绝对。” 傅北宸侧眸看着沈婉珺,云淡风轻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他缓步走到老汉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富生:“果然是本性难移。” 三十九:痛打落水狗 樱儿闻声突然抬头,傅北宸如玉的容颜印在她清澈的瞳中,她脸颊微红,低下头长舒一口气,扶着爷爷瑟缩在墙边,静静看着傅北宸的一举一动。 “是谁敢打本大爷,信不信我叫人宰了你!” 富生抱着腿疼得满地打滚,扭过脸看见了这个熟悉的蓝色锻袍突然哑了声音,他瑟瑟发抖地慢慢抬起头看见,满眼皆是惊恐地看着傅北宸:“果然是你!可我没把你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我想取你狗命。” 傅北宸捡起地上的佩剑,将剑鞘对准富生,深邃的眸中满是渗人的寒光,片刻,他抬眸望向别处,将佩剑收在身后:“但,你不能死。” “多,多谢大侠饶命,那我就走,走了。” 富生大口喘气,满脸的苟且一笑,他想逃离这里,可是别说跑,他哪怕走一步,左腿都会像是撕裂一般疼的钻心。没撑多久他就又摔倒在地上,他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左腿,抬头看着傅北宸:“怎么会这样!你对我的腿做了什么?!” “我说过,你不能死。” 傅北宸负手而立,声调一尘不变,他静静地看着富生,提剑用剑鞘凭空指着富生的大腿:“但是你的这条腿造孽太多,已经折断谢罪了。从此刻开始,它将与一滩废肉无异。” 沈婉珺抱着羽灵剑站在傅北宸身旁看着他,在制敌上的攻心战术,他真是一点都没变。她不着痕迹地一笑,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富生。 “怎么会……不可能的……” 富生惊恐的不能回神,傅北宸的话犹如魔音不停在他耳边回响,他突然开始对傅北宸一个接一个的磕头:“大侠,大侠求你救我一命,我不能没有腿啊,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求你救救我的腿!” 傅北宸眸中不见半点动容,他垂下眼帘看着富生,衣袂随风飘逸,俊美不似人间凡物:“再不滚,被废的就不止是你的一条腿了。” 富生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他一瘸一拐地转身往城门爬。 看起来,他并不服气啊。 沈婉珺美眸轻抬,羽灵剑出鞘,素手一掷便死死钉在富生的面前。吓得富生立刻缩回去,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寒光烁烁的剑。 沈婉珺足尖一点,凭空跃起,伸手拿起羽灵剑稳稳落在富生的面前,将剑锋指向他:“你可以走,令牌留下。” “为,为什么要把我的令牌留下?” 富生恐惧地看着沈婉珺,他不自觉捂紧口袋,摇了摇头:“没了令牌我就没办法进城了,我不给。” “进月牙城?” 沈婉珺觉得有些好笑,她把玩着手里的剑,但剑锋从来没有离开过富生:“你进月牙城又想干什么坏事呢?弑父?还是杀女?” “哎呀,小人再也不敢了,女侠你误会我了!” 富生眼中一惊,吓得面色惨白,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急急解释:“我如果没了令牌,以后如果想要往家里给我爹和我女儿带点钱回来生活,不是也做不到了吗?” “就凭你也配说出这种话?” 四十:沈婉珺,你果然凶悍 沈婉珺笑出了声,她眸光一利,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富生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两个鲜红的掌印:“你自己回头看看,你刚才叫的爹和女儿身上的伤痕是谁所致?!你女儿的娘亲为了保住清白现在又去了哪里?!像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说出刚才的话吗?” 富生急忙捂着脸,跪在沈婉珺面前拼命磕头,一边磕头口中一边不停地求饶:“女侠,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改!求你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真是枉费了那位老人的抚育之恩。” 沈婉珺眸色冰冷地看着富生,完全没有被富生所打动,她将剑锋逼近他一些,唇齿轻启:“我要令牌。” “女侠我真的是最后一次,求你给我一次悔……”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沈婉珺打断了富生还没有说完的那套陈词滥调,她轻扬下巴看着富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开口:“令牌和命,你只能带走一样,选哪个?” “女侠饶命!我给你拿令牌,我现在就拿!”富生往后躲了躲连忙求饶,他利索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枚令牌,递给沈婉珺。 沈婉珺反手收剑用剑鞘一击富生的手背,富生触电般扔了令牌收回手。沈婉珺伸手接住令牌,将羽灵剑收回剑鞘:“滚吧。” “是是是。”富生不敢逗留,一瘸一拐地转弯消失在了街口。 沈婉珺转身正巧傅北宸正看着她,她将手中的令牌向上一抛伸手接住,重新回到傅北宸身边,朝他挑眉一笑:“这样才算干脆彻底。” “沈婉珺,你果真是一个凶悍的女人。”傅北宸的唇角勾起一个不起眼的弧度,深邃的眸中研开一抹笑意。 沈婉珺白他一眼,与他一起扶起老汉,顺带也把摔倒在地的樱儿一同扶起来,她蹙眉看着老汉身上的伤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汉朝沈婉珺与傅北宸感激地一笑,弯腰朝他们拜了拜:“感谢两位恩人出手相救,若是没有两位,只怕老朽这条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傅北宸淡淡地望着老汉,语气不见波澜地道:“他不会回来了。” 沈婉珺赞同点头,将手里的令牌交给了一旁的樱儿,对老汉浅浅一笑:“老人家,你放心,他没了令牌,永生也不可能再月牙城一步了。” 樱儿拿着令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热泪盈眶:“樱儿多谢哥哥姐 姐刚才的救命之恩,你们救了我爷爷,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沈婉珺淡淡一笑扶起樱儿,揉了揉她的脑袋:“樱儿,你不需要报答我们,照顾好你的爷爷,以后做个有用的人。” “唉……这孩子命苦,自小就没了娘,她爹……” 老汉想起了刚才情景,苍老的眼中有些湿润,他摇摇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对了,两位恩人,我们祖孙两人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报答你们,不如进屋喝碗水吧。” 樱儿上前去扶住老汉,老汉朴实地笑笑,看了看自己破落的屋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你们气度不凡,就怕你们嫌弃老朽的屋子破。” “怎么会?” 傅北宸与沈婉珺异口同声,他与沈婉珺相视一眼,朝老汉微微颔首,深邃的眸中敛去了往日的冰冷:“老人家,我二人一路劳顿,正想讨碗水喝,有劳带路了。” 老汉诚然一笑,带着沈婉珺与傅北宸跨进面前的小屋舍,樱儿勤快地拿出两个有些破损的碗倒上水端来,老汉指了指木凳:“二位恩公,请坐吧。” 四十一:看来月牙城果然有情况啊 沈婉珺与傅北宸一同坐下,她打量着屋舍里的陈设,大多都是满是修修补补的痕迹,看来这祖孙俩的生活的确过得极其拮据。 沈婉珺落落大方地轻抬眼帘,抿了一口碗里的水,她启唇一笑:“老人家,我懂些医术,可以帮您号脉看看这些伤势是否有什么大碍。” 老汉把手平放在沈婉珺面前,点头道谢:“有劳恩公了。” 沈婉珺将修长的玉指搭在老汉的手腕上细细探听,片刻,她柳眉轻舒,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老汉手里:“老人家,您身体没什么大碍,有些气血不足。我知道月牙城的日子不好过,这锭金子送给你们买点口粮吧。” “这……这怎么可以?” 老汉看着手里的金子手足无措,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一锭黄金,他捧着金子的手微微颤抖,眼眶湿润地看着沈婉珺:“恩公先救我们性命,现在又送钱财给我们,这……” 沈婉珺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樱儿,她摸着樱儿的脸颊柔然一笑:“老人家,不需要这样客气,樱儿还这样小,她还离不开您。” “老朽多谢二位大恩大德,来世若有机会,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二位恩公。” 老人家擦去眼角的泪痕,他将金锭很宝贝的收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沈婉珺和傅北宸:“二位恩公,月牙城如今可不太平,您二位可千万当心啊。” “老人家,不瞒您说,我们就是来调查月牙城一事的。” 傅北宸抬头看着老汉,他眸中微动,带着一些严肃的神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问了许多的百姓,每每问道月牙城一事时,大家都纷纷闭口不提,好像很害怕什么。” “他们不想说,是因为不想沾染上这么可怕的事情。” 老汉长长一叹,他看着木窗外一片阴郁的天空,眼神中有一抹去不掉的难过,他看着沈婉珺与傅北宸一笑:“恩公们对我祖孙二人有大恩,恩公们想知道什么,老朽愿意解答。” 沈婉珺美眸一亮,她与傅北宸四目相对,转头望着老汉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人家,我们想知道月牙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城中如此萧条?大家的精神状态看起来都很不好。” “那是因为诅咒啊……” 老汉提到此处不免又是一叹,他垂下头,眼中一片黯然:“我从小就生活在月牙城里,从前的月牙城夜不闭户,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可是自从三个月前开 始,月牙城每隔三天的半夜子时街上就会有奇怪的声音。” 傅北宸深邃的眸中有一丝疑惑,他轻皱起好看的眉:“声音?” “没错,就是奇怪的声音。” 老汉望着傅北宸十分笃定地点点头,他端起水润了润喉继续道:“这声音要么是悠扬的歌声,要么是婴孩的啼哭声,要么就是女人很好听的笑声。随着这声音之后第二天总有人会大病一场,不治而亡。大家纷纷传说这是因为黑白无常的名额不够,特地来阳间锁人。所以伴随着歌声总是能听见门前有脚步声。” “原来是这样……” 沈婉珺蹙眉自言自语,眸光流转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片刻,她望向老汉:“那么为什么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如此憔悴呢?” 老汉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路上的行人,摇摇头:“不知道,每次奇怪的声音响起之后,月牙城所有的百姓精神状态就会略差一些,三个月下来,也就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沈婉珺与傅北宸又向老汉打听了知府的住处之后便离开了老汉家。 四十二:可算是到商府了 她与他按照老汉所指的路往前走,一路上她与傅北宸都在思索老汉刚才所说的话。 沈婉珺美眸看着四周的景象,她确实是无法想象老汉口中原先那个安居乐业、夜不闭户的月牙城是什么样子。她用胳膊撞了一下傅北宸:“哎,傅北宸,你相信是黑白无常作祟吗?” “世上哪来的鬼神?” 傅北宸一口否定沈婉珺提的问题,他瞪了沈婉珺一眼,深邃的眸中似有思量:“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月牙城离北陵不远,想必这件事是冲着北陵来的。” “与北陵的关系,没有十分也足以牵连七分。”沈婉珺说的不动声色,眸中有有一丝笃定。一阵风过,沈婉珺的裙裾微扬,她将耳畔的发丝理好,扭头看着傅北宸。 “你是怎么知道的?”傅北宸一顿,偏头看着她,除了语气中的不可思议,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出北陵时,我曾在千机楼门口遇袭。” 沈婉珺与傅北宸继续往前走,她压低了声音,谨慎而隐蔽的打量着四周:“如果袭击我成功,那么月牙城一事只能暂时停放,所以我觉得,冲着北陵来的可能偏大。” “你为什么在西郊的时候没有告诉我?”傅北宸突然停住回头蹙眉瞪着沈婉珺低声反问,他黑沉着脸,深邃的眸也跟着阴沉下来。 沈婉珺一脸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她轻咳一声拉过傅北宸继续往前走,莫名其妙地白他一眼:“你让我告诉你什么啊?” “当然是告诉我你曾经遇袭,而且就在北陵境内。”傅北宸瞪着沈婉珺,语气中带着些恼怒,说得毫不犹豫。 “我说和不说的区别在哪儿?你干什么这么激动?” 沈婉珺突然一笑,她松开傅北宸,美眸轻抬白了他一眼:“杀的是我又不是你。” 沈婉珺,你这个笨女人,到底分不分好坏! “你!” 傅北宸几步追上沈婉珺的脚步,眸中阴鸷地瞪着她,隐隐咬牙道:“沈婉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问一句你的安危问题还成我的错了?!” “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 沈婉珺眼也不眨立马出声反驳,她回眸看着傅北宸,挑眉一笑:“看不见我还活得好好的啊?” 不等傅北宸反驳,沈婉珺就抬手打断了这场争吵:“好了,我们说点正经事。奏章里提及知府的公子性命垂危,我们查 案就从知府的公子入手。” “这是自然。” 傅北宸冷哼一声,与沈婉珺一起又走过了一条街。她美眸轻扬,示意傅北宸看前面。傅北宸顺着沈婉珺的眼神看去,一座红瓦白墙的府苑便落于眼前。 这座府苑勾勒精巧,墙壁上细致地镂空着精美的花样,门口的一对石狮子虽然已经有些陈旧,但依然威风凛凛。如果不是在月牙城这座四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的地方,这处宅子必然是一道秀丽的风景,朱红色大门的正上方的牌匾上赫然镌刻着两个字——商府。 “看来这里就是月牙城知府的住所了。”沈婉珺抬头打量着商府外面精致的修葺,回头看了傅北宸一眼,上前去轻扣门环。 四十三: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不一会儿,商府的大门打开,一个婢女模样的小丫头探出头,怯生生地打量着沈婉珺与傅北宸:“你们找谁?” 傅北宸神色清冷,面无表情地负手与沈婉珺一同立于门外:“我二人是北陵朝中之人,特来月牙城调查命案。烦劳禀报商知府。” “是……是,二位稍等,奴婢这就前去通报。”小婢女连连点头,看着傅北宸浑身打了个激灵,立马扭头合上门。 沈婉珺回头看着傅北宸,抬眸用胳膊肘撞他:“傅北宸,你能不能别那么严肃?干什么总是摆出一副死人脸来吓人啊?” 傅北宸瞥着沈婉珺,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这么说,我以前在你眼里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的,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死人脸。”沈婉珺言语上十分地不客气,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这时,商府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两个小厮打开,迎面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暗褐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他面相和善,总让人觉得似乎一身正气。 只见他看着沈婉珺与傅北宸先是一礼,后起身作揖,小心地问道:“下官月牙城知府,商铭呈前来迎接,敢问二位可就是北陵来的大人?” “商大人有礼。” 傅北宸颔首点头,抬手扶起面前谦逊的男人,眸色淡淡扫过四周察觉并无异象,看着商知府道:“陛下派我二人前来平息月牙城血案,还百姓们一个安宁。” “陛下圣明,二位大人,里面请。”商知府眼神中突然一亮,他眸光闪烁,面前激动地请沈婉珺与傅北宸进府。 “二位大人其实可以提前通知下官,下官也好去城门口迎接。” 商知府带着沈婉珺和傅北宸进了大门一路穿过长廊来到内院大门,他转过身面上有些愧疚:“如今让二位大人独自前来扣门,实在是失礼了。” “商大人不必自责,我二人原本就计划就是暗访商府,不惊动城中百姓。”傅北宸蓝袍衣袂翻飞,他身姿挺拔步履沉稳,路过之处引得不少婢女们暗暗窥视讨论。 破傅北宸,走路就走路,走那么惹人注意干什么?无论到哪里都要引起一堆花痴的仰慕才开心吗?!自恋狂。 沈婉珺眸光轻扫过周围一个个脸颊都红得犹如红苹果一样的小婢女,她跟在傅北宸身边漫不经心的走,实则她是在很用心的在腹诽傅北宸。 “这倒是惭愧了,二位大人不怪罪便好。”商知 府轻叹一笑,转身继续带路。 沈婉珺与傅北宸随着商知府的脚步走进内院,一进来就有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婢女们路过行礼后都行色匆匆,沈婉珺美眸轻抬看着商知府:“商大人,敢问这众人是否为了令公子而奔波?” 商知府一声沉叹点点头,仿佛一提到儿子他就苍老了许多:“犬子被一阵奇怪的歌声造访后,便与城中已经身亡的百姓一样得了怪病。至今毫无起色,下官如今四十有余膝下只有这一子,着实不能不揪心啊。” 四十四:自古红颜多薄命 沈婉珺闭眸轻轻嗅着空气中草药的味道,她摇头睁开美眸:“商大人,恕我直言,你这些只是固元养神的药,只怕对于令公子而言,没什么作用。” “大人说的不错!犬子现在服用的,正是城中大夫开的一些固元养神之药。” 商知府猛然抬头,他眉心一颤盯着沈婉珺的脸,眸中神色激动:“大人可会医术?若大人会医术,望大人施以援手,救犬子一条性命!” 沈婉珺眸中神色似有所思,片刻,她轻抬眼帘,笃定之色展现在绝色的脸上:“商大人放心,我二人来此除了查清命案,也是为救令公子和月牙城百姓而来,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微臣多谢陛下的圣恩,必定不忘!”商知府垂首作揖谢礼,那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只是,还有一事商大人需谨记。” 傅北宸负手站在沈婉珺身边,他眸光锐利地扫过现在院中的每一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商知府身上,从怀中拿出北陵臣子特有的玉牌示于商知府面前,仔细交代:“商大人,我二人的身份你需要吩咐下去严格保密,对外便宣称是前来给公子医病的江湖郎中。” 商知府见到玉牌立马半跪于地,垂首作揖:“是,下官领旨,必然不负大人所望,用心办好这件事。” “好了,商大人快些起来吧。” 沈婉珺抬头虚扶一把跪于地上的商知府,美眸环顾着内院的四周:“商大人,我想先去看看令公子如今情况如何,烦劳商大人带路。” “是是是,下官这就带路。” 商知府一听要为儿子看病,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挤出了的笑容,带着傅北宸和沈婉珺往右边的花园去:“二位大人,这边请。” 他们随着知府穿过花园,从长廊直行而下,一转弯就到了一间房间前。知府转身看着沈婉珺,眼神中满是担忧地一叹:“大人,这就是犬子的房间。” 沈婉珺抬眸看着商知府的神情,她伸手推开门,裙裾一扬踏进房中。一股浓烈的药味熏的沈婉珺伸手轻轻遮住口鼻适应了好一阵子,除了近身伺候公子商的两个婢女以外,再没有其他人能进入这里。 沈婉珺蹙眉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房间突然好似突然就鲜活起来,药味渐渐散去,沈婉珺偏眸叮嘱着两个婢女:“从今以后夜间关窗,白天要开窗通风,药气太重也会形成一种瘴气。” 站在床边的两个婢女互相看了一 眼,齐齐屈膝俯首称道:“是,奴婢记住了。” 沈婉珺将目光落在一旁那张用纱幔遮住的床上,她莲步轻移到床边,素手轻轻挑开床前的纱幔,眼前便蓦然出现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男人。 他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将骨节分明的手静静相叠放在锦被上。乌黑柔顺的青丝散在枕边,显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清瘦的脸庞线条柔和。一双微挑的眉不适地蹙起,纤长的睫毛轻颤惹人心疼。高挺的鼻梁下,形状好看的唇瓣也显得有些苍白。 这个公子商可真是个标致的美男,长的这么好看,竟然是个成了这副样子,果然自古红颜多薄命。 四十五:这件事恐怕是有古怪啊 沈婉珺细细打量着公子商的容貌,在心里忍不住替他不平。她伸手牵起公子商的右手平放在床边,玉指纤纤轻轻搭在公子商腕间的三脉上,缓缓探听。 好奇怪的脉象啊…… 沈婉珺轻蹙起眉,轻轻变了落指的方向更仔细地探听着。公子商的脉象虚实不清,脉象混乱似乎又在遵循着什么规律,极其古怪却又让人说不上究竟是哪里有差错。沈婉珺伸手探上公子商的鼻息。 公子商的气息时有时无,甚至还不有游丝一线。若是那一刻气息没有喘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怪不得商知府这么着急。 “神女……不要走……” 沈婉珺正打算离开时就听见公子口中的声音飘忽的呢喃,他时而勾唇轻笑,时而不安地蹙起眉。沈婉珺眸光微变,她俯下身轻轻趴在公子商的枕边侧耳仔细听着:“神女……你的歌声真好听……” 沈婉珺,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怎么离得这么近?! 傅北宸在心里不停教训沈婉珺,可沈婉珺听得认真,全然没有看见傅北宸站在她身后那张阴沉的脸。他死死地瞪着沈婉珺此刻弯腰趴在公子枕边的动作,如玉的脸上面色变得很不好看。沈婉珺蹙眉起身,眸中的神情很是复杂。 神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公子为什么一直在说神女?她是谁?”沈婉珺坐在床边,蹙眉回头看着静静站在她身后的两名婢女。 “这……” 两名婢女面面相觑,其中一名身着粉裙的婢女屈膝一礼,声音有些打颤:“公子一病不起之后就常常唤着神女,奴婢们也不知道她是谁。想必……想必是黑白无常……” “一病不起之后?” 沈婉珺似乎听见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她垂下眼帘沉思,气若游丝,无明显病象征兆,而且梦魇不断,还总是呓语,沈婉珺猛然抬起美眸,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难道是……摄魂术之毒?! 沈婉珺仔细观察着公子商的样子,她敛去了方才的神情,起身走到商知府身边低声:“商知府,咱们出去说,公子商现在需要休息。” 商知府小鸡啄米般点头,随着沈婉珺和傅北宸出了公子的房间。沈婉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正巧看见傅北宸眸色阴鸷地瞪着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有病! 沈婉珺的眼角微跳,一脸莫名其妙的移开目光,正好看见商知府从公子商的房间 中出来:“商知府,公子商这样的情况,有几日了?” 商知府凝神细细盘算,他眸中一亮,抬头看着沈婉珺:“回大人,犬子如今这副模样已经有四日了。” 商知府屏气看着沈婉珺,他一脸的紧张,小心翼翼地观察沈婉珺表情上的每一个变化:“大人,犬子是否还有的救?” 沈婉珺凝神正在思索会不会是摄魂术时,便听见商知府的声音,她抬起美眸,目光沉静对上商知府焦灼的目光:“商知府,公子的病情特殊,我至今还不能说出我的猜想是什么。可是我觉得公子的病情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我会尽力医治公子。” “如此……有劳大人了。” 四十六:傅北宸,你醋意深厚啊 商知府一声长叹,脸上的精神有些萎靡,看起来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看着沈婉珺,目光中带着恳切,躬身行了一礼:“下官便将犬子性命交与大人了,大人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下官一定尽力依样办来。” “目前还什么都不需要,如果有需要我会着人告诉商大人的。”沈婉珺在心里暗暗一叹,她其实真的没有几成把握能救回公子商。只是……她可以试试看。 突然,沈婉珺想到了一件事,她抬眸望着商知府仔细叮嘱:“商大人,你记住,公子商的房间从今起除了以往贴身侍奉,熟悉公子习惯的女婢,还有我们二人以外,其他人一律不许进入。” “是,下官一定会告诫府里上下,牢牢遵守大人的所说的话。”商知府认真地点头,应下沈婉珺的话。 沈婉珺颔首,不经意间偏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她美眸轻垂,掩去了眸中复杂的神色,看着商知府:“商大人,我过会儿会给公子施针,先稳住公子的梦魇之症,让公子能安心休息。如今月牙城中多生事端,大人事务繁忙,且安心去处理,公子交给我们就好。” 商知府稍微闪过犹豫之色,可是思来思去,还是同意了沈婉珺的说法。他对着沈婉珺与傅北宸再次躬身一礼,便将这半条命一般的儿子托付给了他们,转身前去处理月牙城中其他的事情。 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力一试。 沈婉珺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进去时,就听见傅北宸刻意的咳嗽声,沈婉珺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她装作没听见打算推开公子商房间的房门,进去帮公子商施针。 好啊,沈婉珺!你竟然敢装听不见?! “沈婉珺!” 傅北宸终于忍不住朝沈婉珺吼着,他瞪着沈婉珺,轮廓分明的侧脸渗着森森寒意:“你故意装听不见的吧?” “傅北宸,你何以见得?” 沈婉珺偏过头莲步轻顿,转身挑眉看着傅北宸,一双美眸弯着眼角:“你咳嗽我当然听见了,自己上药铺买两钱川贝和枇杷吃了就没事了。” “何以见得?不需要我用证据见得,你就是故意的。” 傅北宸眯眼瞪着沈婉珺,眸中满是威胁,寂静的让人心生畏惧。他俯下身靠近沈婉珺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沈婉珺,你到底是来查案还是来犯花痴的?刚刚离那个公子商这么近干什么?你倒是对他很上心啊。” “傅北宸,你脸上这一双眼睛长着只是为了好看,不受正常人歧视用的吗?” 沈婉珺一声轻笑,她伸出素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比划着傅北宸的眼睛,笑意不减地看着他:“你看不见当时公子商的气息极其微弱吗?我如果不离他近一点,我怎么可能听得清他说了什么?” “即便如此,你有必要贴在他唇边离得这么近吗?” 傅北宸唇角勾起冷笑,他直起身斜睨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犹如一个万年孤寂的寒潭满是阴鸷:“沈婉珺,你不要忘记我们来这里只是查案的。接下去任何一个医治的步骤,你最好都离那个公子商远一点!” 四十七:救人自当尽力一试 “傅北宸,要多远?在你眼里多远才算是远?” 沈婉珺这问题脱口而出,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她扯着唇角划出一丝僵硬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地抬眸看着傅北宸:“现在公子商危在旦夕,摆着一条命不救,你竟然让我离他远一点?那干脆直接回北陵好了,这样肯定很远了。” “你!” 傅北宸甚至能感到自己额上青筋跳动的节奏,他瞪了一眼沈婉珺,冷哼一声:“沈婉珺,总之你和那个公子商保持点距离!我可不想没办法回北陵和陛下交差!” “和陛下交差?” 沈婉珺极轻一笑,她垂下眸掩盖了一抹黯然,云淡风轻地伸手推开公子商的房门,偏头用余光看着他:“傅北宸,你放心,我即便是住在月牙城不走了,你也照样能交差。” 傅北宸站在原地,娟狂俊美的脸上看不见半点表情的变化,他眸中有一抹深远的神色,蓝袍衣袖中,修长的手早已攥成了拳。只片刻,他松开攥成拳的手,淡淡地踏进公子商的房间。 等傅北宸进来时,沈婉珺已经将包袱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精巧的针包。沈婉珺回眸看了傅北宸一眼,拍了拍针包上的浮尘:“过会儿施针可能会需要人稳住公子商的气息,你留下帮我。” “这是自然。” 傅北宸走到沈婉珺的身侧,垂眸看着她仔细打理针包。他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床上的公子商,将目光移回沈婉珺身上:“不然还有别人可以吗?” “确实没了。”沈婉珺垂眸寻找着合适的针,她勾唇一笑,素手翻转,利落地把银针包打开一铺,百余根长短粗细不同的针便齐齐摆在她面前。 沈婉珺美眸扫过两个目瞪口呆的女婢,继续检查着自己的银针,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如果需要什么会随时传唤你们的。” “大人,请问这是要做什么啊?”粉衣女婢一脸好奇地望着沈婉珺面前的一排银针挪不开目光。 “碧云,该怎么做大人自有考量,这不是咱们做下人该问的。赶紧随我出去,不要打扰大人。”站在她旁边那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婢女扯了扯她的袖子,一脸谨慎地皱眉看着她。 “不用如此小心,想问就可以问。” 沈婉珺玉指扫过层层银针,捻起一根与发丝粗细无异的银针,转过身看着身后这两个小女婢:“我要用银针先暂时延缓公子商的梦魇之症,他的梦魇不停,无疑 是在不停消耗元气。” “原来是这样,大人懂得可真多。我与碧翘姐姐就在门口,大人若是有任何需要随时传唤我们就好,”粉衣女婢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她屈身施礼,朝着沈婉珺嘿嘿一笑,随那黄衣婢女出了公子商的房间。 沈婉珺利落地抽出十余根针,走到公子商面前,她深吸一口气,回头发现傅北宸正站在原地看着他,她示意他过来:“傅北宸,看着我发什么呆啊?你到底是不是过来帮我的?” 四十八:你可千万撑住,别这么死了 傅北宸走到沈婉珺面前,同站在床前与沈婉珺一起看着床上病容憔悴的公子商,他轻抬眼眸看着沈婉珺:“除了要我稳住公子商的气息,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在我施针的时候公子商可能会因为被针感刺激手脚乱动,我要你帮我按住他的手脚,直到他安静下来。” 沈婉珺将针尽数放在枕边,她将纱幔用帐勾勾住,伸手帮公子商把头发理好。沈婉珺直起身子看着公子商,她拿起一根针闭眸在掌心合十:“公子商,得罪了。” 沈婉珺莹润的玉指轻捻掌中的银针,在公子头顶上精准地找到穴位后迅速下针。银针轻转入穴三分深时,沈婉珺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公子商,她仔细观察着公子商情况的变化。 “神女……神女别走……” 公子商稍稍轻展俊秀的眉,虽然口中的呓语还是不断,但是他状态很平稳,这让沈婉珺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的每一针都是在头顶大穴,需要刺激颅脑。一招差错,满盘皆输。 傅北宸深知这里面凶险几成,他严肃地看着沈婉珺的每一个步骤。沈婉珺美眸轻移,素手捻着银针,在公子商的头顶下了第二针。这一针入穴位两分时,公子商的身子便开始乱动。 沈婉珺用玉指试探公子商的鼻息,公子商的呼吸紊乱,毫无规律。她蹙眉抬起美眸,偏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帮我用内力稳住公子商的气息,按住他的手脚。” 傅北宸的手里运足了内力,他按住公子商的手脚,用内力稳住公子商的经络脉搏,傅北宸剑眉深蹙看着沈婉珺:“这样下去行不通,沈婉珺,立马撤针,如果公子商撑不住的话,他就没命了。” “不行,我如果现在撤针,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帮公子商压制梦魇了。” 沈婉珺看着公子商痛苦的模样,她将目光移到枕边剩下的银针上,隐隐咬牙,还是伸手拿起第三根银针,她将银针落进公子上的太阳穴:“救他的命,压制梦魇是必要的一步。” “神女……求你不要走……神女……” 公子商呓语声不断,挣扎的愈发厉害,他不停想要伸手在空中抓些什么,可是双手都被傅北宸一一按住,尽量用内力稳住公子商经脉气息。 沈婉珺看着公子商愈发痛苦的模样,她垂眸犹豫着,不一会儿,沈婉珺抬起美眸,眸中充满了笃定,她回眸望着傅北宸:“傅北宸,你信我。” 傅北宸抬眸对上沈婉珺的目光, 他眸中突然平静下来,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信你。” 沈婉珺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她一手摸索穴位,一手拿起一根根针,迅速全部落入公子商的每一个穴位。她的动作精准,每一针都施的恰到好处。 可是公子商的挣扎还是没有得到缓解,沈婉珺拿起枕边最后一根针,她看着这根针,兰指一捻,反手落进公子的头顶。 公子商,求你了,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沈婉珺收回手撑在床边,绝美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揪心,她的目光一刻不落地看着公子商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四十九:命可算暂时保住了 “神女……你要去哪里……”公子商的呓语声愈来愈小,直到最后他终于停住口中的呓语,紧紧深蹙的眉慢慢舒展,手脚也慢慢安静下来。 真的成功了! 沈婉珺的笑意浮现在脸上,深及眼底。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连忙伸出玉指探上公子商的鼻息,气息虽然微弱但是也已经平稳均匀了。她美眸明亮地转过身看着傅北宸:“傅北宸!成了!公子商的梦魇被压制住了,而且气息也平稳下来了!” “嗯,成功了就好。” 傅北宸松开公子商的手脚,他反手放慢呼吸收回内力。片刻,他睁开深邃的眸,站在沈婉珺的旁边垂下眼帘冷冷地瞥着沉睡的公子商:“真怀疑他想女人想疯了,竟然呓语里叫的都是什么神女。” “别胡说。” 沈婉珺侧眸打了傅北宸一下,她白他一眼垂下眼帘,美眸突然沉淀下来,眸中的神色安静:“公子商的异常举动并不是被美色迷惑,而是代表,月牙城有大麻烦了。” “他叫的也不是你的名字,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被美色迷惑?”傅北宸双手环在胸前,附身盯着沈婉珺,他闲散一笑,眸中划过一丝故意的神色。 就知道傅北宸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沈婉珺抬眸对上傅北宸的目光,半晌,她很是“客气”地勾了勾唇,威胁的语气丝毫不掩饰:“傅北宸,你现在是不是在没事找事啊?” “哦?我有吗?” 傅北宸装作身姿挺拔,借着身高的优势垂眸斜睨着沈婉珺,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喊得又不是你的名字,你怎么断定他在思念哪个女人?” “傅北宸,你说的简直就是废话,你是白痴吗?” 沈婉珺抬眸看着傅北宸,皮笑肉不笑地弯着眼角对上他的目光:“公子商这个样子很明显是被梦魇所困,而那个老人家说过每隔三天就会有奇怪的声音,公子商的梦魇也是从奇怪的声音开始,这足以证明他不是相思病!是遇见了牵连着月牙城的大麻烦好吗?!” 傅北宸不动声色地敛去了方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他怎会不知这个现象绝非正常?他看着沈婉珺一声冷笑:“沈婉珺,你到现在为止,就看出月牙城有大麻烦了?” 沈婉珺对傅北宸前后态度神速的转变一点也不惊奇,如果连这都发现不了,他就不是傅北宸了。可是他竟然嘲笑她?!沈婉珺站在原地挑眉望着他:“你说什 么?!”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绝世的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深邃的眸中满是佩服,他冷眼瞥着沈婉珺:“照那老汉所说的三天一惊魂,整座城的人不出半年就能死个精光,当然是大麻烦。” “傅北宸,你当我傻啊!”沈婉珺突然回头瞪着他,一双美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傅北宸负手站在沈婉珺身边,他故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声冷笑:“就算我不当你傻,你也确实不聪明。” 混账傅北宸!早知道你是这样,当初我就该和皇兄说一个人来月牙城! 五十:实则暗流涌动,盘根错节 沈婉珺皮笑肉不笑地白傅北宸一眼,完全不理会傅北宸会怎样暴跳如雷:“是啊,我不聪明,那你还和一个不聪明的人吵架,说明你是笨蛋咯?” “沈婉珺!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傅北宸回眸瞪着沈婉珺,他撑着床帐的边框,微微俯身眯起眼盯着沈婉珺。 “我有本事也不想说第二遍了,我们该说点正经事了。” 沈婉珺看着公子商,她轻轻一声叹息,她靠在床帐的边框旁,抬头看着傅北宸:“公子商的呓语,还有梦魇,以及他们所说的歌声,我怀疑……是摄魂术所为。” “摄魂术?” 傅北宸眼帘微抬,眉心淡淡的一皱。他偏过头打量着公子商,细细回想着他的症状。薄唇轻启:“摄魂术曾经广为流传,可是经过了一场杀戮后,现在已经成了西蛮独有之术。” “没错,就是西蛮。” 沈婉珺回头警觉地看着窗外和门外,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才回眸神色担忧地看着傅北宸:“你是知道的,西蛮和北漠一向交好,这次若能证明是西蛮的摄魂术,那也就是说北漠,很有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月牙城所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沈婉珺沉沉一叹,转身走到桌前轻轻拂过桌上剩下的每一根银针,美眸轻垂,似有所思。 “沈婉珺,我还以为你真的就成了一个只能看到表面现象的白痴。” 傅北宸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他眸中的神色,看起来比以往要沉重了许多,他偏眸看着沈婉珺的背影:“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等你变成白痴的时候,我都未必会变成白痴。” 沈婉珺回头挑眉看着傅北宸,她微微扬起下巴,故意朝傅北辰呲牙做了个鬼脸。她看着桌上闪着寒光的银针,一声轻笑:“我儿时无人管教,除了痴理医经,我也曾看见过摄魂术的记载。” 她将针包翻转拿到床边横向铺开,美眸轻轻落在公子商的脸上:“但我不曾想到的是,今天真的用上了。” 傅北宸知道沈婉珺儿时的一些往事,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沈婉珺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来的往事。他垂下眼帘叫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片刻的沉默之后,傅北宸抬眸,潜移默化地绕开这个话题:“如果月牙城的事情真的是北漠在背后动的手脚,那么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又掌握了一条北漠的重要线索。” “没错。” 沈婉珺轻轻仰起头装作是在看月白色的纱幔,她将心里的百般滋味压制下去,扬了扬唇角:“至少知道了北漠若是出手,果然是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打算和西蛮联手。” “只是这样一来,北陵需要以一敌二,就变得更棘手了。”沈婉珺一声轻叹,她不怕打仗不怕刀光剑影,更不怕死。可是她怕沈婉珺会输,怕缨远将军会守不住这北陵的万里辽土,更怕北陵公主会有负北陵千万百姓。 “没什么好棘手的。” 五十一:你还真是想得开啊 傅北宸这话说得很淡,深邃的双眸沉稳,他挑眉看着沈婉珺:“兵法千万,剑就在自己手里,有什么好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还真是看得开啊。” 沈婉珺抬眸看着他,她启唇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转眸看着房间窗边里的香柱,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可以收针了,傅北宸,以防万一,帮我稳住公子的气息。” 沈婉珺弯腰,素手迅速精准地按照一开始银针扎进穴位的顺序一根根拔出,这个过程她不曾有半分停留。公子商最初有些不适,等沈婉珺将最后一根银针收出时,他渐渐又恢复了平静,沉沉地睡着。 沈婉珺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将公子商枕边的银针尽数收回织锦银针包,放回到包袱里,美眸欣然:“梦魇已经压制住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多一点时间去寻找真相以及解药了。” “先去告知商知府一声吧。”傅北宸闭眸运气,收回内力稍作停歇后,睁开双眸与沈婉珺一起拎着包袱踏出公子商的房门。 碧云和碧翘果然一直待在离房门有一些距离的地方静静守着,见沈婉珺与傅北宸出来,碧云最先跑到沈婉珺面前,轻轻施礼,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请问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沈婉珺抬眸看着碧云,她淡淡地挥手免去碧云一礼:“公子商现在的梦魇已经暂时被压制,可是仍然有性命之忧。现在我正要去找商大人说明此事,敢问商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碧翘快了碧云一步拉住碧云,她恭敬地一施礼,向沈婉珺指了一条路:“多谢大人费心相救,我们老爷现在就在正堂,顺着这条路就可以看见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 沈婉珺正打算离开时,又折返回来,对正准备进房的碧云碧翘仔细叮嘱:“你们要记得,公子商虽然压制了梦魇能够睡得安稳,可是身子依然虚弱,从前的那药方子再也不要用了,我见过商大人之后会把新药方给你们,你们要仔细照顾,时刻注意公子商的气息变化,千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碧翘点点头,悉心记下了沈婉珺的嘱托,轻轻施礼:“是,大人,奴婢一定按照大人的嘱托好好照顾公子,请大人放心。” 沈婉珺轻轻点头,与傅北宸一起按照碧翘所的路一路直下,几个转弯来到正堂,果然看见了商知府,他正端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眉宇间愁云密布。 可怜天下父母心,至少这个消息,应该 会让商知府振作一些。 沈婉珺与傅北宸一起走进正堂,她步履轻缓,望着商知府勾唇一笑:“商知府脸上满是愁容,一看便知是担忧公子商。” 商知府猛然睁开双眼,他抬头看着沈婉珺,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飞奔到沈婉珺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沈婉珺:“大人!请问……请问犬子,犬子的情况如何了?” 沈婉珺美眸看着商知府,她笑意不减,轻轻点头:“公子商现在已经被压制住了梦魇,他可以睡得安稳了。” 五十二:招风的烂男人! “这是真的吗?犬子……犬子真的已经脱离梦魇了吗?”商知府的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且结巴,仿佛是见到了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沈婉珺诚实点头,她美眸中露出一丝犹豫,她轻抬美眸看着商知府:“商大人,公子商的梦魇虽然已经被压制,可是仍然还有性命之忧。” 商知府眸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望着沈婉珺,神色中有些手足无措:“这这……大人,这可怎么办是好?难道犬子没救了吗?” “非也,商大人,你先冷静听我说。” 沈婉珺抬手示意商知府先冷静下来,她负手站在商知府面前,美眸中带着一抹认真与笃定:“不错,公子商的确有性命之忧,可是依照公子现在的情况,至少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生危险,我二人会在这段时间内全力找出对公子和月牙城百姓有效的治疗方法。” 商知府慢慢冷静下来,他点头沉沉一叹,抬起头看着沈婉珺与傅北宸,慎重躬身一礼:“大人,下官知道大人医术称奇,城中大夫束手无策之事,大人却能着手医治。下官相信大人,望大人全力救犬子一条性命。” 沈婉珺虚扶一把商知府,美眸中神色诚恳:“商大人放心,我必然不会丢下公子商的性命不管。” “如此,下官便先谢过大人仗义援手了。” 商知府轻声一叹,他抬手唤来两个小厮,转头朝傅北宸与沈婉珺作揖勉强一笑:“二位大人,寒舍简陋,就请二位大人先在下官家里住下吧,这两名小厮会把二位大人带到房间的。望请二位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如此,便多谢商知府盛情了。”傅北宸颔首谢过商知府后,与沈婉珺一起走出正堂。 “二位大人,这边请。”其中一名小厮恭敬地屈身向右边伸手,默默转身在前方带路。 傅北宸与沈婉珺跟在这名小厮身后轻步慢移,不知道这个小厮是不是故意的,他带着沈婉珺与傅北宸再次经过了最开始内院大厅。也许这里是主要通道,所以人来人往非常繁杂。 沈婉珺挑眉打量一眼走在她身边的傅北宸,又转眸看着四周这一路走来的小婢女们。一个个都面色羞红地朝他们这边窥望,时而也有两三个望向他们这边,然后挤在一起羞涩地说笑。 不,与其说是望向他们这边不如直接说是望向傅北宸好了! 招风的烂男人! 沈婉珺回头瞪了一眼傅北宸,虽然她心里 清楚,傅北宸平常走路的确就是这样,可是换到今天来看,偏偏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还真是无论到哪里都是这么高调啊,来月牙城破个血案都如此。” 沈婉珺轻抬美眸看着傅北宸,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讽刺,她勾了勾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佩服。” 傅北宸偏眸瞟了一眼四周,他跟着那小厮继续往前走,朝沈婉珺一声冷笑:“我高调?好像不是我让她们看的吧?我也想知道怎么就成了我高调了?” “哦?是吗?” 沈婉珺回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傅北宸,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脸要是别人的,她们会看你吗?” 五十三:我会嫉妒你?笑话! 傅北宸突然一懵,俊美的脸上挂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沈婉珺,他眉心一跳,挑眉瞪着沈婉珺:“所以我生下来就长成这个样子,她们看我,怪我了?”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沈婉珺甩给傅北宸一记的白眼,转头跟在小厮的后面继续往前走。 傅北宸跟上沈婉珺,仿佛有魔力一般的双眸阴鸷地瞪着她:“沈婉珺!你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怎么了?我就爱给你找不自在!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沈婉珺满眼的无辜,她不服输地抬头看着傅北宸,挑眉勾唇一笑:“傅北宸,难道你做事让人看不惯,还不让人说了?” “哦?我让人看不惯?” 傅北宸冷冷地瞪着沈婉珺,他眯起眼威胁地看着她,唇角意味不明的冷笑愈发明显:“沈婉珺,到底是我让人看不惯,还是你看不惯有人仰慕我?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杀千刀的傅北宸! “我嫉妒?我嫉妒那些姑娘眼瞎爱慕你?能看上你,除了眼瞎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沈婉珺眸中的火光好似突然之间就被点着了一般,她美眸锐利地瞪着傅北宸,唇边勾起一抹口不对心的笑:“傅北宸,你简直就是个自恋狂,我就算嫉妒猪有人爱,也不会嫉妒你有人爱!” “是吗?” 傅北宸很是不在意地勾唇,他眯起眼,满脸的表情明显不相信沈婉珺的说法:“沈婉珺,你要是不嫉妒还会说出来吗?到底是我自恋还是你心里有鬼,你自己清楚。” 该死的混账傅北宸! “你说谁心里有鬼?!” 沈婉珺忍无可忍地敛去本来就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瞪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嫌弃:“傅北宸你简直是太自恋了!你这样的烂男人,鬼都不会爱上你!” 好啊,沈婉珺,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傅北宸回瞪着沈婉珺,好看的脸立马阴沉下来,眸中闪过一抹寒意:“沈婉珺!你不要得寸进尺!说谁自恋?明明是你先找事的!” “你耳朵这么不好吗?我在说你自恋!我怎么找事儿了?不是你自己招风在先吗?” “我怎么招风了?明明是你看不惯我在先!” “傅北宸,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样?!” “看,你终于承认你嫉妒了吧?你就是因为嫉妒所 以才无理取闹的。” “你是不是脑子少根筋啊?我说我看不惯你,没说我无理取闹!” “你!” “怎样?!” …… 沈婉珺与傅北宸跟着那名小厮后面,水火不容地吵了一路,引得接下去碰见的所有婢女,全部都是在名副其实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而且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傅北宸和沈婉珺从身边走过。 那小厮带着沈婉珺与傅北宸经过一个转弯停在了一间厢房前面,他对沈婉珺屈身行礼:“大人,这间房就是您的。” “有劳。”沈婉珺瞪着傅北宸,冷冷地对一旁的小厮道谢,她冷哼一声,转身推开门要进房间。 “等会儿。” 傅北宸突然开口,他皱起剑眉,冷冷地瞥着沈婉珺:“过会儿放下包袱,你要去哪里?” “傅北宸,你是不是失忆了啊?” 五十四:阳血的机会也许来了 沈婉珺笑意盈盈,她拿着羽灵剑往门框上一撑,整个人顺势靠在门框上:“你难道没有听见我刚才给碧翘说稍后会去给她药方吗?” “沈婉珺,你以为我想问你这些吗?” 傅北宸冷冷地垂下眼帘瞥着沈婉珺,他冷哼一声:“要不是因为这次要和你配合查案,我才懒得问你。” “哦,那你别问啊。” 沈婉珺满不在乎地白傅北宸一眼,头也不回地拿着羽灵剑转身关门,关门前还云淡风轻地叮嘱傅北宸:“一炷香之后在这里碰头。” “沈婉珺!” 傅北宸黑着脸朝紧紧合上的门大吼,他闭眸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身旁的小厮:“敢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大人的房间在那边,请这边走。” 那小厮连连应承,他听了一路的争吵,在心里断定这两位大人不止官大,而且看性情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傅北宸大步流星地甩袖朝小厮所指的方向走去,那小厮则连忙一路小跑跟在傅北宸身边引路而去。 沈婉珺将包放在桌上,拉过木椅坐在桌边,抬头拿起壶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沈婉珺下意识瞟了眼门,勾唇偷偷一笑。她只要一想到傅北宸刚才被气的跳脚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谁让他惹我不高兴的,不管!活该。 沈婉珺偷偷一笑,转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篇药方。反复检查之后,她放下笔得意一笑:“药方完成了!” 正当沈婉珺打算出门时,她想到了一件事,如果想要验证究竟是不是摄魂术,肯定是需要双冥血。 双冥血说白了就是被引魂人的阴阳两种血混合在一起而成,时机极其难把握。沈婉珺垂眸思索,现在公子商的脉搏与气息还算稳定,应该正是取阳血的好时候。 沈婉珺眸抬一笑,从包袱里摸出一根银针还有一个做工精巧的小瓷瓶收进腰间,这回算是一切准备就绪了。 “沈婉珺,你到底还要多久才好?!” 门外响起傅北宸不耐烦的声音,简直就是来催命的!她凭空白了傅北宸一眼,伸手打开门走出房间,美眸轻抬看着他:“走吧。” 傅北宸瞥了沈婉珺一眼,两个人一路按照小厮带他们来的原路走,穿过大半个商府来到公子商的房间。 公子商的房门没有关,沈婉珺轻轻叩门踏进房间,碧翘坐在床边守在公子商身边 ,而碧云正在清洗一方给公子商擦拭脸颊的巾帕。 碧翘转身走到沈婉珺面前屈膝一礼,她朝沈婉珺淡淡一笑:“奴婢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来所为何事?” 沈婉珺免去碧翘的礼节,将手里的药方交到碧翘的手上,她美眸轻垂,修长的手指点在药方上指点碧翘:“这是公子商接下去几天的药方,你去抓药时一定要让掌柜按量按种,抓药回来以后就立马给公子商煎汤服下,每日三次。” 碧云放下手里洗好的巾帕也跟着围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盯在药方上,她抬头望着沈婉珺:“大人,这上面好多药材我都不认识,这是一副什么样的方子啊?” 五十五:想做官的小丫头很有前途啊 “这副药方是用来调养脉息,稳定心神与元气的。” 沈婉珺启唇一笑,碧云虽然吵闹,但总能让她觉得很活力,她耐心地向碧云解释:“公子商如今只是单单固本培元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脉息,让心神宁静下来安心休息,最后才是调养元气,现在这副药方用着正好。” “大人,可真多,大人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碧云眸中的神色亮亮的,正一脸期盼的望着沈婉珺。 “碧云!你又放肆了。不要因为大人脾气好就口无遮拦。”碧翘急忙拉住碧云,向碧云使了个眼色,言语上数落着碧云。 “碧翘姐姐,碧云知错了。”碧云闭上嘴,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沈婉珺。 “无妨。” 沈婉珺看着碧翘,美眸中闪过一抹极轻的笑意,将目光移到碧云身上:“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若是能解答,一定告诉你。” 碧云眸中有一抹雀跃,她的笑容立马浮现在脸上:“大人,现在不是说女子不得为官吗?你也是女子,为什么你却能做官呢?”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傅北宸突然开口,他偏过头看着碧云,眸中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寂静。 “因为我很崇拜大人。” 碧云脸上羡慕的神色愈发深了一些,她轻声一叹,抬头看着沈婉珺傻笑:“大人让人觉得很厉害而且又没有什么架子,我也很想像大人一样,可惜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官啊……” 沈婉珺轻声呢喃了一句,她与傅北宸相视一眼。眼神交汇时,想必傅北宸就已经懂了她心里的万千感受。沈婉珺垂眸轻声一笑,她抬头看着碧云和碧翘:“去抓药吧,公子商需要尽早服药。” “大人,今日真是冒犯了。碧云什么都不懂,请大人不要怪罪于她。”碧翘轻轻皱眉,屈膝行礼替碧云请罪。她看着碧云还想开口的样子,朝碧云摇摇头,拉起碧云出了公子商的房间,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远,直至门外彻底寂静。 “方才的碧云,绝对是我见过最吵的女人,没有之一。” 傅北宸皱起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轻舒一口气:“还好是走了。” 沈婉珺将公子商的房门关起来,她凑近傅北宸,看着他挑眉一笑:“傅北宸,该不会是因为她把你视作空气,你才觉得吵吧?” “沈婉珺!你不要胡说八道 !” 傅北宸黑沉着脸,他瞪着沈婉珺,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沈婉珺清澈的影子,好似要把这倒影吸进去一般:“我怎么可能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明明是你自己胡言乱语!” “那群女婢之前那么吵,不是也没见你说过一个吵字?碧云这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开始觉得吵了。”沈婉珺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她白他一眼,转身走到床边,轻轻拉过公子商的手腕放平细细探脉。 “沈婉珺!你!” “嘘……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有正经事要做。” 五十六:呦?懂得挺多啊 沈婉珺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打断傅北宸还没有说完的话。她仔细探听公子商的脉搏,公子商的脉搏虽然虚弱但是却平稳,之前紧蹙的眉现在也已舒展,倒显得他更是好看,沈婉珺勾唇一笑:“太好了,这个时候是最合适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怪异的举动,他走到沈婉珺身旁,垂眸静静看着沉睡的公子商:“沈婉珺,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是想为查案做些至关重要的准备啊。” 沈婉珺放开公子商的手腕,抬眸看着傅北宸勾唇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和小瓷瓶,玉指在公子商的腕间细细摸索:“如果我们想要知道月牙城里弥漫的所谓诅咒到底是不是摄魂术,那么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知道。” “哦?” 傅北宸挑眉轻抬眼帘,深邃的眸仔细看着沈婉珺现在手里的动作凝神思考:“你是说用双冥血来验证到底是不是摄魂术所为?” “没想到你也不是不学无术啊。” 沈婉珺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傅北宸。她的玉指在公子商的腕间探摸,突然停在了一个位置上,她美眸一亮:“古书上记载过,摄魂术只有双冥血才能验证出来。一阴一阳为乾坤,乾坤相遇化阴阳,是为双冥。” “沈婉珺,我和你相比,怎么可能是我不学无术?” 傅北宸不屑一笑,他瞥了沈婉珺一眼,眸子却不曾离开过沈婉珺搭在公子商腕间的手:“看公子商现在的情况,你是想先取阳血了?” “是啊,按照公子商现在的情况,是取阳血的最好时机,过了就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了。” 沈婉珺玉指轻揉她停在公子商腕间的那个位置,挑眉回眸望着傅北宸,眉眼里尽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傅北宸,不容易啊,你竟然连阴血阳血的取血规律都知道,我的确眼前一亮。” 傅北宸眯起眼把目光移到沈婉珺明艳的脸上,深邃的眸中有一丝威胁,他负手站在那里放低声音:“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这怎么能叫故意呢?” 沈婉珺笑吟吟挑眉望着傅北宸,她的话虽然说得巧,可是依旧藏不住她美眸中那一抹故意的神色:“傅北宸,你这人可真是不识好歹,我明明是在夸你啊。” “沈婉珺,你知道这天底下,什么事情是令人最不可相信的吗?”傅北宸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一句话,眸中犹如一片死水般回望着沈婉 珺一脸看似美好的笑。 沈婉珺眸中迷惑,她歪着头想了想,抬眸望着傅北宸:“是什么?” “这世上最令人不可相信的事情就是你沈婉珺有生之年竟然会夸我。”傅北宸瞪了她一眼,薄唇微动吐字轻如点水,波澜不惊的脸上竟然多出了一抹嫌弃。 “傅北宸,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句话,只有这一句话说得最有见地。”沈婉珺忍不住笑出声,她垂眸一边给公子商搭脉,一边落落大方地夸奖傅北宸。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五十七:阳血到手便有希望了 傅北宸冷眼瞥着沈婉珺,很是真情实感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他看着她手里细致的动作,还是出声提醒:“沈婉珺,你现在如果取了阳血,阴血就必须尽快取出与阳血混合,否则阳血就会失效了。” 沈婉珺看着枕边的银针,她轻轻点头,美眸轻抬,眸中浮现出一丝忧色:“没错,可是收集阴血的时机未到,只能慢慢等待了。” 沈婉珺左手摸准了位置,右手兰指轻捻银针刺进公子商的腕间,殷红的血顺着银针刺破的小针孔从公子商的腕间缓缓渗出。沈婉珺打开瓷瓶让流出的血滴进瓷瓶,她小心翼翼地不停观察着瓷瓶里的血量与公子商的脉搏气息。 不消片刻,阳血便已完成。沈婉珺左手将玉珠重新合上瓷瓶的瓶口,右手银针一转从公子商的腕上拔出,原先缓缓渗血的针孔瞬间止住了血。 沈婉珺掏出随身的锦帕帮公子商把腕上多余的血擦干净,伸手将玉指再次探上公子商的脉搏。脉搏依旧平稳,气息也很均匀。 沈婉珺长舒一口气,将小瓷瓶放在掌心朝公子商闭眸道谢:“公子商,对不起了,我现在需要借你的血一用,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救你性命,你要坚持住啊。” “沈婉珺,你刚才的话他根本就听不到,简直就是白费唇舌。”傅北宸冷冷地看着双眸紧闭的公子商,很是嫌弃地看着沈婉珺。 “公子商是昏迷不醒,可他不是五感尽失,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不止是给他听。” 沈婉珺把瓷瓶和银针重新收回腰间,起身抬眸看着傅北宸,明艳的容颜上神色认真:“更多的,是说给我自己听。公子商的命,我一定要救回来。” 傅北宸剑眉轻舒,死寂的双眸竟然犹如石子落潭,有了一丝波澜。他偏过头看着公子商:“你的医术可称独步,会救回来的。” 沈婉珺与傅北宸正打算离开公子商的房间时,正巧赶上碧云碧翘回来,碧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汤药踏进房门,见到沈婉珺后就是一礼:“大人,这是按照您的药方熬制的汤药,请大人过目。” 沈婉珺拿起瓷匙盛起一口,凑近轻轻嗅着汤药清苦的味道。她放下瓷匙,满意地点点头:“汤药是没有抓错,只是下次要注意火候。不要过于心急,汤药要慢慢熬的,这样药效才是最好。” 碧翘眸中清明地点点头,她抬起杏眸望着沈婉珺,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大人指点,碧翘日后定牢记在心。” 沈婉珺又交代了 几句便与傅北宸离开公子商的房间,回到房间后,沈婉珺第一件事便是在装有阳血的瓷瓶里洒进寒冰粉,用来延缓阳血的有效时间。 傅北宸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轻抿进口,他看着在一旁忙活阳血的沈婉珺:“对于月牙城我们还不太了解,我觉得应该明日先通过商知府进入卷宗府调查百姓,你觉得呢?” “这是自然。” 沈婉珺摸着冰寒彻骨的瓷瓶,总算是搞定了!她满意一笑,将瓷瓶放在床榻前的抽屉里。走到桌边坐在傅北宸对面,拿起一只杯子倒满茶一饮而尽,她长舒一口气:“月牙城情况复杂,就按照你说的,明日先从卷宗府查起吧,这样稳妥些。” 五十八:总觉得要有九条命才能活下去 “嗯。” 傅北宸食指轻扣桌面,起身准备离开沈婉珺的房间,打开门后,他又收回脚站住,侧身看着沈婉珺,纤长的睫毛逆光留下明暗的疏影:“月牙城不太平,你晚上少出来晃悠,有事商量的话,我会来找你。” 沈婉珺漫不经心地白了傅北宸一眼,她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怕什么?我又没什么万贯家财可以任人打劫。”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愣是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离开了沈婉珺的房间。他其实是想说,你确实不容易招惹劫财盗,可是你容易招惹贼。 公子商的事情得以暂缓,沈婉珺心头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她吃过晚饭后躺在从抽屉里拿出阳血,对着小瓷瓶发呆。 到底阴血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呢? 沈婉珺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睡着的。只是她醒来时已经是月上枝头的时辰了。 怎么不一觉到天亮啊,这三更半夜醒过来……唉 沈婉珺打了个哈欠从爬起来,她将阳血重新收回柜子里,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她躺回看着窗外的明月有些出神,这四周寂静的出奇,静到沈婉珺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眨眼的声音。 她突然闭上眼,可是还没坚持几秒就重新睁开,她抬头望着床顶的纱幔,自言自语地感叹:“完了,这回是真的睡不着了。” 沈婉珺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她侧过身子看着月光洒在地上落下的满地银霜,心里不经意间又想到了月牙城的案子。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北漠联合西蛮所为,岂不是相当于一纸战书? 看来北陵与北漠一战,是免不了了。她一定要在开战之前想出一个办法让北陵立于不败之地,不然必将是一场恶战。 “皇兄……” 沈婉珺眉心微蹙,她轻声呢喃。她一定不能让皇兄失望,可是眼下月牙城这样的情况,无疑是想要借着月牙城一事,来给北陵出难题。 沈婉珺觉得月牙城简直就像是个巨大的泥潭,越是想从里面找到突破口逃出生天,就会陷得越深。她沉沉一叹,越是想着这些,越是觉得心烦意乱。索性她直接坐起来,这下是彻底了无睡意了。 沈婉珺凝神一叹,她看着地上的银霜,下床重新穿好鞋子出了房间。她倚着长廊的廊柱坐下,此时的商府已经是一片寂静,所有的灯火都已经淹没在黑夜之中。微风拂过,沈婉珺的裙裾随风微微摇曳。 如 此安静的月牙城,平凡又不起眼,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凶手要选择月牙城来兴风作浪。沈婉珺一声轻叹,抬眸间她眸中的神色变得警觉起来。沈婉珺屏住气息仔细地用内力感觉,果然,她的屋顶上有人! 沈婉珺仔细感觉着那人的具置,轻轻摸出腰间的短刀,银色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烁烁寒光。突然,沈婉珺莲步踏过凭栏廊柱一跃,将短刀精准地向上朝那人一掷,落地站在院中冷冷看着房顶之上:“梁上君子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就现身!” 五十九:梁上君子技术高超 沈婉珺话音落下,房顶上仍然是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后,才从房顶上幽幽传来一个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声音:“沈婉珺,就因为笑话你易容丑,所以你要对我杀人灭口,是吗?” 傅北宸? 沈婉珺的心跳就像是漏了一拍,虽然她刚才掷出短刀时使了不小的力气,可他是傅北宸啊,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中招的……不然他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沈婉珺在心里这样不停安慰自己,她定了定神,莲足运起轻功,飞身跃上屋顶。果不其然,她看见傅北宸坐在她面前,修长的手里正悠哉惬意地把玩着她的短刀。他换了一身紫袍,银霜落身显得愈发清冷,墨丝随风摇曳,原本就显白的肤色在银色月光的笼罩下更见苍白。他抬眸看着沈婉珺,深邃的眸借着夜色似乎还多出了一丝惑人的意味。 早知道是这个混账坐在屋顶上,我就该掷刀时使出全力,精准度抓到百分之一百! 沈婉珺在心里朝傅北宸翻了个的白眼,美眸一弯,盈盈一笑便浮在唇边:“此言差矣,我哪有胆子谋害王爷啊?” “哦?是吗?” 傅北宸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唇角勾起一丝泛冷的笑容:“那你扔短刀上来,不为杀人灭口,难道是为了谋财害命吗?” “傅北宸,你难道现在有财足以让我害命吗?”沈婉珺白了他一眼,美眸看着头顶的清澈的月亮,轻轻舒出一口气,这大概是她待在月牙城这一天里,看见过最干净的东西了。 傅北宸抬眸看着沈婉珺,晃了晃手里的短刀,他挑眉冷笑:“所以,你还是为了杀人灭口了?” “傅北宸,我可不敢动你,把你灭了,自有人找我算账的。” 沈婉珺一声轻哼,她语气怪异似有所指。玉指点了点傅北宸手里的短刀,美眸轻启看着他:“你坐在上面一声不吭,我当然以为是杀手啊,所以当然就先下手为强了。” “沈婉珺,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而且,你傻是不是?!” 傅北宸沉着脸,瞪了沈婉珺一眼。他轻咳一声,冷声道:“我坐在上面这么久,如果是杀手早就动手了。你这刀子飞的,着实令人担忧。” “那我傻呗,你最聪明了。” 沈婉珺轻抬美眸,眸中闪过狡黠,她一脸不正经地看着傅北宸。突然笑出声:“我就没有参悟三更半夜,默默不出声坐在人家房顶上的,未必是坏人这个重要哲理。” “沈婉珺!你简直就是诡辩!”傅北宸瞪着她,即便是在这么孤冷的月光下,沈婉珺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眸中的火光。 “我怎么诡辩了?你刚才说的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沈婉珺面带浅笑,一脸无辜地看着傅北宸,才不理会他到底被气的有多怒发冲冠。 “你!” 傅北宸微眯起眼看着沈婉珺,他极轻一笑,虽然很轻,却总让人觉得有些竖寒毛:“沈婉珺,照你这样说来。素来听闻你掐算时机的本事堪称第一,这话果然不假。” 六十:在我屋顶上思考案情? “过奖过奖,也就一般般吧,王爷的制敌手段不也是堪称一绝吗?”沈婉珺听得出傅北宸这话里古怪,可是她却置若罔闻,很是大方的谢过傅北宸的夸奖,也很是虚伪的回夸了傅北宸一句。 “过奖。”傅北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他抬眸看着沈婉珺,其实他坐在沈婉珺屋顶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沈婉珺的屋子里一直毫无动静,他以为沈婉珺睡着了,而他只要在这里坐到快要天明,确定无人来偷袭刺杀,就可以回去稍微休息一会儿了。 但是他没有料到,沈婉珺不止醒了而且还出来了。而他正抬眸看着月亮时,眼前就闪过一道寒光,随之就是一柄短刀直直朝他的心口袭来。幸好傅北宸眼疾手快,掌心运起内力挡住短刀用力一推,将短刀收在手里。 这中间其实只是分毫之差,如果他稍微慢了一点点,只怕就来不及了,照沈婉珺掷刀的力道,如果是抵挡不及,这就足以让他命丧月牙城。 “傅北宸,我脸上有银票吗?”沈婉珺双手环胸,歪着头一脸悠闲的看着傅北宸,她美眸流转,唇角划过一丝笑意。 “银票没看见,一脸傻笑是看见了。” 傅北宸一声轻笑,他回过神把目光移向别处,抬手将短刀扔给沈婉珺:“你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不是和你说了,晚上不要出来瞎晃悠吗?” 短刀从傅北宸手里脱离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沈婉珺接过短刀莲步一转,将短刀重新收回腰间,她微扬起下巴,唇边笑意未散:“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睡?” “我!” 傅北宸突然一卡,他掩去眸中的笑意,冷冷地瞪着沈婉珺:“我是在思考案情,所以还没睡。” “哦?思考案情?” 沈婉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她步步轻盈,转身坐在傅北宸旁边,紫色的裙裾飘扬落地,与傅北宸的紫袍衣边相叠,就好似两人相连一般。她朝不远处眺望,美眸清亮地看着傅北宸,指了指东边:“傅北宸,你在东头,我在西头,你竟然能在我的房顶上思考案情?” 傅北宸一时语塞,紧接着就是一阵难以捉摸的沉默,他瞪着沈婉珺冷冷道:“沈婉珺,我说了是在思考案情,你爱信不信!” “我信啊,我怎么会不信呢?” 沈婉珺笑意连连,她撑着头,清澈的美眸望着傅北宸,眸光中满是一种浮夸的诚恳:“傅北宸,我绝对相信你不惜跑那么远,到我的屋顶上坐着只是为了 思考案情。” 傅北宸冷哼一声,他瞪了沈婉珺一眼,冷冷地瞥着月光下的商府:“那最好。” 沈婉珺明艳的脸上满是无害的神情,她看着傅北宸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吗?” 傅北宸一顿,他偏眸看着沈婉珺:“为什么?” 沈婉珺玉指轻点了点自己的额边,又凭空点了点傅北宸头上相同的位置:“因为我相信,你只是因为精神好啊,所以闲得无聊,跑来我的屋顶思考问题。” 六十一:好好好,你乐意 他就知道又是这样的结果!他这辈子永远都记不住只有两件事,第一,出门上朝之前要练习跪拜礼。第二,沈婉珺从来都不会正儿八经的对他说什么有意义的话! “沈婉珺!你!”傅北宸忍无可忍地大吼,他回眸阴鸷地瞪着沈婉珺,隐隐咬着后牙。 “嘘……”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正打算和沈婉珺好好辩论一番时,就看见沈婉珺将食指轻轻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美眸中满是狡黠的笑意,对傅北宸的愤怒完全就是置之不理。素手一挥,紫色的衣袖翩飞,她笑渐深望着傅北宸:“哎,傅北宸,这三更半夜的,你就小点声吧,吵醒了别人事小,万一被人碰见我们两个在屋顶上坐着,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沈婉珺,你不去当强盗简直就是屈才了!” 傅北宸虽然很不情愿,但无奈之下还是压低了声音。他眸中掩去一丝复杂,毕竟按照现在来说,他确实不能和沈婉珺扯上任何关系。他狠狠瞪着她:“你如果去当强盗,简直就是不用动刀,用一张嘴就可以坐拥金山了。” “多谢多谢,傅北宸,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看得起我。” 沈婉珺故作夸张的抱拳,美眸中分明是对傅北宸的嘲讽,可是与唇边的笑结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真诚感,她轻哼一声:“我要是有那本事,这会儿就不在月牙城待着了。我就去劫来金山银海,帮陛下广纳人才将士,一举荡平北漠。” “沈婉珺,你要是能劫来金山银海,那么别说国库,就连北陵百姓光靠你打劫就可以生活了。”傅北宸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留情,他嫌弃地瞥了一眼沈婉珺摇摇头,将目光移到别处。 “我是不能啊,所以这不就和你一起来月牙城了吗?” 沈婉珺也不恼,她用手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眨眨眼:“现在不就是因为你夜深人静时,悄无声息地坐在我的屋顶上思考案情,所以我才差点误伤了你吗?” “沈婉珺!我乐意!你管我?!”傅北宸瞪着沈婉珺,他被沈婉珺气得脑仁直疼,可是沈婉珺却依旧是一脸春风不改的笑意。 “好好好,你乐意你乐意,坐我屋顶上,你乐意就行。”沈婉珺笑的更加明显了些,她偏头看着傅北宸,月光洒在她光洁白皙的脸颊上,竟然多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傅北宸被沈婉珺笑的心虚,他侧过脸,棱角分明的轮廓线角度恰好,他蹙起 剑眉瞪着沈婉珺:“大晚上,你老笑什么?渗人。” “傅北宸,许你乐意坐在我屋顶上,就不许我笑了?我笑也是我乐意啊。”沈婉珺挑眉看着傅北宸,特地呲了呲牙,咧着嘴扯出了一个难看笑容。 傅北宸咬牙深呼吸,他冷眼瞥着沈婉珺,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在忍耐:“沈婉珺,你是不是以后的很多天都要时刻把这件事挂在嘴上?!” “我不会时刻挂在嘴边的,最多就是别人不在的时候提一提。” 六十二:自作多情的有些可怕 沈婉珺很是正经的摇摇头,她勾唇一笑,眸中划过一丝故意的神色:“其实呢,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而已,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当然就不会提了啊。” “我说了!我只是为了思考案情!”傅北宸抬眸瞪着沈婉珺,立马出言反驳,几乎是沈婉珺才说完,他便接上了这句。这中间,想必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剩下。 “哦?是吗?”沈婉珺偏头很是悠闲地看着傅北宸,唇角的笑意虽然淡了一些,却依然存留着一丝。 傅北宸瞪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借着夜色顺利掩饰了一抹浅淡的慌张:“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傅北宸。” 沈婉珺轻轻眯起眼,纤长的羽睫微垂,在月色下甚是柔美。她勾起一抹带着邪意的笑凑近傅北宸,语气中满是故意的意味:“你该不会是……放心不下我一个人,所以在这儿坐着吧?” “沈婉珺,你别做梦了。” 傅北宸一声冷笑,深邃的眸中带着寒意,他垂下眼帘瞥着沈婉珺:“我坐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可以清晰地全览月牙城这几条巷子!” 到底……还是自作多情啊。 “原来是这样?甚好,甚好。”沈婉珺挑眉仰面一笑,她仰头望着月亮笑声犹如银铃,似雪落无痕般掩去了眸中的一丝失落。 她止住笑声垂下头轻缓一口气,美眸中浮着笑意,却未深及眼底,一字一句淡淡地轻吐气息:“这么着急解释和我撇清关系啊?呵,有了心爱的娇妻,果然就是不同了啊。” 沈婉珺一定是故意的! “沈婉珺,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傅北宸冷哼一声瞪着沈婉珺,他剑眉蹙得似乎比之前更深了一些,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就事论事?明明是在说月牙城的事情,你竟然也能顺着话题推到江雪儿的身上。” 沈婉珺挑眉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冷漠:“怎么?我说她你心疼了?” 傅北宸深邃的眸中似有逃避,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冷眼瞥着沈婉珺:“这件事就与江雪儿无关,我和你只是在说月牙城的事情,你为什么偏偏能说到江雪儿身上呢?”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她,才会事事针对她啊。” 沈婉珺的语气很淡,不带丝毫躲闪。月光下,她美眸清冷地看着傅北宸,承认的干脆利落:“你以为你的江雪儿有多单纯吗?她在北陵 皇宫里玩过什么样的手段,你还是回去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沈婉珺,别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傅北宸竟然出奇的平静,他的眸子里映着整个月牙城,睫毛垂落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想听你回北陵啊,就算没有你,我沈婉珺一人也能摆平月牙城的事情。” 沈婉珺挑眉看着他冷声泠泠,她转过头突然一声轻笑,目光始终落在这茫茫黑夜中唯一的光明上:“我是无理取闹,莫非你到今日才看清楚吗?与我相比,你的江雪儿就永远端庄贤淑温婉大方了?” “沈婉珺,你简直让人摸不清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傅北宸不再与她争辩,他垂眸面无表情地俯瞰月牙城里这几条安静的小巷子。 六十三:胡搅蛮缠也要有技术 “傅北宸,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才是真的。” 沈婉珺抬眸认真地看着他,她轻声冷笑摇了摇头,美眸澄澈地望着夜空:“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刚才,已经让我看见你到底在想什么了。” “沈婉珺,我刚才明明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傅北宸转眸看着沈婉珺,语气不轻不重地解释了一句。 “就事论事?” 沈婉珺挑眉看着傅北宸,她撑着头,闭眸轻轻听着耳畔细微的风声,对傅北宸的话爱答不理:“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应该事事针对江雪儿了?” 傅北宸刚想说话,沈婉珺就猛然睁开眼,她美眸中突然神色一变,清冷地看着傅北宸,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是这样觉得,那就让你的宝贝江雪儿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 “沈婉珺,我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与你无关,与江雪儿也无关!”傅北宸忍无可忍地蹙眉朝沈婉珺大声解释,他看着沈婉珺,眸中满是气愤。 “嘘……” 沈婉珺将食指放在唇上,她的一双眸在月色下似乎显得最是惑人。她勾唇一笑转头望向别处:“这解释,我不想听了。你为什么不索性理解成你护着她天经地义?” 傅北宸垂下眼眸沉默了,他一声轻叹,语气淡淡地道:“沈婉珺,你永远都是这样不听不看,一意孤行。” “是啊,我一直做事就是这样一意孤行,天性使然。” 沈婉珺挑眉点点头,她看着傅北宸,美眸中嵌着一丝浅笑,倾城的脸上写满了不在乎:“原来你真的是到今天才发现我这个人又不讲理还一意狐行啊?” “沈婉珺!我说过不是这样!”傅北宸冷声反驳了沈婉珺的话,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蹙眉凝神思考着什么。 “不是什么?!” 傅北宸抬眸正打算开口时,便被沈婉珺打断。她突然抬眸看傅北宸,蹙起精致的眉,显得有些烦躁。美眸的笑意此刻也已经消散,她轻舒一口气,正经看着放眼之下的月牙城:“我不想再听这些了,关于月牙城的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像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可以告诉沈婉珺这么重要的事情。 傅北宸恢复理智,抬眸间已是往常那般冷漠淡然的模样。他看着月牙城在月色下的景象,冷静地分析:“月牙城如今处处透着诡异,按照情况来看,第一排除了 鬼怪作祟。第二,很有可能是我们所怀疑的摄魂术所为。” “没错。” 沈婉珺垂眸静静地看着下方,她浅浅地呼吸着,眉心微蹙,手里把玩着紫色裙带,不急不躁:“鬼怪之说应该只是幕后真凶散布谣言,故弄玄虚所为。可是要确认到底是不是摄魂术所为只有两个办法才能印证。” “两个办法?” 傅北宸侧眸看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其中一个办法是用双冥血,现在还差阴血。另外一个办法是什么?” 沈婉珺抬起美眸看着月色,她眸中不见任何变化,气定神闲地转头看着傅北宸:“另一个办法就是去看尸体。” 六十四:如果能去义庄走一圈就更好了 傅北宸轻皱起眉,虽然他征战数年见过死状各异的尸体,可是去专注仔细地看尸体,着实没有过。他眸色微扬看着沈婉珺:“尸体如何印证摄魂术的存在?” “我记得古书上所记载,摄魂术之毒而死的人,面色发黑,尸散恶臭,其心却呈鲜红,是因元气耗尽而亡。” 沈婉珺垂眸看着四周风动叶落的景色,双手相扣撑着下巴,她美眸之中有些笃定的神色:“如果我能够看见月牙城那些已经死去的百姓尸体到底是什么样子,就算最后双冥血的合成失败了,也可以大概确定了。” 沈婉珺果然不是个女人,她比其他女人要可怕多了。 傅北宸在心里腹诽着沈婉珺,他轻声一咳,深邃的眸中满是正色,他眉眼里的冷峻似乎变淡了一些:“现在月牙城中萎靡不振,一些百姓索性就不出门了,而已经死去的百姓,死后尸体大多应该都会被运去义庄,由义庄抽时间将尸体拉去掩埋。” “傅北宸,我又不傻,我当然清楚这些啊。” 沈婉珺白他一眼,她缓缓叹息,脸上浮现一丝愁容,她抬头看着明月,声音听起来有些挫败:“按照公子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根本就走不开。再说,我也不知道义庄到底在哪里,城中的百姓不愿意说。摄魂术的事情又不能让你我以外的人知道,所以我也不能直接去问商知府。” 傅北宸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他眸中似有所思,在心里细细的推算着:“按照义庄三天一清人的这个时间来算,尸体现在应该还在义庄里。”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也看不到。” 沈婉珺百无聊赖地扭头看了傅北宸一眼,她眸光流转,透着一股惋惜:“我要是能去的话,现在早就去义庄了。” 傅北宸回眸看着沈婉珺,他极轻一笑,蹙眉看着她,眸中满是佩服:“沈婉珺,你说你一个女人,在这大半夜提起尸体,谈得津津乐道就算了,竟然还说要去看看?” “矫情,我不害怕又能怎么样?” 沈婉珺白傅北宸一眼,美眸中带着满满的嫌弃看着他,她一声轻哼:“我要是知道义庄的路早就去了,还用得着坐在这里和你扯闲篇?” 傅北宸的笑意不减,他理了理紫色长袍,衣袂被风吹起又落下:“你要是现在没有坐在这里和我说话,那么你才是真的找不到义庄在哪里了。” “你什么意思啊?”沈婉珺抬眸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疑惑。只 片刻,她便撇过头硬是把目光移到别处上。方才的月色下,她看着傅北宸清浅的笑,竟然还是会有心跳。 “沈婉珺,你真的想去义庄吗?”傅北宸抬眸看着沈婉珺,他加重了问话的语气,唇边的笑意淡了一些,想要最后确认一遍。 “我当然想去啊,你简直问的就是废话嘛,我难道会逗你玩吗?”沈婉珺沉沉一叹,一脸头疼地撑着头,挥了挥手示意傅北宸别在问这类问题了。 六十五:你带我去义庄? 傅北宸把沈婉珺撑着头的手拿下来,他正经地看着沈婉珺的双眸:“现在你不需要惊动商知府,也不需要照顾公子商。我带你去义庄,怎么样?” “你真的现在要带我去?” 沈婉珺眸中突然变得清亮起来,她看着傅北宸的双眸,脸上有一抹不可思议:“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去义庄的路啊?” “当然是现在带你去啊,难道你想等到大白天让商知府带着你大张旗鼓去义庄看尸体吗?” 傅北宸瞥着沈婉珺,深邃好看的双眸中除了倒映着沈婉珺绝色的模样以外,还有浓浓的嫌弃:“我来月牙城之前就已经着人查过月牙城地形了,可是月牙城出事后守卫森严,所以即使是派暗卫也只是查到了大概。” 沈婉珺对于傅北宸眼中的嫌弃就好像没看见一般,她眼都没眨,眸中笑意满满:“再然后呢?” 傅北宸垂眸看着月牙城的景象,他唇角轻勾,修长的手轻轻指向沈婉珺右边的方向,回眸看着她:“于是今天初到商府,我与那带路的小厮随意攀谈了几句月牙城的风景,再结合我所查到的月牙城地形,基本就确定了。” 沈婉珺笑吟吟地看着他,面上的霜雪愁容似乎早已烟消云散:“傅北宸,直到今天,我终于看见你的实用性了!” “所以你是想说,今天之前我在你眼里一无是处吗?”傅北宸挑眉瞥着沈婉珺,他与她之间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沈婉珺一双美眸轻眨,满脸无辜地诚然点点头:“差不多是的。” “也罢,你今天发现也不算太晚。” 傅北宸满眼无奈地沉沉一叹,他颔首站起身,修长的手将紫色长袍整理好,微风拂过,衬得傅北宸似谪仙随风而来:“你还不起来?” “起来起来,当然得起来。” 沈婉珺朝傅北宸盈盈一笑,跟着站起来几步走到傅北宸身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她抬头看着傅北宸:“那我们现在赶紧走吧,用轻功,这样可以快一点。” 傅北宸回眸眺望着月牙城下的方向,沈婉珺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屋顶上的两人转瞬已无人影。反而是在银色的月光下多出了的两道轻盈飞走在千家屋顶上的人影。 沈婉珺紧紧跟在傅北宸身后,垂落于肩的青丝被风吹起,一袭紫色长裙翻飞,裙裾随风飘摇。她与傅北宸前后相随,总让人觉得这二人好似仙凡未定。 大概行至月牙城的郊外 时,傅北宸衣袂轻挥落在一片林间的空地上。他抬眸轻扫着四周的景象,因为是晚上,所以林间显得格外沉寂。 黑色的夜幕将所有的树枝浸染之后,仿佛编织成了一张盘根错节的大网。月光柔和地洒在这片大地上,这接下去要走的路带来了微弱的光亮。 沈婉珺打量着四周,更多的她是在用内力试探着四周是否存在埋伏。可她细细感觉,除了四周的风声以外,什么都没听到“这个地方还真是奇怪,虽然没有埋伏,可是这偌大的树林,却连一只鸟雀都看不见。” 六十六:你这种男人婆算不得女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傅北宸的视线定在了最右边那条僻静的小道上,他带着沈婉珺朝那小道走去,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去。 沈婉珺走的每一步都非常小心,从她落地开始,她的双眸就从未离开过四周那些黑暗不见五指的地方。一阵风吹过,沈婉珺无意间一嗅,她立刻蹙起精致的柳眉“我闻到了,不同于尸臭的一股恶臭气味。” 傅北宸轻轻一嗅,风中的确携来了一股叫人说不出是什么的臭味,他轻掩口鼻,侧过头看着沈婉珺“所以你怀疑这臭味是中了摄魂术的死者所发出的味道?” “没错,我现在对于以前猜测是摄魂术所为的这个想法,更加确定了。” 沈婉珺回眸看着傅北宸掩住口鼻的模样,对他甩了个的白眼,捂鼻子就捂鼻子还捂那么好看,能挡得住气味么?她瞥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嫌弃“哎,傅北宸,好歹你也是一个大男人,我一个女子都不怕这个味道,你怕什么啊?” “你是女子?” 傅北宸依旧没有把手从脸上拿下来,他垂眸斜睨着沈婉珺,瞪她一眼“沈婉珺,你这种上山能打虎,下海剥龙筋的男人婆,怎么能和普通人家女子相提并论?” 沈婉珺听完以后安静的可怕,她勾起唇角看着他,眸光中满是真诚“傅北宸,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傅北宸侧脸看着沈婉珺,仅露出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想法?” 沈婉珺敛去唇边的弧度,她抬起已经握成拳的一只手,与傅北宸四目相对,狠狠地瞪着他“我在想,不然我现在就杀你灭口,然后抛尸荒野算了!接下去的几天,我的耳边就清净多了。” 傅北宸丝毫不畏惧沈婉珺的威胁,他挑眉一声冷笑,俯身眯眼看着她“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么接下去的几天你的确耳边会清净很多。等回到北陵之后,且不说你会不会受罚,光是节哀顺变这四个字,就足以把你烦到想举剑自刎。” “傅北宸!你!”沈婉珺瞪着他,虽然不服气,可是她心里清楚的确是这样。不止这样,还有一点很重要,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对傅北宸杀人灭口吧? “在这种地方,懒得和你吵架,要走就快走。”傅北宸把手从鼻子上拿下来,得逞般朝沈婉珺勾起唇角,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混账傅北宸!被我抓到机会,一定狠狠打你一顿!吊打! 沈婉珺心里的腹诽犹如山呼海啸般地翻腾着,她咬 牙切齿瞪着傅北宸渐远的背影,一路小跑追上去“傅北宸!我又不知道路,你等我一下会死啊!” 傅北宸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他偏过头看着刚刚才跟上来的沈婉珺,深邃的眸中映出一丝嘲笑“沈婉珺,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难道还要别人等你?不会自己跟上啊?” 死傅北宸!烂傅北宸!竟然还怪我?! 沈婉珺跟上来微微喘息,她跟在傅北宸身边,毫不犹豫地扭头瞪着傅北宸“你走那么快,我哪儿跟得上啊?!” 六十七:谁要听你这些陈词滥调? “我走得快?” 傅北宸故意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沈婉珺,最后将深邃的眸落在沈婉珺瞪着他的双眸上,挑眉勾了勾唇角“你现在不是跟的挺好的吗?刚才腿缩水了?” “傅北宸!你简直就是个大混蛋啊!”沈婉珺忍无可忍的揪着傅北宸的衣袖,横向一个手刀朝他脖子袭去。被傅北宸轻易地躲闪过去,他看着沈婉珺,眸中满是得意之色。 这一路上傅北宸带着沈婉珺,与她吵吵闹闹地穿过这一片茂密到令人窒息的树林,往预想的方向去。突然在一片空地前,沈婉珺不再与傅北宸吵架,她放慢脚步细细观察着周围。 沈婉珺轻嗅空气中的味道,她眸中的神色变得警觉起来“这里没有风,但是味道却更浓了,应该离义庄很近了。” 傅北宸深深蹙起剑眉,他沉着脸面色很不好看,胃里就好似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他咬牙忍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也知道味道更浓了……” 沈婉珺回头时正巧看见傅北宸脸上明明很痛苦,却还要强撑的表情。虽然外人提到南宸王第一个印象就是无懈可击,但只有她才知道,关于傅北宸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弱点,比如怕臭味。 “傅北宸,你真该庆幸我出北陵时,各类丹药都带了一些。” 她一声轻叹,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般的小瓶子倒出一颗莹白的药丹,她将小瓶子重新收回怀中,将药丹放在傅北宸手里“这是闭息丹,服下可闭住气息一个半时辰,想必那时候也该完事儿了。” 傅北宸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手里莹白的丹药,几个眨眼的功夫,他的脸色就已经好转了很多。他看着沈婉珺,表情慢慢平缓下来“沈婉珺,你知道吗?我认识你以来,你做过最令人欣赏的事,就是在今天的此刻带了闭息丹。” 沈婉珺偏头看着傅北宸,美眸中多出了一抹威胁,她与他未曾耽搁,继续往前走着“傅北宸,那我什么时候不令人欣赏了?” 傅北宸轻咳,他垂眸看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眸光闪动,他勾唇一笑“沈婉珺,虽然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可是有些实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的。” “傅北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婉珺笑的一脸恬淡,就好像全然没有听见傅北宸说的话一般,可是她口中咬字的语气却是名副其实的威胁。她美眸轻启,眸光真诚地望着傅北宸“你要是敢把你所谓的实话说出来,要么我就和你耗时 间,把你臭死。要么我就着人把你的所有小弱点写成书,广发北陵!” “沈婉珺,待人以诚,为人忠厚。这可是你小时候就已经背熟的道理,你不会不记得吧?”傅北宸看着沈婉珺时有点愣神,用百分百诚恳的眸光对上沈婉珺的美眸。就在这一刻,他仿佛对沈婉珺劣性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谁要听你讲这些陈词滥调?” 六十八:我贪图公子商美貌? 沈婉珺白傅北宸一眼,丝毫不买账。她抬手轻挥,拂去他满目真诚,微扬下巴朝他咧嘴一笑“傅北宸,你从现在到出了这里之前,最好都别招惹我。因为你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使我的想法产生细微的变化。” “沈婉珺!你竟然威胁我?!”傅北宸挑眉凑近沈婉珺,他眯起眼看着她,音调上提了不少,语气里不止带着愠火,还有一种几近暴走的质问。 “威胁你又怎么样?” 沈婉珺昂头挑眉看着傅北宸,她特地把眸子睁得大了些与傅北宸谁也不让谁的互相瞪着,她白傅北宸一眼“反正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能拿我怎么样?” 好,沈婉珺,你别被我抓到机会!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冷冷一笑,正打算说话,沈婉珺勾唇尽显得意之色,扭头便朝左边走去“好了,赶快走吧,是走这边吧?” 欠揍的沈婉珺,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抬眸瞥着沈婉珺的背影,瞪她一眼,转身不急不躁地往沈婉珺背后相反的方向走去“你走错方向了,傻子。” “傅北宸!你说谁是傻子?!” 沈婉珺一回眸发现傅北宸朝她相当的方向已经走了很远,她咬牙看着傅北宸的背影,气得皱眉跺脚,扭头往傅北宸那边跑“傅北宸!我刚刚不是说了让你等等我吗?我万一迷路了什么怎么办?!” “你迷路又不是我迷路,和我有什么关系?”傅北宸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得逞,他朝身后不痛不痒地扔了一句话,只管抬脚往前走。 “我迷路怎么和你没关系啊?” 沈婉珺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追傅北宸追的辛苦,她美眸中满是气恼,索性她运起轻功撑地一跃,直接挡在了傅北宸面前,她轻轻喘息抬头瞪着他“我如果因为迷路被困在这里,你回到北陵就能向陛下交差了?” 威胁我?沈婉珺,你再多修炼几年吧! 傅北宸的眸中闪过一丝清冷的笑意,他俯身靠近沈婉珺,微凉的气息洒在沈婉珺脸上。他侧着身子绕过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沈婉珺,如果是这样,我回北陵一定会告诉陛下,你贪图公子商的美貌,不愿回来了。” “你!” 傅北宸你这个大混蛋!我就不该好心给你什么闭息丹! 沈婉珺眸光气恼地看着傅北宸从自己身边擦肩走过,她扭头瞪着傅北 宸的背影,朝傅北宸大喊“傅北宸!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那你自己去义庄?你什么时候有千里眼不需要人带路了?”傅北宸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沈婉珺,他悄悄勾起唇角,转过头抬步继续往前。 “傅北宸!” 沈婉珺冷哼一声,她一路小跑追上傅北宸的脚步,抬头瞪着他,美眸中尽是不服“傅北宸!你有本事说清楚?我哪里贪图公子商的什么美貌了?!” “你哪里没有贪图公子商的美貌?” 傅北宸瞥沈婉珺一眼,深邃的眸中闪烁着一丝危险的神色“你看看今天你给公子商诊治的时候,离他近点就算了,可是你竟然离的这么近?” “傅北宸,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啊!”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她时而转头看看四周的情况,但更多的是看着傅北宸,她皱眉瞪着他“我都给你解释过了,那是因为公子商说话声音太小,我听不到,所以离得近了点,就一点而已!” “是吗?” 傅北宸侧眸斜睨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满是质疑,唇角的冷笑也愈发明显“就你第一眼看见公子商的那个眼神,你敢说你没觉得公子商长得好看?” 六十九:终于找到了 “我当时眼神怎么了?明明很正常好吗?!” 沈婉珺不甘示弱,她微扬起下巴回瞪着傅北宸,美眸中丝毫没有惧色“傅北宸,你有没有脑子啊?公子商现在人事未醒,生死不知,你还竟然还好意思说我贪图公子商美色?!” “沈婉珺!你说谁没脑子?!” “说的就是你,怎样?!你如果有脑子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吗?” “沈婉珺,你以为你就比我好很多吗?你没事找事的还少了吗?!” “没事找事又怎么样?你不是也一样经常鸡蛋里挑骨头?我说过你什么吗?!” “你说的还少了?你说的从来只会多,绝不会少!” “傅北宸!你简直就是混蛋!忘恩负义!” “我们彼此彼此吧,男人婆,没我带路你能找得到义庄么?” …… 沈婉珺与傅北宸热烈的争吵声几乎填满了这片寂静的树林,原本看起来压抑黑暗的一条路也变得不那么吓人,她与他顺着面前的一条小路往前直下。 她与他绕过一层层迷宫般的树林,可是始终都没有看见义庄的踪影。没办法,沈婉珺只能跟着傅北宸继续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树林里穿行。反正在她看来,都像是在打转。 “傅北宸,你到底行不行啊?” 沈婉珺的脚步越来越沉,她叉腰皱眉看着傅北宸,余光还不忘环顾四周的路,可是眼前的一片漆黑就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她有些沮丧的一声沉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再走下去天都要亮了!” “那你选吧,是留在这里等到天亮,还是继续找义庄?”傅北宸的音调不高不低,他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婉珺。 “这还用问?!我当然是选继续找啊。” 沈婉珺抬起头白傅北宸一眼,满脸尽写着明知故问四个字。她认真地观察着四周的样子,美眸中浮现一丝不解“真是奇怪,明明都感觉到就在这附近。可是绕了这么久,就是找不到。” 傅北宸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半点的变化。他抬手拨开一根树枝,带着沈婉珺继续往树林更深更幽暗的地方走去“我从前行军路过一些偏僻的村庄听过一些传言,死尸阴气太重,有些地方相信鬼神,所以就会把义庄设在不容易找到的地方,用来阻挡阴气。” 沈婉珺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她摇摇头,无奈地一声轻 笑“人死后便落地为尘,什么阴气伤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岂不可笑?” “你我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是有些村民却把这套说辞奉为真理,并且从来不敢违背半分。” 傅北宸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他与沈婉珺穿过身后的树林,跟着一个转弯终于看见没有树林的空旷平地。微弱的月光下,一座其貌不扬的茅屋出现沈婉珺与傅北宸的面前。 这座茅屋看起来是有一定年头的了,虽然屋顶上的茅草被人重新铺盖过,可还是难以掩盖岁月的痕迹。这四周一片寂静,并无人看守,而在茅屋的周围,还闪着星星点点幽亮的鬼火。 沈婉珺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这座茅屋,她轻嗅风中的气味,美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望着傅北宸点点头,低声道“没错,这里的气味最为浓厚,应该就是义庄了。” “小心点,义庄就算无人看守,不代表就没有危机埋伏。”傅北宸带着沈婉珺朝义庄里走去,他看着静得出奇的义庄,语气清淡,低声提醒沈婉珺。 “放心,我知道分寸。”沈婉珺与傅北宸站在茅屋的门口,她抬眸看着破旧的木板门上被刀刻得歪歪扭扭的四个字——义庄,勿入。 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 七十:就不该给你闭息丹! 沈婉珺心里有些许的安慰,她伸手覆在门上那把已经生锈了的铁锁上,掌心稍一用力便折断了锁扣。她抬眸与傅北宸相视一眼,伸手推开木板门。 扑面而来的一股剧烈恶臭让一向不惧怕这些的沈婉珺也稍微挡了挡鼻尖。傅北宸回眸瞥着沈婉珺,他唇角隐去一丝弧度,面无表情地开口询问“沈婉珺,你怎么了?” 沈婉珺挡着鼻尖瞪傅北宸一眼,她一声冷哼,目光直直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是故意的吧?” “哎,沈婉珺,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我就是问你一句而已,怎么又成故意的了?”傅北宸因为吞服了闭息丹的缘故,所以一脸浑然不知的无辜表情瞥着沈婉珺,他剑眉微挑,深邃的眸中却闪过一丝故意的神色。 好你个傅北宸!咱们走着瞧! “傅北宸,你……” 沈婉珺玉指轻轻点着傅北宸,她闭上眼修缓片刻后,索性把挡住鼻尖的手拿下来,大有一副要与傅北宸同归于尽的意思。她抬眸看着傅北宸冷笑“傅北宸,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笑了!你就是故意的!” “男人婆,原来你可以不捂鼻子啊?” 傅北宸突然笑起来,他双手抱胸,垂眸望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故意之色愈发明显“你之前不是还神色自如地嘲笑我闻不了这种恶臭吗?如今怎么自己也和我一样了?” 傅北宸!我就知道,根本不应该同情你! “我才不是男人婆!傅北宸,你有胆子再说一遍?!”沈婉珺掌中用力,直接朝傅北宸横劈而去。反正沈婉珺心里清楚,以傅北宸的身手,他是一定会躲过去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傅北宸会受伤。 果不其然,傅北宸身形一闪就躲过了沈婉珺的这一掌,傅北宸退了几步,他挑眉看着沈婉珺,语气里透着一股懒懒的味道:“沈婉珺,说你是男人婆你还不听,你看看谁家姑娘像你这么暴戾,你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 “傅北宸就凭你这个狂妄自大的烂男人!还好意思说我男人婆?!” 沈婉珺莲足在原地轻转,掌心一翻收回了这一掌,她侧过头瞪着傅北宸,与傅北宸相对而站:“我现在越来越后悔给你闭息丹了,要不是闭息丹,你还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嘲笑我?” “现在才后悔,那也晚了。” 傅北宸整理了一下衣袖,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深邃的眸微侧望着沈婉珺:“沈婉珺,我可提醒 你,你要是再不进去,天就真的要亮了。” “哦?天要亮了?” 沈婉珺上前几步走到傅北宸身边,她抬头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浮现了一丝嘲讽,她故意压低声音道:“傅北宸,我看不是天要亮了,而是闭息丹的有效时辰所剩不多了吧?” 七十一:人吓人,吓死人! 傅北宸的眸中有了一丝威胁的神色,他垂眸看着沈婉珺,吐字时不觉间加重了语气:“沈婉珺!你真的不识好人心!” “就你也是好人?”沈婉珺白他一眼,一扭头转身与傅北宸一前一后走进义庄,傅北宸瞪了沈婉珺一眼,与她分开各自查看义庄。他步履悠闲,在义庄里倒显得好似不紧不慢,仿佛是想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沈婉珺的目光全部落在两边用草席遮盖的尸体上面,她沿着唯一的一条走道,边走边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中间的一具尸体上“不如就从你开始吧。” 沈婉珺看了一眼窗外,那一片漆黑的树林在夜色中依然寂静。她走近尸体伸手掀开草席,又是一股令人反胃的恶臭涌出。 天呐……别说傅北宸,我都快受不了了。现在想想,真不应该给他闭息丹,要是傅北宸闻到,一定会被活活熏晕的! “这位兄台,对不住,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冒犯了。” 沈婉珺闭眸轻声呢喃了一句,她强压住胃里那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俯身查看这具尸体。借着微弱的月色,沈婉珺依稀可以看见,这具尸体的面部显然是发黑的! “死后散发的剧烈恶臭,还有死者的面部发黑,都和书上写的中摄魂术之后的症状一模一样……” 沈婉珺自言自语地分析面前的情况,她看着尸体凝神思考这些。如今面色和恶臭都已经得到了证实,现在只要看一下心脏,只要心脏的颜色呈现鲜红色,那么就确定是摄魂术无疑了。 沈婉珺在心里打定主意后,从腰间抽出短刀,她的美眸紧紧盯着面前的这具尸首,正打算下刀时,肩膀上就袭来一下不重的力道拍了她一下:“喂!” 沈婉珺心里一跳,拿着短刀的手突然一颤,她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得不说,虽然她见过不少尸体,可是在义庄里被这样一吓,的确还是心存忌惮的,她一字一句念着:“傅……北……宸……” 沈婉珺无可奈何地长舒一口气,她转过身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有一种几近崩溃的感觉,她在唇角扯出一丝笑:“难道没人教过你,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是不可以冷不丁的从背后拍别人吗?” “我就是想知道,你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躲在角落里一语不发到底是在干什么。” 傅北宸毫不在意地轻挑剑眉,他从沈婉珺背后走到她的身边,冷眸淡扫过那具尸体:“结果谁知道,你是在验尸。” “你 废话,我走了将近整整一个晚上,千辛万苦来到义庄,不验尸,跑来玩惊险心跳啊?!” 沈婉珺瞪傅北宸一眼,忍无可忍地开口数落,美眸中满是嫌弃。她垂眸沉沉地一叹,还算是礼貌地看着傅北宸:“而且,傅北宸,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吗?” 七十二:还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沈婉珺。” 傅北宸神色微动,他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抬眸看着沈婉珺,嘴角噙着一丝不明的笑意:“你刚才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杀千刀的傅北宸!我害怕是我的事儿,你高兴个鬼啊! 沈婉珺一手叉腰,另一手随意地变换花样玩弄着刚才的那柄短刀,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看见我不小心被你吓到,你很得意是不是啊?” “其实我应该也不算是很得意。” 傅北宸回望着沈婉珺,回答的十分正经,他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带着一抹笑重新看着沈婉珺:“我应该还有一点自豪。” “傅北宸,我告诉你一件事。” 沈婉珺点点头,抬手用短刀在傅北宸面前比划着,她咧开嘴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我现在要验尸了,你再多嘴,信不信你今晚,乃至以后,差不多就可以长眠这里了。” “沈婉珺,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能把我怎么样一样。”傅北宸的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他垂眸看着沈婉珺,对她刚才说的话显得丝毫不在意。 沈婉珺的手指灵巧一动,手里挽出了漂亮的刀花,她重新拿好短刀,白傅北宸一眼:“切,懒得理你。” 沈婉珺俯下身靠近尸体,她抬起短刀正准备开膛时,似乎感到背后有一种异样的内力,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内力不是傅北宸的。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自然地回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你来看这里。” 傅北宸负手而立,他身形虽未动弹,但眸光微偏,已然感觉到了背后内力的存在。他附身与沈婉珺待在一侧,沈婉珺美眸轻抬对上傅北宸深邃的双眸,两个人眸光交汇之间就已经知道彼此都察觉到了异样的内力。 今夜还真是不太平啊…… 沈婉珺美眸轻抬,望着傅北宸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沉着。她微微偏了偏手中的短刀,微弱的月光下,沈婉珺从闪着寒光的刀面上,隐约看见在窗口那里默默埋伏着的一个黑色身影。她不动声色地朝傅北宸向后使了个眼色,傅北宸轻眨了一下轮廓好看的双眼,用余光看着身后。 沈婉珺与傅北宸相视一眼,正准备转身时,那道黑影便已经率先出手,几十支飞刀携着森寒的银光,直直朝她与他袭去。 “不好,暗器!快闪开!” 沈婉珺眸中一惊,与傅北宸一左一右几个翻 飞躲闪开几支飞刀的攻击。她身手俊俏地足尖轻点,起身凭空一跃,短刀挽起花样,十几支飞刀转瞬间便已经死死地钉在了周围的墙和梁柱上。沈婉珺轻轻勾起一笑,她稳稳落地落地,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傅北宸。 傅北宸虽然没有兵刃,可是他躲闪对击的动作却是精准又狠厉,几乎是几个眨眼之间,他就已经解决了他身边的大片飞刀。 七十三:闭嘴!我是那种怕死的小人吗? 还不等他落地缓歇,那黑衣人便拔刀再次发招朝傅北宸迅速袭去,傅北宸深邃眸中深沉未动,他脚踏墙面侧身一转,狠狠一掌击上那人的右后肩。 那蒙面的黑衣人似乎丝毫没有受伤的表现,他眸中闪过一丝诡异,被傅北宸击落的同时,他出其不意地回身把一早就握在掌心里的银针一一尽数掷出。 该死的东西! 傅北宸咬牙一个躲闪,他眸中的戾气愈发深重,透骨的寒意此刻席卷了傅北宸的全身。傅北宸身法诡谲地闪避着银针,掌中运足内力直直朝黑衣人的心脉袭去。只是黑衣人似乎熟悉的掌握了傅北宸的每一个身法,他躲闪起来虽谈不上轻松,却也是没有费什么功夫。 为什么? 傅北宸的身法向来无人能破,他为什么能够轻易的躲闪?而且,他为什么偏偏只攻击傅北宸呢?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沈婉珺站在一旁眉头深蹙,丝毫不敢有任何遗漏地看着傅北宸与这个黑衣人之间的打斗。她垂眸凝神思索着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握着短刀的手不觉攥紧,骨节愈发显得苍白。 “你在发什么呆?!赶快离开这里!”傅北宸朝沈婉珺一声大吼,他深邃的眸中愈发狠厉,掌中运力与那黑衣人纠缠打斗。 傅北宸不曾吃亏,但是这个黑衣人就好像有一副钢筋铁骨般,任凭他如何攻击,他也都能一一化解。两个人招数之间不进不退,仿佛不死不休。 傅北宸你这个王八蛋,都这个时候了还逞英雄,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很吃力吗?! “你胡言乱语!” 沈婉珺想都不想厉声回驳了傅北宸的话,她美眸转瞬凌厉起来,周围嗜血的气息突然变浓,整个人犹如是一个绝美的修罗。 沈婉珺的目光从来不曾一刻离开傅北宸,她朝他厉声大喊:“我如果现在丢下你,自己逃命,我就枉在世上活了这么多年,也枉费认识你一场!” 该死!他到底为什么知道傅北宸即将要出的一招一式?!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傅北宸的所有武功……难道是移花之术?! 沈婉珺眸中突然恍然大悟,她看着这人所接触傅北宸掌力的频率,以及傅北宸与他打斗了这么久,始终没办法伤他的打斗方式来看,没错!一定是移花之术! 移花之术讲究触碰对方为上策,且不会被伤害,而是能够在心里看出对手下一招的出手方式。我手里有短刀,不容易被触 碰肢体,可是傅北宸是赤手空拳,所以他才会对傅北宸先下手。且一直与他肢体碰触,所以才会一直被他算计! 好啊,你既然想取傅北宸的性命,我便一定会让你死在他之前! 沈婉珺一声冷笑,美眸中戾气突长,她素指灵巧翻转,莲足一点轻盈地平地跃起,手里的短刀一道寒光闪过黑衣人的脸庞。他回头间,沈婉珺已经越过傅北宸,手握短刀朝他袭来。 七十四:野鸡也配与鸾凤比肩? 他眸中一惊想要击沈婉珺一掌,可是沈婉珺眸中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她身子后倾,手里的短刀迅速刺去,刀锋向上一挑,逼得那黑衣人不得不向后退去。 沈婉珺扶着傅北宸平缓落地,她看着黑衣人后退了三步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调息。她转身看着傅北宸,低声发问:“傅北宸,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傅北宸长舒一口气,掌中运气稍作调息,他刚才清晰地看见沈婉珺三招之内便将他逼退,他偏头看着沈婉珺:“我没事,你怎么知道击退他的办法?” “我之前也不知道,看见你们的打斗之后,我便明白了他用的是移花之术。” 沈婉珺回眸间看见那个黑衣人再次想要有所行动,她将短刀迅速递给傅北宸,美眸望着地上,借着月光足尖一勾,挑起地上的铁棍握在手里,纤腰轻转,铁棍已利落地对向那黑衣人,沈婉珺侧眸看着傅北宸,轻声叮嘱:“切记不要让他触碰到你的肢体,等会儿再和你解释为什么。” 傅北宸点头应承了沈婉珺的叮嘱,他与沈婉珺同站一侧,手中的兵器均是对准了对面的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他歪了歪头,很是不在意沈婉珺与傅北宸,他一阵狂笑:“小美人儿,你刚才真该听他的话,赶紧逃命,他的武功我已经见识过了,简直就是送死!” 呸!卑鄙下流的东西!就凭你也好意思评价傅北宸?! “你才好笑,就凭你一双鸡爪?野鸡,也配与鸾凤比肩?” 沈婉珺挑眉冷笑,皇室生来的傲然睥睨之气不觉间席卷了义庄的所有角落,她看着对面的黑衣人,美眸中眸光一利,手里的铁棍轻抬,指向黑衣人的心口,身形一移,向他袭去:“既然你说送死,那你今天就瞪大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谁送死!” 那黑衣人瞪着沈婉珺气得一声冷哼,他变换了一个掌势朝沈婉珺迅速袭去:“口无遮拦的臭丫头!找死!” 傅北宸看见了他隐藏在袖中掌心的一柄短箭,他深邃的眸中的戾气疯长,他迅速飞身出去,手里的短刀凌厉一挑,携着一股生冷的风朝他直直袭去:“你敢动她试试看!” 沈婉珺在黑衣人袭来时,一早就注意到了他掌心里暗藏的短箭。她勾唇冷冷一笑,手里的铁棍舞得利落漂亮。虽然平常让人觉得铁棍笨重,但是在沈婉珺的手里,这根铁棍却轻巧如灵蛇游走,一招一式都堪称诡谲,让人捉摸不透。 沈婉珺抬眸看着黑衣人,转身间手里的铁棍迅速换手, 一个回马枪直直朝他的胸膛袭去。那黑衣人仿佛越来越吃力,沈婉珺眸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这一棍下去,势必能逼他使出袖口里的暗箭。 七十五:想逃?没门! 果然,那黑衣人几步跳跃后退,短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口中挣脱。沈婉珺的笑意愈发明显,他定是以为她躲不开吧?只可惜,她从未想躲! 沈婉珺向后一退,正想用运起内力让短箭绕着铁棍借力重新射向黑衣人时。她腰间却被一阵浑厚的力道迅速向旁边一带,她没有任何防备地跌进了一个满是清冷花香的怀里,转瞬被带离了短箭的攻击范围。 沈婉珺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熟悉的花香出了傅北宸,再无二人!傅北宸用一只手臂将沈婉珺紧紧抱在怀里,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听见过傅北宸的心跳了。 沈婉珺唇角轻勾浅笑,她褪去所有聚集的内力,借着混乱时不易被人察觉,静静地把头贴在傅北宸的胸膛前,任由傅北宸救她出短箭的危险困局,即便她心中早有解困之法。 只见傅北宸眸光锐利,转身间手里的短刀携着一股暴戾的意味朝短箭袭去,竟生生将来势狠厉的短箭劈成了两半。那黑衣人正愣神时,傅北宸修长的手轻挑起短刀,精狠而迅速的把短刀朝那黑衣人的心口掷去,逼得他只能继续后退几步。 傅北宸抱着沈婉珺稳稳落地,她从傅北宸的怀中挣脱,早已敛去方才的一抹浅笑。这大概也是她第一次不敢看傅北宸的目光,她将犹如乱麻的心情转换成了一抹冷冽,手里的铁棍灵巧一转,莲步迅速而上。她疾步朝黑衣人袭去时,傅北宸眸中的一抹失落也顺利隐藏。 那黑衣人眸中的神色越来越吃力,他躲闪着沈婉珺手里的铁棍,出手的力道明显不如刚才,似乎是因为他越来越疲惫。终于在他喘息之间,沈婉珺眸光一利,手里铁棍挥下去,狠狠打在他的后背上。一声闷响后,黑衣人果然又后退了几步。 沈婉珺唇角漾起一丝满是戾气的笑,与她倾城明艳的容貌相互映衬下,竟生出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她并不曾给那黑衣人喘息的机会,提起铁棍上前,手中的棍法利落,招招出手都有所获。 那黑衣人已然是节节败退之状,他的每一次反击似乎都被沈婉珺计算在内,被沈婉珺一一化解,最后只能生生接下沈婉珺的一招一式。 很快他便已经抵挡不住,被沈婉珺一棍击到腹部,退到几步之外倒在地上。沈婉珺手中铁棍一甩,朝那黑衣人迅速袭去:“最后一棍要你狗命!去见阎王吧!” 那黑衣人一惊,连忙从腰间要出两枚铁球在地上一摔,瞬间义庄内白烟弥漫,携带着一股呛人的气味。黑衣人的身影瞬间被白 烟所掩盖无痕。 傅北宸蹙眉迅速一跃上前,他侧身站在沈婉珺面前,把她挡在身后,云袖一挥,一股内力涌出将白烟驱散在两边,正巧看见黑衣人准备跳窗的身影。 七十六:算你这次跑得快! 他与沈婉珺默契地颔首相视,一前一后飞身几步踏出义庄,运用轻功从另一边飞过这一层层漆黑的树林,借着月光从树林缝隙落下的光影,他们在黑衣人的身后紧追不舍。 还跑?看你两条腿能跑得有多快! 沈婉珺足尖点地,几个跳跃追逐着黑衣人的踪影,从四周的树上随意扯下几片树叶,用内力将树叶掷向黑衣人。明明刚才还是柔软的树叶,从沈婉珺手里飞出时,树叶好似就变成一片片锋利坚韧的刀。 这些树叶纷纷朝黑衣人袭去,他回眸一惊,吃力地挨个躲过,有几片树叶擦过他的肩膀手臂,留下了不浅的伤口。 那黑衣人不顾伤口,继续发疯一般的逃命。傅北宸一直跟在沈婉珺身边时刻看着前面的黑衣人,以防他使出暗器。沈婉珺冷哼一声,继续追向那黑衣人逃命的方向。她不曾专心看路,不知怎地就追到了义庄后面的一座山上。 那黑衣人几个跳跃飞身进了山上的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傅北宸折下一段树枝,与沈婉珺追上那黑衣人的身影,树枝瞬间从傅北宸手中被掷出,速度几乎快到让人看不清,他眸色清冷地看着那根树枝,树枝稳稳地打在黑衣人的右腿上,逼得他膝盖一软,摔在地上。 他捂住右腿,回头看着沈婉珺和傅北宸迅速逼近的身影,不顾疼痛爬起来转身继续逃命,从树林中绕出,转身几个跳跃踏着上山的峭壁,飞身上山顶的一块平地便隐藏在夜色之中没了踪影。 沈婉珺最先飞身出了树林,傅北宸紧跟在她的身后,她随着黑衣人的步伐,沿着唯一的一条路几个跳跃,踏着山上的峭壁飞身跳上山顶平整的地面。她环顾四周,明月高悬于空,柔和的月光洒在这四周的景物上。 这山顶的四周也都是密林,平地间连着几条崎岖的下山路,形态各异的石头分布在各个地方,四周柔软的草地上,奇花遍地。若白天来,必定是一番美丽的景致。 只可惜沈婉珺现在并无心赏景,她深蹙眉头看着四周,一遍遍搜寻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可是并未找到一星半点的踪迹。她美眸轻抬,眸中闪过一丝冷冽,隐隐咬牙:“竟然被他逃了?明明是跟得这么紧,怎么就没人了呢?” “他如果逃不了,那才是一件奇闻。” 傅北宸负手缓步踏在柔软的草地上,他清冷的眸子轻扫四周,这四周静得可以听见傅北宸踏过草地时而留下细微的声响。他偏了偏眸子望着沈婉珺:“逃命一般都是往生还机会大的地方 跑,既然我们跟的这么紧,他还能从这座山逃脱,就说明这座山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收获了。” 七十七: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可理喻? 沈婉珺一声长叹,她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一个问题在心里千回百转,她转头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忧色:“傅北宸,你觉不觉得,这次的刺杀要么是为了杀你我灭口,因为我从尸体发现了一些不寻常,要么……索性就是一次试探?” “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想。” 傅北宸轻轻点头,夜风从他的脸颊两边吹过,携起他的几缕墨丝飘扬,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低垂双眸看着脚下的一片草地:“那个黑衣人看起来武功并不弱,他几次三番与我纠缠,但守多于攻,那些暗器,也似乎更多是为了看你我是否能够顺利躲过。” “这些我都知道,就是因为这些太有迷惑性,所以我才看不懂了。” 沈婉珺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在手里玩弄,她偏眸看着傅北宸,玉指点了点傅北宸的掌心:“最主要的是他身怀移花之术,掌握了你的下一招式,若是想要中伤你,不是不可以。” “移花之术?” 傅北宸眉头轻蹙起来,他早就听过移花之术的,可是……他垂眸仔细回忆着之前打斗时的一招一式,没错,和移花之术的招式确实吻合。他抬眸看着沈婉珺:“所以你要我不与他肢体接触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当时就看出了这是移花之术?” “废话。” 沈婉珺甩给傅北宸一记的白眼,她歪着看着傅北宸,脸上闪过一丝轻浅的得意:“我如果看不出那就是移花之术,当时他与你打斗时,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啊?” 傅北宸回白沈婉珺一眼,他一声冷哼,深邃的眸中满是沈婉珺的倒影:“沈婉珺,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明明刚才就是我救了你好吗?” “你不想救我可以不救啊,谁说要你救我了?” 沈婉珺云淡风轻地回了傅北宸,她仿佛又想起了刚才傅北宸转身之间拉她入怀的那个画面,她心里明明隐藏的是悸动,却并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回瞪一眼他,将心底的情绪藏得不露半分:“短箭来袭时,我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分明是你碍事。” 沈婉珺!你简直就是没良心啊! “沈婉珺!你!” 傅北宸的怒气瞬间袭上天灵盖,他眯起深邃的眸子瞪着沈婉珺,隐隐咬牙:“我担心你会受伤才会来救你,你承认一下接受别人对你的帮助,难道会死吗?!” “哦?是吗?” 沈婉珺点点头,很诚恳地看着傅北宸笑意连连:“哦, 那我把之前那句话改一改,谁要你担心我受伤了?” “沈婉珺!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傅北宸原本明明应该深沉如寒潭,只有在对着沈婉珺的这种时刻,眸中才会出现让人难以理解的怒火。 “傅北宸,你说话可是要讲真凭实据的。我哪里不可理喻了?” 七十八:哦?你还有别的发现? 沈婉珺一脸的气定神闲,丝毫不畏惧傅北宸的愤怒,她皮笑肉不笑地抬眸看着傅北宸:“如果说实话算是不可理喻,那岂不是很多人都是无理取闹了?” “好,沈婉珺,你答得好!” 傅北宸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修长的指尖点在沈婉珺面前,朝沈婉珺大吼:“沈婉珺!我告诉你,我下次再关心你,我傅北宸的名字倒过来写!不,我要是再关心你,我就是猪!” “哦,如此甚好。” 沈婉珺转身不理会傅北宸,她偷偷地勾起唇角,抬脚往下山的那方向走去,月下有风袭来,身姿娉婷,她回头看着傅北宸:“既然他现在已经逃脱,我们留在山上也查不出什么了,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啊?走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瞪着沈婉珺,走向与她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回头时却发现沈婉珺走的是另一个方向,他冷着一张脸朝沈婉珺大喊:“沈婉珺!你到底认不认路啊!回商府是这条路!” “谁说我现在是要回商府了?” 沈婉珺轻舒一口气,她紧锁的眉头轻展,环顾了四周的景象稍作判断,选了其中一条陡峭的山路,回眸看着傅北宸:“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所以我从这边的山路下山,你呢?” 傅北宸大步流星朝沈婉珺走过来,他忍无可忍地看着沈婉珺,指着她要去的那条路,俯身看着神态自若的沈婉珺:“沈婉珺!三更半夜,你一个女人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还想去哪里?!” 沈婉珺抬头看着傅北宸,她双手环在胸前轻声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傅北宸,你说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我又怎么了?!分明是你自己说你现在还不回商府的!”傅北宸瞪着沈婉珺,眸中的怒火中竟然混杂着一丝渗人的寒意。 沈婉珺从月色中将目光移回来,她唇角划起一丝弧度,故作无辜地看着他点点头:“是啊,我确实现在不回商府,可我也没说我要出去花红酒绿不是吗?” 这还差不多,沈婉珺,算你识相。 傅北宸黑沉的面色似乎稍微好看了一些,他轻咳两声,面无表情地偏眸瞥着沈婉珺:“那你要去哪里?” 切,白痴一样的傅北宸。 沈婉珺美眸中笑意盈盈,她轻垂双眸,居高临下地从山顶看着山下,伸出手玉指轻点,给傅北宸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正是他与她刚才去过的地方:“我现在要回义庄。” 傅北宸随着沈婉珺指尖轻点的地方,垂眸看着那远处小小的一间房子,他偏过头看着沈婉珺,眸中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是刚才出来时,在义庄里还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是,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沈婉珺与傅北宸沿着山路往义庄走,她如果来时没有看错,那黑衣人手里的飞刀,好像是和千机楼门前行刺她的是同样做工的刀。 七十九:自作多情,药石无医 如果真的是一样的,那么情况可就更加明朗了。她美眸中敛去平常玩笑的神情,轻声对傅北宸道:“我要回去看看那个黑衣人留下的暗器,尤其是他的飞刀。” 傅北宸与沈婉珺加快脚步往山下走,他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偏过头看着沈婉珺:“你的意思是说他的飞刀上有古怪?” 沈婉珺看着山路四周的景象,她沉息一叹,美眸中有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摇了摇头:“他的刀有没有古怪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时间上有古怪。” 傅北宸与沈婉珺并排而行,他抬眸随时打量着自己与沈婉珺头顶的悬崖峭壁,以防偷袭,他皱起剑眉看着沈婉珺:“时间上有古怪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还不能确定,等到了义庄如果我确定下来以后会告诉你的。”沈婉珺摇摇头,她蹙起好看的眉凝神思索着这一条条的线索。现在死去的百姓尸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可以确定是摄魂术了。可是她出北陵时,在千机楼门口躲过的那柄飞刀…… 沈婉珺的心思都放在整理思路上,全然没顾脚下的路。她踏上一块松动的壁块,壁块摔落悬崖深谷,沈婉珺的身子突然失了中心,整个人向悬崖下后倾而去:“啊!” 沈婉珺你笨死算了! 傅北宸剑眉微蹙,快沈婉珺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有力的手揽住沈婉珺的纤腰往怀里一带,沈婉珺被他拉上来,整个人稳稳地跌入了傅北宸的怀中。 天……什么时候摔不行,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摔啊,我才说过不要他救的…… 沈婉珺扶着傅北宸宽阔的肩膀,美眸中无措地直直对上傅北宸深邃的双眸,就这样的一瞬间,她仿佛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竟然……与三年前嫁给他时丝毫无异。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的脸有些失神,甚至忘记了要松开搂着沈婉珺纤腰的手,他微垂眼帘,羽睫微动,轻柔的呼吸拂过沈婉珺的侧脸,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近的看过她了。 月光柔和地洒在他与她的身上,山中的夜风经过沈婉珺的身边,携着沈婉珺的衣袂轻纱,轻缓落在她倾城的容颜上。透过这一层朦胧的紫色轻纱,她竟然看到了傅北宸眸中的黯然,可是却这样的模糊不真切。 为什么他会这样看着我?明明……明明他爱的不是我…… 沈婉珺的呼吸声轻浅,她眉心微动,当落在脸上的紫纱飘落时,她想要看仔细,看到的却只是傅北宸与平常无异的眸色,深不见底, 寒如冰窟。 呵,果然还是我想太多,自作多情这种病,药石无医。 沈婉珺不着痕迹地掩去了失落的神色,回神时已将眸光落在别处,她推开傅北宸,垂眸看着悬崖之下,不觉竟松了一口气。 八十:今晚这月亮确实不错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傅北宸负手站在与她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语不发地垂眸看着悬崖下缭绕的薄雾。他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沈婉珺沉默片刻后决定打破现在的沉默,她偏过头看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今晚这月亮,挺好看啊,是吧?” 傅北宸一声冷哼,他眯起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沈婉珺:“没错,藏在云彩里只露出一点点微光的月亮,是——挺好看的!” 傅北宸咬牙启齿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沈婉珺心肝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看天上,明明刚才还有一轮明月,可是现在就好像提前和谁商量好的一样,被一朵云彩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完了,我堂堂一世英名毁在这月牙城的小破山了!早不挡晚不挡,这个时候挡住干什么啊! 沈婉珺在心里气的直跳脚,她干笑两声,刻意地想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朝傅北宸比划着解释:“刚才还有月亮的,一整个,半圆的,特别亮,刚才好看。” “沈婉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胡乱比划着不知道哪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他一脸黑沉地抬腿继续往前走,偏眸间,深邃的眸中有一种威胁的神色:“你刚才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月亮好看吗?!” 沈婉珺跟在傅北宸身边往义庄走,她歪着头蹙眉轻抬双眸,满眼清澈无辜地看着傅北宸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一样啊,傅北宸,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说呢?” “沈婉珺,你这么能诡辩怎么不去考状元啊?!” “傅北宸,你才胡搅蛮缠,我是武官,北陵规定武官不能参与文考啊。” “沈婉珺!” 傅北宸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瞪着沈婉珺:“你张口谢我一句能死吗?!” 八十一:晚一点就命归西了 天明鸡叫三声时,沈婉珺就已经起来梳洗整理好了一切。这一夜她满是甜美好梦,在梦里她教育修理了傅北宸很久。她记得今天还要与傅北宸一起去卷宗府调查因为摄魂术死伤的人,沈婉珺伸了个懒腰,她仰面一笑,不枉辛苦,终于可以基本确定是摄魂术了。 傅北宸今天也起的很早,他与沈婉珺随商知府走出商府,一路经过了三条街巷来到卷宗府。商知府掏出随身的钥匙打开铁锁大门,应了傅北宸的要求,他站在门口等候。 卷宗府里摆着许多的卷宗书柜,犹如一个茂密的书林,每一层书架上都摆放着各种不同的卷宗。沈婉珺很快就麻利的在不同的书架上寻找到了这次查案所需要的卷宗。她抱着一大堆的书卷全部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终于离案情又近了一步。 沈婉珺长舒一口气,她瞟了一眼傅北宸,随手拿起一卷书册垂眸翻阅:“傅北宸,你过来一起查看卷宗吧,咱们分工合作,这样速度快一点。” 傅北宸蹙眉站在书架的中心,细细地扫视着周围淡淡道:“你先看,我等会就去。” “哎呀,傅北宸,你别啰嗦了,赶紧过来吧。”沈婉珺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卷宗,她扭头瞪傅北宸一眼不停催促。 傅北宸站在那里抬眸看着卷宗府的房梁,他剑眉深锁,把目光从房梁上移下来,目光直直地锁定在沈婉珺站的那张桌子上。 “傅北宸?” 沈婉珺轻轻唤了一声,她见没有回应,索性放下手里的卷宗,把傅北宸拉到桌子旁:“傅北宸,你这一天到晚干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发呆,赶紧过来帮忙查卷宗。” 沈婉珺抬手塞给他好几卷书册,随后看也不看傅北宸,细心查看着手里的卷宗书籍。傅北宸手里拿着书籍,可是目光却死死落在眼前这张木桌上。这座卷宗府总有一种说不上的奇怪的感,他仿佛能感觉到这四周有一些东西。 沈婉珺打开一卷新的卷宗,突然读到了重要的信息。她把书卷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的翻找,心中突然一惊。原来这种摄魂术杀人还是有规律的,这些已经死者的分布规律就像是涟漪般,是一圈圈外扩的。最开始死的,是离后山相对比较近的一些人家。 “终于发现重要的规律了!” 沈婉珺面上欣然,她伸手撑着桌面,可是抬手时却摸到了一些奇怪的粉末。沈婉珺蹙眉看着自己手上的深色粉末:“这是什么啊?” 沈婉珺凑近嗅了嗅这些深色粉末,这个味道很熟悉,好像是……火药! 沈婉珺心中大惊,刚想要转头告诉傅北宸时,就被傅北宸一把拽进怀里,几个点步快速飞身逃出卷宗府。他拉着沈婉珺才刚站稳齐齐落地,身后的卷宗府便传来一声巨响,随之在一阵刺眼的爆破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沈婉珺松开傅北宸的手,她突然回头看到卷宗府猛烈的火势,与傅北宸相视道:“是火药!” 傅北宸点点头,他从一开始进入卷宗府就感觉这个地方处处透着奇怪,尤其是书柜的排列。 八十二:逃命重要,线索更重要 可是当女主把他拉到桌前查看卷宗时,他发现木桌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与一条细小的引火线相连。 “这些北漠人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沈婉珺看着已经被烧毁的卷宗府,美眸轻眯,带着些冷意。 这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慌乱,周围的百姓们见到起火后,纷纷拿起拿起木桶取水来来回回地灭火。救火的百姓越来越多,倒显得沈婉珺与傅北宸二人不那么显眼了。 傅北宸负手站在沈婉珺身边,他冷冷地看着四周大火,眸中没什么神色的变化:“因为月牙城的秘密已经慢慢地被揭开了。” 商知府这时匆匆回来,他见状后脸色惨白,立马一路小跑到沈婉珺与傅北宸面前:“二位大……不,二位奇士,我方才府中有事,离开了片刻,竟不想出了这样的状况,二位奇士可安好吗?” “商大人请放心,我二人平安无恙。” 沈婉珺抬手免去了商知府的一套请罪礼节,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商知府:“商大人,这卷宗府还有谁来过?” 商知府一听此言,立刻哭丧着脸眉毛拧成了麻花:“二位啊,这卷宗府平常铁锁牢守。擅闯卷宗府这可是大罪,月牙城里的百姓是不敢这样做的。” 傅北宸深蹙的剑眉轻轻舒展,他侧身看着大火将熄的卷宗府,眼帘微垂:“商大人,我二人此刻无碍,但是需要去别的地方调查些事情,片刻便回商府,商大人请先回吧。” 商知府松了口气,他赔了个笑脸,朝傅北宸与沈婉珺连连点头:“二位请随意调查,今日真是对不住,若是在月牙城中调查出现难题,我将立刻着人协助二位。” 商知府客套了几句,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傅北宸转头看着沈婉珺,还没说话就被沈婉珺拉着跑过层层人群,到了一个暗巷里。 “沈婉珺,你又闹什么幺蛾子?”傅北宸瞥着沈婉珺,习惯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傅北宸,这可不是幺蛾子,这是宝贝。”沈婉珺抬眸看着傅北宸神秘一笑,她伸出左手,从衣袖中变出了两卷书册递到傅北宸面前。 傅北宸拿过其中一卷书册翻阅,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哪儿来的?” 沈婉珺收回傅北宸手里的书卷,重新拢在袖子里,朝傅北宸挑眉一笑:“傅北宸,逃命固然重要,线索可是一点也不能少。” 傅北宸瞥了她一眼,唇边荡起一抹笑意:“沈婉珺,原来你是偷出来的。” “傅北宸,你会不会说话啊?” 沈婉珺白傅北宸一眼,她一声轻哼,扭头抬腿往暗巷另一边走:“我这是在拯救珍贵的线索,我如果不拿,不也白白被烧了?它被烧了,不就又少了一条线索吗?” 傅北宸跟在沈婉珺身侧往前走,他挑眉点点头,极轻一笑:“行,你沈婉珺最聪明。” 沈婉珺白他一眼,唇角划过得意一笑,她放慢了脚步:“这还像句人话。” 傅北宸跟着沈婉珺一路绕过曲折的街巷,他记得这条路是通往那个老汉家的,他抬眸看着沈婉珺:“所以你现在是想去找那个老人家,让他帮你看看这些卷宗?” 八十三:看来还是有迹可寻的 “傅北宸,你也是挺聪明的嘛。” 沈婉珺口不对心地夸了一句,她勾唇一笑,抬眸看着傅北宸:“刚才我在卷宗上看见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毕竟我们不是月牙城的人,所以只能去找那个老人家,希望他能够找出一些地方,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你的猜想?” 傅北宸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跟着沈婉珺拐过巷口,偏眸看着沈婉珺:“你的猜想是什么样子的?” 沈婉珺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傅北宸,美眸中敛去了笑意:“我猜操纵摄魂术的人,就在昨晚我们上的那座后山上。” 傅北宸不曾说话,他与沈婉珺一同往前走。他心里很清楚,沈婉珺对于案情的每一个猜想必然不是信口胡说,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会这样觉得。 他与沈婉珺顺着一条路直直上去,终于再次走到了这间落魄的屋舍前,这里就是那个老汉的住所。 沈婉珺看傅北宸一眼上前一步去敲门,没过多久就从房里面传来脚步声,樱儿打开门,看见沈婉珺与傅北宸后目光中满是惊喜的神色:“二位恩公!你们怎么来了?” 樱儿单纯可爱,似乎总有一种让人心情愉悦的魔力。沈婉珺一笑,捏捏樱儿光滑的脸颊:“我们这次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你爷爷,樱儿,你爷爷可在家?” “在!当然在了!” 樱儿毫不犹豫打开房门引沈婉珺与傅北宸进门,她眉眼里满是喜悦:“爷爷正在喝茶,二位恩公快进来吧,爷爷见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傅北宸与沈婉珺随着樱儿走进屋舍,一拐弯在内室看见了那老汉的背影。沈婉珺站在内室门口,脸上浅浅一笑:“老人家,你可还好?” 那老汉放下茶杯急忙回头,看见沈婉珺后连忙上前弯腰行礼:“二位恩公来此,老朽未曾远迎,实在是惭愧,请恩公见谅。” 傅北宸快了一步扶起那位老人,唇角勾起一丝礼貌的笑:“老人家言重了,今番有事相求,所以特来登门,还望老人家不嫌弃才好。” 老汉连连摆手,他请沈婉珺与傅北宸一同坐下,笑道:“二位恩公若是有事相托尽管开口,老朽若是办得到,必然不会推辞。” “老人家,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沈婉珺笑意盈盈,接过樱儿奉上的茶水放在桌上,从袖口里取出两卷书册望着老汉:“因为我二人并非月牙城百姓 ,不熟悉月牙城地貌,看不懂这书卷里的规律。所以想请老人家帮忙看看这些书卷,是否有规律可寻。” 那老汉接过沈婉珺手里的书卷,朝她和蔼一笑点点头:“二位恩公先喝茶歇息一会儿,且让老朽看看。” 傅北宸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抬眸看着老汉颔首:“有劳了。” 那老汉低头眯眼细心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才看到几页书名时,眼中便已清明,他放下书卷看着沈婉珺:“恩公啊,依老朽的寻找,这些都是怪事频发后遇害的人名字,这些人的家住在不同的地方,虽离后山不远,但也是由远到近。” 八十四:绝配?冤家路窄吧? “由远到近?” 沈婉珺美眸突然亮了些,这和她原先设想的已经很贴合了:“老人家,那你可还发现了什么别的规律吗?” “这个别的嘛……” 老汉皱着眉头继续看着书卷上的名字,抬眸思索,突然他转头看着沈婉珺:“对了!这些人家的住所,范围好像在一点点往月牙城中扩大。”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错了! 沈婉珺眸中清亮,可以看出现在心情不错,傅北宸凝神思考着老汉的话,他抬眸淡淡地看着老汉:“今天便是第三天,也就是说按照这个规律,今晚死人的范围会进一步在月牙城中扩大?” 老汉挠挠头,皱眉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惭愧一笑:“这……老朽愚蠢,就参悟不透了。” 沈婉珺一脸的好笑,她收起书卷,轻抬美眸看着傅北宸打趣他:“傅北宸,没想到,你不傻嘛,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被你发现了。” “沈婉珺,你是不是一会儿不挖苦我就不能活了?”傅北宸侧过脸冷冷地瞥着沈婉珺,如玉的脸上有些黑沉。 “傅北宸,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沈婉珺脸上笑意盈盈,她托腮看着傅北宸,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刚刚分明是在夸你,你竟然还这样冤枉我?” “沈婉珺!”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方才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绝世公子,这会儿被她气得横眉冷对了:“我什么时候冤枉你了?!” “嘘……” 沈婉珺食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她一脸笑意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刚才老伯和樱儿可都看见了,明明是你对我大呼小叫。” “沈婉珺,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厚颜无耻的女人。”傅北宸瞪沈婉珺一眼,面色黑沉地冷哼一声后便不再理她。 沈婉珺白他一眼,那老汉却突然笑起来,他摇摇头:“姑娘与公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沈婉珺的心里好像突然被轻轻击打了一下,她轻咳一声,白傅北宸一眼:“谁跟他天造地设,我才不想倒大霉呢。” “你倒霉?” 傅北宸偏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沈婉珺,冷声着沈婉珺的话:“我才是倒霉!就你?猪才会喜欢你!” 此言一出,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傅北宸看着沈婉珺撑着脑袋低头一直窃笑不止的表情时,简直是悔不该当初!恨不得 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该死,就知道每次和沈婉珺吵架就没好事,沈婉珺是他的下堂妻,他刚才的话…… 沈婉珺的笑意愈发明显,傅北宸看着她捂住嘴拼命忍笑的表情,如玉的容颜上青一阵红一阵,他瞪着沈婉珺:“笑什么笑!不许笑!” “傅北宸,哪有你这样的?笑笑都不让了?” 沈婉珺好不容易收住笑容,她清清嗓子装出一副正经模样,美眸轻抬挑眉看着傅北宸:“莫非你有不让我笑的原因?” “沈婉珺!你!” 傅北宸正打算反驳沈婉珺的话时,沈婉珺便眸光一闪,快一步起身向老汉行礼打断了傅北宸没说完的话,沈婉珺一笑:“老人家,今日多有叨扰,多谢老人家了。” 八十五:公子商大事不妙 老汉站起身躬身虚扶一把,朝沈婉珺连连摆手,“恩公真是折煞老朽了,恩公若有疑问,随时来找老朽,老朽一定知无不言。” “多谢老人家,我二人这就告辞了。”沈婉珺颔首一笑,与傅北宸离开了好汉的屋舍,她与他一起顺着原路返回。 傅北宸想了许多,他轻轻瞟了一眼沈婉珺垂眸凝神的模样:“沈婉珺,刚才那个老汉说的话,你心里怎么想的?” 沈婉珺美眸流转,抬头看着傅北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傅北宸,按照你的性格,当然是心里早有打算,还用得着问我?” 傅北宸唇角隐去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挑眉侧眸看着沈婉珺:“这么说,你也觉得今晚应该一探对手的真面目了?” “当然。” 沈婉珺轻吐气息,她美眸轻抬看着前方,眸中露出一丝的悠远的目光:“今晚这种绝佳的时机,怎么可能错过呢?” 傅北宸轻轻点头,他与沈婉珺一起转过街角,低声正经道:“沈婉珺,今晚日落西沉咱们就在你的房门口见面。” 傅北宸正思考着今晚的行动时,沈婉珺突然一笑,她明眸轻抬,笑意盈盈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怎么说得跟要和我一样啊?” “沈婉珺,你脑子里到底整天都在想什么?”傅北宸垂眸看着沈婉珺,他轻轻皱眉,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她胡说八道的说话风格了。 “难道你觉得不像吗?” 沈婉珺抬眸看着傅北宸微扬下巴,挑眉间,眸中满是一种挑衅的笑意:“还日落西山在我房门口见面,你直接说天黑以后一起守着商府,守株待兔不就行了?” “沈婉珺,你简直是胡言乱语。”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许久,他摇摇头,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还不等沈婉珺的辩解,他便加快了步伐,往商府走去。沈婉珺看着傅北宸的背影露出一抹窃笑,她敛去笑容一路小跑跟上傅北宸。 她与傅北宸回到商府后,脚还没站稳,便看见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一阵飞奔跑到沈婉珺面前:“大人!不好了!我家公子的病情恶化了!” “恶化?” 沈婉珺的心里突然一跳,公子商的情况特殊,她帮公子商延缓了梦魇之症,按理说不应该是元气受损,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公子商的心脉?! 沈婉珺美眸一惊,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抬腿一路往公子商的房间跑去。傅北宸 眉头深蹙,他打发了报信的小厮,快步朝沈婉珺去的方向,往公子商的房间走去。 沈婉珺步履匆匆踏进公子商的房内,映入眼帘的则是乱成一锅粥的景象,丫鬟们有的端着盆子;有的拿着药碗;有的在给公子擦汗、喂药,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进进出出。商知府则是站在一旁,目光焦灼满头大汗地看着病榻上的儿子。 沈婉珺的目光落在公子商的身上,她穿过忙忙碌碌的所有人,站在床边朝这些丫鬟们命令:“你们现在速速出去,没有命令不得再擅自进入这间房。” 那些丫鬟们齐声应承,不消片刻便退出了公子商的房间,她走到床边俯身查看公子商的面色。商知府虽然想开口询问,但还是忍住心里的焦急随众人退了出去。 在众人都在往外退时,傅北宸翩然赶到,他走进房中反手关上门,看见沈婉珺正坐床边:“公子商的情况如何?” 八十六:好,我陪你赌一把 “还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预感,公子商怕是心脉受损。” 沈婉珺垂眸看着公子商的面色,她伸手探上公子商腕间,突然她眸色一惊,玉指轻点在公子商心口的位置,她蹙眉收手,抬眸看着傅北宸:“果然,公子商现在的心脉游丝一线,就快保不住了。” 傅北宸走到沈婉珺身边,垂眸看着人事不省的公子商:“心脉乃周身生命之所在,心脉若死,当回天无力。” 傅北宸的话还没说完,公子商就双眉紧蹙抽搐了几下,紧接着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吐出。沈婉珺急忙扶起公子商,随手拿过床边的锦帕替公子商将嘴角的黑血擦干净,扶他重新躺下。 终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现在的黑血足以说明公子商到极限了。 沈婉珺一声长叹,她转头看着傅北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莫名觉得烦躁,扭脸瞪傅北宸一眼:“你这副样子做什么?要是你有救人的法子,就别文绉绉的了,快说啊。” 傅北宸的脸上毫无波澜起色,他垂下眼帘凝神思考,半晌开口,淡淡地道:“我没有办法救他,你也回天无力,由他吧。” “真的没办法吗?” 沈婉珺喃喃自语,她低头看着公子商死灰一般的脸,记得师父临终时告诉她,人生在世,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性命是可以被轻易放弃的。 “不,公子商还不到回天无力的地步。” 沈婉珺突然抬起美眸,她坚定地看着傅北宸的双眸,犹如一抹照进深潭的阳光:“我要用内力稳固公子商的元气,然后用银针将他的心脉接起来。” “不行。” 傅北宸面色沉冷,毫不犹豫地反驳了沈婉珺的想法。他偏过头,皱眉看着沈婉珺:“你以为就你想得到这个办法吗?我刚才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个办法太过凶险。这中间稍有偏差,公子商回天乏术不说,你自己也会被反噬,深受内伤。” “可是傅北宸,没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给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沈婉珺长舒一口气,她将发丝别在耳后,抬眸看着傅北宸勾唇一笑:“我知道这是兵行险招,可是好歹还有三成胜算。如果我们尽力一搏,赢面还是有的。” “沈婉珺,你真是开赌坊开上瘾了。”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他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我答应你一试,可是要用我的内力,不是你的。” 沈婉珺心里一怔,她眨眨眼回过神来,蹙眉瞪着傅北宸:“我不同意!傅北宸你疯了吗?你既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你还要这样?” 傅北宸看着沈婉珺,以往冷峻的轮廓线似乎柔和了一些:“陛下派我和你一同来协查月牙城一事,如今你救公子商有助于计划,我理应和你一同承担,无论过程还是结果。” 八十七:何必要为我一力承担? 他这话的声音不大,却在沈婉珺心房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她很清楚,如果救人计划不成,结果就是傅北宸遭到反噬,她却毫发无伤。 沈婉珺摇摇头,美眸中严肃起来,她对视着傅北宸双眸:“你这根本就不是一同承担,你是要一力承担。我沈婉珺自己的选择,绝不会拖累你。” “不想拖累我就少废话,专心完成每一个步骤。” 傅北宸三言两语便把沈婉珺的话通通噎回去,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公子商身上:“开始吧。” 沈婉珺颔首深吸一口气,她低下头不再看傅北宸的脸,从怀中掏出银针包利落铺开,玉指轻捻出一根银针,傅北宸将一股浑厚的内力从掌心源源不断地汇入公子商的心脉。沈婉珺素手探在公子商腕间,时机成熟时,她玉指间的银针迅速扎入公子商的心口。他这话的声音不大,却在沈婉珺心房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她很清楚,如果救人计划不成,结果就是傅北宸遭到反噬,她却毫发无伤。 沈婉珺摇摇头,美眸中严肃起来,她对视着傅北宸双眸:“你这根本就不是一同承担,你是要一力承担。我沈婉珺自己的选择,绝不会拖累你。” “不想拖累我就少废话,专心完成每一个步骤。” 傅北宸三言两语便把沈婉珺的话通通噎回去,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公子商身上:“开始吧。” 沈婉珺颔首深吸一口气,她低下头不再看傅北宸的脸,从怀中掏出银针包利落铺开,玉指轻捻出一根银针,傅北宸将一股浑厚的内力从掌心源源不断地汇入公子商的心脉。沈婉珺素手探在公子商腕间,时机成熟时,她玉指间的银针迅速扎入公子商的心口。 一共十根银针,还差九根。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沈婉珺每一针都下的精准无误,她细细地探脉,努力寻找着每一次最合适的切入点。沈婉珺探脉的玉指不停变换方向,很快便已有五根银针落进公子商的心口周围的穴位。这每一针,都押注了傅北宸的性命,她决不能输。 沈婉珺的额角渗出密密的一层薄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第六根针顺利无误,剩下的四根针基本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沈婉珺的手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公子商的手腕,她抬头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再撑一会儿,已经第六根针了。” “继续,不用停。”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公子商的心口,他小心地把握内力均匀汇入公子商心脉。 沈婉珺不断寻找着新的切入口,她知道耽误的越久,对傅北宸而言越是一种危险,因为他一边要大量将内力送进公子商的心脉,一面还要保证内力的力道不带任何波澜,毕竟公子商现在心脉微弱,受不起任何冲击。 突然,沈婉珺美眸一利,手起针落。第六根银针转瞬扎进公子商心口往上的位置,公子商立刻不适地蹙起眉,但没过多久,他便轻展眉心,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被沈婉珺看在眼里,好歹第六根针算是成功了,沈婉珺唇角勾起一笑,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四根银针也随之被沈婉珺一一扎进公子商的心脉。 “终于成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她松开捻着银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公子商腕间探脉。公子商的心脉果然跳动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心脉平缓柔和,果然是成功了。 沈婉珺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傅北宸:“傅北宸,你可以收回内力了,公子商的心脉恢复,我们成功了!”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带动掌心一个翻转收回了内力,他来不及和沈婉珺说什么庆贺的话,就头重脚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 八十八:是不想欠你而已 沈婉珺美眸惊慌,快了一步上前扶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刚才耗费了太多的内力,受伤了是不是?” 傅北宸抬眸看着沈婉珺,眸中的神色平静淡然,他勾了勾唇:“没有,我就是有点累而已。” “真的?”沈婉珺挑眉看着傅北宸,半信半疑。 傅北宸作势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抬眸看着沈婉珺:“当然是真的。” “我信你才有鬼!”沈婉珺一把拉过傅北宸的手腕,素手摸上他的腕间时,心里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沈婉珺,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没学过啊?”傅北宸蹙眉不悦地抽回胳膊,将手腕严严实实地藏在紫锻广袖之下。 傅北宸你个大混蛋,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也不告诉我,都这个时候了还耍帅! 沈婉珺强压愤怒在心里腹诽了傅北宸许久,她看着他,美眸中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傅北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受了内伤?” “我当然知道。”傅北宸淡淡地开口,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沈婉珺忍无可忍地朝傅北宸大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内伤一旦变成旧疾是会痛苦一辈子的!” “说这个做什么?我自己慢慢疗伤就够了。”傅北宸斟了一杯茶送进口中,他转眸看着沈婉珺,眸光不见任何变化。 “傅北宸,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与人分享啊?” 沈婉珺虽然表面上是在打趣,但心里却有点酸,她转身走到傅北宸身后:“我帮你疗伤。” 傅北宸负手转身站在沈婉珺面前,他冷冷地垂眸看着沈婉珺:“不需要你帮我,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沈婉珺抬眸看着傅北宸,她眸色有些强硬:“傅北宸,陛下既然让你和我配合,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替我挡内力,我帮你疗伤,很公平。” “很公平,可我不需要。”傅北宸眸光幽深,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准备离开公子商的房间。 “傅北宸!” 沈婉珺几步拦住傅北宸的去路,她看着他的眸光严肃郑重:“你如果今天一定要拒绝我帮你疗伤,从今天起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沈婉珺不知道,她无心的威胁却击中了傅北宸心里薄弱的一道防线。傅北宸沉沉地一叹,转身坐回椅子上,沈婉珺站在他的身后,掌心轻推将自己的内力送进傅北宸的经络脉搏之中。 周身内力,循环始于心,绕体十圈方成。 沈婉珺在心里一直默念这句话,她并不是第一次疗伤,却唯独怕这次出现丝毫意外。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北宸体内的内伤才算是基本修复了。 沈婉珺收回掌心内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笑嘻嘻地看着傅北宸:“这样才算公平。” “多谢。” 傅北宸起身打开公子商房间的大门,转身时脸颊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绯红。 八十九:双冥血,成了 商知府猛然回头,和仆婢们一窝蜂地齐齐涌到公子商的房门前,伸头探脑地往里看着。沈婉珺转身当住众人视线,迅速用小瓷瓶取了一点点公子商的心口血藏在腰间,她收拾好银针包,出来时顺手关上了房门。 商知府焦急地不停左右观望沈婉珺与傅北宸二人:“二位大人,犬子,犬子究竟如何了啊?” 沈婉珺抬手示意商知府先冷静下来,她继续道:“商大人不必担心,令公子之前是因为心脉受损而病情恶化,如今我二人将公子心脉以银针续接,令公子已经没有危险了。” “那,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犬子?”商知府脸上浮现出异常的喜悦,他睁大眼睛看着沈婉珺。 “现在还不行。” 沈婉珺倾城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她扫视商知府身后的众人,目光一下就落在了碧云与碧翘的身上。她转眸对商知府继续道:“公子现在情况虽无性命之忧,但还待观察。且需要悉心照料,稍有不慎的话,公子便会命丧九泉。” “碧云碧翘,你们过来。” 沈婉珺朝她们招了招手,看她们快步赶过来之后,她仔仔细细对她们交代:“公子的房间除了我和傅北宸,你二人以外,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每两个时辰就要观察公子心口是否变色,银针是否发生了变化。事关人命,千万要谨慎。” “是,奴婢们知道了,一定谨遵大人的交代。”碧翘恭敬应承下来,落落大方地朝沈婉珺俯首见礼。 “至于公子的药物。” 沈婉珺稍有停顿,她凝神思考心中的疑惑,抬眸看着商知府交代道:“公子暂时沿用我之前开的药方,我即刻要上山去寻找一味草药,它对公子现在的情况大有助益,且只有新鲜草药的药效最好。” 商知府深深地弓腰朝沈婉珺行了个的礼,苍老的眸中竟然有些湿润:“下官替犬子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沈婉珺不想浪费时间在客套上,她疏散了拥挤在门口的众人,与傅北宸一同往她的房间走去。 按照最熟悉路线一路回来,沈婉珺推开卧房的门,与傅北宸一同进来后,她伸头到门外左右观察,看到无人才把门关上。 “你怎么弄的一副还怕人发现的样子。”傅北宸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沈婉珺,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婉珺将银针包放在桌上,朝傅北宸神秘一笑:“可不就是怕被人发现我和你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让人遐想非非吗?” “沈婉珺,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说胡话的毛病?”傅北宸侧头瞥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看起来已经是被她磨得没什么脾气了。 “调戏你是种习惯,改不了了。” 沈婉珺摇摇头,随口说出这么一句话。她眸中带着得意看向傅北宸,笑吟吟地转身取出之前放阴血的小瓶子,又从腰间掏出刚才的小瓷瓶,将两种血仔细地混合在一起。她勾唇一笑:“双冥血,成了。” 九十:压根不需要你 傅北宸眉梢微挑,他抬眸看着沈婉珺手里小巧精致的瓶子:“你刚才取到了阳血?” 沈婉珺侧过头看着傅北宸,一脸好笑地眨眨眼反问:“不然我怎么调制双冥血?” 傅北宸极轻一笑,他微微颔首,挑眉看着沈婉珺,眸中满是一种掐指半仙儿的得意:“你刚才关门就是因为你要调制双冥血,对吧?” 沈婉珺突然笑出声来,她摇摇头,幽幽地一声轻叹,美眸轻抬白傅北宸一眼:“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想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 “沈婉珺!你!” 还不等傅北宸把话说完,沈婉珺就转身把小瓶子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事情过去了两天,总算是有点进展了。 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又取出一个小瓷管将双冥血倒出来一些藏在怀中,从包袱里抽出一柄短刀别在腰间,整理收拾妥当后,她回头看着傅北宸:“你怎么还不走?” “废话。” 傅北宸冷冷地瞥着沈婉珺,俊俏的剑眉轻皱,带着点儿嫌弃:“我当然是在等你啊,笨手笨脚慢到死。” “等我?” 沈婉珺的秀眉拧成一团,她指着自己反问傅北宸:“你等我干什么?” 傅北宸瞟了一眼沈婉珺,站起身整理好紫锻衣袍:“等你一起上山。” 沈婉珺启唇一笑挥了挥手,丝毫不把傅北宸说的话放在心里:“傅北宸,你现在这样还陪我上山?你还是安心待在商府养伤吧。” “月牙城后山危机四伏,我受伤不假,但是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上山。” 傅北宸的眸中满是不容抗拒,他脸上看不见丝毫情绪的波动,一字一句地开口:“陛下让我照看你,所以你不能有事。” “傅北宸,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没有陛下的口谕,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都为我考虑?” 沈婉珺每次听见傅北宸说这套陈词滥调就觉得心里有气,她眸中敛去笑意,倾城的脸上多出几分冷意,转身开门:“我说了不需要你跟着就是不需要,你这副样子跟着我还不够添乱,真的碰到危险,我自己也许还跑得快点。” 傅北宸面无表情地走到沈婉珺身边,他看着她,眸中不见半点情绪:“这是陛下交代给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沈婉珺索性抽出短刀横手对傅北宸一划,看他跳到数米之外时方收回短刀:“我 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现在是,今后也是。” 沈婉珺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门口,留下傅北宸一人的身影站在房门口,他微垂眼帘,细微地轻叹一声,眸中蒙上了一抹令人猜不透的情绪,片刻后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傅北宸你这个大混蛋,什么都是陛下说陛下说,江雪儿有哪里好的?你就这么放不下,远在月牙城都怕伤了她的心,好啊,有种你就和我陌路到死为止! 沈婉珺一路上都恨恨地咬牙,她踏着刻意沉重的步子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马棚,她随意牵了一匹马,翻身跃上,带着怒意地喝道:“驾!” 裙裾飞扬,一骑绝尘。 九十一:你跟来干什么? 她顺着月牙城的城门出城后,一路就开始拼命驾马往山上赶,一边驾马一边还不忘在心里腹诽傅北宸。这原本漫长的山路今日只用了半个时辰不说,沈婉珺的腹诽在这半个时辰里,也未曾有一句重复。 她将马停在山脚下翻身下马,只身独自往山上走,全然没看见那匹马正拼了老命地喘着粗气,享受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 月牙城的这座后山她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深夜,这次虽然时间已近傍晚黄昏,但好歹也是有足够的光亮能够看清楚山里景色的。 沈婉珺暂时敛去胸中的怒意,步步谨慎地往山顶最深处行走,她还是顺着上次那条细长狭窄的山路往山上走。她轻垂美眸往山脚下望,只见层层环翠间白雾缭绕,已经是看不真切山脚下的模样了。 沈婉珺越是往山上深处走,就越是发现这山上的峭壁间生长着许多在外面见不到的奇花异草,还有在外面千金难求的珍贵草药。 她记得从前看过在古典上看到过一种草药,名为回魂草,长得极像一杆拂尘。据说这种草药可包周身经络脉搏声息,固本培元,能医将死之人,只生长在灵秀之地。 那日她在这座山上见到许多珍奇难以存活的植物均生长茂盛,所以她猜测这里应该也能养活回魂草。 沈婉珺绕过大半个山头,停停歇歇走了足有四五个时辰,才在层层枝桠茂密的树丛藤林后面,发现了一小片回魂草。她美眸中满是欣喜,挖出其中一棵仔细辨认后,终于确定这就是回魂草。 沈婉珺将这里能看见的回魂草小心翼翼地连根挖出,生怕破坏一点点草药影响药性。她从怀里掏出一方蚕丝绢帕将草药尽数小心包好正准备离开时,她便听见身后仿佛有异动声。 沈婉珺眸光微斜依稀分辨是一种野兽,她伸手摸上腰间的短刀,迅速抽出短刀转身向后一跳退到安全的地方。 果然,有一头狼正发出威胁的低吼,闪烁着绿光的兽瞳正恶狠狠地盯着沈婉珺,犹如见到了一顿美餐。 就你这样,估计下辈子投胎都成不了人! 沈婉珺眸光一利,素手翻转,短刀在手里耍了个刀花,正打算取它性命时,就看见有一柄长剑朝那头狼袭去,干脆利落地了狼的心脏。那头狼一声哀嚎,应声倒在地上。 沈婉珺认得那把剑,这是傅北宸的。她白了那把剑一眼,扬头一声轻哼,反手将短刀重新收回刀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是说过不需要你跟着 我的吗?” 傅北宸紫袍衣袂轻扬,他步履清淡地走过来将剑收回剑鞘,抬眸看着沈婉珺:“你离开商府将近快六个时辰。” 沈婉珺挑眉白他一眼,满脸写的尽是明知故问:“哦,那又怎么样?” 傅北宸对沈婉珺满脸的故意挑衅视若无睹,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所以我来寻你,来看看你是否遭遇不测。” 混蛋傅北宸,你简直欺人太甚! 沈婉珺瞪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嫌弃的神色,她咧嘴扯开一个笑:“傅北宸,你都没死呢,我怎么可能舍得死呢?” 九十二:你就不怕我也遭遇不测? “沈婉珺,你这话有歧义,听起来你为了我很不舍得去死。”傅北宸今天出奇的平静,他看着沈婉珺怒气冲冲的小脸,不知为何竟然想笑。 “是吗?” 沈婉珺挑眉侧眸看着傅北宸,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反问:“那照你那样理解,你是不是也同样担心我会出危险?” 傅北宸轻轻点头,深邃的眸中头一次让沈婉珺觉得是澄澈的,他幽幽开口:“毕竟你出危险,回北陵之后我是要负全责的。” “傅北宸,你……” 沈婉珺垂首咬牙老半天吐出这么一个字。她眼角微跳,抬头间狠狠瞪着傅北宸:“你就这点出息!” 沈婉珺扔下的一声冷哼就扭头迈开大步往山下走,傅北宸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明的笑意,跟着沈婉珺一路往山下走: “沈婉珺,你最好走慢点,上次你就差点掉下去。” “我为什么要走慢点,你有本事别跟着我啊。” “喂,沈婉珺,你什么态度?我来寻你,你不谢我就算了,竟然还这么野蛮。” “对啊,我就这样,谁逼你来寻我了?” “沈婉珺,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傅北宸,我也救了你这么多回,不是也没见你对我有多客气?” “沈婉珺!你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我泼妇?!那你就是白痴!” “泼妇!” “白痴!” “泼妇!” “白痴!” …… 沈婉珺与傅北宸就这样一路从山上吵到山下,傅北宸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对她自己的想法却很清楚,虽然和傅北宸吵得激烈,但当傅北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心里就已经消气了。 明明是一样的路,沈婉珺却觉得比来时漫长了许多,快到月牙城门口时,她与傅北宸终于因为疲惫而停止了争吵。 进城时已经是月上枝头的深夜了,白天的月牙城没有生气,晚上的月牙城中更是一片死气,简直让人觉得犹如踏进了一座大坟墓。 “掐算时间,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要到子时。”傅北宸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眸中的神色若有所思。 沈婉珺没有说话,她随着傅北宸的话抬头望着月亮,垂眸一声轻叹,按照那老伯的话,今晚子时,月牙城将再出怪事 。她轻皱眉心,与傅北宸驾马飞奔赶回商府。 沈婉珺将马匹交给守门的小厮后,拿着草药与傅北宸步履匆匆的往公子商的房间走:“傅北宸,过会儿我帮公子商换药,你在门外守着,我怕有不测。” 傅北宸行步的空隙抬眼懒懒地瞥着沈婉珺,音调不愠不火:“你怕公子商有不测,你就不怕我守在门口也发生不测吗?” “你少废话!” 沈婉珺白傅北宸一眼,她与傅北宸绕过花园,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公子商的房间,沈婉珺扭头看了一眼傅北宸:“好好守在门口,如果公子商发生不测,你就白费这么多内力了。” 九十三:回魂草都给你了,千万不能死 傅北宸一声冷笑,深邃的眸中冷冷地瞥着沈婉珺:“说的好像只有这个公子商才是凡人会发生意外一样。” “那当然。” 沈婉珺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她扭头轻勾唇角,美眸中划过一丝狡黠:“如果换成是你傅北宸的话,恐怕就变成是对方遭遇不测了。” 沈婉珺一声轻笑,不再理会傅北宸的反应。她拿着草药踏进房中轻声合上房门,公子商依旧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沈婉珺将草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帮公子商细细探脉。公子商的脉搏平稳和缓,看来心脉一劫确实是过去了。 沈婉珺暗暗松了口气,她的目光扫过公子商心口上的十根银针,起身从窗台前拿来捣药罐走到桌前,利落的将回魂草整理好放捣药罐小心磨碎。 沈婉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的月色,时刻不敢松懈时间。虽然说不怕傅北宸遭遇不测,可他今天才受了内伤,留他一个人到底还是不放心。 沈婉珺将磨好的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公子商心口的银针周围,药汁包裹着银针,没过多久药效就开始发作,沈婉珺探上公子商的脉搏仔细切听。 这回魂草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公子商现在的脉象平稳,脉搏也比起之前更加清晰有力。沈婉珺勾唇一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稍微落下了一些,她看着公子商,突然就想起商知府白日里的焦急。别人家的公子这个年纪或是游乐或者早已成家,唯独公子商却是这般模样。 “公子商啊,我会尽力想办法救你性命的,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沈婉珺一声轻叹,伸手帮公子商将脸颊旁的发丝拂到一旁。也许是沈婉珺指尖的触感碰到了公子商的脸颊,他竟眉心微微跳动。 沈婉珺将草药收拾好,替公子商检查好一切后转身离开房门。沈婉珺轻轻关上门,在门外松了一口气,她张开双臂活动着有点发酸的肩膀,灵动的美眸还不忘打量四周:“奇怪了,傅北宸人呢?” 沈婉珺抬步走到公子商房前的院子里仔细寻找傅北宸的身影,可是大到长廊,小到石凳,她都没有看见傅北宸的半个鬼影子。 果然,一出来就不见人影了!大骗子! 沈婉珺简直想立刻把傅北宸揪过来一顿拳打脚踢,她气得直跺脚,抬头骂道:“混账傅北宸,还说今晚要一起守着月牙城,结果自己这么快就跑了!” 沈婉珺这边话还未说完,一道冷冷的声音就从公 子商的屋顶上传来打断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沈婉珺,你再敢胡说一句试试看。” 沈婉珺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仿佛就在这一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找傅北宸一定要上房找。 沈婉珺脸上的怒气消散,她微扬下巴瞧着屋顶勾唇窃笑,莲足运气轻功,一点凭栏便轻盈跃上屋顶。 九十四:你似乎格外钟爱屋顶 傅北宸紫袍衣袂轻扬,他抬眸望着沈婉珺。月光柔和,犹如一层银色轻纱落满在他身上,就连他羽睫下深邃的眸中也染上了朦胧的微光。微风从傅北宸身边经过,他把目光从沈婉珺身上移开。剑眉微皱,双眸在月光下,让人觉得有种会随时深陷的魔力。 其实只有每到傅北宸安静下来的时候,沈婉珺才会打心眼里觉得他没有辜负北陵第一美男的称号。多数时候,沈婉珺都觉得叫他北陵第一祸害更恰当。 “傅北宸,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喜欢坐在屋顶上这个习惯啊?” 沈婉珺莲步轻巧,踏过落满银霜的片片青瓦,很是自然地坐在傅北宸身旁,她笑意盈盈地扭头看着他:“你今天怎么好端端的又跑屋顶上来了?” “我哪有什么喜欢坐在屋顶上?” 傅北宸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沈婉珺:“我坐在这里,是因为坐在这里看的最清楚。” “这里最清楚?” 沈婉珺故作夸张地伸头左探右瞧,她笑嘻嘻地扭过脸伸手托腮,一脸打趣地看着傅北宸:“又成这里看的最清楚了?” “话多!” 傅北宸不着痕迹地掩饰了眸中一抹异样的神色,他黑着脸,抬眸狠狠瞪了沈婉珺一眼。 “哦。” 沈婉珺闭上嘴巴,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不再说话,这样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傅北宸偏眸瞥了一眼沈婉珺,他轻咳一声:“哎,沈婉珺,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婉珺打了个哈欠,伸手揉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扭头故作无辜地看着傅北宸:“你不是嫌我话多吗?” 沈婉珺,你一定是故意的。 傅北宸眯起眼瞪着沈婉珺,眸中满是威胁的神色:“沈婉珺,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笨。” 被拆穿之后,沈婉珺索性也就不装了,她笑吟吟地轻抬美眸:“傅北宸,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大家彼此彼此。” “公子商的情况怎么样了?”傅北宸瞥了沈婉珺一眼,他垂眸静静地俯瞰着月牙城中的景象。 “现在一时平稳,往后生死不知。”沈婉珺垂眸敛去方才的笑意,干脆利落地扔出这样一句话。 傅北宸眸中一顿,他偏过头看着沈婉珺:“你很担心他?” “是,我很担心公子商的情况。 ” 沈婉珺很诚实地回答了傅北宸的问题,她轻抬眼帘,沉沉一叹:“我目睹过那么次的死亡,公子商还这么年轻,就这样成为一场阴谋的牺牲品岂不是太可惜了?” 傅北宸的眸光里倒映着沈婉珺脸上的一丝愁容,他转头与沈婉珺一同看着脚下安静的月牙城:“你是闻名天下的北陵神医,现在这种时候,你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 九十五:至少现在你在我身边 “相信自己的能力?” 沈婉珺抬眸望着傅北宸一声轻笑,她无奈地摇摇头反问:“傅北宸,这次的情况不同。就像是你,你征战无数,可是有哪次打仗你是稳操胜券的?” 傅北宸垂眸沉默了片刻,他并不是不懂沈婉珺在面对公子商时的心情,他淡淡地勾起唇角:“这次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总会过去的。” “傅北宸。” 沈婉珺故作认真地点点头,她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傅北宸:“你还能再敷衍我一点吗?” “沈婉珺!我好不容易安慰你一次!你简直是不识好人心啊!”傅北宸阴沉着脸,冷冷地瞪着沈婉珺。 沈婉珺摆摆手示意不想争吵,她轻声一叹,低下头笑了笑,半真半假地问道:“傅北宸,都已经这么久了,我们除了猜想,什么具体进展都没有。你说……陛下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很失望啊?” 沈婉珺绝美的脸上泛起一层复杂神色,从很小的时候起,她看惯了宫里人争权夺势,勾心斗角的丑恶嘴脸。对她好的人寥寥无几,皇兄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所以无论任何事,她最先怕的就是皇兄会失望,毕竟这是支撑她走过那段暗无天日的童年的唯一一束光亮。 “不会的,陛下最大的骄傲就是你。”傅北宸将目光从沈婉珺身上收回来,从他认识沈婉珺的时候算起,他似乎还不曾见过像现在这样的沈婉珺。 “傅北宸,认识你这么久,你终于说了一句我爱听的。” 沈婉珺心里突然觉得傅北宸这个人有点复杂,她美眸微动,抬眸一笑掩去了方才的神情:“不过,言归正传,我们在义庄遇袭,可见我和你是北陵人的身份是已经暴露了。” “我知道,这也正是我目前考虑的地方。”傅北宸的发音很淡,他将眼帘垂的非常低,叫人想不通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沈婉珺抬眸看着月亮,按照月亮的方位推算,估计马上就到子时,她垂眸扫过月牙城的每一个角落:“希望今晚月牙城的动向可以带给我们一些线索,这样也可以早点还月牙城百姓一个安宁。” 傅北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他偏过头看着沈婉珺道:“有我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傅北宸,你自己现在都是伤患,还有你在……你在能怎样啊?”沈婉珺无可奈何地揉揉太阳穴,甩给傅北宸一记的白眼。 “喂,沈婉珺!” 傅北宸忍无可忍地转头瞪着她,深邃的眸中满是愤怒的火光:“你是不是一天不和我吵架,不讽刺我,你就觉得活不下去了啊?” “这倒不会。” 沈婉珺真诚地眨眨眼睛,她望着傅北宸勾唇嘿嘿一笑:“最多,我会觉得有点无聊而已。” “沈婉珺,可我总觉得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