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匠》 第一章 遭报应了 我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人老实,是家长和老师眼中的好孩子。 可高考结束的第一天,我就干了一件特别出格的事。 赶尸! 其实,也不是电视上那种阴气森森,鬼啊神的赶尸。 不过就是跟我一个要好的哥们儿,开长途车送一具尸体回家。 我哥们儿叫大周,初中就不上学了,在外面混社会,听说一直帮什么大老板开车。 我高考完第一天,他就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发财,有个好活给我。 我当时正想着打暑期工,赚点零花钱,就问他啥活。 他说也不是什么累活,就是跟着他跑长途车,大概一个星期就到,一天两百,到地方结算。 我一听觉得不错,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时我还以为就是长途货运车,主要工作就是帮人家递发票啥的。 可谁知道是辆金杯车,里面还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盖着红布,还用红色的麻绳绑着,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里面是啥。 当时,我虽然没想到是棺材,可看到这种诡异的东西,还是有点害怕,就问大周这是啥东西?怎么血淋淋的? 大周叼着烟,说谁知道,说不定是一箱子黄金。 我心说这模样倒像棺材,跟金匣子还真挂不上钩。 不过,我毕竟是赚人家钱的,也不好多问,就上车跟着他走了。 本来我这个副驾驶的活挺轻松,啥也不干,就是跟大周聊天,防止他睡觉。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犯困,还老做梦,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金杯车空间太小,老是坐着累的。 可后来我发现,自己老作一个梦。总是梦见一个特别好看的女孩向我喊救命。 那个女孩皮肤特别白,浑身赤裸,还被红色的绳子绑着,敏感隐私地都被红绳子粗暴的勒着,流出血来。 她被绑的就像虾球,不停扭曲着身体,向我祈求。 因为嘴也被绳子勒着,说不了话,只能不停的呜呜,流着泪看我。 我看着特别心疼,想要帮她,可每次还没出手,就惊醒过来,还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有时候因为梦太香艳,都会弄脏内裤。 当时我挺害怕,就把这事跟大周说了。他听后脸色猛的一变,不过马上就干咳了几声,道:“哥们,你这是春梦啊?没事,一会儿到地,哥哥给你找一个水嫩的小妹妹。” 我赶紧说不用,还说觉得这不是什么春梦,感觉有鬼怪的成分。 我虽然是个学生,多年被灌输无神论,可内心还是有点信这些,而且,我奶奶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因而还是挺忌讳这些的,尤其车上拉着一个疑似棺材的玩意儿。 不过大周一听这话就乐了,道:“你看电影看几把多了?哪有什么鬼?草!” 我看他骂骂咧咧,有点不高兴,就没再说。大周常年跑车,估计也是忌讳这些,不想让我说,不吉利。 可不经意间,我却看到后面的东西好像动过,红色的绳结明显是被解开过,而且,还露出一角。 这一角也是红色,从形状和细节上看,分明就是一口棺材! 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我还是吓了一跳,叫道:“大周,棺材,真是棺材,还是红的,这也太不吉利了。” “你叫唤几把啊!”大周生气的刹车,差点没撞在护栏上。 他熄灭火,狠狠瞪了我一眼,探过身子就去处理棺材,把上面的红色包严实,绳子又重新绑了绑。 “大周,这可是棺材,而且是红的,大凶啊!”我害怕道。 我听奶奶说过,那些冤死的人才会用红皮棺材,为的就是压煞,压住尸体的凶煞之气。 “你瞎叫唤什么?什么叫大凶?这活你要不干就赶紧下车,别几把一惊一炸的,吓死个人。”大周特别生气,脸都红了。 说实话,我跟大周是发小,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当即就有点怂,不敢再说话。 不过,我心里也是不高兴,心说这都离家上百公里了,你让老子怎么下车? 经过这件事后,我俩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谁心里也不高兴。 后来还是他跟我说话,说这件事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怕我害怕,才瞒着不跟我说。还说他心里也害怕,才找我一起。 “不过少谦你放心,这是一口空棺材,根本没死尸,这也是我敢接这活的原因。”大周笑着道。 我不由皱起眉,不解道:“空棺材?你怎么知道?” “我…我当然知道了,人家雇主跟我说的啊。”大周语气明显顿了一下,道。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在抖腿,一定在撒谎,我跟他一起长大,知道他这个毛病。 可总不能揭穿他,要是那样,估计大周得恼羞成怒,跟我急眼。 我心中也是无奈,只能装傻,只是暗暗祈求奶奶保佑,能让我顺利到达目的地。 可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顺利,还没过半天,就又出状况了。 大周这个老司机,竟然在休息特别良好的状态下,发生了车祸。 当时他还在跟我聊荤段子,笑的特别猥琐,可突然一头就撞在方向盘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索性当时我们只是在乡间小路,而非高速上,要是在高速,这种情况我俩也不用活了。 可就算如此,也是一头撞在树上,差点没把我俩给搞死。 我倒还没啥事,主要是大周,口鼻冒血,估计鼻梁骨都断了。 不过这家伙是牲口,一抹血,说自己没事,就是感冒,犯困。 这种屁话谁能信?他一向壮如牛犊,怎么会感冒,犯困? 可我又能怎么说?只能先处理车祸现场。大周是老司机,会开也会修,他鼓捣了半天,说不严重,能修好。不过,有点麻烦,估计明早才能走,得露宿街头。 露宿街头倒也不怕,虽然是荒山野岭,远处还有几个坟包,挺阴森的样子。 不过,我俩大男人自然不害怕。 可诡异的事又来了! 修车的时候,我看见大周老是流鼻血,甚至有时候耳朵里面也流。 最后,他从车底爬出来的时候,干脆双眼也流出血来。 我直接就吓懵逼了,这跟恐怖电影中的七窍流血,太像了吧? “看鸡毛啊!不就流点血吗?”大周满是油污的手在脸上一糊,特别没所谓的擦了擦。 可他不擦还好,一擦更狰狞,尤其在渐渐黑下来的夜幕下,别提多渗人了。 “你们这些上学的也太怂比了吧?流点血就吓坏了?”大周搂着我,特别熟络的傻笑着。 看着他像童年时那样的傻笑,我惊惧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可刚平静一会儿,又他妈出状况,而且是特别渗人的状况。 当时,我跟大周正在一起撒尿,他迟迟撒不出来,我还嘲笑他尿等待。 可刚嘲笑完,他就尿了,还尿的全都是血,而且量特别大。 我直接就给吓的尿不出来,特别没出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着你怎么尿血? 大周脸色特别苍白,咧嘴一笑,道:“累啊!刚才修车太累了,都累尿血了。” 说完,他一头栽倒在血泊里。 我赶紧去扶他,可感觉他特别虚弱,身体轻的要命,就像被掏空一样。 大周突然流着泪,哭道:“少谦,我作坏事了,我遭报应了。” 第二章 谁动了棺材 坏事?遭报应? 什么情况?一路上他不就是开车吗?我跟他朝夕相处,没见着他作什么坏事啊? “什么坏事?杀人放火啊?”我不解道。 大周抹了抹眼泪,欲言又止。我还想再问,可他已经挣扎着起身,爬上车睡觉去了,也不再搭理我。 我看着他有些虚弱的背影,不禁微微皱起眉,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俩一直在一块,真没见他干什么坏事啊!难不成是在我睡觉的时候? 有这种可能!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长了一个心眼,故意装睡,想要看看大周到底搞什么鬼。 不过,说实话,装睡是个技术活,尤其是我现在特累,不闭眼都要睡着,更何况闭眼? 不知不觉的,我就给睡着了。 索性,我心里有事,很快又惊醒了。而且还是被车上的响动给惊醒的。 因为响动是从棺材那边发出来的,我没敢动,只是盯着车内的后视镜看。 起初,我的眼睛不太适应黑暗,等了一会儿,我才发现搞动静的是大周。 他一脸的狰狞,就跟尿急一样,疯狂的解着棺材上的红绳。 因为他手忙脚乱,红绳迟迟解不开。大周也是急眼了,直接就用牙咬。可绳子太粗了,牙崩断数颗才咬断。 大周弄的一口鲜血,狰狞无比,可却对着棺材嘿嘿笑,特别满足。 这棺材里到底有什么?怎么对他这么有吸引力? 大周嘿嘿笑着,搬开了棺材盖,伸手去里面抱东西。 全程他都没看周围一眼,一双眼珠瞪的特别大,只是看着棺材里面,而且呼吸特别急促,就跟……要行房一样。 他从棺材里抱出一具尸体! 当那具尸体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直接吓的浑身哆嗦。 因为,我梦见过她!这些天不停梦见! 她跟梦中的一样,皮肤特别白,没穿衣服,浑身都被红色的细绳捆绑着,即香艳又可怜。 而且,她眉心还钉着一枚木楔子! 她很美,一点都不像死人,倒像一个睡着的明星。 我盯着她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暗的幻觉,还是真的,竟然看到她眼角划过一滴泪。 “嘿嘿!美人!美人!” 大周就跟傻了一样,死死抱着美艳尸体,就跟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他不停亲着尸体的脸,还上下其手,各种摸、揉、捏。 他这么凌辱尸体,真的是太变态了。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掰开了尸体的嘴,准备把那东西塞进去。 我当时别提多恶心了,再加上这些天老做梦,这么眼睁睁看着,也实在过意不去,直接就站起来喊道:“大周,你干鸡毛呢?” 大周吓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没给吓疯。 他坐在地上好久,才爬起来道:“你他妈吓死我了。” “你恶心不恶心?”我没好气道。 “哥,这不是没出息吗?实在没忍住,这尸体太漂亮了,不信你看看。”大周扭过尸体的脸给我看。 可他力气太大了,脑袋都给扭拧巴了,特别可怕。 大周连连告罪,又把人家脑袋给扭了回去。 我皱起眉道:“你是不是昨天也搞了?都他妈遭报应了,还敢动?” 这几天他鬼鬼祟祟,肯定没少弄这具尸体,不然不会尿血。也不会一见我说棺材就生气,急眼。 “没有,真没有,第一次,真是第一次。”大周死不承认。 可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信。他这些天肯定是疯狂的搞了,不然身体不会被掏空,又是忽然晕倒,又尿血。 “大周,我奶奶说死者为大,别动尸体,更别这么弄,容易遭报应。真的。”我也是无奈道。 我能说什么?总不能把他给抓起来扭送公安局,再判个强奸吧? “行,我不动,再也不动了。”大周呵呵笑着。 他被撞破脏事,自然有点低声下气。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这时候谁打电话?不用睡觉的吗? 大周看了一眼手机,向我作了一个嘘声的姿势,然后指了指棺材,道:“雇主。” 我点头表示明白。 他这才接了电话,一接电话,对面马上传来阴森可怖的声音,把我俩直接吓尿了。 “你动我尸体,你个该死的臭男人,竟然动我尸体。”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阴森的语气中全都是怨气。 大周吓的直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女菩萨,女神仙,我再…” 他刚想说再也不敢,我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接话,道:“你他妈谁?别几把装神弄鬼。” 说实话,我也害怕,要是她开口怼我,我估计也跟大周一样吓的跪地上。 可她没有,反而沉默了。 讲道理,我之所以敢怼她,是因为她的演技有点浮夸,有那么一点演戏的成分。 大周心虚,可能没听出来,我距离远,倒是捕捉到了这一点。 “哈哈,吓到你们了吧?” 经过长久的沉默后,对面爆发出哈哈大笑。 大周一愣,直接就爬起来要摔手机,我抓住他手腕,提醒他这是自己的手机,新买的。 他气的踹了几脚轮胎,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我是雇主,刚才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瞎闹呢。”一个挺稳重的男声响起。 闻此,大周脸色微微有些缓和,道:“大半夜打电话,你有事?” “有点事,你们一直停在g30高速旁边的乡村小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走?”雇主问道。 大周没好气道:“车坏了,明天就走。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棺材里面有定位装置。你也别生气,棺材里有我很重要的人,不能有闪失。”雇主道。 他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争吵,还是刚才那个女人。 她嚷着说什么重要的人,不过就是前妻而已,她重要我算什么?小三吗? 雇主也没理她,道:“你们稍等,我马上就到。” 马上就到? 我跟大周也是一呆,怎么个意思?跟踪来了? 雇主说完就挂了电话。 大周还没反应过来,我直接推了他一把,道:“还愣着干毛?赶紧收拾一下啊。” 虽然是前妻,可要是被雇主发现大周干这种事,估计当场杀人都有可能。 大周也反应过来,赶紧去收拾尸体。我也跟着帮忙。 本来这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就算我俩有点手忙脚乱,可也不至于出状况。 可当我抬起尸体时,她突然抓住了我,就那么死死的抓着,疼的要命。 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厉鬼索命,来报仇了,吓的腿都软了。 不过,索性她的手并不是铁钳,被大周轻松一掰,就掰了下来。 我也松了一口气,估计是尸体僵硬的巧合,毕竟她指甲长,抠在我皮肤上也正常。 我俩收拾好了尸体,把棺材重新盖上。虽然绳结有点费事儿,不过总算还是在雇主来之前给搞定了。 雇主不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女人和老头。 女人就不说了,特别骚气那种,高跟丝袜什么的。 老头就有点意思了,穿着一身黑,留着山羊胡,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不停掐数着。 这老头不僧不俗,也不像道士,可却神神叨叨的,围着棺材瞎转。 他也没掀开红布,就直接盯着我俩,阴沉道:“谁动棺材了?” 第三章 怨毒 这老头是妖怪吗? 我们两个近乎完美的恢复了棺材的原样,怎么他还能看出来? 不过,就算他看出来,我们俩也没可能承认。这种事,打死都不会承认啊。 见我俩不认,老头冷哼道:“你俩也不用狡辩,我这困棺锁,乃是湘西赶尸人祖传的手艺,岂是你们两个小娃娃能学会的?” 湘西赶尸人? 现实中还真有这种职业?不都是电视剧上演的吗? “我临行前,告诉过你,不要动棺材,你为什么不听?”雇主冷着脸质问。 大周估计也是吓坏了,吞了吞口水,连话也说不出来。 反而是那个风骚女人开口道:“人都有好奇心嘛!你越是郑重警告,他越是好奇想看不是?你不如不跟他说呢。” 这话倒也在理。 雇主皱起眉,训斥道:“你给我闭嘴。” 风骚女撇撇嘴,不敢再说,估计也是见雇主真生气了。 “好奇?哼!我看这小子分明就是色迷心窍。”老头冷哼道。 “色迷心窍?谷大师,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王八蛋不仅动了棺材?还动了尸体?”雇主脸色大变。 老头点点头。 见此,雇主直接急眼了,掏出一把枪,怒道:“老子崩了你。” 大周跟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枪,瞬间就给吓尿了。 而且,雇主还打开了保险,分明是要真的杀人。 大周直接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道:“对不起!大哥!是我色迷心窍,干了坏事!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钱全退给你,十万块钱全都退给你。” 十万? 我心中骂娘,大周也太不老实了,就给老子一千多块钱? “钱?老子可不缺钱。”雇主咬牙切齿,直接就要扣动扳机。 我都吓傻了,腿都发软。可这时,老头伸手拦住了他,道:“先别杀,路还长,留着还有用。” 雇主似乎极为听老头的话,虽然特别愤怒,眼珠都红了,可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枪。 老头看着已经被吓尿裤子的大周,问道:“这一路上,你是不是按合同上说的,昼伏夜出,还在指定加油点加油?” 大周赶紧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这些天大周确实晚上才开车,每次加油都去特别偏僻的加油点加油,有时候甚至不惜冒着趴窝的风险,估计应该是他们指定的加油点。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对我道:“你,今晚去棺材里面睡觉。” 我草! 这个转折有点生硬啊! 老子什么都没干,钱也没拿到一分,你让老子睡棺材?还跟一个诡异的女尸体睡一起? “赶紧着!”老头不耐烦的命令道。 我摇头拒绝。这尼玛搞什么?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不去就死!”老头拿过雇主的枪,直接怼在我额头。 冰冷冷的枪口戳在我额头时,别提多可怕了。 我无可奈何,只能嘴唇哆嗦的钻进棺材。老头很明显是玩绳子的高手,分分钟就把我们绑了半个小时的绳子解开,打开了棺材。 这个老缺德的玩意儿,不仅让我睡棺材,还让我脱衣服。也就是说让我跟女尸体坦诚相待。 当时我几乎都要疯了,可面对枪口,只能屈辱的脱下了衣服。 索性棺材里面黑暗一片,我看不到美艳尸体的脸,不然我真忍不住会起反应,甚至跟大周一样,作出龌龊的事。 把我弄进棺材,车就缓缓启动了,拉着我一路颠簸。 起初,我因为害怕,根本一点睡意没有。可渐渐的实在太累,就扛不住睡着了。 其实,我一直忍着困。因为实在害怕,可尸体太温暖了,还有淡淡的香味,特别迷人。 是的,你没有听错。 尸体没有一丝丝冰冷的死亡气息,更没有任何的臭味,全是迷人的体香。 讲道理,我甚至有点理解大周的变态行为,因为这具尸体太像一个睡着的美人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大概有一天一夜,因为睡的太舒服,我还真不想醒。 要不是有风吹! 我当时刚睡醒,根本没想起来自己在棺材里,不可能有风吹。 当我意识到时,一张带着怨毒笑意的脸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我当时吓的汗毛全都竖起了,头皮发麻。刚准备叫,那女人就拿出一把刀,威胁道:“敢叫弄死你!” 说实话,她一说人话,我反而不怕了。毕竟不是女鬼。 而且,我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是雇主的女朋友,就是那个风骚女。 她拿着把匕首命令我道:“滚出来。” 不要说她让我滚,就是不让我滚,我也要爬出来,没人愿意跟尸体睡一块。 我直接就往外爬,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衣服,可我还没爬出来,就觉得手臂一疼。低头一看,尸体又抓住了我,还是抓的手臂,还是上次的位置。 这一次她力气明显更大,指甲都陷入我的肉里。 我疼的钻心,奋力把她的手指全都从肉里拔出来。 她毕竟是尸体,虽然长期不腐,有些诡异,可终究是尸体,我轻轻一拔,手指就全都拔了下来。 我一出来,风骚女就盯着尸体嘿嘿笑,还举着刀,分明是要把尸体千刀万剐。 我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不过美艳尸体肯定是跟雇主有恋爱关系,风骚女也一定有。 女人都是醋坛子,人家死了都不放过。 这具美艳尸体也不知道生前作了什么坏事,不是被大周弄,就是被女人分尸,想想就倒霉。 我这人心软,有点于心不忍,劝道:“人都死了,什么账都消了,就别再咬着不放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个女人多可恶吗?你知道她作了多少坏事吗?”风骚女红着眼珠怒道。 “再坏人也死了,我奶奶说人死为大,死了啥账都没了。”我继续劝道,也算积点阴德。 “消不了,死了也别想消!这女人生前就欺负我,死后还想压我一头?门都没有!老娘今天就要毁尸灭迹,让他们谁也好不了。”风骚女怒道。 我被她疯癫的状态吓了一跳,瞧她那架势,我要再敢劝,估计会一刀戳死我。 “你不是长的好看吗?是不是想万年不腐吗?老娘就坏了你的风水,让你作鬼也翻不了身。” 风骚女说着就伸手揪女尸眉心的木楔子。 木楔子很诡异,血红色,还有雕花,一看就是某种诡异法门。 说不准她肉身不腐,就是这个木楔子的缘故。 正在风骚女要揪木楔子的时候,突然一辆摇摇晃晃的面包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这辆面包车特别老旧,玻璃上还贴着黄色的符纸。 车停下来,一个中年人从车上下来。中年人长的特别丑,牙大鼻孔粗,看着特别狰狞。 而且,他下来第一件事就敲我们玻璃,那张丑脸还贴着玻璃看。 风骚女虽然胆子大,可终究是做贼心虚,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丑脸男也不知道看没看见我们,就是不停的敲玻璃,也不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遇到黑白无常索命了,虽然他开着面包车不太可能。 “先生,不用敲了,车里没活人。”老头被敲门声惊醒,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并没有在车里,而是在加油站里面休息。 见有人出来,丑脸男也不再敲门,道:“走一趟活,路过休息一下。” “都是同道中人,不用客气,进来吧。”老头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丑脸男连声道谢,转而道:“老师傅说车里面没活人?可我看见有啊!还有两个,一男一女!” 第四章 死尸客栈 我草!这个丑脸男是傻逼吗?直接就拆穿我们? 其实我到没啥事,风骚女一被拆穿,直接就急眼了,上手就去揪木楔子。 当她的手触碰到木楔子的时候,我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画面。 那个美艳的尸体竟然睁开了眼,十根手指更是像烧红的铁棍般狠狠插入风骚女的手臂中。 风骚女疼的乱叫乱喊。 可尸体毫无怜悯,狠狠一扯,她的皮肉都被秃噜下来,就像煮烂的鸡腿,随便一扯,就只剩下骨头。 风骚女疼在地上打滚,叫了几声就彻底昏了过去。 老头不慌不忙的钻进车,看也不看风骚女,骂道:“蠢货!” 瞧他那架势,是早就料到风骚女要搞事情,也早就料到风骚女会倒霉。 “老师傅,怎么一回事?乱糟糟的。”丑脸男伸过头来问。 老头笑了笑,道:“没事,有些蠢货想动果子,还是个红果子。” “红果子?啧啧!还真是嫌命长哦!”丑脸男缩回头去。 当时我并不懂他们的黑话,等后来我入了这一行,也成了现代赶尸人,才渐渐理解其中含义。 挖坟倒斗的叫尸体粽子,而赶尸的则称尸体为果子。大凶大煞的就叫红果子。 “年轻人,继续睡觉吧。”老头指了指棺材,笑嘻嘻道。 我直接就摇头,跟拨浪鼓一样,死活不进去。他还说上次那句话,不想死就进去。 麻蛋!老子又不傻,还用这句话吓唬我是吧? “左右是个死,你给我个痛快吧!”我直接道。 看了刚才那么恐怖的场景,打死老子,老子也不进棺材了。 见我很坚决,老头子反而语气缓和了,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我管你是干嘛的。”我直接就怼道。 “我是赶尸的,祖祖辈辈就是。俺们湘西一带,一辈子恪守入土为安,落叶归根这条死理。所以,赶尸人还算有活路。” “尤其这些年在外打工的娃娃多,事故也多,我们的活也就多。” “不过现在都先进了,不用扛着走,开辆车就行。”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不解道。老子又不当赶尸的,你说这些习俗干毛? “我说这些,只是让你可怜可怜这个小姑娘,她命苦,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胎死腹中,自己又想不开就自杀了。” “她也生前也没啥愿望,就是想入土为安,落叶归根。” “可这一路上你也看见了,又是你哥们儿凌辱,又是这女人迫害,不安生,她一路不安生。” 老头摇头叹息,特别的伤感。 可我还是不懂,不懂他跟我说这些干嘛?跟我打狗屁的亲情牌? “你放心,她不会害你。恰恰相反,你只要跟她一起睡觉,她还会感谢你,保佑你。若干年后,她成神成圣,说不定还保你万贯家财,长命百岁。”老头子特别认真道。 可我又不是傻逼,又怎么会信他这种鬼话? “你他妈别忽悠老子了,老子不可能跟这具死尸睡一块,有本事你就弄死老子。”我干脆耍无赖道。 “孩子,只有男人的阳气,才能保证她肉身不腐,才能让她体面的入土为安。你就帮帮忙,跟她睡一天,一天就够了。”老头子竟然求我道。 可他求我,我也不可能帮忙。别说阳气这么鬼扯的事,就算是真的,我身阳气也不能被女尸吸走! “你跟他废话什么话?不进去就打进去,不行就虐待他,拔他指甲,割他肉。我不信他不怕。”雇主在车外喊。 他女朋友被弄的半死不活,他自然不高兴,脾气全发在我身上。 老头子看向我,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就出了金杯车,只留我一个人。 我心说好自为之你母亲,老子没可能睡在里面,就算天崩地裂,世界毁灭,我也不跟这女尸睡,太几把渗人了。 可我正骂娘,大周进来了。这货脸色特别苍白,嘴唇都发紫,一看就半死不活。 我以为他进来干嘛,谁知道他也来劝我跟女尸睡觉。 这王八蛋垂涎女尸很久了,跟我说着话,还时不时瞄一眼,眼神里满是渴望。 “兄弟,你知道为啥我都尿血了,晚上还要搞吗?”大周指了指女尸道。 我摇头。 他小声道:“上瘾啊!这女尸真怪异,有人的体温,还有人的香味,真叫个迷人。” 说着,他还特别变态的舔了舔嘴唇。 “你什么意思?你他妈也劝我跟女尸睡觉对吧?”我当下就急眼了,大周这是在诱惑我啊。 “我不是劝你,是让你把握住机会,过了这村就真没这店了。”大周特别认真道。 “去你妈!”我直接就爆粗口,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啊。 “你别生气,我问你,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里吗?跟什么人打交道?”大周话锋一转问道。 我没好气的看向他,道:“跟阎罗王?” “阎罗王不可怕。阎罗王在地府索命,这些人在人间害人。”大周道。 “你能别废话吗?有话就直说。”我不耐烦道。 自从他奸尸又坑我钱后,我就对他敬意全无,只有厌恶。 “这是群赶尸的,现代赶尸人,天天跟尸体打交道,分分钟要人命。还记得咱们去过的加油站吗?每一个加油站都是他们的据点,行话叫死尸客栈,只晚上开业,接单赶尸人。”大周神秘兮兮道。 我越听越不耐烦,跟我说这些干毛线?吓唬我? “你想想,他们这些人组织这么严密,就只运尸体?别逗了!咱们那个雇主为什么那么有钱?除了运尸体,他啥也运,甚至还有毒品!你说这么狠的角色,咱能惹起吗?”大周继续吓我。 我实在忍无可忍,骂道:“你是帮他们来吓唬我的对吧?” “不是,咱俩撒尿和泥长大的,我能胳膊肘向外拐吗?我只是提醒你,别硬犟,咱们暂避锋芒,等到了下一个死尸客栈,我救你出去。”大周压低声音道。 我皱起眉,问他怎么救我出去?他说一会儿他开车,三个小时车程,直奔下一站。 到时候,老头会在副驾驶监视他。不过,一到死尸客栈,老头就要下车亲自拜访客栈主人。 只要他一下车,大周就一脚油门走你不解释。 “连你带尸体,一起搞到手,嘿嘿!”大周对着空气狠狠一抓,笑道。 我犹豫了一阵儿,这计划虽然粗糙,可也算是个法子。 不过,有一点我不能接受,那就我必须进棺材。 这他妈商量了半天,我还得进棺材,真心有点不能接受啊。 “忍一忍,就三个小时。”大周劝我,还用手推我,瞧那架势是准备把我直接推进去? “别说三个小时,就是三秒钟我也忍不了啊!”我抱怨道。 这是真心话。 大周是没看到这具尸体多可怕,他要是见了,也不敢靠近半步。 “就三个小时,就三个。”大周使劲推我。我有点不高兴,就奋力挣扎。心说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谁知他直接冲我后脑子就是一下,也不知道用什么砸的,反正特别疼。 我被砸的晕晕乎乎,一头栽进棺材里。对于这世界的最后一抹印象,是女尸那张好看的脸。 我甚至看到她在笑,不过应该是我被砸晕的幻觉。 等我醒来时,我仍旧保持着栽倒的姿势,棺材没盖,红麻绳也没绑。 我揉了揉眼,再仔细看,发现连车子也没动,我还在遇到丑脸男的死尸客栈,甚至,那辆贴满黄纸的面包车还在。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感觉周围一点人气都没有? 而且……我低头一看,尸体也不见了,棺材内空空如也! 第五章 消失的女尸 这棺材还在尸体怎么没了?难道还能是尸体自己跑了不成。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我往车窗外张望了一眼,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大周?大周?”我低声喊了两声,并没有等到大周的回应。 阴冷的夜风呼呼的往里头灌,冷的我浑身的寒毛都站立起来了,赶紧捡起之前脱掉的衣服穿好。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色中却传出一声巨响,猝不及防的动静吓得我赶紧往车内缩了缩。 我的目光紧盯着发出巨响的那辆面包车,车窗玻璃全都做了遮光处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没办法判断里面是否还有人。 随手捡了一根木棍我猫着腰慢慢接近面包车,从车前挡风玻璃往里头瞧了一眼,发现里头根本没有人,绕到后车门一看。 后车门大敞着,里边同样有一副棺材,只不过是普通的黑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棺材盖也是打开着的。 风一吹血腥和腐肉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吐了。 我强行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走上前去往棺材里瞄了一眼。 没想到棺材里的景象吓得我差点一个腿软直接给跪了。 棺材里放着的是一具男尸,估计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那味道就好像是下水道里有一窝死老鼠一样臭不可闻。 苍蝇在尸体脑袋上不断盘旋,嗡嗡嗡的叫得人心烦,宽厚肥大的身体几乎已经占据了整副棺材。 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尸体从胸腔到肚脐眼被人一刀剖开,里边的脏器全都不见了空空荡荡的,看着像是屠宰场内已经宰杀并且挖去了内脏的牛羊一般。 这男人看样子明明是死透了,而且车上一个人也没有,那刚刚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 难道会是诈尸吗? 我捂着口鼻赶紧跑开,一股子胃酸从肚子里涌了上来,干呕了两声之后,我心有余悸小声念叨着。 “百无禁忌,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从刚刚到现在几乎没有看到半个人,甚至连美艳女尸都不见了。 这个时间点,老头和雇主应该是在死尸客栈休息,说不定大周也在里头。 如此想来我心中暗暗觉得不好,大周这色鬼刚刚一棍子把我给闷晕了,他一定会趁我晕倒的时候对美艳女尸下手的,说不定现在他正带着女尸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偷偷干那龌龊事。 此时我得赶紧先找到女尸,不能让大周再干这糊涂事了,要是让雇主和老头知道了,那他还不得挨枪子。 我着急忙慌的跑进客栈里头,前台的服务员正低着头玩手机,头也不抬一个就问道。 “有卡吗?我们这里不接受普通客人。” 什么卡不卡的,我也没有时间跟他磨磨唧唧了,冲上去就跟他说:“之前来的一个老头,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住几号房?” 服务员稍稍抬头瞄了我一眼说道:“我只负责接待,客人的信息我一概不知。” 我环视了客栈一眼,这里就他一个服务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很显然他就是不想告诉我。 见服务员又低头接着玩手机,根本没想搭理我的意思,我也没时间跟他瞎扯,不说我也可以自己找。 我直接往楼上跑去,才刚上二楼,就看见一间客房的房门大喇喇的开着,我顺势往里头看了一样。 谁知竟然看见衣不蔽体的丑脸男,身上的裤子已经褪到一半了,有些狼狈的侧卧着躺在地板上,左额头有渗出了一些血丝。 房间内桌椅倒了一地,像是有人打斗过的痕迹一样。 丑脸男以这个姿态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被人袭击了。 房间内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我俯下身推了丑脸男两下。 “喂,哥们你醒醒。” 丑脸男半睁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突然抄起边上的塑料椅子就朝我头上砸了下来。 椅子的残渣碎了一地,我只感觉自己的耳边是一阵的嗡嗡作响,疼得我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我为了自保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丑脸男的腹部,紧接着抬脚踩在他胸口上,破口大骂道。 “老子跟你有什么仇啊,你他妈不分青红皂白打我几把意思!” 丑脸男被我这一脚踹够呛,捂着肚子都说不出来话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道。 “你跟打我的那人不是一伙的吗?装什么装!” “我跟谁是一伙的?打你的是谁?”我有些疑惑道。 丑脸男怒瞪了我一眼说道:“你们赶尸队开车的那个!” “大周?”听他这么一说我是更加迷糊了,大周平时也不与人为恶,没理由无缘无故打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我连忙问道。 “你见过大周,他为什么打你?” 丑脸男听我这话脸色一变,没有刚刚的理直气壮,反而显得有些没有底气,“你……你先把脚挪开。” 我看他现在这幅虚弱的也不怕他掀起什么风浪,抬脚松开他顺手抄了一把椅子堤防着他。 丑脸男挣扎着站起身来,快速的将褪到脚边的裤子穿好,他神色有些慌张特意避开了我的眼神,看向别的地方,背对着我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大周去那了,他趁我办事的时候,闯进来,打晕了我,抢了我的钱就跑了。” 对于丑脸男的话我始终是存疑的,大周是爱钱但怎么也没胆子抢他们赶尸人的钱,我疑惑道。 “趁你办事的时候?这附近荒郊野岭的,连楼下的柜台都是男服务员,你上哪里找的女人?” 丑脸男没敢回答我的话,我却越想越感觉不对劲,联想到我醒来的时候美艳女尸就已经不见了,难道说丑脸男也对美艳女尸动了歪心思,怪不得我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一副猥琐的样子倒在地上。 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大周为什么要对他下手,我心中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我对着丑脸男的后背就是一脚,揪着他的脖领子问道。 “是不是你从我们车上偷走尸体的,你是不是对尸体做那事了?” 丑脸男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淫笑道:“我偷尸体的时候,你可是浑身赤裸躺在边上,怕是你早就已经爽过了吧,再说了那女人都已经死了,给老子爽一下是能少几斤肉。” 我被无端端的泼了一盆脏水,却是百口莫辩,在丑脸男看来怕是也以为我跟他们一样,早就对女尸做过那种龌龊事了。 我也没有时间再跟他过多争辩,“那具女尸是不是被大周带走了?” “他打晕我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昏倒之前我就看见他一人,应该是他没错。”丑脸男说道,那张歪七扭八的脸,呈现出凶狠的面容更加可怕。 照这么说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女尸一定是被大周带走的。 这女尸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邪气,把大周迷的是鬼迷心窍的,几乎都失去理智了,此时我只要找到大周便能顺利找到美艳女尸了。 我放开丑脸男的时候为了解气,一个撩阴腿踹得他整张脸都皱到一起,蹲在地上指着我憋着气骂道。 “你小子,有种别跑,老子叫人来弄不死你。”丑脸男说着就摸出手机来,按出了一段号码。 我冷哼了一声心说,我就算再傻,也不会干杵着等着你叫人过来吧,好汉还不吃眼前亏。 抬脚刚准备要走,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听着还不只一个人。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还真是现世报啊,这丑脸男的电话还没拨通,人怎么就来了。 随着门外脚步声的逼近,我感觉自己脚在发抖,现在不出去待会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可要是现在出去肯定是要跟对方逮个正着。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原来是老头和雇主。 两人都是黑着一张脸,怒目凶光的对着我。 在我和雇主眼神交流的一瞬间,我看见他手里的枪已经上膛了。 看到这情形我差不多就明白过来了,他俩肯定知道女尸不见的事情了,这让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小子给我闪开。”雇主二话不说两步上前,就将我推到一边去了。 这动作吓得我差点尿了,没想到的是雇主连问都不过问我一下,直接将枪口怼到丑脸男的额头上。 “你他妈的,把尸体给我弄哪去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枪蹦了你。” 丑脸男像是一个傀儡一般任由雇主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一脸的不抵抗不挣扎,这时我看见他手机已经将号码拨出去。 “你看我这房间里像是有尸体的样子吗?你凭什么说是我把尸体弄走的。”丑脸男显然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老头一听这话就怒了,直接将枪口对准丑脸男的方向。 “大家都是做一个行当的,我知道你想偷那具尸体想干什么,而且我刚刚已经调出行车记录仪了,清清楚楚的记录你偷尸体的整个过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年轻人不要坏了这个行当的规矩,否则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第六章 尸魂花 丑脸男瞟了老头一眼,眼神有些闪烁,也不知道是在盘算着什么,随后说道。 “是,我承认尸体是我偷的,但早就被你们的人抢了,不在我这里,你们爱信不信。” 老头和雇主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雇主用枪把对着丑脸男的头部猛的一击,嘴里骂道。 “你他妈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说你们到底把尸体藏哪了?用一具尸体换你一条人命,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却没胆子直接跟雇主坦白,要是他们知道尸体是被大周抢走的,加上大周之前强奸尸体这两条罪状,我估计雇主会要了大周的命。 丑脸男被击打的部位渗出一点血珠来,血跟不要钱似的沿着他的脸往脖间直淌,看得我是触目惊心。 随之而来的是走廊响起另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往我们这边赶过来的。 丑脸男一听这声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立刻转头朝向门口,扯着脖子往门外喊道。 “这儿呢,我操,老子快死了,对方三个人。” 门外的脚步声又加快了许多,老头最先反应过来了,反手将门关上,又拉了一个柜子过来堵在门上。 “门外来了三个他们的人。”老头用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示意对方也带了枪。 “dy的,还敢他妈的叫人。” 雇主说着反手就给丑脸男一巴掌,扯过一条床单来,将丑脸男反手捆住,从丑脸男的衣服口袋里摸出另外一把枪来,丢给我问道:“会不会使?” 说实在这玩意我别说用了,我摸都没摸过,不过倒在电影上看到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有样学样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个时候,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必须要有底气才能唬住丑脸男。 “必须会啊。”我接住雇主扔过来的枪,反手就抵住丑脸男的太阳穴上。 “给我看住他。”雇主将早已五花大绑的丑脸男扔给我。 说话间门口就响起一阵凶猛的敲门声音。 “老四,老四你在里边吗?快开门!”门外的人喊道。 我们三个憋着气谁也没吱声,接着就听见门外的人开始踹门了。 那声音一阵响过一阵就跟要把这房子拆了一样。 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第一枪,只听嘭的一声炸响,随即雇主和老头这边也集中火力将枪口对准了门的方向。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好好的一扇门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几乎都烂了。 耳边全是噼啪作响的枪声,吓得我拖着丑脸男就赶紧先往角落的窗户边躲去。 这门让外面的人赌死了,双方都在火拼的情况之下,门肯定是出不去了。 我将目光落在身后边的窗户上,这里才二楼,离地不过四五米,跳下去怎么也不至于死人,这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 对方的火力太猛,眼看门就要被打穿了,我下了死手,一个手刀劈打在丑脸男的后颈部,直接给他劈晕过去往床边一扔。 推开窗户我朝着雇主和老头的方向喊道:“这边有路,赶紧走。” 老头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一边躲闪着一边往我的方向撤退。 雇主看见昏死在床边的丑脸男,上前一把揪起丑脸男还准备一起带走。 我赶紧制止他说道:“他真的不知道女尸在哪,你带他就是个累赘,现在还是先跑要紧。”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雇主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此时门外的枪声不断,连屋内的墙都被打出好几个洞来,我赶紧说道:“现在不适合在这里讨论这些,再不走命都快没了。” 说话间老头已经率先翻过窗台跳下去,看见老头下去雇主也赶紧朝门的方向补了两枪,接着翻身也跳下去了。 我将枪別在腰间,就在对方破门的一瞬间翻身跳下了窗台。 双脚刚一着地,我连停留的时间都不敢,一个前滚翻就往一边跑去,果然楼上人的枪口统一对准我的方向。 每一颗子弹仿佛都炸响在我的耳边,我脚下是一刻也不敢停,拼了老命的往前跑,如果当下有计时器的话,说不定我的速度能赶超亚洲第一飞人。 慌乱之中我脚下也不知道是踩着什么了,突然一滑整个人的身体往边上倾倒过去。 我虽然跑远了,但我依旧在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当下我的内心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嘴里不断默念着,死定了,这下要提前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可就在这时,原先我们驾驶着的金杯车开了过来,一个漂移挡在了我面前。 车门刷的一下被拉开,老头探了出来对我喊道:“上车,快。” 楼上火力猛的全都集中在金杯车上,车窗玻璃几乎都给打了个稀碎,就留下前后两个挡风玻璃。 我跳上车后那玻璃渣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弹到我的身上,打得我脸上生疼,脸上一阵热乎的血往下流,不用照镜子我都能猜想到,应该是破相了,我双手抱着头赶紧躲到座位底下去。 车子随即发动,以极快的速度开出了死尸客栈的范围,身后的枪声也越来越小,照我估计他们应该也不敢追过来。 因为在他们看来人数上势均力敌,谁也占不了多大便宜,如果非要硬碰硬那就只能拼一个鱼死网破了。 雇主在前边开车目光时不时的瞄一眼后视镜,老头开口说道。 “他们不会追上来的,我事先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一次不止赶尸这么简单,他们手里头还有货,不敢贸然追过来的。” 我有些不解老头嘴里所说的有货是什么意思?我只在丑脸男他们的面包车里看见了一具被剖腹的男尸,听老头这话里的意思,他们手里有货这句话显然不是代指尸体的。 “他们手里有货是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雇主有些不耐烦的答道:“你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不该过问的事情不要插嘴,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确实不该多嘴问这一句,但老头显然并没有回避我的问话,反而说道。 “既然沾了这一行,多少知道一些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该知道什么可以沾手,什么东西不能沾手。” 此时老头说话没有之前那么中气十足了,反而有点发虚并且喘不上来气,他换了一口气接着对我说道。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我们两队人都是湘西赶尸的,但赶尸的流派有很多,他们就属于什么旁门左道都敢招惹的那种,用尸体运毒运钞,养行尸养小鬼,只要有的赚几乎都干,这些还都只是小意思,他们流派最为可怕的是养尸魂花。” “尸魂花?”这又是个什么玩意,连听都没听过,我都有点怀疑老头是不是随便取一个名字框我呢。 “尸魂花,是以怀有身孕的女尸当母体养着的,等花完全吸收了人体作为养分之后,移栽到土里必须以活人的血养着,而且随着花朵不断长大,所需的活人血最多一天可以达到一个人的量。” 老头说话的语气是越来越没有力道,到后边几乎是用的气音在跟我沟通。 “你刚刚挟持的那个男人叫王四,业内都习惯喊他老四,一开始我就看出他们这次肯定是利用尸体运毒,懂点门道的人都能看出他贴在车外边的黄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上边的符文都是胡乱画上去的。” 听老头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之前我看见了在老四他们面包车上,那具被开膛破肚的男尸,五脏六腑被掏得一干二净原来是为了方便运毒,难怪那具尸体会是如此的诡异。 “我之所以能直接断定是老四偷的尸体,就因为那具女尸不简单,她的肚子里还有个死婴,加上女尸是怀孕之后为情自杀,怨气滔天用来作为尸魂花的养料最为合适,所以你一定要尽快找回女尸,千万不能让尸体落到他们的手里。” 当下我不知道老头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么多,要放在之前老头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他两一命之后,他突然对我放下了心防。 我记得之前骚女人说过,美艳女尸是雇主的前妻,照这么说来,女尸肚子里的死婴应该是他的孩子,女尸为情自杀应该也是为了他。 “咳咳……咳……” 老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我看他的脸色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嘴唇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老头的双手一直按压在腹部,鲜红的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之间渗透出来。 “你中弹了?” 我有些惊讶,这个老头受伤之后居然也不吭一声,还跟我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由于他身上穿的是深色的衣服,在黑暗中我几乎是看不出来的,等我发现的时候,老头的外套几乎已经被血浸湿了。 “车上连最基本的医药箱都没有,必须送往最近的医院,这得取出弹片才能止血。”我对前座开车的雇主说道。 可没想到他却一口回绝了我,“不行,大师你再撑着点。” 第七章 摄魂铃 “我只能尽最快的速度往最近的死尸客栈去,余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雇主说道。 这种漠视生命的行为我虽然不认同,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倘若将老头送去最近的医院,我们怎么也无法合理解释老头为什么中弹,就算老头不曾沾染一些黑色地带的行业,凭借买卖枪支这一条估计就够判他关几年了。 “我估计是撑不过今天了,你这小伙子人不错,老头我看人向来不会走眼的,老头我这辈子未曾收徒,不想我这一派的技艺就此失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情。” 老头和善的询问我道。 虽然他先前对我的态度不怎么好,而且还逼我和尸体睡在一起,不过现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应该不会害我,一时间我便动了恻隐之心点了点头。 没想到老头却说:“我希望你能拜我为师,我早就测算过你的八字,五两二钱非常适合赶尸匠。” 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这第一次和尸体打交道就出了这些怪事,巴不得回去之后一辈子不要和尸体再有联系,还让我当赶尸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别的还可以商量,这事打死我也不会再碰的。” 老头的脸色明显比刚刚又白了许多,沉默了半响老头才接着说道。 “那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 说着话老头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向自己的脖间,取下一块翡翠来,交到我面前接着说道。 “那就麻烦你在我死后,将我的尸体送回湘西,把这块玉佩当面交给我的师父就行了。” 虽然这个要求对我来说也有点难度,但我已经拒绝老头一次了,不好再拒绝他第二次,再说了人死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替他完成这最后一个请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接过老头递过来的玉佩,擦干上边的血迹,点头表示答应了。 才刚接过玉佩,老头就好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气力一般的,双手下垂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看着好像是昏死过去了。 “老头?老头?” 我轻声叫了两声,可老头没有半点回应,我心下有点不好的预感,伸手慢慢靠近老头的脖间。 再一摸,已经没有任何脉搏跳动了。 “老头……已经……已经不行了。”我害怕得连说话都有些磕巴。 雇主直接回了我一句,“慌什么慌,没见过死人吗?” 车子在山道上摇摇晃晃的前行,晃得我整个人脑子都乱了。 看着老头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身体,我将老头椅子的靠背放平,人死为大我能做的只是尽量避免尸体再受到损害。 等到了新的死尸客栈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天已经大亮,带着老头的尸体上路有点危险,只能先落脚休息一下。 接待我们的是驻点的老板,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这几天下来我还没碰到过活的女人,毕竟敢碰这行的都是胆子大的糙老爷们。 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来岁样子,栗色的头发扎起干净利落的马尾。 当我的视线和她对上的时候,那双清澈明亮的丹凤眼,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性与不羁,让我着实眼前一亮。 女老板上下瞄了我一眼说道:“怎么还有新面孔,新人?第一次走脚?” 她说的行话我有点听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回了一声嗯。 “住店三楼还有房间,尸体停一楼的冷藏室就可以了。”女老板可能是看我有些木讷,便转换了语气说道:“估计你也不懂行,你把尸体背上,我带你过去吧。” “什么?背……背尸体?”我有些惊讶的说道。 女老板叹了一口气说道:“连尸体都没背过,你师父是怎么教你入行的。” “他是新手你多担待,找个人搭把手吧。”雇主右手捂着左肩,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也中弹了。 看他肩膀上的伤口估计没伤到要害,血已经止住了,伤口附近的血都结痂了。 女老板看我的眼神中多少有些嫌弃,“行吧你先上楼休息吧,我叫了附近的赤脚医生过来,你这伤口还是包扎一下比较稳妥,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帮着打点的。” 我有些意外这个女人看见雇主身上有弹伤,居然淡然处之似乎对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一样。 “小菜鸟,走吧,跟我抬尸体去。”女老板说着就先走向金杯车。 这车窗全都被打烂了,关没关都一个样,女老板将车门拉开,一看见里边老头的尸体瞬间就愣住了,看向我问道。 “这不是李老先生吗?这什么情况?” “你认识他?”我这句话一说出就有点后悔了,他们都是这个行当的人,彼此之间自然熟识。 我三言两语简单的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女老板看着老头的尸体一脸的惋惜。 “认识,李云天李老先生业界没几个不认识他的,曾经帮我爷爷背过尸,算是有点渊源。” 女老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撸胳膊挽袖子了,她一个女人都不害怕,反而衬托得我有点怂。 于是我也有样学样,至少在美女面前不能漏了底气。 此时老头的尸体已经形成尸僵了,冰冷的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头一样,浑身都是血污连最后一程都走得不体面。 虽然老头跟我非亲非故,但我看着终究有点于心不忍。 我们两人合力将老头尸体抬回冷藏室后,女老板拿了一套干净的寿衣丢给我说道。 “人死为大,李老先生帮人背了一辈子的尸,临了也不能走的太寒碜,我后院还有一口薄皮棺材,也算是聊表心意吧。” 老头的死状还算是安详,双目紧闭嘴角微扬,慈眉善目的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有女老板在边上待着,我多少比较安心一些。 女老板很是利索的帮老头将尸体内的子弹取出,又将伤口做了缝合。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着像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一般,可她分明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岁数。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想偷师啊?”女老板说道。 被这么突然发问,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说道:“不是,我看你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有些惊讶。” “这些算什么本事,客栈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也才接手了一两年,至于其他的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你们走脚的才算本事。” 女老板说着将老头替换下来的衣物递给我。 “你们口中的走脚是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你再一次刷新了我对菜鸟水平的认识。”女老板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内行不喜欢直接称呼赶尸,都叫走脚。” 我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整理老头衣物的时候,突然从衣服口袋中掉落出一个铃铛来。 铃铛掉落到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不断的回响,甚是刺耳。 女老板弯腰将铃铛捡起,拿在手中细细一看说道:“摄魂铃,你们这趟是不是还有一具女尸?” 对于女老板的问话我感到有些惊讶,我们从头到尾没有提到女尸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有,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摄魂铃是用来操控尸体的,赶尸之前,会将尸体的生辰八字,死亡时间,家乡地址姓甚名谁都写在黄纸上,用符压在摄魂铃上,你看这里?” 女老板将摄魂铃递到我面前,指着铃铛上边的一张黄符说道。 果然我在上边看到了完整的信息,原来美艳女尸的名字叫陈晓玲。 我有些惊讶拿过摄魂铃仔细研究了一下,拿在手中轻轻摇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突然想到能不能用这个摄魂铃找到女尸所在的方位,便问道。 “你知道这个摄魂铃怎么使用吗?” 女老板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怎么使用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我听说这摄魂铃能够操控尸体于千里之外,只要摄魂铃在你手上,尸体无论走得多远都能受到持铃者的控制。” “那这玩意岂不是比手机还要神奇?” 我将摄魂铃紧紧握在手中,照这么说来,我只要有这个东西在手,要想找到女尸还是很有机会了。 按照大周的尿性他带着女尸指不定在什么地方过度纵欲,人鬼殊途大周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让女尸把魂勾了去,所以当务之急我得先把女尸找回来。 死人客栈的冷藏室都是用来存放过路赶尸人所携带的尸体,室内的陈设跟殡仪馆的冷藏室差不多,老头的尸体在这里先存放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安置好老头的尸体后,我带着铃铛就赶回三楼打算找雇主商量一下,寻找女尸的事情。 刚到门口正好碰见从房间里头走出来的赤脚医生,医生向我示意里边的人现在休息,最好不要打扰。 我心说也是,赶了一夜的车,加上身上又受伤了,我一个正常人都有些疲乏了,更不用说伤者了。 第八章 寻尸追魂 反正现在也不急于一时,磨刀不误砍柴工等养足精神再说。 我回自己的房间,将铃铛放置在床头柜上。 浑身的尸臭加汗臭味交织在一起别提有多恶心了,之前我还没察觉到,如今仔细一闻差点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给恶心吐了。 一连洗了两遍,才勉强将这味道祛除了一下。 我刚准备从浴室内出来的时候,突然听见浴室外传来铃铛的响声。 叮当,叮当 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铃铛怎么会响? 我感觉情况不对劲,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拿过浴巾裹着就出来了。 等我出来一看,房门是锁死的,房间内也没有其他人,只是床头柜上的铃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滚落在地板上。 我捡起铃铛看了看,也没什么情况。 可能是我刚刚没放好,窗外的风一吹,滚下来了吧。 我尽量用科学的方法来说服自己,将摄魂铃重新放回原位,我关上窗户顺带手将窗帘拉上,房间内置于一种相对黑暗的环境中。 也没多想,我头刚沾上枕头,没一会便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只知道我在睡梦之中听见一阵刺耳的铃铛声,就像是有人拿着铃铛在我耳边摇晃一样。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自己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在死尸客栈,我竟然躺在悬崖边上。 我身体左侧就是万丈深渊,只要稍稍一翻身就下去了,吓得我手脚都发软,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几乎都动不了,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我一般。 “救我,救我。” 一阵戚戚哀哀的女人求救声传来,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就是女尸陈晓玲的声音。 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浑身赤裸的美艳女尸被捆绑在树干上,任由大周上下其实,肆意的猥亵。 也不过才一天不见,此时的大周却已经瘦得跟皮包骨一般,没有半点人形,双眼无神眼窝深深的往里凹陷,都已经瘦脱形了,就像是一个行走的骷髅人一般。 要不是因为我还认得他那身衣服,否则我几乎都分辨不出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大周。 “大周,你不能再做这龌龊事了,这女尸会害死你的。”我朝着大周喊道。 大周原本提枪正准备上了,被我的这么一喊,注意力全都放到我这边来了,他转过头来漠然的看向我,那眼神就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 “又是一个来跟我抢女人的,那就别怪我送你去见阎王了。” 大周冷哼了一声,随即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来,走到我身边,猛然举起棍子,痴痴傻傻的笑着。 看着高悬在我头顶的棍子,我先挣扎可依然无法动弹只要求饶道:“大周,你是不是疯了,你看清楚我是谁。” 大周眼底满是杀意,就跟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挥舞着木棍对着我的额头就是一棒。 我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一个翻身摔下了悬崖。 突然之间我感觉浑身猛的一沉,惊吓之余我从梦中醒了过来,这个梦太过于真实竟然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幸亏只是一个梦,想想都有些后怕。 我心里还在安慰自己,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才会做这么一个诡异的梦,起身正准备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发现床头柜上的铃铛不知什么时候又掉到了地上。 此时门窗可都是紧闭的,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没有理由铃铛会自己掉。 难不成我在梦中听见的铃铛声音是这铃铛发出的,这个摄魂铃和我的梦境有什么联系,是不是在提示着我什么? 我有仔细回想了一遍刚刚的梦境,突然这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是我。”雇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将门打开的时候,雇主直接就冲了进来,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问我道。 “是不是你拿走的摄魂铃,这可是我目前唯一能找回尸体的东西了,你想干什么?” “你要找尸体,我要找我兄弟,我们两的目的并不相违背,你不用对我太过堤防。”我拿出摄魂铃来交到雇主的手中,接着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尸体和大周在一处断崖边上,再没有具体的线索,你要是会用摄魂铃就赶快带我找回大周。” “你梦见的该不会是……虎跳崖?”雇主说道。 我听他这语气似乎也没什么把握,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离这里不过七八公里,我去过。”雇主说道。 我们的意见达成了共识,立即开车前往虎跳崖。 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夜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了,敢情我这一觉居然睡了一整天。 虎跳崖离着并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到地方的时候,车头的远光灯好死不死的就照射在一对裸露的人影上。 这荒郊野外的还能有谁,即使隔着还有白来米的距离,我还是一眼就断定这肯定是大周。 眼前的场景和我梦中简直一模一样,只见浑身赤裸的大周怀抱着女尸抵在树干上,就差这临门一枪了。 雇主一看直接就恼火了,抄起手枪上膛,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大周的方向就是一枪。 枪声的巨响在山崖边回荡着,雇主的这一枪并没有打中,倒是先打草惊蛇了。 大周背上女尸猛的窜进林子的深处,消失在一片树林之中。 “mlgb,这个畜生到底想干什么,老子今天不一枪崩了他,r他娘的” 雇主的情绪有些激动,打开车门追着大周的方向就去了。 大周再怎么不济也是我从小一起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送死而置之不理,我只好赶紧跟着进了林子的深处。 这个大周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神力,背着一具尸体竟然行动的速度还比我们快,转眼间就看不见人影了。 雇主就像是一头暴走的野兽一般,对着夜空鸣枪示意,可依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我看他的激动的情绪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跟他一路了,我得赶紧先找到大周。 这林子可能平时鲜少有人来,杂草都有半人来高了。不过我注意到有几处杂草是被人踩断的,看这痕迹应该是新鲜的,想必是大周刚刚逃跑的路线。 我没有提醒雇主这一点,分道扬镳顺着断草的痕迹就先追了过去。 果然我很快就追上了大周,这次我谨慎了许多,没敢直接打扰了大周,只是顺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打算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趁大周不注意先砸晕他再说。 此时的大周像是失去了常人的理性,完全像是一条发情的公狗一般,抱着女尸肆无忌惮的在尸体身上乱蹭。 我握着石头的手心紧张得出汗,心中默数着三二一正准备往上冲的时候。 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枪响,那一瞬间我都能感受到流弹划过我耳边的声音。 “啊……” 大周嚎叫了一声,立即倒在女尸身上无法动弹了。 我还以为是雇主开的枪,当时我就怒了,等我转过身来一看,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丑脸男。 只见他右手和左腿上都缠着绷带,俨然就是前一晚的火拼中受的伤,他手里的枪口对准了大周的方向,枪口上还在往外冒烟。 我心说这小子跟我有仇,这下可完蛋了,在这深山老林中,他直接解决了我们两个,就算我俩死了都没人知道。 可谁曾想丑脸男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到我这边,他紧盯着躺在地上的女尸两眼放光,口水几乎都要滴下来了。 丑脸男举着枪跑向了女尸的方向,一脚将大周从尸体上踢开,对着大周的额头又是几枪。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大周的脑子就开了花,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混合在一起流了一地,临死之前惊惧的眼神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好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不出手救他一般,吓得我连手里的石头都掉了。 “小美人,先让我爽一爽。” 丑脸男说着将枪扔到了一边,三两下扒光了自己的衣服,一头埋进女尸的胸脯里,恨不能把自己闷死在里头。 惊吓和恐惧让我不知所措,心中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我要替大周报仇,这么想着我摸向了腰间那把枪。 咔嚓一声,手里的枪上了膛,我手抖得甚至都瞄不准丑脸男的方向,手心不断冒汗紧张得连枪都快握不住。 砰的一声,丑脸男应声倒地。 可我并没有开枪,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全都对准丑脸男的方向打去。 雇主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枪,大步上前像是要发泄所有的怒火一般,对着丑脸男一连开了十几枪,直到将子弹都打没了才消停。 m,老子的人都敢动,呸。” 雇主骂道,顺手将手里的枪砸在丑脸男的头上。 我直接给吓蒙圈了,要不是有树给我挡着做支撑,我估计都站不住脚给跪了。 雇主突然手指向我说道:“你过来,把尸体给我背回去。” 第九章 尸变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赤裸女尸,我迟迟不敢上前,那画面太尼玛血腥了。 可我看雇主此时的精神状态几近癫狂,我要是不照做的话,下场会不会和地上的两具尸体一样。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和他对着干。 虽然女尸已经死了许多天了,但这身材这皮肤还是光滑如初,看得我是血脉喷张。 我脱下自己的上衣,套在女尸的身上,遮挡住她胸前的部分春光,死者为大, 我拉住女尸的手搭在自己的双肩上,在女尸面前蹲低身体,奈何这尸体一点灵活性都没有,我只好求助雇主。 “大哥,你好歹搭把手呗,帮忙往我身上挪挪。” 雇主没有说话表情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帮忙将女尸托举到我后背。 都说死人沉,这一下我才知道死人有多沉。 原本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一具女尸,标准的瘦美人身材,活着的时候顶多也就八十几斤。 可一背到后背上,怎么感觉得有一百来斤,压得我差点直不起腰。 皮肤摸上去除了有些冰冰凉凉的之外还是蛮有弹性的,滑溜溜的特别细腻。 山路不好走,一颠一颠的,女尸的胸口直顶着我的后背,我清楚的感受到女尸胸前的两只小白兔跟着我的节奏微微颤抖。 尸体的头部靠在我左肩上,一股淡淡的体香飘进我的鼻子里,闻着让人忍不住有些另类的遐想。 我背着女尸在路上行进,脑子里总不断的浮现出以前看过的毛片的画面,想着想着这些毛片的女主角总是不自觉的让我替换成身后的女尸。 体内有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要不是身后边还有人跟着,我甚至都有想要更多放肆的想法,我居然对一具尸体起了色心。 此时的我才慢慢理解大周和丑脸男为什么因这具女尸而几近痴狂,要不是我意志力比较强,说不定我也会对这美艳女尸起歪心思。 “呵呵……” 我的左耳边居然听见了,一声女人的浅笑。 吓得我连路都忘了走,怔楞在原地。 在场的就我和雇主两个大男人,这荒山野岭也没有女人,难道说我刚刚听见的那一声浅笑是女尸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你楞着干什么,赶紧走。”走在我身后的雇主突然呵斥了我一声。 我下意识的往前急走两步,并没有察觉到尸体有什么异样,我心说刚刚那笑声,应该是我一时脑子发热,出现的幻听。 这是世上的鬼多半都是人臆想出来的,有的也只是人吓人而已。 可就在我刚刚说服自己内心的恐惧时,左耳边又听见了那个女人轻声对我说。 “救救我和孩子……” 这一次我确定不是我出现的幻听,我清晰的听见了这几个字。 这个女人的声音我太熟悉了,和之前陈晓玲向我求救的声音一模一样。 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我感受到女尸原本松松垮垮耷拉在我胸前的两只手,慢慢在收紧。 我清楚的感受到,尸体动了。 此时我没有任何理由再说服自己,我后背上的女尸没有问题。 眼看着金杯车就在我面前了,我却抬不起脚往前迈,两只脚就好像是在地上打了钉子一般,重得我没法动。 “你又怎么了?动作能不能麻利点。” “诈……诈尸了!”我吓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这时我感觉喉咙正在一点点的收紧,女尸耷拉在我胸前的两只手像是水蛇一般,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胸腔内的空气正在一点点被抽离,天旋地转的窒息感让我几乎没有力气去挣扎。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打上了镇魂桃木钉,怎么会这样?”雇主喃喃自语的说道,却依然站在原地一点救我的动作都没有。 美艳女尸依旧重复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救救我和孩子……我们死的太冤了……” 此时我的脖子像是要被勒断了一样,根本没有丝毫可以透气的机会,我有点站不住脚,身体往后退去,将背上的女尸顶在树干上。 慌乱之中,我裤兜里的摄魂铃掉落了出来, 撞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忽然之间女尸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指令,竟然就将手松开了。 “咳咳咳……” 我无力的蹲下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缺氧后的我眼前是一片的眩晕。 知道摄魂铃的用处,为了保命我几乎是爬着过去捡起摄魂铃,握在手中久久不敢松开。 只见原本站立倚靠在树干上的女尸,身体突然软倒了下来,恢复了之前死尸一般的状态。 我不知道摄魂铃的使用方法,只知道这玩意能控制尸体,我拿着摄魂铃在尸体面前又使劲的摇晃了两下。 尸体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又走近推了尸体一把,也不见有其他的动静。 我和雇主都不敢贸然接近,等了有好一会儿,雇主才说道:“尸体的魂魄早在之前就被李大师镇住了,刚刚只是意外,应该没事的,我搭把手一起抬上车吧。” 听他这么说,没让我继续背尸,还算有些良心。 将尸体抬进车内,放回棺材里的时候,为了防止尸体再突然其他的变故,我特地将棺材盖合上,还按照之前捆绑的方法,用结绳将棺材牢牢捆住还特地打了死结。 安置好女尸之后,我原本还打算再回去将大周的尸体带回来的。 可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诡异了,再加上大周身宽体胖的,我一个人怕是扛不动,索性我就先放弃了,只能等明天天亮之后,条件允许的话我再过来带大周的尸体。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一直在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越想我是越心神不宁。 从小奶奶就告诉我,千万不要接近死人的东西或者尸体,否则冤死或者枉死之人的魂魄就会被冤魂缠上。 当时年纪还小反正是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后来长大了,以为我奶奶是编瞎话也都不以为然,如今细细琢磨,还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从一开始我接触这女尸,女尸就不断向我传递求救的信息,她如果是正常死亡,老头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还用桃木钉镇魂。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女尸非正常死亡,雇主怕被报复,所以让老头用桃木钉镇魂。 如果真的如同我猜测的这样,那今晚发生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开端,之前还有老头可以镇住尸体,如今老头不在了,万一有个好歹我都不敢想象。 也就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同行的五个人,已经有三个出事了,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我。 回到死尸客栈后,我思前想后觉得为了这点钱去冒险不值当,别到时候钱是赚到手了,有钱没命花就悲剧了。 我找到了雇主,将摄魂铃递到他面前说道。 “这一趟的酬金我不打算要了,咱们就到这里分道扬镳算了,我原本就不是赶尸的,要不是大周骗我一道同行,我根本就不用经历这些,我现在后悔了。” 雇主看了摄魂铃一眼,也没有打算接的意思,用嘲讽略带轻蔑的眼神冷笑了一下说道。 “我多加五万,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地方了,你一个人能独拿十五万,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穷小子,当初的十万已经够让我心动的了,要不是为了钱我根本就不会撑到今天。 如今雇主一句话轻轻松松又往上加了五万,说实在的我又犹豫了几秒钟,那几秒对我来说太煎熬了,正在我打算义正言辞的拒绝时。 雇主又接着说了一句:“这一趟走脚,你反正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你手臂上的伤口是已经黢黑了,再不处理可能会化脓溃烂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被尸体抓伤的吧。” 我往手臂上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正是前天搬尸体的时候,被女尸抓伤的,当时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也不痛不痒的,我还以为是好了,也没怎么去注意。 现在被雇主一提醒,这伤口愈合是愈合了,可被抓伤的地方怎么从原先的青黑色变成现在的紫黑色,颜色不断的在加深。 我往伤口上按压了两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不仅没有感觉到疼痛而且受伤的部位可以说是没有知觉的,就好像我的手指头按压的不是我自己的肉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我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知道的这些都是李老先生告诉我的,当初他一眼就看出你手臂上的抓痕,才直接断定你们动了棺材,他还跟我说他师傅能解你这尸毒,如果有一天你萌生了退出的念头,一定让我把这些话告诉你。” 说着雇主又将摄魂铃交回到我手里。 我心中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这李老头打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我还自认为自己有选择的余地,看来这趟我要想活命是非走不可了。 只见雇主从钱包内掏出一张银行卡来,丢给我说道:“这里边有十万块钱你先拿着,密码是六个六,到地方之后我再给你打十万过去。” 第十章 冤死的女尸 两句话的功夫,又给我涨了五万块钱。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不管我是被迫还是自愿的,我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况且早在之前我就答应了李老头,要将他的尸体送回去,并且当面将玉佩交到他师傅的手里,就算是受人之所忠人之事。 但就算我无法离开,那我也要清楚的知道女尸的具体情况,就算我最后出了什么意外,我至少也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要我留下也可以,但我要知道,陈晓玲的死因,还有摄魂铃上清楚的写着陈晓玲老家的地址并不是湘西,为什么你却执意要我将陈晓玲的尸体送到湘西。” 我一提到陈晓玲的名字时,雇主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沉声对我说道。 “我一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有些事情不要过问的太多,你只管拿钱办事就可以了。” “现在的处境是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你不说那我肯定不会留下来替你办事。” 虽然我不知道雇主为什么豪掷重金要我留下,但他肯多出一倍的高价就肯定有留下我的理由,我就按他这个心理赌一把。 雇主斜昵了我一眼,僵持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实情的始末。 根据雇主的诉说我才得知,原来雇主叫江斌,女尸陈晓玲是他的前妻,江斌因为要打理生意两人长年分居两地,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 男人一有钱就算不出去寻花问柳,也自然会有女人主动贴上来,先前那个骚女人林月月就是这么趁虚而入,当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林月月成功上位之后,为了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生怕陈晓玲不知道她的存在,还特地将她和江斌的床照发给陈晓玲。 这一切江斌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当时陈晓玲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江斌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林月月都及不上陈晓玲万分之一,他跟林月月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可没想到林月月竟然在背后给他耍手段,逼着江斌跟妻子离婚。 江斌一开始是不同意离婚的,可当陈晓玲跟他说自己已经怀了五个月身孕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提出离婚,并且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听到这里我就相当疑惑了,都有了孩子还离婚是什么道理? 江斌说他两结婚七年,七年期间陈晓玲是一直怀不上孩子,江斌偷偷去做过检查,结果是江斌身体有问题导致陈晓玲怀不上孩子。 所以陈晓玲一说自己怀孕了,江斌没有多余的想法,直接就断定了陈晓玲肚子里孩子指不定是跟外边哪个男人乱搞搞来的。 江斌这边离婚的态度异常坚决,并且换了住址,换了手机号码,直接和陈晓玲完全失去了联系。 后来在收到了陈晓玲离婚协议的同时,也得到了陈晓玲的死讯。 陈晓玲是吞了安眠药之后上吊自杀的,死意非常坚决,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 江斌是在之后帮陈晓玲整理遗物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陈晓玲怕江斌失望,偷偷去做了试管婴儿,想等肚子里的孩子稳定之后再告诉他。 得知陈晓玲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的时候,江斌是悲痛万分,但一切已经成定局了。 他不仅失去了忠诚于他的妻子,还失去了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江斌在事后多方寻师问道,辗转得到了一个挽回这个孩子的可能。 他在和李老头会面之后,李老头告诉他,可以把女尸运送到湘西,他的师父或许有办法解救女尸肚子里的死婴,但在运送的过程中必须要有阳气重八字重的男人随行,这样可保女尸七天不腐。 李老头还强调了,因为尸体是冤死的,而且还是一尸两命,可以说是怨气极大的红果,为了避免路上有其他的变数,必须在尸体上打上桃木钉镇魂。 江斌也不疑有他,反正情况最糟也就是这样了,如今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这个孩子真的能被救回来。 之后他便找上了帮他公司跑长途拉货对的大周,商量了好了价钱之后,大周又找到了我当副手。 为了掌握车辆的实时信息,他们早就在金杯车上装备了定位系统,而且一直保持着距离追踪着。 如今一切都说开了,我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只是不太清楚,之前我们这一路虽然有点波折,但也算是顺顺当当的,怎么越靠近目的地,这出的幺蛾子就越多。 江斌估计也不打算对我多加隐瞒,把能说的几乎都全告诉了我。 “李老先生之前说过,阴阳之间是相生相克,也是相辅相成,你的阳气既能压制住尸体的怨气,但也会被尸体吸食保尸体长时间不腐,时间拖的越长,尸体将会越来越不受控制。” 我算了一下时间,从我们出发到今天已经五天时间了,所以我们最好能在两天之内按时到达湘西,并且找到李老头的师父,否则别说是这肚子里的死婴能不能救活了,就是陈晓玲的尸体能变成什么样都不得而知。 “你会开车吗?”江斌捂着左手上还没愈合的伤口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刚拿的驾照,新手还不熟悉路况。” “那算了,还是我开吧,这两天我们估计都要赶路,明天太阳一落山我们就出发,车子我已经让客栈老板开去修车厂了,你记得提前准备一下。”江斌说道。 以往我和大周都是晚上九点十点之后才敢上路,从来没有这么早过,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 江斌给了我一布袋的东西,说都是李老头随身携带的物品。 我还当是什么驭尸控尸的宝贝,带回房间一看,里头都是一些桃木剑八卦镜的玩意,还有几张黄符,我也不知道这些该怎么使用。 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在老家的时候就该跟着奶奶多学点驱鬼祛邪的东西。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忙活了一晚上,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 打算天一亮再回断崖边看看,如果没办法带走大周,至少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多少烧点纸钱好让他这一道黄泉路走得顺遂一点。 可能是心里惦记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熟,天一亮我就动身了。 刚到一楼就在大厅碰上了女老板,她很和气的招呼了我一声。 “呦起这么早,别人这个点可刚准备睡下。” 赶尸匠昼伏夜出,走脚的大多这个时间点刚到客栈睡休息,我笑了笑问道。 “老板你这里有锄头吗?” “方圆几里就我这么一家客栈,我这里就跟杂货铺一样,什么没有,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老板说着起身就往后门去。 我一听这话便顺便多要了,香烛元宝纸钱这些,“老板我带的现金不多,这些你就都记账上吧,晚上走的时候顺便一起结。” 老板很是豪爽的就答应了,“行,但你别一口一个老板老板的叫了,我也大不了你几岁都给我叫老了,我叫金琳,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你以后也别老叫我小菜鸟了,我叫张少谦。” 我和金琳就算是正是相识了,真希望后边的客栈老板都是像这样善解人意的美女。 带上这些东西,我按照昨天的路线上山,白天路好走一些,离着也不远,没多久就树林子了。 昨天夜里没仔细看,没想到这林子还挺大的,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的都是树干子,要不是我们昨天踩出了一条道来,估计连路都没有。 我刚准备抬脚往林子里头走,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小伙子,你干啥,这林子深,有野狼不能进。” 我转身一看,说话的是个老人家,穿着坎肩包着头巾,肩上扛着锄头看样子是路过刚准备干活去。 “有野狼?”我疑惑道昨晚倒还真的没察觉到这一点,估计是枪声太响,走兽也不敢出来。 “前几年我们村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进去过,出来的时候就剩下一个活着的还残废,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吧,这野狼吃人凶得很。” 老人家冲我摆了摆手,说完扛着锄头就走了。 要是老人家不多提这一句估计我已经进林子里了,可现在我反倒没主心骨。 看着静谧的森林中连只野兔都没有,狼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我碰见的。 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小段路,大不了赌一把。 走进林子里我每走一步都四下张望两眼,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压低声音前进。 等我差不多走到昨天出事的地方时,我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尸体的影子,两具尸体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还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走上前一看,地上还留有一些碎肉渣子,和一节断裂的手掌,手掌断开的地方呈现撕裂状,上边不满了咬痕。 难道说他们两人尸体都让野兽给啃了,这里还真他妈有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啊。 我也不敢再耽搁了,直接将香烛元宝一股脑倒成一堆,拿打火机一点燃,嘴里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烧给你们的,你们俩要么就看着分吧。” 我话刚说完转身正准备要走,忽然听见背后草丛内一阵树叶抖动的声音,悉悉索索的。 第十一章 狼口逃生 我紧握住手中的锄头,猛的往后一回头,只见草丛中露出一张可怖的人脸。 人脸上布满了抓痕和咬印,脸皮几乎是被抓烂了,眼珠子瞪得好像随时都要从里面掉落出来一样。 犹如晴空霹雳一般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这大白天还能遇见鬼了吗? 单凭这张已经烂透的人脸,我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是丑脸男还是大周。 随着那张人脸不断的在草丛中耸动,那颗布满血迹的头颅被拱了出来,滴溜溜的在地上转了几圈,转到了我的脚边。 我下意识的赶紧把脚收了收回来,四下张望了两眼。 随之从草丛中出现的,是一头精壮的野狼。 只见狼嘴里叼着一排类似人类骨架的东西,残缺不全的内脏被拖拉在地上,鲜血和碎肉渣沾染在它的毛发上,看上去是那么的嗜血和凶残。 我们一人一狼就这么对峙着,我不由得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锄头。 即使是这样我仍然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惧,我死死的咬紧了牙关,一步步往身后撤退,但是眼睛一刻不敢离开狼的身上。 那只野狼像是发现新猎物一般,放弃了嘴里仅剩的残渣,贪婪的目光已经定格在我身上。 随着我慢慢拉开距离,野狼突然从草丛中猛的一跃而起,锋利的狼爪伸向我的喉间。 那速度太快,我根本没有时间进行防守,只好蹲下身体躲开这一击。 野狼直接跃过我的头顶,落在我的身后方。 这下形式对我就更加不利,野狼守住了我撤退的路线,我连趁机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在那一刻我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出门忘了看黄历,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我给遇上了。 我赶紧调转锄头对准野狼的方向,先发制人扛起锄头猛的砸在地上,想先震慑一下,避免狼再次对我进攻。 可没想到的是我这一锄头砸的用力了,锄头直接陷进土里面去了,我心中一紧张,再想拔起已经来不及了。 野狼很是生猛的往我身上一扑,我根本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狼嘴里满是血腥和腐肉的味道。 我双手紧紧掐住狼的脖子,可我们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了,我一个普通人哪里是野兽的对手。 就在狼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朝我脖子咬下来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我吼道。 “低下头。” 我下意识的就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就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响。 野狼的头在我眼前炸开了,被炸烂的血肉黏黏腻腻的全都贴在我的脸上,眼前几乎是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只感觉原本压制在我身上的力量不见了,随之是一个庞然大物倒在我的身上。 我伸手抹了一把脸,将眼中的异物清理开,这才勉强看清楚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 “金琳?”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她一路都在跟踪我? 金琳单手抓着狼的尾巴,将野狼的尸体从我身上脱离。 “你今天跟我要锄头和香烛元宝这些东西,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悄悄跟着你过来了,没想到你竟然走进了野狼林,我知道这里很危险就跟着你进来了。” 我从地上坐起身来,拉起上衣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刚刚从生死线上回来,惊吓之余我只对金琳说了一声谢谢。 金琳收起手中的猎枪,背到后背上说道:“回去吧,这里可不止这一头狼,再待下去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我很是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此时我恨不能尽快离开这里,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出了林子之后金琳才告诉我原来进出的地方都放置了许多捕兽夹,我还算是运气好的了,没踩到这些陷阱,要不然我这半条腿估计都得卸下来。 回去的路上我跟金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第一次遇上狼,太尼玛可怕了,要不是你,我今天估计是,悬。” 金琳还宽慰我说道:“狼也不一定都会吃人,只不过吃过人的狼知道人是什么滋味了,所以会毅然对人发起进攻。” 我指着金琳后背上的枪问道:“你也会使这玩意?” “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学点防身的东西怎么混,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狼,人心很多时候比狼更凶狠。” 金琳这话里一语双关,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却有着和她年纪不相符的胆识和城府。 我们就这么徒步走回客栈,这地方偏僻,一路上也没遇见几个人,要不然他们看我这一身血的打扮,可能还以为我是不是刚刚杀人了。 “你要没什么事情,就先回房间换件衣服休息吧,你们的车晚点修理厂会送过来,江先生交代过了,你们日暮时分就要出发,我这边会帮着安排的,你放心。” 金琳一边说着一边将枪套取了下来,从弹壳中取出子弹来,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娴熟,看得我都自愧不如。 “你做事肯定比我这个菜鸟稳妥多了,我有什么不好放心,谢谢啊。” 这已经是今天我第二次向金琳道谢了,这个女人帮我太多,无以为报我都想留下来以身相许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先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稍作休整,一觉睡到下午。 走到大厅就看见我们的车停在门口,基本上还原了七成新,破碎的玻璃全都换上了,部分被子弹打穿的孔洞也都修理了,要是再上一遍漆就完美了。 幸亏李老头薄皮棺材比较小,两口棺材放进去刚刚合适。 等到太阳完全落山之后,我们就出发了。 上半夜都没出任何的岔子,顺利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路过一处死人客栈我们因为赶时间也没停留。 一直到天稍稍要放亮了,赶了一夜的路我们才顺利到达湘西境内,看定位系统上的显示,我们距离目的地就剩下七八十公里的路程了。 到了湘西境内的死尸客栈,没有了李老头在中间接头,客栈老板可能看我们都是新面孔,并没有表现出热络的态度。 客栈的老板是个胖子,大脸盘子虎背熊腰的,看见我也没给几个好脸色看,吩咐了店里的人手帮我将棺材运进去之后再没二话。 这么一对比我突然开始有点怀念金琳了。 好在店员比较和善,跟我攀谈道:“你别介意,我老板就是这样,别说你是新手了,就算是老手,他也是对谁都看不上。” “是有点脾气,理解理解。”我点头道。 回房间之前我还特地交代了店员一句,“我这漆皮棺材里边躺着的可是红果,你躲帮衬着点,别出了差错。” 店员连连点头说保证没问题。 进到湘西境内,就连赶尸客栈的人流量也比其他地区的多,简直就是赶尸的经济特区啊。 江斌直接跟李老头的师父取得了联系。 可这李老头自己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边的人了,能当他师父得,指不定都八九十了。 我很难想象一个哆哆嗦嗦走路都费劲的老人家,能有什么本事。 安安稳稳的在客栈睡了一个白天之后,我们决定等到后半夜再上路,毕竟都到这个地方了,稳当点比较好。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晚接近九点时候,我到楼下服务台一看,看店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 大门敞开着就算这个地方没有小偷敢光顾,也不能这么随便,毕竟这个年头就连尸体也是有销路的。 等了十来分钟等不着人,我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 可当我走到冷藏室的时候,没想到冷藏室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一道暗红色的血迹从里头一直往外延伸到门边。 我看着脚边的血迹是一动也没敢动。 冷藏室内我目光所及之处都空空荡荡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沿着地上的血迹看过去,这血看着好像是从陈晓玲那口漆皮棺材底下漏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怎么可能无故流出这么多血,再说了陈晓玲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外伤。 难道说这些血是陈晓玲肚子里的孩子的? 我们这一路排除万难,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可都是为了挽救这死婴,这孩子可千千万万不能出问题。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跑到棺材边前后左右又仔细察看了一下,确定这血就是从陈晓玲的棺材底下漏出来的。 而且原先我在棺材上打死结的绳索全都被人剪短了,因为绳索的断口齐整,不会是其他外力所导致的。 我的一颗心突然七上八下的,在我到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棺材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形我也不得而知。 我先轻轻推开棺材的一角,快速的往里头瞄了一眼。 可这一眼却着实把我给吓够呛,我从缝隙中看见的不是陈晓玲的尸体,而是客栈男店员那张七孔流血的脸。 我大着胆子将棺材推开了一半,果然我没有看错。 此时棺材里躺着的居然是客栈的男店员,他的右手里边还紧紧握着半把剪刀,只不过这锋利的剪刀却深深的插进男店员的喉间。 第十二章 夜半哭声 血浸湿了棺材的底部,还在不断的往外渗透。 在我进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陈晓玲的尸体究竟又去了哪里? “人呢?又躲哪偷闲去了?” 外头有人喊话,听着像是客栈老板的声音,还没等我开口回应那人就已经走进冷藏室了。 我转身跟对方撞了一个正着,老板瞄了我身后一眼,立刻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来顶着我的胸前说道。 “怎么回事?我的人死在里头,你现在不说明白就想走几个意思?” 我自己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对方突然这么问,那意思很明确了,估计是认为我和店员的死多少有些关系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不信你可以调监控。”我说着将双手举高,跟对方示意我并没有任何恶意。 没想到我的好声好气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谅解,反而更加大声的怒斥我道。 “你tm逗我呢,谁不知道所有的走脚客栈为了避免被查,都不会留下任何监控设备,你让我上哪查去啊。” 这下我还真没话好说了,我哪知道他们赶尸有这么多不寻常的规矩。 “你要不相信可以报警啊。” 胖子虎背熊腰力气大的很,一把揪住我的衣服领把我提拎了起来,扔到棺材边上喊到。 “报你姥姥,在我地盘上出了事情,向来都是我许老三亲自处理解决的,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出这个门了。” 许老三说着便将手里的短刀飞射过来,刀尖下落的时候稳稳的钉在我边上的棺材板上。 没有监控,没有指向性的证据,我想反驳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人的死真跟我没有关系,我们的尸体还不见了,我还想知道尸体去哪儿了?” 许老三根本没有听取我任何的辩解,直接从腰间拿起对讲器说道。 “外头那辆金杯车给我扣下来,他们今天是走不了了,前后门都给我锁了。” 听到这里我觉得这人不仅武断还刚愎自用,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怒道。 “你凭什么扣我们的车,你知不知道现在尸体不见了事情有多严重,那可是一具红果,搞不好到时候出事死的可就不止这一个了。” 许老三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剑眉往上竖起看着我说道:“你tm走的是红果。” 许老三往前急走两步,走上前来查看了一眼红棺,脸色是变了又变,急切的掏出对讲机说道。 “有没有人给我回个话,是不是都死绝了?日了狗了。”许老三一脚踢在棺材板上,直接将棺材板踢翻在地。 拔起短刀来,许老三在冷藏室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随后他提着短刀就出去了。 我跟在许老三的后头前后脚也出了门,还没走到后门就看见地上也倒着一个人,上身的衣服都还在,下半身的裤子被扒光了。 “要没死就给老子起来。”许老三远远的喊道。 可等我们走进一看,不由得把我给吓得脸都变了色。 只见躺在地上这人下半身的生殖器官全都不见了,看伤口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的,地上还有爬行的血迹,抓挠的指甲印记,我估计这人当时还没死透,还打算求救来着。 光是看着我都觉得几把一紧,想想都觉得疼。 现在不用我再争辩许老三自己也该明白了吧,要说冷藏室的店员是我杀的,那眼前这个总不能是我给咬死的吧。 “你们带来的红果是具女尸?”许老三沉声问道。 出了两条人命我也没打算瞒,便说道:“是,还怀了6个月的孕,肚子里头还有一个。” 我话刚说完,便听见头顶的方向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听着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声音特别凄厉,顿时我就感觉毛骨悚然。 “你这里怎么还有小孩?”我疑惑道。 “没有啊。”许老三也是一脸的茫然,抬头盯着头顶的方向说道:“这个时间点,赶尸的都走了,除了你们也没有几个了,哪来的小孩。 许老三刚刚说完,头顶的方向又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简直就是啪啪打脸。 那声音非常的清楚,我可以肯定不会是猫叫或者是其他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许老三举着短刀对我说道:“你带摄魂铃了吗?赶紧摇铃控尸啊。” “带是带了,只不我不会用,而且现在这具尸体吸太多男人的阳气,恐怕我是操控不了了。” 我说着掏出摄魂铃使劲朝着楼上的方向摇动。 可没想到的是,我摇得越是起劲,楼上婴儿的哭声就越是凄厉。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今天就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许老三顺着声音快步往二楼的方向走去,我也赶紧跟上。 可当我们到了二楼站在楼梯口的时候,那个婴儿的声音反而听着像是在三楼的方向,依然是在我们的头顶。 不远不近听着好像是这小孩在跟我们玩捉迷藏一样。 许老三顺着楼梯往楼上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他是看见了什么,只是一眼便断然说道。 “楼上有人是个女人,就在楼上。” 可等我们爬到三楼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我气喘吁吁的问许老三道:“你这楼上还有几层啊?” “我这栋楼一共四层,再往上就是顶楼了,她跑不掉了。” 许老三信心十足的往四楼的方向去,我索性也只能跟上去了。 可能由于四楼常年没有住人的原因,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我一脚踏上去就尘土飞扬,空气中发霉的味道特别呛鼻。 四楼一共有七间客房,客房门全都是敞开着的,我们站在楼梯口一眼往过去,空空荡荡根本没人。 我和许老三缓步往前走,前面两间还特地打开客房的灯仔细察看了一下。 确实没有异样,地上除了我俩的脚印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脚印,这说明在我们上来之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貌似陈晓玲的尸体不在这里。 为了将尸体引出来,我突然摇动手中的摄魂铃。 “叮当叮当” 就在这时我们的身后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近的好像就在我们的耳边,被周围空旷的环境放大了之后更加的空灵凄厉了。 我和许老三被吓得都不敢回头,没想到许老三只是看着五大三粗,遇事该怂还是怂。 突然我感觉脚边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裤腿,我刚往脚边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双婴儿的小手顺着我的小题往上爬,那动作快的跟只猴子一样,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爬上了我的后背。 我感觉后背冰冰凉凉的还有一点酥麻,可我早就不敢随便乱动了,连手上的铃铛都不敢摇了,整个人就跟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许老三不停的将目光看向我的后背,我看见他握着手里的短刀紧了又紧,好像在准备什么大动作一样。 突然间许老三将短刀举起对着我的后背就是一刀。 “啊……” 刀身划过我后背的割裂感异常的疼痛,我伸手一摸一手的鲜红特别刺眼。 可此时后背上的婴儿早就不见了。 “许老三你这是趁机报仇啊,你是想弄死我啊。”我大声吼道,疼痛感让我神经紧绷,额头是汗如雨下。 “不好意思了兄弟,那鬼东西现在就在你脚边,你再忍忍,我的刀很快的。” 许老三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大腿说道,好像我的大腿上真的有什么东西一样,可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刚刚那个鬼孩子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说话间许老三已经举刀要朝我大腿的方向刺过来,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抵挡的武器。 慌乱中我一脚踢中了许老三的胸口,他手中的刀一晃并没有刺中我的大腿,反而是顺着我的小腿往下划开了一道口子。 冰凉的短刀扎进我的肉里,那种疼痛感让我整个人异常的清醒。 大腿和后背上血流如注,我拼尽全力冲许老三大声嚷嚷道:“你tm怎么不往你自己身上扎两口子,我身上哪里有鬼啊。” “有,难道你没看见吗?”许老三用手里的短刀指着我脖子的方向说道:“现在那个婴儿正抱着你的脖子呢。” 当下我就觉得要么许老三疯了,要么我疯了,我知道自己是异常清醒的,那就只能是许老三疯了。 我拖着伤痛的身体,慢慢的往楼梯口的方向撤,再待在这里,我迟早得被许老三一刀扎死。 由于腿伤比较严重,我走的速度并不快,许老三却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那双眼睛这次盯上我的脖子。 此时他手里短刀上的血还在往下滴落,我不敢想象他这一刀往我大动脉刺下去,我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脑子里还在设想其他的对策,可许老三突然两步上前,一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扑倒在地上。 手中的短刀高高举起,眼看着他手中的短刀就要落下的时候。 我连忙伸手握紧了锋利的刀身,死死攥在手里不肯松开。 短刀深深的刺进我掌心的肉里,那种疼痛感深入骨髓,我感觉自己随时都有支撑不下去,但每一秒我都在试图顽强挣扎着。 第十三章 控尸之术 许老三像是杀红眼了一样,手上突然发力,猛的往下刺去。 我也不是铁打铜铸的,手像是要废了一样的生疼,根本就再也没有力气抵抗了。 刀尖刺破了我脖间的皮肤,刺进了肉里,我心中暗想这次完犊子了。 没想到最后我却死在人手里。 可能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哪怕是最后一刻我的身体还是拼死一搏。 挣扎中我一个断子绝孙脚踢中了许老三的裆部,这果然是任何男人的死穴。 只感觉许老三手中的力道一软,趁这个时候我抬起脚踹在许老三的腹部将他踢开。 当下心中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也没有去注意身边究竟有什么危险。 侧身的时候一个不慎,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双手护住头部,任由身体沿着台阶往下翻滚。 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一样,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的疼,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楼梯上。 许老三脸色一沉,眼神中的怒火更旺了,“妈的,我还就不信,老子连一个鬼婴都制服不了。” 说着许老三将手中的短刀向我飞射了过来,当下我真的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我自己都已经放弃生的希望,只想着听天由命也不挣扎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青的身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抬脚在我面前挡了一下。 只听哐当一声,许老三的短刀被踢飞,砸向我身边的墙上。 我还真是命不该绝啊,连老天都帮我,居然又活生生的捡回了一条命来。 只见眼前这个青色的身影穿着有点古怪,大晚上的头上还戴着一个大草帽,草帽压得有点低,我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脸。 脚底踩着黑布鞋,青布长衫黑腰带,看着好像是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心说我不会已经死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临死之前,最后的一点念想吧。 “哪来的宵小,挡老子抓鬼你什么居心?”这时许老三突然大声叫嚣着从楼上下来。 只见许老三从小腿里又拔出一柄短刀来,下了死手要往来人的身上扎去。 挡在我面前的这人也毫不畏惧,取下头顶的草帽去挡。 许老三的短刀直接刺穿了草帽,那人直接用草帽缠住了许老三的手臂,双手抓在许老三的胳膊上,手上一用劲直接将许老三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许老三疼得妈呀一声,手中的短刀也扔下了,抬起左手抡圆了对着来人的脸上甩了过去。 这个不知名的好汉也真是淡定,左手掐着许老三的右手,他右手顺着许老三的左手缠了上去,手掌抓住许老三的左肩用力一掰扯,顺势将许老三的左肩给卸了下来。 许老三的两条胳膊就好像是废了一样在身边晃荡着,没有了手基本上是起不了什么风浪了,只不过嘴巴依然不依不饶的叫喊着。 “你他妈要干什么?老子抓鬼,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赶紧让开。” 我也不知道许老三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之前一起上楼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自打听见婴儿哭声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汉也不跟许老三再多加废话,抬手咬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两颗血珠来滴在许老三双眼的眼皮上,沉声说道。 “你再看清楚一点,这人身上哪里有鬼。” 许老三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看见的,伸手抹了一把脸之后,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 “怎么不见了,我明明看见刚刚那个鬼婴就在他身上。” “你和死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还不知道鬼手遮眼吗?”好汉说道。 许老三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有些惊恐的看向自己身边,“难道说,鬼婴在我身上。” 这鬼手遮眼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记得以前听奶奶说过,死人会用制造一些幻象来误导人所看到的景象。 难怪许老三一直坚信鬼婴在我的身上,他怕是在我身上看见了什么东西。 这时好汉突然单手掐住许老三的脖子,将他放倒在地上,嘴里喊道。 “摄魂铃给我。” 我赶紧从身上摸出摄魂铃来丢了过去。 只见好汉右手持铃,左手取出一张符纸来贴在许老三的额头上,嘴里念着。 “上有六甲,下有六丁, 魔星恶鬼,俯首同听,开关解煞,役使雷霆。” 瞬间许老三额头上的黄符无火自燃,而且还是淡绿色的火焰。 火焰的颜色照得许老三的脸都绿了,那张脸变得异常的恐怖狰狞,看起来人模鬼样的。 “嘤嘤……嘤嘤嘤……” 许老三张嘴的时候,居然发出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尖锐刺耳听着异常难受,耳膜都要被刺破了一样。 好汉很是淡定,单手将许老三压制在地上,任凭挣扎。 一直到许老三额头的符纸燃烧殆尽之后,好汉揪起许老三的衣服领子,一拳打在许老三的腹部。 这一拳我看着是蛮爽的,好歹替我报仇了,许老三吐出一口暗黑色的浓血来,腥臭难闻。 好汉随之有节奏的摇动手中的摄魂铃,嘴里念着。 “天门已开,地门已闭,喜尸闻铃,火速立地,吾奉张天师急急如律令,起尸。” 突然间只听其中一间客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好汉紧接着快速摇动手中的摄魂铃,并且加快了嘴里的符咒。 紧接着我又听见了一声,类似木头炸裂的声音,随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样,十分的寂静,静得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随之我而来的是一声重物落在地毯上的声音,嘭,好像是有人在地毯上蹦跶一样。 好汉开始慢节奏的摇晃手中的铃铛,从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从许老三脸上惊讶的表情可以看出,肯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跟随者好汉手中摇铃的节奏,重物落地的声音慢慢逼近,我目光紧盯着楼梯口是一刻也不敢移开,好像一个不注意就有什么鬼怪从那里蹦跶出来一般。 不一会儿我就看见,浑身赤裸的美艳女尸出现在楼梯口。 只见她双手使劲的向前伸展,双腿并拢合紧,随着摄魂铃的节奏,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一步一步的往楼梯下蹦跶。 当女尸蹦跶着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几乎都傻眼了。 怎么还有这操作,该不会这就是金琳之前跟我说的利用摄魂铃的控尸之术了吧。 我们缠斗半天,差点把命都丢了也没有搞定的女尸,居然被这人三两下给控制住了,要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我都想直接给跪了。 江斌找不着我打了一通电话过来,他还当我拿了十万块钱就跑了。 我告诉他我此时所在四楼的方位之后,他顺着找了上来。 “你这是跟谁打上了?”江斌看我这一身血一脸的懵逼。 此时我身上的衣服裤子都已经被血给浸透了,但也只是看着瘆人而已,其实我也没伤到要害。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能再支撑一会,就让江斌先把许老三脱臼的隔壁安回去。 “老弟对不住了,我现在就安排私人医生过来,你放心医药费我全都出了。” 许老三大手一挥,大气的说道。 我心说,我差点没让你给弄死了,医药费你不出谁出啊。 之后许老三还特地安排了一个美女医生贴身给我清理包扎伤口,认错的态度也还算是诚恳。 我发现这人除了做事冲动武断了一点,其实为人还蛮仗义的。 当美女医生说我腿上和后背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时间的问题,就是手掌的伤比较难处理一点,伤的比较深,差一点就伤到筋骨了。 吓得我还以为我这手以后就要废了,没了右手对于单手狗来说就是失去女朋友那么痛苦。 许老三没有二话,直接对我说:“老弟,你这手要是废了,后半生我罩着你,不说荣华富贵,肯定保你衣食无忧。” 瞬间我的内心顾虑就打消了一大半。 我能捡条命算是好了的,就是眼看天快亮了,我们要是不能按照时间把陈晓玲的尸体送到李老头师父哪儿,这一趟我们就算是白走了。 “老哥你现在别给我讲这些没用的,先给我备车才是最紧要的,我们还要赶在天亮之前,把尸体送到双桥镇,张炎麟老先生那里。” 我话音刚落,只见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来人一身的青布长衫,估计是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了,转而回答道。 “不用去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炎麟。” 李老头临死之前交代我说去双桥镇找他的师父张炎麟,我当时还设想这老人家起码得有八九十了。 可是眼前这个自称是张炎麟的,看年岁比李老头还要年轻,看样貌顶多三十出头,说是李老头的徒弟才差不多,怎么可能是李老头的师父。 我打趣道:“你别开玩笑了,就你这岁数,李老头赶尸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许老三小声对着我的耳边说道:“你说话悠着点,他还真是张炎麟,我们这一行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第十四章 血魂玉 听了许老三的话,我恨不得把刚刚说出去的话全都吞回来,差点就因为我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高人。 “不好意思,您长得实在太年轻了,我没认出来,我是受李云天老先生的嘱咐,将他的……诶,您这是……” 我话还没说完张炎麟就上前开始动手扒我的衣服,直接将我衣服领子扯开,翻住里头的玉吊坠来看了一眼说道。 “我看你资质一般,既然你已经拜在李云天的门下,那我就遵照他的遗愿收你为徒了。” 什么?他这句话我怎么听得是云里雾里,一个字都没懂呢,我疑惑道。 “不是我这话都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李老先生死了呢,我就是一个送他尸体回来的,什么时候成他徒弟了?” “此前他去赶脚我就替他算过,这一趟凶多吉少,撑不过就气数已尽。” 张炎麟指着我脖间的玉坠子说道:“你脖子上挂的这个是我们这一派独有的血魂玉,非我派人员不能持有,既然李云天将血魂玉交给了你,这就说明,他已经收你为徒了。” “不是吧!” 我有一种被李老头给坑了的感觉,虽然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我下套了,但这一次未免玩的也太大了,哪有这么草率就收徒弟的。 “以后我就替你死去的师父教导你,但辈分不能乱,按照规矩你得喊我师爷。” 张炎麟两手往身后一背,像是在等我这拜师一般。 别说我还没答应了,就算我答应了,可他看起来也就年长我个十岁差不多,叫师父都不够辈分,居然还得喊他师爷。 我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正想着怎么把这玉坠子还给他,让他帮我祛除身上的尸毒之后,再以合理的正当理由拒绝了他。 可许老三这个坑货,似乎看我没有任何回应,比我还着急,捏着我的脖子,强行让我冲张炎麟鞠了三个躬,催促我道。 “赶紧叫师爷啊,我想拜他门下都没机会,他可不随便收徒的,你这是缘分啊。” 我心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凭一个玉坠子就收了,这还不够随便。 当下的气氛是一阵的尴尬,我想了想要是当着大家,拂了老先生的面子,那之后再想让他祛除我身上的尸毒,怕是难了。 不如我就先答应了他,他刚刚还救了我一命,看他身手那么厉害,我随便学几招技多不压身,再说拜一个高人为师我应该也不会太吃亏。 想到这里,我也已经说服了我自己,喊了张炎麟一句师爷。 “弟子张少谦,拜见师爷。” “还都是本家姓缘分啊,呵呵。”许老三这货眉开眼笑的,谄媚的对张炎麟说道。 “大师,我和少谦刚刚拜了兄弟,要不你顺带手把我也给收了。” 原来这许老三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他刚刚那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张炎麟还是完言拒绝了他,“你还是好好经营死尸客栈,学这东西也有五弊三缺的说法,怕是要断了你的财路。” “那还是算了,当我没说。”许老三立刻就收回刚刚的话。 见收徒的闹剧就算结束了,我赶紧提正事。 “师爷,我们这趟运来的女尸,她肚子里的死婴您有办法救吗?” “这事云天之前就跟我沟通过了,不过目前这孩子还没足月,还得在母体肚子里多待两三个月,我尽我所能,之后的事情就得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张炎麟话音刚落,一旁的江斌就赶紧说道:“只要孩子能活,花费多少时间,多少钱我都毫无怨言。” “不过尸体已经吸入太多的阳气,已经形成活尸,放在这里是不安全的,最好是尽快送到我哪儿去,还有……” 张炎麟看着我和江斌说道:“你俩运尸的手法不当,两人多少都沾染了一些尸毒,特别是少谦你比较严重。” 许老三一听这话,立刻将原本搭在我肩头的手收了回去,生怕我这尸毒传染了他去一样。 “你身上还有伤,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再走。”张炎麟说道。 当天晚上是我这些天以来睡得最为安心的一个晚上,可能是因为镇定药物的作用,也可能是有高人在。 我算是彻底适应了日夜颠倒的生活了。 第二天傍晚,许老三给我们把车都妥帖了,顺便连棺材都一步到位,我感觉我受的这一身伤还是有点价值的。 出发的时候许老三自己还开了一辆吉普与我们同行,我还以为他这是要送送我们,没想到他也想趁这次的机会跟我们一道走。 七八十公里的路程也不算远,一个多小时就到双桥镇了。 来之前我还想着能维持赶尸这个传统直到今天,这得是一个多么古朴落后的小镇,可等我们到地方之后一看。 除了房子看着古朴老旧了一点,其余也都现代化了。 我们的车在一所老宅前停下,院门为传统中式,坐落在这里也不算清幽,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立体的牌匾和厚重的石质门楣上写着,张宅两个字,庄严又不失时代感。 牌匾两侧的狮头像是警惕的盯着来往的人一般。 凑巧这时老宅的大门打开了,从里边探出一个娇美可爱的女孩来,较小的个头十五六的年岁,看着像是小萝莉一般。 小萝莉也不认生上来就跟我们点头致意,随即将目光挺在张炎麟身上,“师爷,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了你两趟,像是有急事。” 张炎麟了然一般的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 “人走正门,尸走偏门,尸体从小门进去。” 说完张炎麟跟着小萝莉就先从正门走了进去,我身上还带着伤,抬棺材这个事情就交给江斌和许老三了。 小萝莉从里边将偏门打开。 抬李云天那口薄皮棺材的时候还算轻松,棺木不算很重,抬陈晓玲那口漆皮棺材两个人就很是吃力了,看他两放下棺材后,额头上的汗珠跟淋了雨一样。 “重死人重死人,这死人怎么这么重啊。”许老三掐着腰长呼了几口气道。 小萝莉听这话脸色稍显不悦说道:“死者为大,说话小心着点。” 许老三环顾了室内一周说道:“你这里连空调都没有,室温也就比外头低个三两度,尸体放这里还不如放我那的冷藏室。” “你懂什么啊,我们有特制给尸体防腐的办法,师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小萝莉怼得许老三是无话可说,看着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跟张炎麟一样古板的性格。 “那我师父的尸体会怎么处理?”我问道。 “你师父?”小萝莉先是有点疑惑,随即在看见了我脖间的血魂玉之后就明白了,“李师叔还有一个儿子,自然是由亲属安葬落棺了。” 突然这时,门外传来哀哀戚戚的哭闹声音,我们听见动静便跟着出去看看。 只见大门口有一个老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一边往里走嘴边一边哭喊着。 “狗儿,狗儿你醒醒啊,千万别睡,快醒醒啊。” 老妇人的哭得是泪眼模糊,脚下一个没注意,整个人往前倾倒。 我想上去搀扶,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许老三眼疾手快赶紧上前一步将老妇人扶住,顺手将手里的孩子转手抱了过来问道。 “您这是怎么回事啊?孩子有什么问题送医院啊,送这里管什么用。” 小萝莉像是认识这个老妇人一样,立刻安抚道:“陈婆婆你先别着急,我师爷已经回来了,我这就给你找去。” 陈婆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急的是直跺脚,“快,快让大师救救我孙儿,我孙儿快不行了。” 就算我们此时周围十分嘈杂,可许老三怀里的孩子就跟睡死了一样,居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老三自己心里估计也是纳闷了,伸手试探了一下孩子的鼻息,接着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说道。 “看起来都很正常,就是体温有点低。” 很快小萝莉带着张炎麟就出来了,张炎麟只是看了许老三怀里的小孩一眼,连问都没问就说。 “先送屋里去,香脚灰混水给他喝,再用抹草水给他擦擦身体。” 小萝莉应了一声好,拉着许老三就赶紧往堂屋里头跑。 “我看小孩的面相父母宫暗沉,你儿子儿媳是不是都出事了?”张炎麟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对对对。”陈婆婆惊讶得连连点头说道:“我儿媳一个月前死的,我儿子五天前出了车祸也跟着去了,我可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儿了,千万得帮我留住啊。” “具体时间你能说详细点吗?”张炎麟问道。 “我儿媳妇是六月初五走的,我儿子是七月初二在家门口出车祸走的,我找了算命先生看了风水给两人下了葬,可这几天我家狗儿说他看见他爸他妈回来了,每天到半夜十二点就哭着闹着要跟他爸他妈一起走。” 陈婆婆说着是又气又急,抹泪拍大腿骂道:“这贱女人,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送了我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把狗儿一起带走。” 第十五章 白虎食尸 这个陈婆婆对自己儿媳妇的死亡原因是只字不提,而且还出口辱骂了自己的儿媳妇,看来她两平时的婆媳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孙子在我这儿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我需要去看一下你儿子儿媳的墓,应该是你们家的风水出了问题。”张炎麟说道。 “行,我这就带你们过去。”陈婆婆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也不知道许老三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都有他的份,一听这事立刻就要参合。 我这伤员腿脚不利索也走不动道,原本就该和江斌一起留下来的,没想到张炎麟却让我一道过去,多少学习着点,毕竟以后要吃这一行的饭。 “可我还伤着呢,我还有尸毒。”我试图用各种借口说服张炎麟别带上我。 “刚好多晒晒太阳,增加你的元气对祛尸毒有好处。”张炎麟说着就先跟陈婆婆一道出门去了。 连最好的借口都被反驳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一瘸一拐跟着许老三走在他两的后头。 陈婆婆说他儿子儿媳的坟墓是经过风水先生的指点过的,就安葬在他家祖坟里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照我想来也是,又是自家的祖坟又有风水先生指点,这还能出什么事。 可没想到等我们到地方一看,张炎麟环绕着坟墓看了一眼,不住的摇头说道。 “不对,葬的地方不对,你找的这个风水先生估计是半吊子,葬在了阴水眼上,水位没入棺材,尸体受水聚阴,你们家的福气都坏在这一处坟墓上了。” 陈婆婆一听这么说,当即被吓得脸色都变了,“啊?怎么会这样,那大师你说该怎么办啊?” 张炎麟拉起清布长衫的一角,别在黑色腰带上,抬起黑布鞋轻轻往东南方向走了三步,在泥上边踩了一脚说道。 “起棺另葬,往东南方向移开一米,恰好避开阴水眼,又可避免过大的变动影响你们家的风水命脉。” “这样我孙子就没事了吗?”陈婆婆追问道。 “如果没有其他的变故,你孙子应该是能恢复。”张炎麟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说道:“下午三点起棺最好,人死还没过七七不能见三关,起棺的时候记得用黑伞盖棺头。” “诶诶诶,一切都听大师您的,我这就请人按照您的吩咐来。”陈婆婆说道。 张炎麟交代了我俩一句就走了,“你们就留下来多帮衬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约莫下午三点的时候,陈婆婆按照时间,请来了四个人准备掘土挖坟。 可能当初埋的就不深,没两下就挖到棺材了,夫妻同葬所以挖到的是左右两副棺材,左边为尊所以南方应该是埋在左边。 陈婆婆举着把黑伞赶紧上前去挡着棺头,避免阳光直接照射,她是谨遵师爷的话,可她手里的伞只顾着遮挡左边的这副棺材,右边这副棺材就全然顾不上了。 我刚像多提醒一句,可挖坟的人手快,我话刚到嘴边,他们已经将棺材抬起来了。 棺材底带起了一部分暗黑色的污水,我往坟坑里张望了一眼。 好家伙这那里是坟坑啊,简直就是污水坑啊。 里头的污水都没过一半了,棺材一半就浸泡在水里,更别说里头的死人了,迎面的风吹来带起了阵阵的恶臭,那味道比臭水沟里的水还要腥臭难闻。 看着另外一副棺材浸泡在污水中,而且整副棺材都暴露在太阳底下,我忙让许老三拿着草帽过去帮忙挡一下。 可没想到陈婆婆这边一看,却有些气急败坏的抢过许老三手里的草帽说道。 “挡什么挡,这贱女人自己死了还不够,还带走了我儿子,就该让老天爷去去她的煞气。” 说完陈婆婆还顺势举起一边的锄头往棺材板上砸了一下,看着力道不是很大,她一个老妇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只不过是她心中气不顺,拿棺材板出出气而已。 可没想到,当下棺材板就从砸下的哪一处裂开了,棺木泡水容易腐。 这一锄头竟然在棺头砸出一个大洞来,吓得陈婆婆手上一哆嗦,连手上的锄头都掉进坟坑里了。 “她她她……怎么睁眼了。” 突然陈婆婆脚下一出溜,直接往坟坑里头滑,要不是许老三在边上拉着,她现在就到坟坑里头喝尸水了。 许老三连忙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棺材板上,将上边的窟窿给挡住了,急忙对我说道。 “少谦,出事了,赶紧通知你师爷过来。” 好在江斌还在张宅,我赶紧一个电话催过去,告诉江斌赶紧通知师爷到陈家祖坟来。 陈婆婆吓得是脸色都白了,在边上缓了好一会儿都没敢再靠近那副棺材了。 边上帮忙挖坟的工人,不明事情情况也都谨慎的不敢动土了。 不多时张炎麟就赶了过来,简单的问了句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许老三到底看见了什么那么紧张。 只听他说道:“那妇人砸了棺头,死尸见了日光,而且睁眼了。” 张炎麟看向坟坑里的两副棺材怒道:“你到底还想不想你孙子活了。” “我也没想到着棺材这么不经砸,我也只是想要吓吓她,让她别在兴风作浪了,我知道错了,大师你可得救救我孙儿。” 陈婆婆直接跪在棺材前,对着棺材连连磕头求饶。 “破棺材兜不住死人的怨气,你孙子这次可就不好说了。”张炎麟叹气道。 许老三却突然提议道:“那如果在棺材外面再加一层棺椁不就行了。” 张炎麟立刻反驳道:“不行,她一个女人加棺椁,在祖坟里,女尊男卑是大忌,会直接导致陈家一脉断子绝孙的。” 听到断子绝孙陈婆婆的情绪又激动了,“不行啊,不能断子绝孙,否则我死后怎么面对陈家列祖列宗啊。”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夫妻同棺了,等太阳落山之后,再开棺移尸吧。”张炎麟说道。 此时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三个小时。 一直等到六点多,天色暗下来之后,张炎麟吩咐我们简单的搭了一个黑布棚子,避免尸体见三光。 张炎麟先起了男尸这边棺材板上边的封魂钉,许老三搭把手一起将棺材板给挪开。 我就站在边上,刚好看见了,那骇人的一幕。 随着棺材板挪开,我看见棺材里头躺着的竟然是一具皱巴巴的干尸,宽大的寿衣空空荡荡的,那尸体已经呈现皮包骨的状态了。 陈婆婆说他儿子是五天死的,三天前下葬的,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在土里埋了三天就成了干尸。 再说了棺材里边全是乌黑尸水的痕迹,说明之前这具尸体是浸泡在尸水中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加不可能出现干尸。 我和许老三是面面相觑,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炎麟二话不说直接往女尸的棺材走去,等女尸这边的棺材板打开的时候,我看见棺材里面呈现出另外一种不同的景象。 浸泡在尸水中的女尸依然保持着临死之前的状态,连表皮溃烂的情况都没有。 同样埋在一个坟坑里,同样都是浸泡尸水的情况下,死了三天的男尸干化了,死了一个月的女尸维持原样,这尼玛是怎么个说法。 张炎麟看到这个情形突然改变了最初的说法:“不能夫妻同棺,这女人非正常死亡怨气太深,已经成了白虎食尸,再同棺的话,这男人可能连骨头都没得剩。” 陈婆婆突然像是崩溃了一样,坐在地上撒泼一样的大哭。 “这个贱女人啊,活着折磨我儿子,就连死了都不放过她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白虎煞星啊。” 之前帮忙挖坟的一个工人,走到陈婆婆身边,要去搀扶陈婆婆说道:“二婶你先起来,你这么闹也解决不了啊,听大师的。” “陈婆婆你赶紧通知赵家棺材铺,尽快赶制一副柳木棺材来,一定要是柳木的,而且棺材板里头要夹朱砂,你按照我的原话告诉他,他就该懂了。”张炎麟嘱咐道。 陈婆婆一听张炎麟的吩咐,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抹着泪就赶紧往外走。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道,眼前的坟也刨了,棺材也开掀,场面是一片狼藉。 “既然不能同棺了,就先把男棺埋回去,女棺这边先把棺材抬到祠堂放着,尸体得重新整理入殓。” 张炎麟说完,几个挖坟的工人互相看了一眼,刚刚称呼陈婆婆二婶的那个男人提出了异议:“放在祠堂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这女人不是你们陈家人吗?”张炎麟反问了一句。 说话的男人却被这句话给问噎住了,显示一愣神色看起来有点紧张,随后赶紧回答道。 “既然都嫁来我陈家了,当然是陈家人,当然是。” 重新将棺材板盖回去之后,棺材被捆上了麻绳,四个男人一起将棺材从坟坑中重新抬了起来,瞬间棺材里的尸水开始哗哗的往下流。 等棺材里的尸水流的差不多了,领头的一喊号子,四个人这才抬着棺材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第十六章 驱除尸毒 安置好棺材之后,张炎麟给四个抬棺材的每人发放一张黄符,并叮嘱了回家之后将黄符贴在门楣上。 为了防止起尸张炎麟特地取来墨斗加黑狗血,用墨线将黑狗血弹在棺材板上。 整完这些已经大半夜了,余下的就等柳木棺材完工就成了。 回到张宅之后,小萝莉给我们张罗了一桌子饭菜,有鱼有肉五菜一汤,没想到当赶尸匠还有这么好的福利,起码比我学校食堂的伙食好啊。 我自己找了碗筷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小萝莉却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说道。 “这些没有你的份。” 我当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虽然没帮上啥忙吧,但也在外头跑了一天了,怎么说我也是自家弟子了,怎么连口吃的都没有呢。” 小萝莉另外端了一大盆白饭给我说道:“这个糯米饭是你的,你吃这个祛尸毒。” “不要这么残忍吧,干吃啊,鱼呢?肉呢?”我只能看着一桌子菜干咽口水。 “残忍?”小萝莉冷笑一声说道:“那你是没见识过更残忍的。” 那声冷笑让我不寒而栗。 我也没敢再多加抗争,生生的干吃那没滋没味的糯米饭,最后那盆糯米饭下肚差点没把我给撑死。 吃过饭后,小萝莉他两安排了两间客房,分别是东西两侧,唯独没有我。 “张宅这么大一片,怎么连我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呢?”我说道。 “你跟狗儿今晚睡大殿,我已经给你准备了糯米水,泡三个小时之后再睡。”小萝莉说完打着哈欠就走了。 三个小时!那我不得泡得皮都皱了。 一桶的糯米水看着就跟女生洗牛奶浴一样,我伸手进水里试探了一下。 水稍微有点凉,但这个天气也无所谓。 脱了上衣我就跳进糯米水中,刚跳进去的瞬间,我就感觉浑身酸疼,特别是两侧的胳膊像是针扎一般。 约莫过了一分钟之后,我两侧的胳膊就跟被刀割开了两道伤口一样,那种疼痛感还伴随着火辣辣的灼烧。 我咬着牙忍着痛没敢叫出声音来,可这种疼痛感却还在逐渐加深。 这别说让我泡三个小时了,再多泡三分钟都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连忙从木桶中翻了出来,由于动作太大带出了一地的水出来。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回去泡着。” 门外突然传出张炎麟怒斥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门外根本就没有人,声音从哪里传出的。 难道说隔空传音这种技能还没失传?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之前被女尸抓伤的皮肤虽然还是黑可对比之前看起来颜色淡了许多。 看来这法子还是有点管用的,那多受点罪就多受点罪吧。 我翻身跳进木桶中,怕尸毒驱的不够完全,我还特意将整个头都埋进水里,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这种刺痛感约莫持续了半个小时,随后逐渐消退,慢慢的我还真适应了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倚靠着浴盆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耳边听见了有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是空灵却离我越来越近。 慢慢的我听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喊话。 “爸爸来接你了,狗儿,快出来……” “出来啊狗儿,跟妈妈走……” 这声音吵得我无法入睡,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那男人女人的声音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小男孩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真实,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从大殿那边传出的。 我一看时间早就过了三个小时了,木桶里原本乳白色的糯米水却变成了暗黄色。 之前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有的只是在水中泡太久之后仅剩的冷。 再看手臂两边的伤口,颜色从暗沉的黑色变得赤红,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肉泡得往外膨胀,隐隐还能闻到一点点烂肉的腥臭味。 手指头轻轻一碰,那种疼到骨子里的感觉异常明显。 我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先前我的手臂虽然是完好的,可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如今是能感觉到疼痛了,可伤口上的肉却没一块是好的。 突然我听见大殿有玻璃打碎的声音,声音在夜里被无限放大,我不由得心里一惊。 此时我也顾不上身上的尸毒了,随意套上衣服就往大殿的方向跑去。 只见狗儿摇摇晃晃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双眼紧闭却能顺利摸索到门口的方向,好像有人在他面前给他引路一样。 这时只听狗儿忽然张嘴说道:“爸爸,妈妈……” 就在狗儿前脚刚踏出大殿的瞬间,身体由于失去平衡而向后仰倒。 可踏出大殿的前脚居然漂浮在空中,就好像有人抓着他的脚要往大殿外拉扯一样。 可在他的面前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我顿时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几步上前抱住狗儿就开始往大殿内拉扯。 “狗儿,你醒醒,快醒醒,那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不能跟他们走。” 狗儿好像是能听见我的声音一样,双手在空中挥舞挣扎着,不断拍打在我脸上,嘴里低声哭喊着。 “我要爸爸,妈妈,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走。” 虽然我不懂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好歹知道不能让狗儿跟着他们一起去。 双手死死抱着狗儿的身体,双脚抵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勉强打平。 前边的空气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无形之中牵制着我。 我卯足了劲儿,打算跟他们展开一场拉锯战。 大殿外寒气一阵一阵的往内吹来,三伏天里我居然感觉冷得跟条狗一样。 “我来带我儿子走,关你小子什么事?” 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满满都是愤怒。 面前空无一人我居然还能听见有人说话的那种声音,那种感觉比之前看见张炎麟操控尸体还要诡异。 瞬间我就有种想要放开狗儿的冲动。 再坚持下去,我就不是惹怒一个女鬼而已,他男人也不一定能放过我的。 我心中开始有点矛盾,要不然就放开这小孩,让他们一家团聚算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可我手上还是死死抱着不肯松手,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虽然对方没有说明身份,但我也已经听明白了,狗儿他妈的鬼魂居然找到这儿来了。 “人鬼殊途,你们这辈子母子的缘分已经到头了,你不能再对人世念念不忘,赶紧重新投胎去吧,说不定你们下辈子还能当母子呢。” 我喃喃自语对着面前的一团空气说道。 “要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我也不至于和我儿子阴阳两隔,我们的母子缘分还没尽,我一定要带走他。” 空灵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我能明显感受到,女人的语气有些狂躁。 这女鬼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我只能搬救兵了,对着大殿外喊道。 “师爷小萝莉,你们别再睡了要出人命了,赶快来一个人啊,不管来什么人都可以。” 我的声嘶力竭的对着殿外呐喊着,这声音我保证两条街之外的人都能听见,可是居然没有半个人能回应我的。 这不科学,这四个人难道都睡死了不成。 就在我费力嘶吼的时候,对方突然趁虚而入,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缠绕在我的喉咙上,并且在慢慢的收紧,那力道好像是有一双手掐在我的脖子。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我两只手只顾着抱孩子,哪里还有力气和对方相互抗衡。 我感觉肺部的力气已经被完全抽空了,脚下一软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就往门外扑了出去。 半个身体都探出了大殿外,我想大声叫喊,喉咙像是被人踩着一样,半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手上一松,怀里的狗儿就已经被对方拉扯了过去。 瞬间我眼前似乎看见了两个黑色的人影,就像是两团黑气一般的,依稀能看出是人的形状,却看不清楚对方的样貌。 只见那两团黑气就站在狗儿的身边,可奇怪的是原本想要争夺的两个人,此时却无动于衷。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处沾恩,地户已开,速达地庭。” 张炎麟的声音突然从我头顶的方向传来,洪亮宽厚的声音充满正气。 这老宅根本就没有二楼,张炎麟是怎么从上头冒出来的。 我探出头去看,只见张炎麟站在屋顶上,手里拿着摄魂铃对着底下大喝一声道。 “魂归酒泉,就不该再为害一方,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脱吗?” 只见张炎麟翻身从屋顶跳了下来,而原本站在大殿前的两个雾气身影却突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两个身影已经到了门口,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鬼,那是鬼啊,师爷你这做事怎么拖泥带水的,应该一次解决永除后患啊。”我着急的说道。 师爷冷眼瞥了我一眼,将手里的摄魂铃递给我说道:“你行你上啊。” 我哪敢接啊,就我这小身板的还不够那两夫妻塞牙缝的。 第十七章 刮骨疗伤 这时狗儿的身体突然往后一仰倒在地上,我赶紧上前将狗子抱起。 看他的样子睡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可能今晚发生的事情他醒来之后也不一定能够记得,就让他当做是一场梦过去就算了。 “手不疼了吗?”张炎麟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此时我双手抱着小孩,两只手臂都使劲,之前不提醒我倒没事,如今一提醒我忽然觉得酸痛难忍,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小玉,把剃刀给我拿来。” 张炎麟一发话,小萝莉和许老三居然立即响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好像随时准备好了的一样。 “不对,我刚刚喊人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一个出来的。”我骂道。 许老三很自觉的就从我手里将狗子接了过去,抱回大殿里。 “你刚刚喊我们的时候我们也都听见了,只不过师爷提前说过了,他没有发话,我们不能出来。”小萝莉很是乖巧的将剃刀递到张炎麟的手上。 “我刚刚差点就死了,你们就这么躲在暗处看着,见死不救啊,你们也太没人性了吧。” 我脾气一下子就顶上来了,感觉像是被耍弄了一样。 “我早就算到,他们两个今晚还会来找狗儿,所以才安排你和狗儿一起睡大殿,这第一是因为你阳气重可以护着点,第二是我顺便测试一下你的人品和胆量,看来这两样你今晚都通过了考验。” 张炎麟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之所以放这对亡命鸳鸯离开,是因为这不过是对方的调虎离山计而已,一旦我追出去,你们必定会有危险。” 我顿时就消气了,姜还是老的辣。 “我就跟你说过了吧,师爷这么做自然是有他这么做的道理,你只要听从就可以了。”小玉说着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好像是个准备恶作剧的孩子一样。 就在我正为小玉这个笑容琢磨不透的时候,许老三从殿内走了出来,淡淡的说了句。 “大师,现在该怎么做?” 张炎麟指着我说道:“将他捆到椅子上,按住他的手脚尽量不要让他动。” 小玉和许老三两人突然一人一边将我按压住,就跟押犯人那样。 我没料到他们会对我出手,还没反应过来,许老三已经开始在我身上捆绳子了,把我死死的捆在太师椅上,麻绳在我身上绕了好几圈,确保我没办法挣脱。 “干嘛啊你们,这又是要考验我什么?我后悔了,我不当赶尸匠了,快放开我。”我叫嚷着使劲用扭动着我的身体。 张炎麟伸手突然往我手臂上的伤口按了进去,指甲盖按进我赤红色的肉里,疼得我大叫一声。 “啊,太尼玛疼了,要老命了……” 张炎麟眉头紧皱,“拿点东西把他的嘴给我堵住。” 小玉用准备好的白毛巾使劲的往我嘴里一塞,余下我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连控诉的机会都没有了。 手臂上的伤口被张炎麟这么一按,膨胀的赤红色表皮突然破裂,鲜红色的脓血从里边流了出来。 我不懂他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被这么五花大绑我心底本能的就更加抵触和不安。 “不要紧张,你之前的尸毒没有处理好,手臂这一块肉已经溃烂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溃烂的面积会加大,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一刀子的问题了。” 张炎麟说着将手里的剃刀放在烛火上烤了烤。 我看着那锋利的刀片心中不由得一惊,这怎么都开始动刀了。 张炎麟喝了一口白酒含在嘴里,猛然将白酒全都喷在我手臂上。 刺激的酒精让我疼得脚底板都凉了,双眼盯着张炎麟手里锋利的剃刀,这一刀子要刺在我身上,连麻药都没有,这不是要让我的命吗。 “没事的没事的,师爷的刀很快的,眼睛一眨就过去了。”小玉抱着我的大腿,不让我有动弹的余地。 “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忍忍吧。”许老三安慰我说道。 张炎麟手起刀落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剃刀深入我的肉里面。 为了保证烂肉被去除得完全,张炎麟将伤口的范围扩大了一圈,每一刀都在实肉上边。 要不是我嘴巴被毛巾堵着,我可以保证,整栋楼都应该被我的呐喊声所撼动。 张炎麟的动作很是麻利,从下手到将溃烂面积去除干净,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血从肉里面渗透出来,当刀片从我皮肤中离开的时候,疼痛感也随之减少,我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喊得我嗓子都要哑了。 “小玉把医药箱拿过来。“张炎麟的手压在我的动脉上,以减少血流的速度。 此时我心里暗暗觉得后怕,这下刀的地方哪怕是偏那么一点点,估计就到血管了。 “小玉你帮着绑扎一下,等伤口愈合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张炎麟说着顺手将我嘴巴上的毛巾取了下来。 我浑身无力瘫软在太师椅上,仅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是不是要不行了,我感觉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没事的,哪个男人身上没几个疤,明天买只老母鸡给你补补就行了。”许老三一边解开我身上的绳子一边说道。 这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这么晚了,谁啊?”许老三喊了一声,起身往门口走去。 随后只听大门刚被拉开,就听见有人急匆匆的跑进大殿来。 “张大师,大师,我二婶子出事了。” 来人我认得是之前帮忙挖坟抬棺材的,既然管陈婆婆叫二婶子,应该是他侄子。 “出什么事情了?”张炎麟拿着毛巾擦手从边门走了出来。 “我半夜听见二婶家有动静,等我出去看的时候,就看见我二婶子一个人往祖坟的方向去了,他们家最近出的事情都太邪门了,我没敢跟上去就赶紧过来找大师你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张炎麟就往外走,我是没有力气再追出去,许老三倒还是满满的兴趣,前后脚跟着张炎麟一道走了。 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许老三背着陈婆婆回来了,两人都是一身的污泥加尸水的腥臭味道。 许老三将背上的陈婆婆放在院子中,掐了她人中一下。 只见陈婆婆两眼一睁,随即整个人猛的从地上坐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离她最近的许老三就开始挠,一边挠嘴里一边喊着。 “死女人,死都死了还想兴风作浪,你活着我都不怕,还怕你一个死人。” 许老三那张脸被挠出了几个血口子,气得许老三直接一巴掌就扇过去,一巴掌把陈婆婆都给打蒙了。 “你让开。”张炎麟说着咬破手指头,用沾着血的手指头在陈婆婆脸上画了一道符文。 陈婆婆的肚子开始剧烈的起伏,突然从嘴里猛的吐出一大滩腥臭的尸水。 “她这是怎么了?”小玉用手肘顶了许老三一下小声问道。 许老三伸手碰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跳进坟坑里,把头埋在里边,就算要自杀这死法也太诡异了。” 陈婆婆一连吐了几滩,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了,人才渐渐清醒过来,哼哼唧唧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死女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打桶井水让她清醒清醒。”张炎麟说道。 许老三二话不说就放绳子打了一桶井水上来,照着陈婆婆的头顶淋了下去。 陈婆婆这次才像是彻底清醒一样,看了我们一眼就开始找孙子:“狗儿呢,我的狗儿在哪?千万不能让他妈带走。” “狗儿在呢,你放心,你大晚上的跑去坟地干什么?”小玉拿来毛巾帮陈婆婆擦干净脸上的水珠问道。 “我看见那个女人找来了,要带走狗儿,我拿着扫把要赶她出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坟地去的,等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陈婆婆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着急忙慌就要往大殿的方向去。 “我要看见我孙子才安心,狗儿……” “陈婆婆你现在这样最好换一身衣服,你这副样子会吓到小孩的。”小玉拦在陈婆婆前边,两手捂着鼻子有些嫌弃她身上发出的恶臭。 “我就看一眼,孩子没事我就走。” 陈婆婆还想往大殿里头闯,小玉劝说了两句这才把人劝住,顺带还将陈婆婆送回家去。 “诶不对,我们不是在棺材上打了墨线了吗?这一晚上怎么还出这么多的事情。”我疑惑道。 “难道说祠堂那边出事了?”许老三说道。 张炎麟眉头一皱,掐指算了一下说道:“不好,你们打墨线的时候,是不是漏掉了棺材底。” 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但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可能被我们给漏了。 许老三突然一拍脑门大叫一声:“马失前蹄啊,现在补还来得及吗?” 张炎麟叹了口气说道:“来不及了,等天亮之后我去祠堂走一趟,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人死心不死。” 第十八章 接二连三的死人 我守着狗儿小眯了一会,干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三人这才往祠堂的方向去。 可还没等我们到祠堂,就看见祠堂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满满的人,连进去的道都被堵死了。 “出什么事情了,这有什么热闹可看的?”许老三拍了拍前边一个村民的肩膀说道。 那人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立刻就让前边的人赶紧让道。 “快让开,大家都让开着点,张大师来了。” 等我穿过人群才看见祠堂大门的门环上吊着一个人,这人竟然是陈婆婆。 整张脸已经憋得青紫,脖子上的麻绳已经深深嵌入脖子里面,双手双脚自然下垂,关键是双脚刚刚好触碰在地上。 从门环到地面的高度也才一米五,陈婆婆的身高可不止一米五,照理来说这个高度是不足以吊死人的。 “你们还等着看什么呢,快来个人帮我一起把人放下来啊。”许老三赶紧上前招呼身边的村民说道。 可周围的村民还是没有一个主动的,并且大家还纷纷往后退避。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这陈婆婆平时在村里的为人这么不受待见吗?出事都没有一个伸手出来帮忙的。 这时其中一个村民站出来说道:“他们家最近出的事情都太邪门了,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我们可都不敢随便接近。” “去找陈强过来吧,这是他二婶,他们老陈家该管还是得管的。”另外一个村民插嘴说道。 这时便有热心的村民自告奋勇说知道陈强在什么地方,他立刻就过去找。 等的这段时间,一个看着比较随和的老人家出来说话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回去别跟其他人瞎说啊。” 老人说完围观的村民也开始散开了,看他穿着打扮一般,但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老人走上前来和张炎麟打了一声招呼说道。 “大师,最近陈家出了太多事情,闹得村子里的人个个都是人心惶惶的,您得帮忙解决。” 张炎麟点头答应道:“村长你放心,只是有个事情我有点奇怪,陈家的儿媳妇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向来都是不露面的,不是说精神方面有问题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额,这个我和陈家来往也比较少,这些问题你还是问陈家人吧,我还有点事情,你们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再联系我。” 村长说完就着急着想要走,他一个村长村里谁家死了人,怎么死的都要找他开死亡证明的,怎么说一句不知道就把我们给打发了,这里边不是明显就有事吗? 没多久陈强就过来了,看着挂在门环上的陈婆婆,陈强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悲伤,惊讶的表情中略带了一丝惊恐。 要是说一般的人见到死人多少会有些害怕,但是陈强一个成天和棺材坟墓打交道的,昨天见到干尸都没害怕过,怎么看见陈婆婆的尸体反而怕了呢。 陈强紧张得不停的咽口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往后倒退了两步说道:“我二婶昨晚不是在张宅吗?怎么会无缘无故死在这里呢?” “陈婆婆的死估计和她儿媳妇有关,也都怪我,我昨天打墨线的时候不够谨慎。”我自责道。 我心中其实多少也有些不安的,毕竟如果我们昨天谨慎一点,估计就不会出这个事情了。 “先把人放下来吧,既然人都死了,就收拾收拾明后天准备入殓吧。”张炎麟说道。 陈强和许老三两人合力将陈婆婆抱了下来,陈强本来就在村里办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所以他立即就召集到了人把陈婆婆的尸体送回陈家去。 可我们这头刚刚处理完陈婆婆的尸体,村子另外一边又传出死讯来。 村子的一个癞子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 “死人了,死人了,机井吃人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估计也就当成是癞子装疯卖傻,可今天我怎么都感觉不寻常,特别是癞子脸上惊吓的表情,一看就不是装出来的。 我连忙伸手将癞子给拦了下来问道:“怎么了?你说什么死人吃人的?” “死人了,在村西头的机井里,我看见了,吊死的。”癞子是边说边笔划的。 张炎麟一听就赶紧往西边的村道跑去,许老三三两步就跟上去了,我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让癞子带着我过去。 等我们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人从机井里头捞出来了,尸体浑身湿漉漉的,被泡得发胀,那张脸已经烂得面目全非了。 机井的绳子缠绕在尸体的身上,将尸体缠得跟粽子一样。 看尸体的穿着和体型应该是个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是谁先认出尸体来,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 “马媒婆,我认得这声衣服就是马媒婆的。” “这马媒婆又是谁?”我小声说了一句,站在我身边的癞子却听见了,转而回答了我一句。 “媒婆就是给村里的人办亲事的呗。” 老话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媒婆一般都是东家跑完跑西家的,在村里都是说好话的,应该不会去干得罪人的事情吧,怎么最后还落得一个这么惨的死法。 “这怎么也不能是自杀啊。”我心中暗自疑惑,人都被捆成这样了,不可能再自己跳进井里边的。 “是鬼杀人,肯定是陈家媳妇杀了她的,我知道,我都看见了。”癞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 我清楚的听见了陈家两个字,便立即问道:“陈家媳妇?你都看见了?你知道什么?” 村长就在边上,可能是我音调有点高,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连忙挡在癞子面前,将癞子往边上拱了拱说道。 “他能知道什么,他整天在村里四处游荡,无所事事专门撒谎骗酒喝,你别信他的话。” 村长说着又将癞子往边上推了推,一脸嫌弃的说道:“去去去,别哪哪都有你的份,耽误事。” 癞子想要再次混进人堆了,村子就佯装要拿手里的拐棍打他,吓得他撒腿就跑。 我总觉得这个癞子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东西,可我倒是想追,也已经追不上了。 “村长,这尸体是不是马媒婆?跟陈家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村长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碾了一脚说道。“这是不是马媒婆还不知道,还得待会他们家里人过来看看,这陈家都死光了,就剩下一个屁点大的孩子,能跟这死人有什么关系。” 我还打算问下去,可村长却转而往张炎麟的身边走去,恭敬的说道。 “大师,我们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邪祟啊,接二连三的死人,你有什么保家符之类的吗?也让我们大家伙都安心一点。” “今天发现的这两具尸体你们都不用担心,没什么怨气,三魂七魄散了就没事了,到时候我念两遍往生咒祝祷一下就没大碍了。”张炎麟说道。 “那大师你看问题是出在哪呢?这两人的死总有一个根源吧。”村长讨要不到符纸,他自己多少也有些焦急。 张炎麟围绕着地上的尸体绕了一圈说道:“根源在陈家死去的儿媳妇身上,一开棺我就发觉这尸体是怨气滔天,这两具尸体不出所料死因都和她有关系。” “您的意思是陈家儿媳妇的鬼魂在作祟?那怎么不把陈家儿媳妇的尸体直接烧了,留在祠堂里不是等着祸害乡里吗?”村长情绪稍微有点激动。 “陈家儿媳的怨气有些重,如果重新安葬牌位送进祠堂里好好供奉,还是能化解尸体的怨气的,如果强行毁尸那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整个村子。” 张炎麟一脸严肃的说道。 “不行,陈家儿媳妇的牌位不能入祠堂。”村长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一个女人,又是突然死的,这不符合规矩。” “全村人的生死重要还是规矩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张炎麟丝毫没有顾虑对方是不是村长,他就说他需要说的话而已。 这下村长不敢多说话了,周围的村民听见反而相互议论纷纷。 “陈家儿媳妇都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跟她有关系了?” “我就说他们家有邪气,陈婆婆他儿子死的就不寻常,说是出车祸,可那算什么车祸啊,照我看也跟他媳妇有关系。” “你们别说了,知道就行了,这事不好说也说不准的。” 一时间周围叽叽喳喳的说成一片,什么说法的都有,我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也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总的来说,这些邪乎事都跟陈家有关,特别是那个一个月前死去的陈家儿媳妇有关系。 马家的人很快就听到风声赶过来了,来的是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还没走到跟前那个小的就跪在地上开始哭了。 “哎呀我的娘啊,你怎么死在这儿啊……” 可能是亲人之间的感应,两人都不用走进细瞧,就立刻分辨出人来了。 “好好给你娘做好七七,顺利送她最后一程,也算是尽孝了,别太难过。”张炎麟安慰说道。 第十九章 问心有愧 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之下,马家父子总算也将马媒婆的尸体收敛回去了。 等村民都散了之后,村长又上前来向张炎麟索要符纸了。 “大师,你看能不能给我画道符,村里最近不太平,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被殃及了。” 张炎麟笑了笑说道:“我身上没带你要的平安符,要不你晚点上我那儿去。” “诶,行行行。”村长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之后我们跟着张炎麟先后到马家和陈家,给两名死者分别诵读了一遍往生咒,张炎麟还交代了家属送行的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我们就又回到祠堂去了。 确保棺材没有问题之后我们这才回的张宅。 村长之前说了要来拿取平安符,可接下来的一天都没有等到他来,反而在第二天清晨时分,等来了村长的死讯。 我一大早就醒了,可不是自然醒的,是被热醒的。 等我醒来一看,屋里的电风扇都不转了,我按了两遍开关之后,这才确定停电了,一看时间这才六点多,要是以往我肯定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可现在停电了,我就算想睡也没这个心情了。 干脆早早的就起了床,打开房门就看见小玉已经在院子里练早工了,只见地上躺着五六具尸体而且都盖着白布,吓得我刚探出来的一只脚就赶紧先收了回去。 “不是,你这一大早什么情况,哪来的这么多尸体?” “什么尸体,你好好看看清楚。” 小玉说着就要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脸奸笑的看着我,突然猛的将白布掀开。 吓得我差点夺门而逃,幸亏我身上有伤让我的动作没那么利索,要不然我这举动说不定又得让小玉嘲笑好几天。 只见白布掀开之后,盖在白布下边的并不是尸体,而是一具具稻草人。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能不能玩点布娃娃就算了,玩稻草人算是怎么回事?还整的这么可怕。”我压了压惊说道。 “这练的是控尸之术,我的功夫还没到家,师爷只让我对着稻草人练。”小玉说着将白布重新盖回稻草人身上。 “这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点,这些天不是尸体就是死人的。”我抱怨着往院子中走去。 “师爷说了,你现在是有伤在身,让你修养两天,等你的伤养好了,你就等着吧,有的是折腾你的机会。”小玉说道。 我心中再一次萌生了,退出的意思,打算要不然等伤都好利索了,跟着江斌一起走了算了,想到这里我突然问了一句。 “江斌人呢?这两天怎么的都没见着他人?” “他昨天在西屋陪了那副棺材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就说公司有事要先走了,说过一段时间再过来。”小玉说道。 “什么,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可还欠着我十万块钱呢。” 我心中突然一惊,江斌这孙子怎么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时手机传来一声消息的声音,我打开手机一看,是银行发来的一条信息,上边写着卡里的余额又多了十万块钱。 我稍稍对了一下卡号,就是之前江斌给我的那张卡。 江斌之前说过,到地方之后会把余下的十万块钱打给我,看来这人还是有点信用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十万块钱多少能让我觉得这一身的伤没白受。 我活了十八年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就在我看着手机还在数上边有多少个零的时候,突然被一声喊叫打断了。 “救救救我……张大师救救我……” 叫喊的是陈强,我看着陈强喊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道他这一大早闹的是哪样? “你不回去给你二婶守灵,跑出来干嘛?”我收起手机问道。 “我快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快救救我……” 陈强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刚好按进我还没好利索的伤口里边,疼得我是五官都要变形了。 “啊,你他娘的,先把手给我撒开。”我大叫了一声。 小玉连忙上前,将陈强的手从我身上扒拉开问道:“你这不是活着好好的吗?怎么了你?” “村长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快救救我……” 陈强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要往大殿的方向闯,嘴里一个劲的嚷嚷着要张炎麟出来救救他。 就陈强这嗓门,张炎麟就算想要听不见都难,张炎麟打开房门随后许老三也被吵醒了,张炎麟见到陈强便问道。 “你说村长死了?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昨晚后半夜我在给二婶守灵的时候,村长突然就过来了,就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话,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突然停电了,今天早上才知道村口的变压器烧了,维修人员过去看的时候,就发现变压器上边蹲着一个人,浑身都被烧变形了,太可怕了。” 陈强说着说着自己腿都要软了,坐在石凳子上,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着了,浑身瑟瑟发抖,脸都给吓变色了。 “你先带我们过去看看。”许老三说道。 “不,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村长都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陈强嘴里一直念着说下一个就是他自己,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怎么连人都给吓傻了。 “那陈强就先留在这里吧,少谦你和小玉就先留下来看着,我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张炎麟刚一这么说,许老三立刻就会意,很狗腿的帮着张炎麟提包。 就许老三这两天的狗腿样,做得比我这个徒弟还够格,虽然张炎麟并没有应允要收许老三为徒,但我看许老三这个样子,估计都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陈强留在这里的期间,嘴里一直没个消停,说来说去就那么两句。 我心里暗暗觉得不对劲,心中要是无愧,就算胆子再小也不至于见一个死人就被吓成这样,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 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看陈强此时这个反应,估计是心中有愧,于是我便尝试着要跟陈强沟通。 “你先冷静冷静,你人在张宅里边,而且现在又是大白天,不会有事的,你要还不放心我让小玉给你画张符,她可是张大师的关门弟子。” 我说着就指挥小玉赶紧去写一张来。 谁知小玉却一脸茫然的,摊开手用嘴型对我说道:“我也不会啊,我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你随便画一张就好了,你不说谁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啊。”我压低声音说道。 小玉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拿了一张符出来,画的还算有模有样。 我将符纸递给陈强说道:“这张符纸你贴身放好,保平安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一点了吧。” 陈强看到那张符纸就跟看见金条一样,死死拽在手上。 我先是跟陈强套近乎,随后才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鬼,有鬼,李春梅要来杀我了。”陈强精神高度紧张,估计防备心理也比较松懈,几乎是我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这怎么无端端的又冒出一个叫李春梅来的,我疑惑道:“李春梅是谁?” 小玉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李春梅就是陈家的儿媳妇。”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问道。 “我能知道什么,村里都知道我是赶尸的徒弟,平时也没几个要跟我接触的,再说了这个李春梅好像也没几个见过,从嫁到陈家就一直被关着,说是脑子有病。” 小玉也没必要瞒我,应该是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这两天怎么什么都跟李春梅有关系,难道说村长的死跟李春梅也有关系?”我问道。 陈强突然高声喊道:“就是李春梅弄死村长的,对一定就是她,二婶死了,马媒婆死了,村长也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听出了陈强这话里还隐藏了一些意思,觉得陈强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便想着能不能从陈强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李春梅为什么要害了这些人,又为什么要对你下手?”我是步步紧逼几乎不给陈强一点喘息的空间。 陈强高度紧张的精神再一次崩溃了,捂着额头大喊道。 “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都是二婶和马媒婆的主意,跟我没关系,我不过是帮个忙而已。” 陈强的话语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整张脸就是大写的害怕两个字,我觉得不能再刺激他了,得先让他冷静下来,要不我再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许老三和张炎麟从外头回来的时候,许老三告诉我。 村长的死状特别惨,尸体几乎都烧成黑炭了,根本就没办法看了,他们到现场的时候隐约就看见一个黑炭一样的人形抱着电线杆上的变压器,断了电之后,再上去搬尸,那尸体几乎都和变压器粘在一起了。 第二十章 喊魂 就在许老三描述村长死状的时候,我看见陈强的反应越来越激烈。 这让我对他稳重的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样,几乎是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人一样。 陈强双手猛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奋力的将头发扯下来,大片大片的带血的头皮都被扯下,血红色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陈强将血全都抹在自己的脸上,甚至伸出舌头来开始舔舐自己脸上的血。 “他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刺激了他吗?”许老三看着这样的陈强多少有点害怕。 “他从之前就一直这样,但刚刚你在说完那段话之后,好像更加严重了。”我回答道。 张炎麟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纸来,悄然走到陈强的身后,对着陈强的后背比划了几下,嘴里也不知道小声念着什么,随后就将符纸贴到陈强的身后去。 瞬间陈强整个人都安静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就跟木头人一样。 “大师,你对他做什么了?刚刚还能动弹呢?怎么这会就不行了呢?” 许老三见状轻轻拍了陈强的嘴巴两下,见陈强依旧没有回应,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他这是失魂症,可能是之前见到村长死相的时候惊吓过度,三魂七魄丢了一魄在那儿了,所以才会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张炎麟解释说道。 “那大师照你这么说来,应该怎么办呢?”许老三问道。 张炎麟想了想回应道:“倒也不难,等傍晚的时候,你们带着陈强的衣服,去电线杆哪里绕三圈,边绕边喊陈强的名字,把他的魂喊回来就可以了。” “干嘛要等到傍晚啊,现在去不行吗?”我疑惑道。 听了我的问话,小玉捂着嘴偷笑道。 “村长刚在电线杆那儿,会有一魂一魄短暂停留在电线杆哪里,如果你现在过去,召回来的不一定是陈强的魂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指着身边的陈强问道:“那陈强现在该怎么处理?” “就让他这么待着吧,反正他现在失魂了,也就这样了,你叫他跟他说话,他也不会给你过多的反应的。” 小玉说完张炎麟便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也没有任何异议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张炎麟说喊魂是小问题,单靠小玉一个人也能完成,便吩咐小玉带上我一同去。 我把陈强的上衣扒了下来,张炎麟用银针刺破陈强的手指头,挤出血珠来,握着陈强的手在衣服上画了一道符。 符的内容我是看不懂,反正张炎麟就这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给画完了,叫我们路上不要耽搁,必须要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尽快回来。 我拿着衣服,将画有符文的那一面朝外。 小玉在前边带路,我们从一出门就开始喊,小玉的声音比较尖细,我的声音比较洪亮。 刚开始我还没好意思喊,抹不开面子,小玉帮我起了个头,随后就是他一声我一声就喊开了。 一开始还有几个好奇的村民围观,后边看我和小玉是往电死人的变压器去的,村民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就走了。 “陈家孝子陈强,快回来。” 小玉绕着变压器慢慢的走着,走三步喊一次,我在后头也跟着喊一次。 等到三圈绕完之后,我手里的衣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把戏是不是闹着玩的了,跟过家家一样,好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小玉,你确定这有用吗?要不我们再多绕一会,这太阳也还没下山。” 我看着远处的山头,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大半了,还有一小点露在外头,我心说多绕两圈可能还稳当一些。 “可我以前都是绕三圈的,师爷也是这么教我的。”小玉有些犹豫。 “要不再多绕一圈,喊完再回去。”我说道。 小玉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我拿着衣服又快速的喊了一圈,之后才跟着小玉一路喊回去。 到张宅的时候太阳刚刚好从山头落了下去,村子一片都是灰蒙蒙的,夜不是特别的暗。 我想起之前走的时候张炎麟交代我们,太阳落山之后一定要回来,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意思,便问小玉说道。 “晚上不能喊魂吗?为什么太阳落山之后一定要回来呢?” “晚上可以喊魂,只不过太阳落山之后,月亮升起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为阴阳交替,看到的一切都比较混沌,谁都无法判断在你眼前的究竟是人还是鬼,你也不确定喊回来的是人还是鬼。” 小玉解释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都是有规矩的,一个不小心越矩就可能惹着鬼了,想想还有点后怕。 把衣服取回来之后,我和小玉帮忙着穿回陈强的身上。 张炎麟提笔点着朱砂正准备点在陈强的后背上,谁知道陈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原本呆坐着的他,突然跳了起来,抢过张炎麟手里的朱砂笔,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们说到。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我死的好惨啊……” 陈强说话的声音甚是凄厉,声音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有些苍老,听着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我又分辨不出是谁来。 “我阳寿未尽,我是被李春梅害死的,我死的好惨,我现在也要拖你们一起死,一起死……” 陈强凄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他突然没有预兆的猛的朝我们扑了过来。 张炎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拔出一把铜钱剑来挡在我们面前。 陈强手刚伸过来立刻被铜钱剑给打了回去,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对眼前的铜钱剑还是有些畏惧的。 “不是说,喊魂回来之后他人就好了吗?怎么现在反倒变本加厉了?”许老三躲到一边,为了自保他从腰间抽出短刀来。 “你们都有按照我说的做吗?还是说路上遇见了什么情况?”张炎麟问道。 “没……没有啊?”小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在边上默默的举了个手说道:“我……拿着陈强的衣服多绕了一圈,我以为这样能够稳妥一点。” “哎呀,少谦兄弟啊,你就别瞎几把捣乱了,连我这个懂点皮毛的门外汉都知道,喊魂绕三圈是喊生魂,绕四圈是喊死魂的,你这指不定是喊了什么玩意回来了。” 许老三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短刀在我面前比划,“我现在都想拿刀劈开你的脑袋,看看你脑子里边是不是进水了。” 我缩着脖子都不敢拿眼瞥张炎麟,不用看我都知道,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估计比包公还黑。 “等解决完这个事情,我再跟你算账。” 张炎麟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那语气就好像是随时要宣布我死刑一样。 陈强此时突然狂性大发,可能多少有点畏惧张炎麟,他忽然掉转方向,往大门而去。 许老三当时已经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原本想要追上前去,可等他摸到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陈强的腿脚太快了,跟飞毛腿一样,蹭就出去了,一溜烟身影就隐藏到黑暗中去,再也看不见了。 “有没有看到人往哪个方向去?”我问道。 “好像是往村里的方向去,他娘的跑这么快。”许老三骂了一声。 “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陈强现在身体里有生魂死魂,如果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找回来,这个人可能会疯。” 张炎麟说着分发给我们每人一张安魂符咒,说是让我们找到陈强的时候,直接将符咒贴在陈强身上,再把人带回张宅。 张炎麟和许老三一条道去找,我和小玉一条道去找。 农村晚上黑的快,而且没有路灯,犄角旮旯都能藏,要找人实在不容易。 我只能勉强打开手机的灯光照明,路过养狗的人家还得被人狗吠得三魂七魄都快没了。 突然我手机的光影里,突然有一个人影闪过,吓得我连忙停住了脚不敢动。 “小玉,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小玉的胆子比我还大一些,往前几步仔细一瞧。 我跟在她的后头往前走了一步,突然间那个黑色的人影从地上站起身来。 猝不及防吓了小玉一大跳,小玉转身就往我怀里撞了过来,我直接就给抱了个满怀。 我也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只是这个时候我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了,就想着先将手里的符纸贴过去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黑色人影居然开口说话了。 “情妹妹会情郎,两人相见泪两行。” 听这说话的声音,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小玉似乎也听出对方是谁了。 小玉连忙从我怀里挣脱出去,仔细瞧了一眼那个黑影说道。 “癞子,你干嘛躲在暗处吓人啊。”小玉伸手作势想要打人。 我用手机的灯光照射过去,果然说话这人就是成天在村里晃荡的癞子,我这才舒出一口气来,忍着火气说道。 “癞子大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小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癞子说道:“在我们来之前你看没看到有人跑过去。” 癞子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有。” 第二十一章 生魂死魂 “快说,你看见谁了?”我追问道。 癞子看了我和小玉一眼伸出手来说道:“给钱我就说。” 我当时也没多想,掏了掏兜里有一张五十的,直接就交出去了。 小玉看见是张绿头的伸手想要拦,可钱已经到癞子手里了,小玉骂了我一句道。 “你手咋就这么快,多少给个五块十块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没想到一时着急出手阔绰了,心说给都给了,这个时候再想要回来也不能够了啊,干脆就打肿脸充胖子,咱们今天也阔气一回。 “没事,小钱小钱。” 癞子接过钱左右瞧了瞧,还生怕是假的一样,笑的是一脸的褶子,都忘了我刚刚问过什么了。 我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佯装要把他手里的钱拿回来一样,“你到底看没看见啊,要没看见就把钱还给我。” 癞子赶紧将钱揣回自己的兜里,双手按压着衣兜说道:“我刚刚看见陈强跑过去了,速度特别快,我问他话他也不回答我。” 当下我就相信了癞子的话,他都能准确的说出陈强这个人来,就说明他是真的看见了,连忙问道 。 “你看见陈强往哪里去了。” “张……张寡妇家。”癞子指着身后的一个方向说道。 小玉像是知道具体在什么方位一样,当下就立即往癞子指的方向去了。 我跟在后边就赶紧追了过去,村道小玉比较熟,别说她没有照明工具了,就算她闭着眼睛说不定都跑的比我快。 等我追上小玉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张寡妇家的门前了,看着里头迟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怎么了?”我赶到小玉的身边问道。 小玉指着张寡妇家的窗户上,有两个身影正在颠鸾倒凤,忙活着呢。 我一个男人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难怪小玉不敢上前。 突然这时,张寡妇家里传出一声高声尖叫,只见一道血光喷溅在窗户上。 原本正在忙活的两个人,顿时就听了下来。 看窗户上的倒影,张寡妇似乎已经不动弹了,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却依旧低头在撕扯着什么。 前边看着还有点春光,后边我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我冲开张寡妇家院子的栅栏。 顺手抄了一根扁担就冲进屋里去。 一挑帘子,我看见下半身不着寸缕的陈强,正把张寡妇压在炕上,双手死死掐着张寡妇的脖子,一张血盆大口正不断啃食着张寡妇雪白的胸脯。 小玉跟在我身后边进来了,我连忙捂住小玉的眼睛,让她别看。 陈强此时反而像是一点都不畏惧我一样,继续他之前的动作,用牙齿一点一点将张寡妇胸前的皮肉撕扯下来吞掉。 我们进来的时间有点晚了,张寡妇胸前的两个大馒头已经被陈强啃得差不多了,几乎都已经见骨了,看得我自己心下都有些受不了。 “小玉,你去找师爷过来,快去,这里我先稳住。” 我说着就将小玉往门外推,眼前的情况我也说不准了,陈强现在已经不是疯了的问题,他都已经开始吃人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保命要紧啊。” 小玉有些紧张的说道,虽然是住在张宅,跟着张炎麟和尸体打交道长大的,可遇到这种事情,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 “快去,再磨叽下去,我能不能撑下去就说不准了。”我说着就将小玉往门外推。 就像是壮士断腕一般的,反手将木门给关上了,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陈强一看小玉跑出去了,那双色眯眯的眼睛贼心不死的盯着窗户外面。 随即陈强将张寡妇的尸体往边上一扔,转而向我扑了过来。 我也不给他手下留情了,抄起扁担对着陈强的头顶就是当头一棍。 可陈强就好像是钢铁铸造的身体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一点都不知道疼痛一样。 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因为我这一棍子打的他似乎有点不太愉快。 他顺手抓起身边一张木凳子,就朝我扔了过来,我拿扁担就要去挡。 谁知受力不均匀,扁担从中折断了,我拿着仅有的半段便当,死的心都有了。 陈强常年抗棺材的,那身边就跟健身教练一样,跟我这个跑一千五百米都带喘的高中生可不一样。 有扁担在手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更别说我连扁担都没有了,我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当时我就慌了,抓起身边的任何东西就开始砸,场面一度失控,并且一片狼藉。 感觉局势对我来说不太好,我抬脚想要踹开木门出去,可一连踹了两脚,刚将门踹开。 陈强却从后脖领子抓住我,那张沾满血肉的脸看着异常的凶狠,可他似乎对我这个男人没有多少兴趣。 一手抓着我裤腰带就把我往院子里扔。 我的身体在空中腾飞了一段距离,重重砸在地板上。 要是在平时,我说不定站起来还能顽强抵抗两次,可是此时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再给我来这么一下,无疑就是重重一击。 我看了一眼外头,想来我还是高看了我自己,可能我今晚真的撑不到小玉带着张炎麟赶过来了。 陈强缓步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嚼着嘴里仅剩的碎肉,露出两排猩红的牙齿,一脸奸笑的靠近我。 突然陈强抓起我的手腕,尖锐的牙齿对准了我手腕上的动脉,就准备下口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人影窜了出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头顶掉落下来许多的碎土渣子。 陈强的身体先是一缓,随即将目光锁定在我身后的位置,突然扔下我的手腕就朝我身后的位置扑了过去。 我赶紧坐起身体,只见癞子手里拿着一块板砖就站在我身后,估计刚刚那一下就是他拿板砖砸的陈强。 癞子见陈强冲他追去,将手里的板砖朝陈强的方向一扔,转身就赶紧撒腿跑了。 瞬间我就觉得我今晚这五十块钱花的值,癞子虽说在村里是个游手好闲的人,起码还算讲义气。 陈强刚刚追着癞子出去,也不知道是撞见了什么,只听一声惨叫,随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连跑动的声音都没有了。 只见小玉慌里慌张的从外头跑了进来,一见我躺在地上连忙上来搀扶。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撞了一下摔了一跤而已。”我撑着小玉的手臂站起身来,“你找到师爷了吗?” 小玉点了点头说道:“找到了,陈强让师爷用安魂符给搞定了,现在许老三已经将陈强抗回去了,我看见陈强跑出去吓死我了,我还已经你……” 看小玉皱着一张脸,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我连忙打断她的话,“好了,没事了就回去吧。” 在小玉的搀扶下,我一瘸一拐的走出张寡妇家的院子,也不知道癞子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又出现在我们跟前。 “我刚刚那一下给不给力。”癞子一手做板砖的样子,看着这是打算来跟我邀功来的。 也确实没他刚刚那一板砖,我指不定现在成什么样子,点了点头说道:“真他妈的给力。” 癞子一直跟在我身边,就跟哈巴狗一样的,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对我比了一个钱的动作。 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来,这癞子这是打算跟我要钱。 这可别我刚刚给了他一点甜头,他就赖上我了。 小玉看不惯,突然伸手将打了癞子一下说道:“钱钱钱的,是欠你的不成。” 此时我口袋里也没有心现金了,刚刚那五十块钱是唯一的一张了,想拿也拿不出来了。 可癞子没要到钱索性就跟在我们后头一路跟着我们来到了张宅,小玉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癞子原本还死皮赖脸打算跟,看他那架势,这是打算我不给钱他铁定不走了,可当他抬头看见张宅的大门时,突然就停住脚步不敢往前了。 都不用小玉赶,他自己转头就悻悻然的走了。 刚刚还有点气这人脸皮厚,这下看他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倒还有点于心不忍。 回到张宅之后,张炎麟已经在院子中摆了八卦阵,陈强就站在正中间。 只见张炎麟手上掐着三根银针,对着陈强的下巴往上一顶,只见陈强仰头冲着天,张炎麟继而又拿出三根银针来,冲着陈强的天灵盖打下去。 吓得我都不敢细看,张炎麟这架势是打算要弄死陈强不成。 突然间陈强的嘴巴大张开,从他的嘴巴里幽幽然的飘出一股灰黑的气体,遇到空气之后便四下散开了。 张炎麟突然掐住陈强天灵盖的位置,对着大门外头喊了一声。 “陈家孝子陈强归位。” 瞬间陈强的身体为之一振,好像是羊癫疯的患者一样,浑身都在颤抖。 张炎麟将陈强头上的银针取了下来,嘴里喊了一口白酒,冲着陈强脸上喷去。 雾气一样的白酒均匀的撒在陈强脸上,陈强猛然将眼睛睁开。 第二十二章 保媒 陈强大口的喘着粗气,惊恐的情绪在他脸上一览无遗,他缓了一阵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梦见我杀了张寡妇,还把她的肉吃了!” 我和小玉对视了一眼,小玉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我是这个过程的目击者,只能由我来说的。 “那不是梦,你确实杀了张寡妇,并且吃了她的肉。” 陈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的血,不仅衣服和双手全都是暗红色的血渍,他忽然惊恐的大叫出声。 “我身上这些是谁的血,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陈强说着目光在院子里面四处寻找,最终把目光锁定在角落的水井上。 我有点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只见陈强突然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快步跑向水井,双手撑在水井边就想要跳进去。 “不能跳啊。”许老三大喊了一声,两步上前连忙抱住陈强的脚就不撒手。 陈强的身体使劲的挣扎,眼看着许老三就要拦不住了,陈强突然从井边离开,嘴里默念着。 “血好多的血,里面也有好多的血……” 小玉比较机灵怕陈强目前情绪不稳定再度跑出去,连忙将大门给关上了。 陈强继续在院子内漫无目的的冲撞,张炎麟直接将水桶放进井底打了一桶水上来。 对准了陈强的方向,将这一桶水全都泼洒了过去。 清凉的井水让陈强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水混着陈强身上的血渍一点点滴落到地上,陈强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情绪似乎有所缓和。 许老三又给帮忙打了一桶井水放到陈强面前,小玉拿了一条新的毛巾过来递给陈强。 陈强勉强的洗漱了一下,他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这才消散了去。 他像是突然缓过神来一样,突然跪在张炎麟面前说道:“张大师,你得救救我,村长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李春梅会杀了我的。” 张炎麟抬手将陈强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村长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李春梅又是什么关系?” 陈强低头沉默了一会,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好吧,如今已经死了四条人命,这件事情我不能再瞒。” 陈强一脸懊悔的坐到石桌边上,愁眉苦脸的开始叙述李春梅怎么嫁到陈家的一切经过。 原来李春梅是陈强的堂嫂,陈强的堂哥身体有点残疾,是出门打工的时候,在工地干活被钢筋压断了手。 落下残疾之后基本的生活也没办法保障了,原本已经谈及婚嫁的女朋友也因此告吹了。 回到老家修养之后,一休养就是两年,很快就到了三十岁的年纪。 家里为了给陈强的堂哥看病,连陈婆婆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可再怎么治疗断了的手臂也接不回来了,钱也花了都不见效。 身有残疾加上家徒四壁更加没有女人愿意嫁到陈家来,村里村外都找不到。 眼看儿子年纪是越来越大,陈婆婆也是越来越着急,村里的张寡妇知道陈家的情况便找到陈家来,告诉陈婆婆说马媒婆那边有帮人介绍小媳妇的,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好说。 张寡妇的话点醒了陈婆婆,她也听别人说了,说这马媒婆给别人做媒,十家能成个七八家,只是价钱比一般的媒婆要贵上两三倍,一个像样的小媳妇要三两万。 陈婆婆也算是病急乱投医,跟亲戚多方借钱,勉勉强强凑到了两万多块。 陈强也因为陈婆婆借钱才得知这件事,他多少也听说过马媒婆这个人,知道一些马媒婆到底干的什么勾当。 原来这个马媒婆和张寡妇还有村长是一伙的,专门干贩卖人口的勾当。 村长负责对外联系,专门提供货源,张寡妇负责张家长李家短的打听,看哪家有这样的需要。 马媒婆就在这里边起到至关重要的环节,她平时都以媒婆自居,帮介绍对象的同时,也用这个身份打掩护,私底下也就是把村长到手的货源以介绍对象为由头销售出去。 这里边赚到的钱,几人再自己平分。 陈强第一次见到李春梅也是跟着陈婆婆到马媒婆家去,李春梅被关在小房间内,已经饿到没有力气了,陈强也就在窗户上看了李春梅一眼。 身材匀称,细皮嫩肉而且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也像是城里人,不过衣服早就被打烂了。 马媒婆为了管教这些被拐的妇女,除了饿个一两天之外,还毒打,除了脸之外哪里都可以打。 打到这些被拐妇女不敢反抗为止,除了脸之外哪里都可以打。 李春梅长相姣好,村里可以说是十八的姑娘都找不出一个可以媲美的。 陈婆婆自然是一眼就相中了,马媒婆开价也不高就三万,但对陈婆婆来说已经拿不出来了,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家的部分田地给抵押过去。 马媒婆急于将李春梅出手,也就答应了,还教陈婆婆说把人领回家之后,千万得关好,生孩子之前不能把人放出来,等生完孩子,李春梅为了孩子自然就死心塌地待在陈家了。 陈婆婆将人领回来自然很欣喜,结婚的仪式也很草率,几乎是人不知鬼不觉的简单放了几挂鞭炮就完事了,通知了邻里就算家里多了一口人。 李春梅刚到陈家也是极力反抗,陈强的堂哥看不住她,陈婆婆只好 让陈强过来看几天。 陈强刚开始也实在是不忍心,李春梅一直哀求陈强放她走,还说说了她原本名字不叫李春梅叫李琳琳,是师范大学大三的学生。 她被人贩子盯上是在返校的火车上,被几个人贩子用乙醚迷晕了之后强行带下火车送到这里来的。 经过一番沟通之后,陈强心中开始动摇了,他觉得李琳琳太可怜了,原本的打好学业就这么荒废了,便设法偷偷放走了李琳琳。 可李琳琳当时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刚跑出去还没跑多远,就被人发现了,最后还是马媒婆带着人强行将李琳琳给抓了回来。 抓回来的当天,那又是一顿残忍的毒打。 为了避免一场梦多,当天晚上陈婆婆就让李琳琳和他儿子圆房。 陈强知道李琳琳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之后过了有两个月,陈强就从陈婆婆的口中得知,李琳琳怀孕了。 怀了孕之后陈婆婆一家这才对李琳琳的态度好了一些,好吃好喝的供着,只不过依然还是关在家里。 李琳琳从一开始被毒打有一顿没一顿的饿着,到后面陈家对她的态度缓和,加上她怀孕了,自然是慢慢妥协了。 孩子生下来之后李琳琳几乎也没有逃跑的打算了,孩子就好像是栓在她脖子的铁链一样,把她绑在了陈家。 从狗儿出生之后,周围几乎才得知陈家有一个儿媳妇,但也没有几个人见过这个小媳妇。 陈婆婆为了不让大家起疑心,便对外说陈家这个儿媳妇脑子有点不正常,不能出来见人,渐渐的周围也没有人去质疑这个事情了。 因为生的是男孩,陈家人都很满意,孩子慢慢长大,花销开始越来越大。 一家四口全都是靠着陈婆婆一人下地赚钱养活。 儿子有残疾,儿媳妇也不会帮忙赚钱,渐渐的陈婆婆就开始嫌弃起这个儿媳妇了。 婆媳的矛盾就从这里衍生出来,并且愈演愈烈。 可李琳琳原本就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对于农作这种事情自然是不擅长的。 陈婆婆开始变相的找借口打骂李琳琳,李琳琳的丈夫因为自身残疾经济没有独立,便也没有发言的余地,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婆被打。 后来几乎都可以听见陈家传出吵架的声音,周围也没有一个敢去劝的,因为知道陈家有一个脑子不好的儿媳妇,都当这个女人发病呢。 头两年陈强见到这个堂嫂,身上都是伤,大大小小,旧伤未愈又加新的,几乎就没看到有一块好肉。 到后面两年婆媳间的关系越演越烈,陈婆婆年纪虽然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但干农活的妇女那力气不比男人小,瘦弱的李琳琳根本就不是对手。 一天一顿打是家常便饭,有好几次凶悍的陈婆婆都开始拿刀吓唬李琳琳。 一直到今年的六月初,因为一件小事,两人再次吵了起来,李琳琳终于受不了陈婆婆的凌虐,用水井的绳子吊着自己的脖子,从家里的水井跳了下去。 李琳琳的丈夫看惯了两人的争吵,也没当回事,等陈婆婆下地回来找不到李琳琳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等发现水井中的李琳琳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陈婆婆也不敢声张,就叫来自家的侄子也就是陈强,帮忙将李琳琳的尸体从水井中拉出来。 陈强往水井里看的时候,就看见李琳琳的身体吊在水井中晃荡,半截身体泡在水中,但李琳琳的死因主要是因为被勒死的。 对外陈婆婆就说自家儿媳妇是脑子不好,发病的时候自己跳进水井中的。 第二十三章 遗愿 陈强在村子里就是专门吃死人饭的,所以李琳琳的丧礼由他一手包办,自然不会出任何差错。 因为李琳琳是心怀怨气凶死的,农村人多少会谨慎一点,陈婆婆担心李琳琳会心怀不甘再回来报复,就特地找了一个算命先生来看风水。 都说便宜没好货,陈婆婆找的是一个半桶水的算命先生,胡乱指点了一处风水就跟陈婆婆吹嘘得天花乱坠。 陈婆婆当下还真就信了,以最快的时间将李琳琳葬到算命先生指点的风水宝穴里。 葬礼很草率,也就头七的时候慎重一点而已,之后也就这么一了百了了。 农村里对于死人葬礼一般都很慎重,头七之后还有二七、三七、四七一直到七七为止,才算整个葬礼告一段落。 可在李琳琳做完头七之后,陈家就当没这回事一样,陈婆婆开始张罗着要给儿子再取一个会干活的媳妇。 陈婆婆又联系上了马媒婆,这次算是正当介绍了,马媒婆联系上了隔壁村的一个寡妇,商量着彩礼送过去之后人就可以过来了。 送彩礼的当天恰好碰上李琳琳的五七,陈家人也没当一回事。 也不知道怎么的,陈婆婆的儿子这天一大早出门的时候,穿的比较喜庆,上身穿了一件红外套。 可没想到的时候出门却碰上了一辆牛车,大水牛看见陈婆婆儿子身上这件大红衣服,突然就跟发了疯一样的,朝陈婆婆儿子顶了过来。 水牛的力气大啊,一个牛角就将他给顶翻在地。 水牛的后边还拉着牛车,水牛一时失控,拉着牛车就从倒在地上陈婆婆儿子身上压了过去。 车上当时烦了几百斤重的土豆,这一下差点将人的肠子肚子都给压出来了。 陈婆婆的儿子当场死亡,人都没了婚事自然是告吹了,儿子突然死亡给陈婆婆的打击很大,自此就只剩下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刚刚给儿子办完葬礼,还没过头七,狗儿就开始出现奇奇怪怪的行为。 半夜经常自己起来在屋子里边转悠,一转就是一夜,也不睡觉,陈婆婆问他说这是在干嘛。 狗儿说这是他妈妈回来跟他一起玩了,有很多时候狗儿半夜不睡,就在门口张望着,时不时的喊妈妈。 这个情况陈强也遇到过,当时没把陈强给吓个半死。 只够狗子就开始出现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情况,医生也看了,药也吃了就是不管用,睡梦中狗子一直不断重复着叫妈妈。 陈婆婆知道狗子的情况不对劲,就打算联系之前的算命先生,谁知道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无奈之下陈婆婆只好抱着狗子找到张宅来,于是乎就发生之后的事情。 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一座风水墓里边,埋葬着的是这么一件龌龊不堪的事情,同时也埋葬了李琳琳悲惨的一生。 “先是我二婶子出事了,后边又是马媒婆村长和张寡妇,我在这里边也帮了点忙,李琳琳肯定会对我下手的,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张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 陈强说出一切之后,估计也破罐子破摔了,现在的他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吓得够呛,应该也没敢跟我们耍什么花样。 “这些人真他妈该死,还有没有拿人当人看。”许老三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他妈就不该救你,直接让你死井里头算了。” 我怕许老三嫉恶如仇对陈强下手,赶紧把许老三拉到一边。 “算了算了,他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也不用你动手了,再说了他也算是帮凶而已,说不定李琳琳也打算放他一马。” 被我这么一说,许老三这才解气了一些。 小玉听着都有些同情李琳琳的遭遇了,“李琳琳太可怜了,带着怨气死的,还是惨死的,师爷那我们该怎么处理?” 张炎麟这个时候反倒有些为难了,在院子里来回的溜达了两趟才说道。 “我原本就看出李琳琳的怨气重,没想到她的死因竟然是因为这个,看来不能把她的尸体留在村里了,等她受了供奉之后,怨气愈加强烈,到时候整个村子都得遭殃。” “你们这些年应该也没少遇到过怨气大的死尸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师爷你经验这么多。” 我这话说完,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知道天高低厚。 小玉瞥了我一眼说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人的这口气死后如果不散就成为了怨气,显然李琳琳的怨气很深,以往我们化解死人的怨气,要么强行火化,要么完成死人最后的遗愿,让她散了这口气,师爷我说的没错吧。” 说完小玉还特地征询了一下张炎麟的意见,张炎麟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我听了之后说道:“不过现在李琳琳的身世这么可怜,本着人道主义火化这个应该不太合适吧。” “你有这个觉悟很好,火化是迫不得已的手段,你既然这么觉得那你就负责完成李琳琳的遗愿吧。” 张炎麟说的是云淡风轻,就这么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我了。 “不是,师爷我说了什么,就我负责了,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玩啊。”我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了。 小玉是一脸看戏的表情,还捂着嘴开始偷笑。 我现在想要收回刚刚的话,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李琳琳一直执着在狗儿身上,她的遗愿应该是要把狗儿带走吧,那我是不是得帮她把狗儿给解决了。” 我说着拿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气得张炎麟恨不能用手里的铜钱剑一剑捅死我。 “你弄死她儿子,你就不怕以后她们一家天天来纠缠着你,你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 “李琳琳是被拐到这里来的,她到死的愿望应该是回到父母亲的身边去,如果能帮她找到她家,再把狗儿交给她父母亲养,那她的怨气应该能散去。”小玉补充说道。 我这么一听还真觉得自己刚刚那个提议简直是脑残了,“可现在该死的人都死了,上哪知道李琳琳的信息?” 陈强这个时候提出一个比较有用的建议:“我知道李琳琳的信息,我记得她之前向我求助的时候告诉过我,她家的具体地址,和她爸爸妈妈的姓名还有联系电话。”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把这些信息都给我写下来。”许老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纸笔来。 陈强详详细细的写下一连串信息,我拿在手里看了看。 “我对地理位置不太有概念,你们谁帮忙看看?” 许老三接过去一看,立刻就认出这个地址所在的方位,气愤的说了一句。 “这地址离我们这里就只有四百公里,这也太操蛋了吧,就这四百公里的距离,让一个好好的姑娘死在离家乡四百公里的地方不能回去。” 生怕许老三一时生气把纸条给撕了,我赶紧将纸条要了回来,好好的揣进口袋里。 “那既然你对方位比较清楚,要不这样吧,你们三个带着李琳琳的棺木和狗儿,一起送回去。” 张炎麟指着我们三个说道。 “可师爷你不是说李琳琳的怨气重吗?你不一道走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岂不是去送死。” 我说这话可不是单纯因为我怂,这李琳琳的一连弄死了这么些个人,要想在路上弄死我们三个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点你大可不用担心,李琳琳的棺材我已经叫赵家特地定制了,棺材本身能压制住李琳琳的部分怨气,再加上你们是送她回去的,她不仅不会对你们出手,反倒会保你们一路顺风。”张炎麟说道。 仔细一想还是蛮有道理的,原本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我,也开始想通了一些。 “小玉你明天和少谦去赵家棺材铺叮嘱一下棺材的情况,记得一定要柳木棺材朱砂夹层。”张炎麟吩咐道。 此时夜越来越深了,陈强说什么也不敢回家去,连张宅的大门都不敢踏出去。 张炎麟只好将陈强收留下来,让许老三带着去简单梳洗了一遍,就在大殿里跟狗儿一起睡,并且还特地嘱咐了陈强一句。 “既然要留在我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十二点之后,不要出大殿的门,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陈强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连连说了几声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院子里一阵的嘈杂,好像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声音。 等我穿好衣服出来一看,就看见院子里来了很多民警。 吓得我反手赶紧将门给关上,心说不会是张宅里头的尸体被举报了,民警该不会是要过来抓人来了吧。 我偷偷开了一道门缝,只见两三个民警将陈强从大殿里边带了出来,陈强的手上直接上了铐。 陈强也是一脸的淡然,没有害怕反倒是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也不打算挣扎了。 小玉和许老三就站在大殿门口看着民警将陈强带走,我这才开门出来。 目送着陈强被押上警车,等警察都走了之后我才问小玉,“怎么回事?” 小玉告诉我说,张寡妇家的事情一大早就有人去报了警,事后警察根据癞子的指认很快就找了过来,说是要带陈强回去做笔录。 第二十四章 赵家棺材 我知道陈强这一趟去,几乎是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 虽然杀死张寡妇不是他主观意愿的,但不论是癞子的指认还是现场遗留下的证据,一切都指向陈强就是凶手。 这也算是报应吧,对比其余几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陈强只是付出了失去自由的代价,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福还是祸。 陈强被带走之后,我跟着小玉一起到了赵家棺材铺。 棺材铺在镇子上,我从小玉这里得知,赵家棺材铺定制棺材的手艺是祖传的,十里八乡都认准了赵家这个名头。 赵家制造棺材的手艺不外传,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无论是凶死横死的人,他们都有一套克制的方法。 跟着小玉到了赵家棺材门前一看,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我原本以为像这种有百年手艺的老店,就该像张宅那样有深门大院的神秘感,谁知不过是间普通的小店面,从外头看也很是老旧,门口挂了一盏白灯笼,连匾额这种东西都没有。 要不是小玉带我过来,我就是在这条街上来回多绕两趟,我也看不出这家店铺竟然是卖棺材的。 小玉似乎和店家比较熟悉,一进门就开始喊人了。 “赵老爹,赵老爹在么?” 铺子里面并没有人看着店,小玉喊了两声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我朝店里探了探,店内放了一副还未上漆的棺材,我好奇的走上前去,往里头探了一眼。 谁知我刚探头下去看,竟然看见棺材里头躺着一个人,吓得我整个人差点就要跳脚了。 “啊……”我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撞上了身后一个纸扎的白灯笼,一时间店里一阵东西倒地的杂乱响声。 “你看见什么了?”小玉忙过来搀扶我。 我指着棺材说道:“这棺材铺里的棺材怎么还有死人啊?” 小玉也被我说这句话时候的反应给吓着了,就在我这句话刚刚说完的时候,只听棺材里一阵响动。 原本躺在棺材里的死人突然坐起身来,一脸怒气的指着我突然开口说道。 “哪来的小子,竟然这么不知轻重,砸坏我店里的东西是要赔的。” 瞬间我就被这会说话的死人给唬住了,吓的再也不敢多说话。 这时站在我身边的小玉突然叫棺材里的人,“赵老爹,你躺在棺材里做什么?” 听见小玉这么叫我不由得瞪大双眼,眼前这个坐在棺材里的人居然就是小玉口中的赵老爹。 此时我也摸不清这个赵老爹到底是什么路数了,哪有活人待在棺材里的道理。 这个赵老爹看起来也就五十几的岁数,下巴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脾气有些古怪,看起来就是不好说话的这种人。 “我这是打算先试躺看看舒不舒服,人躺在里头的时间可比活着的时间要长。” 赵老爹说着便要从棺材中出来,小玉连忙上前去搀扶。 我听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声嘀咕说道:“这人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舒不舒服可言啊,这逼装的我给一百分。” “年轻人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赵老爹突然发问道。 我已经说的够小声的了,没想到这赵老爹的耳朵怎么如此灵敏,多少还是听见了一些。 看赵老爹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也没敢再搭话,赵老爹接着说道。 “要想知道舒不舒服,你自己死一次进去躺躺看不就知道了,我赵家的招牌可还没有人质疑过。”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到赵老爹了,我只好陪笑脸道:“没有,我年轻话多,说错的地方您别跟我计较。” 可能是见我认错的态度比较诚恳,便软下语气来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们找上门来干嘛,不就是那副柳木棺材吗,回去告诉你师爷,今天上完漆,明天就给你们送过去。” 我见小玉没有要提师爷交代要注意的问题,便张口说道。 “赵老爹,我师爷说了,柳木棺材的夹层里头记得放朱砂。” 可这赵老爹的脸就好像是六月的天一样,真的是说变就变啊,前边还说的好好的,我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立刻就又变了一张脸。 “我做事他张炎麟还不放心吗,我做这么多的棺材,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用他一个赶尸的来给我指手画脚。”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小心惹着他了,小玉一边赔着笑脸道歉,一边将我拉到店门外。 等走远了我才敢对小玉说道:“不是这老头什么毛病啊,阴晴不定的,我哪里说错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手艺高的人,自然脾气大,赵老爹是这样,师爷也是这样,他们两个互相看不上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么相爱相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玉解释说道。 经过小玉这么一说,我倒是懂了一点,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先是路过祠堂,将祠堂门口有不少没有烧完的冥纸。 “这不年不节的,这些冥纸是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突然这时我注意到癞子侧躺在祠堂前,随手抓过身边的供果张开就吃。 可能癞子是听见了我的说话,一边啃着手里的水果一边回答我道:“这些都是供奉给那个棺材的。” 癞子手指的方向正好是李琳琳棺材的方向。 这陈家人早就都死绝了,这些难道还能是好心的村民自发性的过来祭祀吗。 不管是怎么个情况,反正有人供奉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些村民为了自保过来求个平安的。 小玉拉着我示意我赶紧走,我的本意也没想和癞子多搭话,要是再让他给缠上,破财是肯定的。 回到张宅之后已经过了中午,许老三闲着无聊就跟狗子在院子里玩。 狗子也不认生,两个人玩的还是挺和谐的。 小玉玩心重,看见他俩在玩,跟着也加入一起了。 我才刚在石凳子上坐定,就听见张炎麟喊我进大殿。 刚从外头回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被使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大殿。 只见张炎麟一手拿着朱砂笔正伏案画符,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招呼我到跟前来。 “明天这趟算是你第二次走脚,有些事情你多少还是要知道一些的,免得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张氏一族赶尸匠就没规矩。” 经过张炎麟的解说我才知道,原来赶尸这一门手艺是自古就有的,入这行 不是随随便便的至少要具备两个基本的条件。 第一个就是胆子要大,第二个就是身体要好,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胆子大容易解释,整天要跟尸体接触胆子不大,早就被吓死了。 身体好我就不是很理解了,张炎麟说因为以前赶尸都是徒步不像现在有车代步,以前赶尸遇上个上坡拐弯的,尸体没办法过去的坎,都得赶尸人,背着尸体过去,所以得身体好。 除开两个基本条件之后,赶尸匠的方向感要好,至少要能分得清东南西北。 一般赶尸都是晚上进行的,所以还得具备夜里行路时候对方向感的分辨能力。 赶尸这门手艺原本在湘西是很普遍的,但在经历了解放之后的破除迷信活动,在打击牛鬼蛇神的那段期间,大部分的赶尸匠都被抓起来关牛棚了,很多就此失传了。 再一个就是这门手艺就跟算命一样,有利有弊,从事这行也有五弊三缺这一说,所以一般人不敢轻易接触赶尸,除非是真的为钱走投无路了,才拜入赶尸一门。 当然赶尸的好处就是来钱快,这一点我从走第一趟就能感受到了。 这二十万块钱是我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人所无法想象的,但这一趟帮忙送李琳琳回老家,可以算是义务的,连金主都没有,我没办法从中获利,只能算是日行一善。 张炎麟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点着朱砂在黄纸上草草的写下一些我看不懂的字,随后又写下李琳琳的姓名,出生年月、家庭地址等等这些,随后又谨慎的将黄纸贴在刚刚画好的符纸背面,折好之后用红绳系在摄魂铃上交给我说道。 “这是李琳琳的摄魂铃你收好,虽然小玉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比较长,不过她从来没有走脚过,你还比她多一些经验,明天上路之后,凡事你们多帮着点。” “师爷,你对我们会不会太放心了,我也就才第二次走脚。” 我手里握着摄魂铃其实我对自己真的也没底,心里虚的狠,只能说是走一步算一步。 “这一道也就三四百公里,沿路的死尸客栈有许老三在,他肯定比你熟,路线他也懂,小玉有理论知识,你有一次大的实战经验,有这些还不够吗?” 被张炎麟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好像什么都不缺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不过在出发之前,我对你还有最后一个考验,这是所有徒弟出师之前必经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对你也不例外。” 张炎麟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也不打算说破,我一颗心因为这句话悬了一个晚上。 第二十五章 乱坟堆 一直到当天晚上的十二点,当钟声敲响十二点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我房门前停留了一会,在响起一阵敲门声后,站在门口的那人说道。 “这最后一项测试,我将一片红色的桐树叶放在后山的乱坟堆,你去给我取回来,限时天亮之前。” 我一听这话心跳的更加突突了,脱口而出道:“师爷你这是闹哪样,我明天就要出发了,这些规矩能省就省吧。” “没有你讨价还价的机会,这柄铜钱剑我给你放门口了,早去早回,夜深露重你自己小心着点。” 张炎麟说完就走了,连给我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打开房门一瞧,只见地上放着一柄铜钱剑,其余的也没有了。 这大半夜的,要我去后山乱坟堆,这不就是提着灯笼上厕所找屎吗。 我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但我还没有说不的余地,也不知道这些个变态的机会是哪个发明出来的。 带上一把手电,拿上铜钱剑我就沿着小路往村外的方向走。 路是越走越偏,不用想也知道去那种地方,能不偏僻吗。 开始还有路后边走着走着连路都没有了,就剩下杂草了。 脚下坑坑洼洼的也没有平坦一点的路,突然脚下也不知道是踩着什么了,差点绊我一个跟头。 我用手电筒的光照了一下脚下,突然看见自己刚刚踩过去的那个地方,是个小土堆挡在路中间特别的怪异。 这么想着我还特地上手拨开土堆两边的杂草,突然一个破了半截的石碑出现在我的面前,吓得我连忙将杂草又给盖了回去。 此时我脚底就跟踩了屎一样的恶心,不知道所错我只好双手合十对着土堆连拜了三下,口中默念道。 “有怪莫怪,百无禁忌,有怪莫怪……” 这下我不敢再随便乱走了,随着身边坟包出现得越来越多,我知道自己更加靠近乱坟堆了。 每走一步我都得先用手将杂草拨开,再用手电筒探照确认不是坟包或其他东西之后才敢走。 突然这时天空响起了乌鸦的惊叫声,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听久了好像是有人跟着应和一样。 “哇哇……哇哇……” 突兀的声音,吓得我连忙将手电筒往身边照了照,确认四周没有异常之后我才敢接着走。 此时我恨不能后脑勺多长出一双眼睛来,我一边走着眼睛还得顾着四面八方,生怕一个没注意,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什么东西出来。 我估计这里是常年不会有人来的老坟区了,我看见的坟包不是只剩半截墓碑,就是连墓碑都没有的。 这些坟别说子孙还有没有存在,就算存在谁能认得出哪些是他们家老祖宗的。 我心中想着突然脚下一个没注意,也不知道是踩漏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往下陷,当我想要把脚抽出来的时候,发觉脚被卡住了完全动不了了。 用脚挣扎了两下没有结果之后,我连忙拨开脚边的杂草,将手电筒往脚边照射过去。 只见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半裸露在地面的坟包,可能是常年雨水的冲刷,坟包上边的土已经被冲没了,连埋在里边的棺材都露出一半在外面。 棺材盖常年经手风吹日晒已经腐化了,脆的很,我一脚踩上去,直接就把棺材盖给踩漏了。 我抬脚又往边上多踩了一脚,让洞更大一些好让陷进去的脚有出来的空间。 可就在我将脚从破洞中抽出来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具白色的骷髅。 在这种环境中,又是这样的氛围之下,任谁突然看见这么一具骷髅都会给吓的三魂七魄都没了的。 再加上我刚刚踩破了对方的棺材盖,这简直是犹如挖人祖坟的罪过,这样的愧疚感让我心中的害怕又多加了几分。 我感觉棺材内那具骷髅空洞的眼睛好像是盯着我看,突然这时骷髅原本静止不动的嘴巴突然动了一下。 瞬间我感觉后背都湿透了,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刷刷的往下流。 我连忙伸手捡起边上的手电筒,头也不敢回的埋头往前跑。 也不管脚下究竟踩的是什么了,顺着这股子冲劲就往前跑,也没有去辨别方向。 脚步一乱,心里就更乱了,一直跑到我没有力气了我才慢慢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可当我停下来看看周围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疯了。 这一跑也不知道是跑了多远,也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只有一条来时的路,身边除了坟包之外就是树林子,再没有其他的了。 可能是由于夜里山中的瘴气重的原因,我周围三米开外全都是白雾,三米外的事物就已经没办法靠肉眼分辨了。 连回去的路都已经找不到了,这下我心里就跟装了一只小鹿似的,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根本也没有心思在找什么桐树叶了,一心只想着沿着原路返回算了,考验过不了大不了以后就别当这个赶尸匠了,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好处。 这么想着我按照来时的脚印往回走,手电筒的灯光照到远处也都是白雾,到底方向是不是对的我也没办法确定。 不过至少我照这么走下去,怎么也该是回到刚刚被我踩漏棺材的地方吧。 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再想回去就容易得多了,至少下山的方向还是能够确定的。 可我沿着我走过的道往下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居然还是没有走到刚刚的地方。 再怎么说我也就小跑了几分钟,怎么可能走了半个小时还没到。 走得我是满头大汗,我是越走越急,可时间一久我就越慌,居然还是没有走到底。 我就好像是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样,怎么也走不到底,而且我周围都是雾气,抬头连月亮都被云给挡住了,更别说星星了,我连辨别方向的北斗七星都找不着。 脚下加快,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感觉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就算了要是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那就不科学了。 照着我这个速度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我只感觉小腿发酸,脚底板发疼,累得我恨不能直接躺地上席地而眠了。 突然这时我感觉身边的脚步声好像有点不对劲,听着好像是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 那声音跟我走动的频率越来越错开,听着就更加明显了,似乎这个地方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跟着在走。 可大半夜这个时间,怎么可能还有人跟着我在这乱坟堆里走,那如果不可能是人的话,只能是…… 我不敢往另外一个方面去想,心里直念南无阿弥陀佛六字真言。 “呼……呼呼……” 我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这下耳边听的是更加清晰了,在这个空间里的确有另外一个脚步的声音,而且这个脚步声在向我靠近。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吓得屏住呼吸连气都不敢喘了。 突然这时,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左肩,我下意识的往那只手的方向看去,脏兮兮黏黏糊糊的看着像是刚刚刨了土从坟包中爬出来的一样。 吓得我妈呀一声,眼睛还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伸手抓住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直接将对方给摔在地上。 “哎呦,唉唉呦,疼死我了……要命了……” 对方趴在地上,来回的扭动着发出一连串的哀嚎声。 虽然我没怎么听过鬼叫声,不过我可以断定鬼好像也不是这么叫的,尸体应该也是不会叫的。 那被我摔在地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将手电筒往面前这人的方向照去。 突然发出的光线让地上这人有点不适应,伸手就来遮挡光线,嘴里还不停的哼哼唧唧的叫喊着。 这下我看清楚了对方的确是个活人,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看这人邋里邋遢的打扮,脏兮兮的脸我立刻就分辨出对方来。 “癞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的说道。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大半夜的不在家待着,来这乱坟堆绕着坟包走个什么劲儿?”癞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腰说道。 这时我再看周围的环节,身边的白雾早就都不见了,头顶的月光也是格外的明亮。 低头看一眼脚下,只见我脚边就是刚刚那副被我踩出一个大窟窿的棺材盖。 “什么情况?我刚刚不是还找不到路吗?”此时我的脑子有点懵。 “什么找不到路?我在村口破庙睡觉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出了村往乱坟堆走,我就想看看你要干什么,就跟了过来,跟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你绕着这个坟包就开始转圈走,一直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我就在边上看了你一个多小时。” 癞子说着指着我脚边这一圈的地方说道:“你看看这道,草都让你给走秃了,你这是做的什么妖。” 只见围绕着坟包的这一圈地,草都让我给走没了,我刚刚难不成真的是绕着坟包走了一个小时,那我不是疯了吗! 第二十六章 梦魇 我脑子有点发懵,有点不敢置信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癞子可能是看我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伸手在我面前挥了两下,喊道。 “嘿,嘿大兄弟回回神,你不过是遇上了鬼打墙,已经让给我破了,怕啥。”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身边的癞子说道:“被你给破了?你怎么破的?” 癞子将两腿岔开,伸手比了一个撒尿的姿势说道:“就是这么给破的,我保持三十年的童子尿,一身阳刚正气,厉害吧。” 听癞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一股尿骚味,不禁皱眉。 虽然癞子之前在村子里装疯卖傻,有时说话还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的,但我怎么总感觉他像是在装的。 很多时候癞子的眼神我都有点看不透,很多行为我也猜不透。 说完还不等我搭话,癞子就用手指对我比了一个钱的手势,一看我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带钱出来,先欠着吧。” 癞子不但没有因为我没有给钱生气,反倒还有点开心,“从来就只有我癞子欠别人钱,今天居然还有人欠我钱了,有意思。” 这时手电筒的灯光突然越来越暗,闪烁了两下之后,突然全暗了。 “什么情况,连手电筒都没电了。” 我将手电筒放在掌心砸了两下,依然是不见一点亮光,我也是死心了,直接往草丛了一扔也不打算要了。 癞子估计是看不懂我此时脸色,我都已经烦得焦头烂额了,他还缠着问我道,“不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大晚上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前后我已经浪费了将近两个小时,夏天天亮的快,离天亮已经越来越近了,对于张炎麟放置桐叶的位置我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当下我心里虽然觉得癞子的出现有点烦人,但我也没打算把癞子赶走,起码多一个人在身边,总归能给我壮壮胆。 “我是来找桐叶来的,你帮我留意留意,哪个坟头有红色的桐叶。” 我打算留喜爱癞子并且发挥他的最大利用价值。 原本我对他也没抱有多少的希望,主要还是得靠我自己,可没想到癞子在听清楚我要找的东西之后却说。 “你要当赶尸匠?” 他居然根据我的一句话洞察到背后的意思,一般人都不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可癞子怎么就这么肯定了,他是怎么知道赶尸匠内行的事情的。 我还在惊讶中没有反应过来,癞子却一改刚刚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孔,变得严肃了一些对我说道。 “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我能带你找到,跟我来吧。” “什么?”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癞子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他还说知道桐叶在哪里? 癞子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只见癞子抬脚就往前走,我怔在原地还在观察癞子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迟迟不敢动脚。 没想到癞子还转过身来,招呼我说道:“你还走不走了!” 我连忙赶紧跟上癞子的脚步,跟在他身后多少还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心里盘算着万一癞子真的被鬼上身了,我到时候想走还来得及。 在这一片杂草中,癞子像是特别熟悉这一条路似的,弯弯绕绕的但一步都没错踩在坟包上。 穿过一大片带荆棘的灌木丛之后,眼前惊现一座大坟包。 在这片乱坟堆里能看见这么一座完整的坟几乎是我觉得不可能的,不仅墓碑完整,而且上面的文字都依旧清晰可见。 上边写着张氏一族历代子孙坟冢。 癞子指着墓碑前说道,“你要找的桐叶就在那边,要不要取就看你自己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由于天色太暗,我也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后边这句话又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我能感觉出癞子好像试图劝说我的意思。 在当下的那一刻,我看见红色的桐叶,第一反应就是之前的辛苦终于都没有白费。 一心只想赶紧拿上桐叶好回去交差,不管是装逼还是证明自己也好,所以我也没有理会癞子后面说的这句话。 我翻过灌木丛就往墓碑前去,双手合十对着墓碑拜了两下,拿起桐叶就要走。 “癞子走吧。” 等我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癞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已经不见了。 刚刚就站在我身边的,就算要下山也不可能跑那么快。 我没敢大声喊,环视了一下周围,癞子就好像是蒸发了一样,就这么消失了。 那一瞬间我几乎都可以确认我可能是真的见鬼了,不然癞子怎么会那么反常的出现在我面前,还表现得那么反常。 这么想着我感觉脚底板有一股凉意突然往上升,直冲我的脑顶。 当恐惧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几乎都要被恐惧给压垮了。 我妈呀一声,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往山下狂奔。 到底是怎么回到村口的我完全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跑回张宅的时候几乎是爬着进去的。 当我将门板反手关上,用自己的身体将门板死死顶住的那一刻,我狂跳的心脏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我将桐叶和铜钱剑放在张炎麟的房门前,之后就回房间补觉了。 可能是累的,我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了,一觉直接睡到大中午,要不是许老三过来叫我,我估计还能睡到天黑。 “少谦,你是死在里面了吗?要是没死就给我吱一声。” 许老三一边喊是一边砸门,把门砸的是啪啪作响,我想要装没听见都难。 翻身张开眼睛,我弱弱的回应了门外一声:“醒了醒了,别吵吵了,你是喊魂啊。” 我打开门冲许老三迎面打了一个还欠,都没精力理会他直接就忽略他走了。 就见狗儿已经端上李琳琳的遗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无聊的踢脚,一脸不谙世事的模样,他应该还不清楚他妈妈的生死问题。 “你说你这一觉睡的,我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帖了,兄弟你说你遇上我命得多好啊。” 许老三说他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已经回死尸客栈把车开过来了,并且已经将李琳琳的棺材装上车了。 “那还需要我准备什么?”我砸吧砸吧嘴,还处于没有睡醒的状态。 “不用了,带上摄魂铃就可以上路了,这把铜钱剑给了你就是你的了,带着防身吧,早去早回。” 张炎麟将铜钱剑还给我,并且多嘱咐了两句。 出发前张炎麟还需要做一个引魂的仪式,避免李琳琳的魂魄遗漏在村里,所以小玉需要带着狗儿拿着李琳琳的遗照,绕着村子走上一圈。 再以三牲进行祭奠,送走李琳琳的魂魄。 做完这一切都已经是下午了,差不多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 因为要带着一个孩子一起上路,我还是有点庆幸有女人一起同行的。 许老三负责开车,原本我是该坐副驾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男人也好交流,只是我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睡眠不够。 只好让小玉先到前面顶着,我陪着狗子在后座多眯一会。 这一趟行程倒也不远,要是白天行车的话,也就七八个小时就能到了,关键我们是晚上行车,而且走的都是绕道的小路,所以需要两夜。 期间需要经过两个死尸客栈,这些许老三之前就已经联系上了,并且跟对方打过招呼了。 车子在路上摇摇晃晃,最适合睡觉了,我这一眯也不知道眯了几个小时。 只感觉在我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见有金杯车的后边有动静。 沉沉的一股闷响,不像是因为路面颠簸,棺材碰撞车体发出来的声音,反倒像是人的身体不小心撞击到车体的声音。 当听见第一下的时候我不以为意,可当我接二连三的听见这怪声的时候,我内心就不能再淡定了。 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后边是不是有人,可我明明就知道后边只有一副棺材,棺材里只有一具尸体。 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内心显得更加敏感,我连忙抱紧了坐在我边上的狗儿。 先挟持了李琳琳她儿子再说,万一真的遇见诈尸了,好歹她儿子在我手上,我还有点筹码。 我大着胆子转头朝后看去,只见棺材还完完整整的停放着,连棺材盖都好好的,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难道是我的错觉,还是说我想多了。 等我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觉得车内实在太过安静了,便想接着由头跟小玉和许老三说会话醒醒神。 “你们怎么也都这么安静啊。” 我将头探到前座去,刚准备和小玉搭话,就看见原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玉,此时就剩下一张人皮贴在座位上。 “啊……” 再转头许老三的时候,只见驾驶座上空空荡荡的也只剩下许老三一张人皮。 可车子还在不断的往前走,根本就没有人操控方向盘。 吓得我赶紧握住方向盘,想要迫使车子停下来,可就在我手刚碰上方向盘的时候,方向盘突然打滑朝边上的山壁撞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鬼手 只见癞子从口袋里掏出半把剪刀来,用刀锋划破了手指头,顺手在刀把上画了一道。 我有点捉摸不透癞子这个做法是什么意思。 一方面我觉得癞子此时跟发了疯似的,另外一方面我又多少有点相信癞子是真的能够找到。 癞子口中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随后突然将手里的半把剪刀往空中一抛。 我看着剪刀落在了我们的面前,有点茫然的问道:“你这是在搞笑吗?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笔仙碟仙吗?我今天让你见识的是刀仙。”癞子指使我说道:“你去车上拿点冥钱下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得把这仙儿先送走。” 许老三坐在驾驶座上,用后视镜看我们两个人在路中间跟闹着玩似的在弄一把破剪刀,很是不解的问我道。 “不是这癞子疯魔了,你也跟着疯啊,能不能赶紧干点正事啊。” “让他试试呗,或许他真的有点本事呢,不是都说自古高手在民间吗?”我往车里探了探头,让小玉拿点冥钱给我。 之后癞子将冥钱放在地上那办把剪刀上燃烧,癞子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我有点等不下去了,便说道。 “你能不能快点,这大半夜的一个孩子在这个地方走失是很危险的。” “再快也得等冥纸烧完再说。” 癞子说着将手里的一把冥钱全都扔进火堆里,很快冥纸就全都烧完了,谁也没有去动冥纸下边的那半把剪刀。 可等冥纸烧完之后,山风将纸灰一吹,露出的原本的半把剪刀来,只见刀尖原本朝着车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神秘的力量,竟然让刀尖掉转了方向。 原本坐在车上等着看笑话的许老三这下都有些吃惊了,连忙开了车门下车走向我们,“诶不是,这变戏法呢?什么意思呢这个。” 癞子指着地上的剪刀,冲着刀尖朝向的方位说道。 “我刚刚问了过路的仙家,这地上剪刀朝的方向,就是孩子奶奶带着孩子走的方向。” 可这不对啊,这刀尖朝着的方向,竟然是山路下边的山谷。 “不可能,这孩子又不是傻子,往前边走往后边走都有可能,怎么会自己个往山谷下跳呢?”许老三直接就否定了癞子的说法。 照我想来也是,这么高的山谷,我站在上边看都觉得瘆得慌,孩子怎么敢往下蹦。 癞子却不置可否的说道:“信不信由你们,我提醒你们一句,这小孩可不是自己要往下蹦的,是他奶奶带着他走的。” 我和许老三对视了一眼,此时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我却多少有点相信癞子的话。 “车上有麻绳没有?”我问道。 “有倒是有,你想干嘛?”许老三问我道。 “做一个简易的安全带,放我下去,我到山谷底下看看去。”我说道。 许老三犹豫了一会,从车上拿来了麻绳,一边帮忙在我身上打着结,一边嘱咐我说道。 “你要不死心非要下去看看,就下去,但要是没找到就赶紧上来,这大半夜的谁也无法保证下边的安全。” 金丹的用麻绳在身上打了一个安全结,许老三将麻绳的另外一头栓在他的腰上,小玉和癞子也帮忙在后头扯着,慢慢的一点点把我往下放。 下边是一大片的树林,障碍物有点多,我嘴上叼着手电筒,不断快速的在周围搜寻着。 突然这时我好像看见了底下有一个红色东西在反光,忽然想到狗儿今天穿的外套好像就是大红色的。 这么想着我赶紧让上边再往下放一点距离,又接近了一些的时候果然看见了底下有个人影,我赶紧大声往上边喊着。 “找着了,人在下边,绳子再往下多放一些。” 看来这个癞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个所谓的刀仙还是蛮灵的。 找到孩子的时候我心中一时间只有兴奋感,却忽略了之前癞子一直强调的一个问题。 孩子是被他奶奶带走的。 我看见狗儿趴在一堆的枯树叶里一动不动,连我叫喊他,他都没带动的。 等我的脚成功落地之后,我连忙先将孩子抱了起来,又叫了他两声却没有得到应答。 摸了摸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摸上去的手感怎么还有点发凉,不像是正常的体温。 呼吸有点微弱有气无力的,我觉得不太对劲。 按在孩子后脑勺的手摸到了暖和的液体,拿出来一看,竟然沾了一手的血。 这肯定是跌落下来的时候,指不定是磕着了。 撞到脑袋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万一没处理好可就是一条人命。 想到这里我赶紧将狗儿放到我的后背上,用外套将他的身体和我绑在一起。 紧接着拽了两下绳子,示意上边的人可以往上拉绳子了。 随后我就能感受到绳子的紧绷感,一股子力量在将我和狗儿往上带。 上拉的过程通常都比较吃力的,上边拉绳子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缓慢。突然这时我感觉脚踝的地方被一直手抓住。 这只手给我一个很大的往下拉的力量,霎时我的身体觉得不仅没有上升,反倒是往下降了。 我不断用脚想要蹬开缠绕在我脚边的那只手,可我越是挣扎,那只手却缠得越紧。 也不知道上边是个什么情况,可能是谁的手突然就滑了,瞬间我带着背上的狗儿,两人突然急速的往下坠落。 大概有一两秒的时间,我的身体突然失重,那一瞬间我脑子里能想到的问题并不多,只是想着今天大概是要完了。 耳边全是树叶哗哗落下和树枝折断的声音。 就在我的身体即将和地面接触的一瞬间,上边把绳子拉住了,我只感觉腰间一紧,绑在腰上的绳子差点把我给勒断了。 随后上边又开始往上收紧,我脚边也不断使劲蹬这身边的树干,让自己尽快脱离这片山谷。 可当我们身体再次悬空到一半的时候,这次我感受到的不是一只扯着我脚踝了。 至少有三四双手扯着我的身体不让我上去,慌乱之后我用手电筒照到了脚边的手,那是一双漆黑的鬼手,鬼手抓着我的小腿不断往上攀升,似乎打算拉我下去当替死鬼一样。 当恐惧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愤怒,当时我根本就抽不开手来对付这些,突然想起奶奶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人的身上有三处救人性命的法器,当遇到鬼的时候千万不要慌乱,小鬼用指尖血对付,大鬼用舌尖血对付,猛鬼用心尖血对付。 我不知道这底下算是什么鬼,但眼下我能用到的只有舌尖血了,我忙用牙齿咬破舌尖的位置。 猛唑出一口血来,冲着底下鬼手的地方吐了过去。 别说这个法子还真的是管用,瞬间我就感觉到身上所有一切牵制我的力量都不见了。 身体猛的往上腾升一段距离,上边收绳子的力道也快了许多。 很快我就看见了许老三的头,心立刻就放下去一半了。 等上来了之后,许老三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帮我将背上的狗子抱了下来。 我整个人都软坐在地上,小玉一边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一边夸癞子说道:“你还真能找到,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改天教我两招。” 癞子直接就给拒绝了,“我不跟别人抢徒弟的,你跟着姓张的好好学吧。” 我缓了一口气说道:“卧草,你们刚刚是我不知道,我差点就摔死在下边上不来了,有好几双手拉着我……” 小玉从我后背上抽出一根藤条来说道:“你能不能不吹了,什么手,你就是被藤条给缠上了而已。” “怎么能是藤条呢,我真的看得清清楚楚的,三四双手呢。”我很是坚持的说道。 许老三被我说的是半信半疑,可小玉却是完全不相信,癞子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力挺我道。 “你看到的是鬼手没错,是狗儿他爸还有他奶奶这些不甘心的冤魂的手,他们原本就打算要带狗儿走,你下去找狗儿,他们自然是要阻扰的。” “你们听吧我没说大话啊,确实是鬼手。”我说道。 许老三将狗儿放回车上,招呼我们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狗儿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体温好像有点低啊。” 我这才恍然想起狗儿身上还有伤的事情,“他刚刚后脑勺还流了血,估计是撞到的,现在我们离最近的医院有多远?” 小玉查了查地图说道:“现在我们附近都没有合适的医院,此时我们最好的方案就是先到达最近的死尸客栈。” “行,先上车,医生方面我来联系,你们先利用一切办法稳住孩子。”许老三说道。 癞子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意见:“孩子最后和他妈放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孩子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能和死人放在一起,你这不是咒他死吗?多不吉利啊。”小玉反驳说道。 癞子说道:“孩子之所以体温低,状态不好,是因为他奶奶正缠着他,要把小孩的魂带走,现在只要把小孩放在她母亲身边,是最安全的,孩子只要没什么大碍状态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第二十九章 鬼抓魂 癞子这话虽然说的有些荒唐,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说不定还真的有所起色呢。 “不然就姑且这么试一试。”我说道。 这下小玉不发表态度了,许老三斩钉截铁的说道。 “行吧就按这么办,赶紧先上车。” 许老三在前边开车,我和癞子还有小玉带着狗儿在后边和棺材待在一起。 我们按照癞子的话,将狗儿和他妈放到一起。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感觉狗儿的呼吸变得正常了,体温也不像刚刚那么低了,多少好像恢复了一点。 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狗儿躺在棺材里边安静的睡着,边上李琳琳的尸体也是越发的安详。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如期到底了死尸客栈,许老三很是娴熟的将车开进客栈的停车棚里。 我连忙从棺材中抱起狗儿就往外跑,把棺材和李琳琳交给他们去处理了。 客栈的服务员像是认得我们的车一样,见我抱着一个小孩下车,赶紧让等在边上的医生赶紧过来。 见到医生我的心就放下去一半了,我抱着狗儿不断的跟医生说明之前的发生的情况。 “先到里边,把孩子放下我仔细检查检查。”医生带着我进了医疗室。 我将狗儿放到床上之后,就只能在边上干等结果了。 医生利落的给狗儿清洗并且包扎了头上的伤口之后,又给狗儿的身体做了详细的检查。 等了将近有一个小时,医生才得出最后的结果。 “孩子的除了头顶上的伤口之外没有其他的问题,我们这里没有设备,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放心放心,您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握住医生的手是连声道谢,“谢谢啊,辛苦了辛苦了。” 许老三早就定好了两间客房,原本是我和他一间,狗儿和小玉一间。 可现在无端端的多出一个癞子来,许老三倒还想再多定一间,可是服务员现在给我们的回应是已经客满了,没有空房了。 无奈之下我们两个只好和癞子挤一间。 房间内只有两张床,许老三连夜开车确实累,其中一张自然是给他的。 那就只有我和癞子挤一张床,可癞子还真的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一进房间直接就扑上其中一张床了,浑身是脏不拉几的,也没打算说洗一洗的意思。 我看着癞子这一身,顿时就觉得可能地板都比癞子要干净一些。 只好向服务员多要了一床被子,也不多讲究铺地上直接就睡了。 由于来的时候这一路我睡得比较多,又加上日夜颠倒我睡的就比较浅一些。 一直能听见癞子和许老三两人拼命打呼的声音。 索性我就只能先闭上眼睛,就当是闭目养神好了。 可我才刚将眼睛闭上,耳边突然清晰的听见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听着像是在喊狗儿的名字。 “狗儿……狗儿……” 小玉和狗儿的房间就在我们对面,当我听见这声音的时候还没真的当回事,可当我听见对面门传出敲门的声音时,整个人瞬间就惊醒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原本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癞子,突然也从床上坐起身来。 二话不说癞子直接就翻身下床,动作比我还要快,跳下床的时候还是踩着我的肚子过去的。 差点没把我肠子给踩出来,我捂着肚子恨不能一个大嘴巴抽死他。 癞子打开房门的时候,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小玉的房间门口根本就没有人,可刚刚我明明清楚的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虽然只有两声,如果真的有人敲门,按照人正常的速度,对方就算要跑也没理由这么快。 癞子往门外看了一眼,缓缓的将门带上,就在他把门带上的一瞬间,对门又传出敲门的声音。 伴随着敲门声的同时,还有小玉在房间内喊了一声,谁啊。 听着声音的状态,小玉好像是准备要去开门。 癞子再一次将门打开,冲对面喊道,千万别开门。 就在癞子喊出这话的时候,对门已经传来咔哒一声,打开锁的声音。 门锁虽然是开着的状态,可是门却没有直接打开,大概停顿了有三四秒钟的时间。 对面小玉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只见一团黑雾直接撞上小玉的面门,打算往房间内窜进去。 癞子立即抽出我放在桌子上的铜钱剑。 二话不说咬破手指头上的血直接抹在铜钱剑上,对准了黑雾的方向一剑刺了过去。 眼看着这边癞子的铜钱剑刺穿了黑雾,那边的小玉也用一面八卦镜顶住了黑雾的胸口。 只听一声惨叫,黑雾就在我们的眼前消散了去。 小玉连忙收回了八卦镜,双手合十对着黑雾散去的方向念叨着往生咒。 癞子收起铜钱剑剑白了小玉一眼说道。 “这种鬼也值得超度,你真的跟你师爷学的是一套一套的,连滥用同情心都跟他一模一样。” 小玉好像是被癞子的这句话给说楞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念往生咒呢,还是放弃的好。 癞子说完将手里的铜钱剑扔给我,转身回房间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个癞子我越是接触,怎么感觉他会的本事远远大于我了解的呢,真的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特别是他刚刚对小玉说的那句话,在我听来感觉他好像特别了解张家,而且还特别了解张炎麟一样。 我的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癞子身上,可癞子就跟没事人一样,走回床边往下一躺再一次睡熟过去。 三秒钟之后我又重新听见癞子打呼的声音。 这他妈的,入睡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想问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在地上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一点睡意都没有,第一是因为我脑子里有太多的问题想不通,第二是因为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未知的东西还会不会再去骚扰小玉他们。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黑。 一看时间也就才下午四点,但我肚子实在是饿的厉害,也没有心思再睡觉了,打算赶紧先起床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房间内都被拉上窗帘,一片黑暗,等我开了门之后才终于看见了一点亮光。 昨晚招待我们的服务员趴在桌子上也睡的正香,我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桌面,他才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问道。 “是打算吃饭吗?前边先等着我给你拿菜单。” 说完服务员打着哈欠就开始在身边翻找开了。 “不用菜单了,有什么特色菜直接上好了,不差钱。”我说道,现在我口袋里揣着一张二十万的卡,也确实不差钱。 服务员一看我这一副土大款的样子,立刻就来了精神,上了菜之后还问了我一句。 “现结呢,还是待会一起?” 我掏出卡来放在桌子上说道:“现结刷卡。” 谁知服务员的脸色立即就暗了下来,眼神中多少对我有一点点鄙夷的目光。 “您这是在逗我吗?死尸客栈一般都只接受现金结算的,您也不是第一天走脚了吧。” 我心下咯噔一下,这都已经走第二趟了怎么还在服务员面前出洋相,暴露出我菜鸟的本质。 连忙将卡收了回来说道:“那个我这不是跟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嘛,待会走的时候一起结。” 服务员悻悻然的将账单放在我的桌面上,一脸失望的转身走了。 等到我们临走之前,许老三才一起将饭钱还有房钱一切结算了。 我多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搞得我好像是故意占他便宜一样。 对于死尸客栈只收现金,我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便问许老三这是哪来的规矩。 “你也知道,走脚的除了赶尸有的还有其他的勾当,这些我就不明说了,你自己多少也该懂得。” 许老三话说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我是明白这走脚其中的猫腻,就比如上次我们遇到的用尸体运毒。 “死尸客栈其实也算是灰色地带,万一这些走脚的在路上被逮着了,再通过账户往来把死尸客栈揪出来了,那不是一条龙全都给铲了,这个行业存在了这么久,必然有存在了这么久的理由,凡事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许老三的一席话顿时让我茅塞顿开,看来我还得跟着许老三多学点东西,免得总是一眼就让人看穿我是菜鸟。 后半段的路程都很顺利,我们顺利到达死尸客栈之后,狗儿也清醒过来了,状态慢慢在恢复之中。 可就在我按照之前陈强提供的联系方式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们在离目的地只有几公里的地方,居然联系不上李琳琳的家人了。 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联系上人,这无疑是我们目前最糟心的事情了,陈强此时又在监狱中。 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捞这个人,也不能在死尸客栈干等着,在这里每天的住宿费停尸费每天都是七百块钱打底的,还是看在许老三的面子上给打的折。 第三十章 落叶归根 我突然觉得这一趟出来有点太不谨慎了,也没能提前联系好对方,如今我们人都已经到这里了,也不能就此打退堂鼓。 目前我们就剩下一个完全不确定的地址。 我觉得带着一具尸体满世界找人太不方便了,万一找错人家,还不得被人直接给举报了。 思前想后我们几个得到的结论就是,我们就先把李琳琳的尸体存放在死尸客栈,明天一早我们按照上面的地址先找过去。 核实一下如果对方是李琳琳的父母没错的话,那就万事大吉,如果对方不是李琳琳的亲属那我们再按最坏的打算处理。 他们几个都表示同意我的想法,当天晚上我们就只能再逗留一晚。 隔天一早癞子一个人留在死尸客栈里头,我们三个带着狗儿一起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离着也不远,几公里的路程而已,也不算偏僻,就在附近的镇子上。 我们的金杯车进不去小巷子里边,只好下车走进去。 这一带都是旧楼,有的还是危楼,看上去像是几十年的老房子,有些破旧甚至有点脏乱。 很多门牌号都已经生锈了,上边的字迹都看不太清楚。 我们摸索着找到地址上所在的楼层,只见门口写着一个红色的拆字。 看样子这层楼的许多住户好像因为拆迁都搬走了。 顿时我的心中就多了很多的失落感,照眼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很有可能是找到的人的。 “叩叩叩,叩叩叩”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个楼层的哪一家住户,索性就每一家都敲一下。 良久之后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可能真的是搬走了,这下我们可就麻烦许多了。 就在我们打算走的时候,突然其中一扇门微微的打开一条缝隙,一张苍白布满皱纹的脸从屋里探出头来,幽幽的问了一句。 “谁啊?”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楼道内有点黑,突然听见有人的声音,冷不丁的出个声还是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 “老人家你好,我们来问个事?”许老三可能是怕对方耳背,还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对方反而一脸嫌弃的看着许老三说道:“我还没聋,你正常说话。” 我连忙走近问老人道:“你认不认识这里有一户姓李的人家,叫李瑞,他有一个女儿叫李琳琳的。” 话音刚落,老人整个人顿时有些失神的看着我,嘴巴张了又张像是想说话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瞬间老人苍老的眼眶内饱含着泪水,问我道:“琳琳,琳琳在哪里?” 老人家的反应直接就让我觉得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看年岁很有可能是李琳琳的爷爷之类的。 “您是李琳琳的什么人?”许老三又问了一句。 “我就是琳琳的父亲李瑞。” 老人的话让我多少有些吃惊,李琳琳被拐到村子里的时候,也就才二十出头,虽然过去六七年了,她的父母顶多也就五十多岁,可眼前这个老人看起来至少有七十了,怎么也不像是李琳琳的父亲。 “我们方便进去说话吗?”我问道。 老人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对我们都放下琳琳戒心,打开铁门把我们让进了屋里,情绪有些激动的往我们后边看了看,似乎是在找李琳琳的样子。 屋里比较乱,家电什么的几乎都没有,看着好像是正常搬家的样子,我为了套套近乎便说道:“伯父家中就只有你一人吗?最近是不是忙着搬家啊。” 老人有点懊恼的说道:“哪里是什么搬家啊,这些是他们拆迁公司过来闹的,我们不愿意搬,他们估计断我们水电,还让人在门口泼粪,带人上门砸东西,闹得我们不得安宁。” “是不是拆迁费谈不拢啊,还是没有帮你们安置拆迁房?”许老三问道。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拆迁费倒是挺高的,够我们后半辈子了,拆迁房也挺好的,给我们老两口分了一套三居室,够用了。” 这下我就有些疑惑了,“既然条件都已经谈拢了,那为什么还跟拆迁公司耗呢?” “还不都是为了我的女儿,六年前我女儿的学校给我们打电话,说女儿出去写生的时候失踪了,警方学校多方寻找都没有结果,这些年很多人都劝我们不要找了,可我总感觉只要没看见我女儿的尸体,她总有一天还会回到我们身边的,这个房子是我们最后的联系了,我们不能搬家,一旦搬家了,女儿回来找不到怎么办。” 老人拿着和女儿的合照呆呆的看着,脸上带着笑容,可眼角却带着泪水。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老人家开这个口,老人对女儿回家抱有这么大的希望,可现在我要是告诉他,我们带来的只是她女儿的尸体那万一老人受不了这个刺激,抽抽过去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老人突然从照片中回过神来问我们说道。 “你们说你们认识琳琳,是不是有我们家琳琳的下落,我们老两口这辈子最后的遗愿就是能再见到琳琳一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玉听着也偷偷背过脸去抹了一把泪,说起来这些罪孽都是村长和马媒婆他们造的孽,为了那微不足道的三万块钱,不仅害了琳琳的性命,还毁了一个家庭。 许老三用胳膊捅了我一下说道:“你读过书,比较会说话,你去说。” 我心说,你倒是很会回避问题,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我倒是要怎么开口才好。 “老人家您先冷静一下,我们确实帮您把琳琳带回来了,但是琳琳的情况不是很好。” 我想了想还是没敢把琳琳悲惨的遭遇如实说出来,那一般人都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更别说自己的亲人了,所以我改变了一下事情的真相,对老人家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琳琳是在写生的时候走失了,但被附近的村民给救了,当时伤势比较严重,但好在熬了过来,后来琳琳索性就留在村子里当支教的老师了,再后来琳琳在村子里结婚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但事与愿违,琳琳在上个月不小心溺水身亡了,我们按照琳琳生前给的地址将她的遗体送了回来。” 在我脸不红心不跳的阐述过程中,老人哭的是泪眼婆娑,我看情况差不多了,赶紧将身边的狗儿推了过去,现在对于两个老人老说,狗儿可能是最大的慰藉了。 “狗儿,这是你姥爷,快叫姥爷。” 狗儿开始还有点懵,可能是不熟悉不好张口,在我们的鼓励下狗儿这才张口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姥爷。 李瑞脸上的表情是从极悲转到极喜,双手抱着狗儿久久不愿意撒手。 “伯父,您节哀,以后有狗儿陪着你们,也算是琳琳生命的延续了,既然琳琳已经不在了,那你们也好安心带着狗儿搬新家吧,别在这个地方耗下去了。”我劝说道。 李瑞点了点头,很明显是同意了我的提议,“我下午就带着孩子去看新家。” 既然都说开了,那我就把眼前最残忍的情况也摊开来说了,“那琳琳的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可以帮忙将尸体运送到殡仪馆,剩下的手续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我们能不能再看看琳琳的最后一面?” 老人提出的请求看似很简单,但琳琳是长期在尸水中泡过,尸体早就肿胀难看,并且生前还惨遭毒打,身上也都是伤痕,这个样子确实看了还不如不看。 让琳琳最好看的样子留在老人的脑海中最好。 “如果你们不信任我们,可以带狗儿去医院做dna检查,我们不建议你们看尸体,但确实是你们的女儿,人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们也该放下了,现在还有狗儿,你们该陪着活着的人继续走下去。” 我成功的将老人说服了,老人同意了我们的做法。 走的时候我们将狗儿留在李家,就回死尸客栈去了。 路上许老三还对我说道:“我还真是佩服你啊,编瞎话信手拈来,都不用打草稿的,这你以后说话我可都得小心着点,谁知道你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还真是,要不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能还真的要被你刚刚的一番话给骗了。”小玉从后座探出头来说道。 我反驳说道:“你们一个个怂的都不敢开口,我也是被逼的,我能怎么办,当时我也很绝望啊。”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最终还是有一个比较好的结尾。 回到客栈之后,许老三让服务员帮忙联系镇上的殡仪馆和火葬场,两个老人家岁数也都比较大了,我们能帮忙处理的尽量帮。 带着许老三还真的是带对人了,有他在所有对外交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在办完手续之后,当天我们就把李琳琳的尸体顺利送到殡仪馆去。 我们并没有当天就打道回府,而是帮着两个老人家处理完李琳琳的后事之后,这才安心返程。 回去的路上由于是空车,所以我们也不能顾虑其他的,直接走的高速。 第三十一章 归途 要不是因为还需要回去跟张炎麟交差,我都想直接半路下车,直接跟他们分道扬镳。 走高速还不用绕路自然是要快上很多,当天早上出发,当天下午我们就回到了双桥镇。 一到村口远远的看见张家的大门的时候,原本一路浑浑噩噩的癞子,突然情绪开始反常,使劲拍着车门说他要下车。 要不是许老三事先把车门都给锁了,说不定癞子直接开车门就往下跳了。 反正也已经到村口了,也不差这两步,许老三就放癞子下车了。 车回到张家的时候,张炎麟好像事先就有预感一样,竟然背着手就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小玉一下车就叽叽喳喳的恨不能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给张炎麟说了。 这一趟算是替村里做好事,陈家的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跟他们也拿不着钱,索性这段路程也不远,主要累的还是许老三。 晚饭前我其实就已经做好打算了,这趟离家出来到今天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怎么着我也得回家一趟。 不然得该轮到我们家的人要去公安局报人口失踪了。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我还问了张炎麟一句:“师爷,这陈晓玲的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这孩子多久能生啊。” “少则,两个月,多则还得三个月。”张炎麟漫不经心的说道,似乎察觉到我有什么不对劲便问道:“你问这干嘛?” “其实我这一趟出来,只跟家里人说出来一周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我恐怕得先回去一趟,不然也不好交代。” 我说这话的时候唯唯诺诺的,生怕张炎麟一个翻脸不答应。 没想到张炎麟直接就给答应了,“行吧,没问题,我们张氏一族的徒弟遍布大江南北,有赶脚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平时你也可以和一般人一样过活。” 张炎麟答应得如此爽快,弄得我都有点手足无措,连忙说道:“诶诶,我知道了师爷。” 这几天昼夜颠倒的累,让我多少有点吃不消,吃了晚饭之后我就去补眠去了。 隔天一早我就拜别了张炎麟和小玉,跟着许老三一起上路了。 临走之前张炎麟给了我三张符,说我最近这两天气运不太好,让我回去之后要多加注意。 在我要走之前跟我说这句话,让我这一路都走的不安生,恨不能再留在张宅多住几天。 我和许老三一道走的,原本我说好了,让许老三带我到附近的火车站就行,我自己搭火车回去。 可许老三非说我们两兄弟,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碰面,非得请我吃一顿再多留一个晚上不可。 原本我对死尸客栈这种地方是非常忌讳的,能离远一点就远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但许老三的盛情我也是在难却。 只好答应过去他那里住上一晚,反正回去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跟着许老三的车回到他所在的湘西镇内死尸客栈,店员已经换了另外两个。 我询问说之前那两个怎么处理。 许老三说尸体都让人送回老家去了,还给了一笔补偿金,他们家里的人也都就接受了。 我偷偷问了每人多少钱。 许老三给我比了两根手指头说道:“每人二十万,都是江斌给的,这人出手阔绰,估计生意做的不小。” 我原本还以为许老三对待员工出手这么大方,原来这些费用都是江斌给的,这人的家底我是不了解的,不过能轻轻松松拿出这么多钱来,估计家底是不薄。 在湘西跟许老三鬼混了两天之后,我提出了要离开。 经历了这些天的事情,我和许老三无形中达成了战友的情谊。 他也不好再挽留我,给我定了软卧的火车票之后,还亲自给我送到火车站来。 送我上了火车之后,许老三站在月台冲我喊着,“到地方联系我啊,以后要有什么事情也能找我,只要老哥我办得到的。” 火车开了之后我顺利打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许老三给我买软卧是四人间的,估计最近出行的人比较少,我上车的时候四个铺位只有我一人。 我随意选了下边的一个铺位,躺在床上随着火车左摇右晃,思绪也开始胡乱飘远。 回想起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惊心动魄。 甚至是颠覆我原先的三观,在半个月之前,我还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秉持着科学主义对抗着世间所有的迷信。 可这半个月所经历的事情,又让我不得不相信。 现在沉浸下来,最让我不能接受的就是大周的死,从小一起撒尿和泥长大的,暂且不提他坑我的事实,光是这层关系他的死就是我这一程最大的损失。 哪怕我此时口袋揣着二十万的卡,对于大周的死我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想着想着我的脑子里竟然浮现起大周的脸庞特别是他临死之前,那惊讶的眼神。 突然间我感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看一样。 我下意识的就睁开眼睛。 此时四周是一片的黑暗,列车正常隧道中穿行。 张开眼的时候我的目光看向了我正对面的那张床。 明明是空无一人的床铺上,我的目光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仅有也只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冒着绿光看着我,瞬间我的后背都凉了,只能回看着那双眼睛。 我们就这么大概僵持了有十几秒钟,一直到火车出了隧道之后,一切的光亮又重新回来了。 对面床上的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也随之不见了,但我的心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 因为我刚刚确确实实看见了那双眼睛,就好像有一个人躺在我正对面就这么张着眼睛看着我一样。 我坐起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四张床,也没有看出有其他的异常。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幸好此时是大白天,我试图安慰自己,我这几天太累了,很有可能刚好有某处的灯光反射到对面的床铺上,黑暗中看不清楚当成了是一双眼睛。 如此想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火车上的活动空间不大,躺着的时间久了人也容易显得憋闷得慌。 索性我就站起来走走,接触一下人估计就不会那马思绪不宁了。 我去上了一趟厕所又上餐车吃了一顿快餐,优哉游哉的回到自己所在的软卧车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又躺了一个下午之后,睡了几个小时,到了晚上六七点钟才醒了过来。 窗外有的地方都能看见万家灯火,感觉离家越来越近,返程的心也是归心似箭。 火车上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隔壁包厢估计有几个人在斗地主,嘻嘻哈哈玩笑的声音好不热闹。 另外一边则可能是一对情侣,时不时嬉笑怒骂,男女打闹的声音传来让我着实吃了一把狗粮。 偏偏就是我这个隔间四个铺位就我一个人,起码多一个人也好啊,路途无聊有人陪着说两句也不至于觉得孤单。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隔壁的牌局散了,另外一边的情侣居然传来哼哼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办事,听得我也跟着热情高涨。 索性将被子往头上一蒙。 火车走走停停速度很慢,一直听见有人上车下车的声音,唯独我这边毫无动静。 由于白天睡的时间太久了,到了后半夜我也就睡不着了。 面朝墙壁背对着外面,掏出手机来玩了一会。 突然这时,我看见手机屏幕的镜面反光映出我背后有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 车厢内光线比较暗,看得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样貌,但能够看清楚那确实是一张人脸。 白天我还仅仅只是看到了一双眼睛,如今确确实实的看见了一张人脸,这下我无法再说服我自己了。 翻身站起的时候,黑暗中我依稀看见躺在我对面的竟然是大周。 大周侧身躺着,脸冲我床铺所在的方向,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就跟他临死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吓得我当下想要求救却一点都喊不出声音来。 我的脚就好像是在地上打了钉子一样,脑子里想要跑,可是却迟迟挪不动脚。 对面床上的大周突然动了,面部朝向我,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是要跟我说话一样。 “大周你已经死了,人鬼殊途你不能再缠着我了,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可以告诉我?” 我话刚说完,突然想起张炎麟临走之前交给我三张符纸,他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的气运比较差,指的莫不是这个吧。 从口袋中摸出符纸来,我一手捏着符纸。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竟然两步上前,一把掀开盖在大周身上的被子,直接将符纸贴在大周的脸上。 眼前的大周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直接将符纸扯下来,骂骂咧咧的对我说道。 “诶,你这人神经病啊,扯我被子干什么?你往我身上贴的是什么?” 这句话瞬间就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对我骂骂咧咧的竟然是一个中年男人,并不是我刚刚看见的大周,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第三十二章 鬼敲门 在我眼前炸毛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的西服,手边放着的是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我将他吵醒之后,他往床头摸到了他的眼镜,在看清楚我贴在他额头的东西之后,他开始向我兴师问罪。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没事掀我被子,还贴这玩意在我身上,你想干嘛。”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怒不可遏了,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何解释。 我刚刚看见的明明就是大周,今天我这是怎么了,老是出现这些奇奇怪怪的幻觉。 中年男人见我不回答,已经打算出去找乘务员了。 我赶紧将他拦了下来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听我说,我是一个算命的,我刚刚是看见你身上有……”我临死瞎编的,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脑子里晃过什么就说什么,“我看见了你身上有邪气,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只是看他脾气这么大,脸色不太好,估计是遇着事了,我也是学着江湖骗子瞎掰的技术说的,但凡是人就没有事事顺心的时候,我也就是顺嘴这么一说,先把他稳下来。 中年男人看了看手里的符纸,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我确实是遇上点事情了,你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还真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这么碰上了,接下来就全靠我编瞎话的功力了。 “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也学过面向八卦,我就是看出了你最近气运不佳,所以我在你面门上贴上了符纸,防止你邪气入体。” 虽然我的话全都是瞎编的,但是这张符纸可是货真价实的,出自张炎麟的手,怎么也不可能是假货,带再身上有病治病无病防身嘛。 “没看出来,小兄弟你还懂得面相,我最近确实遇上了一点麻烦事,你给我看看能不能帮忙转转运。”中年男人将符纸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说道。 我这一次还真的踢到铁板了,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怎么还弄出转运的事情来了,我自己还倒霉着呢,要是会转运我就先给自己转转运了。 可看眼前这个男人向来投来真诚的目光,瞎话都已经编到这个份上了,现在也只能继续往下圆了。 “来来,你先坐下,跟我说说遇到什么麻烦事,能帮我尽量帮。” 男人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说道:“我一家贸易公司的会计,最近手气差,赌输了一些公款,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改改手气吗?” 我不是江湖术士,但目前我也只能勉强当一回江湖术士了。 赌运手气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的,有时候走霉运一晚上连着输,有时候运气好,两把就能直接翻盘了。 这种玄乎的东西,任我怎么瞎掰都可以。 “我给你的这张符纸你留着,可以防止老千在你背后做手脚,我话就说到这里,其他的你自己领会吧。” 男人赶紧将手中捏得皱皱巴巴的符纸摊开在桌面上放好,对我的话是深信不疑啊,连忙将符纸折好放进上衣口袋之后对我说道。 “大师你要不给我留个联系电话,我到时候手气好转了,定当重谢。” 我倒是推辞了两下,但男人却很热情还给了我他的名片。 “赵亮,行了我记住你了,我留你电话就行了。” 我收下对方的名片,并不打算将我的电话透露出去,万一他要是再输钱,到时候赖到我头上,这种敢挪用公款的赌徒,可说不准的。 赵亮却趁我一个不注意,拿过我的手机,往上面输入了他自己的电话号码,再回拨到他的手机上。 “这下行了,诶你到哪一站下车?” “立川。”我说道。 没想到赵亮却笑道:“我也是,真巧,我朋友介绍我过去的,那边新开了一家赌场,让我去翻翻盘,出门的时候我还特地去了寺庙一趟,特地找了大师帮我的手开光的,这趟肯定能赢个千八百万的。” 这下我就真的有点尴尬了,这么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是同一个站下。 我让自己尽量表现得淡定一点,立川地方这么大,人口怎么说也有上百万,出了火车站也不一定能再碰到,更何况我老家不在市里边,在偏僻的乡下。 自从赵亮上车了之后,他就有事没有的跟我唠两句,我也偶尔跟他应和两声,接下来的一路也都顺顺利利的到了。 到站的时候我已经睡迷糊过去了,还是赵亮提醒的我。 我俩下车之后在火车站门口就分道扬镳了,辗转从市里换了几趟车之后,才回到镇子上,花了几十块钱打的摩的到的乡下,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我奶奶坐在门口掰玉米面,我喊了一声奶之后,我奶奶抬头看了我一眼。 拿着手里没掰完的玉米面就上来了,用玉米棒往我身上打了两下骂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半个月前就撂下一句话就走了,一走半个月都没消没息的,可把我给急坏了。” “没事,这不是暑假了吗,我在外边找了一份工,万一高考落榜了,我也得先找好出路不是。” 我自然是不敢把赶尸的事情告诉奶奶,她从小就教育我这些死人的事情不能碰,要是让她知道我赚死人钱,那还不得气得抽抽过去。 “我张家就你一根独苗了,你没福气的爹走的早,祖宗都会保佑你有出息的,不许说落榜这种胡话。” 奶奶说着就把我往屋里带,隔壁的孙大婶挑着泔水路过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 “少谦回来了啊。” 我回了一声好之后,就跟着奶奶进屋去了。 村里的人传话就是快,我才刚到家坐定吃了两口饭,大周他爸妈就找上门来了。 只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大周的爸妈拿着手电筒就进来了,边走嘴里边喊着。 “张家奶奶,我听人说少谦回来了,是不是啊,我们家大周有一起回来吗?” 听到是来找大周的,我刚往嘴里塞的两口饭瞬间就喷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大周跟我一道走的,可大周早在半路就发生意外了。 眼下我先回到村子里了,大周的父母肯定是要来问两句的,可我得怎么回答才好。 这要实话实说吧也不行,这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万一大周的父母再去报警,那问题可就不好处理了。 而且如今大周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我干脆就来个一问三不知。 可这样怎么也对不起大周,他都已经死了,我这么干太不人道了,连个死讯都没办法带给他的家人。 一时间我的脑子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也整理不出一个好的说辞来,干脆来一个闭门不见,先跑再说。 就在大周爸妈走进来的前一秒,我连忙从后门翻过院墙出去了。 只听见奶奶和他们谈话的声音。 “诶这孩子,刚刚还在这吃饭,怎么一转眼又跑出去了。” 我在外头忍着饿直到大周的爸妈走了之后,我才又回了家。 回个家还跟做贼一样。 农村的天黑的比较快,九点多钟很多人家就关门睡去了。 我也很早就洗了澡回房间睡觉了。 其实我也没怎么入眠,一心都想着怎么跟大周的父母交代这个事情,既能将大周的死讯带到,又不牵连到其他人。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隔壁家的狗突然开始吠叫起来,吵得我这边是更加不能入睡。 刚开始还只是一声声吠叫,到后边直接演变成了嚎叫。 那声音跟狼嚎差不多,又带着一丝丝的哀鸣,好像是狗在为什么哀嚎一样。 我们农村很不喜欢狗突然这样嚎叫。 因为传说狗有阴阳眼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狗一般这么嚎叫的时候,要么就是看见了脏东西,要么就是这家即将要死人了。 上一次我听见隔壁家的狗这么嚎叫的时候,是在我爷爷做头七的那天晚上。 奶奶告诉我说,这是爷爷回来了,所以我对狗的这种叫法异常的深刻。 隔壁家的狗在叫了两声之后,可能是隔壁家的主人觉得不太吉利,出来呵斥了两声,并把狗关了起来。 瞬间整个世界就清净了许多。 但我心中却多了几分莫名的不安,猫狗都是有灵性的动物,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吠叫,难道说隔壁家的狗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门口的大铁门传来哐当哐当的敲击声,好像是有人拍门的声音。 声音不是很大,敲击的动作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感觉有点像是被风吹的铁门哐当响一样,因为是夜里我听得是分外的清楚。 我拿起手机来一看,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人来叫门。 家上刚刚狗吠叫的声音,我心中顿时就有点忐忑,撩开窗帘往门外看了一眼。 只见铁门外边站着一个人,因为门口也没有灯光,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借着月光,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 第三十三章 谢师宴 可我却清楚的看见,这人的脚没有踩在地上,虚无的飘在半空之中。 铁门之间的门栓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居然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铁门。 眼前的情形吓得我差点就尖叫出声,我赶紧用手将自己的嘴巴捂着,把窗帘拉上,背对着窗户是一声都不敢吱。 此时门口的敲门声就好像是来自地狱之声一样,让我浑身的神经都紧绷到了一起。 我跳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在里头,不想去理会门外这个东西,只想让自己快点睡,心里暗暗说服自己,等到天亮就没事了。 奶奶以前说过家里供奉着保家仙,外面的脏东西是进不来的。 可门口那哐当哐当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我耳边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奶奶那个屋有了动静,好像是奶奶翻身下床的声音,随后是奶奶那个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奶奶走出院子的声音。 奶奶不会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打算出去给那鬼东西开门吧。 我终于沉不住气,掀开被子跳下床,打开房门冲着奶奶的背影喊道。 “奶奶你干嘛……” 我的声音让奶奶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训斥我说道。 “你干嘛大半夜一惊一乍的,我刚刚听见有人叫门,也不知道是谁三更半夜有急事出来看看。” 我的目光落在的门口,此时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连我刚刚看到的那双脚也没有,敲门的声音也已经不见了。 “奶奶你睡迷糊了,哪里有什么人叫门,都这么晚了,应该就是风吹的吧,你赶快去睡吧。” 奶奶向门口的张望了一眼,转过身来看了看我问道:“你怎么了?一头的汗,这天气挺凉快的啊。” 我胡乱的用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刚刚跑的急,热的没事,你快去睡吧。” 奶奶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门口这才进了屋里。 我也没敢在院子里多留,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我还特地将房门给反锁了,好像不这么做的话,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趁机进来。 后半夜我也没怎么睡熟,但凡门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准醒来,竖起耳朵仔细听门口的声音,直到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我才敢闭上眼睛继续睡。 这样一直等到五点多的时候,太阳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看着窗外已经有了亮光之后,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睡了一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怕大周的爸妈又找过来,我提前一步就赶紧出了村子到镇上找同学去了。 我先找到了钱明,高中三年的死党,可以我们两个是无话不谈的兄弟了。 高中的时候我俩几乎是干什么都是一起的,因为都是学渣,我们是一起翘课,一起晚自习偷溜去网吧,一起被逮着罚站。 反正我们在学校就是,只要一切跟学习有关的都不干,都不用去查那个分数也都能知道我们两个肯定考不上。 不过钱明的命比我好一点,他们家有钱,说不定买一个三本还是有希望的。 我就不行了,只能是混个大专的命,反正我家的家底也薄,我也看得很开了,干脆就不要读了,早点出来打工赚钱,也能让奶奶早日过上好日子。 联系上钱明的之后他说他正在跑专车,问我到哪里了,他过来接我来。 我就报了地点说在学校门口等他。 半个小时之后我见到了钱明,开着他爸的大众出来跑专车,我坐上副驾问了他一句。 “你们家又不缺这点钱,你干嘛非要废这劲呢?”我故意酸了钱明一句。 我并不是故意让钱明下不来台的,高中的时候,全宿舍十个人他的生活费最高,天天挥霍着请宿舍的人吃饭,家里是真有钱。 但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钱明沉默了有两秒钟,脸稍稍有点僵硬,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对我说道。 “我这就是在家待的烦了,出来体验体验生活,哥们我怎么可能缺这点钱呢。” 就算我再傻多少也察觉到了钱明有点不对劲,但我追问了一次钱明还是遮遮掩掩的,以前有钱惯了,还是这么好面子。 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我也就不再多问了,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那我这不声不响的就过来,不会耽误你生意吧?” 钱明切了一声,蛮不在乎的说道:“说的这是什么话,哥们是为了这点钱不顾兄弟的人吗?对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们班毕业聚会啊。” 被钱明这么一提醒,我才突然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事情来着,只是之前我太忙了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我最近今天也没什么心思回去了,干脆就先放松放松,便问钱明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聚啊?” “你还真的是毕业再见就打算再也不见了,班群里面都有通知你不知道啊,还是校花陆雪琪通知的呢,你居然说不知道,活该屌丝一辈子啊你。” 钱明直接就把我给损了一通。 陆雪琪是我们班的学霸,是不是我们学校最好看我的不知道,但绝对是我们年段最好看的。 那身材可以媲美林志玲了,嫩白胳膊大长腿,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配樱桃小口,简直就是翻版的anglebaby。 这种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的女生,基本上跟我是不会有什么交集,除了收作业的时候多看我一眼,很有可能他根本就看着名字都认不出我这个人来。 但美女是每个男人都不能拒绝的,包括我也是,我就特别好陆雪琪这一口。 以前上学的时候,可以说陆雪琪几乎是我上课的动力,只要她在哪儿我的目光就在哪儿。 一点都不戴遮掩的,特别的赤裸裸,所以作为我同桌的钱明,自然是清楚我这个屌丝的恶趣味。 班上有几个对陆雪琪穷追猛打的,跟我也是互看不爽,因此我这么孤僻的性格,在班级里除了钱明平时给我长点脸的朋友之外,基本上就没什么朋友了。 既然钱明都说了是陆雪琪通知的,那我自然是要到场的,冲着她的面子也要去,更何况我现在是屌丝逆袭了。 口袋里揣着二十万,说话时候腰杆都挺得倍直。 我看了一眼班群,只见上边通知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地点是在镇子上最好的酒楼,而且还请了老师,名义上是毕业会,实际上也算是谢师宴。 下午的时间我和钱明也都没有闲着,我必须打理一下自己,在晚上的宴会上让陆雪琪高看我一眼。 理了头发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我还特地让发型师给我理一个今年最流行的男发。 又去置办了一身的行头,用钱明的话来说,就是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晚上钱明开的车,我和钱明一起去的酒楼。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陆雪琪,一身浅粉色的小礼服,及膝的裙子婉约又不失可爱,看得我眼睛都忘了转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陆雪琪和我俩打招呼的时候,目光停在我身上了,害我多少还有点小激动。 宴席上一共开了五桌,包含老师在内刚好。 在我推门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谈论分数志愿怎么填之类的,在我和钱明就坐之后,大家讨论的话题就变了。 “钱明带来的人是谁啊?” “看着有点眼熟。” “是不是张少谦?” “这才几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大家的目光纷纷向我们投了过来,别说那种艳羡的语气,多少都小小的满足了一下我的虚荣心。 在大家都就坐了之后,负责招待的陆雪琪这才迟迟赶来,场上几乎也没几个座位了。 钱明这个神助攻在这个时候就发挥作用了,他向陆雪琪招了招手,随后把他的位置让了出来,坐到对面去。 陆雪琪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随后在我身边坐定。 我脸上虽然表现得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钱明冲我眨了眨眼睛,我悄悄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多亏了他灵机一动的神助攻。 别的不说,这辈子能和女神做一起,在她面前装一回逼,这就足够了。 陆雪琪坐我边上,班上其他男生自然是不乐意了,频繁的往我们这桌过来,别的女生不敬,非一个劲的猛灌陆雪琪的酒。 他们就跟说好的似的,都朝陆雪琪下手。 陆雪琪一个女生酒量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三杯下肚脸色就开始泛红。 其实我心里也打着小九九,陆雪琪这个醉意微醺的样子看在我眼里是最为可爱的,我心中也在暗等着陆雪琪喝得不行的时候。 只见这时班里的一霸孙超端着酒杯过来了,看那眼神明显就是冲着陆雪琪来的。 这时陆雪琪暗暗有点要作呕的意思,拿着纸巾挡着自己的嘴巴。 陆雪琪连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冲孙超摆手示意她喝不下了。 孙超哪里肯放过她,摇晃着酒杯把陆雪琪另一边的女生赶走,怪声怪气的说道。 “陆大美女,跟别人喝这么多杯了,到我这里就不行了,这明显是不给我孙超面子啊。 第三十四章 干柴烈火 面对孙超的不依不饶,我估计陆雪琪此时的酒劲已经上头了,眼神都开始飘飘忽忽的。 突然桌子底下有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我往桌底下瞄了一眼,是陆雪琪的手。 我好像明白陆雪琪突然抓我这么一下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跟我求救一样。 这种时候自然该我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了。 举起杯子义无反顾的就要帮陆雪琪挡酒。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满脸堆笑的对孙超说道。 “大家都是爷们,别为难女人,我跟你喝一杯。” 孙超立马就不乐意了,特别挑衅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有你说话的地儿吗,要挡酒懂规矩吗?” 我知道孙超说的规矩,一般在酒桌上,替喝都算是不太尊重对方,所以挡酒得喝三杯,反正我今晚除了跟钱明互相小酌了半杯之外,还没怎么喝。 再看孙超的脸,肯定比我喝的多,不说自己酒量好不好,就算三杯下肚再来小半瓶也没事,所以当下我就答应了孙超的要求。 “不就是三杯吗,成……” 孙超也就看着我也不说话,钱明抱着酒就过来了,往我面前摆了三个酒杯,全都给倒满了。 每一杯都满到已经溢出来了,省的待会再给孙超留下话柄。 当着大家的面既然要装逼,那就要装全套的,我二话不说端起杯子就往肚子里灌,一杯接着一杯跟着也没停。 分别将三个杯子倒置在桌子上,当我将第三个空杯子砸在桌子上的时候,孙超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现在我可以替她喝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我也不等孙超同意,端起陆雪琪面前的酒刚递到嘴边却被孙超一把给拦了下来说道。 “诶诶,这杯酒你不能喝,你刚刚喝的三杯只是按你的规矩喝的,你要挡我的酒,当然要按我的规矩来和才能算,你们说是不是……” 孙超刚说完,他身后的哥们就开始帮着他起哄,然后全班同学也跟着凑热闹瞎起哄。 钱明瞬间就不乐意了,站出来指着孙超骂道:“他妈的,一早不说,你这会才说,什么意思,欺负老实人啊。”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尴尬,看着好像是导火线被点燃一触即发,我赶紧将钱明拦下来,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没事这点酒我还是能够撑住的。 “行,那就按你的规矩来,你说喝多少?” 孙超向他身后的哥们递了一个眼神,那个得意劲儿,随后王虎拿了一瓶红酒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说道。 “我们的规矩就是一瓶,你小子要是不行,就趁早赶紧认怂走人。” 这摆明就是要整我的意思,但周围的人全都是看热闹不闲事大的,要么起哄要么劝酒的。 此时全场的焦点就都在我这里了,现在就两条路,要么我认怂,陆雪琪交给他们去摆布,要么我豁出命去跟他对着干。 我的酒量到底是多少我还真没试探过,就是曾经给表哥当伴郎挡酒的时候,喝倒过一次。 但当时我还是毅然决然的拿起酒直接就跟对方干上了,仰头就灌,撒开嗓子就喝。 这个过程基本上也就半分钟,喝完之后我将瓶子放在孙超的面前,当下我还是意识清醒的。 “这下可以喝了吧。” 孙超将他的酒杯端在手里,都看傻眼了,我拿起陆雪琪面前的酒杯,朝孙超使劲碰了一下,一口就给干了。 这次周围同学包括钱明起哄的对象变成了孙超,一个劲的喊干了干了。 那可能是孙超最不情愿的一杯酒,平时在班级里耀武扬威的就是他恨不能直接在班级里横着走了,今天却在这里吃了瘪,要不是他此时不占理,估计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孙超悻悻然的走了,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陆雪琪身上,可以说他周围的哥们目光也都放在我们这一桌。 当下我就感觉情况不对,孙超平时就对陆雪琪虎视眈眈,今天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肯定是要找机会对陆雪琪下手的。 那我肯定不能让陆雪琪落单了。 坐下来吃了两口菜,全程一直保持在高度警醒的一个状态,等到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 陆雪琪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整个人已经属于是不怎么清醒的状态了,迷迷糊糊的就往我身上靠了过来。 钱明今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跟面前的大闸蟹一直对抗,恨不能吃不完的都能打包似的,我赶紧提醒他道。 “你先别吃了,去把车开到门口来,我们得赶紧走,不然待会可能就走不了了。” 我的目光一直看向孙超他们那一桌,钱明自然也明白我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今晚都已经撕破脸了,待会人一散,我和钱明就两个人,肯定是要吃亏的。 钱明假装要去厕所,绕了道去把车开到门口,给我响了个铃示意。 我带上陆雪琪的东西,扶着陆雪琪就开始往门外走。 王虎眼睛尖先看见我们了,马上就跟了上来问道:“你带着陆雪琪干嘛去啊?” 我灵机一动,只是说:“还没有要走,她喝多了,非让我带她出来透透气,清醒清醒。” 王虎也是好骗,两句就信了我的话,也没有再阻拦,看着我们走出酒店门口上了车之后才大声喊道。 “孙超,陆雪琪跑了。” 我把陆雪琪塞上后座之后,坐上车就一个劲的催钱明道:“走走走,随便往哪里都行,就是先走。” 等孙超带着人追出来的时候,我跟钱明早就跑远了,我从后视镜清楚的看见孙超气的都要跳脚了。 开出了很远一段距离之后,钱明这才问我说道:“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你家啊,我们家那么远,再说我也不能带着陆雪琪回我家啊,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我的顾虑是应该的,此时我也不知道陆雪琪她家地址,在没征求她意见的情况下,私自就带到我家去,那等陆雪琪醒来我估计就要被她给拉黑了。 “不行啊,我这……大晚上的……带着一个女孩回家,我也好说不好听啊。”钱明说话的口气居然还有点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不是,我听着怎么感觉这话不应该是从你钱明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调侃说道:“你钱明带回家的女孩子我怎么也能数出来几个吧,现在是发挥你兄弟情义的时候,你怎么还跟我装模作样的。” 钱明却面露难色,“这样吧,我开车送你们去好一点的酒店,省的那些闲言碎语。” 我反正是哪里方便去哪里,反正现在酒劲上来了,脑子里就想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就行。 到了酒店之后钱明帮忙开的房间,我略带醉意扶着陆雪琪就干等着。 没想到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钱明跟我说客满了,因为这几天刚好是放榜的时间,刚好有很多学校挑今天开谢师宴,喝成我们这样的有很多,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 我心说就剩一间大床房,这美人在怀的,我又不是柳下惠,这不是引我犯罪吗。 但此时我胃里是翻江倒海的,之前喝下去的红酒,现在来了后劲,而且陆雪琪来的路上两只高跟鞋都已经丢了,可以说有点狼狈。 “一间就一间吧,赶紧的别磨叽。”我喊道,此时我就想找个地方先吐一场再说。 拿好了房卡,我带着陆雪琪就上了楼。 进了房间之后,我将陆雪琪往床上一扔,赶紧冲进厕所里先吐了,抱着马桶就一个劲的呕。 几乎是把胃给掏了个空,吐的是天昏地暗,不知所以了。 这时我听见床上的陆雪琪有了动静,光着脚踩着地毯就摸到了厕所,半张的眼睛都没看清楚我还在浴室内,自顾自的的走到莲蓬头的下边,打开了莲蓬头就开始往自己身上洒水。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雪纺的粉色礼服,露肩及膝的很是轻薄,被水这么一淋,直接就变透明的了。 我就这么坐在地上,清楚的看见她礼服里边穿的是裸色的衣裤,包裹着她纤细的身材,简直就是尤物,看得我眼睛都忘了眨。 陆雪琪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浴室内还有另外一个多余的男人,她被过身去,伸手就开始要去够裙子背后的拉链。 可能是意识还没有那么清新的原因,试了几下都没有摸到拉链头。 我就这么看着,鬼使神差的就站起身来,走到近前去,伸手就帮陆雪琪把拉链给拉下来了。 瞬间眼前都是陆雪琪粉红色白嫩白嫩的后背,内衣的带子就在我的眼前,我感觉自己的手开始有点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 看着毛片,自学多年的单手解纽扣的绝技,终于能使得上用场了。 女神温热的身体就在我的眼前,所有的意志力和自控能力都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隐藏在我体内的雄性荷尔蒙达到了顶峰,一股热血从腹部腾升上来,瞬时我就感觉脑子里都是热血在澎湃,心头剧烈的跳动,有一个最为原始的念头涌现了出来。 第三十五章 红颜薄命 我低头一看,小弟弟很争气的抬了头。 就在我打算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面前的陆雪琪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先夺门而出。 就好像要做坏事突然被发现了心虚一样,我打开房间的门一口气跑到了大厅。 面色潮红,脸红心跳的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心下有点懊恼,就差那么一点,我保持了十八年的处男身就可能交代了。 现在再想回房间去已经来不及了,看来只能在大厅的沙发上先将就对付一晚上了。 酒劲上头我很快就睡着了,倒头躺在沙发上没几分钟就不醒人事了。 没想到我这一觉直接睡到早上十点多钟,也没有人叫醒我。 我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陆雪琪这个点应该也已经醒来了,打算上去跟陆雪琪打个招呼的。 好歹我昨晚也是帮她挡酒才和孙超闹得下不来的,总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 可我才刚坐起身来,才发现,酒店门口停着救护车,后面跟着警车也过来了。 我心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毕竟警察带人到酒店来扫黄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为了不惹麻烦我是等警察和医护人员都上了楼之后,才坐电梯上来的。 刚走出电梯口,我就看看见陆雪琪的房间门已经打开着,医护人员先到里面查看了一番,警察还在门口待命。 我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只是觉得他们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可看医护人员在里面忙活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赶紧走上前去。 只见陆雪琪裹着浴巾躺在地上,嘴角有白色的泡沫,脸色十分的苍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如果不看那些医护人员在她身上急救的措施,我看见陆雪琪这个样子,顶多也只是认为她可能是酒劲还没过,还在睡而已。 站在门口的除了警察还有昨天晚上接待我们的前台服务员,她们一个劲的往回缩,又怀着好奇的心思往房间内看。 我叫了其他一个问道:“不好意思,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这是?” 服务员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大声的对警察说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立刻就有两个民警上前将我围住了。 “什么东西就是我了,这里边有我什么事情啊?我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 我从上来到现在都还是蒙圈的状态,原本还打算据理力争,但在看见警察开始摸腰间的枪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还是沉默比较好。 服务员这个时候对警察说道:“就是这个人,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带着这个女孩子来开房的,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男的很猥琐,肯定是把人家女孩子灌酒了之后,带到酒店来有所企图的。” 我什么都还没说,服务员就自己脑补了一场大剧,还三两句话就给我定罪了。 警察同志根据服务员的说辞,当时就用看待犯罪嫌疑的目光看待我了。 “不是,我没有啊。”我当时就知道窦娥是怎么被冤死的了,几乎是百口莫辩啊。 几分钟之后医护人员就出来了,紧跟着陆雪琪被盖着白布就抬了出来。 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死人会这么盖着白布抬着,心下就感觉不是很好,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一样的疼,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有一股气堵在喉咙口。 医护人员在跟警察交谈的时候说道:“初步估计是酒精中毒,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至于有没有性侵或者其他的,要带回去进一步尸检才能知道。” 所有的谜团,所有的莫名其妙的问题纠结在我脑子里,就变成了一句话。 “怎么可能,我昨晚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当时我也没有顾虑到其他的,也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就因为这一句话警察直接将矛头对准在我的身上了。 其中一个警察二话不说,拿出手铐直接把我给拷了,另外一个边做笔记边问道。 “你说你昨天走的时候死者还是好好的,那是不是你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 我傻不拉几的就点了点头,当下几乎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 边上的服务员又在那指指点点的说道:“这人死跟他肯定有关系,他跑不掉的。” 当下我脑子是一团乱,有好几次都没听清楚警察的问题,警察还怀疑我是吞吞吐吐正在想什么说辞。 我也不懂这个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一夜之间陆雪琪就死了,我怎么就成为了杀人犯了。 “不是警察同志你听我给你解释。” 就在我有条有理的跟警察解释,我是怎么把陆雪琪送到酒店来,之后我是什么时候从酒店出来的时候,钱明过来了。 他也跟我一样,一脸的懵逼,看着我的手被拷着他当下就骂我道。 “少谦,你不会是……弓虽女干至少要判三年的。” 我好不容易才跟警察解释清楚,因为钱明的一句话又解释不清楚了。 最后还因此调出了酒店的监控路线,和当晚钱明送我们过来的行车记录仪,证明我说的没错,但事实是起确实是那个最后见到陆琪儿的人。 所以警方说要拘留我48小时,直到尸检报告出来再说。 我反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坚信公道自在人心,最后肯定会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的。 所以也就心甘情愿的配合警察的工作。 临走之前钱明还偷偷的问了我一句,“你到底有没有乱来,如果有就尽快承认,说不定还能减轻罪行。” 我白了钱明一眼说道:“减你的头啊,我什么事都没干,你刚刚也看见了我就在酒店睡了一晚上。” 钱明却变了一张脸,一副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那里不行啊,美人在侧,你居然跑到大厅来睡觉。” 要不是我当时双手被拷着,我肯定要把钱明打到连他爹都不认识他。 合着我怎么说都不对,要么被冤枉成弓虽女干犯,要么被冤枉成不举。 到了警局的时候我被单独拘留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水和食物保证给足,就是我就这么失去了人身自由,活生生的熬过了二十四小时之后。 在第二天的中午,终于来了一个警察,而且是漂亮的美女警察。 干净利落的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杏仁眼瓜子脸,虽然我见过的警察不多,不过她肯定属于最好看的那一个。 她先是向我介绍了她自己。 “我叫谢菲,现在我要跟你再核实一遍你的身份信息,以及当天发生的情况。” 原本我还挺享受被一个女警察审问的,但她一开口就将我拉回了昨天的事情当中,十分的破坏气氛。 “美女警官……” 我一开口就被谢菲给打断了,“请叫我谢警官。” 我只好改口说道:“谢警官,你用你睿智的大脑想一想,如果是我直接或者间接的造成死者死亡的话,作为一个犯罪嫌疑人的我,不应该早点跑,还会回到犯罪现场等着你们抓吗?” 谢菲听了我的话想了又想之后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也不排除更高智商的犯罪。” 听了这句话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我要是有这么高的智商的话,我也不至于高考考了两百多分,咱们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说实话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就在我们谈话的期间,审讯室的门打开了,有人递进来一份文件,并且和谢菲说了两句,没听清楚具体说了什么。 只是谢菲翻看了两下文件之后,便对我说道。 “尸检报告说明死者死于酒精过量导致的中毒,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可疑的伤口,你的嫌疑被解除了。” 谢菲的话瞬间就把压在我身上的大石给卸下来了,我庆幸人民公仆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然我真的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我高兴是一部分,悲伤也占据了另外一部分,陆雪琪死了。 “死者是我的同学,我能最后再看一眼吗?” 谢菲却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死者家属已经安排人来接走尸体了,我估计现在应该来不及了。” 出了警察局的时候,钱明就好像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我要出来一样,早早的就在警局门口等了。 “你还有预知能力,知道我可以走了,特地来接的,还是打昨天就在这等着了。”我苦笑道,。 “什么啊,我昨天就问了什么时候尸检能出来,知道这个时间段差不多能出结果了,才过来的,别在这说话了,先上车。” 钱明开了车门让我先上车。 “陆雪琪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着。”我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听说说,昨晚尸体检查的时候,她家人不让解剖,而且连夜就把尸体带回去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啊,你就不要再惦记了,过段时间哥们再给你物色个好看的,你只要别让这事给吓得不举了就行。” 我听得出来钱明这话是故意调侃我的,可能就是让我宽宽心。 第三十六章 引鬼勾魂 从警局出来之后,钱明开车送我回村里,到村口的时候,钱明还特地拿了一瓶开封过的矿泉水给我。 “这是从青云观取来的山泉水,回家之前你先洗个手洗个脸,别把晦气带回家里去。” 我照着钱明的话做了,简单的洗了个脸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村子里的路窄,钱明车要是开进来,再想开出去就麻烦很多,所以钱明只把我送到村口就回去了。 回到家里之后,奶奶对我是一顿的数落。 说我一天一夜不见人影。 我也不敢实话实说,村里人的思想比较保守,不管大事小事进了警局的总归不算是好事,再说了我还是因为陆雪琪的死才被拘留的,更不是什么好事了。 索幸我现在也已经出来了,就当没有这个事情发生。 对于陆雪琪的死我还真的是心中存疑,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明明前一晚还好好的陆雪琪,怎么一夜之间就香消玉殒了。 尽管我已经是身心疲惫了,但晚上我也没怎么睡熟,一直在想着如何把陆雪琪的事情弄清楚。 可以我这个最后见过陆雪琪的身份,我又该怎么面对陆雪琪的家人。 前半夜我一直无法入眠,像是煎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邪风,无端端的撩起窗帘,吹起地上的沙石将窗户砸得啪啪作响。 我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可这风呼呼的往里头灌,连桌子上的书本都吹得东倒西歪。 可当我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了院门口站着一个人,并且清楚的看见了那张人脸。 那是一张支离破碎完全没有人样的一张脸,脸皮像是被什么东西磨破并且撕碎了一样。 暗红色的污血遍布整个脸,额头的地方有三个洞,里边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出血。 那双眼皮最是可怕,没有了眼皮的遮挡,仅剩下眼球,像是随时要从里边掉出来一样,看得我是心惊肉跳。 当我的目光顺着这人的身体往下扫的时候,我认出了站在院门口的这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大周。 虽然脸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但是这身衣服我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我本能的要伸出手去拉窗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卡在窗户上,任凭我怎么拉都关不上。 而此时院门外的大周像是已经发现我了一样,那双眼睛正看着我,面无表情。 可能失去整张脸皮的大周,此时也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了。 我心下一慌,手上强行使劲要把窗户往回拉,就是这么一下,啪嚓一声,窗户上的玻璃突然破碎了。 狂风吹起破碎的玻璃就往我脸上砸来,我赶紧用手去挡。 瞬时就能感觉到手臂上有几处被割伤的疼痛感。 我忍者疼不敢叫出声来,但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夜里异常的响亮,最终还是让奶奶发觉不对劲了。 “少谦,你做什么?” 奶奶手里拿着手电筒就过来了,手电筒的灯光往我身上照了照。 此时血已经流了我一手臂,看得奶奶突然大叫出声,“哎呀,你这孩子,半夜不睡这是干什么?” 我随手扯了几张面巾纸要将伤口挡住,有些慌乱的看了门外一眼。 大周已经不在门口了,但风依然没有停,甚至比之前还要大了,风吹得窗户的木框不停拍打着,发出哐哐哐的声音,好像是大周在我向我表示他的不满一样。 奶奶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来,直接跑到家中供奉保家仙的桌案旁,点了三根清香对着保家仙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还跪在地上将头咳得是砰砰作响。 在奶奶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风慢慢的就消停了。 我抬起胳膊来一看,之间手臂上全是碎玻璃渣子,扎进肉里面。 忍者疼一片一片将玻璃渣取出来,这才上了药。 奶奶让我在供桌前跪下,黑着一张脸对我说道:“你说,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有鬼魂跟着你回来。” 听到奶奶这话我不由得心中一惊。 奶奶是村里的神婆,村里人有个什么情况都得请她去驱个邪做个法。 大周的事情显然她是已经察觉到了,我怎么也不可能蛮过她的眼睛的。 这已经是我回家之后第二次看见大周了,我可以确定这不会是幻想或者是巧合。 上一次可能只是大周向我示意,这一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是大周在向我警告了,下一次就不知道又会是什么了。 与其跟奶奶再扯谎,倒不如将事情告诉奶奶,说不定奶奶还有解决的办法。 我把和大周一起赶尸去湘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奶奶气的是抄起鸡毛掸子就想往我身上招呼。 可能是看见我手臂上的伤口,奶奶并没有下手,重新点了三根清香让我求着保家仙。 我按照奶奶说的做了之后,突然想起临走之前张炎麟对我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这几天的气运比较低,让我小心着点,还给了我三张符纸,虽然其中一张我在路上机缘巧合之下给了别人,但我还有另外两张,说不定这东西能起到作用。 想到这里我赶紧将张炎麟给我的符纸拿给奶奶看,没想到奶奶将符纸拿在手上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吓楞了,二话不说就符纸给点火烧了。 看见符纸被奶奶给点了,我当下就急了,站起身来打算要去抢奶奶手里已经烧了一半的符纸。 “奶奶你干什么,这可是大师给的符纸,你怎么能给烧了呢?” 当下我心里只感觉奶奶太不识货了,可火燃烧的速度很快,等我抢到手的时候,那符纸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我感觉连最后一个可能救我命的东西都没有了,捡起那些纸灰,想着可能还能靠这些东西救我一命。 奶奶却直接将我手里的纸灰打掉,黑着一张脸骂我道:“你个傻小子,还真当这些东西是宝贝啊,被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真是被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我听不懂奶奶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被人算计了呢? “我被谁算计了?” “你知道你带回来的两张符纸是什么吗?并不是什么辟邪驱鬼的符纸,而是专门引鬼勾魂用的,你还把鬼魂给带回家里来了,你再留着这两张符纸,你还会把其他鬼魂带回来的。” 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气的都要锤胸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奶奶说我被人算计是什么意思了,但这两张符纸是张炎麟给我的,就算别人会算计我,这张炎麟怎么可能会算计我呢,我怎么说也是正式入了师门的了。 “奶奶,你会不会看错了?”我问道。 “我虽然年事已高,但这点门道还是能看懂的,这符纸是不是一共三张,引的正好是人的三魂,你还有一张呢?”奶奶问我道。 没想到还真的被奶奶给说中了,这符纸还真的就是三张,再怎么说这是我的亲奶奶,总不能害我这个亲孙子吧。 “是还有一张没错,只不过我不知道,半路就送人了。” 我这话一出,着实把奶奶给吓够呛,奶奶忙说道:“还能找到这个人不,赶紧将符纸要回来,否则这人将会被鬼魂缠身,到时候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听奶奶这话我差点都傻眼了,我当时只留下对方的一张名片,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对方。 “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才是主要的,你已经将鬼魂引回家里来了,要不是咱们家有保家仙护着,你早就没命了,不过这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出去吧。” 奶奶说着从供桌上拿出一把香来,全部点燃。 瞬间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我眼泪直流。 只见奶奶拿着香就往外走,我不知道此时大周还有没有站在门外,想要叫住奶奶,可已经来不及了。 奶奶一手拿着香,开门就出去了,将香插在门口,嘴里也不知道念了一堆什么。 一开始香还是好好的烧着,可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香突然拦腰折断,像是倒栽葱一样,一根根冒着火星的香全都插进土里熄灭了。 吓得奶奶赶紧招呼我说道:“快,快把供桌底下的冥纸全都拿来。” 我虽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也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好,赶紧按照奶奶的吩咐做。 “烧了,快。”奶奶说道。 我将冥纸倒在地上,手里的打火机刚要点火,突然平地无端起了一阵风,将地上的冥纸吹的是七零八落,全被卷在了风中飘扬。 “奶奶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赶紧回去,对方这是不收我的香也不收我的钱,他要的可能是你的命啊。” 奶奶连忙将我挡在了身后,将我推进铁门里面,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不会的,大周不会要我的命。”我急切的说道。 奶奶眼中厉光看着我说道:“你说什么?跟着你回来的是大周的鬼魂?你不是跟他一起赶尸去的吗?他怎么死的。” 第三十七章 机缘巧合 我之前跟奶奶交代赶尸过往的时候,保留了大周过世的这一段,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奶奶交代,该怎么跟大周的父母交代。 可现在我可能真的不能再隐瞒了。 “大周在半路的时候被匪徒枪杀了,尸体被野兽吃了,所以我没办法带他的尸骨回来。” 我说完都不敢抬头看奶奶,毕竟已经闹出人命了,这个事情就已经不是闹着玩的了。 奶奶有点失神的往座椅上一坐,嘴里念叨着:“他们家可就剩下大周这么一个独苗啊,这可怎么跟他爹娘交代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大周这次警告我必定事出有因。 “人死魂不散,无非就是心愿未了,只要能聊随了他的愿,那一切也就没什么了。”奶奶说道。 大周死在去千里之外,照理说我是应该带他的尸体回来落叶归根的,但他的尸骨早就一点都不剩了,即使我想这么做也不可能了。 可既然他的魂魄已经跟着我回来了,不回自己家却总是缠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周生前是最贪财的,不然也不至于为了钱去跑这一趟赶尸,我突然在想回不回是他生前一直惦记着赶尸的十万块钱,如今十万块钱没有拿到手,所以心愿难遂,不愿离开。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我便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奶奶,奶奶点了三根清香,对着门口拜了拜嘴里念叨了两句,随即将香插在土里。 之后我们就看着那三根清香安安稳稳的烧完。 这次奶奶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了,他已经收了我的香,就已然同意了我的话。” 我追问道:“奶奶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了明天一早就带你上他家去,亲自把十万块钱还回去。”奶奶说道。 我卡里原本就有二十万,这里边本该就有十万块是大周的,即使他不上门来警告我这一次,我也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其中的十万块钱交还给大周的爸妈。 所以当下我就同意了奶奶的说法,毕竟大周为此付出了一条命,这十万块钱又算得了什么。 当天后半夜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一趟银行,把其中的十万块钱取了出来,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好,拎着回了村。 奶奶带着我去大周家的时候,大周的父母都在。 从小我跟大周就是最要好的,我打下没爹没妈,他爸妈就跟我爸妈似的。 所以当我露面的时候,我首先代替大周给二老跪下,磕了三个头。 拉开黑色塑料袋,将十万块钱全数摆在桌面上。 “叔,婶,我对不住你们……” 大周的爸妈看着一桌子的钱有些疑惑的问我道:“少谦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大周呢,怎么你两一起走的,你回来了,大周还没回来?” “婶子,大周路上出事了,人没了,这十万块钱是他最后留给你们的,对不住了,我没能把大周带回来。”我愧疚的说道。 大周他妈听到这话瞬间眼睛就红了,他爸只是微微皱眉,不怎么说话,夹着手里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 我将事情的经过又简略的说了一遍,大周的妈先是接受不了的嚎啕大哭,那种丧子之痛我是无非体会的。 等到大周他妈把这股哀恸宣泄完了之后,奶奶这才跟他们提起要给大周做一个衣冠冢的事情。 “孩子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要节哀,目前我们能给孩子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尽量走的稳当一点,毕竟是周家的子孙,尽管尸骨没有回来,魂魄回来了就行,我们给做一个衣冠冢,葬在你们家祖坟里,往后大周还是能受你们家的香火,好早日投胎。” 大周他妈木讷的听着,关键时候还是大周的父亲比较能拿得定主意。 只见他将手头最后一根烟抽完,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说道:“行吧,那就按照您说的做。” 从周家离开的时候奶奶让我去棺材铺,定做一个小型的棺材。 “你就跟对方说衣冠冢要用的就行,对方就能懂了。” 我点了点头就往棺材铺的方向去。 这棺材铺可就在我们村西头,因为现在大多都火葬了,虽然我们村还有土葬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有这个忌讳。 棺材这个行业可以说是越来越没落了,所以镇子上现在能找到的棺材铺都是做纸棺,木棺也只是有人定做才有的。 反倒是我们这个村子里,还住着一个打棺材的老手艺人。 我打小就知道这个人,因为村子里的红白喜事都是我奶奶帮忙操办的,自然是要跟这个棺材匠打交道了。 倒是去过他的铺子几次,到门口我就没敢往里头进,因为小时候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装死人的,我怵得慌。 到了村西头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这家铺子的门口放着一副黑棺材,一个老头蹲在棺材前,正往上边描绘福字。 我走上前去和老头打了个招呼道:“吴爷,画棺呢?” 吴爷停了停手,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诶。 “棺材一般不都是写一个寿字,你这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改写一个福字了?”我问了一句道。 “这你就不懂了,正常死的或者老人家走了,才写寿,像这种年纪轻轻意外走的就写福。” 吴爷说起棺材里的规矩是头头是道,刚说完话题一转问我道:“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问我棺材上写什么的吧?” 我忙笑道:“这倒不是,我是来找您定做衣冠冢用的棺材的。” “衣冠冢?”吴爷一脸的疑惑,顿了顿说道:“现在的人可很少做这个东西了,我少说也有三十多年没做这棺材了,尸体找不着了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吴爷倒也没有继续在追问下去,只是简单明了的答了一句。 “可以做,没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要?”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说道。 “那你来的不是时候,我手头这个还得忙活两天,对方也是急着要用的,铺子里就我一个人,你也看到了,要不然你留下来给我当几天帮手?” 吴爷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是半开玩笑的样子。 “我哪行啊,我没做过棺材,不给你添乱就够了还能给你帮什么忙。”我说道。 没想到吴爷还真的起了这心思,将手里的毛笔递到我面前说道:“写写字总会吧,上上漆总可以吧。” 说得我都没有话可以反驳了,这就算是我为大周做的最后一个事情吧,接过吴爷手里的毛笔我就开始给棺材上漆,闲着没事我就跟吴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吴爷这个人也是健谈,无妻无子平时就一个人守着棺材铺,也没人跟他说说话,有人过来也就才跟他说上两句。 “这副棺材是谁家定的,我怎么没听我奶奶说起啊。”我说道,只要是附近村子的,肯定是要我奶奶过去搭把手的。 吴爷看了一眼棺材说道:“镇子上的人来定的,你奶奶自然是不知道,死者是个小姑娘,年纪好像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听说也就才刚高中毕业,还考上了一所好大学,怪可惜的。” 听吴爷每说一句,我心里都不住咯噔一下,连手上的毛笔都差点没握住,怎么感觉吴爷说的这些跟陆雪琪的条件特别符合。 见我没有回话,吴爷突然说了一句:“你怎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难道你认识啊,哦对了,我听说这女孩上的高中好像跟你是同一所,叫陆雪琪你听过这人没有。” 这下我就彻底懵逼了,手中微微一颤,手里的毛笔直接砸在地上,沾了地上土。 我点了点头说道:“认……认识,但不是很熟。” 说完我捡起地上的笔赶紧到井边洗了洗,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画的竟然是陆雪琪的棺材。 吴爷打磨着手里的木头,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我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接着他的话说道。 “现在镇子上都直接用殡仪馆的水晶棺了,可这家人偏偏托人找到我说要定做木棺,听说这女孩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只是跟着父母做生意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听说。” “你别看我住在这里,周围没啥人家,来来去去家长里短的还是听得不少。”吴爷说着继续打磨他手里的木板。 等我给棺材刷了一片漆之后,才发现原来棺材内部四个角都是留着气孔的,并不是封的死死的,便跟吴爷开玩笑道。 “你这棺材留着气孔干什么,难道死人还怕憋闷吗?” 这不过是我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吴爷却因为我这句话开始变得严肃,对我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我就是一好奇,觉得这其中无非就是有什么七七八八的古板规矩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倒也无妨,便点了点头,等着吴爷继续往下说。 第三十八章 人命债 吴爷放慢了手上磨木板的动作,带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出了棺材里留有气孔的原因。 他说这个规矩自打他学艺的时候,他的师傅就告诉过他,棺材的四边要留有气孔。 可吴爷当时还是小学徒年轻气盛,记住了这句话却没有当回事。 时间长了老油条了之后,吴爷觉得反正人都死了,埋进土里怎么都是一样,留不留这个气孔也没什么大碍。 于是吴爷为了节省时间,就开始偷工减料,从四个气孔变成两个,最后就索性一个都不留。 一段时间之后也不见出事,吴爷便觉得就算一个气孔都不留也不会出事,而且还可以节省时间,这是个一举两得的事情。 可最终还是出事了,两条人命。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吴爷现在说起这个事情,脸上的表情依然不是很好。 他说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是夏季,村里有一个林姓人家三更半夜过来敲门说要订做棺材。 对方谁自己也实在拿不出再多的钱来,但这副棺材还要加急赶出来。 吴爷当时心里多少就有点抱怨,但既然师傅把活接下来了,他也就只能照做,从来就没有接活再反悔的道理。 当时附近村子也就只有这么一家棺材铺,铺子里就只有吴爷和他师傅两个人,那段时间同时要按时出两副棺材。 再加上这突然多出来的这副,可以说两个人按照手工的速度是真的忙活不过来的。 但既然雇主时间都已经定下来了,就得按照规定的时间出货,棺材和其他的东西不一样,其他的东西还能延迟,棺材如果不按时出就会耽误死人上路的时间,到时候出的就不是小事情。 所以吴爷和他师傅只能牺牲晚上的时间,不眠不休加班加点的帮忙赶制出棺材来。 当时吴爷直接就把林家的这副棺材留气孔的事情给省了,师傅因为顾不过来也没有再多检查。 最后三副棺材同时送出去,没想到几天之后就出事了。 听说林家的棺材下葬了之后,当天夜里有人从棺材地理经过就听见了,林家新坟的棺材里传出婴儿的哭声。 吓得那几天再也没有人敢往那段路经过,这件事情传来传去传到了林家人的耳朵里。 说的是有多邪乎就有多邪乎,说什么闹鬼,鬼抓小孩啊,鬼婴半夜哭,吓得是大人小孩半夜都不敢出门。 吴爷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风声,他知道自己没给棺材留孔,但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联系。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留孔,才出的这些邪门事? 林家人可能知道里头有什么问题,赶紧就找人来开棺。 掘土开棺的那天,吴爷也有到场,他混在围观的人群当中,不住的往坟坑理由张望。 终于在棺材盖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感到震惊。 只见棺材里头躺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居然是母子同棺。 更为怪异的是,棺材壁上布满了尸体的抓痕,尸体上的手指甲也全都是抓伤的痕迹,几乎是血肉模糊。 女尸以一种较为扭曲的姿势躺在棺材里,婴儿是刚刚出生的,赤身裸体用破布裹着,但也早就憋断气了。 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原来这林家的姑娘估计是下葬的时候就没死,还在棺材里生下了孩子,只可惜此时他们两母子却在棺材里被憋死了。 前段时间所有的谣言在这个时候也都不攻自破了,当时听见的婴儿哭声,就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婴。 吴爷看着棺材里每一道抓痕,他的心里就好像是爬过千百只蚂蚁一样。 棺材里的每一道都是这个母亲带着孩子想要求生的本能,可就是因为吴爷没有在棺材上留气孔的原因,才最终导致了这个悲剧。 可能当时即使是吴爷留了气孔,两母子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但至少还能多撑一段时间,又或许他们真的能撑到有人解救他们。 在后来吴爷才了解到了这个事情的经过,原来这个林姓的姑娘意外和村里一个男子私定终身了,可这个男人最终抛弃林姓姑娘。 这个姓林的姑娘没想到之后居然就怀了孩子,别说这种事情在当时有伤风化,就是放在现在村子里出这种事情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这个姑娘也不敢跟家人说,就这么藏着掖着,一直到终于藏不住了。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足月了,已经快要生产了。 家里人这才察觉到自家姑娘的不对劲,一问之后知道的事情的原委,但姑娘一直不想将这个不负责的男人说出来。 在临盆的当天,林家人生怕事情传出去没脸见人,便也没有找产婆,就让自家的婆娘帮忙接生。 可没想到的是,姑娘难产了,生了一夜根本就没有动静,不仅这样,这个林姓的姑娘都直接翻了白眼断了气昏死过去了。 林家人怕事情败露,就赶紧连夜去订做了棺材,也没请村医过来看,直接当做死了处理。 把人装了棺材之后, 一切动作都是自家人处理,葬礼就这么草草了事,对外宣称就说得了疾病走了的。 葬了的第二天就有人听到了婴儿哭声,当这些话传到林家人耳朵里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开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已经在棺材里给闷死了。 吴爷的师傅当时一眼就看出了棺材没有留气孔,自然是要把账算在吴爷的头上,回去之后让吴爷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 从这个事情之后吴爷便知道了,棺材必定要留四个气孔,万一碰见阎王爷不收人的情况,至少给人留下一条活路。 虽然这个事情不全是吴爷的责任,但他自认为自此背上了两条人命。 吴爷说完这个事情之后,原本话多的他突然间沉默了。 我听完心中多少也有点沉重,默默的给棺材上漆。 当天下午给棺材刷完第一遍漆,就放在阴凉处晾着。 吴爷还连夜帮忙制作了衣冠冢需要的棺材,当我看见成形的棺材时,心说难怪连夜就能做成,这棺材也就是正常棺材的十分之一大小。 要是在平时我看见了,可能就以为这东西就是棺材的模型,小小的一个我扛在肩头就能扛着走。 刷的漆少,也容易干,一个晚上就全部完成了。 临走的时候我给吴爷留下了八千块钱,其实这棺材也没有这么贵,只不过我讨个好彩头。 带着棺材回到大周家的时候,奶奶几乎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套大周平时经常穿的衣服,一套寿衣店买来的寿衣,还有一个写着大周名字的草人放在里头。 葬礼和一般的规格差不多,只不过要简略一点,周围的邻里得知消息也都过来帮忙,一切都完成的很顺利。 招了魂之后将大周的这些东西都放进小棺材里,最后再用冥纸盖在上头,盖棺封钉之后,埋进周家的祖坟里头。 至此之后大周也没有再来骚扰我,安安稳稳的在家渡过几天。 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张炎麟明知我气运不好的情况下,还给我三张引魂符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过了两天之后,小玉居然单枪匹马找了过来。 我离开湘西的时候并没有给小玉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可没想到那天中午我居然接到了小玉的电话。 “师弟,我到龙林市了,待会就到你们了,要准备好迎接我啊。” 当我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是非常的熟悉,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小玉会找过来还以为她就是在跟我开玩笑而已。 一直到我在村口真的看见了许老三的车,还没等车开近,小玉就将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将大半个身体探出身体来向我打招呼说道。 “师弟……师弟……” 我是百般不乐意去回应她,巴不得直接当做不认识的走掉算了,可我越是不回应她,她就越是蹬鼻子上脸,叫得更加大声,更加欢快。 以至于引得同村的人都纷纷向我侧目。 “呵呵,小玉三哥你们怎么来了。”我从窗户的反光里清楚的看见自己这张是苦笑得有多难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先上你家去。”许老三下车关上车门说道。 我领着两个人就往家里去,路上遇上几个认识的,统一都一个问题问我,搞得我都以为他们是不是商量好了的。 “少谦,带女朋友回来了。” “少谦,行啊,领媳妇回来了。” 我倒是想要直接反驳,可我看小玉的嘴型,好像要立刻脱口而出说,这是我师弟一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赶紧捂上小玉的嘴,点头回应道:“是啊,是啊,到时候过来家里喝酒啊。” 当时我只是想说个借口把这个事情给隐过去,根本也没打算占小玉的便宜,也并没有发现小玉的脸居然红了,我还当只是我手上太用劲了,将她的脸给捂红了。 小玉笑颜如花,看着我一个劲的乐,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第三十九章 重新上路 当我拎着两个人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奶奶往门口瞄了一眼。 平时好客的奶奶瞬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要是在平时,奶奶看见我领人回来,又是领着女生回来,那可不得高兴坏了,肯定是要拉着人家女生问东问西的。 可现在奶奶的眼神却一直盯着两个人,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许老三大大咧咧光顾着看我家的环境了,也没注意到我奶奶似乎有点不欢迎他。 倒是小玉和奶奶对上眼了,顿时这小丫头的气势就弱了下来,扯了扯我的袖子说道。 “你奶奶是不是不太欢迎我们啊。” 我当时就察觉出来了,倒我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太好,就跟小玉打哈哈说道。 “没有的事情,你多想了,我奶奶平时看谁都这样,她眼神不太好。” 我领着两人到前厅做下,奶奶立刻就把我拉到院子里来,问我道。 “这两人是谁,我感觉他们不是什么正经人,身上死气沉沉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之前想好要编的瞎话瞬间就破功了,直接都让奶奶看出来了,我索性也不隐瞒了。 “那个小女孩也是赶尸匠,和我算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边上那个彪悍的胖子,是开旅馆的。” 当我说到开旅馆的时候奶奶的眼神闪过一丝质疑,果然一点都骗不过,我只好照实说了。 “只不过他开的旅馆,不是一般人能住的,都是赶尸匠住的。” 奶奶这才松开了我的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我。 “我都跟你说过了,你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踏踏实实考个好大学,好好找个工作,死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虽然我知道奶奶的意思,一连走了两趟脚,不用奶奶说我也知道死人的钱不好赚,这两次我不都差点死在路上。 但如今我已经尝到来钱快的甜头了,而且我原本是打算回家之后就不与湘西那边联系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我想跑能跑的掉吗? 无可奈何的我只能劝说奶奶放宽心,凡事我自己会多注意着点的。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可是我张家的独苗,大周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奶奶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我跟他两混随时都可能丧命一样。 高收入高风险,反正现在已经糊里糊涂的走到这一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了支开奶奶,我特地拿了几百块钱给奶奶,让她集市上买点菜回来,好招待客人。 等奶奶走远了之后我才问许老三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找一个人岂不是很容易。”许老三说着打开手机微信,把上边我在朋友圈发出的定位给我看。 顿时我就感觉自己百密一疏啊。 看到小玉我就想起张炎麟之前给我的三张符纸,心中便有股怒火。 “我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来找我叙叙旧,那没事,如果是要让我回湘西,那就没得谈了。” “为什么?”小玉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道。 “我临走的时候师爷给了我三张符纸,原本以为是紧要关头保我性命用的,没想到居然是引魂用的,要不是我命大,差点没弄死我。” 我也不避讳,直接将之前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小玉听完之后反而笑道:“你说的是这事啊,我当是什么问题呢,当时师爷已经算准了你此行回去的路上会有危险,要害你的鬼魂跟你又有点渊源,所以师爷索性就用引魂符,让那冤魂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回来,别在路上给你使拌子。” “你的意思是,师爷知道我此行有危险,用符纸引魂是为了保我平安回家?” 虽然我对小玉的话是半信半疑,但看小玉说的那么真诚,再联想一下似乎弄死我对于张炎麟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姑且就先相信她的话好了。 许老三直接打算我们之间的对话说道:“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扯这些没有的了,我们大老远来这么一趟,也不是来跟你扯这些闲白的。” “哦,对了,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小玉经过许老三的提醒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们手受雇主之托,来赶脚的,师爷说让我们带上你一道走。” “一道走?”我疑惑道:“干什么去?去哪儿?” “就你们镇子,这个是摄魂铃。”小玉从口袋里拿出摄魂铃来,丢给我说道:“和之前的一样,我负责理论你负责实践,这一趟下来,雇主说出三万块钱。” 我把嘴一咧说道:“三万块钱,多远啊,去掉油钱住宿费还能剩多少。” “到目的地之后就能拿到三万的现金,其余的费用雇主直接都包了。”小玉指着我们三个人说道:“这一趟跑下来估计只要三四天的时间就够了,到时候你和许老三一人一万二块钱,我纸上谈兵拿六千就成。” 只要出去三四天,就能赚回一万二,这可比我上大学再出去找工作好赚的多了,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去他妈的大学。 “成,我跟你们去。” 说着我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手里头的摄魂铃。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得我三魂都快去了七魄。 只见摄魂铃上写着的名字,竟然是陆雪琪,连生辰死忌都是陆雪琪的,只不过住址是在离我们这里八九百公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 “怎么……怎么会是她!” 陆雪琪的死虽然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这几天频繁的巧合,让我不得不多想,这陆雪琪怎么像是冤魂不散一样,时不时以另外一种巧合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你认识啊?”小玉询问了我一句,接着说道。 “这女孩据说是跟着父母到这里来做生意的,因为这女孩和爷爷从小感情好,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意外身亡,就想要送回老家,让女孩的尸体葬在老人家的墓旁。” 我没直接承认我和陆雪琪认识,毕竟人已经死了,我就算有再多的想法,如今也已经是人鬼殊途了。 “只是同学而已,既然接了你们看需要什么时候走?”我问道。 小玉看了看日期说道:“今晚十二点就得走了,对方并没有给我们过多的时间。” 商量完了之后,小玉和许老三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开车走了,说是要去雇主家准备启程的物品。 我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走,我要是就这么一句话都不交代走了,等我奶奶回来不得活活气死不可。 等到奶奶买完菜回来的时候,她先是警惕的往家里各个角落都看了一眼,确认没问题了之后才问我说人是不是走了。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奶奶这才舒缓了脸色。 晚饭的时候我战战兢兢的跟奶奶提起了,这趟赶脚的事情。 我话都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奶奶的强烈反对。 无奈之下我只能有条有理的跟奶奶商量,最终奶奶也没有赞成,但也表示不反对。 没有态度就是奶奶最好的态度了,临走之前我将之前取出来的两万块钱现金放在奶奶的床头。 临近我们约定的出发时间,我来到了镇子上,并且顺利的找到了隐藏其中的死尸客栈。 这家客栈还真的是明目张胆的挂羊头卖狗肉。 位置地段较好,表面是一家三星级旅馆,对外也是一家普通旅馆,接收普通人作为掩饰,实际上在旅馆后边的有一栋专门存放尸体的冷藏室。 这要是让大家知道这家旅馆平时是这么运作的,真不知道这些住过的人都是些什么感受。 我按照许老三发给我的位置信息找到这家死尸客栈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找错了,等看见许老三的金杯车这才明白过来。 出发前我还特地查看了其他的东西,漆皮大棺材确实是在吴爷那里定做的,上面的福字还是我亲手描绘的。 棺材并没有封钉,这些不归我们管,等到了地方在之后,这些就是葬礼上的事情了。 我看着棺材心中是百感交集,原本心中总是惦记的女神,如今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躺在我的面前。 都是同学一场,这段返程的路就当是我尽最后一点心意吧,想着我便将金杯车的后车门给关严实了。 时间差不多到十二点时候我们出发了。 这里的路我比较熟,而且走国道没有乡村小道难,我便向许老三提出这段路由我来开的想法。 许老三先是质疑了我一下,“你不是刚拿到驾照没多久吗?你能不能行。” “每一个老手都是从新手过来的,只要胆大心细,这有什么难的,再说夜路车少,我稳着点就没事了,你也好趁机休息两小时,后半夜在让你开。” 许老三可能也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就准备要睡过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我们的车才开出没有多久,我一个不慎就差点让我们全车的人都出了车祸…… 第四十章 起死回生 这辆金杯车是后边的空间是经过改造的,中间放置棺材的地方还有专门的卡位,棺材两边留出的富余,靠着两侧的墙壁有两条不锈钢长椅。 顶部有两盏黄色led灯,控制开关在驾驶座这边,一般情况再怎么节省电量,后边这盏灯也要一直亮着。 让驾驶人员能够时时刻刻看见车后边的情况。 驾驶室和后边的车厢中间隔着一块铁板,铁板的中间靠上的位置有一块十三寸大小的钢化玻璃,基本上不怎么隔音。 当时车子才起步没多久,小玉在后座歪着就已经眯着眼睡过去了,不多时许老三也鼾声如雷。 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前面的路况上,开出市区之后,这个点基本上没什么车,对我这种新手上路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由于我没有开远光灯,眼前突然出现的减速带我看到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通过了减速带。 剧烈的颠簸不仅把我的胃都快颠出来,还把小玉和许老三给颠得都醒了。 许老三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问道:“你搞什么,把车当坦克开吗?” 突然这时我听见后座传来咳嗽的声音,我当是小玉发出来的咳嗽,也没怎么当回事。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闷的呕吐声,顿时我就把目光看向后座的小玉问道。 “你晕车吗?” 小玉正歪着脑袋打算睡第二波,被我这么一问,小玉反而有点懵逼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晕车过!” 此时车窗全都是封闭状态,我刚刚听见的不可能是外界的杂音,可是车内的人既没有人咳嗽,也没有人呕吐,难不成这声音还能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吗? 当我的脑子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忍不住用后视镜往后车厢的棺材看了一眼。 只见棺材被安安稳稳的卡住,顺着车身的摇摆发出轻微晃动的声音。 只是有几秒钟的时间,我把注意力放在后座的棺材上,也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居然没有发现眼前是出了市区之后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眼前是明晃晃的红灯,可我脚下却依然没有减速的动作,许老三突然在我耳边大声嚷嚷了一声道。 “踩刹车啊。” 我下意识的踩了急刹车,车子猛的停在了线内。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跟着一辆越野,对方跟得太紧,来不及刹车,只听见砰的一声,车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们的身体也随着车子上下颠了一下。 一看后视镜,只见后车厢的门都已经被撞歪了,深深的往里边凹进去了一个窟窿。 我一看到这个情况,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也幸好后车门结实,没能一下子弹开,要是让对方看见,我们车子里载着棺材,那可就麻烦了。 我和许老三的第一反应都是开车门下车,许老三特别彪悍一下车就冲后面的这辆越野车去,用力拍打着对方的引擎盖骂道。 “你们干什么,怎么开的车,不知道要保持距离吗?” 其实我也知道错并不全在对方,可当下许老三的气势显然是故意将问题全都推到对方的身上。 因为我们这个事情必须尽快解决,而且不能引来交警,但如果一声不吭开车就先跑了,那我们的车就更加可疑了。 戏就要演全套,我看我们两个必须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于是我就赶紧拦住许老三说道:“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大晚上的。” 对方见许老三态度这么凶悍,根本就没敢下车,连车窗玻璃都不敢往下摇。 “你给老子下来,打算怎么处理,不然我就跟你耗到底,你今晚也别想走了。”许老三指着对方的车窗玻璃骂道。 我小声的对许老三说道:“够了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许老三瞥了我一眼,估计也觉得差不多了,打算收起他影帝般的演技时,对方突然将车窗玻璃给降了下来。 只见对方是个瘦瘦弱弱的男人,估计是刚刚让许老三给吓着的,躲在车窗后边一个劲的向我们道歉。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打算叫交警的意思,拿出了两千块钱打算私了。 反正也没有人员伤亡,我们这边原本都没打算要到这笔修车费,只是打算闹一场就走人算了,如今还能拿到修车费,那自然是好的。 我收了两千块钱后,和许老三就赶紧先上车。 许老三将车开上了一条没啥人的小路,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我好不容易信你一回,你咋刚起步就给我整还怎么一出,幸好没出事,出了事就不仅仅是怎么跟雇主交代而已,我们这个行业一旦曝光,那可就是灭顶之灾的危险。” 车子在一条不知名的村道上停着,道路的两边都是田根,我们将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四周倒是虫鸣鸟叫的声音。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了,后车厢传出一声闷响,砰砰两声,听着像是敲击木头的声音。 顿时我们三人的神经又被调动了起来。 要换在以前我第一个想到的或许就是诈尸,但自从上次那趟送李琳琳回老家的时候,发生了癞子的那个事情之后,我此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后车厢混了什么人进来。 “出发之前有没有检查过后车厢。”许老三说道,显然他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出发前是我检查的,后车厢除了棺材之外什么都没有。”我说道,这点我是可以保证的,我是特地看了棺材之后,才将后车门给关上的。 我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顿时驾驶座内的气氛就诡异到了极点,我们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连喘气都尽量压低声音。 忽然棺材内突然传出一阵剧烈的拍打声。 “砰砰砰砰砰……” 快速且剧烈的声音,让我们三个都乱了阵脚。 我们的目光全都锁定在棺材上,我心跳好像随着这个节奏随时都要蹦跶出来一样。 一直到那阵声音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有动作,生怕再次吵到棺材里的东西一样。 小玉大着胆子往后车厢看去,手里捏着符纸好像随时都在准备着一样。 突然这时棺材内又传出一声咳嗽的声音,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声音了,之前那一声应该也是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听过诈尸的,但没听过死人还会咳嗽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人没死。” 我和小玉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来。 也没有时间再让我多犹豫了,倘若真的是人还活着的话,在棺材这种空气并不流通的地方带久了,憋都可能憋死了。 我赶紧拉开车门就往下跳,打开后车厢,我就使劲的去推棺材盖。 这吴爷的棺材可真没有偷工减料,棺材盖是实打实的沉,我一个人居然还推不动。 许老三见状也赶紧上前搭把手,棺材盖被推开一半的时候,我看见陆雪琪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蹲在棺材里边瑟瑟发抖。 看见我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惊恐的瞪得老大,整个人好像是瘦了一圈似的,显得纤细无比,惨白的一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泪水充斥着整个眼眶,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我,突然陆雪琪的脖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像是失去意识一样往棺材里一歪再一个昏死了过去。 “三哥,快,掉头往市医院开,人没死。” 许老三也没有犹豫就往驾驶座去,我和小玉跳上后车厢,手忙脚乱的帮忙将棺材盖推开一些,好让空气能够流通。 我伸手试探了一下陆雪琪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要不仔细点估计都察觉不出来。 触碰到陆雪琪的皮肤时,只感觉是一阵的温凉,不是完全失温的状态,不管怎么活存活的可能还是蛮大的。 为了争分夺秒,许老三把车开得几乎都要飞起来了,到了医院的时候,我背上陆雪琪就赶紧往急诊的方向跑。 简单明了的跟医生说明了情况之后,医生便开始了抢救。 在抢救室外面等待的这段时间,许老三就联系上了陆雪琪的家人,通知他们赶紧往医院来。 抢救室门上的灯一直显示在抢救中,许老三不停的在门前来回的踱步。 人要是能抢救过来,那什么事都没有,要是没能抢救过来,至少又得经过警察一系列的盘问取证。 到时候麻烦的可不就是我们。 就在等待的这段期间匆匆的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自称叫陆军是陆雪琪的父亲,女的哀哀戚戚的哭着不断向许老三询问情况。 对于雇主我们自然是不用隐瞒太多的细节,许老三为了让两人安心,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约莫等了一个小时之后,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手里拿着病历一边在上边填写着什么,一边从抢救室内走了出来。 “谁是陆雪琪的家属?” 陆军和她的妻子赶紧一拥而上,拉住医生就开始问东问西。 “我是陆雪琪的父亲,请问我女儿目前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四十一章 收尸 医生将手里的病历合上,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眼说道。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由于身体长时间没有进食,目前各项机能还没完全恢复,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你们暂时还不能和病人接触。” 医生的这一席话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我们所有人悬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陆雪琪的母亲更是差点站不稳要瘫软在地上,陆军是一连几声对着医生连问了几句是真的吗。 许老三却在这个时候幽幽的说了一句,“白忙活了三万块钱泡汤了,还得自己倒贴油钱。” 在这个时候许老三的话无疑是最破坏气氛的,我瞪了许老三一眼说道:“一条人命还不值你的三万块钱吗?” 没想到的是最后我们这一趟虽然没跑成,我们也没能拿到这三万块钱,但陆雪琪的父母为了感谢我们,倒是给我们包了一万八的红包。 怎么说我们这趟也不亏,省时省力,还赚了两万块钱,去掉修车的钱,油钱七七八八的杂项,我们每人怎么说也分到了五千。 对于许老三来说五千块钱连他客栈一天的盈利都不够,但怎么说也是挽回了一条人命,就算只收了五千他没抱怨。 回到客栈的时候许老三将车子交给客栈去修,他倒是很豁达的说。 “没事,这趟虽然大老远的过来,就算是来玩一趟了,本来还打算大半个月才能回去,如今行程提前了,那我们不如就待在这儿玩几天。” 小玉倒是真的玩心重,立刻就附和上许老三的提议了。 都是开客栈的许老三和这边的老板虽然不是很熟,但双方报了名号之后,很快就熟识了。 这边客栈的老板为人还是蛮低调的,五十出头的年岁,比起许老三这人看起来稳重老成多了。 我听店里的服务员管他叫陈叔,论辈分来说我也按着这么叫了。 店里还有一个老板娘,和陈叔两人搭配着打理店内的事情,陈婶负责对外的旅馆,陈叔负责死尸客栈的事情。 我说陈叔这人低调是有原因的。 那天我们是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吃了一顿饭才知道,陈叔是靠殡葬公司做起生意来的,除旅馆和死尸客栈之外,他还兼顾殓尸殡葬等一系列,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陈叔知道我和小玉是赶脚的,那做生意的头脑又打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我看你俩好像是新手,才刚进这行没多久吧?” 还没等我说话,小玉就很单纯的点了点头。 陈叔笑道:“以后要不要跟着我干,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赶尸的客户,而我只要从中抽成百分之十就行。” 我这才发现陈叔虽然是乐乐呵呵的,不过还真是笑面虎,开口就是百分之十这么多。 这么敢说,难怪生意做这么大。 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赶尸这条路,不管我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我都只能一往无前的走。 这行来钱的速度比起外面正经的工作来说太快了,我确实爱钱,因为以前穷疯了,跟着奶奶相依为命这么过来的苦孩子,一夜之间给你这么多的钱,任谁都不忍心反手。 许老三没有表态,小玉却一个劲的跟我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答应下来。 虽然平白无故被扣走了百分之十,但陈叔给我开出的条件就是,以后我在他这儿的一切费用都免了。 我初出茅庐在这行还没站稳脚跟,当然需要多方结交,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我自然是答应了最好。 倘若我就这么直接回拒了陈叔,这行的圈子就这么点大,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罪了总归是不好的。 我便点头答应了,陈叔看我答应了,点头笑道。 “年轻人眼光放长远一点好,我看你这个样子还颇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冲劲。” 那一顿饭吃得很和气,当天晚上我们都喝了酒,干脆就都在陈叔的旅馆睡下了。 没曾想隔天一早陈叔就上来敲门了,我还睡眼惺忪就被拉了起来。 陈叔告诉我,镇上的中心医院有活,让我赶紧跟着去。 我都还没来得及叫上小玉,直接就被陈叔带到医院来了,陈叔显然跟这里的人很熟,几乎上了年纪的护士长都认识他。 还有一个护士亲自给他指路在哪个病房。 我们刚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病人的呼吸管还没拔呢,医生护士围在病床前还没散去。 “陈叔我们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在我接触这行之前,我认为医院的死人一般都停放在太平间,怎么我们也该去太平间收尸体,这病房里人还在做最后的抢救,什么情况也都不确定,陈叔怎么就知道这里会死人,难道他还能算卦不成。 “没错,就是这儿,做我们这行的,人脉就是要广,特别是医院里头的,人还能不能救回来护士的心里最清楚了。” 陈叔指着病房里头中间那个床铺说道:“之前就有人打电话告诉我消息,说这床的病人快不行了,抢救的希望也没有了,你别看医生现在在里头忙活,这不过是例行职责而已。” 果然在十几分钟之后,医生向家属宣布了病人抢救无效死亡。 随即医生和护士开始拔管退出病房,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亲属上前,医生走后根本就没有人处理病床上的人了。 病房内一共有三张病床,两边都已经将白色帘子拉上了,只有中间这个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脸已经完全看不清长相了,鼻梁骨往下塌陷,眼眶往里凹进去,身上多处绷带都在往外渗透着血丝。 病房内开着日光灯,因为开了空调所以没开窗户,里面的空气不流通,看着气愤很是压抑,一点生气都没有,像是一个封闭的棺材一样。 我站在外头迟迟不敢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刚进到里头,刚吸进去里面的第一口气,我就感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陈叔很是友好的先给旁边的人递烟。 可能是由于隔壁刚刚走了一个人原因,两人的人都直接回避了,都没有要接烟的意思。 陈叔打了个哈哈,将烟别在自己的耳朵上。 这时陈叔拿起病床下边的白色脸盆对我说道:“打盆水来先给往生者擦个身体。” 我接过脸盆的时候人是恍惚的,虽然我怎么说也是走了三趟脚了,但说老实话我还真没处理过尸体的事情。 第一趟是大周一切都搞定了,只是叫上我一道走,路上给他打打下手而已,第二趟是张炎麟直接全部都包办了,第三趟是小玉和许老三一起搞定的具体怎么操作我都不知道。 “愣着干什么?接水去啊,洗手间在门背后。”陈叔将我没有动作便催促了一声。 等我接完水回来的时候,陈叔已经动手把尸体身上的绷带走剪开了。 我看到的时候差点连手里的水盆都端不稳,在这绷带下边是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全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 凌乱的伤口是一道一道的往上叠加的,有的是刀伤有的棍伤,反正是没有一处是好皮肉,很多地方的血早就被止住了,只有一两处还有结痂的血迹。 陈叔比较有经验,需要的东西他都准备好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崭新的毛巾丢到我手里的水盆中,看我依然没有动作,他这才问道。 “你不会没做过洗净穿衣这些事情吧?” 我给了一个肯定的点头,陈叔一脸的无奈,只好撸起自己的袖子对我说道。 “那你看着点。” 陈叔顺手从水盆从捞出毛巾来,拧了个半干,先从尸体的头部下手,仔细的将尸体头上的血迹擦干,接着就是尸体的双手和躯干。 前后也就一分钟的时间,陈叔的动作很是迅速,洗身体的动作也就是象征性的,有这么一个程序就可以了,并不是真的要洗得有多干净。 事后陈叔告诉过我,这一系列的动作一定要快,因为尸体死后很快的时间内就会形成尸僵,一旦形成了尸僵之后,再想给尸体穿衣服就很难了。 “行了,把水倒了,准备穿寿衣吧。”陈叔对我说道。 我倒了水之后,又洗了手,这才帮着陈叔一起给尸体穿寿衣。 寿衣一共三套,刚穿第一套很顺利,但到第二套的时候尸体就开始有些僵硬了,等到第三套的时候,尸体的手臂拐不过来,袖子穿不进去。 当时我就急了,一脑门的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间死人的连往我这边一歪,吓得我身体为之一震,这么近的距离看见,我头皮是一阵发麻,拉着尸体胳膊的手就好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陈叔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他看见了我窘迫的样子,对我说道。 “你看一下尸体叫什么名字?” 刚好病历卡就在我这头,我转头仔细辨认病历卡上的名字,当我念出那名字的时候,我再一次吓得手足无措了。 此时躺在我面前的这具尸体,竟然是我在火车偶遇的那个赌徒。 这些莫名其妙的巧合让我不寒而栗。 第四十二章 封窍 “赵亮。” 我木讷的念出上面的名字来,心说这世上叫赵亮的人那么多,很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不一定就是我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 陈叔一手抓住赵亮的身体,一手抓这最后一件寿衣,嘴里说道。 “赵亮我们是来送你回家的,离家千里不容易,现在可以回家了,你放心好了。” 说着话陈叔抓住赵亮的手瞬间就软了一些,顺着寿衣的袖子一下子就穿了进去。 就好像这个尸体真的能听见陈叔说的话一样。 顺顺当当把衣服给穿完了,陈叔让我收拾一下亡者的遗物,最好不要有其他的遗漏,仔细着点。 我打开床边的柜子,上下都翻了翻,基本上都是医院的东西,他自己的东西就只有一套带血的衣服,和一个一毛都不剩的钱包。 拿起钱包的时候,从钱包里边掉出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符,我展开黄符一看,一股透心凉从头顶直达脚底。 这张黄符正是之前张炎麟给我的三张引魂符里的其中一张,也正是我在火车上给了赵亮的那一张。 我心里就像是打鼓一样,没有一刻是安定的,我知道引魂符放在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赵亮的死会不会和这张符纸有关? 这时陈叔拿出几片叶子递给我说道:“照着我的手法做。” 只见陈叔将叶子卷成一个筒状,从亡者的鼻孔塞了进去。 陈叔告诉我死者脸上的七窍都得这么做,这叫封窍。 这是走脚行的规矩,用桃木叶子给尸体封窍后,尸体内的最后一口气就不会泄露,能够短时间内保证尸体不容易腐坏。 我照着陈叔的手法,先将桃木叶子卷起,再塞进尸体的七窍里边,其他的倒是好办,就是这个眼睛让我可就为难了。 死者的两只眼睛一直完好,另外一只连眼眶都踏了,这让我无从下手。 陈叔看我迟迟没能将封窍做好,伸手拿过我手上的桃木叶,一把拉开死者的眼袋,将桃木叶塞了进去说道。 “没事,不要紧张,以后多学几次就会了。” 做完这些之后,原本腌臜的尸体此时也变得干净了许多。 全新的寿衣套在尸体身上遮盖住原本尸体上的烂肉,只不过尸体脸上这块还是惨不忍睹。 陈叔拿来一块黄布盖在尸体的身上,将尸体全都盖上,借由医院的担架床把尸体往外抬。 临走的时候一个护士长过来了,把家属的联系方式给了陈叔,并说道。 “这个病人送来的时候我曾经有联系上他的家人一次,不过对方的妻子当时的态度比较激烈,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语,今天早上我们又联系了他的妻子,她说会有人过来处理,并给了我一个电话,你们要不联系看看。” 陈叔点头说了一个行,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来递给护士长。 我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注意我么着一边,这是在医院,悄悄递红包都是违法的,怎么还有明目张胆送红包的。 事后我才知道,这个红包里也就十几块钱,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讨个彩而已。 我们将尸体运到医院的停尸房,看门的是一个老头,老人家看到陈叔的时候很是热络,指着里边说道。 “放里边就行 ,辛苦了抽根烟。” 陈叔比较会做人,直接掏出软包中华,给老人递上一根说道:“我哪能接你的烟呢,我们许多生意还得靠您多牵引。” 说着陈叔把我叫到跟前指着老人说道:“这是郑伯,他在这医院的停尸房干了可有些年头了,上边的院长换了几任,郑伯可都是依旧雷打不动的。” “瞎扯,我跟院长比什么,这种脏活累活我不干就没人干了,都是混口饭吃的而已。”郑伯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问道:“这是你新招的?” “叫张少谦,小年轻有冲劲,以后可得照应一下。”陈叔说道。 赵亮的尸体还得等他的家属过来,办理好最后的几道程序,并且在死亡证明上签字才算和医院没关系了,现在我们只是帮忙打理,但不能私自将尸体运出来。 安置好赵亮的尸体,我们便开车打算回旅馆。 当天下午的时候,陈叔便接到了电话,说是联系上赵亮的家属了,对方自称是赵亮的小舅子,已经到医院办理完相关手续了,打算拖我们运尸回贵州。 这又是一趟长距离的走脚,但对方开的价格有点低,协商之后小舅子开出了五万的价格。 当然这五万块钱,还包括其中陈叔的抽成五千,还要一路上的住宿和油钱。 到最后我们一人能分个一万来块就差不多了。 许老三其实不太愿意走这一趟,路程又长,钱又不多,当然他也不是一个缺钱的人,反正人来都来了,顺道跟着我们一道走罢了。 陈叔就是起到一个中介的作用,联系上家属谈好价钱之后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 我和许老三开车往镇医院去,赵亮的小舅子办完手续之后就在医院等着。 接上尸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直接走小路回到了旅馆。 原本我以为该做的程序我之前都已经处理完了,没想到小玉跟我说,我只是帮忙给尸体洗净换新封窍而已。 上路之前要对尸体处理的步骤一共有六步,洗净换新封窍是前三步,后三步是请神,卜卦和摄魂,这些做齐了才能上路。 今天刚好是月中十五,月亮是格外的明亮显眼,我们将尸体放进棺材之后,小玉在棺材前桌案上,摆上了三牲,也就是猪肉、鸡和鸭。 点了三根香之后,小玉就开始祭祀的步骤。 之前在双桥镇我也看到过张炎麟处理过,不过这赶尸的程序繁杂,多一步少一步都不行。 虽然我看过一遍,不过我还是没能记清楚。 小玉跟在张炎麟身边那么久了,虽然没什么实战经验,但是理论知识多少还是有的,所以对于这一点我还是蛮信任小玉的。 请神问卦的步骤完成之后就是摄魂了,摄魂可就是所有这些流程里边最重要的。 要放在以前,尸体能不能动, 主要就是看这个步骤了。 现在赶尸比以前可方便了许多,尸体放在车上开着走就可以了,很多传统的手法都已经失传了,只是名义上的赶尸而已。 我听小玉说过,要是搁在以前,那尸体可是会跟着摄魂铃的响应自己走的。 这真的不是小玉说大话,之前我就看过张炎麟控尸过,原本凶猛异常失去理性的红果,在张炎麟的手上也都是乖乖屈服。 也正是因为这一个,许老三这才撇下死尸客栈的生意,死缠烂打的要给张炎麟当徒弟。 小玉在棺材周围画上了一个天罡五雷阵法,拜请地藏菩萨放行赵亮的魂魄,让魂魄回归到尸体本身。 随后小玉用毛笔点取朱砂,点在赵亮的脑门上,左胸膛的心窝上,下腹部的位置,左右脚底板和手掌心,这七处都是待会要摄魂的地方。 接着小玉拿起供桌上的摄魂铃,将事先写好赵亮姓名生辰八字的黄纸贴在符纸上,再贴在摄魂铃上, 轻轻晃动摄魂铃,叮铃铃的声音很是清脆悦耳。 只见小玉手里拿着摄魂铃来回在尸体上晃动着,口中念道。 “铃响灵动,祖上列代宗师,护佑弟子,尸起之时,一路平安,吉星高照,贵人相扶……” 念完之后小玉口含白酒往尸体身一喷,就算仪式完成,可以正式上路了。 可能是因为来的家属只有一个男人,男人自称叫王东,他也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悲伤,坐在副驾驶上,也是该玩手机玩手机,玩累了就休息一下。 似乎车厢后头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一样。 反正闲来无事许老三就跟他聊上了两句,也就随口问道。 “往生者家里没有兄弟了吗?一般都是兄弟过来送的,怎么他们本家的兄弟没来,反倒是你一个娘家的小舅子过来了?” “唉,这人死了是不该说这些话的,不过他活着也真的是祸及家人,现在出事谁愿意大老远给他收尸来,要不是我姐姐心软,千交代万交代让我一定得来,不管怎么样落叶得归根,先送回家再说。” 王东丝毫也不避讳他言语里边有什么不敬,听得出来这个赵明在家里估计是个不怎么招人待见的人。 “我听说生前有个挺体面的工作,还是贸易公司的会计,这祸及家人是怎么说?”许老三问了一句道。 “好赌博,之前是赢过钱,但最近输得都开始挪用公款,法院的传票都送到家里来了,他那几个兄弟怕被牵连,一个都不敢出面,树倒猢狲散,之前赢钱的时候,我姐夫可没少送钱给他的兄弟做生意,现在一个个翻脸不认人。” 王东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家属在车上还是其他的原因,反正这一路是出奇的顺利,走了五天的时间,终于到了贵州,将尸体平安送到家门口。 第四十三章 送死魂 我们到的时候是当天清晨大概六点左右,天已经大亮,事先我们已经让王东通知了家属,让他们做好准备。 可等我们将车都开到家门口的之后,大门开着,可是空空荡荡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一座联排别墅,门口挂着两盏白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们的车停在门口,也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在这儿等着。 王东看这情况也是尴尬,说让我们在外面先等着,他下车先到里面看看情况。 等王东再出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四个男人,看长相和赵亮有几分相似,那这三个应该就是赵亮的兄弟了。 棺材是用最便宜的薄皮棺材,不是很重,加上里边有一个死人在,重量也就一百五六十斤而已,四个男人抬这一口棺材是绰绰有余了。 可当打开后车门后,除了王东上前打算着手抬棺材之外,其余的三个人都站得远远的,一脸的嫌弃手都背到身后去。 顿时王东的脸就黑了下来,大声斥责了一句道:“到底是你兄弟还是我兄弟,当着外人的面能不在这丢人吗?” 那三个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着手要抬棺材。 两人在前两人在后,王东喊了一二三起之后,棺材一动没动。 我们还以为赵亮的三个兄弟是不是谁其中偷懒不出力,可等他们再试第二次的时候,我看见四个人都快使出吃奶的力气了,涨红了一张脸,额头的青筋暴起。 照理来说,没道理抬不动棺材啊,可这棺材真的就像是钉在车上了一样,丝毫都不带动的,就好比是千斤重的一样。 王东又接着尝试了两下,情况还是一样,便赶紧招呼人下车来,走到我们车头对我们说,他感觉可能是死者不愿意下车,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我们三个下车看了看,我伸手推了推棺材,反正我是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小玉突然问了一句道:“往生者在家排行老几?” 三个男人中其中一个最瘦的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道:“四兄弟中他是最小的。” 小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什么,点了点头对三个人说道:“去叫一个小辈的出来。” 刚刚搭话的那个男人有些不解,但随即也是照着小玉的话去做。 我小声的问了她一句道:“这是什么道理?” “往生者心中有愧,来接他的都是家中长辈,必须要有一个小辈给磕头,才能解了往生者心中的愧。”小玉说道。 我心中却自己觉得是不是小玉想多了,这人都已经死了,没有意识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想法。 可这人进去之后却迟迟不见出来,王东便往屋里走我跟着就进去了。 原来这赵亮既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只能看看有没有侄子侄女,屋里的小孩倒是不少,但谁家都把小孩搂得紧紧的,没人想把自家小孩推出来。 我们进去的身后几个女人都快争吵开了,那音量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 “你们是想让我姐夫走了也不安宁是吗?”王东高声吼道。 顿时屋内就安静了下来,这几个女人斜瞪了王东一眼,也都不言语了。 最后在大家的商议之下,把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给推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气氛比较不和谐,小孩哆哆嗦嗦的看着我。 王东牵着小孩子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别怕,你就给你四叔磕个头就可以了,那里边躺着的就是你四叔。” 孩子心思比较单纯,没有大人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小九九,走到棺材前,跪下给磕了三个头。 可就在孩子磕完第三个头的时候,棺材里突然传出一声奇怪的声响。 吓得孩子原本打算站起来的脚又软了下去,跪在地上头低低的一动也不敢动。 小玉赶紧掏出一个红包来,走上前去扶起小孩对他说道:“没事没事,这是你四叔给你的红包。” 说着小玉将小孩从地上扶了起来,走到一边等着。 站在边上的三个兄弟谁也没有说话,只见其中一个面色沉闷,快步走到孩子身边,抢过孩子手里的红包直接就扔到边上的草堆里,嘴里骂道。 “给你什么你都敢拿,滚回你妈那去。” 孩子本来胆子就小,再被他爸一顿数落,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委屈巴巴的往屋里走。、 这次棺材却顺顺利利的从车上抬了下来,抬进灵堂去。 许老三给赵亮的三个兄弟递上了三根烟,说起了这次费用的问题,也不知道许老三是不是故意的,事前我们就跟王东商量好了,钱是由他们娘家人出。 “这一趟我们大老远的过来,加上路上的有钱住宿这些费用一共五万,你们这里我也有认识包办丧葬的人,你们要是有打算,我可以帮你们介绍。” 可这三个男人却开始相互推诿,没有一个愿意说站出来承担的,连平分都没一个愿意。 “老二,他生前你可没少拿他的钱,这个时候你也该吐一点出来了。”年纪看起来比较年长一些的男人说道。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你没拿似的,长兄如父你才该出这个钱吧。”反驳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赵亮的二哥了。 另外一个男人却在一边一言不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老三却在这个时候默默的点了根烟转过身去,王东这才走过来说道:“你也看到这家人的情况了,今天事情比较多,我没准备现金,你们明天再过来吧,或者我明天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钱这个事情我们倒是不急,反正都到这里了,怎么也不怕他们不给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回死尸客栈的时候,我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先回酒店睡了一天。 可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拿到这五万块钱,赵家又出事了。 王东打电话过来,说姐夫家出了问题,让我们赶紧先过去,求着我们帮着点,到时候一定给我们加钱。 我们三个开车重新赶回了赵家,当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门敞开着,院子里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走进厅里一看,里头已经用桌案临时搭起一个灵桌,赵亮的的照片摆在灵桌上,香炉里香火不断,七七八八的供品摆在桌案前。 屋子里有点乱,说话的声音和哭声掺杂在一起,现场十分嘈杂。 一个女人捂着脖子躺在地上叫喊着,早上给赵亮磕头的那个男孩被捆在椅子上。 “哎呀,这个杀千刀的死孩子,有娘生没娘养的……” 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将捂着脖子上的手放了下来,只见她的手上全是血,脖子上也是一片的血红。 妇女看到手上的血大叫了一声,便昏死过去了,站在门口的人就开始大声叫喊着,让人赶紧叫救护车过来。 昏死在地上的妇女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了出去。 再看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一脸呆滞嘴巴长着口水啪嗒啪嗒往下流,两排牙齿上全都是血,看着特别吓人。 王东此时正抓着小男孩的手,用麻绳紧紧的捆上。 “你们捆着这孩子干什么?”我看这孩子一点反抗挣扎的样子都没有,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王东在确认了椅子上的小男孩不会挣扎开之后,这才将我们三个人叫到一边说道。 “你们可算是来了,这大晚上的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只能再把你们给找过来了,受累让你们多跑一趟了。” “具体是什么事情,人死头七没过灵堂不宜见血腥的,那个妇人怎么伤的脖子?”我问道。 王东叹了口气才开始说我们到来之前的事情。 在他们贵州有一个民俗,死人停灵第一天要摔火盆送死魂。 如果是有福之人正常死亡,或者是长寿之人,那多的是人要争着抢着帮忙摔火盆,好沾沾死人的福寿之气,但如果是晦气的人或者意外死怨气大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人想自找晦气。 又是一番推脱之后,众人都说要么就让早上磕头接灵的孩子来摔,反正也是赵亮的亲侄子,怎么说没得到福气也不至于的得到晦气。 孩子虽然心中害怕,但众人都一致这么决定,孩子只好照做。 可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可能是小孩子心中害怕,手里捧着火盆没有拿稳,便从他手中呲溜出去了。 火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在场的人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因为火盆并没有碎,滴溜溜的滚到角落去,连一点裂痕都没有。 我当时听着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想到王东却说,如果火盆如果一次摔碎,那就证明死人愿意离开。 火盆只能摔一次,如果没有碎,那就说明死人不愿意离开。 小孩当时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捡起地上的火盆还想再摔第二次,离他最近的一个妇女就连忙上前要去阻止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孩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和妇女争抢了起来,随后竟然一口咬在妇女的脖子上。 周围的人见状这才上前将两个人分开,便造成了我们来的时候看见的惨状。 第四十四章 煞气入体 我们那个地方是没有这样的风俗,但据王东说,他们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火盆没摔碎的情况,只要稍有不慎,不小心碰到火盆就会裂开。 也不能说不可能发生这个事情,只能说这个事情发生的概率是极底的。 就在我们谈话的期间,王东接了一个电话,从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的,说是去医院的那个妇女已经脱离危险了,目前没什么大碍了。 那我们主要着手处理的就是外面的那个小男孩了。 “我们那里也有这样的风俗,火盆没碎指不定是死者对人世还有什么挂碍,如果不处理清楚,后面下葬可不一定能顺顺利利。” 许老三停了停说道:“照我说,现在都已经到家了,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省省,人死不能复生抓紧送去殡仪馆火化算了。” 王东却在这个时候沉默了,许老三说的倒是中肯,是这个道理没错,只是亲属听着可能觉得不中听。 我们谈话的内容并不大声,可门外的小男孩突然开始大声嚷嚷。 “啊……啊……” 叫嚷的声音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们闻声赶了出来,两个大男人按压住小男孩的胳膊。 原本在客厅里的人看见这个情况,突然纷纷往门外退避,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小男人面目异常的狰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三个人,牙齿咬得是咯咯作响,恨不能从我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一样。 就在小男孩消停的这两秒的时间里,两个压制小男孩的男人才稍稍松懈了一点,小男孩突然猛的从座位上跳起,发出一声嚎叫,直接将离得最近的我给扑倒。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力气,我竟然完全抵挡不住,直接被压倒在地。 小男孩的手脚全都被麻绳捆着,可他依然不依不饶的张开尖锐的牙齿,朝着我的颈动脉就下来了。 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老三抽出腰间的皮带,直接勒住小男孩的脖颈将他往后拉。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许老三手上的力气完全没有节制,皮带在小男孩的脖子上不断的收紧,瞬间小男孩就憋青了整张脸。 小玉连忙对许老三说道:“快放开他,你快把他给勒死了。” 许老三这才突然一松手,小男孩的脸缓了一会才慢慢恢复原色,这一下似乎让小男孩多少恢复了理智。 王东赶紧上前将小男孩扶回到椅子上坐定,双眼紧闭昏昏沉沉的没有意识的样子。 小玉上前看了看,突然说道:“是癔症。” “啥意思?”我没怎么听清楚,感觉小玉说的这个病我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过一样。 “突发性的癔症是由于小男孩的阳气弱,又遇上死者怨气强,两者之间有了冲煞,孩子抵抗不过,所以产生突发性的癔症。”小玉解释说道。 虽然我这次我听的也是模棱两可,但多少还是听懂了一些。 “那该怎么办?”此时站在小男孩身边的男人突然问道。 小玉和许老三对视了一样两人到一边去商量办法,我试图走近一些想看清楚小男孩身上有什么变化, 就在我不断接近的过程中,小男孩突然发狂一样的急躁,拼命挣扎摇晃,结结实实的椅子在他身下发出吱吱扭扭的响声。 对于小男孩不间断莫名其妙的发狂,我们所有人都有些不解,王东似乎看出了什么来让我先后退。 在我和小男孩离着有些距离的时候,小男孩突然停止了吼叫,但那双锐利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似乎看出其中的玄机了,似乎每一次都是因为我影响他狂躁的情绪。 小男孩平静下来之后,脸色多少恢复了一些,但是他的额头和嘴唇还有下眼袋的地方是最为明显的,这三处地方都呈现紫黑色,看着像是特意抹了深颜色的烟熏妆一样。 小玉和许老三商量了半天总算商量出一个对策来了。 “可以用黑狗血除煞,王东现在这个点你有办法找到黑狗血吗?”小玉问道。 王东脸上显现出为难的神色来,的确这大晚上的,又是急需,还真的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 小男孩的父亲站出来说道:“附近有一个犬舍,我知道那里肯定有,这个我去找就可以了。” 说完小男孩的父亲快步就往外走,小玉觉得此时黑狗血的问题最为重要,便让许老三也跟着去,保证尽快将黑狗血送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远远的就响起了警笛声,又远及近慢慢向赵家的方向靠过来,随后似乎是停留在赵家门口了。 “怎么回事?是谁报的警?”小玉问道。 “我出去看看,可能是刚刚有人叫救护车的时候顺便报了警。”王东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我不用出去都能听见外面的人在吵吵,似乎是有几个妇女一直在跟警察对话的声音。 “就在屋里头,可吓人了,都把人咬伤伤了。” “可能是狂犬病,你们可得小心着点,别被咬着了。” 紧接着是王东和警察对话的声音:“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其实没什么大碍,小孩从小精神方面就有点问题,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没事了,让你多跑一趟了。” 王东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可谁知道警察根本就不是好糊弄了,立刻警告王东说道。 “我们接到群众的举报说的可是狂犬病,这个可是要出人命的,不管怎么样,人发作之后死亡率是达到百分百的,就算是你们的亲属也不能包庇知道吗,我们必须查清楚。” 警察是步步紧逼,王东是接二连三的阻扰。 “警察同志你们想多了,报警的人把事情说的太严重了,没啥大事。”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必须清楚的确定了之后才能作数,你再妨碍我们,我可以用阻挠出警为理由逮捕你的。” 说话的当口警察已经到了门口,就差一步就进来了,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以小男孩目前这个状态,我很难保证警察进来之后,小男孩不会再次发狂,如果再次发狂那极有可能被警察当成是狂犬病患者带走。 到时候事情可就更加麻烦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一个大步上前,直接将房间门给反锁上,并且用身体紧紧的挡在门后边。 这下阻扰公务的罪名反正是逃不了了,只能求着老天保佑黑狗血赶快找到,只要小男孩没事了,那我也就没事了。 就在我将门关上的瞬间,门外的警察可能是突然感觉到危机意识,开始敲门,并且厉声警告我们。 “里面的人听着,我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立刻出来,否则我们将强制破门了。” 此时房间内就剩下我和小玉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这男人也就是紧急情况下出来搭把手而已,可能也是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突然开始打退堂鼓了。 “不然我们出去吧,现在都惊动警察了,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我可不想惹上什么事。如果这孩子不是狂犬病,交给他们应该也没事吧。” 小玉直接反驳说道:“不行,这孩子是被怨气冲煞到的,警察崇尚科学执法肯定不会相信的,要是被带走一定是当成精神病或者狂犬病治疗,到时候这孩子就毁了。” “可是现在我们的路都被堵死了,就算黑狗血找回来了,我们拿不到了啊。”我拼命的抵着门,防止警察来一个暴力破门。 男人想了想说道:“在你的右边有个防盗窗户,目前警察可能还不知道,你在那边等着,待会他应该会从这里把黑狗血送进来。” 为了验证男人说的话,我走到窗户边上,撩开窗帘一看,果然是一面窗户。 也不知道门外来的是多少警察,可别让他们发现这道窗,不然我们三个真的要在里面玩完了。 突然听见门外的警察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再数三声,我们将要破门了,再不出来一律都按阻扰执法处置了啊。” 我能听见门外是闹哄哄的,估计除了警察之外还有不少的围观人群。 “一” 门口传来警察的声音,但我们依然没有人回应,除了那个蠢蠢欲动的男人。 当警察喊到二的时候,男人不顾一切的跑向我这边,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我出去,我出去,这些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我哪里肯让他出去,进出口就这一个,一旦有所松懈,警察必定是要冲进来的。 就在我俩推搡的时候,窗户边上响起了几声敲击玻璃的声音,小玉撩开窗帘一看。 真的就是小男孩的父亲拿着黑狗血回来了。 这下看到事情有所转机了,男人这才妥协不再嚷着要出去了。 可门外的警察依然在叫嚣着,并且开始剧烈的拍击门板。 小玉拿着黑狗血一步步走近小男孩。 此时小男孩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狂躁变成害怕,他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他对黑狗血有所忌惮。 第四十五章 化险为夷 我守着最紧要的出入口,所以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小玉来处理了。 只见小玉有条不紊的将部分黑狗血围着小男孩的身边画了一个圈,首尾相接没有留下缝隙。 小男孩瞪大了双眼,一直注视着小玉的所有动作,一直到小玉快要将地上的黑狗血闭合的时候,小男孩突然疯了一样的开始发出嚎叫的声音,好像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引发的咆哮。 这声音自然是要惊动到门外的警察,这些警察从刚刚的拍门,变成了疯狂的砸门了。 剧烈的声响就在我的耳边,震得我耳朵都快要聋了。 小玉以最快的速度用黑狗血在小男孩的身边画了一道圈,瞬间小男孩就好像是筋疲力尽了一般,口鼻里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的精神也不像刚刚那么亢奋了。 看起来这个黑狗血的确有用,似乎起到了一些效果。 门外边叫嚣的声音是越来越距离了,门板在剧烈的晃动,我可以感受到门外有一股很强的冲击力,警察应该开始撞门了。 不少附和的群众也不断的在外面叫喊着让我们赶紧开门,把小孩给放了,一时间我和小玉在他们的眼中反倒成为了危害小孩生命安全的反面形象了。 我感觉连门把手的螺丝都已经开始晃动了,一旦门锁被撞坏了,那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可是阻挡不了的,我看向了小玉说道。 “我有点坚持不住了,你得抓点紧了。” “你再撑一会,就差最后一步就好了。”小玉说道。 此时小男孩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黑气,眼睛呈现向上翻起的样子,牙齿咬得是咯咯作响,要不是有这身麻绳捆住他,说不定他现在早就把小玉给撕巴撕巴吃了。 小玉一手掐住小男孩的下巴,一手指沾着地上还没全干的黑狗血。 用黑狗血在小男孩的面门画了一道符文,从额头到鼻尖到人中。 可就在小玉的手指到停留在小男孩的人中时,突然间小男孩猛的张嘴往小玉的手指咬去。 那速度换做是我都不一定能躲得过,说不定早就被连骨头带筋都给咬断了。 幸好小玉缩手缩得快,只是食指不小心划过小男孩牙齿的时候被划破了一点皮。 小玉只是微微皱眉沾着地上的黑狗血继续将符文补完,就在小玉将最后一笔补完的时候。 小男孩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了一声之后,整个人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瘫在太师椅上开始抽搐。 眼睛完全向上翻起,口吐白沫舌头往外翻出,四肢不断的抽动。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死了吧,这可跟我没关系啊,都是你们弄的……” 男人看到眼前这个状况心生害怕之意,躲到边上去,先把自己给摘干净了。 小男孩的抽搐越来越剧烈,就在我们感觉他的身体好像完全承受不住的时候,小男孩突然将嘴巴大张,从喉间呕出一口血来。 那血好像是墨汁一样的浓稠,吐在地上的时候,居然迅速在地上蒸发,只剩下一片黑色的墨迹。 小男孩大口的喘气,额头部位的黑气最先消散,紧接着是是眼袋的部分,最后连嘴唇也都慢慢变得红润,眼神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过了什么。 只能嘭的一声巨响,门被外面的警察撞开了,我直接被这股冲力推到了对面的墙上。 外面的人一窝蜂的全都跑进来,也看不清楚具体都是谁,只听见有人对我喊道。 “别动,把手举起来。” 王东凑到我边上对警察解释道:“警察同志误会了误会了,这是自己人。” 警察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自己人,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别给我套近乎。” 小男孩此时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我们悬着的心也早就放下一大半了。 我和小玉都警察强制拘留,任凭王东和许老三说尽好话都没有用。 幸好小男孩及时清醒了过来,小男孩当着众人的面吞吞吐吐的说道。 “四叔要带我走,我不跟他走,我好像是看见那个小姐姐救我回来的。” 小男孩指着小玉说道,他的话无疑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嘴里的四叔不正是此时就躺在棺材里的赵亮吗。 瞬间原本叽叽喳喳说着小男孩有狂犬病的那些个人都闭嘴了,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但是警察的声音最先打破这片尴尬,警察说道:“这小孩虽然看着不像有狂犬病,但是不排除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马上通知最近的医院,派救护车过来。” 最后小男孩被救护车接走了,我和小玉被警车接走了,警察说在确保小男孩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能放我们走。 “我们这样算不算做好事不留名。”我苦笑道。 “这个时候你就别说这些话了,赶紧想想怎么才能表现良好,尽快出去吧。”小玉的觉悟还是要比我高一些。 我们也就被拘留了两个小时,小男孩的父亲还有王东一起过来保释我们,还拿来了检验报告证明小男孩完全没有大碍了。 亲属都已经完全释怀了,警察自然没有理由再拘留着我们了,便将我们都给放了。 回去的路上小男孩的父亲还对我们道了个声谢意:“真得多谢谢你们,多亏你们我儿子才没事,还连累你们给抓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看男人的态度还挺好的,反正现在事情也全都解决了,我们也不在乎这被拘留的这两个小时。 这一顿的折腾天都快亮了,王东开车送我们回的赵家,说棺材现在还厅在家里,火盆没摔碎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下葬。 出了小男孩这个事情之后,谁都不敢随便出主意了,不下葬也不能一直这么放着,所以王东便请我们帮忙拿个主意。 回到赵家之后,小玉绕着棺材看了看说道。 “没什么问题了,往生者的怨气已经释然了,明天重新摔火盆,然后封钉送殡仪馆火化就行了。” 听了小玉的话赵家人大多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小男孩的父亲心中还有顾虑说道。 “我儿子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影响?” 小玉解释说道:“你儿子是有福之人没事,他只不过是还小阳气弱,三魂七魄不稳固,才会让煞气对冲,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点你们尽管放心。” 小男孩的父亲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王东这个时候才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给我说道:“这里是五万块钱,是给你们的酬金,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们。” 这些钱本就是我们应当的,我自然也不推脱,直接就接了过来。 小男孩的父亲见状为了表达谢意,也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硬塞进我手里说道。 “我事先没有准备,这点钱表达我一点点谢意,希望你们要嫌弃啊。” 虽然说是一点钱,我捏这厚度怎么也得有两千多块钱,这不算我们应得的酬劳,我拿着也不意思,便将钱还给他。 “举手之劳而已,没必要谈钱。” 天刚亮赵家人就开始忙活赵亮下葬的事情,我们几个外人也没必要留着了,便会了客栈。 拿着手里沉甸甸的牛皮纸,扣去路上所花的费用之后,我们三个人还分到一万多块钱。 又多了一笔进项,对于我这个年纪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了。 原本我们该返程了,可小玉玩心重,说都已经来到贵州了,非得去旅游景区玩玩,许老三的态度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有我还想着得赶紧回去把陈叔的五千块钱中介费给付了,毕竟这笔生意还是他给介绍的。 在贵州玩了两三天,我们才重新启程回立川,到死尸客栈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找陈叔。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自然要拿出一点态度来,我还额外买了两条中华烟。 当我把五千块钱和烟给陈叔的时候,陈叔笑的一脸的褶子。 “你有心了,以后有活我一定先通知你。”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狗腿一点也是好的。 赶脚的活也不是天天都有的,赶尸的价格之所以那么高就是这样,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没活的时候,陈叔就让我去他的殡葬公司帮忙,他还教我说,赶尸算是灰色地带的行业,不管怎么说也是非法的,我必须要有一个合法的正当职业来掩盖赶尸匠的身份。 所以没活的时候我就跟着陈叔跑,对外就说我是卖骨灰盒的,卖出去几个我也能从中得到一些提成。 手里怎么说也有点闲钱,不至于为生活所迫。 许老三回湘西去了,张炎麟是有意让小玉留在这里帮着我,索性小玉在这里倒是蛮适应的也没有要回去湘西的意思。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陈叔的殡葬公司里待了半个月,人员不多活倒是不少,我也是学着摸索帮忙处理一些丧葬的事宜,多劳多得。 陈叔的丧葬公司,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另外两个老师傅和一个学徒,说是学徒其实对于我来说,他懂的东西也足够当我师父了。 第四十六章 红色高跟鞋 时间晃眼过去很快,我在公司待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也没做什么实事,天天就喝茶看报纸。 可能是因为临近中元节的原因,一般民俗里中元节和春节,清明节前后不太愿意举行葬礼这些。 通常都会选择将尸体先冰存在殡仪馆内,等到节日过后,推迟一段时间再举行丧葬的礼仪。 每个行业都有淡季和旺季的区别,林建说这也是我们这个行业的 淡季和旺季。 林建是陈叔的团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在我来之前在这里还算是一个菜鸟,在我来了之后立刻成了老鸟。 也就比我大两岁,但已经在殡葬公司待了有三年的时间了,论经验可比要多多了。 剩下的两个是财哥和大富,听林建说财哥是跟着陈叔一起白手起家的,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大富虽然来这里的年头不长,但捞的钱却是最多的。 “捞钱?怎么个捞法?”听到这里我立刻就来了兴趣,有谁不爱钱的呢。 “有机会你跟着他出一趟活,你就知道了,这家伙的门道可多着呢。”林建说道。 跟着的这三天我算是看明白这个团队的运作了,林叔和林婶负责对外的商谈,一个在明面一个在暗地里,那人脉广着呢。 剩下的我们几个都算是这个团队打下手的,这都是对外的身份,实则背地里各自都有自己不能向外人表明的身份,比如说我是个赶尸匠,其余的不定还接什么其他的活。 陈叔告诉我说,做咱们这行专门吃死人饭的,没有其他的捷径,就有一条对外的交际和诚信,陈叔说我长着一张老实脸,这点上我就比别人要吃香。 在陈叔这里谋生路,离家虽然近但也不能天天回去,来回一趟也得有两三个小时。 生死这种事事情不一定的,有时候大半夜都可能出趟活,回家住太不方便了,我也不能老住陈叔的旅馆里,人家还得做生意,于是我就林建在公司附近帮我找一个出租房。 因为殡葬公司附近是丧葬一条街,也就是丧葬用品集中的地方,一般人要不是从事丧葬行业的都不会选择在这附近租房子,虽然哪儿的房子都一样,可有的人就是觉得这边的房子晦气。 所以这一带的房子都很便宜,林建倒是帮我找了一处好住处。 看房子那天我站在楼上往上看,破旧不堪的外表还是让我蛮嫌弃的,从外边看是老楼,但里面还是挺干净整洁的,简单的家具都有了,电视机还是老式的大屁股。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附带一个小阳台,我看着是很满意,就是感觉应该不会很便宜,便问了问价钱。 房东姓王,我听林建管她叫王姐,是个中年妇女,三十多岁的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穿着一套纯黑的包臀裙,还有点像是职业女性的样子。 “这房子本来我们一千五一个月,不贵我也不指望这点钱,就是不想房子太空,之前来了几个年轻人来看房,谈的价钱也不错,就是我看着他们都不稳当,所以也都没租出去,一直留到现在,我看你人不错,又是林建的朋友,这样吧,我算你一千一个月。” 王姐大手一挥直接给我打了七折,还真是爽朗大气。 这房子别说是一千一个月了,就算是一千五一个月我也毫不犹豫的定下来,像这样五十平方环境还不错的房子,靠近中心地段的最低都是两千起步。 更别说这里家具一应俱全,环境干净整洁拎包就可以入住了,林建用眼神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可以拿下,还用手肘顶了我一下小声说道。 “实惠吧,给你省了这么多钱,这下你可得请我吃饭。” 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好说好说。” 王姐手里晃荡着钥匙,就等着我拿定主意了,我丝毫都不带考虑的直接就说行。 “王姐,你看需要签什么合约吗?” “这些倒是不需要,只不过需要支付一年的房租,再压一个月的房租钱就可以了。”王姐爽快的说道。 我连每个房间都来不及细看,直接就先把钱转了过去,“一共是一万一,您查收一下。” 王姐看了一眼手机说道:“爽快,这时候房门钥匙,如果你觉得不安全可以换锁,水电费按时交付,其余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房子你收拾一下,看什么时间搬进来住,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王姐就退到门外去了,挥了挥手便先走了,临走前我怎么感觉王姐脸上的表情怎么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了,我觉得王姐走的时候怎么有一种窃喜的感觉。 我将钥匙放好,这才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 卧室内窗帘全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刚进去的时候还有一股子霉味。 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主人的原因吧,我将窗帘拉开,让房间通通风。 到处看了看之后除了有部分的水龙头老化漏水之外,其余的倒都还行,老房子一般都有点毛病,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收拾好了房子之后,天都已经黑了,不过看着屋子里的一切都整洁如新,心情大好。 下了一包泡面简单的吃了一下,便打算洗澡赶紧睡了。 我打开热水器,可能是刚刚预热的原因,刚开始还是热水,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热水瞬间就转化成冰水,给我淋得那叫一个透心凉。 幸好现在是在三伏天,洗冷水澡刚刚好,这要是在大冬天,这一下可能把我给冻成狗了。 心中暗想着有时间找个电器修理工过来,家里电器该修的都修一下,修修补补或许都还能用,今天就先将就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热水器里突然又猛的冲出一股滚烫的热水来,烫的我手臂都起泡了。 我赶紧将出水口给关了。 真是天佑我张家啊,幸好我是背对着洗澡的,才让我的小弟弟幸存下来,不然我张家到我这一辈不得直接断子绝孙了。 心有余悸的我不敢再去动莲蓬头了,打开洗手盆的水龙头,把头上伸到水龙头底下随意的冲洗了两下,想要先将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可当我闭着眼睛用手去触碰水的时候,感觉这水黏黏糊糊的,闻着还有点铁锈的味道。 我用手抹开眼睛上的水,睁眼的时候,只见一水池的血水,连水龙里流出来的都是一股股猩红的水。 再抬眼看镜子里的我,满头满脸都是血色的水,头发上的血水成股成股的往下滴落,看得我头皮发麻。 吓得我关上水龙头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就赶紧往外跑。 我原本只是将厕所门轻轻带上而已,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是锁上了。 左右扭转了门把手,门锁依然没有动静。 这个时候别跟我说门锁也坏了吧。 我砸了两下门锁依然没能砸开,就在这个时候我从门下边的通风口看见,有一双纤细的女人脚走了过去,这女人脚上还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高跟鞋敲击在地面声音咯哒咯哒的在空荡的房间中很是响亮清晰。 外面的防盗门明明是关着的,怎么会有人进来,而且进来的还是一个女人。 我还告诉过小玉这房子的地址,小玉还在陈叔的旅馆待着,那此时在厕所门口徘徊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门口的那双高跟鞋来来回回的走着,鲜红色的高跟鞋湿漉漉的就好像是从水中刚刚走出来一样,踩过的地上都会留下一片红色的血水痕迹。 才刚住进出租屋的第一天,可别跟我说这是遇上鬼了吧。 心中这么想着,突然间头顶的灯啪的一声破了,屋内屋外都是一片的漆黑。 扯过一边的裤子先穿上,此时我也顾不上其他了。 幸好厕所是玻璃门,我拿起边上的玻璃杯直接砸在玻璃门上,嘭的一声玻璃门碎了,我直接就踩着玻璃渣子冲了出来。 阳台的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着的,风呼呼的吹来,撩起白色的窗帘,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霉味。 突然间我的余光看见我左侧有个什么东西闪过,瞬间我就感觉后脖子的地方隐隐有股凉意。 那感觉就好像是刚好用我的后脖子对准了空调的出风口一样,冻得我脖子阵阵发麻。 我的直觉告诉我后边有东西,但我又不敢轻举妄动转过头去,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我从对面的反光玻璃种看见了我身后边的景象。 那一瞬间吓得我的脚差点就要软了,只见一个女人趴在我的后背上,正对着我的后脖子吹气。 那头发从后边直垂下来到我的胸前,双眼流着血泪戚戚哀哀的看着我。 我低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丝丝缕缕的黑长发就好像是千百条小蛇一样从后边牢牢的攀在我身上,那一瞬间我最后的坚持彻底崩溃了,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和钥匙就赶紧往门外跑。 第四十七章 凶宅 我狼狈的跑出了大楼,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穿着一件裤衩,发了疯一样的在路上跑着。 此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能离这里多远就跑多远,就想着要赶紧看见人就行了,人越多越好。 可我刚下楼的时候,楼道昏暗没看清楚前面是个什么东西,一拐角就迎面和一个纸扎人撞上了。 纸扎人脸上画着大红大绿的妆,轻飘飘的被我压倒在地上,那一瞬间我还当自己是撞上鬼了,妈呀一声赶紧站起身来,就开始往大路上跑。 当我跑到最热闹的大街上时候,看见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这下我的心才平静下来。 只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有的甚至还特地离着远远的走,眼神中满满的鄙夷。 不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跟流浪汉也没什么两样,我随便找了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掏出手机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联系王姐,没想到王姐的手机是关机状态,一连打了几通都是一样。 我只好给林建,这两人就好像是说好了一样,也是关机状态。 此时我细细想起今天租房前后发生的事情,突然感觉不太对,王姐的态度不太对,还有她临走前的那一抹窃笑。 难懂说着里头会有什么猫腻。 联系不上这两个人,我只好先联系钱明了,钱明在市里跑专车,接到我的电话立刻就往我这里赶过来。 看见我的时候钱明都惊呆了,一脸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看着我说道:“你大晚上的这么奔放,穿着裤衩就出来了,也不怕影响市容。” “你就别给我开玩笑了,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我拉开车门就赶紧先上了车。 我将自己的后背转向钱明问道:“你看看我的后背有什么。” 钱明往我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掌说道:“褶子和痦子还能有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点不相信,特地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见头上清清爽爽的就跟刚刚洗过一样,也没有刚才黏黏腻腻的东西,脸上也没有之前血迹。 身上似乎也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在出租房内洗澡的时候,那水龙头居然流出带血的水来了。”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钱明却反而噗嗤笑出声来说道:“你是不是想多了,水龙头老化之后长时间没用,流出来的锈水也是血红色的,你该不是有迫害妄想症状吧。” 我还真的有一点点被钱明给说服了,听着是有点道理,但我一想到之前在玻璃上看见那个趴在我后背上的女人,还有在门口徘徊的瞬间我就反驳了钱明说道。 “不对,我看见一双红色高跟鞋了,那个房子里真的有鬼,不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房子还是熟人介绍的,我直接打了一年的房租过去的。” 在我详细的跟钱明说了今天租房的大概情况之后,钱明立刻瞪大眼睛说道。 “五十平?一个月才一千块钱,怎么可能有这么低的,你不会是租到凶宅了吧。” “凶宅?什么凶宅?” 别说我心里多少还真的有点打鼓,这事还真的说不准了。 钱明的一句话让我彻底肯定了我应该是租到凶宅了,他说像这样的房子就算是不好的地段起码两千一个月,可我这硬生生低了市场价一半的价格,那就只能是一个结果。 主人急于脱手,所以尽量压低价格。 我又接着拨打了王姐的手机号码,还是关机的状态,难道房租那么低,而且我已经把一年的房租全都交了。 别说现在王姐不露面了,就算她现在露面,她在明知房子闹鬼的情况下,还把房子租给我,那就更别想她会把一万块钱吐还给我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这房子我今晚是不敢回去了。” 钱明开车到网吧楼下,我俩就打算这么在网吧里对付一晚上就可以了。 网吧人气旺,看到这么多人埋头打游戏,我感觉很是安心,就好像是回到学校的时候和钱明一起翘课过来打游戏一样。 在网吧就这么胡混了一晚上,等到天亮的时候我才和钱明分道扬镳,我回了陈叔的殡葬公司。 熬了一晚上没睡,整个人气都虚了。 昏昏沉沉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就打算睡一会。 才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走近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像是财哥和大富。 “这孩子一来就躺下,待会别让陈婶看见了,否则又得叨叨了。”说话的是大富。 大富说话的声音不小,有可能是特意说给我听,应该算是善意的提醒,听到这话我立刻就醒了过来。 财哥正在泡茶,见我醒了便放了杯茶在我面前。 “怎么昨晚玩去了,来喝杯茶醒醒神。” 我努力睁了睁眼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财哥却仔细的瞧了瞧我问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说着财哥还特地给了我一个镜子,我拿在手里往脸上仔细照了照,昨天晚上还没看得真切,现在一看还真的是一副鬼样子。 双颊凹陷,面无血色,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色,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看着一副癌症晚期没得救的一样。 我将手里的镜子翻了过来,敢情这还是一面铜制的八卦镜。 把铜镜还给财哥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林建,我忙问道:“今天林建没来吗?” 大富摇了摇头说道:“还没看见他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这个瘪犊子,我让他帮我找一处离公司近的出租屋,他妈的居然给我找了处凶宅,幸好我昨天命大逃了出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命站在这里了。” 我气愤的说道,财哥和大富听完对视了一眼说道。 “是不是就在丧葬街后边那套房子。”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可是你俩怎么知道的。” 紧接着他俩都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财哥接着泡他手里的茶,大富才跟我说道。 “我知道你租的是哪套房子,那房子就上个星期我们才刚刚去那收过尸,房东是个女的生怕房子租不出去,就让我们帮忙给找找租客,没想到你却当了这个冤大头。” “所以你一说是林建介绍的,还是一套凶宅我们一猜准是那里。”财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我道:“你付了多少房租,要不然就算了,当打水漂没了就没了。” 一万块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不多,可是我一想到这是别人联手坑我的,我打心里就来气。 正说着话,林建从外边玩着手机踱着步就进来了,一步三摇的样子还甚至心安理得。 我放下茶杯上去抓起林建的衣服领子就骂道:“你个狗崽子,你介绍我住那套凶宅是什么意思?” “不是,什么凶宅?”林建一脸吃惊的看着我,随后看见边上还有大富和财哥估计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便直接就承认了。 “少谦兄弟,你先放手消消气,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和那个姓王的女人商量好坑我的吧,你从中究竟赚了多少钱。”我脾气一上来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直接就开骂了。 林建一边狗腿一样的安抚我,一边从兜里掏出烟来,又是给我递烟又是给我点火的,一脸的谄媚。 “你先听我说,我介绍凶宅给你,不也是为你省钱不是,你看那里的地段,房子的环境,还有里边的家具都一应俱全,要是在别的地方,没个三千能拿的下来吗,你看我给你省了两万,这不是为你好吗。” 林建一边说着一边看我的脸色,语气平缓的说道。 “再说了那房子不就是死过人,现在死过人的房子可多了,照样不都住的好好的。” 要不是经历昨晚的事情,说不定我还真的能被林建的这一番话给说服了,可我一想起昨晚我那个惨状,哪能就这么消气了,一手掐着林建的脖子骂道。 “行啊,你有种今晚去里边住看看,我看你明天还能不能好好的出来。” 看我们两个这是要掐起来的气势,财哥赶紧上来劝道。 “别别别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林建咳了两声,脖子上一圈全是我掐的手印,林建憋着气说道。 “你至于吗,昨天王姐也就给我两千块钱的中介费,大不了我把这两千还给你,剩下的你找王姐要去啊。” “我上哪找王姐去啊,一切都是你跟她联系的,我连她的电话都打不通。”我将手机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给林建看。 林建这下心也慌了,拿起手机来赶紧就先拨打对方的电话过去,看他那样子应该也是没有打通。 “不是,兄弟我可真的不是故意要坑你的,以前我也帮人租卖过凶宅,都没出过事,出手这套房子的时候,王姐跟我保证过的,那房子已经请人做过法,也给死人超度过的,我没想到会出你这个事情。” 我看林建说话的这个样子,看着好像也不是故意要坑我的,他还真有可能是轻信了王姐的话,以为没什么问题,才把房子介绍给我的。” 第四十八章 裹尸袋 仔细想想林建先前也是热心帮我找房子,可能是我太情绪化了,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林建的身上。 “来来,我说一句公道话,林建他没有事先说明,还把凶宅介绍给你是他的不对,但话说回来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因此得到了一座廉价的房子,既然现在钱已经拿不回来了,那就只能请个大师把房子里的魂请出去,这不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财哥对着我们两个说道,他话音刚落大富就表示不同意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房子是真凶啊,上个星期我们去收尸的时候,你们也都看见了吧,那个女孩子的惨死的样子。” 他们口口声声都说上个星期的事情,可是上个星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只是在大富说完之后原本还在讨论的另外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让我多少觉得有点恐慌,我便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谁能说清楚。” 财哥和大富都看向林建,林建低头抽了一口烟说道:“上个星期的昨天吧,说起来昨天好像还是那个姑娘的头七……” 据林建说,七天之前的凌晨一点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接到陈叔的电话,说是丧葬一条街后边的老楼里出人命了。 出租房里有一个女人死在里头了,警察已经赶过去了,派他们三个过去帮忙把尸体给收了。 虽然是大半夜接到这种任务心中多少有点忌讳,但为了钱也得上啊。 这趟活比较简单,只要到了现场等法医警察处理完了之后,撤离警戒线之后把尸体扛出来,送到殡仪馆就可以了。 丧葬公司很多任务都是警局分配的,这层关系还是要打好,这样公司才能接到更多的活,而且这种活第一轻松第二钱还不少,后续如果和家属还有合作,那就是另外的生意了。 当天晚上他们三个接到陈叔的电话之后很快就到了出租屋的楼下,只见楼底下拉着警戒线,警车都打着闪,警察正在忙着取证。 财哥他们跟警局的人多少都是老熟人了,其中一个小警员便跟财哥打了个招呼。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财哥便问了一句楼上什么情况,死的什么人。 小警员一脸的鄙夷说道:“我也没上去,只是听他们说死了一个妓女,看样子应该是被嫖客抢劫强奸了,挺惨的。” 和警察接触多了,财哥多少也有点侦查的意识,抬头就看了一眼头顶说道:“呦这么晚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这一片也都没有摄像头,你们的办案工作可有点难度。” “谁说不是呢,妓女的案件最难查了,上过她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林建当时嘴贱就说了这一句。 小警员还有点迷信的嘱咐了林建一句:“在凶案现场可别胡说,有些事情说不准的。” 等警察都取证完毕之后,三个人这才上了楼,那一片老楼卫生环境比较,周围都堆放这纸箱子,林建在门口就有很重的发霉的味道。 同时在门口站着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紧皱的眉头一手捂着鼻子,一边往屋子里瞥去,手上还拿着钥匙。 不用说这人应该是帮警察把门打开的房东,女人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叨着。 林建耳朵尖就听见了,因为去很多现场收过尸,林建知道像这种出租屋房东最怕的就是里头出事了,死了人之后就成了凶宅,哪里还有人敢租,一旦时间长了房子就要荒废了。 以前林建就帮人卖过出租屋,知道这其中的利润不小,便跟房东闲聊起来了。 房东一听林建有办法帮忙把房子脱手,自然也跟他们三个说的有声有色。 进到屋里边是典型的妓女工作场所,粉红色的彩灯悬挂在屋里,整个房间内五颜六色,浓烈的香水味盖过了其他的味道。 一个警察向我们指引了方向,说是在卧室的床上。 林建年轻气盛是出了名的不信邪,第一个走向卧室,抬头往里头看,大红色的壁灯照在床上的尸体。 死者身上不着寸缕,背部朝上趴在床上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用绳子捆上了,头上被人套上了袋子,窒息死亡的。 床上是大红色的床单,床单上躺着一具全裸的女人,那画面想想就很香艳,要不是这女人已经死了,林建还真的可能没有把持住自己。 房间内所有的抽屉和柜子全都被翻了出来,乱七八糟的,显然就是抢劫的现场。 大富插话说当时房间内开了空调,而且还是最低温度的,他们一进房间的时候就感觉就跟进冰窖是一样的,去过了不少的凶案现场,可第一次有这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浑身都觉得不适应。 警察同志交代了注意事项之后就出去了,估计也嫌里边晦气不愿意多待。 之后财哥他们就开始动手将尸体身上的绳子解开。 尸体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再到警察拍照取证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早就形成尸僵了。 即使财哥他们把尸体上的绳子解开,尸体还是保持着被绑着的姿势,只能强行将尸体装进裹尸袋中。 尸体头上的塑料袋并没有取下来,他们当时达成一致的共识,谁都不想去做这个事情。 因为尸体本身是意外惨死,生前又算是命苦的女人,怨气肯定要比一般的尸体重。 当他们将裹尸袋抬上车放好了之后,就往殡仪馆的方向送。 可没曾想到了殡仪馆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情,裹尸袋的拉链居然打开了,露出女尸裹着塑料袋的头。 他们三个当时心都为之一惊,但谁也没敢多说一句,扛起裹尸袋就往殡仪馆的停尸间送。 事后他们自己安慰自己,说裹尸袋的拉链被打开,可能是把尸体放进裹尸袋的时候已经形成尸僵,在运送的途中尸体软化,软化的尸体将裹尸袋的拉链撑开了。 这个说法谁也不想去反驳,大家以后都还想这行混,也不想因为在这个事情膈应自己,但谁也无法真正的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 之后当然也就不了了之,谁也不会闲着无聊去验证,那具女尸把裹尸袋撑开是到底是不是因为尸僵,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将尸体送到殡仪馆之后哥三个谁都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一家大排档,三个人喝了一顿酒就会公司睡了。 之后那几天也都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渐渐的大家便把女尸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我到来了之后因为年纪跟林建相仿,有什么事情或者不懂的地方我都跟他有商有量的,所以在租房子这个事情上我首先问了他的意见。 他当时一听就觉得冥冥之中碰巧的事情,他觉得凶宅租给男人住正好,阳气重即使有事也能镇得住。 于是林建便把目光瞄上我了,之后就发生了他带我看房,和后边的事情了。 原本我只是听说是凶宅,现在知道真相之后我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敢情不止是凶宅,幸好那张床我还没来得及躺上去,这上边不知道得有多脏。 “这房子我不要了,林建你必须给我付全责,你说该怎么办吧,这已经不仅仅是凶宅的问题了。”我说道。 林建把自己的手机猛的往茶几上一拍说道。 “这个王姐我也只是跟她有两面之缘而已,连她全名叫什么我都不知道,真不骗你,那两千块钱也是她拿现金给我的,我们就只有两次通话记录,你不信可以看。” 还真别说,我拿过林建的手机翻了翻上边只有一个叫王姐的联系电话。 这个王姐还真的跟我们玩消失了。 林建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推到我面前说道。 “这次算我对不住你,这反正一年的钱都交了,两千块钱,你拿来把家具翻新一下,我帮你请个大师,到家里净净土就应该没事了。” 大富和财哥都接连点头说这个方法可行,只好事情处理好了,对我来说得了这个房子也不亏。 “那行,只要房子的问题能解决,看在大富和财哥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虽然林建没有陈叔的人脉广,但这方面的人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当天下午还真的帮我联系上附近的一家寺庙,找来了一个看似正儿八经的和尚。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们两个带着和尚就往凶宅去。 我当时一看这和尚心里就开始打鼓,让这个和尚去凶宅,那还不如我自己拿把桃木剑笔划笔划算了。 起码我还有半桶水,看眼前这个和尚的样子,我估摸着可能就是个骗钱的毛头和尚,估计连半桶水都没有。 身上除了带了一串佛珠之外什么多余的法器都没有,我心说就算要骗钱,也得照着法海的样子拿个金钵吧。 我把林建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看你找的这个和尚,撑死了也就才十二岁吧,你不是说找高僧吗,你找个小孩来送死吗?” 第四十九章 感化 我的声音已经是够小了,可没想到这个小和尚还是听见了,直接就反驳我说道。 “我师父说了,这点小事不用劳烦他老人家出手,有我就够了。” 奶声奶气的音调,我心里还真没底,也顾不上小和尚是不是真的能听见,接着对林建说道。 “要不然你重新找一个,方丈的那种,你叫这个小屁孩管什么用,我们又不是拍新乌龙院。” “你刚刚不也听说了吗,我去找了人家方丈,方丈说这小孩就能解决了。” 林建苦笑着说道,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 当时我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这下不会又让他坑我一次吧。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姑且就先信他一次。 昨晚我走的时候连门都来不及关,今天再去的时候就看见出租屋的门还维持着我昨天走时候的样子敞开着。 我和林建都走在小和尚的后边,这小身板都不够挡住我们的,我还真怕突然从门里窜出一个什么玩意来。 小和尚反而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还指着前边的门问我们说道:“是这家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就在这个时候,四周也没有风,门却无端端的自己关上了。 嘭的一声让我们都为之一震,吓得林建差点掉头就跑,幸好我抓住他袖子。 “你跑什么,能不能讲点义气。” 我掏出钥匙来,拽着林建走到门前,开了锁进去之后小和尚抬脚刚准备要进去。 突然一个穿堂风猛烈的袭来,吹得我都快要凌乱了,我伸手就要去摸墙上的开关。 可当我摸到开关的同时还摸到了另外一只手,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冰冰凉凉的。 突然间这只手猛的抓住我的手腕,在我没有防范的时候,猛然将我的手肘拐了过来,将我往客厅的地上一推。 把我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狗啃屎。 “你怎么了?”林建赶紧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一手捂着腰部直想骂娘,“刚刚有什么东西从我后边推了我一下。” “你可别瞎说啊,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刚刚和小和尚一直在一块呢,你是不是自己撞上什么东西了?”林建慌张的往身边看了看。 “都这个时候了,我能瞎说吗?”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时候,我们三个人同时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卧室里头传来高跟鞋嘎达嘎达的声音。 “是女人。” 我和林建同时说出这句话来,与此同时浴室的莲蓬头也开始往外放水了,哗啦啦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很是响亮。 这些奇怪的声音持续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林建吓得脸都白了,双腿直打哆嗦,我可能是经历了昨天事情,心中早就有所预想了,所以今天出现的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内,我心理层面还是能够接受的。 小和尚将目光对准了卧室的方向,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冲着卧室的方向就过去了。 我伸手想要将小和尚抓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小和尚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突然这时卧室内传出的却是一声女子呻吟的声音,嗯嗯啊啊的好似痛苦却有享受的声音。 我和林建当下就听出了这声音里的含义,这女鬼不会是在里面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吧。 就在小和尚将门推开的一瞬间,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赶紧先捂着小和尚的眼睛对他说道。 “画面不宜,小孩子别看。” 当我往卧室看去的时候,卧室内空无一人,所有的陈设都维持着我昨天走时候的样子。 林建却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迷迷糊糊的绕过我们往卧室的方向去。 一边走还一边解自己的衣服,猛的跳到空无一人的床上,抱着枕头是又摸又亲的,一副色欲熏心的样子。 我看不懂林建这突然发的是什么疯,可房间内明明什么都没有。 拿起一边的瓶子,就在林建打算脱裤子大干一场的时候,我直接将玻璃瓶子敲击在林建的后颈上,直接一瓶把他给砸晕了过去。 小和尚目光灼灼的看向卧室的天花板,就好像上边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抬头往上一看,天花板上空空荡荡的,除了一盏灯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佛慈悲,人死如灯灭,我希望你放下这一世的苦难,回归纯与真,重新投胎后世为人……” 小和尚也不知道是在对着什么说话,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对没完没了的东西。 “小师傅,你有没有学一些驱鬼的咒语,直接上不行吗?”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卧室头顶的吊灯突然就断了,啪的一声直接掉在我的脚边。 蹭着我的鼻尖下落的,也就差那么一两厘米估计这吊灯就砸我头上了。 吓得我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也不敢多说其他的话,拉起地上林建的一只就赶紧往外拖。 小和尚依旧跟唐僧一样逼逼叨逼逼叨,我看他的样子估计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了。 将林建拖出来之后,就在我准备将小和尚带出来的时候,只听卧室里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吓得我当下只想喊一声小师傅你多保重就赶紧先跑了。 话说这小和尚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突然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佛珠,开始念叨一长串的佛经。 卧室内的呻吟声突然就不见了,有的只剩下一两声女子痛苦的嚎叫。 浴室的水流也停下,所有的异像好像都在小和尚的控制范围之内,那一刻我对小和尚的敬仰之情真的是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只见卧室天花板有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在慢慢显现出来,看着像是一团雾气,雾气中又像是一个人形。 就在我感觉一起都在慢慢转变的时候,小和尚突然一个手势,将胸前的佛珠放了下来,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天花板上刚刚凝聚的雾气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消散了。 小和尚转身就准备要走,一言不发好像很是高深的样子。 我这才敢上前问小和尚说道:“小和尚,现在是个什么情形,那女鬼是不是已经被你处理了。” 当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也是满心欢喜的向小和尚问这句话的。 没想到小和尚却对我说:“并没有,我只是跟她传授善念,希望能削减她本身的怨气,早日放下这一世的红尘俗世。” 这屁点大的孩子说起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只不过他的这番话却让我听的很是闹心。 “你就不能直接解决了她,干嘛这么费心费力,这样你好我也好啊。”我尽全力劝说小和尚道。 可这小和尚却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人要存善心才能得善果,存恶心只能得恶果,施主我劝解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瞬间我就被小和尚给说蒙了,到底是谁不得饶人处且饶人,谁不存善心,怎么感觉我才是反面的角色呢。 本来想要叫这个和尚来是要让他感化女鬼的,现在和尚反而让女鬼给感化了,这上哪说理去。 小和尚说完也不管我们剩下的两个,自己就径直走出门去。 我一边拖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建,一边冲小和尚的背影喊道:“小师傅你去哪里,别丢下我们啊。” 眼下就剩我和林建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冲着林建的脸抬手就是两巴掌,冲着他喊道。 “醒醒,你他妈赶紧给我醒醒。” 林建被我两巴掌给呼醒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道:“你打我干什么?” 我记得之前林建就说过,说他当时看见女尸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是死人,他可能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没想到今天果然还是生理反应战胜了一切的理智,便对他说道:“你刚刚被女鬼迷了心智,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女人了?是不是岛国片香艳的画面?” 看林建脸上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让我给说中了,他讶异的说道。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指着林建裤裆里的一柱擎天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林建低头看了一眼,赶紧将自己的裤子上来,再用皮带系好对我说道:“不管我刚刚做了什么,你不许往外说啊。” 我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打算答应他,“这么好笑的事情怎么能藏着掖着,当然是要说出来大家都乐一乐了。” “诶,你这人,我拿你当兄弟,你别说出去啊。”林建说着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便问我道:“小和尚呢?” “已经走了,你能不能请一个靠谱一点的和尚,你没能感化女鬼,反倒先同情起女鬼来了,还说不存善心,难道还希望我能和女鬼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吗?” 我一脸嫌弃的说道。 “不能够吧。”林建看了看周围幽暗的环境,拉起我的手就往走,边走边说道:“先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了,赶紧先走,我感觉这个地方不气场不是很好,不然今晚你就先住我那儿吧。” 算他小子有良心,要不然我都打算让他今晚留下来陪我一起住凶宅了,就算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第五十章 丧礼 当天晚上林建带我回他的出租屋居住。 他租的房子也在丧葬一条街附近,比我目前租住的这套还要大,目测得有七十几平方。 没问他以前我还以为他是租的,没想到他竟然只花了不到十万块钱就拿下这套房子了。 虽然我们这个镇子处在三线城市,但是房价怎么也没有低到这么离谱。 林建这套房子看起来也就七八个年头,无论从地段上来说,还是各个方面怎么也不仅仅十万块钱。 “你这房子,该不会也是凶宅吧?”我问了一句道。 林建冲我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前屋主欠债上吊自杀,家属把房子低价卖出,正好让我捡了个便宜。” 听到上吊自杀,我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上边只有一盏吊灯,这想自杀也没地方啊。 “别看了,吊死在阳台上的晾衣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死后一个星期了,还是我们给帮忙处理的。”林建抬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阳台外面黑漆漆的,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挂在阳台上飘飘荡荡的,乍眼一看像是幽灵一样,吓得我往沙发后边移了一点。 “不是,你住这种房子,你不怕吗?” “刚开始是有点怵得慌,后面也习惯了,现在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两年多了,有什么怕的。” 林建拿来了两盒康师傅牛肉面,撕开外包装就开始泡,便对我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帮忙处理尸体的原因吧,死者走的挺顺利的。” 这个林建倒没有说错,多积阴德化解了死者的怨气,估计我也能在那套凶宅里安顿下来。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你们一个星期前收的那具尸体,是不是安葬了?” “都不用问我就知道,肯定还在殡仪馆冻着呢。”林建随手拿了自己的手机盖在牛肉面的外包装盒子上说道。 “怎么说,这都一个星期了,难道凶手还没找着吗?” 我疑惑道,也就只有这个情况尸体还保留着,要是凶手归案了,尸体怎么说也该入土为安了。 “凶手在前两天已经归案了,原来这个凶手就是这个女人的男朋友,这女人赚皮肉钱养着这个小狼狗,这个男人游手好闲天天管这女人要钱,命案发生那天就是因为没要到,直接就动上手了,最后还奸尸伪装上嫖客抢劫强奸的现场。” 林建一边说着一边就给他眼前的泡面下调料,狠狠的哧溜了一口说道:“你说现在这人心都是碳做的吗?怎么这么黑心。” 我听了竟然心中也对那女尸有了几分动容,这命贱也就算了,还惨。 难怪小和尚都动容了。 我没接林建的话,打开面前的泡面吃了两口,林建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这女人也实在命苦,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可能是怕被查出来让家里人丢了脸面,现在尸体冰了一个星期,没人认领没人出殡葬费,估计过段时间也就是抬到乱葬岗随便一埋就完事了。”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对林建说道:“你说我要是出这丧葬费该花多少钱?” 林建一听赶紧将手上的泡面放下,一脸惊讶的对我说道:“咋了,你想当这个大善人呐?” “不是,我就是想她估计也就是没地方去,才会滞留在出租屋里,要是给她好好安葬,说不定她有了一个好去处就不会来骚扰我了。” 我话还没说完,林建突然一拍我的大腿说道。 “可以啊,这是一个好主意,按照最低的费用来算的话,一万六就能拿下。” 开始我还当林建是在开玩笑,我这段时间接触到的最便宜一场丧葬也得五万块钱才能解决。 不过我自己目前是帮忙代售骨灰盒,我知道这里边的利润,从批发商手里收来的骨灰盒一个也就才五百块钱,从我这里再出售出去就已经是翻了六倍以上,在骨灰盒上边我就能省下一笔。 其余的环节要怎么省我还真的不知道。 等林建跟我详细说明了之后,我细算了一下,这灵堂借殡仪馆一个最小的,香烛元宝一切死人用的东西,我们都能从丧葬公司拿内部价格。 这些东西本来就都是纸制的,本来就不贵,一样不少全都算下来也超不过一百块钱。 当然往外卖就不样了,怎么也得狠狠敲顾客一笔。 现在殡仪馆为了焚烧更加迅速,用的都是纸棺,就是用瓦楞纸造成的棺材,外观看着像是一个棺材,其实就是硬纸板。 一万六里边其中比较贵的一个就是给尸体妆殓遗容的费用,一个就是焚烧尸体的费用,再一个就是买个一小方地用来葬骨灰盒的。 在公墓里头最便宜的墓,位置最差的怎么也得两万,好在林建说他有认识的人,能给找一个价格更低的。 这些费用算一算不出意外,也就是一万六。 一万六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就当花个一万六请瘟神走了,何况我这做的还是积阴德的好事。 既然下了这个决定,当天晚上我就开始联系这里边方方面面的事情。 第二天我跟陈婶请了两天假,这个公司主要是陈叔负责,但这些皮毛的事情最好还是要跟陈婶沟通。 也只有女人才会计较这些,要是陈叔我走个两三天他都不带皱眉的,直接就点头了。 可面对陈婶我还得编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我最近这两天搬家,可即使是这样,陈婶还是用不友好的语气跟我说道。 “你是新来的,不应该一来就请假的,让剩下的人怎么看,就这么一次啊,下次可是要扣工资的。” 对着电话我是好声好气的连连答应,等挂了电话之后,我和林建对这个女人都是嗤之以鼻。 我和林建是两边分头行动,我负责和殡仪馆这边对接,林建负责墓地和其余的琐事。 在前往殡仪馆之前我还是先跟小玉联系上了,即使我已经和林建做好了决定,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听取小玉的意见。 小玉听完之后也觉得这个事情可行,她在旅馆闲着也是闲着,便说要跟我一起去殡仪馆看看。 我心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就答应了。 到了殡仪馆的时候,才刚到门口就感觉到这里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有一户人家可能是刚刚办完所有的仪式,由儿子抱着父亲的骨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堆抹眼擦泪哭天喊地的。 看得我赶紧绕道走,离得远一点。 我也算是第一次来殡仪馆,也不是这停尸房在哪儿,这一片也都没有个指示表办事处什么的,连门口都没一个看门的。 小玉也是虎头虎脑的四处看,我俩怪异的行为终于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盯上了。 突然听见有人叫住我们的声音。 “前面那一男一女,你们干什么呢?” “我们来找停尸房……”小玉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说道:“有提前预约吗?叫什么名字?” “没有提前预约。”我昨晚向林建问了那女人的具体姓名,和送到殡仪馆当天的时间,其实那个名字是假身份证上的,也不算是真名字,只是没有其他的线索就这么将就着用了,脱口而出对工作人员说道。 “叫杨婷,是八月三号送来的。” “杨婷?”工作人员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好像有点惊讶,随后对我们说道:“你们跟我过来吧。” 在去停尸房的路上工作人员一路上有事没事就跟我们闲扯两句道:“这个杨婷我们原本就做好了没人认领的准备了,打算这个月月底直接处理掉了,幸好你们过来了。” 到了停尸房之后,工作人员拉开其中一个柜子门,从里面扯出一个裹尸袋来就准备要打开。 只见裹尸袋上清楚的写着案发地点时间和姓名,我瞄了一眼就知道了,是这具尸体,赶紧阻止了工作人员准备打开拉链的动作道。 “不用打开了,就是这具尸体没错,我们没有提前预约,想问一下今天明天有时间妆殓吗?” 工作人员利落的将裹尸袋推进柜子里说道:“最近临近中元节,这两天还真没什么人下葬,要不我给你们安排一下明天早上的,您看需要什么规格的。” 我一听还有的商量,就对工作人员说道:“如果能尽快就是最好的了,就按一般的规格来处理就好,一切从简。” “那行,我帮你们登记预约,明天早上的。”工作人员说道。 之后还带我们看了一眼小型的灵堂,大小就跟我们以前教室的面积那么大。 虽然不大,但除了我们几个人到场示意一下,也没有其他人了,这个灵堂也已经够了,这些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 灵堂里面早就都挂满了白色黑色的布幔,还有常规的花圈还有一切需要用到的东西,这还真的是便民。 工作人员还特地跟我们商量了明天早上尸体妆殓的时间和羽化的时间,我也没什么办过丧礼,一切都按工作人员建议的来做。 第五十一章 引死魂 从殡仪馆出来之后我还打了个电话跟林建确认了一下,保证明天的墓地都没有问题,林建还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在我觉得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操作时,小玉突然跟我说了一个问题。 她说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环节我没有处理。 我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漏了,便问道:“哪个环节有问题?” 小玉告诉我说我忘了引魂了,如今女尸在殡仪馆停放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早就过了头七了,她的魂魄无处可躲,只能回到当初死亡的地方,如果我没有引魂的这个动作的话,即使尸体安葬了,那女尸的魂魄也还会停留在出租房里。 我一听感觉有道理啊,记得之前张炎麟教过我引生魂的方法,但如今的女尸是个死魂,便问小玉如今引死魂该怎么做。 小玉说现在一般都是用死人的照片,做成遗照,摆放在人死的那个地方,烧香引魂就可以了。 这下可真的把我给为难住了,我们跟杨婷也都不熟,哪来的照片。 “别说是照片了,我连杨婷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当时尸体的头部用塑料袋罩住,林建他们几个当时抬尸的时候也都没见过尸体的脸。” 小玉想了想说道:“即使没有照片也不是没办法,遗照是现代人引魂的方法,在没有照片以前,古人用灵牌也是照样能用啊。” 之后小玉建议我找到槐木,槐木聚阴是最好引魂的木材,用来做灵牌最合适了。 为此我还特地回了一趟老家,找吴爷打制了一块灵牌,正面刻上杨婷的名字,背面就刻上杨婷的生辰死忌。 生辰是不是正确的我不知道,但死忌倒是真的。 打造灵牌的工序很简单,对于吴爷来说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情,两三下吴爷就把杨婷的灵牌制作完毕了。 吴爷用红布盖在灵牌上边,临走的时候还特地交代我说:“路上千万不能把红布解开,槐树聚阴,万一让其他的游魂趁虚而入,那我这一万六可就白花了。 我点头说记住了,用红布将灵牌包得严严实实的一点边角都不露出来。 藏着掖着一路上有不少人看我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当我怀里抱着的是金块。 一直等回到出租屋之后,我才将灵牌给拿了出来。 小玉和林建早早就在出租屋等着我了,小玉告诉我等到天黑之后我们才开始行动。 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我双手捧着灵牌缓缓向卧室的方向走去,林建帮我打开了门之后就自己躲的远远的去了。 这次他可知道该忌讳了。 卧室的门一打开,那股浓烈的霉味就扑面而来,异常的明显,想躲都躲不开。 我还得忍着这味道将牌位放到那张大床上,小玉拿了一个香炉进来放在牌位面前,在小玉点了一大把香之后,房间内那股霉味才有所减弱。 我将红布揭开之后,小玉手里拿着点燃的香绕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开始走,一边走嘴里不知道一边默念着什么。 数着小玉大概在走了四圈之后,才将手里的香对着牌位拜了拜,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那一大把的香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在我的眼前,竟然全部烧完,香灰落满了整张床。 我们在场的三个人都惊讶了,这一大把的香搁在平时至少也得二十分钟才能烧完,今天这是遇到了什么邪,竟然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 高的小玉也有点措手不及,冥纸拿在手上有点不知所措,吩咐我赶紧再点一把插上,在引魂的这段期间内,至少香是不能断的。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小玉怎么说我就照着怎么做了。 又拿了一大把出来全部给点上,瞬间整个房间全都是烟雾缭绕,要不是熏了一点还真的跟仙境没什么两样。 这次我一直拿眼睛看着这把香燃烧的过程,火星迅速的往下滑落,我看着时间呢,前后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刚插上的一把香也烧没了。 我手头的两把香全都烧完了,我看情况不对赶紧对林建说道:“快拿香过来,我这边没有了。” 林建给我递过来一把说道:“这可是最后一把了,你能不能悠着点?” 我拆开外包装刚准备一把全点上,一听这都已经是最后一把了,连忙对林建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买去啊,附近就是丧葬一条街了,缺了什么也不能缺了香。” “哎呦大哥,你也不想想,附近是丧葬一条街没错,可是大家都是太阳一落山就关门了,我现在过去也只能吃闭门羹,不过……” 林建想了想说道:“我去公司找找还可能有。” “那你快去啊。”我抬脚就冲林建踢了一脚,催促他道。 林建应了一声诶就往楼下跑,眼看前边香炉里的香又要见底了,手边就剩下这一把了,我只能三根三根的烧,能拖一会是一会。 点了三根香再重新插上,没想到这次烧的更加的快,手里的这几十根我都不能保证能不能撑到林建回来。 小玉蹲在床尾的方向,拿了一个火盆不断往里头烧纸钱。 在密不透气的房间里做这些事情我们两个无疑就是找死,不是让香给熏死就是让烧纸钱的热气给烤死。 小玉也是满头大汗,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我往她那里瞥了一眼,吓得我赶紧将目光转了回来。 就那一眼的时间我好像看见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看见了有一双女人纤细的手伸进火盆中,在火盆中不断的捞钱,火盆的火苗当下就变成了墨绿色。 当我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香炉前,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貌,隐隐看见了一个外轮廓,但可以看清楚那张脸的下颌正在不断的上下合拢,好像正在吸食香炉上的烟一样。 “少谦,点香。”小玉从我喊了一声。 我看的有点入神,要不是小玉的提醒我都忘了,刚点上的三根香已经见底了。 就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手上的这一把香就全部都烧完了,就在我看着门口等着林建快眼望眼欲穿的时候林建回来了。 被着一麻袋的香,估计是将公司仓库里的香搬了一半过来了。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过去拿一趟……”林建把手头这一袋丢到我身边之后,后背倚靠着门就滑座下来。 看他这个样子,这一路估计是没有少跑。 “够了够了,不用再搬了,再搬估计公司仓库都要让你给搬空了。” 我说着赶紧从麻袋中拿出香来,接着把香再续上。 “那个……那个不是……” 林建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香炉的方向,一手指着面前的香炉,嘴巴张了又张,就在他快要将鬼这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那边正忙着吸食烟的女鬼突然将注意力往这边转移了过来。 我连忙将林建的嘴巴捂住,让他小声点,就算看见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 林建上下喉结动了一下,几乎是逃也似的爬出了卧室门,再也不敢进卧室一步。 等小玉将手头的纸钱都烧完了之后,引魂的仪式算是全都结束了,房间内的温度都快达到五十度,烟雾不断的从阳台散发出去。 幸亏小玉说仪式结束了,要是再不结束,我估计楼上的住户可能都要报火警了。 小玉点燃了一盏煤油灯放在卧室门口,小玉说这也叫引路灯,帮死魂照明该去的道路,在尸体入土之前引路灯不能灭。 我这一晚上也没怎么睡,隔两个小时起来加一次油,保证引路灯不灭。 折腾到天亮之后还真的够呛,也就勉强眯了几个小时,累得都起不来了,要不是和殡仪馆那头已经定好了时间,我巴不得一觉睡到大中午。 我跟殡仪馆定好的时间是,八点妆殓,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就进行灵堂的送行仪式,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进行羽化。 出发之前我重新用红布将杨婷的灵牌抱好,林建顾着引路灯,从家里出来之后,小玉一边抛洒手里的纸钱,嘴里不断喊着杨婷的名字。 不管是下楼梯还是过红绿灯,甚至是过桥过马路小玉都会喊一句。 “死魂过阳关,杨婷跟上啊……” 的士的司机一直拿后视镜不断看我们,要不是我出发前说了到地方付双倍的价钱,估计他也不太想载我们这一趟。 到了殡仪馆的时候,小玉还嘱咐司机,等我们下车的时候要四个车门全部打开,等我们请完魂之下他才能离开。 看司机的脸色就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打鼓,在这种地方就算再不信邪的人,也会听小玉的话照做的,谁希望车上带一个什么鬼东西离开。 等我们到了妆殓室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们的妆殓师已经等了你们有半个小时了,再晚一点吉时可能就要过了。” 工作人员不停的冲我们抱怨道。 这时只听妆殓室内传出一个声音来:“尸体已经化好妆了,可以送出去让家属瞻仰遗容了。” 第五十二章 三魂归位 这说话的声音我听着是那么熟悉,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来。 此时我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声音上,目光就这么一直盯着妆殓室的门口看,就等着想看看说话这人到底是谁。 当说话那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虽然对方戴着口罩,我还是通过那双杏仁眼认出对方来,忍不住指着对方说道。 “诶,金琳你怎么是……” 我说着用目光在对方身上上下扫描了两眼,她此时身上穿着白大褂,两只手上还戴着手套,一看就是刚刚帮着处理过尸体的。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又看看了金琳说道:“你认识我们的化妆师啊?” 我根本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见故人,原本还打算稍微聊上几句,没想到对方却脸色一沉,将手套一摘说了句。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那女人说完瞥了我一眼就走,这下我就有点尴尬了,还想叫住对方解释清楚,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解决。 怀揣着心中的疑惑,我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是一步三回头。 那声音和那双眼睛分明就是金琳,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不承认呢? 走到妆殓室的门口,工作人员让我们进去瞻仰一下遗容。 这要是亲属举行这个步骤是无可厚非的,但我们三个毕竟是外人,从来也没见过这女人,胡乱认了个死人当亲戚,总的来说还是有点奇怪。 于是我们三个便商量了一下,也别三个都进去了,就派我一个做代表,进去走走过场就可以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来,里边还挺开阔的,就是没有窗户,高处有一排的出气孔,勉强能达到通风的作用。 周围放置了几排的化妆器械,在室内的中央停放着三张可移动铁制床。 目前其余的两张都闲置着,只有中间这张上头躺着杨婷的尸体。 此时杨婷正面朝上平躺在床上,身上穿着一套完整的寿衣,宽大的白布盖住了她全部的身体,只留下脖子以上的部位。 我双手捧着灵牌不敢贸然靠近,因为她此时这个样子太像是睡着了。 等我走到近前的时候,隐隐可以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尸臭味。 看得出来尸体是经过简单的清洗再上妆的,还真别说,这杨婷长的还是挺标致的,只是大红色的妆容让尸体看起来很是诡异。 就在我跟尸体的距离约莫有一米的时候。 我看见尸体眼皮下边的眼珠居然动了一下,吓得我当时就不敢再靠近了。 这次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我眼花,因为的我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尸体的眼睛上。 清楚的看见尸体的眼珠子左右滑动了一下。 小玉之前交代过我,要我捧着灵牌绕着尸体走三圈,这样才能让女尸的三魂归位。 如今我还只是靠近了一些,尸体的眼睛就动了,等我绕了三圈之后,这还不得诈尸了。 我猛咽了一下口水,此时我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心中不断的说服自己,人就在门外,一有事我大喊一声她们就冲进来了,淡定点。 我双腿是打着哆嗦绕完的第一圈,我的目光一直没敢从女尸身上离开,就怕她突然有什么异动。 就在我绕第二圈的似乎,我看见了女尸的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泄气一样的从嘴巴里吐出一口气来。 当时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就差最后一圈了,心中虽然害怕可我脚下也没敢停。 终于在我绕完了第三圈之后,我看见女尸的眼皮上下跳动了几下,突然猛的将眼睛睁开了。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我心中猛的一惊,大叫了一声。 门外小玉和工作人员连忙冲了进来,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然伸手去捂住的女尸的眼睛。 “尸体……睁睁眼了……”没想到见过那么多生死的工作人员反倒是不淡定了。 小玉用朱砂点在尸体的脚底板位置,对我说道:“没事,这是三魂归位时候的正常反应,你现在再把手松开看看。” 当我把手从女尸脸上移开的时候,没想到此时女尸的眼睛反倒是闭上了。 工作人员往前探了一眼说道:“行了,瞻仰完遗体就该进行下一步了。” 说着工作人员还用白布将尸体的脸盖上,对我们说道:“你们先去灵堂等着吧。” 我连忙把灵牌放在尸体边上,听到能离开了,拉着小玉就赶紧走,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们三个到灵堂之后,杨婷的尸体随后也被装进棺材里送了过来,因为是最普通的级别也没有请和尚超度,就随便用录音机播放往生咒的磁带而已。 来的就我们三个人而已,所有的仪式也很快就结束了,就等着十二点时间一到,把尸体送进焚化炉就可以了。 也算是天可怜见,尸体焚化的过程非常顺利,清扫了一部分的骨灰放进骨灰盒,再到下葬一个下午就完成了。 可到最后一步我却犯了难,这灵牌上面刻着杨婷的名字,我感觉没什么用了就打算扔了算了。 小玉却对我说,所有下葬仪式完了之后,人的三魂有一魂还是会依附在灵牌上的,肯定是不能扔的,只能带回去供奉着。 “不是,我花了一万六好不容易把魂给请了出来,你让我把这灵牌带回去,那不是再把魂给请了回去吗?” 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被坑了,那我这大费周章的不是白做工了,我是闲的蛋疼才会做这些。 “不一样,之前那女鬼三魂七魄都弥留在出租房内,如今魂魄都已经归位入了土,就剩下一魂而已,带回去平时多供点香火,算是积阴德结善缘了。”小玉说道。 当下我心中就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与这杨婷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现在花钱给她发了丧就算了,现在还得把灵牌带回去供奉。 我这是半路认了个祖宗还是怎么着,这要是让我奶奶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和小玉再三商榷了之后决定,那就暂时放在我家供奉着,等到对年也就是明年今天,再把这灵牌放到寺庙里,供奉一个长明灯就算了了。 这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方法,索性我就答应了。 将灵牌带回家之后,我随手就给放在电视机旁,边上再放一个香炉,家里也没有什么位置好放的,摆上几个瓜果就这么着了。 当天晚上我还是住林建家里,房子里的家具我打算重新换一套,再请个工人粉刷一遍墙面。 就这么我一直在林建家里住了一个星期,等出租屋粗略的装修结束之后这才正式搬进去住。 两居室的房子我顺便把小玉也叫了过来,省得她天天住陈叔的旅馆也是不方便。 当然这是我的借口罢了,因为杨婷的事情我对出租房有点犯怵,一回家就对着一个灵牌,心里总不是滋味,就赶紧让小玉搬过来住。 人多热闹,有点人气比较好一点。 虽然我们这个镇子也就是三四线的城市,但小玉以前跟张炎麟一起待在双桥镇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到这里也算是乡下小妞进了城,开了眼了。 手里有点闲钱就整天吃喝玩乐,就跟二世主似的,要不是有手机我还不一定能找到她人。 以前穿的都是她们湘西特有的民族服饰,自从我教会了她手机淘宝之后。 好家伙,天天就能看见家门口堆满了快递盒子,不过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我也不心疼。 这天我刚从出租屋里出门,打算往公司的方向去,却接到了林建的电话,问我在哪儿。 我说了一句刚出门。 林建说让我在家楼下等着就行,他们的车随后就到了。 说完林建就挂了电话,我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 这里离陈叔的公司很近,五分钟的时间车就开过来了,车上坐着三个人。 林建开车,大富和财哥都在车上,大富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招呼我上车。 上了车之后财哥才跟我说道,说是师范大学有一起学生坠楼事件,陈叔七点多就通知他们整顿整顿赶紧出发,人手不够就说叫上我一起走。 原本我也不负责他们这一块的,我虽然没有出去收过尸,但想来比起赶尸可容易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赚点红包钱也行。 一大早我也有点犯困,昨晚玩手机玩得有点晚了,本来还打算去公司之后补补眠,现在坐在车里摇摇晃晃的就更想睡觉了。 只好借了个由头跟他们说说话解解乏。 “这不是还得经过警察这一道关,我们这么早过去干嘛,早去晚去尸体不都在哪儿吗?” 财哥先是笑了笑说道:“那可还真是不一定,你去晚了,尸体可就不等你先走了。” 我听的是糊里糊涂的,财哥这话说的跟开玩笑似的,我心中有点不解,怎么还有尸体自己先走的? 大富看了我一眼,又重新眯上眼睛靠着窗户打盹,财哥脸上挂着富有深意的微笑。 第五十三章 血流成河 只有林建看我没有搭话,便说道:“财哥跟你开玩笑的,不是尸体自己先走了,是有对家抢活了。” 我一拍脑门,怎么忘了这茬,立川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也不至于只有陈叔这一家殡葬公司。 死人钱这么好赚,有钱谁不赚,肯定是会对家的。 大富这时才愤愤的插了一句说道。 “老孙他们那一队是真孙子,明明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划分了片区,他们还仗着人手多,经常把手伸到我们这一片来,而且还专挑好啃的骨头,一旦有不好处理的尸体宁愿站在边上看着。” 在前边开车的林建也插了一句说道:“可不是,这次师范大学就在我们两家的交界处,他们肯定是要来掺和一脚的,陈叔也早就料到这一点了,才一大早就通知我。” 这时我才意识到真的是争分夺秒的抢活,顿时我的紧张感也被调动了起来。 可财哥却和我们不一样,优哉游哉的还跟别人聊微信抢红包,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一趟活被抢了一样。 “财哥,你说这趟要是再被老孙他们队给抢了,那咱们公司的脸可丢尽了。”林建搭了一句话。 “我还巴不得这趟活让给他们好了。”财哥漫不经心的说道:“跳楼的,你想想就知道这尸体得有多难处理。” 财哥说完这话,林建和大富也都沉默了。 我打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见过自杀的也就是跳河喝农药的,农村房子低没几个跳楼的,在此之前我倒真的没见过跳楼死的。 等到了现场之后我才理解了财哥说不想接这趟活的意思。 到师范大学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早就过了学生上课的时间,可还是有一堆学生围着看,七八个警察在现场维护着秩序,老远就能看见警戒线。 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这栋大楼,一共有八层,看着怎么也有三十米高,真不敢想象从上边跳下来,尸体会成什么样。 还没等我们走近就看见有一个小民警从着我们的方向打招呼,对方似乎跟财哥他们认识,一上来就说道。 “你们可来了,赶紧把尸体收走,这儿的学生太难控制了。” “赵警官,怎么老孙他们那队的人还没到吗?”财哥递给对方一支烟说道。 “来到是来了,看到尸体那个样子,他们也没有要收的意思,说是在你们地界,等着你们过来呢。”赵警官说道。 林建当下就不乐意,忍着气骂道:“现在在这儿给我分地界了,以前那些的怎么算。”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做好我们的本分。”财哥接过我手里的裹尸袋就先往人群中走去。 赵警官连忙帮我们开路,对挡在前边的人说道:“快让开,让开,别挡着路了。” 挡在前面的学生让开了之后,赵警官帮我们拉开警戒线让我们进来。 在警戒线里除了穿着警服的警察之外,还有几个穿着便衣的人,我看他们手里也拿着裹尸袋,这一看就知道应该就知道应该是我们的对头老孙。 其中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看见我们的到来,连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 “财哥啊,你们可算是来了,你们公司的办事效率都这么慢吗,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林建当时脸色就变了,把手里的裹尸袋一扔,气氛一触即发。 好在财哥挡在林建前头,这才避免林建一时冲动。 现场这么多人,要是动起手来,那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我不动声色的将地上的裹尸袋捡起,将林建拉到一边去。 “老孙啊,你们速度快,希望你们吃屎都能赶上热乎的。” 财哥故意打着哈哈,这句话可把老孙给气够呛,话到嘴边迟迟说不出口来。 “好,我不跟你们逞口舌,我们走。”说着老孙带着另外几个人就先走了。 这下林建可就乐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老孙子。” “别逼逼了,赶紧做事。”财哥说着就先朝着盖白布的地方去。 那已经不能说是白布了,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只剩下一些没碰到血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些白色的痕迹。 血顺着那尸体的那一块地方往外流,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放这么多的血来。 真的是血流成河。 财哥他们三个比较有经验,他们来之前都是穿了一身的工作服和塑胶鞋过来的。 我看着前边一大摊的血,都不敢往前踩,我脚下穿的可是运动鞋,一脚下去,这鞋子估计是要废了。 眼看财哥他们都已经忙活开了,我也不能杵在这里光拿钱不做事。 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林建突然冲我大喊了一声,“你先别动。” 被林建猛的喊了这一嗓子,吓得我都走不动道了,也不知道林建这是什么意思,低头往自己的脚边一看。 只见前边在我半步远的地方,那一片血泊当中有一只不是很明显的眼球在里边。 那只眼球好像还连着经脉,破碎的皮肉还沾着一些。 这要不是林建喊了我一句,说不定现在我已经一脚踩上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瞬间我就感觉胃里边有点开始往外泛酸水。 脚边都是猩红的血,看得我眼前都开始眩晕。 忽然财哥和大富一把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在我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一具支离破碎的人体出现在我眼前。 大体可以看见尸体每个部位都是连着的,骨头和皮肉都已经移了位置。 估计是血都放完了的原因,尸体呈现一个干瘪的状态,身上的骨头好像全都碎了一样,基本上是软乎乎的,没有任何一根骨头能够支撑起尸体。 那张脸更是可怕,摔碎了的头骨五官全都瘪了,白色的脑髓和红色的血混合在一起,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财哥快速的戴上白手套,就开始准备要处理面前的尸体了。 我真的是没见过这么重口的场面,瞬间脑子里就好像是炸开了一样,早上也没吃东西,但空荡荡的胃里一阵阵的往外涌,我一只手捂着嘴,脸色瞬时就变了。 大富看我不对劲,连忙对林建说道:“快先把他带远点,估计是不太适应,别破坏了现场。” 我是被林建扶着从那片血肉模糊中走出来的,林建帮我找了一处水沟,我俯下身吐了几口全都是酸水。 喉咙和嘴巴里全都是干涩的胃酸的味道,漱完口之后这才好受了点,林建递了一根烟给我让我蹲下缓一缓。 “你应该也是第一次遇上这场面吧,第一次就碰上这画面了,估计你以后也是百毒不侵了。” 我吸了一口烟,等烟味在我口腔内慢慢将刚刚的不适缓解了,这才说道:“这他妈还有比这死法更碎的吗?” 当时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有,林建吐了一口烟圈出来说道。 “这算什么,你是没遇见过卧轨的,那玩意骨头和肉没有一块完整的,想捡都没得捡。” 刚刚看过那具尸体,再加上林建这么说,瞬间我就感觉脑子里有画面感了,连连摆手对林建说道。 “别说,当我没问。” 我一连抽了三根烟,感觉缓的差不多了,才准备上前去看看财哥他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等我们两个归队的时候,地上就剩下刚刚那一滩血了,尸块全都已经捡到裹尸袋里了。 我和林建赶紧上前,打算帮忙抬,林建过去接财哥那头,我自然就过来准备要接大富这头。 可大富却跟我说不用了,说的时候他手有些慌,握着裹尸袋的地方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当时我也没多想,还以为他这是客气。 “我也不能白拿钱不做事,我来吧,抬个尸我还是可以的。”说着我便接过大富手里的裹尸袋。 这一下可摸到另外的东西了,就在大富将手抽开的时候我看见大富手里好像拿着一把苹果手机。 我记得大富自己用的是国产机。 大富用带血的手套将手机一裹就塞进工装口袋里去了。 “快走吧。”大富见我一直盯着他的口袋看,便催了我一句。 将裹尸袋抬上金杯车后边的时候,我脑子里还一直回想着大富刚刚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拿自己的手机怎么也不至于遮遮掩掩的,难不成他拿的是死者的手机。 “你们两个留在后边跟车吧,待会到地方把裹尸袋抬进冷藏室就可以了。”财哥用手里的矿泉水洗了洗手,指着我和林建说道。 林建点了点头正准备要跳上车,却被大富给拦了下来。 “算了,我刚刚眼睛进东西了,你去前边开车吧,我留后边待会抬尸体。” 林建点了点头回了一句也行就往驾驶室走。 大富和我先后上了后车厢,将车门一关就成了我们俩和尸体在一个相对狭隘的空间内。 隐隐还是能味道血腥的味道,我努力在适应这感觉,大富向我递过来一只烟,突然问了我一句。 “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了……” 第五十四章 遗物 我知道大富这话里的意思。 刚刚我们的眼神明明都对上了,而且他特意和林建调换了位置,想必也是因为他收进口袋中的那把手机。 这个时候再说我没看见那就太假了。 索性我也不跟他绕弯子了,“你拿了一把手机?” 大富反而笑道:“你还真是好眼力,行吧,见者分一半,这手机怎么也有六千块钱,我拿去卖给二手店的,也就三千,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一千五,这手机归你,要么我给你一千五,你别往外说。” “这东西你也敢要,你就不怕……”我的眼神往脚边的裹尸袋看了看,当着死人的面分赃的,大富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我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大富就连忙打断我道。 “你要么就拿走,要么就别跟我废话,法医都说了这人是自杀死的,案件也了结了,这些东西不要白不要,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大富后边的这句话说的倒是挺在理的,手机算是遗物我是不敢碰的,可这一千五的封口费不拿白不拿。 “行,那我要钱。” 大富立即就掏出自己的皮夹子从里边掏出一千五百块钱来递给我,点了点递给我还警告我说道:“钱拿了这事情就别往外说啊。” 我接过钱来,捏了一下差不多应该是有一千五便答应了一声,把钱收进口袋里。 这种不义之财虽然拿着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这钱来的容易。 突然这时车厢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那是手机铃声偏可爱风,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女孩子的手机。 这不是我的手机铃声,我下意识就看向大富。 大富却下意识的看向了我,“是你手机响吧,怎么不接啊?” 车厢内就我们两个男人,显然这手机铃声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大富的,我指着大富工作服里的口袋说道。 “该不会是……” 大富立刻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别瞎说,我刚刚关了机的。” 为了证明我真的不是我的手机,我还特地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真不是我的手机响。” 大富这才不信邪的将手摸向口袋中,将带血的手套和手机一起拿出来。 只见手套盖着的地方传出阵阵的手机铃声,还不断的发出震动的声音。 刹那间大富的脸色都白了,我看见他的手臂在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震动的原因。 大富猛然将带血的手套一掀开,盖在下边的苹果手机正发着光,来电显示是一长串手机号码10开头的。 估计是什么广告中介的电话,让我们俩都着实一惊。 “可能是我刚刚手滑没关好,瞧把你给吓的。” 大富说着从车厢内捡了一根细铁丝,直接把电话卡给拔出来扔了。 这时手机铃声才消停下来,手机界面恢复到桌面的状态,壁纸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白衣飘飘裙摆款动,很是漂亮。 可这拍照的背景怎么好像是我们刚刚手势的那个地方,女孩站的地方正好是跳楼之后落地的那一块。 整个画面很是纯洁唯美,可不知道怎么的在我看来却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我和大富对着这手机桌面看了一会儿,谁也没再说话,一时间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裹尸袋内,尸块相互碰撞的声音。 “大富,你有没有觉得这手机壁纸上的女孩,就是眼前这个?”我没说的太明,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说实话我也是猜的,当时我就看了尸体一眼,而且尸体都已经支离破碎根本认不出长相来了。 在那样的状况下,大富捡了一把手机,这手机上边的照片无可厚非应该也是死者的。 只不过怎么就那么巧,照片的背景刚刚就是那栋教学楼,刚好就是尸体落地的地方。 难道说是这个女孩子自杀前,特地到那地方照的吗? 想到这里我就又是一阵的头皮发麻。 虽然我不知道这女孩死前这个做法是因为什么,但除了这可能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了。 大富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也不清楚啊,可能是吧。” 我注意到大富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就在和我谈话的间隙,大富眼睛来回的躲闪着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眼看着殡仪馆就要到了大富开始越发的坐立不安,突然将那把手机放进我的口袋中,对我说道。 “我这边口袋浅,怕待会掉了,你先帮我揣一会儿。” 说话间大富就已经强行将手机塞进我的口袋中去了,冰冰凉的手机壳紧贴着我的皮肤,我感觉大腿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我当然是不乐意的,拿他拿点钱我心中就有些不安了,口袋里再揣一个死人的玩意,我心中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正当我想要将手机逃出来还给大富的时候,大富的手死死的按着我的口袋告诉我说。 “殡仪馆到,别在这儿争争抢抢的,被他们知道就不太好了,先放你那儿。” 当时我也不知道大富这是什么意思,但眼看我们的车已经停在殡仪馆门口了。 前边的林建和财哥都已经下车了,只好佯装出没事的状态,打开后车门和大富一前一后抬起裹尸袋下车。 财哥先我们一步上前和停尸房的负责人交涉,安排好停放的地方之后才带我们进去。 “最近这段时间停尸柜空位少,要腾出一个地方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林建告诉我说话的这个人叫王毅,主要负责停尸房这一块,我们主要也是跟他交涉。 我看这人倒是挺和善的,一直都是乐乐呵呵的,还跟我们开玩笑,看来是挺随和的一个人。 安置完尸体之后财哥他们也都不着急着走,待在殡仪馆的休息室喝喝茶吹吹牛,一直到快到下班时间才准备要回去。 林建要把车开回公司,我便跟林建一路走,财哥和大富跟我们不顺路,便在殡仪馆前分开了。 到了公司之后,林建把车开到停车场放着,把车厢的所有门都打开来。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想要通通风,等到他拿来了香和纸钱我就不理解了。 “你这是几个意思?” “祭车灵,凡是出车运过尸体,回来一定要祭车灵,往后才会一帆风顺。” 林建说着按照他往常的程序,点上一把香将车里车外都熏了一遍,再将香插在车头,并且从车上拿了一个火盆下来放在车前,点上火将一叠冥钱放在里头。 火盆里的冥钱全都烧完了之后,林建才将全部车门都关上,并且上了车锁。 我在边上等得有点烦了,便嚷嚷了两句:“你行了没,要不我先走了。” “等等,我折个榕树叶给你赶赶阴,别把脏东西带回去了。” 说着林建从停车场边上的一棵老榕树上折下一枝榕树枝来,说着就开始在我身上来回的抽打。 当他手里的榕树枝不小心抽打到我口袋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我的口袋里还放着那边苹果手机。 大富说是把手机寄放在我这里,也并没有拿回去,瞬间我全身犹如浇了一盆冷水样,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可怎么整,我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林建吗? 还是说我找个地方赶紧把手机给扔了,此时我感觉自己口袋里装的不是一把手机,而是一枚定时炸弹一样。 就在我发愣的间隙,林建已经拿着榕树枝在自己身上抽了七下,随后将榕树叶往边上的垃圾桶一扔就完事了。 “行了,完事了。” 林建上来一把就用手勾上了我肩膀,可我双脚就好像是钉在原地一样,都忘了动弹。 “你怎么了,刚刚不是急着要走吗?怎么现在反倒不走了。” 我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手机却没有往外拿,这件事往外说关系到大富,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心下一慌,幸亏这个时候天色比较晚,林建看不出我脸色不对劲,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回到楼底下的时候,我发现小玉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去浪,晚饭吃了没有,家里也没什么东西的,要不帮她带份饭回去。 我抬头望着我所在楼层的方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来,往上一滑按开了通话按键,准备要找小玉的电话时候。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响起了一串手机铃声。 竟然是一串可爱的手机铃声,我低头一看此时我手里拿着的竟然是那把苹果手机。 来电显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居然是14114。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手一抖竟然将手机划向了接通。 没等我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一串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信号不好时候的杂音。 我心说会不会是什么电信诈骗的电话,最近这种骗子的电话可不少。 可就在我要将手机挂断的时候,手机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落一样,在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之后,便是几声急喘的声音。 我连忙将手机按了挂断,大富在将手机塞给我的时候明明早就将手机卡把了,此时信号格上显示的也是没有信号。 第五十五章 午夜凶铃 那之前的电话到底是谁打进来的,怎么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我定了定心神,也忘了刚刚想着要帮小玉带饭的事情了,魂不守舍的顺着楼道往上走。 手里握着那把苹果手机也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扔。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抬头一看眼前的楼层。 四楼我怎么走到四楼来了,我住的出租屋就在三楼,显然我是多走了一层。 转身我就往楼下走,心里正奇怪平时楼道里的灯到点就自己亮了,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一片都是老楼区了,有可能是线路老化,出点故障也是正常的,不出故障才不正常。 我顺着楼梯往下走了一层,抬头一看楼层好,怎么还是在四楼。 今天是见了鬼了。 我卯足了劲一口气往楼下跑了几层,打算跑回楼底。 可明明也就才四层楼的距离,我却好像是跑了十几层一样,一直跑不到头。 等我累到脚软的时候,我倚靠着楼梯扶手抬头看了一眼楼层号。 这次我确认我真的是见鬼了,眼前竟然还是四楼。 这完全不科学,难道说我是遇见了鬼打墙了吗? 我忽然想起在双桥镇的时候,那次去老坟区取桐树叶也遇着一次鬼打墙。 当时得亏有癞子帮我,癞子当时好像是用童子尿帮我破解的鬼打墙。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女人我是没碰过,就是不知道撸过还算不算是童子。 上下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索性我就脱了裤子对着四号楼撒了一泡尿。 这玩意果然管用,当我再抬头的时候头顶的楼层号显然是三号楼。 那我刚刚跑上跑下的累够呛,难道我是在异度空间跑吗?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先回家才是最紧要的。 走在通往出租房的走廊上,往外看去,目光所及的地方居然没有一家灯火是亮着的。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也就才新闻联播刚刚播完的时间,怎么也应该是万家灯火才对。 此时我才感受到周围的氛围不太对劲,幽暗中透着一股诡异,好像这一片地区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一样。 “有人吗?”我朝着走廊喊了一声,除了我自己的回声之外,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四周静的出奇,这种安静让我感觉非常的不安。 我忙快速的跑向出租房,使劲的敲了敲门大声的呼喊小玉的名字。 此时我也管不了会不会吵到其他人了,现在只要能有一个人被我喊出来都行,不管是谁。 难道说我遇上的不是鬼打墙,而是真的闯进了异度空间。 我心脏跳得有点急,感觉随时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一样。 拿出钥匙来,插进门锁内,奇怪的是左右都可以转动,但门就是佁然不动。 我趴在猫眼上往里头看,屋内并没有开灯,看样子好像是小玉也不在家一样。 借着从阳台照射进来的月光,我清楚的看见在玄关的位置有一大摊暗红色的血迹。 我心中不禁漏了一拍,屋里怎么会有血?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脑子里立刻就联想到今天那个女孩子跳楼的画面。 突然在这一片血迹中先是出现了一颗眼球,紧接着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头颅从血泊中冒了出来,随后是破碎的四肢和扭曲的身体。 霎时我的脑子里就好像是炸响了一记惊雷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赶紧让我的视线从猫眼上离开,突然感觉脚地板开始发凉,鞋子好像是湿透了一样。 低眼一看,一股源源不断的血从门缝中透了出来,很快就在我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我的半双血子全都浸泡在暗红色的血中。 我往后退了一小步打算离出租屋远一点,可听见一声东西破裂的声音,我好像是不小心踩着什么了。 抬脚一看,我脚底下居然是一只破碎的眼球,经脉和血肉全都被我一脚给踩了个稀碎。 此时我感觉身心已经完全承受不住了,那种恐惧感已经达到了顶点。 我妈呀一声撒腿就要跑。 就在这时出租屋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双苍白的手从里头伸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却看见出租屋里的灯光忽然亮起,从里面传出小玉的声音。 “你在门外鬼吼鬼叫干什么,不知道邻居会投诉啊。” 我看着小玉再转头看看周围,一片的灯火通明,甚至还有邻居从窗户里往外看我,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脚下也没有血,更没有那颗被我踩碎的眼球,屋里也是一片明亮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刚刚在我眼前发生的一切似真非真,似幻非幻,让我也有点理不清头绪。 小玉连忙出来拉着我向周围的邻居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哥哥喝了点酒,撒酒疯呢,对不住吵着你们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一样。 进到屋子里,看着头顶亮着的太阳灯,我瞬间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刚刚我仿佛是在地狱走了一圈似的。 我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双眼无神直盯着手里的苹果手机。 想不明白我怎么就把手机给带回来了。 小玉从门外将钥匙拔了下来,顺手将门带上,走进来问我道:“你明明带了钥匙,还叫什么门,还鬼吼鬼叫的什么情况?” 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玉的话,我只好将回来这一路发生的事情跟小玉说了一遍。 小玉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你上下眼睑泛着黑气,你怕是遇上了鬼遮眼了,这是因为有鬼气遮住了你的眼睛,你所看到的都是幻象。” 说完小玉从厨房内拿了一袋盐出来,在水中稀释开,再拿了一条白毛巾浸泡在水中。 等白毛巾将盆中的盐水都吸干了之后,小玉才将毛巾拿了出来,拧干之后直接往我脸上一盖说道。 “闭眼,幸好我及时听见了声音给你开了门,不然要是没有人帮你破了这鬼遮眼,你可能会在幻象中着了鬼的陷阱,哪怕这个鬼想要直接要了你的命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感受到毛巾内的水慢慢过渡到我脸上的感觉,冰冰凉凉的让我感觉异常的清醒。 等过了一会小玉将毛巾从我脸上拿了下来,我感觉眼角有点酸涩的感觉,好像是盐水渗入眼睛里。 我想用手去揉,小玉直接就将我的手给打掉,重新拧了一条毛巾盖在我脸上说道。 “别用你的脏手去碰,涩一会就涩一会,忍忍就好了,这盐是经过海水爆嗮最后的结晶,是居家旅行必备的驱邪一大灵器。” 听了小玉的话我忍不住差点笑出来,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广告词。 果然等毛巾再次从我脸上取下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刚刚的疲惫感顿时也消散了许多。 小玉将手里的半袋盐丢到我手上说道:“今天你得用这个泡个澡,是不是去过殡仪馆了,一身的尸气。” 我拿着手里的半袋盐有点惊讶的说道:“怎么连这个你都知道,我还真的就去了殡仪馆,还去抬了一具跳楼死的尸体。” “你这鞋子上的血迹就是这么来的?” 没想到小玉还能细心的注意到我鞋子上的变化,我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不小心踩着了。” “赶紧脱下来,我给烧了,去洗个澡吧,一身的腥臭味。”小玉嫌弃得都直捂鼻子。 我将鞋子一脱,光着脚就进了浴室。 今天其实我也没出什么力,可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是给累够呛。 按照小玉的吩咐,我将半包盐全都倒进浴池里,再兑上水,就跟腌咸鱼一样把自己泡在里头。 浑身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刚刚遇到的事情在这一瞬间被我抛到了脑后。 洗完澡之后,从浴室出来最先闻到的是一阵塑胶燃烧释放的臭味。 我那双带血的运动鞋此时在火盆中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就是一屋子的臭味还挥之不去。 等盆中的那双鞋完全燃烧完了之后,我又往上边浇了一瓢水,确保不会有火重新燃烧后我才敢回屋睡觉。 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可能是今天跳楼的那具尸体带给我的画面感太过震撼。 即使到了现在我的脑子里依然是白天那血呼啦擦的现场画面,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一片的血红。 立刻我就从浅度睡眠中惊醒过来,如此反复了几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了一串音乐声在我耳边响起,当时我的身体已经感觉很疲惫了。 可那串音乐却犹如魔音绕耳一般,就在我的越来越响,吵得最后我根本没有心思再睡下去。 可等我醒来的时候,梦中的那阵音乐却完全不见了。 四周一片寂静,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四点。 翻身再想睡去,已经睡意全无了,索性起身上了一趟厕所。 可就在我刚准备摸黑从厕所会卧室的时候,客厅茶几上突然闪起一阵亮光,紧接着突然响起苹果手机的铃声。 第五十六章 撕破脸 这铃声此时就像魔音贯耳一样,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我紧紧的盯着茶几上的手机,来电显示还是14打头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来电者的信息。 手机在茶几上,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震动着,每次运动一遍恐惧便在我心中多增加一分。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十几秒钟,可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突然间手机铃声停止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个女孩的照片。 我尝试着想要靠近手机,每一步对我来说都是在挑战我的胆量。 恢复正常的手机屏幕亮度变黑屏,这下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说明天看见大富赶紧把手机还给他,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再说。 我正准备转身回卧室,这个点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多少补一点觉。 可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茶几上的那把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响。 我听着像是微信发来的消息,我咽了一下口水久久不敢转过身去。 这手机一没有手机卡,二没有信号,也根本不可能连上这里的wifi。 微信消息到底是怎么传过来的?发过来的又是一条什么样的消息? 可能是出于好奇心作祟,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向茶几,拿起那把苹果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消息是一张图片,我将图片点开放大。 当我看见图片上的画面时,吓得当场把手机扔出两米多远。 只见那张图片上的拍摄地点,就在今天女孩跳楼的位置,图片上的内容就是那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血几乎快要铺满整个广场,在广场的中间躺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女尸。 这正是今天我们去收拾时候看到的画面吗? 这张照片的视角是从上往下俯拍,当时现场已经封锁包括上至天台的入口,所以,当时更加不可能有人从上到下拍下这张照片。 也不排除当时有人用无人机拍摄。 我颤巍巍的拿起手机,点开手机查看了一下发件人的信息,只见那人的名称显示空白,头像显示空白,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空白。 我用最快的速度将那张图片删除掉,再重新将手机恢复到初始的界面。 可当手机快速闪现到初始界面的时候,只见原本清纯甜美的少女壁纸,突然变成了刚刚那副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图片。 瞬间我的心跳就上升到120,出于本能,我快速的按动手机的关机键。 这次我完全可以确定,就发手机肯定有鬼。 此时茶几上还放着一袋食用盐,我想起小玉说的,盐可以辟邪。 我将手机放进盐袋子里,将开口用绳子扎上,这下我就不信了,手机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这个办法还是有效的,我一看手机呈现关机状态,就很安然的进卧室睡觉。 隔天早上再起来看的时候,手机还安安稳稳的放在盐袋里。 我提盐袋就往公司去,平时这个时间点到公司都没有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全部都到齐了。 林建和财哥一脸阴郁的坐在休息室猛抽烟。 只听陈叔的办公室里传出吵骂的声音,听着声音似乎是陈婶跟大富在吵架。 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更别说大声嚷嚷了,就算是一般商量事都能听个七七八八的。 “我说了,我没拿。” “警局的人都已经说了,死者丢了一把手机,哪哪都找不到,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干的都是什么勾当,以往没发现,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次你最好自己交代,别到时候撕破脸,我们大家都难看。” “你别空口白牙,无中生有,你不信让警察来找。” “好,你别逼我,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无需顾及你的脸面了,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要是被查出来,就已经不是你丢不丢饭碗的事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到最后不欢而散。 大富一摔门直接就从陈叔办公室走了出来,气气呼呼的,脸色黑得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办公室内的陈婶拿起手机来就真的打了报警电话,原本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玩真的。 偷手机的是大富,可他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因为手机此时就在我手上。 这要是真把警察叫过来,我怎么说的清楚。 大富拿手机的时候又没有人看见,而且用的是手套,可现在手机上布满了我的指纹,直接证据就指向了我。 这要是被当着大家的面查出来,到时候就算我说得清楚,那也得有人信啊。 直接后果就是我从殡葬公司被开除,那以后名声传出去我在这一行也就不用混了。 从小到底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一次因为我和大富分了赃,现在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我心里还真有点慌。 大富一脸无所谓的从我身边路过,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就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径直就走过去了。 我伸手连忙将大富的胳膊抓住,将他拉到角落里说到。 “你昨天把这手机仍给我之后就不闻不问是几个意思?现在打算把这个事全推给我是吗,你做这些亏不亏心。” 大富冷笑了一声说到:“我亏心什么亏心,手机现在是在你手上,又不在我手上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说着大富将我的手从他胳膊上拉开,直接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我日你ll的,你他娘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平日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整我。” 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就跟傻子一样,真的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此时办公室内的陈婶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而大富又将自己置身事外。 我手里的这个烫手山芋再接着真的要烫死我自己了。 “这件事情就当给你上了一课,以后别在这么缺心眼了。”大富嘲讽似的对我冷笑了两声转身向休息室走去。 此时我手里拿着的真的就是定时炸弹了,昨天去的就我们四个人,要查到我头上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当下我想到能帮我的也就只有陈叔了,我就赌一把看陈叔能不能信我。 我立马就先联系上陈叔,他在死尸客栈,我提着盐袋立刻就赶往死尸客栈。 见到陈叔的时候我直接将那把苹果手机拿了出来,并且将昨天前前后后怎么得到这把手机的经过告诉了陈叔。 既然大富已经准备弃卒保车,那我也不用再顾虑到他。 直接把分钱的事情,和他把手机给我的经过全都说了。 因为大富跟在陈叔身边的时间比我更长,我前后也不过才来了半个月,我还真的说不准这件事陈叔到底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大富。 我说完之后陈叔看了我一眼,捻灭了手里的烟头,好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这个事情没戏的时候,陈叔却探了一口气说道。 “我是相信你的话,大富倒腾死人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以往拿的都是一些高档的死人衣服,几百块的小钱而已,没想到这次直接拿了手机,这东西自然是要引起警察的注意。” 陈叔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话,眼下陈叔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了。 “陈婶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这个事情如果要得到解决,只能有人担下来了。” “这个娘们又坏事。”陈叔气愤的说道:“如果你把大富咬出来,你觉得大富会放过你吗?以大富的为人,他必定是要把你揪出来的,毕竟你也拿钱了。” 我连忙掏出钱夹子来,将昨天大富给我的一千五百块钱,拿出来又数了数,放到陈叔面前说道。 “这里就是一千五百块钱整,原封不动都在这儿。” 此时我真的死的心都有了,我明明也不缺这一千五百块钱,我怎么为了这点小钱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我不把大富捅出来就等着自己背锅,我要是把大富捅出来,大富也不会让我好好过,左右我都落不着好处。 陈叔沉默了半响说道:“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到时候警察来了,你就说当时手机连同尸体一起放进裹尸袋里,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掉车里了,你是在车里找到的。” “这么说行吗?”我反问道。 “你就这么说,剩下的我会跟警方交涉。”陈叔说着伸手就将桌子上的一千五百块钱给收下了。 当时我也不心疼,反正本来就是不义之财,这种钱不要也罢。 陈叔看我一直盯着钱看,忙补充说道:“你别多想,我不是贪你这点钱,我另外其他的用处。” 没多时我就接到陈婶的电话,让我回公司一趟。 陈叔开车跟我一道回的公司,我心里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就按陈叔说的来,所以我当时特别的气定神闲。 来的是两个年轻的就警察,他们已经采集了大富他们三个人的笔录,就剩下我的了。 第五十七章 灵玉 当我直接将那把手机交给警察的时候,大富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惊,随后不停的刷手机要掩饰自己的紧张。 在我开口之前大富估计都会以为我打算破釜沉舟,直接把他给捅出去了吧。 要是没有陈叔的建议,我还真的就打算这么做了,但我觉得陈叔说的对,我要想全身而退就只能按照套路老说。 大富在一边佯装玩手机,实则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我,留意着我的每一句话。 我将陈叔教我的话说了一遍,警察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当他们问我,为什么现场发现证物的时候没有直接交给警察。 这个我事先也没商量好,一时间过于紧张没回答上来,差一点就露馅了。 幸亏陈叔在一边帮我把话给圆了。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补充一点,他是新手原本也不负责收尸这一块,昨天是第一次到现场,不知道这些规矩,这是我们这边的疏忽。” 其中一个稍年长的民警点了点头说道。 “这样啊,没事我们只是例行问话,现在手机也已经找到了,我们回去也可以交差了,那就这样吧,也不耽误你们了。” 一直到警察走了之后,我脸上僵硬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可算给对付过去了。 林建这个时候才突然问我道:“你昨天都没有接近尸体,什么时候捡的手机?” 还没等我说话,财哥突然用手肘捅了林建一下骂道:“事情都过去了,你多嘴什么啊。” 只有林建这个愣头青还没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财哥估计老早就知道了。 昨天我和林建都没怎么接触尸体,这个事情别人看不明,财哥还能看不明吗? 只不过是为了不去得罪人,财哥才不愿意说罢了。 送走警察之后陈叔又折返了回来,对着大富招了招手,让他过去一趟。 大富也没说其他就进了陈叔的办公室,两个男人在里边云淡风轻的谈了一会,这要是对比早上陈婶的大动静,两人算是和气了。 可等大富再回来休息室的时候,脸色很是不悦,指着我骂道。 “才来几天啊,就懂得打报告了,是男人的话咱们明面上来啊,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打报告了。” 说着大富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往我身上砸了过来,玻璃质地的烟灰缸直接砸在我手腕上,里头的烟灰瞬间就在休息室内到处飞扬。 “妈的,你还有脸冲我嚷嚷,是他妈谁没种的,你有本事拿,你有本事承认啊。” 那一瞬间我也直接恼火了,这都已经憋屈一早上了,现在再也憋不住了,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一拳就要从大富面门上打去。 可没曾想林建这小子没帮我也就算了,还在我背后拉着我。 “别动手,别动手,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就是老子拿的怎么着,别他妈一个个在这里给我装清高装仁义,你们谁他妈手是干净的。” 大富嚷嚷得很大声,生怕大家都听不见一样。 说完大富拿起自己的工作服,一脚踢开休息室的门,直接就走了。 我倒还想追出去跟大富干一架,可林建却把我压制住,让我别在这个时候惹事。 财哥也劝我能忍则忍,“大富把死人的东西当二手物件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业内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老孙不也是搞这个赚钱的,我看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多半是老孙昨天不堪忍下那口气,才去把大富捡走手机的事情给报了出去。” 听了财哥的分析我才冷静了下来,想来大富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可这次事情败露得这么快,八成就像是财哥说的这样。 我们这边还在窝里斗,实际上我们早就被其他人给算计了。 原来这行里边的水这么深,我现在才明白了那句话,有些时候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心怀鬼胎的活人。 当天也没什么事情,陈叔说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就让我们都早点下班,还特别交代了我下班跟他一道走。 我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起码我知道陈叔是我目前可以信赖的人。 陈叔直接开车回了他家。 看来陈叔的生意做的还算是不错的,在市里卖得起将近三百平的楼中楼,这房子照我预估怎么也得五六百万。 我心想要有一天我也能在市里买上这么一栋,把奶奶接过来一起住,那就真的发达了。 “陈叔你这房子地段好啊,不便宜吧?” “便宜倒是不便宜,但房子好有什么用,两人一天到晚都在外头忙,不着家,要不时常回来一趟,我差点都要忘了我家住哪一栋了。” 陈叔开玩笑道。 进门陈叔招呼我不用脱鞋,跟着他上了二楼,陈叔打开了他的书房。 这门一打开我才知道陈叔可能真的没开玩笑,这书房也不知道是闲置了多久没有打开,灰尘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喘不过来气。 我用手将面前的烟雾挥开,捂着口鼻跟着陈叔进到了里边。 房间内窗帘全都拉上了,阴阴暗暗的不透一点光线,大白天陈叔还开了灯,这下我才看清楚书房里边放的是什么物件。 只见东西两面墙有两堵高大的书架,左边这书架上边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佛经,道德经一堆经书,右边这书架上面放了各式各样的装饰物,奇奇怪怪好多我都叫不上来名字,我只认得有一个玉雕的貔貅,看着甚是富贵。 “这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庆云观大师送我的,都是开过光的,你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一样走。”陈叔指着右边这面墙说道。 我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平白无故拿你东西这算什么道理?” “我看你的为人还算老实,就是有些时候犯点小错误,以后跟着我混,和死人打交道总不能没点傍身的东西,别跟我客气,你挑一个。”陈叔大气的说道。 我看这上边的东西,要么就是玉的,要么就是镶金带银的,一眼看过去还真的都是不便宜,随便挑一个怎么都是我占便宜。 既然陈叔说别跟他客气,我这眼睛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意识都快看不过来了。 “你别老在那玉貔貅跟前站着,貔貅这东西只招财不保命,邪性大,你压不住的。”陈叔说道。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跟这玉貔貅还真的是无缘。 在架子前转悠了两圈,我看什么都觉得合适,但又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要。 陈叔看我迟迟没有下决定便说道:“算了,我替你挑一件吧。” 说着陈叔直接拿了我面前的一块小玉,铜钱大小的造型,通体发亮,在灯光下一看翠绿翠绿的水头很足,玉的正面写着福泽庇佑。 虽然是陈叔随手拿的,但好像是真的挑中我的心意一般,我看着倒是蛮喜欢的。 “这个就不错,庆云观上一任法师,手上佛珠的挂饰,如今这个法师已经坐化了,玉能养人这可是好东西。” 说着陈叔还顺手扯了一条红绳,穿过玉中间的小孔,这就变成了一条链子。 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其实脸上早就掩饰不住笑意了。 拿了东西之后我就从陈叔家里离开了,别说戴上这玉之后我感觉浑身都犹如这玉一样清明透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就感觉安心了许多。 回家的时候我还跟小玉炫耀了一下,她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久。 “怎么就让你捡着这个便宜了,陈叔那里还有没有,我也去讨一个来。” “都拿一个过来了,再要显得贪心了,有时间我陪你去玉器店买一块。”我说道。 “千金难买灵玉,这东西是有价无市的,要买也得遇得上啊。”小玉瞥了瞥嘴说道。 看她那爱不释手的样子,索性就让她多玩会,我拿了衣服就准备要先洗澡去。 可没想到我进了浴室,才刚脱了衣服,却听啪的一声,悬在我头顶的灯突然就炸了,灯泡的玻璃碎片从上头掉落下来,划过我脖子划出了几道血痕。 这可是我前段时间重新装修之后换的新灯泡,无缘无故的怎么说炸就炸了。 眼前是一片全黑了,连客厅的灯也都熄灭了。 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吓得客厅的小玉尖叫了一声,“啊……” “小玉什么情况,停电了吗?” “好像是,我拿个手电上外头看看。” 门外传来小玉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心说有可能真是停电,打开了淋浴喷头就打算要洗澡。 突然间我感觉后背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后背,冰冰凉凉的。 夏季蚊虫多,我也没多想,伸手就往后背拍去,没想到这一拍。 我怎么好像摸到了一只手臂。 心中暗叫不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只手臂顺着我的后背已经 绕到前面来了,从后边勒住我的脖子,慢慢收紧。 我想叫可完全喊不出声音来,双手抓住脖子上的手臂,勉强和对方的力量相互制衡,好让自己有点喘气的空间。 可这时我的双脚居然莫名其妙的腾空。 第五十八章 红色血衣 全身的力量都挂在这只手臂上。 这手臂的力量出乎我意料的大,我双脚不粘地使不出力气来,加上呼吸困难,肺部的空气慢慢的被掏空,对外无法求救。 我就算死在里面,估计小玉都没擦觉到。 我的身体在半空中晃动着,双脚悬空中胡乱踢动。 不断有东西被我撞翻在地。 这时听见门外传来小玉说话的声音。 “你说奇不奇怪,别人家都没有停电,怎么就我们家停电了,你在里面砸什么呢,动静这么大?” 小玉说着话就往浴室门口靠近。 无奈我嘴巴喊不出声音来,一边和对方的力量抗衡着,我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洪荒之力。 这下只能看小玉是不是够机灵了,寄希望于小玉能不能察觉到什么。 我将身体晃动得跟钟摆一样,砸向面前得玻璃镜子。 砰的一声玻璃镜子碎了。 “你干嘛呢?少谦,少谦,你回个话啊……” 小玉砸了两下门,我心里是又气又急,我倒是也想回话,但也要我能啊。 此时我喉咙被勒的生疼,不断在下边想要摸索到什么能垫高的东西,极度缺氧的状态让我眼前开始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只听见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模糊的视线里好像看见了小玉的身影。 当时我已经缺氧到极限了,耳朵也听不清周围的动静,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我的耳朵,只剩下身体还能感知到疼痛。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间环绕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臂就不见了。 忽然失去的牵引力让我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我当时本能的反应就是用我的手先将头部护住,其他的也都顾不上了。 下降的高度其实也不高,就是一地的玻璃碎片扎得我生疼。 喉咙刚刚得到缓解我依然还是喊不出声音来,一时间氧气的缺乏让我张开嘴大口的吸气。 “咳咳咳……咳咳……” “你怎么样了?”小玉说着就赶紧进来要扶我。 那种差点窒息的感觉消失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眩晕和疼痛,我没办法跟小玉描述这些异样,只能摆手向她示意我还或者,至少还能动。 我浑身都使不上来劲,靠着小玉这才慢慢挪出浴室,客厅内的光线一下子就进入到我眼睛里。 慢慢的我的视力和听力也都恢复了,这才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刚刚小玉要是再迟疑那么一会,说不定我还真的就提前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小玉拿来了医药箱,用镊子轻轻将我手臂上的玻璃碎片夹出来,还涂上了红色的消炎药水,我粗略数了一下,光我眼睛看得到的,就有十几处。 “你刚刚在里边是怎么了,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你被吊在空中,可吊住你的是什么东西我也没见着。”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我看见的就是一只手臂,摸着像是女人的手臂,你说会不会是……” 我说这将目光投向了电视柜上的杨婷的灵牌上,这个屋子里此时要说还有什么灵异的东西,我第一个就怀疑上她,更何况我其中一个线索还核对上了,都是女人。 小玉顺着我的目光也看了过去,随后连忙否定我的说法。 “不可能,杨婷三魂七魄就剩下一魂了,你要是偶尔看见有女人的影子倒可能是她的,但能逞凶的也就只有厉鬼了,你仔细想想这两天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招惹了脏东西。” 小玉的话还真得让我仔细的思考了,可我也就昨天去了师范大学,帮着抬了那具女尸,意外的将手机带了回来。 可我现在已经将手机物归原主了,没理由那女鬼还要跟着我,甚至要我的命,况且那还是一具新死的游魂,怎么可能就成了厉鬼。 “你昨天的鬼遮眼我就觉得不简单,我感觉你今天这个事儿和昨天肯定有关系。”小玉将铜钱玉挂在我的脖子上,接着说道。 “这块玉才离开你的身体,那鬼立刻就趁虚而入,显然对方必定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我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但另一方面我又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新死的游魂会变成厉鬼。 “可我跟对方无缘无故,手机也还回去了,我还是帮忙收尸的那一个,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小玉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你没停说过一个事儿,如果怨气重的人穿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自杀,那就有可能成为厉鬼。” “红色衣服?”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还真不知道当时尸体身上穿的是不是红色衣服,倒是让血给染红了。” “让血给染红了!”小玉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那穿的应该是纯白色的衣服,被血染成红色,这可比穿一身红的效果要厉害得多,我的判断应该没有错了,跟上你的就是那个。” 我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说就因为手机的问题,这个鬼就打算跟我过不去了,这这下算是踢到钢板了。 好在还有这块铜钱玉在,要不然还真的够我折腾的。 小玉对于这个事情也没什么法子,她给我出了一个招,说陈叔既然能送我一块玉防身,那他应该还有其他办法,实在不行她再回湘西搬救兵。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这个点陈叔估计也已经睡了,就不好再打扰了。 隔天一早我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死尸客栈找陈叔。 陈叔听了我这话之后说,既然这个女尸如此执着于这把手机,说不定这手机对她来说有什么非比寻常的意义,可能要从这把手机着手了。 没想到的是,我前脚刚到的死尸客栈,大富后脚就过来了。 我们并没有联系,可却跟说好的一样,他来这里也是为了求陈叔来的。 “陈叔我错了,我大富不开眼,我昨天不该说那些话跟您对着干,我糊涂,求您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大富一来就没有昨天那么强硬的态度,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陈叔求饶着。 我和陈叔都是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大富这是几个意思。 “你好好说话,怎么回事?” 大富这才说起昨天的事情。 原来昨天大富跟我们闹开了之后,一时心情不爽快,便约上了几个好友在路边的大排档喝起酒来,几个人一喝也顾上时间了,直接喝到了后半夜。 他老婆来催了几十通电话,大富也都没有回应,一直到几个人觉得喝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了。 几个人这才勾肩搭背的一起要走回去,半路分了手,大富独自一个跌跌撞撞走走停停,酒劲上头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哪里。 感觉眼前哪一条路都是自己回家的路,感觉每一个路口都很熟悉,就随便看哪条路顺眼走哪条。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大富竟然就走回了家,看见家里的大床躺着就迷迷糊糊睡着过去了。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大富的耳边炸响,砰的一声,将大富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大富睁开眼睛一看,这里根本就不是他家,他躺着的也不是他家大床。 他看了看周围,自己竟然在师范大学,就这么躺在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 后背冰冰凉还有点湿漉漉的,拿手一摸后背上全是血。 他想站起身来,可身体完全动不了,好像后背是用胶水粘在地上一样。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教学楼的楼顶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子,他想冲对方呼救。 喊了两嗓子,声音在师范大学的校园内回来的回荡着,可楼顶的白衣女子好像无动于衷,就好像是木头人一样站在上边对着他一直笑。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楼顶的白衣女子,从八层楼高的教学楼顶一跃而下。 就在那一瞬间,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的功夫,白衣女子就落到大富的眼前了,猛的砸在大富的身边,身体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当时女子还没有完全死透,白色的连衣裙都染上了血,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折叠着,趴在地上,就这么大口喘息着看着他。 大富几乎都快要疯了,可他的身体依旧没办法动。 女子的眼球从眼眶中掉落出来,滴溜溜的滚到大富的眼前,大富终于在那一刻支撑不住了,真的是吓尿了,直接就昏过去了。 就在他说这些话的当下我们还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尿骚味。 大富说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睁开眼睛就看见周围围着一圈的人,而他竟然在师范大学的教学楼前躺了一夜。 并且他躺着的位置,刚好就是女尸掉落下来的位置。 地上还有一圈没来得及洗干净的血迹。 大富当时吓得站起身来,撒腿就跑,一路上也没敢停,直接就跑到陈叔这里来,求着陈叔帮忙。 听到这里我们算是明白了,我和大富怕是都让女尸给盯上了,他拿了手机,我和他分了赃,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 第五十九章 烧纸钱 陈叔让大富先去换一条裤子,别在这熏死人。 在大富换裤子的期间,陈叔告诉我说,我们可能要一起去一趟师范大学。 “照理说,自杀的人是早就做好要了解自己生命了,不该再这么留恋尘世的事情,怨气这么大,可能另有其他的原因,现在关乎到你们两个的生死,这个事情还是要落实一下比较稳妥。” 我当然没有其他的异议,陈叔说什么我就照着做就行了。 等大富换了一套衣服之后我们三个开车往示范大学的方向去,对于那个地方的大富的心里阴影面积比我大,看他哆哆嗦嗦的怂样就知道了。 到地方之后陈叔问了一句,知道那女尸叫什么名字,住哪间宿舍吗? 这些我还真的不知道,大富多少好像了解了一些便对陈叔说道。 “好像是叫徐虹,听当时警察给徐虹做的笔录是说,徐虹和男朋友搬到学校外面住,不住学生宿舍。” “怎么她还有男朋友?”我有些意外,既然有男朋友,怎么这个女孩死后这个男朋友都没有露过面呢。 陈叔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些人还真的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说着陈叔拿起手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好像是打给警局的人,问了一些徐虹的基本情况。 挂了电话之后陈叔说道:“我问到了她在校外居住的地址,过去看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男朋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陈叔出马一个顶俩,直接把这些基本信息都搞到手了。 我不由得佩服起陈叔的人脉来,连警局他都能插一手。 在去徐虹宿舍的路上,陈叔把知道的基本情况跟我两说了。 原来这个徐虹是有一个男朋友,而且是和男朋友在校外同居,这个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也并没有对外隐瞒。 可是这个所谓的徐虹男朋友一直就没人见到过,就好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光能听见名字就是不见人。 说是徐虹凭空捏造出来的吧,也不全是,都能看见这个所谓的男朋友送给徐虹的一些高档奢侈品。 徐虹家是一般家庭,像这种东西靠她自己根本就买不起。 徐虹是学舞蹈的,长得挺清秀好看的一个女孩子,但自从交了这个男朋友之后花钱大手大脚的,请客吃饭什么的都是她出钱,非常的大方,所以在同学里边人缘算是不错。 学习成绩也不差,人缘也好,还收获了甜蜜的爱情,这些根本就不构成徐虹自杀的理由。 所以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都表明了徐虹是自杀的,可是徐虹的父母却坚信自己的女儿不可能自杀。 我们三个琢磨来琢磨去,怎么也说不通这个徐虹究竟是为了什么自杀。 按照地址我们多方询问最终找到了徐虹在校外的宿舍,那是一套小型的公寓,两人住刚刚合适,屋里有点乱,就跟垃圾堆一样,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了,能撕的东西全都撕了,包括窗帘这一些。 房东帮我们开的门,他是一脸无奈的对我们说。 “在你们到来之前,已经有警察来过了,也没给个准话,这个房子我暂时也不敢动,一直维持原样,你们自己看看吧,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就好了。” 房东交代完拿着钥匙就走了。 留下我们三个和一件乱糟糟的房子,我对各个房间都看了看,的确是有一部分男人的用品,但大部分都是女人的,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女人在这里长住,而这个男人只是偶尔过来罢了。 客厅里摆来一张情侣照,照片上的徐虹亲昵的挽着另外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的脸却被人用笔涂花了,看不清原本的长相。 我们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无奈之下陈叔只好做出了一个另我们都十分错愕的举动。 陈叔说要通灵。 他说原本最应该是在死者死的位置进行通灵才是最有效,但死者死的位置暴露在阳光底下,经过两日的暴晒应该是不会有魂魄遗留下来。 而这里是死者居住的地方,如果死魂还在世间游荡的话,没有栖身之所,必定会和生前一样,徘徊往来在生前的地方。 我听着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只见陈叔将客厅茶几上的垃圾扫到地上,拿起徐虹的照片摆在中间。 在照片的两边摆上两只摆蜡烛,可惜这个地方怎么也找不到香炉这种东西。 陈叔便吩咐我说道:“你去厨房看能不能找到大米,装一碗过来。” 我按照陈叔的吩咐装了一碗的大米过来摆放在照片前边,陈叔点了几支香,分别给了我和大富三支,让我们轮流对着徐虹的照片上香。 大富直接上去就给跪了,非常虔诚的跪着对徐虹的照片碎碎念道。 “拿你手机是我一时起了贪念,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手机已经还回去了,我也没捞到半分钱,我今天多给你烧点纸钱就当是赔罪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大富说完将香茶在面前的米碗里,又对着徐虹的照片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那声音砰砰作响。 我今天总算是知道大富怂成什么样了,平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只敢冲我们瞎嚷嚷,遇事自己就先怂了。 接着是我,该说的话都让大富给说完了,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几句经过。 “美女,手机呢我也没拿,钱我没捞着,你就大人有大量,让我再多活几十年。” 说完我就把香给插上了,跪拜这个流程直接就给省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心诚则灵跪不跪都是形式问题。 陈叔对着徐虹的照片拜了三拜,随后就把香插上了。 陈叔说这叫通魂香,能跟异界的东西进行沟通,如果徐虹有什么反应都会在这把香上面表达出来。 “怎么看呢?”大富问道。 我记得小玉之前好像也做过同样的操作,就在她当时和杨婷对话的时候,便自己猜测道。 “是不是顺利烧完,就表示徐虹收了我们的香,我们就没事了?如果香从中折断,或者无风自灭,那就表示……” 我话还没有说完,大富直接就大声叫嚷起来。 “呸呸呸,别胡说。” 就在大富刚刚呸完,只见眼前的插在米碗中的香,真的是无缘无故无风自灭,所有的火星全都灭了,连白烟都停了。 瞬时我们三个谁都不敢说话了,门窗全都是关着的,也不可能有风。 “怎么……怎么这样……”大富说着有赶紧跪下冲着照片的方向开始磕头,嘴里一边求饶道:“我们是无意冒犯的,你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大富磕头的时候有些慌乱,头直接撞上了茶几,整个茶几前后晃荡了两下。 茶几上的蜡烛也跟着晃荡,只见蜡烛一歪,直接倒向了一边的照片上。 瞬间照片就着了,火沿着桌面上的蜡油直接就烧了起来,徐虹和他男朋友的照片瞬间就淹没在火苗中。 大富还在一边忙着磕头求饶,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眼疾手快拿过沙发上的抱枕就拍打起来。 幸好火势不大,三两下就解决了,茶几上的火直接被我们扑灭了。 只见茶几上一片全都烧黑了,陈叔也不怕烫,伸手就向照片摸去,那照片纸本来就烧的快,早就被烧透了,手一摸上去,直接都化成灰。 虽然我们此时都不知道这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我和大富都是一脸的死白,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我。 突然这时,原本摆放在客厅里稳稳当当的五十寸液晶大电视突然倒了,大富正好跪在跟前。 那液晶电视砸下来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意识到,眼睁睁的看着电视砸在大富的后背上,大富大叫一声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呻吟着,我和陈叔赶紧上前帮大富将他后背上的电视机挪开。 就在我们抬脚刚走了两步的时候,原本悬在我们头顶的意大利吊灯突然就掉落了下来,刚好就砸在我和陈叔刚刚站着的位置。 要不是我们往前走了这两步,此时我们两个现在估计就在意大利灯下边了。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陈叔突然说道:“徐虹很有可能现在就在这里,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顶撞陈叔道:“我们是找到她了,可她现在却要我们的命啊。” 说话的期间我赶紧先把大富从地上拉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腰疼的是呲牙咧嘴的。 “你们谁带纸钱来了?”陈叔问我们道。 我们来得急,也没想到这一茬,根本也没有人准备。 陈叔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说到:“这是你那天给我的一千五百块,赶紧烧了。” 我犹豫了一下,“这可是真钱啊!” 大富却没有那么在意,将钱抢了过去说到:“这个时候就不要在乎钱不钱的问题了,保命要紧,一千五百块钱算什么。” 说着大富将钱搓开,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来,直接给点了。 第六十章 玻璃鬼影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陈叔赶紧催促我道:“你别傻愣着了,赶紧的。” 陈叔说这从我口袋中掏出钱来,也不知道是多少,只看见有几张是红头的,就这么直接给烧了。 我这时也赶紧双手合十,对着周围的空气拜了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胡乱的碎碎念。 “百无禁忌,有怪莫怪,南无阿弥陀佛,南海观世音菩萨保佑……” 陈叔不像我这么没有没脑,他反而是镇定多了,取下左手上的佛珠,一边转着一边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佛经。 大富手里的纸钱烧得差不多了,火堆慢慢变小,直至明火全都熄灭。 周围的一切都很是平静,什么都没有再发生。 大富抖着手从口袋中又摸了几百块钱出来,正准备点燃,陈叔却说到。 “不用烧了,她收了刚刚的钱,可能已经走了。” 大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手上的那几百块钱又收了回去。 我有点心疼刚刚那些钱,厚厚的一叠,怎么说也有五六百块钱,不过大富也亏了不少,陈叔掏出的那一千五百块钱就全都是他之前给我的。 陈叔将佛珠戴回手腕上去,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两个啊,一个年轻不懂事也就算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也瞎闹,你当时看见尸体了,白衣都染红了,凶死的东西,你还敢拿。” “我这不是一时贪心给忘了,以为自杀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叔你可得帮帮我两啊。”大富哀求着说道。 陈叔低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徐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背后多多少少有点隐情,说不定跟他一直没露面的男朋友有关系,我怀疑这个手机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我是没有什么主见的,感觉陈叔这番话有几分道理。 大富一脸恐慌的问陈叔说道:“那现在徐虹是收了我们的钱走了,谁知道她晚上还会不会再回来找我们,那我们今晚是要怎么办?” 想起昨天晚上我也是后怕,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今天是有铜钱玉护身,徐虹的鬼魂才没能接触我们,但这玩意也不怎么顶用。 就像刚刚发生的那样,鬼魂不用近身也能借由外在的东西一举将我们给灭了。 “这么着吧,今晚你们都住客栈里,就算出了事也免得连累家里人。”陈叔说道。 这句话我听着怎么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听着怎么就觉得不怎么吉利。 从徐虹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们挑了一个热闹的大排档,人气旺鬼祟的东西不容易下手,饱餐了一顿之后我们才跟着陈叔回了客栈。 陈叔为了避免我们分散,特地开了双人间,两张床刚刚好。 “你们在房间里待着,有什么事叫我,我今天出去一整天,有些客栈的事情需要处理。”陈叔交代了我们一句就走了。 在外边浪了一天,各种担惊受怕,如今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真想倒头就睡。 大富可没有我心这么宽,他先是开门看了看外面,又打开窗户往外探了探,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将门和窗户全都锁好,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不知道是在防着什么? “前半夜你先睡,我现在不困,我守着,等到后半夜你再起来接替我。”大富对我说道。 我心说,你守着有什么屁用,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你肉眼也不能看得见啊,她要想进来我就不信就这门和玻璃能够拦得住。 当然这些话我也懒得跟他争辩,反正他现在是心中惶惶不安,让他睡觉他也不一定睡得着。 相反找点事情做,说不定还比较心安理得一些。 我和衣躺在床上,也不打算洗澡了,脏点就脏点吧,反正我现在对洗澡这件事还是有点阴影的。 躺在玩了一会手机,给小玉发了条短信让她今晚别给我留门了,自己把门窗锁好就赶紧先睡吧。 合上眼睛才没多久,我还没睡熟就先听见了大富打呼的声音。 那动静就好像是电钻一样,我简直就好像是在一个装修现场一样,这动静我也是佩服他老婆每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 刚刚还说自己要守上半夜,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就睡了,我睁开眼睛朝大富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他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倚靠着大门睡得可香了。 因为大富的声音我是怎么都不能睡熟,只能是迷迷糊糊的进入浅度睡眠。 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突然间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将我吵醒,吓得我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 只见大富跌坐在地上,搬起身边的凳子对准了窗户的方向,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道大富是看见了什么,直接就将凳子朝着窗户扔了过去。 窗户外面没有装防盗网,凳子连带着玻璃一起掉落了出去。 大半夜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异常的清晰,连玻璃碎片和凳子掉落到一楼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富你什么情况,这是干什么?” 我说着一手摸上了床头柜子上的玻璃烟灰缸,我看大富的状态有点不对,万一他要是发什么疯我也能有东西制住他,这里没有板砖,我随手能找到的武器就只有这个了。 大富直勾勾的看着窗户的方向,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苍白,一脑门的汗,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现在什么时候了?天要亮了没有,这里不安全,我得走,我得走……” 大富说着话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身来,可能是刚刚给他的惊吓太大了,以至于到现在他的腿还打着哆嗦。 我抓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才凌晨四点半,你要走?你能去哪里,你以为大马路上会比这里安全吗?” 我的话多少让大富打消了离开这里的念头,他开始转而找陈叔了。 “陈叔呢?快打电话找他过来,快啊。” 我不知道大富刚刚到底是看见了什么,但为了要安抚大富的情绪,我只好顺着他的意去做,给陈叔打了个电话,但陈叔没有接。 没过一会我就听见了门外有陈叔的手机铃声响起,随后就是陈叔敲门的声音。 “开门。” 陈叔简洁明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赶紧起身就给开了门。 “我这电话还没打过去,陈叔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惊讶的说道。 “都这么大动静了,还用得着你打电话,我老早就赶过来了,怎么样?你们人没事吧?”陈叔问道。 “我是没事,就是不知道大富刚刚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把他给吓得站都站不稳了。”我从边上拉了另外一把椅子过来,让大富坐下。 “你怎么了?”陈叔问大富道。 大富哆哆嗦嗦的,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上一支,狠狠的吸上一口,这才止住自己发抖的双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 “我刚刚听见有女人在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的时候我就看见窗户外面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服浑身是血的女人。” 大富的解释我也算是明白了刚刚他为什么突然拿椅子去砸窗户的行为,陈叔听大富这么说连忙跑向窗户,往外瞧了瞧,之后才对我们说道。 “没事,一切都很安全。” 突然这时我看见大富的脖子上有一圈红色的血丝,一开始还是血丝,慢慢的血丝开始往外扩散,那一圈的血丝变成了红绳一般大小,接着成股成股的往下流,好像沿着他脖子的那一圈有一道口子一样。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指着大富就说道:“大富你脖子,脖子上有血……” 大富将手里的烟头一扔,伸手往脖子上摸去,果然是一圈的血。 我看不见自己什么情况,看见大富这个样子,以为自己也是,伸手往自己脖子上摸去,摊开手一看,什么都没有。 大富也是急了,连忙用双手捂着脖子带着哭腔说道:“陈叔你得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先冷静冷静。”陈叔凑近看了看大富的脖子说道:“你先别急,没什么大事,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待会包扎一下就行了。” 大富听了陈叔的话这才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叔瞥了我脖子一眼,突然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心里有点慌,我忙后退了几步又往脖子上摸了摸。 “陈叔,你看什么呢,我这也没血啊。” “你是没血,但你这没血比他更加严重。”陈叔凑近我的脖子拿手笔划了两下说道:“你这脖子不对劲啊。” 我被陈叔看得心里发虚,赶紧跑向厕所照了照镜子,这一看吓得我腿都要软了。 脖子上除了昨天的那一道青紫色的勒痕外,在下巴的位置,有一堆红色的小点,血红色的,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可任凭你怎么用手去揉搓他,就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上边的颜色也都去不掉。 第六十一章 寻尸 这奇怪的血点就好像是长在上边了一样,怎么也去不掉,凭空多出来的这些东西,看得我头皮都有点发麻。 我哭丧着一张脸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我和大富此时算是难兄难弟谁也别嫌弃谁了。 此时陈叔已经找到包扎的纱布,简单的给大富脖子上抹上消炎药之后,用纱布在上边缠绕了两圈就算是完事了。 现在我巴不得我是脖子流一圈血的那个,好歹还有办法可以解决,我这上边的红色血点该怎么办我都很是迷茫。 陈叔处理完大富之后,转而面向了我,他粗糙的大手在我脖子上捣鼓来捣鼓去,捣鼓半天也没得出一个结论来。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这问题可能比大富要严重一点,目前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姑且要试上一试,我学过针灸的,待会要是疼的话,你咬牙忍着点。” 说着陈叔点燃了一个蜡烛,从针包里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针来,用蜡烛上的微火灼烧了一遍之后,手指头拈着针就往我下巴的地方过来了。 我看那明晃晃的针头,打心眼里就害怕,就在陈叔将针扎近我下巴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这不是我夸张,也不是我忍不了疼,是这玩意实在是疼到不能忍。 针头明明比注射器上的针头还要细上几倍,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一针扎进去却比一把刀直接捅进去还要疼。 感觉陈叔这一针好像是扎在我神经上一样,沿着下巴这一道全都疼得我想骂娘。 当陈叔将针拔出来的时候,只见从刚刚针头扎进去的地方,喷射出一注黑色的血流,呈现抛物线的形式往外喷射出去。 血就好像是止不住的一样,伤口都还没有一个针孔的大小,可这血却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我都只能拿烟灰缸去接了。 陈叔当时就慌了,估计也是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将针擦干净之后放回针包里头,再也不敢对我下手了。 等到下巴上的血停下来之后,我看了一眼烟灰缸里接到的血,不仅黑而且浓稠,就好像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 我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血是红色偏黑。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的感觉。 连身体里的血都开始发黑了,我可能也快要活不长了,一股比血还要浓稠的黑色绝望在我的世界里蔓延开来。 陈叔接过烟灰缸里的血看了看说道:“你以前是不是中过尸毒啊?”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还真有,我以前赶脚的时候,让尸体给咬伤过。” “你这次恐怕还是中了尸毒,不一样的好像是因为你之前中过尸毒,体内产生了抗体,让你身体自动排斥尸毒,所以尸毒被逼迫到脖子这个位置。” 陈叔笔划着我的脖子说道。 “可是我上次是因为被尸体咬,这次我也没被尸体咬过,更加没有触碰过尸体,怎么会中了尸毒呢?” 我不是在质疑陈叔的判断,只是心中对于这个事情多少有点疑惑而已。 “这我就想不通了……”陈叔皱着眉头一边摇头说道。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勒住我脖子的那只手臂,难道说会是那个时候接触尸体导致的吗? 避免胡猜我便将这个思路告诉陈叔,陈叔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这可能性很小,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 也不知道陈叔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了一声不好。 陈叔的这声不好让我心脏徒然抖动了一下,陈叔此时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我自身的安危,我自然是要多担着一份心。 “怎么了?你别告诉我,这次的尸毒加深了,没救了?” “不是这个问题,但现在我没时间解释了。” 陈叔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说道:“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从我们这里到殡仪馆要一个多小时,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我在楼下等你们。” 说完陈叔抬脚就走了,留下我和大富两个都是一脸的茫然,这一大早的天刚亮就要往殡仪馆去,去干什么也不交代清楚。 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直接到前台把房间给退了。 出了死尸客栈陈叔果然在外面等着我们,上了车之后,陈叔一脚油门踩到底就直接往殡仪馆的方向去。 因为我们来的早,车到殡仪馆门口的时候,殡仪馆内除了几个工作人员之外,也没有其他人。 殡仪馆的门大开着,陈叔直接将车子开了进去,熟练的停到了停车场的位置。 “下车下车,赶紧的。” 陈叔催促我们道,一边说着,一边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 下车之后陈叔就马不停蹄的往停尸房的方向赶去,我和大富跟在陈叔的后头。 殡仪馆的人手不多,管理停尸房的就只有王毅一个,我们这次来自然也是要跟他打交道的。 王毅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停尸房外头,玩电脑上的扫雷,一看我们进来赶紧站起身来。 “陈叔,今天怎么过来了?” 陈叔掏出烟来,先给王毅发了一根说道:“我是来找你问个事儿的,前两天才送过来的那具跳楼自杀的尸体现在放哪里了?” 王毅刚准备要将烟点上,一听陈叔问这个事情又将烟放了放说道。 “叫什么名字我得先查查,最近这柜子都是满满的,我这脑子有点记不清了。” “徐虹,双人余,彩虹的虹。”大富忙说道。 王毅走到电脑前又是敲键盘又是滑鼠标了,约莫过了三四分钟才说道。 “这具尸体啊,警察那边调查的结果说是自杀,家属这边也没有疑问了,昨天家属过来签了字就给烧了,七月半你也知道,全年中事故最多的时候,也是最不愿意举行丧葬的时候,这停尸柜都不够用,能多烧一个就多烧一个。” “那办事效率是挺高的,呵呵。”陈叔笑得有些尴尬,接着又问道:“那骨灰呢?” “骨灰啊,我们当时是建议家属埋公墓了,但家属坚持要带回去,就让他们带回去了。”王毅说着这才将刚刚那只烟给点上。 “来的是死者的什么家属,有没有联系方式?”陈叔问道。 “这个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当时看手续都很完全,我也没多问,对方声称自己是死者的叔父,我还再三确认了是徐虹没错,这年头应该不会有人闲着没事过来错认尸体吧,你说是吧。” 王毅说着向我投来一个友善的微笑。 “是是是。”我点了点头连说了几个是,可说是这么说,道理却不是这样的,之前我还不是为了处理凶宅的事情,帮忙把杨婷的尸体给处理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王毅突然问了一句,接着又好像是自问自答一样的说道:“可是警局的文件都下批了,不该有其他的问题才对啊。” “没什么大事,我们就是想找死者的家属,了解一下死者具体的情况,跟进一下后续部分需不需要殡葬服务这样,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客源靠的就是勤快。” 陈叔并没有跟对方说实情,而是打着哈哈找了另外一个借口。 “理解理解,但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我还真的是不知道,不然你和钱馆长联系一下,这个时间点他估计在办公室。”王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道。 “行行,谢谢了啊,有空一起喝酒啊,我请客。” 陈叔又接着跟王毅客套了两句,我们从冷藏室折返出来,往钱馆长的办公室去。 在去钱馆长办事的路上,陈叔小声的对我说,这个钱馆长,人称钱棺材,拿钱办事的主,他收的钱几个棺材都装不完。 这种人有他的好处也有他的坏处,坏处当然是凡事拿钱说话,好处就是拿了钱办事,总比拿了钱不办事要好的多。 我和这个钱馆长还是第一次见面,找到办公室之后,陈叔轻叩了两下门。 就听见门里边的人说了一声请进。 陈叔很自觉的开了门进去,我和大富跟在后头一起进去了。 这个办公室挺大的,就他一个人办公大小比一个妆殓室还大,我用眼睛测量了一下,估计四张停尸床要放下去都绰绰有余,虽然这个比喻不是特别的合适。 钱棺材果然对得起他的绰号,整个办公室也没有任何辟邪的东西,全都是招财的。 什么金蟾蜍,财神爷,散财童子,武财神应有尽有,光发财树就有三盆,要不是门口写着办公室三个字,我还当自己走进的是义乌商品小市场。 钱馆长抬眼看了陈叔一眼,顺带瞥了我们两个,可能是看我们两个一副穷酸样和钱挂不上勾,直接就将我俩给忽略掉了。 “呦呦呦,陈叔来了,坐坐坐,要泡茶不?” 钱馆长看见陈叔笑得是一脸的褶子,看来陈叔平时没少给钱馆长送钱。 “不用不用,我来就想问你个事。”陈叔很自然的坐到钱馆长对面的沙发。 “好说好说。” 钱馆长笑道,这句话一出陈叔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有钱自然什么都好说。 第六十二章 私闯民宅 陈叔也回应了一个懂规矩的微笑。 钱馆长知道财神爷上门了,立刻对我们的态度也往上提升了一个等级,还亲自起身给我们泡了茶。 “有什么事你明说就行了,咱们这交情是吧。” 陈叔也不跟钱馆长打太极了,这才说道:“我们前些天送了一具尸体过来,叫徐虹的,听说昨天让他们家亲戚给火化了,听说来的亲属就只有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跟我们说说,这对我们还真挺重要的。” 钱馆长一听都有些发懵, 手上放茶叶的动作停了停说道:“就这点事啊,我还当是什么要事,这人我记得,来的自称是死者的叔父,实际上我知道那人是谁,师范大学的一教授,有过一次交集。” “不是,你既然知道来的不是死者的家属,你干嘛不揭穿他啊?”大富急切的问道。 “嘿,笑话,那人虽然不是死者的亲属,但他一切的手续都齐全,而且还有公安局的签发文件,我们也不过是底下办事的,有手续就行了,管他来的是张三还是李四,出了事情也不该是我们的责任啊。” 钱馆长一边说着一边笑,果然是一副只认钱不认人的嘴脸,他虽然没有明说,可我想也知道肯定也没少捞钱。 “对对对,出了问题怎么也落不到你头上。”陈叔连连点头说道:“不过这个师范大学的教授你有没有印象,有联系方式没有?” “联系方式倒是有,我好像有他电话来着。”钱馆长拿过手机,开始翻起通讯录来,滑了半天才从手机上找到一个联系号码来,对我们说道。 “就是这个,你记一下叫李伟光,电话号码是15……” 陈叔将号码记了下来,跟钱馆长又随便揶揄了两句。 可没想到这闲聊当中还能有其他的信息出来。 钱馆长谈论起这个李伟光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鄙夷。 能让这么一个世俗之人嫌弃的,我还真有点好奇这个李伟光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冒充徐虹的家属,前来冒领徐虹的尸体。 钱馆长说他曾经在师范大学校庆的时候接触过这个教授,当时是宴席上,钱馆长说注意到这个教授跟女学生在厕所里乱搞,他刚好上厕所的时候撞见了。 他说虽然是看不惯这种人面兽心的行为,但向来懂得与人为善的他自然是看破不说破,看见了也当是没有这回事,要不是今天跟我们说起,他可能这辈子就烂在肚子里了。 我当时听完是气愤和理智各占一半,气愤是因为李伟光为人师表却是伪君子,理智是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上升到师生的言论,也都算是正常的社交范围。 得到了这些信息之后,陈叔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匆匆向钱馆长告了个别。 今天刚好是周六,陈叔按照钱馆长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说了我们这边有徐虹的部分遗物,需要亲属前来认领。 起先对方直接说了今天没空,说是要改天。 我们哪里等得了改天啊,今天我们是打定主意要见着这个李伟光了。 既然他说没空,那我们就改口说要了对方的地址,直接用快递寄过去。 果然这个李伟光放松了警惕,居然真的将地址告诉了我们,是在一栋高档小区,陈叔认识路,立刻驱车前往。 我们到了之后,我一看这片小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高档,临江而建,即位于市中心的位置,同时还享受着江景。 据大富了解,这一带的房价大概在一平一万五的价格之间,这样的一套公寓可还真的是不便宜,看来教授这个职业也是挺赚钱的。 按照地址我们找到李伟光家所在的公寓楼层,按动了门铃之后,是一个男人出来开的门,不到五十的年纪,中等身材,带着一个金框的眼镜,看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不用问,看对方这个样子应该就是这个李伟光了,他看了我们三人一眼便问道。 “你们是谁?有事吗?” 陈叔明明就跟我一样看透了对方的身份,但依然还要故意问对方说道。 “我们刚刚联系过了,我们是殡葬公司的,有一些徐虹的遗物要交还给她的亲属,请问您是徐虹的什么人?” 李伟光一听我们提到徐虹这个名字,下意识的推了一下眼镜,警惕的看着我们说道:“我是徐虹的叔父,有什么东西交给我吧,我可以全权代替徐虹的父母。” 陈叔转而笑道:“这样是吗?您身份证拿来我看一眼,我们需要核实一下,这样把东西交给你也比较放心。” 李伟光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顺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身份证从我们面前晃过说道。 “可以了吗?东西能拿来了吗?” 陈叔眼疾手快就在李伟光要将身份证收回去的时候,一把将李伟光的手抓住,将他的身份证翻了过来说道。 “我看不太对啊,你说你是徐虹的叔父,你怎么姓李而不是姓徐啊?” 李伟光脸上先是慌张的神情,随后佯装镇定的样子说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外人管那么多干嘛。” 显然李伟光这个谎已经撒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我们,见我们都是一脸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李伟光便改成一副质疑的样子对我们说道。 “你们无缘无故上我们家来,我都还没怀疑你们的身份,你们居然还质疑起我的身份来,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走。” 李伟光说着就把我们几个往外推,一边推一边快速的要将防盗门关上。 幸亏大富的手比较快,直接挡在防盗门中间,避免李伟光将门锁上。 这时李伟光似乎察觉到我们三个是来者不善,便开始冲我们叫嚣道。 “你们三个这是想要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保安过来。” 我们似乎也没有合法的理由进入别人家,要是李伟光强制性的不合作的话。 说着李伟光还真的准备要叫物业保安了,就在我们无计可施打算先撤退的时候。 只听屋子里传出女人哭闹的声音,那声音很大,听着像是着急惊慌被吓哭的样子。 李伟光一听见这声音,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也顾不上跟我们僵持着了,放开门转身往卧室的方向去。 我们三个赶紧趁着李伟光无暇顾及我们的时候进入到李伟光的家里。 奇怪的是李伟光站在卧室的门口,左右转动了几下房门,也不见里面有人开,他对着房门说道。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快开门啊老婆……” 我们三个一开始也看不情况,可不知道是怎么了,刚刚还哭闹的人,这下又开始改笑了,听着好像房间内不止有一个人的样子,有说有笑的。 可李伟光这下却没有放心下来,反而更加剧烈的开始转动卧室的门锁,大声冲屋里喊道。 “老婆,老婆你可别吓我啊,你一个人在里边跟谁说话呢?老婆你回我一句啊……” 陈叔在边上问了李伟光一句道:“怎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李伟光一脸的焦急无助的样子对我们说道:“快,能不能帮我把门打开,我老婆最近精神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关在里面又说又笑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情况?” 别看李伟光不怎么瘦弱,可他毕竟也还是拿笔杆子的,就是比我们这种粗俗的人力气要小一些。 “你让开。”大富冲李伟光喊了一句,往后撤退了几步。 我们赶紧给大富让开一条道,看他这架势,应该是准备要破门了。 只见大富一个助跑,往上跃起,用身体猛的撞击在木门上。 就大富这接近两百斤的身体,加上他这一身劲,一下就把门给撞开了。 瞬间一股寒气从屋内冲了出来,直扫我们的面门,冷得我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三伏天屋内开了空调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这温度不是空调能制造出来的,就算是将空调开到最低温度也不可能,我当时还有点到了冻库的错觉。 等我看清楚屋内的情况时,却被屋内人的反应吓了一跳。 屋内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披头散发的站在床上,根本没有在意我们刚刚破门的大动作,也没有在意我们四个人闯进来。 对我们的所有行为熟视无睹,站在床上双手笔划着芭蕾舞的动作,踮起脚尖在床上旋转跳跃着。 我们三个人包括李伟光在内都惊呆了,看样子他似乎也对他妻子这样怪异的行为很是不适应。 “老……老婆……你能不能先下来,有客人来了,你这是干嘛呢?” 李伟光走近了两步劝说道。 站在床上的女人,听见李伟光说话的声音,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李伟光的身上,一脸冷淡的看着他说道。 “老师,你不是说最喜欢看我跳舞的样子吗?” 我清楚的看见当女人说出老师这两个字的时候,李伟光的身体为之一震,眼神中多出了一些惊恐,步子往后稍稍撤退了一些。 第六十三章 死亡推手 站在床上的女人看着李伟光接着说道。 “你不是说家里的黄脸婆你早就不喜欢了,你要和她离了跟我在一起吗?” 我和陈叔相视了一眼,感觉多多少少从这女人的话里听到了一些信息,虽然理解的不是很真切。 李伟光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失神的撞在门框上,他用余光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将我们都往外推,一边推嘴里一边说道。 “几位我们客厅说话,我妻子精神不太好,让她休息一会儿。” 我们从房间内退了出来,看那女人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精神方面还有点不太正常罢了。 我注意到李伟光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急切的想要打发我们走。 “你们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吗?身份证你们也看了,东西交给我你们就可以走了。” 陈叔刚刚还跟李伟光客客气气的,听见李伟光开始下逐客令了,他反倒不客气了,当做是没听见李伟光的话一样,自己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说道。 “李教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演这么久了,谎话都被我们给拆穿了,不累吗?” “你……”李伟光张了张嘴,额头上的汗是接二连三的往下落,眼神有些飘忽的看了看我们说道:“你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李伟光这是在探我们的底,我们知道的事情不多,目前就掌握到他这一条线索,要是让他探到我们的底,那到时候主动权可就在他这里了。 我们三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每个人都装作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和徐虹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假装亲属冒领的徐虹的尸体,不就是害怕你跟徐虹之间的那点破事被人知道吗?” 陈叔非常淡定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出来。 我看李伟光的精神状态是被彻底击溃了,跌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相互揉搓着,但依然还是控制不住他因为害怕而颤抖。 说实话陈叔这个老江湖演的最是真切,连我都差点以为他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一样。 见李伟光不说话,低着头似乎是在揣测我们的来意,可能还在想对付我们的法子。 为了让李伟光卸下所有的防备,陈叔有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们来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些事情罢了,你妻子这个状态也是跟徐虹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吧。” 李伟光看了看窗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眼神中有点不甘心,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听李伟光说了我们才知道,原来徐虹的死真的跟李伟光有关系。 他们俩一个是师范大学的老师,一个是舞蹈系的学生。 机缘巧合下两人互相认识了,几次接触之后两人互生爱慕并且相恋了。 可李伟光是个有家室的人,并且还是师范大学的教授,和学生有不正当关系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不仅仅是徐虹被退学这么简单。 李伟光教授的身份将会被人唾弃,并且有可能连工作都保不住。 可男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心里还惦记着炉灶上的,家里虽有妻室,但终究是抵挡不住外面莺莺燕燕的花季少女。 即使他为人师表,知道这份恋情被世人所唾弃,但依然还享受着这种偷着的刺激。 碍于两人的身份,他们转到地下,为了掩人耳目,李伟光让徐虹搬出来住,所有的费用都是由他来出。 李伟光还给了一张信用卡给徐虹,徐虹是个家境一般的学生,得到这么一份爱情直接就昏了头了,觉得李伟光就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男人,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无所顾忌的将自己交付给李伟光。 大手大脚的花着李伟光的钱,买奢侈品请客吃饭,在同学们的眼中大家都以为徐虹攀上了一个富家子弟。 在徐虹的眼中也自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即使李伟光是个有家室的人。 徐虹自认为自己比李伟光的老婆要年轻,而且更貌美,她有绝对的把握说服李伟光和自己的老婆离婚。 可在李伟光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跟这种一时被恋情冲昏头脑的小女生不一样。 徐虹的挥霍早就将他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他一个教授的工资要养两个女人,他开始感觉到吃力。 慢慢的厌倦代替了对徐虹的感情。 即使徐虹很漂亮,他还是清楚的知道,爱情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婚姻需要的是脚踏实地,他跟徐虹之间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罢了。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了,李伟光很是高兴,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和徐虹并不长久的念情即将告终。 而徐虹却和李伟光不一样,她认为她跟李伟光的才刚刚要开始,所以她从一开始试探李伟光离婚的态度,到最后变成了催促李伟光离婚。 甚至不惜用威胁的手段,她对李伟光说假如他不离婚,那就要将两人的事情公布于众,到时候谁都不要好过。 李伟光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跟徐虹摊了牌,正式跟徐虹提出了分手。 并且为了躲避徐虹的纠缠,李伟光那段时间更换了手机号码,还搬了家,并且跟学校提出了休假,带着自己的老婆跑到泰国去躲避风头了。 徐虹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因为找不到李伟光,又不想真的毁掉李伟光的事业,迫于无奈之下,这才用自杀想要威胁李伟光现身。 所以徐虹的自杀并不是她自愿的,自杀的行为只是她迫于无奈的一种举动罢了。 李伟光回忆起徐虹自杀当天的事情,自己现在仍心有余悸,他说当时徐虹拨通了李伟光的微信视频,站在教学楼顶,一只脚伸出去外面晃悠。 这些李伟光都通过视频看得一清二楚,徐虹当时的态度说的很清楚,要是李伟光再不出现,她就从教学楼上跳下去。 李伟光自认为已经摸透了徐虹的小女生心理,只要他不予回应,并且不要搭理她。 那徐虹不过就是闹腾两天,闹不动了自然就死心了。 当即李伟光就挂断了和徐虹的微信视频,紧接着徐虹当然是不依不饶的又发来了几通。 李伟光有些不耐烦,在接通最后一通微信视频的时候,索性又说了一些绝情的话,正是这几句绝情的话成了徐虹最后的死亡推手。 直接将徐虹最后的一丝念头都掐灭了,徐虹就是因此走上了绝路。 当时两人的视频通话并没有结束,李伟光就这么看着徐虹将身体从教学楼顶探了出去,一直到徐虹的身体摔在教学楼前的广场。 一直听到这里我们才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徐虹对于手机的执念这么重,这是她跟李伟光最后的一样联系方式。 而大富将徐虹的手机拿过来的行为,无疑就是虎口拔牙,我要是徐虹做鬼也不可能放过他。 李伟光说事情发生的当天,他就和妻子从国外回来,并且通知了学校结束了休假。 在徐虹死后他对徐虹是有愧疚的,但对比愧疚之外更多的是心虚。 他害怕他和徐虹的恋情因为徐虹的死被挖掘出来,他和徐虹的联系一直都是靠手机。 徐虹的手机里边有他们交往的所有信息,他清楚的知道徐虹死的时候手机一定在身边。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是找徐虹的手机,经过多方核实之后,他当然是没能找到手机,因为那把手机当时就在我手里。 李伟光旁敲侧击的跟警察透露案发现场少了手机,所以警察才会找到我们殡葬公司。 我们当时还以为是老孙他们的恶意报复,没想到我们反倒是误会老孙了。 手机被警察收走之后,当时案件已经被认定是自杀了,李伟光通过关系和钱的疏通,很顺利的拿回了那把手机。 可没想到他将手机带回家之后,他老婆就开始有一些怪异的状况,半夜醒来坐在他的面前,对他说着一些只有他跟徐虹才知道的情话。 向来温顺贤良的妻子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无缘无故就开始对李伟光大发雷霆,并且还开始大肆挥霍。 李伟光甚至开始从妻子的身上看见了徐虹的影子。 他是一个教师,当然是不迷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但越来越多的巧合和怪异的状况,让他越来越不能把徐虹的死忽略。 无奈之下李伟光再一次冒领了徐虹的死亡签发文件,并且到殡仪馆帮忙将徐虹的尸体火化了。 他以为这一切会因此而终止,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李伟光的妻子开始变本加厉,性格完完全全和徐虹一个样。 “就像是你们今天看见的这样,我老婆根本就不会跳舞,而徐虹是学舞蹈的,可你们刚刚都看见了她在床上跳芭蕾。”李伟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就在我们说话的档口,原本在卧室安安静静的女人居然再一次发疯似的嚎叫。 “啊……” 第六十四章 阴魂不散 在我们其余几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伟光就抢先一步站起身来,跑到卧室门口,推开卧室门。 我们三个赶紧都跟了过去,只见那女人跪坐在地上,手里抱着李伟光和她的婚纱照,像是崩溃了一样,突然用指甲不断的抓挠着那婚纱照上自己的脸,嘴里还不断的叫着。 “贱女人,死的怎么不是你,该死的是你。” 女人的指甲将婚纱照划花了,指甲破了,血从指甲缝中渗透出来,涂满了婚纱照上那张女人的脸,可这女人就好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不断的咒骂着照片上的自己。 我有点看不明白这女人的行为,哪有一个人这么毁坏自己的婚纱照,还这么赌咒骂自己的。 李伟光第一个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自己的老婆。 那女人就好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推开眼前的丈夫,继续对着婚纱照大肆破坏。 我看李伟光柔柔弱弱的样子根本就不顶用,便打算进去帮他一把。 却被陈叔一把给拦住了,陈叔一脸凝重的对我说道:“不能进去,里面有东西。” 我没听明白陈叔这句有东西指的是什么?有什么东西。 大富站在门边躲在我们的后头,根本也没打算往前进。 “李教授,你们家有没有香烛纸钱这些东西?”陈叔问道。 李伟光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家没有任何宗教信仰,没有这些东西。” 这点还真的是我们失策了,我们上来的着急也没有带,无奈之下陈叔只好从口袋中掏出三根中华烟来,用打火机点燃后,面向北方拜了拜之后,将三根香拿在手上。 屋子里也没有风,但我们都能清楚的看见三支香烟的烟雾凝聚成一股,往卧室的方向飘去。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了一句。 陈叔双眉皱紧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徐虹的阴魂可能就在里面。” 乍一听我心中还是有点害怕,但好在现在是白天,周围人又这么多,我就不信了,这个徐虹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便问道。 “在哪?能看见吗?” 陈叔将手里的香烟熄灭了之后说道:“照我估计来看,估计徐虹的阴魂没散去,就依附在这女人的身上。” 我和大富都有点了然,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的,从刚刚李伟光的描述来看,他老婆怪异的行为很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被徐虹附了身。 而李伟光则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们说道:“你们都在讨论一些什么?还不快点帮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叫什么救护车,叫救护车如果有用的话,那还要道士干什么,现在在这里兴风作雨的不是你老婆,而是徐虹的阴魂。”陈叔说着双眼紧盯着那发狂的女人。 李伟光听见徐虹的名字,连忙转了过来,眼中衔着泪水说道:“什么?你们说徐虹的鬼魂现在就在我老婆身上。” 陈叔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跟李伟光解释什么。 李伟光突然跪在地上,用膝盖跪着走到陈叔的面前来,求着陈叔说道:“您是不是懂得怎么救我老婆,能不能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我跟徐虹之间的恩怨应该由我和徐虹来解决。” 陈叔看李伟光这副没什么作为的样子直接撇过头去,我也感觉李伟光这举动一点都不爷们。 我和大富赶紧将李伟光扶起来,大富一脸鄙夷的对李伟光说道:“有事说事,一个大男人别动不动就跪的。” 陈叔环视了卧室一眼,卧室内唯一的一面窗户被厚重的窗帘挡上了,将绝大部分的阳光抵挡在外面,这估计也是这间房特别阴冷的原因。 “你现在进去,把窗帘拉开。”陈叔对一边唯唯诺诺的李伟光说道。 李伟光一开始还有点不理解,但也没有时间再让他细问了,他走进房间内,大步绕过跪坐在地上的妻子,走到窗户边上,才刚将窗帘拉开一半。 原本执着在婚纱照上的女人,突然像是发狂了一样,厉声尖叫着,躲到床底下去了。 看到妻子的反应如此激烈,李伟光也没有多想,就赶紧要把窗帘重新拉上。 陈叔看到李伟光的举动,便再一次强调说道:“窗帘全部打开,你现在手软就是在害你老婆,你还想不想救你老婆了。” 李伟光看了床底下的妻子一眼,眼一闭心一横便将窗帘全部都拉开了。 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将整个屋子照得发亮,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藏污纳后的地方,唯独床底这个死角。 那女儿蜷缩在床底下,根本不敢出来,李伟光趴在地板上,看着藏在床底的妻子说道。 “老婆你快出来,别怕,我们都会帮你的。” 床底的女人恶狠狠的瞪着我们几个,那眼神是恨不能把我们都生吞活剥了。 吓得我头皮一紧,这可不能再留到晚上,到了晚上我还真说不准徐虹会不会一次性将我们几个都给解决了。 陈叔眼珠子一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对李伟光说道。 “你叫她徐虹试试看,说不定能行。” 李伟光看着陈叔,迟疑了一会才压低身体对着床底下的女人喊道。 “徐虹,徐虹,你快出来啊,出来跳舞给我看。” 没想到陈叔是不是歪打正着,我看见那女人将目光转移到李伟光的身上,眼神不像是刚刚那么恶狠狠了,反而柔和了许多。 感觉起了作用,陈叔便让李伟光照着这招再努努力。 女人终究就是女人,即使她死了也左右不过一个情字。 当李伟光呼唤着徐虹这两个字的时候,女人脸上的松懈的满足是真实的,她一脸迷恋的看着李伟光并且从床底下开始往外爬了。 可就在床底的女人半个身体探出来的时候,她的手碰到了阳光,突然大叫了一声,再次要将手缩了回去。 一旦让她再藏回去,到时候再想骗她出来可就难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叔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肩胛骨,手上用劲儿直接将那女人给拖了出来。 女人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下时,就好像是在经受什么样的酷刑一般。 用尽全身力气大叫大嚷,五官扭曲到非人的程度,双手疯狂的抓挠着面前的陈叔。 幸好女人手上的指甲都磨没了,只是拍烂了陈叔一脸的血而已。 “你们站着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陈叔侧过脸来,冲我们喊道:“快把床单取下来,先帮我把这女人控制住。 我们三个人,赶紧将床单撕成布条,打结成绳子。 当时场面一度要失控,无奈之后我们也只能胡乱将绳子绕在女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则可循,到最后就是一团凌乱的线头。 可总算是将女人都控制住了,绑得跟木乃伊一样,手脚没有留下任何的空隙。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虹自己也折腾累了,她坐在地上,脸色阴郁,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也不叫喊了,也不说话。 我还一度以为是我们没顾忌到手上的劲道把她给弄死了,心里想着还试图将手伸到她鼻孔底下试探了一下。 手指能感受到这女人还有温热的鼻息,还是活着的。 “老婆老婆。”李伟光叫了两声,见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回应,便问陈叔道:“我老婆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现在可还不是你老婆,人正常只有三魂七魄,她体内又被强行附上徐虹的魂魄,还真的是够呛。”陈叔解释说道:“不过徐虹是新死的魂,纵使她化作厉鬼,怎么也抵挡不过这烈日,这阳光消耗了她不少阴气,我们只有尽快将徐虹的魂魄从你老婆的体内逼出来。” 李伟光一脸急切的说道:“既然有办法,那我们就赶快啊。” “我倒是想快,可你得先告诉我,徐虹骨灰此时的具体位置,要不然魂魄逼出来之后,还不是弥留在你家。”陈叔说道。 “庆云观的万寿塔里,我把徐虹的骨灰安放在那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样她能接受道法,早日超脱。” “超脱个屁。”大富突然骂道:“要超脱那也得魂魄在骨灰盒上,这魂魄都不在怎么接受佛法怎么超脱。” 大富的话虽然是有点粗俗,但话糙理不糙好像是这个道理。 陈叔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骨灰在庆云观那一切就都好办了,我跟观里的道长认识,我现在先将徐虹的魂魄困住,将你老婆送上庆云观,道长会帮我们处理的。” 说着陈叔咬破自己大拇指,将血从里面挤出来,点在女人的眉心位置,又在额头的位置画下了一个奇怪的符文。 女人尖叫了一声,试图将头撇开,躲过陈叔的手法。 我和大富只好上前,强行按压住女人的头,等陈叔将符文全部画好,将大拇指上的血擦在衣角上对我们说道。 “好了现在你们赶紧把人扛上车去吧。” 我和大富立刻就响应陈叔的号召,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女人给抬下楼去。 第六十五章 阴魂离体 此时这女人真的跟死人没什么两样,要不是身体还保持着温度,我和大富还都以为我们抬的是一具尸体。 睁着一双死鱼眼,冲上望着天,除此之后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陈叔说这是因为这女人身体内的魂魄被阴魂压制,而阴魂此时被陈叔所压制。 李伟光从衣柜内拿了一件女士的大衣跟在我们后头。 五个人挤在车内,车子快速的往庆云观的方向开。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这一旦太阳落山,陈叔压制住徐虹阴魂的手法说不定就不管用了,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庆云观。 车沿着山道一路飞速疾驰,也幸亏山道上没有多余的车辆,陈叔还真把自己当秋名山车神了,好家伙这辆车就差装翅膀了,随时可以起飞了。 我们的车在庆云观前停下的时候,我和大富分别开后车门左右两边下车,将女人从车上抬下来之后就赶紧往道观里头跑,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就山下西边一抹红霞将天边照得通红。 陈叔轻车熟路的就找到道长,我还是第一次和庆云观的道长打照面。 经陈叔简单介绍我才知道,道长法号清一,看着挺慈眉善目的一老头。 道长身穿一身灰色的道袍,满头的银发,加上一脸花白的络腮胡子,看着就像是随时都要羽化飞仙的样子。 这个道长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见陈叔有事请他帮忙,也无需多言,了解了事情之后便带我们往万寿塔的方向去。 随着我们慢慢接近万寿塔,我和大富都感觉手里头抬着的人越发的沉重。 手里不过是一个女人,要说我不经常抬,没有经验觉得吃力也就算了。 大富这个连抬两百斤的胖子眼都不眨的人,此时手上也都是青筋暴起,满头大汗。 “你们两个在后边摸鱼是吗?还不赶快。”陈叔和道长并肩走在前面,转过头来对我们催促道。 我倒是想要争辩,可此时我和大富手里沉得就好像是在搬动一具四百斤的石头一般,腰都直不起来了,放又不能放,嘴里吭哧吭哧的大口喘气,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道长将手里的佛尘一甩,好像是看出我们有点难处了,连忙朝我们走了过来。 一路上都很安静本分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像是熟睡中猛然惊醒了一样,像是一条泥鳅一样在我们手里挣扎着,不管不顾的嘶吼着。 那双眼睛就好像是要吃人一般的,幽幽的泛着红光。 道长只一眼就像是看透了什么情况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来,啐了一口唾沫在上边,照着女人的额头贴了上去,随后对我们说道。 “行了,快走吧。” 瞬时我就感觉手里的分量好像是轻了一半似的,也没有刚刚那么吃力了。 大富脸上的表情好像也轻松了不少。 等我们将女人抬到万寿塔前的之后,我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塔,一共有十五层,我站在地上往上看,就感觉这塔尖像是插进云端里的一样。 道长随便召集来了六个小弟子,让他们按照八卦的方位站定,围城一个圈将女人围在中间。 六个小弟子人人手里都拿着一面八卦镜,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用的。 我们几个怕耽误到道长做法,便纷纷站远了一点,反正也帮不上忙,李伟光心系自己的妻子,这个时候反倒像是不怕死一样走近了一些。 陈叔从口袋里摸出烟来,自己先叼了一根,脸色反倒是很轻松,还劝说李伟光不必太紧张。 “这个道长可不是江湖术士,我和他深交多年,处理这种小事,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李伟光还是一刻都不能安定下来,不断在边上来回踱步,脸色凝重时不时看看地面,时不时看向自己妻子的方向。 只见清一道长点了三根清香,对着高悬在东边的月亮拜了拜,插在万寿塔前的鼎里面。 这时道长一手摇晃着小铃铛,一手拿着佛尘,绕着阵法踏罡步走。 六个弟子个个面目严肃,高举着手里的八卦镜随时等待着道长的号令。 周围十分的安静,我们几个人都屏息凝视着,空气中就只有佛尘抽打在空气中的声音,和时不时摇晃铃铛的声音。 由于距离比远,我也听不清楚道长嘴里具体念的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阵法中的女人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脸上有了多余的表情,但似乎有些不适的痛苦。 可能是道长等的时机已经到了,只听道长将手中的佛尘一甩,口中敕令道。 “玄魂。” 那六个小道士终于有所动作了,在道长下令之后,六个人整齐划一的将八卦镜的方向转到正中央的女人身上。 角度把握得刚刚好,月光照射在八卦镜上,铜制的八卦镜将清明的月光反射在女人的脸上。 只见一阵阴风平地而起,将女人脸上的符纸吹得哗哗作响,好像随时都要破了一样。 女人仰头冲着天,腰往下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嘴巴长得老大。 让我看的是惊心动魄,好像这女人的嘴巴随时都要裂开了一样。 我忙问陈叔说道:“道长这是在做什么?” 陈叔轻松的吐出一口烟圈来说道:“新死的鬼魂不能见三光,阳光太过炽烈,道长这是借用月光将徐虹的鬼魂从那女人的身体逼出来。” “那我老婆她会不会有什么事啊?”李伟光凑上前来问了一句。 “你老婆被阴魂附身这么长的时间,多少是会耗损一些元气,可能身体会比较虚弱一些,但也没有大问题。”陈叔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可以听得出来她心里满满的不甘心。 “我还没活够,这些都是他们欠我的。” 这话像是徐虹会说的,我时刻注意这女人身上的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我将目光锁定在六个小弟子手中拿着的八卦镜,只见六面八卦镜,每一面当中都不再是刚刚清明的月光了,而是出现了一张人脸。 “快看那些镜子。”我提醒说道。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很是模糊,虚无缥缈的样子,我看的不是很真切。 可李伟光却好像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指着八卦镜说道:“是徐虹,真的是徐虹。” 那张脸在镜子里开始慢慢清晰,我往前走了两步,这下我清楚的看见了。 镜子里的人脸的确是徐虹,和之前我在她手机上看见的那张壁纸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脸色更加苍白,披头散发的样子有些惊悚。 此时徐虹的魂魄已经慢慢被逼出女人的身体。 我从镜子中看见了,徐虹的大半个身体已经从女人的身体中出来了。 可看她那个样子,似乎很是不甘心,还试图拼死抵抗。 这时李伟光突然对着那女人喊道:“徐虹,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把欠你的债还给你。” 就在李伟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八卦镜中的徐虹停止了挣扎,她怔怔的望向李伟光的方向,眼中的泪水一点点滑落下来。 我当时才知道原来鬼也是会留眼泪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了鬼留眼泪。 道长将猛的一摇手中的铃铛,对着徐虹说道:“人鬼殊途,既然你已经死了,就该往西方极乐,何苦执着于这一世的爱恨情仇。” 镜子中的徐虹好像是被说服了一样,她终于放下了自己所有的不甘心,轻飘飘的从女人的身体内飞了出来。 周围的风也全都安静了,万寿塔的门敞开着,徐虹的魂魄就这么悠悠荡荡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进了万寿塔里。 六个小童子这才将手里的八卦镜收了起来,其中两人还顺势帮忙将万寿塔的门给关上。 位于八卦阵中央的女人突然软倒在地,李伟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住自己的妻子叫唤了两声。 只见那女人就好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满是疲惫的状态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叫唤了一声,“老公,这里是哪儿?我这是怎么了?” 李伟光紧紧抱着那女人安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上医院检查检查。” 这一折腾也够晚了,清一道长很是客气的让我们留宿一晚。 陈叔回绝了道长的好意,带着我们几个下了山,把李伟光和他老婆送到最近的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之后。 “并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是低血糖营养不足罢了,注射点葡萄糖就可以走了。”医生说着便将目光放在我的下巴上,看了看说道:“倒是这位先生,你这下巴好像有点血肿,需不需要顺便检查检查?” 还没等我说话,陈叔就直接帮我回绝了医生的好意:“不用了不用了,他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撞门框上了,消肿之后就没事了。” 虽然陈叔这么说,但医生根据他的经验,还试图劝说了我一次。 我也只能苦笑着对医生说真的没大碍。 出医院的时候,大富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我下巴说道:“少谦,我怎么感觉你这下巴比起先前更肿了。” 第六十六章 意外猝死 “是吗?”我心下一惊赶紧掏出手机来对着下巴照了照,被大富这么一说我多少也感觉到好像是有比较肿一些。 大富接着说道:“我看你这样不行啊,都到医院了,要不然就顺便让专家给看看。” “专什么家,专家也需要讲究对症下药,他们能找出病症来吗?顶多给你开点消肿的药。”陈叔有点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医院这些人懂个鸡毛,还不是让你一通检查最后告诉你没什么大碍。” “那怎么办呐?我这都快肿成双下巴了。”我指着下巴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早在下山之前我就问过清一道长了,他给我支了招,你这个就是小意思,先会客栈去,我已经让人把东西准备好了。”陈叔说道。 我们驱车回客栈之后,才知道陈婶一直在客栈等着,并且让人用淘糯米的水兑着抹草碾碎,一大盆淡绿色的汁液。 陈叔也没有告诉我清一道长具体给他支了什么招? 陈婶看到我和大富的时候是一脸的嫌弃,临走的时候对我俩说道。 “我不管你们今天是干什么去,算你们旷工一天,一个两个都这样,公司还怎么管。” 陈叔瞥了一眼陈婶的背影说道:“老娘们就是这样好计较。” 我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工钱,只是忍不下这口气,这女人总是仗着老板娘的身份作威作福,要不是看在陈叔的面子上,我早就不干了,谁在乎这点破工资。 大富也是碍于陈叔的面子,要不然他早该发作了。 “待会我施针的时候,大富你先帮我把少谦按住,疼是肯定会疼的。” 陈叔说着再一次掏出他那一套针包。 我早就尝试过这滋味了,那是真的像是扎进骨头里的疼痛,我现在一看将那细细尖尖的针头瞬间就有种晕针的感觉。 “陈叔,能不能先打点麻药?”我抖着声音说道。 “是男人就给我忍着点,这点疼打什么麻药。”陈叔说着从针包中掏出一根细针来,在灯芯上过了过对我说道:“疼也就是一阵的,道长说了,这些淤血还是要先放出来,你撑着点。” 还没等我说话,陈叔一手掐着我的下巴,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将针尖刺在我下巴尖的位置。 刚开始还没察觉到疼痛,慢慢的就有微微的刺痛感,接着是闷闷的钝痛几秒钟之后我就感受到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 由面部神经疼上脑仁里头,疼得我直想用头一撞桌角。 幸好大富一直在后边撑着我,避免我乱动,陈叔用手沿着脸部的穴道,慢慢往前按。 下巴尖上的血就好像是水龙头打开了一样,直接是往上喷射的一个状态。 一直到流不出血为止,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怎么也得有一两百毫升了。 血放完之后瞬间就感觉轻松多了,疼痛也得到了缓解,再摸下巴的位置都尖了不少。 估计是疼麻木了,也慢慢习惯了这股疼痛感。 陈叔将白色的纱布浸泡在抹草汁中,再敷在我下巴尖上。 起先还是冰冰凉凉的感觉,我还以为就快要苦尽甘来的时候,开始觉得下巴尖开始有灼热感。 陈叔好像是事先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似的,提醒大富道:“按住了,别让他挣扎。” 大富抓住我胳膊的手一紧,将我的双手押在身后,就像是压犯人一样。 不多时慢慢感觉到下巴尖像是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灼烧感,几乎感觉下巴的肉都要被烤化了。 那时我也真的顾不上其他的了,自己就好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拼了命的挣扎着。 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身后的大富摔到前面来,挣脱开双手后就想要去拉扯下巴上的纱布。 陈叔眼疾手快掐住我的双手腕将我控制在地上,端起大半碗的抹草汁,往我下巴处淋下去。 我大张着嘴巴,一个没忍住往肚子里咽了几口,那味道酸涩得很。 这股疼痛感我大概忍了有二十几分钟,陈叔和大富两人差点都要控制不住我。 我和他们两个打了一架,还是我先筋疲力尽放弃抵抗。 一脸一脖子全都是抹草汁,味道倒是不难闻就是难吃了一些。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我感觉下巴处就剩下酥酥麻麻的触觉,像是蚂蚁爬过一般。 “成了,可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陈叔站起身来埋怨道。 大富揉着腰说道:“哎呦,你把我摔的这下,差点把我腰给摔折了,我后半辈子的性福差点就折在你手里。” “对不住了老大哥。”我抹了一把嘴角的抹草汁说道。 “人没事就好,索性是没有白折腾。”陈叔说道。 当天晚上我贴着个纱布回家,小玉看到我这个狼狈样,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说道。 “你什么情况,一个晚上没见到你,你是不是在外面让女人给挠了,呵呵艳福不浅嘛。” “你少在那边给我说风凉话,我这不是让女人挠的,要挠也只能是让女鬼给挠的。” 说着我还将下巴的纱布拆开了一边,小玉看了一眼当下就明白过来,问我道。 “你怎么又中了尸毒?” “就是说啊,我都已经中过一次了,这东西怎么就没有抗体呢?”我无奈道。 当天晚上是我这些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难得有这样的安生日子,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手机闹铃响了半天我都没听见。 直接错过了上班的时间,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拿过手机来一看,上边有五六个未接电话。 我划开手机一看,都是林建打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我赶紧再回拨过去。 林建接起电话对我说道:“张大爷,你是不是睡过头了,陈婶现在正准备抓你上班迟到的小辫子,我帮你打了个掩护,说你跟我们一起出来收人了,你现在直接到福临大酒店来,别去公司免得露馅了。” 我答应了林建一声就将电话挂了,幸亏林建机灵要不然我昨天旷工加上今天的迟到,那陈婶还不变着法找我的麻烦。 林建说的收人就是收尸去了,看来今天这趟也只能跟他们为伍了。 简单的洗漱完毕之后, 我打了个的便往福临大酒店去。 我记得林建在电话里头给我报的房号好像是806,到了酒店我直接搭电梯往八楼的方向去。 出了电梯之后根本也不用问人,远远的就看见警戒线的位置,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肯定是那间客房出事了,大步流星的就往警戒线的方向去。 林建和财哥都等在警戒线外,往里面张望着,我一看他俩的工作服便认出他俩来,拍了林建的肩膀一下问道。 “里面什么情况?” “呵,你总算是来了, 再不来我都打算不等你直接回去了。”林建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里边死了一个,五十多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看着没病没灾的样子,可能是猝死。” “这个好收,处理处理今天估计能早早就收工了。”财哥靠着墙边说道。 我蹲在外边等了一会儿,等警察收了警戒线之后,其中一个民警走过来对我们说道。 “可以进去收了,死者叫陆军,意外猝死,我们已经通知亲属了,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财哥说道。 当我们拿着裹尸袋走进客房的时候,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又打开了,我没有朝后看,也不知道出来的是什么人,就听见一个挺熟悉的声音哭着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就感觉有人从后边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一边去。 随后我看见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出现在我面前,我感觉不仅声音熟悉,还有这身影好像也挺熟悉的。 那女人匆忙两步跑到尸体面前,双手捂着嘴巴,因为悲伤过度两肩不停抖动着,似乎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悲伤。 “爸爸……” 那女人突然扑倒在尸体身上,不顾一切的哭喊着。 边上的女警赶紧上前,将女孩子搀扶起来,劝说女孩子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就在女孩抬头的瞬间,我们的视线相互对上了。 刚刚没有看清楚,现在我才知道眼前这人竟然是陆雪琪,而眼前的尸体居然是陆雪琪的父亲。 之前听到陆军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中多多少少有点忌讳,可也没多想,还以为只是巧合重名而已,没想到还真的就是陆雪琪的父亲。 陆雪琪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除了悲伤之外,也有一点意外,她看清见了我这身衣服,应该知道我是要帮忙处理他父亲尸体的。 我给了陆雪琪一个坚定的眼神,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心放宽一些,我们会好好处理你父亲的遗体的。” 女警安排陆雪琪出去客房外等着,好让我们处理尸体。 因为这是意外猝死的命案,在警方调查清楚死因之前我们不能随意触碰尸体,就连搬尸体我们几个都要带上手套。 完完整整的将尸体放进裹尸袋之后,我们四个人两人一边抬着尸体就出来了。 第六十七章 巧合 酒店人员不希望尸体让进出的客人看见,这样对他们酒店的生意有所影响,请求我们走楼梯。 一开始我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打算和酒店人员理论一番,财哥却阻止了我道。 “走楼梯就走楼梯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碰见这事了。” 我这才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幸好所处的楼层也不高,只是八楼就是费点劲而已。 等我们把尸体抬下楼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我打开后车厢将尸体抬上车,这次是我和林建留在后车厢等着待会抬尸体,就在我们的车准备起步的时候。 突然听见后车门有人在外面拍打的声音,我凑近车窗玻璃往外看去,就见陆雪琪在后边追着车。 我连忙让开车的财哥先停一停。 打开后车门还没等我开口说话,陆雪琪双目含露的看着我带着哭腔说道。 “能不能让我送我爸爸最后一程。” 林建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有点不合规矩。” 我直接白了林建一眼说道:“都是认识的人,讲什么规矩,有没有点人情。” 说着我也不管林建的反对,朝陆雪琪伸出了手,将她拉上车。 上车之后陆雪琪也没说几句话,就是一个劲的哭,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连我都有点不忍心。 听陆雪琪的这几句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他父亲昨晚去参加了一个商业的酒会,说应酬太累就没回去,可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就出了这个事情。 我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安慰陆雪琪两句,我听她这话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 到了殡仪馆之后,陆雪琪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了,无奈之后尸体只能由其他三人抬进去。 我走在后头扶着陆雪琪跟着进去,这个时候陆家的其他人也都得到消息纷纷赶来,我这才将陆雪琪交托给陆家的人。 说实在这个事情本来也跟我没有多少的关系,要不是和陆雪琪相互认识,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帮忙收尸的。 可此时我却因为感受到陆雪琪的悲伤,心情多多少少有些沉闷。 收车回到公司之后,我跟陈婶请了半天假,让她照规矩,该扣多少工资就扣,我也懒得多跟她解释请假的理由。 回了家之后,就看见小玉正端坐在沙发上看韩剧,可能是看我提前下班小玉还有点意外的问我道。 “你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我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大事,今天收了具尸体,竟然是陆雪琪的爸爸,你说巧不巧。” “陆军死了?”小玉也有些惊讶的坐直身体,一脸严肃的问道:“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才五十几岁的人,身体很硬朗,怎么就死了呢?” “警方说是意外猝死,也没给出一个具体说法来,怎么好不容易陆雪琪逃过一劫,反而他父亲出事了,而且还是在同一家酒店,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说道。 小玉若无其事的抱着手里的薯片往自己嘴里塞去,应答我的话道:“奇怪,是有点太巧合了。” “陆雪琪上次也是因为喝了太多酒意外猝死,幸好是假死的状态活了过来,你说这次怎么变成他爸了,也是因为参加酒会,喝太多酒了,一样是意外猝死。” 我心中对于这个事情同样存有疑惑,可毕竟生死这种事情不好说,我也只是怀疑。 小玉虽然同意我的看法,但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疙瘩一样,压抑在我心中一整天。 次日我按正常时间上班,一到公司就碰上了陈婶。 我心说碰上谁不好,非碰上这个女人,果然陈婶还不免对我这个新人多加挑剔,接机教育我说道。 “小张啊,你是新人业绩不好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人还是要勤快一点的,你说向我们这个行业,要总是等着别人找上门来,那我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好了。” 我感觉陈婶这是话里有话,但又不知道她这是要表达什么,只好问道。 “陈婶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没必要兜圈子。”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月骨灰盒好像也没有卖出去几个,你得勤快点,自己找找门道,比如昨天那个死者你不是认识还有联系方式,你可以上门推广推广啊,顺便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殡葬的需要,我们都可以提供的。” 陈婶说完这话,我才知道敢情她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了。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我跟陆家人认识的,转念一想肯定是让林建给透露出去的。 心里暗暗咒骂林建,这小子少说一句是会成哑巴是吧,怎么什么话也不管是什么人就往外说。 “陆家的地址你有吧,新人就要多点历练的机会,我这是在给你机会。”陈婶还在不断的给我洗脑。 我实在是打心眼里烦这个女人,但又不能跟她翻脸,只好暂时同意,先把她打发走再说了,点了点头很是敷衍的说了句知道了。 可没想到这女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站在我边上看着我说道:“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去,去晚了到时候就让老孙他们队的人抢了。” 看来还混不过去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去陆家一趟。 公司除了有一辆金杯车之外,还有一辆老式的桑塔纳,都是公车平时跑业务用的,当然偶尔接着跑业务的活公车私用也是有的。 陆雪琪家我去过一次,就是上次去接陆雪琪的尸体的时候。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我往陆雪琪家开去,陆家是做生意的在这里也算是有点资本的,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陆雪琪的家境好。 开着老式的桑塔纳进出这种高档的小玉,,门岗的保安差点就不让我进去了,登记了之后才放行,那眼神连车带人都让他给鄙视了一顿。 这世界还真的不乏狗眼看人低的,我也没有必要跟对方置气,总有一天我也会住进这样的小区。 将车停好之后,我按照楼层找过去,按通门铃之后,对方是可视的电子门铃。 “谁?” 突然发出的声音,吓我一跳,看着那张突然出现的人脸,想起我自己的来意我有些张不开口,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屏幕中出现了陆雪琪的脸,陆雪琪认出我来,什么也没有多问直接让人给我开了门。 这里的公寓有点高档,一层就只有一家住户,安保措施也很完全,要是我刚刚提出了来推销骨灰盒的说法,要是被拒绝了,那我就别想再进来了。 没想到的是还是陆雪琪亲自给我开的门,一声的素色衣服,手臂上还环着一块黑布,头上憋着一朵白花,双眼都哭红了,脸色看着有点憔悴,我看着还真有点心疼。 我们俩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打招呼。 还是陆雪琪先开口说道:“先进来说话吧。” 我点了点头走进屋去,屋子很大,欧式的装修风格,只不过现在都被临时改成陆军的灵堂了。 第一眼就先看到陆军大幅的黑白照片摆在客厅中间,周围全是别人送来的花环。 客厅里都是前来吊唁的客人,个个都是仪表不凡,一看都像是商界的高端人士,对于我这个不起眼的小子都不屑一顾。 我一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我感觉有点无地自容,中感觉自己是来给陆雪琪添乱的。 父亲是一家之主,家中的顶梁柱,柱子倒了需要陆雪琪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却在这个时候听从陈婶的话,来耽误她的时间,想想心中还是觉得有点不应该。 这时候一个泣不成声的妇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看见陆雪琪领着我进来便问了一句道。 “雪琪这位是?” “我的高中同学,从事殡葬行业的,这次也是他帮忙抬爸爸的遗体的。”陆雪琪语气平淡的解释说道。 我之前来的时候见过这妇人,当时她也是因为陆雪琪出事哭成泪人,我们虽见过面,估计她也不认得我了,我一脸诚恳的说道。 “伯母,请你节哀,我这次来是跟雪琪商量一下一些相关事宜的,伯父的身后事您就放心吧。” “还要麻烦你了。”陆雪琪的妈妈给了我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转而用手帕捂着自己的脸走开了。 “我爸爸走的太突然了,我妈还没适应过来,你别介意。”陆雪琪还带了点歉意对我说道。 “理解,我这次来也是主要找你商榷你父亲身后事的,我们公司的一些流程和一些收费标准,你要是觉得合适,可以全权交托给我们公司。” 我提起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陆雪琪点了点头说道。 “客厅人太吵了,你跟我来吧。” 没想到的是陆雪琪竟然带我到了她的卧室,把门一关果然清静了许多。 我还是第一进到女孩子的房间,特别还是自己心仪了很久的女神房间,当时我还真的有点心跳加速。 当我将目光放在那张粉红色的大床的时候,说心中没有杂念是假的,只是在当下这样的环境里,我强行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第六十八章 厚葬 陆雪琪的头发披散着,整个人的状态显得很是憔悴。 房间内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贵妃椅,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没事,你随便坐吧,现在这个情况招待不周,请不要介意啊。”陆雪琪自己也有些尴尬。 我们两并坐在贵妃椅上,我将丧葬费用的报价单拿了出来,虽然他们家不缺钱,但什么是必要的,什么是不必要的我都一一解释了一遍。 “主要还是需要你来拿主意,但如果你选择我们丧葬公司,那我们可以保证的是,我一定全程陪同,并且竭尽全力帮助你。” “不好意思,有些细节我还是没有听懂,这样吧,我相信你,你帮我拿主意吧,我就这么一个父亲,你也不用给我们家省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我父亲能够走得体面一些。” 陆雪琪虽然说是学霸,但遇到这种事情,谁都有第一次,我很有耐心的针对几个比较主要的流程跟陆雪琪重新说了一遍。 陆雪琪是听得很是认真,就好像是在课堂一样,对于一些要点还做了笔记,咨询过我的意见之后,再做了决定。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讨论,我便和陆雪琪制定了一套的殡葬流程。 可能是因为我提出的建议都比较专业,又或者是熟人的原因,陆雪琪对于我的提议通通接受了。 经过一来二去的沟通,我对于陆家的家底基本上摸了个门清。 父母打拼半辈子总算是有不少的家底,前半生都忙于生意,家中就只有陆雪琪这么一个女儿。 陆雪琪从小就是吃穿不愁,父母有意对女儿进行富养,陆雪琪怎么说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 现在虽然家中的顶梁柱不见了,好歹在金钱方面还是不用陆雪琪发愁的。 作为朋友我本该给个业内最低价再打个折,但介于他们家这么有钱,也不介意这三瓜两枣的,我就按正常的价格报,也没有给打折。 我给公司拉了这么大一单的生意,优惠打折这些还是必须的,我报给陈婶自然是最低价,这其中的差价到最后是肯定是进我口袋。 初步估算了一下,怎么也得有个一两万的。 殡葬行业本身就是暴利,外行人不知道而已,我们这些内行自然清楚其中有哪些门道可以赚到钱。 单单说棺材这一项吧,不同的木材有不同的价格,但彼此之间相差也就那么几百块钱,为了迎合有钱人只买贵的心理,我们自然是要往上翻个几倍。 但其实这些棺材除了多加几百块钱的工本钱之外,其余的没什么两样,经过火化炉之后,再好的棺材也都成灰。 这也就是其中一项而已,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林建教过我独有一门针对有钱人的销售方式,其实就是忽悠使劲儿忽悠。 他们花钱买个孝心,我们赚钱成全了他们的孝心,这不是一举两得,说起来还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中国人讲究厚葬,不论生死都要面子和排场,陆雪琪他们家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 花多少钱不在话下,最主要的就是一定不能丢了面。 没想到我第一次出门拉业务就如此顺利,而且还是看在同学情分上得到一个大单。 等回去之后我看陈婶还对我有什么话说。 聊完这些之后,我和陆雪琪互换了电话号码。 她还有些客气说:“因为是第一次遇到家人过世,所以在有些不懂的问题上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可以,不管是什么事情,不论是任何时间,你都可以跟我联系。”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都在颤抖,今天可算是老天爷对我优待有加了。 不仅见了女神和女神说上话了,而且还进了女神的卧室,有了女神的电话号码,以后还有可能因为这个事情拉进和女神的距离。 这是我以前所不敢想想的。 敲定了火化的时间安排在后天,我便带着这笔订单要先回公司去了,一切的事宜和流程还需要我们制定,安排人员跟进。 回到公司之后陈婶根本对我拿下这笔订单不抱希望,她原本的打算就是让我多学学怎么跟业主沟通。 当我说拿下订单之后而且报出了最终的数目之后,陈婶那双眼睛在闪着光,对我是刮目相看。 首站告捷,陈婶说以后还有这种大单子还让我去。 因为是大单子为了保险起见,陈婶还安排了林建给我打下手。 林建好歹也是在公司了待了三年的学徒,有很多事情经验比我要丰富得多,名义上是他给我打下手,实际上很多方面我都要事先请教于他。 小到冥钱的多少样式安排,灵堂大小坐席的问题,大到尸体的妆殓洗净问题。 这三天把我给忙得恨不能一个人拆成两个人来用,几乎都没回过出租屋,平均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只要有点空档我就赶紧闭会眼睛补眠。 人要么在殡仪馆要么在去殡仪馆的路上。 一直到三天后,一切安排妥帖,丧葬的事宜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为了撑场面安排去陆家接人的车自然不能用普通的金杯车,都按高规格的加长宾利,事先向立川市许多商业大亨发布了丧帖。 一共发出了两百多份的丧帖,当天来的人却多于两百人,这还是说明陆军生前的人脉还是挺广的,人缘不错很多都来送他最后一程了。 很多来送行的车队最低也都是奔驰宝马级别的,按照规定每辆车上都绑上了黑布,示意是送葬队伍的。 按照地方民俗,父亲死去应该由儿子抱着遗照坐头车,可他们家就只有陆雪琪一个女儿,就由她捧着遗照坐头车。 陆雪琪的母亲不用送葬,这也是遵照民俗,从人情上来说也是应当这样的,毕竟女人的情绪难免不好控制,避免丧夫之痛太过于悲伤,就不安排陆雪琪的母亲到场。 我一直跟在陆雪琪的身边,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需要拿定主意的,也是需要向她过问。 不时的偷眼看一下坐在边上的陆雪琪,一身白色素衣打扮,头发干净利落扎成一个马尾,脸上礼貌性的化了点装,看上去不至于那么苍白,但那双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可以看出,估计这三天也没有少哭。 我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本身就不是怎么会说话的一个人,只好尽量帮她排除一切麻烦,静静的陪在她的身侧。 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多少能让她安心一些吧。 林建负责开头车,他驾驶技术娴熟,车开得很稳。 送葬路上也是讲究一路顺风的,特别是我们这么多人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万一有一个不慎,都会给家属带来不吉利的想法。 最主要的不是路上和别人有擦撞,而是车队后边的车跟着紧,一个不小心自己人就先追尾了,所以必须由林建亲自驾驶。 后座上的大富一路负责往车窗外撒纸钱,因为现在讲究环保,所以在市区的范围内就象征性的撒几张,等出了市区之后,大富就开始往外大肆挥洒。 殡仪馆在郊区,郊区风大,撒出去的纸钱漫天乱飞,又加上去往殡仪馆的路上人烟稀少,即使是大白天看上去也有点诡异。 车厢内放着哀乐,气氛低到了极点。 到了殡仪馆我看见陈婶和财哥也到了,两人都是一身的黑色职业装的打扮,平时都是一身宽松的工装。 没想到冲着今天这个大排场一个个都这么严阵以待。 下了车之后我问财哥他们怎么来了,财哥低声附在我耳边说道。 “陈婶怕这个大单子有什么差错,不放心所以来看看,我呢就是来混个脸熟,听说今天来的都是商界大亨,说不定以后有合作的机会呢。” 我看着远处开始帮忙招呼宾客进场的陈婶,心里多少有点异样的感觉。 以往还都以为她只认钱的人,看来她还真的像是陈叔说的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女人难免在金钱上爱计较一些。 还真别说,一开始只有我和林建跟进这个单子,我心中多少还有点打鼓。 今天到场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就我和林建两个估计要忙疯了,一忙就更容易出纰漏。 如今多了陈婶和财哥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我心中多了几分稳妥。 因为来的人多,整个哀悼和宾客致意的环节整整持续了五个小时,我们几个包括陆雪琪在内从早饭开始就滴水不进,连上厕所的机会都没有。 我是个男人多少还能撑住,看陆雪琪一直在坚持,这个小女人的种种表现都很大方得体,没给他爸丢人,可我看着却是心疼万分。 火化的过程很顺利,部分的尸骨收进了骨灰盒里边。 骨灰盒一般有几种处理方式,要么就是安葬进公墓里,如果还没找到合适风墓地,可以先安放在纳骨塔中,还有最后一个方式就是由家属带回去安葬。 陆雪琪之前就曾经跟我商量过,因为他们老家有一处祖坟,凡是陆家的子孙,不论是在异国还是他乡,都要叶落归根。 第六十九章 天公不作美 陆雪琪说的这个事情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上次陆雪琪出事的时候,因为陆雪琪是还没出嫁的姑娘,陆军曾经托付我们要将陆雪琪的尸体送回老家。 没想到这次却换成了陆雪琪委托我们将他父亲的骨灰送回去,生死这个事谁都看不透,谁都说不准。 我自然是没有二话就答应了,并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许老三。 一般的单子我可能叫不动这尊大佛,可这次是陆家这个大单子,陆雪琪出手自然是不会小气,有好东西肯定要想着自己人了。 陆雪琪将这个事情托付给我,希望我能帮忙将他父亲护送回去,她老家在偏北方的山区里,家中还有爷爷和几个她打小就不认识的几个亲戚。 这些是后话,当天我们在殡仪馆在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可没想到的是竟然在最后的一个流程出了差错。 当时正在焚烧祭祀供品,好家伙这些东西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多。 纸人纸马纸扎的人纸扎别墅应有尽有,凡是礼数上该有的一样都没少,又加上现在人该有的一切切东西,光纸扎的跑车就三辆了,手机电脑电视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除去这些之外,花圈金银冥钱这些就更加是数不胜数了,眼看着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些都是殡葬行业变着法让家属出钱,实际上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到阴间,真的能让死人收到谁能打包票呢。 这些陆军要是真能收到,那他到下边依然是土豪的生活。 殡仪馆近年来都讲究要简化丧葬仪式,让家属尽点心意就好,所以殡仪馆焚烧供品的区域也就缩小为一块五平方大小的焚烧炉。 用水泥砖头堆砌而成,开放性的长方形一块地方。 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这么一块地方早就够用了,一次性投放十分钟就完事了,但是像陆家这种大户,烧的东西太多了,必须得分四次投放。 我们当然希望一次性解决是最好的,分开投放万一不小心火熄灭了,终究心中多少有点挂碍。 在前面三次的投放中火势燃烧得很旺,这些纸扎的东西由于中间都是镂空的所以燃烧速度很快,里边的竹架子燃烧起来噼啪作响。 在这个阶段大部分的宾客扔点意思,就算是给陆军送完最后一程,拿上点主家的回礼就可以先走了。 到最后就留下陆军生前几个较好的兄弟朋友,还有一些亲属,总的也有三四十号人。 折腾到这个点眼看就已经到下午了,看这些个东西至少要烧上两个钟头,这要是顺顺利利天黑之前都能回去,万一再出点纰漏那可就麻烦了。 今天出门我没有看天气预报,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中午的时候外头就看见厚厚的一层云了,下午天空看着有些阴,总感觉是要下雨一样。 果然如同老话说的那样,这七月的天就好像是孩子的脸一样,是说变就变的。 这要是烧供品的空档里边下雨,那可就算是老天爷不尽如人意了。 陈婶也是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她心里估计也和我一样打鼓。 越往后边这天是越发的阴沉,乌云重的好像随时都要压下来一样。 我眉头紧皱,心中老想着赶紧烧完赶紧走人,老天给个面子,怎么说也是我的第一次,别出什么纰漏才好。 死活撑到最后一波了,这云层看着厚重可却还没落下一滴雨来。 因为已经烧了一个半小时了,这炉子从里到外温度已经相当高了,靠近一些都感觉皮肤都要被烤干了。 大富和林建帮忙着准备要投放最后剩下的这些金银冥钱的时候,口中喊着一二三,离着炉子有点距离就把整箱的冥纸往里头扔。 当时炉子里的火有点小,加上这么一扔,直接将那点火给扑灭了。 就在扑灭的当时,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突然就起了一股大风。 风卷起火炉中的纸灰,一股夹带着热气的黑烟就起来了,瞬间眼前就是一片的灰蒙蒙,耳边能听见所有人都在惊恐的叫着。 我离着陆雪琪最近,其他人我是顾不上了,陆雪琪我还是能兼顾上的。 我解开外套挡在陆雪琪的头顶,用后背将她挡住这些纸灰。 与此同时雨点也紧随其后落下来了,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是劈啪作响,砸在地上恨不能砸出一个坑来,打在脸上还会感觉到疼。 这层烟灰也就持续了十几秒中,雨落下来之后,烟灰就全部被雨打落在地上,化作一团污水流进水沟中去。 火炉中的纸灰全都被打湿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我借着天上的雨水将自己的脸洗干净一些,这才得以重新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基本上靠近火炉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一张大花脸,身上的衣服不论是白色还是黑色,现在都统一全是黑色的了。 大家也都手忙脚乱的互相擦拭彼此脸上的污渍,赶紧就近找了一个躲雨的地方先藏着。 火炉中的火算是彻底熄灭了,大富和林建这下也懵逼了,两人双手抬着冥钱的箱子,站在火炉边上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突然这时,陆雪琪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爸爸。” 我顺着陆雪琪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只见临时搭建的供桌被吹得是东倒西歪,连遗照都被吹得前后摆动,眼看着就要从供桌上滑落下来了,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此时距离供桌有五米远,我就算是飞也不能够接住了,就在我感觉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 离得最近的财哥两个大步上前,接住了大幅的遗照,直接避免了遗照破碎的尴尬场面。 不过财哥为了护住遗照,这一摔可摔的不轻,我看他迟迟没有从地上起身就知道情况不好。 连忙跑上前去,帮忙将财哥从地上扶起来,接过他手里陆军的遗照,前后看了看。 遗照前面是亚克力代替玻璃的,比玻璃要耐摔一些。 不过也幸好财哥这身手,遗照完好无缺。 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者没什么重要,但我知道这照片现在就是陆雪琪心中唯一的寄托了,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对于陆雪琪来说无非就是让她多了一层心理上的伤痛。 陆雪琪很是紧张的重新查看了一遍遗照,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将遗照重新放好。 这阵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很快,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雨势就慢慢变小。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这阵雨。 刚刚明明是大富和林建不小心将火炉里的火给压灭了,要是没有这种阵,那可算是人祸。 现在接着老天爷的由头把这个事情说成是天灾,在场的亲属也都比较能够接受。 仔细说来这个事情跟我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既然定好了日子是今天出葬,那我就应该提前预估好今天的天气情况,再根据这些情况改变方案。 虽然财哥他们都没有针对这点指出我的错处,但说到底这些还不都是我经验不足,才会有这么一个纰漏,要是换一个经验老道的说不定就没这些事情了。 也没有人口头上责怪于我,只是我心里对陆雪琪有点过意不去,怎么说也是送她父亲的最后一程,没能顺顺利利的,多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 在场的我感觉应该没有人比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阴沉着一张脸,就跟老天欠我八百万似的。 这个时候陆雪琪却突然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道:“这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幸亏遗照没事。” 陆雪琪的话就好像是帮我将肩膀上的枷锁解开了一样,瞬间我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心想连陆雪琪都这么说,我还在这儿失落个什么劲儿,赶紧叫来了陈婶商量后续的解决办法。 “那两箱打湿的冥纸是没办法用了,我已经叫人再送两箱过来,补齐烧完就行了。” 我很意外陈婶居然没先数落我一顿,而是早就开始着手解决了。 等雨都停了之后,我们先将余下的几箱冥纸重新点燃,等我们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余下的那些也都送到了。 虽然期间有点波折,但最终也都全数烧完了。 因为这个补救措施一切也都算是圆满。 晚上的白宴订在五星大酒店,一共开了十来桌,就请这些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 我们殡葬公司的这几个人自然都是在内的。 此时大家都因为刚刚那场大雨一身的狼狈,晚上还需要陆雪琪主持大局,我亲自开车将陆雪琪送回陆家,让她上楼换一身衣服。 在此之前我还没进过五星大酒店,要不是因为陆家的财大气粗,我估计这辈子都不太能进这种地方吃饭。 要是没有今天下午的事情,我估计这顿饭还能吃的挺美的,现在也吃什么东西都如同嚼蜡一般。 十桌人坐的满满的,这些宾客还真算是捧陆家人的场,这十桌居然还坐不下,另外又开了两桌,晚宴的气氛和白天的哀戚明显不同。 第七十章 白宴 大家都是该吃吃该喝喝,哀伤就好像就此止步了一样,谈笑风生也大有人在,也有借机谈生意的。 虽然没有像是喜宴那么热闹,但气氛也是一派良好。 陆雪琪带着她妈妈都盛装出席,一身黑色的旗袍,端庄中不失严肃。 看来我也不用替陆家母女过多的担心,悲伤只是暂时的,死了谁地球还是照常运转,没有谁失去谁就活不成的。 我们殡葬公司的几个和其余五个不认识的人坐一桌,因为不熟也没有其他的言语,在这种场合我也不想因为自己不正当的言论闹出笑话,干脆就不说话,闷头吃菜。 没过多久陆雪琪竟然带着她妈妈绕到我们这桌来,我赶紧起身问了一声阿姨好。 “妈,这几位就是帮忙送爸爸最后一程的殡葬公司。”陆雪琪向她妈妈介绍说道。 陆雪琪的妈妈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让人给陆雪琪倒上酒,并对陆雪琪说道。 “雪琪,你替我和你爸爸好好给人家倒个谢,你爸爸走了就剩咱们娘俩了,还多亏了人家尽心尽力。” “阿姨您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我和雪琪还是同班同学,咱别说这些客气话。” 边上的人给陆雪琪倒上了小半杯的红酒,陆雪琪端着向我们几个碰了个杯之后,二话不说就仰头干了。 看她这喝酒的架势我心里有点慌,她上次就是因为喝了太多酒才导致意外的,天可怜见让她死里逃生,这次她的父亲也是因为饮酒过量而猝死,我还真怕她在酒上边再出点问题。 我连忙将杯里的酒一口全干了之后,对陆雪琪说道。 “最近这些天,你也没少劳累,酒你就少喝点,必要的时候用饮料代替吧。”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倒是陆雪琪的母亲回应了一句道:“说得对,你后天还要送你父亲回老家,怪我怪我,不该让你喝的。” 说完陆雪琪的母亲还转而向我嘱咐了一句道。 “小伙子,这一路还有赖你多多照顾雪琪了,殡葬费用今天已经到账了吧,返乡的所有费用我们还会另外支付的,就麻烦你了。” 殡葬的费用我这边也刚收到,还没来得及看看具体多少钱,便赶紧回答道。 “已经收到了,路上的事情您就放心吧,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保证陆雪琪会平安回来的。” 我的回答让陆雪琪的妈妈很是安心,他们才刚转悠到别桌去,陈婶就赶紧抓着我问道。 “钱都到账了,你怎么不吭不响的。” 我还没扣除中间的差价,当然还不能直接把钱转给陈婶,便说道。 “我这都忙了一天了,哪有时间看手机,这也不是刚刚才知道的吗,你急什么,我也不能卷钱跑了啊。” 吃完白宴之后,我们几个便回了公司,在路上我仔细的算了算钱,扣除了我那部分的差价之后,才将应有的数目转发到陈婶的账上。 陈婶收了钱之后,还跟我说:“这个月奖金有你的份。” 我勉强的笑了两声,反正有钱进来就是好事,一千两千也都是钱,谁会嫌钱多呢。 高兴归高兴,高兴之余陈婶对我说道:“虽然今天的事情有惊无险,但毕竟还是出了事,我总感觉这是凶兆。” 到现在都没事,好不容易翻篇了,陈婶又提起这个事,我连忙回答道:“陈婶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还能看出凶兆来了。” 我们和林建都没怎么当回事,几个人还相互说笑着。 账户上又多了一万八,心情不由得爽快了许多。 护送陆军的骨灰回老家这个事情,我还没跟小玉说,回出租屋之前我还特地给她买了一盒巧克力。 小女生嘛,有个东西贿赂贿赂她比较好说话。 果然在安生的环境中待的时间久了,人也显得怠惰了许多。 在这里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小玉这下连出门都请不动了,我只好拿出德芙巧克力来,一番好说歹说她才答应下来。 想到这一路上都要跟陆雪琪待一块,我心中多少就有些激动,想到这里我还得好好捯饬捯饬自己的形象。 隔天早上我去买了几套,得体的衣着,不求多奢华,主要就是干净整洁看着顺眼就可以了。 趁着这个机会,得让陆雪琪增加一些对我的好感,说不定我这个屌丝还有逆袭的机会。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一整天我脑子里都在yy一些我在路上和陆雪琪相处的一些场面,想着想着总是忍不住要笑两声。 我这反应连林建都快要看不下去了,用手指在我面前晃动了两下说道。 “嘿嘿,你笑什么呢?捡到钱了?” 财哥在一边翻动着手机抬眼说了一句:“看他那样子不是捡钱了,是捡到女朋友了吧。” “是吗?”林建用手肘撞了我一下问道:“哪里能捡到女朋友,快告诉我,我也去捡一个。” 财哥接着说道:“你忘了昨天那个,陆家女儿。” 当下林建就是一副吃惊的样子问财哥道:“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好家伙,陆家女儿可不是一般的美女,要是我做梦都笑出声来。” “甭管真的假的,一来二去,总是有机会的。”财哥冲我喊了两声道:“嘿,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都流到下巴磕了。” 我伸手在下巴摸了摸,发现什么都没有了之后,便板着一张脸对财哥和林建说道。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女朋友上哪捡去。” 差不多快要到下班的时候,许老三给我来了电话,说他人已经到陈叔的客栈了,让我下班过去找他。 下班之后我搭了个便车就往陈叔的客栈去,许老三这人早就跟陈叔这里吃饱喝足了,两人还把酒言欢看样子聊得很是愉快。 “少谦,来来来,听说陆家这单生意,你完成得不错,坐下来喝两杯犒劳犒劳你这两天的辛苦。”陈叔招呼我说道。 “别这么说,大家都有帮我,我做的还不是那么完美,出了点纰漏。”我谦虚的说道。 “咱们不说那些,一切没事就算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陈叔按照了个位置让我坐下。 许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少谦兄弟,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你都能独当一面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都是大家伙的帮忙,功劳算我一人头上而已,哎呀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多亏大家担待啊。”我说道。 想必明天要送陆雪琪的父亲回老家的事情,陈叔也知道了,但出去情理来说,我一连要请四五天的假期,还是要跟陈叔说一下的,便转而对陈叔说道。 “陈叔我得请个五天假,陆家委托我将骨灰送回去,这也是我叫三哥过来的目的。” 陈叔将手里的小半杯白酒一饮而尽对我说道:“行,没问题,公司那边我会安排的,路上自己多加小心着点啊。”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都喝了点酒,我也没有回宿舍去,就和许老三在陈叔这里开了一间标准间,仰头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第二天要不是陈叔要敲门,我和许老三说不定就此睡过头去。 “起床了,别睡了,误了时间你们跟陆家的人不好交代的。” 陈叔直接将我们两个的被子给掀开了,突然袭来的冷气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一看时间都已经八点半了,我们和陆家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出发。 瞬间我整个人睡意全无,跑到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把自己身上的酒味全都冲洗干净,幸亏我没喝多少,至少旁人闻不出我身上的酒味。 许老三昨天一时兴起就真的喝得烂醉了,要不是我烂这,估计就不是半斤白酒的问题了。 掀开许老三的被子我就结结实实的闻到一阵的酒味,把我给熏的,差点都要醉了。 许老三开的是吉普过来的,加油检修等方方面面的问题,陈叔都帮我处理好了。 小玉也早早就带上必备的物品到客栈来等着我俩了。 简单的洗漱完毕之后我们就匆匆忙忙的上路往陆家去。 紧赶慢赶等我们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了,迟到了十分钟,我们表示很不好意思。 为了不让对方感觉我们不专业,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准备的物品有点多,路上耽搁了。 陆雪琪对于我们没按时间到的问题倒不是很在意,她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外加运动鞋。 要不是因为她手里抱着一个骨灰盒,任何人看见她都还以为她要去郊区游玩。 等陆雪琪跟她妈妈告别了之后我们这才上路了。 陆雪琪和小玉坐在车后头,由于许老三的身上还有点酒味,为了避免路上被交警查,暂时由我代驾。 我们这次运送的是骨灰盒,不是尸体,所以我们也不用特地走夜路躲躲藏藏,直接带着骨灰盒走的高速。 路程快了许多,行程也缩短了不少,也可以到服务站加油休息了,也能直接住酒店了,就跟旅行似的。 第七十一章 陆家的秘密 我原本以为这一趟会是相当轻松,把陆雪琪和他父亲的骨灰安全护送回去之后,就能轻轻松松等着结钱。 也不用天天熬夜开夜车,做梦都没有这么好的差事。 可没想到的是,上路第一天就发生意外的事情了。 当天晚上到地方之后,我把小玉和陆雪琪在酒店门口放下,我和许老三把车开到酒店停车场,才刚刚把车停稳,拿上行李小玉那边的电话就催过来了。 我接起电话来一听,小玉在电话那头是鬼哭狼嚎跟死了人似的。 “师弟,不好了,陆雪琪晕倒了,怎么办?” 我和许老三赶紧拿上行李就往酒店门口赶,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将陆雪琪搀扶回酒店房间了。 问清楚房间号之后我和许老三提着行李就赶紧往上去。 小玉拿着手机站在房间门口来回走着,看见我们出电梯之后就赶紧向我们招手说道。 “你们怎么才到啊,刚刚陆雪琪都咳血了。” 我一听怎么还咳血了,这事情就严重了,拨开小玉就赶紧往客房内走去。 我往陆雪琪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平躺在床上正睡着,看着也好想没有什么大碍,我也没见着血,便逮着小玉又问了一遍。 “怎么无缘无故会咳血了呢?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小玉说当时她们两个下车之后就准备要酒店内走,她看陆雪琪的脸色好想不太对劲,便想说是不是坐车坐太久了,身体不舒服。 于是小玉为了照顾陆雪琪就对陆雪琪说,把骨灰盒给她抱。 也就在小玉刚把骨灰盒接过来的时候,陆雪琪突然捂着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 酒店人员见状就赶紧出来了,给陆雪琪递了纸过来,陆雪琪咳了几声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突然就昏倒了。 小玉看见她手里的纸张上边有红色的血丝,就赶紧给我们打电话说陆雪琪昏倒了。 许老三将行李拿进房间之后,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的说道。 “这女孩子是不是有没有隐疾啊,出门前还好好的,看着挺精神的一个人,要是实在不行,后边的路看是要怎么办?” 这陆雪琪虽然从小家里娇生惯养,但没理由身体这么虚吧,也就赶了一百多公里的路就成这个样子了。 还是说这两操劳他父亲的丧事,没有休息好导致的。 就在我也很是迷茫的时候,酒店人员帮我们找了医生过来。 医生在帮陆雪琪做了初步的检查之后,也是一脸的迷茫,一边将医疗器材收起,一边摇头。 我见医生没说话,连忙问道:“医生,这是什么情况,你赶紧给说说啊。” 医生有些难为情的叹了口说道。 “我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来,她的昏迷可能是疲劳导致的,可是这个咳血我还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不然你们赶紧先送大医院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 我忍着心里的火没发,还是客客气气的将医生送了出去,酒店员工便建议我们说道。 “需要我这边帮你们联系医院吗?” 眼下我也没有其他办法,这要是普通的低血糖还是水土不服还能拿点药顶上,可陆雪琪这都已经到了咳血的地步了。 这种事情谁能拿得准,要是有个万一,人在我们手上出事了,回去怎么跟陆雪琪的母亲交代。 刚死了丈夫,女儿有走了,那不是要她的命。 我也不用过问其他人的意见了,赶紧对酒店员工说道:“赶紧帮我们联系医院,安排救护车过来。” 可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却传来一个反对的声音。 “不要联系医院。” 我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陆雪琪,只见她眼睛微张,手往我们的方向伸了伸,嘴巴一开一合的接着说道:“我不用去医院。” 许老三和小玉看着我,好像都在等着我拿主意一样。 也不知道陆雪琪现在是犯的什么傻,都已经这种程度了还不配合治疗,我急切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情况,现在你这个样子我们只能先以你为主,你父亲的问题以后再说,你要是不配合治疗我们只能联系立川市的人,来把你接回去了。” 陆雪琪听了我的话更是焦急了,脸色煞白,嘴唇无色,微微咳嗽了一声说道。 “咳咳……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你如果现在送我回立川市就是让我去送死,我不能回去。” 我被陆雪琪这话搞得是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从何说起,怎么说是送她回去反而是害她呢? “我带了药,在包里,吃了药就没事了。”陆雪琪指着自己的包说道。 我赶紧照着陆雪琪手指的方向,翻找她的包,果然从里面找出一瓶白色的药瓶来,打开瓶盖里面都是白色细小的药丸。 看了一下服药的说明后,我从药瓶中倒出两粒药片来,又给陆雪琪倒了一杯凉白开。 帮陆雪琪将药片服下了之后,陆雪琪的脸色才有点缓和。 看着似乎是好了不少,便对酒店的工作人员说道:“谢谢你,先不用联系医院了,有事我再找你吧。” 酒店服务人员离开之后,陆雪琪对我似乎有话要说,她看了看许老三和小玉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这些话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便明白了陆雪琪的意思,虽然她对我信任,但不代表她对不熟悉的人也抱有同样的信任。 “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去吧,这里有我呢没事,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 “可是,她……”小玉指着陆雪琪并没有挪动脚的意思。 许老三有点看不过去了,单手夹带着小玉,就把小玉带出了房间,并对我说道:“那你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我将房门带上,虽然孤男寡女这样不太合适,但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也没有顾虑那么多。 看陆雪琪如此虚弱的样子,我也不是什么禽兽。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陆雪琪双手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双眼紧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张少谦,我能相信你吗?” 也不知道陆雪琪这是卖的什么关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玄乎,我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为什么你说我把你送回立川市,是送你去死?” 陆雪琪低头沉思了片刻,犹豫了好久这才对我说道。 “其实我父亲的死不是一个意外这么单纯,如果我不回老家,我也会跟我父亲一样意外死亡,这一切都跟我们陆家的一个秘密相关。” “秘密?”我有些意外听到这些,“你能说详细一点吗?” 陆雪琪指着她手提包的方向,让我帮忙将里面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手提包内除了普通女孩子的日常用品之外,就是这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 我将电脑拿出来递给陆雪琪。 陆雪琪将电脑打开,输入一连串繁琐的密码之后,在等待开机的间隙陆雪琪对我说道:“这是我父亲的笔记本电脑,我从里面发现了一个关于我们陆家人的秘密。” 曾经我有一度怀疑陆雪琪是不是昏倒的时候摔糊涂了,但我看陆雪琪一脸严肃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才耐着性子陪她一起看下去。 电脑打开之后,陆雪琪点开了其中一个文档,里面有很多的图片和文字资料,密密麻麻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看起。 陆雪琪点开其中一个文档,里面依然是图片。 只不过这些图片都是用手机拍摄破旧的古书,图片上的古书边边角角都已经破损了,上边的文字有些都已经看不大清楚了,即使看得清楚的我也看不懂。 全都是用毛笔写的,而且还都是文言文,看了两句我都头脑发胀,咬文嚼字的写的什么玩意? 陆雪琪估计也知道我看不懂上边的文字,也没有给我细看的时间,便快速的往下滑动,一直到最后电脑屏幕的画面定格在一张黑白照片上。 照片看年代有点久远了,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戴着大珍珠的链子,翡翠耳环一脸的富态像,看着就知道是哪个年代有钱人家的小姐。 “这谁啊?” 陆雪琪看着上边的人说道:“名义上来说她应该是我的奶奶。” “名义上来说?”我有点疑惑,是奶奶就是奶奶,怎么还有名义上的奶奶。 “这不是我的亲奶奶,我没见过她,也不是我爸的亲妈,可她是我爷爷的大老婆,而我的亲奶奶是我爷爷的二老婆。” “哦……”我跟着陆雪琪绕了一圈,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一点, 照片上的女人是陆雪琪爷爷的大老婆,而陆军往下这一支系是二老婆所生,照片上这女人虽然不是陆雪琪的亲奶奶,但名义上是陆雪琪的奶奶。 我看照片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是用钢笔写的,只见上面写着方明珠,拍摄于1960年。 陆雪琪说道:“这些资料一直存在我爸爸的电脑里,直到他过世之后我用我的生日破解了他电脑的密码,才看见这些东西的,其中的一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听人谈起过,只是自己摸索着理解了一部分。” 第七十二章 名义上的奶奶 我只看明白了那张照片,和知道了陆雪琪有个奶奶叫做方明珠,其余的还没看明白,便问道。 “哪一部分?” 陆雪琪打开另外一个文档,将电脑推到我面前。 只见这个文档也都是一张张古书的图片,只不过上面好像是陆家的族谱,陆雪琪指着其中的一个分支说道。 “这个就是我爷爷陆铭。” 上面写着的是繁体字,要不是有陆雪琪指点我,我还真认不出陆铭两个字来。 只见陆铭这一支系往下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陆军在家中是排第三的位置。 陆雪琪的大伯和二伯也分别生下了,一男一女和两男,加上陆雪琪,陆铭这一支系一共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这也算是人丁兴旺了。 可我眼下看到的这个族谱怎么有点奇怪。 陆雪琪刚刚明明告诉我他爷爷的大老婆是方明珠,族谱是最讲究这些礼法的事情,按理族谱上记载的,陆铭的妻子是方明珠才对。 可是此时族谱上写记载的人却是李翠芝。 我指着族谱上写着的李翠芝问陆雪琪道:“这个应该就是你亲奶奶吧?” 陆雪琪点了点头,看我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深意。 这应该不仅仅是族谱写错这么简单而已,难道说陆雪琪所说的陆家秘密就在她奶奶方明珠的身上。 “要不是我父亲留有这样的一份资料下来,我都不会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奶奶。”陆雪琪说道。 “你父亲收集这么多的资料,我感觉他在此之前也不知道有方明珠的存在,或者说是你们整个陆家都不知道有方明珠的存在,所以族谱上写的才是你亲奶奶李翠芝的名字,这些就是你要告诉我的,陆家的秘密?” 我看着陆雪琪问道,感觉她今天告诉我的这些,也称不上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仅仅是这些而已。”陆雪琪指着族谱上大伯二伯两个支系上的三男一女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爷爷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孙女了吗?” “什么意思?”我顿时就来了精神,曾经陆雪琪是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也曾经记得,陆雪琪出意外假死的时候,陆军委托我们将陆雪琪的尸体送回老家,原因就是陆铭希望唯一的孙女能够埋回祖坟里。 唯一的一个孙女,也就是说陆雪琪两个伯父的孩子全都死了。 “除我之外的堂兄妹全都因为意外死了,意外猝死,医生诊断是由于惊吓触发的家族性心脏病,也就是说这四个堂兄妹全都是吓死的。” 陆雪琪为了向我证明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还特地将这些死亡证明全都调了出来。 我一一看过这些资料,果然无一例外死亡证明全都出奇的一致。 “那你突然昏倒和咳血也跟家族的遗传病有关吗?”我问道。 “我其实没有病,我这些症状从上次的意外猝死醒来之后就有了,一开始还以为是酒精中毒之后的后遗症,但我去国内外的医院都检查过了,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陆雪琪从电脑上调出她的身体检查报告来,接着说道。 “我甚至还当着医生的面咳出血来了,住院观察了几天之后还是得不到任何的结果,无奈之下医生只好开肝癌晚期的药给我,这药对我来说副作用很大,但是能暂时缓解咳血的情况。” 听到这里我感觉很是不可思议,要不是有这么多的证据和报告,我还以为陆雪琪只是在跟我编了一个瞎话。 “那你回你老家和你这病有什么关系吗?”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但自从我看了我父亲电脑里的资料之后,我感觉我和堂兄妹这些意外猝死可能跟我这个未曾谋面的亲奶奶有关系。”陆雪琪说道。 我反倒是不理解了,这方明珠只是陆雪琪名义上的奶奶,连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还不曾见过面,说白了不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怎么说?” “你懂风水吗?”陆雪琪反问了我一句道。 风水这东西我奶奶倒是懂一些,村里就我奶奶一个神婆,有些时候看墓地观风水望气这些她也帮忙,我从小跟在奶奶身边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但要轮懂不懂我还真不敢夸下海口,便说道。 “听过一点,但称不上懂。” 陆雪琪又打开另外一个文档来,是一段名家的视频,自称是风水学的专家,我耐着性子看了几分钟,听得是云里雾里也没懂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个专家大概就是提出了一个概念,说了墓地风水的重要性,还说了祖宗下葬的方位与周围环境的气场之间相辅相成的联系。 主要意思就是说,家中长辈如果葬在风水眼上,能保佑自家后代子孙兴旺发达,倘若葬的地方风水气场不好,累及子孙不说,还可能绝后甚至灭门。 视频中的专家还提到了历史上的几个皇帝,就是家中长辈的坟墓葬在龙脉上,才保得几百年的霸业。 专家说的是玄乎其悬,我则是保留半信半疑的态度,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太懂,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我虽然不是很信,我也没有证据说着东西就真的不存在。 看完这段视频之后我似乎明白了陆雪琪要跟我表达这么多的意思了。 “你是觉得,你们家堂兄妹的死跟你奶奶下葬的风水有关系?” 陆雪琪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我这么认为,我爸爸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我爸爸收集调查这些资料也不是偶然,我发现他是从我第二个堂哥猝死之后就开始调查了,我虽然因为假死逃过一劫,但是我感觉我父亲是代替我死去的。” 我感觉陆雪琪像是疯魔了一样,她说的这些话在我听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我为了安抚她的心只能说了一个连我都有点怀疑的理由。 “你别想太多,你父亲的事可能和你只是一个巧合呢。” “希望是吧。” 陆雪琪眼神有些暗淡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她将这些秘密都告诉了我,而我却没有依照她预想的那样相信她,而是提出了另外地一个预想敷衍了事。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陆雪琪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在里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有些累了。” 这句话很明显是陆雪琪在下逐客令,表示她要休息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赖在房间内不走,拿上自己的行李就准备起身要走。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如果你身体条件如果允许的话,我们再赶路,我先走了,有事你叫我。” 可没想到陆雪琪却起身叫住了我,“少谦,你先别走,我一个人待着有点害怕。” 我顿时就停住了脚步,心里咯噔了一下,陆雪琪这是什么意思,大晚上房间内只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可是她却要我留下来。 难道说陆雪琪对我有点意思? 一想到这里我心率一路往上飙升,也不知道该对陆雪琪说点什么,放下手中的行李,我内心当然是巴不得能留下来最好。 别说这一晚上能跟女神发生点什么了,就是不能发生点什么,共处一个房间也是我愿意的。 再说了长夜漫漫,什么都有可能。 “你放心,我不走,你先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你。”说着我又坐回了沙发上。 我就这么静静的玩了一个小时的手机,觉得陆雪琪差不多应该是睡着了,这才躺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赶紧睡。 可能是开了一天的车有点疲乏,我这一睡竟然一觉到天亮,连自己身上什么时候盖了张毯子都没察觉到。 我临睡之前还美美的以为明天早上能和女神一起迎接美好的清晨,可等我怀揣着这个希冀的时候睁开眼却看见了,许老三这个胖子。 和我想象中的有点差距,吓得我赶紧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 “怎么画面如此不和谐,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你他妈都醒了,还给我这装睡呢。”许老三直接一巴掌就呼我脸上了。 这次我确保眼前的确实就是许老三,什么美女清晨起床的画面全都没有了。 我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先找陆雪琪,看了看床上没人,厕所也没人,房间内就只有我和许老三。 许老三好像是看出了我在找陆雪琪便对我说道:“别找了,人早就走了,和小玉吃早餐去了,还做什么美梦呢你。” “都能吃早餐了,那身体状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我问道。 许老三点了点头说道:“这说来也是奇怪,怎么昨天看着又是晕倒,又是咳血的跑,今天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我昨天都已经做好今天要回去的准备了。” “那是因为……”我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差点将陆雪琪昨晚告诉我的事情给说出去,还好我嘴巴及时刹住了车,便对许老三打了个哈哈道。 “没事,她说这是老毛病,而且她还随身带了药,只是昨天晕车才导致的。” 第七十三章 青梅竹马 许老三对于我的说法根本就没有质疑,看他对我这么的信任,我心里还有点因为骗他而感觉过意不去。 “行了,休整休整我们赶紧出发,早点把这个事情解决,我总觉得这一趟的钱没那么好拿。”许老三说道。 简单的洗漱了之后我们吃了点面包就出发了。 这一趟一共需要走三天,第二个晚上我们住酒店的时候,原本分配了三个房间。 我和许老三都是糙老爷们住一个房间没什么关系,考虑到陆雪琪和小玉互相并不熟悉,而且陆雪琪从小养尊处优习惯了,和小玉这个乡下丫头住一起反而有些不习惯,于是他俩就分开两个房间。 可就在我帮忙将陆雪琪的行李拿到她房间的时候,陆雪琪却再一次对我说。 “少谦你今晚能不能待在这里,我一个人待着不安心,眼下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因为有前一晚的经验,陆雪琪这一路是更加依赖我了,这对于我来说当然不是坏事,能被女神所依赖所需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帮忙搬运行李的许老三看着我一脸大家都懂得的脸,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他笑的一脸淫荡是几个意思,这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让他们往不该想的地方去想那我也无所谓了,关键是我什么也没做,他们却把我想象成那种人,我感觉自己很亏。 许老三出门的时候顺带还将房间门给关上了,陆雪琪单手捂着嘴,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周围,五官有些痛苦的拧到了一起。 看她这个样子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话音刚落,陆雪琪捂着嘴跑向了厕所,趴洗脸盆上面,对着洗脸盆一个劲儿的咳嗽。 站在厕所门口的我听到这动静,那简直是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的架势。 我赶紧就先把陆雪琪的药找出来,等着陆雪琪出来的时候赶紧给她服上 。 陆雪琪扶着厕所的门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我终于明白陆雪琪将我留下来是什么意思了,她应该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适,随时都会再次发病。 虽然小玉是女的,但毕竟小玉不知道陆家的这些秘密,留她下来还是多有不便。 倒了两颗药片在陆雪琪的手里,对她说道:“赶紧先把药吃了,吃了就没事了。” 陆雪琪一脸有气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感觉这次发病比之前还要重了,我可能撑不了几天了,少谦你要帮我,我才十八岁,我还没上大学,我不想死。” 我心里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陆雪琪这个病发得太突然了,看她虚弱成这个样子,不管她此时说什么,我都只能答应她。 “你先把药吃了,不管你是怎么个情况我都会帮你的,尽我所能。” 陆雪琪笑中带泪,可能是因为我的话安心了不少,仰头将手里的药片吞了。 看着她吃过药之后情绪各方面都稳定了不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此时我也在慢慢转变我的态度,心里也有了一个疑问,难道风水这些东西真的存在,一个死去的几十年的人,会因为她墓地风水的缘故,累及余下的四个子孙。 当天晚上我是久久不能入睡,一直在百度上查找相关的风水资料。 没想到百度上的东西五花八门,个别网友的帖子还说的相当详细,说是他们一家五口原本都好好的,就因为有一年埋葬爷爷的坟区被破坏了,坟包不严密,雨水冲刷破坏了风水,接过导致一年之内家中连续三人因为癌症去世了。 类似的案例我还看了不少,原本不怎么可信的东西,此时我也觉得可能真的有这么邪乎的事情存在。 隔天醒来的时候我们反倒不疾不徐了,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距离目的地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今天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 高速上花了三个小时,原本以为下了高速之后就快到了,没想到陆雪琪的老家竟然如此偏僻,翻山越岭的折腾了三个小时才到达陆雪琪家乡的镇子上。 到了这里连定位系统都不怎么好使了,陆雪琪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亲搬到立川去了,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过,小时候的事情时间一久就容易忘,要她想她也想不起来具体怎么走了。 好在我们还有地址,别人是有腿走遍天下,我们是有嘴走遍天下,一路就这么逢人就问,走走停停终于到了陆雪琪老家的村子上。 一到村子口陆雪琪看见村口的古井瞬间就好像是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一样,指着古井对我们说道。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没错了,你往里头走,绕过一篇玉米地就能看见我家了。” 陆雪琪说着还有点兴奋,目光一直紧盯着远处,似乎也在憧憬着自己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这个村子还是比较偏僻的,就是那种至今厕所还在屋外头的,眼前看到的场景就好像是回到解放前一样。 我们的车子路过这些旱厕的时候,许老三赶紧将车窗关上,那味道真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根据陆雪琪说的,我们的车绕过了一片玉米地之后,远远的就看见山坡处有一座古朴的老宅,居然有两层高,高墙大院的将里面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好像要跟外面的事物相隔绝了一样。 我们将车停在了路边的一处空地上,有不少的孩子过来围观,咬着手指头看我们三个外来的人。 这时远远的有一个踩着脚踏车的年轻人,寸头皮肤有些黑,目光一直锁定在我们这边。 年轻人一个急刹车将车子稳稳的停在我们身边,看着陆雪琪说道。 “你是不是陆公的孙女,陆雪琪啊。” 陆雪琪有点发懵,没有反应过来,我心说陆雪琪都已经十几年没回来了,怎么还有人能认得出她来。 “你是?”陆雪琪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好像并没有认出来。 年轻人笑道:“我是石头,我小时候经常带着你玩你不记得了,这十几年你也没有回来过,没想到你现在变漂亮了,呵呵真好看。” 陆雪琪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想起一些什么来,笑道:“原来是石头哥,你也大变样了,我刚刚都没认出来。” 石头笑着默默自己的后脑勺,看着我们三个问道:“这几个是?” 陆雪琪这才想起介绍我们三个,她并没有明说这趟回来的目的,只说是回来看望老人,说我们都是她的朋友而已。 我们跟石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石头很是热情的说要给我们带路,将自行车换了个方向,帮我们将行李驮在自行车上,带着我们往上坡的方向去。 一路上石头都在跟陆雪琪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两人有说有笑的,许老三走到我身边说道。 “再不跟紧点,小心女神被别人拐跑了。” 我啐了许老三一口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别瞎说,我跟陆雪琪是正经的同学朋友关系。” 许老三笑得一脸暧昧的说道:“正经的朋友会孤男寡女住一间房,单身男女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呀,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不信你没动过心思。” 怎么可能没动过心思,早在三年前我就对陆雪琪动心思了,可我一个穷小子,人家一个富家女怎么看得上,况且我现在这个职业好说不好听,我们两个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我也就是妄想着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但这种事情自己想想倒是挺开心的,一旦说出来就等着让人笑话,我可没那么傻,便矢口否认道。 “是个男人看见长得漂亮的都会动心,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种话自己人之间开开玩笑就好,别往外说啊。”我说道。 “得,没想到兄弟你还挺腼腆的,算了我不开你玩笑了。”许老三笑着伸手就往路边的树上摘了一颗荔枝下来。 这个季节刚好是荔枝收获的季节,正是因为许老三的这个动作,此时我才注意到,周围竟然是一片荔枝林。 树上硕果累累都快把树枝给压折了,小玉落在我们后头,我转过头去想叫她加紧脚步。 没想到我转头一看,这小妮子竟然用自己的外套兜着荔枝,起码得有一两斤了,也不知道这片果林是谁的,要是让林子主人发现了,那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个吃货能不能快一点,别摘了,那些够你吃的了。” 小玉正伸手想要摘,被我这么一喊,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撅着嘴似乎还有点不甘心。 前边的石头听见我们的声音,回过头来冲我们笑道,“没事,想吃就尽管摘,这些都是陆家的果林。” 小玉这一听更是没节制了,就跟捡着便宜似的。 我们还没到陆家老宅的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门口有两个妇女,正低头专注于手上的伙计。 石头挥手从那两人喊道:“陆家婶子,你们家来客人了。” 那两个女人听声连忙放下手里边的事情,站起身来冲我们张望了两眼,其中一个似乎认出陆雪琪来了,赶紧转身冲老宅内跑去。 第七十四章 准备进山 石头带着我们来到了陆家老宅的门前,赶紧先跟面前的女人介绍说道。 “大婶子,你们家雪琪回来了。” 陆雪琪认出对方的身份来,称呼了对方一声大伯母,那女人笑得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拉着陆雪琪就赶紧往院子里迎。 “诶诶,快进来,大伯母好些年没看见你了,你爷爷也怪想你的,这次你爸出事你别太伤心了,以后你大伯和二伯都会照应着你的。” 说着话我们就往屋里头走,迎面刚好碰见了,从里面正要往外来的一个老人家,老人身体矫健听见陆雪琪回来连忙出门相迎。 陆雪琪一见老人便立即小跑过去,泪眼婆娑的叫了一声爷爷。 “孩子啊,你爸没福气早走了,苦了你这一路了。”老人家双眼有些浑浊,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陆雪琪的双手。 陆雪琪是个重感情的人,一提起他父亲的事情,她那双眼睛就好像是决堤了一样。 好在站在一边的二伯母,赶紧拉过陆雪琪的手说道。 “好孩子,这么远的路累了吧,先不说这些伤心的事,屋里早就准备下了一桌饭菜,赶紧先吃饭吧。” 老家的这些亲戚都非常热情,一个村子里的人都不用打电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其他亲戚也都来了。 陆雪琪本身就长得很是漂亮乖巧,又是陆家目前仅剩的孙子,个个对陆雪琪更是疼爱有加。 这次我们也见到了陆家绝大多数的亲戚,认识的不认识的陆雪琪都挨个喊了个遍,估计她很快也就不记得了。 饭桌上陆家的大伯对陆雪琪说道:“没想到上次我是亲自送你爸走的,这次回来的却是这个样子,世事难料啊。”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次,明天给三弟找个好风水,让他入土为安。”陆雪琪的二伯说道。 见有人起了个头,陆雪琪便问道:“我记得几年前我爸回老家的时候曾经带来一个台湾的风水师傅看过风水,当时那个风水师是不是看到了一处龙凤脉,不论男女皆可下葬,后代子孙都能承其福泽。” 其他的亲戚大都面面相觑,看他满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事情似的。 不过大伯和二伯两个对视了一眼,二伯张了张口刚准备要说话:“我倒是听你爸说过这个事情……” 陆雪琪一听感觉这个事情有希望,一脸期待的看着二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不知道是怎么的陆雪琪的爷爷却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个事情我自有主张,一切由我的安排。” “来来来,大家吃菜吃菜。”大伯连忙招呼大家说到。 我们三个坐在席间一直默默无言的夹菜吃饭,我感觉这个陆铭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刚刚陆雪琪的大伯原本想要说什么,陆铭可能是顾忌我们三个外人在的原因,所以才特意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把陆雪琪送到老家之后我们拿了佣金就走人,可我现在成为陆雪琪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她希望我留下来帮她。 就在我正愁着用什么理由说服许老三和小玉一起留下来的时候,许老三却自己找到我说。 “我感觉陆家这门风水可能不简单,吃饭的时候我就仔细的留意了陆家人的言行,他们言辞闪烁故意避开陆雪琪的问话,很有可能陆雪琪他爸生前真的找到所谓的龙凤脉,不如我们借故留下来休整两天,顺便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龙凤脉。” 果然许老三的本性和我料想的一样,这个事情一旦让他知道一些边角,他一定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的本意也是要留下来,于是我就给了许老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个龙凤脉有没有还不一定呢,留下来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小玉不知道愿不愿意。” “那小丫头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有的吃有的玩她就够了,这个你不用多想。”许老三直接了断的说道。 隔日,我们才刚起床,二伯母就领着陆雪琪要去走家串巷认识认识亲戚,我们反正是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原本还以为是闲极无聊的走亲戚,没想到这一趟还真的有所收获。 陆雪琪不是纯粹会亲戚而已,她是假借会亲戚的名义,旁敲侧击的多方打听这个龙凤脉的下落,希望能从中这些人的口中听到一些蛛丝马迹。 奈何当年陆军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彻底了,以至于陆雪琪问了一大圈之后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可没想到的是,倒是在石头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石头告诉陆雪琪三年前陆军带着台湾的风水大师过来,进山的时候怕在山里迷失的方位,便拿了五百块钱让石头帮忙带个路。 当时石头也就才十五岁,哪里懂得这些,只知道这么好赚的钱直接就给答应了。 得知这个事情陆雪琪是喜出望外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石头还知道当年陆军的进山路线。 五百块钱就能搞定的事情,那我们还费个什么劲。 陆雪琪当场就从口袋中掏出一千块钱来塞到石头的口袋中说道:“我出一千块钱,按照我爸爸当年走过的路线,你再带我们走一次。” 石头看见厚厚的一叠钱的时候,当时眼睛是有放光了那么一下,可随即就对陆雪琪摇了摇头说道。 “不不不行,当时是冬天进的山,现在是夏季,山里蛇虫鼠蚁多,我一个人进进出出习惯了,你们城里来的吃不消的。” 陆雪琪自然是没有被石头的这句话给吓唬到,从钱包里又掏出一千来,塞进石头的手中说道。 “你就说能进不能进,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多费心。” 石头捏了捏手里的钱说道:“能进是能进,不过我得准备一些东西,你们几个人要进山?” 陆雪琪看了看我们几个说道:“四个全都要进。” 石头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说道:“行,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进山的东西,明天一早出发。” 当天晚上,陆雪琪穿着睡衣就溜进我房间来,当时我听见木制的窗户开了,我还当时哪个小野猫进来了。 坐起身来一看,居然是穿着一身蕾丝睡衣的陆雪琪。 真丝的睡衣服帖的衬托着陆雪琪的身材,月光下看着隐隐还有点半透明,我将天花板上的灯拉开。 此时我只怨着老房子的灯泡太暗,错过这一幅难得的美人图。 这大晚上的我竟不知陆雪琪穿成这样而且还不走正道的进来是有什么意图,弄得我还有点小紧张。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问道。 陆雪琪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自从我住进老宅之后,我已经两天没有发病了,感觉神清气爽的,连身体都好了不少,果然回到老家的做法是在正确的。” 虽然陆雪琪这么说,可我感觉这可能只是她的心理作用,如果回到老宅一切就会没事的话,那她的三个堂兄妹何故会死。 尽管我的看法跟她不同,我也不能如实这么说,至少稳住她的心理才是最主要的。 “那你这么晚过来是……” 陆雪琪根本也不避讳其他,穿着睡衣就坐到了床边,将手里的笔记本打开摆到我面前说道。 “因为明天就要出发进山了,我必须得确保我们找到的方位就是龙凤脉的位置,这个事情关系到我的性命,我不能搏,尽管有石头带路,我还得先研究透具体的方位。” 陆雪琪找出一个文档来,将其打开,里面全都是深山之中的密林的照片,接着说道。 “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你看看能从照片里面看到了什么?” 既然陆雪琪对我如此信任,那我也不能辜负了她,摆弄着文档中的照片将近半个小时,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看出什么来。 我也不懂风水堪舆之术,能从照片里看到的,除了树之外就是树了。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心人,我终于在对着一堆树研究了半天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树应该是长在山谷之中的,正常情况下,树叶之间应该有密有疏,可是从这些树叶好像看不出南北的差别,密度都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在山谷底下,日照不是很均匀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陆雪琪将电脑转移到自己的面前,又重新将这些照片又看了一遍之后说道。 “没想到你高考成绩不怎么样,这地理知识还是有一点的。” 我挠了挠头说道:“书上的东西是死的,就看你能不能灵活应用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陆雪琪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喜出望外,合上笔记本之后,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稚嫩的双唇在我脸上轻触了一下。 我只感觉一股香气逼近,随着脸上的一阵温热感,整个人都懵逼了。 陆雪琪居然亲了我一口,我要么就是没睡醒要么就做春梦呢。 第七十五章 致命血蛭 在我沉浸在刚刚陆雪琪对我的亲密动作中久久不能平静的时候,陆雪琪打开房间门就出去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口早就没有陆雪琪的影子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我屌丝心态的yy,那陆雪琪的行为撩拨得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我心中隐隐感觉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或许陆雪琪对我是不是又增加不少好感。 甚至我还大胆的往更好的反面设想,陆雪琪是不是喜欢我。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乐开了花,即使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第二天醒来照样精神头满满的。 早饭我们都来不及吃,陆雪琪带来了很多罐头,和压缩饼干和各种补充能量的东西,虽然不好吃,但是顶饿。 看来陆雪琪这一趟不是随便来的,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提她的行李箱时我还奇怪了,怎么小小的一个箱子这么重,原来里边都是装这些罐头。 太阳刚刚露了个头,石头就扛着三八镰刀穿着塑胶鞋过来了。 我们这趟带的东西不多,就是一些登山用的绳子,水和一些补充体力的罐头。 陆雪琪也不确定能不能顺利找到所谓的龙凤脉,出于安全起见就没有将她父亲的骨灰带过来,免得惊动了陆雪琪的爷爷。 石头给我和许老三一人一把镰刀,他指着身后的背篓对我们说道。 “你们这些东西拿在手上不方便,要不就先放我这里,我背着方便一些。” 这些东西是不多,每人分了分也没多少重量,但要是放一块少说也得有二十斤。 陆雪琪看了看石头身后的背篓说道:“一个人背着重,算了,我们几个分着拿好了。” 石头顺势接过我手里的绳子放进背篓里说道:“没事,就这点东西算什么,我平时上山下山背的柴比这些重多了。” 我心说也是,便让小玉手里的东西也放到石头的背篓去,解放了双手倒是请便了许多。 石头拿着镰刀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两个女人走在中间,我和许老三走在最后边。 这里的山比较偏僻,青山绿水四面开阔没有被污染的迹象,砍伐的痕迹倒是不少。 前半段都是果林,有人耕作的痕迹,山路也比较开阔平坦,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 随手都能摘下树上的果子来解解馋,山风一吹微微凉还不感觉到热,树叶哗哗响动说不出的舒畅,我感觉这一趟就跟踏青一般,也没有石头之前说的那么难行。 石头心思比较细腻,沿途一直跟我们介绍路面的有毒花草还有毒蘑菇,他一直跟我们强调哪些东西不能碰。 我打小也是在村里头长大的,有些东西我还是能看懂的,就是懂的没有石头的多。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路越来越窄了,路的两边也没有果林,灌木丛比人还要高,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里头藏着些什么东西,听着倒是有点吓人。 这时我突然感觉脚踝处有点痒,伸手到脚踝的地方抓了抓,可却摸到了一个软软绵绵的虫子。 我拉起裤腿一看,脚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粘上了三四只蚂蟥,每一只都有手指头的大小。 以往我在村里看见的最大也不过是半截小拇指的大小,这次看到的直接是翻了三倍,吓得我都不敢拿手去碰。 “挖槽,这蚂蟥是要成精了吗?” 我大喊了一声引起了前面三个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往我看了过来。 “怎么了?”石头走过来问了一句,往我脚上瞄了一眼,很是淡定的说道:“没事,蚂蟥而已。” 此时我看见蚂蟥的头都扎进我皮肤里了,湿滑的液体流在我的脚踝上,而且身体还在不停的蠕动,看着实在有点恶心。 石头看见许老三手上正在抽烟的动作,便对许老三说道:“把你的烟给我。” 许老三悠悠的吐出一口来,将烟递给石头说道:“你要这东西做甚?” 石头没有回答,拿着烟头往我脚踝处伸了过去,不多时就闻到有东西烧焦的味道,再一看脚踝上的蚂蟥一个两个的都被石头的烟头烫出来了。 伤口处流出一点血来,也不疼就是有点痒。 “没事,回去记得消炎一下就行了。” “石头哥,我们还有多远的路啊?”陆雪琪问了一句。 石头抬眼看了看前面的路说道:“大概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说着石头从背篓里拿出布条来,丢给我们几个说道,用这些布条把袖子口领口扎紧了,特别是脚踝,最好不要让肉裸露在外面。 许老三接过布条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几只蚂蟥而已,吸点血也没什么大碍,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石头指着前边那片没有阳光的密林说道:“这里是蚂蟥而已,里边可是有血蛭,这东西可比蚂蟥要可怕得多了,只要感受到有温度的动物,就会成群结队的过来,要是被这东西缠上,三十分钟的时间之内,你可能就成干尸了,要想活着出来,最好还是听我的。” 这下许老三无话可说了,乖乖的将裸露在外边的皮肤都用布条裹紧,连头脸都不放过,要不是鼻孔需要呼吸,他恨不能将那两个孔都堵上。 林子里树叶茂密,遮天蔽日走进入还有点凉意,即使我们身上都缠上了布条都不会感觉到闷热,甚至还因此多了一些安全感。 进入到林子里之后我才知道石头带来的镰刀是干什么用的,他走在前边开路,用镰刀很是利落的将挡在面前的树枝砍断。 我们几个的体力虽然不如石头那么好,但平时也在农村摸爬滚打过来的,也不只至于差。 就是陆雪琪的身体素质有点差,还没有一半的路程她就开始喘上了,一看就是平时缺乏锻炼的。 不过她也没有说出一个累字,咬着牙坚持跟上,我看她的状态不是特别好,生怕她待会万一再发病,在这密林里可不好处理,便交代许老三道。 “我到前边去照看陆雪琪,你看着点小玉。” 说完我绕过小玉就来到陆雪琪的身后,小声问道:“你还好吧,能不能撑住,不行别勉强先休息一会。” 陆雪琪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脚下有些绵软无力,只能勉强迈着小步伐,跟前边的石头落下一段距离了。 石头常年在山里走,体力十足也不懂得兼顾一下身后这两个女人,埋头砍着前边的树干,大踏步的就走,也没有察觉到陆雪琪体力不支。 我赶紧朝石头招了招手,冲他喊道:“石头兄弟,你先停停,差不多也到了午饭的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 石头抬头看了看头顶树叶缝隙中的阳光,估计是在判断时间,点了点头说了句行。 随后在身边找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砍出一小块可以坐的地方来,在我们周围撒了一圈的白色的粉末,闻着有股刺鼻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便问道。 “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硝石粉,可以防血蛭的,我们只要不出这个圈子就没事了。”石头说着将剩下的粉末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许老三反而笑道:“你这还跟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圈一样,能保命啊,哈哈。” 我们五个围坐在一起,喝了点水吃了些罐头,补充完体力之后继续前行。 路上我们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还有多久能到。 每一次我们都以为距离目的地十分近了,可每一次石头的回答都让我们再一次失望了。 别说是陆雪琪和小玉快要撑不住了,连我也是累到极点,两条腿就好像是绑了四五斤的沙袋一般,越走越沉。 陆雪琪搀扶着我的胳膊,要不是我支撑着,她说不定早就倒下了。 我心中暗暗想着回去之后,我最近这一年都绝不爬山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石头突然从前边回过头来,挥着手冲我们笑道:“快到了,前边就是山谷了。” 瞬间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都被调动了起来,总算是要到了,连陆雪琪也直接身体大踏步的跟上了石头。 除去陆雪琪之外,许老三对这个龙凤脉的劲头是最高了,他赶紧也往前凑了凑。 大约又行进了一百米左右,眼前的景物我看着感觉有点熟悉,熟悉中又有点陌生。 这印象好像是在陆雪琪给我的图片中看到过,环视了周围一眼我再一次确认,石头确实没有领错路。 石头指着山谷下边说道:“当初我就是带着你爸来到这里,那个风水师一直说这里是个绝佳的风水宝穴,说这里什么盘龙卧凤百年难得一见。” 陆雪琪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她指着山谷下边问道:“有路下去吗?” 石头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当年我也只是带他们到这里,我也没下去过。” 这一片山谷的地势很险,就四面环山而且乱石嶙峋,峭壁十分崎岖陡峭,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米,反正我站在上边是看不到头。 第七十六章 洞中有乾坤 我们虽然带来了登山攀岩专用的绳索,但也不知道这底下有几米,这一趟下去要是摸不到底还真的可能是白费力。 “石头哥,你帮我们想想当年我爸是从哪个地方下的谷。”陆雪琪问道。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下去,这底下保不准有什么东西,你们都不是专业的,这下去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石头连连摆手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回走了。 “石头哥,我们大老远来这么一趟,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下去的,你尽管回去好了,反正我不走,你自己回去跟我爷爷交代吧。” 陆雪琪这是准备要跟石头耍无赖了,无论石头怎么劝就坚定一个信念一定要下去。 “来之前你不是跟我保证,看一眼就走吗,这个地方我也没下去过,我不能看着你们拿命去冒险。” 石头不肯带我们下去,陆雪琪也不肯就此罢休,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想要阻止陆雪琪是不可能的,大半天的路程豁出去半条命走到这里了,哪里能看一眼就走的,况且这个事情还关系到陆雪琪的能不能活下来。 “石头哥,你要是惜命不愿意下去,那我不强求,你帮我指个比较好下去的点,我自己去。” 说着陆雪琪拿起绳索就开始往自己身上套,石头也不能说上去抢,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三下两除二陆雪琪已经将绳索套在自己身上了,眼神扫过我们三个没有表态的问道。 “你们还有谁要下去。” 虽然陆雪琪这句话不是特意问我,但我知道就是冲着我说的。 别人泡妹花钱花时间就行了,我泡妹还得玩命。 “我也下去。”我主动站了出来,拿起另外一套绳索也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你你……你不帮着劝就算了,怎么还添乱啊。”石头赶紧就过来劝我。 我知道自己这趟是躲不过了,舍命陪美女吧。 许老三走到我身后帮忙将我身上的绳索扣紧,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兄弟你行不行啊,女人哪哪都有,你可别玩命啊。” “你也别多想,她爸爸当年能下去一趟再上来,底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次陆雪琪也就是下去探探路,凡事往好处想,没事的。”我说着又紧了紧身上的安全绳。 虽然我嘴上安慰着许老三,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石头见说服不了我们,只好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说道。 “我看这边的口子比较低矮,如果你们执意要下去,那就从这里吧,下去自己看着点,万一有什么意外给我们发个信号,我们及时把你们拉上来,尽量早去早回吧。” 我们来的时候带的绳索就只有两套,也就只有两个能下去,余下的三个就待在上面等着拉绳子。 “你等会儿,我先下去。”我对陆雪琪说道。 既然是要逞英雄了,那我就做得再完美一点,起码还能在陆雪琪心里塑造一个高大的形象。 我一手拉着安全绳,腰上别着一把镰刀,顺着峭壁就下去了,这里的峭壁陡是陡可好歹还是有点坡度,顺着下来没想到是出奇的顺利。 绳子往下放了有十几米,我看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便冲上头喊道:“没事,挺安全的,可以下来。” 随后就看见上边的陆雪琪也慢慢往下放了。 在上边的时候还能看见阳光,一下到山谷里面,阳光都被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显得更加的阴暗潮湿。 我的手抹在峭壁上,居然还能感觉到像是长了苔藓一样的湿滑,松开的时候,手上还沾了不少黏腻的液体,让我觉得还有点恶心。 站在上面的时候往看,因为树林太密看不到底,可没想到这下面的深度也就四五十米,很快我就看见底了,双脚接触到松软的地面时候还感觉有点不真实。 我将身上的安全绳解开,虽然底下光照亮度不佳,但幸好现在是白天还是能看见一些的。 没多久陆雪琪也跟着下来了,我在底下接着陆雪琪让她安稳的着地。 “我记得这里,我们可能真的找到了,我看见过爸爸的电脑资料里有一处的照片就是这里。” 陆雪琪压低声音说道,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四周安静得只有我们说话的声音,在这种环境我们很自然的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 山谷下面和上头就好像是存在时差的两个地方一样,在上边还是光照充足的白天,一落到下边就是进入了灰蒙蒙的黑夜。 陆雪琪显得有点兴奋又紧张,她像是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一样掏出手电来不断的想要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当我用手电筒往前照去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山谷是出乎我想象之外的大,比两个足球场还要大,我手电筒的光照射出去的时候,感觉像是照进了望不到尽头的黑洞中一样。 之前在上头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么大啊,怎么进到山谷里面才感觉这里像是一个肚大颈小的瓶子一样。 陆雪琪一边用手机照射着前边的路,一边翻着手机上的照片,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指着前边的山壁说道。 “就再去前面,我可以确定,少谦我们真的找到了。” 我往陆雪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灯光照射的地方好像是一块巨石裂开的一道石缝,非常的狭窄,就跟一线天似的。 陆雪琪根本就什么都不顾及上,跑上前去对着石缝仔细的查看。 “龙凤脉,这里肯定就是那个风水大师说的龙凤脉了。”陆雪琪冲我兴奋的喊道。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其一是因为这里真的太安静了,除了树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生物一样,死一般的寂静。 其二就是这个所谓的龙凤脉这也太好找着了,既然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哪能这么容易就到手了,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突然听见陆雪琪冲我喊了一声:“少谦快进来啊。” 这声音有些空灵,我往陆雪琪的方向看去,只见陆雪琪都已经钻进石缝中去了,侧着身体在狭窄的石缝中前行。 由于潮湿石壁上长满了苔藓,细长的蕨类植物像是附着在上面的虫子一般,石缝有点狭小,陆雪琪这么瘦小的女人都要挤着过去,就更别说我了。 “你快出来,这石缝太小了,我进不去,你先出来别冒然进去。”我冲着陆雪琪喊道。 “里面没事,你尽管进来,前面是狭窄了点,里面越走越开阔。”陆雪琪的声音接着从石缝中传来,甚至还有回音。 我一听那这一定是走到开阔的地方了,要不然哪能有回音呢,看来里边还真的可能是别有洞天。 因此我也往石缝中挤了挤,我的身形比陆雪琪可高大多了,尝试了两次都无果,我索性将身上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解下来,让自己显得轻便一些。 一开始脑袋挤得有点疼,但就如同陆雪琪说的那样,还真的是越往里走越开阔,紧接着连转身的空间都有了,也不用再压抑着侧身前进了。 只不过空气有点难闻,全是一些潮湿腐败的霉味,闻到这气味感觉脑仁有点发胀。 眼前本来就是昏暗的一片,虽然有手电筒,但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太清楚。 山中本来气温就低,空气中水分多感觉很是阴冷,山谷里的温度对比上边就更低了,没想到此时从这石缝中吹出来的冷气就好比是从冷藏室中吹出来的一样。 冷不丁的来一阵吹得我浑身都为之一震。 说真的我总感觉里面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墓穴一般,哪哪都透露着死亡的气息,不过陆雪琪已经进到里面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当我看见里头有亮光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陆雪琪的手电筒,她肯定就在前头。 可等我走进了一看才知道,那亮光居然是一片积水。 因为我的手电筒照射过去,积水将手电筒的光线反射回来,让我误以为是陆雪琪的手电筒在发光。 此时我已经走到比较开阔的地方了,可却哪儿看不见陆雪琪的身影,这里边就像是山洞一般,除了我进来的一个石缝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出口了。 “陆……陆雪琪。”我对着石洞中喊了一声。 突然听见哗啦啦的一阵水声,我本能的看向那片积水。 也不知是怎么的,那片积水竟然慢慢的搅动翻腾起来,竟然形成了一个漩涡。 我不敢将手电筒的灯光移动开,我总感觉这里边随时会有其他的东西出来一样。 突然这时,水花飞跃而起,在我手电筒的灯光之中,陆雪琪竟然浑身赤裸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喉咙一紧,紧张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全都是陆雪琪雪白的肌肤。 瀑布一样的长发被水打湿了之后垂在她的胸前,遮挡住了一部分的春光,但即使如此还是让我心神荡漾。 第七十七章 全身而退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简直到了忘我的境地,连自己此时身处何地都不知道了。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感觉裤裆里的那玩意直接站立起来,我拿着手电筒的手激动得都有些发抖。 我早就觉察到了陆雪琪对我有意思,没想到女神原来这么直接奔放。 就在我紧张的迈不开腿的时候,陆雪琪媚眼如丝频频对我放出秋波来。 “少谦……少谦……” 耳边是陆雪琪熟悉的声音,我竟然就跟着了魔一般的要往哪片积水中走去,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和陆雪琪水中嬉戏的场景。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石头从我面前划过,砸进积水中,喷溅起的水花打在我的脸上。 冰冷的水拍打在我脸上,瞬间我就清醒了。 “陆雪琪你没事吧。”我连忙用手电筒往积水中扫射过去,刚刚全身裸露的女神也都不见了。 “张少谦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啊。”耳边响起陆雪琪气恼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只见陆雪琪脸上带着简易的防毒面具,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的穿着,跟刚刚我看到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不是,你……”我有点不死心的指着前边的积水说道:“你刚刚不是在水里……” “什么我在水里,是你刚刚一直要往水里走,我喊了你好几声都喊不动,这里有沼气,你估计是吸入少量的沼气,出现幻觉了,先把这个防毒面具戴上。” 陆雪琪从自己身上拿出另外一面防毒面具来,强行戴在我的脸上。 我戴着防毒面具呼吸了几口,果然脑子也不胀了,眼前看东西也都清楚了许多。 “有找到什么东西吗?”我问了一句。 陆雪琪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爸爸的电脑上并没有相关的资料,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感觉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个石洞还是蛮大的,至少在这里打篮球的话倒是挺宽敞的。 陆雪琪举着手电筒开始在各个角落摸索着。 也不知道这里的沼气浓度有多高,我们这个防毒面具是不是能顶上一段时间。 我们带来的装备并不多,万一防毒面具失效了,上面的人肯定没办法下来救援,那我们两个就只能等死了。 “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赶紧走吧。” 因为刚刚的事情我有点心神不宁,漫无目的的用手电筒在四周搜寻着。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手电筒的光圈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头,具体来说是一个骷髅头。 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从我这个距离看过去,只有一个头骨,身体部分全都没有。 这里怎么会有人的头骨,难道说这里曾经有人进来过吗? 他又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雪琪,你先别找其他的了,快过来。”我慢慢小步伐靠近那颗头骨。 此时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倘若真的有人死在这里,那这块墓穴的气运就全都被破坏了,因为已经被人抢占了。 那我们这一趟不仅是白费力而且是白受罪。 就听见陆雪琪冲我小跑过来的声音,随之就是陆雪琪的一声惊呼:“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啊!” 陆雪琪转而投进我的怀抱中,身体微微有点发抖。 “我们看仔细一点,说不定又是幻觉,你别怕有我呢。”我安慰着陆雪琪说道。 陆雪琪这下身体才稍稍放松下来,跟在我的身后慢慢靠近那颗头骨。 等我们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原来不仅仅是一颗头骨而已,这人脖子以后的身体埋在土里面,可能是埋的不够深,以至于头骨会随着时间慢慢裸露出来。 头骨边上有快石碑,看样子这个地方的风水早就被人破坏了,也就是说陆雪琪一心想要求得的龙凤脉早就被人抢占了先机。 不过看这石碑的腐蚀情况,这尸骨在这里埋的时间应该长达几十年之久了,我估计早在三年前陆军来的时候估计就发现这龙凤脉里面已经有主了,所以他才没有在电脑中留下关于这些的记载。 这时石洞外无端端的刮起风来,风从石缝中吹进来,将石碑上面的尘土都吹干净。 呜呜的风声在石洞中回响着,不仔细听的话还以为是女人呜咽的哭声。 看着面前的白骨又听着这声音,还真让我有点脚软。 风互相牵引,渐渐变大,只听石洞外犹如龙卷风袭来一般,不断有飞沙走石被卷起拍打着石壁。 洞外的狂龙加上洞内的凤鸣,交杂在一起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和音,我感觉我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龙凤和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龙凤脉。 陆雪琪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敢放开,风是一阵一阵的,慢慢也就停下来了,石碑上的字显现出来了。 只见上面写着的竟然是,方明珠之墓,石碑上也没有标注立碑人是谁。 “这怎么会是我……” 陆雪琪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这很显然能把方明珠葬在这个地方,肯定和陆家人有关系。 既然龙凤脉的风水早就被占了,那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绝佳的风水穴位了,陆雪琪也没有再可以执着的东西了。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走,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陆雪琪可能还没办法接受自己花费这么多心血寻觅的东西,最终竟然无果,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我也不去征求陆雪琪的意见了,拉上陆雪琪的手就赶紧往外跑。 这时我又再一次听见了拍打水花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跳了出来一般。 我的手电筒往积水的地方照射过去的时候,只见从积水的地方不断有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黝黑并且发软好像是蚂蟥但又不太相似。 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石头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这山里有血蛭,专门吸血,要是被这个东西缠上,三十分钟之内,人就会变成干尸。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颤栗起来了,推着陆雪琪就赶紧往外走,不断催促陆雪琪道。 “快走,这里有血蛭,快。” 也不知道这种没有眼睛鼻子嘴的软体动物是怎么识别猎物的,竟然能够准确的找寻到我们两个的位置,并且朝我们的方向袭击了过来。 幸好我脚上都绑着布条,衣袖领子这里也都严防死守并没有留下漏洞,就是脸上除了防毒面具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遮挡物了,这要是让它们顺着我的身体爬上来,那后果我是不敢设想。 血蛭爬行的速度并不快,就是成群结队的成千上百蜂拥过来,看着挺恶心人的。 陆雪琪很轻松的就通过了石缝,我就不行了越接近出口就越费劲。 我感觉手背的部分有些发痒,低头一看,只见上面不知是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四五只的血蛭,瞬间我的手背就全都红肿了。 血蛭瘪小的身体因为我的血而快速膨胀着。 “少谦,你快出来啊……” 陆雪琪见我站在洞口迟迟不出去,急的有些跳脚。 看着后面血蛭的大部队快要蜂拥过来了,我这边因为防毒面具卡着出不去,便对陆雪琪说道。 “你套上绳索先上去,我随后就到,快。” “那你怎么办呀……”陆雪琪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别管我,先上去,我要是没有及时上去,你让许老三下来帮我。”我冲陆雪琪喊道。 她可能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帮助,便按照我的安排,将绳索套在自己的身上,顺着石壁先爬上去了。、 虽然我感觉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但看着陆雪琪往上攀爬的背影。 那种无助的孤独感瞬间就侵袭了我的脑子。 但我还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先逃出这个石洞。 我猛吸了一口气,将防毒面具摘掉,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从狭小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等我出来之后,赶紧抓起地上的枯树叶将洞口堵上一些,为自己的逃脱争取一些时间。 手背上的血蛭有的都已经吸饱了血从我手背上掉落下去,有的即使是身体都快被血都充满了,还是不死心的硬往我皮肉里头钻。 手边没有香烟,我摸出口袋中的打火机,心中也没有多想,直接用打火机上的火苗往手背上烤。 没想到这招对付蚂蟥的方法,对付血蛭仍然有效。 只见刚刚吸满血的虫子瞬间就瘪了,血从它的身体中流了出来,涂满了我的手背。 我赶紧将手背上的虫子甩开,心想这次要是能顺顺利利的出去,一定得吃好好吃点补血的东西。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利落的将绳索套在自己身上,再扣上安全绳。 上边好像跟我心有灵犀一样,就在我将安全绳扣上的一瞬间,猛的将我往上拉,瞬间我的身体就腾空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转头往刚刚的石缝中看去,数不清的黑色虫体从石缝中爬了出来往四处散开。 如果再晚上一会,我肯定不能就这么全身而退的。 第七十八章 陆家往事 “快点快点,我们没时间再耽误了,要不然等天黑咱们就回不去了。” 石头急的直跺脚,把他给急的脸都白了。 “少谦,你这手是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陆雪琪拉起我的右手看了看,拿起一瓶矿泉水往我伤口上冲洗了一遍。 “没事,先让我喝一口。”我抢过陆雪琪手里的矿泉水,劫后余生的感觉特别不踏实,一连喝了半瓶矿泉水才勉强压惊。 石头看着我手上的伤口,又往山谷的方向望了望,一脸惊恐的对我说道:“你让血蛭给咬了,这底下有血蛭?” 还没等我说话,小玉一把将我手里的矿泉水抢了过来,直接就往山谷底下扔去。 “快走,别喝了,走……” “好不容易活过来,你怎么一口水都不让我喝啊。”我正准备发牢骚,看小玉的表情不太对,脸色比我还惨。 许老三走到山谷边往下仔细的望了两眼对我说道:“不好,快把你身上的绳子解下来。” 说着许老三就先动手开始解我身上的绳子,拿起打火机就准备要点燃。 没想到我费尽心力爬上来的时候,底下的血蛭居然顺着绳子也爬上来了。 就在许老三快要将绳子点燃的时候,石头上来一把抢过许老三手里的绳子,大声嚷嚷道。 “不能放火,会把山给烧了的。” “都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还管这山干嘛?”许老三再次拨动了打火机,准备靠近麻绳。 石头将烧着的绳子头扔在地上踩灭,直接扔进山谷里说道:“你把山谷烧了,是保命了,可你这不是要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命啊。” 我觉得石头说的有点道理,搬起边上的石头往下砸,能砸多少是多少。 “不能烧,那能怎么办?”许老三问道。 “跑啊,想活命就给我赶紧跑。”石头拿上镰刀连背篓都不要了,招呼我们就赶紧跑。 我让陆雪琪和小玉赶紧跟上,我和许老三殿后。 也不知道我们是一直爬到天黑,还是我因为太累眼前发黑,我就看着前边几个人的身影,听着脚步声往前一个劲的跑。 跑回村里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是丢盔弃甲一副狼狈相,就这么一路都不带休息的跑回了陆家老宅。 我都记不得自己是走进去还是爬进去的,陆雪琪的态度比较失落,或许她认为失去这个龙凤脉就真的失去生存的可能性。 连我都以为她会因此和其余的几个堂兄妹一样意外猝死。 由于我们的大动静,老宅里的人基本上都被我们给吵醒了。 陆雪琪的大伯还以为是老宅进了贼,将老宅的灯全都打开,才看清楚我们一伙人在客厅里或倒或躺都快摊成烂泥了。 “你们几个干嘛呢,先是一整天见不着你们的人,接着是大半夜不睡觉闹什么呢?” 石头冲着陆雪琪的大伯摆了摆手说道:“先……别说了,水……” 陆雪琪的大伯母和二伯母披了件外衣就出来了,看见也不急着先问其他,单问我们饿不饿。 “你们这一天到哪去了,饭吃了没有,我给你们生火做饭去。” 陆雪琪的爷爷衣衫整齐一脸严肃的端坐在太师椅上,两手拄着拐杖,那双浑浊的眼睛像是老鹰一样紧紧盯着我们几个。 气氛突然像是凝结了一般,所有人都不在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着老人家发话。 只见老人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对我们说道。 “先吃饭,吃完饭都给我到祠堂来。” 就算是再不上道的人都能察觉出来,陆雪琪的爷爷这是发怒了。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牵扯不到我们这几个外人,怎么说也只是陆雪琪的家务事,顶多还能牵扯上石头。 可没想到陆雪琪的爷爷要求我们几个也都要到场,这让我们三个还有点懵。 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局外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狼吞虎咽的吃过饭之后,我们也跟着到了祠堂。 祠堂修建的还有点气派,看装修风格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最近刚刚翻新的。 供桌上安置着陆家的列代祖宗,牌位都被烟给熏黑了,上面摆着都是陆家的什么人我也都分辨不清楚。 陆铭让其余的人都走开,只留下我们五个。 虽然大家对我们这一整天去哪里都很好奇,但是我们谁都没有透露今天都做了什么事,毕竟拿人钱财,有些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可没想到即使我们谁都没说,陆铭还是知道了我们都干了些什么,他只看了我的手背一眼就推论出来了。 “你们进山了,还真的去找龙凤脉了?” 陆雪琪都没敢看他爷爷的眼睛头低低的点了一下。 陆铭耐着性子接着问道:“石头你带的路?你们五个谁下山谷去了?” 石头实心眼顶不住陆铭的威严,直接指着我和陆雪琪说道:“就他们两个下去山谷了。” 陆铭嗯了一声,用手里的拐杖指着我和陆雪琪说道:“行,那就他们两个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小玉倒是无所谓,转身就准备跟石头一起出去,许老三倒是有点脾气,可能不太满意被陆铭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对陆铭说道。 “老爷子,我们是一道进的山,你有什么话需要遮遮掩掩不让知道。” 陆铭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被许老三这么一怼,脸上的怒气又增加了几分,我看陆铭上了年纪了,再被气一个心梗什么的,到时候更加罪过了,赶紧对许老三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我喊你。” 许老三这才悻悻的转身走出了祠堂。 等他们都出去了之后,陆铭还将祠堂的大木门给关上了。 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陆家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偏野乡村,村子都是自家人,我要是真的触碰到陆家的什么禁忌,陆雪琪倒是没事,我们几个会不会在这小村子里被就地正法了,扔进山里喂血蛭还真的是人不知鬼不觉。 陆铭再走回来的之后,举起手里的拐杖差一点就要往陆雪琪的后背上打去。 可能是看这是陆家仅剩的一个孙女了,陆铭抬了抬手还是没忍心下手,叹了口气说道。 “说吧你们下山山谷之后看见什么了?” 陆雪琪所知道的跟我知道的差不多,我相信我们此刻所疑惑的事情应该都一样,果然就听见陆雪琪问道。 “一座坟,方明珠的坟。” 我注意到陆铭在听见方明珠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些惊讶,吓得连胡子都差点要翘起来了。 “那是你奶奶的坟。”陆铭说着走向供桌上的灵牌,伸手将最边上一个盖着红布的灵牌拿了下来,揭开上面的红布,只见灵牌上刻着陆方明珠之位。 我和陆雪琪一点都不意外看见这些,这些我们早就在陆军的资料中看到过。 虽然对于这个方明珠我们知道的不多,但至少现在知道的这些基本在我们射程范围之内。 “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个奶奶叫方明珠,而且奶奶的坟为什么会在山谷里,还埋在龙凤脉里?”方明珠一次性将所有的问题全都问完了。 陆铭将方明珠的牌位拿在手里,不停的用红绸布擦拭着牌位上的灰尘,不疾不徐的将这一些前因后果慢慢叙述了一遍。 原来陆家当年还是小门小户,说是小门小户还不准确,陆家根本就是穷困潦倒,十六七的陆铭基本上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地。 而陆家能有后来的撅起,成为一方大户全靠当时方明珠,也就是方家。 当时方家在村子里算是大地主,而陆铭在方家只是做帮工。 文化斗争的那段时间,各处都动荡不安,人民群众的情绪很是激愤,打到牛鬼蛇神和推翻地主革命的斗争让方家翻天覆地了。 方家的势力从此解体,工人奴仆也全都解散了,包括陆铭也因为在这场斗争中获益不少。 方家能够当家做主的人全都被关在牛棚里,大小姐方明珠也没能幸免。 最终方家也实在是没有盼头了,为了让方家能留下一点血脉,只有让方家大小姐有一点好的成分,唯一的方法就是嫁给陆家这个贫下中农的家庭。 当时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局面了,方家就好像是臭狗屎一般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陆家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受一个大地主家的儿媳妇。 方明珠找和自己的年纪相互匹配的陆铭,跟陆铭进行了谈判。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明珠告诉陆铭,方家还有隐藏着一部分的金子在地窖里,只要他能娶了方明珠,这箱金子就当是嫁妆。 这件事陆铭当时也斟酌了很久,娶一个地主家的女儿全村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要是有个万一,后果就跟现在的方家一样。 但取方明珠对陆铭来说有风险也有好处,方明珠是个绝对的美人,这点我也在照片上看到过,那样貌是没得说的。 凭借陆铭家当时的实力,别说是娶这么一个大美人了,就是随便娶一个村姑都不一定有人肯嫁。 第七十九章 赎罪 让陆铭甘愿冒险的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娶到方明珠之后还有外加一箱子的金子,只要不东窗事发,这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事实情况就是陆铭最终娶了方明珠,解救了她于当时水深火热的境地。 之后陆铭也如期得到了那一箱金子。 陆铭当时可以说是全村男人嫉妒的对象,有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婆娘,谁不眼馋。 有一个陆铭跟别人喝酒,无意间就把方明珠有嫁妆的这个事情给透露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去举报的。 陆铭和方明珠也都被关进了牛棚,当时由于风头紧,方明珠只告诉了陆铭那箱金子的具体位置,陆铭也并没有去挖出来,金子还在地窖里。 带着红袖章的卫兵到陆家来直接就给抄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那箱金子。 陆铭当时被打得左腿都断了,还是没有将那箱金子的下落交代出来,只说自己当时是喝多了胡乱说的,方明珠也咬死了没有这回事。 没有具体的证据陆铭和方明珠在牛棚关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被放出来了。 陆铭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就残废了半边的身体,拖着残缺的腿和一身病苟延残喘的活着。 方明珠底子弱,又是一个女人,根本就经不起折腾,具体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原因,送出来的时候就剩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对夫妻也就短短的半年功夫,就天各一方了。 陆家人谁都不敢去认方明珠这具尸体,有陆铭这个典型的案例摆在眼前,谁还敢去招惹大地主家的人。 方明珠的尸体就这么被扔在乱坟岗暴露荒野。 那个年代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只有尸体多过四具就是一处乱葬岗了。 具体扔哪儿了也没人关系,方明珠也就落下这么一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后面的几年时间里,陆铭都是拖着残疾的身体一个人过,那箱金子就是陆铭最后的念头了,好歹也算有个念想。 等风波平息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事情也都过去了,陆铭又娶了第二任的老婆李翠芝,也就是陆雪琪的亲奶奶。 有了家室之后陆铭为了养家糊口,按照之前方明珠给的地址找到了地窖,从里面挖出了那一箱金子。 有钱好办事,陆铭靠着那箱金子发家致富了。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陆家人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有钱之后就开始想着修建祠堂,修家谱这些事情,修家谱的时候陆家为了避嫌一致将方明珠这个名字排除在外,就当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连牌位都没有。 而李翠芝就这么从二房毫不费力的荣升为正室。 什么都顺心了之后唯一让陆铭感觉到不顺心的就是后继无人,并不是他们夫妻两个不能生,也不知道是怎么,一连生了三个全都夭折,最长的一个活到一岁多,最短的一个胎死腹中孩子都还没出生。 陆家人是各方的活动,也找人算了命也找了看了祖坟风水,都说没有任何问题,夫妻二人都是多子多孙的命。 思来想去陆铭就是想不出哪个方面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哪个亲戚多嘴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在方明珠这个事情上出了问题。 可当时陆铭早就没有方明珠的任何消息,连尸体扔在哪里都找不出来。 陆铭暗地里出钱出力让人去找,从村子里各个乱葬岗中去找,历经了几个月之后终于找到了方明珠的白骨。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还疑惑,当时那个年代乱葬岗中多少尸体,别说是变成白骨了,就算是还没腐烂的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怎么一具白骨陆铭还能认出来。 陆铭说原来在方明珠家被打倒了之后,方明珠身上的各项金银珠宝的首饰也全都被抢走了,只有她后槽牙上一颗镶金的牙齿还留着。 那个年代能有几个人有财力镶金牙,在各个方面都核实了之后,这金牙无疑就是最终让陆铭敲定这就是方明珠的证据。 其实龙凤脉的宝穴早在之前就被陆铭找到了,当时算命的说了方明珠死的太惨,心中有太多的不甘愿,只有这方宝穴能镇住方明珠的怨气。 陆铭心中也知道愧对方明珠,陆家是借助方家的最后一箱金子发家的,可发家之后陆家却翻脸不认人了,连一处供奉方明珠的牌位都没有,方明珠就算是死了又怎么能够甘心。 安葬方明珠的过程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龙凤脉的地点也十分隐秘,基本上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之后陆铭又在祠堂上安排了一个方明珠的牌位,好让她能够在宗祠里受人香火,保佑陆家人丁兴旺,只不过这方明珠的牌位常年用红布盖着放在角落里,不许别人接近。 这之后李翠芝生下了陆雪琪的大伯,接着也顺利的生下其余三个孩子。 可陆铭没想到的是,他的几个儿子女儿是都保住了,孙子辈的却遭殃了。 原本还等着几个孙子开枝散叶,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如今就剩下陆雪琪一个了。 这么些年陆军也一直多方寻人问卜,总算是知道了一些眉目,就开始暗中调查起祖坟的事情,机缘巧合之后也就查到了龙凤脉上。 也许是陆军在知道了龙凤脉已经有主了之后就没有再接着往下查,所以我们在他电脑中看到的资料也就到龙凤脉为止。 由于陆军已经死了,后面这些我们也无从查起,只是由陆铭的话,加上我的推想而来的。 “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们了,这都是上辈子的人造下的罪孽,可却要你们这辈人来偿还,罪孽。”陆铭说着很是悔恨的用拐杖敲打着地面。 “那也就是说,我也会跟堂兄弟吗们一样……”、 陆雪琪眼神有些暗淡下来,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手捂着嘴巴就开始咳嗽。 自从回老家之后我就没看陆雪琪发过病,我还当她这病可能因此就好了。 看她脸色不好,我还以为她就是清磕两嗓子而已,没想到紧接着一口血从她手指缝中喷溅了出来。 紧接着两眼一翻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幸亏我就在边上,伸手将陆雪琪捞起抱住就往外跑。 “快开门……”我冲着门外喊着。 随着门被推开我抱着陆雪琪就赶紧先回她的房间去。 石头看陆雪琪这一身血大呼小叫的说要找村医去。 陆雪琪这毛病就连国外的医生都没辙,就更别说是村医了,但我也没拦着,他要找就随他去了。 我从陆雪琪的包里翻找出药瓶来,给陆雪琪先喂下两颗之后才发现,药瓶子里就剩下几颗了,陆雪琪再发病两次药就不够用了。 “怎么样?怎么还没醒过来,不会有事吧?”小玉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问道。 “我也不是医生,我心里也没谱啊。”我看着陆雪琪一脸的血污赶紧对小玉说道:“你打点清水过来,先帮陆雪琪把脸洗干净。” 不过这次陆雪琪的情况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严重,以往药一喂下去,不出一个小时,人多少也能缓和过来。 可这一次陆雪琪不仅没有醒来,连我们几个人轮番叫她都没有反应。 村医就更加没有法子了,拿着破旧的医药箱子,把脉听诊了之后,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样子。 不用问就知道,他肯定也是没辙了。 看到这个情况,陆家的女人就先哭成一片了。 说是陆雪琪最后也逃不过这个命,陆家注定是要绝后的。 陆家两个能拿主意的男人蹲在房间门口,手里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基本上就没有停下过。 一直到天亮陆雪琪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而且整个人显得更加虚弱了。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索性将余下的药全都喂了下去,希望这点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当天陆雪琪并没有醒来,可是陆家却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陆铭死了。 陆铭是吊死在自己房间内的,还留下了几句话的遗书。 大概的意思就是他死后将他埋在方明珠的身边,让他偿还上辈人的罪孽。 我就这么不眠不休不洗不漱的待在陆雪琪的身边,那三天的时间,陆雪琪就都这么要死不活的躺着,基本上就差这口气了。 全靠村医这几瓶葡萄糖吊着气,要不然饿都饿死了。 陆铭在三天之后下葬了,按照陆铭的遗愿,将陆铭的尸体抬进山葬在了山谷下边。 就在送葬队伍返回的时候,陆雪琪竟然神乎其技的睁开了眼睛。 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帮陆雪琪办葬礼的准备了,早在帮陆铭准备棺材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一大一小两副棺材,小的这副就等着陆雪琪咽气之后发丧了。 可没想到陆雪琪竟然在三天之后睁开了眼睛,而且就跟没事人一样,睡了一觉就全都好了,就是这几天没吃饭饿瘦了一圈。 陆雪琪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着要吃的,就好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流浪汉一般,也都顾不上吃相了。 第八十章 有福之地 等陆雪琪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大伯母就告诉陆雪琪她爷爷出事的情况,陆雪琪根本也没有意外,好像她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一样。 之后她才说道:“我看见爷爷了和方明珠,爷爷迎接方明珠一起进了祠堂。”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我之外,所有人对方明珠这个名字都很陌生,就连陆雪琪的两个伯父也都是一脸从没听过这名字的表情。 陆雪琪的两个伯母都追问了一句,陆雪琪是知道这话不好说,便也没有应答,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敷衍过去了。 陆家人也都没有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先是走了一个兄弟,接着又走了一个老父亲,一时间陆家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再加上陆雪琪大病初愈,我们也不好提出要走。 陆军的骨灰盒还在陆家放着,陆雪琪跟我商量着得找个好时日让他父亲入土为安。 算日子这种事情我还真不会,得亏小玉还能懂一些,定了后天。 可这龙凤脉没了,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我便提议把陆军的骨灰葬在陆家祖坟,都是陆家的子孙,自然是入祖坟最好。 陆雪琪的二伯母却在这个时候有不同的意见了,“陆家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提一句不该说的,有人说我们陆家这是祖坟出了问题,所以这些子孙才会一个个……” 二伯母还准备往下说,就被陆雪琪的大伯母拉着胳膊往一边走,还不断斜瞪着她,示意她少说话,带着斥责的语气说道。 “这外面的人胡乱说,你也跟着胡乱说,这合适吗?” 陆家出这么多事情的原因,主要在方明珠这件事情上,如今陆铭也跟着去赎罪了,事情自然也得到了解决,要不然陆雪琪身上的隐疾也不能这么快就全好了。 照我说,这陆军的骨灰盒葬在哪里都无所谓,也不一定非得再挪一处好风水。 不管怎么样最终拿定主意的还得看陆雪琪。 最终陆雪琪也敲定了主意,就让陆军的骨灰葬在祖坟里。 既然日子定好了,隔天陆雪琪的二伯母就带我们到陆家祖坟转了转。 我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打心眼里认为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虽然四周都是坟墓,但气场却不会让人感觉到阴郁,反而还蛮清爽舒服的。 小玉照着墓地周围转悠了两圈,不住的点了点头。 “背靠大山,面前一片开阔,地势平坦,有山有水是一块好地方,后代子孙必会得承福泽。” “对对对,听他们说,看风水的说这是什么背山望水,有腾龙之势。”陆雪琪的二伯母连忙补充说道。 “这块地方起码能再保你们陆家五十年的时运,别的不敢说,确实是福地。”小玉说道。 小玉这句话就让陆雪琪更加坚定她的决定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许老三走在后头,闲极无聊许老三向我问起龙凤脉的事情。 “那天就你跟陆雪琪一起下去了,发生这么多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问下边的情况呢。” 许老三说起这个事情,我回想起那天下山谷的事情,还有那些血蛭我心里一阵发麻。 “别说了,一说起这个我满脑子都是那些血蛭。”我转而问许老三道:“他们都说这个龙凤脉好,尸骨埋里头后代子孙还能当皇帝不成?” “哪那么容易。”许老三撇了撇嘴好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有这个运还得有这个命。” “这个怎么说?”我问道。 “这么大的福气,要不是极福之人谁能享受得了,普通人得到这样的福泽,不仅不能得势,反而有断子绝孙或者子孙早夭的风险。”许老三说道。 果然时运这种东西不是一块坟地就能改变的。 回到陆家之后大家就都在忙活明天下葬的事情。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刚合上眼睛没多久就听见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声音把我给吵醒了。 我合着被子坐起身来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见陆雪琪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门口。 “你这么晚了不睡觉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说着朝陆雪琪身后看了看也没有其他人,心里有点担心大晚上她这付打扮的站在门口,要是让陆家其他人看见了难免是要多了点口舌的,便对陆雪琪说道:“你先进来,别让人看见了。” 这话一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感觉我俩像是偷情一样,不过我心里倒乐得有这样的艳福。 可陆雪琪却依然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像个木头一样。 我不明白陆雪琪这是什么意思,刚准备要开口问,就见陆雪琪脸色骤然一变,像是极其痛苦的样子,双手捂着嘴巴开始大口呕血。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真丝睡衣,把她的衣服染得跟血衣一样。 我浑身一挣,突然从床上翻了下来,再往门口的方向看去,门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也不见有其他人,木门打开着,冷风呼呼的往屋里灌。 这夜里的凉风倒是把我给吹醒了不少。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幸好刚刚只是一场梦,可把我给吓的。 隔天一早就是陆军的葬礼,可我也不知道是昨晚吹风着了凉还是怎么了,一早起来头疼得跟要炸开了一样,两条胳膊酸得好像要断了。 掀开被子想要下地,两条腿是死活动弹不了。 只听外面吹吹打打的我想起来也起不来,昏昏沉沉的脑子跟灌了铅似的。 大家都忙着也没有人能顾得上我这里,反正我也是个局外人,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根本就没人在意。 索性我就这么干躺着,等到当天傍晚的时候,陆军的葬礼都处理完了,陆雪琪才来找我,发现我不对劲之后才让人帮忙把村医叫过来。 村医来看过之后只说我是因为被血蛭咬了之后,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感染所致。 用了农村特有的草药之后,当天晚上的情况就有所好转,病况减轻了不少。 陆雪琪在房间内守了一晚,我心头一股暖流涌上来,心想这陆雪琪要真是我女朋友该多好。 第二天换了药情况基本上稳定了。 离开立川市也快半个月了,想着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也得赶紧回去了,要是耽搁了殡葬公司的事情,少不了陈婶一顿数落,便和许老三商定了离开的时间。 临走之前陆雪琪将钱打给我了,这趟的花费基本上都是陆雪琪出的,事先说好了这趟的工钱就是三万块钱,钱多事少。 可没想到陆雪琪也没跟我们商量直接将钱翻上了一倍,等钱转过来才跟我说。 “这段时间你们也帮了不少忙,多出来的钱就当是我谢谢你们的。” 我也没有拒绝,反正陆雪琪也不在乎这点钱。 我们离开的时候,陆家很是热情的塞了一后备箱的土特产,搞得我们都有点过意不去。 回去这一路倒是很顺利,办完陆军的事情之后,陆雪琪的心情爽朗了不少,看样子倒好像是从她父亲的悲伤之中走了出来。 回到立川市之后,我也没有及时回公司复命,反正也请假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借机休息一天。 返回公司的第一天,我还带了一大袋子的土特产去公司,每人都分一些。 我也是借花献佛,拿这些东西堵住陈婶的嘴,还附带又送了陈叔一条烟,虽然这趟不是陈叔介绍的,但跟殡葬公司也有点关系,我也是聊表心意。 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多亏了大富财哥他们几个多多帮持着,这趟回来免不了得请他们吃上一顿的。 “使劲点啊,今天我做东,大家随便吃。”我大气的说道。 大富和林建这两个没良心的,还真是不给我省钱,平时舍不得吃的都点上了。 “师傅师傅,那个螃蟹给我们先上两盘,余下的慢慢上。”大富冲炒菜的师傅喊道。 财哥连忙说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细水长流别把小张给吃穷了,就再没以后了。” 我哈哈一乐说道:“没事没事,今天点的这些,没吃完谁都别想走。” 啤酒一上桌,林建直接用牙齿把酒瓶子全给开了,一人分发了一瓶才开口说道。 “你这趟可跑够远的,怎么陆家那么有钱,没少给吧?” “还行还行。”我说道。 吃着喝酒我就跟他们几个闲聊起来,说起这趟的事情气氛是一顿火热,他们还调侃起我跟陆雪琪的事情来了。 我跟陆雪琪也就有点交情,没有的事情经他们的嘴一说,就跟有这么回事似的。 我原本也就空有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心思,倒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经过哥几个的怂恿,我还真的大胆了不少,以之前陆雪琪咳血的事情作为由头,偶尔发发微信问候一两句,多少也有点联系了。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也多少有点话题。 最近的业务有点少,公司里也是一片的冷淡,哥几个也就玩玩手机闲侃几句。 七月半的中元节一过,殡葬公司也就开始忙了。 隔天陈婶就急匆匆的到公司宣布下个月的业务情况。 第八十一章 回魂夜 闲太久了,人都开始有点懒了,谁都没有心思听陈婶的话了。 “你们都听仔细了,这单生意了不得,还是经之前的陆小姐介绍的,也是大公司的一个老板,本市最大商场的股东,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啊,钱进账了之后少不了大家的分红啊。” 陈婶说完其他几个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只有我还不知道陈婶口中的这人指的是谁? 我对立川市本来就不怎么熟,更别说这些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了。 不过听陈婶说是经陆雪琪介绍的,肯定跟陆家有点渊源。 “这个吴胜天到底什么来头?和陆家有的比吗?” 我说完大富却捂着嘴憋着笑,林建这才跟我说道。 “陆家虽然也算富有,但跟这人可没什么可比性。” 被林建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陈婶刚刚说吴胜天是本市最大商场的股东还是含蓄了,这个吴胜天可不单单是这一层身份而已,关连锁的超市就有七八家,娱乐场所这些也都有所插足。 这些还都是外人所知道的,更多的是外人所不知的。 还是报纸和电视上的常客,可以说在立川市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有了。 本市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家殡葬公司,而且我们在行业里面名声虽好,不过队伍也就才几个人,和老孙他们那种十几二十来人的团队可比不来。 上次陆雪琪是因为我们有这层同学关系,吴家这个要不是陆家的关系,哪里会轮得上我们啊。 说着说着就谈到了一些小道的消息上了。 财哥的人面广,这个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反正业内也都传开了,便也毫不忌讳的都跟我们说了。 “我听说,这个吴胜天的葬礼原本是承包给老孙他们团队的,丧礼办的还不错,所有的礼数也都周全,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头七这天却出事了。” “出什么事?”我问了一句。 “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只听说是头七吴老爷子回来了,吴家闹鬼了,之后还请了香港的大师过来,事情也没有得到解决,所以想着找一家殡葬公司重新善后。”财哥也就说了这么几句,具体什么情况他也说不清楚。 林建却说道:“这下老孙他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不是他们方面出了问题,可谁知道呢。” “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我们能不能把吴家这块骨头啃下来还不知道呢?”财哥说道。 “哪能不行,咱们陈叔可不是盖的,还记得上次师范大学那个事,就算陈叔没有法子还有庆云观的道长呢。”林建胸有成竹的说道,信心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财哥摆了摆手说道。 “这句话你说得不对,吴老爷子的事情连香港的大师都搞不定,人家特地从香港请来的,能是什么小人物吗?连香港的大师都搞不定的,可想而知这个麻烦可不小。” 林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倒是满同意财哥的话了。 “这事情谁说都不是定数,倒也不用被这些流言蜚语给吓退了,水深水浅试试就知道了。”大富说道。 因为这个事情发生的急,也没有时间让我们耽搁了,隔天陈婶联系上了吴家之后,就让我们过去了解下情况。 隔天一早林建开车我们四个都过去了,陈叔领头,把当家的老板搬出来好歹也算是我们的诚意。 以前我去过陆家,还以为陆家就算是有钱的大户人家了,等我来看过吴家之后才发觉,陆家也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 独栋的别墅,前后一大一小两个花园,欧派的建筑四层多高的一栋小楼还自带泳池,奢华至极我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林建跟我就像是乡下小子进城一样,这嘴张得都快合不上了,巴巴的看着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吴家是真有钱啊,这房子得多少钱啊?” “别想了,就是把你给卖了也值不上这一扇大门。” 在别墅的外面还看不出来吴家有半点办丧事的样子,进到正厅里面就看见灵堂了,一人来高的遗照摆在正中间。 看照片上的吴老爷子怎么也上六十了,中等身材看着不怒自威的样子。 我们一进门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手臂上带着黑色的布条,应该是这家的主人,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陈叔连忙先自我介绍说道:“您好,我们是殡葬公司的,您是吴广先生吧?” 男人伸出手来跟陈叔握手之后才说道:“我是,等你们的时间可够长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得抓紧料理妥当。” 客厅内有三个年轻姑娘哭着正伤心,看年龄最大的估计也就三十来岁。 看她们哭的那个伤心样子,我还以为她们三个都是吴胜天的女儿呢。 经大富一说我才知道,这三个女人竟然都是吴胜天的小老婆。 我只能说有钱人真是会玩,这三个女人有的能当吴胜天的女儿,有的能当吴胜天的孙女了。 一朝上位,二十女人都成有钱人家的小妈了,我看身边的吴广还得管这些个女人喊妈,我心里就忍不住想笑。 一个个长得倒是都挺好看的,哭的是梨花带雨的惹人怜,我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吴广见我看着那三个女人,便赶紧给我们引路道:“外面人多嘈杂,我们里面说话。” 我们跟着吴广到他的书房来,看他举止有度,谈吐得体的样子,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吴家下一任的接班人了,我们自然是要巴结一下的。 陈叔赶紧将名片递了上去,我们站在陈叔身边也不敢多说话。 吴广接过名片看了看说道:“陈师傅是吧,说实话要不是经人介绍,我是不会考虑你们这种小公司的,听说你们业务能力不错,我们家眼下的情况有些棘手,你们可有把握。” “十足的把握我不敢说,当我们自然是会尽全力,要是做不好,也是砸了我们自家的招牌不是。”陈叔说道。 吴广顿了顿才说道:“你们也该听说了我们家的事情了吧,那些可不是谣言这么简单,还真的出了一些怪事。” “吴先生要是信得过我,那就说说也无妨。”陈叔说道。 吴广不停的转动手中的笔,从他脸上的神情就看得出来,估计对我们几个也是有所顾虑的。 这时吴广将手中的笔放下,这才对我们说出头七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当天晚上照老规矩,头七回魂家里的小辈都要守在老爷子的灵前。 所有的亲戚加在一起有二三十口人,打牌的打麻将的闲聊的都有,到后半夜就有几个熬不住,坐着也就睡着了。 突然就听见老爷子书房传出动静来,吴广听着觉得不对劲,就上书房去查看了一下。 书房里面也不见有其他人,窗户也关着着,吴广以为可能只是听错了。 为求安心,他还是检查了一遍保险柜,打开来一看,但不看还不知道,这一看他就发现里面原本放着的十个金条,刚好累成一个金字塔的形状,如今无缘无故最上边一个塔尖的金块不见了。 吴广没有直接声张,还以为是看错了,赶紧开了灯将保险柜里的金条全都搬出来数了一遍。 果然是少了一个,吴广毫不犹豫的就让人把岗亭的保安喊过来,查门岗进出的人,调出屋里的前后的视频监控录像,查看了几遍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碰巧,吴广进入书房之前的几分钟视频监控全都是雪花,什么都看不到。 吴家拉响了一级警报,虽然丢了一条金条对吴家来说无关紧要,但这根金条是在室内外全都封闭并且保险箱关着的情况下丢失的,这个事情可算是严重了。 既然能神不是鬼不觉的拿走金条,那吴家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 因为这一根金条吴家内部起了内讧,大家一致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吴广身上。 吴老爷子死后,保险柜的密码早就被吴广给换了,吴家就他一个知道知道保险柜的密码。 其中一个吴老爷子的二奶就站出来指认吴广撒谎,说这金子根本就不是被外人偷了,就是他这个内鬼而已。 但这个怀疑很快就不攻自破了,吴胜天死后,吴家的所有东西财力物力全都是吴广的,再怎么说他也没必要偷自己的东西吧。 几个人说开了之后吴广自己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想起那天发生事情的前后,他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难道吴老爷子真的回来了,头七回魂了。 为了保险起见,吴广将书房中的保险柜搬了出来,放在灵堂前边,还上了锁,几个人轮流看着,就差用红外线隔离了。 吴广还真就不信邪了,心想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金条还怎么丢。 可没想到后半夜的时候,保险柜里又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哐当一声响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第八十二章 丢失的金条 打牌的连手里的牌都握不住了,聊天的哆哆嗦嗦连话都不会说了,打盹的被这一声给吓得当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保险箱,大家都是能有多远离多远,谁都不敢靠近那保险箱了。 吴广自己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虽然眼前就是自己的亲爹,他一个男人心里也怕啊,让所有人将灯都给打开了。 整栋别墅亮如白昼,在众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之中,保险箱内再一次响起了一声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 这一声像是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上一样,差点让吴广脚都软了。 有人在吴广的耳边说了几句,让吴广上前去打开保险柜看看。 吴广心里是又好奇又惊怕,手按着密码,连手指头都还在发抖,还差点给按错了。 咔哒一声保险箱的锁解开了。 吴广却在这时犹豫了一下,这保险一打开要是不管是看见了少了金条还是其他东西,都给把他给吓死的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吴广把心一横,直接将保险柜给打开了。 所有人都隔着远远往保险箱的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就剩九根金条的金字塔,顶头的两根也不见了。 吴广又细细的数了一遍,就剩下七根金条了。 “到底是谁拿的?不就几根金条嘛,谁承认我一律不追究,要是让我查出来,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吴广当场就急了,也可能是借题发挥对着周围的人就是一阵狂吼,以此来壮自己的胆。 并没有人承认,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人敢吱声。 吴广虽然内心也在摇摆,但内心还是坚持肯定是有人搞鬼。 保险柜是在大家的眼皮下的,可人心隔肚皮难免会有人耍手段,所以吴广在没有亲眼看见确定的情况之下,是绝对不会承认鬼神这些东西的, 就在这个时候,余下的七根金条塔突然就踏了,根本就没有人去动保险箱,连吴广都离着有半米多远。 夸嚓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保险箱上。 吴广连忙将保险柜里的金条重新一个接着一个的垒好. 可等垒好了之后,金条只剩下六根了,眼睁睁的在大家的眼前少了一根。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这下可实实在在当着大家的面发生的,吴广是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了,不可能会是人为的。 一阵阴风突然袭来,将灵堂内的花圈全都吹散了去,一时间灵堂内较轻的杂物都满头飞舞,遗照前的两盏白蜡烛直接就被吹熄了。 女眷全都抱成一团,没人敢上前去将熄灭的蜡烛点燃。 头七晚上蜡烛代表指引死魂来去的引路灯,一旦熄灭没有了引路灯,死魂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吴广点燃了打火机战战兢兢的走近,将两盏烛火重新点亮。 他内心也知道情况不对,赶紧联系香港的大师,可对方早就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人了。 哪里还能联系得上,就算联系上了,人家钱都拿了,也不一定还会回来。 当天晚上也没有人再犯困了,就算再困也坚持睁着眼睛,一群人围在沙发边上眼巴巴的等着天亮。 回魂夜谁敢睡啊,虽不敢大声张扬,却不少人小声说是吴老爷子的魂回来了。 一直到天亮了之后,所有的亲属家眷这才赶紧散去。 吴广觉得白天总不会闹些鬼怪的事情,忙碌了一天也就回房间去睡了,就留下一个人看顾着炉子里的火不灭就行了。 保险柜依然上了锁,但依然放在灵堂前面。 吴广认为这里边本来就都是老爷子生前留下来的,老爷子要心中有牵挂放不下这些东西,想拿就再拿回去好了。 可没想到的是,大白天就开始出邪门的事情了。 本来作为孝子的吴广是日夜不能休息的,有宾客前来都需要吴广招呼,趁着没人前来吊唁,他就想着回书房先眯上一会。 没想到的是吴广打开书房门的时候,直接就傻眼了。 门窗都是紧闭的情况下,书架却被翻得是一塌糊涂,桌面上的东西全都被扫落了下来,连抽屉里的东西都被翻动一遍了。 就好像是进了贼一样的。 这书房生前也是老爷子平时最爱待着的地方,吴广这下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受此惊吓之后比平时都要清醒十倍。 赶紧打电话询问各方道法大师,想要寻求方法,可吴广平时认人不淑,都结交了一些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大师,一个个收了钱尽出馊主意。 “这可能真的如同你猜想的这样,你们家老爷子是头七回魂了。”大富插了一句说道。 “经历了这事,我也不得不信邪了,只不过我爸这都已经死了,怎么还回来闹什么?”吴广问道。 “我倒也见过死人头七回魂,人的三魂七魄死后每七天散去一魂,所以一般需要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术,死人头七一般都会回家看望亲属,但一般会让自己的魂魄依附在蛇虫鼠蚁身上,也就回来看上一眼便离开,像你们家老爷子这样又拿金条又大闹书房的,我还真是第一次碰见。” 陈叔拿起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口之后说道:“这刚死的新魂不可能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除非你父亲生前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愿未了啊?” 吴广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给否定了,“没有,我父亲是无病无痛走的,生前死后我们礼数一切周全,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样欠缺的。” 见吴广态度这么笃定,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我们几个正说着,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吴广冲着门口问了一句:“谁啊?” 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两撇胡子手里拿着一把拂尘,看着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经朋友介绍,我请来了一位江西龙虎山的真人,道号元明,这位真人可不一般,帮人抓鬼无数,我们家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在话下。” 说话的这个女人我记得昨天大富跟我说过,是吴胜天三个二奶里面的其中一个,不过既不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也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算起来在辈分上算是吴广的二妈。 只不过吴广丝毫不给这个二妈面子,当着道长的面说道。 “抓什么鬼,那可是我父亲你亡夫,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父亲这才死了七天,你就打算让人连他的魂都不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还不是想帮家里一点忙。”女人委屈巴巴的说着,虽然辈分上比吴广要大,可终究还是没地位的二奶。 吴广正准备要抬手打发两人出去,没想到这元明道长自己站出来毛遂自荐道。 “不抓鬼也可以,我可以帮你们家做一场法事,让你父亲的魂魄得以早日安息。” 看这元明道长信誓旦旦的样子,别说是吴广了,就连我也忍不住信他几分了。 一听说有更好的方法,吴广也无心再搭理我们几个了,立刻转而招呼道士去了。 “怎么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哪有这么多的大师,不会是骗子吧?”林建看着道士的背影说道。 反倒是陈叔比较沉得住气,尽管吴广已经无心顾暇我们这里了,依然自己接着倒茶,趁机听他们商量的事情。 道士也没有避讳我们在场,和吴广两人有商有量的,吴广把刚刚跟我们说的话又跟道士讲了一遍。 “这事不难,只要我替老爷子做场超度,再帮老爷子斩断人世间的挂碍,就可以了。” 这些我也都没听过,便小声问陈叔说道:“这道士说的是真是假啊?” “这每一个教派都有自己的手段,不一样的地方之间还存在着区别,要说真假,光听这两句话我还真的不好判断出来。” 吴广和元明道长两人最终还真商定出一套方案来,看来这一趟被这个道士截了胡,倒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元明道长,那您办这场法事需要准备什么,您尽管说,只要能越快办越好。”吴广说道。 “如果今天之内,你能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今晚十一点就能准时操办起来,谨记家中怀孕的或者经期的女眷不最好回避。” 元明道长拿起书桌上的钢笔,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把纸递给吴广接着说道:“我需要几个人手,壮年的男人是最好的。” “需要姓吴的吗?”吴广问道。 元明道长摇了摇头说道:“姓不姓吴不要紧,最主要的就是需要正当壮年的。” 道长话说完吴广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我们几个的身上,冲我们看了几眼之后对我们说道:“陈师傅啊,那既然你们公司答应帮忙解决了,出点人力物力这个不为难吧?钱我到时候会照付的。” 没想到我们还能趁机分一杯羹,自然是要答应的,别说是钱照付了,就算是不付工钱,依照陈叔来也应当做这个顺水人情。 第八十三章 双魂还阳 “当然当然,需要的东西我们都会准备好,人手也保证不会少的。”陈叔忙说道。 陈叔看了看元明道长所需要的东西,幸好也都不复杂,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公司里都有不难得到。 我们便分头置办今晚法事所需要的物品,在回去的路上,林建反倒是有点不乐意了。 “本来这个单子可是全权委托给我们公司的,如今这个局面,事成之后到手的钱可要分给别人一大半。” “这事我本来就没多少把握,要是搞砸了,钱没赚到不说,连名声也都没了,如今能赚回一点名声就行了。”陈叔还很豁达。 回到公司之后,陈叔将任务分配下来,大家就都各自忙活去了。 晚上定的时间是十一点,我们自然是要提前时间到现场去的。 本来只需要我们哥们四个人去就好,陈叔说这次是江西龙虎山的道长过来,买门票也不一定能看到的,陈叔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天还没黑我们就到吴家别墅了,别墅前还多了两个保安,拿着警棍站在门前,连我们进出都要盘问。 我们将元明所需要的东西都搬进吴家别墅,别的都是小物件,只有其中一个纸扎的大铁门是根据实物一比一制造成。 像这种特殊纸扎工艺的东西都得提前订做,这还是对方看在陈叔的面子上提前赶制出来的,也不知元朗师傅是做什么用。 大门挂着两盏白色的大灯笼,里面的蜡烛幽幽亮着微弱的光亮。 来的亲戚除了吴广之外就是剩下那三个吴胜天的小老婆了。 可能是因为头七的发生的奇怪事情,之前来的亲属都不敢再登门了。 我们进入客厅里,灵堂被重新布置了一遍,吴老爷子的大幅遗照已经被撤下来,客厅的正中央挂上的是地藏菩萨的画像,鲜花供果一应俱全。 元明道长给我们制定了做法的地点,在吴家自家前门的大花园里。 所有的布置都按照元明师傅说的做,九盏莲花纸灯摆成一个圆形,元明道长头戴道冠,脚踩莲花靴,手持一柄拂尘,盘腿坐在莲花纸灯的中央,看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元明道长双目紧闭,嘴巴念经的速度飞快,我光看他嘴巴动,也听不出念的是什么玩意。 “这念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瞎念也没人知道啊。”林建小声嘀咕了一句。 “别胡说,人家道长正在给吴老爷子超度,积功德,好让吴老爷子早点往生西天极乐世界。”陈叔小声斥道。 先不说这管不管用,这道长有一点倒让我很是佩服,就这么盘腿坐着,一坐坐了足足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中间都不带换姿势的,身板挺得笔直连晃动都没有。 当吴家客厅的大钟铛铛的敲了十一声之后,证明到时间了。 可元明道长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坐着,我们谁都不敢上前打扰,吴广倒是时不时的看着手腕上的表,表情有些焦急。 这时,元明道长突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挥舞着手里的拂尘在莲花阵里来来回回的踏罡步在。 别的不说,光从他这个步伐上来讲,看着还真像是正经道观出来的,步伐的速度状态和庆云观道长的一模一样。 “辟支佛地,文殊师利,威神誓愿,慈心鬼王,众生度尽,方正菩提。” 元明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的佛尘往边上的莲花灯一挥舞,原本还是微弱的火苗瞬间增高了半寸。 看得我都忍不住拍手称奇。 “鬼门开,引魂来,吴家先人吴胜天。”元明道长一连念了三遍这句话,刚开始一切还都是正常的,就在道长念第三遍的时候。 突然一阵狂风起,将纸扎的门给吹开了,门上挂着的两盏纸扎灯笼里的灯瞬间就灭了。 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一下,心说这灯笼里的火都灭了,对这场法事会不会有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纸扎门边上的两盏灯笼里的火,又自动复燃了,只不过这次发出的却是淡淡的绿光,将纸扎门里门外照得是一片的绿色,看得还有瘆得慌。 在场的男人勉强壮着胆子撑住,那三个女人就吓得脸色比抹了白面还要白,双眼瞪大看着纸扎门,双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年纪最小的那个还嘀咕了一句倒:“早知道这样吓人,我就不该来。” 元明道长接着在莲花灯里面踏罡步在,只是这次的速度就更加的快了,双腿加快了速度。 只见他周围的九盏莲花也跟着一盏盏熄灭,紧接着又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可全都是幽幽的绿光,看着好像是鬼火一样。 林建站在我边上,声音有些发抖的问着我道:“小张,你看见的是什么颜色,是不是我眼睛出了毛病,我怎么看这些火都是绿色的。” 我刚准备答话,边上的陈叔估计是听见了,便插了一句道:“火也是分阴阳的,若我没有猜错,这些应该都是来自地狱的阴火,看来这个道长还真不是虚的,有两把刷子。” “地狱!阴火!” 林建差点高呼出声,幸好我在边上及时将他的嘴巴捂住了,跟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林建嗯了一声,就没敢再说话了。 元明道长用手里的拂尘虚空对着纸扎的大门画着什么,末了还冲着大门喊了一句。 “阳关大道,阴魂速来。” 元明道长虚空画的是什么我看不出来,只是在他落手的瞬间,纸扎的门关上了,风也停止了,可是这些灯笼蜡烛上头的火依然还都是绿色。 突然这时九盏莲花灯不知道是怎么的同一时间竟然熄灭了。 “不好。”陈叔看到此情形忙说道:“有邪祟趁着阳关大开的时候,跟着进了吴家,快得赶紧把门封路。” “不能封。”元明道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的一句话让我们这些跑腿的再一次收住了脚。 要是真听从陈叔的,我这突然闯进去关门,会冲撞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还真的说不准。 气氛一时间凝重到了极点,角落里的三个女人直接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嘴里也不知道是在说着些什么。 突然这时我们都听见了脚步声,根本就没有人走动,可是却有清晰的脚步声,听着步伐有些轻巧好似漂浮着没什么着力感一样。 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这声音的方向。 这听说鬼走路都用飘的,这怎么还能听见脚步声呢? “大家先不要慌,各人守在各人的位置上,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记得保持镇定,我会负责将这些乘虚而入的邪祟赶回去的。” 元明道长的话音刚落,只见院墙内外的白炽灯突然好像是电路板烧坏了一样,接连熄灭了。 这一片都是豪宅,照理来说既是停电也会启用备用电源的,根本就没要道理灯在同一时间内突然熄灭了。 那三个女人再也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我赶紧用打火机将最近的蜡烛点亮,有点亮光好歹看着心里也比较安稳一些。 可没想到,这灯也从黄色慢慢转成墨绿色,吓得我拿着蜡烛的那只手就赶紧松开。 就在我将手松开了之后,蜡烛却没有掉在地上,反而像是有人拿着一般的漂浮在空中。 我看着那根蜡烛接连往后退了三步,只见幽幽的绿光下却照射出了一张幽绿色的人脸,那张脸双目圆瞪的看着我不怒自威,这张人脸分明就是吴家的老爷子。 “吴家老爷子在这儿呢!”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喊出这句话来,当我眼睛看见的时候,话都还没来得及经过大脑的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元明道长手执佛尘直接打在那盏悬浮的蜡烛背后,直接将那张幽绿色的人脸给打散了去。 拂尘带起的风也将蜡烛上幽绿色的烛火给吹灭了,蜡烛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小张你别吓我啊,你看见什么了?”林建一动也不动,吓得连转头脖子的幅度都显得很僵硬。 四周是一片的黑暗,要不是今晚的月光明亮我们还能勉强看见彼此站立的方位。 只见元明道长,端起桌子上的一碗米酒,仰头直接就给干了,拿起一张符纸来对着莲花灯的方向,将口里的白酒猛的吐了出来。 一道火龙从元明道长的口中喷射而出,引燃了手中的符纸,元明道长将符纸往空中一抛,瞬间九盏莲花全部复燃。 就连纸扎门上的两盏白灯笼都恢复了黄色的火苗。 灯光也随之亮起,这时我们清清楚楚的看见,沿着大门进来的方向,一直到灵堂里边有两排脚印。 脚印的颜色发黑,就跟是从煤炭堆里刚刚走出来的一样。 两排脚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好像是两个人前后脚一起从纸扎门的那边进来似的。 吴家的女人是不顶事了,吴广看到这里,吓得都合不拢嘴了。 我心也不禁悬了起来,这原本一个吴老爷子还没解决,怎么反倒还招了一个来。 第八十四章 阴阳玄关 现实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也就在那几分钟的时间之内,居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串脚印。 第三排炭黑色的脚印,一直从纸扎大门延伸到吴家客厅里面。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林建指着眼前刚刚冒出的那排脚印问道。 道长脸上的表情也很意外,这仿佛不在他的料想之内。 但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随后又出现了第四排,第五排,接着地上的脚印开始混乱了,已经多到我们看不清楚脚印的形状了。 我屏息凝视着地面感觉双手在不自觉的颤抖着,这他妈到底都来了些什么玩意。 在场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看傻了。 道长将手中的拂尘一挥,对我们说道:“大家都先别慌,我还有办法。” 元明道长走到客厅门口,面对着纸扎的大门,挥着手中的拂尘虚空对着纸扎门画了一个八卦。 突然这时平地起了一场八级大风,将道长身上的黄色道袍给吹起。 风力在慢慢加强,道长都有点站不稳,往后滑了一小步, 元明道长顶风前行,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防止自己不在往后滑。 我们站在两边的处境都是风平浪静的,可却唯独道长面前就像是有一台鼓风机对着他开到最大档一样。 明明在同一个空间,可我们的境地却是天差地别。 元明道长大喝一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挥舞着拂尘好像是在抽打着什么一样。 可在我们看来,他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道长是不是疯了?”林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闭嘴,你肉眼凡胎能看见什么。”陈叔说道。 元明道长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纸来,口中念道:“闭天门开地户,光摄黄泉,十方鬼魂皆静听,敕令。” 符纸被道长贴在纸扎门上,瞬间狂风就停下来了,地上的脚印也没有再多出来,场面似乎被道长控制住了一样。 “你们四个听着。”道长突然指向了我们哥几个说道:“赶紧将阴阳门关上。” “什么门?”我们四个疑惑的看着道长,这怎么还把我们当成他的弟子来使唤了。 “就是那道纸门,我的符纸只能镇压一会儿,你们快将门关上,不然待会地府的万鬼千魂都会从这道门里面出来,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元明道长急切的说道。 看他那一副急的脑袋快要冒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们几个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想当这个第一人。 时间紧迫我就这么被他们几个给推搡了出来,原本以为关个纸扎门而已,我一个人足以了。 没想到我刚把门给关门,纸门立刻被顶开了,再想去关的时候,那纸门无论如何再也推不动了。 “小张你干什么呢,使点劲行不?别像个娘们一样。”大富冲我喊道。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勉强和对方那股力量相互抗衡着,脸色涨得发红,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也无济于事。 “你们快……过来帮忙啊……” “看着好像不是演的。”财哥这才说了一句公道话:“快过去帮他,这种时候他不会随便开玩笑的。” 财哥说着赶紧跑过来帮我,林建和大富从另外一边入手。 林建上手推了一下吃惊的说道:“这是石头门吧,这么重?” “我数一二三一起使劲啊。”财哥对我门说道:“一二三啊……” 我们四个大男人还真废了一番劲儿才将纸扎门给合上,可是合上之后那股力量依然顶着我们。 只要我们的力量离开,这门百分百会立刻被顶开。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背靠着纸扎门,将这股力量顶着,这样才能保证门能够合上。 即使将门关上了,我的内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看着面前这些脚印,现在这所别墅里面到底有多少鬼魂存在,我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我身上的汗毛就乍立起来。 以前遇到的顶多就一个两个,怎么现在还有一屋子。 只见刚刚被元明道长贴在门楣上的符纸竟然在一点一点的燃烧着。 符纸上根本就没有火,也没有任何自燃的现象,但是从符纸的四个边开始,纸张在慢慢的碳化,而且不时有纸灰飘洒下来。 如同元明道长之前说的一样,这符纸真的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符纸就全部化成灰烬了。 与此同时,我们几个就感受到一股来自门后边的力量,一阵接着一阵的往里面顶。 那感觉好像是有百来号人一起用力在门后边推一样。 我们四个是拼尽了全力与之抗衡,可尽管如此,门还是被推开了一小条缝隙。 一只黑炭一样的手从门缝间伸了出来,抓在林建的手腕上,林建突然妈呀一声叫喊开了。 我们被吓了一大跳,四个人谁也顾不上了,直接一哄而散,纸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我清楚的看见一股黑烟从纸门中飘了出来,冲着吴家的客厅而去。 元明道长挥动手中的拂尘想要抵挡住,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元明道长的身体被黑烟从中穿过。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见元明道长猛的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砰的一声,吓得我是目瞪口呆,居然连道长的法子都不管用了,没了道长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了主心骨。 陈叔这时候对我们说道,所有人赶紧撤出这所宅子。 吴广都不用陈叔开口自己早就跑出们去,三个女人相互搀扶着也跑了出去,我们哥几个更是没命的要从大门挤出。 这时我回头一看道长的方向,此时别墅犹如地狱一样,要是把道长留在这里怕是情况不妙,于是我就准备回头往别墅里头跑。 “你赶紧先走,道长我来负责。”陈叔对我喊道,说着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公鸡血泼在自己身上,随后便往道长倒下的地方跑去。 我心想陈叔肯定是有把握才这么做,既然如此我就不要再去添乱了,便赶紧先跑出吴家别墅。 一出来就看见已经跑掉一只鞋的吴广正拿着手机拨打救护车的电话,他一脸焦急的对电话那头报出地址。 “你们快点过来,这里死人了。” 我不断的往别墅里边张望着,只见陈叔顺利的找到了道长,将他背上就开始往门外跑。 那张原本涂满公鸡血的脸,原本鲜红色的血液就好像是氧化了一样,竟然慢慢转变成黑色,一直到他整张脸都黑了。 “快点快点,陈叔快。”林建站在门口,急的直跺脚。 眼看着陈叔就差一步就要出吴家大门了,他是卯足了劲要往外冲,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像是撞上玻璃门一样,不但没能出来,还被反作用力弹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陈叔,陈叔……”林建喊了两声。 陈叔从地上再次站起身来,咬破了自己手指头的血,涂抹在自己额头中间,脚下发力猛的往外头冲。 眼看这人就要出来,也不知道又是怎么个情况,陈叔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陈叔整个人往前扑倒,背上的元明道长被抛了出来,可陈叔的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样,竟然在往大宅里面退。 我连忙往前一扑,抓住陈叔的双手,将他从门里面拖了出来。 陈叔已经年过半百了,刚刚经过这么一折腾,半条老命都快没了,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元明道长却还是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怎么叫都没用。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借走了元明道长,陈叔手脚上都有轻微的擦伤,顺道也让救护车接走了。 吴广让三个女人赶紧先散了回去,自己随车跟着去了医院。 出了这情况,我们哥几个也不坐视不理,开上公司的金杯车赶紧跟着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医生说元明道长是受到剧烈的撞击,脑部有淤血需要拍片观察。 又是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却得出一个令我们无语的结果。 “病人脑部的淤血太大,得观察两天,如果淤血散了则没事,散不了的话可能要做开颅手术,最坏的结果就是植物人。” 吴广大手一挥说道:“行行行,赶紧办理住院,钱不是问题,叫你们院长过来。” 现在是下班时间,医生一听要叫院长,一脸慌张的说道。 “不是这个点院长不在医院,再说了,病人这个情况我们院长来了也没用啊。” “你别管了,我没时间跟你们磨叽,赶紧给你们院长打电话,就说我吴广找他。” 吴广双手叉腰,一副有钱人要拿钱砸死人的嘴脸。 医生原本可能还不愿意,可一听吴广报出的名号,就赶紧让护士打电话去。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就看见一队人从电梯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谢顶的医生,后头跟着几个白大褂。 这大晚上的能在短时间内叫来这么多医院,我也只能佩服吴广的强硬手段,谁说钱不是万能的。 看见来人,吴广赶紧迎了上去。 第八十五章 五百万 院长认识吴广,走上前来握住吴广的手说道:“吴大老板,我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纠集了我们医院所有脑科的主治医师,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 “周院长辛苦了,这么晚叫你们过来也实属不得已,这个病人对我们吴家来说很重要,请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我们一套最有效的救治方案,钱不是问题。” 吴广握着院长的手再三强调道。 “治病救人是我们分内的事情,您不要担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搬出吴广这尊大佛来果然就是好使,医院方面在了解了元明道长的情况之后,紧急开展会诊,半个小时之内我们得到了另外一个不同的结果。 院方采取了另外一种保险快速的资料方案,通过特效药能让元明道长在短期时间之内将颅内的淤血化开。 几瓶点滴下去,再加上医疗器械相互配合,果然情况立马就有了好转,连开颅的手术都不用了,这一次再拍片子,医生得出的结论就是道长颅内的淤血化开了,现在主要就是等病人清醒就可以了。 “那什么时候能够清醒?”吴广问道。 “这个我们还真说不准了,主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了。”院长说道。 “不行,不行必须尽快,这事不能拖。”吴广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院长和几个医生面面相觑,这次可没办法再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复了,苦着一张脸说道:“吴先生您这次就真的为难我们了,我们真的尽力了,病人恢复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看院长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敷衍了事,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陈叔已经清理包扎好自己身上的伤口,从电梯中走了出来,在吴广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随后吴广就对院长说道:“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大半夜的你们也够辛苦的,我能理解你们的难处,都先回去休息吧。” 我没想到吴广竟然能讲出这么人情味的话。 院长和吴广又客套了几句之后才离开,留下一个脑科的主任当值班医生。 我有些好奇陈叔到底是跟吴广说了什么,便凑到陈叔跟前问道:“陈叔你都说了什么,让吴老板就这么轻易妥协了。” “唉,这道长是被鬼气给冲撞了元气,才会这样的,西医只能治标,不治本啊,要想道长能够尽快醒来,那还得我们自己的门道。”陈叔说道。 财哥听了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个理。”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我问道。 “当然是从根源上治疗了,缺什么补什么。”陈叔说道。 我们让主治医生将元明道长身上所有的监控器材全都撤除,只留下氧气瓶。 主治医生当然是不同意的,不断的跟我们强调说道:“这病人目前的情况还不稳定,撤掉这些监控设备怎么行,要是有个万一这谁能负责。” 医生就像是一头犟驴一样,极力的阻止我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负责,这件事情没有万一。”吴广站出来说道。 医生这才不情不愿的将道长身上的所有设备撤走,临走还不断的对我们说道:“你们说了你们会负责的对吧,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到时候出事了你们可别抵赖啊。” 撤走了元明道长身上繁琐的监测设备之后,陈叔直接将道长身上的道袍给解开,露出胸膛来。 “小张,我上次给你的那块玉呢?”陈叔问我说道。 自从上次知道那块玉不普通之后,我就一直贴身佩戴着,陈叔一说要,我就赶紧从身上解了下来,递给陈叔。 陈叔将玉放在道长的胸口上,将手指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咬开,从里面挤出血来,在道长胸口上画了一道符。 只见那块翠绿色的玉慢慢转变成红色,一直到变成血红色的状态。 我虽然看过的玉不多,但是还真没看过会变换颜色的玉。 玉一直维持着血红色的状态,红到好像快要从里面滴出血来一样。 约莫过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玉上面的颜色慢慢的退了下去,开始恢复到最初的翠绿色。 “诶诶,这颜色又变成了嘿。”林建瞪大眼睛一副等着见证奇迹的样子。 被林建这么一喊,连吴广都不禁好奇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看。 “小兄弟,你这玉多少钱能卖,你尽管开口。”吴广指着玉说道。 突然被这么一问我还有些发愣,看了看陈叔又看了看吴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吴老板见多识广,见过的玉不在少数吧,怎么还看上我这块玉了。” 吴广也很直接,不跟我拐弯抹角,好像真的挺中意这块玉石的,直接开了价说道。 “我出一百万二十万够不够,不够我还能加。” 一百万,我的心突突直跳,这吴广还真是准备要用钱砸死人。 见我不说话,吴广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那就再翻一倍,两百四十万够吗,我是挺喜欢这个的,千金难买心头爱,你出个价吧。” 两百四十万,一个我不敢想象的字数,这可比中彩票来的直接多了,我这辈子拼到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么多钱,如今一块玉石就能换到这么多钱了,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尤其是我这种心性未定的年轻人,在十八岁的年纪能够拥有这么一笔钱,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块玉,此时它在我眼里不是一块玉这么简单了,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了红色的钞票,而且还是满满的一摞。 抬头看着陈叔,陈叔也不说话,等着我表明态度。 我内心左右摇摆不定,自己也拿不定一个主意,拒绝了吴广吧,我又不舍得这钱。 要说答应了吧,这块玉是陈叔给我的,当着他的面再转交给别人确实不太合适,而且还是拿这块玉卖了换钱,这让陈叔怎么看我。 权衡利弊了之后,我回绝了吴广。 “不,不不不好意思,这块玉是我祖传的,认人,您就算得了,也不一定能护您,也可能给您带来伤害。” 在说出这段话的之后,我的内心是后悔的,我恨不能自己扇两巴掌,我竟然和两百多万的钱错过了。 吴广扯了扯嘴角,似乎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气馁,反而再往上加价。 “那五百万呢?” 我双眼瞪大,心跳速度加快,感觉随时都要抽抽过去一样,反正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陈叔赶紧帮我解了围:“吴先生,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吴广并不以为意,看他这信心十足的样子是打算再往上加钱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在昏睡中的道长清醒了过来,双眼一睁,整个人直接就从床上坐起,打破了我们之间荒唐的交易。 原本放置在元明道长身上的玉石滚落了下来,幸好我眼疾手快赶紧接住,这玩意此时可值五百万的价值,可不能随便摔了。 元明道长盘腿而坐,使劲的吸入呼出三口气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吴广此时的注意力也从我的玉石上转移时到元明道长身上,见道长醒来便赶紧问道。 “道长你没事吧?能跟我说说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道长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没事了,可是这个事情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否则我的阵法是不可能被破的。” 正说着话道长突然将目光放到了我们几个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们几眼说道。 “是不是你们因为我抢了你们的生意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我可告诉你们现在事情严重了,如果搞了什么猫腻尽快说出来,不然到时候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被道长这么一说我心中抖了三抖,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林建身上。 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有怨恨道长的念头,就因为元明道长的出现让我们的活活少了一大半的收入,但如果他仅仅只是因为少了奖金就从中搞鬼,那他也太丧心病狂了。 林建见我们将目光都看向他,为了摆脱嫌疑便急切的说道,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说过那种话,但你们也不能因此怀疑我啊。” 元明道长掐住林建的手腕一脸严肃的问道:“你都做了什么你老实交代,如果不是你们,我的阵法是不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的。” 没想到清醒过来的元明道长力气这么大,把林建的手掐得都发青了,林建求救一般的看着陈叔说道。 “陈叔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是爱钱但没有陈叔开口,你们就算是再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啊。” 林建说的这话还真不像是说谎,起码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 “可能真的是误会了,我们绝对不会因为钱做出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我也赶紧站出来替林建说话。 第八十六章 中元布施 “即使不是他,那也肯定是你们其中的人所做的,为了这点钱闯下这天大的祸事,你们还有人性没有。”元明道长一脸的怒气,指着我们说道。 我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之前元明道长交代过我们,这个阵法当中的禁忌,连忙说道。 “道长你之前说过,阵法的禁忌就是经期或者怀孕的女人不能到场,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几个大男人,既没有经期,也不可能怀孕,你要怀疑也得讲道理啊。” 大富一听连忙附和我道:“就算要怀疑也该是你们吴老爷子的三个小老婆,跟我们可扯不上任何关系。” 元明道长似乎是被我们的话给说服了,慢慢的松开了林建的手腕,低头沉思着,也不讲话。 吴广见大家都得不出一个结论来,连忙问道:“道长你说说看现在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 “看来得从这三个女人的身上下手了。”元明道长说道。 吴广点了点头,立刻就打电话让人去安排。 很快三个女人都被带到医院来,三个都矢口否认自己来姨妈这个事情,三个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统一口径说自己并没有怀孕。 我看年龄最小的那个,小腹微微隆起,看着有点像是肥胖,又有点像是怀孕的样子。 说不定连她们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怀孕,我跟吴广建议了,给三个人做个检查。 果然一查就中,我果然没有看错,年龄最小的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自己并不知道情况。 我们什么都事先考虑到了,可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却在一个女人身上除了纰漏。 “幸好事情就及时弄明白了,看来还得恭喜吴家喜得贵子啊。”陈叔说道。 吴广气得够呛,脸都变色了,“你们最好是尽快解决我们吴家的情况,否则谁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钱。” 最终我们还是得跟元明道长合作,他出技术我们出人力,此时吴家的情况比我们之前遇见的都要严重。 此时吴家别墅里可以说是百鬼聚集,鬼魂的数量已经是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元明道长说他还有最后一个方法,说不定有用,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上一试。 经过道长说明我们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中元节刚过,鬼魂全都回到阴间,可我们昨天的仪式是打开阴阳关,想要将吴胜天的鬼魂引渡回去。 可没想到期间却因为一个女人怀有身孕破坏了仪式,打通了黄泉路将地狱的百鬼又重新引了出来。 这可真的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 道长说此时强行将百鬼赶回阴间肯定是不行的,万一期间出了点纰漏,那都不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们唯独举办一场盛大的布施,重新让鬼魂过一次中元节,以此迷惑百鬼,等待重新开启阴阳关的时候,百鬼吃饱喝足,再将他们重新引渡回去,那一切就会顺利得多。 道长说这个就是中元节的一个普度众生的仪式,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当天下午就开始着手置办东西了。 这次的仪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陈叔准备了最好的供品,三牲,牛羊猪各一头,鲜花供果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些东西整整用了五张大圆桌子才能装下,纸钱香烛这些就更加不用说了,我们将公司的仓库清扫一空,用了一辆皮卡才装下。 纸扎的那些用品,我们还特地跑了城里最大的纸扎店铺,几乎快将整个门面都包下来了。 陈叔拿着吴家的钱装的一手好阔气,全数付的现款,还让对方不用打折。 虽然纸扎这些东西不贵,但包场算下来也得有个三两万的。 我们公司也趁此狠狠的赚了一笔,东西一多吴广自然不能一一过目,种类繁杂,有的没有的,吴广也不能查账啊,反正十几万块钱对吴家来说也不算是什么。 幸好出事的是吴家,花这些钱吴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置办这些物品我们就用了一天的时间,第二天一早我们将东西送到了吴家。 别墅白天的景象和晚上的不一样,虽然白天日头高照看着还让人比较安心一些,但现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吴家大门和客厅全都打开着,一块厚云遮挡在吴家别墅的上头,站在门外都感觉有点阴爽。 四周萧瑟,仅仅是一夜之间而已,院子的樱花树的叶子全都黄了,黄叶落了一地,别墅中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 从门口能看见吴家别墅大厅内还是昨天的布置,只不过器物全都散落一地,一片的凌乱,好像是抢劫现场一样。 只有客厅中间的那尊地藏王菩萨像依旧安好,依然放置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 财哥拿来三张符纸说道:“这是元明道长给的护身符,有这个进出吴家会更加安全一些。” “我们一共有四个人,这符纸就只有三张,这老道未免也太小气了一些。”林建伸手跟财哥拿了一张放在上衣口袋中,转头对我说道:“要不你就不要了,反正你身上还有那块铜钱玉。” 经过林建这么一说,财哥和大富就拿的更加不会客气了,我也没有话可以反驳。 符纸只有三张,自然是要物尽其用,我只是觉得心中有点不痛快,但也没有理由多要。 我们哥几个陆陆续续的将上供的东西摆放在吴家的大院子前。 吴家的院子挺大的,可没想到这些东西放进去竟然摆满了整个院子。 此时刚刚过了七月半,我今早看过天气预报了,今天中午的最高温度是三十七度,可我们此时穿着工装置身在吴家别墅中,却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炎热。 那种阴冷的感觉是打脚底升起的,一直遍布全身,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两人一道同行,谁都不敢落单。 一切布置稳妥了之后,我们在院子里的四个角落插上了招魂幡,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几个谁都不敢耽误,赶紧就先从里面撤退出来。 布施的仪式定在傍晚的时候,太阳落山之时。 天刚好是灰蒙蒙的,不至于太暗也不至于太亮,这个时候人的视野是最差的时候,模糊不清,连你身边站着的到底是人还是鬼都分辨不清。 仪式由元明道长亲自主持,经过昨天的事情,元明道长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但看他的脸色倒也恢复了不少。 为了保证再没有其他的纰漏,吴广并没有让那三个女人到场。 此时到场的就只有我们七个,元明道长拿着拂尘在院子里转悠着,嘴里也不知道是在念着什么。 不过看招魂幡上面的旗帜越飘越高,看样子好像是在进行招魂的仪式。 虽然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就我们几个人在,可我总感觉身边好像不时的有人走过,好像自己身处在繁华闹市之中一样。 整个布施的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元明道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我们将这些纸钱和香烛全都烧了。 陈叔准备了三个大铁桶,整整烧了三个小时,才将这些东西东西烧完。 幸好一切都顺顺利利,原来这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尊重的,人和鬼之间也都是相互敬畏的。 之后元明道长亲自将纸扎门打开,让我们将地藏王菩萨的神像搬出来放在纸扎门前,随后他开始念经文。 我反正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时不时的就能感觉身边有一阵一阵的阴风吹过,好像是有多么东西从我身边经过一样。 “辟支佛地,文殊师利,威神誓愿,慈心鬼王,众生度尽,方正菩提,关地门。” 元明道长说道,我们兄弟几个赶紧上前去,两人一边推着纸扎门要关上。 这次却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轻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阻力,我们轻轻松松的就将纸扎门给合上了。 元明道长从手里拿出一张符纸来,拿到手中念了一道咒语之后,符纸无火自燃,道长用这火将纸扎门给烧了。 纸扎门的结构主要就是纸张和竹篾,都是易燃的东西,三两分钟的时间,纸扎门就被烧成灰了。 “你们将招魂幡撤下来,这宅子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只要明天一早做一下洒净的动作就可以了,这些你们应该都会吧。”道长看向我们说道。 “我们经常为事主家做的,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人过来的。”陈叔说道。 大家都累了两天两夜了,几乎都没怎么休息,现在知道事情解决了,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公司之后,我是疲惫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索性也不回家去了,往公司沙发上一躺眯着眼睛就睡过去了。 隔天陈叔安排我跟着大富到吴家别墅去洒净,这事也不难,就是拿着海盐和糯米,到吴家各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洒一遍。 由于吴家的别墅一共有四层,占地面积广,并且房间很多,我们足足忙活了一上午,这才忙活完。 回到公司之后,好不容易将这些事情给了结了,就等着吴广那边钱下来了。 第八十七章 自杀 可没想到的是下午的时候陈叔带着账单去催账,账没要回来,傍晚的时候反倒陈叔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让我带着小玉赶紧去医院,说是杨晓璐闹着要跳楼。 这个杨晓璐就是吴胜天的小老婆,怀着孩子的那一个。 吴广原本安排她好好在医院安胎的,怎么说也是吴家的子孙,而且还是一个遗腹子,当然是要好好照顾的,吴广的态度也是很明朗,都是吴家的子孙,他会出钱好好安顿杨晓璐母子两个的。 这个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个杨晓璐现在却闹着要自杀。 陈叔在电话里头也没有多交代什么,就说情况紧急,在电话里头一时半会讲不清楚,让我带着小玉赶紧过去。 我当时心里就纳了闷了,医院有那么多的护士医生,即使要劝杨晓璐放宽心怎么也轮不到小玉啊,关小玉什么事。 想归想,我开了公车就赶紧回出租房接小玉往医院去。 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都不用进去,站在门口就看清楚了,医院住院部的大楼下面围满了人。 我顺着众人抬头的方向看去,只见楼顶的天台上站着一个女人,游走在天台的边缘,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都要从上面掉落下来一样。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听说是怀孩子了,可是这怀孩子怎么要闹跳楼呢?” “哎呦,这可不好说啊,现在男女关系乱得很,有的是女方怀了孩子,男方不认账的。”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说开了,我听的也是糊里糊涂的。 这杨晓璐怀的是遗腹子,虽然说现在吴老爷子走了,但她如今肚子里有孩子,母凭子贵能在吴家分得一杯羹,也不至于说跟老爷子感情有多深,也要跟着共度黄泉去吧,而且如今以后的日子也都有了着落,她可比吴胜天的另外两个小老婆好多了。 在我这里看来,就算要闹自杀的,也应该是吴胜天的另外两个小老婆啊。 看天台上杨晓璐的处境不是很好,我也无心听这些吃瓜群众胡乱猜测的言论,带着小玉赶紧往天台上赶。 乘坐电梯一路往上,出了电梯还往上爬了一层,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警察正在这里守着,看见我们要往里头闯直接就将我们给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呢?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头进。” “民警同志你好,我们是要跟跳楼的那个女士谈判的,情况紧急赶紧让我们进去。”我说道。 一听我们是要劝人的,民警也不再为难我们,拉开警戒线就让我们进来了。 到了天台的时候就看见吴广和陈叔都在这里,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员正在试图和杨晓璐谈判,但场面一度让人很是费解。 杨晓璐站在天台的边缘,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一脸的惊恐,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女警对杨晓璐苦口婆心的劝道:“既然不想死,你赶紧退回来,别做傻事,你还很年轻,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突然这时杨晓璐将其中一只手松开,整个身体往大楼外面晃荡了一下,所有人的心在这时揪紧了,我还以为她这一下必死无疑了。 可没想到的是随后杨晓璐又挣扎着,用手抓住了栏杆,嘴里却说着。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 这言行不一的奇怪举动让我看着很是费解,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死,那自己又怎么跑来闹着要跳楼呢。 “不对,不是这个女人要死,而且有东西要她死?”小玉突然开口说道。 “有东西要她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时陈叔和吴广发现我们到了,走过来拉着小玉说道。 “你们可来了,这个杨晓璐可能只中邪了,现在我能紧急找到的人只有小玉了,好歹也是两条人命,小玉你看看有什么法子?” “元明道长呢?”我问道。 “早就走了,今天一早的飞机走的。”吴广回答说道。 小玉脸色一沉,看着杨晓璐的方向说道:“的确是中邪了,看她那个样子,是有东西要她死,可她当然是不想死,跟那东西焦灼着。”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陈叔急切的问道 “得想办法先让那女人下来,我再帮女人驱邪。”小玉说着慢慢靠近杨晓璐。 我跟在小玉的身后慢慢往前走,小玉突然转身对我说道。 “你别靠太近,你身上有铜钱玉,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我只好停在三米开外的,小玉溜着边靠近杨晓璐,没有任何的动作,静待时机。 这时杨晓璐已经发现小玉靠近了,居然转而怒斥了小玉一句道:“你别过来,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小玉并没有回答,双眼注视着杨晓璐,依然在靠近。 杨晓璐此时就想疯了一样,嘴里变换着两套不同的说辞。 一会儿让我们救救她,说她不想死,一会儿又让我们所有人都不要靠近她。 把不知道情况的女民警都给说蒙了。 其他的警察提出不同的方案,有的说采取强制性的方法,但都被女警一一否决了。 要是在其他的情况下采取强制性还行,可是这个女人还怀着孩子,万一到时候不慎伤到孩子,那也是得不偿失。 “准备充气床,以防止不必要的情况发生。”女警下命令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小玉已经走到近前了。 杨晓璐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此时她再次将一只手和一只脚伸到半空之中,大半个身体已经在外面了。 小玉突然一个快步上前,双手抓住杨晓璐的双手,嘴里一口血朝杨晓璐的身后喷了出去。 杨晓璐被双手被小玉抓得死死的,可是双脚却没有站稳往外滑了出去,肚子撞击在天台的边缘,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啊……” 所有的民警一拥而上,纷纷上手抓住杨晓璐,最终杨晓璐被救上来了。 可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沿着她的大腿下来了,惊恐的脸上有些苍白,整个人显得有些失神。 院方早就安排好了担架床,人一救上来就扛到担架床上,急急忙忙往楼下赶。 我看杨晓璐这大出血的情况,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凶多吉少,她自己本身也不好说。 所有人跟着担架就往楼下去,杨晓璐被送进了抢救室。 很快医生就出来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杨晓璐肚子里的孩子是没有希望了,让我们做好准备,没想到最终这个吴家的遗腹子都没能留下来。 吴广倒是很看得开,有反正他也就多一个跟儿子一样的兄弟,没有也就算了。 “这也算是报应吧,这女人太过贪心,连老天都容不下她。”吴广这句话没有没尾的,我也听不明白他这是指的什么。 经过了抢救杨晓璐是救过来了,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惊吓过大,再加上流产,昏迷了几个小时之后杨晓璐醒过来了。 院方怀疑杨晓璐是精神病,怕她再次自杀所以用绑带将杨晓璐的四肢固定在床上,避免她再次逃跑。 这医院这边也算是考虑周全,从杨晓璐刚刚的表现情况,要不是小玉说她是中邪了,连我都怀疑她是有精神病。 这次小玉再进病房的时候,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杨晓璐,却得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说法。 “刚刚纠缠着她的脏东西不见了,可能是被我那一口舌尖血给驱走了,不过没有了也好。” “行了,既然啥事没有了,那我们就走吧。”我说着就转身打算拉着小玉打算要走。 这说起来也算是吴家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不便参合,就在我们抬脚要走的时候,杨晓璐却喊道。 “救救我,你们救救我。” 小玉停下脚步来,转身看向杨晓璐问道:“你现在都已经没事了,何来救你的说法啊?” “是吴胜天要我死,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死?你们一定要救我。”杨晓璐说道。 一听到自己父亲的名讳,吴广第一个就坐不住了,指着杨晓璐说道:“你别得寸进尺啊,我父亲都已经死了,你在这里瞎说什么。” 我也觉得有些可笑,这杨晓璐怕是这几天的事情惊吓过度,精神真的有些失常了吧。 她肚子里怀的是吴胜天的孩子,吴胜天怎么也不该去害自己的孩子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没有瞎说,就是吴胜天要害死我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吴家的。”杨晓璐像是破釜沉舟一般,将事情前后都说了出来。 原来她本事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在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相爱的男朋友,他男朋友大她一届,早就毕业了,在吴氏集团上班,两人的感情非常好。 在年终晚会上,杨晓璐跟着男朋友一起参加了,杨晓璐的容貌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同时也吸引了吴胜天的侧目,酒会上杨晓璐给吴胜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八十八章 贪心不足 之后吴胜天不仅给杨晓璐的男朋友加了工资,还升职了。 杨晓璐的男朋友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肯定,没想到之后吴胜天找来了杨晓璐的男朋友进行了谈判。 吴胜天出发点本身就不纯粹,他可以给杨晓璐的男朋友更高的职位和待遇,前提是要包养杨晓璐。 杨晓璐的男朋友自认是不会答应的,吴胜天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却本性好色,在外包养了两个二奶不说,对于美色依然不知收敛。 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吴胜天便试图打压杨晓璐的男朋友。 吴氏集团在立川市是说一不二的商界巨鳄,得罪了吴胜天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无奈之下杨晓璐的男朋友只能妥协,并且也劝说了杨晓璐妥协。 还因此主动带杨晓璐参加宴会,一来二去杨晓璐便和吴胜天厮混到了一起,吴胜天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杨晓璐的男朋友再一次升职加薪,有杨晓璐在吴胜天身边吹枕边风,杨晓璐可谓是平步青云。 一个刚刚毕业的实习生,仅仅只有半年的时间,便升到了销售经理的位置了。 饱暖思淫欲,有了钱和地位之后,杨晓璐的男朋友便想着要吃回头草了。 杨晓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谁愿意守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她心里记挂的当然还是年轻英俊的前男友。 两人依然保持着联系,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两个正当壮年的痴情男女自然是要走到那一步的。 杨晓璐瞒着吴胜天偷偷跟前男友来往,倘若遇上吴胜天出差在外,杨喜爱路还会将自己的前男友叫过来,在吴胜天给她置办的别墅里翻云覆雨。 她说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不是吴家的骨血,而是她和前男友的。 事先杨晓璐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有身孕这个事情,一直到上次法事出事到医院一检查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杨晓璐的心中也曾因为这个事情而感到惴惴不安,她也没有想到吴广却出了一笔钱,让她将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当成吴家的子孙。 这可是母凭子贵的事情,杨晓璐自然是愿意的。 杨晓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对于她来说能有个保障就已经满足了。 在她将这个事情告诉给前男友之后,没想到杨晓璐的前男友却贪心不足,这个男人告诉杨晓璐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吴广将杨晓璐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是杨家的子孙,演戏就要演全套的,吴家集团的财力是多么的雄厚,既然是吴家的子孙就有权利分得一杯羹。 杨晓璐的男朋友让她去跟吴广谈判,怎么也得分得一部分的财产。 吴广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原本要保她母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也就足够了,没想到她却想要来分家产。 自从她向吴广说要分家产之后出事了,被拒之后她回到了医院,继续待在她的vip病房养胎。 可一整天她都开始感觉到心神不宁,耳边总是能听见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加上这几天吴家发生这么多灵异的事情,在她心里也造成了一些影响。 当天晚上,杨晓璐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有吴胜天的声音,好像是在对她说:你这个背着我偷情的淫妇,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敢分我吴家的财产,我让你们有命拿没命花。 听到这个声音杨晓璐睁开眼睛就看见窗户外面有一个张男人的脸,杨晓璐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那张脸就是吴胜天。 吓得当晚杨晓璐整晚都不敢休息,还叫来了一个护士在病房内陪着。 夜晚总是休息不好,白天她便跟医生建议开一些孕妇可是吃的安神的药物。 吃了药之后杨晓璐大白天就开始犯困,昏昏欲睡的样子。 具体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的天台,一直到天台的凉风一吹,将杨晓璐整个人都给吹醒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天台上。 她双手死死的抱着栏杆,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软了,想要攀爬着拦爬回去,手脚却怎么也使不上来劲儿。 杨晓璐为了求生,只好开始大声呼救,底下的人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抬头看见天台有人要跳楼就赶紧打电话报警。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就都参与了,杨晓璐说当时她在天台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总感觉自己的身体特别沉,一直要往外坠落,有好几次差点就从天台上翻下去了,好像是有人在拉扯她的手脚一样。 陈叔当时看杨晓璐并没有求死的念头,可是举止又很怪异,便知道杨晓璐应该是撞邪了。 情况紧急,一时间找不到合适可以驱邪的选,就让我开车赶紧将小玉带过来。 在将杨晓璐救上来之后,警察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录像,我们也观看了杨晓璐浑浑噩噩从病房中走出来的那一段录像。 录像中杨晓璐是一路闭着眼睛,看情况好像是梦游一样,跌跌撞撞的又一段路几乎是弓着背走的,脚步有些虚浮看着好像是漫无目的一般,实则又能清楚的看到杨晓璐一路往天台的方向去,仿佛有人在杨晓璐的前面指引着她。 说完这些,杨晓璐突然从病床上滑落下来,跪在吴广面前,双手合十,抬头望着天花板的方向说道。 “吴胜天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虽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没有了,我也不再要你们吴家的财产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看她才刚刚小产,身体柔若无骨一般,赶紧将她从地板上搀扶起来。 小玉也忙安慰她说道:“你尽管放心,你从天台下来之后,你身上的邪祟就已经被我驱除了,既然你有心悔过,吴老爷子也不会有意跟你过意不去的,你要还是不放心,那这张符纸给你。” 我看见小玉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纸来,从上面不是很流畅的符文我就能看出来,这符纸肯定是她自己画的。 小玉的功力还不如张炎麟那么深厚,所画的符纸至少要打五折,但也不能就一杆子打死说她画的符纸就这么没用,这就得看杨晓璐的运气了。 杨晓璐收起符纸对小玉是千恩万谢,跪坐在床上就对着小玉猛磕了几个头。 “您别这样,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小玉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长过来催促我们道:“不好意思,探望病人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病人还需要休息。” 我们只好先离开,回公司的路上陈叔说此次的钱已经下来了,吴家出手就是阔气,可算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不过,从杨晓璐说的话看来,这吴老爷子好像没有因为我们的做法引渡回阴间,会不会闹呢?”我问道。 陈叔一拍方向盘说道:“这我可不敢保证,本以为吴老爷子也跟着布施一起过了阴阳关,现在这个情况谁知道呢,死都死了,还闹得活人不得安生,要是再闹那我们就真的有的忙了。” 小玉刷着手机游戏,插了一句嘴说道:“不就是一个新死的游魂吗,七七之前三魂七魄肯定要有所弥留的,要不我帮忙超度超度。” “诶,对啊,我们怎么把小玉给忘了。”我双手一拍,感觉这个事情还是有点门路的。 “希望一切顺利吧。”陈叔说道。 将我们送回出租房之后,陈叔才开车绕远路回去。 回到出租房我将吴家的事情,但凡是我知道的都告诉小玉。 小玉听后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她自己又说不出具体是哪来有蹊跷。 一连三天我们都没有收到吴家的消息,感觉这个风头好像是过去了。 我们还寄希望于杨晓璐的悔过,让吴老爷子安心离去。 陈叔将这次的提成分发给我们了,还多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带给小玉,说这一趟她也出了一部分的力。 可没想到我们才过了三天的安生日子,吴家却再次出事了,吴广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们都务必要过去一趟。 照理来说,事情我们都办完了,钱我们也都收了,大可不去理会他,可吴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我们还得接着这颗大树好乘凉,可不能就这么得罪了他。 “你打个电话给小玉,就说十分钟之后我们在楼下等她,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都得做好准备。”陈叔说道。 果然这两千块钱不是白收的,收了钱就得帮他做事,我便打电话给小玉,照陈叔的原话告诉她。 小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没有二话就答应去吴家了。 我们三人到吴家的时候,来迎接我们的却不是吴广。 明明是他亲自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怎么现在却没看到吴广的人,我好奇便多嘴问了一句。 “吴先生打电话过来的,怎么不是他来见我们,是忙公事吗?” “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其余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接待我们的男人说道。 穿过花园,进了吴家的客厅之后,我看见三天前还生龙活虎的吴广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竟然病病殃殃的坐在轮椅. 第八十九章 望灵 吴广一手捂着额头,眉头紧皱,脸色有些苍白,仅仅三天的时间,我怎么感觉吴广好像是沧桑了不少,连双鬓的头发都白了。 我们三个人走进来的动静可不小,可吴广却好像睡着了一样,也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到来。 陈叔只好上前,轻声在吴广的耳边说道。 “吴先生,你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吴广睁开眼睛面容有些疲惫,看了看我们几个说道:“你们来了,先坐。” 我环顾了别墅内一眼,这偌大的别墅竟然也就只有吴广和边上端茶递水的男人,和前些天人来人往的景象有所不同,可能是因为那几天的事情所带来的影响。 “我这三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我父亲在跟我求救,我看见他一直被火灼烧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已经连续三天没办法睡觉了。”吴广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看他那个样子倒像是长时间没有休息的人。 陈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多虑了,可能你只是因为丧父之痛,心里一时没有调节过来。” “我上医院拿药了,而且还让医生加了两倍的药量,可这些安眠药都没有用,我根本没有办法安然的睡,只要一入睡我就能看见我父亲正在受烈火灼烧的,每次醒来都是被这些噩梦惊醒,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吴广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 “连安眠药都不管用了,小玉你可感觉到了什么?”我问小玉说道。 小玉摇了摇头说道:“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讲一遍吗?” 吴广喝了口咖啡,让自己提提神,这才说道。 吴家老爷子出事之后,吴广事事亲为,不管是丧事还是公司的重大决择,尽管是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之下,他也依然都能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并且身体状况没有任何的异样。 开始有这样的症状是在三天之前,从杨晓露的病房出来之后,吴广帮杨晓璐缴纳了住院的费用,并且还给了杨晓璐一笔安置费,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可回到家里之后吴广就感觉身体不太对劲了,脑子里是一片的混沌,还出现耳鸣的声音。 由于这些天疲劳奔波,吴广的精力体力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他也没将这些身体的异常当一回事,喝了一杯牛奶就早早入睡了。 合上眼睛没多久,吴广便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呼救。 “哎呀,烧死我了,烧死我了……” 听声音像是自己的父亲,吴广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是一个浑身是火的人,那人在地上打着滚还一边向吴广呼救。 吴广再仔细一看,那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吴胜天。 出于父子的本能,吴广抓起身边的被子就要帮父亲扑火,可没想到这火不但没有被扑灭,火势反而沿着吴广手里的被子蔓延了上来。 差点连吴广的手都给烧了,无奈之下吴广只好将手里的被子扔掉。 此时吴胜天是哀嚎连连,“儿子救我啊,儿子……” 第一次的梦境就到这里结束了,吴广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看周围的环境。 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内,只是早就不见父亲的身影,也并没有听见任何人的呼救,但空气中隐隐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原本盖在吴广身上的被子也被踢翻在地,突然做了一个这么恐怖的梦,心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边跳出来了。 吴广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走动了一圈,喝了杯水之后,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可此时卧室内的烧焦味却依然没有散去,吴广只好抱着被子到客厅睡,倚靠在沙发上就这么勉强睡着了,可刚进入梦乡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他再一次被惊醒了。 如此试了两三次之后,他再也没有睡意了,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内心一直不能安宁,一直到天亮。 原本以为天亮之后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吴广回到了卧室想要补眠,一开始还能睡上十分钟,可一旦进入深度睡眠之后,那个梦魇再次重复出现。 疲惫不堪的吴广无计可施,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是简单的失眠问题而已,就到了医院找医生开了安眠药。 第二天晚上吃了安眠药之后,情况远比吴广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安眠药根本就没有起作用,而吴广反倒觉得手脚乏力,整个人想动弹都不行了。 身体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一样,他听人家讲过鬼压床,就是他现在这个情况,他是又急又怕。 就这么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晚上。 由于已经两天没有去公司,秘书就找了过来,吴广将他鬼压床的事情一说,让他赶紧帮忙联系一下有道行的高人。 可秘书却反驳吴广,说他的身体情况只是太劳累了而已,并不是什么鬼压床,还帮他联系了医生。 吴广半信半疑的就这么去了医院,医生给我的结论说吴广是睡眠不足,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并不是什么鬼压床,还让吴广不要过于迷信。 听到医生的结论吴广自己也信了一些,按照医生开了药又回了家,早早的吃了药就准备睡了。 别墅因为吴老爷子闹鬼的传言,导致谁都不敢住了,吴广的妻儿也都搬去别处了,连园丁和保姆也都辞职走了,秘书放心不下吴广的身体状况,当天晚上就也没有离开。 当天晚上吴广再一次梦见了吴胜天,可当时吴广因为服用了双倍安定的药物,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并且脑子进入深度睡眠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吴广就这么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父亲在自己的眼前被烈火焚烧着,起先还是衣物接着是表皮,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 在吴胜天一声声的哀嚎中,连他的皮肉都被焚烧殆尽。 吴广就看见一具炭黑色的骷髅,嘴巴一张一合的冲他求救道:“我的儿啊,救救我。” 即使是这样还没有完全结束,周而复始吴广在睡了多久,这个噩梦就一直重复了多久,一直到他从梦中挣扎起身,就看见秘书在一边,手里拿着水正不断的往他脸上泼洒。 “老板你可算是醒了,你已经叫喊了一整晚了,我怎么都叫不醒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秘书亲眼看见了吴广这一晚上躺在床上使劲嚷嚷着根本就没有停歇过,知道情况不对劲,可怎么也叫不醒吴广,无奈之下只好想出了用水泼醒他的法子。 这一晚上吴广深知自己睡觉还倒不如不睡,不但没有缓解自己的疲惫,反而让自己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吴广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秘书赶紧联系陈叔,“快,我手机里有一个殡葬公司的电话号码,快帮我联系他们。” 秘书虽然不知道吴广到底是怎么了,但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赶紧按照吴广的要求去做。 之后我们就接到了来自吴广的电话,听到这里我们都沉默了。 吴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可能是几天没有睡觉的原因,双眼半睁着,但眼神并没有焦距。 正常人失眠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感觉快要死了一样,一心只想着睡了,我很难想象吴广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你们可得帮帮我,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死。”吴广有气无力的说道,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状态。 小玉来到了灵堂前, 拿了三根香点燃,冲着吴胜天的遗照拜了拜随后插在香炉上,嘴里叨叨的也不知道是念了什么,之后就盯着香炉内的三根清香。 “她这是看什么呢?”我小声问了陈叔一句。 陈叔也有些疑惑,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莫非小玉这是在望灵?” “什么是望灵?”我问道。 “人死七七四十九天之内,灵魂每过七天消散一条,如今还没到二七,照理来说吴老爷子应该还有两魂七魄,小玉可能是在看这个吧。”陈叔解释说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吴老爷子还没过二七,你推算一下也该知道吧。”我说道。 小玉却冲我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 过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小玉才说道:“奇怪了,这照你们的说法,老爷子才过了二七,我应该还能看到两魂七魄的,可是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这是什么道理?”吴广连忙问道。 “没有!”陈叔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说吴老爷子的三魂七魄都不在?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你再仔细看看。” 被陈叔这么一质疑,小玉差点都怀疑起自己来,冲着陈叔招了招手说道:“要不您过来看看。” 陈叔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小玉指着香炉内的香对陈叔说道:“您看这烟的方向,竟然是往下沉的,不应该啊。” 之前我倒没有注意,被小玉这么一说,我观察了一会还真是。 第九十章 魂魄尽失 这一般的情况烟要么随着风的方向飘,要么就往上飘,怎么还有往下沉的?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这吴老爷子的魂魄到底去了哪里?这些跟吴广这几天所做的噩梦又有什么关系。 小玉盘腿坐在供桌前的蒲团上,拿出冥纸来在火炉中点燃。 火苗沿着冥纸的边缘慢慢燃烧,可是火势却不见变大,反而慢慢缩小,紧接着火苗竟然就自己熄灭了。 小玉再一次拿起一张冥纸来点燃,可还是没有成功将冥纸引燃。 一连试了三次,三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冥纸都没能顺利燃烧起来。 小玉拿出摄魂铃来,对着吴胜天的遗像摇晃着,口中念念有词。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遗像的外镜框突然玻璃,亚克力的镜面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 我凑上前去仔细的看了一眼,只见黑白遗照的边角竟然开始泛黄,慢慢的由黄开始变黑,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你们看这遗照,怎么跟烧过的一样。”我说道。 小玉面色有些凝重,大家纷纷围了上来。 这时吴广指着遗照说道:“我父亲遗照上的表情怎么这么不对劲,遗照是我亲自挑选的,因为父亲生前不苟言笑,我还特地挑选了一张嘴角向上扬起的,可这张遗照,怎么是一脸怒意。” 之前吴老爷子的遗照我也没有详细看,只觉得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倒是没怎么注意这嘴角到底是不是向上扬起。 不过这说来也是奇怪,这遗照竟然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镜框自己裂开了,并且里面的照片还无火自燃了。 很快整张遗照慢慢碳化成全黑的,小玉伸手轻轻一碰,竟然化成灰烬了。 “这是怎么回事?”吴广一脸迷茫的看着小玉问道。 小玉双手环抱在胸前,在供桌前来回的踱步后问道:“吴老爷子生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会一些旁门左道的人?” 吴广疑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吴老爷子这个情况有些复杂,他的魂魄怕是被有心之内控制甚至拘禁了,所以才不能顺利通过阴阳关,也不能引渡往西方极乐,你这几日的梦境,可能是吴老爷子跟你的父子关系,通过梦境跟你求救呢。”小玉解释说道。 “求救?”吴广双眼来回的滑动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末了才说道:“我父亲在商界起起伏伏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有,这要说谁会旁门左道,一时之间我还真说不准。” 小玉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吴老爷子的处境你是最清楚的,他现在可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吴老爷子头七回魂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事出蹊跷,如今这个在背后操控的人,万一是处心积虑针对你们吴家,再将老爷子练成厉鬼,那你们吴家可就危险了。” “厉鬼?”秘书听后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的骗术可有点清新脱俗,别人行骗至少还有一身行头,你们不但什么都没有,而且还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世上的事哪有你们说的这么邪乎,怕是你们看中吴家的钱财想要借机敲一笔吧。” 这话我们是怎么听怎么刺耳,明显就是在讽刺我们三个。 明明之前吴广打电话求助我们的,现在却说我们行骗,反正我们钱都已经到手了,这事管或者不管都无所谓,我便拉着小玉说道。 “别人不相信就算了,我们走,省得让人说我们惦记吴家财产。” 吴广见我们要走便急躁的滑着轮椅过来将我们的去路堵住了,对我们说道:“诶,我也没说不信,这个小姑娘你继续说。” 边上的秘书是一脸吃瘪的表情,冲我们翻了一个白眼。 “听说过泰国的古曼童吗?” 小玉问道,见吴广点了点头之后她接着说道:“你父亲的情况跟这个有点相似,又有点像是苗家的蛊魂之术,手段相当之残忍阴毒,对方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要挑选你们家老爷子的魂魄的,我猜想肯定跟你们吴家有不小的过节。” 我心中对于秘书刚刚的出言不逊还是有点介意,便说道:“行了行了,我们言尽于此,你们爱信不信,不信自己找个高人解决去。” “高人高人,你们就是解救我们吴家于水深火热的高人,你们可不能就这么走了,需要多少钱你们尽管开口,只要价钱合理,我吴广保证绝对没有二话。” 吴广的反应的确是相信了小玉的话了,看他态度还算是诚恳,我便将小玉拉到一旁去,小声问道。 “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没有把握,我们现在随便找个理由就赶紧推诿了。” “有没有把握这个事情我也不好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只不过这个事情我们不接吧,倒有点见死不救,要是接了吧,对方是个阴险歹毒的人,斗赢了,对方可能把气撒在我们身上,斗输了我们也可能因此得罪了吴家,怎么都落不着好处。” 小玉叹了口气说道:“接不接全凭良心了。” 没想到小玉这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倒是看得比我还要透彻,可不就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无论怎么的我们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一方,可要是不管吧,放置吴广这么下去,我们在良心上也是过意不去。 “那你说,你要是有把握的话,咱们就接。”我说道。 “五五开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算我不行,咱们还能回去搬救兵,请师傅呢。” 小玉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只能佩服这丫头的心可真大。 不过小玉越是这样虎头虎脑的,我就越得帮她多担着一份心,毕竟张炎麟将小玉交给我,怎么说我也比小玉大这么两岁,凡是总得比她多考虑一分,我便问陈叔道。 “陈叔,你觉得这个事可行不可行啊?” “咱们打开门做生意的,不能把金主往外推不是,别说现在小玉还有一半的把握了,就是有三分的把握也得试一试,再说了,这可是吴家的事情,你也不想想这是多大的金主啊。” 也不知陈叔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今天说话的意味都是一身的铜臭味。 既然陈叔都不反对了,那我也便代表小玉和公司将这事应承下来了。 “要我们帮可以,还是之前那句话,你得规规矩矩的将你们吴老爷子生前可能得罪的人说出来,互相合作,这都是在帮你自己。” “郭秘书,我父亲生前大大小小的事情许多都是你帮忙打理的,集团的事情你知道的比我还要详细,你赶紧也帮忙想想。”吴广对身边的秘书说道。 郭秘书则是一脸的不情不愿说道:“她们不是会望灵,会算吗?不能自己算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是看在你是我父亲看中的人的分子上才对你一忍再忍的,集团里又不是没有能人了,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把你撤职了。”吴广动怒了,捂着额头低沉的说道。 果然还是吴广的威逼利诱比较有效,经吴广这么一说,郭秘书也不敢有其他的微辞,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了。 吴老爷子生前的一切事物都是由郭秘书帮忙打理的,可以说吴老爷子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是郭秘书知道的最清楚了,就连集团里有哪些偷税漏税的账务他都一清二楚,就连吴老爷子怎么威逼利诱让杨晓璐顺从这些他都有参与其中。 由此就可以知道这个郭秘书在吴老爷子身边的作用。 经由郭秘书的口我们才知道,吴老爷子在出事的前几天时间里,曾经在公司接到了一封恐吓信。 当天老爷子如同寻常那样准时到达公司准备开会,可当吴老爷子到达会议室的时候,竟然从会议室的抽屉内摸出那封恐吓信来。 拿出来一看可差点把吴老爷子吓出心肌梗塞来,那封恐吓信竟然是用血写的。 当时秘书也看到了那封信,信的内容就是写了吴老爷子将不得好死,还注明了死期,将死于阴历七月十六。 秘书根本就不以为意,知道这肯定是商界的对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膈应人的,直接就将恐吓信给揉碎了扔进垃圾桶里。 吴老爷子也是上了年纪了,到了花甲之年,看不得生死,特别是这种诅咒的话语,因为这封恐吓信让吴老爷子好几天都耿耿于怀。 当天吴老爷子就让秘书将这封恐吓信重新翻找出来,送到警察局去,一定要查出这个写恐吓信的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这件事情郭秘书自己都想不通,公司的安保人员从来都不曾缺少,并且里里外外一共有三道防线。 大门一直都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守着,公司的员工进出都有工作证,外来人员一律都要登记,并且公司里里外外外都有摄像头。 第二道防线就是公司前台,经理以上级别的都在高层办公,进出人人都需要密码指纹识别,外来人员根本就不可能混进来的。 第九十一章 血咒 这第三道防线就是董事长办公区域了,因为存放很多重要的文件,设有密码锁,这个密码可就只有公司仅有的几个高层知道。 除开吴老爷子和郭秘书之外就只有三个主要的重要股东了。 在这么严密的安保之下,就连专业的小偷都很难突破这三道防线。 难不成说着封恐吓信是凭空出现的,郭秘书当然不会写相信鬼神这种无稽之谈。 原本就不打算追究了,既然吴老爷子在意,他就将恐吓信转交给公安部门,走正常的司法程序。 警察专门立了案,派人来调查了一番。 可无论是从监控录像还是,指纹识别器上的指纹提取,亦或是安保人员的询问,都没有任何的线索,但凭着一封信还真是让警方伤透脑筋。 郭秘书将警方的原话如实跟吴老爷子说了,事情没有调查出来,郭秘书倒也没有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个写恐吓信的人还挺有反侦察意识的。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之后的几天也没有任何的异常,郭秘书也就将这个事情抛到脑后去了可等临近中元节的前三天,吴老爷子的办公室再次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血书。 只不过这次血书上的内容和上次的不一样,血书上就只写着一个三,用繁体字写的。 郭秘书当时还真没理解出这次出现的三是什么意思。 吴老爷子并没有将之前的恐吓信忘记,前后一联系便知道了,这个三是什么意思。 收到血书时候正好是阴历的七月十三,这个三是在警告吴老爷子,距离你的死期七月十六可就只有三天了。 这一封恐吓信起到的不仅仅是警告的效果,更多的像是在给吴老爷子的死期进行倒计时。 当时吴老爷子就大怒了,直接将血书甩到郭秘书的脸上,并让他必须将送信的人差出来。 郭秘书是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封信到底是怎么被送进来的,平时就连外人要给老爷子的信件文件都是要先经过他的手筛选一遍的。 这一次无疑又是郭秘书和警方的一道难题,可既然问题出现了,总是要解决的,警方和郭秘书又是一番忙活,又是无果。 不过这次警方倒是安排了人手在公司内日夜监控着董事长办公室,还特地安排了六个人手,三班倒的机制,二十四小时看着。 可第二天早上,吴老爷子又如期接到那份血书,这次上面写着一个繁体字的贰,依然是用血写的。 这下吴老爷子可真的慌了,人到了这个年纪,难免会有猜疑之心,尤其是亏心事做多了,更加会疑神疑鬼的。 吴老爷子觉得按照血书上的指示,他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不能只依靠警察这一方的力量,还让郭秘书去找了私家侦探,下的命令是不管是人是鬼,一定要找出来。 大老板都发话了,郭秘书只好照做了,可郭秘书依然坚持自己的无神论,他认为顶多就是手法过于高超的小偷罢了。 至于恐吓信的内容,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在阴历七月十六这天对老爷子下杀手,故意搞这些好让整个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刚好这段时间公司有一个重要的投标,一旦造成公司的内部混乱,那可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为了让吴老爷子安心,郭秘书还特地找了一批安保,将公司防得跟铁桶一般,进出的人员只要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就必须进行询问。 还安排了四个保镖二十四小时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吴老爷子。 隔天就是阴历的七月十六了,吴老爷子一直都是惴惴不安,整个晚上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保镖的护送之下来到了公司,当他打开门的时候,这次没有看见那封血书了,可是一个大大的死字却写在他办公室的落地玻璃上。 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血沿着玻璃缓缓流淌下来,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一晚上没睡的吴老爷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高强度的精神刺激,在看见那个死字的时候,吴老爷子血压升高突发脑血栓当场就死了。 正好应了恐吓信上的日期,阴历的七月十六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郭秘书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的时候,医生摇了摇头示意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抢救只是走走过程而已,当天早上八点半医院宣布吴老爷子抢救无效死亡。 吴广当时还在外地准备投标的一系列工作,一接到吴老爷子出事的消息,连标都顾不上,安排给一个下手,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吴老爷子这个病算是意外,当时四个保镖都在场看着呢,突发性的死亡。 事后郭秘书并没有放弃对此事的侦查,出事的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警方还是私家侦探他都一一过问了。 被安排在公司布控的警力,都说当天晚上监控内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监控录像郭秘书前后看了三遍,也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没想到私家侦探这里却意外有所收获,私家侦探当时是打入内部的,埋伏在办公室的门外严防死守的。 从当时的手里录像中,在凌晨三点四十到三点五十之间,缺少了十分钟的录像,也就是说录像的内容直接从三点四十跳到了三点五十,这缺少的十分钟的时间内,摄像头到底录到了什么大家不得而知。 私家侦探说他手里还有一个备份的摄像资料,回去可以让同事将画面调出来一帧一帧的查看,说不定会有另外的收获。 郭秘书自然是同意私家侦探的调查,让他一有线索不管是什么时间段都要第一时间先跟他汇报。 吴广当时也觉得蹊跷,但也把父亲的死当做是别有心机的小人行径。 对方从一开始就说明了自己的目的,要的就是吴老爷子的性命,在吴老爷子死去之后,那些血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谁也说不清楚,吴老爷子的死到底算是邪祟还是意外,要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可能对方是个惯用心里战术的人,特意设局让吴老爷子在这诚惶诚恐的之中不得安生,到了这个年纪经不起太大的打击,最后再一击重磅让老爷子承受最大的精神刺激。 可是这么说来,连郭秘书自己都解释不清楚那些血书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还有那个血淋淋的死字又是何人书写的。 郭秘书用严肃的口吻叙述完吴老爷子死前的经过,他半信半疑的眼神中,依然保持着对我们三个的怀疑。 即使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也依然不愿意相信吴老爷子的死,和解释不通的事实跟鬼神有关。 “你们有你们的看法,我坚持我自己的看法,有些东西你们信则有,我不信则没有。”郭秘书说道。 我冷笑道:“有些事情还真就是不管你信不信都有。” “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将父亲的阴魂安置好,不管怎么样,让他老人家死后有一处安生的所在,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吴家发生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了,我也明白了家宅不宁钱再多有什么用。” “我想看看那封恐吓信还有血书,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小玉说道。 “这些东西有倒是有,但现在都在警察局当成证物存档,一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快找出来。”郭秘书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来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拍照留底,就是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了。” 我接过郭秘书的手机来,将那些写着血书的照片放大之后来看。 书信上的内容果然和郭秘书说的没什么两样,字迹呈现暗红色,乍一看有点诡异,特别是照片上的落地窗上那个一米来宽的血迹,我心说这得废多少血。 “这字有点难看,看来这人书法可能不好。” 陈叔看了看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这不是人写的,你看这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我就是用脚写出来的都比这好看。” “这难道是血咒!”小玉指着照片上的字迹说道:“这的确不是人写出来的,我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这个将恐吓信放进办公室的人了,因为这种血咒,每次实施都要用到同一个人的血,施咒的过程一直到施咒的结束,基本上施咒人基本上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这种咒术我也只是听我师父说起过,因为太过恶毒,而且最终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基本上不会有人会这么使用。” “这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曾听说过,不会是你们随便编排出来的吧。”郭秘书质疑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道理你懂不懂,你又是不是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载的诸葛孔明,什么你都知道啊。” 我也不给郭秘书留情面,直接怼回去,是他先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就别怪我不尊重他了。 气得郭秘书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哑巴吃黄莲硬生生将嘲讽我们的话给咽了回去。 第九十二章 奇耻大辱 “我需要一件吴老爷子生前最常用的东西,最好是常年贴身的东西。”小玉说道。 “有倒是有,只是这东西倒是挺贵重的。”吴广说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直全金色的钢笔来,上面的金光看着不像是镀上去,倒像是纯金的,钢笔盖上还有一颗三克拉的钻石。 不用吴广说,我看着都觉得这钢笔贵。 吴广将钢笔拿在手中,把玩着说道:“这钢笔是我父亲生前贴身的东西,他死后就是我一直带在身上了,这个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这笔确实太贵重了,万一要是不小心让我给遗失了,那我可真的是赔不起,不然你取一套老爷子生前的衣服来吧。”小玉说道。 吴广将钢笔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中,笑道:“衣服倒是有,一套够吗?不够你尽管开口。” “够了够了,我不过是用这衣服来寻魂而已。”小玉说道。 吴广连忙吩咐郭秘书将吴老爷子生前的衣服拿来,小玉将衣服挂在招魂幡上,还特别将衣服的袖子口和裤管子都扎上,并且用纸钱塞得满满当当的,远远看倒好像是一具无头的尸体挂在招魂幡上似。 衣服里面塞的都是冥钱,即使全部塞满了也并不会感觉有多重,轻飘飘的,风一吹还带着些许的晃动。 小玉将招魂幡连带衣服一起放在灵堂。 但现在是大白天,不适合寻魂做法,等到傍晚的时候,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个时间最为合适了。 吴广坐在轮椅上,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双目紧闭,看着好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原本我还以为他只是闭目养神罢了,可却听见他打鼾的声音。 连续三天没睡觉了,谁都可能会撑不住,我也并没有打算叫醒他,还想着让他多睡一会,都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可陈叔听见吴广打鼾的声音,却赶紧让我叫醒他,“不能让他睡,无论如何让他撑着点,不然吴老爷子的魂魄再一次进入到他的睡梦中,那小玉的待会招魂可能会出意外。 我一听也是有点道理,高准备要叫醒吴广,就听见吴广一边哭喊着一边手脚上下笔划。 “爸……爸……我会救你的……爸你撑着点……” 此时小玉之前做的招魂幡突然燃烧起火,招魂幡上的衣服和里面的纸钱都是易燃的物品,不用半分钟的时间,里里外外都被烧了个透彻。 我有摇晃着吴广,冲着他耳边不断叫喊他的名字都于事无补,情急之下,我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直接往吴广脸上泼洒过去。 瞬间吴广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嘴里还惶恐的说着:“爸……爸……我刚刚梦见我爸了,皮肉都烧没了。” 郭秘书端了一杯茶来,安抚着吴广说道:“老板你别多想,那小姑娘都说能帮忙了,你再撑着点。” 招魂幡和衣服都被烧没了,临时再做一个也已经来不及了,小玉和我们多少都有些气馁。 “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现在已经断定了对方用的血咒,我们是不是能顺藤摸瓜找出下咒的人?”陈叔提出了一个疑问道。 “这种咒术出自贵州地区的苗蛊一族,苗蛊一族多为神秘,具体出自哪一门我还真就不知道。”小玉说道。 “苗蛊的巫术很是神秘,且阴邪至毒,人命在他们的眼里就好像是草芥一样,要破他们的血咒,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陈叔说道。 我心中还真的有点摸不准,说道:“我早就说了没把握赶紧推掉,别为了钱,再把咱们三个给搭进去。” 陈叔叹了口气说道:“答应都答应了,现在再想退也来不及。” 小玉在吴老爷子的遗照前来回的走了两圈,突然问道:“郭秘书你说说看,有什么人会痛恨你们吴家到不惜用这么阴毒的手法?” 小玉将这个难题重新抛到郭秘书的身上,郭秘书仔仔细细的想了半天,将最近和吴家结仇的人都写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满满的写了十个名字。 别说是十个人了,就是五个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个一个追查。 郭秘书手指慢慢滑过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前都思考了再三,前前后后又删除了七个名字。 最后他在三个名字上来来回回的正斟酌着,又接着将其余的两个名字删除掉。 “我列出的这十个人,都是商界上或多或少得罪给的人,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我相信他们也不至于为了那点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过这一个,可就不好说了。” 郭秘书将手指在最后那个名字上,白字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着徐明龙三个字。 吴广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也有点疑惑,似乎他对这个名字也不是很熟悉。 “这个徐明龙是什么人,跟吴家又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说这个徐明龙你们可能不知道是谁,如果我说杨晓璐你们可能想到什么?”郭秘书还跟我们打了一个哈哈。 徐明龙这个名字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见,心说事关吴家的恩怨,我们怎么可能有印象,可当他提到杨晓璐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顿时想起了之前杨晓璐说的那些事,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的意思?难道说这个徐明龙就是杨晓璐的前男友?” 郭秘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顿时我们就全都了然了,吴老爷子生前用金钱和职业生涯逼迫徐明龙和杨晓璐分手,还抢了他的女朋友。 难怪郭秘书排除了其他几个人,却唯独留下了这个徐明龙。 拱手将自己的女朋友让出,还得屈居在情敌的手下做事,还需要时常笑脸相迎,这等奇耻大辱换做是我也忍不了,明面上不能做手脚,背地里要是有机会,可能要弄散他们吴家。 我虽然还没见过这个徐明龙,但还真得不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从他后来还和杨晓璐不清不楚的行径就可以看出了,他还曾唆使杨晓璐用肚子里的孩子跟吴家要钱,这样的人,赶出这种事情好像也不稀奇。 “我觉得很有可能应该就是他了。”我屈指敲了敲徐明龙这个名字。 小玉点了点头对郭秘书说道:“我需要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你等几分钟,我让人事部把他的个人资料调出来。”郭秘书说着拿起手机到一边拨打电话去了。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郭秘书手机就收到了徐明龙的全部个人信息。 有了他家的地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走这一趟。 吴广身体虚弱,郭秘书还需要照顾吴广,我们就没有带他俩了。 大半夜我们开车就往徐明龙的住处赶去,一个高管在立川市也不过是租房子住,不过这地段和面积都比我那套好太多了。 我们将车停在了徐明龙家的楼下,抬头看向徐明龙家的所在楼层。 现在这个时间段如果没有在公司加班的话,照理说人应该下班了,可是不知道是怎么的,出租房内却没有灯光。 我们在楼下等了一会,也没有将徐明龙等回来,我们所掌握的资料里,除了这个住址之外,还有一个他老家的地址,不过他老家偏远,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大费周章。 “要不然我们上去看看吧,来都来了。”陈叔建议道。 我觉得可以便让小玉先在车里待着,我们两个男人上去看看情况。 楼道里很是阴暗,连盏灯都没有,我们摸索着往上走,找到了徐明龙家所在的楼层之后,就看见对门的两户人家。 “302室。”陈叔提醒了我一句。 我转而按动了302的门铃,却发现302的两道门都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严实,轻轻一推就能推开了。 陈叔和我都觉得有些奇怪,不敢随便进去,站在门口张望了很久,确定里面似乎没人。 我敲了敲门,礼貌性的问了句有人在吗? 并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没有人却门户大开着,这是什么道理。 我摸着门走了进去,摸到墙上的开关时,上下拨动了两下,屋内的灯也都没有亮。 屋内没有灯光很是幽暗,窗帘也都拉上,在里面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点亮光都看不着,可隐隐闻着有股腥气,让人直想要作呕。 我将手机的灯打开,顺着屋子的各个角落都照射了一遍,竟然看见了满屋子的墙壁上都是血迹。 脚底有些黏腻我用手机的灯光往地板上照去,没想到连地板上也全都是血。 目之所及几乎都是红色,看着好像是凶案现场一样? 看到这些我心中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室内很安静,除了我跟陈叔的脚步声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声响,可突然在这个时候,我手机的灯光扫到茶几下边有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布满胡子的男人脸,我心下一惊,差点一个不慎将手机给摔了。 还没等我看清楚那张人脸是谁,只听门后突然一声关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巨响。 第九十三章 杨晓璐之死 四周都有脚步声响起,凌乱的声音让我一时间都没办法判断周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只感觉到在我们的周围好像有很多人一样。 随即我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我的双手被人抓住,扭着胳膊将我的双手翻转到后背,这好像是擒拿的手法。 屋子里明明是有人的,怎么我刚刚叫门却没有人来开门,黑暗之中我对着背后的人喊道。 “是谁?是人是鬼露出脸来。” 我听见陈叔也是一阵惊呼,看来他的情况跟我差不多。 突然一阵亮如白昼的聚光灯打在我们的脸上,那光亮得跟五百瓦的灯一样,让我连睁开眼睛都不行。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了,那女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和一丝熟悉感。 “说,你们是谁,你们两个跟徐明龙有什么关系。” 我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我们也是来找徐明龙的,怎么来到徐明龙的住处却遇到这么一个对待。 反正我们都是坦荡荡,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我说,你们先把这灯给我挪开。” 这时我听见身后有手铐的声音,这声音我也挺熟悉的,作为曾经被拘禁了四十八小时的人来说,当那冰凉的手铐铐在我手腕上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眼前这些人莫非是警察? 当灯光从我面前挪开之后,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让自己好好适应此时的环境。 等我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才发现周围这几个人男人看着一脸正气的样子,我应该没有猜错,这些人就是警察。 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这人我认得,看到她我基本上就可以断定,眼前这些人确实就是警察,我看见了之前拘留我的谢菲。 “谢警官,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张少谦啊。”我说道。 边上有警察小声的问了谢菲一句:“师姐,你们认识啊?” 谢菲拧眉审视着我说道:“认识倒是认识,只不过你上次是被冤枉的,这次又是怎么个情况呢,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再拘留你四十八小时。” “别,我可是良民,我老实交代,我们跟徐明龙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就是有点私事需要找他,可这个地方怎么如此血腥,而且你们出这么大的警力埋伏在这里是干什么?难道说徐明龙出事了?” 我心存疑惑,便一股脑子全问出来了。 “真的?”谢菲看着我,那双锐利的眼神像是要看透我一样。 这女人的眼神也是够可怕的,我刚刚明明如实交代,可让她这一眼给看得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真的,我们能跟徐明龙有什么关系,你随便查。”我理直气壮的直视了谢菲一眼。 谢菲这才信了我的话,让人将我的手铐解开。 此时在高瓦数的灯光下,我将徐明龙家的大概环境都看了看。 难怪我刚刚闻着那么血腥,这一地一墙的血污,看着好像是屠宰现场一眼。 血污之中似乎还有一些纸符,现场很是凌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我感觉很是压抑。 “这些人血还是?”我问道。 谢菲点了点头说道:“是人血,这里是第一的案发现场。” “死的是徐明龙?”陈叔问了一句。 谢菲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死的是徐明龙的前女友,凶手是徐明龙。” “什么?”听到这话,我可是比什么都吃惊,徐明龙竟然将杨晓璐给杀了,那这一屋子的血都是杨晓璐的,我连忙追问谢菲道:“能说说什么情况吗?” 谢菲没有回答我,转而对剩下的人说道:“今天先收队吧。” 出了徐明龙的出租屋之后我们几个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 谢菲说这个案子虽然是大案但也不是什么机密,就将一些能说的细节都说了,至于警局内部的派遣证据就没必要说的那么详细。 原来三天之前警局就收到了一起失踪案件,报案的是杨晓璐的家属。 杨晓璐因为意外流产,本该在医院好好休养的,可是家属和医院方面都没看见杨晓璐,也不知道这个杨晓璐具体是在什么时间段,在什么地点失踪的。 因为杨晓璐之前有自杀的前科,所以院方和家属对杨晓璐就更加重视,失踪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就报了案。 及近查找都果,可就在昨天,徐明龙的隔壁邻居报了案,说徐明龙家门口流出一大摊血迹,敲门出租房内也没有人应答,站在门口就能闻到尸臭。 接到报警谢菲就带了一队人过来,打开门之后,果然就看见在客厅内就看见杨晓璐的尸体赤露横躺在茶几上。 杨晓璐的尸体上多出受伤,而且都是主动脉,被发现的时候尸体身上的血几乎都已经流干了。 经过法医的调查,杨晓璐已经死了三天,尸体都开始发臭了,经谢菲说杨晓璐的死状很没有尊严,而且很惨。 之后谢菲经过调查附近的商铺的摄像头发现,杨晓璐失踪三天前就是让徐明龙带回家的,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杨晓璐从徐明龙家出来过。 有这些证据基本上徐明龙就是杀害杨晓璐的犯罪嫌疑人了,但目前这个人的下落又全都查找不到,估计早就畏罪逃跑了。 今天埋伏在案发现场也是实属无奈,可没想到却意外撞见了我们两个,这才搞出这乌龙来。 可在谢菲说完这个事情之后小玉却再一次断定,这个加害吴家的人就是徐明龙了。 小玉说从谢菲说起这个案件的过程来,杨晓璐的死法就是实施血咒之人的死法,这么说来拘留吴老爷子鬼魂的就是徐明龙,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和谢菲的目的是一样的,都要找到徐明龙。 “小玉,你现在有什么办法,我们能找到徐明龙吗?”我问道。 谢菲却对我的说法有点意外的说道:“怎么?你们也要找徐明龙?” 我点了点头,其余的不敢再多透露一些。 “我看过徐明龙的资料,他的老家在贵州,他很有可能潜逃回贵州了,他用血咒来害吴家,我们也能用杨晓璐的血来找出徐明龙。”小玉说道。 谢菲听我们之间的对话却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的什么?你们真的有办法找到徐明龙吗?有什么线索可都不能瞒我,一条线索五千块钱。” 一听到五千块钱我还真的心头一热,可惜我们手里有的线索,也不是很明朗,照小玉的话来说也不是绝对就能找到,也就只有五五开的把握。 可谢菲却因为我们这两句话赖上我们了,也没有过问我们的态度,单方面就决定了跟我们之间的合作。 “我现在宣布,你们的车,还有你们三个现在都被警方征用了,如果能找到徐明龙最好,找不到就别怪我将你们三个当做包庇罪拘留起来了。” 这话说的,我们什么事情没干就要被污上一个包庇罪,看来我们还不得不跟谢菲合作了。 当天晚上我们就让郭秘书定了三张去往贵州的机票,陈叔还要坐镇立川市,他就没跟我们去了,去的也就我和小玉还有谢菲。 因为事出紧急我们也没有带上行李,直接就出发了,反正所有的费用都是由吴家出的。 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我们顺利找到了贵州阿阳村,徐明龙不认识我们,但我们看过徐明龙的照片,要是碰上我还是能认出徐明龙的。 我们穿的都是便衣,出发前谢菲联系了当地派出所,派出了民警赵强给我们引路。 也算是我们借谢菲的光吧,当了一回公务员,替公家办事。 “你们说的徐明龙的家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赵强指着前面的路说道。 赵强是本地人,他随便找个由头进去正好,我们这么多人跟着一起进去反而不好,免得没有抓到蛇反而先打草惊蛇了。 我们三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徐明龙家门前经过。 他们家和周围一眼,高墙里面还有一方院子,养了些鸡鸭,看着倒和一般的人家没有什么两样。 赵强敲开门就进去了,我们在徐明龙家周围转了转。 小玉手里拿着一个八卦镜,与寻常八卦镜不一样的是,小玉手里头拿着的这个八卦镜中央点着一滴杨晓璐的血。 这杨晓璐是因为血咒死的,一旦实施血咒的人出现在附近,八卦镜中的血就会有所反应。 至于是什么反应小玉自己也不知道,她以前也是看张炎麟实施过一次,这次还算是她第一次实践。 周围的门户大多都是老人,很少能看见五十岁以下的,估计年轻力壮的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就在我们转悠第二圈的时候,赵强从徐家出来了,赵强冲我们摇了摇脑袋,看他那样子估计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从小玉手上的八卦镜来看,赵强的判断应该没错,徐明龙不在家中。 要换做是我的话,我就算逃回了贵州,也不会回家,跑回家就等于自投罗网,警察要想抓你,分分钟就逮捕归案了。 第九十四章 烛火探地穴 我们三人大老远来到这里,竟然一无所获。 等赵强从徐明龙家出来之后,跟我们说了徐家的一些基本信息,徐家就只有徐明龙的父母亲,赵强还探听了二老的口风,两个老人家并不知道徐明龙的下落,也不知道徐明龙犯了事。 那事情就比较明了了,这徐明龙犯了事之后应该并没有回家。 我们请赵强带我们在村子周围转悠转悠,一路向南而行,走了近二十分钟。 所到之处都是民房,所见之人都是老人家。 忽然迎面走过来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这孩子一边跑一边笑,手上拿着一整张的红头百元大钞。 想来这个村子留守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老人家怎么慷慨也不会将一整张的百元大钞给小孩戏耍。 我看小孩很是可爱,便上前揪住小孩脑袋后头的辫子问道:“你这么高兴,哪里捡的这一百块钱。” 小孩看我眼神盯在他手上的钱,连忙将钱收进口袋中,奶声奶气的说道:“不是捡的,是后山一个叔叔给我的。” “你撒谎,谁会无缘无故给你一百块钱。”我故意套小孩的话说道。 小孩见挣脱不开我手上的辫子,索性就全都说了:“是真的,他让我每天给他送点吃的,他就给我钱,每次都是一百块钱。” 我见小孩说话的神情不像是编出来的,便跟谢菲拿了一张徐明龙的照片给小孩看,拿出一百块钱来,诱使小孩说道。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不撒谎我就给你一百块钱。” 小孩抬头看了看我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照片点了点头。 谢菲和赵强看到小孩认出徐明龙来都大喜,没想到这还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将徐明龙的照片收了起来,把这一百钱给出去之前还问了小孩徐明龙具体是在后山什么地方。 小孩告诉我们说,徐明龙在后山一处墓洞里。 “行了快拿着钱回家去吧,别没事老往后山跑。”我把钱给了那小孩,小孩吓得连说一声谢谢都来不及就走了。 赵强熟识村里的路,他知道小孩所说的大概方位在后山的什么地方,但现在我们几个就这么大咧咧的往后山去,怕是不妥。 第一徐明龙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特别是在白天的时候。 我们一行陌生人大白天往后山去,肯定是要引起别人注意的,别到时候还没抓到徐明龙,反而打草惊蛇了,那就麻烦了。 而且徐明龙可怕的地方在于,他懂得阴邪的咒术,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还不得而知。 谢菲和赵强两人商量了一通,做了一个决策,赵强回去搬救兵,我们几个暂时守在村子里,一切等待天黑之后再行动,尽量不要打扰到村民的正常生活。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原本在田里干活的村民也都回来了,我们三人每人带着一顶斗笠混在其中,逆行往后山去。 站在田埂上就看见一大片的水稻,四面八方十几个稻草人,风一吹稻草人随着风的方向招摇着,看着让我有总身后有人的错觉。 小玉摆弄着手里的八卦镜说道:“这血融了。” 我凑过去看了看,原本是一滴已经凝固的血,竟然就融化了,好像是恢复应有的生机一般,在八卦镜中四处散乱的滑动着。 “这能看出什么来?”谢菲问道。 看她那半信半疑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以为我们在故弄玄虚,我便让小玉帮忙解释说道。 “这八卦镜上有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再细分的话也能分出十二个方位,杨晓璐的血被徐明龙制成血咒,施咒人与被施咒人之间一定是有所联系的,我们便可以利用这一点,找到徐明龙所在的方位来了。” 我算是听懂了,谢菲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不甘心的回怼了小玉一句道:“破案如果都这么随便的话,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小玉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各司其职,各司其职罢了。” 这时八卦镜中杨晓璐的血融成一股血,指着其中一个方向,小玉转动了两下八卦镜,那股血却依然指着同一个方向,小玉便说道。 “以时钟为基本方位,徐明龙大概在三点钟的方向。” 我们看向三点的方向去,只见远处有一个瓜棚,瓜棚背靠石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那里好像并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白天那小孩说了,徐明龙是躲在一个石洞里,你会不会判断出错了。”谢菲质疑说道。 小玉是第一次用这个方法,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她自己也有点信心不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八卦镜并没有反驳。 “眼下我们也没有头绪,倒不如就跟着八卦镜走,万一小玉指出的方向没错呢。”我说道。 我们三个人沿着田埂往瓜棚的方向走去,故意将袖子和裤腿高高挽起,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下地的农民一些。 走到瓜棚的方向时,小玉手里的八卦镜中的血突然像是蒸发了一样,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代表的又是什么个意思,瓜棚周围什么都没有,石壁后边连个能藏人的洞都没有,周围除了瓜田就是瓜了。 瞬间我就感觉可能真的是小玉出了差错,“会不会是你的方向搞反了呀。” “不可能,如果反了的话,那八卦镜上的血也不会消融了,他肯定就在这里。”小玉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只是感觉此处的气息与别处不同,总感觉死气沉沉的,一点该有的生气都没有。 谢菲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藏人的地方,难道还能埋在土里不成。 谢菲的这句话倒是提醒我和小玉了,白天的时候我们问那小孩,小孩曾说过,徐明龙是在墓洞中,这还真说不准是在土里。 “四处都找找看。”小玉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在周围的矮草中拨弄着。 我也没闲着,从另外一个方向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突然这时不远处的小玉突然小声低呼了一声:“这儿……” 我和谢菲赶紧往小玉的放下那个聚集过去,只见小玉手里的木棍指着的地方居然出现一个黑骷髅,底下黑漆漆的,到底有多深我们不知道。 洞口并不大,就是普通水缸口那样大小,一次仅能允许一个人通过。 小玉将八卦镜塞进口袋中,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便准备要下去。 我也不知道是该佩服小玉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不知死活,底下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贸然往下跳,我赶紧拦住小玉说道。 “你能不能行啊,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徐明龙真在下边,你哪里是他的对手,还是我下去比较合适。” 我说这话也不是逞英雄,谁让我是在场的唯一一个男人呢,打头阵的事情我总是要表示表示的。 “看你手抖的,你别跟我逞能,我不怕的,要是遇上了穷凶极恶的歹徒我可能斗不了,可是徐明龙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利用杨晓璐就能牵制他。”小玉信心满满的说道。 “不行不行,这个地方万一不是呢,我作为一个人名公仆,我也不能看着你跳下去,我们还是等赵强的大部队来吧。”谢菲也挡在小玉面前。 黑暗的洞内,时不时的飘出一阵腐臭的气息,阴寒而且恶心。 “等到大部队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小玉从随身的物品中掏出一根类似蜡烛的木条子出来,闻着有股沉木的香气,小玉将木条子引燃之后拿在手上说道。 “这是火烛,跟一般的蜡烛不太一样,能感受到寻常人感受不到的鬼气,要是这墓地的主人不愿意我叨扰,火烛自然会熄灭,待会这烛火要是灭了,我就不下去,行吧?” 看小玉这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我也只能同意。 小玉将火烛拿在手上,慢慢往洞口的方向伸去,只有一瞬间我就看见原本是火红色的火光突然变成篮紫色,幽幽的泛着冷光。 洞里面的阴气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往外冒,火苗来回的抖动着,忽明忽暗看着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了一般,但有好几次又慢慢恢复正常。 “你们看,没事吧,我先下去,你们两个跟着我下来一个就好,剩下一个守着洞口。” 小玉说完,没等我们发表意见,就自己拿着火烛从上边跳了下去。 我就看见一阵篮紫色的火光顺着洞口往下滑落,一直到下面,看着也不深约莫两三米的样子,通过火光的位置我能大概判断出小玉此时所在的方位。 “没事,可以下来。”小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回响异常的大声,惊得我差点没一头栽倒进去。 心说这小妮子能不能稳重一些,这万一要是惊动了徐明龙可怎么是好。 听到下面小玉的应答,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了进去。 第九十五章 蛇身人脸 洞口很是狭小,要不是靠着地心引力我很难顺利通过,后背蹭着土坡,一路往下滑,双手双脚是怎么也刹不住车。 只见那盏篮紫色的火烛越来越近,越往下是越开阔,我一股脑子滑到洞底,几乎没什么阻力。 滑到底部的时候,也不知道我的脚边踢中了什么,啪嚓一声像是陶瓷的坛子裂开的声音。 瞬间坛子里的东西从里面炸裂开来,不断往我身上砸,慌乱之中我也不知道是抱住了一个什么玩意,经过小玉手里的火烛一照,竟然是一颗人头骨。 再看我身边的东西,全都是森森的白骨,我妈呀一声站了起来,连忙将手里的头骨扔了出去。 只见头骨在地上滚动了两圈之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不远处,下颚微微张开,看着好像随时都会从地上跳起扑咬我一口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玉突然厉声冲我说道:“一个一个捡起来,全都放回坛子里,再毕恭毕敬的道个错,不然今天你出不出得去还得另说了。” 我被小玉的气势给吓着了,也不敢反抗,将地上的白骨一个个捡起来,重新放回破碎的坛子里。 原来我刚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踢碎的是一个酒坛子,只是这白骨怎么不放在棺材里,反而放在这酒坛子里呢。 心中虽然有疑惑我现在也不敢再多问,捡到最后就剩下那颗头骨了,我犹豫了再三也不敢将手伸过去,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总感觉那头骨空洞洞的眼眶中好像有什么在盯着我看。 小玉见我磨磨蹭蹭的索性将地上的头骨捡起放回坛子中,对我说道:“三拜九叩行个礼就没事了。” 我将信将疑的按照小玉的吩咐照做,磕头的时候我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 “有怪莫怪,小辈我是无心的,多有叨扰实在抱歉。” 我心中一时紧张,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直到小玉开口对我说道:“行了,起来吧,幸亏你撞碎的不是墓主人的,要不然你我都别想出去了。” “这白骨在这墓中,你怎么知道不是墓主。”我战战兢兢的起身,连膝盖上的泥土都来不及拍打就赶紧走开一些,离这些酒坛子远一点。 小玉转移了手中火烛的方向,指着另外一处说道:“真正的墓主在这里呢。” 我看向小玉手指的方向去,只见地上摆满了类似酒坛子似的白罐子,这些罐子怕是跟酒坛一样里面都是放白骨的,这些白罐子好像是摆成八卦的形状,在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副红色大棺材。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我看见这棺材和这遍地的白骨坛子,心好像是百爪在抓挠一般,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从这里出去,我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可这洞口往上两三米,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要下来容易,想要上去可就难了。 我们下来时间也不短了,在底下是一阵的闹腾,可也没有看见徐明龙的身影,我便开始打退堂鼓了。 “徐明龙好像也不在这里,我们要不就先想办法出去吧。” “不,这里肯定是徐明龙藏身的地方。”小玉指向另外一个相反的地方说道:“你看那里。” 我随着小玉的目光看去,就在棺材的另外一个方向,有着石桌石床,而且桌子上还留存着没有吃完的饭菜。 正常人谁会在这个地方跟死人同吃同睡,而且根据之前的那些异像,也确实可以判断出,这些应该都是徐明龙留下来的,看来我们还真的是找对地方了。 “练出血符这种阴毒之人,能住在这种阴邪的地方也算是理所应当的,不过看情况,他可能察觉到我们找到这里来,所以仓皇逃走了。”小玉说道。 “逃走了?怎么可能,我们刚刚从入口下来,难道说他徐明龙是穿山甲能够挖地道逃走吗?”我说道。 “这个地方只是入口,可能还有其他的出口,不然徐明龙怎么可能仅凭一人的力量来去自如。”小玉说着丢了另外一根火烛给我,“四处找找看。” 我连忙将火烛点燃,也因为小玉的这番分析胆子壮了不少,既然这个徐明龙想要逃就说明他对我们还是有几分忌惮的,那我们还怕什么。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谢菲打过来的,估计是想询问我们底下的情况。 为了让她安心,我便想回拨过去,可没想到手机上显示竟然没有信号,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两三米的高度,怎么她电话打得进来,可我们这边却拨通不出去。 “都这个时候你就别玩手机了,这里阴气太强,磁场跟外面的不同,能干扰电子设备。”小玉说道。 能不强吗?这里遍地都是白骨,索性我也不执着在手机上了。 小玉打了一个哆嗦,又拿了一张符纸贴在自己的脑门上,狐疑的看向我问道:“这里阴气这么重,可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啊?” 也确实是,我刚刚在上面的时候,感觉这里面阴风一阵一阵的吹得我全身发凉,可是现在反而觉得周身火热,只是感觉微微阴凉。 这股子热气好像是从我胸口散发出来,我拿手摸了摸胸前,摸到那块铜钱玉的时候我就明白过来了。 此时只感觉那块玉是阴凉无比,好像是冰块一样,这块玉竟然在帮我挡周围的寒气。 我将衣服内的铜钱玉掏出来一看,只见上头的血痕慢慢缩小,整块玉通体透亮,水头更足了,这果然是个好东西,让我信心倍增,有这玉护身我还怕个球啊。 护着手中的火烛上头摇摇摆摆的火苗,我和小玉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找出口。 只不过我这手里的火烛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竟然忽大忽小的跳跃着,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了一样,看着我是心惊胆战。 “多有叨扰,有怪莫怪。” 小玉将手中的烛火往上举了举,招呼我说道:“你快过来看这里。” 我一手挡着烛火向小玉的方向靠近,望向她火烛的方向看去。 原来这石壁的上头,竟然刻画着一副巨大的画像,这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只见画上是一个蛇身人头的东西,没有四肢看着既不像人也不像动物,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像是怪物一样。 不过这画上人脸的眼睛却有点奇怪,看着像是女人的眼睛,可是却都是双瞳,我光这么看了一会就觉得头脑发昏。 看这刻画上面的痕迹,不像是刚刚刻上的,有些细节都已经随着时间显得有些斑驳的,至少是有上好几年的光景了。 可左看右看我都看不明白,这画上的东西到底是哪个教派的,怎么也从来没见过,刻画在这种地方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看的时间久了,我中感觉那双眼睛好像在跟我对视一般,四只眼瞳不断在我眼前晃动,让我越来越无法将视线转移开。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是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随后就听见小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别看这东西,这画上的东西邪性。” 我连忙将头转头,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这黑暗,等小玉将手松开的时候,我尽量让视线不要去集中在那画上。 好奇杀死猫,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让你别看,你就越忍不住想要去瞟一眼。 我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要去看那副画,但心里也知道这东西邪。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每个教派都有自己崇尚的东西,他们拜之为神,估计这个就是他们这个教派崇尚的邪神。”小玉解释说道:“不过这蛇身人脸的神,我倒还真是不知道是打哪来的,你先拍下来,等我们出去再问问师父。” 我拿起手机对着那副画的大致方向,闭着眼睛按了一下快门,将那东西拍了下来。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墓穴底下并不只是一方狭窄的坟墓而已,底下非常的开阔,四通八达别说是留一个人在这里久住了,就算是留十来个人都没问题。 小玉跟我就跟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反正就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也算是我们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我们两个转转悠悠竟然看见了不远处有火光,一样是蓝紫色的,我指着前边的方向对小玉说道。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小玉往前急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那东西,将上面的灰尘吹落之后,露出这东西本来的面目,竟然是一个骨灰盒。 骨灰盒上贴着照片的,有些脏乱看不清楚上面的人是谁,我用衣角将照片擦拭了一遍,露出那张人脸上。 等我仔细一看,心下不由得一惊,这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吴老爷子,吴胜天。 吴老爷子的骨灰盒不是由吴家保存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下一阵恶寒,难道说徐明龙偷走了吴家老爷子的骨灰盒,可是他又是怎么瞒天过海做到这一切的。 第九十六章 鬼娃娃 骨灰盒上贴着三张符纸,不过这符文都是歪七扭八像是蛇爬一样,看不出一个字来,倒像是什么部落的神秘符号。 我正伸手想要将符纸揭开,小玉连忙呵斥我说道。 “别动。” 小玉似乎看出骨灰盒上面有问题,她顺着骨灰盒往下看,只见骨灰盒上面涂满了血,轻轻用手一碰就是一手的血。 “这难道是杨晓璐的血?”我说道。 小玉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血咒的手法,上面的血当然是杨晓璐的,这些血经过特殊的手法加持,对于吴老先生刚死的鬼魂来说,无疑就如同烈火一般,搅和得吴家是不得安宁。” “那不能把上面的符纸去除你说该怎么处理?”我问道。 “这上面的符纸不过是将吴老爷子的游魂困在骨灰盒中而已,拿去了这三张符咒,虽然能解吴老爷子一时之困,但那只会让吴老爷子的游魂再度被他人所利用。”小玉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在于这骨灰盒上的血吗?那这血用水冲洗不就好了吗?”我问道。 “这血上面凝结了杨晓璐全部的怨念,怎么可能是一般的水能够洗净,一旦不小心触发了杨晓璐的怨念,那出事的就单单是杨老爷子,很有可能连累到吴广。” 小玉沉思了一会才说道:“先带走,找到这个就是长到症结所在,只要将吴老爷子的游魂解救出来,那吴广的病症也就可以解决了。” “那既然找到吴老爷子的骨灰盒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吧?”我说道。 小玉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找到出口,尽快离开。” 我脱下外衣,将吴老爷子的骨灰盒包在里面,绑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拿着火烛跟在小玉的身后往外走。 在这墓穴中我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寂静,拿种安静是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被放大,连洞内回想的都是我们的脚步声。 突然间,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为了能够听清楚那个声音是什么,我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怎么好像是哭声,此时在这里的就我和小玉两个人呢,这哭声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洞内的回响很大,听那声音好像是从我的身后传来,却又感觉是从前面传出,随后又感觉任何一个方向好像都有可能。 我心中一激灵,也不敢再往前走了,我忙叫住前面的小玉道。 “小玉,你有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 小玉转身并没有回答我说的话,而是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说道:“先别发出声音,有东西在找我们。” 我赶紧放轻自己所有的动作,悄悄的跟在小玉的身后,手中蜡烛的火光是越来越小,小的连我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 只能用手里这火光照射着小玉发背影,再跟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突然间我意识到有一点不对劲,怎么小玉手里的火烛都熄灭了,她自己却不知道,而且依然在迈步往前走,她这是跟着什么东西在往前走。 我看她的步伐很平稳,四肢有些僵硬,走路的姿势也很不自然,便朝小玉的后背叫了一声道。 “小玉,你手里的火烛怎么熄灭了。” 我这一声将可把前面的小玉给叫住了,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并没有说话。 突然想起刚刚小玉交代我不要说话,双手捂着嘴巴也不敢再多问,但此时的小玉看起来怎么好像有些奇怪。 这时前面的小玉朝着我缓缓的转过头来,当她将脸转到九十度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左眼里的眼瞳竟然多出了一个,好像是刚刚我在石壁上看见的双瞳。 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小玉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并没有动,但是头却朝着我的方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你不是小玉,你是谁?”我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跟眼前这个东西靠得太近。 我将火烛放在面前,仔细一瞧,从身材上来看,确实像是小玉,只不过这头不像是小玉的,倒像是刚刚那壁画上的蛇身人面,其他的我不敢确定,但那双四瞳眼睛我却敢说百分百就是。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我不由得凑近了一些距离,紧紧只是多看了一眼,我感觉自己的目光就已经无法从她眼睛上移开。 突然间她的头猛然向我伸了过来,身体并没有过多的动作,这一切就好像是一条蛇一样。 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我往后倒退了一步,脚下不慎绊了个石头,竟然跌倒在地。 那人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晃晃悠悠将头伸了过来,竟然将我手上的火烛给吹灭了。 忽然之间,我的眼前全都黑暗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黑暗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恐惧。 我感觉周围好像是在上百双的眼睛在看着我,有上百双的手在伸向我,安全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我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几乎是抖着将手中的火烛给点燃的。 当光亮再一次笼罩在的周围的时候,我的心跳并没有因此缓解下来。 就在我面前的石壁上,竟然爬满了数不清的孩童,看着好像也就才一两岁的大小,一个个都骨瘦如柴,头大身体小,看着好像是小怪物一样。 想来刚刚那一阵阵的哭声应该就是这些东西发出的,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么多的小孩,我肯定不会认为是普通的孩子,那这些到底又是什么鬼。 他们爬在石壁上,眼斜口歪的一个个都盯着我,应该说是盯着我身上的骨灰盒。 我往边上看去,怎么不见小玉的身影,也不见刚刚那个蛇身人脸的鬼东西,谁来告诉我这些鬼孩子该怎么解决。 看着他们想要靠近我却又害怕的嘴脸,似乎他们也在忌惮我身上的某些东西。 我一摸胸前的铜钱玉,幸好还在,估计就是这块玉让他们不敢贸然前进。 突然间我只感觉后脖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咬住了我后脖颈的方向,我伸手往后一抓,竟然抓到一个大头孩子。 好啊,屁点大的鬼孩子还敢给我搞背后偷袭,看我弄死你,说着我将鬼孩子高高举起,往石壁上的那一群砸了过去。 顿时原本爬在石壁上的鬼孩子都四下散了去,似乎都往我身后方聚集。 我转过身来,向四周看去,只见周围的墙壁上竟然也全都是鬼孩子,头大蛇子小,要不是有四肢,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蛇身人。 啪嗒一声,好像是陶瓷罐子破裂的声音,我看向远处的红色的大棺材,只见那些围在棺材周围的白色陶瓷罐子里,一个个的开始破裂,不断从里面爬出小孩出来。 我摸了摸后劲部的地方,只觉痛入骨头中,幸好没有破皮也并没有见血,这些鬼孩子虽然身手不怎么样,可这牙口竟然如此的尖利。 要是不赶紧想想抵抗这些鬼孩子的办法,恐怕待会他们一拥而上,我就是被撕碎了也不够分的。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将我手上的火烛给打灭,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过黑暗中我看见了面前出现了另外一盏火光。 火光背后是小玉的脸,这次小玉的脸是正常的了,眼睛也是正常的单瞳,她用手在我眼前挥了几下问道。 “你怎么了,能看见我吗?” 我的目光聚焦在小玉身上,清楚的看见小玉的四肢和身体,再看周围的石壁,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有刚刚的那一群鬼孩子。 只是我手里的火烛熄灭了而已,小玉用自己手里的火将我的火烛重新引燃,问我说道:“你刚刚是看见什么了,我叫你好几声你也都不答应。” 我伸手摸向后劲,竟然没事,也没有伤口也没有牙齿印,只是耳边依然能听见小孩子哭泣的声音,我看向棺材边上的那些白色小陶罐对小玉说道。 “我们得赶快走,那些陶罐子里面装的全都是小孩,待会这些陶罐就会破了的。”我将刚刚看见的简略的说了一遍。 “我知道,我已经找到出口了,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小玉往狭窄的通道中走去。 才刚往通道口的方向走去,就闻到一股浓厚腐败的气息,这味道熏得我差点就窒息了。 “这是什么味啊?”我一边跟着小玉走一边问道。 小玉捂着鼻子说道:“我也是刚刚才找到的,没想到在这墓穴底下竟然连通的是别人家的菜窖,我们只能从这个菜窖上去了,可能之前徐明龙也是通过菜窖离开了。” 眼看着通道就在眼前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阵哭声竟然越来越响,听着好像是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似的。 突然这时我听见陶瓷罐子破裂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吓得赶紧转过头去看。 果然从陶瓷罐子里爬出不少我刚刚见到的大头孩子。 这些孩子一经从罐子里爬出,便手脚快速在地上划拉,以最快的速度往我们的方向而来。 第九十七章 火烧墓穴 小玉率先爬进通道内,这菜窖并不大,四五平方米的大小,往上有一个攀爬的梯子,但这木头梯子估计时间已经不久了,上面绑扎的铁丝都已经生锈,有的快要剥落了,一次只能容许一个人往上爬。 我自然是在底下护着先让小玉出去,可墓穴里的那些鬼娃娃聚集得越来越多,手脚并用的开始往我的方向而来。 那速度之快就好像一个个都装了小马达一样,手脚不停在地上扒拉着,转眼间就到了我的跟前。 我解开身上的骨灰盒,举过头顶递给小玉说道。 “你带着骨灰盒赶紧先走。” 小玉看了看我墓穴中的那些鬼娃娃,眼神中有过一秒钟的犹豫,我知道此时最主要的就是尽快出去,能走一个是一个,便对小玉喊道。 “你快先走,我有铜钱玉,他们不敢靠近我。” “你小心点。”说着小玉拿上骨灰盒,手脚并用的快速往上爬。 眼看着那些东西越来越近,我不断的让自己后退,一直到自己的身体靠在木梯子上。 鬼娃娃留着边就进来了,瞬间就将菜窖中的几面墙全都包围了。 他们的确是忌惮我这块铜钱玉,但是同时我的后背也是一处命门,一旦让他们有可乘之机,那我就会如同之前一样,被他们尖锐的牙齿所撕碎。 我神经高度紧绷着,面对着四面八方的鬼娃娃,一刻都不敢松懈。 后边还在不断传出陶罐破碎的声音,鬼娃娃一刻不停的哭声就在我的耳边。 菜窖内因为菜发霉发臭的味道,让人闻起来显得氧气异常的稀薄。 此时小玉已经掀开头顶的盖子,拿着骨灰盒出去了,转身对我喊道:“你快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会吃人的。” 地窖外的月光照射了进来,我索性将手中的火烛扔向那群鬼娃娃。 这群鬼娃娃似乎怕火,连忙躲闪开,速度很快,像是一头头小猎豹一样。 即使是这样我手中的火烛还是击中了其中一个,火迅速蔓延鬼娃娃的全身,蓝紫色的鬼火很快就将鬼娃娃吞噬了。蓝紫色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地窖。 被击中的鬼娃娃从墙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打着滚惨叫着,那哭喊声比刚刚还要凄厉。 听得我心下也有点胆寒,趁着这个时候,我赶紧抓住木梯,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 可那些鬼娃娃见我要跑,竟然一拥而上,一个个都攀上了木梯。 这要是一个两个倒是不要紧,可是上百个的鬼娃娃加上我一百三十多斤的大男人,不时都能听见木梯传出吱吱呀呀快要散架的声音。 每一声就好像是往我心里插一根刺一样,只听咔嚓一声木梯底部居然断裂了,几十个鬼娃娃连带断裂的木梯重重的摔回地窖去。 我心中还在庆幸,幸好断裂的是尾部的时候,只听啪嚓一声上面的木头居然也断了一根。 “快拉住我的手,快。”小玉的声音从头顶的方向传来,我将手递了过去,抓住小玉的手的同时脚也在加速。 可我一紧张脚下就更加收不住力,我每踩一根木头,就能听见一根木头断裂的声音,到最后我人还没来得及出去,木梯子整个四分五裂随着攀附在上面的鬼娃娃一起砸了下去。 小玉大半个身体都被我拉进地窖里了,她的力气自然是承受不了我的体重的。 可能是因为拉扯的力道太大,小玉发出痛苦的呻吟。 底下全都是虎视眈眈的鬼娃娃,我知道在这僵持下去,小玉早晚得让我拖垮,当下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然松开了小玉的手。 瞬间我的身体就腾空了,并且快速的降落。 重力加速度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我又重新回到了菜窖之中,砸在了一片柔软中。 周围的鬼娃娃就像是疯了一样冲我扑了过来,我立刻就取下脖子上的铜钱玉,将铜钱玉绑在自己的拳手上。 对着这群鬼娃娃是来一个打一个,几乎是一拳一个,凡是被铜钱玉击打中的鬼娃娃,瞬间化成一摊血水。 与此同时我手上的铜钱玉是越发的阴寒,冻得我的手背直哆嗦。 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对方都是一两岁的娃娃,可我一个人终究是顾前顾不了后,怎么都敌不过对方数量众多。 我只感觉小腿的地方传来一阵的疼痛,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只鬼娃娃拖着我的左腿直接就下嘴啃了,那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肉之中,血瞬间就崩了出来。 抬脚将那鬼娃娃给踢了出去,有了血腥味这群鬼东西就更加狂躁,近乎疯狂。 突然一只鬼娃娃从我头顶的方向跳了下来,爬在我的肩头上,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就准备要下口,尖锐的牙齿几乎是同时贴到我的主动脉上了。 这要是一口下去,那我的血管不得爆了,当下我也顾不上身上其他处的伤口,伸手掐住肩头上的鬼娃娃。 虎口一用力,直接将鬼娃娃的脖子给拧断了,血水沿着我的手背往下流,再看我刚刚掐住的鬼娃娃就剩下一张皮了。 那味道腥臭难闻,加上菜窖内的腐臭味,简直是分分钟要将我熏死在这里头。 就在这时小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到的一根绳子,从地窖口放了下来,对我喊道:“抓住绳子快,我拉你上来。” 我看着那根救命的绳子就在眼前,可我却被这群鬼娃娃缠得死死的,一刻都脱不开身来,我忙冲小玉喊道。 “火,快给我火。” 小玉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拿出两根火烛来点燃,朝地窖内扔了过来,瞬间就帮我消灭了两个鬼娃娃。 可是这速度远远不够,墓穴中还不断有鬼娃娃的援兵赶过来,以我们现在这种打法怕是要累死。 “扔一个火把给我,多扔几个,最好是能将地窖烧了。” “可是你不怕被烧死啊。”小玉手里一边点着火烛,一边冲我喊道。 “你再慢一点我就不是被烧死,是要被咬死了,啊……”正说着话,我一分心手臂又被咬了一口。 我一拳击打在那东西的脑门上,瞬间就去了半个脑袋,随后也化成一摊血水。 此时我身上各个部位都缠上的鬼娃娃,就在我感觉出去的希望渺茫的时候,一捆带火的稻草从上面落下来,差点砸在我脑门上,幸亏我躲得及时,那火顺着我的胸前砸了下拉。 一瞬间我面前一大半的鬼娃娃都四下逃散,后背的这些还不怕死的准备下口。 我连忙捡起面前的烧得正旺的稻草,往后背拍打过去,将后背上的鬼娃娃也都驱逐干净,顿时我就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小玉还在不断的往地窖内扔稻草,火势一下就起来,白色的烟雾充斥着整个地窖,鬼娃娃也都拼了命的往墓穴的方向逃窜。 这时我就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想要张口跟上面的小玉说停手,可一张开最白烟就拼命的往嘴巴内涌去,呛得我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心想可别没被这鬼东西搞死,倒被小玉给搞死了,我赶紧扔下手中的稻草,抓着绳子使劲的拽了两下。 上面的小玉应该是得到了我的信号,连忙将绳子拉紧了。 我顺着绳子往上爬,憋着气冒着烟拼命要出地窖口,双眼被这股浓烟熏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算是老天保佑,就在我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头顶的地窖口。 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我才出了地窖,上来之后我是手脚并用想要离这个地窖口远一点。 爬了几步我回身对小玉说道:“烧……使劲……烧……” 小玉听到我这话将边上的枯草全都扔了进去,火势蔓延得很快,随后我们就听见从地窖中传出一阵大过一阵的啼哭声,那声音经过地窖的混响更加的大声。 那火势约莫烧了二十来分钟,一直到我们听不见那声音为止,小玉为了控制火势才将地窖的盖子合上。 幸好这个季节地窖内并没有存粮,要不然这么一闹我们明天估计就别想出地窖。 刚刚地窖内的烟可吸了不少,呛得我到现在都眼泪鼻涕一直流,小玉从边上的水井中打来了一盆水,简单的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内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我掏出手机来一看,竟然有五十几个电话号码,而且全都是谢菲打来的,刚刚在地窖中没有信号,此时她应该快要急坏了吧。 我赶紧拨打了回去,谢菲那头很快就接了电话,没等我说话谢菲就先开口说道。 “是少谦和小玉吗?你们现在人在哪里?有事没有?” 我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黑茫茫的除了玉米杆子就是水稻田了,一时间我也说不好自己是在什么方位。 刚刚在地下是一通乱走,出了地面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 我打开了定位系统,给谢菲发了一个定位,很快谢菲带着赵强就找了过来,赵强见我这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惊呼道。 “你这是,跟恶狗打了一架是吗?” 第九十八章 冰玉 墓穴中的阵法已经被破了,我不好跟警察明说这墓穴底下到底是什么,免得到时候再加我们一条盗墓辱尸的罪名。 忍着身上的疼痛,苦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我在谢菲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期间谢菲问我道。 “你们下到墓穴,有什么收获吗?” 谢菲无非就是要得到徐明龙的信息而已,其余的我多说无益,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里的确是徐明龙藏匿的地方,不过我们下去走了一趟也没看见徐明龙的影子,很有可能他提早就得知消息了,早就跑了。” 谢菲叹了一口说道:“在你们下墓穴后不久赵强就带人过来了,严守村子的各个进出口,可就是往了进山的那条路,我们打听村民的时候得到消息,有人说有看见徐明龙进山了。” “那就搜山啊,还等着什么?”我说道。 “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已经疲乏了,山里夜路难行,连夜搜山不安全,而且夜里视线不足,徐明龙要是跟我们打游击是很容易的。”谢菲说道。 我不得不佩服谢菲的思路,我只想到一点,她每每都能比我想到更多一些。 “我现在身上负伤,就不能再留在这里跟你们寻找徐明龙了,我和小玉明天一早的飞机可能就要先赶回去,你要是有徐明龙的消息可以及时打电话告诉我。” 原本我以为我和小玉本来就是局外人,留下或者离开对于谢菲来说根本就没有大碍,可没想到谢菲竟然还对我们离开感到有些不舍。 “你们走了,徐明龙要是连夜逃走了,那我们缉拿徐明龙的任务又加重了困难,这样吧,我以警局的名义聘用你们为临时工,抓到徐明龙的时候一切奖金都有。” 谢菲有自己的顾虑,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顾虑,我们此行本来就意在找到吴老爷子的魂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当然要赶紧回去,万分火急不能耽误,否则吴广就不知道能支持多久了。 权衡之下我只好回绝了谢菲道:“你看我这一身伤,想要帮你们也是有心无力啊,别到时候奖金是拿到了,可是我却没命花。” 去医院的路上谢菲一直在试图劝说我,我确实是有心无力。 经过医生检查,医生说我身上的伤口有一十七处,有两处差点伤到动脉,只要再深一点或许我现在就可能要进重症病房了。 包扎完了之后医生还建议我打狂犬疫苗,我心想我对外说的是野狗伤的,不过是被鬼娃娃给咬伤的,打狂犬顶个鸟用,便拒绝了医生的提议。 当天晚上我就联系了郭秘书,让他赶紧给我们订明天一早的机票。 晚上是小玉在病床边看护我的,不过有她跟没有一样,她只顾打电话给张炎麟研究如何破除吴老爷子的血咒。 前半夜我睡的倒是很踏实,可是后半夜我突然感觉异常的寒冷,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此时不是睡在病床上,倒像是睡在太平间的冰柜中。 我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接着睡意忍了十分钟,最终因为实在太冷了,直接被冻醒了。 我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天花板,意识清醒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字,冷。 此时正是中元节后几天,三伏天刚刚过去,就算是深夜也该是闷热无比,可我现在就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中一样。 而且我现在身上盖的可是六公斤的棉被,这被子却一点都起不到保暖的作用,冻得我上下牙齿直打颤。 我想要抬手推开身上的被子,发现手根本就动不了,僵硬特别僵硬,好像是我的手脚都被冻僵了一样。 一边的小玉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哑着嗓子冲小玉喊了两声。 可能是她睡太熟了,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鼾声如雷。 无奈之下我裹着身上的被子猛的从病床上翻了下去。 病床上东西被打翻的声音终于将睡梦中的小玉给吵醒了,她恍惚间站起身来看向地上的我说道。 “你干嘛睡地上。” 我牙齿抖得是嘎嘎作响,其他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跟小玉重复一个冷字。 “冷……冷……” 小玉双手一碰我的胳膊立刻惊呼了一声,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冷,你等等我去叫护士。” 我看小玉伸手要去按床头的呼救铃,连忙制止她道:“不能。” “可是你现在身上太冷了,不叫护士能怎么办?”小玉很是焦急,可随后她好像是明白过来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能叫护士,你这症状突发得古怪,即使医生来了也不一定有办法。” 小玉将我重新扶到病床上做好,拿过被子将我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还将病房内的空调温度调高,还给我烧了一壶热水,不断用毛巾帮我擦拭身上的冷汗。 经过小玉这番折腾我确实感觉缓解了不少,但那股子冷意还是不断从我胸口溢出,等我身体恢复了一些温度之后,我才察觉到问题原来是出自我胸前的这块铜钱玉。 我将铜钱玉拿出来一看,只见玉的表面竟然蒙着一层细密的霜,即使是在这样温度之下,那层白霜依然没有散去。 在我将铜钱玉拿出来之后,浑身就感觉回暖了不少。 白霜依附在铜钱玉上,整块玉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冰,我和小玉都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还特地将铜钱玉放在温热的毛巾上捂了捂,这玉上的冰霜很快就退了去,不过也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上面又快速的凝结了一层冰霜。 这块铜钱玉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在墓穴中的时候它能帮我阻挡阴邪之气,可是现在怎么又有这样的异像。 我将玉拿在手中,对着头顶上的太阳灯照了照,里面的那点血丝好像不见了。 奇了怪了,这块玉里面原本就有一丝像是血一般的纹路,也是因为这一点纹路让他看起来像是血玉一般,可现在这点血丝怎么没了。 想起在墓穴时我用这块玉将那些鬼娃娃击退,怎么说这也算是一块灵玉了,可我刚刚却差点因为这块玉冻死。 难道说这块玉还会看主人吗?我不适合佩戴这块玉? 思索了半天我也没有得到结果,看上面的霜还在我也不敢轻易再佩戴,只好暂时先解下放在柜子上。 还真别说,这么一来我慢慢的感觉到房间内闷热的氛围了。 再摸手臂的时候也没有刚刚那种犹如死人一般的冰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一觉醒来阳光照射在铜钱玉上,铜钱玉上的冰霜也都消融了,我将玉握在手中,竟然还有点温热,我便重新将玉佩挂回自己脖子上。 在护士换完药之后,我们不顾医生的反对,依然出了院。 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回到了立川,郭秘书早就备好车在机场等着我们了。 我并没有提前告知陈叔,可陈叔竟然收到消息,早早就到机场来了。 陈叔看我缠了一身的纱布便问道:“你又是怎么弄的这一身伤。” “说来话长,等以后有空我再……”我话还没说完,边上的郭秘书便过来一把拉住我和小玉问道:“怎么样你们找到解决的方法没有,你们走的这两天老板依然是没睡过一场好觉,看他那个样子估计快要支撑不住了,神志不清,有时我跟他说一些重要的公司决策他都听不进去。” 我觉得郭秘书这些话应该不夸张,我们临走的时候吴广就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过眼了,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铁人都支撑不住,我招呼小玉赶紧上车走。 路上郭秘书问我们这一次有没有把握解决吴广这个问题,我拿过包裹着吴胜天骨灰盒的袋子,掀开一角让他看。 仅凭这骨灰盒的一角郭秘书就认出来了,指着骨灰盒问我们道:“老爷子的骨灰盒怎么会在你们的手上,你们……” 我知道郭秘书指定是误会了什么,便说道:“这骨灰盒是我从贵州带回来的,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安置老爷子的骨灰盒的,怎么会让这骨灰盒随随便便的落到徐明龙的手上。” “贵州?怎么会在贵州,当时老板将骨灰盒取回来的时候,因为还没有找到好的风水,便暂时寄存在殡仪馆的纳骨塔中,风水我早就看好了一门,正打算头七之后跟老板商量,可不知道怎么竟然出了这个事情。”郭秘书说道。 我听他说话的内容有理有据不像是说谎,便对他说道:“那问题应该出在殡仪馆上了,你打个电话过去再核实一下,骨灰盒失窃问题可大可小,你最好调查清楚。” 回到吴家别墅的时候,我看见吴广一脸呆滞的坐在轮椅上,两只眼睛半睁着,时不时的眯一下,边上有个女人在照料着吴广,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吴广的妻子。 女人一直试图跟吴广讲话,想要让吴广清醒一点,一旦觉察吴广有一点点睡衣,女人便用毛巾沾水擦拭吴广的脸。 第九十九章 解开血咒 吴广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脸上,直接将脸上的毛巾扔在地上,突然被强行叫醒的他脾气是越发的暴躁,手边拿到什么就直接扔,也不管对方是他的什么人。 女人被吴广突然发狂的态度吓了一跳,站在一边再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吴广猛然想要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可猛的站起,体力支持不上的他捂着额头又摇摇晃晃的坐了回去。 “老板,老板你别着急,有解决的办法了,你再忍忍。”郭秘书赶紧上前去安抚吴广的情绪。 小玉将吴胜天的骨灰盒放回供桌上。 解决血咒的方案是小玉跟张炎麟相互商量的,我并不知道任何的细节,只好多嘴问了小玉一句。 “这吴老爷子的血咒你打算怎么解?” 小玉眉头紧皱,看她那表情似乎有点棘手,她看了看吴广此时这个状态,开口说道。 “要解这个血咒需要两种东西,其中一个就是无根水,其二就是吴氏子孙的血,越亲越好,最好是亲儿子的。” 小玉所说的无根水倒是简单,不过就是要天上的雨水,这几天立川刚好都是阴雨绵绵,要取这个水那是易如反掌,这第二个要吴氏子孙的血,吴老爷子就只有吴广一个儿子,说白了就是要吴广的血。 我有点不太理解小玉这是在为难什么,要点吴广的血用来解开血咒,既救了他的父亲也救了他自己,他还能吝啬这点血不成。 吴广的妻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小玉,怯怯的问了一句:“可是我老公这几天都没怎么进食,消瘦了不少,你看他现在的身体这么瘦弱,你们要取他多少血?” 小玉有点为难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来,郭秘书猜测说道。 “如果是一百毫升,那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正常人一次抽个四百都没太多的问题。” 可小玉却摇了摇头说道:“是一斤血。” 郭秘书重复了小玉的话,很是震惊的说道:“一斤,小姑娘你没搞错吗?一斤血别说是老板现在这个样子了,就算是正常的男人都是要出人命的好吧。” 吴广的妻子当即就冲我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们不请你们解这个什么血咒了,我另外请大师过来。” 小玉撇了撇嘴原来她为难的是这个地方,要抽一斤血确实不太合适,眼看着他们两个都反对,都已经有驱逐我们的态度了。 一旦这个血的问题解决不了,那我为了找回吴老爷子受的这一身伤不就是白遭罪了吗! 想到这里我赶紧找小玉商量说道:“能不能少点,半斤不行吗?” 小玉摇了摇头,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对我说道:“我昨晚也是这么跟师父说的,可是师父说一两都不能少。” 眼看着这个事情又要陷入无解的僵局中了,陈叔突然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法子说道。 “能不能这样,让医院掉出吴老板相同的血型来,我们这边一边抽,另一边往身体内补充血,这样一来吴老板顶多就是折腾一些,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 听陈叔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开窍了不少,觉得这个方法倒是可行,郭秘书则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而吴广的妻子却依然坚持着自己刚刚的想法。 “不行,我老公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了,你点风险都不能冒。” 吴广的妻子不同意,那我们所摄像的这一切就都无法进行,就在我们苦于无法劝说吴太太的时候,吴广突然开口发话了。 “我同意陈叔的方法,左右都是个死,我这个活着还不如去死。” 吴广同意事情就好解决了,我们兵分两路,陈叔和小玉负责解决无根水的事情,我和吴广郭秘书一起陪着吴广到医院去。 医生在得知我们的意图之后,自然也是反对,认为我们是迷信,瞎折腾,有病不好好治却要仰赖迷信的方法。 最后我们只好利用吴广的大名,再把院长给搬了出来,过程进行得相当顺利,整整抽了八九袋的血。 抽完血之后我看吴广的状态有点发虚,意识还是有,眼睛也还是张着的,可跟他说话什么的,一直没有回应。 可把我给吓够呛,还以为他身体一时没挺住抽抽过去,那我们可就真的会被冠上迷信害死人的帽子。 好在监控器上显示的示数表示吴广的各项身体体征都是平稳的,只不过心跳有点过快而已。 拿着血袋回来的时候,我还特地让医院配了一个护士,免得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也好歹有个缓冲。 回到吴家的时候,小玉已经用取来的无根水将骨灰盒里里外外都擦拭干净,上面杨晓璐的血迹几乎已经没有了,露出了骨灰盒原本的棕褐色,不过凑近一些还是能闻到骨灰盒上面散发出的血腥味。 我将医院抽到的血交给小玉,小玉整来一个铜制的盆子,将骨灰盒放在盆子的中央,再将血全都倒进铜盆里。 骨灰盒上的三张符纸还贴在上面,小玉并没有要将符纸揭开的意思,反而舀取了一瓢血淋在那三张符纸的上头,立刻上面的符文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时小玉才将那符文给揭开,扔进一旁的火盆当中。 随后小玉双手合十,变换着不同的手势,嘴里是念念有词。 突然间我看见铜盆中的血好像是少了,因为血会在铜盆里面留下之前最高血位的痕迹,现在再看那血已经退到最高学位往下一公分的地方。 可我仔细的看了看铜盆的底部好像也不会漏,那这血是怎么没的? 难道是让骨灰盒给吸了不成,不过我再看骨灰盒上的颜色,不像是刚刚的棕褐色,倒多了几分血红色。 就在小玉将咒语念毕的同时,我们都听见了从吴广嘴里传出的打鼾声。 最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吴太太,她伸手摇晃了吴广两下,都没有将吴广叫醒。 小玉冲我笑了笑,满脑门的汗,这次她算是出了不少力。 吴太太看我们放松了不少却说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最好是寄希望于我老公是睡着了而不是出现其他的情况。” 郭秘书赶紧找来一旁的护士,让她帮忙检查检查。 护士一通量血压听心率看瞳孔和量体温之后给了我们一个放心的答案,“病人确实是睡着了,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一切生命体征正常。” 有护士这句话我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了,这可是小玉第一次尝试,也算是首战告捷。 “这个骨灰盒就先这么放着,等吴老板醒来之后再让他亲手将骨灰盒拿出来,在家中供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可以入土了。”小玉嘱咐道。 郭秘书对我们连连点头,口中一边说着记住了,一边掏出一张银行卡来,交给陈叔说道。 “这里面是二十万,前前后后的耗尽了不少人力物力,你看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提交给我一份清单,我再向财务部申请。” 有钱人的生意倒是好做,这一笔的进账又是不少。 之前都是陈叔跟对方交涉的,所以郭秘书自然是要找陈叔结账的,陈叔却看了看我和小玉,笑着将银行卡接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陈叔将银行卡转交给了我说道:“这一趟都是你们出力,我不过是帮忙从中调节而已,这笔钱你们两个拿去分吧。” 陈叔倒是大方,我却不好意思接过来,虽然出力的是我跟小玉,可陈叔在其中也是没闲着,都让我们两个分了也不地道,索性我便按照之前跟陈叔之前走脚的规定来算账。 “您别这么说,要不是您从中帮衬着,光靠我们两个愣头青还真没把握将这骨头给啃下来,这样吧就按照之前我们约定哪样,我还是给您留百分之五的介绍费上头再另外加百分之五。” 陈叔笑道:“行啊,小子挺会做人的。” 等陈叔答应了之后我才接过那张银行卡,不过这钱还没拿到手就先去了将近一半。 给了陈叔两万块钱之后,我这身医药费又得去掉四万块钱,就差不多剩下十四万,我和小玉平分一下,一人能拿到七万块钱。 我这一身的病痛也算是值了。 靠着这一身的绷带我顺利的跟陈叔请了两天假,这理由可不虚,陈叔点头应允了。 在出租房内修养了两天之后,身体恢复得差不多,那些伤口基本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伤口遍布全身十几处,就是举手投足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回公司的第一天,林建逮着我就往休息室带,嘴里一边说道:“听说你这两天发财了,是不是?别想瞒着兄弟我,我消息可灵通着呢。” 林建说这话的时候,大富和财哥也是一脸了然的表情,我就知道那肯定是都知道吴家的事情了呗。 公司里面就这么几个人,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肯定是陈叔透露给陈婶,陈婶这个大嘴巴能指望她守住什么,两万块钱都堵不住她的嘴。 “是赚了一笔小钱,等我这伤好了,一定请你们喝酒。”我打着哈哈说道,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等之后他们要是能想起来再说。 第一百章 大明星之死 我和财哥几个在休息室内正吃茶,就见陈婶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路过的时候往我们的方向瞅了一眼,怪里怪气的对我们说道。 “你们天天不是休息就是吃茶的,是等着我们公司倒吗?” “前几天不是刚干了一票大的吗,够我们公司吃十天半个月了。”林建不知死活的磕着瓜子说道。 把陈婶给气的,“那十天半个月之后呢,我们公司可不养闲人啊,月底拿工资可别跟我抱怨工资少。” 这话可把林建给说蒙了,放下手里的瓜子也不敢再顶嘴了,财哥抽着烟一言不发。 大富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平淡的说了一句:“我今天倒是还有点事情,殡仪馆的王哥找我。” 刚走到门口就让陈婶给叫住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去殡仪馆干嘛,还不是一样吃茶抽烟。” 在陈婶刻薄的目光下我们谁都不敢有其他的动作,这女人要想挑你的毛病,鸡蛋里面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的。 “我刚刚收到消息,南城悬河桥有人跳河了,消防人员已经过去打捞了,估计是跳河自杀的,你们尽快过去,即使是小单的生意也不能挑拣。”陈婶说完白了我们几个一眼,摇着她的肥臀又走了。 “走吧,没听见南城悬河桥啊,还愣着,等着尸体自己送过来啊。”财哥故作冷言冷语的态度,捻灭了手里头的烟。 林建开车我坐副驾驶,虽然陈婶刚刚那话不是冲我说的,但我休息了两天之后刚回公司就撞见了她这态度,我不免要往另外一方面去想。 上车之后我就一言不发,拉长着一张脸,身上的伤还没好加上车体颠簸心情和身体都不是很爽朗。 林建看我一副沉闷的样子,便开口说道:“你别太在意,陈婶就是这个样子,以后相处时间长了,你慢慢就会习惯了。” “那个老娘们就是这样,拿钱的时候嘴快要咧到后脑勺去,平时那张脸臭的好像我们欠她似,别让他有一天求着爷,否则大爷我肯定……” 大富话还没说完,就让财哥一声咳嗽给打住了。 “咳咳,别说气话,大老爷们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都是随口的气话,别互相生了嫌隙。”林建抖机灵说着将话题转开了,“诶,你们说这南城悬河桥捞尸,这尸体是男的女的。” “跳河的十个当中大半都是男的,我猜啊,这次应该是……”大富迟疑了一下。 趁着大富迟疑的这个空档,财哥说道:“不用猜了,就是女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女人。”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林建问了一句。 财哥将手机刚刚刷出的新闻网页亮出来说道:“娱乐新闻都报出来了,是当红女主持,身材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女明星林莹莹。” 林建一听到林莹莹的名字,急的重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往外疾驰出几十米,吓得财哥手机都没拿稳。 “狗崽子,你开车能不能稳重点,我这手机用了好几年了,你是打算帮我换啊。” 林建急忙赔罪说道:“没没没,我就是刚刚听见你说什么死的是林莹莹,那可是我的女神,怎么无缘无故跳河了呢,我昨天还看她主持的节目。” 我没怎么追星,娱乐圈里的事情,今天这个正当红,明天指不定红的是哪个,我还真没认识几个,不过这个林莹莹我还是听说一些的,都是从林建那里听来的,林建的手机屏幕还有电脑屏幕全都是林莹莹的照片当壁纸。 脸长得倒是挺好看,外界都说她是整容,整没整的谁知道呢,不过那身材真的是火辣,丰胸细腰翘臀,就单单那双大长腿就够我看一年不带腻的。 要真的死的是林莹莹,那可真的可惜了,世间有这么一个尤物却红颜薄命。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林莹莹,我听说她不是一个富二代的女朋友吗,正当红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她还缺什么啊,干嘛自杀,这么想不开。”大富一脸想不通的表情。 “这可不好说,这年头得抑郁症的也不在少数,想死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情。”我插了一句嘴说道。 拐上悬河桥之后就看见桥中央围着一圈的人,消防车救护车警察全都到齐了。 “不用瞎猜了,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林建找了一个较好的停车位置,靠边停车说道。 我和大富下车从后座拿起了裹尸袋,套上白手套之后我跟在财哥的后头往人群走。 站在警戒线外民警见到财哥打了一个照面,但没有放我们进去的意思。 “还没打捞上来,这里边的流程还没走完,你们再等等。” 财哥笑着递了一只烟过去,民警摆了摆手表示工作期间不好抽烟,财哥这才将烟收了回来,自己也砸吧砸吧嘴将烟瘾给忍了下来,套近乎之后就是八卦了,财哥问那民警说道。 “网上都说跳河的是林莹莹,还有人看见拍下照片了,是真的不?” 民警稍微点了点头说道:“还没打捞上来,是不是不好说,不过八九不离十了,是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人流量少,有路过看见的,可谁也没意识到那就是林莹莹啊。” 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财哥和民警一来二去聊开了,我看林建找了一处比较没人的位置,趴在桥栏上正往下望,我也过去凑凑热闹。 只见三个消防人员,从桥上下放下去,水里有几个背着氧气瓶正在下潜的,这里水流的速度不大,但依然给搜救带来了难度。 我们就这么又看了一个小时左右,有许多看热闹的都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散了去,但更多的是得到了林莹莹出事消息的粉丝赶了过来。 白色黄色的菊花摆满了悬河桥,还没见着林莹莹的尸体这些粉丝就先哭成一片了。 越来越多的娱乐记者和电视台的车赶到,直接将整座大桥给堵死了,这桥本来是双向四车道的,现在就剩下单车道保持通车了。 这些娱记有的有挂工作牌,有的连工作牌都没有,扛着摄像机就想冲到第一线,恨不能将摄像机顶到警察的脸上,为了争抢头条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别说是警察了,就连我都忍不了。 警方只好加派了人手过来维护大桥上的治安,只留下有记者证的几家权威,没有记者证直接驱逐。 有一个女记者直接就跟警察闹翻了,仗着自己是女人对方又是人名公仆的警察,是无理取闹说自己有权探究事实真相,一边大吵大闹的联合其他几家被驱逐的娱记反抗警方,现场是一片的嘈杂。 这边尸体还没打捞上来,那边我倒是先看了一出闹剧,就在我捂嘴偷笑那女人不要脸的时候,只听周围的人发出一声高呼。 “找到了,找到了……” 我赶忙转头一看,就看见其中一个消防员背着一具湿哒哒的女尸从水中出来了,女尸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赤着脚。 不是鞋被水冲散了,而是她跳下去的时候根本就没穿鞋,那双红色的高跟鞋还在桥边整齐的放着。 几家记者一看纷纷用长枪短炮对准了尸体的方向,为了要争取新闻独家也是不容易啊。 可是这尸体竟然没有那么简单,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死者死前有意为之,打捞上来的时候尸体的头部竟然罩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将尸体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就不让记者们有机会拍摄到死者的样貌。 记者对于拍摄到的照片都有些失望,尸体很快就打捞上来了,警戒线外几乎是让记者围的是水泄不通。 无奈之下,很多现场的痕迹都让这些记者和粉丝给破坏了,取证有一定的难度。 警方派人简单的拍摄了几张照片,由于现场太过杂乱,为了稳妥起见,警方决定先将尸体带回去再进行尸检。 周围粉丝的哭闹声是不绝于耳,那感觉死的好像是他们的亲人一样,民警将我们放了进去。 尸体周身湿哒哒的,脚踝上还有水草缠绕的痕迹,裸露在外的脚踝呈现过度的白皙,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还有稍微一点肿胀。 林建提着裹尸袋在尸体边上放下,将裹尸袋打开,我和大富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尸体从地上抬起。 尸体当时已经形成尸僵了,还是挺好操作的。 放进裹尸袋之后,整理了一下拉上拉链,这才由我和林建将尸体扛上车。 那些记者跟粉丝像是疯了一样的涌上来,大富和财哥两人都招架不住,我们还是在警察的护送之下才将尸体抬上车的。 连回殡仪馆的路上因为担心粉丝和记者的尾随,还特地派了三辆骑警在后面护送。 这阵仗搞得跟护送啥重要人物一样,我也是头一次有这种被骑警护送的体验。 按照往常的习惯我和林建在后车厢内随车,林建看着面前的裹尸袋是蠢蠢欲动,几次伸手想要去拉裹尸袋的拉链都被我给阻止了。 第一百零一章 笑面尸 “你想干嘛,还没尸检你别给警方添麻烦啊。”我也不知道这是突然从哪里来的正义感。 林建将手收了回去跟我哀求道:“老弟啊,这里就咱们两人,我就看一眼,平时都在电视上看到她,这可是平生离林莹莹最近的一次了,而且从此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你就随了我的心愿,我就看一眼,万一要不是林莹莹呢。” “怎么可能不是,要不是林莹莹能来那么多的记者和粉丝吗?这么些个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啊。”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就当哥哥我求求你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看看林莹莹的最后一面,我保证就一眼,也不耽误事,就是了却我这个小粉丝的一个心愿,生前没能有机会看见她,死后看上一眼我也知足了。” 林建说的是哀哀戚戚的,一脸死了老婆的鳏夫像,看着倒是有点可怜,我自己心中也有点好奇心作祟。 也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就同意了,对林建说了一句:“那你赶紧的,就看一眼啊。” 林建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抖着手拉开裹尸袋的拉链。 拉链并没有全部拉开,也就是从尸体的头部到脖子的位置,将林莹莹裹着塑料袋的头部露出来而已。 黑色塑料袋干的速度很快,上面仅有的一些水珠也因为我们的移动而滚落下来。 塑料袋子盖在林莹莹的面部,可以看到那微微隆起的鼻尖,由于塑料袋的缘故,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神秘。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塑料袋不是随便套上去的,塑料袋在脖子处还打上了一个死结,看来这应该是在跳下去之前林莹莹就自己套上了。 那套上这个塑料袋又为的是什么? 林建伸手到林莹莹的下巴处,想要将死结解开,但又生怕解开的动作过大将袋子扯破,小心翼翼的用指甲间去将死扣挑了出来。 这过程真的是又紧张又害怕,我甚至都开始后悔刚刚怎么没坚持自己的决定。 随着一声悉悉索索塑料袋子的声音,林建很快就将死扣给解开了。 林建顺势将塑料袋掀开,露出里面林莹莹的半张脸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林建就赶紧将塑料袋子重新盖上,双目瞪大一脸的惊慌失措,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看林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样子我心中有点没底,连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难道里面躺着的不是林莹莹?” 我看见林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这是一个由于过度紧张下意识咽口水的动作,林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林建这个异常的变现搞得我都没有勇气去掀开那黑色塑料袋了,但内心既紧张又害怕,好奇心到达了顶点,催促了林建一声。 “那你到底是看见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你你还是别看了。”林建紧张到开始有点结巴了。 林建手忙脚乱的要将塑料袋子重新系上,可是越紧张手上的动作就越来的慌乱,差点要将塑料袋给扯破。 塑料袋的声音不小,可能是让前座的财哥听见了,财哥冲我们喊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在后面干嘛呢。” 我赶紧回了一句说道:“哦没事,刚刚里面颠簸,裹尸袋不小心翻了个面。” 说完我连忙将林建的手腕掐住,阻止了他的动作,小声对他说道:“你先别动。” 我接过那黑色塑料袋子口的两个耳,想要按照之前死扣的样子再系上,可就在这个是时候车轮也不知道是膈着什么东西,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塑料袋子直接被我掀开了,露出林莹莹的整张脸。 那张脸已经化好妆了,和她平时在电视上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因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过长,脸色显得更加的死白。 可是令我们感到诡异的是,林莹莹在死后嘴角依然微微上扬,好像是保持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看过的尸体不多,有痛苦的,有狰狞的,有惊恐的,有畏惧的,就是没有看过这么从容还带着微笑的表情,倒还真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由于这个表情过去生动,当下我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林莹莹是不是没死,下一刻就立即会张开眼睛,还像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微笑的向我们打招呼。 难怪刚刚林建会被吓到,我在看到林莹莹的脸的时候,也显得异常的紧张。 我赶紧将塑料袋子打上死扣,再将裹尸袋的拉链拉上,将一切维持最开始的样子,可我的心跳却因为刚刚看了林莹莹那一眼而没有停下来过。 我不知道林建的恐惧因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但这种害怕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我连忙问了林建一句。 “刚刚我没有看错吧,那尸体是不是在笑……” 林建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这证明确实不是我看错,也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错觉。 沉默了一会林建突然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最怕抬什么尸体吗?” 我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建,心里却想着要么就是跳楼的,要么就是卧轨的,反正就是那种死得几乎都没有人样了,碎成一块一块拼都拼不完整的。 可没想到林建给我的答复却跟我想的不一样,“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笑面尸,可以说是我们都害怕碰上这种笑面尸。” “怎么说?”我心说就是看着诡异了一点,不还是挺和善的吗。 “我们行业里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尸体一哭百鬼开路,尸体一笑百人哀嚎,见到这尸体笑的人,都得跟着倒霉。” 我是不知者无所畏惧,但还是因为林建这两句话给吓得头皮发麻。 见到尸体的都要跟着倒霉,可我刚刚也看见了,还是所有人当中头一个看见尸体正脸的。 “那我们会不会有事啊?”我问道。 “笑尸传晦气,我们碰上这种尸体容易碰到邪祟,你身上有没有佩戴平安符之内的东西?”林建说着从自己的衣服领子里掏出一条金链子,上面挂着一块纯金的佛像,看着像是地藏王菩萨,问我道:“像这种的也行。” 我摸了摸胸前,今天出门的急,竟然忘了带铜钱玉了,心中一凉,心想这下可遭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什么都能忘记带,怎么偏偏忘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东西。 我一脸木讷的冲林建摇了摇头,这次可真的玩大了。 “你之前那块玉呢?”林建问我道。 “忘带了。”我上下口袋又都翻了一遍,虽然平时我是不会把玉放在这些地方的,可是现在我却寄希望能从口袋中翻出铜钱玉来。 林建双眉紧皱,那表情比我自己还要担心,对我说道:“那这样,待会下车你别抬尸体了,我跟财哥一起搞定,你尽量离远一点。” 到了殡仪馆之后,以前都是直接送到冷藏室的,可是刚刚匆忙带了回来法医连最基本的尸检都还没开始,我们只好将尸体抬到尸检室去。 尸检室估计是殡仪馆内最干净的一处所在的,连我们几个进门都要穿鞋套。 我听林建的话尽量不要去碰尸体,可是我越避让,却更加避让不开。 林建和财哥将裹尸袋抬上尸检床,大富将裹尸袋的拉链打开,准备要将尸体从里头抬出来,他一个人自然是不行,当时就我一个人在门口站着。 大富便顺势冲我喊道:“小张,你站外面干什么,快点过来帮个忙啊。” 我心中一惊,随即看向林建,林建赶紧对大富说道:“我来我来。” 大富直接将林建给喷了回去,“你来什么来,你是有四只手还是怎么着,顾得过来吗你。” 林建无话可说了,由于在车上林建跟我说的那一番话,我是及其不情愿的,可是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当着法医的面说我们刚刚在车上打开了尸体脸上的塑料袋,看见是一具笑面尸。 无奈之下我只要硬着头皮上了,大富抱着尸体的抗脚我抗头,将尸体从裹尸袋中抱了出来,放在尸检台上,剩下的就是法医的事情了。 我们四个出来之后,林建这才将刚刚在车上看了尸体笑的事情说出来。 这下子又多了财哥和大富两个担惊受怕。 “你们两个手贱的,去碰那个尸体干什么。”大富气愤的瞪了我们两个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笑面尸可不是经常见到的,会不会看错了?” 财哥反驳了大富的话说道:“四只眼睛难道还都能看错了,我刚刚就听见你们在后面捣腾那塑料袋的声音,没想到你们两个还真的敢去掀开那尸体。” 大富扫了我和林建一眼问道:“平安符都带了没有?” 说着大富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刻着佛经的戒指戴上,财哥也亮出了上衣口袋中的关二爷的金箔护身符。 当时我还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得了,只有我没佩戴任何的护身符。 大富看我一脸窘迫的样子,吃惊的说道:“你不会什么都没带吧?” 第一百零二章 犯忌讳 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诸事不顺。 “你……” 大富声音有点高,看他那样子是准备要数落我一顿,财哥打算大富没说完的话:“小声点,警察都在呢,待会都机灵一点,尽量保全你自己吧。” 我没有说话,蹲在尸检室的门口,闷声不响的抽着烟。 尸检过程很快,因为林莹莹是自杀死的,所以主要就是排除他杀的可能,前后时间大概就过了半个小时。 在听见里面的人叫我们进来抬尸的时候,我拍了拍身上的烟灰,捻灭了地上的烟屁股,跟在最后头进去了,想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混过去就行了。 尸检过后此时林莹莹脸上的黑色塑料袋早就被揭开了,脸上依旧维持着嘴角上扬的表情。 财哥和大富直接将脸撇开,尽量不去直视女尸的脸。 林建心中本来就慌,猛地又瞅了一眼,吓得脸都变色了,赶紧将头低了下来,埋着头就这么往前走,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器械台子,将上面的剪刀刀子都给撞落在地上。 眼瞅着法医的脸色也跟着不太友善了,林建一边道歉一边弯腰下去捡地上的剪刀刀子。 法医摘下手套指挥着我说道:“你们动作快一点,我等着回去写报告呢,手脚麻利一点。” 人手不够我也不能干巴巴的杵着,再被法医这么一催,我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心想我帮忙拉个尸袋不去碰尸体总归没啥事吧。 如此想着我尽量将头撇开,心里叮嘱着自己不要去看女尸的脸。 可让自己不去看,下意识的动作总是再往尸体脸上看去,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尸体的眼睛睁开了,隐约中好像感受到一道目光紧盯着我看似的。 为了避免自己的目光再看过去,无奈之下我只好闭着眼睛,强忍着脑子里的怪异的感觉,配合着将尸袋拉开,等着他们将林莹莹的尸体放进来。 可能是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回避,尸体和尸袋之间还差着一些距离,谁也拿捏不准这个尺度。 突然间我感觉到一股凉意从我的手背滑过,冰冰凉滑腻腻的,不用看我就知道,这肯定是林莹莹的皮肤不小心蹭上我的手了。 只听一阵尸体蹭进裹尸袋的声音,我伸手要去摸裹尸袋拉链头。 可没想到一伸手竟然摸到了尸体的头部,手掌刚好摸在尸体的眼皮上。 手掌心感觉犹如蚂蚁爬过一般,也就是一瞬间,我竟然感觉到尸体的眼睛转动了一下。 吓得我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这个举动刚好被法医看见了,对方冲我呵斥道。 “你们是哪家公司的?该不会是第一次抬尸吧,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出这么多的差错。” 我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公司的名称报出来,那不是砸自己家的招牌吗,我便赶紧对法医道歉,也顾不上其他的忌讳不忌讳的事情了,麻利的将裹尸袋拉上,和财哥大富一起将尸体抬了出来,往冷藏室走去。 整个过程都让我胆战心惊,比第一次收尸还有紧张。 一直到将尸体放进冷藏柜中后,财哥还特地交代了王毅,说这个尸体比较特殊,要注意着点。 等林建帮忙收拾完尸检的器械之后,回到车上跟我们汇合,神神秘秘的跟我们说道。 “你们走之后我听见那个法医跟刑警谈话,法医说初步的检查怀疑死者死前可能服用了毒品,但还不确定,得跟家属申请进一步的尸检。” 大富摸着下巴说道:“难怪死了都会笑,这可不就是服用了毒品。” “别胡说,警方只是初步猜测而已,难道你比法医还厉害不成。”财哥呵斥了一声。 看财哥那严肃的表情,我心中一惊,我刚刚犯的禁忌可是五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就如同擂鼓一般。 回公司的路上还是林建开车,这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林建还特地宽慰我说道。 “小张,你不要想多了,这个忌讳也就是我们行业内口口相传的,都说不要去犯就行了,可是谁也没说犯了忌讳就真的会怎么样。” 我知道小张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当事人是我,事到如今我除了放松一些,还能怎么着,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我刚入行的时候也犯过不少忌讳,只要心存善念,怀抱敬畏之心自然会逢凶化吉。”财哥说道。 还是财哥的话说到点子上,听了他这两句话我心中还真轻松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的身材还真的是个尤物,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可惜了。”大富提了一句说道。 一听到尤物这两个字,我脑子里就全是林莹莹死时那张微笑的脸,脑子有点发懵,心头发堵,心里想着要么下午干脆请假回去休息得了。 “得了得了,也都怪我,是我怂恿说要看林莹莹的脸的,给大家添堵了,晚上我请客老地方,酒水免费畅饮。”林建大手一挥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 虽然说林建这个千年铁公鸡,难得请一回饭,平时都是他们蹭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我还是没有那个心思了,便说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好不容易林建自己说要请客,你竟然不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大富酸了一句说道。 我摆了摆手说道:“前面商场把我放下吧,那里离我家近,你们回去帮我跟老板娘说一句,就说我身体还没好利索,下午请个假。” “行,既然这样,这顿饭就该天吧。”林建借题发挥,用我当借口又把这顿饭给省下来了,果然是千年的铁公鸡。 林建将车开到百货大楼前停了下来,我独自下了车跟他们几个挥了挥手就走了。 从今天抬了这女尸开始,我的心神就一直不宁,此时见到这一商场的人,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在商场内渡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反正看着热闹我就安定了不少,以前听奶奶说过,如果在外面惹了什么邪祟,就在外面多绕几圈,把那东西绕晕了,才不会跟着我回家。 我倒是不知道林莹莹有没有跟着我,但我一整个下午就做这个事情,从一楼一直绕到五楼,再从五楼绕到一楼,一趟一趟的就这么走着,路过形形色色的。 我心里一直默念着,赶紧把这倒霉气给甩出去。 这时迎面走来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细眼一瞧,我居然在这里遇上了陆雪琪。 那可是我朝思暮想的女神,这一眼我是不可能看错的。 此时我已经是三天没洗头了,脸上的胡渣子也都没有刮,早上赶时间上班甚至连脸都顾不上洗,典型的衣服穷屌丝的模样,而且我此时还是一身的晦气,是千千万万不能和陆雪琪碰上的。 别说我这形象让陆雪琪看不上眼了,就是我现在的晦气要是传染到陆雪琪身上,那还不如我自己承受着。 好不容易来一个偶遇,竟然就这么让我给错失了,我还真是心中万分懊悔。 就在我懊悔万分的时候,居然和陆雪琪对上了眼,并且陆雪琪还认出我来了,快步的朝我走来。 我心下一乱,连和陆雪琪打招呼都顾不上,转身就赶紧朝楼下走,即使听见了陆雪琪在身后喊我的声音,我也赶紧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快步急走。 一路跑出了商场还跑回了小区,没想到天都黑了。 小区里的路灯有些暗,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似的,心神不宁时不时的往后张望一眼。 我身后空荡荡的连个过路的都没有,小区的保安室早就废弃了,我竟然一个人都没见着,一直到回到了出租屋,我内心仍然觉得不安定。 小玉叫了两份外卖,窝在沙发里吃着,自从有了这些便利的生活之后,小玉就抛弃了在村里那种勤劳节约的美德。 我随便吃了两口,没什么心情便将剩下的半盒饭菜扔进垃圾桶里,随便冲了个澡就回房间躺着了。 躺了一会我就觉得两只眼睛困乏得很,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过去的。 睡得正香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心想可能是风将房门给吹开了,我有时门没关严实也会出现这个情况,所以我也没当回事。 可紧接着我竟然感觉床边在往下凹陷,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个人坐在我床边似的。 我想睁开眼睛,可是在困得很。 突然这时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的震动着,平时出任务的时候都很紧急,所以我将手机铃声调到最大。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将我彻底给惊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还在震动着,在柜子上打着转,我想要伸手去摸手机,可我再怎么使劲,手还是抬不起来,浑身重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一样,除了眼睛之外我竟然哪哪都动不了。 第一百零三章 无尽的梦魇 手在我耳边响了又停,来来回回的响了十几分钟,至少打进来有十几通。 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谁打过来的,但可以肯定的就是一定有急事。 突然这时听见门口有人敲门的声音,我强制性挣扎起床,没想到这次我竟然能够坐起身了,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刚刚打的那十几通电话竟然都是林建打来的。 我本想打电话回去问看看是什么情况,可此时门外的敲门声一阵紧过一阵,我只好放下手机暂且不管,先开门去。 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转念一想,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来敲门。 多了这一重的顾虑我心中就多了一丝惊惧,手放在门把手上也都没敢开。 只听门外的人在这个时候喊了一句。 “小张,开门啊,陈叔让我们出活了。” 我一听这声音,就是林建的,话里的意思是大半夜又要出活了。 这就不难理解,林建他大半夜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毕竟死人这种事情谁说的准,人要死也不会专挑大白天的时候,就是苦了我们这些人,不管多晚也都收尸去。 知道门外是自己人,我便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接将门给打开了。 没想到财哥和大富也都在,三个人站在门外,门外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怎么清楚脸,这三人都聚齐了就等我一个。 “这次去哪儿啊?”我问了一句。 “南城悬河桥有人跳河了,陈叔让我们赶紧去呢。”林建说了一句。 我心中一惊,怎么又是南城悬河桥,最近是流行跳河还是怎么着,今天跳了一个林莹莹还不够,居然还有人跟着往下跳。 这种话想都不能多想,更别是多说了,我也不说废话,哦了一声换上鞋子就跟着出去了。 林建的车早就在楼下等着了,夜里阴阴暗暗的我也瞧不清楚,那车看着像是我们平时开的金杯车,可是总感觉好像是哪里有点不对劲。 想要细看可财哥一直在催促着我们上车,说因为我一个人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让我们别在磨磨蹭蹭了。 夜里有点冷,我出门的时候忘记拿外套就这么出来了,夜风一吹冷不丁的还真有点冷。 车子很快就到了南城悬河桥,那速度很快,快得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样。 车辆颠簸我有点犯困,以为是不是我刚刚靠在车上睡了一觉,所以睁开眼睛刚好就到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车没开到桥中央,离着还有段距离,由于白天刚来过一趟,所以我对悬河桥有股子说不出的熟悉。 下了车我们几个拿着裹尸袋就往悬河桥中央走去,强打起精神,我问了一句。 “这次跳河自杀的又是谁啊?” “不知道,没听说。”林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声音有点闷,不像他平时说话的语调,我心说大概是半夜出任务,大家都是睡得正熟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心情难免郁闷。 此时河面起了一些白雾,四周阴沉沉的看不太清楚,就连桥中央也是一片的白雾,看不太清楚前头究竟都有些什么。 半夜出任务毕竟和白天不一样,也没有人围观了,显得有些冷清。 远远就看见有警察在桥上指挥着捞尸的身影。 等走近了一些财哥主动跟警察打了个照面,却听这个警察对财哥说道。 “我们这边现在人手不够,你们能不能出个人帮忙打捞尸体?” 我一听这事不是在为难我们,论抬尸收尸我们可以,这下河去捞尸,有心无力啊,我冲着财哥连连摆手表示我不行。 却听财哥竟然对警察点了点头说道:“行,出点力气活我们还是可以的。” 警察笑盈盈的走开了,并吩咐找个年轻力壮的,尸体入水之后可比一般的要沉。 财哥竟然属意让我下去,我哪敢答应了,我的水性也就是一般,下到江里,别说让我捞尸了,待会别变成捞我就行了,我是百般的推脱。 可是财哥却另外有一套自己的说辞,非常坚定的对我说道。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况且现在警察都开口向我们要人了,你说我们能随便回绝吗?我们还得靠着警方混口饭吃,这点小忙自然是要帮的,再说了我们几个里头,就你最年轻力壮了,年轻人多卖点力。” 我们正商量着,我也还没有答应,就突然从后面来了两个人,将安全绳捆绑在我腰上,我挣扎着说道。 “等等,我们还没商量好呢。” 我就看见这两个人是穿警服的,具体长什么样子我倒没有仔细瞧。 被我推搡了这一下,警方直接就发怒,将安全绳扔到我面前,扯着嗓子骂道:“磨磨唧唧到底还干不干,不想干趁早滚。” 听对方这么一吼,瞬时我的气势就蔫了,林建捡起我面前的安全绳赶紧就帮我套上,还给警察道歉说道。 “不好意思,你再等会儿,我们这边马上就好,绝不耽误您的事。” 就跟财哥说的那话一样,我们总是要靠警方吃饭的,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就是矮人一头,哪里还有提意见的份。 套上了安全绳之后,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带到了桥中央。 根据警方的指导慢慢往下吊,绳子放的速度很快,没多久我就被下放在河面上。 即使我现在身体漂浮在河面上,可我看向四周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仅能看清楚我周围一米范围内的东西。 我感觉真的是老天在耍我,就这样的能见度我能就是找到天亮也找不出个屎来。 水里特别的阴凉,冻得我手脚都没什么知觉。 在我还没完全适应过来的这段时间,我尽量让自己漂浮在河面上,心想着万一撑不住就赶紧打退堂鼓,反正这种时候也不值得我逞英雄。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双脚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好像是人的手一样。 河里的水黑漆漆的,我也看不清缠在我脚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这双手好像及其有力气一般,竟然拽住我的双腿猛的将我往水里拖去。 我双手啪打着河面,可还是止不住的往下坠落,我想要开口向上面呼救,可此时水已经淹到我鼻子了,一开口就是满满的一口水,呛得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悬河桥上的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往下看,可却没有一个人看出我的困境。 河下那双手再一使劲,我竟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河里沉去,我心想这下真的死定了。 我双脚被缠上根本就施展不开身手,肺里的气泡一点点的往外吐,我要是淹死在这里,那就等着上面的人下来打捞我的尸体了。 在漆黑的河水中我感觉这里离地狱也不远了,死亡的恐惧就好像这无孔不入的河水一般笼罩在我周边。 就在我吐出肺里最后一口气准备等死的时候,原本缠绕在我脚边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一具女尸从水底下浮了上来,就在我面前圆睁着双眼笑盈盈的看着我。 眼前这具尸体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竟然是林莹莹,可是林莹莹不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被我们送去殡仪馆了吗? 那我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又是什么? 我吓得也顾上打捞尸体的事情了,没有东西缠绕之后,我双手拼命划拉着,双脚使劲踩着水,整个人就这么冲出了水面。 出水面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大口喘着气,努力向上面的人打信号,表示我要上去。 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当我抬头往悬河桥上看去的时候,谁知上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走光了,竟然就这么抛下我一人在河里。 周围阴气森森,我抬头冲上大声叫嚷着。 这时我突然看见桥栏边上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好像还是一个女人。 我赶紧从那女人求救道:“救命啊,快报警,快叫人来救我。” 尽管我的声音不小,并且还在河面上回荡着,可那女人就好像熟视无睹一般的,根本就没搭理我。 只见那女人自顾自的站在桥栏边往下看了两眼,随后竟然爬上了桥栏,站在上头张开双臂就冲我飞驰而来。 这女人竟然是来跳河寻死的,就在女人下落的过程中我清楚的看见这女人的长相,那眉眼那精致的五官,分明就是林莹莹。 林莹莹的身体猛的冲我撞击了下来,双手压制着我的肩膀重新将我压向了河底。 那股力量根本就不是我能与相抗衡的,我的身体再次沉进了河底。 我带着无限的恐惧,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剧烈的挣扎让我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摸着自己的前胸后背竟然湿的好像刚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我刚刚竟然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那梦太过于真实了,以至于我分不清,到底刚刚是梦境还是我此刻是梦境。 卧室内并没有开灯,那一瞬间我对黑暗真的恐惧到了极点,我赶紧摸向床头灯赶紧打开。 第一百零四章 富二代金主 卧室的门打开着,就在我醒来的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竟然自己虚掩上了,只留出了一拳头宽的缝隙。 窗户也都关着,并没有风,这门让我感觉好像是有人出去帮我带上一样,可眼前分明就没有人。 就在我心生疑惑的时候,客厅的灯啪嗒一声亮了,这可就不仅仅是我的错觉能够说服的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连忙从抽屉中摸出那块铜钱玉来,挂在自己脖子上,拿着铜钱玉对着门口的方向吼道。 “谁,有种给我出来。”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小玉溜达着出现在我卧室门口,迷迷糊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身体倚靠在门框上,不声不响的将脑袋伸了进来,对我说道。 “你说谁没种了?” 猛然看见一颗人的脑袋冒出来,还是把我给吓一跳,没好气的冲着小玉骂了一句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瞎溜达什么?” “还不都怪你,大晚上的手机铃声开那么大声,响了十几遍也不接,你是睡死了吗?吵醒我不要紧,要是吵着邻居,到时候人家告你扰民。” 小玉说完就溜溜达达的又折返回去了,可我却因为小玉的这句话瞬间愣住了。 什么叫手机铃声响了十几遍,那不是我刚刚在梦里的场景吗? 我连忙将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按开手机屏幕,上面有的确有十几通的未接电话,只不过这些电话都不是林建打来的,上面显示的都是未知号码。 我将手机翻了几遍,也没有那个电话号码的半点线索,想要拨打回去都没有机会,回想起刚刚梦里的所有情景,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了,真实得让我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后怕,在梦里所有的听觉视觉就好像是我真实经历过一样。 到现在我还能回想起刚刚在水中差点窒息的绝望,还有浸泡在水下的那股子阴凉。 就在我正细细回想刚刚的梦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我接起手机的时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次竟然是林建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半,还没到上班时间,这小子今天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接起电话我问了林建一句:“这个点你给我打电话是做什么?” “哎呦我的哥,你快点过来吧,有个土豪来咱们公司了,陈婶紧急召开我们开大会,我正赶去公司的途中,你也赶紧过来吧。” 林建说话的语气是一边走一边喘,看来是已经在路上了。 我也赶紧掀开被子,拿上工作服就赶紧走。 到公司的时候就看见公司楼下停着一辆宾利,公司的正面和边门都打开了,楼里灯火通明,看来林建说的不虚,公司里真的是来贵客了。 说来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运势还真的是不错,来的都是大客户,接的单子是一单比一单多金。 这次的单子要是能谈下来,那陈婶不知道又能偷笑几天。 进公司之后就看见大富他们几个都穿着整齐的工装,一字排开站在陈婶的办公室门口。 陈婶办公室的灯亮着,从玻璃看进去,办公室除了陈婶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两人好像是在商谈着什么。 我看哥几个都是一脸严阵以待的样子,我也不敢含糊,赶紧跑过去排在队伍的最后头。 小声的问边上的大富说道:“来的是谁啊?” “是汪瑞杰,北京来的,这个富二代可不一般,房地产大亨的儿子。” 听大富说话的语气反正就是口袋内有大把闲钱的金主,可让我想不清楚的是,这个大金主来我们这种三四线的城市做什么,要是有什么丧葬业的委托,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公司。 “有听说是什么业务吗?”我问了一句。 大富俯到我耳边说道:“这还用问,你不知道这个富二代是林莹莹的男朋友啊,林莹莹要是没死,以后就是豪门的阔太太了。” 我了然的哦了一声,这样说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原来是林莹莹的男朋友,那看来是帮林莹莹料理后事来的。 “没想到这个富二代还挺有情有意的,可是这林莹莹的家人怎么没出面?”我问道。 “谁知道,唉,你操这闲心干嘛,人家乐意出钱,我们能赚钱就行了呗。”大富说道。 就在我们谈话的空档,陈婶办公室的门嘎达一声打开了,陈婶一脸哀思的送汪瑞杰出门。 “这个丧礼就委托你们了,也不需要太过张扬,该尽的礼节尽到就行,低调一点。”汪瑞杰一边往门口的方向去,一边对陈婶叮嘱说道。 陈婶一直跟着相送到门口:“汪先生您放心,我们会加紧制定出一个您满意的方案来的。” 我们几个站在一边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跑车飞驰而出的声音。 陈婶转身向我们走了过来,当即脸就不一样了,嘴巴笑得都合不上了。 “看到没有,这次可又是一单大的,所有人的精气神都给我调动起来,因为上次吴家的丧礼,我们几乎把所有的库存都清空了,咱们公司人手有限,今天的事情就要兵分两路来进行。” 陈婶指着财哥和大富说道:“你们两个都是老江湖了,有些事情交给你们我比较放心,待会我打张清单给你们,你们把缺少的东西及时补上,留一些存货没关系,一定不能少,林建和小张跟着我,联系死者这边的情况,都忙活起来吧。”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我们在休息匆匆吃了一些早点,这么早被叫到公司来,我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就抱怨了一句。 “忙得累死累活的,大半的钱还不都进陈婶的口袋,她是开心了,可就苦了我们几个了。” 大富开我玩笑说道:“干哪一行的不是这样,除非你能挑大梁自己开一间,自己当老板,钱就都进你口袋去了。” “我是没那个本事啊,干其他的也不比干这个来钱快。”林建喝着豆浆嚼着馒头说道:“你看人家富二代,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这身家怎么说也有几个亿吧。” “几个亿?”财哥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穷小子哪里懂得富人家的世界,别说他爸有多少财产,单单他个人就不止几个亿了。” 林建猛吸了一口豆浆说道:“算了算了,我是没有这个命,这辈子穷死算了,现在连老婆本都还没存够呢?” 我也知道林建这个千年铁公鸡的难处,虽然平时损照损但也没整天想着占他便宜,如今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还有点于心不忍了。 吃完早饭刚刚将茶几上的垃圾收走,陈婶就过来催了。 “财哥,这个单子给你,你们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有的话你们都能提前先补上,回头再跟我说就行了。”陈婶将单子递给财哥接着指着我和林建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前面走着。” 陈婶最近腰包厚了说话就是有底气,一副皇太后的样子,我和林建跟在她身边倒显得有点像是李莲英了。 林建掏出钥匙打算开金杯车去,陈婶直接丢了另外一串车钥匙给他说道。 “咱们公司最近赚了不少,那辆桑塔纳卖了,又贴补了一些换了一辆二手大众,开这辆去吧。” 我刚刚进门匆忙,两只眼睛全盯着汪瑞杰的宾利上了,竟然没注意到我们公司也换车了,虽然是二手的,但也比那辆老式的桑塔纳开出去有面啊。 林建乐颠乐颠的接过钥匙,上手试开了一段,虽说是二手的,不过也有八九成新,而且还是自动档的,我摸着真皮座椅问陈婶道。 “这车不便宜吧?” 陈婶有点小得意的说道:“还行,熟人介绍的,前前后后也就才四万八。” 一听这价格是挺便宜的,我也有能力搞一辆二手的来开开,在外人看来咱们也能混上有车一族了,起码以后要是处个对象也比较有面。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心痒痒,陈婶估计是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什么来,便对我说道。 “你要是手头宽裕想要来一辆就跟我说,我认识可以给你介绍靠谱的车行。” 我心想陈婶这个唯利是图的人,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别到时候中间又给我赚一笔差价吧,想到这里我也没有立即答应陈婶,只是点了点头,随便应了一声。 “等忙过这阵再说吧。” 我们的车直接开进了郊区的一片别墅区,看路段这里有点偏僻,而且好死不死还离殡仪馆挺近的,不出十公里的车程。 “怎么住这么个地方,这么偏僻,他们自己也不闲荒凉。”林建说道。 也确实,这里的路修建得倒是挺宽敞的四车道,可就是从窗外望出去绿油油的一片全是田。 “你懂个什么,这些大明星为了躲避粉丝和狗仔有的都住到山上去,郊区还算是近的了。”陈婶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凶宅转让 陈婶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如今村里的人赚了点钱就往城里跑,城里的人赚了钱就往郊外跑,这算什么事。 我们的车在门岗处停了下来,保安询问过后请我们当中一个下车登记。 陈婶拿出名片来对照着将富二代的名字填上去。 我将车窗降了下来,把头伸出窗外审视这一片的别墅,不住赞叹道:“当明星来钱也是快,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就能买上这么一栋别墅了。” “当明星来钱是快,不过听说这栋别墅不是林莹莹的,是那个富二代送给林莹莹的。”林建说道。 “长得好看还是能当饭吃的,漂亮就是资本啊。”我叹了一声道。 陈婶登记结束之后我们就按照保安的指示将车停在了别墅前,陈婶对照了一下门牌号,再下车按了门铃。 不过我下车看的时候发现,这别墅有两道门,外面这道门是虚掩着,里面那道门却是敞开着的,看情况别墅内应该有人。 果然就在陈婶按门铃没多久,便看见三个人从别墅内走了出来。 其中两个看穿着应该是一对夫妇,另外一个虽然穿着西装革履漆皮鞋,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推销员或者中介。 “赵先生赵太太,这套房子你们看怎么样,虽然地段离市区是远了一点,但是这里安静,而且现在这么低的价格可就只有这一次,你们要不抓紧订下来,其他人可都排队抢着呢。” 说话的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就是中介的人,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把别墅低价转手出去。 可这房子的女主人林莹莹才刚死,过两天还要在这房子里布置灵堂,他现在却要将房子转手出去。 林建早就看明白了,摇头看着那个中介说道,“这个中介不地道啊,林莹莹虽然不是死在这房子里的,但刚刚办完丧事的房子,怎么也得等过了半年才能转手,不然这买主还会招惹上晦气的。” 我一听这话有点看不过去,当下也不知道是哪根脑筋不对劲,就想开车门下车去找那中介理论理论。 林建却一把将我的手拉住,拦着不让我下车,冲我说道:“你干嘛去,你穿着一身殡仪馆的衣服出去,不是纯粹要坏别人的事吗,那个买主要看见我们这一身殡仪馆工作服出现在别墅前,那还不得转头就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打开了车门坚持要下车,我实在是看不过去,这个中介这么坑人。 林建赶紧将车门拉了回来,还将车门给上锁了,小声骂我道:“你想把这单生意给搞砸了吗?你想想看这房子是汪瑞杰的,要卖肯定也是汪瑞杰的意思,你把卖房子这个事情给搅和了,看到时候谁吃不了兜着走。” 被林建这么一劝,瞬间我就冷静下来了,说的好像也是有几分道理,这个事情确实不该我出去逞能。 不过姓赵的那两夫妻好像并不着急将房子定下来,借口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商量商量,到时候如果要定下来,我会再联系你的。” 一听这话多半是没戏了,中介有有点不死心一样,再次试图说服,可是夫妻两个比较谨慎,是打定主意了要走,中介不好再强留只好毕恭毕敬的将人送走。 “那你们回去考虑考虑,房子就这么一栋,又十分适合你们,价格也合适,要是有想要的话,到时候尽快跟我联系啊,慢走慢走。” 送走了客户之后,中介转头脸就耷拉下来了。 我们下车时,中介还以为我们是来看房子来的,热情的对我们说道:“先生是来看房子的吗?有跟我预约吗?” 我和林建互看了一眼,憋着笑谁都没有说话,中介这才注意到我们身上的制服,连忙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一脸踩了狗屎的脸色说道。 “汪先生在客厅,你们是来料理林小姐后事的吧,屋里走吧。” 中介让开一条路来,尽量避免跟我们有所接触,我虽然有点反感他的态度,但做这一行也得慢慢习惯外人的脸色不是,毕竟现在的人对死亡还是很忌讳的。 林建突然问了一句,“这房子干嘛要卖?” “林小姐突然发生意外过世,汪先生不想睹物思人,就想要将房子转手出去,毕竟他常年在北京居住,有这么一处房子在这里,闲置久了也是浪费,转手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中介说道。 进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汪瑞杰也在,指挥着几个人打包屋子里的东西。 “你们仔细看看,但凡是莹莹的东西,都打包到一起,到时候全都交友殡葬公司处理。”汪瑞杰说了一句。 我抬脚进入客厅的时候,突然感觉前胸有一股凉意,我抬头往房子的四周看了看,四五个人正忙着打包清理房子里的东西,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异样。 可我刚刚那股子凉意好像是从胸口感知到的,我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凸起正是铜钱玉。 怎么进入到这个别墅里铜钱玉会有反应,上一次铜钱玉有反应的时候还是在墓穴之中,当时可是因为阴气重,难道这别墅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陈婶突然小声对我们说了一句:“这房子有点奇怪,你们多注意点,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 我有点意外陈婶竟然和我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怎么了?”林建问了一句。 “凶宅。”陈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口型冲我们说了凶宅两个字,当即我们就反应过来了。 随即陈婶又压低声音嘱咐我们说道:“心中有数就行了,别在金主面前胡乱说话啊,不该说的尽量不要多嘴。” 我和林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婶一脸严谨的走向汪瑞杰,双手合拢放在身前,从汪瑞杰稍稍颔首说道:“汪先生,我刚刚看见中介已经在尽快帮您把房子脱手了,那林小姐的追思会是要在家里办还是在殡仪馆办。” 汪瑞杰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这方面你们比较有经验,我是没什么所谓,你们来定,在家里还是在殡仪馆你们觉得哪里合适就在哪里吧。” “如果在殡仪馆办追思会是比较方便快捷一些,不过在家里办相对来说比较人情味一点,既然您没什么意见的话,那我们就定在家里您看怎么样?” 陈婶这话说的是没错,但她好像没有明白汪瑞杰隐藏在话里的意思。 既然他现在都准备在要转让房子了,那当然是选择最方便快捷的方式,陈婶在这一行打滚了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最起码的都不懂,难道她是有意要这么做吗? 果然在听到陈婶的这个提议之后,汪瑞杰表现得有些犹豫显然是和陈婶有不同的意见。 “我觉得最好是在殡仪馆办比较合适,林莹莹的死因不知道你们是否了解?”汪瑞杰说道。 陈婶没有到一线去,她自然是不了解的,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我和林建。 昨天那个法医话只说一半,具体的也没怎么说,我是知道一些但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毕竟牵扯到毒品的东西,谁也不想跟这玩意有所牵连。 斟酌了再三之后,我看陈婶的脸色好想是示意我说出来,我便也没有再犹豫,开口说道。 “尸检的时候我当时在场,法医说林小姐死前可能是服用了毒品,之后才意外坠河死的。” 我隐瞒了笑面尸这个事情没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合适。 汪瑞杰沉思了片刻说道:“确实,人现在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隐瞒这些,她确是染上了毒瘾,这些东西经过什么渠道得来的我不知道,我猜测当时她可能是吸食毒品上瘾,产生了幻觉才会跳河的,也算是意外,也算是自杀,她的死是自己造成的跟别人无关。” 虽然汪瑞杰这话说的有点绝情,但却在理。 汪瑞杰接着说道:“鬼神的事情我是不太懂,不过我问过一个大师,大师说莹莹才二十出头,大好的年华,事业也是正当红,可谓是最美好的时光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怕死后她是要不甘心的,所以我希望丧礼进行最好不要牵连到别的不相关的人。” 这句话就说的很明了了,钱可以花礼数到就可以了,尽量不要太麻烦。 “汪先生您这话我就懂了,那我们就将追思会转移到殡仪馆办,届时我还会请高僧到场进行超度,好让林小姐早日往生极乐。”陈婶说道。 这次陈婶的话算是符合汪瑞杰的要求了,只见汪瑞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照你们说的这样去办,一切都有劳各位帮忙了。” “我把合同带过来了,您看一眼,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按照合同上的来进行,您签个字就行了。”陈婶从包里拿出合同来,将合同翻开之后递给汪瑞杰。 王瑞及几乎是连看都不看,直接翻到最后一业,掏出口袋中的钢笔,利落的在上面签署上自己的大名。 第一百零六章 尸油桃木珠 我着重不是看他的签名而是他签名时候,从手腕中露出来的佛珠,我看着有些疑惑,这富二代一身名牌打扮,从衣服到领带一切都那么讲究,照理来说配得个几十万的手表理所当然吧,怎么会佩戴一条佛珠。 陈婶应该也注意到这一点了,礼貌性的问了一句道:“汪先生您手上的这串珠子不是凡品吧?” 汪瑞杰将手收回去的时候因为陈婶的这句话迟疑了一下,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将佛珠藏进袖子里说道。 “这也是大师给我的,最近有点不顺,大师说让我带在身上保平安的。” 看汪瑞杰的样子哦也是有意要回避,陈婶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汪瑞杰在合同上签完名之后陈婶拿过手看了一眼随后转交给我,汪瑞杰也很大气,当场就转了三分之一的定金给我,看来对我们还是有点信任的。 一般我们都是丧礼完成之后才拿全部的账款,定金一般拿个五千一万的也是封顶了,这次还能拿到三分之一的定金陈婶是一路笑着回到了公司。 不过等回到公司之后,陈婶那阵高兴的劲头过去之后,才突然发现问题所在,走着走着陈婶突然自己嘀咕了一句。 “不对啊,汪瑞杰手腕上带着的分明不是普通的佛珠。” “当然不普通了,陈婶你刚刚不是还说那串佛珠不是凡品吗?”林建摸着后脑勺很是不解的回答道。 陈婶唉呀一声说道:“我虽然看出那串珠子不是凡品,可那串珠子并不是什么佛珠,我看那串珠子熏得有些发黑,那好像是东南亚尸油熏桃木珠的手法。” “什么?尸油?”我惊讶的说道,还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 陈婶沉默了一会,好像是在回想着什么,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对,就是尸油熏的桃木珠,难怪当他手腕露出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尸油的气味。” “这桃木珠是用来辟邪的,可是尸油熏过的桃木珠是干什么用的?”林建问了一句。 “桃木珠是用来辟邪的没错,有句话叫以毒攻毒,尸油熏过的桃木珠辟邪的效果更是翻倍,显然他带那桃木珠不是用来保平安的,而是用来辟邪的。”陈婶解释说道。 我突然觉察汪瑞杰这么爽快的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似乎不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把昨天收尸的细节告诉我。”陈婶突然一脸紧张的对我们说道。 我和林建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连笑面尸的事也都不敢隐瞒。 陈婶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一直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手说道:“坏了,竟然是一具笑面尸,连汪瑞杰自己都知道要忌讳了我们却要接手,难怪出手如此阔绰。” “那我们干脆找个借口推托了吧。”林建提议说道。 “这合同都已经签了,还怎么推托,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如果毁约赔偿对方五倍的违约金,那就不止是赔钱的问题了,可能把我们公司抵押了都不够。” 陈婶一边说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低迷。 确实合同上的白纸黑字都写明白了,而且定金我们都收了,这个时候想要毁约怕是赖不掉了。 “那不然我请高僧来超度,高僧不行咱们请道士。”林建说道。 “既然都这样就只能尽量补救了,林建这部分的事情你来处理,走一步看一步吧。”陈婶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汪瑞杰面带煞气,运势虽然旺不过有小人之像,果然转头就给我们摆了一道,天上不是常常有掉馅饼这种好事,冷不丁给你来一个陷阱,就吃不消了。” 之后的两天我们公司都在全力忙活林莹莹追思会的事情,好在一切都很顺利,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人相帮衬一样,这让我们赚这笔钱还是多了几分信心的。 在追思会的当天我们见到了林莹莹的父母。 由于汪瑞杰一直劝我们要低调,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对外公布林莹莹追思会举办的地点和时间,记者估计也想不到汪瑞杰会选择跟我们这种小的殡葬公司合作,应该都去蹲大的殡葬公司去了。 当天到场的并没有粉丝和记者,连林莹莹生前的好友都没有,只有林莹莹家里的亲属过来,寥寥无几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我们还特地用了殡仪馆最大的场地,光座位就可容纳一百来人,可当天的场面就是连第一排都坐不满。 林莹莹的父母看起来都是知识分子的样子,光看外貌有点类似退休干部,而且林莹莹还是家中的独生女,林莹莹的死对两个老人家来说打击太大了,老年丧子无疑是人生一大悲事。 汪瑞杰倒是来了,而且毫不避讳的以男朋友的身份对林莹莹做了告别演讲,当着林莹莹的亲属在台上直接泣不成声。 真可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次的追思会是陈婶亲自主持的,我们哥几个原本还以为到场的人会很多,被陈婶派到现场维护秩序的,可看现在好像也省去了我们几个的职责,闲来无聊之际我便偷偷躲到后头用手机刷微博了。 林莹莹的死太过于突然了,网上是一片热议,这几天新浪的头条全都是关于林莹莹的话题。 有能力的粉丝还买了花环到林莹莹的公司楼下举行悼念活动,没能力的也纷纷在全国各地买上一朵白玫瑰以表示对林莹莹逝去的沉痛。 不过这汪瑞杰的微博可就炸开了锅了,汪瑞杰这几天也都有象征性的发一些对林莹莹悼念的文章。 底下的评论就各式各样,有说两人感情好的,也有说汪瑞杰这是在作秀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我也就是随便翻翻,生生死死这种事情我看多了,感觉自己越来越冷血了,看得比一般人要透彻许多。 葬礼依照我们之前制定好的流程按部就班的进行,林莹莹的遗体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在水晶棺里头。 听说这次的遗体并没有化妆,可能也是因为笑面尸的缘故,没有一个化妆师愿意接这个活,不过好在林莹莹死的时候就已经是完整的妆容了,根本就不用再多此一举。 告别会之后就是羽化,说好听是羽化其实也就是火化遗体。 我们哥几个一起将存放林莹莹遗体的托盘中冰棺中取出,这次我是很谨慎了,不仅配上了铜钱玉而且还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去看林莹莹的脸。 当我们将托盘放置在传送带上的时候,传送带上还是静止的。 这要是在以前,都是人工拿着一根铁锨将托盘往里面推,现在不用了,现在都是机械自动化了,只要轻轻一个按钮,传送带就会将托盘输送进去,省了不少人力。 从我们这里的礼节上来说,死者的父母是不需要送这最后一程的,再一次我们是怕林莹莹的父母年纪都大了,精神上还要承受这样的刺激实在是有点残忍,陈婶便安排他们到别处去休息。 来的只有林莹莹的几个堂兄姐妹,不过估计也都跟林莹莹没什么感情,也没看几个哭的比较伤心的。 “待会这个传送带启动的时候,你们都要一起大声喊,一路好走,然后再把手上的矿泉水象征性的泼洒过去,明白吗?” 说话的这个是羽化间的负责人,我们接触过两三次,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管他叫何师傅。 在何师傅说话的期间我和林建赶紧将几瓶矿泉水都分发到位。 在确认所有人手上都有一瓶矿泉水之后,我才对何师傅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准备开始了。 这个时候我和林建的眼睛都盯着何师傅的手势,就在他按动了手上的遥控器之后,就听见传送带运作发出机器的轰鸣声。 所有人也都很配合的将手里的矿泉水都洒了出去,并且高声喊着一路好走。 可在我们都喊完一路好走之后,传送带发出两声咔哒咔哒的响声,随后传送带竟然停住了。 虽然我的经验是不多,但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还真着实把我给吓得愣住了。 心想这打算要怎么办,要我们手动推还是,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 林建赶紧凑到何师傅的跟前去,小声问道:“何师傅这什么情况这是?” 何师傅将手里的遥控器翻来覆去的拍打了两三次,脸色也有些急切,“你问我,我问谁去,自从我管理这羽化间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不会是传送带坏了吧?要不我们该用推的算了,这机器总归也有不好使的时候。”林建说道。 “二十分钟之前这炉子还烧了一个,一切都顺利稳当,怎么到这里就出事了。”何师傅将遥控器放在手上又拍了拍接着说道:“现在都改机械化了,和之前可都不一样了,现在用手推可都不好使了。” 此时尸体停放在传送带上,何师傅手里的遥控器一按,传送带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可就是没有往里面传送的迹象。 第一百零七章 焚化意外 不光是何师傅和我们,在场的人连汪瑞杰都急出一脑门的汗,看传送带不动了连忙走过来问道。 “什么情况,你们别在最后的时刻给我掉链子啊。” 老董也不知道汪瑞杰是富二代的身份,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道:“谁愿意这个时候掉链子,是机器出问题,你嚷嚷有什么用。” 在捣鼓了几下依然没有反应之后,老董放弃了,将遥控器放在了一边,由于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故障,老董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看情况好像是传送带的铰链卡着了。 何师傅拿来了工具箱,在传送带前打开,从里头拿出一把十字螺丝刀出来。 我当时因为好奇离得有些近,没想到这就让何师傅看上眼了,指着我说道:“小张你过来,帮我把尸体抬一抬,我检查一下铰链是哪里的问题。” 我和林建应了一声诶,就赶紧上前去帮忙。 由于周围没有停放尸体的地方,我们也不敢随意挪动尸体,就只能一前一后勉强先抬着,不过看起来还真的有点狼狈。 汪瑞杰此时在一边踱步的走来走去,心里的焦急不比我们少。 何师傅半跪在地上检查铰链,手里拿着十字螺丝刀,这里捣鼓两下那里捣鼓两下,我看他那一副业余的样子心中还真有点打鼓,这行不行啊,可别出差错了。 捣鼓了十来分钟之后,何师傅按动手上的遥控器,传送带开始恢复运作,有条不紊的往里面输送着,何师傅又用遥控器试了几次,发现一切正常之后才让我们将尸体放回传送带上。 一切又得从头再来一遍,幸亏我们提前准备了不少矿泉水,这个可是管够,我给每个人都分发了瓶,并且交代跟刚刚一样就可以了。 林建将矿泉水递给汪瑞杰的时候还跟他郑重的道了一个歉,“不好意思汪先生,是我们疏漏了,您请见谅。” 汪瑞杰接过矿泉水也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责备的语言,不过我看他的脸色好想有点慌,有点像是在故作镇定一般。 当传送带再次启动的时候,所有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也泼了矿泉水也喊了一路好走。 可这次传送带往炉子里面传送了二十里面左右,头是进去了,但还没接近火门,传送带竟然再次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随后那传送带慢慢的又退出来了。 这次可邪了门了,吓得我和林建都不敢说话,老董的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了,气得差点将手里的遥控器给摔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是?” 林建走到老董耳边不知道是小声说了什么,只见老董点了点头,随后就看见林建拿了一把点燃的香过来,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三根说道。 “大家在这里正式跟林小姐再拜别一次,林小姐可能是舍不得大家。” 林莹莹的几个堂兄妹相互之间也多少有点惧色,面面相觑了一眼,都匆匆的赶紧拜了三下就将香重新交到林建的手上。 只有汪瑞杰手里拿着香,冲着林莹莹的遗体虔诚的拜了拜,满怀真诚的对林莹莹说道。 “莹莹,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放不下你的父母,既然你都已经选择走上这一步了,那我们下辈子有缘再见,你不用担心你的父母,我会当成自己父母来看待,一路好走。” 汪瑞杰这一席话说得差点连我都动容了,一般人都做不到这样的承若,没想到他竟然敢对着死者说下这样的话,不过他倒是句句都说在点子上。 我们都觉得这次可能真的靠谱,林建将所有的香都收齐了,插在香炉里。 开始之前我们将传送带又重新测试了一遍,好确保没有问题,可说来也奇怪了,每次尸体拿起来都没事,一放上尸体就出问题。 一直等到香炉里的香全都燃烬了,林建突然跟何师傅提议说道:“现在我们再试一次?” 何师傅斟酌了一下说道:“事不过三啊,这次可是第三次了。” 我们将所有的步骤又重新来了一次,可这次在大家喊完一路好走的时候,只听传送带咔哒一声直接停机了,而且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并且同时还伴有一股橡皮烧焦的问道。 “糟了糟了,发动机估计烧了。”何师傅一脸慌张嘴里不住的念叨,“这是什么情况,该烧的不烧,不该烧的却烧了。” 我和林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可又想不出问题的所在。 “外面的那些僧人都走了吗?你看看没走的话叫一两个回来超度超度。”我提议说道。 林建一拍脑门说道:“这个还真行,我刚刚怎么没想到,等着我啊。” 说着林建就赶紧往门外跑,没多久就从外头领了一个和尚进来。 今天的追思会一共请来了七七四十九个和尚,也不知道林建是从哪找的这么多和尚来,不会是去寺院给人家把整个场子都包下来了吧。 和尚一进来往尸体这边张望了一眼,何师傅就赶紧跑过来说道。 “大师你赶紧念点经文超度超度吧,让死者好生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尸体一放上传送带就不好使,现在连发动机都给弄熄火了。” 和尚一听也没有二话,盘起手上的佛珠站到尸体前面来,手上不断的拨动佛珠,嘴里一边念叨着, 大概持续了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和尚突然将手里的佛珠重新带上,摇了摇头说道:“逝者心中还有一丝恨意,就是这丝恨意让她止步不前的。” “什么?我都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仁至义尽了吧,她还有什么可恨的。”汪瑞杰说道。 和尚一脸了然的冲汪瑞杰笑了笑说道:“这些就要问施主你了,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有些债欠下是要用命来还的。” 一听到要用命来还,就觉得事情可能是整大了,而且这和尚还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指出汪瑞杰,那就是傻子都能明白。 这和尚的意思是说,汪瑞杰欠下的债要用他的命来还。 我并不是百分百相信这和尚的话的,第一我不知道这是林建从哪里找来的,是不是酒肉和尚还不知道,而且他现在还直接说让金主用命来还。 汪瑞杰的命要是没了那我们剩下的钱款要找谁来结,可别是骗财的假和尚上来乱指一通才好。 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汪瑞杰的身上,就等着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了。 没曾想汪瑞杰竟然恼怒了,指着和尚大声骂道:“你胡说什么呢?哪里来的骗财的和尚,有些话可别胡乱说啊,小心偿命的是你。” 可能是我们羽化的时间拖得有点长,连在外面处理的陈婶都给惊动了,陈婶走进来一看尸体还在传送带上躺着连忙小声骂我们说道。 “你们搞什么东西,怎么还在呢,怎么留着过年吗!” 我和林建都是一脸的难色,但也不敢还嘴。 陈婶可能是看和尚和汪瑞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也觉察出气氛的微妙,便把负责人何师傅拉到一边去询问了两句。 转过头来的时候,陈婶估计也知道得八九不离了,连忙调解和尚和汪瑞杰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声好气的对汪瑞杰说道。 “误会,误会,您别动气啊。”陈婶又转而对和尚说道:“大师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佛门一心向善,您看有什么办法解决没有,事后我一定少不了您的香油钱。” 还得陈婶这种经验老道的人出马,一个顶两啊,三两句话就将刚刚的气氛给化解了。 “办法我倒是有,解决还得从源头下手,只要用真心化解了尸体本身的怨恨,死者可能就更加甘愿离开了。”和尚说道。 我听和尚这话像是有门,那我的心里就放心多了,不过和尚这话听起挺玄乎的。 陈婶接着问道:“大师您看我们都是俗人,您能不能再点拨点拨,让我们明白一些。” 和尚二话不说,眼睛盯着汪瑞杰一直看,看得汪瑞杰脸色都有点发虚。 就在这个时候,和尚绕到汪瑞杰的背后,冲着汪瑞杰的膝盖踹了一脚。 汪瑞杰膝盖不受力,哎呦一声直接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他可能觉得自己冲尸体下跪,脸上有点挂不住,脸色瞬间就怒了,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身。 可和尚好像早就知道汪瑞杰不肯就范一样,双手按压在汪瑞杰的肩头上,直接将汪瑞杰给压了下去,让他依旧维持着跪着的姿势。 “你这和尚是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快给我松手,不然我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汪瑞杰嘴里叫骂着,整个人是怒极了的状态。 陈婶这个时候赶紧上前调解说道:“汪先生,您现在就先忍忍,前头已经耽误够久了,再这么下去错过了吉时,对死者对你都不好。” 汪瑞杰好像是被陈婶说服了一样,反正都已经跪下了,索性也不挣扎了,拉长了一张脸也不说话,并没有表示要遵照和尚的话来做。 第一百零八章 顺利入土 陈婶上来又是一阵对汪瑞杰的思想工作,“汪先生,你看现在这个情况,在僵持下去,时间拖的时间越久可能记者都会听到风声赶过来,到时候您要解释是不是更麻烦,干脆您就服个软,都说死者为大,您就让林小姐消了恨,好好走了,这不也是我们大家所希望的吗?” 经过陈婶的一顿劝,汪瑞杰总算是跟和尚和解了,憋着一脸的气对和尚说道:“行,我听你的,要是能起作用我叫你一声大师都不为过,要是没起作用,那就别怪我翻脸了。” 和尚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汪瑞杰说道:“只要你成心忏悔,我就敢保证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林建点了三根香递给汪瑞杰,汪瑞杰自始至终也都没有起身,手里捻着香对着林莹莹的尸体拜了三下之后,对尸体说道。 “不管你对人世对我还有什么怨恨,既然我们如今已经生死两路了,希望你能放下这一世的所有怨恨,安心上路,我汪瑞杰一生没有跟任何人下跪认错,今天我在这里给你磕三个响头,就当我们生死两不相欠了。” 说完汪瑞杰真的是豁出去了,冲着尸体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那磕头的声音我们在场的人都能听见,真不是虚的。 等汪瑞杰抬头的时候,我看见他额头一片潮红,就冲这三个响头,我佩服他是一条汉子。 和尚重新将手腕上的佛珠拾起,对着林莹莹的遗体念道:“冤有头债有主,人死债消,何苦执着,施主您好生离开吧。” 就在和尚刚把话说完,何师傅都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按动传送带的按钮,就听见一阵电动机启动的声音,那传送带居然真的开始将林莹莹的尸体往炉口的方向运送。 何师傅握着遥控器的手都在隐隐的发抖,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生怕传送带再次出现故障。 就在刚才这个传送带的发动机还一度烧毁,怎么现在居然能重新运作了。 我的目光也一直没敢挪开炉子口,直到看见林莹莹的尸体随着托盘的递进一直消失在火炉中。 之前对于笑面尸的所有恐惧也随之消失在火炉中,这已经是我第三次亲眼目送生命的离开,从这火炉再出来之后就是尘归尘土归土,生死两别了。 直到火炉口关闭上之后,汪瑞杰这才敢站起身来,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和尚说道:“大师,之前我多有得罪。”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一点我今天算是在王瑞及身上见识到了,没想到他一个富家子弟也能如此放低姿态,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使是我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从骨灰烧制完成,到装到骨灰盒里这些过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何师傅亲自将林莹莹的骨灰盒取了出来,转交到汪瑞杰的手上。 我们之前已经帮林莹莹联系到公墓那边了,找到一处风水宝地,现在就是剩下将林莹莹下葬这个问题了。 汪瑞杰将骨灰盒送上头车之后,准备要走了,后头的入土仪式由我们和林莹莹的家属共同完成。 走之前汪瑞杰将余下的钱款全都打到公司户头,陈婶当场就查收了。 “汪先生请放心,剩下的部分我们也会一并料理好的。”陈婶说完还冲汪瑞杰微微躬了一下身体。 做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既要礼仪周到,可又不能太过周到,握手这种就得照顾到客户的情绪,更加不能跟客户说再见这种触霉头的话。 汪瑞杰态度一般,不冷不热的,拉开车门准备要上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原本戴在他手上的尸油桃木珠竟然炸裂了。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声响,那些桃木珠子每一颗都从中炸裂开,所有的珠子都一分为二。 突然的变故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一跳,我心中暗暗觉得心惊,这要是普通的断个手绳或者其他都还正常,可这上面的珠子全都裂成两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汪瑞杰看着自己手腕上空空荡荡就剩下一根黑绳,脸色瞬间就黑了。 开车的司机在这时提醒汪瑞杰说道:“汪先生,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汪瑞杰眉头一皱,坐上了后座,眼神闪烁了一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拉上车门就走了。 汪瑞杰的车慢慢驶出我们的视线范围,我和林建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我们没有交流,但看他的表情估计和我的心情差不多,至少这串珠子炸裂的情况肯定不是好的预兆。 “行了,钱到手了,大富和财哥那边也准备得差不多,我们赶紧将余下的事情处理清楚,晚上说不定还能聚个餐解晦。”陈婶说道。 即使汪瑞杰走了,林莹莹入土仪式我们也没有草率。 大富安排了一辆大巴将林莹莹的亲属全都接上,之前请的四十九个和尚坐另外一辆大车一起往公墓而去。 场面不小,希望多少能给亲属一点慰藉。 由于林莹莹这次前前后后都出了一些问题,入土的仪式是一丝都不敢含糊,特地让和尚念了半个小时的往生咒回向给林莹莹,希望能早日让林莹莹超脱。 入土仪式基本上没有差错,我忙前忙后的也都闲着,这些陈婶都看在眼里。 晚上解晦酒的时候陈婶还当着大家的面表扬了我一句。 “小张虽然还在实习期啊,不过这次的努力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这次的单子能拿上大家都辛苦了,月底奖金都少不了。” 难得陈婶这么开化,我们酒足饭饱之后都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林莹莹的丧礼结束之后,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佩戴铜钱玉的关系,这笑面尸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灵异,看来传说总归是传说。 以前不怎么去关心商界和娱乐圈的事情,自从这个事情之后,我在新闻上看见关于汪瑞杰的消息时,也会多看两眼。 自从林莹莹出事之后,他们两个的恋情也整天被狗仔扒出来讲,什么花边新闻小道新闻应有尽有,林莹莹的死被当做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过度爹消费让林莹莹几乎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甚至连当天灵堂的照片也不知道是经谁的手流传了出去,当天到场的可就只有林莹莹的直系旁系亲属,反正我们和殡仪馆是不会去自找麻烦,到底是怎么流传出去可想而知。 因此汪瑞杰一度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道消息得到了当天在殡仪馆羽化间的事情,拿出来大做文章。 微博的几个大v都纷纷转发跟进,更有不少喷子竟然大胆猜测林莹莹的死跟汪瑞杰有关系。 三人成虎谣言这种东西就是越传越玄乎,林莹莹的不少粉丝听到这种说法之后,还真的到汪瑞杰的微博下留言,说他是杀人凶手,让他赶紧去自首。 这闹剧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更加精彩,我也是佩服网友的脑洞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 虽然我们哥几个聚在一起也有谈起过这个事情,说起林莹莹出葬那天的事情,还真有很多地方事出蹊跷,但我们也就私下谈论而已,谁敢把这些事情往外说。 “诶你们说林莹莹的死是不是像网上传的那样,真的跟汪瑞杰有关系。” 中午正吃着饭林建就突然提了这么一句,“那天在羽化间我可亲眼看见那传送带明明都把尸体送进去还能推出来的,何师傅也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档子事。” 我看了林建一眼,没有插话,大富说道:“事出必有因,我感觉没那么简单,网上还传说这个汪瑞杰家里在上头关系挺硬的,犯点人命都不算事。” “对对对,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了汪瑞杰之前还有一个女朋友,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五六年前红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听说是了出了意外,具体什么网上找不到任何新闻了,你们说会不会跟汪瑞杰也有关系。” 也不知道林建是打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说的跟真事一样,听着这个汪瑞杰怎么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一样。 财哥吃着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用眼神示意我们看门口。 我扭头一看陈婶就站在门口听我们说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路怎么一点声都没有。 “自己人随便说说就算了啊,出去谁别给我随便乱嚼舌根啊,事情过去了就跟我们没关系,汪瑞杰这种人我们可惹不起。”说完陈婶就走了。 我们哥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没再说话低头默默的扒着饭。 林莹莹虽然入土了,可我总觉得这事没完,每天临睡之前我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她死时的脸,和那场真实而又缥缈的梦境。 这天由于手头上还有几个客户的资料没有填写完整,我便留下来加班了。 公司的人本来就少,一到下班时间基本上就都走光了,我埋头在电脑前一一核对着资料,一时也忘了时间。 第一百零九章 怪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听见公司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人一头撞在玻璃上的声音,瞬间就听见玻璃破碎一地,震得连墙壁都抖三抖。 吓得我还以为什么东西炸了,赶紧跑出来一看。 只见一地的碎玻璃中间躺着一个裹着浴巾的男人,浴巾将那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一地的碎玻璃渣,也幸亏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厚实,才避免让这些玻璃给划伤了。 我看这人的打扮有些奇怪,一身的羽绒服,头上还裹着浴巾,这个季节但凡脑子正常点的都不会这么传,怕别是什么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 想到这里我连忙拿过边上的灭火器,往后退了半步冲地上不断呻吟的人问道。 “你什么人?” 地上的人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虚弱,不断在地上翻腾打滚,时不时的发出虚弱的呻吟声。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样子,我稍微放下心来,将灭火器放回原位。 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但认不出具体是谁来,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将头上的浴巾扯了下来,露出原本的面貌来。 吓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地上的人结结巴巴的说道:“汪……汪先生,你怎么……怎么这样?” 地上的人看起来像是汪瑞杰,可又已经不是几天我看见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汪瑞杰了。 他整张脸看清来皱皱巴巴的,眼神暗沉无光,看起来你就好像是五六十的小老头一样。 汪瑞杰挣扎着想从地上走站起来,努力了几次之后还是没能站直身体,手往我的脚边伸着,努力的往我脚边够,一脸恳求的看着我说道。 “救救我,救我。” 那样子是说不出的诡异,我倒是想帮忙将汪瑞杰扶起来,可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却再也没有前进的勇气。 我掏出手机对汪瑞杰说道:“你冷静一点,我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别,别叫救护车。”汪瑞杰突然情绪激动的对我说道。 我赶紧将手机收了回去,安抚汪瑞杰的情绪说道:“行,你别担心,我不叫救护车。” 碰上这种突发情况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赶紧给陈婶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公司的情况。 陈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让我先将汪瑞杰安顿好,她随后就到。 我将汪瑞杰安排在休息室,刚刚把休息室的灯打开,可能是还没适应光亮,汪瑞杰急忙又将浴巾将自己的头盖住。 十几分钟之后陈婶就赶了过来,看到门口一地的碎玻璃陈婶心疼的叫了一声。 “要死啊,这可是钢化玻璃,好几千块钱啊。” 随后赶紧往休息室门口跑,看见汪瑞杰的时候,她的眉毛稍微皱了一下,跟我刚看到汪瑞杰的时候一样的惊讶。 “汪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汪瑞杰没有说话,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沙发中,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看着我们说道:“不要报警不要叫救护车,不要告诉记者。” “这些你放心,那我们需要帮你通知家人吗?”陈婶问道。 汪瑞杰眼神有些闪烁的说道:“不用。” 我赶紧将陈婶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既不能报警,也不能通知他家人,看他这样子,要是在我们这里出了事情,那怎么解释?” 陈婶想了一会对我说道:“你随机应变,实在情况不对就想办法通知他家人,可不能在我们这里出事,钱我们都已经拿了,没必要再招惹这些。” 果然陈婶就是那种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的,看汪瑞杰现在这个样子她怕是避之不及。 “这玻璃就算了,我明天会叫人来解决,你看着汪瑞杰的情况,别出大篓子。” 说完陈婶踢开脚边的玻璃渣子就走了,就这么留下我和汪瑞杰两个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难道我要在公司看着汪瑞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休息室内连空调都没有开,整个环境显得很闷热,可汪瑞杰依然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像是要将自己闷死在里头一样。 他就这么蹲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却还在不断的打着哆嗦。 我看他一副快要冻死的样子,从公司库房内找到了一床旧被子,盖在汪瑞杰身上,希望多少能起到一点作用。 为了让我自己保持镇定,我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烟,递给了汪瑞杰一根问他需不需要。 汪瑞杰就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一样,根本不回应我我的话。 看着他此刻像是失智一样,他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我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知道汪瑞杰不会回应我的话,便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会林莹莹还是阴魂不散吧?” 汪瑞杰听见林莹莹这三个字的时候就跟炸毛了一样,不断喃喃自语的说道:“林莹莹,林莹莹……” 汪瑞杰突然将蒙在自己脸上的浴巾扯了下来,将自己的外套掀开,他里面就穿了一条沙滩裤,裸露的上半身都是就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一部分的皮肤皱起,脱皮的部分露出里面赤红的肉。 不过这些纹路看着好像有什么图案一样。 仔细看了看,这上面的纹路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是人的五官。 我是越看越入神,隐隐觉得有点眼熟,这上面的人脸怎么好像是林莹莹死前的笑容。 我不由得浑身一震,越看越出神,上面的人像简直是出神入化的相像,活灵活现像林莹莹活过来一样的生动形象。 眼前的这一幕是真实存在的,看得我心中都开始发毛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莹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来找我了……”汪瑞杰重复来重复去就这两句话,连具体的情况都说不清楚。 现在干耗在这里也解决不了办法,陈婶是不能帮我们解决问题了,女人果然是只关心眼前的小利。 这要是解决了汪瑞杰的事情,帮他解决了现在的难题,怎么说他也算是欠我们一个人情,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引一些更大的单子,在这个问题上还是陈叔比较有远见。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给陈叔打了一通电话,简单的将情况说了一下,陈叔就在客栈那边,电话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他随后就到。 我一连抽了五根烟陈叔才到公司,他在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之后,又仔细的看过汪瑞杰身上的异像,拧眉沉思了一会。 “陈叔,你看他现在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有办法吗?”我问道。 “失智的问题不大,主要是因为受到了过多的惊吓,收惊之后应该就能恢复正常。”陈叔说道:“你去把关二爷前面的香炉拿来。” 我应了一声诶,赶紧去大堂,双手合十冲着关二爷拜了拜,拿起香炉就往休息赶。 “拿来了拿来了。”我将香炉放在汪瑞杰面前的茶几上。 陈叔点燃了三根清香插在香炉上,绕着汪瑞杰的头顶转了三圈之后,抓起香炉内的香灰,涂抹在汪瑞杰的脸上。 汪瑞杰突然就好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胸前剧烈的起伏,大口的喘息,整张脸都憋得通红,他双手不断在自己的脸上抓挠着,厉声尖叫之后,直挺挺的倒在沙发上。 “陈叔,不会出事吧?” 我看汪瑞杰的样子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一样,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加速,汪瑞杰要是真死在这里,我会不会被牵连,那到时候可就算是卖了我这身肉都不够。 还是陈叔比较沉稳,竟然走向汪瑞杰伸出手来在汪瑞杰的鼻子下试探了一下,脸色有所缓和之后才对我说道。 “没事,只是昏了过去而已。” 听到陈叔说没事,我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下来,“汪瑞杰这个样子,应该是跟林莹莹有关系。” “看他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你刚刚提到了汪瑞杰卖出去了一座凶宅,我们明天早上过去一趟,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陈叔说道。 天亮之后汪瑞杰还没醒来,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我和陈叔出发之前交代了林建,让他在休息室里看着汪瑞杰,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 林莹莹那房子现在不知道卖出去了没有,之前说要买房子的那对夫妇看起来也不是很富裕,应该是好不容易把赞了半辈子的钱拿出来买房,否则也不会看这种大打折的二手房。 在房子这方面来说,我算是有教训了,便宜总是没好货的。 第一次踏进那房子的时候,陈婶就看了一眼就说是凶宅,应该是没有错了。 我开车也没跟陈婶细说,带着陈叔就往郊区的别墅区来。 只见大门紧闭,里里外外都锁着,好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难道还没卖出去? 就在我们准备要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从门缝之间掉落出一张名片来,上面还有一些脚印踩过的痕迹。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名片上的字,只见名片上写着房屋中介四个大字,还留下姓名和联系号码。 第一百一十章 火烧中介 我和陈叔商量了一下,决定前往中介试试运气,中介那边应该有钥匙。 按照上面的地址到了中介公司,车刚到中介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打斗的声音。 打骂的声音很响,男人粗犷的骂声中还夹杂着女人尖细的怒骂声,拍桌子砸椅子的声音就更不用说了,那架势俨然一副要把中介公司拆了的样子。 我和陈叔走到中介公司大门的时候,还从里面飞出几个茶杯来,要不是我们躲闪得及时,估计就要正中面门。 “当初看房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一手交钱一手交房,拎包入住,现在那地方是人住的吗?” “怎么不能住,那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不过前一任房主也就住了两年,我们清理装修之后一切都跟新的一样,用这么低的价格买到一栋别墅,您到底还有什么要求。” 里面传出不断的争吵声,我和陈叔摸着门边走进来一看。 只见中介公司里面一片狼藉,桌椅全都被推翻了,大部分人都躲到一边去连坑都不敢多坑一声。 在里面闹事的三个人我都见过,其中那个中介我们上次就在林莹莹的别墅前见过,另外两个闹事的正是当时来看房的赵先生和赵太太。 看他们今天要拆了中介公司的架势,应该是把林莹莹的那套别墅给买下来了,而且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才会这么闹。 赵氏两夫妻一前一后的将中介堵在中间,中介手中抱着一台电脑的显示器,要不是他还死死的护着,我估计这台显示器早就报废了。 “我要是知道那房子上一任的主人是林莹莹,你就是白送我,我都不要。”赵先生气愤得直拍桌子。 “您消消气,怎么说也是明星住过的房子,一般都是抄出天价的,别人排着队都买不到,您还是以这么低的价格买入的,多好的运气是吧。”中介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价格低,那是因为房子闹鬼吧,你有种在里面给我住一个晚上试看看,要不然就把房钱还回来,我们要退房。”赵太太说道。 不论赵氏夫妇怎么对待中介,那个小中介总是尽量堆出一脸的笑容,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 “赵先生赵太太,我们讲讲道理,这房屋的买卖又不是酒店是吧,怎么能够说退房就退房的呢,这过户手续也都办完了,再说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问问在座的各位有谁见过鬼了,肯定是你们刚搬新家不适应罢了,咱们合同都已经签完了,如果你们实在不想住,咱们再商量一下,以比较低的价格,我尽量帮你们卖出去,你看怎么样。” 果然中介这些狗,到嘴的肉包子是打死都不会吐出来的,即便是闹到这样的地步,也要从客户身上再咬下一块肉上,所有的损失还不都得客户自己吃亏。 按照中介的方法,他们还能从中再赚上一笔,绝对不会亏本的买卖。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还剩中介这个处理方法而已,亏是要亏一点的,但起码还能捞回大部分的本。 可即便是这样,赵氏两夫妻依然没有要就此妥协的态度,他们这次来就是打算跟中介干上了,女人坐在中介的地板上撒泼打滚一样的开始哭骂。 “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全都在这套房子上了,现在房子没了钱也没了,让我们可怎么活,你们让我们活不了,你们这些人也都别想活。” 这次他们两个算是有备而来,这时赵先生突然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子,他直接将瓶盖子拧开, 风一吹我就闻见一股子浓厚的汽油味,我心中暗想不好。 赵先生应该是绝望了,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翻转过来,快速的往四周泼洒。 顿时整个中介公司全都是汽油味道,看这架势是打算跟这些人同归于尽了。 原本缩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员工顿时都慌了,急着想要从大门出来,可赵先生突然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来,抖着手情绪有点激动的指着众人说道。 “全都不许动,谁敢再往前一步试试看,我立刻就点火。” 看到这情况所有人的纷纷往后退,被挡在中间的那个中介小伙子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上的山多终遇虎,今天恐怕是踢到铁板了,当场就把小伙子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 “别,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尽量想办法弥补你,你别冲动,你这样是……是犯法的。” “我犯法,你们诈骗就不犯法吗?你们骗钱就不犯法吗?”赵太太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夫妻两个接近疯狂的态度。 我看赵先生的脸是激动得面红耳赤,在这样的情绪下,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就点火了,这里面可还有将近十个人。 估计是屋里已经有人报警了,远远的我就听见了警笛的声音。 赵先生在听见警笛声的时候,情绪更加疯狂了,大声嚷嚷的骂道:“谁报的警,你们竟然敢报警,今天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说着话赵先生手中的打火机滑动了几下,打火机中的火花不断的迸出,眼看着大火就在这一瞬之间,再等到警察赶到怕是要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两步上前,双手紧紧将赵先生给环抱住,一手掐着他的手腕将打火机抢了下来。 “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畜牲……” 我力气比对方大,直接将赵先生摔在地上,将他的双手按压在后背上,让他自己先冷静冷静。 赵太太一看我对他的丈夫下此毒手,爬着就从里面出来了,抓起我的手腕一口就咬了下去,都不带松口的。 疼得我赶紧放开了赵先生,甩着手臂将赵太太给甩开了。 赵先生还不死心拿出另外的打火机,点燃了火准备要扔进去,陈叔看见了一脚踢在赵先生的肚子上,一把夺下他手上的打火机。 好在警察随后也就到了,上前将赵先生和赵太太都拘捕了,还带走中介那小子回去做笔录,口头向我们询问了一些细节。 眼看中介那小子也被警察带走了,我跟陈叔开车跟在警车后头一起到了警局。 我和陈叔就在警局外头干等着,好在那小子做完笔录很快就出来了,刚出警察门口就被我给拦下来了。 “大哥,我跟你们有仇吗?咱们认识吗?你这是要干什么?”中介一脸谨慎的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戒备。 听他这话平日里恐怕是坏事没少做,我也不跟他闹,挑明了说道。 “咱们见过一面,你忘记了?在林莹莹的别墅前,我就是那个殡葬公司的。” 中介一听立刻就想了起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我想起你来了,怎么你也为了林莹莹的事情找我啊。” “我们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那栋别墅,这里不方便,要不我们上车说话。”我打开后座的车门将中介请上了车。 中介上了车后还是百般的坐立难安,“我是不太愿意跟你们殡葬的打交道,有什么话咱们就挑明了说了吧。” “我们想进林莹莹的那栋别墅,你有办法吗?”我问道。 “之前汪先生留了大门的钥匙在我这边,姓赵的那两个搬进去之后,现在应该还没来的及换锁,钥匙在我公司的抽屉中,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只是你们想要干什么?”中介问了我们一句。 我看了陈叔一眼,也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挑明,陈叔冲我点了点头,我便对中介说道。 “不瞒你说,那栋房子的确是一栋凶宅,这点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我希望你能帮我们这个忙,否则到时候会不会牵连到你,真的不好说。” 中介带我们回到公司,拿了别墅的钥匙之后,我们三个人才开车前往郊区的别墅。 到了之后我们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稳了车,中介将钥匙交给我,就打算待在车上不下去了。 这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那当初将房子卖出去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要不是因为他人家姓赵的两夫妻现在安安稳稳的在新房里头,我哪里肯这么轻巧就放过他。 “你不仅得跟我们下车,还得带着我们到房子里转转,不然我们两个外来的,拿着钥匙大摇大摆的进去,让保安看见了,还不把我们当贼给抓了,还有当初汪瑞杰怎么跟你交代房子的细节的,你得跟我们交代一遍。” 我这话吓得中介当场就打算跟我求饶,“两位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了,今天的事就这么翻篇吧,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谁都不容,我都把钥匙给你们拿来了,你们就放过我吧。”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我将车门打开,直接把中介从车上推了下去,把钥匙丢给他之后说道:“去,把门打开。”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魂三夜 这小子瘦干瘦干的哪里是我们两个的对手,索性他也不反抗了,拿着钥匙战战兢兢的往大门走去。 开了外头的铁门之后,抬了抬腿估计是没胆子往里头走。 此时屋子外头是艳阳高照,尤其现在还是正中午的时候,这阳光火辣辣的站在外头一分钟就跟烧烤似的。 “现在这大白天的,你到底是在害怕个什么劲儿啊?”我说道。 中介抬头用手挡着眼睛往太阳的方向看了看,这才壮着胆子进了院子,将里头的防盗门打开。 这门一打开,好家伙从里面吹出一股凉风来,那感觉就好像是迎面一台空调正对着我们吹一样。 顿时我胸前的铜钱玉贴着我的皮肤热得发烫,我索性将铜钱玉从衣服里头拿了出来。 都还没怎么着,中介的脸色就煞白了,两腿打着哆嗦,扶着门框这才敢往里头走。 我反正是不觉得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次也算是给他一次教训,叫他以后还干不干这种丧良心的事。 此时外头的气温怎么也得有个三十六三十七度,可是进到里头,这里面可能也就只有二十六度,阴凉得很,我是不会相信这房子是开发的时候自带冬暖夏凉的效果。 中介耷拉着脑袋,也不敢抬头,头低低的就盯着自己的脚面上看,估计是连他自己都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们故意让中介走在前头,我和陈叔跟在他后边,陈叔环视了客厅一眼,手里拿着一个小罗盘时不时的转个方向看看方位什么的。 具体能看出什么来我是不知道,不过看陈叔一脸严谨的样子,好像真的能看出一些什么门道来一样。 我心中虽然多少也有些发毛,但是我一直坚信一个信念,就是我奶奶说大,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不可能有事儿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隐约问到有一些发酸发臭的味道,我用力的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嗅,闻到这味道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 我们走到厨房一看,好家伙,冰箱门半开着早就不制冷了,里头的东西都已经发臭了,有的都开始长蛆了。 一股子泔水的味道充斥整个厨房,我不断的用手挥着面前的空气,这味道实在太恶心人了,我用袖子捂着鼻子说道。 “这姓赵的两夫妻搬进来几天了,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他们前后搬进来有四天了,住了有三个晚上了,这个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中介伸出三个手指头说道:“他们住进来的这三个晚上,天天去我们中介公司闹,一开始还是小打小闹,我以为慢慢他们就会认栽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么大的动作。” “看这个样子,倒像是断水断电啊。”陈叔拧开了一个水龙头,里面就只有滴出一点锈水出来。 中介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第一天来公司闹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个断水断电的问题,我还特地找到物业问了,可物业那边也查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屋里的家具摆设基本跟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位置挪动了一下而已,大的家具还是维持原样。 我摸了一把墙壁,墙壁是有重新刷过的痕迹,“拎包入住这一点你还真没说谎,房子倒像是九成新的样子。” “这要不是林小姐去世的问题,哪是这个价格能拿下来的,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家具,那一样不需要花个几万块钱的,汪先生当时就说了,只要房子能卖出去,家具全都赠送,他也都不愿意带走。”中介补充说道。 “那也就是说,除去林小姐的私人物品之外,其他的东西基本上没怎么动?”陈叔问了一句。 中介点了点头,陈叔又接着追问了一句:“那林小姐生前睡的那张床呢?也没动?” 中介摇了摇头说道:“也没动,还在主卧室内摆着呢。” “你们这些人办事也不办的干净利落一点,林小姐头七都还没过,你们着急把她房子卖了,你们让她头七回哪啊,而且这床也不扔,这不是留着招魂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尽办一些糊涂事。”陈叔骂道。 中介一脸苦笑的说道:“我们就只有一个信念,把房子卖出去就有钱拿,哪里懂这些风水的东西,懂的也就是那两句用来忽悠买房的罢了,我看你们两位好像都是懂点风水的,要不就做点好事,帮忙将房子里的东西清了吧。” 这个小子做人不行,倒是挺会说话的,三两句就想让我们帮忙清除这房子里的东西。 “帮忙倒是可以,不过你也不能闲着,得帮我们出点力,你知道这姓赵的两夫妇住进来之后都遇到什么邪门事吗?”陈叔问道。 中介忙低头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记得他们说起来一些,他俩第一次到公司来闹的时候,我听那女人说,他俩头天晚上躺在那张穿上睡觉的时候,原本挂在床头的婚纱照变成了林莹莹的海报,吓得两人直接就从床上坐起,再看那海报不见了,墙上还是他俩的婚纱照,买房子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房子是林莹莹的家,所以也没往那方面去想,不过等再准备要睡的时候,他俩说那一米八的大床上特别的挤,好像是水了三个人一样,而且中间还有一个像是人躺过的凹陷,手一摸冰凉冰凉的还有点潮湿。” 听到中介说到后面这个片段的时候我是深有体会,就在林莹莹死的当天晚上,我的床似乎也有人来坐过,冰不冰凉我倒是不知道,如果说这个细节说明林莹莹回来过,那她去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之后呢?”陈叔问到。 “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因为当时才刚签约付款,我以为这两夫妻是一时想要反悔了,所以编出这么个瞎话来骗我,我只是跟他们说别当回事,可能是最近林莹莹的逝世的新闻满天飞,他们两人的精神压力过大,所以出现了一些幻觉也不是没有的,我就这么给搪塞过去了,这第二天……” 中介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说道:“第二天就出了他们说的大晚上断水断电的事情,我们一时间也没解决,他们就开始吵着要退房要退钱,我就只好给了三天之内想办法解决的时间期限,他们两个也就妥协了,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第三个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只是听他们说的而已,虚虚实实我也没敢保证。” “你赶紧说吧,怎么废话这么多。”我说道。 “赵太太说第三天晚上,他们是摸黑点着蜡烛的,因为没有电就打算早早就睡了,可好死不死两人在两边的床头柜子上一左一右点了两根白蜡烛,当时两人也没多想,等躺下准备睡的时候,两人又开始觉得床很挤了,赵太太自己都被挤到床边上去了,她气不过,转过头来就准备要骂她丈夫,可谁知道转头头来竟然看见了一具浑身湿漉漉的女尸躺在床中央,再看那张脸竟然就是林莹莹,吓得赵太太当成妈呀一声就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她叫醒了赵先生之后,两人就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别墅。”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时身在别墅中的原因,在听中介讲出这一段的时候,我感觉特别的生动,而且诡异,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 我记得丧礼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而且林建还特地请了七七四十九个和尚来做了水陆道场,该有的礼数我们也是一样没少,甚至汪瑞杰还在林莹莹羽化之前给她磕头让她泄恨,入土之前还念了近半个小时的往生咒。 照理来说林莹莹早就该往生极乐了,可现在要不是因为汪瑞杰出事,我们还不知道林莹莹竟然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我们现在有一点没有想清楚,这个房子的磁场不太对,到底是因为本身是个极凶之地才导致林莹莹的死,还是因为林莹莹的死才导致这个房子变成了凶宅。” 陈叔拿着手里的罗盘,一边在客厅内的各个角落转悠着一边说道。 “你说的这两个情况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凶宅的意思吗?”我问道。 “当然有区别,如果这里本身就是一共极凶之地,那这房子就不能再住人了,基本上是住一个死一个,住两个死一双,如果是因为林莹莹的死导致的,那我们就从根源上解决,只好林莹莹肯往生极乐,那这个房子该住人还能住人。” 陈叔解释完,我是醍醐灌顶,立刻就明白了一大半。 不过中介听完之后脸色就更是煞白了,抖着手说道:“原本这个事情处理不好是会……会……死人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就真的造孽了。” 看来这个中介的本性倒是不坏,就是无知差点弄出人命来,看他一脸愧疚的样子,倒像是有点反思自己的过错。 “别多想,幸好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局面,现在要想补救还是来得及的。”陈叔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请仙 陈叔这话说的很有底气,中介那小伙子一听,立刻便抓着陈叔的手苦苦哀求道:“那您一定得救救我啊,姓赵的那两夫妇被这房子里的东西折腾疯了,我还年轻,还没处对象呢。” 陈叔连忙将中介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拨拉开,对他说道:“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也先别杞人忧天,你刚刚说赵太太两次在主卧室内看见林莹莹的阴魂,我们先去主卧室看看情况。” 在中介的带领下我们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中介站在楼梯口,躲得远远的不敢接近,指着左手边的房门说道。 “就是这一间了。” 果然我才靠近这房门我就越发的感觉胸前的铜钱玉灼烧得厉害。 陈叔胆子比较大,走上前一把要拧开门把手,可左转一次,右转一次愣是不行,门锁没有打开的迹象。 “带钥匙了么?”我看向中介问道。 中介从口袋中摸出另外一把钥匙来说道:“带了带了。” 我接过钥匙插进门锁里,可以听见咔哒开锁的声音,这说明钥匙是正确的,这锁倒是拧开了,可这门就像是里面堵死了一样,往里面硬是推不开。 我憋着劲儿准备用身体去撞,可这门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坚硬得很,连门框都震动了,这门锁却依然没有动弹的迹象。 陈叔一口将右手食指咬破,挤出血珠来,以收代笔在木门上画了一道符文。 顿时我们就清楚的听见房间内传出一声东西摔砸在木地板的声音,那动静倒真的不小。 吓得我们门外的三个人都愣住了,中介结结巴巴的问道。 “这这这里边……怎么还有人呢?” 我和陈叔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回答,怕这里面的不是人,当我们两人都看破不说破,毕竟这中介要是心理承受能力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强,当场吓抽抽过去了,那问题就不好处理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啪嗒一声打开了,那感觉就好像是刚才一直是虚掩着的一样。 我大着胆子将门推开,屋子里没什么亮光,窗帘全都拉着的,门一推开顿时就一阵尘土迎面而来。 呛得我还往后小退了半步,面前尘土飞扬都喘不过气来。 “嗬,这还能住人吗?这得多久没打扫了。” 中介伸手在面前挥了两下说道:“不可能啊,这两夫妻昨天晚上还住在这里,不过这房子怎么好像是半个月都没住过人的样子。” 我打开手机的灯光往屋子里照了照,看见了灯开关的位置,伸手拨动了两下,果然是没电。 卧室内的味道有点奇怪,阴冷中带着股发霉的尸臭味,闻着还有点殡仪馆冷藏室的味道。 房间内的陈设很正常,只不过有点凌乱,床边的两双拖鞋胡乱的踢翻在地上,被子也是掉落了一半在地上,看得出赵氏夫妇走的时候是有多匆忙。 两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两根白蜡烛,蜡烛还没完全烧完,还留着小半截。 这些都跟刚刚中介所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他们谁都没有说谎。 床头的墙上原本挂着的婚纱照从上面掉落下来了,歪歪斜斜的卡在床头上,这种凌乱感让我们看着有些不舒坦。 主卧室里面还有一个卫生间,不过卫生间的门却是关着的。 我的目光始终在卫生间的门上,磨砂玻璃里面是一片漆黑,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这时冷不丁的从卫生间里传出一声抽马桶的声音,吓得我差点顺手将我的手机砸了过去。 此时浴室内依然有蓄水的哗哗声,那声音很真切就是从卫生间内传出的,可这里不是早就断水断电了吗? 来之前我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在遇上这事的时候,我还是没有了主心骨。 中介吓得更是抱头鼠窜,看他不停的往楼下张望,估计是想要跑下楼去,可能又怕这房子有东西招惹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在我们身边。 陈叔也是愣了一下,把目光放在浴室门上了。 此时待在这里我是汗如雨下,手脚发凉,头皮发麻。 “没事没事,时间久了,估计里面的抽水马桶坏了。”陈叔一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将门把手拧开来。 此时我注意到从浴室的门缝下边,不断有红色的血书涌出来,我指着门缝提醒陈叔说道:“陈叔,留心脚下。” 陈叔低头一下,也吓了一跳,在将门推开的瞬间,自己也跟着往后跳开了一小步。 浴室内的水沿着滴漏哗哗的往外流,可是这马桶里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沿着后面的储水槽往外流。 我们走进来一看,马桶内不断的涌出的并不是血水,而是略带了一点红色的锈水,估计是马桶的内部元件已经生锈了。 看清楚之后我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不少,还真有可能如同陈叔的说的,只是马桶故障了而已。 在看清楚于是也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我们打算要撤,可是我心中一想不太对劲,这林莹莹在房子内住了也不过才两年的时间,怎么家具不是这个坏了,就是那个有问题,这马桶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于林莹莹的死心中仍然存疑,倘若她只是因为不甘心年纪轻轻,事业正当红的时候死去,顶多就是死的心中有怨而已,可是那天在殡仪馆准备要羽化的时候,和尚却说林莹莹心中有恨,需要汪瑞杰下跪才能解恨。 虽然和尚并没有明说,但我心中暗暗觉得,林莹莹的死肯定和汪瑞杰有解不开的关系。 可能这也是林莹莹即使死了阴魂也还不愿散去的原因,倘若我们能找出这个症结的所在,说不定林莹莹就心甘情愿的离开了。 我心中这么想着,便用手机的灯光往马桶的方向照射过去,只见马桶里面漂浮着一坨黑色的东西,看着像是头发但又不太像。 我便招呼陈叔过来看,“陈叔,你看这是什么?” 那团黑色的东西在马桶内上下沉浮着。 “感觉像是黑色塑料袋子,奇怪……”说着陈叔伸手就打开马桶上蓄水的盖子。 我赶紧用手机的亮光一照,里面竟然放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子,黑色的塑料袋子里也不知道是包裹了什么,正正方方的一个个在水槽内随着水流的翻滚沉沉浮浮的。 怀揣着心中的疑惑,我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正常,正准备伸手要拿,陈叔却将我的手拦住了。 我看向陈叔不明所以,陈叔没有说话,伸手指向我胸前的铜钱玉。 只见那块玉竟然出现了一丝血红,从玉的中心点散发出来,就好像是谁在玉中间滴进去了一滴血一样。 上次这块玉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好像是吸收鬼魂的煞气所造成的,难道说此时在我们身边的,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阴魂。 似乎对方想让我发现这马桶里面的东西,所以才用血水指引我们,可对方似乎又不太愿意我们动这里面的东西,所以才试图用煞气阻挡我们。 在浴室这点空间里,除了我手电筒发出的光线之后,其余的就是漆黑一片,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当至少我还能数明白,这里除了我和陈叔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了。 马桶里面流出的锈水在这个时候慢慢变小,随之停了下来,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声。 “这里面的东西,我们到底要不要动?”我小声问道。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些的,就这么放弃了,我暗暗觉得可惜。 站在浴室门口迟迟不敢进来的中介听见我们的谈话之后说道:“你们要是决定不下来,要不就请仙吧。” 其实我没准备要搭理他,心里暗暗觉得他是个外行人,能想出什么好方法来。 可没想到陈叔却附和中介说道:“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请仙?”这下我就不理解了,没想到陈叔居然还同意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陈叔问了我一句,看见我摇了摇头之后,陈叔解释说道:“那你应该听说过碟仙笔仙这类的东西吧,请仙和这些差不多,一样都是问鬼的方法,只不过说好听一点而已。” 陈叔一说碟仙笔仙我就明白了,可我所知道的这些无非就是流传在学校中的一些无稽之谈。 我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一个宿舍六个人也曾经玩过笔仙,那阵子学生之间正当流行,问前途问考试问对象的都有,班级的qq群里整天有人谈论这些东西,还有一整套的流程,需要的物品等等…… 当时我们觉得好奇,便也学着玩过一次,我记得当时宿舍六个人的手全都握在一只笔上,只是用手支撑着让笔不要掉落罢了,并没有人将力量施加在那只笔上。 桌子上我还特地用小刀刻上了两个字,一个是一个否。 一开始我们为了测试是不是请来了真的笔仙,所以都会问一个问题,钱明先开口问的,问说我和陆雪琪会不会结婚。 陆雪琪是我们班的班花,我不过就是一个背地里偷偷暗恋的穷屌丝,我们在心中笃定的答应就是否。 第一百一十三章 鬼交香 没想到那只笔在是否两个字中间徘徊了一阵子之后,竟然慢慢走向是这个字,当即所有人就哄堂大笑说一点都不准,之后也就开开玩笑也就过去了,之后大家还说是我在中间偷偷使劲,这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现在想来我也觉得不可信,我和陆雪琪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本来就不可能走到一起,现在我还从事这么一个行业,我们之间就更加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便反驳说道:“小孩子之间无聊的把戏罢了,难道这东西能信?” “这东西还真不由得你不信,不过请仙的讲究有很多,场地灵气很重要,请仙的手法也很复杂,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把戏。”陈叔说道。 我竟然还真的有点被陈叔的话给说服了,难道以前是我的理解太过狭隘了? 既然陈叔都说有把握了,那我当然是支持他姑且一试了。 “找找这房子里还有没有这种白蜡烛,再找两根过来。”陈叔指着床头柜上的白蜡烛说道。 这栋别墅一共三层,又不是我家,这怎么找,就在我犯难的时候,中介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我知道哪里有,我去拿。” 中介麻溜的顺着楼梯往下,跑到一楼去,随即我就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 陈叔将床头柜上两根没有燃烧完的蜡烛接着点上,中介拿来了一捧的白蜡烛,我只拿了其中两根。 陈叔让我放在床尾的位置将其点燃。 四根蜡烛点燃之后房间内才有了点亮光,房间内没有风,蜡烛都稳稳的燃烧着。 “通天法指显灵灵,入地阴灵来报名,有何冤屈你请说明,往来通报请仙灵。” 陈叔唱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调子,没唱一句就从食指中挤出一颗血珠,滴在其中一根白蜡烛上。 原本我还以为蜡烛上面的火苗会因此而熄灭,没想到那火苗竟然好像是遇上了汽油一般,往上腾升了两三厘米的距离,燃烧的速度更快了。 我着心中虽然惊奇,可也不敢随便言语,只是没想到怎么还有这样的操作,跟我们当初请笔仙完全不一样,难怪我们请不到真正的笔仙。 这下房间内的光线就更加充足了,火苗直挺挺的往下燃烧着,连我从边上走过带动的微风都影响不到。 虽然我看不见房间内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不过这股子能力和气场还真是多少是存在的,这可能就是陈叔说的场地和灵气。 陈叔绕着床边走了四圈,嘴里吧啦吧啦的念着什么,眼看着床头那两根短小的蜡烛快要燃烧完了,我心说可别还没开始那两根蜡烛就先熄灭了。 这时,只见陈叔双手合十,十根手指头叠合在一起,站在床尾的位置用平稳的声音问道:“仙家是否到了,到了就给个明示。” 就在陈叔话刚说完的时候,位于陈叔左手边的这根蜡烛竟然熄灭了。 这四根蜡烛我可都看着呢,屋里并没有风,我们也没有从边上走过,那蜡烛上的火并不是直接被吹灭的,而是火苗慢慢缩小,一直到火灭熄灭了。 中介原本好奇往前凑了凑,在看到这个情况之后,抬脚往外挪了一小步。 陈叔接着又问了一句:“仙家可叫林莹莹?是的话就熄灭我右手边的这根蜡烛。” 就在我们眼前,陈叔右手边的蜡烛又慢慢的熄灭了。 相对于得到林莹莹阴魂的回应,我更加惊讶的是蜡烛竟然能被自如的操控。 “水箱中的东西,跟你的死是否有联系……”陈叔接着问道。 这次陈叔的话都还没说完,左边柜子上的蜡烛就熄灭了,问到这么直接的问题,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上提了一下。 “如果我们有意帮你超脱苦难,水箱里的东西我们能带走吗?你同意的话就熄灭最后一根蜡烛。” 陈叔的话一说完,所有的蜡烛全都熄灭,房间恢复到最初的黑暗中。 得到同意之后,我才动手将水箱内的黑色塑料袋一一拿了出来,并不会很重,每个袋子拿在手上那感觉就好像是鸡蛋的重量而已。 陈叔用小刀化开其中一个塑料袋子一看,里头竟然还有一层保鲜膜,再化开里头还有一层锡纸,再接着打开才真的见到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小小的坨,大约有大拇指的一节的大小,木色闻着有股清香,不过这味道倒是挺好闻的,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其貌不扬我却闻着想要细细再闻,甚至还有点想要舔上一口的冲动。 陈叔赶紧将拿东西重新用锡纸包裹好,并说道:“你小子能不能有点节制,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敢这么闻?” “是什么?不就是一块木头吗?”我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这叫女人香,是一种毒品。”陈叔说道。 我眉头一皱,“陈叔你可别骗我,是不是毒品你都能识别出来,可别告诉我这一行你也有沾染。” 陈叔笑道:“沾我倒是不敢沾,我在这一行跟蛇龙混杂的人打交道到现在还没出过事,就是因为有些原则性的东西,即使再多的金钱诱惑也不能去碰,这点你也得谨记。”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您是怎么知道这东西是毒品的,我虽然不懂,可法制节目没少看,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女人香这种东西的。” “要说别的我可能不熟悉,但女人香这号的毒品我还是有所耳闻的,其中这诱人的奇香就是用未满二十处女的刚死的时候,尸体还没过四十八小时,时候取得少女的心头血得来的,具有很强的催情和上瘾的效果,所以才叫女人香。” 陈叔解释说道:“因为这种毒品极其难得,一般市面上是没有的,价格也是出奇的昂贵,可不是随便的人享受得起的。” “名字倒取得挺吸引男人的,光听名字就让人阳气大振。”我说道。 “我不是说了这东西有极强的催情效果,一旦吸食,那可不是阳气大振而已,听闻有人因为吸食这个东西,一个晚上大战三个女人,还将其中一个活活弄死了,所以这东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鬼交香,吸食之后无论是跟女人还是女尸都能达到云雨巫山的境界。” 陈叔说着还冲我挑了挑眉毛,我听到后面这些还有点丧人伦,看来这东西还真的是碰不得。 “不对啊,这林莹莹是跳河死的,跟这些东西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我疑惑道。 “你忘了,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法医检查出林莹莹可能吸毒致幻吗?你们所看到的笑面尸是极其少见的,死者可能就是在达到极乐境地的时候,突然猝死,可以过整个过程几乎是没有痛苦的,有很大的可能林莹莹就是对这种女人香上瘾了。”陈叔说道。 这么说林莹莹很有可能就是爽死了,那她会不会就死在这床上,死后再被抛入南城的悬河中。 我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 当时法医确实是说过这话,还说要进一步的尸检,但是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的,竟然就不了了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法医那边的消息了。 之后也并没有得出具体林莹莹是怎么会自杀的结果,官方并没有说吸毒的任何话语,只说林莹莹是患有抑郁症,一时想不开就跳河了,但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对内林家没有追究,警局那边好像也没有消息了。 如今汪瑞杰变成失智的样子,还有羽化前和尚对汪瑞杰说的话,以及汪瑞杰手腕上的尸油桃木珠突然断裂,这些似乎都在预示着,林莹莹的死是不是跟汪瑞杰有直接的关系。 这么一想,再把这些前后的因果相互搭配,似乎这些就都连得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起一听是林建打来的,只听他说,汪瑞杰醒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断叫着林莹莹的名字,还说林莹莹就要来找他来了,说他得赶紧走。 电话中的声音很嘈杂,林建还是用最快的语速说完的,我能从电话里听见汪瑞杰不断喊叫的声音,鬼哭狼嚎的听着都瘆得慌,他现在这个状况可千万不能往外面跑,再闹出事情来,可不好收拾。 “别让他走啊,记住没有,在我们回去之前千万不能让他走,你就是锁也得把他锁在公司里。”我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带上这些东西赶紧走吧。”陈叔一边说着一边胡乱将东西往袋子里塞。 我们出来之后将别墅又重新锁上,在别墅门口就跟中介分道扬镳了。 刚刚回到公司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吵架的声音,有男人也有女人,这公司上下就陈婶一个女人,不用说我也知道就是陈婶在闹。 在将车停稳之后,我开了车门连车钥匙都顾不上拔就赶紧往公司跑。 才进公司就看见陈婶跟林建在闹,陈婶扯着林建的衣服领子,硬是要他把休息室的门打开,让汪瑞杰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 鬼脸 林建也是一脸的无奈,不断的跟陈婶说明原因,但身体一直牢牢堵在休息室门口不让陈婶把门打开。 “小张说了,不能让汪先生走,得等他回来。” “张少谦让你去吃屎你就去吃屎啊,你给老娘好好想想现在拿的是谁的工资,要是汪瑞杰出事了,公司倒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陈婶厉声骂道。 我看林建的窘境赶紧上前想要解围,没想到陈婶竟然将话锋转向我而来。 “陈婶,咱们好好商量,我汪先生的事情我来处理,我来处理。”我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处理,你处理个屁,张少谦我告诉你,汪瑞杰的事情不管你能不能处理好,你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你被解雇了。”陈婶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那一刻我觉得还真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陈婶这话是在气头上就这么说的,还是真的就这么决定了,愣了愣,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说解雇就解雇啊,那我在这个公司还有没有说句话的权利了。” 陈叔刚好从外头进来,正好就听见了陈婶刚刚对我说的那句话。 “这事你不知道来龙去脉,你别插手。”陈婶缓和了语气对陈叔说道。 “还不就是汪瑞杰做的那点缺德事,你早就看出门道来了,非要装作不知道,办了事拿完钱就走,就你这种妇人之见经营公司,什么时候才能做大。” 陈叔把陈婶说的是无法还嘴,而且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小张做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我交代他必须要这么做的,这件事我能处理,你别管了。” 这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陈婶憋着气瞪了我一眼就往办公室去了。 闹了点不愉快,还让陈婶说出开除的话,不管以后我还能不能留,反正现在我肯定是得罪老板娘了,以后她只不定怎么给我穿小鞋呢。 我心中有点乱,此时休息室内,汪瑞杰是不断的框框砸门,还不断叫喊着,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给汪瑞杰实施了什么酷刑。 陈叔面沉似水,指着休息室的门让林建打开,林建拿出钥匙来,只是将上面的锁头给打开了,连门都不敢推开人就赶紧先溜了。 只听里头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听着像是玻璃茶几碎掉的声音,这汪瑞杰又在里头发什么疯。 我战战兢兢的将门推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往休息室内看了一眼。 吓得我都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见汪瑞杰不断用指甲抓着位于他胸前的那个人像,原本还清晰可见的林莹莹的脸已经被抓得千疮百孔,基本上看不见林莹莹的脸的,不过我还真佩服汪瑞杰的勇气。 陈叔一脚将门踢开,汪瑞杰并没有因为开门的动静而被吸引注意力过来。 此时怪异的一幕发生了,汪瑞杰胸前破裂的伤口流出的血聚集到他的肚子上,那血似乎是有规律顺着什么图形流着,等我们定睛一看,竟然是林莹莹的小像。 红色血流的细线条勾画出林莹莹闭着眼睛微笑的模样。 我和陈叔都吓得不敢动手,汪瑞杰往自己腹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片,就要从自己的腹部插去。 这货他妈的竟然敢破腹自尽,我当时看到这个动作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知道不能让汪瑞杰在公司出事,不然到时候陈婶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我身上的。 脑子里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我两步上前,双手按住汪瑞杰捡起玻璃碎片的那只手,死死的按住不让他动。 汪瑞杰见我阻止他,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用自己头撞击我的后背。 “林莹莹来了,林莹莹来了……” 陈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了麻绳,绳子绕过汪瑞杰的身前,将他的双手捆绑在沙发上,为了保证捆绑的牢靠,我还特地将汪瑞杰的双脚捆了起来。 可能是我们捆绑的动作让汪瑞杰感觉到了危机,他开始出现了自残的行为。 只见他嘴巴张开着,突然将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他这是想要做什么,直到看见一道明显的血流沿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陈叔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不好,他要把舌头咬断。”陈叔伸手掐住汪瑞杰的下巴,将他的下颚牢牢的固定住,避免他的咬合。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脑子一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陈叔看我发愣冲我喊道。 “你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个毛巾过来,没有的话木棍什么的也可以。” 我应了一声诶,赶紧从仓库找来一条毛巾,将毛巾团成一团塞进汪瑞杰的嘴巴中,避免他再咬自己的舌头。 虽然我们已经将汪瑞杰死死控制住了,可他的精力就好像是用不完一样,仍然在不断的拉扯,试图将麻绳扯断。 幸好我们捆得严实,短时间内怕是人熊都挣脱不开。 陈叔看着汪瑞杰长长舒出一口气点了一根烟说道:“他这个情况不好处理,你也看明白了,跟林莹莹的死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否则林莹莹也不会就这么死死的缠着他。” 这次我们就是准备要赌一场大的,汪瑞杰成了我们公司以后的路估计就能走得顺一些,但要是汪瑞杰要是出问题了,那我们就不是顺不顺的问题了,连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有办法处理吗?”我问道。 “办法倒是有,就是我把握不大,不过我们得先把来龙去脉了解清楚。”陈叔说道。 “不过,现在当事人除了林莹莹之外就剩下他了,他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事情的经过我们要从何而知。” 陈叔想了想说道:“看来我们还得麻烦一次关二爷了,拜请关二爷将鬼押上来。” 押鬼?这又是什么操作? 我心中疑惑着,但也按照陈叔的吩咐到前厅,将关二爷的神像请了过来。 公司供奉的这尊是拿刀站姿的关二爷,关二爷在我们业内不仅仅是忠义的代表,更是我们所追捧的武财神,所以有关殡葬行业的一般都会供奉关二爷。 我双手捧着神像才刚踏进休息室就看见汪瑞杰一阵剧烈的挣扎,虽然嘴巴堵着毛巾,可依然不断呜呜的试图向我们发出抗议的声音,双眼瞪得比铜铃还要大,那是人出于惊恐时候本能的表现。 汪瑞杰竟然在还跑,他在害怕什么? 对于汪瑞杰的反应,陈叔似乎也有点疑惑,但随即招了招手,让我先进来。 我将关二爷的神像放在汪瑞杰对面的沙发上,汪瑞杰使尽一切的力量拼命的挣扎抵抗着。 原本他胸前刚刚凝固的伤口,因为他的挣扎又再次裂开,并且开始往外流血。 “怎么办?”我看向陈叔。 陈叔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纸来,沾着汪瑞杰胸前的血迹,直接贴在汪瑞杰的额头上,符纸飘落在汪瑞杰的鼻梁上,汪瑞杰随之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慢慢的喘息着,也不挣扎了。 “你帮忙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等晚一点,我们可能要将汪瑞杰身上的鬼请出来。”陈叔说道。 “汪瑞杰身上的鬼,陈叔你是看见了什么吗?”我问道,我是没从汪瑞杰身上看出什么来,只有他这一身的伤口和那张血勾勒出来的人脸。 “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过从汪瑞杰刚刚的反应看来,我应该能够猜测到一些,汪瑞杰之所以失智就是因为他身上多出了林莹莹的阴魂,这也正是因为他看见关二爷的时候会异常害怕的原因,所以他身上才会有林莹莹的鬼脸。” 陈叔一一向我解释说道,我虽然没有全部明白,但至少也明白了一个大概。 果然还是陈叔经验老道,跟在陈叔身边,能学到他身上的一些本事,那我自己也能开一家像这样的殡葬公司,到时候也不用整天看别人脸色吃饭了。 “仪式晚上进行,我办公室里还有两张符纸,你去拿过来,贴住这里的门窗,避免到时候仪式开始之后,林莹莹再跑了。”陈叔交代我说道。 要是在平时我肯定没有二话,一切都按照陈叔说的来做,可是刚刚我跟陈婶闹了矛盾,陈叔跟陈婶的办公室是同一间,我去陈婶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 “陈叔,我去好像不太合适吧,陈婶就在气头上。” 恰巧这个时候林建从门口路过,陈叔连忙叫住林建说道:“你先别走,去我办公室一趟,将抽屉中的符纸拿过来。” “可陈婶刚吩咐我去清账,我……”林建正准备要拒绝,话说到一半就看见陈叔的脸越来越黑,只好顺势应承下来。 林建将符纸拿来之后,我拿了一张贴在窗户上,另外一张贴在门上,就跟贴封条似的,将我们三个封在休息室内。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其他人怕是都走了,外面空空荡荡的,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这群没良心的,平时喝酒就称兄道弟的,一有困难,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林莹莹之死 仪式开始之前陈叔从他口袋中找出一面八卦镜来,交到我手里说道。 “这东西你先拿着以防万一,是庆云观的道长给我的,上面还有三清的符文,到时候要是情况不对,你也能抵挡一下。” 我接过八卦镜前后看了看,外观和平时看见的八卦镜也没有什么两样,正面是一个八卦形的镜面,背面有道教的三清,挺小巧精致的一个铜镜。 既然陈叔说有用我就留下来了。 “差不多了,再晚不好控制。”陈叔看了一眼时间,站到汪瑞杰的面前,口中默念着什么,突然伸手将汪瑞杰胸前的符纸撕了下来。 就在符纸撕下来的一瞬间,原本安安静静的躺着的汪瑞杰竟然在这一刻突然发起狂来,不断试图挣扎着。 我赶紧将铜镜对准汪瑞杰的方向,我并没有做什么,汪瑞杰往我的方向瞅了一眼随即像是恐惧一般的赶紧将头转开,看来这八卦镜还是有点作用的。 陈叔走到关二爷面前,对着关二爷直接就跪下了,冲着关二爷的神像拜了拜,咬破自己的食指,挤出血来抹在自己的眼睑上。 猛然站起身来,一把夺过关二爷手上的青龙偃月刀,拿在手上对着汪瑞杰说道。 “冤屈清白你尽管辩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该再害人性命,有何不甘你出来说,有关二爷替你做主,如若不然,我现在就能请关二爷把你给斩了,看你如何再害人性命。” 陈叔说话顿挫扬起,异常的有力,别说是汪瑞杰了,我都被陈叔的气势给震慑得一愣一愣的。 汪瑞杰双眼紧紧的盯着陈叔手上的刀,也不挣扎了,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柔和中带着一丝戚戚楚楚的怨气,突然间两行泪水就流了下来。 这显然不是汪瑞杰的作风,看着反倒像是一个女人的作态。 汪瑞杰吸了吸鼻子,眉头皱在一起不断的抖动着,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我和陈叔都意识到,这可能是把附在汪瑞杰身上的林莹莹给请出来了。 陈叔挥了挥手让我赶紧将汪瑞杰嘴上的毛巾取下来。 此时汪瑞杰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我看了反而更加害怕了,手中拿着八卦镜慢慢靠近汪瑞杰,可我才往前走了一步。 汪瑞杰像是极其害怕我手里的八卦镜一样,往边上躲了躲。 我只好暂时将八卦镜倒扣过来,走上前伸手将汪瑞杰最白上的毛巾给取了下来。 汪瑞杰能出声了,哭得是更加哀戚了,不过那姿态说真的太娘了,一个长着护胸毛的人,双眼垂泪的还发出尖细的女人声音,我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我死的不甘啊,我死的不甘……” 汪瑞杰来来去去就重复这句话,嘴角因为刚刚咬舌的举动,可能是伤到了,还不断涌出血来,吐血泣泪看着是挺惨的样子。 “你有什么不甘,尽管说出来,在这里有关二爷替你做主,人世间的事情还得交由人在处理,你不该私自处理,不合乎规矩,也不合乎常理。”陈叔保持着刚刚的气势说道。 估计是陈叔的气势震慑住了汪瑞杰身上的林莹莹,也可能是林莹莹妥协了。 我们就看见汪瑞杰一边哭着一边用女人的声音向我们诉说她死前不为人知的一切。 “我是林莹莹,我是被姓汪的这个畜生给害死的,凭什么我大好年华就这么没了,而这个畜生却还能活得这么快活,我不甘心,我做鬼也要拉他一起死。” 林莹莹借由汪瑞杰的嘴慢慢的说,原来她原本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没钱没势更没有名字,平时在剧组里只能演一些不起眼的配角。 虽然林莹莹长得不错,可是没有团队宣传包装她,所以在横店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也一直没有混出个名堂来,连最起码的温饱都不能保证。 在许多戏中林莹莹有时候只能站在主角边上,站一天都没有台词,林莹莹就这么怀抱着对演艺的热爱,一点点支撑下来了。 曾经有过几个导演看中了林莹莹的长相,倒是有想要提拔林莹莹的想法,不过这些导演都明示暗示过林莹莹要懂规矩。 在横店混这么久了,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林莹莹当然知道这些导演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业内的潜规则陪睡。 当时林莹莹刚刚从学校毕业,自命清高自然是不愿意降低身价做这种龌龊事。 也只能说林莹莹倒霉,遇到的都是没品的小导演,这些导演竟然联合起来抵制林莹莹,让她连戏份都没有,露脸的镜头全部剪掉,更有甚者让她去当人肉背景板,就混在群众演员里头,拿着一天八十块钱的片酬。 有时候连一场戏都混不上,连这八十块钱都没有,时间一久林莹莹就真的走投无路,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片场有个姐妹,叫陈冰也有跟她差不多遭遇的,不过对方离开片场之后,也不知道是混什么营生竟然做得是风生水起的,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手是越来越阔绰了,还说过段时间有机会能上国内的综艺节目,那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说红就能红。 眼看着原本跟自己一样落魄的姐妹,如今快要熬出头了,林莹莹便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贵人。 陈冰细细打量了一下林莹莹说道:“是遇上贵人了没错,不过我劝你一句,凡事有失才有得,你想得到什么,还得先付出一些,以你的资本,想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林莹莹不是装,她当时实在不懂陈冰指的是什么,陈冰拿手一拍林莹莹的屁股说道:“男女那点事,你装什么纯。” 当时林莹莹就惊讶了,忙追问陈冰是不是被什么导演潜规则了。 陈冰还笑林莹莹傻,“那些导演算什么,那些穷导演能给我这一身的名牌吗?听说过外围吗?” 没想到陈冰绕了一圈,竟然是靠着外围那点手段上位的,外围圈里的事情林莹莹还是知道一些的,也不过是以姿色换钱的勾当,比潜规则没有清白到哪里去,只不过陪的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富少。 林莹莹看着多少有些眼红,说实在的谁不想发达啊。 和陈冰混的时间久了,慢慢的也被陈冰带进这趟浑水中。 林莹莹也就是这么认识了汪瑞杰。 林莹莹天生就是混演艺圈的料,底子好,人长得好看,只要有机会那上位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靠着汪瑞杰的关系,量身定制给林莹莹打造了一部电影,因此一炮而红,紧紧小半年的时间林莹莹就从一个底层群演混上了领衔主演。 红了之后汪瑞杰还出钱赞助了几个综艺节目,指名要林莹莹出境,短时间之内,林莹莹是红遍大江南北,那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看过林莹莹的节目,几乎是家喻户晓。 所谓人红是非多,很快就有狗仔去扒林莹莹的底,还将她之前做外围的事情全都扒了出来,更别说和汪瑞杰之间的关系了。 新浪微博的头条,几乎时常都能看见林莹莹的消息,这些猥琐的狗仔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那些标题都起得异常的骚气。 什么当红花旦前身竟然下海的外围女,冰清玉洁的女神竟然是富家子弟床笫女伴。 这些都是汪瑞杰花钱一一压下来,有了公关的团队之后,这些负面的消息也被清除了。 可人前的女神,在人后却沦为汪瑞杰的禁脔。 汪瑞杰人长得不错,可却是斯文败类,因为他家有钱,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在少数,所以这家伙的口味是越来越奇特,一味的追求刺激。 那个鬼交香就是汪瑞杰托人买来的,那价格也就只有汪瑞杰这样的人才能消费得起。 最初林莹莹是不愿意尝试的,可汪瑞杰却欺骗她说,吸一点点不会上瘾的。 可这一点一点的累积,怎么可能不会上瘾,汪瑞杰不缺钱,只要林莹莹能满足他私欲方面的要求,对于这点毒品他根本就不在乎,不过是花钱买快活罢了。 吸烟都能上瘾,何况是吸毒,林莹莹到后面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毒瘾,有一次还差点在录节目的时候毒瘾发作,幸亏公关团队及时掩盖住,才没能暴露。 她死的那天晚上,就是因为在汪瑞杰的诱使之下吸食了过量的鬼交香,之后的事情林莹莹根本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林莹莹受到毒品的侵蚀失去了主观意识,只能在毒品的操控之下不断的和汪瑞杰行鱼水之欢。 长时间吸食毒品已经让林莹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害,这次又是吸食过量的毒品,并且没有节制的行房事,最终林莹莹竟然猝死在床上,死在汪瑞杰的身下。 汪瑞杰正在兴头上哪里会停下,一直到尸体都冷了,汪瑞杰才从毒瘾中清醒过来。 汪瑞杰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样的地步,这样的桃色新闻要是传出去,那他肯定是要坐牢的,汪家的名誉也是要受损。 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脸像 当时在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汪瑞杰索性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用黑色塑料袋将林莹莹的头脸罩住,塞上车子的后备箱。 当车子上了悬河桥之后,找了一个电子监控设备的视线盲点,将林莹莹的尸体从悬河桥上扔了下去,还拿了一双林莹莹穿的高跟鞋放在桥边,伪造出林莹莹跳河自杀的假象。 从悬河桥上离开之后,汪瑞杰又找了一处公共电话亭,给警局打了报警电话,自称是目击者,刚刚从悬河桥上经过,看见林莹莹站在悬河桥上准备要跳河自杀,让民警赶紧派出警力。 打完电话之后汪瑞杰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别墅,他知道林莹莹出事之后警察必然是要到别墅来追查的,汪瑞杰赶紧将毒品包裹好都藏进马桶后面的水槽里。 在仔细清理了现场之后,他还用林莹莹的手机编辑了一通自杀的短信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拿着这短信到派出所报警,声称自己的女朋友自杀了。 警察也按照程序到别墅来走了一趟,没有其他的收获,林莹莹生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被汪瑞杰禁锢在别墅中,所以汪瑞杰这时对警察声称林莹莹患有抑郁症,由于是公众人物不能对外公开这个病,所以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 汪瑞杰靠医生朋友的关系开了林莹莹的病历证明,所有的证据都直指林莹莹是抑郁症自杀,警察也并不打算继续追查了,想就这么定案了。 就在这个时候,汪瑞杰又听到了消息,说是专门调查林莹莹这个案子的法医有了意外的收获,怀疑林莹莹生前吸毒。 这个可就将矛头直指汪瑞杰了,无奈之下汪瑞杰只好打亲情牌了。 汪瑞杰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到林莹莹的老家,慰问了林莹莹的父母,并且拿出一大笔钱说是要两个老人家养老,并且以后还会代替林莹莹好好照顾二老。 花这么多的财力,汪瑞杰无非就是想让两个老人家亲自出面,到警局去,拒绝进一步的尸检罢了。 汪瑞杰为此还装作一副对林莹莹情深意切的样子,心疼林莹莹生前受病痛的折磨,死后还不能走得安心,还得被人开膛破肚。 林莹莹的父母沉浸在哀伤之中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如今来了一个汪瑞杰能帮他们拿一些主意,并且还拿出这么多的钱赡养老人,还提出全权负责林莹莹的丧礼。 两个老人家自然是不会去怀疑汪瑞杰的诚意,他们选择无条件相信汪瑞杰的话,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到警局提出了拒绝尸检,所以林莹莹的死再一次被隐瞒下来。 可是自从林莹莹死后,汪瑞杰就再也不敢再回别墅内,他只敢住在酒店中。 就在林莹莹死后的第二天,汪瑞杰胸前的皮肤开始出现了变化,无缘无故的开始起褶皱然后聚集在一起,紧接那些褶皱的痕迹好像形成一张人脸来。 汪瑞杰当时对着酒店的镜子是照了又照,确认那就是林莹莹的脸,汪瑞杰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汪瑞杰的人脉很广,也认识几个自称是懂得看风水面向的,其实这些人也并没有什么真本事,只不过是糊弄糊弄汪瑞杰好骗取他的钱而已。 如今汪瑞杰出了事自然是要找他们的,这些个自称是大师的,自然是束手无策,其中一个手头倒是有一串以恶制恶以毒攻毒的尸油桃木珠,便以高价卖给了汪瑞杰。 在佩戴尸油桃木珠之后,果然汪瑞杰胸前的那张人脸消失了,汪瑞杰自然是认为这东西有用,并且拿着当宝贝就连洗澡都舍不得摘。 之后的几天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汪瑞杰的生活好像也因为得到了桃木珠的庇护,恢复了平静,他又重新过起了二世祖的生活,似乎林莹莹的一条人命在他这里并不值得一提一样。 可就在丧礼的当天,情况再次出现了转机。 林莹莹的不甘心促使了传送带三次出现故障,才有和尚看破了玄机,点拨汪瑞杰要化解林莹莹的怨恨。 丧礼之后汪瑞杰的手串意外断裂了,失去了桃木珠庇护的汪瑞杰,胸前再次出现了林莹莹的鬼脸像,而且这次更加真实,更加具体。 汪瑞杰想要求救,可那些只有三板斧的大师,知道连桃木珠都庇护压不住林莹莹,那情况肯定是他们所不能控制的,便不予理会,纷纷用借口避开了汪瑞杰。 汪瑞杰生怕自己身上的鬼脸像被外人知道,从而得知林莹莹死亡的真相,也不敢外出见人,成天把自己关在酒店中。 这下反倒成了汪瑞杰被林莹莹给禁锢了。 汪瑞杰不断被自己的良知折磨着,他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多余的人在他身边躺着,鼻子甚至都能闻到林莹莹生前的体香味。 一到午夜的时候,汪瑞杰胸前就好像是被人用开水烫了一遍又一遍似的,连胸前的皮肤都起泡卷起了,就让他这么不死不活的拖着,也不让他死,但却生不如死。 一连被囚禁了几天,汪瑞杰已经被折磨得就剩下半天命了,连夜从酒店中逃了出来,裹着羽绒服包着浴巾就跑了出来。 之后辗转到了我们殡葬公司,恰巧那天晚上我刚好加班,后来的事情我就全都知道了。 “我不甘心……凭什么他能活得那么滋润,我却要跟父母天人永隔……” 林莹莹的话借由汪瑞杰的嘴说出来,听着让我多少感觉到毛骨悚然。 在林莹莹说完这些之后,我看见陈叔按了一下手机,看着好像是录下视频了。 “男子身上阳气重,你依附在他身上,你也得不到半点好处,他身上还有两把阳火,时间久了你可能会灰飞烟灭,什么好处都捞不着。”陈叔对汪瑞杰说道。 “我也是豁出去了,一定要他死我才甘心。”在借由汪瑞杰的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汪瑞杰的那张脸也变得更加的阴鸷且狰狞。 就在这个时候,汪瑞杰的双眼向上一翻,整个身体不停的发着抖,嘴唇外翻,看着好像是羊癫疯发作的样子。 “陈叔,你看他这是怎么了?”我赶紧将八卦镜重新拿了起来,围在汪瑞杰身边,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只能不断在心中默念着,恶灵退散。 “汪瑞杰的主魂想要清醒过来,而林莹莹的阴魂不肯退去,再这么下去就只能是两败俱伤,如果林莹莹执意要害人,那我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说着陈叔将手中青龙偃月刀对准汪瑞杰的额头,用并不锋利的刀尖在汪瑞杰的额头上划了一道符说道。 “既然你们水火不相容,那我只能秉着人道主义,打散你的魂魄了,林莹莹我再警告你一次,退!” 陈叔大喊一声退之后,汪瑞杰的身体停止了抖动,双眼猛然的睁开,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看汪瑞杰这个样子,估计林莹莹的魂魄是不见了,我急忙问道。 “陈叔,这林莹莹也是苦命之人,你怎么一点余地都不留,还真把她魂魄给打散了?” 陈叔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我哪里有这本事啊,不过我刚刚为了救汪瑞杰已经跟林莹莹表明立场了,现在她怕是也把我们当成是敌对的关系了。” “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听劝呢,你说她好好投胎,断了这一世的恩怨该多好。”我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换做是你,你能就这么放下了,命运弄人啊。”陈叔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时汪瑞杰胸前的皮肤已经被他自己抓烂了,腹部上的血迹还维持着林莹莹的那张脸,陈叔打算从这张脸上下手,先把林莹莹从汪瑞杰的身上驱逐出去。 陈叔抓起香炉内的一把香灰,直接往汪瑞杰腹部上的皮肤涂抹过去。 没想到汪瑞杰竟然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好在双手被麻绳绑着也没办法强烈反抗。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看见原本毫无温度的香灰竟然开始冒烟了,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正在燃烧一样。 只见汪瑞杰的肚皮上,那一层皮肤竟然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慢慢气泡,破皮流脓卷起。 黄色的浓水流了一沙发,简直不能再恶心了。 汪瑞杰扯着嗓子叫嚷着,“你们给我一刀,让我死了吧,给我个痛快。” 他做出那种畜生的行径,万死都不为过,可是他现在在我们公司,我们的罪不起他们汪家,势必是要将汪瑞杰给保下来的。 就在汪瑞杰肚皮上的浓水流干了之后,皮肤开始起皱,慢慢又形成了另外一张林莹莹的鬼脸像,还是维持着那诡异的笑容。 我将手里的八卦镜对准了那张鬼脸,我偷眼看了看八卦镜,这一眼却看见了镜子中的那张鬼脸,竟然活灵活现一样,不仅五官往外凸出,并且林莹莹还冲我咧嘴笑了笑。 那嘴型好像是在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依靠林莹莹说话时的嘴型猜测出,林莹莹好像是在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面目 我脖子一僵,好像看见了我自己也会成为此时汪瑞杰的样子。 “不要……”我突然喊出声来。 “你嚷嚷什么?”陈叔被我吓得手一抖,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指了指汪瑞杰的肚皮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要把林莹莹的阴魂逼出去,你自己小心着点,不要被这股怨气冲撞到了。”陈叔交代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往角落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八卦镜握得紧紧,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只见陈叔将手中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一转,直逼汪瑞杰的腹部,竟然将刀锋贴紧汪瑞杰的肚皮,将那块林莹莹的脸皮给刮了下来,连皮带肉的揭了下来。 汪瑞杰身体一僵,头猛的往后一仰,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 不过这肉割在汪瑞杰的身上,可是发出惨叫的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陈叔一点都不带手软的,将那张脸皮揭下来之后,直接往垃圾桶里一扔,抓起香炉中的香灰往汪瑞杰的肚皮上一抹,血就被止住了。 顿时我就感觉到一股阴凉的风迎面而来,我赶紧蹲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将八卦镜顶在自己的头顶上。 汪瑞杰平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喘着,陈叔生怕林莹莹的阴魂再次入了汪瑞杰的身体,将关二爷的神像抱到汪瑞杰的身边坐镇,将关刀重新放进关二爷的手中。 我闭着眼睛,耳边全都是嗖嗖的风声,听得我是心里发着颤,嘴里不停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林莹莹你要是有灵,你就别来找我,可不是我害的你啊。” 身边的气温是越来越冷,胸前的铜钱玉是越来越烫,我知道这林莹莹肯定是在我身边,心下更是不安了。 只听陈叔冲我喊了一声:“小张起身,将八卦镜往外照。” 我下意识的顺从陈叔的话去做,站起身来,将八卦镜挡在自己的面门上。 只见八卦镜中有一股子黑气正绕着房顶直转悠,这黑气距离我的位置最近,这恐怕是要冲着我来的。 情急之下我只好就近扯下门框上的符文往头顶上的黑气贴去。 符纸在空中无火自燃,只见那股黑气,在屋里冲撞了几下,竟然从门的方向出去了。 我连忙用手里的八卦镜在屋里照了照,确认身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陈叔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张,你怎么把符纸给撕了,你这次把林莹莹给放了,下次她怕是要卷土重来了,她在暗我们在明,情势对我们不利你知不知道啊。” 我一脸后怕又带了一丝愧疚的说道:“我还真没想那么多,陈叔你是不知道,那林莹莹刚刚恐吓我说,下一个就是我,我一害怕也没想那么多……” 就在这个时候,汪瑞杰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呻吟了一声,“哎呦,疼……疼死人了……救命啊……” 听他说话的语气还有点中气,怕是还能撑个一时半会的,好在他身上的上也都是皮肉,顶多就是血流的有点多而已。 陈叔将八卦镜收了回去对我说道:“算了,好在汪先生没事,没有人员损伤就好,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大晚上的,叫救护车可能是来不及,不然我们开车跑一趟,把汪瑞杰送医院。”我说道。 陈叔将车钥匙扔给我说道:“那你去开车,快。” 我们两个将汪瑞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医院的门诊部几乎没什么人,我和陈叔两人一边扛着汪瑞杰嘴里一边嚷嚷着救命。 这才喊来了几个护士,护士长推着担架床就过来了,帮忙将汪瑞杰抬上担架床之后就忙问我们道。 “病人什么姓名,现在什么病况,这怎么全身都是血啊?” “姓名汪瑞杰,具体的情况我们也说不好,不过身上应该就只有这两处伤,其他的你们再检查检查。”我说道。 推到抢救室门口的时候,护士将我们拦在了门外对我们说道。 “你们在外面等着就行,什么情况我们再通知你们。” 护士说完将抢救室的门一关,头顶的抢救灯就亮了红色,整整一个多小时,我和陈叔就在外面等着。 我正想着要怎么联系汪瑞杰的家人,这待会要是需要什么家属签字什么的,好歹也需要有一个负责的。 就在这个时候抢救室门上的灯转绿色了,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汪瑞杰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 眼睛半睁着有气无力的样子,护士跟我们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说是身上的两处上伤的不重,已经已经缝合上了,就是血流的有点多,加上身体疲乏估计恢复需要一点时间,今天晚上还需要在重症室观察一下,什么时候醒来就看病人的身体状况。 听到这话看来情况就不严重,现在就希望汪瑞杰能够早点醒来。 晚上我和陈叔两人轮流守着,他睡一会我睡一会,谁都不敢松懈,现在汪瑞杰的身体还在恢复,这要是让林莹莹再钻了空档,到时候那可不一定能再救回来了。 隔天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汪瑞杰醒来了,这下眼睛全睁开了,看了看我们哑着嗓子说道。 “我还活着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好好恢复恢复就行。” 随后我将他身上的两处大伤都说明了,这都是为了救他迫不得已的,让他自己也明白明白,免得到时候翻脸告我们一个故意伤害。 汪瑞杰倒是没多说什么,眼里泛着泪花说道:“多亏你们救我一命啊,那林莹莹呢,她要是再回来找我怎么办?” 汪瑞杰这句话倒是把我们给问倒了,我和陈叔相互对视了一眼,我想了想事情还是因为我功亏一篑的,还是要说明白比较好。 “怪我不小心,让林莹莹给跑了。” “什么!跑了!” 估计是林莹莹给汪瑞杰吓怕了,汪瑞杰一听说林莹莹跑了,直接从床上吓得坐起,也不顾是我跟陈叔一起救他来医院的恩情,竟然冲我们嚷嚷道。 “你们怎么能让她跑了,她肯定会搅和得我不得安生的,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警告你们,既然是你们放跑的,那事情就得由你们全权负责。” 这颐指气使的态度怎么跟我们欠他似的,我们大费周章救他回来,合着一句谢谢都不知道说,刚刚醒来现在就开始折腾我们了。 昨天晚上累死累活的气突然就上来,我还没说他干的那些龌龊事,他倒是有脸说我们了。 林莹莹的死可都是他害的,为了救他一人,我们两个可没少折腾,现在怎么觉得像是救回了一个人渣,到现在了还不知道悔改。 “负责?这事可跟我们没关系,你自己做的那点破事,以为没人知道吗?”我指着汪瑞杰说道。 就在我打算将他害死林莹莹的事情捅出来的时候,陈叔连忙将我的手拉住,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能说。 我刚刚也是一时气不过,打算全部给他捅出来,可冷静下来想想,好像是我太冲动了,只好先忍下来。 见我和陈叔都不说话,汪瑞杰脸色一转,对我们说道:“你们不就是要谈钱吗?钱我有的是,你们要多少才能摆平这个事情。” 我也和有钱人合作过,头一次遇到这么一个仗着家里有钱,眼睛长在头顶上的。 之前帮他置办林莹莹丧礼的时候,他估计是因为心中对林莹莹有愧,所以装作一副谦恭的斯文样,现在总算是演不下去,露出本来二世主的面目来了。 想要用钱砸我们,你不就是钱多吗,我还真不怕被钱砸,索性我就狮子大开口,伸出五根手指头来对汪瑞杰说道。 “行,那我们也不跟你们多说废话,就这个数。” 汪瑞杰瞅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五万块钱小事情,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双倍。” “汪先生您看错了,不是五万,是五十万。”我笑道。 陈叔也被我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虽然我也觉得说的有点多,不过话都说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你是不是穷疯了,五十万!咳咳……咳……”汪瑞杰说的情绪有点激动,猛的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五十万我能给你办场体面的丧礼了。” 我也不跟汪瑞杰逞言语上的能耐,转着弯说道:“那汪先生您五十万就自己留着,等林莹莹把你折腾死了,五十万就可以留着给你办一场了。” 气得汪瑞杰猛的咳嗽两声,竟然还咳出一口鲜血来。 “咳咳……咳咳咳……”汪瑞杰双眼往上翻了翻,半晌之后才对我们说道:“行,五十万就五十万,只要事情能办好,一分钱都不会少给。” 谈钱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不过这个事情我也就是一时在兴头上随口这么一说,有没有把握还得看陈叔的。 我连忙将陈叔拉到边上小声问道:“陈叔你看这事能行吗?” 陈叔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把话都说满了,现在我们还有退的余地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断我财路 我心中有点虚,刚刚逞能的时候满眼都是钱,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向汪瑞杰开口要五十万也是为了让他觉得我们漫天要价,别跟我们合作了,没曾想他怎么就答应了。 早知道我就该开口要个一百万的。 林莹莹死得这么蹊跷,内心十分不甘心,要想超脱渡化她怕是没那么简单。 如今林莹莹的魂魄也已经离开了,立川这么个小地方找个人都不容易,找个鬼可怎么下手。 “陈叔,那我们现在从哪入手,可怎么找这个林莹莹去?”我疑惑道。 “还用我们去找吗,林莹莹留在阳间就为了弄死汪瑞杰,不用我们去找她,只要我们守着汪瑞杰,那她还不得自己过来。”陈叔说道。 我一拍脑门,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已经答应你们了,怎么还不着手处理,怎么难道还等着林莹莹把我弄死了。”汪瑞杰用他的公鸭嗓冲我们嚷嚷道。 有钱就是大爷,汪瑞杰此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指使着我们,我心想要让汪瑞杰当鱼饵,那也得汪瑞杰配合,便说道。 “汪先生,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决林莹莹这个事情,我们只是帮忙处理的局外人,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在这个局里。” “你说的什么话,钱我给你了,你们就得给我处理妥当,怎么现在要我既出钱又出力,合着你们就出一张嘴就够了,耍我呢,你们两个别把我惹毛了,黑白两道上我可都不缺人。” 汪瑞杰言语之间带着威胁我们的意思,我和陈叔对视了一眼,看来汪瑞杰不怎么愿意配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硬是不配合,那我们还真没辙。 陈叔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来对汪瑞杰说道:“汪先生,我这里有点东西,您先看看再说。” 我凑上前去还想看看陈叔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想到陈叔竟然对我冷言冷语的说道:“小张,你先回公司去吧,汪先生的事情由我一个人跟进就可以了。” 陈叔说话的时候冲我使了一个眼色,还特地跟我强调了“一个人”三个字。 我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叔,怎么刚刚还说的好好的,这会儿变成他一个人要跟进这个案子。 突然这个时候汪瑞杰又多说了一句,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我俩说道:“怎么,现在是两人分钱不均吗?还是陈先生真有本事,打算一人独吞了这五十万。” 汪瑞杰还真是一言惊醒了梦中人,我满脸诧异的看着陈叔,难不成还真让汪瑞杰给说中了,可这陈叔翻脸翻得也太快了吧。 即使最后拿了五十万,那我也不敢跟陈叔说要五五分啊,别说给我二十万就算给十万我也知足啊,反正我也就是帮着打打下手罢了,混个脸熟。 可没想到陈叔现在却打算一人挑大梁,反倒把我给撇一边去了,我心里是五味杂陈,可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陈叔并没有反驳汪瑞杰的话,不咸不淡的对我说道:“昨晚在这里守一夜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汪瑞杰这个事情本身就很棘手,不让我插手,除了钱没分着之外,倒也没什么坏处,反而还减少了风险,把我自己摘出去,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心中难免对陈叔的做法有些不是滋味罢了。 我拿了外套,看了看陈叔又看了看汪瑞杰一言不发就走出了病房。 在走廊溜达了两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到哪去,公司此时是陈婶坐镇,陈婶属意是要开除我的,我现在死乞白赖的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索性公司我也不打算回去了,没想到这两夫妻还真是一路货色,一个断我后路一个断我财路,我今天是得罪了哪路的财神,倒了血霉了。 越想心中越气不过,直接回了宿舍。 小玉看我这么早回来还有些意外,问我说道:“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你这么偷懒,小心被开除了。” “借您吉言,我还真的就被开除了,外带一单十万以上的财路没了,现在可以回来啃老本了。” 我心情不大舒畅,将鞋子一甩,往沙发上一倒两手一摊,心想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刻可以偷闲的功夫,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你这是什么话,还真的被开除了,怎么回事啊?”小玉好奇的凑上前来问道。 我将汪瑞杰的事情简单的跟小玉说了一下,“大致就是这么回事。” 小玉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不能吧,陈叔怎么看也不像是不义之人啊。” “所以才说人心隔肚皮呢,枉我还一声声陈叔叫的比什么人都勤快,一有赚头第一个就想着他,有进项也得赶紧好烟好酒的孝敬他,原本还打算一心跟着陈叔学点本事呢,现在只能怪我自己跟错了人。” 一说起这些我就心如死灰,有什么比跟错人更让人感觉到绝望的呢。 “不对啊,难道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你还记得上次吴家那次吗?二十万块钱陈叔都没提出自己想要分一杯羹,他不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为了钱跟你翻脸,会不会其中另有隐情啊?”小玉说道。 这倒也是,从以往的事情看来,陈叔也不会取这种不义之财,怎么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 我记得陈叔突然将我支使开,好像是因为他拿出手机,我记得他手机上有一段是关于汪瑞杰犯案全过程的口述视频,难道陈叔是打算跟汪瑞杰摊牌这个事情。 林莹莹的死毕竟跟汪瑞杰有关系,汪瑞杰曾经威胁过我们说他黑白两道上都有人,他敢为了保全自己抛尸,谁能料到他不会为了保全自己杀人呢。 摊牌就意味着跟汪瑞杰说我们手里头攥着他犯罪的证据,保不齐汪瑞杰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此想来,陈叔让我离开为的是要保全我,帮我和这个事情撇干净别蹚这趟浑水,可如此一来,他自己反而陷进这泥潭中了。 我猛然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好像把这一切都想明白了一样。 这么想来陈叔现在的处境是相当危急,倘若没处理好林莹莹的事情,他捞不着半点好处,处理好了林莹莹的事情,说不定汪瑞杰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想到这里我赶紧打电话给林建,想探探他的口风,问看看现在公司什么状况,陈叔是否回到公司了。 林建在电话中对我说,陈叔让他去找一个和尚,就是上次在羽化间让汪瑞杰冲林莹莹下跪的那个高人,他也就知道这个事情,其他的陈叔也不让他插手。 听到林建说陈叔不让他插手这个事情,我就明白了。 陈叔向来不吝财,他这么做也是怕林建搅进来,并不是怕别人也分得一杯羹。 可以说陈叔是真的用心良苦,可当我明白这些之后就更加的坐立难安了。 我到底是要就这么顺着陈叔的安排,就当个局外人,完全跟这个事情没关系,还是要硬着头皮再参一脚。 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在出租屋里来回的走了一个下午,当天晚上我是越想越心神不宁,觉得自己就这么躲在出租屋内当缩头乌龟实在太不是男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建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张你人在哪里?” 我接到林建的电话,还以为是不是陈叔出事了,赶紧问道:“我在出租屋呢,怎么了,是不是陈叔出事了?” 电话那头林建哈哈一笑说道:“不是,陈叔能出什么事,是陈叔搞定了林莹莹的事情,汪瑞杰给了他五十万呢,现在陈叔请我们到酒楼里吃大餐,待会还要去夜总会玩一圈,跟着陈叔我这个小屌丝总算也有翻身的日子了,待会找两个小姐顺便耍耍,你要不要一起过来潇洒潇洒。” 原来是我想多了,陈叔现在不仅人没事,还顺利拿到五十万了。 我白在这里担心了一下午,他们倒好拿着钱吃香的喝辣的。 心里头多少还有点气不过,我可不是那种没骨气的人,直接回拒了林建,“不了,你们玩吧,我今晚还有事。” “你个屌丝晚上能有什么事啊,这可是陈叔请客,兄弟可是有好事都想着你的。”林建说道。 我干笑了两声说到,“那我谢谢兄弟你了,你们玩开心点。”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知道林建一人没说通,接下来肯定还会有财哥和大富的电话,我也不想一个个去解释了,索性就把电话给关机了。 当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了,心里盘算着,明天到公司之后,怎么跟陈婶说辞职这个事情。 反正他们俩夫妻现在也不待见我了,我自己走好过被人赶啊,反正现在我也学了一些基本的行规,再另外谋一处去路应该也不难。 想着想着我整晚都没怎么睡,在床上是一阵的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那会才勉强合了个眼。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陈叔出事了 睡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我起床洗漱,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拿上那套工作服就往公司的方向去。 到了公司之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陈婶的办公室里面不断有女人的哭声传来。 听声音也只能是陈婶,可是这陈叔刚赚了五十万,陈婶这会儿是哭什么呢? 大厅里面一时间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走近一看,大富财哥两个人正低头抽闷烟,林建站在一边头低低的就这么干坐着。 看他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一个个都士气这么低迷。 可能是我的脚步声吵着他们了,林建一抬头看见我了,直接就冲我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拳砸在我肚子上。 疼得我呲牙咧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肚子蹲下身体直叫唤。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他娘的怎么都不接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出事了,你良心上哪去的,早提醒我们一句,陈叔就不会出事了。”林建揪着我的领子在我耳边咆哮着。 我疼得两边的耳根子直嗡嗡,其他的没听清楚,就听清楚林建说的最后一句了,忙问道。 “陈叔出事?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你好意思问,你昨天下午打那通电话过来问陈叔的事情,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会有事,自己先跑了,你说是不是……” 林建歇斯底里的喊着,他几乎是已经失去理智了,反正不管我说什么都是错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揪起我的脑袋来,冲着我的脸颊又是一拳。 我是全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进门就先被林建一顿拳脚招呼,打得我两眼冒星晕头转向的。 财哥赶紧上前将我和林建拉开,拉着林建和我挡开一段距离,对林建说道:“你冷静一点,当天晚上小张也不在,怎么都怪不到他头上去,这一切都是意外。” 林建也不知道是怎么,双手抱头捂着脸竟然蹲在地上哭了。 好家伙相处的这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是见鬼都没看见他哭过,现在被打的人是我,我都还没还手,他哭个什么劲儿。 我是一肚子的火上前一把将林建从地上拉了起来,冲他吼道:“有事说事,你他娘的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财哥将我拉到一边说道:“陈叔出事了,就在昨晚,我们在夜总会叫了几个小姐,突然来了一伙人,说我们动了他们老大的女人,二话不说拿起刀子就砍,只对付陈叔一个人,陈叔被砍成了重伤,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呢,能不能撑过来还说不准,就算能撑过来基本上也废了。” “你们怎么会动什么老大的女人呢?”我惊讶的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大声说道。 “这只不过是那些人想要动手的一个由头,我们叫的那几个女人都是老鸨安排的,怎么可能是老大的女人,他们也不从我们这些旁人下手,却对陈叔下了死手,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们做这行的哪里会得罪人,那伙人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说那五十万块钱就当是给陈叔随礼了。”财哥说道。 五十万,那事情就明了了,这些不就是汪瑞杰叫人做的吗。 汪瑞杰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能认清楚情势的。 如果陈叔顺利解决了汪瑞杰的事,那他大可对陈叔下了死手,肯定是陈叔手里的视频漏底了,汪瑞杰留不下他了。 “那你们一个个现在都在这里干什么,不报警吗?”我说着就拿起手机来,电话号码都按了出去,财哥赶紧将我的手机抢了下来对我说道。 “报警能顶什么用,你知道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吗?他们临走的时候说了,我们如果敢报警,顶多抓进去一人,剩下的我们这些个一个都别想活,对方不仅知道我们公司的地址,还知道我们住宅的地址。” 突然间一股无助感袭来,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活在这么四面危机的环境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我气愤的说道。 “难不成我们还跟汪瑞杰硬碰硬吗?那不就是鸡蛋碰石头,人家能用钱砸死你。”大富凑了一句说道。 这时陈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陈婶抱着一个纸箱从里面出来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几位兄弟,老陈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只要老陈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算花光了所有储蓄也会养着他。” “陈婶……” 林建刚准备要说话,却被陈婶扬手打住了,示意他先别说话:“平时有老陈跟我打理公司,客栈这些事情,现在老陈倒下了,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财哥在公司的时间最长,做事也最稳重,我打算将财哥提上来管事,以后公司的事情就都让财哥管了。” 估计陈婶的这个决定事先也没有跟财哥通气,财哥显得有些意外,看着陈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陈婶说完突然冲财哥跪了下来,请求财哥道:“公司也算是我跟老陈打拼一辈子的心血,你跟着公司一路走来,也不希望公司落到别人的手里吧,最近两个月公司都在盈利,要是老陈别出这个事情,那我们也不知道落得这么个下场,希望各位多加担待。” 我们还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陈婶突然冲我们磕了几个头,我赶紧上前将陈婶从地上扶了起来。 财哥点了点头说道:“承蒙您看得起,公司这个时候我自然会帮你们撑下去,你尽管放心吧,公司的运作我都知道,我会好好打理公司的。” “公司的情况我也无需多跟你说,基本上你也都清楚,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再打电话给我,公司有什么基本的决定,任用什么人你都能做决定,有什么大决定你再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陈婶看向我们说道:“拜托各位了。” 陈婶说完拿上东西就打算去医院了,林建赶紧开车要送陈婶去,我也跟着一道去,怎么说我也得去看陈叔一眼。 到了重症病房之后,我看陈叔整个人被包的就跟木乃伊似的,脸上就露出一双眼睛,和透气的地方了,身上的其他部位全都包得严严实实的,有几处都还渗着血。 我站在窗户前隔着玻璃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躺在那儿生死不明奄奄一息了。 要不是那些监护的仪器证明陈叔心还跳着,我都无法确定陈叔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林建站在我身边,看着里边的陈叔说道:“陈叔身上一共中了八刀,手指头被切了三根,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来的时候,那身上的血几乎都要流干了,你说好好的怎么就会遇上这些事儿呢。” 我突然抬手冲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巴掌,“都怪我,当初陈婶就说了,让我别掺和这事,我要是早听陈婶的就行了。” “这事要是这么较真,那我们早要是不接林莹莹这单就好了,我们要是不跟林莹莹扯上关系,就没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了。”林建说道。 离开的时候我问了护士,听说这重症病房内待一天可得花不少钱,虽然公司最近这两个月赚了不少钱,而且还有汪瑞杰的那五十万,几乎是不怎么缺钱了,但我怎么也得尽一点自己的心意。 于是我去了就近的银行,取了两万块钱现金出来,交给陈婶,好歹也算是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一些。 要不是陈叔让我走,今天我怕也跟陈叔一样躺在里头了。 我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要报答陈叔这一次的恩情。 一连几天公司都沉浸在失利的氛围里面,一直到新生意再次上门了。 没想到这次的生意还是陆雪琪帮忙介绍来的,这天陆雪琪无缘无故的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约我到附近的餐厅吃饭。 美女邀约哪里有不赴约的道理,我还特地换了一身平时休闲的衣服,这几天邋里邋遢的也都没怎么打理自己,我还好好的去整理了自己的形象之后才赴约的。 原本还以为要跟陆雪琪共赴二人午餐,还特地买了一把玫瑰拿在手里嘚嘚瑟瑟的,没想到刚到餐厅门口就看见陆雪琪已经在那等着了,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个男人。 看着女神还带着一个人男人过来,我心中多少有点味,赶紧将手里的玫瑰顺手往垃圾桶里一扔,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来跟两人打招呼。 “雪琪,好久不见,你边上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陆雪琪指着他身边那个男人说道:“这是孙涵,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准备找你们公司合作的。” 说完没等陆雪琪介绍,对方就伸出手来,很友善的主动要跟我握手。 “握手就不必了,你要是知道我是干嘛的,估计会后悔跟我握手。”我有些尴尬的回拒了对方。 陆雪琪笑了两声,指着我跟对方说道:“这位是殡葬公司的张少谦,做事稳当靠谱,我父亲的丧事全靠他帮忙的。” 第一百二十章 送上门的生意 对方一听陆雪琪的介绍,连忙将手收了回去说道:“你这么年轻还真看不出来是干这行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工作也不错,呵呵。”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陆雪琪赶紧说道:“咱先坐,少谦你要喝点什么不?” 我看了一眼菜单上的饮料,才知道进的可是一家高档餐厅,随便一杯饮料都是一百打头的,也是怪奢侈的,不过他们请的客,我也就不客气了,随便点了一杯喝的。 我看着孙涵和陆雪琪,一边观察他俩的动作,一边猜测他俩之间的关系,这男人要真的是陆雪琪的男朋友,不管他是找我们合作什么,我誓必是要狠狠宰他一笔的,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嘛。 “咱们说正事吧,是这样的,我奶奶今年刚好八十,前几天找了一个算命的,说她八十岁有一个生死劫,挺过去还能再活到九十,算命的还说这个劫挺严重的,几乎是生死一线,要想轻松度过这个劫,就得给我奶奶先安放一个衣冠冢,简约的来一个手续就行了。” 孙涵跟我解释说道。 我一听眉头一皱感觉情况不对啊,赶忙问道:“你奶奶不是人好好的吗?你现在就给他办衣冠冢,这不触霉头吗?” “你误会了,算命的说了,这叫向死而生,先给我奶奶办个衣冠冢,就算是渡过这个劫了,也就说我奶奶新生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渡过八十大寿,这个仪式需要比较严谨,不容有失,所以我得找一个可靠的殡葬公司。”孙涵说道。 我想了想这个事情似乎也不难,就是不知道公司有没有这样的业务,有没有做过类似的单子,我也不敢随便答应,便说道。 “我打个电话问负责人看看,确认一下,稍等……” 之后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财哥,说了个大概,财哥说虽然我们公司没接过这样的单子,但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做法,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告诉我说可以接。 有财哥的话我就放心了,给了孙涵一个公司的名片,互相留了一个电话之后,我告诉他有时间上我们公司,和负责人详谈一下。 虽然吃了顿饭还谈了个订单,可这顿饭我还是吃的没什么滋味,看孙涵的穿着打扮觉得应该有不错的工作,和陆雪琪相互认识,又是好朋友,我总觉得两人并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简单的吃了个便饭之后我就回公司去了。 因为我如这行的时间还不长,人脉也没有其他人广,不出去跑基本上也没有老客户再上门,百无聊赖我就随便跟别人聊微信。 这时林建在门口喊了我一声,说有客户找我。 我心里还纳闷,怎么还有客户来呢,到会客室一看,来的人我确实认识,竟然是之前因为林莹莹的事情相识的中介。 这个中介小哥叫郑宏,上次去林莹莹的别墅之后,我们留过电话号码,因为我向他问了两句最近房价的问题,他估计是认为我是潜在客户,就留了我的联系方式,没想到他却先成了我的客户。 进门的时候我看见郑宏不是自己来的,边上还带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女人特地用围巾将自己的额头挡住,好像生怕别人认出她来似的。 为了保护客人个人信息的私密性,我进门之后还特地将门给关上。 之前财哥曾经交代过我,来到的殡葬公司的客户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我们待客除了不能主动握手之外,还决不允许笑脸相迎。 最好是不卑不亢严谨以待,我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便询问道:“两位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 郑宏看了那女人一样,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一样,女人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将面纱揭下来的意思。 “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是我表姐黄彤,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上次见面的那个陈师傅在吗?”郑宏问我说道。 郑宏上次就见到我和陈叔,他口中的陈师傅自然是指陈叔,陈叔现在这个状况我可不方便往外透露,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陈叔他最近上国外旅游了,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一样。”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郑宏说上次在林莹莹的别墅中看见陈叔请仙的手法,那是相当的震惊。 赵家的两夫妻因为妨碍社会公共关了几天,之后也就放回来了,不过自打陈叔请过仙之后,赵氏夫妻再住进去也没有再说有其他的问题了。 郑宏是相当信服陈叔的手法,这次遇到他表姐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陈叔帮忙。 郑宏说这次托我们办事的是他姐姐林婷,他姐夫最近在外面迷上了一个狐狸精,成天成天的不着家,再这么下去肯定是要跟他姐姐闹离婚的。 为此他们两个可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找人恐吓还是到狐狸精家门口泼红油漆都用过了,可都不好使,这狐狸精是铁了心要跟他姐夫一起过了,无奈之下郑宏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招,打算让我们到狐狸精家去,请一次鬼吓吓她,好让她离开郑宏的姐夫。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可我就想不通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自己找上门的生意都这么不正经。 我心里斟酌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声音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需要多少费用你可以先提,我虽然没有多少积蓄,但为了挽回我丈夫,我愿意全部拿出来。”林婷将存着推到我面前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大富刚好从外面进来了,手里头端着饮料,往我们面前面前一摆,那眼神直勾勾的就盯着桌子上的存折看。 我将存折合上重新退还给林婷,在合上存折的时候我顺势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写得是十万块钱,好家伙这钱不少啊。 “林女士存折您自己先收好,我们没有先收钱后办事的习惯。” “那你看这个事情,能不能成。”郑宏问我说道。 我看了边上的大富一眼,附耳对大富小声的说了一句,并征询他的意见。 大富笑道:“这可是个好差事,你要是不接,那我就接了。” “别啊,大富哥,你要是觉得可以带着弟弟我一起赚钱呗,到时候四六分,你六我四。”我说道。 大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可以啊,最近很上道嘛,既然这样你就给人答应下来。” 我自己还真没把握答应,现在大富都说可以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便对郑宏说道:“行,这个事情我们应承下来了。” 郑宏从口袋中拿出笔来,在纸上写下了一串地址,递给我说道:“这是那个狐狸精家的地址,上面还有房门的密码,这周三我姐夫要跟这狐狸精一起出差,房子会空出来。” “那个狐狸精叫许奕欢,为了避免让我老公知道我在背地里搞这些,所以你们必须要保密,我也不方面露面,但你们需要我支持什么尽管说,我唯一的目的的就是让狐狸精从我老公身边离开,至于你们用什么手段我都无所谓。” 林婷将存折收了回去说道:“事成之后,钱我们再详谈。” 我和大富对视了一眼,看见大富冲我点头表示同意,我便直接答应了下来,收下地址之后我看了看上面地址所在的方位。 位于市中心倒是挺不错,看样子好像是新开的楼盘,看来林婷的丈夫为了金屋藏娇还挺下血本的。 送走了郑宏和林婷之后。 我和大富还特地开车去了一趟市中心,先了解一下周围的情况,知自知彼这是最基本的。 路上我问大富说道:“我上次看过陈叔请鬼,不过当时情况特殊,我也没来得及向陈叔请教具体的手法,大富哥你行吗?” “行吗!”大富笑道:“你把吗字给我去掉,当然行,我虽然本事没有陈叔厉害,但好歹也拜过师学过几招。”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看来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已经有想法了?”我问道。 “那是,你就等着瞧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这事就能解决。”大富说道。 到了小区之后,我们的车在门口就让保安留下来了。 “你们来找谁啊?来登记一下。” 我刚准备拿笔要登记,大富一把将我的手拦了下来,对保安说道:“我们没来找谁,约了中介过来看房子的。” 由于这一片是新开发的楼盘,一听说我们是来看房子的,保安也不拦我们了,赶紧放行。 将车停稳了之后,我们顺着地址找到了许奕欢所在的楼层,房门是新装的密码指纹解锁,门口打扫得很干净,看来这户里头应该是有住人的。 对面的住户看起来反倒像是还没装修的样子,看来这一层才住了许奕欢这一户。 走的时候,大富还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青符来往门上一贴。 我见过的符纸大多都是黄符,怎么还有青色的符纸。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古曼童 之前郑宏就交代过我们,星期三许奕欢会跟林婷的丈夫一起出差,房子会空下来,到时候我们要想趁虚而入就方便多了。 看好了地方之后我和大富就先离开了,今天也才星期一,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可以好好准备。 不过主要是大富在忙,我不过是帮着打打下手而已。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大富也没交代我帮忙什么,我看他一切也好像都不慌不忙的样子,到好像没把这事当一回事的样子。 我怕大富会不会把这时给忘了,我还特地问了大富一句:“今天可就是星期三了,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事情。” “忘不了,你看这是什么?”大富从拿出一个黑布口袋,将口袋打开,露出里头的一个泥胚做的小娃娃出来。 小娃娃也就巴掌大小,看不出男女来,盘腿坐着笑得是一脸的诡异。 我左右看不出这是什么名堂来,感觉不怎么靠谱,指着这娃娃刚准备要问大富,没想到大富一把抓住我的手指头,呵斥我说道。 “你别瞎指,这可不是你能随便指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大富那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摇了摇表示不知道。 “这可是我花了一万块钱让人帮忙从泰国买来的古曼童,泰国的鬼娃娃,很有灵性的。”大富说道。 “你这靠谱吗?”我问道。 大富赶紧将黑布口袋重新扎紧,又将古曼童收好之后才说道:“你当我一万块钱是白花的吗?我有一个兄弟在泰国做生意,他就算是坑别人也不敢坑我啊。” “我倒也不是怀疑真假,只不过这泰国的东西,传的是邪乎,可我也没真正见识过,真有传说的那么神吗?”我问道。 “别的我不敢说,这泰国的古曼童那是真的有用,只要好吃好喝供奉着,求什么得什么。” 大富小声对我说道:“我这兄弟之前刚到泰国的时候,那做什么生意都失利,投的钱全都亏了,亏得他都准备要跳楼了,可幸亏有人跟他说了古曼童这东西,我兄弟就供奉了七天,生意立刻就有了起色,半个月之内原本要倒闭的公司立刻起死回生。” “这玩意这么好用,那能不能顺便给我弄一个,我求桃花,赶紧找个女朋友才是最紧要的事情。”我说道。 大富暧昧的笑了笑说道:“那行,等这个事情结束之后,我让我兄弟给你带一条泰国的佛牌回来,我保证那作用肯定是杠杠的。” 等到日暮时分郑宏给我们来了电话,问我事情的进展,我说我们准备要出发了,郑宏说他表姐不方便露面,让他过来跟进一下,说白了不就是不相信我们,过来监督。 女人就是多疑,但我们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大富表示无所谓,带上就带上好了。 我们和郑宏在小区门口汇合,这次我们就将车子停到门口,保安之前见过我们,还没等我们开口说话,保安就先对我们打招呼说道。 “又来看房子了,定下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快了快了。” 混着就进来了,到了许奕欢家门口的时候,郑宏按了房间门密码,滴的一声门就打开,里面黑漆漆的看样子就没人在。 突然黑暗中我看见了沙发上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盯着门口,吓得我连忙提醒郑宏道,沙发上有人。 郑宏被我这么一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做贼的人就是心虚,第一次私闯别人家的房子,我心虚的一个劲的冒冷汗,不是说人都出差去了吗?怎么还有人在。 “先别慌,那不过是一只猫罢了。”大富说着就先一步走进屋内,将门口的灯打开。 我定睛一看,沙发上竟然躺着一只纯黑色的猫。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进来,猫警惕的站起身来,弓起背部冲我们叫了一声,跳上窗户就走了。 郑宏小心翼翼的检查了所有房间,确保没有人之后,才给我们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富哥,我们现在怎么弄啊?”我问道。 “别急。”大富在所有的房子都转了一圈,顺利找到了卧室,拿出黑口袋来,放在卧室的床上。 大富将黑色口袋打开,露出里面的古曼童来,郑宏似乎是认识这鬼娃娃,立即就小声问我道。 “这是不是古曼童,太牛了,你们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我们这行的人脉可不少,这种东西还真不少。”我借着大富的牛皮说道。 郑宏一脸好奇的对我说道:“这东西我可只有在电影看过,第一次看到实物,有这古曼童我可就放心了,这下我就不信不能把许奕欢这个狐狸精给吓退了。” “别闲聊了,去厨房拿个小碗来。”大富对我说道。 我也不知道厨房在哪,郑宏就赶紧去找碗了,东西拿来之后,我原本还好奇大富拿碗是打算干什么。 只见大富用小刀在食指上割开了一个口子,成股的血从大富的食指上往下流,瞬间就铺满碗底了,大富的食指头也变得青紫。 血流的速度从快逐渐变慢,大富使劲挤了一下,也没能再挤出血来,大富转过头来,视线在我和郑宏身上来回搜索了一下,最后锁定在郑宏身上。 “你过来。” 郑宏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大富二话不说,拉过郑宏的手来,直接在郑宏的食指上划了一个口子,郑宏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小点声。”大富呵斥道:“为了你表姐,出点血不为过吧。” 现在手指头都被割开了,也只能是同意了,还能怎么着。 郑宏这个瘦小身板也没什么用,流了一股血之后就没有再流了,总的还不如大富的一半多。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大富叹了一口气看向我,都不用他开口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出不了什么力,出点血还是有的,我自觉的上前将手指头伸了出来。 “原本是不需要你的,谁知道那小子的血那么少,只好拉你抽数了,忍着点啊。”话音刚落大富一刀子就在我食指上划了一刀,疼得我赶紧把眼睛闭上。 我们三个人一人出一点,总的也凑小半碗,大富将血拿在手上左右晃了晃,觉得差不多了,将碗放在古曼童的前面。 “我待会要念咒,期间不能被打扰的,你们千万给我守住了,最好别出声啊。”大富交代我们说道。 我赶紧将大门关上,顺便将窗户关上。 只见大富盘腿坐在古曼童的前面,双手合十嘴里一开一合的,念的什么也都不出声,不过就算他出声我估计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毕竟古曼童是泰国的玩意。 我们站在边上就看大富念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其他的变化,郑宏是越来越沉不住气,几次想要走进卧室去,都让我给拉住了。 “你们不会是随便做做形式骗我的吧,就这样怎么能行。”郑宏说道。 这时只见碗里的血一点点的往下沉,碗底是瓷的也不会漏,可这血怎么都没了。 我赶紧指着碗对郑宏说道:“你看那碗里的血。” 那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小半碗的血转眼就没了。 看来大富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郑宏这下可再没有话说了。 很快碗里的血就干了,就好像是有人将碗里的血喝干了一样。 再看那古曼童的脸色,刚刚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死白色的,此时竟然像是复活了一眼粉红粉红的。 大富将咒语念完之后,从地上起身,将床上的古曼童拿了下来,重新用黑布袋子包好。 “行了,门关上。”大富招呼我们赶紧出门。 离开的时候我将窗户恢复原先半开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郑宏还重复的问了我们一次,“这样就完事了吗?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哪知道之后会怎么样,静观其变呗,没有用我们也不能跟你们拿钱不是,那是必须保证管用的。”我说道。 大富将黑布袋递给郑宏,还交代他说道:“你将这个交给你姐姐,并且交代她,每天晚上十二点,都得用三滴血进行喂养,每天晚上记住啊,一滴都不能少,不然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灵不灵了。” 郑宏双手接过黑布口袋,一点都不敢含糊,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谨慎的点了点头,并且重复了一遍大富说的话。 将郑宏送走了之后,我们才将公司的车开回去,自从陈婶不在了之后,这公司就跟我们自己家的一样,公车私用都是很平常的问题了。 回去的路上只有我和大富两人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这东西多久才能起作用啊?” “你怎么比对方还急啊,快慢得看供奉的那人是否心诚了,还得看古曼童跟那人是否有缘,这东西谁能有个准啊,有的三天就能见效了,有的一个月都还不一定。”大富解释说道。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多问大富这句,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要是能起作用,我也搞一个过来,把孙涵和陆雪琪两人之间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先给破坏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料之外 大富跟我说安排好这些,我们就回家坐等收钱了。 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倒是有点忐忑,这钱来的有点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里我还整整想了一夜,就怕会出点什么事,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天,啥事没有。 第二天大富早早来到了办公室,一边翻看着淘宝网页,看的全是玉镯子金首饰之类的东西。 林建还嘲笑他说道:“你扣扣搜搜的钱都交给嫂子了,竟然还有私房钱来买这些东西,怎么在外面包养了哪个小美妞了。” “包养,我也得有那个命啊,你嫂子嫁给我的时候,彩礼也没拿,金首饰一件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一对从我妈那里传下来的一对耳环,我就想着等赚了钱,给你嫂子买个镯子,也让她高兴高兴。” 大富乐呵着说道,没想到现在林婷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他就开始惦记起林婷的那笔佣金了。 “行啊,最近赚大钱了啊,还有钱买玉镯子了。”林建凑到电脑前,看了两眼说道:“我也看看,赶明给我对象买一个,顺道跟她求个婚,说不定我也好事将近了。” 他们两个说的正高兴的时候,顺带把话锋转向了我,还问我要不要顺便买一个。 我给林建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我连对象在哪里都没有着落,我买一个送给谁啊,你们就别再我面前秀恩爱了,照顾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感受。” 当天下午陆雪琪带着孙涵一起到公司来了,现在我只要看他俩在一起就一肚子的火气,恨不能立马就跟大富要一尊古曼童,把孙涵给做了。 陆雪琪很热情的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不咸不谈的回应了一下,将孙涵介绍给财哥。 自从陈婶将殡葬公司交给财哥管理了之后,原先陈婶的办公室就成了财哥的办公室,公司就我们四个人,现在倒成了财哥一个管我们三个了。 财哥招呼两人进办公室内详谈,林建一注意到陆雪琪便八卦的凑过来跟我说:“怎么,这个陆小姐你还没拿下呢?怎么现在还带了一个小白脸过来。”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刷着网页说道:“我跟她只是同学,别说这些没有的,免得让人家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吗?如今你这这天鹅肉可要被别人叼走了。” 林建可是看热闹不闲事大,一直在我耳边聒噪着,我心里正烦着还找不到理由打发他走。 就在这个时候,财哥的办公室打开了,财哥对我说道:“小张你进来一下,把最新的骨灰盒款式带进来。” 我连忙应了一声诶,便从仓库里挑了三款骨灰盒,本来就打算要坑孙涵家一笔,所以我挑的三款价格都不低。 其实骨灰盒就是一个暴力的行业,原本的材料都差不多,什么红木紫檀的还不是全靠我们一张嘴,上面上了涂料谁会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材料,花纹繁琐一些的看起来就高档,价格同样可以往上提一个档次,这样我可从中得到不少的抽成。 抱着三个沉甸甸的骨灰盒,我回到了财哥的办公室,将三款摆在台面上,我一一介绍完了之后,并没有说价格。 “孙先生,你觉得哪个比较合适,三款的价位都差不多。”我说道。 孙涵拿眼睛扫了一遍,都不愿意用手去触碰,外行人就是这样,顺眼就行了。 “就这个福禄寿的吧,我们就是做个仪式,我觉得这个寓意会比较好。” “孙先生真会挑,这个是红木的,用这个做衣冠冢挺适合的。” 财哥说道,还特地强调了红木,意思就很明白了,说这个价格不便宜。 我们倒是有红木的骨灰盒,不过因为价格相对昂贵,存货极少也就一个,所以我完全可以确定摆在孙涵面前的这个还真不是。 “价钱是多少?”孙涵问道。 我假模假式的翻了一下价格说道:“两万八千八,您如果觉得价格贵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款相对实惠一点的。” 后面这句显然就是激将,看似是在替顾客着想,其实一般有钱的客人都会觉得拉不下来面子,直接就买了。 孙涵边上的陆雪琪倒是挺会帮着省钱的,对孙航小声说道:“不过就是做一个仪式而已,要不选一个便宜点的吧。”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就更加烦闷了,早知道我就说三万八千八了。 孙涵犹豫了一会,并没有听取陆雪琪的意见,点了点头说道:“一分价钱一分货,没关系我也不在乎这点钱,行了就定这个了。” “行,那我到时候会准备妥当的,那余下的事情你们跟财哥谈吧。” 说着,我又抱着三个骨灰盒出了财哥办公室,心里一直偷着乐,这个骨灰盒从工厂收来的时候还不到五千块钱,如今翻了五倍卖出去,其中我还能拿到一笔提成,想想就开心。 从仓库出来的时候,孙涵跟财哥都已经谈好了,财哥送他俩到门口后,正好遇到我。 看着两人开车走后,财哥笑着对我说道:“好家伙,一个四千多块钱的骨灰盒,让你卖成了两万八,你可比陈婶还奸啊,不会是冲着这小子才喊这么高的价钱的吧。” “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是吧。”我得意的笑道。 “行,人是你介绍过来的,下个星期的仪式,你也跟我一起去,再算你一份提成。”财哥乐乐呵呵的说道。 有钱来我当然是要赚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富跟林建两人还在谈论最近金子的价格,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大富是已经下单给媳妇买了一个玉镯子,小夫妻两个还挺恩爱的。 可这高兴的劲头也就持续了一天,隔天立马就传来出事的消息了。 隔天大富没来上班,原本公司里面的人就少,大富没来整个大厅就显得越发的空荡荡了。 “大富哥今天怎么没来?”我问道。 林建贼笑了一声说道:“估计是昨天晚上太过恩爱了,今天累得起不来了。” 正说着话,郑宏就过来了,出现在公司门口看见我的时候,皱着眉头一副我欠了他八百万的感觉。 “你亲自怎么过来。”我笑道,还以为事情已经完成了,郑宏是给我们送钱来的。 郑宏将我拉到公司门口说道:“你还敢跟我提钱的事情,事情不但没办成,以前我姐夫每天晚上虽然回来晚一点,可总还会着家,现在居然连面都不露了,自从我姐夫出差回来到现在已经两天,成天待在狐狸精的家里,我们花钱是让你们让那个狐狸精离开我姐夫,不是让我姐夫更加执迷不悟啊。” 我一听不对啊,这该做的程序也都做了,大富说了保证没问题的,好死不死的偏偏今天大富还没来上班。 “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大富。”说着我赶紧掏出了手机,给大富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一连打了两通都是关机,并没有人接听。 我心里就奇怪了,怎么现在人找不到也就算了,连电话都没人接呢。 我连忙找财哥要了大富家里的电话,按照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这次有人接了,不过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一听我就很识趣的叫了一声嫂子,“嫂子,大富哥在家吗?今天他怎么没来上班,我是他公司的同事,有点事情要找他,麻烦叫他一声。” 没想到对方听到我要找大富之后,不但没有好态度,反而哭哭啼啼的带着一点气愤的说道:“那个畜生,他死了。” 听到这话我连忙将手机拿了下来,又对了一遍上头的电话号码,确认没有打错,这怎么无缘无故骂大富哥是畜生,还说他死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从电话中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那声音我相当熟悉,一听就知道是大富的声音。 隐隐约约听见那个声音特别粗俗的骂陈婶说道。 “我日了你娘的,你跟谁讲电话,骂谁畜生说谁死了,死娘们,我草……” 紧接着就是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电话被狠狠的扣上,在电话挂断之前我听见那女人惊恐的尖叫了一声。 那声音惊恐中带着一丝绝望,让我隐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不对,我们赶紧去大富家一趟,可能出事了。”我拉上郑宏问道:“你开车了吗?” 郑宏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对我说道:“不对啊,现在主要的不是我表姐的事情吗?” “要解决你表姐的事情,我们首先要找到大富,你再磨蹭,那时间可都是被你给耽误的。” 我自顾自的拉开郑宏的车,坐上驾驶座跟郑宏要了车钥匙就往大富家开去。 到了大富小区的楼下,他家就住在二楼,才到楼下就听见楼上不断有打砸的声音传来。 我带着郑宏赶紧往二楼跑,到了大富家门口才知道他们家夫妻吵架的动静连隔壁都惊动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判若两人 “从昨晚吵到现在了,哎呦这家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其中一个围观的阿婆说道。 “谁知道呢,都没有消停,这家的女人会不会被打死啊,要不要报警啊。”另外一个围观的大伯说道。 我赶紧上前问了一句:“大爷大妈,这里是不是李大富的家。” 大妈见我问话,详细的打量了我一下说道:“是,你来找李大富啊,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我是他同事。”我说道。 “那你快进去看看吧,劝劝两夫妻快叫他们别吵了,再晚他家婆娘怕是要被打死了。”大爷插了一句嘴说道。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这可能不是夫妻吵架那么简单,这是家暴啊,难怪大爷大妈商量着要不要报警。 这怎么可能呢,昨天大富哥还在淘宝下单买了一个玉镯子说要哄老婆开心,怎么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家暴。 我担心待会大爷大妈真的打电话报警了,赶紧说道:“你们都散了吧,小夫妻吵吵架正常,闹着玩的,不需要报警哈。” 大爷大妈都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一个两个的也就散了。 我按了两下门铃,没有人来开门,里面男人的骂声女人的哭声一直不断。 我赶紧接着敲了两下门,又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无奈之下我只能用拳头将木门砸得砰砰直响。 这下里头才有人喊了一声谁啊。 我忙回应道:“大富哥,我是小张啊,找你有点事,你快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露出大富的脸来,大富看了我一眼这才将门打开说道。 “你们怎么过来了。” “林婷的事情出了问题了,郑宏你把早上跟我说的,跟大富哥再说一遍。”我走进屋里,左右看了看,客厅并不大,但所有的东西早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地上全都玻璃碎片,一个不小心还就让这些渣子给扎脚了。 沙发上也是一团乱,别说是坐的地方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卧室里不断传出女人孩子啼哭的声音,没多久就看见从卧室内走出一个满脸红肿的女人,脸上全是巴掌印,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全都是青紫色的。 女人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拉着行李箱,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狠狠的瞪了大富一眼,拉着孩子就往门外走。 “你想干什么?还不记教训是吧,还敢给我闹着回娘家,信不信老子现在揍死你。”大富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扯那女人。 看大富眼神中的怒火,那完全不是演的。 女人现在已经全身都是伤了,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可经不起大富再揍。 我怕大富下手没个轻重的这万一失手将人打出一个好歹来,那可得不偿失,毕竟还是夫妻,我赶紧抱住大富将他拦了下来。 “大富你冷静一点,别冲动,有什么话咱坐下来好好说,你昨天不是还打算买镯子送给嫂子的吗?怎么今天还打上了,夫妻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的呢?” “对对对,男人再怎么也不能动手打自己老婆啊。”郑宏赶紧帮忙拦住。 “我跟他是没什么话好说了,今后也过不下去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散了吧。” 说完女人气得头也不回,带着自己的儿子就下楼去了。 我和郑宏谁都没帮忙拦住,现在大富在气头上,留着也是让大富当人肉沙包,与其看着这女人被大富给打死,倒不如就让她走了得了。 大富气不过,从地上捡起一个烟灰缸朝楼道扔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他娘的,敢给老子走一个试试看啊,你看老子敢不敢把你两条腿砍下来。” 大富推开我们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就准备要追下楼去了,吓得我赶紧将防盗门关上,这都动上刀子了,那可不得了。 “大富哥,你先把刀放下,咱们先说说林婷的事,你看大家都在气头上,你让嫂子回娘家缓两天,说不定过两天自己就回来了。”我劝道。 谁知道这门一关还真的有效,大富没看到人,索性将手上的菜刀往茶几上一扔,一脸气愤的坐到沙发上。 也不知道这两人吵的是哪门子架,吓得我和郑宏谁都不敢提林婷的事情。 “你跟嫂子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大富慢慢的沉下心来,冷静下来之后,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见这女人就觉得不顺心,看见她我就烦,骂她两句居然还敢还口,她越顶我的火,我就越气不顺,奇怪结婚七八年了,我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压不住心里的火。” “不是,大哥,你把你婆娘打成那样居然只是因为看不顺眼,你想打人也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啊。”郑宏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大富哥,你差点把嫂子打死你知道,要不是我们刚刚拦着你,你差点拿菜刀就冲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有什么矛盾了,现在只是因为看不顺眼,会不会有点太不正常了,你看看你们家让你给糟践的。” 我指着一屋子的凌乱说道。 大富叹了一口气,不断用手搓着自己的脸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一看见她吧,我就觉得窝火,现在没看见她,想想之前我还真的是下挺重的手,还真有点对不住她。” 大富想了想,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我得去她娘家,把我老婆接回来,这老婆要没了,下半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我赶紧将大富的肩头按压住问道:“不是,你现在认错的态度是真的是假的,这怎么前后反差这么大啊。” “当然是真的,我昨天不是还买了一个玉镯子吗,今天该到了,我刚好拿着镯子去她娘家道歉去。” 说着话大富就匆匆忙忙往卧室去,从卧室内拿出一套衣服来,一边快速的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一边对我们说道:“你们先别走啊,待会跟我一道去。” 说话的时间大富已经将衣服穿好了,拿上一个锦布的盒子招呼我们说道:“走走走,赶紧走。” 看他这着急的样子,倒像是真心知道错了,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根据大富指路我们来到了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小村子上,这里家家起高楼,一家家都好比别墅一般,自己家盖的房子虽然没有别墅洋气,但起码便宜啊。 我们根据大富指路,来到了他丈母娘家,车子刚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大富就着急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的就上前去叫门。 “老婆,老婆,翠儿给我开开门啊,翠儿……” 没多时就从屋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来,男人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屑的冲我们喊道。 “别找了,我姐姐准备要到派出所报案验伤去了,你回家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我姐姐要跟你离婚了,好好的一个人在你们家被你打成这样,你他妈算什么男人,欺负我们家没人是吗?我告诉你,我姐姐下半辈子就是不跟着你也能过得很好。” 听着话里的意思看,说话这人应该是大富的大舅子。 大富连忙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这是来跟你姐姐认错的,你把门开开,我跟你姐姐见个面,我们结婚都这么些年了,儿子都五岁了,现在离婚让人笑话。” “现在知道让人笑话了,你打女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会让人笑话呢,现在就给我滚,我姐姐跟你没什么话好说的,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舅子说着拿起院子角落的一把锄头。 我们一听这不仅都闹离婚了,而且还准备要告大富了,这要是真上警局验伤,那情况可不由得我们控制,连忙上前帮忙劝说道。 “我说他大舅子,这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说起来也不容易,都这么些年了,你让他两再见见,夫妻两人的事情我们都不方便插手不是。” “呦,居然还叫了两个帮手过来,怎么的,真打算要动手啊,你等着我现在就叫人。”大舅子说着就掏起手机来。 “翠儿,我知道错了,我给你买了块玉镯子,咱两再谈谈行吗?”大富冲屋里高声喊了两嗓子。 这时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要么离婚,要么就警局见吧。” 这女人说出这么决绝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是看过她那一身伤,我都想不出昨晚经历了多少的打骂。 大富见这么哀求都不行,直接就跪在门前,低声下气的哀求了大半个小时,这诚意是够足的了。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富持续不断的哀求声中,大富的老婆总算是露面了,挑开帘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女人连看都不看大富一眼,甩着脸子冲大富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反正咱俩到今天就算是完了,儿子以后跟我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泰国佛牌 大富只看了女人一眼,原本还低声哀求的态度瞬间就变了,双眉往上一拧,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脸怒气的冲女人骂道。 “他娘的,给你脸,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还敢跟老子提离婚,你打算跟哪个拼夫跑啊,臭不要脸的老娘们。” “李大富,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嘴脸,是认错的态度吗?我告诉你,咱俩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女人骂道。 大富气急了直接将手里的锦盒往院子里扔了进去:“我去你祖宗的,臭逼娘们,给你脸了,敢离婚老子就砍死你全家。” “操你妈的,李大富你别给我走,我已经叫人了,有种别走。”大舅子一边将女人往屋里推一边拿起锄头指着我们说道。 看这架势,再待下去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的,我看情势不对,架着大富就赶紧拖上车,不管怎么样先走再说。 回去的路上我是一个劲的数落李大富:“你不是说你知道错了吗?你不是打算去认错的吗?你自己看看这都做的什么事?这下好了,嫂子是铁了心要跟你离婚了。” “你就别说了,我现在可后悔了,我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说出那种话来,那些也都不是我的本意啊,现在可怎么办,兄弟你倒别急着数落我,先帮我想想办法。” 大富一脸懊悔的靠在椅背上,双眼无奈的望着窗外。 “不是我说大哥你是不是搞笑啊,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刚刚那股子嚣张劲儿哪里去了。”郑宏插了一句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看见那娘们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脾气,跟中了邪似的。”大富揉搓着自己的脸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被大富这句话给了说了一个激灵,我急忙说道:“你刚刚那句说了什么?” 大富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说道:“我说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啊,你年纪轻轻耳朵怎么那么不好使。” “不是,你说自己跟中了邪似的。”郑宏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我说道:“我刚刚看你无缘无故冲嫂子撒哪门子的邪火,那脸色那表情都不像是正常的你,我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们。” 大富沉默了一会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这种感觉,要不是中邪了,我们夫妻两个一直相敬如宾的,平时连吵架都很少,结婚这几年我还没打过她一次,你说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冲她发火,还把人打成这样。” “你这几天可有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问道。 大富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就否决看我的话说道:“没有啊,前天我跟你一起去的许奕欢的家,昨天我一整天都待在公司里,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回家之后就动手打了那婆娘,这要说起来也就只有那尊古曼童了。” “你说奇不奇怪,你们前天给古曼童做了法之后,我姐夫和那狐狸精倒是更恩爱了,可你跟你老婆反而闹翻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郑宏说道。 “更恩爱了?不可能啊,那古曼童的法力怎么可能失效了呢,我兄弟就算是坑别人也不会坑我啊。”大富非常笃定的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不一定是你兄弟坑的你,会不会是你那个步骤出了错,让那古曼童的法力转嫁到你身上来了。” “要真是这样,那古曼童的法力倒真的有效,一夜之间就闹得你们夫妻都要离婚了。”郑宏说道。 “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可我的步骤都是按我兄弟说的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把可坑死我自己了。”大富有些懊悔的说道。 “现在就看有什么办法先把嫂子那里稳住,可千万不能让她去派出所验伤,不然到时候可就不是离婚的事了,到时候你不得被抓进去关个十天半个月的。”我说道。 大富着急道:“对对对,兄弟你说的对,得先找个人把你嫂子娘家给我先稳住了,之后的就都好说,我先打个电话给财哥,跟他说清楚,他一定能帮我这个忙。” 说着大富就拿起手机开始拨打财哥的电话号码了,我心里就纳闷了,财哥跟大富关系是不错,但夫妻两人的事情,财哥能帮上什么忙。 之后我问大富才知道,原来财哥还是大富跟嫂子的介绍人,财哥跟大富的老婆是一个村的,刚好都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地方。 七年前大富刚刚进公司,大富本来处事就很圆滑,跟谁关系都好,财哥见大富这人不错,刚好邻居家又一个待嫁的闺女,就开玩笑提了这么一句。 大富还真给当真了,吵着非让财哥给他介绍介绍,财哥也就带大富去人家家里一趟。 说来也是缘分,就这么一眼大富跟嫂子就对上眼了,当时大富也就穷小子一个,人家也没说要多少彩礼,就这么简单的办了酒席,连彩礼都没多要,就结婚了。 那可以说是白捡的一个媳妇,可人家不还是看在财哥的面子上,才把姑娘放心交到大富手里。 好在这七年的时间,大富努力工作日子越过越滋润,夫妻两人的感情也一如既往,娘家人也认为没有看错人。 如今出了这么个事,可不让财哥犯了难,今后邻里还怎么处。 大富这一通电话给财哥说了之后,财哥在电话里对大富是一顿的臭骂,虽然大富的手机没有开扩音,可我就坐在边上,把大富给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大富是有求于财哥,好好的听着被骂,连坑都不敢多坑一声。 末了我就听见财哥在电话里头说了,说他会帮忙说和的,就算不能说和也保证局面不会比现在更坏。 有了财哥这句话,大富的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去了。 现在只要大富夫妻两人不离婚,那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那现在怎么着啊?”我问道。 “走去市里,我哥们在哪儿有一家店,是他婆娘看着的,我们过去问问看,是不是给我的古曼童出了问题。” 根据大富指的路我们到了市区,找到了他哥们的店,那是位于市中心步行街的一家店。 店门装修得有些文艺,文艺中还夹杂着泰国的风情,店面里摆着的是泰国的佛牌,还有一些佛教的饰品,和一些泰国风情的纪念品,挺普通的一家店,基本上可以说蛮不起眼的。 进入到店面里边,首先是一个着装火辣的妹子出来相迎,典型的泰国人长相,高挑的身材,深邃的大眼睛,一头黄色大波浪,齐逼小短裙外加抹胸短袖,特别的清凉。 看得我和郑宏两人是眼睛发直。 “吴哥在吗?”大富向那个妹子发问道。 妹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答说道:“吴哥昨天刚刚飞泰国,今天下午的飞机会回来,你们先坐,要不喝点茶等等。” 大富看了一眼时间,眼看已经是下午了,也不差这会儿时间,便坐下来等等。 妹子穿着短裙在我们眼前晃荡着,那两条白嫩嫩的大长腿和翘臀,看得我都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喝茶喝茶,快别看了。”大富一边给我俩倒茶一边作势遮挡我们的视线。 “哥你一个有老婆的人,清心寡欲是正常的,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单身狗一个机会,吃不着,看两眼还不行吗?”我说道。 大富用手挡在嘴边,小声对我们说道:“别看这人长得妖艳,她不是女的你知道吗?泰国的变性人,就是我们说的人妖。” “男……男人啊……”郑宏有些慌乱的又瞥了一眼,随即坐正自己的身形,视线再也不敢往那边移。 “也不能这么说,曾经是男人,现在不是了,所以我才叫你们不要看。”大富说道。 他不说我还觉得挺养眼的,被大富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感觉挺辣眼睛的,虽然的确挺好看的,不过在得知是变性人之后,刚刚的好感就全都没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站起身来在店里转了转,大概的看了一下摆在台面上的这些产品。 我对佛牌这种东西接触得不多,只是听说功效奇特,具体每一种类型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我是不清楚的,正在我仔细的对比两款佛牌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略带中性的声音问我道。 “有兴趣吗?这些可都是泰国的正牌,保证都是真货,你是想要求事业,钱财,还是姻缘的,我可以帮你推荐一款。” 说话的正是刚刚那个妹子,可把我给吓了一跳,我本能的抵触跟她接触,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就是随便看看。” 没想到妹子并没有走开,反而笑了一下,打量着我说道:“我看你的年纪还小,像你们这个年纪大多都是来求姻缘的,我看这一条就很适合你,希望你能因此得到一段好姻缘。” 说着妹子从玻璃柜内拿出一条佛牌来,牌面是三角形的,里面东西像是泥捏的一个盘腿坐着的女人,只是一个外形而已,并没有具体到五官。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外的结果 就在我一边查看佛牌的时候,妹子就在边上帮我介绍解说着, “这是招桃花运的南帕亚女王佛,可以帮助你增强个人魅力、招异性缘、求正姻缘。” 先抛开这个妹子是不是人妖,不得不说她还挺会推销东西的,一开始我还没有要买这些东西的意思,只不过是看看而已,经过他这么一介绍,我觉得还有点意思。 只见佛牌的链子上还有一个鉴定证明,上面用泰文和中文写着,这块佛牌的年龄,开过光的寺庙,加持的阿赞,看着还蛮靠谱的。 虽然是一切手续都有,不过这上面的什么庙什么阿赞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便写写的。 我把链子拿给大富,让他帮我看看,“哥,你帮我看看,这个可信吗?” “南帕亚庙的,嗯,是正牌没错,三万泰铢也就五六千块钱,可以买。”大富将佛牌拿在手里,前后看了看说道。 既然大富都开口说可以了,那就没跑了,只不过我现在没带现金,只能用微信支付,顺便加了佛牌店老板的微信号。 妹子叫帕莎,她还教我第一次佩戴佛牌的方式,只见她将佛牌放到自己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接着再带上去。 我照着妹子的方式做了一遍,只不过没有第一时间佩戴上,此时我脖子上带着铜钱玉,两样佩戴一块怕是不太合适,我就让帕莎帮我将佛牌打包起来。 郑宏看我下手买了一条,有些好奇也凑上前看了看。 我劝说道:“要不,你也搞一条来试试看。” 郑宏摆了摆手说道:“这玩意有点邪门,我还是去月老祠求个姻缘绳就好了。” 我笑他怂,活该单身一辈子。 我们在店里等了有三个小时,终于将大富口中的吴哥。 这个吴哥看着和大富差不多的年纪,为人还蛮有亲和力的,脖子上挂着一条佛牌,手上还戴着三四个金戒指,看起来富得流油的样子。 “吴翔你可真忙啊,我特地来找你一趟,还等这么久,我带熟人来给你消费了一条佛牌,回头可得请我吃饭啊。”大富连忙打招呼说道。 “行,不就一顿饭的事,好说好说。”吴翔说着看了我们一眼问道:“不过,你们今天这么些人都在这里等着,恐怕有事吧。” 大富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不是在你这里买的那尊古曼童吗,可把我给害惨了。” 大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吴翔说了一遍,吴翔听完之后,不住的用手指敲击桌面,嘴里一直念叨着,“确实不对劲。” “是不对劲啊,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你给我的古曼童不会有问题吧?”大富问道。 吴翔皱着眉头说道:“古曼童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邪性,好好供奉是不会出问题,可要是哪里的手法出了错,那可就不好说了。” “诶,我可都是按你说的做啊,用小半碗血在卧室的床上做法,待血吸干之后,法术就算完成,这也没错啊。”大富伸出手来,食指上的伤口还结着痂,“你看这里,还有我割开的口子呢。” 吴翔定睛一看,连忙抓起大富的手吃惊的说道:“你用你自己的血啊?” 大富指着我和郑宏说道:“他俩也出了一半。” 吴翔苦笑着将大富的手甩开说道:“我就一句没交代清楚而已,你竟然就在这上面出了问题,这得用许愿之人的血,谁许的愿就得用谁的血。” 大富一拍脑门气得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吴翔的话里说的很清楚,就是因为大富用了自己的血,所以古曼童里的邪神以为许愿的是大富,所以便造成了他和嫂子闹得如此不愉快的局面。 倘若那天晚上我们用的是林婷的血,那说不定现在事情就已经成了,早就没有这么多的事,都可以坐着等收钱了,还是功亏一篑啊。 “那现在怎么办,你得帮我解决啊,要不然我老婆要跟我闹离婚了。”大富说道。 “我是能请阿赞帮你做法,将邪神请离,你把那尊古曼童请回来吧。”吴翔说道。 听到有办法解决,大富比谁都积极,立刻就让郑宏带路赶紧往她表姐的家去。 正巧林婷家就在这附近,五分钟的时间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到了,郑宏将我们带到林婷的公寓门前,按了两下门铃之后,林婷过来开的门,一脸的憔悴,双眼泛红好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在看到我们的时候,瞪了我们一样骂道:“你们两个骗子,还敢过来,你们给我的那什么玩意,根本就没用,我丈夫现在跟那个狐狸精日日夜夜都粘在一起,刚刚我打电话给他,他竟然为了那个狐狸精跟我提离婚,你们办的什么事,骗子!” 被林婷这么一通骂,我和大富都有点懵,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我们都已经被定义为骗子了,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在郑宏是个明白人,赶紧将我们让进了屋里,还将事情跟林婷解释了一遍,林婷这才重新燃起了希望,问我们说道。 “那就是这古曼童是有用的,那能不能重新再做一次法,让我丈夫离开那个狐狸精。” 大富有些为难的说道:“可以是可以,只不过现在我都自身难保了,你得先将古曼童交还给我,等我把私人问题解决好之后,肯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林婷赶紧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快步走回卧室去,随后出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一个黑布口袋,里面就是装着那尊古曼童。 大富将黑布口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确认过来,我们才带着古曼童离开的。 返回吴翔的佛牌店之后,大富将黑布口袋交还给吴翔,并嘱咐他一定要尽快处理,吴翔口头简单答应了一句。 大富觉得吴翔这是在揶揄自己,便赖在吴翔的佛牌店不走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家都没有了,反正我也回不去了,就在你店里住下了,你什么时候解决我就什么时候走。” 大富这个行为可让吴翔犯了难,“你好歹给我一点时间吧,三天行不我保证,反正你现在已经跟嫂子闹翻了,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个两三天也没什么。” 商量之后,大富也不再步步紧逼了。 当天晚上还是吴翔请吃的饭,我们四个男的加上帕莎一起吃了一顿饭,也算是认识了。 离开之后已经很晚了,我们这一顿饭喝了点酒直到十二点才散宴。 回家睡了一觉,昨晚宿醉隔天早上果然迟到了。 幸好现在是财哥当家,只不过是口头交代了一下,就放过我了。 吴翔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在他承若的三天时间之内就把古曼童的事情给解决了。 财哥也很给力,在财哥几番规劝之后,大富和嫂子两人重修旧好,第三天嫂子就带着孩子回家了,他俩的事情算是顺利解决了。 在解决了大富夫妻两的事情之后,我们也想着得抓紧将林婷的事情给顺带手解决了。 这次可再没有两人出差把屋子空出来这种好机会了,看来再用古曼童这招是不好使了。 我想着要不就先把郑宏找出来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好的对策。 谁知道郑宏在电话里头却告诉我,说林婷跟她丈夫已经和好了,现在林婷的丈夫就跟回到两人热恋期一样,天天一下班就回家,还特别体贴的给林婷买了新钻戒。 我一听也傻了,我们也没做什么,两人怎么就和好了,这也是邪了门了。 之后我把这事跟大富说了,大富也觉得奇怪。 虽然这次钱没赚到,不过既然事情解决了,出轨的男人也完美的回归到家庭,那也是我们最初期待的结果。 不过没想到这个结果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当天下午财哥就接到一个通知,让我们去某小区收尸。 财哥因为要在公司坐镇,那就只剩下我们三个去。 我在拿到地址的时候,看了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这不会是巧合吧。 上面的地址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地址递给大富,大富看了一眼,也是不可思议的对我说道。 “这不是许奕欢家的地址吗?怎么会去她家收尸,难道会是?” 我给大富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让他先沉住气,或许会是其他的意外,我们先到现场看看。 林建看我两的反应都有些奇怪,把地址拿过去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你们两个怎么都一副见鬼的表情。” “呸呸呸,别胡乱说话,赶紧走吧,去晚了耽误警察的时间就不好了。”大富赶紧将林建塞上架势座。 林建开车按照地址前往,可车开越远,我和大富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尤其是进入小区之后,门口的保安还跟我们打了招呼,周围的熟悉感越强烈,我就越不安。 特别是我拿着裹尸袋,从电梯内出来的时候,刚好就对上了许奕欢家敞开的门,特别是那刺眼的警戒线,将许奕欢的家和外面隔离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三之死 我吓得当时都没敢出电梯,就站在电梯门边上,连电梯门差点把我手给夹了都没反应过来。 “你们两个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我林建就最会偷懒耍滑的一个,今天你们两个比我还散漫,看来咱们公司真的是气数已尽了。” 林建打着哈哈说道。 大富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双眼躲闪着比我没有镇定到哪里去。 这时守在外面的民警看见我们身上穿的工装认出我们来,冲我们招呼说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殡葬公司的,别挡在电梯口啊。” 我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快步往前走了两步,这房子我们几天前来过一次,这里面的摆设我和大富是再熟悉不过了,熟悉得甚至有些拘谨,不像平时那样放开手脚了。 “死者在在……什么地方……”大富低着头问了民警一句。 民警伸手一指浴室的位置对我们说道:“浴室里面,死者名字叫许奕欢,二十三岁,女。” 我吓得让口水给呛了一下,想问的话没问出来,倒一个劲的咳嗽。 怎么林婷的丈夫刚刚回心转意,这个许奕欢就死了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或者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在这房间里用古曼童做法的缘故引起的,可是这古曼童的邪法最终是作用在大富身上,我们也让吴翔请高人将这邪法给解除了,但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东南亚邪术这种东西,谁能说得准了。 这要真是因为我们设置的邪术害死了许奕欢,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钱没拿到还惹上一条人命,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脑子里乱得很,怎么都想不通这其中的联系,主要还是因为自己亏心。 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我此时怎么都觉得自己跟许奕欢的死有关系。 大富表现得倒是比我们镇定多了,一脸淡定的走向浴室,就跟处理平常的业务一样。 不过他这副淡定不过也是伪装的,我看他的脸色早就白了,拿着裹尸袋的手紧紧的握着,连关节都发着哆嗦。 我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就闻见一股血腥味,脚下的木制地板全都泡在水里了,水并不是清透的,水里好像还透着一股子粉红色。 我们来时都穿了胶鞋,淌着水往里头走,等我走到浴室门口往里头一看,那场景差点让我以为自己色盲了。 满眼全是红色,血红血红的一片。 一具女性的尸体躺在浴缸之中,脸色死白跟纸一样的白,还可以清楚的看见死前痛苦的神色,五官微微皱在一起,双眼圆睁着还维持着死前的姿态。 并没有瞧见身上有什么伤口,但一浴缸的水都被血给染成红了。 浴缸内还在持续不断的放水,清水将混合在浴缸里的血水,将血红色的水冲了出来,血水哗哗的往地漏处流去。 穿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的年轻法医正向另一名法医汇报着:“死者身上并没有多余的外伤,死前怀孕应该有十二周了,初步判断是习惯性流产导致的失血性休克,由于长时间的休克没有人发现,才最终导致死亡。” 比较年长的法医一边听着一边在文件上写着。 听到法医说的,我喉头一紧,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这个许奕欢竟然怀孕了,这下可是一尸两命。 我和大富有点心虚的对视了一眼,立刻就将视线转移开,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铜钱玉,幸好今天出门记得戴。 “你们可以将尸体太走了,动作轻一点,尽量维持现场的原状。”年长的法医对我们说道。 我不敢先动手,大富也是畏畏缩缩的,动作没有平时的干净利落。 林建大步向前,先将水龙头给关了,等到地上的水都漏干净了,才拿过裹尸袋平铺在地上。 我看外头警察比较少了,极力压低声音对大富说道:“哥,你说这些跟我们没关系吧。” “别瞎说,外头都是警察,这事跟我们有个屁关系。”大富涨红了脸,气急了冲我小声骂了一句。 “你们两个好歹搭把手行吗?”林建有点无奈的冲我们说道:“人心散了这个队伍还怎么带啊。” 我和大富都不自觉的往尸体的脚边走,大富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总感觉尸体的那双眼睛好像是在盯着我看一样。 林建拿了一块白布先将尸体的头部盖上,随后他抬着尸体的双肩,我和大富一人抬一只脚,将尸体从水中捞了起来。 一瞬间血水哗哗的往下流,晾了晾等尸体上的水沥干了一些,我们这才将尸体放进裹尸袋里。 一直到拉链拉上的那一刻,我脑袋里还是懵的,只直到抬着尸体跟着林建的脚步走就是了。 出了许家之后,我们三个人抬着尸体坐电梯一路往下。 上了车之后,林建负责开车,照理我和大富就应该在后头跟车,可看大富的表情似乎不太情愿。 “那要让我一个人在后头跟车,我可不干啊。”我直白的说道:“要不就都不跟。” “那不行,这路上要是哪里有个不平整的,再把尸体给摔出个好歹来,那到时候怎么交代,以后咱们公司抬尸这活也就废了。”林建说道。 无奈大富只能不情不愿的跟我上了后车厢,我们两个都尽量和尸体离得远远的,为了让自己将注意力远离尸体,我掏出手机来默默的玩着。 大富则在我对面闷头抽着烟。 我们谁都不愿意多看那尸体一眼,好像躺在我们脚边的不是一具已经不能动弹的尸体,而是一只随时都准备起来复仇的野兽一般。 到达殡仪馆的路也就十几公里,我这心就足足吊着走了十几公里,幸好安然到达了殡仪馆。 我们将尸体送到冷藏室,一直到冷藏室的门关上的时候,我这心也就才放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大富让我联系一下郑宏,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关于许奕欢和林婷丈夫的一些情况。 我给郑宏打了电话过去没打通占线,好在我有林婷的手机号码,顺便跟林婷打了一通电话。 林婷倒是接了电话,就是态度不是很好,语气中满满的不耐烦对我说道。 “事情我已经自己解决了,我们已经没有合作关系了,你一个和死人打交道的老是给我打电话,这不是触我霉头吗,得了得了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还没等我开口问,林婷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用人和不用人怎么两个态度。 就在我郁闷的时候,郑宏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接起电话就赶紧问:“你表姐和你表姐夫到底是怎么复合的,你知不知道底细?” “这个……这个我不是说过了吗?”郑宏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打我电话是为了什么事儿,既然他们小夫妻和好了就行,其余的事情你们就别多问了,我这带着客户看房子呢,就不多说了,有时间再聊啊,。” 郑宏这是答非所问,还没等我说第二句话,他立刻就又把电话给挂了。 我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还白吃了两碗闭门羹。 “要不你再跟吴翔确认一下,这事可千万不能跟咱两有关系啊。”我说道。 大富手里拿着手机犹豫再三之后才拨通吴翔的电话,先跟吴翔随便揶揄了两句之后,才说起了古曼童的正事。 挂了电话之后大富是一脸的愁云久久不散,看他那样都不用问,也知道估计吴翔是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什么,或许许奕欢的死真的跟古曼童有关系。 “吴翔具体说了什么,你倒是先跟我说清楚啊。”我急忙问了大富一句。 大富叹了一口气说道:“吴翔说他是第一时间让阿赞帮忙处理了古曼童,只不过这古曼童是邪灵,很不受控制,有没有关系他也很难说。” 听这话里的意思我就明白了,八成就是因为我们的关系。 一尸两命啊,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次真的是造孽了。 回到公司之后,我也没心思处理其他的事情了,大富还比较淡定,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反倒安慰我道。 “人各有命,你也先别把罪过往我们自己身上揽,万一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呢。” “这要真的是单纯的意外,那林婷他老公在许奕欢出事之前突然回心转意是怎么回事。”我说道。 大富被我这句话给问住了,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跟我说道:“要不这样,咱们下班之后,找个时间去庆云观,给许奕欢点两盏长明灯,超度超度也算是弥补一下咱两的无心之过,你也别一直想着,这事咱两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尽点人事,也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下班之后,我和大富打了的就往庆云观去,观里香火鼎盛,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跟着陈叔一起来的。 这才隔了多久,如今我们还好好的,陈叔却还在医院躺着生死不明。 见着清一道长的时候,道长还问起陈叔来,我和大富谁都没敢直说。 第一百二十七章 腹中之子 我们谁都没有透露,可是道长却一副了然的样子对我们说道。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早就算到了他四十岁的时候该有一劫,虽然大险不过破财能够免灾,现在就看他自己能不能逢凶化吉了。” 我和大富一听都止不住的竖起大拇指来,这个道长还真神啊,不过听道长这话里,陈叔还是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你们今天到庆云观来是添油还是进香啊?”道长问道。 “我们是来添点香油钱,顺便立两盏长明灯的。”大富说道。 大富也就说了这么一句,我都还没开口说话,道长却又语出惊人道。 “有些事情,不是出点钱买个心安就算了,因果必该然。” 我听出道长话里说的有点意思,本打算要追问下去的,谁知道长说完摇着他手里的拂尘就走了,只叫了一个小道士带我们去添油钱。 钱我和大富一人出了一半,每人出五百块钱,两盏长明灯,一盏写上许奕欢的署名,另外一盏上面并没有署名。 从庆云观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当天晚上我到了后半夜才睡,一直就想着许奕欢的事情,这前因后果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找人说会儿话吧,大晚上谁都不好找,捂着胸前的铜钱玉我是数了五百只羊这才安然入睡。 隔天上班的时候,我才刚进公司的门,手才按上打卡机。 突然外面一个横冲直撞的人没头没脑的突然冲进来,将我撞到一旁去。 昨晚我没睡好,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这么不顺,气得我是还没看清来人就先开骂。 “你他娘的是赶着去投胎吗,急个屁啊。” 等我定睛一看,眼前人竟然是郑宏这小子,我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一大早过来找我,肯定是没什么好事,我冷冷的说道。 “昨天不是还说我们别联系吗?这今天怎么上赶着到这里来了,我们这个地方晦气得很啊。” 郑宏一脸苦相的对我说道:“小张啊,昨天我言语有失,翻篇了就别计较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还想着昨天在他姐俩那里碰到的一鼻子灰,冷言冷语的说道:“我是拿你们当朋友,你们是拿我们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昨天的事情了,我今天来找你们为的还是我表姐的事情,我表姐她出事了。”郑宏说着眼眶都红了,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我一听说林婷出事了,当即也不敢再闹了,心中暗想着不知是不是跟许奕欢的死有关系,可是我心里想着嘴上还是一句都不敢乱说。 连忙招呼郑宏先去休息室坐着, 我赶紧去大厅找大富。 大富正吃着早餐和林建谈天说地聊得正欢,我早上也还没吃,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肉包子往嘴里一塞,大口朵颐的咀嚼着跟大富说道。 “林婷出事了,郑宏找我们帮忙来了,现在就在休息室等着呢。” 林建吸溜着豆浆抬头望了我一眼,一脸茫然的问道:“哪个郑宏?” 大富啧了一声,拿起一根油条塞进林建的嘴里说道:“吃你的油条吧,不关你的事情最好不要多问。” 等见着郑宏的时候大富还没等自己坐稳,就连忙问道:“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林婷怎么了?” “我表姐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郑宏眉头紧皱,双手不停的揉搓着。 可把我给急坏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照实说,这有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 “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从我表姐夫回家之后说起了……” 郑宏说,自从他表姐夫回家之后,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恩爱夫妻,林婷知道这份感情得来不易,为了守着自己的丈夫,守着自己的家庭,她干脆辞职在家,一心跟着自己的丈夫。 照理说林婷就更加有空闲的时间,可从那以后,就更加见不着林婷的人了。 平时三天两头的就往娘家跑,之后郑宏也就再也没见到过林婷。 昨天晚上,郑宏公司发过节的礼品盒,郑宏平时跟表姐林婷的关系最要好,就想着给林婷送一份过去。 可到林婷家的时候,开门却是林婷的丈夫黄军,黄军招呼郑宏坐说林婷就在卧室里面睡着,身体有些不方便。 郑宏心里就想着好好的人身体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去林婷的卧室打算看看林婷。 敲开了卧室的房门之后,却看见林婷大着一个肚子,坐站在窗前,那肚子看着就好像是足月即将要临盆的样子,圆圆滚滚的。 一开始郑宏还以为林婷只是在肚子里塞了一个枕头,跟他开玩笑呢。 可等他上手一摸,林婷的肚子里竟然是结结实实的一个柔软的肉团,吓得郑宏将手收回来的时候赶紧在裤子上回来蹭了两下。 郑宏当下赶紧问林婷道:“不是,姐你肚子里的这是什么?” 林婷反而笑道:“这能是什么,接怀孕了啊,这肚子里的当然是你姐夫的孩子了。”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郑宏的姐夫黄军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递给林婷,夫妻两人甚是和谐,黄军还笑郑宏说道。 “你怎么到现在脑筋还转不过弯来,等你姐姐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你就要当舅舅了。” 郑宏当时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这一个人糊涂也就算了,怎么两个人跟着一起糊涂了。 几天前姐弟两人见面的时候,林婷的肚子还是扁平的,根本就没听说有怀孕的动静。 怀胎怎么也得十月的时间的,现在连四天的时间都还不到,这肚子就跟充气的一样,竟然长得有十月的样子了,这难道怀的是怪胎。 郑宏心里是一阵的不对劲,但也不敢当着两人的面说,看着两人坐在床沿边上,有说有笑的谈论孩子叫什么名字,郑宏说了一句改天再来看林婷,就麻溜的赶紧走了。 出了林婷家,郑宏脚下根本就没敢停,一直跑回家之后,想了一宿也想不明白,这表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隔天早上郑宏就赶紧往殡葬公司来。 郑宏说完的时候,夹着烟的手指头还在微微发抖,烟一口接着一口抽着,即使这样都还没能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我听是听明白了,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林婷第一次到公司来的时候,我们可都见过她本人的。 那苗条的小身板,纤纤细腰就是脸色有点憔悴有点黄之外其他也没得挑了,不过别说当时那扁平的腹部不可能是怀孕的样子了。 就算当时我们眼拙没能看出来,按怀孕五个月来算,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到现在前后不超过一星期,这肚子也不能见风就长吧。 我凑近大富附耳小声说道:“许奕欢死的时候,是怀着孩子的,你说这事会不会跟许奕欢的死有关系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邪门吧,难不成许奕欢肚子里的孩子还能跑到林婷的肚子里头去了。”大富小声说道。 见我和大富两人小声的嘀咕着,郑宏忍不住问我们说道:“你们说什么呢?都这个时候,咱们还有什么事需要瞒着啊?” “许奕欢死了这个事情你知道吗?”我试探的说道。 郑宏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一脸震惊的样子不像是演出来的,猛吸了一口烟之后,缓缓的将烟圈给吐了出来,好一会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别跟我开玩笑啊。”郑宏看着我和大富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失血过多休克,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法医说三个月左右。”我说道。 郑宏这次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身体深深陷进沙发里,双眼瞪得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我看他吓成那怂样,我心都悬了,别到时候让我两句话吓出心脏病来。 “你怕什么?这死的是许奕欢,看你这表情就好像死的是你表姐一样。”大富故意调节气氛说道。 “没事,没事,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我表姐,还是我表姐。”郑宏一直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话,看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提出破坏许奕欢和黄军两人感情的是林婷,实施的是我和大富。 别说现在跟我们有没有关系尚不确定了,就算真的是我们的过失造成的,那跟郑宏的关系也不大,怎么他反倒表现得比我们还要激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和大富决定还是要去林婷家一趟的。 到了林婷家门口的时候,郑宏反应显得有点抗拒。 “要不咱们别这么莽撞进去,找个能主事的大师过来会不会比较好一些?”郑宏说道。 “那我们也要先了解一下,到底是因为哪方面的问题才能对症下药不是。”大富说道。 我盯着郑宏,发觉他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在恐惧着什么,“这里是你表姐家,里头的是你表姐,你怕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腹怀鬼胎 当时要不是我拽着郑宏的衣服,估计他早就跑了。 大富果断的按了门铃,两声门铃响过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前来开门的竟然是林婷,她挺着一个大肚子,那肚子大得都要爆了,比一般孕妇怀的都要大。 简直和我们几天前见到的林婷是判若两人,要不是郑宏说他只有一个表姐,我还有点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林婷的双胞胎妹妹。 林婷一手撑在自己的后腰上,一手扶着门框看清楚我们几个之后,她冷言冷语的说道。 “怎么是你们两个,我不是说以后不用再联系了吗?郑宏你怎么还跟他们两个混在一起。” 郑宏怯弱的叫了一声姐,往后撤退了半步,躲在我们的后头。 大富伸长脖子往屋里看了看问道:“你丈夫在家吗?” “不在,上班去了,你们找到我家来是有什么事啊,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林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进屋说吧,这里人多嘴杂,要是让邻居看了听了去,对你影响不好。”大富说道。 这时对门的邻居刚好开门,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看着像是全职太太,对方往林婷家看了一眼,原本想要打招呼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盯着林婷的肚子看了老半天之后,转身就赶紧将防盗门给关上了。 林婷瞥了瞥嘴这才让开了进屋的路对我们说道:“进来吧,有事说事,要没什么事就赶紧走。” 林婷撑着自己的后腰,自顾自走到沙发边上,倚靠在贵妃椅上。 大富跟着坐到林婷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郑宏被我半推半就进到客厅,我反手将门关上。 “你们要是跟我要钱的,那我就只有一句话,要钱没有,事情你们也没帮我办成,我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林婷傲慢的说道。 大富冷哼了一声说道:“是,老实说我因为你这个事情亏了一万块钱,但我们不是来跟你要钱,只是来提醒你许奕欢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身上有三个月的身孕。” 林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而没有郑宏刚听到时那么慌张,反而很解气的说道:“那个狐狸精,不要脸的小三,死得好,活该,还敢怀黄军的孩子,臭婊子,她也配。” 不管有多大的仇怨,人家现在都死了,还如此恶毒的咒骂,我也是佩服。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什么?无端端的就这几天的时间,你的肚子就这么大了,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怀疑?”大富说道。 “怀疑什么,我自己肚子里怀的什么我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婷冲我们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个态度,搞得我们像是欠她的一样,“那正常女人都得经过十月怀胎才能生下孩子,这个常识你总该知道吧,我们怀疑你这肚子里怀的不定是什么鬼胎。” 林婷一听我诋毁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下就火了,指着我骂道:“你娘才怀的鬼胎,我这肚子里怀的是正儿八经的孩子,你们少在这里咒我。” 郑宏害怕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哭腔对林婷说道:“姐,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你这肚子里怀的很有可能就是许奕欢的孩子,你可能是在帮死人怀孩子啊。” “你胡说,郑宏你是不是被他们给洗脑了,我怀的是你姐夫的孩子,跟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关系。”林婷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个糊涂玩意,胳膊肘往外拐啊。” “姐,我说的是真的,你忘了姐夫是为了什么在外面找小三的吗?就是因为你们结婚四五年一直怀不上孩子,姐你忘了你做过子宫肌瘤手术,早就不能怀孩子了。” 郑宏一语点破了真相,林婷气急了猛然站起身来,指着郑宏刚准备开骂。 可她张着嘴巴哎呦了一声,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竟然扑倒在茶几上。 一个孕妇突然在我们眼前突发这样的情况,我们几个大男人顿时都手忙脚乱,没人敢靠近。 林婷嘴里不断唉唉嚎叫着,翻身从茶几上扑倒了下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不会是要生了吧,我老婆生儿子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大富说了一句。 “可是她现在能生出个什么来,她肚子里有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我说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大富将郑宏往前推了推,对郑宏说道:“你去看看你表姐羊水破了没有。” “我不……我不看……”郑宏躲到沙发后头,也不敢往前。 “这是你表姐,你不看,我们这些外人看合适吗?”大富说道:“要真的羊水破了,不管怎么样咱们赶紧先将人送医院去。” 郑宏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绕过沙发往茶几那儿走,伸长脖子往林婷的下体看了一眼,急忙又将脖子缩了回来,对我们摇了摇头说道. “没破,没羊水,啥都没有。” 不过看林婷那张脸,五官痛苦得都移了位,憋青了一张脸,好像有人在她肚子里掏心挖肝一样,捂着个肚子在地上左右打挺。 “我要生……要生了……啊啊……” “你要生个屁,肚子里什么玩意都没有,你生个球啊。”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要不,我叫个救护车吧,不管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活活疼死吧。”说着郑宏就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出去。 这时林婷已经停止了哀嚎,四肢瘫软的躺在地上,满头大汗,胸脯一起一伏的不断喘着气,肚子还是冲上挺着。 此时郑宏已经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不过我看林婷那样好像已经缓和过来了,似乎没什么大碍了,忙将郑宏的听筒捂住。 “你表姐好像没事了,过去看看。” 郑宏将电话挂断,此时林婷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除去头发有些蓬乱,脸色铁青之外,其余的啥事没有。 “姐,你没事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去不去医院了?”郑宏小声询问道。 林婷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没事,没事了,刚刚好像是肚子里的孩子踹了我几脚,现在没事了。” 就在半分钟之前,林婷还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孕妇这么闹腾的,就算孩子要生了也不过这样。”大富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可就在林婷刚准备缓口气的时候,左右突然抓着肚子上的肉,厉声哀嚎了一声,摔在沙发上。 脸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扯着嗓子对郑宏喊道:“叫救护车,我快要死了……啊……活不成了……” 林婷脖子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过度而暴起,额头上的筋也疼得一根根跳起,牙根咬的紧紧的,嘴唇都被林婷给咬破了,血沿着她的下巴流到脖子上,那模样看着是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我扯了扯大富的衣袖问道:“你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也这样?” “去,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可比这个正常多了。”大富嫌弃道。 郑宏赶紧接着刚刚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等到对方接通之后,郑宏快速的报出了地址说道:“你们快点派车过来,我们这里有一个孕妇待产,人命关天麻烦你们赶快过来。” 等郑宏这边电话挂断的时候,林婷哀嚎声又慢慢停下来了,不过这次她可折腾得就剩下半天命一样,躺在沙发上,两眼都快翻白过去了,嘴里不断念叨着。 “不生了,不生了,我不生了……要死了……要死了……” “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别光站着倒是救我表姐一命啊,再这么下去,救护车还没到,人就先一命呜呼了。”郑宏急切的说道。 大富摸了摸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黄符来说道:“这是之前上庆云观的时候,捐了那五百块钱香油钱,小道士给我的一张平安符,不知道有没有用,怎么也能试一试。” 说完大富从地上捡起一个茶杯来,用打火机将符纸烧化了,纸灰落在杯子里,再用开水一冲将纸灰化开,大富用食指在杯子里搅和了两下,交给郑宏说道。 “这杯符水就这么给你表姐服下,可就只有这么一张,别洒了。” 郑宏抖着手接过,半信半疑的看着大富说道:“能行吗?” “能不能行你得先试一试,再慢一点,你表姐要疼死了,可赖不着我们。”大富说道。 郑宏蹲着茶杯慢慢磨蹭到林婷身边,伸手架着林婷的头将杯子里的符文一点点喂了进去。 “你拿的时候有没有问什么符?这随便的符纸能有用吗?”我问了一句。 大富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庆云观的符纸,能有什么问题,那是有病治病无病防身啊,怕什么?” 我一想说的倒也是,要实在没什么用,那也不过是喝了一口符水而已。 郑宏将一杯子的符水喂进去之后,还来来得及将杯子放下,竟然被林婷一巴掌给扇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泰国阴牌 林婷这一巴掌没轻没重的直接将郑宏给打翻在地,杯子啪嚓一声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林婷这次比前两次更加剧烈的翻腾,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肚皮,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就好像随时要将自己的肚皮撕裂开一样。 面目狰狞也顾不上自己的肚子里,不断在地上翻来覆去的闹腾,就差拿自己的头去撞墙了。 看她那生不如死的样子,我生怕下一秒她就把自己给折腾死。 “你不是说没事的吗?你看她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吗?”郑宏冲我们吼道。 大富也没有刚刚那无所谓的样子,不断的说着:“符纸的确是庆云观的,怎么会有事呢?” 就在我们都不知所措的时候,门铃声响起了,我赶紧过去将房门打开,一个护士带着手里拿着氧气枕和面罩询问我道。 “这里是林婷家吗?刚刚是不是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连忙将门打开,指着还在沙发边闹腾的林婷说道:“人在那里,孕妇,孕妇你们赶快救人。” 跟在外面的人拿着担架就进来了,可是林婷不断翻腾着,没有一刻是消停的,也不知道她是那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完全不受我们控制。 “你们先帮忙控制一下,我用绑带先把人固定住。”护士对我们说道。 我们三个人赶紧响应号召,大富从林婷的背后,将林婷抱住,我和郑宏一人抓住一边的手,尽量让林婷不要大幅度的动作。 “姐……姐……你忍着点,护士来了,我们现在要送你去医院,你忍着点配合一下。”郑宏对林婷说道。 可林婷根本听不进去,疼痛已经完全让她失去理智了,她像是疯了一样冲护士求救道。 “救救我,我不生了,快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拿掉,我快死了……” 林婷是出乎常人意料的叫着挣扎着,那样子都把护士给吓得不敢上手。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条血红色的痕迹沿着林婷的大腿流了下来,血腥味瞬间就在房间内蔓延开。 我顿时也给吓傻了,这该不会是因为大富的那张符纸给闹的吧。 先不说林婷这肚子里怀的是什么,这要真的给闹流产了,那他们家人生怕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们三个加上四个医护人员,一共七个人,一番折腾之后,才将林婷送上救护车。 林婷的身体都被固定在担架上,护士生怕林婷再伤害自己,双手直接给固定死了,双腿分开来固定。 随车的位置只有一个,我们让郑宏跟着救护车先走,我跟大富开车在后头跟着。 救护车在路上开了多久,林婷就在救护车里叫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从哪里来的精力,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嘹亮的嗓子。 到了医院之后,担架床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几人合理将林婷抬上担架床,护士推着就赶紧往产房的方向去。 我跟大富也在后头跟着,丝毫不敢松懈。 生产室门口的红灯亮着,我们三个人坐在门口等着比自己老婆在里面生产还要紧张。 郑宏双手不停交还揉搓着,双手都搓红了,也没意识到,似乎要将自己的手上搓出一层皮来,双眼无神的盯着脚边,心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大富提醒说道:“都进产房了,赶紧给你姐夫打个电话,待会万一有个好歹要签字什么的,也好能找到人。” 郑宏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应了一声哦,用手机给黄军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姐夫,我表姐生了,我们现在在市医院妇产科,你赶紧过来。” 郑宏挂了电话之后,我才注意到,他双眼都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你表姐生个孩子,你哭个什么劲啊你,至于吗?”我说道。 郑宏用袖子将自己脸上的泪水一抹说道:“我表姐她不可能生的出孩子的,她这个样子全都是我害的,全都是我害的……” 说着郑宏自责得不断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带着哭腔呜咽着说道。 我心里就纳了闷了,郑宏又不是当事人,他不过就是在中间牵线的而已,怎么还跟他有个什么关系。 “你倒是说说看,跟你有个毛线关系?” “要不是我带着我姐去佛牌店,买了一条佛牌,估计我姐姐也不会现在这个样子?都怪我,都怪我……” 郑宏说着还在产房前跪了下来,冲着产房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我连忙将郑宏从地上搀扶了起来,问他说道:“你去吴翔的店里买佛牌了?这事你怎么没跟我们说呢?” 郑宏刚开始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去买了一条佛牌,不过不是在吴翔的店里买的。” 大富受不了郑宏这副哭哭啼啼吞吞吐吐的样子,冲郑宏吼了一嗓子道。 “你他娘的,别哼哼唧唧的哭了,娘们唧唧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先说清楚啊。” 原来自从那天郑宏看见大富利用古曼童做法有效之后,他就对泰国佛牌古曼童这些东西深信不疑了,以前他只当这些只是泰国电影里面瞎编的。 再加上之后我们带着他去了吴翔的店,耳濡目染他也基本了解了一遍。 不过他了解到的只是泰国佛牌和古曼童的一些粗浅文化,至于一些内行人才能看懂的阴牌阳牌,正牌邪牌他是一概不知。 从吴翔的店离开之后,他上网查了一些,网上的信息那都是真假参半的。 有的说正牌比较好,稳妥一些,也有一派人的说法说阴牌也可以用,而且效果更加霸道,见效很快。 网上更有一些人说出了自己亲身试验过泰国阴牌的一些感受,大多都是赞不绝口,根本没有人说泰国阴牌的害处。 其实这些不过是佛牌商人为了让自己的佛牌卖出去,便四处散播的假消息罢了。 可郑宏这个刚刚接触佛牌的人怎么会懂这些,看过这些之后,他对佛牌的用处那是更加笃信了。 想来想去郑宏觉得既然这个佛牌就能解决林婷的事情,与其这些钱让我们这些外人赚了,倒不如进他们自己人的口袋。 隔天郑宏便跟林婷说了这些事情,林婷也接触过古曼童,郑宏不过是跟林婷说了两句,就把林婷给说服了。 郑宏直接将林婷带到吴翔的店里,吴翔的店内卖的大多都是正牌,阴牌邪牌也有卖,不过没有摆在店铺了。 吴翔店内的阴牌卖得很少,生意是做长久的,这种阴牌会出什么事情不好控制,他们怕出事,除非是客人自己提出有这方面需求,吴翔才会卖阴牌。 即使是从吴翔店内卖出去的阴牌都是较为可靠的,至少都是靠谱的龙婆阿赞加持的,吴翔做生意有自己的原则,来路不明的阴牌是打死都不能碰的。 所以那天郑宏带着林婷到店里,是左挑右挑都没有选到适合中意的。 不是效果不理想,就是打不到林婷的要求,要么就是时间拖太久林婷觉得不满意。 无奈之下郑宏只好另外再查,终于让他查到隔壁市也有一家佛牌店,两人便想着要不去碰碰运气。 到地方了之后,郑宏虽然感觉店内的气场跟吴翔的有些不同,顿时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林婷却说来都来了好歹也先看一眼,店里的老板是中国人能说会道,将佛牌跟林婷介绍了一通,听得林婷是不禁心动。 而且对方声称自己的佛牌全都从泰国来的,如果三天之内不起作用,那就按原价的十倍奉还。 这让郑宏也打消了之前的顾虑,看来人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说出这种话的,不过对于阴牌郑宏也知道要小心一些,便问对方老板说道。 “听说阴牌是用……” 还没等郑宏把话说完,对方老板就已经知道郑宏话里的意思了,赶紧将郑宏的话打断说道:“阴魄阳牌其实都差不多,其中的道理还不都是一回事,其实只要你诚心供奉,阴牌和阳牌的效果是一样的。” 郑宏和林婷不过是两个外行人,被那个老板如此混淆视听的这么一说,两人也都信了老板说的话。 “你们需要什么效果的佛牌,只要跟我说,我帮你们挑,保证价格公道,效果霸道。” 林婷便将自己丈夫在外养女人的事情说给老板听,并且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希望那个小三能够离开自己的丈夫,并且希望夫妻恩爱,早日生个儿子。 老板拿出一条佛牌来,对林婷说,这条佛牌的效果她最合适不过了,只要她心诚保证他丈夫能够恢复往日对她的情谊。 对方开价三万人民币,郑宏倒是犹豫了一下,想要跟对方谈价。 可林婷觉得原本她打算花十万块钱解决的事情,现在花三万块钱就能解决的,已经是赚了,便欣然接受当场刷卡交易,戴着那条佛牌出了店门。 没想到隔天一早,郑宏上班的时候就收到林婷发来的微信消息。 第一百三十章 腹中无子 林婷在微信里跟郑宏说,他姐夫竟然真的回家了,而且对她的态度那是一改往日的冷漠,从来不肯多看林婷一眼的黄军,当天晚上竟然跟林婷一直缠绵到天亮。 郑宏在惊叹佛牌的玄妙之处的时候,同时也觉得自己这次是做了一次正确的决定了。 可从那次姐弟两人在网上聊过一次之后,郑宏好几天都没见到林婷人,几天之后他再一次到林婷家的时候,才发现林婷大着肚子的秘密。 他知道出事了,而且明确的想到是那条佛牌的问题,但他人怂胆子小,根本不敢直言坦白,所以在一开始对我们说的时候,他就没有将事情的全部真相都说出来。 一直到现在他觉得事情瞒不住了,再瞒下去恐怕会耽误了林婷的性命,只好全部跟我们交代了。 “其实我从上次见到我姐夫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姐夫有些奇怪,感觉他看我姐姐的时候,神情都是恍惚的,那双眼睛都是直愣愣的,好像痴呆的样子,在面对我姐姐怀孕的问题上,他竟然觉得这个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你姐夫估计是让阴牌里的东西给迷住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啊。”我说道。 “你表姐买的估计是阴牌,那条佛牌现在放在哪里?”大富问道。 “那条阴牌估计是在我姐身上,自从她知道佛牌有效果之后,她就不肯取下来,就连洗澡都戴着。”郑宏说道。 现在林婷还在里面抢救着,我们此时想要拿到那条佛牌也不行,正在我们苦恼的时候,郑宏说他手机里有那条佛牌的存档,当时买的时候郑宏当场拍了照片存档了。 说着郑宏赶紧从手机中翻出那条佛牌的照片来,我拿过来看了一眼,虽然照片上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只是那一眼我就觉得阴牌给人的直观感觉就是不舒服。 圆形的外观,里面的材质粉嫩粉嫩的,图案像是一个盘腿坐着的婴儿一样, 具体是什么我分辨不出来,但是跟我买的那条棕褐色的土质是不同的。 郑宏还拍了那条阴牌的背面,背面的图案像是手工刻画上去的,是一对男女正在啪啪啪的姿势,污得我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大富在翻看了那两张照片之后,立刻断定道:“虽然我不是内行人,但我能断定,这条阴牌肯定是野路子来的,你把阴牌的照片发到我手机上,我问问吴翔,看他能不能查清楚这条阴牌是什么路子。” 郑宏赶紧用微信将两张照片发给大富,就在这个时候产房的灯暗了,一个护士推开产房的门跑了出来,后头两三个护士推着林婷的担架床也跟着出来了。 我们三个赶紧围上去问情况,只见林婷一脸惨白的昏睡着,之前那个大肚子已经消退下去了,看样子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医生,我表姐现在是什么情况?孩……孩子呢……”郑宏连忙问道。 医生抬头看了郑宏一眼,问了郑宏一句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我是病人的表弟,病人的丈夫还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了。”郑宏说道。 医生低头在病历上刷刷的写着,对郑宏说道:“病人本身根本没有怀孕,是由于肝硬化导致肝脏反复炎症,引起腹腔内积液的病症,大肚子里面的没有孩子,只是肝腹水而已,现在病情虽然得到缓解,但还需要在加护病房多观察几天。” “没有孩子?只是肝腹水?”郑宏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 我当然不会去怀疑是不是医生的误判,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就不信林婷的肚子里能怀出个什么玩意来,要是真的能生出一个孩子来,那才真的不可思议。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家属不要过多的探望,只派一个看护就行。”医生行云流水般的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随后对郑宏说道:“你们谁去交一下医药费。” 刚好这个时候黄军刚刚赶到,郑宏赶紧冲黄军招手,让他过来。 “医生,医生,我老婆和孩子都没事吧,生了吗?生了什么?男的女的?” 黄军是一连跟医生问了好几个问题,医生只好将黄军叫道办公室将事情跟他一一解释清楚。 我们来到加护病房门口,林婷依旧是那副昏睡不醒的样子。 这时一个护士走到我们身边问道:“请问谁是林婷的家属?” 郑宏指着自己说道:“我,我就是。” 护士将一个透明的塑封袋子交给郑宏说道:“这些是刚刚做手术的时候从病人身上拿下来的首饰物品,你保管好。” “诶诶,好的谢谢啊。”郑宏将塑料袋子拿在手上前后看了看。 里面除了有一对金耳环以外,还有一个钻石戒指和一条佛牌。 那条佛牌正是我们刚刚在郑宏手机上看到的那条。 就在这时大富手里的手机刚好响起,大富接起电话来一听。 也不知道对方跟大富说了些什么,就听见大富一个劲的对着电话那头回应道:“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马上过去你那儿。” 挂断电话之后大富对我们说道:“吴翔说这条阴牌的确是野路子,而且还是从他手上流出去的,让我们现在赶紧带着这条阴牌过去找他。” “那我表姐这边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把阴牌拿走,那我表姐夫会不会离开我表姐了?”郑宏拦着我们说到。 “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吗?这条阴牌的来路不正,现在要是在再留在你表姐身边,那就不是你表姐夫会不会离开你表姐的问题了,是你表姐会不会离开人世的问题了。”大富说道。 郑宏吓得不敢再阻拦,我们带着阴牌由郑宏开车,一行三人赶紧往吴翔的佛牌店去。 我们的车刚在吴翔的佛牌店前停了下来,吴翔赶紧从店里迎了出来,见到我们来不及问其他的就先问起阴牌的事情。 “那条阴牌在哪?你们是打哪来的怎么会流传到你们的手上?” 大富看了郑宏一眼说道:“这个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先到店里去。” 郑宏将佛牌递给吴翔,吴翔前后翻看了两眼之后,立刻就断定道。 “没错,就是这条佛牌,这还是我第一收的时候因为不懂行,贪便宜让人给蒙了,那时我收的时候才用了一千块钱,但就是因为这条佛牌差点要了我一个客人的命,赔的我连内裤都要脱下来卖了。” 从阴牌的外观上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就是里面的材质看着怪异,我便问吴翔道。 “这阴牌和正牌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虽然泰国佛牌都是靠龙婆往里面加持注入灵魂的力量,但是灵魂也分善恶好坏,一些凶死横死的灵魂带着怨力,效果虽然快但是难以控制,一旦你通过佛牌的灵力得到某种东西,那你本身就要付出双倍的报酬,对佩戴者来说是得不偿失。” 吴翔将我面前的阴牌翻过来,指着里面那团粉红色的填充物资说道:“你知道这块佛牌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仔细辨认了几眼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来,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里面的是人肉,是制作佛牌的时候从尸体上割下来的肉,剁成肉泥之后再重新塑造出人像来。”吴翔解释说道。 我一听吓得赶紧离那块阴牌远一点,一开始我就觉得那块阴牌有点古怪,现在听完吴翔的解释之后我终于知道那块阴牌到底是哪里让我觉得古怪了。 敢情这里面的东西是人肉,而且还是尸体的肉剁成泥,这制作阴牌的人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变态。 郑宏的反应就比我更加夸张了,直接捂着嘴跑到店门口吐去了。 “那当时这块阴牌是怎么从你手上不见的?”我问道。 “我当时不知道将阴牌卖出去之后,头两天客人还很高兴的回来反应阴牌很有效果,但仅仅四天的时间客人就出事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病,一个大男人,肚子涨得比怀孕的女人还要大,好像是肚子里怀了孩子一样,最后到医院里一查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 吴翔卖了个关子。 我一听这情况,和林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直接脱口而出说道。 “肝腹水?” 吴翔一拍大腿说道:“你怎么知道,医生当时就是说肝腹水。” “我们今天来找你,也是因为郑宏的表姐佩戴了这条阴牌之后,得到肝硬化腹水,跟你说的是一模一样的症状。”大富说道。 郑宏脸色铁青看来是吐得不轻,一手拿着纸巾捂着嘴,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我赶紧倒了一杯茶让他压压惊。 “当年我就是没有及时将这条阴牌给毁了,才让这东西有机会流出去。”吴翔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名片来推到我们面前说道:“这张名片你们应该认识吧。” 我看着那张名片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名片上面黑底白字的印子两种不同语言,一种泰文一种中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消失的病人 名片的中间三个大字写着李四海,下面还附赠了音缘阁三个字,上面还写了地址和电话号码。 郑宏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名片上面的地址说道:“就是这个音缘阁的李四海李老板,我们就是从他手上买到的这条佛牌。”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这个李四海的?”大富问吴翔道。 吴翔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李四海当初就是跟我一道起家的兄弟,后来他是阴牌阳牌什么都敢沾染,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分道扬镳,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没想到的是,走的时候他还从我这里顺走了 一批货,其中就有这条阴牌,在立川的地界能买到阴牌的地方就只有这个音缘阁了。” “那他当时还跟我保证不会出事的,他这样做生意不是要人性命吗?”郑宏愤愤的说道。 “也并不是所有的阴牌都会出事,要不然这门生意早就没人做了,做阴牌本钱低效果好,总有一些市场,这种生意就是在刀尖上舔血,就怕有个万一的事情,我也是有做,不过都是正经路子里出来的,像这种野路子的买卖我早就不干了。”吴翔说道。 “那你之前那个客人是怎么解决的,现在可有解决的办法?”大富问道。 吴翔想了想说道:“办法倒是有,我可以出大价钱从泰国请一个能化解阴灵的阿赞,不过这个价钱你们看……” 在商言商果然吴翔没三两句又绕到钱这个话上。 这个事情是郑宏自己惹出来的,而且现在又是要帮郑宏的姐姐解决问题,那自然出钱的肯定是他们家的人。 我和大富同一时间看向郑宏,郑宏则是苦着一张脸说道:“那您开个价,只要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的就行。” 吴翔伸出五根手指头来说道:“至少要这个数。” “五万!”郑宏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当初买那条佛牌也就才用了三万,怎么现在又要搭五万块钱进去,前后花了八万块钱,还差点把人命给丢了,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那能怪谁,还不是你们自己眼瞎心不明。”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行吧,五万就五万,一条人命怎么也值五万块钱了。”郑宏点头说道:“那您可得尽快帮我们安排,我表姐现在人在医院里,可还生死不明。” “行,只要钱的问题解决了,那一切都好说,看开一点,钱再赚就有了,人命就只有一条。”吴翔乐乐呵呵的说道:“要不你们先付一半的定金,我这边支持刷卡微信和支付宝。” 郑宏是忍着痛一脸割肉的表情从钱包内掏出一张银行卡来,在支付了两万五千块的定金之后,吴翔答应立即帮忙联系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付了定金之后吴翔的办事效率立刻提升,说话间他就联系到了泰国那边的阿赞,并且预约了今天的飞机,据说是晚上十一点左右能到立川。 为了林婷的事情我们是争分夺秒,十点多就早早到机场来准备借机了。 幸好飞机没有晚点,我们顺利接到了龙贤恭大师,我是不懂这个大师有多厉害,吴翔告诉我们,这位大师是泰国著名的白衣大师,七岁就投身佛门修行,这么多年一直修行佛法,是集齐各家之所长自成一派的法术。 我看吴翔对这个龙贤恭大师是赞不绝口,想必应该不是普通的师傅。 当我们看见这个大师的时候,一声的黄袍袈裟,赤脚没有穿鞋,脖子上佩戴着一个四面佛的首饰,手上拿着一串佛珠,看着是挺高深莫测的样子。 吴翔常年在泰国和中国两地做佛牌生意,自然也是通晓泰语,和阿赞师傅的沟通毫不费力。 经过吴翔一番沟通之后,阿赞师傅同意立即前往医院去看林婷。 我们一行人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来不及,就马不停蹄的赶紧往市医院的方向去。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深夜里医院的安保工作比较宽松,否则不一定让我们一行五个人大晚上的过来打扰病人休息。 监护室的病房门正对着护士站,此时只有两个护士值班,其中一个护士正低头玩着手机。 我们进来的时候人多声音比较嘈杂将护士的目光吸引过来了,护士连忙阻拦我们道。 “你们是哪一床病人的家属,怎么这么晚了还到医院来,现在病人都睡了,你们要探望就明天请早吧。” 我往监护室里林婷的病床上看去,只见病床上空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林婷可是肝硬化,那可不是睡一觉打几瓶点滴就能好的病,怎么才半天的功夫竟然就能出院了。 “这一床的病人怎么不见了。”我指着林婷的病床问护士说道。 护士伸长脖子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这床的病人刚刚出院了。” “我表姐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出院呢?是谁带走她的?”郑宏赶紧问道。 “是一个女人,就在你们来的二十分钟前吧,那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的,说是病人的妹妹,拿着出院证明来的。”护士解释说道。 郑宏听到这里当场就炸了,“什么妹妹,我表姐根本就没有妹妹,你胡说八道,你们医院到底把我表姐弄哪去了?” 郑宏说话的嗓门有点大,声音在走廊回荡着,此时病房内的病人都在休息,为了避免影响到别人,我赶紧提醒郑宏注意点。 护士估计也是迷迷糊糊,被郑宏这么一下,更加怯弱了,“当时,当时那人就只说是病人的妹妹,还说要来接病人走的,穿着一身红色职业套装,金黄色的大波浪,特别是那双眼睛很大很好看,我记得很清楚的。” “会不会是你们家什么亲戚来接走的?”大富问了一句。 可郑宏却脸色苍白滑动手机查找出一张照片来,将手机上的照片拿给护士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护士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即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女人来接的人,我还有她给我的出院证明,不信我找给你们看。” 说着护士就赶紧绕回护士站里,开始翻找文件。 郑宏手一抖竟然将手机摔在地上。 我连忙弯腰帮忙捡起手机,一看手机上的照片,只见手机上的人竟然是穿着一身职业装的许奕欢,我也给吓得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这这这……怎么是……” 大富瞄了一眼也吓出一脑门的汗来,此时护士还在翻找着嘴里不断念叨着。 “奇怪,我刚刚明明将出院证明放在这里的,怎么现在没有了,奇怪了,怎么找不着了……” “别找了。”大富对护士说道:“见鬼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到。” 护士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翻箱倒柜的找着。 “是许奕欢带走我表姐的,那我表姐肯定没命了,许奕欢是来要我表姐的命来的……”郑宏一边摇晃着头一边有气无力的说道。 此时林婷的消失无疑是对我们的一记重击。 “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到林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还不用太绝望,吴翔你可有什么办法?”大富问道。 “要说找人,兴许我们没办法,可要是找鬼那都是小问题,我们可以通过许奕欢来找到林婷啊。”吴翔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随后吴翔不疾不徐的向阿赞诉说了我们的请求。 阿赞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拿起胸前的四面佛来,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双目紧闭,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在念什么。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阿赞闭着眼睛竟然像是看得路一样,抬脚就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诶,这阿赞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了?”大富问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阿赞开了阴阳眼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事物,他现在就是要找许奕欢去了,我们只要默默的跟着就行了。”吴翔解释说道。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在阿赞的后头寸步不离的走,一直到走廊的尽头。 我心说这都没有路了,难不成要从窗户翻下去不成,这里可是三楼,他要是有大罗金仙护体我们可没有。 就在我腹诽的时候,阿赞突然将身体一转,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这里竟然有贯通楼上楼下的安全出口。 这下我算是服了,看来这个阿赞还真的是有点本事的。 顺着楼梯往下,我数着层数一直到了一楼,可是阿赞竟然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竟然顺着楼梯接着往下走。 再往下可就是地下室了,这怎么还往下走。 虽然我心有疑惑但一步都不敢落下,一直到负二楼阿赞才停下来。 地下室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霉气,很是潮湿。 听说一般都让医院利用起来当停尸房用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抬头一看眼前,果然明明的灯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太平间。 第一百三十二章 藏尸柜 当时我脑子里就有点懵,头顶的日光灯闪了几下让我的心揪得更紧了,明明暗暗之间我眼前的似乎看到光影之间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从我眼前飘过。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一些,或许只是因为我身处环境的不同,内心过于敏感。 周围的阴冷让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 林婷的身体令人堪忧,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许奕欢带走,可能是凶多吉少。 情敌相见那肯定是分外眼红,我能明白那种恨不能将对方踩在脚底下的冲动,我在看见孙涵和陆雪琪在一起的时候内心就有这样的感受。 就在大家都憋着气等阿赞的决定时,阿赞突然指着冷藏室里面说了一句泰文。 吴翔给我们翻译了一下:“阿赞说就在里面。” 郑宏冷吸了一口气,我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真的在这里,那林婷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大富小步挪到我身边,对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能做的都做到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待会的结果不管林婷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没关系,你不要凡事都冲在第一个。” 我知道大富嘱咐我这句的意思,这事牵扯到人命的利害关系,谁都不希望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你联系一下你姐夫,让他赶紧过来。”我对郑宏说道,这是为最坏的打算做准备。 气氛一度很阴冷,大家都谨慎的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郑宏拨通电话之后,特地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道。 “姐夫,你人在哪儿呢……你不好好在我表姐身边守着,去许奕欢家干什么?我表姐现在人不见,我告诉你,我表姐最好是别出事,否则你给我等着……我们在医院的太平间,你赶紧过来。” 这时寂静的冷藏室内突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声音缓慢而沉重,听着像是物体在地上拖着走的声音。 冷藏室内有些空旷,拖沓的脚步声在空间内形成回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不仅显得更加大声,而且还有了立体声环绕的效果。 声音在不断的向我们接近,我赶紧将自己的脚从太平间的门边往回退,让自己尽量离阿赞近一点。 “你们这么晚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一声苍老的呵斥突然响起,猝不及防的惊吓让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定下心来眼前是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老人,手上拖着一个麻布袋子有些吃力的往前走着。 “大爷,你是死人还是活人啊……”郑宏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大爷涨红了脸,指着郑宏突然骂道:“你看过死人还能动的吗?我是管理太平间的,你们大晚上的一行人到这里来,难道是想打尸体的主意?” “不是,大爷你误会了。”郑宏赶紧解释说道:“既然您是管理太平间的,那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到这里来的?” 大爷冷笑了一声说道:“女人?年轻人你是在开玩笑吗,从来没有病人能够自己走到这里来,都是让人抬进来的。” 郑宏用手不断的挠自己的头发,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了。 “大爷我们没跟您开玩笑,楼上丢了一个病人,我们怀疑人跑到这里来了。”大富解释说道。 “这里一共有二十个冷藏柜,其中冷藏了三具尸体,两具是昨天抬过来的,一具今天抬过来的,不过今天抬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太平间就这么大,里面有几只蚊子我都能数的过来,根本就没有你们要找的女人。” 大爷很自信的说道,随后就开始驱赶我们说道:“太平间是医院重地,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赶紧走吧。” 郑宏很没有底气的说道:“是不是阿赞判断错了,要不我们到别的地方找找吧。” 这个时候阿赞又重复了一遍刚刚那句话,这次我听懂了,阿赞的意思还是很坚定的告诉我们,我们要找的就在里面。 此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阿赞的判断。 “大爷,我们就进去看一眼人命关天,我们总得确认一遍。”郑宏试图说服道:“万一人真的在里面,出了事您也负责不了这个责任吧。” 说着郑宏还往大爷手中塞了一百块钱,大爷不做声的将钱塞进了口袋里,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道:“那进去吧,与你们无关的不要乱动啊,说好的进去看一眼就出来。” 大爷的态度软了下来,我们赶紧趁着大爷还没反悔的时候赶紧进去。 冷藏室内七八盏日光灯,照得比白天还要亮。 室内放置着冷藏柜,我粗略的数了一下,果然和大爷刚刚说的没错,一共二十台柜子,每一台都是密码锁。 我匆匆扫了一眼,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看过了,都没有林婷的影子。 冷藏室内很安静,安静得只有机器运转时压缩机运作的声音。 “我说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吧,看完了就赶紧走吧。”大爷催促我们说道。 当时我也开始怀疑眼前这个阿赞了,不会是吴翔随便请来滥竽充数的吧。 反正是不是厉害的大师也是他说了算,我们都不是内行人,谁知道呢。 可是阿赞大师却在这个时候一直重复一句话,经过吴翔的翻译,我们才知道意思是。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我心说这里目光所及根本就没有林婷的影子,难不成人还能遁地不成。 就在我内心越发动摇的时候,我的目光扫向正在运作的几台冷藏柜。 凡是运作的柜子上都会亮着一个指示灯,我眼睛看过去怎么有四台柜子在运作,大爷刚刚不是说只有三台冷藏柜里有尸体吗? 这第四台冷藏柜应该不是巧合吧。 “大爷,你赶紧将这些柜子打开来看看,你看这怎么会有四台冷藏柜运行,会不会林婷就在里边。”我说道。 “怎么可能有四台冷藏柜运行。”大爷看了一眼,原本轻松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这没有我的启动密码,谁都打不开这柜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表姐会在这冷藏柜里?大爷您行行好,帮帮忙把这几个柜子都打开来看看吧?”郑宏说道。 “可是……”大爷迟疑了一下。 “您就别再可是了,再可是人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您肯定是躲不开这责任的。” 大富的话果然说服了大爷,大爷一一在每一台柜子上都输入了密码,前面三台都打开柜门看过了,里面都是不认识的尸体。 当大爷在第四台冷藏柜上输入了密码之后,只听柜子发出一声滴滴声,却不见柜门打开。 “您是不是密码输错了,都这个时候了,您可别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啊。”郑宏急切的说道。 “我输的没错啊,就是这个密码。”大爷再次尝试输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郑宏上前拉了两下柜门,那柜子门就好像是被人用电焊焊死了一样,竟然一点都没有挪动的意思,气得郑宏冲着柜门狠狠的踢了一脚。 直觉告诉我,林婷可能真的就在这冷藏柜里。 “我表姐病还没好呢,这里面又冷,氧气又少,我表姐会不会死在里头?”郑宏抓起老头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工具能把这柜子门撬开的。” “哎呦,这批冷藏柜是今天医院刚刚重新买的,全都是做了防盗处理的,严实得很,而且结冰的速度特别快,等你把柜子门撬开,里面的人早就冻成冰棍了。”大爷苦着一张脸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就这么干等着吧,等着柜门就能自己打开吗?”郑宏气得对着柜门又拉又拽。 我突然灵犀一动,“等是不能就这么等下去的,先把电闸给拉了吧,至少能让机器先停止制冷,跟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对对对,老头你赶紧将电闸拉下来,先把电给停了。”郑宏赞同的说道。 老人却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不行啊,这里还冻着另外三具尸体,这要是解冻了,那这三具尸体肯定要出问题的,到时候我不好跟死者家属交代啊。” “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你他娘的不就是要钱吗?”说着郑宏又往老头的口袋中塞了一百块钱,让他赶紧将电闸关了。 老头犹犹豫豫的走到电控室,将电闸给拉了下来,眼前瞬间就全黑了下来,那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连忙掏出手机来,将手机的屏幕打开,手机微微闪出一点亮光,仅能照亮我面前这一点地方。 突然在我眼前半步不到的距离出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吓得我赶紧将手机都给扔了。 “去你娘的。”我厉声咒骂了一声。 突然一道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了过来,将周围照得明亮。 就看见我的手机摔在我的脚边,屏幕全碎了,我面前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战战兢兢的蹲下身将手机捡了起来,心里安慰自己说,估计是一时眼花了,就是这手机横竖是不能用了,屏幕碎得连开机都是白屏。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生死未卜 这手机跟了我高中三年,如今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幸好是旧手机我也不心疼。 把电断开了之后,郑宏又尝试了一次去拉冷藏柜的门,依然不好使。 就在这个时候,太平间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从外头跑进来一个人。 当老头将手电筒的灯光往那人脸上照过去的时候,我看清楚了来人,正是黄军。 黄军一身商务的打扮,估计是急着赶过来的,一脑门的汗水簌簌的往下滴,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水问郑宏道。 “郑宏,你表姐呢?” “在里边呢?”郑宏指着冷藏柜说道。 黄军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一脸震惊的说道:“林婷不是有好转了吗?怎么会……” 郑宏这下是彻底爆发了,揪起黄军的衣服领子说道:“还不是你勾搭小三,你要是没勾搭许奕欢,我表姐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吗?” “郑宏,做人要凭良心说话,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可现在许奕欢已经死了,就算林婷出了什么事情也关系不到许奕欢的身上。”黄军说道。 “护士都亲眼看见了,就是许奕欢将我表姐带走的,跟她没关系,人家能口空瞎白话吗?” 郑宏气势逼人,当下黄军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郑宏给怼得无话可说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护士亲眼看到的,那不是……那不是……见鬼了吗?” 黄军突然在冷藏柜前跪了下来,双手要使劲去拉柜子门,带着哭腔说道:“我要见林婷最后一面,是我害死她的,林婷啊,咱们这辈子情深缘浅,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还吧……” “我表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郑宏没好气的说道。 “没死?没死干嘛躺在冷藏柜里?”黄军顿时就收住了眼泪。 “谁知道为什么,要想知道为什么你问许奕欢去?”郑宏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你表姐既然没死,赶紧给她放出来啊,你们还在等什么?”黄军低声问道。 “要能打开,我们何至于在这里干等着。”我说道。 突然在这个时候,在电闸没有复位的情况下第四台冷藏柜突然亮起了运转的指示灯。 我们几个人是面面相觑,顿时我是一阵凉气从脚往头上窜。 那压缩机运转的声音似乎比刚刚更快了,一阵紧似一阵的。 我冲吴翔说道:“快,你快问问阿赞师傅,有没有办法把人救出来?” 就听见吴翔叽里咕噜的冲阿赞师傅说了一段话,估计是将我的话翻译成泰文。 我们所有人都满怀希望的等着阿赞师傅答复,可没想到阿赞师傅却叹了口气摇了摇。 吴翔翻译说道:“阿赞师傅说他此时压制在林婷身上的有三个阴灵,一大两小三个阴灵,他只能帮忙解决阴牌上的阴灵,剩下的一大一小怨气太大,恐怕不好处理啊。” “三个?还一大两小!”大富惊讶的说道。 “估计这另外的一大一小,是许奕欢和她肚子里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我猜测说道。 大富眉头紧皱,“这一个都够呛了,怎么还三个。” “先让阿赞师傅帮忙解决一个吧,能少一个算一个。”郑宏提议说道。 在吴翔将这话翻译给阿赞师傅之后,阿赞师傅没有二话,就开始着手解决了,全程眼睛都是闭着的。 只见阿赞师傅将脖子上的四面佛取了下来,握在手中,口中默念着。 突然将手中的四面佛往前边一扔,那条链子出乎我们意料的竟然没有落在地上,而像是挂在什么东西上边一样,从我们视角看过去就是漂浮在空中。 四面佛在手电筒的灯光之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围绕着一个中心点,竟然滴溜溜的转动着。 阿赞师傅口中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四面佛转动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就在阿赞师傅口中的咒语停下的时候,我似乎看见那四面佛的链子中间似乎束缚住一个瘦骨嶙的小孩子,孩子挣扎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们两个的视线居然对上了。 可我根本来不及惊讶,那个小孩子也就是在我眼前一闪而过,随后就看见那条四面佛的链子掉落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之前的平静,可刚刚我看到那个小孩的画面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赞上前将地上的四面佛链子捡了起来,重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念了两句咒语之后又重新挂在自己胸前。 这时我感觉脚边有些湿润好像是踩在水上一样,低头一看只见那三台冰柜里的冰都化开了,从柜子缝隙之间流了出来,可另外的这台却依然保持着通电的状态,柜子门关的死死的一点空隙都没有。 突然冷藏柜里突然传出两声撞击的声音,似乎像是林婷在向外界求救的声音。 “林婷,是你在里面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黄军趴在柜子前,试图跟柜子里的林婷对话。 此时柜子里又传出一声撞击的声音,不管怎么样至少说明林婷应该还活着吧。 眼下要解决这剩下一大一小两个阴灵才是最为棘手的,怎么才能消了他们的恨呢? 这时我突然想起上次在羽化间的时候,为了消除林莹莹的怨恨,和尚让汪瑞杰给林莹莹下跪的情景。 此时我也想不出有其他的办法了,反正也是将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我赶紧对黄军说道。 “你跪下磕头,并且大声向许奕欢求饶,还要认错,快……” 黄军有点不知所以,此时我也没时间再跟他好好解释了,直接一脚踢在黄军的膝盖上。 黄军当下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磕头求饶快……”我催促道。 “奕欢,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跟儿子,你带走我放过林婷吧,都怪我答应了跟林婷离婚却一拖再拖,我保证只要你放过林婷,我会用下半辈子给你赎罪的……” 就在黄军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胸前的铜钱玉突然发烫,好像周围的阴气正在向我们聚集一样。 “奕欢你带着儿子好好转世,你如果能够留下林婷一条命,我保证以后初一十五必定给你们上供,你性本善,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我是悔不当初啊,你本该拥有的幸福人生都是因为我一手摧毁的,你要是有怨恨就报应在我身上吧,林婷也受够罪了,奕欢你放过她吧……” 黄军每说一句就在地上磕一个头,连头磕破了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地上留下一小片鲜红的血迹。 这股子诚意还真的不假,只是希望许奕欢能够看在黄军的面子上放过林婷。 随着地上血迹的不断扩大,冷藏柜里的机器却丝毫没有停运的意思。 感觉我这个主意也不管用,可别到时候林婷没能救活,再把黄军给搭进去。 黄军磕头的速度是越来越缓慢,在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黄军突然身体一歪,侧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完了,这人不会有事吧。”老头是又惊又怕,赶紧用医院内部的电话给急诊室打了电话过去:“喂,你们快派两个人下来,太平间这里出事了。” 我和大富赶紧将黄军放平在地上,伸手试探了一下黄军的颈动脉和心跳,还好都能跳动。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机器发出一声滴的长鸣,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重新放在冷藏柜上。 冷藏柜上的指示灯突然灭了,压缩机的声音也停止了。 “咔哒”一声冷藏柜子的门竟然自己打开了,一股子冷气从柜子里散发出来,露出一双冻出冰霜的脚来。 郑宏赶紧两手抓住柜子的托盘,从冷藏柜内拉了出来,就看见林婷在托盘上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着。 我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林婷身上,“快把你们的衣服都脱下来,先让她回温一下。” 郑宏将自己的外套和里面的t恤都脱下来了,将林婷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婷还在发着抖,身体的外表有一层薄薄的霜,郑宏连忙安慰林婷说道。 “没事了,姐你再撑一会,救护人员就快来了,千万别睡啊。” 我对老头说道:“你这里有担架床没有,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先将人上去吧。” 老头说了一声有,从里间推出两张担架床来,我和郑宏赶紧将林婷抬上担架床,林婷的情况比较紧急,郑宏倒还能缓一缓,我们便决定先将林婷她送上电梯。 急诊大厅在一楼,我们出电梯的时候,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准备要过来,我赶紧将他们拦下来并且大概的说了一下情况。 在将林婷送进急诊室之后,吴翔他们也将黄军送上来了,一并送入急诊大厅。 才刚将人送进去没多久,就见一个护士匆匆向我们走了过来,张嘴就问道。 “你们谁是林婷的家属,麻烦在抢救许可上签下字,病人现在情况紧急,恐怕不太乐观,最好是将病人的家属都叫过来,你们先做最坏的打算。”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不如死 “诶,你这个护士是怎么说话的,人才刚送进去抢救怎么要我们做最坏的打算,我告诉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抢救,我们没有最坏的打算,人一定要救回来。” 郑宏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冲着护士大声吼道,还拒绝在抢救许可上签字。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只是让你们有这个心理准备而已,我们自然是会尽全力抢救,但还是要将最坏的结果告知给你们。” “郑宏别为难人家的工作,好好配合一下。”我劝说道。 郑宏不情不愿的拿过护士的抢救许可,潦草的在上面签下名字。 此时黄军和林婷夫妻两个都在里头抢救,我问吴翔说道:“阿赞既然能收鬼,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许奕欢和她儿子的阴魂给收了?” “这个我刚刚也问了,这一大一小两个鬼是冤死的,这种鬼连阎王都不收,泰国人是不碰这种鬼的。”吴翔对我说道。 阿赞不断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不断念叨着也不知道是在念些什么,我便问吴翔说道:“阿赞大师现在是在干嘛呢?” “帮鬼魂超度呢,说不定能帮林婷和黄军渡过这次的难关。”吴翔叹了口气说道:“阿赞大师说这一大一小两个鬼魂,就是让这阴牌给害了的,看来这林婷佩戴这阴牌的时候,可没少许愿咒许奕欢死呢。” 这时阿赞突然起身,对着东方俯首叩拜。 “这是……干什么呀这是?”郑宏问道。 “泰国的祈福仪式,阿赞在帮着林婷夫妇,祈求四面佛降下福祉。”吴翔解释说道。 也不知道这仪式有没有用,反正林婷夫妇在抢救了多少时间,阿赞就跪地祈求了多长时间。 黄军的问题不大,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包扎了伤口之后留院观察。 林婷还在里头抢救着,之前的肝腹水就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真的是凶吉难测。 整整抢救了四个小时,天都快亮了,林婷才再次被护士从里头推出来。 看医生那一脸颓丧的表情,我们还以为林婷是没希望了,可当看见林婷全身插着罐子被推出来后,我们的心情都稍稍放松了一些。 只要不是看见白布盖头,那不敢是什么情况都还有生的希望,哪怕是植物人还有一线生机呢。 “医生,医生,我表姐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呢?”郑宏上前问道。 “能不能醒来看病人的意志,病人之前肝脏受损还没复原,再受过冻伤,只要人没醒就没算渡过危险期,你们还不能放松警惕。”医生揉着眉头说道。 病房内林婷干瘦得几乎都要没人样了,嘴唇发干发白,那样子要不是检测的仪器显示人还活着,我还以为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具尸体。 “郑宏,现在这个事情不能再瞒着你们家里人了,林婷此时这个样子需要人看护,可不能再松懈了。”大富嘱咐郑宏说道。 “我已经通知了我们家人和我表姐的婆家人了,会安排人过来二十四小时看护的。”郑宏说道。 “不过这许奕欢的事情怎么解决,他娘俩的事情不解决,说句不好听的,这人早晚还得没。”我说道。 郑宏突然跪在我和大富面前说道:“二位,我表姐的事情现在还没个定论,你们可得帮帮忙,一旦我姐醒来,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我和大富对视了一眼,大富对我说道:“要不这样,咱俩也轮班,白天估计是没什么事,晚上的时候你来守一晚,我来守一晚相互差开。” 大富这个提议倒还不错,一晚上没睡,我们两个回到公司是倒头直接趴在桌案上就睡了。 气得财哥当场就发飙了,“你们两个昨晚是偷鸡去了还是怎么着,来公司就是专门来睡的,陈叔陈婶不在了,你们也不能这么散漫啊。” “财哥咱最近不是没什么业务吗?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咱也不是天天这么耗,偶尔有点特殊情况。”我好声好气的说道。 好在财哥也是好说话,要换做以前的陈婶不扣我们点工资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第一天下班的时候大富就说今天他儿子生日,就不过去了。 吃完晚饭我才去的医院,去的时候我还让小玉给我画了两张符防身。 晚上的时候郑宏刚好也在,我们两个就跟门神一样守在重症病房的门口,晚上真的是太过寂静了,静的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打盹。 郑宏也是一个劲的点头,上下眼皮一直打架。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间,只听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从病房内传出,尖锐的嗓音划破了医院原本该有的安静。 “救命……许奕欢要冻死我,救我,救救我……” 急的我赶紧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郑宏直接蹭的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打开病房门就冲了进去。 “哪儿呢?哪儿呢?许奕欢在哪儿呢?” 我紧跟郑宏的后边到病房里头来,就看见林婷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仪器都拔了下来,还将自己手上的点滴针孔给拔了。 要不是事先知道她身上有病,现在看见她这个样子还以为是满血复活了。 林婷剧烈的喘着气,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就说许奕欢要冻死她。 我和郑宏两个人都控制不了他,郑宏只要按响了床头的警铃,护士站离着很近,很快就有两个护士过来。 郑宏按住林婷的双肩,将她按回病床上,我拽住林婷的双腿将她控制住。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婷还使劲的扭动自己的腰肢,不停的上弓和下落,将护理床震动得嘎吱作响。 没想到她已经瘦到只剩下骨头了,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许奕欢要冻死我,我的手不能动了,这个死女人都死了,还想冻死我,放开我让我出去。” 其中一个护士赶紧拿来束缚带将林婷束缚在护理床上,紧接着是手脚,为了防止林婷剧烈的运动加重病情,护士给林婷推了一支镇定剂,十几分钟之后,林婷果然慢慢安静了下来。 护士将所有的仪器重新装到林婷身上。 “病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情绪有些异常,很有可能精神方面有障碍,你们再观察观察,如果病人再次醒来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那一切都稳定。”护士嘱咐我们说道。 我是听明白护士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林婷要是醒来的时候还是像刚刚这个样子,那林婷很有可能会得精神病。 这可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然林婷是对不起许奕欢,但拖着这副病残的身体在世上苟延残喘,那还不如死来得干脆。 我突然觉得许奕欢或许不会再对林婷进行报复了,因为最大的报复,莫过于让她以最没有自尊的方式,在这个世界继续活着。 因为护士的那一针镇定剂,林婷消停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她又接着闹腾了一次。 疯了一样的扭动身体,试图将绑在身上的束缚带崩开。 “许奕欢要冻死我了,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的,像是要把自己折腾死才算完。 看林婷这个样子,我基本上可以笃定了,她怕是已经疯了。 镇定剂不能注射太多,无奈之下护士只能注射一些安神的药物。 人没醒来之前盼着人赶紧醒,现在人醒了,我们是巴不得她安安静静的睡着。 一直到天亮,我才离开,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医生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回公司去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郑宏的转账,一共两万块钱。 我也不知道郑宏转这两万块钱是什么意思,赶紧给郑宏打电话过去。 郑宏说林婷现在身体恢复得挺好,就是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医生已经将人转到精神科了,如果这段时间没能恢复,过段时间估计要把林婷送精神病院去。 原本林婷打算将十万块钱拿出来解决许奕欢的事情,现在三万块钱花在佛牌上,另外五万块钱花在阿赞大师的身上,余下的两万便给我们当报酬了。 林婷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事情也不算是完美解决,这两万块钱于情于理我们是不该拿的,拿在手里我也是倍感不安。 郑宏说他表姐现在已经这个样子,能不能好还得听天由命,钱留着她也用不上了。 我和大富商量了一下,就只留下一万块钱,当初大富跟吴翔买那尊古曼童的时候还花了不少钱,余下的一万块钱我还转回郑宏的账户上。 许奕欢的丧礼上我和大富还特地去上了柱香,可能是因为坦然,我们在知道许奕欢的死并不是因为我们之后。 那种轻松就像是肩头的枷锁被取下的感觉,虽然过程比较坎坷,但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可在我的心里却怎么也过不去,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我一直在想,倘若当初我和大富选择不插手林婷的事情,或许没有我们影响,郑宏也不会去接触佛牌,结果可能会因此有所不同。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道法自然 由于心里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我做事显得越发的力不从心。 这些财哥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他几次督促我,我差点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因为失误而得罪客人。 “小张啊,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工作状态都不对,你看今天的事情,就两个骨灰盒,要不是我多看了一眼,你差点都给错了,这要是让客人发现,那不是给我们公司找麻烦吗?” 我自知自己错误所在,脱下自己的制服递交给财哥说道:“财哥想请假两天。” 财哥像是能看透我内心所想的一样,对上我的眼睛问道:“还是因为佛牌的那些事,你学学人家大富,拿得起放得下,每天好吃好喝的,人家像你一样整天愁眉苦脸了吗?” “有些问题在根本上我还没想明白,反正待在公司也是耽误事,不如我请两天假休息休息。”我说道。 “公司现在缺人手,你也知道,两天倒是可以,不过你记住过几天就要处理孙家老太太的问题,陆小姐信任你,点名要你在,这个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财哥嘱咐了我一句,我点了点头。 走的时候财哥提醒我,要不上庆云观住上两天,让清一道长给我开解开解。 这些天我要不就是跟无形的阴灵打交道就是跟尸体打交道,把人都整压抑了,财哥这句话倒是点醒我了,说不定上庆云观受三清熏陶熏陶,也能让我眼开心更明。 庆云观平日里香火就很鼎盛,观内修建得大气磅礴,古香古色的宝殿,回廊环环相连,时常会有人上山烧香的时候顺便接受道法的洗涤。 我到的时候香炉里的余烟袅袅环山而绕,看起来庆云观就好像是坐落在云里一样。 今天再来却没有往日的热闹,估计不是节假日的原因,观内只有少许的香客,显得有些清静。 数十个小道士拿着佛尘正摆着八卦阵踏罡步在,那小身段耍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我向其中一个打扫的小道士询问清一道长所在何处,小道士指着后殿说道:“道长现在在做早课,不能打扰,你去偏殿等着吧。” 这里前殿后殿三清殿这么多,一时间我还真找不到,寻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坐着休息了一会。 不时听见门口有人回来行走的声音,还有远处小道士练功时传来的哼哈声,放下世俗的东西,在这里待上片刻心就很容易静下来。 “施主来道观是所谓何事?” 突然发出的声音打破我原本的宁静,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清一道长不知何时竟然坐在我的对面。 他的一句话让我将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想了起来,而且全都是我最不想联想到的画面。 许奕欢死在浴缸内周围都是鲜血的场景,林婷大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的场景,还有黄军在太平间内磕头求饶的场景,这些都是我最不想想起的画面,可这些画面又都像是心魔一样时不时的出现在的脑海里。 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是我的罪过,但要我说出口,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每天来观有这么多人,为何道长却只问我一人?” 道长淡然一笑说道:“其他人的诉求都会求签问神,而你全都写在脸上了,说不说在你,听不听由我。”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陈叔以前是怎么跟道长成为挚友的。 眼前这个人不正是一个纯粹无欲无求的人吗,而我们在世间行走,有时候功利心太重了,就需要和清一道长这样的人多接触,平衡下内心。 道长的一句话还真的是说服了我,但我想了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感觉怎么说都不合适。 道长似乎能看出我的为难一样,站起身来从房间内推去,对我说道:“不与人说,可与神诉,我这里禅房很多,你想住下随时都行。” 说完道长就走了,我看着道长一身布衣的背影,感觉好像是看到了远在湘西双桥镇的师父一样,都是那么仙风道骨高深莫测。 当天小道士便清理出一间禅房让我住下,我原本还想当过周六日一样,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没想到早上五点,大地还寂静的时候,我就被小道士练功的声音给吵醒了。 再想睡怎么可能睡得着,翻身起床无所事事的我也跟着小道士身后边,练习踏罡步走。 一开始把我是怎么也学得不像样,不是姿势怪异就是手势奇怪。 后来一小道长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给我指点了两下,敢情还是得经过师傅的点拨,这下学得倒是有模有样的。 刚学了点模样,我就觉得累了,可这些小道士早就把我当做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了,哪里肯轻易放过我。 边上的拿着戒尺的道士一看我稍有偷懒的模样,毫不留情的用戒尺从我大腿上抽打下去。 都不用看,那里肯定是红了一片印子。 此时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我不是来这里放松来的吗? 怎么反倒还要受罪挨打了,这是什么道理? 跟着小道士们练了四个小时的功,一直到上午九点的时候,才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饭。 清粥小菜配馒头,居然没有肉,当下我就要炸了。 一大清早劳累了四个小时,怎么可以不补点肉呢,当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下山。 可哪里还有我犹豫的时间,还没等我喝上一口热粥,就听见道观内的钟哐哐的敲了两声,我还不以为意优哉游哉的啃着手中的馒头。 只见所有的小道士突然站起身来,都放下手中的碗筷,排着队往门口去。 有了早上的体验,现在不管有什么热闹我都不凑了,安安心心吃我的饭得了,吃完赶紧下山。 可没想到那个负责戒律的小道士对我是印象深刻,我想混都混不过去了,盯着我让我赶紧跟上。 “我不是你们道观的,你去盯着别人,别总盯着我了。” “不行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既然你已经学道法中的罡步,那就必须接受早课以及一系列的晨晚功,一件都不能落下。”小道士将手中的戒尺拍在桌子上是啪啪作响。 敢情还是因为我早上一时兴起惹的祸,早知道我早上就不该学什么罡步。 原本还想偷师学点有用的,没想到反倒载里面了。 我倒是想要反抗,可是这小道士天天都早晚功这么练着,别看他年纪也就十二三岁,但要真动起手来,我说不定还真的打不过他。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来到别人的地盘,最好还是入乡随俗。 我只好放下才刚咬了两口的馒头,跟上大部队去。 所有小道士都端坐在蒲团上,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本道德经,座上是清一道长在细细讲解经文中的领悟。 负责戒律的小道士往我怀里塞了一杯道德经,让我也跟着听着。 清一道长的道法高深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我期间为什么听着听着就睡过去,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早上练功没吃饱,困乏疲惫之下我竟然保持着坐姿睡着了。 至于清一道长说了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我也就是一个来浑水摸鱼的,内心倒是蛮无所谓的。 等早课结束之后,我滴溜溜的独自一人跑回饭厅,就等着放午饭了。 奇怪的是所有的小道士居然一个没见着,而且似乎也没有放饭的意思,细问之下我才知道,原来道观里的规矩就是只放早晚饭,并没有中午饭,放饭的时间只有十分钟过时不候。 这是什么破规矩,观里的小道士都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从科学方面来说,怎么可以一天两顿还都是清粥小菜。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虐待,极力跟负责做菜的师傅反抗说道。 可是人家却不以为意的反驳我说:“这是在修行,像清一道长这种境界,每天就吃一顿饭。” 我插咧,高人果然不是一般人都能当的,一天就吃一顿饭,难怪我看见道长的时候都觉得他轻飘飘的,再练个两年估计是要成仙了。 人家规矩就在那里摆着,我硬是要破坏规矩也没道理,不就是饿个两天吗,我就当减肥算了。 和饭厅的师傅论了两句之后,午休结束了,敢情这段时间小道士们已经睡了半个小时,用睡觉来抵抗饥饿。 可我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被戒律的小道士盯上了,必须跟着小道士们到练晚功。 说真的我人生还没受过这种罪,就连军训都有让人歇口气的机会。 在这里我不仅睡不饱,吃不好,还得跟着他们一起操练,我一度认为自己真的可能要昏死在庆云观了。 第二天我摸透了庆云观这些流程之后,就没那么狼狈了,一切都显得比昨天更从容一些。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想之前挂碍在心中的那些事,在疲惫之中很快的渡过了这两天的时间,敢情我以前就是过得太矫情了。 临走的时候清一道长还亲自前来送我,笑道:“施主可都放下了,如若不然,可再多留两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活冢 我赶紧连连摆手,谢绝了清一道长的好意,趁着现在清一道长并没有强行把我扣下的意思赶紧走。 就这两天的时间里,我感觉自己至少瘦了三四斤。 我不像这些小道士是从小被虐待到大的,再多待两天我不得被虐死。 再说了多待两天,就算我答应财哥也不会答应的。 孙涵家的衣冠冢还等我去处理,耽误了谁的也不能耽误了时辰。 告别了清一道长之后,我才刚出了庆云观的大门就看见财哥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小张你可让我一顿好等。”财哥招呼我说道,伸手亲昵的揽过我的肩说道:“出来了,出来就好,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一听这话,怎么感觉是越听越别扭,总感觉是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财哥怎么感觉今天是来接出狱的兄弟的,这话形容的不对吧。”我说道。 财哥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明白就行。” 回到公司之后财哥说就我休息的这两天,孙家衣冠冢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提前安排好送过去了。 看来我休息的这两天也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因为最近的事情兄弟几个没怎么再一起吃顿饭了,借着迎接我洗心革面回来的第一顿的名义,财哥做东请我们搓了一顿好的。 虽然这个由头有点奇怪,但我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反正有的吃就行了。 当晚哥几个可得劲儿的喝了一把,我也是放开了喝,醉的连自己家门都找不着了。 隔天是财哥的电话将我吵醒的,不到八点就给十几通的电话连环扣。 不断交代别让我误了今天的事情,孙家挺看重时间观念的,特别是老人还建在办衣冠冢这事,有点差池人家都会忌讳。 到公司之后财哥说今天他跟我一起去,虽然今天只要礼数到就差不多了,但中国人最麻烦的就是礼数的问题了繁多且复杂。 上车之前我觉得今天哪哪都不自在,一摸胸前的位置才发觉今天出门戴的怎么不是铜钱玉。 脖子坠的特别重,将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佛牌。 不是,我的铜钱玉上哪去了,我怎么会挂着一块佛牌就出门了。 我将佛牌左右翻看了一下,这条佛牌就是之前去吴翔的店里,帕莎给我介绍的,当时说的是可以增加异性缘,以求一段好姻缘的佛牌。 不过自从买回家之后,我是一直将佛牌放在抽屉里,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己跑到我脖子上来的。 铜钱玉上哪儿去了,虽然今天根本就不用接触到尸体或者灵异的东西,但铜钱玉在我身上挂的时间长了,这一时间找不到心中还有点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块玉怎么说也是价值几百万的,曾经吴广开口几百万我都没给,这要真的丢了,那就跟丢了几百万是一样一样的。 我赶紧打电话给小玉让她在家里帮我找找,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 “找什么找,那块玉根本就没丢,在你抽屉里好好放着呢?你昨晚自己取下来的你忘了。” “昨晚?”这昨晚的事情我哪里会记得,昨晚我都喝断片了。 “你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坐在门前哭,一个劲的哭,说陆雪琪跟别人跑了,跟孙什么的跑了,然后硬是要把铜钱玉换成佛牌,说什么这样陆雪琪就会回到你身边来了,这些你别说你都忘了。” 隔着电话我都能听说小玉一脸无奈的说出这番话。 经过小玉的提醒我还真的多多少少想起了一些片段来,不过还真的是有点丢人。 生怕财哥看出我的异常来,我侧过身体,用手捂着话筒对小玉说道:“这些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别往外说,太丢人了。” “你也知道丢人啊,幸好你是回到家了,要是在外面,明天立川市的报纸头条就是你了,那丢人才是丢大发了。” 平白无故的又多了小玉的一顿数落,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这么数落我感觉更丢人了,不过我安慰自己说,小玉从辈分上来说,勉强算是我的师姐,这样一想我心中的平衡多了。 到了孙家时候一看,孙家离陆家倒是蛮相近的。 这让我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两人身份相差无几,又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现在人家孙涵又比我多了一个更加便利的条件,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我算什么,远在天边的癞蛤蟆,即使知道我和陆雪琪的身份不相配,可我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尝尝天鹅肉的滋味。 来之前我还特地找出自己最贵的那套衣服,虽然不是成功人士,但人靠衣装,打扮打扮尽量不让人联想到我的职业就行。 到了孙家,刚进门就碰上陆雪琪,她冲我礼貌性的笑了笑。 那一笑差点把我给笑醉了,内心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表面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陆雪琪坐在客厅跟孙家老太太闲话家常,我跟财哥在另外一边准备举行仪式的道具。 今天毕竟和平时不太一样,当事人不仅还健在,还就在我们跟前聊天说话。 追思会的过程都是做给人看的,这部分就省略了去。 只雕刻了一块灵牌,灵牌上刻着孙老太太的名字蔡美华,右下角的位置刻上亲孙的名字,灵牌用红布盖着。 这也是忌讳的一种,人还在世,可以刻灵牌和墓碑,但这些都必须用红布盖上,表示彩头。 孙家人准备了一套老太太平时常穿的衣服,在里面放上纸钱,老太太的指甲盖,一溜头发丝,还有一张生辰死忌,生辰写真的,死忌就随便猴年马月写一个,必须要在红纸上写,而且必须用毛笔蘸着金漆写。 忌讳用红漆,因为传说在阴间,判官在叛人生死的时候,用的就是红漆将人的姓名勾起来,就代表这个人阳寿尽了,所以得用金漆写。 财哥事先扎了一个小稻草人,放在衣服上面。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当然还有香烛元宝纸钱这些我就不多说了,这些都准备双份,好事成双,寓意我们这是在办好事,不是丧事。 纸人纸马纸扎的这些都不需要,这些是烧给死人用的,如今也没有真的死人,这些自然就省略了。 仪式开始的时候,财哥点了三根香插在稻草人的后背上,拿着稻草人围着孙家老太太的身边顺着转了三圈,又逆着转了七圈,意思借她三魂七魄。 之后将稻草人摆放在供桌上,儿子孙子要上前祭拜,并行叩拜之礼,之后才是儿媳和其他的亲属。 当然今天意思是秘密进行的,就都是孙家自己人。 叩拜完了之后,财哥让我将稻草人扔到碳火中烧了。 碳盆中就几颗烧红的火炭,稻草人又是易燃的物体,我将稻草人放进去的时候。 那火立刻就窜了出来,火势瞬间就旺了,我始料未及差点把我眉头给烧着了,还好我退得快,不小心将桌子上的蜡烛给扫倒了,蜡烛倒在地上火熄灭了。 我也顾不上去查看自己的眉毛烧坏了没,赶紧将蜡烛捡起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再用重新点燃。 孙涵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看他那表情估计心中暗自不爽。 不过这事确实是我的一点小失误,我不敢回头去看陆雪琪,这次是她向孙家举荐的我,我出差错就等于驳她面子。 可没想到陆雪琪非但没有责怪于我,反而拿着湿纸巾上前,细声询问我说道。 “少谦你有没有事,有没有烫到?” 我伸手摸了摸眉头,并没有有什么异样,蛮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 陆雪琪把我拉到边上,还用湿纸巾给我擦了擦眉毛说道:“小心点,别失礼了。” 近在咫尺的人,那香水的味道就在我鼻尖萦绕着。 自从上次帮陆雪琪办理完她父亲的丧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艳福了,差点都要忘了正事。 之后的一些仪式还需要我,财哥赶紧把我喊回来。 稻草人烧的速度很快,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稻草就全都烧成草木灰了。 我将草木灰挑出来一些放在骨灰盒中,再将老太太的衣服放进骨灰盒中,指甲盖头发丝这些都在其中。 在最后盖棺的时候,还要放上一件老太太生前最常佩戴的饰品,算是陪葬。 但也不是说就随着骨灰盒埋进土里了,只要放在骨灰盒中在土里掩埋上七天之后,任意时间都能拿起来。 孙家有钱从老太太这一身首饰品就能看出来了,脖子上手上不是金项链就是翡翠戒指,连手上的玉镯看着都价值不凡。 最好孙家人商量的一下还是放玉镯子,玉养人有灵性,跟着孙老太太时间长了,也带了一些孙老太太的灵气。 一同陪葬更显得这衣冠冢的真实性,虚实之间才能达到算命先生要的以假乱真的效果。 孙老太太取下玉镯子的时候,孙涵还特地用红布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骨灰盒中,还交代了我一句道。 “你可得给我小心着点,这玉镯子值三十五万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桃花运 这下我觉得手里的骨灰盒犹如千斤重一样,感觉像是捧着三十五的现金一样。 心说你这老太太,把这三十五万戴在手上不觉得沉吗?有钱人就是要显摆,不显摆感觉钱都白赚了一样。 盖棺仪式由孙涵亲手操作,因为是活冢不需要封钉的仪式,但因为里面有这个三十万万玉镯的关系,我们还是得小心谨慎一点才好。 只用了防水胶在骨灰盒盖子周围封上了一圈,避免地里的湿水或者水气进入。 这一趟全部加起来也赚不到十万块钱,这玉镯子要是出了闪失,我们不得赔死。 我第一想到是不是应该给骨灰盒买一个保险。 一直到封棺的仪式结束之后,孙家这一块才算完成,剩下的就是入土了。 之前孙家请的算命先生早就帮孙家算好了一块地,风水不错,埋在里面不仅延寿还有福报。 去的路上骨灰盒一直由孙涵抱着,我是不敢去碰,一不小心就是三十五万,谁吃得消,离得远点比较好。 入土的仪式也比较特别,骨灰盒上头压上一块红布,第一捧土孙子撒,之后再将土全都盖上。 要是在平常的衣冠冢是盖上土就好,至于用不用水泥封浆无所谓,因为之后老人只要平安,谁还会在乎这衣冠冢,有的都忘记有这回事了。 但这回还是那个问题,这里头有玉镯子,别说是封浆了,就是用一个保险柜给他装起来都不为过。 封了浆之后,我和财哥还确保泥浆凝固了之后才放心。 孙涵祭拜完之后,也不用喊灵就可以回去了,到家之后把白色的孝服一脱,放在火炉上烧了这些仪式就算完了。 我们还帮忙善后,临走之前老太太一高兴还跟我挥手,说是感谢我们啊,眼看着再见都快从老太太的嘴里脱口而出了。 谁都能再见,就我们这行的人和医生不适合再见,特别是我们,谁愿意跟我们再见,我们怕是最不受待见的人了。 财哥赶紧让老太太打住,“老太太您留步,祝身体康健,其他的话您也不必多说了。” 临走的时候我心中还有点怅然若失,也没跟陆雪琪打声中招呼就走了,难得我今天打扮得还有点人模人样,白打扮了。 孙涵早就跟财哥结算了,为了尽孝孙涵可没少花钱,我们也没为他省钱。 回到车上的时候,财哥将我的提成和买骨灰盒应得的分红转账给我,不多不少一共两万五。 不禁感叹这次的单子,不仅容易而且来钱快,真希望有钱人里面多出几个孙涵这样的孝子贤孙。 车子要启动的时候,就看见陆雪琪的车从车库中缓缓的驶出。 经过我们的车子时停了下来,她自然是认得我们公司的金杯车。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低头一看竟然是陆雪琪打来的电话,心中不禁一喜,暗自揣测这找我是有什么好事吗? 财哥看我迟迟没有接电话,又看到边上的车对我说道:“钱也拿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外面那个是佳人有约吧,得了我放你假,你现在就下班吧。” “这合适吗?”我双手揉搓着,其实心里比谁高兴,可还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个时候跟谁不好意思呢,人家姑娘都自己找上来了,你要是再不主动一点,那就活该你单身了。” 说着财哥还帮我把车门打开,将我从车上推了下去,将车门一关,车就开走了。 陆雪琪将车窗户降了一半下来,笑着对我说道:“今天还麻烦你了,帮了孙家的忙就是帮了我的忙,我请你吃顿饭表达谢意,可有时间?” “有……有……你请吃饭我哪能没有时间,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平时我想邀请女神吃饭都不一定能成的,现在反倒是女神亲自邀请我吃饭,我心里早就抑制不住的心花怒放了。 摸着胸前的佛牌,心想,这难道还真的是因为佩戴了这佛牌的作用,这东西是个好玩意啊。 要是真的能吃到天鹅肉的话,我就是再挂个十块八块的,把自己脖子给坠断了,那也值啊。 原本我还以为陆雪琪是要请我到高级的外国餐厅,吃些法式料理,这也比较能符合她的气质。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陆雪琪竟然是邀请我到家里吃点家常小菜,比起这个吃法式料理算得上什么。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反倒有点手足无措了。 “来的仓促,也没有给伯母带点礼品,有点不太礼貌。” 我真的想不出自己有一天能说出这么做作的一句话来,真的是把人逼到一定份上了,什么潜能都能挖掘出来。 到了陆家门前我居然有一种要即将要见未来岳母的想法。 陆雪琪一边开门一边笑道。 “只是吃一顿便饭而已,你在想什么呢,况且因为我爸刚刚过世的原因,我妈这段时间去上海,我小姨家散心去了,你就算带了礼品过来也没用啊。” 我心却再一次提了起来,陆雪琪竟然在家中没人的情况下,把我带回了家。 这大好的两人独处的时间不禁让我浮想联翩。 就连走进陆家都感觉脚底轻飘飘的。 不管陆雪琪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很有深意,肯定对我是别有用心。 “我厨艺一般,不怎么会做菜,你就将就着吃,可别嫌弃啊。” 说着陆雪琪拿过围裙系在自己的后腰上,可这手在后腰上摸索了老半天,就是系不上。 我赶紧上前帮忙,拉过两边的绳头,熟练的在陆雪琪的后腰上打了一个绳结。 看着这细腰窄臀,我还是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 活了十八年了,这一次老天总算是待我不薄啊。 都进厨房了,借着帮忙打下手的由头,我死皮赖脸的硬是要待在厨房,两颗眼珠子就是围着陆雪琪滴溜溜的转。 看她娴熟的下油炒菜一点都看不会出是不经常下厨的人,这么贤惠要是能娶回家,奶奶别提得有多高兴了,主要是我也高兴。 脑海中正yy着,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呢?” “我笑谁能娶到你真的是有福气了。”我脱口而出道。 “你操这闲心干嘛,你别在厨房里待着了,这里油烟大,去客厅吧。”陆雪琪说道。 “别,我乐意在这儿熏油烟。”我说道。 陆雪琪熟练的颠锅翻勺后说道:“自从上次从老家回来,咱们也就没怎么见过面,我能活着回来可还多亏了你,总想找机会给你道声谢吧,却因为这段时间忙没来得及,趁着今天的机会,我可得好好跟你道一声谢。” “这一顿饭哪里够,要不以身相许得了,古时候不都这样,一言不合就以身相许。”我半开玩笑的说道,心里可乐呵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还没个正行啊。”陆雪琪娇嗔的白了我一眼。 “说到谢谢,你给我们公司介绍了两笔大生意,我才应该谢谢你呢,要不我以身相许得了,当你们陆家的上门女婿我也不亏,省得在这你谢我,我谢你的。” 我这话可把陆雪琪给逗得一乐一乐的,笑得差点把锅里的大虾给烧焦了。 陆雪琪的家的餐厅可不比外头的高家餐厅差,再加上这手艺,那是没得挑了。 陆雪琪还在餐桌中间点了三根蜡烛,气氛烘托得跟烛光晚餐一样。 原本我是没打算喝酒的,昨天喝了那一顿,可丢了大人了,现在头还有点疼呢。 陆雪琪说这是她爸爸生前珍藏的葡萄酒,小喝一杯还有舒缓头疼的作用。 这孤男寡女的女神自己都毫不在意的劝酒了,我还能推辞吗。 酒瓶盖子一开,那哪里是一杯就能结束的。 两个回合下来,瓶子里的酒就剩下一点了,平时我都喝惯了青啤,哪里喝过这上等的红酒,更不知道这酒还得慢慢晃慢慢品了,两杯下肚基本都是牛饮。 陆雪琪倒也没有责怪我暴殄天物,反而笑我酒量比她好。 借着烛光我看向陆雪琪的方向,我们两个对视着,那感觉天塌了都不重要,在我眼中就全是陆雪琪。 这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精神啊,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可人,迷离的眼神上下翻飞着,看得我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酒劲一上头,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冲到一处去了。 在我断片之前,我就只记得陆雪琪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少谦,你怎么了,要不要到卧室去休息啊。” 我点了点头,浑身都轻飘飘的就跟踩在云上一样,飘着走的。 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醒来时我意外的发现昨天的一切不是梦。 不仅昨天的不是梦,眼前的也不是梦。 我昨晚竟然是睡在陆雪琪的闺房内,而且此时就躺在她的大床上。 中了彩票也无非就是我此时的心情,我猛的掀开被子,就看见自己衣衫不整的,衬衫脱到一半而且上边还印着红唇的印子。 不是我多想,是眼前这个样子,我不得不多想。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春梦了无痕 头有点疼,宿醉之后就是有这种毛病。 我仔细想要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却只想到一些片段出来,不过都挺香艳的,每一个画面都让我回味无穷。 看这样子难道我保持了十八年的贞操交代出去了。 我是不是把陆雪琪给办了。 心里面是乐得其所,高兴的都开了花了。 我赶紧将自己的衣服裤子穿好,打开房门就开始找陆雪琪,就见她穿了一身睡衣,正在厨房忙活早餐。 我心里是紧张得要死,怎么她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估计是我走路太大声惊动了陆雪琪,陆雪琪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说道:“醒了,我还以为你这一醉不醒了呢。” “不好意思,我昨晚是不是很失利啊,我会负责的。”我说道。 陆雪琪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你负责什么?” 我指着领子上的红唇印子说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是个负责人的人。” 陆雪琪上前仔细看了看我领子上的红印子,说道:“这个是我昨晚扶你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你昨晚一个人睡得好吗?” 一个人?我疑惑道:“我一个人睡了你房间,那你……” “我睡主卧啊。”陆雪琪走回餐桌前继续搬弄餐具说道:“虽然过了上班时间,不过你还是吃过早饭再走吧。” 可我怎么会有跟陆雪琪的一些香艳的画面,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办了那事,陆雪琪没道理故意瞒我,难道说我脑子里的画面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春梦。 我此时竟然悔得恨不能一头撞在墙上,昨天那么好的时机我竟然喝醉了。 要是昨晚能趁机把陆雪琪给办了,那我可真的捡了一个大便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现在只能望着陆雪琪的背影兴叹了。 而且我还误会了,刚刚说出那些话也够不要脸的,此时我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早餐了,赶紧找了个借口溜。 “今天公司还有点事,我必须得先走,早餐就先不吃了,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拿上外套,一边到门口穿上鞋子,匆匆的跟陆雪琪道了一声别就走了。 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公司去,也是够丢人的了。 到了公司财哥也没怪我来晚了,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没想到你今天来这么早。” 财哥话里的意味我自然是听出来了,可我也真的希望能如财哥说的那样。 现在只能一脸苦笑。 林建从上到下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身不是昨天的衣服吗?怎么没换啊,难道你昨天没回家啊?” 大富也是笑得一脸了然的样子说道:“你都看出来了,还说什么,看破不说破这句话懂不懂。” 我也不敢直言我昨晚好事没成,这说出来还不得让他们笑上一礼拜。 我默默的回到座位上,心里安慰自己说,没事只要有佛牌在,即使没有这次的机会说不定还有下一次的机会。 手里握着佛牌我突然想到,这五千多块的佛牌就有这样的效果了,吴翔那里说不定有效果更强劲的佛牌。 想到这里我赶紧拿出手机来,找出吴翔的微信,问他说有没有比我身上这块效果更强的佛牌。 吴翔给我发微信消息说,我身上佩戴的这块是正牌,已经有四十四个年头了,并且是大寺庙里头著名的龙婆加持过的,效果已经是正牌里面最强劲的了,如果想要比这个更强劲的那就只有阴牌了。 阴牌我是万万不敢碰的,林婷的下场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再碰阴牌,那不就是我自己找死吗! 和吴翔聊过之后,吴翔跟我说有些事情别太操之过急,感情这事更是,欲速则不达。 吴翔还教了我一些供奉佛牌的方法,说我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即使心中所爱没能得到,那也能另外再得到好的姻缘。 我听了也有道理,确实是单身久了,遇到这事有点乱了方寸。 当天晚上回去我就按照吴翔说的去做,一切都按他的流程来,只求能够起点效果。 都说心诚则灵,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来效果了,而且那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强劲。 这次我可没喝醉,可以确定那一切都那么真实。 当天晚上我蛮早就睡下了,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就有一通电话打进来,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陆雪琪打来的电话。 我一接起就听见陆雪琪跟我说,她想我了,她要来找我。 当时我脑子是一片空白,陆雪琪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还是说是佛牌起作用了。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雪琪就说她在门口还让我给她开门。 开始我还以为这会不会是她给我开的玩笑,等我打开门一看,陆雪琪还真的就在门口,穿着一件白色的露肩短裙。 虽然说现在是大夏天,不过夜里这么穿还是有点凉的。 “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陆雪琪这样出现心里有点紧张,都忘了要请人进来。 陆雪琪眼神有些迷离的对上我的眼睛,二话不说,双手就像是水蛇一样缠上我的脖子,随后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瞬间我全身的火都被调动起来了,她的身体有些微凉,贴在我身上刚好能降温。 失去昨晚的机会后,没想到新的机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陆雪琪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出于男人原始的欲望,我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了。 拦腰将陆雪琪抱起,直接就往卧室的方向去。 人家女人都这么主动了,我也很直接的省去所有的环节直奔主题。 我将陆雪琪扔到床上去,脱去自己的上衣,直接就压了上去。 唇齿相交的时候我能闻出一点酒气,看来陆雪琪是喝过酒才找到我这里来的。 不过奇怪的是,她从来没有来过出租屋,根本就不知道我这里的地址,大晚上的她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虽然我心中有疑惑,但我也没有多想,春宵一刻值千金谁有功夫想这些。 兴许是陆雪琪早就倾心于我了,暗中自己偷偷调查的呢。 陆雪琪今天穿的衣服也蛮有心机的,露肩的宽松短裙,轻轻一剥就全脱下来了,轻松省力,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全都呈现在我眼前。 陆雪琪的身材是一等一的极品,一米七的高挑身材,该细的地方细,该丰满的地方丰满,前凸后翘的十分匀称。 就剩下两块简单的遮羞布了,我看着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从见到陆雪琪的第一天我就想着要睡她了,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没想到我还真的如愿了。 浑身的血都凝聚到身下了,守了十八年的童子身,那精力那里是一般的,下身立刻就起了反应。 陆雪琪脸上也是粉红粉红的,笑盈盈的迎合着我,贴合在一起的肌肤还是感觉有凉。 我问了陆雪琪一句,她身上怎么这么凉。 陆雪琪却说是我身体太热了,还不断的喊她冷,让我抱紧她。 我心中是狂跳不已,哪里是一个拥抱就能平息的。 她身上有一股香气,有点奇怪像是檀香不像是她平时常喷的香水味,但闻着也同样醉人。 一直到陆雪琪对我说,她是第一次让我轻一点的时候,我所有的神经全都紧绷起来了。 气氛一度很旖旎暧昧,陆雪琪不断迎合我的进入,她的呻吟就好像是在给我摇旗助威一样,一直到最后我终于缴械投降。 看着陆雪琪躺在我身边睡着,那一刻在我眼里就跟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可我最终还是如愿以偿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身边已经没有陆雪琪的身影了,也不知道她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怕又是要迟到了,匆匆洗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之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止不住的笑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内心一直是激荡着。 我还特地给吴翔发了一个红包,感谢他教我供奉佛牌的方法,果然就成了。 吴翔跟我说有效果就好,让我以后有机会多介绍几个客人给他。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陆雪琪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找我一次,都是大半夜她自己来的。 我也不多问,心里暗想这可能就是小女人自己不敢流露出的奔放。 我们两个是琴瑟和鸣,配合得很和谐,只是每次天没亮她就走了,说是不要让小玉看见,否则要让小玉笑话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每次我总是睡过头,隔三差五的迟到一次,财哥是看在眼里,不好对我多说而已。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拿着一样的工资,同在一处工作,可我却总搞这样的特殊不太合适。 但是每次我要是不睡足了,精神头就提不起来,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女人不能说随便,男人不能说不行,这是涉及到男人尊严的问题。 我宁愿让他们以为我就是想偷懒,也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身体虚。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玉镯丢了 幸好这星期也没什么业务,财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孙涵却带着人找到我们公司来了。 孙涵的气势很冲,跟之前我们见面时候文字彬彬的样子不同,明显就是来找麻烦来的, 带了三个壮汉过来,三个人不像正经人,穿着花里胡哨的有点像是道上混的。 我们自认为并没有什么错处,他这么找上门来,一时间我还真摸不清他们这是走的什么套路。 “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财哥问道。 “什么意思!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孙涵突然扬起手里的棒球棍一下子砸在我们公司的玻璃门上,瞬间玻璃碎片四处分散,有几下打在我胳膊还还有点疼。 这扇玻璃门一个半月前被汪瑞杰撞碎了之后新做的,可这还没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又让孙涵给打碎了,怎么说也得一两千,碎得我财哥有点肉疼。 财哥顿时就怒了,忍着气低声说道。 “孙先生,你有什么意见直接说,我们一个星期之前的合作不都很愉快吗?你带人过来砸我们公司是什么意思?” “合作愉快是吗?你们是很愉快,拿了我的钱之后,又偷了衣冠冢里的玉镯子,吃里扒外你们当然愉快了。” 孙涵说着抬手手里的棒球棍冲我挥打了过来,幸好我一个下蹲躲得及时,要不然这一棍子下来,我少说也得上医院躺上半个月。 “你们最好是把玉镯给我交出来,咱们现在还有得商量,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们公司现在就关门。”孙涵吼道。 听孙涵话里的意思,这是埋在衣冠冢里的玉镯不见了。 孙家老太太的衣冠冢是秘密进行的,除了他们孙家人知道之外,就只有我跟财哥了。 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可能是扒衣冠冢,就算是小偷也不敢啊。 这要说是玉镯不见了,除了孙家人之外最大的嫌疑就是我跟财哥了。 当下我本能的看向财哥,财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我。 我从财哥的眼神中看到了怀疑,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也正是他,但财哥现在是公司的负责人,他肯定是不会做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而且凭借财哥的人品,也绝对不会做这种糊涂事的。 因此我打消了对财哥的怀疑,但财哥对我的怀疑,却并没有减少。 “孙先生,你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了解一下情况。”随后财哥对我说道:“小张你跟我进来一下。” 财哥将办公室的门一关,直接了当的问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去扒孙家老太太的衣冠冢,拿走了玉镯的?” 我伸出三根手指头冲天起誓说道:“财哥,我对天发誓,我张少谦就算再缺钱都不会去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否则我出门就让车给撞死。” 财哥对我的怀疑稍稍放下了一些,但还是问了我一句:“真不是你?哪还会有谁?” “具体是谁我也没有头绪,但这人这么做肯定是冲我们公司来的,或者说是冲我来的,那天去的就是咱们两个人,吴家人肯定是不能监守自盗,再说这事关系到吴家老太太延寿的问题,不会是吴家人做的,那就只有你我的嫌疑,你是公司的头,那剩下的就只有我了,我三两句话肯定是脱不开嫌疑的,但财哥你信我,我张少谦不是这种人。” 财哥叹了口气说道:“我信你一次,但现在遇到这样的危机,孙涵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事只能交给警察处理,必要的时候为了保住公司,我可能要让你受点委屈。” “只要最终事情能查个明白,我受点委屈倒是无所谓。”我说道。 等我们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孙涵痞里痞气的坐在我的办公桌上,一脚将椅子冲我踢了过来说道。 “怎么着,你们商量清楚了没有,交不交镯子。” “孙先生,镯子的问题事出蹊跷,但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偷的,你没有证据仅凭自己的猜测就断定是我们公司的问题,这有点太过草率了,不然这样,我们把事情交给警方处理,最为公正你看怎么样?” “交给警察处理,你们又想耍什么把戏,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我找不到证据,之后警察就会不了了之,我也没有理由再找你们麻烦是吧。” 孙涵直接将我电脑的显示器推翻在地,嚣张的说道。 “我告诉你,我孙涵今天就在这里定案了,就是你们公司的人偷的镯子,要么把镯子交出来,要么给我三十五万,别跟我说什么王法,我就是王法。” 原本我们想好的报警的,可孙涵竟然自己不同意,要不是因为在自己公司的地盘,和他们起冲突我们比较吃亏,我使劲让自己压住火,千万不能动手。 “孙先生,既然您不同意报警,那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调查清楚,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全部。” 财哥挡在我和林建的面前,估计他这也是怕我和林建一时冲动就先动手了。 “行,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要么我要看到镯子,要么我要看到钱,否则后果自负,我话就摆在这里了。” 孙涵临走的时候还用脚踩在地上的电脑显示器上,屏幕直接就碎了,肯定是不能用了。 长这么大以来,我是头一次受这种窝囊气,刚刚恨不能什么都不顾,先跟孙涵干上一架。 大富帮着将地上的显示器抬了起来,嘴里小声的说了一句,“小张你不能做这种糊涂事吧?” 本来我就在气头上,大富这话就更加是火上浇油,我直接将电脑显示器扫到地上去,怒道。 “他姓孙的怀疑我也就算了,当兄弟的你也怀疑我。” 林建赶紧劝道:“大富你也是,说这话干嘛。” 大富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赶紧对我道歉道:“小张你别生气,我说话向来没什么脑子,你别放在心上,我们都觉得这事跟你没关系。” “不过也难怪这姓孙的怀疑你,孙家办事之前指名了要你帮忙,对你是万分的信任,又是你跟财哥经手的,现在出事了自然第一个找你。”林建说道。 我心里有些寒,同一个公司,风里来雨里去的三个兄弟,竟然一个个都先怀疑到我的头上。 敢情是我一直把他们当兄弟,他们一直是把我当成公司同事而已。 说来也是讽刺啊,怪只能怪我自己涉世未深太傻太天真。 “姓孙的,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小张你自己要小心着点,看他今天能带人过来,想来他在道上也有点势力。”林建嘱咐我说道。 我还嘴硬的说道:“谁怕谁啊,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他能把我怎么样。” 林建和大富帮忙将门口的碎玻璃打扫了一下,我坐在办公桌前思前想后还是有点不安。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无缘无故怎么摊上这闹心的事,到底会是谁偷走的这玉镯,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非得把我置在这风口浪尖上。 可没想到当天下班的时候,我走的有点晚,出了公司天都已经黑了。 因为从公司到出租屋要经过殡葬一条街,这条街都是卖死人用品的,天擦黑店门就全关了,整条街一个人都没有。 我正在这街上走着,平时我也都走这条,可今天我却感觉后背一股恶寒袭来。 这时远处停着的一辆白色面白车的车灯突然亮起,一声轰鸣车子突然发动,两道远光灯直直的照射在我脸上。 那亮度照得我都快瞎了,眼前是一片白晃晃根本就看不到路。 我站在原地没动,就听见那车冲我的方向疾驰而来,那轰鸣声是越发的近。 一声紧急的刹车声之后,那辆面包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就听见车门被快速拉开的声音。 此时我的眼睛还处于暴盲的状态,只能隐约看见有人从车上下来,根本就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人。 突然有一股冰凉抵在我的脖子上,锋利的刀片陷进我的肉里,此时拿到的人笑声发阴的在我耳边说道。 “你老实点,我们也是拿钱办事的,你要是不配合,我这一刀子扎进去,深浅我可拿不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让人给绑了。 在我视线快要恢复正常的时候,那些人突然拿了一个套头麻袋将我的头脸蒙住。 有人将我的手给捆上上,直接就往车上塞。 之后就听见车门一关,车子发动的声音。 夜里的光线本来就暗,加上这麻袋透气不透光,我基本上是分辨不出自己正往蛇魅地方区去。 我能听出绑我的这几个壮汉都是外地口音,一共有三个人。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跟他们来硬的,无疑就是自寻死路,于是我便装作小老百姓的样子问道。 “几位大哥,我跟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们绑我为什么?” 一个壮汉笑了一声说道:“为什么,为了钱,为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第一百四十章 证据确凿 我联想到今天孙涵到公司来的事情,又想到林建跟我说,让我这几天出门小心着点,孙涵可能在黑道上有点势力,不会就这么放过我。 帮我的这些人说是为了钱,最近跟别人有金钱纠葛的就只有孙涵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人要是孙涵派来的,我心里多少也有数了。 这事要是摆在明面上,用公正的力量,那我必定是会立于不败之地。 可现在孙涵却要用黑道的势力处理我,那不正应了他的那句话,可不是他说的那样他自己就是王法。 要是被他们绑过去,还不知道孙涵这孙子要用什么方法折辱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挣扎了两下,想着能不能先把手上的绳子挣脱开,待会再找机会逃跑。 可我动了这两下居然被他们给察觉了,伸手过来冲着我脸颊就是一拳头。 “居然还敢挣扎,怎么着,你不让我们兄弟好办事,那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这些都是糙老爷们,下手可没个轻重的,一拳头下去,后槽牙都松动了两下,一股子血腥味从后槽牙涌了出来。 幸好这拳没有打在我鼻梁上,要不我这鼻梁骨准得折了。 我现在头上套着麻袋,想必他们也不怕我认出他们是谁来,左右我也是猜出来了,便不跟他们绕弯子了。便说道。 “哥几个是不是孙涵的人?” 车内沉默了大概有三秒钟,其中一人突然说道:“孙哥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 这句话一出,我心下就有数了,想着趁现在还没到孙涵的手里赶紧求饶,万一这几个壮汉了有个明事理的,说不定还能把我给放了。 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我还是求饶说道:“大哥都是明事理的人,你们想想,这种挖坟偷到的事情那是损阴德,要遭报应的,我就是再多两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啊,你们说是吧,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看你们能不能就这么把我给放了,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 车内又是一阵的沉默,我感觉提到钱就有机会,我再开点高的价格,说不定这些人一动心就真的把我给放了。 “哥几个都是拿钱办事的人,拿谁的钱不是拿啊是吧,孙涵给你们多少钱,我加一倍给你们,只要把我放了一切好商量。” 突然我听见边上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孙哥就给我们一人一万千块钱,这小子要是给我们一人两万,我们不是省心省力吗?” 只听另外一个人大声怒斥道:“你小子上不上道啊你,你拿了两万快钱,你看之后孙哥以后能不能放过你。”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就都没话了。 我是能使的招都使了,连金钱诱惑这招都用上了,居然还不管用,那我是真的就只能听他们的安排了。 此时车子已经在路上开了一段时间了,外面车流的声音是越来越少,我听着好像是将车开到了郊区。 这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有时郊区荒野,杀人弃尸的好地方,今晚要是一句话没有说笼,孙涵会不会狠下心来就让人把我给做了。 眼下这个情况我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待会他们要是真打算动手,我就高喊着火,说不能引起周围住户的注意,还能有一条生路。 车子在路上又开了一阵,停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听见有水拍打石头的声音,这难道不会是到了悬河附近吧。 只听有人将车门拉开,我被人从车上推了下来,头套一摘我算是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 竟然真的是来到了悬河,而且还是一处最为偏僻河堤边上。 夜里风凉,河上起了雾气,我猛然从车里下来还有点冷。 风卷起白雾往我脸上吹来,眼前一片雾气迷茫,让我看到了一丝杀意,在这里我能想到弄死我的一百种方法。 看来孙涵是真的给我来狠的。 我看见岸边一条快艇正在靠岸,巨大的轰鸣声向着我们所在的方位开了过来,船尾的水浆打起一层层浪花。 等船停稳了之后,后面的三个壮汉一左一右的架着我,估计是怕我跳河跑了。 虽然我水性不佳,不过我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我被架上船之后,船体有些摇晃,我身体一个不稳往栏杆处翻去,我趁此机会故意将身体摇晃的幅度加大,想要借此将边上的两人晃下去。 眼看着我大半个身体已经探出去了,却被那三个人硬是抓了回来,按压在地上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给我耍心机,否则我现在就给你剁碎了,扔到江里面喂鱼。” 我一个人自然敌不过他们三个,被压在地上那是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从船舱内走出一人来,以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人的皮鞋尖。 我努力的将头往上抬,看清楚了来人的脸,正是孙涵。 此时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有一种自尊被人踩在脚下践踏的感觉,要是现在一对一我还不一定能落于下风,可他叫这么多人来,我还被束手邦脚,我根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恨的连牙梆子都快咬碎了,可我也只能以这样的角度看他。 孙涵蹲下身来,就这么看着我说道:“白天在公司有人护着你,我不好明说,但现在你要是再给我嘴硬不把玉镯交出来,我有的是方法能治你。” “孙哥,你跟他废话什么,他不是要证据吗?直接把证据拿给他看,让他死心。”边上一个壮汉说道。 证据?我听到这两个字,心中只有不可思议,他们居然还有证据,事情都不是我做的,这是哪来的证据。 “证据,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所谓的证据。”我冷哼了一声说道。 孙涵吸了一口烟,之后把烟全吐在我脸上说道:“怎么说你也帮我们孙家做过事,虽然你现在不仁,我不能不义,我不想大家搞得太难看,我现在再给你机会,你要是把镯子交出来,咱们就当这事就过去了。” 我看孙涵说这话,肯定是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想要诈我而已,不然他早就把证据拿出来了,还我在这里废什么话。 “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我拿出镯子来,你先把证据拿出来,这事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上哪给你拿镯子。” “趁我打算跟你好好讲道理你最好就招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把镯子卖了,那你拿钱来,三十五万整,我就把你放了。”孙涵说道。 我看孙涵属意不在镯子,在钱上,打算跟我要钱呢。 “三十五万你以为我们当职工的钱那么好赚啊,合着你们孙家的钱不会就是这么一笔一笔讹过来的吧。” 我才将了他这么一句,孙涵当下就不干了,抬手冲我脸就招呼了一巴掌过来,“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把证据给我拿出来。” 孙涵话音刚落,边上的人早就准备好了,点开手机上的一段视频递到我面前来说道。 “你也没料到那地方会有一处摄像探头吧,你当天的行径早就被录下来了。” 视频从播放到结束就短短的一两分钟的时间,画面上是一片的黑暗,隐约可以看出是两个人影,但光线太暗,能辨别出那人的身形和衣着,那脸根本就看不清,况且对方一直都是背对着的,从头到尾就露了一个侧脸。 视频的内容就是两个人,拿着作案工具,搬开了墓碑之后就开始凿水泥,很快那方小坟就被凿开,那两人将骨灰盒撬开之后,拿了玉镯子,将坟墓胡乱埋好之后就走了。 连墓碑都没有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可见这两个惯犯是多么的嚣张。 我看着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这些人干的都是脑子别在裤腰上的事情,胆子还真不小,盗墓这种事情现在这个年月居然还有人,这事我也就电视上看见过。 挖人祖坟这是自损阴德的事情,不报应在他们身上也必定会报应在他们子孙的身上。 看完视频之后,手机屏幕自动就暗了,孙涵将手机拿走,一副了然于胸的态度对我说道:“这就是你要的证据,你现在还怎么抵赖。” “看完这视频我更能坚定自己了,视频是我第一次看,视频里的人我不认识,视频的内容也不是我干的。”我说道。 孙涵冷笑了一声,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一样,将手机里的视频又调了回去,找了一个画面之后,将手机画面定格住,放在我面前说道。 “不是你干的,你看这人,你看这人身上的衣服,跟你今天穿的这身都一模一样,我是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没脑子,居然还敢穿着作案时候的衣服出来招摇过市。” 我看手机上的画面,只见背对着我们的那人,手里拿着铁锹正在铲土,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灰黑色的牛仔裤。 而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是这么巧,刚好就死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灰黑色的牛仔裤。 第一百四十一章 要钱还是要命 看来对方真的就是冲我来的,连栽赃都栽赃得这么缜密。 这人身形跟我相像,个头也差不多,任何一人第一眼把我跟视频上的人一对比,都会认为那就是我。 这下我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认定一个问题,这事不是我做的,我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这么能演,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屈才了,在铁的证据面前,你居然还不承认,你当我眼睛瞎了,这里面的人不是你还能有谁。”孙涵对我吼道。 被他这么一吼,我顿时也火了,把内心的憋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你他妈问我,我问谁去,这视频摆明了要栽赃,那人连脸都没露,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 “行,要脸是吧,要脸是吧,待会别说我没给你脸了。”孙涵冲后面的人挥了挥手。 那人递给他一张照片,孙涵将照片甩在我脸上说道:“你看这张照片,现在这脸够清楚了没有,是你本人不是。” 从照片的画面可以看出,当时拍摄的场景比较黑暗,照片上的人是侧脸稍微偏了一些,露出三分之二的脸来,不过这次照片的画面相对于视频来说就清楚很多了。 我看清楚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能相信,这张照片上居然真的是我的脸。 在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孙涵口中铁的证据是什么,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而我奶奶没有告诉过我,或者这是我爸爸以前在外面的私生子。 任何想法都在我脑子里过了一轮,但这真的不是我做,即使有画面有照片,可我怎么承认。 难道要我承认我是梦游去盗墓的吗?然而在我自己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无话可说只能摇了摇头还是不能认,咬着牙说道:“我没碰过这东西,你让我怎么认。” “你不认,难道要我孙涵认吗?” 孙涵将手里的烟头丢到河里说道:“张少谦,因为你是雪琪介绍的,所以我对你们公司是十分信任的,就算你趁机赚了我一笔,我也不想拆穿你,以为只要事情办好了钱多钱少无所谓,可没想到你现在却倒打一耙,把我奶奶的玉镯偷走了,你现在还给我死鸭子嘴硬。” 我没想到衣冠冢赚提成这事,孙涵他一个行外人居然知道,应该是做过调查了,他藏的可不是一般的深,在明知我匡他钱的情况下,还能跟我们合作。 在衣冠冢这个事情上,我还真的是没少赚他钱,这事我不得不承认,现在居然被他看破了,我第一次在对谈上露了怯。 “是,提成我是拿了不少,但一码归一码,这是两码事,你不能因为我赚你提成,就怀疑我拿了你们家的玉镯子。” “你要证据我给你证据,你现在还不承认,你要论道理是吗?当天去的人就是你跟财哥,不是你就是他,反正就是你们公司的人,你咬死不承认,那就是财哥了,你要是能证明是财哥拿的,那我就放了你,找他的麻烦去。”孙涵苦口婆心的说道。 边上的壮汉都看不过去了,跟孙涵提了一句道:“孙哥,你也真是好脾气,要是换做我,早就把他剁了扔河里喂鱼,毁尸灭迹干脆明了。” 这个壮汉说的话正是我此行最担心的,万一孙涵跟我说烦了听了对方的话,真这么干了,那我真的是彻底玩完了,粉身碎骨连尸首都找不着,到时候我张少谦的名字就永远留在失踪人口本子上了。 “别,几位大哥,俗话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伸手犯案必被抓,为了我一个牺牲你们不值得。”我当时真的心灰意冷了。 “妈的,这小子到现在都还有心思跟我们开玩笑是吗?我让你开玩笑,孙哥你先进船里休息一会,看我不把这小子的毛病整治好了。” 说话这位壮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的一根棒球棍,在我面前的空气使劲挥打了两下。 那力道连打在空气中发出的声音都是嗖嗖的。 孙涵站起身来说道:“张少谦,我的脾气好,我手下这些兄弟的脾气我可拿不准,下手没个轻重的,这要是打出一个好歹来,那你下半辈子要花的钱,可就不止三十五万了。” “我是真没拿玉镯,你们要钱的话,咱们商量一下,我全部家当就十多万,你们要钱的话,咱们好好商量。”我说道。 “十几万就想打发我。”孙涵一脸的不耐烦,抬脚就要往船舱内走去。 拿着棒球棍的那壮汉,将手里的棒球棍一挥,作势就要冲我身上招呼。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想着赶紧先把这个对付过去,便连声说道:“等等,让我再想想……” 孙涵停住了往船舱走的动作,壮汉手里的棒球棍挥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用极度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道。 “要想就好好想,我这一棍子下去可收不回来了。” 孙涵转过头来看着我。 当时我的脑子就跟跑马灯一样,过去很多的画面,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那些证据我看不出有什么漏洞,可要我拿出镯子也是不可能,但是钱我能拿啊。 手头怎么说也有十几万的积蓄,剩下的借一借说不定能凑齐,用三十五万买自己的命,虽然贵了点,但起码还是值的。 人生在世最悲催的不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留得一条命在,钱还是可以再赚的。 当时我就狠下心豁出去了,连忙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能凑齐三十五万。” “你别是给我们耍什么阴招跑了?”拿着棒球棍的壮汉说道。 “不会,你们人这么多,势力哪哪都遍布,我想跑能跑哪去?我要是再被你们逮着那肯定是没活路了,我不敢跑,不敢的。”我连忙说道。 孙涵指着拿棒球棍的壮汉说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阿伟你这几天给我盯着他,只要他有其他的异动就把人给我逮回来。” 那个被孙涵叫做阿伟的人,重新将我的头蒙上,再开车把我送回当初绑我的地方。 下车之后我第一反应不是跑,因为一路上阿伟已经郑重警告过我了,他会盯紧我,一但我有其他想法,肯定不会给我活路。 我知道阿伟盯着我,当时我在街边站了半个多小时没挪动地方,在丧葬一条街来回走了三趟,不敢回家啊。 小玉在家,这个阿伟要是顺藤摸瓜抓到了小玉那不是连累了她,想来想去我决定先去陆雪琪家。 孙涵跟陆雪琪认识,而且我知道孙涵对陆雪琪有意思,他肯定不会对陆雪琪下手的,总算我不用流落街头,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我拦了一辆的士,到了陆雪琪家门口,按了两下她家门铃,陆雪琪开门看到我的时候一脸的惊讶。 “少谦,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高不高兴,呵呵……”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看见阿伟站在楼道没上来,我赶紧让陆雪琪开门,让我进去。 可陆雪琪反而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张少谦,你大半夜的闹什么呢?什么惊喜,我惊什么喜。” 我心中奇怪,我跟陆雪琪都已经是上过床的关系了,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了,也有夫妻之实了。 她能大半夜跑到我家去,我大半夜跑到她家来这怎么了。 看陆雪琪对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冷漠呢,一点都不像之前在床上的那样柔情似水。 床上床下怎么跟两个人似的,这只听说过男人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还没听说过女人下了床就反悔的。 我连忙跟陆雪琪解释说道:“我遇上了一些事情,现在说不定你能帮我,咱们能不能进去说啊。” 陆雪琪狐疑的看了看我,磨磨蹭蹭的这才将防盗门打开。 我闪身进到屋里反手就将门给关上,此时我感觉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来这里还真的是来对了。 “你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大半夜的你给我整这么一出,怪吓人的。”陆雪琪赶紧将屋内所有灯都按亮。 我舒了一口气笑道:“能吓着你,你不是经常大半夜给我这么整。” 我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可陆雪琪却好像是听不懂一样,脸上又惊吓转而有点怒然。 “张少谦你今天说话我怎么都听不懂,你再这样我可让你出去了啊。” “嘿,不是你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给啊,怎么说咱俩也不是一般的关系啊。”我说道。 陆雪琪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我说道:“张少谦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俩不是一般的关系,咱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就是朋友关系。” 看她那一副快要生气的样子,我索性顺着她的意,也不再往下说了,待会要真的恼羞成怒了,再把我给赶出去,那我今晚可真的要睡大马路了。 不过女人善变这事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江湖术士 “不是你今晚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陆雪琪疑惑的看着我道。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让陆雪琪知道。 要玉镯的下落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三天之后要我拿出玉镯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跟孙涵夸下海口说三天的时间之内,能凑齐三十五万元,但我手头也就只有十多万,还差三分十二的钱我上哪去凑。 共事的几个兄弟,没钱的没钱抠门的抠门。 原本陈叔在的时候,我还有一处靠山,如今陈叔出事了,哪里都需要用到钱,我也不能跟他们开口。 目前唯一能够在短时间内接济我的就只有陆雪琪了。 这辈子除了我奶奶之外我还没跟女人开口要过钱,要我跟陆雪琪说这事,我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你别想随便编个瞎话唬弄我,我可没有那么好唬弄的。”陆雪琪说道。 思来想去我索性也就不瞒她了,怎么说也是她帮忙将孙涵家的这单业务介绍给我们的,孙涵家衣冠冢出事的事情她早晚也会知道,倒不如我现在就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玉镯不见了?”陆雪琪惊呼一声,此时她应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是你拿的,那还会有谁能知道这个事情。” 我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在消息没有往外走漏的情况之下确实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更别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息就走漏到盗墓贼的手里了。 “我知道是谁了,有一个外人知道,肯定是他。”陆雪琪突然说道。 “是谁?你知道什么?”我将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陆雪琪的身上,这一刻她身上好像能散发金光一样耀眼。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孙家能出这个事情是因为一个算命的先生跟孙老太太算过命,而且这衣冠冢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往里面放贴身东西的主意也是他说的,包括衣冠冢的位置也都是他找的,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个局,现在的江湖骗子可不少,一次赚个三十五万算是够本了。” 陆雪琪的话让我有一次陷入沉思,她说的没错。 这会不会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局,算命的先生先是假意骗孙家骗孙老太太,主要就是想骗取周家的一些财务,前提只要孙家信任那事情就很容易成。 其次他们还很容易就能摆脱怀疑,因为他不过就是出了一张口,而出力的我们当然更被怀疑。 想到这里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我非常笃定这个事情就是出在算命先生这里。 “这个算命先生是什么人物你知道吗?”我问道。 “据说是什么世外高人,还是孙涵特地从四川请过来的,名声还不小,还被吴氏集团请这人去看他们吴家的祖坟风水,具体什么名号我是记不得了,就听孙涵提过一次。”陆雪琪说道。 一说吴氏集团我就知道有门路,我跟吴广虽然不是什么深交,但至少也帮过他两次,从他这里入手还是有希望能够知道这个算命先生的线索的。 我在将目标锁定在算命先生上之后,我浑身倍感轻松,这个黑锅总算不用我背了,只要把这人揪出来,那三十五万也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乐得跟个傻子一样,好像我赚了三十五万似,一把拉过陆雪琪的手,将陆雪琪整个人往我怀里一带。 柔软的身体撞进我怀疑,身上清新的香气涌入我鼻间,闻着怎么跟之前的沉香不同,我暧昧的靠近陆雪琪的耳边问道。 “你怎么换香水了?” 陆雪琪并没有跟我亲热的意思,反而对我亲昵的举动很是反感,挣扎着站起身来,反手就给我一个嘴巴,打得我是晕头转向。 “张少谦,你这是性骚扰你知不知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关系我才收留你的,你想趁机对我做什么,你敢给我乱来试试看。” 我瞬间就懵逼了,眼看着陆雪琪气鼓鼓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嘭的一声被用力甩了过去。 算了,我现在也没空跟她在这儿女情长,趁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能多眯一会养足精神,明天再找吴广。 隔天一早我就被客厅的明媚的阳光给照醒了,陆雪琪早就醒了,穿戴整齐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只不过那张脸黑得跟包公似的,一点缓和的笑意都没有,冷着一张脸对我说道。 “你昨天不是说要去找吴广,再晚就到了人家开早会的时间了,再耽误下去你今天都可能见不到吴广的面。” 我一个鲤鱼打挺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看陆雪琪这架势是要跟我一起去,什么都准备好就等我了,“你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吗?” “你是我介绍给孙家的,出了这个事情,我也丢了面,当然要查清楚,免得让人说我识人不清。”陆雪琪说道。 这小妮子虽然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不过内心倒还蛮关心我的。 陆雪琪自从接管了陆家的贸易之后,跟几个富商也都有贸易关系,对于吴广公司的基本运作也了解一些,要她帮忙引荐要找到吴广倒是方便得多。 吴广的秘书认得我,不过在得知我的来意之后却说:“吴总现在可能没有时间接见你,我先帮你预约一个时间吧。” 我顿时就急了,这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情怎么还另外预约一个时间,孙涵可就限定我三天的时间,可不能耽误在这里。 好在陆雪琪的面子大,陆雪琪跟秘书说了两句话,秘书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一进吴广办公室,那叫一个气派,吴广正伏案写着东西,抬头看见我跟陆雪琪前来,立即站起身来欢迎道。 “快坐快坐,这不是陆家贸易商行的董事长吗?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到我这里来?” 吴广说着就准备让秘书泡茶,我赶紧阻拦道:“茶就不用泡了,我不过是来说两句话就走,别费那事了。” “找我有事啊,有事咱说事吧,什么情况这是?”吴广问道。 “之前不是听说你请过一个四川的算命大师去看过你们家祖坟?你可了解这人的底细?”我问道。 “算命的大师?”吴广想了想说道:“你们是说周玄师傅吧,那人可了不得,看了我们吴家的风水之后,还指点了我两句,说我明年正是财运亨通的一年啊。” 我心想这算命的套路怎么换了,一般不都是报忧不报喜,然后借机坑蒙拐骗吗? 不过套路也不能一直一成不变,说两句话就能赚钱,难道他这是一字千金不成。 “你说的这个周玄师傅说两句话也不便宜吧?”我问道。 “大师一毛钱都没拿,只是让我多行善积阴德,我索性就捐了十万块钱给红十字了。”吴广笑盈盈的问道:“怎么你们也要找这个大师吗?” 这个大师的套路还真是与众不同,怎么连红十字会都有他的门路,在公众面前一直维持着视金钱如粪土的形象,自然会得人心,这肯定都是套路。 “那你有没有这个大师的联系方式我也想找这个大师看看我家祖坟,这大师不难找吧,会不会对我们这种小人物不屑一顾呢?”我问道。 吴广连连摆手说道:“不会不会,大师为人很和善,有求必应,这几天我安排他住在我们酒店里,我给你一个地址,你们自己过去找他就行了。” 说着吴广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钢笔来,唰唰在纸上写下酒店名字和门牌号码,递给我说道:“听说大师这两天就准备动身回四川了,赶早不如赶巧,你们现在过去看看,要是有缘自然能碰上。” 从吴广公司出来之后,我和陆雪琪开车往酒店的方向去,路上我就一直琢磨着,感觉从吴广的口中说出来的,都是这个周玄的千般好,吹嘘得就跟神似的,现在的骗子居然把套路玩得这么溜,最高境界也就这样了吧。 到了酒店之后,我们一说门牌号码,招待就知道我们要找的就是周玄,她说最近这些天,来找他的人太多了,我们还不一定能见着。 我们按照门牌号码找了过去,就见门敞开着,吴广出手阔绰,这周玄住的这套可是总统套房,至尊级享受,里里外外的怎么也得有一百多平,好几间屋子。 屋子里面倒是不少的人,我一眼看过去也不知道哪个就是我们要找的周玄。 心说这么得人心的骗子怎么也该是长了一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模样,两撇山羊胡子再加一副墨镜。 路边算命的不都是这副打扮。 可我满屋子都看了一遍,也没有看见有这样异于常人的人。 “周玄是哪个?”我直呼对方的名号,我也不怕得罪人,反正我今天就是来拆台来的。 周围躁动的人一看我这样喊,都像是看异类一样看着我。 角落里突然有一人高声呼喊道:“谁直呼我师父的名讳?” 我听着声音找了过去,就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眉眼一皱,满眼不屑的盯着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其命休矣 这气度还真有点大师级弟子该有的傲慢。 我是那种人家敬我一尺,我就敬对方一丈的人,谁不是大师级的弟子,怎么说我也是师出有名啊,要比傲气谁不会。 “我喊的,我今天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周玄,我知道你们干什么勾当的,演的再像都没用。” 我撸胳膊挽袖子还以为直接要动手了,就听见里面的房间传出两声咳嗽,并和气的说让我们进去。 这总统套房内还有一间专用的办公室,我们进来之后一看,这办公室整的跟道观似的。 什么三清图,这个神那个神的,桌子上什么法器都有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看到周玄的时候,这个大师简直颠覆了我之前对骗子的所有想象。 既没有山羊胡子也没有装瞎的墨镜,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长相颇为斯文。 二十出头的年岁,说十八都不过分,却有一双能够洞察人心的锐眼,这俊俏的长相不亚于现在当红的明星小鲜肉。 不是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么一个黄毛小子,说出来的话居然就没人怀疑过,还把他恭维成大师,不过见到真人之后,我更加确信我自己的想法了,这人肯定是骗子。 对于我们的鲁莽他也没有过分的怪罪,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请坐,你们在外说知道我们干什么勾当,到底是想说明什么?” “你们做这种黑心的勾当,还敢打着道教的旗号,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先威吓对方一声,想着在骗子面前自己首先要要底气。 周玄的心理防线还真是坚硬,被我一声呵斥之后,竟然还是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态度说道:“我向来一不为财,而不为利,我做了什么黑心的勾当你倒是可以说说看。” “是不是你提议孙家老太太做的衣冠冢延寿,然后你又派人趁机将窃取了衣冠冢中的财物,将衣冠冢给毁了的。”我说道。 周玄听了我的话显得有些紧张,但随后强装镇定问我道:“孙家老太太的衣冠冢被破坏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是你派人凿的坟!”我说道。 周玄掐指一算说道:“坏了坏了,衣冠冢被破坏,孙老太太的寿延不成了,其命休矣,其命休矣。” 我听这话说的怎么文绉绉的,肯定是被我撞破之后装腔作势给我看的,“说人话。” 陆雪琪忙在旁边提醒我道:“周玄的意思是说,孙家老太太的命可能要完了。” “这关孙家老太太什么关系,他这本来就是要偷走孙老太太玉镯设下的局,怎么还牵连到人命了?”我说道。 “我设的什么局,我之前确实算到孙家老太太今年有一劫,只要做衣冠冢就能顺利延寿,如今你说衣冠冢被破坏,那老太太可能延寿不成反被其所累,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周玄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差点就真的信了,这演技发展影视圈不比现在骗人赚的多。 “你少给我装腔作势,孙家老太太身体好着呢,一个星期前那老人家的身子骨比你还硬朗呢,你还咒人家说就是这两天的事,我看你才是这两的事了,准备准备蹲大狱吧你。”我说道。 这孙家老太太虽然是八十了,不过我一个星期去她家做衣冠冢的时候,看见过,眼不花耳不聋的,思维还很清晰,跟陆雪琪拉起家常来还倍精神。 当即我就断定就是周玄在这危言耸听。 突然这时陆雪琪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见了来电显示是孙涵的名字。 陆雪琪拿着手机往窗户那边走去,我心想这才说道孙家老太太,孙涵就来电话了,这两人说什么,还特意走远了,不让人听见。 只见陆雪琪刚接听了手机没多久,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立刻转过身来面对我,随手用手捂着嘴巴,竟然嘤嘤啜泣着。 说了两句陆雪琪就把电话给挂了,我赶紧过去安慰她。 “电话里都说了什么,你难受成这样?” 陆雪琪震惊的捂着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孙奶奶……孙奶奶出事了……” 这电话是孙涵打过来的,陆雪琪说的又是孙奶奶,有脑子都能想到就是孙家老太太出事了。 可这周玄怎么才说了会出事,孙家老太太就出事了。 周玄要是骗子的话,那衣冠冢延寿的事情就是假的,那孙家老太太就不能延寿失败,照理说她该活得好好的。 真要依了周玄的话,孙家老太太因为衣冠冢延寿失败出事了,那周玄说用衣冠冢延寿的事情就是真的。 周玄的身份也就是真的,他的本事也都是如假包换的。 闹了半天我们针对的矛头居然还是错的,问题不是出在算命先生这里,那还能出在哪里? 周玄掐指算了算说道:“孙家老太太怕是气数已尽了。” 陆雪琪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师你算的一点都没有错,孙涵刚刚在电话里头说,她奶奶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了下去,后脑先着地的,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了。” 我当场瘫坐在椅子上,这下我可能也得跟着陪葬了。 孙涵原本就以为那玉镯是我拿的,这破坏衣冠冢的罪自然是归到我头顶上来,如今孙家老太太一命呜呼了,那孙家这条人命自然也是我背了。 这次的黑锅我算是背大发了,偷取玉镯的人,必定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自打我入行以来,从没有跟任何人结过梁子,做的还都是帮人了结身后的善事,我是怎么都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要故意要弄死我的。 就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我看见周玄的时候将目光定在他身上。 周玄身份是真的,他自然是能掐会算,这个事情想要有点眉目只能靠他算了。 “周玄大师,刚刚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宽容大度,慈悲为怀,还请不要跟我见怪,孙家这个事情事发突然且蹊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您能不能帮帮忙,帮忙算算看这个盗墓的人是什么来路?” 周玄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当初做衣冠冢借了孙家老太太三魂七魄,每过一天必然还一魄,我当时嘱咐过让他们七天之后才能动衣冠冢里的东西,现在坟被提前凿开了,三魂七魄尽失,人自然气数尽,要先找出盗墓的人,我可能还要去现场看过一遍才能清楚。”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劳烦您了。” 我还帮周玄开门,毕恭毕敬的,跟刚刚进门时候的趾高气昂相比,简直就是啪啪打脸啊。 我知道墓地在什么地方,我开车带着两人一同前往。 到地方之后,车只能停在附近,我们还得步行一段路程。 这荒郊野外的蚊子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大,陆雪琪长得就细皮嫩肉的,蚊子自然都围攻她。 陆雪琪不断挥打停留在她手臂上的蚊子说道:“怎么不埋公墓,反而选了一个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地里连东西都不长尽是一些杂草,能是什么好风水吗?” 陆雪琪也就是这么水库一说,但我还真的记在心上了。 她说的有点道理,主要我不是认同她说风水好不好的问题。 而是她说这里什么都没有。 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那是哪来的摄像头,哪来的拍照设备,又是怎么记录下当时挖坟的过程,然后又将这些栽赃给我的。 要不是陆雪琪提醒了我这一句,我还真没想明白那些铁的证据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和我那么相似的背影,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穿着,还有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这些都是疑点。 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说的监控摄像头,孙涵又是怎么拿到这些证据的。 真的永远是真的,假的你就算做得再真实也永远都是假的。 周玄来到埋衣冠冢的地方,绕了三圈看了又看说道:“不对,不对……” 我忙问道:“什么地方不对?” “这孙老太太的衣冠冢要是提前被毁,那魂魄就会从这块衣冠冢沉下去,但是我看了这衣冠冢的周围是一缕魂魄都没有,这孙老太太的魂魄,肯定跟着盗墓的人走了。”周玄解释说道。 “那依您的看法,我们能找出这些人吗?”我问道。 周玄看着衣冠冢沉默了半晌,我的心也跟着提了半晌,一直到他点头说能,不过过程比较繁琐,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这心心念念的就只剩三天时间,如今孙家老太太再一出事,我就更加没有活路了。 “大师,需要多长时间,能尽快吗?”我问道。 “需要的东西我尽快筹备。”周玄说道:“最快也得今天晚上。” 我一听就今天晚上,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不管孙涵的势力有多庞大,躲不过十五,我还躲不过初一吗? 只要周玄有办法解决,只要能顺利过了今晚,我怕就解脱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斗灯 离开墓地之后我们一起回到了酒店,周玄把自己关在房间内,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筹备什么。 我心想虽然孙涵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个地方来,但阿伟却是被孙涵派来盯着我的,他可是孙涵的人肉gps定位系统。 就算我一时躲在酒店他不能奈我何,但早晚孙涵还是能知道我的所在,现在就只能跟他拼运气了。 等到周玄闭关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只见他身穿红色道袍,上面用金线绣上了很多奇怪的花鸟纹,看着像是女人穿的衣服一样。 周玄手中拿着一盏纸灯,我却不知他这是何用意,合着在房间里关了一天的时间,就是在里头闭门造灯了。 “大师你有没有谱,现在又不是元宵,你弄个纸灯做什么用?”我问道 周玄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徒弟就先呛了我一句。 “你不懂别瞎说,这叫斗灯,可以通晓阴阳,看人之寿夭,运势,福禄,因此可以知晓这人的祸福,从而消灾解厄,祈福延寿。” 我听完顿感这东西牛逼了,之前我还真的是小看了周玄,这人年纪轻轻却有这等本事,是我眼角太过狭隘了。 刚刚是我误解了,此时我再以新的眼光看眼前这盏斗灯,确实不是一般的凡物。 斗灯外看像是一个方形的灯塔,一共四层,上头有八卦镜,下一层以缩小的桃木剑装饰,再下一层是阴阳剪,最后是法尺,符合太极四象八卦阴阳五行。 道法高深,我也仅仅能看透这外象,至于内里我也是琢磨不清。 路上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我们到达了埋着衣冠冢的坟地。 周玄让我将之前的墓碑重新扶好,将里头的骨灰盒取出。 骨灰盒的盖子之前早就被人撬开,轻轻一碰盖子就掀开了,里面除了玉镯子之外,之前的东西都还在。 周玄翻看了一下骨灰盒中的东西,引火将骨灰盒里的东西全都烧了。 里面本都是一些易燃的东西,火势一旺就将骨灰盒里的东西尽数烧毁。 周玄将斗灯放在孙家老太太的墓碑前,对我说道。 “这法术还需要一个人才能完成……” “什么人?”此时在场就我们三个,除了我之外就是陆雪琪了。 “待会斗灯能通晓阴阳,会看到孙家老太太所失去的三条魂魄在何处,女子通阴我可能要借用一下你女朋友。”周玄说道。 我女朋友,还真没人这么说过,当下我心中暗爽。 陆雪琪却翻脸了,“大师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周玄笑了一声说道:“是吗,那还真是我难得看错一回。” 陆雪琪虽然不爽周玄这么称呼她,但她还是懂得顾全大局,同意协助周玄。 周玄让陆雪琪盘腿坐在斗灯边上,背靠着孙老太太的墓碑,双眼紧闭,闭目冥神。 “你需要沉心静气,一直到你眼前明亮可见有光,用你的眼睛追寻光的方向去看,你就能看到。”周玄说道。 在骨灰盒里的东西烧完之后,火势慢慢变小,最终熄灭。 可就在火堆熄灭的那一刻,斗灯却自己亮了起来。 之前我看的时候明明就只有一盏纸灯,里头连蜡烛这种照明工具都没有,这灯是怎么自己亮的。 与此同时陆雪琪闭着眼睛突然说了一句:“我看见亮光了。” “她的眼睛一直保持紧闭的状态,是怎么能看见光的?”我小声问道。 “这斗灯是让她的灵魂出窍,元神跟着斗灯的指引前去寻找孙家老太太的三魂,别说是看见光了,此时天地间任何一处地方她都可以到达,哪怕是地府。” “灵魂出窍,还可以到地府,这对她本身会有影响吗?”我紧张的问道。 周玄笑道:“这个你不用过度担心,灵魂出窍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曾经历过,只要一定的时间内能回到身体里面,那对人来说没有大碍,只是身体会略感疲惫而已。” “人没有魂魄不就死了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经历过?”我问道。 周玄告诉我说:“这种事情就跟做梦一样,有时候人进入深度睡眠,元神就会出窍,去到你不曾去过的地方,醒来之后人对这个梦境是一无所知,可当某一天你再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明明自己没有来过,可是总感觉似曾相识一般,这就是灵魂出窍,在道家又叫做遨游太虚。” “那陆雪琪这样,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问道。 周玄说:“等她找到之后,自然就能回来。” 就在我们一问一答之间,就看见斗灯里面的亮光突然就熄灭了。 陆雪琪就好像是大梦初醒一样睁开眼睛。 “怎么样了?你看见什么了?”我赶紧问道。 “看见了孙家,我看见了孙家,有三个人,一个是叫阿伟,一个叫黄强最后一个是孙涵。” “阿伟孙涵?你是不是看错了?” 阿伟和孙涵我认识,这个黄强又是谁? 我们找要的是盗墓贼,这怎么找到孙家去了? “我没看错啊,孙家我都去了那么多回了,是不是孙家我还不知道吗!”陆雪琪说道。 周玄脸色凝重掐指一算,说道:“她没看错,这事可能跟孙家有关系,要想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们只能去孙家。” 就在我们车开回市里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财哥打电话过来的。 我接起电话就听见财哥那头说道:“小张你现在人在什么地方呢,公司这边有点急事需要你过来。” “什么事啊财哥,我手头也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那边的事情能不能先放放。” 我心说财哥那边的事情再大,也没有我手头这事大,我这可关系到三十五万的玉镯,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财哥在电话里的语气显得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张,你要是不回来,咱们公司可能就要没了。” 我感觉今天财哥有点奇怪,不仅说话的语气奇怪,连说话的内容也很奇怪,不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跟我打什么太极。 突然这时我从电话中听到林建的声音,似乎有些痛苦的呻吟:“小张,你再不出现我手指头要被剁了?” 与此同时我似乎还听见了财哥身处的环境有些嘈杂,好像周围还有很多人一样。 我突然想起陈叔出事的时候,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让我觉得必须得回公司一趟。 周玄跟陆雪琪去孙家,我只能在中途下车,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往公司的方向去。 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我赫然看见公司整个大门被一口棺材横向挡住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随即我听见身后两侧都有脚步声传来的声音,当我下意识准备转身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力量将我狠狠的压在地上。 “孙哥,人抓到了。”我身后的人兴奋的朝公司里面喊了一句。 我转过头去一看竟然就是阿伟,另外一个我不认识。 “带进来。”孙涵的声音从公司大厅传来。 身后两人抓着我的手,将我强行带进大厅内。 一进公司大厅我就看见财哥大富和林建都在,林建已经被人打得是鼻青脸肿的,大富也好不到哪里去,财哥倒还好,只是让人拿了一把西瓜刀架在脖子上。 孙涵坐在我的办公桌上,一身黑色的西装,右臂上带着一块白布条,手里拿着棒球棍不耐烦的敲打着。 “孙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的,给我三天的时间凑钱吗?现在三天的时间还没到。” “三天的时间是还没到,可你张少谦的死期到了。”孙涵突然将棒球棍拿起指着我说说道:“因为你盗墓的事情,我奶奶她死了,我要你一命尝一命给我奶奶陪葬你懂吗?阿伟黄强给我把人抓好了。” 孙涵突然站起身来,扬起棒球棍冲我肚子猛的挥打过来。 这一股重击将我胃里的酸水都打出来了,身体承受不住的往后倒去,可身边的两个人死死的按压住我的手臂,控制住我的身体。 此时我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只感觉肚子传来一阵的疼痛,那感觉好像是五脏六腑都被击碎了一样,疼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孙涵还像是不解气一样,抬脚冲我胸口就是一脚,嘴里骂道:“玉镯的事情我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但是你害死我奶奶这个事情我肯定要让你抵命的。” 我感觉孙涵这次是真的跟我玩命了,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对我的怨恨和怒火。 孙涵咬着牙恨恨的说道:“给我装棺材里封钉。” 边上的人帮着将棺材掀开,阿伟押着我就往棺材走。 我心里暗暗觉得不好,想要挣扎可是周身都疼得使不上力气,“你奶奶的死跟我没关系,就算判我死刑也有缓刑,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边上的人突然抬手冲我脖子就是一击,我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伸手一摸四面都是板材。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监守自盗 没想到孙涵真的就把我封在棺材里了。 这要真的被闷死在棺材里,那我不是真比窦娥还冤了,此时我也顾不上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了,伸手用力去顶棺材盖,试图要将棺材盖顶开。 可这棺材已经被封了钉,无论我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我摸向口袋想要用手机求救,才发现此时我身上的手机全都不见了,没有任何和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 恐惧就好像是这副棺材一样紧紧的包围着我,我脑子里就剩下一个想法了,死。 棺材内可伸缩的环境就这么点大,我连想要翻个身都困难。 我喊了两声又锤了棺材几下都没有人应答,我估计外面要么就是孙涵的人,最坏的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里头的空气越来越闷热,我感觉氧气好像越来越稀薄,我的动作幅度越大,消耗的氧气就会越多。 我只好让自己保持平躺的姿势,小口呼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稳,或许能够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活的几率。 我记得村子里打了三十几年棺材的吴伯告诉过我,说这棺材的四边留有气孔,这是避免棺材中万一人没死透,起码还能给他一条活路。 想到这里我伸手摸向棺材的角落,发现这副棺材根本就没有留气孔。 孙涵是一心想要我死,又怎么会给我留活路呢,现在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保持镇定。 时间在这里好像走得特别慢似的,这一晚几乎像是停住了一样,我在棺材里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无尽的黑暗让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时间了,到底是日升还是月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见外面有好像有人在挖土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距离我越来越近。 这是谁,难道孙涵良心发现了? 重新燃起的希望让我有些情绪激动。 吱呀一声,有人从外面撬开棺材板,棺材板露出一点缝隙来,我能感受到来自棺材外的一小股清新的空气。 我赶紧拍打着棺材盖,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我还活着。 很快棺材的四个边都被人撬开了。 在棺材盖从我头顶移开的瞬间,一大片蔚蓝的天空跳脱在我眼前,我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竟然还能闻到新鲜的空气。 “小张,你怎么样了?” “小张你能自己起来吗?” 大富和林建的脸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刻我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泪如泉涌,原来我这些兄弟从来都没放弃过我。 我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可周身的酸痛让我重新躺了回去。 “先等等,你先别动,我要拍照取证。”财哥拿着手机拍了几张,“之前总是让姓孙的压我们一头,现在咱们也有证据了,我就不信这证据不能告他一个故意杀人。” 被林建他们从棺材内扶出来的时候,我哑着声音问道:“我被埋在里头几天了?今天几号了?” “一天一夜。”林建说道:“是我们害你被孙涵带走的,他把你打晕扔进棺材里之后,我们知道在这姓孙什么狠招都敢出,就偷偷跟着,没想到他还真敢把棺材封钉埋土里,打算要活埋了你,埋了棺材之后他们还守了一天一夜才肯走,我们只有等孙涵的人走了之后才敢救你。” “别怪哥几个,我要是早知道姓孙的成心要弄死了,我也不会打电话叫你回来。”财哥一脸愧疚的说道。 我想要说话,可喉咙干涉,实在说不出来话了,只好摆了摆手。 “先送医院吧,这些话以后再说,别没被棺材闷死,倒先让我们给拖死了。”大富说道。 到了医院之后,又是一通检查加治疗挂点滴,医生说我是外力撞击引发的肝脏受损,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要下手的人力道再重一些,我可能就会因为肝脏破裂而死。 听到医生这番话的时候哥几个都为了我捏了把汗。 我也觉得这是祖宗保佑啊,我们就可就只有我这一根独苗,我要是有点事,那我奶奶还不得第一个哭死。 陆雪琪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住院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来。 “张少谦,你不是说你就回一趟公司吗?怎么就出这事了?”陆雪琪一脸焦急的问道。 我把孙涵威胁财哥骗我到公司的事情跟她说了,她对此也是一脸的震惊。 “他怎么能这样,就算孙奶奶的死跟你有关系,他也不能动杀人的念头。” “什么叫就算孙家老太太的死跟我有关系,我跟这事压根就没关系。” “是我说错话了,这事跟你没关系,周玄已经查出了孙家老太太的三魂依附在阿伟和黄强还是孙涵的身上。”陆雪琪说道。 周玄之前说过,孙家老太太剩余的魂魄没有留在衣冠冢里,肯定就是跟盗墓的人有关系。 阿伟和黄强都是孙涵的手下,孙家老太太的魂魄现在依附在这三人身上,也就是说,孙家老太太的衣冠冢很有可能是孙涵带着自己人盗的。 难怪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衣冠冢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外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会有盗墓贼在短时间内把衣冠冢给挖了。 孙涵孙家自己人,我们一直将他排除在外,就因为我认为他绝对不会监守自盗。 现在这么一想,他倒是极有可能这么做,可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孙家根本就不缺钱,他孙涵也不缺这三十五万吧,为什么要盗墓拿走这玉镯再嫁祸给我。 “周玄是不是也认为墓是孙涵自己挖的,玉镯也是他自己偷的?”我问道。 陆雪琪点了点头说道:“周玄也是这么说的,可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孙涵为什么要去盗自己家的墓?” “我也想不明白,但他针对我这个事情是真的,孙家现在什么情况?”我问道。 “孙奶奶,明天就要准备火化了,孙涵的势力太大了,最近你还是躲一躲吧。”陆雪琪说道。 财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听见我们谈话的,突然就从门口进来说道:“躲什么躲,这事我已经报警了,他孙涵的势力再大能只手遮天!” “报警?这事要是闹大对孙家对你们公司都不好吧。”陆雪琪说道。 “是对公司影响不好,但如果陈叔现在当家的话,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大不了歇业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罢了。”财哥说道。 陈叔是个是非曲直都很分明的人,他的确会这么做。 没多久警局就派人过来要做询问笔录建档案了,没想到来的人竟然就是谢菲。 虽然她是警队一枝花可我现在看见她都觉得心有余悸,每次看见她都没有好事。 我们两个估计都是彼此互相不待见的人,她也不愿意遇见我,我也不想看见她。 这事关乎到我性命的问题,我也都如实说了。 事后谢菲说我现在这样最多只能告孙涵一个杀人未遂,故意杀人并不能成立,两者在刑法上的量刑也不同,由于考虑到孙涵的黑暗势力庞大,她可以帮我申请证人保护。 可意外的是,证人保护的申请还没下来,我还活着的消息就先走漏了。 隔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临近早晨我睡得比较浅,突然就听见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护士进来查房还是怎么的,就没理会,打算继续睡我的。 突然就感觉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捂着我的口鼻。 一个粗犷的男声在我耳边说道:“别出声,否则我一刀子捅死你。” 对方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将我一裹,挡住了我的病号服,躲过了护士的注意,威胁着我走出了医院。 出了医院之后,一辆面包车疾驰过来,在我面前停住。 这车我再熟悉不过了,上次阿伟绑我的时候用的就是这辆车。 我目光看向门口的保安,保安趴着睡得正香,一点都没意识到这里有情况。 对方用刀子抵在我的腰间沉声说道:“快上车,否则我一刀子捅死你。” 我还是保命要紧,缩着身体进入面包车,那人也紧跟着上了车,等车开远了之后,那人才将脸上的口罩拿了下来。 我清楚的看见对方就是阿伟,开车的司机就是黄强,我的心当下就沉了,知道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你小子的命还真他妈的硬,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有活路,多活了这两天就算是你祖宗烧高香了。”阿伟说道。 我知道此时的情况对我来说是岌岌可危,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卑不亢的问道:“你们打算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是你害死孙家老太太的,我们还能把你带到哪里去,自然是送你上西天黄泉路上给孙家老太太当牛做马去。” 阿伟阴阳怪气的说道,黄强一听两人乐得是哈哈大笑。 “孙家老太太黄泉路上是需要有人作伴,不过不是我,是你们两个。”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然敢挑明了跟他们对着干,“挖孙家老太太墓盗走玉镯的,也不是我,是你们两个。” 第一百四十六章 铁证如山 阿伟神情一滞,负责开车的黄强一个急刹车差点将我们两个人都给甩到前座去。 黄强转过头来说道:“哥,你不是说没人知道的吗?他怎么知道这事?” 黄强这话就是变相的承认了,阿伟还在强装淡定,我看见他一只手已经往身后摸去了。 我都已经看见刀削露出来了。 都到这步了,命都豁出去了我也没怂,趁机拉开车门,跳车赶紧跑。 当时我也没意识到车已经上高速了,下了车就一个劲的跑,而且还是横穿马路的跑。 上帝保佑,当我穿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就听见刺耳的鸣笛声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我的身体刚刚站稳就看见一辆大货车从我面前疾驰而过,几乎是快要擦着我的衣服过去的,就差这小半步的距离,但凡我少这小半步,现在已经是车下亡魂了。 就听见一声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声。 大货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急急的停我视线前方十几米远处。 当时我就看见从我跟前到大货车那十几米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八个车轮子下面全是血印和肉末子。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真的不知道人可以被车轧成如此支离破碎。 头和上半身全都被轧扁了,下半身就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开一样,在我面前哗哗的淌着血。 我脑子里全是空白的,我甚至都想不起车下的这具尸体,在一分钟之前就活生生的坐在我身边。 站在马路对面的黄强看到阿伟成这样了,整个人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抱着头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喊着,像是疯了一样失声惊叫,一直喊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来。 马路上的车流量本来就不少,一时间像是全都乱了套一样,后头一辆跟着一辆全都停下来,整个路段都堵住了。 货车司机也没敢跑,下车前面后查看了一眼,立即就打电话报警了。 交警和救护车和赶过来的时候,财哥他们也接到消息赶过来了。 “小张,你不在医院待着,怎么在这里?”财哥问我道。 我恍恍惚惚的说道:“我被孙涵的人从医院挟持出来,死在车底下的人就是阿伟。” “那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林建问道。 在他们到来之前我就一直这么在太阳底下站着,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他们这么一问,我居然感觉有点头晕目眩体力不支,战都站不稳了。 财哥赶紧叫人抬担架过来,让我们跟车去医院,这里的事情有他们处理。 黄强跟我同一辆车走的,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伤情,只不过我的旧伤未愈,黄强是突然间受太大刺激,精神层面的应激反应。 到了医院之后黄强暂时和我分配到同一个病房,他躺在床上也不动弹也不睡觉,就这么两眼睁着看着天花板。 护士问他什么,他偶尔也会回答两句,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放空的状态。 但他那眼神很奇怪,看着天花板又好像是有焦距一般,嘴不停嘟囔着,像是有人在跟他对话一样。 “阿伟死了……阿伟死了……盗墓的都得死……” 我看他此时这个样子似乎已经顾不上我了,我看着他小声的叫了两声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我。 我试探着问道:“黄强,是不是阿伟叫你盗孙家老太太墓的?” 我的声音很轻,轻得不太注意的人几乎是听不见的,可黄强却好像是清楚的听见了一样,猛然的转过头来,看着我用同样大小的声音说道。 “不是阿伟,是孙哥,是孙哥叫我们盗墓的……” 我赶紧趁机打开手机录音,接着问道:“孙涵为什么叫你们去盗墓?玉镯是你们拿的吗?” 黄强像是不认识我一样,突然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玉镯,玉镯是孙哥拿走的,盗墓是为了陷害张少谦,等让他拿出三十五万之后,再败坏他的名声,让他在业界混不下了……” 我只能庆幸自己没有那么轻易的妥协,不然到时候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孙涵果然都是算计好了的,即使我拿出了钱也不会放过我,相反的他便更加有证据说我就是盗墓的,否则我干嘛心虚背这黑锅,拿出这三十五万来,原本子虚乌有的罪名,我自己就坐实了。 “那些照片跟视频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照片是p出来的,视频孙哥拍的,让我穿着和张少谦差不多的衣服,拍了一小段……”黄强说道。 原来当初那些让我目瞪口呆无力反驳的证据竟然都是这么来的。 我将手机的录音内容传给谢菲,之前我们只有物证苦于没有人证,这下齐全了,我看孙涵还能怎么狡辩。 谢菲随后立刻带了人过来,说她已经申请下了逮捕令,可以去孙家抓人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不去,我倒是想要亲自问他一句,他如此费尽心机,都不顾他奶奶的生死,非要置我于死地。 两辆警车悄悄进了孙涵家的小区,此时里头正在办追思会,门户大开要逮捕孙涵简直不能再容易了。 几个便衣先潜伏进去,将孙涵和现场控制住,避免造成太大的混乱。 我一进去就听见孙涵穿着一身的孝服被按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叫骂着:“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 “凭我是你祖宗,孙涵你看看我,我没死让你很失望吧。”我冲孙涵喊道:“你穿什么孝服,在你奶奶面前,你有什么脸穿孝服,你孝顺个屁。” “你们是什么人啊?凭什么抓我儿子?”孙太太都慌了神了。 “我们家正在办丧礼,你们这么胡乱闯进来抓人合适吗?”孙先生厉声斥责道。 谢菲穿着警服正好走进来,将自己手里的警官证一亮说道:“我们是警察,你儿子涉嫌故意伤人,杀人未遂,这是逮捕令。” “你们胡说,你们有证据吗?是他张少谦先不仁不义盗墓偷盗钱财害死我奶奶的,他现在反过来污蔑我。”孙涵依然不死心的叫嚣着。 在场有很多穿着黑西装的人,都蠢蠢欲动,有几张脸孔是之前我被绑架的时候看到过的,应该都是孙涵的手下势力。 这追悼会上可能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孙涵的兄弟,要是不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证据,他们这些恐怕会趁机制造混乱。 警方人手没那么足,到时候怕是镇压不住场面。 “我当然有证据。” 我拿出手机来,点开和黄强之间的对话录音,刚放了头两句,孙涵就气急败坏的开始嘶吼了,似乎是生怕我将全部的录音播放出来,让他的丑事公布出来。 “这是他伪造的,都是他伪造的,伪造录音这种事情谁他妈不会啊。”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伪造证据,伪造视频,就为了害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道。 谢菲让人将黄强带进来的时候,孙涵懵了,双眼紧紧的盯着黄强。 黄强站在门口,看见孙老太太的遗照时,脚都不敢往里面移动一寸,当时就给孙老太太跪下了,像是赎罪一样冲着遗像不断磕头。 “放过我吧,不是我要盗墓的,是孙哥让我盗墓的,都是孙哥让我干的……” 孙涵冲黄强喊道:“黄强你他妈给我醒醒,再敢给老虎胡乱说一句试试,我立刻就割了你的舌头。” 黄强停下动作来,抬头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他整个额头全都是红肿的状态,黄强突然转而冲孙涵跪下磕头说道。 “孙哥你放过我吧,我本来就说不愿意干这事的,你非说我的身材像张少谦,拍做证据刚好,现在阿伟已经遭报应死了,我不想死,你放过我吧。” “操你娘的,给老子闭嘴,再给老子胡说一句试试。”孙涵几乎已经到了狂躁的一个状态。 谢菲走到孙涵面前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请你不要威胁证人。” 孙涵怒声吼道:“证人,你们让一个傻子作证,所有人都他妈听一个傻子说的话,你们是不是都疯了,相信张少谦,不信我,躺在那里的人是我奶奶,我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奶奶。” “有没有证据会说话的,这是搜查令。”谢菲拿出一张纸来,在孙家人面前晃了一眼,便让人进去搜查。 很快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有一民警拿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从楼上下来了,跟谢菲说是从孙涵的房间中找到的。 谢菲揭开红布让我认了一眼。 这正是之前那价值三十五万的玉镯子,我日思夜想也想不到,这镯子竟然就在他孙家,而且还就在孙涵的手上。 我点了点头。 谢菲又将玉镯子给孙太太和孙先生认了一眼,问道:“这是你母亲生前戴的玉镯子吗?” 孙太太几乎都快要昏厥过去了,孙先生扶着自己的太太,眼中含着泪点了点头。 谢菲将镯子放在自己的手上,递到孙涵面前问道:“被盗墓贼盗走的镯子,最后却在你房间里找到的,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清楚怎么跟法官解释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会出来的 孙涵这次再也无话了,也已经放弃抵抗了,周围的民警将孙涵的双手拷上。 我盯着孙涵的眼睛说道:“周玄说,你奶奶平安度过今年之后,就能多活二十年,眼看着就快过年了,你却亲手把你奶奶害死了。” 孙涵咬牙切齿的说道:“姓张的,我早就应该在把你埋进土里的时候补上两枪,让你早点去地府报到。” “现在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问道。 孙涵冷哼了一声,用阴毒的眼神盯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盯出两个窟窿出来,冷声对我说道。 “就因为你觊觎陆雪琪,你配不上你知道吗?你一个靠死人吃饭的你配不上陆雪琪。” 两个警察押着将孙涵带上了警车,黄强也暂时被作为污点证人保护起来。 虽然孙涵倒台了,但他曾经的势力还存在,谢菲给我准备了一处安全屋,在出庭之前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我。 说是安全屋,其实就是警局分配给谢菲的单身公寓。 谢菲说局里经费紧张,而且为了方便保护我,暂时就先这么着了。 其实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只要有地方去都行,就是怕谢菲一女警跟我要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可能多少都会有点不方便,只要她不介意,那我介意什么。 不过孙家因为孙家的事情我算是吃尽了苦头,陆雪琪在知道这里边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时候,她也对我表示了歉意,每天换着花样的送营养汤过来。 疗养了小半个月之后,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跟财哥一连请了一个月的假,财哥自然是答应的,还问主动问我一个月的时间够不够,需不需要再多加一个月。 年轻人的体质本身就恢复得快,再加上我底子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是生龙活虎了。 出庭之前我去看了黄强一眼,黄强还是那副状态,而且比之前还要严重了,之前好歹还会跟人说上两句话,现在根本不和人交流。 整天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就一个劲的嘟囔,具体说些什么也没有人懂,也不下床动弹,连吃喝拉撒都在病床上,就跟痴呆了一样。 这个事情我问过周玄了,周玄说黄强这个事情得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孙家老太太的三魂七魄都落到土里,他这痴傻的病就自己好了。 再次看见孙涵是在法庭上,他坐在被告席上,整个人已经不是之前见到的那副富家子弟的样子。 想也知道在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不过在看见我的时候要不是他身边的狱警拦着他,估计他恨不能冲过来先咬掉我一块肉。 孙家给孙涵找了一位顶级的律师,而我们原本就以为胜券在握,便随便找了法律援助而已。 在对方律师巧舌如簧的辩解下,之前所有的铁证全都被推翻了,而且还硬生生被他说出了几个疑点出来,把孙涵的形象塑造成一个文质彬彬的富二代,和那些所谓的黑暗势力根本没有关系。 而我则被对方律师形容成,贪财不轨之人。 录音的问题被律师质疑说可能存在伪造,不可信,黄强的证词,被对方律师质疑因为黄强目前的精神状态很容易被别人所教唆,所以也不可信。 只要当天我被财哥他们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财哥拍下的那些照片,对方律师说孙涵并没有亲自下手。 而我从医院被挟持出来的那次,因为挟持我的人目前一死一伤,也无法追查。 明明已经是铁证如山了,竟然还被对方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我也只能后悔自己没有找一个实力强劲的律师。 幸好最后谢菲出庭作证,以执法人员的角度阐述了自己所收集到的证据和信息,这才让法官判定孙涵杀人未遂,故意伤人,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赔偿我医疗费。 虽然过程很是曲折,但最终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对我们来说算是不错的结果。 孙涵在被狱警押走的时候,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我,用口型对我说了一句话。 当时我没看明白他对我说的是什么,后来我细细一想,孙涵的口型好像是在对我说,我会出来的。 我在明白过来的当下还真的微微一怔,都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他还不知悔改,一心想要找我寻仇。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四年之后世事变迁,谁能料到之后会是什么样。 我的心也是放的宽,没几天的时间我就把这事给忘光了。 没有了孙涵,我更加放开攻势的追求陆雪琪。 反正我俩都已经那啥了,这个妹子我就算是已经到手了,不就是缺一个形式的问题吗? 这天晚上我就把陆雪琪约了出来,借口说要共进晚餐,实则早就准备了一对情侣戒指,打算表个白就算把我们俩的关系定下来。 为了保证事情顺利我还特地把佛牌带在身上,放在西装里面。 我是万事俱备信心满满啊,当天晚上的气氛一度不错,当然那都是在我没拿出戒指之前。 等我将戒指拿出来深情款款的对陆雪琪说了一番表白的话之后,郑重的请她和我交往。 陆雪琪看着我手上拿着的情侣戒指,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张少谦,我这段时间对你好,是因为孙涵的事情对你心怀愧疚,今天答应来吃这顿饭也是因为这个,如果我做的这些让你有什么误会,那是我的问题,我跟你说声抱歉,但我们两个不可能,希望你也能正视你自己。” 陆雪琪这番话直接把我给说懵逼了,原本我还信心十足的就等她一个点头就完事了,这怎么她反倒还不同意了。 “不是,咱们都已经是这样关系了,难道我们的关系只是一夜情而已吗?”我说话的情绪莫名的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引来了餐厅中其他人的侧目。 尤其是一夜情那三个字,更加让周围的人看向我们这里来。 陆雪琪站起身来拿起面前的红酒就朝我脸上泼了过来。 我顿时就感觉面部一阵凉意,随后整件西服胸前都湿透了。 “张少谦你说的那叫什么话,谁跟你是什么一夜情的关系,我俩以前是清清白白的,今后也是,你就是一个搬尸体的,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就别再妄想其他的了。” 说完陆雪琪就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懵逼。 陆雪琪今天是吃了炸药来的吗?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周围的人都是一对一对的,我的窘样都成为了他们的笑谈,一个个捂着嘴讨论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了,三千块钱的这桌晚餐,我一口都没动,钱和人都打水漂了。 出了餐厅之后,我心情一度感觉郁闷难平。 自己找了一处僻静的小酒吧就先喝起来了,酒吧内的环境嘈杂,灯光阴暗且看不清。 就在喝得半醉半醒的时候,一个女人柔软的身体突然靠了过来。 虽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特别是像我现在刚刚情场失意的男人,最需要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但我的三观还是很明确的,酒吧里面这些不清不楚的女人我肯定是不会去碰,连靠近我都嫌脏。 一挥手将先将靠近我的女人推开,可我手还没抬起来,对方就将我的胳膊揽进自己的怀里,在胸前的柔软蹭来蹭去,还柔声的对我撒娇说道。 “少谦,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头低低的却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再抬头一看,眼前这人竟然是陆雪琪。 我看了陆雪琪一眼,低下头继续喝酒,“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嫌弃我吗?”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陆雪琪冲我妩媚的笑了一下。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把我当什么玩意了,她高兴就玩两天,不高兴就甩一边的东西吗? 刚刚当众打了我一巴掌,现在又打算给个甜枣就算了事了。 我心中突然一股无名火扬起,一把揽过陆雪琪,咬住她的嘴唇就是一顿啃,恨不能就地就将他吃干抹净吞进肚子里。 陆雪琪也很配合的依附在我怀里,似乎在这一刻她又恢复床上的那个温柔女人。 喝了点酒之后我的身体显得越发的火热,她身上的凉意贴合着我,让我沉迷其中不能自己。 两人的情欲节节攀升,我看向酒吧洗手间的方向,伸手揽过陆雪琪就往男厕所走。 找了一个隔间将门锁上之后,就听见隔壁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陆雪琪迷离的眼神看着我,转为主动的将我推坐在马桶上,骑跨在我身上。 一阵彻底的疯狂之后,我筋疲力尽的瘫坐在马桶上,陆雪琪靠在我怀里,浑浑噩噩之中我好像就这么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猛烈的踹门声将我吵醒,砰砰砰……砰砰…… 那厕所的门板本来就不结实,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能被外面的人破门而入一样。 第一百四十八章 疯狂的举动 瞬间我有感觉自己像是偷情被抓奸的一样。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先护住陆雪琪,可是就在这不到两平方大的厕所里,就只有我一人。 这我也才眯了一下陆雪琪怎么又不见了。 厕所的门还维持着之前从里面锁的样子,陆雪琪就算走,也不能是踩着马桶的水箱翻出去的吧。 就在我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的时候,厕所的门突然被猛的踢开。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秃顶男人,边上是一个装扮妖艳的女人,连酒吧服务员也都在。 “你在里头干什么呢,这是厕所,不是宾馆,你在里头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嗑药死在里面了。”装扮妖艳的女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酒吧服务员走上前来查看了一眼说道:“怎么样,先生你还清醒吗?” “没事,没事。”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问服务员说道:“你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进来的一个女人,一米七的个头,长得挺漂亮的那个。” 酒吧服务员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我之前就看你一个人进到厕所的,我看你的状态不对劲,你又在厕所不出来,我以为你在厕所出什么事了,这才通知了经理。” “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呢,我明明是跟一个女人进来的,在吧台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过来找我,你应该有看到的。”我强调说道。 酒吧服务员看着秃头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我就说他嗑药了吧。”妖艳的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傲慢的说道:“你看看你自己,一副屌丝的样子,哪个女人会看上你,你可别白日做梦了。” “死婆娘,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一点。”我看不得这婊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妖艳女人被我一吼,气势更是不得了了,扬手就打算冲我脸上招呼。 “霞姐,霞姐您消消气,怎么说是来我们这里消费的客人,咱们不能得罪。”服务员赶紧挡在那女人面前劝说道:“这里交给我处理好了,您跟经理先走吧。” 妖艳女人气得一跺脚,极度不情愿的甩着脸子就出去了,秃头男人也跟着出去。 酒吧服务员拿出一张小票来对我说道:“客人,这是你今晚在我们店里消费的,您看您是打算接着喝呢,还是先结账?” “怎么,你看我这屌丝喝不起你们这几杯酒吗?” 我拿过小票一看,就我今晚喝的这几杯酒居然快一千块钱了,这一千块钱我可以跟财哥他们几个在大排档连续吃上三天,天天都是好的,而且酒水灌足。 虽然我心中有一种被痛宰的感觉,但也不能表现在脸上,既然钱都花出去了,咱们自然要装得大气一点,又不缺这点钱。 “不是不是,您看您说的,真爱开玩笑,您想继续喝我还能拦着啊。”服务员说道。 好在今天我钱带足了,数出十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说道:“多出来的是你的小费。” 服务员将钱收下,对连声致谢。 “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我进来的时候,身边有个女人?”为问道。 服务员摇了摇头说:“真没有,我就看见你当时喝多了,酒钱没结就往厕所来了,所以我一直关注厕所这边,进出的都是我们这里的驻场小姐,我都认识的。” 我又塞了一百块钱到服务员的手里,对服务员说道:“我能不能看看你们这里的监控。” 服务员开始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随后将钱收到自己的口袋中,对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您跟我过来吧。” 服务员把我带到前台,调出电脑里的监控画面来,视频的画面是从我进场开始的,一个人在吧台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 从我来到吧台到离开吧台前后根本没有人靠近我身边,更加没有女人。 只见我对着空气说了两句话之后,竟然忘我的抱着自己噘嘴亲着空气。 要不是我清楚的看见视频中的那张脸就是我,我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出格的动作。 别说服务员以为我嗑药了,这状态确实像是嗑药之后出现幻觉的样子,就连我自己看到,我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醉酒的状态。 之后我独自一人往厕所的方向去。 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就只到厕所门口,里面的场景拍摄不到。 视频的画面还在继续着,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服务员带着秃头男人和妖艳女进了厕所,之后就是我们从厕所出来的画面。 整整一个多小时的画面中,别说是陆雪琪的人了,我连陆雪琪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完全想不通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刚刚陆雪琪来到我身边的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但视频中的画面我真的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联想到今天陆雪琪在餐厅对我说的话,她并不承认之前跟我一夜情的那些事情。 我当时还想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我现在好像明白了一点,难道之前的那销魂的几个晚上,也全都是我一人臆想出来的? 我该不会是疯了吧! 伸手摸上胸前的佛牌,我心里一阵打鼓。 该不会是这玩意有问题吧,说什么能增加异性缘,获得好姻缘,就是让自己臆想出一个女朋友来吗,那花那么多钱我就买个意淫,还不如充气娃娃来的实在。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气那是不打一处来,赶紧给吴翔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就听见吴翔那头接起电话就是一阵女人销魂的呻吟,我一听就知道他肯定跟女人在床上整那事。 要换在平时我一定觉得不好意思,可现因为他吴翔店里的佛牌让我如此难堪尴尬,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兄弟,你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哥哥我……正做运动呢……”吴翔说道。 “我管你合适不合适,我原本以为你吴翔是个正经的佛牌商,没想到你表里不一,坑谁不行还坑到我头上来了。”我冲电话那头骂道。 吴翔被我骂的是一愣一愣的,电话那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就听吴翔说道:“不是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能明明白白的说吗?” “你卖给我的佛牌什么来路你自己不清楚吗?你不就骗我们这些外行不懂的吗!”我说道。 “兄弟话不是这么说的,要说别人的佛牌不正那还有可能,你这块佛牌是正得不能再正了,在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要不这样吧,你到我店里来。” 吴翔的话倒是很诚恳,不过我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他和帕莎联手坑了,他现在不过是售后的危机公关而已,可不能让这奸商的表象给骗了。 我在酒吧门口拦了辆车就往吴翔的佛牌店去。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街面上的店铺全都关门,只有吴翔的佛牌店还亮着大灯。 我让司机靠边停车,下了车之后我就往佛牌店去,吴翔从里面迎了出来,上来就问。 “不是你在电话里说的那话是怎么回事?” 我将佛牌扯下来往桌上一拍说道:“你这佛牌有问题。” 吴翔拿过佛牌前后看了看说道:“没问题啊,这正是那块四十四年的佛牌,你之前不是还说挂了这块佛牌好事就成了吗?” “你别跟我提这个,一提这个我就来气。” 我将有了这块佛牌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跟吴翔说了,包括陆雪琪对我的态度,和今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情。 “你说你先是闻到沉香,然后就看见陆雪琪了,这就奇怪了,这是一块有年月的佛牌了,之前从来没出过事了,所以才会一直传下来,你想想这要是块有问题的佛牌,怎么可能传了十四年。”吴翔解释说道。 “这四十四年也是你自己说的,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说道。 “兄弟,我这里的佛牌,什么年月老牌新牌甚至连上一任主人是谁都能查到,这点你是不用质疑的。”吴翔说道。 看他说的那么有底气,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是不是我自己怀疑错人了。 “那你查查,赶紧给我弄弄清楚,你说我现在现实和虚拟都分不清楚了,这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你知道吗?再这样下去,我以后连找女朋友都很悬。”我说道。 “你等等,我问看看。”吴翔拿出手机找了一个联系电话,跟对方核实完情况之后,原本都聊得好好的突然高声喊了一声,“什么,你不能这么坑我。” 听他说话的内容,估计双方聊得都不是很投机,吴翔挂了电话之后满面愁容。 “对方怎么说?”我问道。 “兄弟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上一任主人竟然出这么大的事故。”吴翔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听着云里雾里的怎么也没听明白,赶紧问道:“你倒是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空坟 “这是块正牌没有,也是四十四年的老牌,只不过上一任主人佩戴的时候出了大问题,上一任主人是个女人,叫金萍家里是做制香的生意,出事的时候才二十八岁,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现你这个问题的。”吴翔解释说道。 “可你说的这些跟这块佛牌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吴翔点了根烟说道:“具体情况我兄弟也不知道,他当时收这块佛牌的时候,只知道这个金萍死不是好死,被火烧死的,他当时也不敢拿,但这是一块老佛牌了,又是正牌就想赌一把,就低价给收了,你出现这个异常的现象很可能是因为金萍死的时候佩戴着佛牌,金萍自己的魂魄也被佛牌给收了。” 佛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借助灵魂的力量与人进行交易,佛牌得到供奉,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吴翔说金萍死的时候,魂魄漂泊无依的时候,刚好进入到佛牌里面,所以这段时间出现的臆想不是佛牌所造成的,可能是金萍的魂魄闹的。 “这算是你货品的问题吧,你要是不解决,我就到315告你。”我吓唬吴翔说道。 吴翔苦笑着说道:“兄弟,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佛牌这种东西,涉及到个人的自由意志和宗教信仰,你告我没用啊,咱都是自家的兄弟,你看你跟大富认识,怎们也算是自己人了,就算不给我面子你也该给大富面子,这事我肯定会帮你解决的,我现在就去查金萍的个人信息,该怎么处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你放心。” 看吴翔这副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反正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再说也是大富的朋友,我勉强先信他一回。 吴翔彻夜没睡,拿着手机就等着上家把金萍的个人信息传过来。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吴翔的手机突然响起,正是上家打来的电话,吴翔拿过笔和纸沙沙的写了一行字来。 挂断了电话之后吴翔将地址推到我面前说道:“这个金萍是福建省人,虽然和我们在这里相隔有点远,不过机票费用我全包,咱们只要拿着佛牌到金萍的坟前做场法式,把这佛牌上的魂魄再引回去就行了。” 虽然这块佛牌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不过吴翔积极解决问题的态度毫不含糊,我倒是愿意极力配合。 当天下午的飞机直飞福建,两个小时就到了,到了机场之后,吴翔的上家还亲自过来借机。 吴翔跟对方碰面之后,我就看见一个上半身穿着花衬衫,下半身沙滩裤,加人字拖的一个男人,看着流里流气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大金链子。 在车上吴翔跟对方抱怨道:“齐豫老弟啊,你这下可真的害苦我了,你说我怎么多年一手创办出来的品牌,好不容易才有点好名声,让你一块佛牌给我全砸了。”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以为这是块正牌应该不会有事,我不是也重新加持了一回,可谁知道会出这事,你说咱们合作这么多回了,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齐豫说着用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正好我们的目光对上了,齐豫憨笑了两声说道:“这位小哥实在不好意思啊,你的问题我听吴翔说过了,不过你也算是没吃亏。” 我在别人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还彻底惹恼了陆雪琪,一想起当时陆雪琪对我放的狠话,我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 “这话怎么说?”我问道。 “我看过这个金萍的照片,你是不知道,这娘们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肤白貌美气质佳,这说好听一点你这也算是一段艳遇啊。”齐豫说着又憨笑了两声。 我竟无言以对,心说这事是出在我身上,要是出在你身上,你他妈能笑得出来。 下了飞机之后已经是当天下午三点了,齐豫说他为了表示歉意,准备请我们吃一顿饭。 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佛牌的事情怎么能吃的下去,便对齐豫说咱们最好是先把佛牌的事情处理清楚,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先放一放,之后要怎么叙旧都行。 “行,那就听小哥你的,需要的人手我早就都已经准备好了,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去公墓。” 我们到公墓的时候另外一行人马也过来了,一个个都穿着道袍,不过看着不像是道士,我有些质疑齐豫是不是打算随便唬弄一下我们就算了,便问吴翔说道。 “这些人靠谱吗?你看这一个个的,不像是正经道士。” 没想到这话却让齐豫给听去了,他对我说道:“你放心吧,这些确实不是道士,不过都是大师,在我们福建这种大师叫土公,不比道士的能力差的。” 我到金萍的墓上看了一眼,墓碑上写了死亡日期,也就两年前过世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做过一夜的夫妻,虽然说人鬼殊途,我也对着金萍的墓上了三柱清香,这才把佛牌放在金萍的墓碑。 之后的事前就是土公的了,站在一边看着这些土公对着佛牌又是做法又是念咒了,整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金萍的坟墓被掘开了。 土公准备要将佛牌埋进坟墓中,可挖了半天竟然一直没见到金萍的骨灰盒。 我们几个都翘首以盼,照理说骨灰盒一般都不会埋多深,最多不会超过一米,可此时已经挖到一米多了,连骨灰盒的盖子都没碰到。 是曾经听说过骨灰盒在土里埋的时间长了,会往底下沉,可这起码要七八年的时间,两年时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会不会是移位了?再换个地方看看。”齐豫说道。 “这骨灰盒又不能长腿,能怎么跑?别是被盗挖了吧。”吴翔说道。 齐豫摆手说道:“这只是骨灰盒而已,谁有那闲工夫也不会去盗这个。” 找不到骨灰盒,我们只好将金萍的墓原样埋回去,佛牌也不能放在里面,只好又带了回来。 原本以为只要将金萍的佛牌往坟里一埋就算完事了,现在却发现事情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土公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让我们可以去夫家找灵牌,把这佛牌放在灵牌下也可以。 齐豫他知道金萍夫家的地址,我们带着佛牌直接往金萍的夫家去。 到了之后齐豫上前敲了两下门,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看着问道:“你们找谁?” “你是叫黄明国吗?” 瘦高个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啊,你们找我吗?” 黄明国并没有要请我们进去坐的意思,开了个门缝探出头来问我们,这时就听见屋里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明国,是谁啊?你怎么不请人进来啊?” 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不出所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黄明国现任的妻子。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人家现在已经组成新家庭了,我们这么唐突的登门说他故去前妻的事情,这样好像不太合适。 齐豫看了我们一眼,也没有说话。 可我们眼下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就算待会说了会被人轰出来,我们也得姑且先试试看。 “能先请我们进去,我们要谈到一些关于您前妻的事情。”我说道。 一提到前妻这两个字,黄明国眼神立刻就有点抗拒。 齐豫很自来熟的拍了拍黄明国的肩膀说道:“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来给你前妻上柱香而已。” 说完齐豫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推开门就进去了,我也跟着进来看了一圈。 “诶,诶你们这些人……”黄明国拦着不打算让我们进。 房子像是新装修过的,可我环视了一圈之后竟然没看到有供奉灵牌的位置。 “这些人是谁啊?”黄明国的妻子穿着睡衣,看了我们一眼问道。 “朋友,没事我招呼就行了,你去休息吧。”黄明国亲昵的对妻子说道。 那女人半信半疑的回到卧室后,黄明国这才对我们变了脸色说道:“你们有事没有,你们要祭拜我前妻到她坟前去啊,到我家里来是什么意思?” “你老婆才死了两年在你家就这么没地位了,连个牌位都没有,清明重阳你去坟前扫过墓吗?”齐豫说道。 黄明国咬着牙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些关你们什么事儿啊。” “你老婆的坟里连个骨灰盒都没有,怎么说也是你老婆,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你也该尽点责任吧。”我说道。 “你们还把我前妻的坟给掘开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黄明国一脸惊讶,生怕吵到卧室里的人还尽量压低声音。 我把佛牌拿出来对黄明国说道:“这东西你应该有点印象吧?” “哼,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就是这害人的东西,才害的我和前妻的感情破裂。”黄明国气哼哼的说道。 听到这里我反倒有点迷糊了,这块佛牌明明是促进感情的,怎么金萍佩戴了之后反倒害的她夫妻的感情破裂了。 第一百五十章 霸王硬上弓 我原本不也是打算用这块佛牌来促进跟陆雪琪之间的感情,看我俩有没有机会再更近一步,可没想到弄巧成拙,现在人家直接说了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 “我这事要是偶然,那黄明国这事不能说是巧合吧,要我说,你这块佛牌就不是助姻缘的,破坏姻缘的效果倒是挺霸道的。”我小声对吴翔说道。 “这是皮裤套皮裤其中必定有缘故,这佛牌是增加异性缘的,你要是效果差我倒是认了,可说破坏人家婚姻,那可就冤枉了。”吴翔说道。 黄明国听到吴翔的话眼神突然发狠说道:“对,就是增加异性缘,我老婆自从戴上这佛牌之后,我感觉厂里的男人每一个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一个个那跟发情的公狗一样,特别是王畅,更是费尽心机接近我老婆,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 敢情他们夫妻的这问题还不是因为佛牌效果不好,而是因为佛牌的效果太好了。 “我问一句冒昧的话,你别太介意啊,反正现在事情都过去了。”齐豫看着黄明国的脸色说道:“你说的这个王畅又是谁?你老婆是怎么没的?” “就是这个王畅破坏了我的家庭,把我老婆给拐跑的,我老婆也在跑的当天晚上出的事,你说我们家没摆我老婆的灵牌,你说她生前都打算跟男人走了,我还……”黄明国叹了口气说道。 吴翔拿出烟来每人分了一根接着说道:“具体怎么回事,咱能说说吗?” 齐豫拿出打火机来,为了套近乎还亲自帮黄明国把烟给点上。 黄明国猛啄了一口烟,缓缓的把烟圈吐出来,才将往事慢慢道出。 他说金萍原先是跟他一个学校的,上学那会他对金萍就有意思了,金萍生的水灵为人又容易亲近,班里许多男同学都喜欢她。 黄明国家境不好,学习成绩也差几乎是一无是处,所以也不敢跟金萍表明内心的想法。 初中毕业之后黄明国就辍学了,出去打工帮忙贴补家用。 正好在同一家工厂就遇上了金萍,两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分外亲近,黄明国对金萍也是分外体贴。 由于都是认识的,两人到外头租房子的时候就都临近而住,这样也比较能互相照应。 平时金萍也烧的一手好菜,一个人吃饭难免孤单,便请黄明国到一处作伴。 这样一来二去的,黄明国自己就认为金萍是不是对自己也有意思,便加倍的对金萍好。 打工者临时租住的房子一般都是用大套间隔离开的,阻隔的材料好一点的用三合板,便宜的就用石膏沫子,看着像是一堵墙,实际上就是一推就倒的那阵,隔音的效果也是极差的。 当时金萍和黄明国住的那套房子就是这样的,阳台之间就是几个纸皮箱子隔开的,幸好住的都是熟人,要是不轨之人,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有一天黄明国刚好从厂里加班回到出租屋,劳累了一天了他就想要冲个凉。 进来卫生间就听见墙那边也有哗哗的水流声,还没开始洗就闻着阵阵暖和的香气从那边透过来。 想着墙那边是金萍,而且此时金萍还是浑身赤裸的样子,黄明国当时就来了精神。 他用耳朵贴在墙壁上,还能听见金萍在那头还哼着歌,声声细语更加撩拨黄明国的情欲了。 黄明国当时年纪尚小,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哪里经得起这么撩拨。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从墙上掉下来一小块土片,黄明国低头一看,原来这面墙居然被打通了,墙上有一个小眼,想来是之前的住户干的。 黄明国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这便利他自然是要偷摸着看上两眼的。 昏黄的灯光下,那雪白的胴体在水汽迷蒙之中是若隐若现,白花花的大腿,勾着黄明国的眼睛,要不是他极力压抑着,他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把金萍压在床上大干一场。 一直到金萍洗完澡包裹上浴巾出了厕所,黄明国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是饱了眼福,可之后看见金萍的时候他像是百爪挠心一般,总能想起她在浴室里的场景。 之后他总是算准了时机,等着金萍洗澡,他在这边看着,运气好的,还能自己动手撸上一把。 时间一久,黄明国就越来越不知足了,他拿来了凿子故意将那个小眼凿的更大一些,他想要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索性还凿开了两个洞, 让两只眼睛都能看着。 凿完之后当天晚上,他听见隔壁有水声,黄明国也赶紧跑进厕所来,趴在墙面上,用一只眼睛先瞄了一眼确定金萍是在洗澡之后,更加是放开了胆子,用两个眼睛去看。 只见莲蓬头底下,站起一个浑身雪白前凸后翘的女人仰着头正淋浴,水汽把整个浴室的环境衬托得像是仙境一般迷蒙。 金萍的身材脸蛋都是极佳的,别说是黄明国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子了,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不一定受得了。 那边金萍洗的正洗着,这边黄明国又开撸了,在最后一刻黄明国一个没忍住哼出声音来,还喊了一声萍子。 声音从门洞传了过去,金萍立刻就有所警觉的喊了一声谁。 他平时就是这么叫金萍的,又加上声音听着耳熟,金萍往墙面上看了一眼,便发现了墙上两个扩大的洞,金萍当下就明白过来了,惊叫了一声。 黄明国意识到自己偷窥的做法被发现了,但他却一点羞愧的心理都没有,只觉得都怪金萍长得太漂亮了,才会引得自己有这样的举动。 这么长时间的情感压抑,让他冲动了,反正今天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直接就挑明了说。 反正他是喜欢金萍的,借此机会顺便表白了,成不成再说。 黄明国穿过阳台就到金萍家来了,金萍此时刚从厕所出来,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就只是包了一件浴巾在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上,那娇弱惊恐的小眼神显得更加的惹人怜惜。 黄明国一个没忍住刚刚泄了火的地方又再次激起了。 金萍不断的劝说黄明国别乱来,再乱来她就要喊人了。 黄明国当时哪里管得上那么多,伸手就抱住了金萍,心里一激动,一顿糊里糊涂的表白之后,就推着金萍往床上去。 金萍一个女人的力气哪里敌得过男人,她的拒绝当时在黄明国的眼里就是欲拒还迎,让黄明国更加疯狂。 无奈之下金萍只能半推半就的就从了黄明国。 黄明国抱住金萍就不撒手了,两人就这么成了。 初经人事黄明国自然是快活似神仙,特别对象又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那种销魂的体验就更加不用说了。 黄明国单方面的就认为两人的关系从此就确定了。 实则金萍一直把黄明国当做朋友来看待,像黄明国这种矮矬穷在她看来,是配不上的她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女人为了自己的清白不敢把这事往外说,便只能委屈自己当黄明国的女朋友。 有了这第一次之后,再加上这层关系,黄明国是更加肆无忌惮了,隔三差五的心血来潮就到金萍这里来发泄一通。 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可这金萍对黄明国那可没有日久生情,反而是生恨。 过年的时候黄明国带着金萍一起回家了,黄家的父母都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两家就这么结了亲。 黄明国很有生意头脑,这两年打工又攒下了一些钱,就打算自己着手做制香的营生,也算是老天开眼,生意一炮而火,从最开始的小本生意慢慢发展到一个小工厂,手下的工人十来个,也算是一个小老板了。 金萍跟着他倒也没受委屈,特别是在黄明国赚了钱之后,黄明国一大半的钱都到了金萍的口袋里,说让买什么就让买什么,就差把天上的星星给摘下来了。 可金萍还是不知足,她认为要不是当年黄明国对她做那糊涂事,说不定自己现在有更加幸福美满的家庭,反正就是享福的时候没体贴黄明国,受苦的时候那罪过就全都是黄明国的。 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就越发的生分了,黄明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可没少忙活。 他听人家说泰国的佛牌能有能够改善夫妻关系的,就也让人买了一块来。 就是我此时手上拿着的这块有四十四个年头的老佛牌。 当时黄明国不懂,哪里知道这佛牌该怎么供奉,还以为就让金萍戴在身上,就能改善两人的夫妻感情。 可没想到自从金萍佩戴了佛牌之后,在厂里那就跟交际花一样,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尽是招蜂引蝶的。 直接变成了香厂的一枝花了,跟其他的厂工打情骂俏的,有时候都不顾黄明国的面子,风言风语就此传开了。 人和人之间有的是话头,传来传去这些话就都传到黄明国的耳朵里了。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觉察出里面的问题,没想到这块佛牌并没能改善他跟金萍之间的关系,倒是改善了金萍跟其他男人的关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独居老太太 后来的情况金萍是更加变本加厉,甚至当着黄明国的面跟别的男人有亲昵的举动。 这些让黄明国跟金萍之间的夫妻关系更加紧张,两人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在这些男人当中金萍对这个叫王畅的关系是最亲密的,甚至有人看见在工厂的休息间里,金萍竟然和王畅都搂到一起去了。 黄明国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恨不得提刀杀了这个王畅。 在上班的时候黄明国直接拿了一桶香料倒在王畅的脑袋上,两人平时就互看不爽了,这导火索一点燃,两人直接打起来了。 任谁都劝不住,把工厂搞得那是一团糟。 两人打得那是死去活来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当天晚上黄明国回家跟金萍又是一阵大闹,还动手打了金萍。 金萍对黄明国心有恨意,再加上这一顿打,对黄明国的恨意更深了。 夜里金萍就和王畅联系好了,两人决定要私奔,黄明国的钱本来就都在金萍那里,她这一走顺带就卷走了黄明国的钱。 就算是这样他们两个还是不解恨,临走的时候王畅提议说要把黄明国的工厂给烧了。 金萍本来打算要阻止的,但王畅的意志坚决,两人带了两桶汽油,在工厂四周全浇上了。 可金萍倒汽油的时候不小心自己身上也跟着蹭了一些,当时周围都是汽油的味道她自己根本就没注意。 等王畅点火的时候,瞬间那火就引到金萍的身上了。 金萍大喊着为了扑灭身上的火一时慌了手脚就在地上打滚,可没注意滚着滚着就滚进了火堆里。 王畅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跟金萍在一起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想要玩玩罢了,可没想到一玩,还玩出这么大的一个祸事来。 金萍站在大火之中撕心裂肺的喊着王畅的名字,让王畅赶紧伸手救她。 王畅当时生怕引火上身,根本就不顾金萍的死活,转头就走了。 那场火是在后半夜烧起来的,又加上汽油的助燃,烧的很旺,当人们发现的时候,整个工厂都烧没了,金萍的尸体早就少的就剩下骨头渣了。 骨头渣混合在砖石泥土里面,根本就找不着,找到的就只有金萍走的时候带在身上的佛牌。 之后黄明国带人找到王畅家要人,王畅一时害怕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可想要金萍的尸骨已经找不着了,所以就只是简单了办了场丧礼,就当时告知村里的人,黄家儿媳妇死了,又在公墓找了一块地立了金萍的坟。 所以我们当时挖的时候,就算是把坟挖个底朝天都不可能找到金萍的骨灰盒。 黄明国认为当初金萍走的意志坚决,那是铁了心不跟他过了,又做出这种丑事来,也就没有给金萍安置牌位供奉,也算是如她生前所愿,还她一个自由身。 金萍的灵魂没有栖身之所,也没有受人供奉,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依附到佛牌中去的。 这块佛牌就是黄明国当初从佛牌商手里买来的,出了这么些事情,黄明国自然很不甘心的拿着佛牌找对方理论。 可对方硬是狡辩成这事跟佛牌没关系,不愿意为此负责,只能归还之前买佛牌的那笔钱,把佛牌收回来。 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佛牌就到了齐豫的手上,齐豫用低价收的,再以正常的价格卖给吴翔,从中赚了一笔。 吴翔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段,他就当成是正常佛牌销售,最终又让我给买了。 听完了黄明国的话,我们三个都沉默了。 此时既没有金萍的骨灰盒,也没有金萍的灵位,这事可怎么处理。 我们正犯愁呢,黄明国突然给我们提了一个建议说道:“我们家虽然是没有供奉,但金萍的娘家说不定有,不如你们去砰砰运气。” 我们跟黄明国要了金萍娘家的地址,根据地址的信息找了过去。 金萍的娘家跟黄明国是同一个地方的,没多少远的距离,我们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那是一栋老式的筒子楼,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路边没有路灯,楼里就只有一扇窗户亮着微弱的灯光,看来家里应该是有人。 我们三个人根本就没进过人家的同意就先过来了,现在三个大男人大半夜的出现在人家的家门口似乎有点不合适,待会再把老人家给吓着了。 三个人当中我长得还比较和善,就由我打头阵,敲响了金家的门。 门开了之后就看见一张沧桑的老人脸,一头的银发,双眼灰白甚至有些暗沉,看着有些老,像是金萍的奶奶,不像是金萍的母亲,对方看着我问道。 “你们找谁啊?” “伯母您好,我是金萍的朋友,我们今天过来是找你来的。” “金萍的朋友?”老人打量了我一下,没多问就把门打开了,招呼我们随便坐。 里面的家具都是老式的,电视还是以前的那种大屁股的,我进到这里面来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踏进了八十年代。 “你们是谁啊,认识我们家金萍是吗?”老人摇摇晃晃的从厨房中拿出水来给我们一人都倒了一杯。 我想说可不知道要怎么打开这个话头,想说这个老人年纪也大了,到时候哪句说的不对,再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不合适。 心想一个老人独居最需要的应该是钱了吧,我从口袋中掏出五百块钱来,放在茶桌上说道:“这是我们之前欠你女人的钱,现在刚好拿这钱来还给她了。” 老人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钱说道:“你们也是有心了,我女儿走了两年了,还想着还她钱。” 这些钱在我看来就是给老人一点慰问,我接着说道:“很不幸你女儿遇到这种事情,我今天来除了想要还钱之外,还想给金萍上柱香你看可以吗?” 老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笑容就僵在嘴角了,看着我说道:“上香?上什么香?给谁上香?” 我一听这话也傻眼了,当然是给金萍上香了,可是老人怎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有点忌讳这个事情的表情。 难道她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死了吗?还是说她得了老年痴呆。 可我看她虽然是独居老人,可家里四处都很整洁,行动能力还是有的,不至于老年痴呆。 我环视客厅周围,倒是看见神龛和供奉先人的牌位了,可是那些牌位上居然也没有金萍的牌位。 齐豫小声的对老太太说道:“您女儿的灵牌位啊。” 老太太突然站起身来,气得手指头直哆嗦,指着我们几个说道:“你们在胡说什么,什么我女儿的牌位,你们在咒我女儿死吗!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什么叫做咒你女儿死,你女儿不是本来就死了吗?”齐豫继续不知死活的说道。 老太太当下就扬起手中的拐杖要打齐豫,齐豫赶紧躲到门口,做好了随时准备要跑的打算。 吊在我们头上的灯突然摇晃得很厉害,灯影在地上一晃一晃的,我看见老太太的脚边多了好几条影子。 老太太的勃然大怒,再加上此时又出现这诡异的场景,让我心里的恐惧又多增加了几分。 吴翔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了,装作不经意的往门口走。 “老太太您先别动怒,这钱您收好了,今天太晚了我们改天再过来看你。”说着我也赶紧退到门口,顺手还将门给关上。 想起刚刚老太太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还带着怒气的表情和脚下的影子,我的心就不寒而栗。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家跟黄家就这么近,她女儿出事了,没理由她自己不知道啊。 筒子楼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就在我们被赶出来之后,隔壁邻居也探头出来看个究竟。 我一看隔壁住着一个胖大婶,她这种行径充分说明她是一个八卦的人。 金家的事情说不定她能知道一些,便堆着一张笑脸问道:“大婶,你认识隔壁这家人吗?” 胖大婶手里拿着一把瓜子,磕着瓜子往金家看了一眼说道。 “当然认识,我们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了,隔壁是个独居的老人,之前有个女儿嫁人了,嫁到黄家出事了,现如今就剩下她一人了,怪可怜的,我们也想跟老人家好好相处,可这老人脾气怪得很,不好说话,听别人说女儿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就是跟别人乱搞才死的。” 我心说这胖大婶的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一点。 “那老太太现在一个人生活没什么问题吧?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吗?或者痴呆之类的?”我问道。 胖大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挺精神的一个人,脑子可清楚了,就是不能提她女儿的事情,谁提她跟谁急,哦对了,这老太太整晚整晚都亮着灯,也不知道是睡不睡,有时候我还看见她大晚上出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我心里疑惑不解,这老太太平时生活看起来挺拮据的,不像是会浪费的人,整晚开着灯我自己都觉得浪费电,这老太太居然舍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半敲门声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瞎溜达又是怎么回事,听说人老了会有半夜睡不着的毛病,但也没有到处瞎溜达的毛病啊。 半夜瞎溜达难道是梦游,大晚上的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阴测测的出来瞎溜达,这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害怕。 齐豫说老太太会梦游这个事情会不会跟她女儿有关系,他提议说不然我们晚上哪都别去,就守在筒子楼,他倒想看看这老太太半夜还能起来跳广场舞不成。 我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周围的老住户有的都已经熄灯睡了。 可这金家的窗户还是那一盏昏黄的灯。 我们三人就这么轮流守着,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周围住户的灯全都暗了,就剩下一个金家的灯,在黑暗的夜里特别的显眼。 我轮中间这段时间,刚好是凌晨三点到五点这段。 这几天睡眠都停少的,我守着守着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眼皮重得我都睁不开。 只能就这么强撑着,时不时的眯上一眼打个盹,醒的的时候就往筒子楼里的灯光看看。 我将车窗降了下来,让外头的冷风吹进来,这样我还能勉强维持一下清醒的状态。 在我几乎都要放弃打算开车回酒店的时候,突然就看见楼梯口出现一个佝偻着的黑色身影,那一头白发即使在夜里也很显眼。 我定睛一看,确定没错,这就是金家的老太太。 我赶紧将车窗重新升起,拍醒边上的两个人说道:“出来了,老太太出来了。” 农村的路面没什么路灯,大概隔着两百米有这么一处照明的,灯光昏黄却光线不足,有一段没一段的照着路面。 老太太用一件黑色雨衣将自己的身体全都包裹在里面,头低低的埋头一直往前走。 老人的腿脚能有多快,就这么小步快走沿着小路一直往前。 看她的状态好像是有目的的走,不像是漫无目的的梦游。 这下我可以排除老太太梦游的行为了,那她大半夜出去必定是有其他的缘故的。 等老太太走远了,我们就开会在后面跟,一开始还能跟着,可她专挑小巷子走,我们越发的感觉开车不方便,只能留下齐豫在车里待着,我跟吴翔远远的跟在老太太的后头。 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有半个小时,他们村里的位置本来就比较偏,我们跟着老太太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发现我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更加偏了。 居然走到了没有住宅的后山小树林里去。 我们一路都很隐蔽,只敢远远的跟着,连脚步都是特地放轻了走,老太太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在后头跟着。 只见她居然沿着山坡开始往山里走,遇到比较陡的地面,她还得手脚并用的往上爬,非常的艰难而且不方便。 这老太太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怎么还往山里跑。 这可不是正常老年人的健身方式。 夜里的山风很大,风将树叶吹得左右摇晃,树梢上偶尔能看见几颗闪着绿光的眼睛,此时山里的能见度几乎为零,要不是今晚的月亮明亮一些,我根本就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在这样的能见度下,独自一个人在乱坟岗里头走,我只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不过当时是被张炎麟给逼的,再说了当时我还拿了张炎麟的几件法器。 此时我们手头什么都没有,万一遇上什么不测,别说是前面的老太太了,就连我们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自保。 这山道有点小,路边的杂草长得有一人来高,在月光之下影影绰绰能够看见有土坟丘子。 不过这些土坟丘子都没有立碑,可能是年深日久了,家里的人都找不着了。 周围全都是这样的土坟,偶尔有一两个有立墓碑的,不过上面的碑文也都被磨平了,连上面的字都看不清。 谁知这老太太却好像是轻车熟路一样,绕过这些土坟丘子,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直奔自己的目的地去,好像这个地方她经常来,闭着眼睛都能找着似的。 人家一个老太太在前头开路走着,我和吴翔两个打男人却瞻前顾后的,总感觉在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盯着我们看,一想到这里我的背部就直发毛,恨不能两个人直接背对着背走。 终于在绕过几个土坟之后,老太太停了下来。 只见她此时站在一处土坟前面,这块坟跟别处的倒是有些不一样,坟前有一块石碑,崭新的石碑上刻着几个鲜红的大字,金萍之墓。 这竟然是金萍的墓,老太太不是不知道金萍已经死了的事情吗? 昨天我们上门的时候,我们就提了一句就被她给赶了出来,怎么她原来是有给金萍造了一座坟,那她为什么对金萍的死那么排斥。 我和吴翔分别躲在两个树下往金萍的坟前张望着。 老太太从雨衣中拿出一个小袋子出来,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坟墓前。 竟然都是热腾腾的饭菜,我们隔着五米多远都能闻到那股饭菜的香味。 老太太每拿出一样菜来,就像是跟谁说话一样,嘴里还得念叨上两句:“这是你最爱吃的,今天娘又给你做了,还有你喜欢喝的鲫鱼汤,我一并带来了,都还热乎着呢,你快点吃。” 在老太太正对面的就只是一座坟而已,自然是没有人跟她应答,可是老太太却开始自言自语道。 “你要娘跟你一起吃啊,好,咱两一块吃。” 说着老太太坐在墓碑边上,靠着墓碑端着饭一口一口的像是小时候喂孩子那样,倒在墓碑上。 那画面我看了都觉得诡异,可是老太太却好像一边笑着一边将那些饭菜全都吃完了。 今天去老太太家也没见她效果,隔壁邻居胖大婶也说老太太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婆,可她如今看见这墓碑却笑了。 在她心里,怕是守着这里就是守着自己的女儿。 我和吴翔并没有打扰她,而是直到老太太将那些饭菜全都吃完之后,又迈着蹒跚的步子下坡离去,我和吴翔才又在后头远远的跟着。 爬半个小时的山,外加走半个小时的路再回到筒子楼,一来一去需要两个小时。 我正值青年都觉得腿脚发酸,没办法想象是什么支持这个老太太每天大半夜都来这么一趟。 她自己倒没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更多的是与女儿相守让她乐在其中,这也许是她余生最重要的相伴了。 我亲眼看着老太太又走回了筒子楼。 齐豫又开着车回来接着我们两个,满身疲敝的我们上了车之后恨不能就再也不要走了。 “怎么,这老太太大晚上的都出去干了什么?”齐豫一边开车一边问我们说道。 “老太太给金萍造了一座土坟,老太太大晚上就是去上坟的。”吴翔有气无力的搭了一句腔。 “大晚上上坟,这老太太的口味还蛮重的。”齐豫说了一句,见我们谁都没搭腔,便又问了我们一句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回酒店吧。”我说道。 此时我就想先回酒店,洗上一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觉,剩下的等我睡醒了再说。 我和吴翔开了两间单人间,他就住在我隔壁,安顿好我们之后齐豫就先离开了,折腾了他一天了,也该放他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回到房间之后看,我将房卡插上,连窗帘都顾不上拉,脱了外衣往床上一扔就进了浴室。 就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听见浴室外有声音传来,听着好像是电视的声音。 我正洗着,才洗到一半也懒得去管那电视,仔细的听了一会,除了电视的声音外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心想现在酒店都开始智能化了,可能这电视也是智能化的,插上房卡就自动打开,拔了房卡自己就关闭的那种。 洗完澡之后,我裹上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电视的声音有些嘈杂,我听着心里有点烦躁,索性拿了遥控器就把电视给关了。 瞬间整个房间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我躺到床上去,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赶紧趁着天还没亮赶紧睡一会,可我才将眼睛闭上就听见门口有敲门的声音传来。 “叩叩叩” 我没有立即回应,就等着门口的人说话,要是吴翔他肯定会先说明的,等了几秒钟门口的人并没有答话,我心里开始以为是不是那种酒店服务的小姐。 像这种宾馆酒店都跟服务行业相互形成产业链,一旦酒店这边有独自入住的男士信息,便会将这些信息卖给小姐,小姐就会趁机来敲房门,碰碰运气,也就是拉客。 男人独自一人住酒店,长夜漫漫的有些不正经的就开始有其他想法,加上这个时候小姐穿着暴露自己找上门来,双方一拍即合,这大大提高了小姐的生意。 我闭上眼睛再次准备要睡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了。 “叩叩叩……” 此时我心里真的是一肚子的火,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坐起身来,喊了一声谁啊,并没有人回答。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原形毕露 这次我心中可真的恼火了,起身把门打开正准备把人轰走,看谁先没脸。 可等我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陆雪琪。 我心中本能的愣了一下,还没等我开口说话,陆雪琪就先把我给推进门,反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还没说上话,陆雪琪就热情似火的缠上我的身体,将我扑倒在床上。 原本我就只包裹了一条浴巾,陆雪琪将我下身的浴巾拉开,熟练的摸上了我的身体。 一股浓重的沉香味道扑鼻而来。 此时我没有同往常一样入了这个套,我本能的警惕起来。 不断的警告自己,眼前这个不是真的陆雪琪,这不过是金萍的阴魂幻化出来的假象而已。 我将金萍推开,让我们彼此都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此时幻化成陆雪琪样子的金萍媚眼如丝的看着我,咬着下嘴唇说道:“怎么了?我想要……”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就失守了城池。 这要是换做真的陆雪琪,我早就将人压在身下先干他个三百回合再说。 可此时我已经知道了金萍的真面目,不能再昧着良心做这种糊涂事了。 但另外一方面我也不敢跟金萍明说,这万一要是把金萍给惹急了,她要是对我做出什么更加凶残暴虐的事情来,那我可真没辙。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假装当她是陆雪琪,还很体贴的让她去泡个澡。 金萍像是急不可耐的母老虎一样骑跨在我身上,扭着身体一个劲的诱惑着我。 虽然我知道她不是陆雪琪,但我也看过金萍的照片,本人确实也挺水灵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开始回味以前跟她在床上的那些情景。 好在理智及时将我拉了回来,我再次试图劝说金萍去泡澡。 这下她总算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进了浴室之后我眼看着她把门关上,我赶紧穿上衣服,溜到门边就准备要走。 谁知道我刚把手放在房门上,竟然怎么也没办法将房门拉开,这门就好像是事先被焊死了一样。 试了两次我都使出吃奶的劲儿来了,可这门依旧纹丝不动。 我只好佯装镇定的样子回到床上,此时就看见陆雪琪一丝不挂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我的内心无比的矛盾,一方面是男人的本能,另外一方面我知道眼前不是陆雪琪。 金萍使出浑身解数不断的诱惑我,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要顶不住了,伸手一摸到口袋中的佛牌,我将佛牌放在金萍的面前对她说道。 “这东西你认识吧,你不用再演了,我知道你不是陆雪琪,真的陆雪琪不会像你这样的,因为她觉得我配不上她,就好像你一直觉得黄明国配不上你一样,是吧,金萍。” 她在听见黄明国和自己的名字时,眼中的恨意和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是不可能骗人的。 “别跟我提那个狗杂种,要不是他,我不会嫁给自己不爱的人,那我可能会过的更好,我就不会死的那么早,死的那么惨了……呜呜……” 我看着陆雪琪的眼泪夺眶而出,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的时候,那张脸突然像是蜕皮一样的。 雪白的皮肤慢慢从那张精致的脸上剥落下来。 这时我终于看清楚了在陆雪琪这副皮囊下的金萍。 我根本就看不清有人的模样,那就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尸体的表皮全都发黑且皱缩在一起,皮肉全都像是烤焦了一样,特别是那张脸异常的骇人。 五官全都被烧化了,在她脸上我找不到有任务五官的位置,就是两个烧焦的眼孔鼻孔和嘴巴。 我心里害怕得突突直跳,可我表面依然维持镇静,生怕金萍看出我的异样来。 可此时现出原先来的金萍却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危害的举动,而是坐在床边独自垂泪。 “我这一生太苦了,我别无他求,就只想要找到一个相守相伴的男人而已,可没想到,我到死都没能如愿,我为了王畅而死,可是王畅却弃我而去,无奈之下我只能隐在这佛牌中,寻求着莫须有的爱情。” 金萍话里的情真意切我倒是有点感同身受。 我其实早就该认出她不是陆雪琪来,只是我也是被这莫须有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才陷入在金萍给我制造的环境中去。 对于此时这副模样的金萍,我心中是有畏惧,但却不是排斥。 “既然你知道这辈子不容易,何不早日投胎,反而执着在这世上。”我说道。 金萍眼中泣泪说道:“我倒像是想早日了却了这悲苦的一辈子,可是我连尸骨都没有,魂魄无所依,不能得到供奉,只能这么依附在佛牌中,再加上我家中有一个老母亲,我放不下她,她也放不下我,我当时死的太过突然,连一句交代走没有,如果可以我想和母亲再见上一面。” “那如果我帮你达成这些,你愿意入土为安吗?”我问道。 金萍眼中衔着泪水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好说话鬼,心中不免还是会感到害怕,这种害怕像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样,出去鬼魂、神秘力量和死亡的恐惧。 金萍消失了之后,我将佛牌恭恭敬敬的放在床上,转身拿了房卡就出门了。 明明知道身边有一鬼物,我怎么可能还能睡得安稳。 也不管吴翔此时是不是休息了,我就伸手一个劲的敲吴翔的房门,就算睡死了,我也要让他诈尸来。 很快吴翔就过来开门了,一脸困倦之意,都没睁眼看清楚我是谁,就问了一句。 “什么事儿啊?” 我进了吴翔的房间之后,连忙将门关上,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将门挡住。 吴翔低着头像是游魂一样晃荡到床边,身体往床上重重一趟就又打算要睡过去。 我赶紧把他叫醒说道:“嘿嘿,吴翔你先别睡了,就在刚刚,金萍又幻化成陆雪琪的样子找过来了。” 吴翔身体像是装了弹簧一样直立坐起,紧张的问我说道:“什么!你又跟她办那事了?” “你想什么呢,之前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才那样的,现在我都知道她不是陆雪琪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丑事来。”我说道。 吴翔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与鬼相交,人会损阳气的,时间久了你就会感觉干什么都力不从心,就跟肾虚差不多。”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我大声喊道:“什么?那我之前可连续好几天跟金萍那个啥,你说我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啊,这事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问题,你可别睡了。” “没事,你正当青壮年,会恢复好的,你就不用太担心了。”吴翔像是安慰一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倒头又准备睡了。 我记得我刚刚不准备要讨论这事的,都让吴翔给我把话给搅和忘了。 “我来是跟你商量另外一个事情的。”我重新将吴翔叫醒,对他说道:“金萍拜托我们帮她把尸骨处理好,再让她跟她妈见上一面,了了她的心愿,她就打算重新投胎去了。” 吴翔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我说道:“尸骨?这她之前是被烧死的,你没听黄明国说的,当时就没捡着尸骨,现在;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上哪找尸骨去啊?” “我也不为难你,你明天找齐豫问看看,说不定他能有法子。”我说道。 凝结在吴翔脸上的愁云依旧没有散开,“就算这个有法子,那你也不能答应说让她跟她妈妈见面啊,人跟鬼那是两个维度互不干扰的存在,普通人怎么能看得见鬼呢,你让他两怎么见面,你不是在存心为难我吗?” 吴翔这说的倒也是,之前陈叔为了跟鬼沟通,也只能用请仙的方法。 我能看见金萍也纯属是因为那块佛牌的机缘巧合,普通人怎么跟阴魂见面。 我和吴翔合计了一宿也没合计出一个好的法子来。 第二天见着齐豫之后,这些难题却都迎刃而解了,我跟齐豫说了我们的想法之后。 齐豫却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他有法子,让我们别担心。 “你有什么法子,靠不靠谱?”吴翔问道。 “你当我们这里的土公是吃素的吗?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我现在就先联系土公师傅,商量一下。” 说着齐豫拿起手机来,拨了一串号码出去,几分钟之后齐豫告诉我们,他已经联系上本地的土公了,而且对方答应帮我们处理。 我回房间拿上佛牌跟着齐豫一起登门拜访这位土公师傅。 眼前这位师傅我们之前见到过,就是在帮金萍挖坟的时候见过面,只是当时在场的师傅有好几个,我没能记住。 齐豫跟我们介绍眼前这位是,本地区有名的土公师傅叫郭奇,转门帮人处理一些阴阳琐事,金萍的这两个问题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我虽然知道自古高手在民间,但齐豫这么吹捧,我心里还是打鼓的,便问师傅说道。 “金萍的尸骨现在已经找不着了,您打算用什么方法处理尸骨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四章 莲藕小人 “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们应该有听说过哪吒三太子当初割肉还母,剃骨还父的故事吧。”郭奇说道。 “这不是神话故事里面的吗?这跟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我问道。 郭奇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关系,你可知道当初哪吒三太子就是因为太乙真人的用莲藕当四肢又给三太子接了一副身体,这才让三太子得以复生的。” “大师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效仿,用莲藕当金萍的尸骨,给金萍造一个莲藕人是吗?”吴翔说道。 郭奇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那您又有什么方法能让金萍跟她母亲联系呢?”我问道。 大师都还没开口齐豫就先替大师解答了,“我们这里有扶乩这么一说,可以让阴魂上人的身,再通过人的口进行沟通,这个问题倒不难。” 没想到闽南地区多能人啊,这让我和吴翔头疼了一夜的问题,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迎刃而解了。 “那您能赶快着手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困扰很大,能早点解决对我来说就是早点解脱。”我说道。 郭奇吩咐徒弟去采摘莲藕,我将佛牌交给郭奇。 不多时莲藕就按照郭奇要求的数量采摘回来了,郭奇将莲藕摆在桌案上,按照人体骨骼的顺序,摆在一起看起来还真有点小人的模样。 郭奇将佛牌上面的吊坠取了下来,放置在莲藕人的头部位置。 随后就见他从香炉中取出几只香脚来,将每个莲藕的连接处用香脚进行固定。 “待会我做法你们都不要出声,站在一边看就行了。”郭奇嘱咐我们说道。 我看他的手法有些新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只见郭奇拿起佛牌来竟然将佛牌直接敲碎了。 吊坠外头的玻璃渣四溅,我有种肉疼的感觉,之前可是花了小几千块钱买的,现在说砸就给砸了。 郭奇拿出小刀在自己的拇指上划开了一个口子,挤出一点血来混着朱砂和匀,再手拿毛笔蘸着带血的朱砂沿着莲藕人的四肢画一笔。 紧接着郭奇抓了一把香炉里的香火往莲藕人上一撒,瞬间一道火光冲天而出,照亮了整个屋子。 郭奇手作剑指状,对着莲藕人有一笔划,口中振振有词的喊道:“玄冥地府引路火,再世肉身人复活,起。” 就在郭奇喊了这声起的同时,就看见那莲藕人竟然像是有人用线牵引着一样,竟然真的从供桌上站立了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看刘谦变魔术一样,见证奇迹的时刻。 郭奇对莲藕人问了一句话道:“可是金家女嫁做黄家媳?” 那莲藕小人竟然点了点头。 “阳人走阳关道,阴人过奈何桥,生死两不相欠,超汝孤魂……” 就在郭奇念完咒,突然一个剑指指向那莲藕小人,又见那莲藕小人慢慢的倒下,像是恢复了之前那没有生气的莲藕一样。 郭奇用一块红布将莲藕小人的身体包裹在其中,交给我说道:“行了,金萍现在已经把这个当做是她的尸身,你就等日暮时分,将这个莲藕人葬在她的坟墓中就可以了。” 要是没看见这莲藕人,兴许我现在手里捧着莲藕人不会觉得奇怪。 可我刚才看过这莲藕人竟然像是人一样活灵活现的动了,此时我再拿在手中,感觉像是握了一颗仙人掌在手中一样,不管我怎么拿感觉都不对劲,扎手得很。 我还不敢用力,只能轻轻的捧着,生怕一个用力,这莲藕小人的手脚就分离开了。 之后我们开车回了酒店,既然说要把莲藕人埋回坟墓中,那必然是要有一个下葬的仪式。 这个我就拿手了,在殡葬公司的这段时间可不是白混的。 虽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过有齐豫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需要置办的东西我列了一张清单,齐豫就都帮我置办完成了。 我就跟帮活人下葬一样,还给莲藕人穿了一件缩小版的寿衣,放入薄皮棺材中,冥钱装了一棺材,需要的纸扎物品也都放在棺材里。 就是到了封棺的时候我犯了难,以往死人封棺都是家中的长辈来做这件事。 因为人死一般都会留恋世上,不愿离去,换做旁人封棺,那必定是要遭殃。 要是家里的长辈封棺,一来是因为长辈二来是死者的亲属,死者不会嫉恨他,也不敢对他不敬,如此一来就能震住死人的怨气。 可眼下金萍的家属就只有她老娘一人,之前我们上门拜访的时候还被老太太给赶出来了,现在我们可不敢再上门自讨没趣。 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清楚这个事情,她必然也不会配合。 我们三个人商讨了一下,齐豫看着我说道。 “金萍都死了这么久了,能帮她找回尸身是好事,就算是帮她了,你封棺她应该会见谅的。” “你都跟她做了几夜的阴阳夫妻了,封棺这个事情你来做最为合适不过了,你们都已经那种亲密关系了,你动手自然跟我们不一样。”吴翔说道。 合着这两个人都将封棺这事推给我,不过听着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我封棺就我封棺。 我拿着锤子将桃木钉一颗一颗的钉进棺材板里,这下算是封棺仪式完成了。 只等日暮时分,我盯着窗外的太阳看,一直等到太阳落了西山之后,我们才带着薄皮棺材出发往坟山的方向去。 车子一直开到坟山脚下,齐豫是怎么都不愿意往前再开了。 “这山路不平整,我这车不是吉普,底盘低,再往前这车非得废在半路不可。” 我也没有再难为他,反正棺材里放着的又不是真正的死人,轻的狠,两人合力一起抬根本不在话下。 抬着棺材一路往山上走,寻着昨天来过的那条道。 太阳一落山天色就暗得很快,而且月亮又还没出来,不多时我们就感觉好像看不太清楚脚下的路。 我们走了有一段,看着昨天那处地方好像不远就在前头,可怎么走就是走不上去。 我的脚步是越来越沉,那感觉像是翻了两座山一样, 手越来越酸,原本手里轻飘飘的棺材,却感觉越来越沉,此时再抬就好像里面真的装了一个人似的。 我看向吴翔,只见他也满头大汗,脸色比起我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棺材中的东西是不是越来越沉了?”我问吴翔说道。 吴翔微微颔首,给我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告诉我千万不要乱说。 我闭上嘴,两眼就看着前头的路,埋着头不停的往前迈。 浑身疲惫不堪,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浑身都很沉重,特别是棺材死沉死沉的,好像真的装了一个活人一般。 这次到福建来,我就带了佛牌过来,走的急连铜钱玉都没带,我心底更是多了一分忧虑。 吴翔嘴里喃喃的也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听着像是泰语。 突然我脚下一个没注意,也不知是绊着石头还是什么东西,我的身体不由控制的往前倾倒。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竟然将棺材给松开了。 我的身体往前摔了一个大马趴,可是那棺材竟然向身后的滑坡摔了出去。 我就看着那副棺材往前滚了几下,啪的一声撞在树根上。 好在那薄皮棺材是用厚纸板做的,还是有点柔韧性,要换做是木板,现在这棺材早就四分五裂了。 吴翔连忙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对我说道:“快别耽误了,我们得赶紧赶紧把棺材埋了,再晚就耽误时间了。”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泥土,跑到树根边上,将薄皮棺材扶起。 “可我感觉咱们就好像是原地踏步一样,怎么也走不到那地方,咱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我说道。 吴翔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从胸前的衣服中掏出一个金色的佛牌来,那佛牌看着像是四面佛的样子。 只见吴翔将佛牌握在手中,放在额头上贴吻了一下,又念了一段泰语。 “我走在前头,你跟跟着我走,小心着点,千万别掉链子了。”吴翔嘱咐我说道。 吴翔抬着棺材的一头走在前面,我抬着棺材的另外一头走在后面。 这次情况倒是有很好的改善,我看着金萍的坟墓越来越近,我们在慢慢的接近目的地了,说明刚刚的鬼打墙已经被我们给破了。 到了金萍坟前时候,吴翔对我说道:“这里无名坟太多,而且都是常年没人供奉,怕是有看不见的东西想要为难我们。” “那依你看法,我们该怎么办?”我问道。 吴翔拿出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香烛纸钱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自然有办法,你只要尽你最快的速度把坟挖好就行了。” 我拿起铲子绕道坟墓的后头,开始准备要挖坟。 吴翔提着那袋纸钱,不断往空中挥洒着,纸钱一张张从空中漂落下来,撒向四周的几座坟墓。 这个坟包当初做的时候就没多厚实,这两年不断经受雨水的冲刷,上面的泥土已经流失了一大半。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阴间夫妻 我几铲子下去,坟包上面的土就已经被我破开了。 此时我心中就想着赶紧做完回酒店里,我可不想再待在这鬼地方了。 挖了大概有半米深的坑,看着感觉棺材差不多能正好放下,我就不在多挖了。 连忙招呼吴翔说道:“成了。” 吴翔赶紧过来搭了把手,我们合力将棺材放进坟墓中,我将土盖上之后,又做了一个更加严实的坟包。 临走之前我还给金萍上了一柱清香,将带来的纸钱全都烧了。 这才跟吴翔准备下山。 下山的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顺畅,感觉脚步轻飘飘的顺着坡度快速往下。 我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吴翔胸前那尊金色的四面佛起的作用。 可我总感觉身后某个地方有东西在看着我,两人的脚步声虽然有些凌乱,但我好像还听见了除了我俩之外的脚步声。 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时跟我们的脚步声一致,有时跟我们的脚步声间错开。 就在我准备要回头看个明白的时候,走在我身边的吴翔突然呵斥了我一声道。 “千万别回头。” 我连忙将头正了回来,可是我就在我刚刚偏头的一瞬间,我虽然没能看清楚,但我好像看见了就在我们身后有好多人,热闹得好像是集市一般。 要是搁在其他地方我看见这么多人,必定能让我的心更快的安定下来。 可在这坟山里头,我都不敢去细瞧这些人的脸,赶紧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只专注于脚下的路。 出了坟山之后,就看见齐豫的车。 吴翔赶紧问齐豫说道:“你车上还有纸钱没有?” 齐豫点了点头说道:“后车座上还有一些。” 就见吴翔打开后座车门,快速的在里面找出纸钱来,头也不回的,拿着纸钱就往后抛洒。 纸钱散落在我们的身后。 吴翔手上还剩余了一些,他把纸钱点燃之后对我说道:“跟着我从火上跨过去再上车。” 只见吴翔一个大跨步从火堆上跨过去,随后上了车的后座。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往火堆中跨了一步,上车之后我将车门一关,吴翔就吩咐齐豫赶紧开车。 齐豫将我们送回酒店之后,也没打算要走,说这车今天开到坟山脚下,现在回去万一带上不干净的东西回去,怕是要吓着家里的小孩,便将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 回到酒店之后我们随便在酒店吃了一些东西,就分别回了房间。 办完了这第一件事情,我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我将那块棘手的佛牌送了出去。 浑身疲惫了我洗了个澡就准备要睡了,躺在床上我很快就入睡了。 可我是越睡越冷,感觉那风好像是从窗户那边吹来的,怕是我睡前忘了关窗户。 我实在是累瘫了不愿意动弹,将身上的被子裹了裹就打算继续睡。 谁知我是越睡越冷,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睡在冰窖中一样。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打算下床去把窗户给关了,可没想到我翻了一个身,我竟然还在床上。 接着我又翻了一个身,可我还是在床上。 我心里就奇怪了,今天这床怎么这么闷,我竟然像是走不下去似的。 伸手要去摸前头柜,手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让我感觉湿湿滑滑的。 我也没有碰到床头柜上的开关,可瞬间眼前就有了亮光。 那光不是很明显,幽幽的一点黄光,特别暗,可又能让我看清周围的环境。 此时我竟然不是在酒店,更加不是在我自己的床上,而好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 我四周全是墙壁,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盒子中似的。 “少谦……” 我的耳边突然幽幽的传来女人的声音,我转头一看。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躺在我身边的竟然是陆雪琪。 而且陆雪琪的头跟脖子分开的,脖子下边的身体也全都是分开的,就想是被人肢解了一样。 这不是陆雪琪,我的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不是陆雪琪,这一定是金萍。 “你是金萍,你不用再演了,这把戏早就被我识破了你就不能换一招吗!” 只见躺在我身边的那张脸,突然慢慢变得黯淡,之下竟然变换出金萍那张被烧得焦黑的脸。 虽然我早就见识过金萍死前的模样,但再一次看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张五官扭曲的脸对我说道。 “我原本并不打算要吓你的,可你既然执意要识破我的真容,那我只好恢复本来面貌了。” 突然我就有点后悔刚刚那样说了,这么一个浑身焦黑且被肢解的尸体躺在我身边,我倒希望此时躺在我身边的是陆雪琪那个模样的。 虽然本质上来说都是金萍并没有什么差别,但起码我比较容易接受一些。 我慢慢让自己平复心情说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帮你做了尸骨,而且还帮你入土了,你何苦大半夜还来折腾我。” 只见金萍慢慢抬起自己半截烧焦的手臂对我说道:“你看看我此时这副支离破碎的样子,你就给我一具这样的尸身吗?” 我就看见此时金萍的四肢都能够动,但是每一处都是单独的一个关节,零零碎碎的跟之前那个莲藕人有点不一样。 “这是大师帮你做的,有什么问题,你找他去啊。”我心说售后这东西不该都是找出厂商的麻烦,找我顶个什么用。 金萍的脑袋咯哒咯哒两声的转向我这边过来,看着我说道:“一开始这可是一具结实的尸身,就是因为抬棺的时候你把棺材给摔了,之后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不找你找谁?”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倒还真的是我的问题,顿时说话的气势上就弱了下来。 “那你想怎么样,大不了我明天重新将你的莲藕身再接好。” 没想到金萍却笑了,那笑声听着有些发阴,渗人得很。 “可是我现在不仅仅只要这副肉身了,我一个人死了好生寂寞,在地下都没有人陪,咱们好歹也做过一夜的夫妻,不如你就留下来陪我吧,反正你活着也得不到陆雪琪,留下来陪我吧,哈哈哈……” 要我留下来陪她,那不就是要我的命吗! 我心中真的是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记得昨天的金萍很好说话,一共就给我提了两个要求,怎么今天却说出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来。 人心甚贪,鬼心也是这么贪得无厌。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请郭奇,把金萍的阴魂给收了,折腾了半天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告诉你金萍,我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别太过分了,否则就算豁出去我这条命,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我肯定不会让你好过的。”我恐吓道。 没想到我这话竟然起不到半点作用,金萍阴笑了两声说道:“我已经死了,你跟谁同归于尽,呵呵呵,你从了我,我们还能在阴间做一对夫妻,岂不是比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人世要好,呵呵呵……” 被金萍这么一说,这下我真的是没招没招的,奋力想要挣脱开金萍,可金萍却像是故意要恶心我一样越靠越近。 突然我想起以前奶奶跟我说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身上的阳火可以制住鬼。 分别是舌尖血指尖血和心尖血,我下狠心咬破舌尖,一股血腥味充斥在我舌尖上。 混着唾液我将带血的唾沫喷向金萍那张焦黑的脸。 只见一道火红的血光覆盖在金萍的脸上,金萍大叫了一声捂着脸痛苦的翻腾着。 那张焦黑的脸好像是沾上汽油又重新燃烧起来一样,金萍的头都被火给包裹住了。 我本能的想要离她远一点,奋力的用手脚要挣扎。 只听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破开了一样。 我听见了吴翔跟齐豫的声音。 就在我从这黑暗中挣脱开的时候,我看见吴翔跟齐豫就在我眼前。 灯被打开了,将四周照得发亮。 刚刚在黑暗中待的时间久了,现在眼睛突然遇上这白光,竟然有些刺眼的不适。 我用手挡着眼睛让自己适应了一会,等眼睛慢慢适应了之后,我再看向身边,只见我此时就身处在酒店之中。 身边那个被烧成黑炭一样的金萍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样?大半夜的我们在隔壁突然听见你大喊大叫的?”吴翔问我说道。 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就看见自己身上裹着被子,坐在床下。 这估计是我刚刚自己从床上翻下来的,难道刚刚只是因为我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突然我感觉舌尖有点疼,照镜子一看,就见我面色苍白,两个大黑眼圈和一嘴的血,像个活死人一样。 我忽然就反应过来,我刚刚看到的不是噩梦。 “金萍,刚刚金萍来了,她说要带我到阴间去,要跟我做一对阴间夫妻。” 吴翔和齐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愣了。 “咱们不都了了她的心愿了吗?她怎么还变卦了?”吴翔疑惑道:“是不是我们哪里出了纰漏,还是我们找的大师有问题。”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王畅出狱 齐豫不服的怼了回去道:“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咱们可都亲眼看见大师做法的,那莲藕人都站起来了,是不是你们埋棺材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这时我想起刚刚金萍说的一句话,说我把她的棺材给摔了,所以她现在才会是这副支离破碎的样子。 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大师那里,而是我在抬棺材的时候出了纰漏。 我们将这个问题与他们两人相互商量一下,齐豫说这恐怕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提出还是找郭奇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当天晚上我也没怎么休息,生怕一个不注意金萍又再次找了过来,我只能合上眼睛闭目养神的状态。 反正也睡不着,天亮时分我就起床,洗漱完毕之后,招呼其他两人一起往郭奇的庙宇去。 虽然天才刚亮,不过宫庙的门早早就打开了,郭奇穿着正装在庙里恭候着我们,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他一样。 只见郭奇盘腿而坐,双目紧闭。 齐豫走到大师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大师,我这个兄弟昨天按照您的吩咐把棺材埋了之后,没想昨晚回去又出事了,那个女鬼这次不仅找上门来,而且还要我兄弟和她一起到阴间做夫妻,你看这可怎么是好?” 郭奇这才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着我说道:“这事我知道,昨天我在做莲藕人的时候,我就算出这女人有淫骨,生前不安分,死后自然也不可能安生的,坏就坏在你们已经做了一夜夫妻,这女人算是打算赖上你了,摔棺材这事只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大师,我真不是自愿跟她做那事的,这是一个圈套……”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郭奇给打断了。 “现在不是讨论过程的时候,现在已经是这个局面了,我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帮你解决。” 我悻悻的点头说道:“对,您说的对。” “不过现在对我们比较有利的是,你封棺的时候用桃木钉将金萍的阴魂封在棺材里,她要是不准备转世投胎,那她的魂魄就只能被困在棺材之中。”郭奇说道。 “那您打算要怎么解决?”我恭恭敬敬的问道,我知道此时只能仰赖于他了。 郭奇淡定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齐豫插嘴说道:“大师自有自己高深玄妙的道法,你这么问人家能告诉你吗?” 我心里急啊,奈何我这个急惊风碰上了个慢郎中。 反正让我这就这么干等着,我是坐不住。 吴翔突然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金萍是因为要跟王畅私奔死的,可金萍不去找王畅的麻烦倒是来缠着你,想必他应该有自己的方法,我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让金萍找不到你就算完了吗?” 我觉得吴翔的话倒是有点道理,便向齐豫打听有没有王畅的下落。 “你们还把我当百度了,我能认识黄明国那是因为他跟我买佛牌的缘故,这个王畅我还真的不知道,得给我点时间我看能不能调查处王畅这个人。” 王畅一练打了几个电话,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王畅的下落还真让齐豫给问道了。 “我听别人说,这个王畅自从把黄家工厂给烧了之后,被判了三年,狱中表现良好,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放出来了,如今好像在镇上租了一套房子,等着找工作,五天之前还有人看见王畅四处应聘。” “那有地址吗?”我问道。 齐豫说:“我已经问了,地址对方马上就给我发过来。” 等齐豫要到了地址之后,我们三个开车往王畅家去。 那是一套廉租房,一人十几平米只有卧室和卫生间的那种。 光一层就住了十几户人家,幸好齐豫要到了详细的地址,不然这一户户问过来,还得耽误不少时间。 站在王畅家的门前,我伸手敲了半天却没人开门。 门都快要被我敲烂了,这时从隔壁冒出一颗脑袋出来,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的睡衣一脸疑惑的看向我们。 这里的住户都相隔很近,我估计是自己刚刚敲门的声音吵着对方了,连忙道歉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找人的,吵着您的地方,请见谅。” 那妇女看我态度还行,也回应给我一个笑容说道:“没事,没事,不过你们找的那个人好像不在家,我已经五天没看见他出门了。” “五天没出门?都不用买菜做饭吗?”齐豫说道。 “五天前有一个老太太过来看他,之后那个老太太就经常过来,从那天开始我就没见他出门,晚上屋里也不亮灯,有时候我都怀疑里面是不是还有人住。”妇女说道。 “老太太?是不是王畅的奶奶?”吴翔疑惑道。 齐豫却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我打听到的消息是,王畅家已经没什么家人了,只有一个姐姐,也早就嫁出去了,可以说王畅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奶奶,再说了他才刚刚出狱,要临时认一个也没那么容易。” 我脑子里飞速的想了想,突然问那个妇女说道:“你看到的那个老人家,是不是有一头的银发,不苟言笑的样子。” 妇女眼睛看向左上角想了想回答我说道:“是有一头银发,我就注意到这一点,其余的还真不知道。” 我心中划过一个念想,妇女口中的老太太不会就是金萍的母亲吧。 金萍是被王畅间接害死的,这是众人都知道的,虽然说是意外,但起因也全都是因为王畅。 王畅才刚出狱金萍的母亲就找过来了,金萍的母亲想必对王畅也只有恨,说是来叙旧或者是探望的那都不太可能。 来找过王畅之后,王畅一连几天没有出门,家里就跟没人住一样,我细细的琢磨这两句话。 “该不会是金家老太太过来寻仇了吧?” 齐豫笑了一声,一副我说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的表情说道:“你想想王畅可是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那老太太是什么身板,就算是再来十个老太太都敌不过一个王畅,那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那你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叫做女本柔弱,为母则刚,那老太太如果心中有坚定为自己女儿报仇的信念,以卵击石又怎么样。”我提醒齐豫说道:“想想那天晚上我们因为一句话得罪了那老太太,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我们从屋里赶了出来,那气势,谁是石头谁是卵还不一定呢。” 妇女还躲在门后边看着我们,我连忙问她说道:“能借用您家阳台用一下吗?” 妇女有些警惕的看着我说道:“怎么你们难道是想从我们家阳台翻进去?” 还真让她给猜中了。 这种廉租房阳台之间都是相连的,原本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翻过去,不过现在听妇女这话中的意思,想必在我们之前就有人这么做了,此时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个办法应该是可行的。 “我们就是想过去看看,您看方不方便。”我说着拿出两百块钱塞到妇女的手中。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不是我说,一般都是经济上有困难的,用钱这招百分之七十管用,毕竟我也没有损害到对方的利益,又给她钱,白捡钱的事情谁会不愿意。 果然妇女将钱拿过手之后,看了看说道:“那你们进来吧,我只允许你们翻过去,不能再翻过来了啊。” 得到允许之后我是连连点头,“行行行,其余的都按您说的来。” 我们三个大男人走进这狭窄的廉租房中,光站着都觉得挤得慌。 妇女将我们指引到阳台,将堆放在阳台上的纸箱和仙人掌花盆之类的搬下来说道。 “我们这里的阳台隔着不过半米远,经常遭贼,前天我们这一层的有一户还被偷了,要不是我们家放着这些花盆仙人掌,估计也得顺着遭殃。” 我赶紧上前帮忙,清理出一条道来,我往外探了一眼两户阳台就隔一步的距离,确实容易招贼,便说道:“你们怎么都不安装防盗网啊?” 妇女无奈的说道:“我们这种都是短租的,到哪里打工就租到哪里,租这房子一个月才两三百块钱,安装一个防盗网就得多少钱了,顶多就是晚上的时候多注意点就行了,反正家里也不放贵重的东西。” 清理完这边阳台的东西之后,我抬眼看了对面一眼。 可能是因为刚刚租住的原因,对面阳台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要跨过去倒是挺容易的。 我首当其冲第一个站上阳台,一步先往对面跨了过去。 阳台和里屋之间隔着一道玻璃,此时我们站在玻璃门外看不见屋里是什么情形,不过我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出来看,我估计可能是没人。 “屋里好像没人,你们不用过来了,我给你们开门,你们走前门就行了。”我跟吴翔他们打了个招呼说道。 说着我就先伸手推开玻璃门,在哦推开玻璃门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臭味扑鼻而来,躲都躲不开直往我鼻子里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分尸 在看见出租屋里的情况时,那个画面恶心得我当场就连连干呕。 只见出租屋这一片地方,满地都是血,床上被子上沙发上,一脸的鲜红。 有些地方的血都已经氧化成暗红色。 一具不像是人的东西躺在地上。 怎么说不像是人。 因为那玩意已经没有了脑袋,四肢也全都没有了,就剩下一个腔子,要不是那腔子上还穿着衣服,我怕是认不出这会是人身体上的一部分。 只见那具腔子一共有五个断口,分别是头部,双手和双脚,断口的地方都出现不同程度程度的腐烂,苍蝇围在腔子周围不断的盘旋着,蛆虫在腔子的皮肉之间不断钻进钻出。 要不是我今天没吃早饭,不然我现在一定早就把胃里的东西都翻腾出来。 即使收了那么多的尸体,也见过支离破碎的大场面,但看到死的这么惨的,我还忍不住唏嘘。 看来是被人肢解了,这手法可以说是真的残忍至极。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想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随后就听见吴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开门啊,你在里面孵蛋呢?” 听到声音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心翼翼的绕过尸体往门口的方向去。 走动的时候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那副腔子,看着太过诡异了,我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有别的手脚或者头颅从别的地方滚过来。 在我打开门的瞬间,吴翔和齐豫还没往里头走,就立刻被这股味道给熏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什么玩意啊,死了个什么东西在里头?”齐豫问道。 在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之后,我整个人才回过神来,“人,还只有一个腔子,可能是王畅的腔子。” 听到这里齐豫都已经开始扶墙吐了,吴翔也赶紧往远处躲。 等缓过劲儿来之后,我才想赶紧打电话报警。 接到报警之后,警察很快就过来了,在推开门的时候,接连熏退了好几个警察,封锁线一直围到楼梯口。 我是第一发现尸体的,也是第一个经过案发现场的,吴翔和齐豫两人都是随便的问了两句而已,而我需要做更详细的笔录。 不过还好有隔壁的妇女作证,警察在斟酌之后知道我跟王畅的死没有关系,当场就把我们给放了。 我们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车上,我赶紧将自己脚上的鞋给脱了,直接扔到路边的垃圾桶就走了。 回到车上之后我一连抽了三根烟,可刚刚那股子尸臭味却还留在我的口腔之中,怎么也没有办法驱除。 原本我们还打算过来寻找解决的办法的,没想到办法没找到,却惹了一身尸臭味。 “咱们现在去哪儿?”齐豫转过头来问我说道。 “回宫庙吧,我现在需要赶紧去去晦气。”我说道。 车刚起步没多久,我看见一家买鞋的店面,顺便下车拿了一双合脚的就准备要结账。 可算钱的时候店员却捂着鼻子,多的远远的说让我把钱放在柜台上就可以了。 我气愤的将钱往柜台上一扔,也不等她们找钱穿上鞋子就走了。 回到宫庙的时候,我还没见着郭奇的面,就听见郭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只听郭奇说道:“你站在外面就行了, 先别进来。” 我这才到门口抬脚都还没往里迈呢,郭奇这人是长了一双狗鼻子还是怎么着,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 随后就看见郭奇拿着一个冒烟的火盆出来,放在门槛边上,手里拿着榕树叶狠狠的冲我身上抽打了几下,对我说道。 “你刚刚去了哪里,怎么染上了这一身的煞气,过三次火盆再进去。” 我抬手问了问自己的袖子,估计是我自己闻久习惯了,凑近了一些才能闻到严重的腥臭味。 按照郭奇说的,我一连进进出出的跨了三次火盆之后,这才进到宫庙里头。 说来也奇怪,我一进到宫庙里,让郭奇用沉香给我熏了一遍之后,我身上的那股腥臭味还真的就没有了。 折腾了这么一趟我算是死心了,我也不听信其他的法子了,眼下能救我的估计就只有郭奇一人。 不过这个郭奇就这么神神秘秘的,也不说个具体的方法,也不说个具体的时间,我这一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傍晚的时候郭奇终于提出要去金萍的坟前看看,他身上穿着一件红色道袍,穿着打扮正好和上次去公墓的时候一样。 我虽然嘴上不敢其他言语,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天都快黑了,才说要去那乱葬岗,早干嘛去了。” 一行人到了乱葬岗时,这次我可比前两次要镇定得多,可能是因为有郭奇在的缘故。 可在入口的地方,我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大摊血迹,血沿着山道一路往上。 “这是什么?”吴翔问道:“昨天晚上我可没有看见这些。” 郭奇蹲下身体仔细的闻了闻说道:“这是人血。” “人的血!”吴翔惊讶的说道:“从这里一路往上,流这么多的血,这人还能活吗?” 郭奇突然说了一声不好,便抬脚往山道上跑去。 我们沿着血迹一直寻到金萍风坟墓前,只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拖着一个类似麻袋的东西,动作有些缓慢,一点一点的往坟包上挪动。 我定睛一看,这个佝偻的背影正是金家老太太,也就是金萍她妈。 这老太太不在家里待着着,拖着一个麻袋过来干什么? 只见麻袋周围不断有血渗透出来,血迹没入泥土之中很快就氧化变黑了。 “该不会这老太太麻袋里装的是王畅的手脚跟脑袋吧?”齐豫说道。 我们连忙就追了上去,老太太的动作缓慢,在看见我们过来的时候,连忙扔下手里的麻袋转身就要跑。 就她那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跑得过我们,齐豫眼疾手快的就上前去将人拦住说道。 “老太太没想到你还真的神勇啊,活了这么大把的岁数,连人都敢杀。” 老太太一脸的惊慌,一个没注意脚下的路,失惊跌坐在地上。 我将麻袋一拉开,只见袋子里装的正是一对手脚也人头,虽然我不认识王畅,但我能清楚的辨别出,这是一张男人的脸。 突然老太太从身后拿出一把斧头,朝着齐豫的脑袋就砍了过来。 齐豫看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微微的偏了一下脑袋,老太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并没有砍下去。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老太太这一斧头下去,齐豫的脑袋肯定是要成两半的,好在老太太手下留情了。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斧头扔到齐豫的脚边,把齐豫给吓得,整张脸都白了。 只听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道:“杀人怎么了,我女儿是因为王畅死的,他王畅都不用偿命,出狱之后还活得好好的,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女儿是因为王畅死的没错,可那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意外,你动手杀人性质不一样了,要坐牢的,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能坐几年牢?”我说道。 “坐牢又怎么样,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用这条命换王畅一条命也是值得,反正我后半辈子已经没人养老了,坐牢刚好,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老太太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金萍的墓碑前,坐在墓碑边上,头靠着金萍的墓碑说道:“女儿啊,以后妈都不能来看你了,你可得照顾好自己。” 在法律面前我们还是毅然决然的坚持法律,看老太太那一脸决绝的表情,相信她自己也已经做好把牢底坐穿的准备了。 我报了警之后,警察很快就过来了,老太太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很配合民警,主动交代了犯罪事实。 老太太说当初在得知王畅这小子就判了三年牢之后,老太太那就很不甘心,发誓一定不让走这小子好过。 从一开始老太太就已经着手购买这些作案工具了,当老太太得知王畅提前出狱之后,她也将自己的杀人计划提前了。 经过多方打听老太太得知王畅住的地方,之后找了个借口上门。 王畅一开始也不打算搭理老太太,之后老太太就一直纠缠,几乎是天天上门去找,后来王畅没办法就想跟老太太进行谈判来一次了断。 老太太一开始杀心也没那么重。 可没想到王畅这人一点都没有打算要悔改,还说出金萍的死已经过去了,他也为此坐了两年牢,而且当初是金萍提出要私奔,他才打算要烧工厂的,要说我有错,那也是金萍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老太太本来就心疼自己的女儿惨死,加上王畅说这句话一刺激,老太太当场就火了,动了杀心。 可硬碰硬老太太知道自己对付不了王畅,所以表面还是装作平和的样子,趁王畅不注意在王畅喝的茶里下了药。 也怪王畅大意,他根本就没想到这老太太敢杀人。 说实在的任何一个大小伙子估计都不会把这个老太太当成一回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红绳牵阴缘 谁曾想这老太太真的就在王畅被药迷晕过去之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斧子就跟剁肉骨头一样,将王畅给肢解了,再将能带走的头和手脚带走,准备要让王畅在地下陪着她女儿。 虽然警察也觉得老太太杀人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老太太说的是有理有据,连很多的作案细节都得到了印证,就连作案工具也都得到了核实。 到此王畅的案子就算是破了。 王畅的尸块也被警察搬上车,老太太也跟着警察走了。 等警察走后,郭奇在了解了金萍和王畅之间的关系之后说道:“原本解不开你跟金萍之间的关系,我打算将金萍的魂魄给收了,可现在我们有另外一种解决的方法,王畅和金萍生前就是一对,如今死了结成一对亡命鸳鸯又何尝不可。” 郭奇说话带着闽南的口音,我听不大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场的只有齐豫和郭奇的沟通比较顺畅一些。 郭奇便吩咐齐豫把地上的带血的泥土收集起来一些。 吩咐我跟吴翔用铲子把金萍的坟给掘开。 我心里有点犯怵,好不容把金萍给埋进去了,怎么这会儿又让我给挖出来,这不是放虎归山。 吴翔让我安心说郭奇这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凡人,既然有把握这么说了,必定是有办法处理的。 说着吴翔扔了一把铲子给我, 我们一人一边就开挖了。 当初埋的时候就没往深里埋,两铲子下去就见到棺材盖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整个棺材就露出来了。 “开棺。”郭奇说道。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怎么挖出棺材来还不够,还要开棺呢。 我跟吴翔面面相觑,吴翔很自觉的站到一边,示意让我先动手。 手心的汗冒得都快握不住铲子了,我把心一横,反正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将铲子对准棺材盖之间的缝隙,手上一使劲就听见一声咯哒咯哒大的声音,棺材板上的封棺钉都崩出来了。 撬开了棺材盖之后,我就看见棺材里金萍的莲藕人果然每个关节都散开了,手脚和身体四处散落。 郭奇凑上前看了一眼,对我说道:“你躺进去。” 我有点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说道:“要我躺进去?” 郭奇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师,你之前不是说金萍的魂魄封在这棺材里,你现在要我躺进去,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说道:“能不能不躺啊?” “让你躺就躺,你废什么话,误了吉时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郭奇说道。 我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就暂且相信他一回。 鼓足了勇气,我纵身一跃而进了棺材中。 棺材里之前就已经铺满了冥钱,倒是挺柔软的,就是冷得让我有点胆寒。 我躺在棺材中,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郭奇,不知道他打算耍什么把戏。 此时齐豫已经从远处收集完了带血的泥土回来,只听齐豫问郭奇说道:“大师,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土带回来了,您看这些土要怎么处理?” “全倒在棺材中。”郭奇说道。 当下我心中就有点不好的预感,这郭奇怎么不像是要帮我,反而像是要害我啊。 让我躺进棺材里,再往我身上到土,这不是要活埋了我吗? 我心中是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正当我想要起身的时候,齐豫已经将带血的土从上面抛洒了下来。 瞬间我的全身就好像是发麻了一样,每个关节都动不了了。 心中想着要起身,可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住我的手脚一样,连动都不能动了。 我想要开口问郭奇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我连五官说话这些都控制不了了。 此时我的身体就好像不是我的身体一般的。 带血的泥土覆盖在我全身,湿漉漉的有点冰冷还有点重,压得我闷得慌,连脸部都没有放过,好在鼻子嘴巴和眼睛还能露在外面。 只见郭奇右手呈现剑指的状态,对着金萍的墓碑是念念有词:“天灵,地灵,太上敕令……” 郭奇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能动了,甚至整个身体都感觉轻飘飘的,一个劲的往上飘,脚下跟踩着云一般的。 我的身体的确是飘起来了,我飘到了半空之中,以俯瞰的视角看着其他几个人。 只见郭奇站在棺材的尾端,吴翔和齐豫分别在棺材的另外两边。 我还看见了金萍,而且更加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我甚至还看见了我自己。 不对我怎么能看见我自己呢? 我看见我自己躺在棺材里,金萍躺在我身边,她用她焦黑的手臂紧紧的环绕在我的脖子上,亲昵的咬着我的耳朵,像是在跟我对话一样。 而棺材里的我却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双眼圆睁,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棺材里的人是我没错,那此时我又是什么? 此时我再低头看向我自己,我的双手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下半身也全都是半透明的状态,就好像是没有实质的气体一般。 难道我是灵魂出窍了,身体都没有灵魂了,那我不是死了吗? 我试图喊出声来,去呼唤吴翔。 可他们一个个都无动于衷,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我的声音一样。 郭奇还在不断的念着咒语,忽然我看见棺材里的我动了,那动作像是爱抚一般的摸向身边的金萍。 棺材里的我竟然含情脉脉的看着金萍说道:“萍子,我们终于有机会能够在一起了。” 这完全不是我会说出的话,怎么会这样,此时在我身体里面的又是谁? 只听金萍亲昵的依偎在我胸前说道:“王畅,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什么! 金萍抱着我的身体,竟然喊我为王畅! 难道此时在我身体里的是王畅的阴魂吗? 又听王畅借着我的身体对一边的金萍说道:“咱们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 只见这时郭奇拿了一根红绳出来,将红绳的一头绑在我的手指间上,另外一头绑在金萍莲藕人的手上。 虽然我不明白郭奇这做法是干什么,但至少我能理解他这是用红绳将金萍和王畅的姻缘牵在一起,应该是在帮我。 如此想来,那他让齐豫把带有王畅血的泥土盖在我身上,为的应该是让王畅的灵魂进入到我的身体里,想到这里我就释怀了。 只见金萍和王畅相互依偎在一起,两人紧密无间的样子。 我心中想的就是那我怎么办,我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了,这王畅可别霸占了我的身体了。 正在我忧虑的时候,却见郭奇双手做了一个剑指,指着棺材里的两个人说道:“今生无缘做夫妻,来世照旧把缘续,阴间好生修阴德,来生投个好处所,起……” 郭奇喊了一声起,只见王畅和金萍都从棺材中站起身来,他们也都是虚无缥缈的魂体,我的肉身还在棺材里。 王畅喝金萍相互搀扶着走到郭奇面前,像是表示感谢的鞠了一躬,随后我就看见他们两人像是陷入沼泽一般的,那虚无缥缈的魂魄慢慢往底下沉,只要完全消失为止。 “先把人从棺材里扶出来,小心注意着点。”郭奇吩咐吴翔和齐豫说道。 吴翔和齐豫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的将我从棺材中抬了出来,而我的身体就像是死物一样,一动不动的。 平时都是我抬尸,没想到今天我自己也有被人抬的时候。 两人将我从棺材中抬出来之后,郭奇拿出一张黄符来贴在我的额头说道。 “天门开地户闭,三魂七魄尽数归位。” 我只感觉眼前一道血光划过,瞬间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片晦暗。 只听耳边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说道:“魂魄归位人开眼,张少谦开眼。” 我猛然将眼睛一睁,这次又看见了郭奇他们三个人,只不过这次我是仰视的状态看着三个人。 “怎么样了?”吴翔凑近问我说道。 我想点头感觉自己的身体笨重得很,不像刚刚那么轻盈了,我想抬个手都不行了,手臂上好像是绑了几十斤重的沙袋一样。 “先别动,等魂魄重合缓一缓。”郭奇说道。 缓了有十来分钟,吴翔这才将我从地上扶坐起来。 我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下可好了,所有的关节都操纵自如了。 吴翔和齐豫将棺材盖重新合上,又将坟墓周围的土都给回填进去,将土坟恢复了之后,我们这才下山离开。 当天晚上我为了好好酬谢他们三个这些天对我这个事情的上心,还设宴款待了三人。 期间高兴难免喝了点酒,酒过三巡之后我们四个几乎都喝迷糊了,到底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是谁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醒来时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心中没有了挂碍我是无事一身轻。 齐豫热情留下我跟吴翔在福建玩了几天,所有的费用都他来出,我反正就当是放假了,而且钱还不用我出,有这等好事,我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期间齐豫还带我去他经营佛牌生意的店,跟我说店里的佛牌让我随便挑,这次保证不能再出事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百年女尸 我哪里敢再碰佛牌,无论是正的还是阴的,现在就是白送给我,我都嫌膈应。 在福建又逗留了三天,之后才跟吴翔一起搭乘飞机回立川。 到了机场时我才发现,走的时候竟然忘了给财哥他们带特产回来,我这一走小半个月,所有的业务都他们帮我包揽的,怎么也得买点东西犒劳他们。 临出机场的时候我直接在免税店里买了一些优点特色的小礼品,反正他们只有有东西收就行了,也不会去挑东捡西的。 当天中午的飞机就到了立川,我拿着大包小包的直接就回了公司。 他们一个个看到我回来可高兴了,并不是因为我带礼物了,而是分配给他们的活终于有人帮着分担了。 财哥还特地开了一次四人的小会,打算将之前的工作都交接一下。 会才刚开了一半,我接到了许老三的一个电话,许老三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最近有个赶尸的大单子,看我要不要接,价值不菲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他答复。 刚挂了电话小玉的微信短消息就过来了,原来许老三早就跟小玉通过气了,小玉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了。 只见小玉在微信中对我说道:“这单生意虽然有十五万之多,但你可千万要想好,这是一具上百年不腐的尸体,情况估计不容乐观,我建议你再了解了解,别见钱眼开直接就答应了许老三。” 没想到小玉连价格什么的都已经了解到了,十五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再说我最近都没什么进项,入不敷出,加上这趟去福建又花了不少钱,看到十五万的时候,我果然见钱眼开了。 连小玉告诉我说这是一具百年不腐尸体的这回事都忽略不计了,直接给许老三回了一个短信,跟他说这趟走脚我接,这速度快到好像晚一点生意就会被别人抢了一样。 给许老三发完短信之后,我还给小玉发了一条微信,告诉她我已经把这事应承下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回到办公室,告诉财哥说暂时不用交接了,我可能还得再请半个月的假。 顿时哥几个的脸色就颓丧了下来,我说明原因之后,财哥表示理解,对我说道。 “那你尽管去吧,反正你以前没来的时候,也是我们三个人一直瞎忙活,没事就是忙了一点。” 我表示歉意,当天晚上做东,又请大家搓了一顿好的。 过了两天的时间,许老三给我来了一通电话,让我和小玉往金琳的死尸客栈去。 以前赶尸靠的都是许老三的设备,如今我和小玉要只身上路跟许老三汇合,怎么也得想想办法找辆车来。 我心说陈叔以前的死尸客栈估计有,便带着小玉往陈叔的死尸客栈去。 没想到这次去的身后死尸客栈的掌门人还换人了,连前台的招待都换了。 以前我来的时候,大家都是熟面孔,要什么东西说一句就成了,现在不行了,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登记啊,证明啊,什么的都要。 以前陈叔在的时候哪里需要这些,一时间我竟然还有点不适应,便问了招待一句。 “这死尸客栈是什么时候换当家的?” 招待想了想说道:“好像有一个月了吧。” 我仔细算了一下时间,这时间好像差不多是陈叔出事的时候。 估计是陈婶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只好将客栈给承包出去了,他一个女人又要照顾陈叔,又要兼顾生意确实不太容易。 “那现在的老板是谁啊?”我问道。 “您还不知道啊,我们客栈的老板可是个大美女,祖业也是做死尸客栈这行的,不过现在接了咱们这客栈之后,经常两地跑,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人现在是在哪?” 说着招待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说道:“这个就是我老板的名片,你要是这行的老手应该认识我们老板。” 我拿过名片来一看,果不其然我还真认识名片上的这个名字。 名片上写着两个字金琳,这何止认识,第一次赶脚的时候,她在野狼谷还救过我的命。 而且我们这次借车也是为了到她的客栈去, 到现在我手机里还有金琳的联系电话,知道是熟人之后,我赶紧给金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给金琳说明了情况之后,两句话就把借车的事情给搞定了。 之后招待就接到金琳的电话,估计是金琳跟他交代了什么。 随后招待就告诉我们那些证明啊,登记什么的都不用了,而且老板还交代他要尽快给我们安排车。 不仅如此还给我们安排了一辆比较新的金杯车,所有需要配备的东西顺带帮我们都准备好了。 “油箱都充满了,这车是新款,车上还自带gps定位系统,您要是不识路可以开。”招待对我们说道。 果然有熟人就是好办事,金琳一句话,一切都搞定了。 开车上路之后我们根据原定的路线一路走,累了饿了就在高速路上的服务站休息一会,一直开了五个小时的高速,外加一个多小时的国道,再转小路之后才到了金琳另外一家死尸客栈。 到的时候天色还没黑,我将车开进车库的时候,就看见金琳穿着一身的牛仔衣,正蹲在自己的车前洗车,她还是之前给我的印象,那么干净利索。 我将车停稳了之后,小玉就先去办理住房的手续,我上前跟金琳打了一声招呼。 金琳一看来的是我,赶紧将自己手上的高压水枪收起来,对我说道:“来的挺快的嘛,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我摸着后脑勺傻笑了两声,“那必须得手脚快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要不是慢了,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这十五万呢。” 提到这十五万金琳的脸立刻就严肃了,对我说道:“你可得谨慎一点,这次可没有以前那么好对付了,赚的越多风险越大。” 我却没有把金琳的这话当回事,满不在乎的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是在冒险。” “行,你有勇气你有理。”金琳说道。 这次许老三让我们到金琳的死尸客栈集合,那必定是有他的安排,说不定这次的尸源就在这里,而且刚刚金琳也提到了十五万的事情,说不定她能知道些什么。 我便问金琳说道:“你是不是知道这尸体什么来头?” 金琳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片老坟区,那里面的坟很多都是上百年的了,最近刚好要修一条路从那片老坟区经过,所以就放出消息来让人挪坟,不过因为都是老坟区,有的子孙都找不到自家的坟在哪,这户委托你们赶脚的客户还是从外地赶过来的。” “路程远吗?”我问道。 虽然说十五万的价格不低,要是路程太长的话,那也不合算。 “路程倒是不远,也就七百多公里吧,跑得快的也就两夜的路程,你要是跑慢点估计要三夜,不过对方也挺大手笔的,干的好了说不定还有额外的红包。”金琳说道。 我一听这时间这价格,那敢情是可以啊,便觉得这次可能是走运了,还真为之前自己的理智决定感到有点洋洋得意。 可能是我笑容外露的太明显了。 金琳直接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说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那尸体我虽然没见过,不过听说是清末的,一直到现在都没腐烂,把那开棺的都给下了一跳,而且据说尸体脸上还贴两符纸,没人敢动,最后只好在坟坑周围,围上一个帐篷。”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自己的脸上了,“你别吓唬我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可不是当初的小菜鸟了。” “我还真不是吓你的,本来这些我是不打算说的,不过我看你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怕你闯祸,赶紧先给你打一针预防。”金琳说道。 “那你还知道些啥,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索性就全说了呗。”我说道。 “我也没看到那尸体,目前知道的就全告诉你们了,我还知道的是死者是雇主的祖奶奶,墓碑上就写郑赵氏,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清末什么年间过世的,也不清楚,不过我听那些看过尸体的人说,开棺之后有看到尸体表面覆盖一股黑烟,可能是怨气不散,才导致尸体不腐的,反正不是什么好兆头。” 金琳提醒我说道。 听得我是头皮发麻,还没见到尸体就先给我当头一棒了,吓得我都有点想反悔了。 金琳凌厉的眼神往我脸上一瞟,她这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的,突然对我说道:“你不会想反悔了吧,现在想反悔可来不及了,之前应承的赶尸匠可不少,也不知道许老三跟雇主什么关系,最终就定下你们了,你要是反悔,那可不仅仅驳了你们的面子。” 我知道金琳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许老三能找到这活不容易,既然现在接都接了,自然不能连尸体都还没看,仅凭着两句话就打算要退。 第一百六十章 挖坟 金琳多少知道一些这家雇主的信息,我麻烦她帮我联系一下雇主,尽早了解一些情况,也让我的心里有点数。 趁着许老三还没来的空档,我们在死尸客栈休息了一天。 许老三的动作也很迅速,在得知我们到死尸客栈的消息之后他那边也开始动身准备往这边赶来。 与此同时金琳也给我们带来了关于雇主的一些信息。 雇主住在城里的一家高级酒店,据说是东三省那边来的人,财大气粗还挺敞亮的。 我拿到联系方式之后,却没有动身的意思,以前都是许老三跟人家交涉的,他比较能侃,说话拿捏分寸,我跟小玉两人凑在一块都及不上一个许老三。 小玉是涉世未深,我是做事冲动说话直爽,与陌生人沟通这事我还真不够火候。 于是我便打起了金琳的主意,她一个客栈老板,这些年来来去去的客人见得不比我少,自然在沟通交涉这方面要比我们强一些。 我便厚着脸皮问金琳道:“你看,许老三还没来,我们团队里缺少一个公关,你要不就跟着我们一起走一趟。” 小玉跟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表示同意。 金琳想了想说道:“行吧,反正也耽误不了我多少时间,我对这具不腐的尸体也挺感兴趣的。” 在征求得金琳的同意之后,我便和雇主预约了见面的时间。 出发去城里开个金杯车是不成样子的,金琳便提出用她的车会好一些。 见到雇主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东三省的人都是穿着貂皮大衣,带着大金链子的。 没想到就是个斯文的成功商务人士,约莫四十的年岁,带着金边眼镜。 金琳帮我们相互介绍了之后,我才知道这位成功的商务人士叫郑一鸣,在东三省有自己的产业。 我看他财不外露的样子,虽然就带了一个金框眼镜,可这一身白衬衫,黑西裤可都是一线大牌,动辄一件三两万的,看来也是个金主。 一来二去的谈话之中,我了解到了这趟走脚尸体就是郑一鸣的太奶奶。 郑一鸣似乎有点隐晦,我问什么就说什么,其余的话也不多说一句。 谁都没有谈到尸体不腐的问题,我感觉郑一鸣也在回避这个问题。 便主动打破这个话匣说道:“我这话可能会有点冒犯,可一些问题我还是希望能够了解清楚,就是听说您太奶奶的尸体到现在都没腐化?” “额……” 被我突然这么一问,郑一鸣突然有点语塞,咳嗽了一声,端起桌前的茶杯饮了两口说道。 “是有这个事情,不过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地理的原因,这些咱们都得按科学的方法来看待,以前不是还出土过一个西汉的墓,那辛追夫人的尸体也是不腐,这都不是事儿。” 郑一鸣这话倒说得很圆滑,生意人就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似答非答的样子。 不过我看他这表情,和说话的这态度,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明显就是在揶揄我。 这个问题他是忌讳的,不过我既然发问了,那他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那您这个太奶奶是寿终正寝还是其他的,享年多少岁这些你可知道?”我问道。 我的问题并不犀利,可是在郑一鸣看来,似乎我的问题让他有些难以回答,满脑门的汗,眼神闪闪躲躲的,最后以一句年代久远不是很清楚为由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了。 “既然您不太清楚这些细节的问题,那我也不好多问,不然就这么着吧,咱们能去现场看看吗?” 我这话再次让郑一鸣高度紧张了起来,郑一鸣拿出手机来看了看说道:“我待会有个比较重要的电话会议,你们能自己过去看吗?我让司机给你们开车带路。” 郑一鸣的态度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紧张,遮遮掩掩的。 当时我还么看见尸体,所以我也没往其他的地方去想,以为郑一鸣可能是对尸体或者坟墓这些东西忌讳,所以才不打算要过去。 这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般人对这些关于死亡的事物都是这样的态度。 既然郑一鸣主动提出了要让他的司机跟随我们同行,那我也不应该有其他的要求。 郑一鸣打了个电话叫了他的司机过来,吩咐司机说带我们去一趟老坟,路上小心一些。 “你们也知道这趟的赏金不少,是有挺多人排队等着要接这单活,既然我选择了跟你们合作,我希望你们能符合我最基本的要求,时间上不要拖延,做事简单利索。”郑一鸣交代我们说道。 我点头连连称是,并承若一定按照郑一鸣的要求来,也不知道许老三跟他是不是有什么私人关系,能从众多赶尸队伍中脱颖而出。 之后由司机开车给我们引路,一路都很顺畅一直到了老坟区,前半段的路都已经开始破土修整了。 现场那真的是尘土满天飞,三米开外都看不见人的那种,工人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车子再往前开了一段就不能再进去,一块牌子挡在前面写着,前方路段施工当中。 我们在只好将车暂时停在路边,只身走进去。 进入到施工现场就看见有挖掘机在作业,还有破土机巨大的轰鸣声,吵得耳膜都要破了。 只见那挖土机三两下就将山坡上的坟包全都扒拉下来。 这片坟区里的棺材动辄就是上百年了,再好的棺木也都成朽木了,挖土机一上去一扒拉连土带棺材全都敲碎挖下来了。 土里甚至还能看见人的骨骸,我心说这怎么里面坟都没迁怎么就开始动工了。 这不是对先人的极度不尊敬吗? 我看现场还有一个手拿喇叭在那指挥的人,连忙问道:“你是工头吗?” 对方将喇叭别在身后看了我一眼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我看你们这一片坟好像没迁完,你们就这么给扒了合适吗?”我指着前面那一片土里的白骨说道。 “我们这个工程动工之前就提前一年挂出告示通知了,家属在的都知道了,能迁的都迁的,剩下的这些要么就是没后代的,要么就是后代不孝顺连看都不过来看的,我们只能这么统一处理了,你也是家属吗?如果这一片有你们家的坟,那你来晚了,现在只能去做登记,拿出证明之后等政府赔偿了。” 包工头对我解释说道。 我连连摆手说道:“不,我不是家属,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做法有点欠妥当,不管怎么说吧,这里面没迁走的坟也该一一挖出来,之后再动工处理,不然这样对先人不敬,对你们工人也不好不是……” 包工头听了我的话之后反而笑道:“你不是家属,是监管局的吗?” 我摇了摇头,这下包工头却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是会不会管的太宽了,你知道这山上的坟有多少个吗,一个个挖出来延误了工期算谁的,人力物力不要钱,挖出来之后这些棺材放你家啊。” 我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一边的小玉当场就看不过去,上前说道。 “诶,我说你这人不知好歹是吧,你是不是土生土长石头里蹦出来的,家里没长辈是吗?没人教过你死者为大吗?我告诉你们,再这么挖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就算家属不找你们,这些死者也会来找你们,半夜可别怕鬼敲门。” 包工头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对小玉说道:“你一个小姑娘还真别来吓唬我,我特地请了四大天王来镇场子的,什么鬼敲门,我王大发这辈还没怕过什么。” 这人还真的是软硬不吃,左右我们是劝过了,既然他不听劝,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说了。 就在我们即将要离开的时候,现场的挖掘机还在不停的运作当中,包工头还在用喇叭不停的催促挖掘机的动作迅速一点别拖泥带水的。 显然坐在挖掘机上操作的那人是胆战心惊的,小心翼翼的操作,可是尽管她再小心终究是难以控制挖掘机上的动作,这一下铲到土里,棺材骨头都碎了。 挖掘机的身边都是碎骨头,现场是一片惨状。 “快点,快点,你他娘磨豆腐呢,我一天给你几百块钱的工钱,就让你来挖这么一点,动作迅速一点,不行我换人了啊。”包工头手里拿着喇叭冲挖掘机里的工人喊了一声。 挖掘机里的工人心中一惊,下手也没个轻重,只听一声炸响,挖掘机的铲子下去,竟然从坟包中挖出一颗骷髅头出来。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只见那颗骷髅竟然沿着挖掘机的吊臂滴溜溜的滚了下来,顺着操作的窗口掉进了挖掘机里,就这么刚好的滚进了驾驶室里操作员的怀里。 吓得操作员当场哇呀一声,手里捧着骷髅头,惨叫连连。 周围的几个工人冲着驾驶室喊道。 “快扔了,快扔了啊……” “你赶紧扔了……” 操作员吓得脸色苍白没有一点人色。 第一百六十一章 磕头 他倒是想扔,可那颗骷髅在他手上好像粘了万能胶一样,竟然就粘上了。 只见操作员挣扎了两下,并没有将骷髅从手上挣脱开,慌乱之中他竟然推开驾驶室的门,整个人从驾驶室内跌落了下来,从一米多高的驾驶室上摔了下来。 手里依然紧紧抱着骷髅头,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并不是他拿手抱着,而像是骷髅头用牙齿紧紧咬着他胸前的衣领。 最近的几个员工赶紧刨开,包工头拿着喇叭就上前来,用喇叭冲着驾驶员喊道:“你别给我装啊。” 驾驶员原本抱着骷髅在地上打滚,被包工头这么一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竟然将手中的骷髅往前一扔,直接扔在包工头的后背上。 驾驶员逃也似的就爬走了。 包公头连忙扔了手里的喇叭,双手在后背上抓着,他也着急也慌,可越慌乱就越抓不着那颗骷髅头。 “啊呀,这是什么玩意,你们别站着,快帮我拿下来啊?”包工头喊着。 可周围的工人生怕自己招惹上这个东西,谁都不敢上前,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我看这个包工头平时的人缘估计也不好,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上前帮他一把。 只见包工头吓得 直接趴在地上打滚,几次将骷髅从身上蹭下去,可这骷髅头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竟然主动围着包工头住转,把包工头给吓得跪在地上,对着骷髅头连连道歉。 “南无阿弥佗佛,如来佛救救我,主啊阿门,我知道错了,求求您老人家快走吧,我知道错了,我会将您的尸骨好好请出来,找一处好风水埋了的,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包工头接连对着坟山的位置磕了好几个头,那个骷髅就这么粘在他后背上。 小玉想上前去帮忙,反倒让金琳给拦了下来。 “别管,这只不过是给他一点小教训而已,这还要不了他的命,磕够了,他背上那主就会放过他,咱们别管这闲事了。” 这倒也是,磕几个头罢了,比起他挖人祖坟这缺德事情可轻多了,就算是他给这些先人赔罪了。 随后司机就带着我们往郑一鸣太奶奶的坟墓去,这才是大事,可不能耽误。 等我们走老远了之后,我还后头张望了一眼施工的方向,就看见包工头的身影,还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着头,没能起来。 司机一路走在前头,可等快要到的时候,司机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对我说道:“坟就在前头,我就不送你们上去了,你们顺着这条路上去,看见一处开棺搭着黑棚的就是了,我就在下面等着你们。” 站在路口确实抬眼就先看见一处搭着黑棚的地方,眼看着也就只有两百米远。 我们三个便沿着小路一直往上走。 坟坑的位置约莫就在半山腰。 黑棚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周围的坟坑都是空的,棺材盖掀开着,里头的尸骨都被人捡走了。 看来周围的这些尸身早就烂的剩下白骨了,我看这几个坟坑中也不潮湿也没有积水,照理尸体不该没腐。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尸体会腐烂主要是因为尸体最初会分泌尸水,而尸水里面有细菌,这些细菌会慢慢的形成菌落,最后再将尸体给分解了。 倘若棺材中有水,尸体浸泡在水中,尸水流出没办法形成菌落,那尸体就不会被分解,如此一来肉身就会保持更长的一段时间,便形成了不腐。 可是这附近的坟坑中一个个都很干燥,在这样的环境中要形成不腐的尸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是没有特例,往里郑一鸣太奶奶的坟坑中刚好就遇上了暗流,有水也不奇怪。 等我们进入到黑棚中,仔细一瞧,这可让我奇了怪了,只见这坟坑中干燥得都要裂开了,里头的棺木质量倒是极好的,还保持着当年的色泽,基本上也没有腐坏的痕迹。 金琳看了这里的地势和棺木的位置之后说道:“这门墓有问题?” “你看出什么来?”我问道。 金琳说道:“我对这些倒是没有研究,但以前听爷爷说过,这种好像是九阴养尸坟,这种坟地可不好找,要不是找专业的风水师,一般很难埋中地方的,而且这墓地的构造好像都是按照养尸的 规格来的,你们这坟坑的开孔方式,一般都是方形,可这里却开了梅花形,别的我可能不知道,这个我还是能看懂,这就是养尸的墓。” “尸体这东西都死了还怎么养。”我疑惑道。 “你难道不知道泰国还有养小鬼吗?尸体这东西,虽说是死物,可这要是咽气的时候最后一口气没吐出来,那可能就用这口气养着尸体,让尸体继续活下去,再用阴气续着尸体的命,这样下来养个几百年,尸体就不能腐。”小玉说道。 “可这人都死了,养这玩意干嘛,在土里埋个几百年还能复活吗?”我说道。 “这谁知道,有些人专门养尸体来害人,有些养尸做买卖,埃及的木乃伊不是也很值钱,这年投有钱人的怪癖多的很。”金琳说道。 我缓步走上坟坑,往坑了望了一眼,好家伙这坟坑够深的,起码有两米多深。 一般来说挖个一米深就差不多了,这应该是年头一长,棺材自己往土里沉。 从尸体身上的穿戴可以看出,生前应该是大户人家,陪葬的东西也不少,浑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样子。 这也就几百年前的陪葬有这规格,现在都讲究厚养薄葬,现在人的陪葬品,全都是假的塑料的,就算再有钱的人家也没有这样规格的。 尸体倒是很安详,左手带着玉镯右手带着金镯放在自己胸前,手上虽然带着金丝手套,看不是很真切,可还是隐约能够看见里面,两只手背上的肉很厚实。 从整个骨架上来看,整个人的骨架像是饱满厚实的一样,不像是时间久的尸体会干瘪下去。 我是从脚往上看,当我看见尸体脸上的时候,却发现尸体的面部却被人用一块白布罩着。 不应该啊,这尸体的手都用金丝手套罩着,脸部怎么也该是配套的,怎么会只用一条毛巾就这么随便盖住就算了。 虽然我心里感觉不对劲,但也没有说,或许人家当时的习俗就是这样的。 我肉眼凡胎是看不出什么来,便请教小玉的意见道:“你觉得这趟尸能赶吗?” “我察觉不出有怨气,可是看怨得看面,现在这尸体的面部被白布盖着,我看不出来,没办法确定。”小玉说道。 不管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怎么也比听到小玉说周围怨气重要来得好一些。 “既然你都看不出来,那就是没事,只要我们一切按照礼节来,就应该没有其他的问题。”我说道。 金琳却突然说道:“不管小玉能不能看出怨气,你得注意一点,就是这尸体被养了几百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的,你们得谨慎一点。” 我不了解养尸这里面的问题,所以我当时也不知道金琳所说的另外一种形式活着是什么意思。 反正只觉得这具尸体挺值钱的,得谨慎处理就行了。 这都死了几百年了,就算活着也都是老胳膊老腿的能闹腾什么,就算会出事,那不是还有小玉跟许老三顶着,我就安安稳稳的等着拿钱就行了。 一想到有十五万可以拿,我们三个人一分每人就有五万块钱,而且才两天的形成,一个月里要是能接两趟这样的活,那一年的时间里我就能有能力买房了。 钱还没到手我就开始想入非非,想着怎么着手花了。 前后勘察了一番之后,也没有看出太大的问题来,我心想估计是之前挖坟的人,开棺看见不腐尸给吓的,所以就传出了尸体有古怪的说法,之后以讹传讹,谣言通常都是这么传开的。 我们下山的时候司机还在下面抽着烟守着,见我们下来不住的抱怨道。 “我以为你们上去就看一眼,没想到待了这么久,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还耽误我这么多的时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必要的流程之前没跟你交代好。”我说着还拿了一根烟给司机,打算跟他套套近乎。 司机把烟叼在嘴上,点上火狠吸了一口之后,才说道:“听说你们干这行的来钱挺快的,整天跟尸体打交道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做一行有一行的难处,你们开车不还有交通意外吗?都一样小心一点就行了。”我说道。 司机吐着烟说道:“这说的倒也是。” 路过施工地段的时候,我们看见包工头还跪在地上磕头,额头都已经磕重了,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重复着磕头和抬起的动作,感觉就好像不是他自愿磕的,而是有人按着他脑袋磕的。 其他的工人早就跑得看见人影了。 突然包工头将眼神投降我们说道:“救……救救……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咬痕 我和金琳对视了一眼,感觉情况好像不受控制了,再这么下去,包工头可能会死。 小玉从手中拿出两张符纸来,两步上前直接贴在骷髅头上,再将骷髅从包工头的后背上取了下来。 只见包工头后背上的衣服竟然随着小玉手上的动作,而被拉起,那骷髅竟然好像是咬在包工头的衣服上一样。 “啊……啊……疼死我了……亲娘啊……”包工头叫喊着,好像此时这骷髅是咬在他后背上的皮肉一样。 “小玉你等等,可别硬扯,先放回去。”金琳说道。 司机都吓懵了,连嘴上叼着的烟掉地上都不知道,往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 我和金琳上前一看,忽然见到包工头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可以看见衣服竟然在往外渗透着血丝。 我撩起包工头后背上的衣服一看,也不知是怎么的,包工头的整个后背竟然都是牙齿印,深浅不一,深的皮都破了,血和汗珠混合到一起渗透出来,浅的也能清晰的看见每颗牙齿的印记。 看着甚是吓人,整个后背密密麻麻的,这就好像是有上百个人,趴在包工头的后背咬出来的。 在小玉将符纸贴骷髅头上的时候,包工头就已经停止磕头的动作,整张脸憋得青紫好像是随时都要背过气一样。 “我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是中暑。”金琳转头对躲在边上的司机说道:“麻烦您赶紧先把车开过来,我们估计得先把人送医院去。” 司机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什么,你让我用车载这个倒霉鬼,我只是个司机,车是我们郑老板的,要是让郑老板知道我用车载这个倒霉鬼,这车指定得扔,我也得跟着开除了。” 说完司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想帮这个忙。 我急了便喊道:“你别说不就完了吗,你不说你们郑老板怎么知道去,快点去开车,要是耽误了,这可就是一条人命,等他死了变成鬼,你看他能不能放过你。” 司机被我的话吓唬得一愣一愣的,只好绕过我们往停车的方向跑去。 等司机把车开过来之后,我一个人扛头,小玉跟金琳两人扛脚,就这么要打算将人先扛上车。 可我拉了拉车门,竟然是反锁的,我使劲的拍了拍车窗玻璃喊道:“快开门啊,开门。” 只见坐在车里的司机只是将车窗玻璃降下一条缝隙,对我们说道。 “让这人上车可以,但是他后背上的那个鬼东西不能上车。” 我气的抬脚对着车门就是一脚,草他妈的这么怕死的怂货。 金琳安抚我说道:“你别冲动,咱们也得想想办法解决他后背上的骷髅头,不然就这么抬到医院去,见了医生咱们怎么说,难不成就说这人被鬼咬了?” 这么说我估计那医生会把我们三个都送到精神科去,先送上一个电击的疗程。 我们只好先将包工头放在地上,只得另外再想办法。 “小玉,你还有什么驱鬼的法子先使出来。”我说道。 “出来的急,以为今天就是看看现场而已,符纸什么的都没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玉焦急的说道。 此时金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来,亮出一把小刀,刀身小巧,像是青铜的材质,刀口看着已经生锈发钝了,不过还是能看见小刀上面布满了神秘的咒文,好像是佛教的梵文。 我是看不懂梵文,就是看着像是。 只见金琳手起刀落直接将手里的刀子插在骷髅头顶上。 骷髅的牙口竟然松开了,像是一个死物一般,从包工头的后背上滚落了下来。 金琳将小刀从骷髅上拔了下来,将骷髅头放到棺材边上,对着骷髅拱手拜了拜。 我连忙拍了拍车窗门对司机喊道:“开门开门,这下你满意了吧。” 谁曾想着司机竟然嘟囔了一声说道:“要我开车门可以,你们可千万别把车弄脏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开车门。”我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脏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荫尸憋了回去,心想还是别把这司机给惹毛了,万一还跟我们耍脾气那就麻烦了。 只听一声响,车门微微的弹开,我们赶紧将包工头抬上车。 上车之后我就让司机赶紧往医院开,司机有点不情愿,推脱说这一带的路他不熟,幸好金琳就在前座,让她帮着指路。 半路上包工头就已经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只是还有脉搏。 他后背上的血渗透进车座椅上,我怕到时候弄脏车对郑老板不好交代,赶紧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包工头的后背上。 到了医院之后,我们的车直接开到急诊门口,我冲着急诊台的方向喊道。 “护士,护士,这里有一个重伤员……” 只见急诊台上的护士,赶紧推了一辆担架床过来。 司机下车之后就在边上站着,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幸好护士比较有经验,跟我一起直接将人抬上了担架床。 我还交代了护士一句,这人背部全都是伤口,只能趴着,病人有可能有中暑的症状。 一直将人推进了急诊室之后,护士将我们几个都挡到了门外,对我们说道。 “你们在外面等着就行,有情况会叫你们的。” 此时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走,要是不走吧,这人跟我们不过是有一面之缘,我们之间也没有更多的关系,要是走吧,这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不好说。 索性帮人帮到底,我们只好暂时在急诊外面守着。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还没等到包工头到,却听见医院门口一个妇女手上拉着一个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路哭到急诊台问道。 “护士,我丈夫李大发是不是在你们医院呢,他现在什么情况……” 一听到李大发,这叫的不就是包工头的名字,我赶紧上前询问那妇女说道:“李大发是你丈夫?他是不是在工地上当包工头?” 妇女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点头说道:“对,你在知道我丈夫在哪?他现在怎么样,能不能抢救过来?” 我连忙将妇女指引到急诊室前面坐定才对她说道:“医生正在里面救人,你们别着急,已经进去有一会了,估计快出来了。” 我们一看这李大发的老婆都来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留着了,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就准备要走。 “你丈夫吧,就是伤着后背了,加上天气炎热可能是中暑了,你放心,要相信医生能够救过来的。”我说道:“我们几个是送你丈夫过来的,现在你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妇女见我们要走,连忙将我们的手抓住说道:“你们不能走,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丈夫现在还在里头抢救呢,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你们得等我丈夫醒来,万一这个事情给你们有关系。” “大姐,你这么说就不讲道理了,我们是好心把你丈夫送过来的,要不是我们及时送过来,你丈夫现在估计都已经不行了。”我对妇女说道。 可这妇女竟然使出撒泼打滚的本事,拉着我的一只胳膊坐在地上就不起来,嘴里哭喊着说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你们现在必须等我丈夫醒来,我丈夫说你们跟他这事没关系,你们才能走。” 我心说这怎么还赤裸裸的碰瓷还是怎么着,怎么还讹上我了。 “大姐,你现在都不用等你丈夫醒来,你打个电话给你丈夫的工友,问问是怎么个情况就知道了,你丈夫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主要是因为他挖人家祖坟对先人不尊敬闹的。” 妇女带着哭腔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老公当包工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来没遇到过这事,什么对先人不尊敬,那坟里埋的都是老骨头而已,你问问这里的护士,有谁相信你们说的话。” 路过的护士看到妇女这样,都纷纷对我侧目,好像我干了什么对不起这一家人的事情一样。 这时妇女也哭,边上的两小孩也都跟着哭,显得他们一家人可无助,可惨了。 相比之下,我就越发不像是做好事的人,显得好像我是做了坏事准备要逃逸的。 金琳赶紧上前来说道:“我说大姐,你要想讹钱我可告诉你,你们讹错人了,我们可都是一起的,我们都能证明的。” “你们证明个屁,你别骗我不懂法,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相互串通好了的,你们当然护着自己人了。”说着妇女坐在地上更加放肆的开始哭喊道:“这几个人欺负我们几个妇幼了,哎呀我的妈呀,把我丈夫打残废了,现在还来欺负我们,有没有天理啊。” 边上的护士见状赶紧上前劝说道:“这位家属你先被嚷嚷,你们几个也都留下来等待病人苏醒吧,我看这情况也快了。” 原本守在门口的保安也赶紧进到急诊来,挥舞着手里的电击棒,就好像是要来主持公道一样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碰瓷 他就听见这妇女一通嚷嚷,也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站在这妇女的那一边了。 “大妹子,你别着急,我刚刚都听见了,这几个人打了你丈夫现在还想跑是吧,你放心,有我在呢,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我看保安也是年纪一大把了,就那种自认为看透人心的那种,我也懒得解释了,反正现在只要包工头醒来,解释开就没事了。 就是耽误一些时间罢了。 司机站在一边像是看好戏一样,也不参合也没帮着我们说话。 我看现在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这么多人都跟着扣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忙对司机说道:“反正这里也没你什么事情了,其他的事情我会跟你们老板联系,要么您就先回去吧。” 司机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人。 我原本也打算让金琳先走的,可这妇女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硬是说金琳肯定也有份,不能让她走。 “这事真跟她没关系,你诬赖我一人就算了,你怎么还诬赖她,你看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打人呢,我这不是在这,留下我不就行了吗。“我说道。 “不行,你们都得留下,我丈夫没醒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能洗脱这个嫌疑。”妇女说道。 那保安也跟着帮腔说道:“对,一个都不能走,大妹子说了你们谁都不能走。” 这农村妇女撒泼打滚的本事,那是不容小觑的,不用身体挡在急诊的门口,硬是说要是我们敢走,就从她身上踏过去。 我心想算了也不跟着女人计较了,反正现在许老三也还没到,我们在死尸客栈待着也是待着,在这里待着也是待着,就是对不起金琳了,浪费了她的时间,让她陪着我们等着了。 小玉倒也不着急,拿着手机端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玩起游戏来了,这小姑娘的心可真大。 一直等到李大发被人从急诊室里推了出来,李大发还是趴着,不过看脸色倒是恢复不少了,人也已经半清醒的状态了,别的不说,还已经会时不时的哼哼两声了。 妇女一看连忙就迎了上去,跟着医生就将李大发送到病房去了。 我趁着妇女顾不上我们,打算转身就要走,这保安大爷还紧盯着我们说道。 “不是打算说个清楚吗?现在人醒了,是时候说个清楚了。” “嘿,说清楚就说清楚,我们做好事还怕说不清楚吗?”我说道。 我们三个人找到了李大发的病房,刚进门妇女就把我拉到病床前,指着我问李大发道。 “老公,你说是不是他们这伙人打的你,你背上的伤是不是这伙人造成的。” 李大发根本就没有精力搭理我们,这妇女凑到李大发耳朵边也不知道是说了两句什么。 李大发突然转头看向我们,随后直接从床上爬了下来,双手着地不断要往我身边够,嘴里说道。 “求求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怎么说来着,就是你们的问题,你看人家都被你们吓得求饶了,我这双眼睛从来就没看错人。” 保安义正言辞的说道,说着就好像自己准备要伸张正义一般的,拿起手机准备要打电话了,“大妹子,剩下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帮你打电话报警。” 说着保安就已经掏出手机来了,我反正是无所谓,报警就报警呗交给警察,总比这些人胡乱断案的要好。 可没想到李大发的妻子却先着急了,急忙将李大发扶正之后,赶紧过来劝住保安说道。 “别报警,别报警……” “没事啊,报警,找公家人处理多简单啊。”我说道。 李大发的妻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赶紧说道:“报警例行公事,对你们对我们都很麻烦,我家顶梁柱现在就在这躺着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还要交这些医药费,可麻烦了,咱们还是私了吧,你们出点医药费营养费,咱们这些就算完了。” “我看你不是怕耽误吧,你是怕我们报警吧。”金琳锐利的眼神从妇女脸上扫过,紧盯着她说道:“你不是打算要碰瓷吧。” 被金琳这么一说,我也算是看出一点门道来了,这要是出入同情的分上,让我出点钱那倒还可以,要是冤枉我们,还逼着我们掏钱,这就是碰瓷了。 女人有点慌了,忙对金琳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看你们也都是做大事的人,怕是也耽误你们的事情吧,咱们也别互相耽误不是,报警多麻烦啊,还得建档,打人这种事情以后可是会成为你们身上的一个污点,给你们方便就是给我们方便嘛。” 她的这番话就更加暴露她一开始的目的了,这话说的就跟套路一样,兴许别人会入套,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现在就给你两条路,要么就报警,要么就放我们走,没得商量。”我态度强硬的说道:“原本我看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小孩还算可怜,还打算帮你们垫付一些医药费,不过我现在看你们在这个样子,一分钱都没有。” 这妇女当下就跪在我面前了,连连哭诉道:“是大姐眼瞎看错人了,你们都是好人,不可能是你们打伤我丈夫的,求求你们看在我们娘三不容易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虽然这妇女哭的是哀声连连,可我一点都没同情她,我看她这是一个套路不成,又给我使了一个套路,她这是打算死活都要从我这里要到钱就是了。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这钱就算给她了,也可能是给了个白眼狼。 “大妹子,你怎么能就这么屈服了,该怎么解决,咱还怎么解决,不能错杀一个好人,也不能因为钱放过一个坏人啊。” 保安还在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忙说道。 “大爷您看看清楚,这分明是她要讹诈我们,她不敢报警你没看出来吗?您要是不想放过一个坏人,那你就报警。” 我也不怪他,人是一个好人,就是糊涂了。 妇女一听我们早就看出来了,连忙说道:“是大姐错了,一开始我就听工友说了大发的情况,才赶到医院来的,我知道他是中邪了,但他如今这个样子需要用钱,可我一个女人家没有钱,到了这里一看你们都是好人,又都挺有钱的样子,便想着索性讹你们一笔,我这都是为了给我丈夫看病,我也是不容易,你们不要报警我知道自己错了。” 原本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一方的保安瞬间就蔫了,“哎呀,我说大妹子你怎么是这种人啊,算我看错人了。” 说着保安就赶紧悻悻的走了。 女人对着我们是又跪又拜的,觉得这样不够,又拉着自己两个小孩给我们跪下了。 “求你们别报警了,我知道错了,我丈夫现在这个样子需要人照顾,两个小孩也是。” 小孩不懂事,看见他妈哭就跟着哭,看见他妈跪就跟着跪。 这样子看得我们确实有点于心不忍,大人坐坏是大人的问题,小孩子是无辜的。 我连忙掏出五百块钱来塞到小孩的手里说道:“都起来吧,钱好好收着,你爸的医药费我已经先垫付了,也不用你们出了。” “诶,诶,好人啊,你们都是好人啊。”女人从小孩的手中拿过钱来,又按着孩子的脑袋给我们磕了几个头。 我拉着金琳说赶紧走,等出了门之后金琳说我是真的圣母心啊。 “什么叫圣母心?”我疑惑道。 金琳说道:“他们这个是给国家办事的,有工伤补偿的,他这个算工伤,这女人不过是想要博取你同情罢了,没想到你还真给钱了。” 等我想明白过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现在再回去说我刚刚说过的话不算数,这也不行了。 这女人套路是一套一套的,我懒得跟这种人打交道,还是算了吧,就当着这钱献爱心去了。 “人或者计较那么多,计较得过来吗?有补偿款是最好的,要没有就当我积德行善了。”我装作大方的样子说道。 “你还真看得开。”金琳笑道。 出了医院之后,我们就回死尸客栈去了,正巧天也就黑了。 今天耽误了金琳一整天的时间,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便主动提出做东请她吃一顿。 金琳反而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在我的地盘说要请我吃饭,钱还进到我自己的口袋里,这让我好意思吗?得了,既然话都说出来了,那就我做东吧,我请你们吃一顿。” 这下我反而更觉得不好意思,可金琳硬说这是她的地方,从来就没有让人请客的道理。 金琳这人是真实在,说请客就真的准备了丰盛的大餐,什么阳澄湖的大闸蟹,两斤的澳洲龙虾,半个手掌大的鲍鱼。 我问她说:“虽然只是个小客栈,怎么你这里的菜都能比得上四星级的大酒楼了。” 金琳说道:“干走脚这行的,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来钱快赚的又多,来客栈里的人,一般都不会吝啬,就怕吃不到好货,各位花钱来这里就想住的舒坦,吃的乐呵,怎么能不在吃上面下点功夫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鬼牙 酒过三巡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吃饱喝足也打算要洗漱休息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迷迷糊糊之中我没来得及看是谁给我打来的电话。 心说可能就是许老三给我打电话过来了,接起电话还没等对方说话,我就先开口说道。 “许老三,你到哪了?明天能不能到……”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许老三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只听这女人哭喊道。 “请问你是不是张少谦,张先生啊,我是李大发的妻子,求求你们到医院来一趟吧,大发一直喊说有东西在咬他,我看他再这么下去命都要没了,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我喝了点酒,虽然没醉但也有点微醺,一时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道:“被什么咬?” “不知道啊,他一直说有东西咬他,医生都没办法了,大发他一直说让我找你们,我就按照你留在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求求你们救救我丈夫吧。” 金琳看我没有说话,便问我说道:“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李大发的妻子,说是李大发现在被什么东西咬,让我们过去救他。”我说道。 小玉和金琳对视了一眼,金琳突然说道:“我去开车,咱们马上走。” “那我上楼去拿家伙。”说着小玉先一步往楼上客房的方向跑。 我们三人再次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李大发已经从病房里面,闹到病房外面来了。 一个男医生和一女护士想要控制住李大发都控制不了。 李大发的妻子跪在丈夫的前头,哭求着说道:“你别闹了,行不行,就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过一会就没事了。” 只听李大发的嘴里喊着:“有东西在咬我,那东西要咬死我,我得走,医院住不了了……” 一个较为胆小的护士缩在一边不敢上前,拿着电话就开始打电话报警了。 “喂,警局吗?我这里是市医院……” 我没等护士说完话,上前一步拿过她手里的电话就给挂了,对她说道:“这事没必要闹到警察那儿,你们医院就你们三个人手吗?” 护士怯弱的说道:“现在这个点就只剩下值班的医生护士了,连保卫科的人手都下班走了,这病人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就只能报警了。” “没事,我们能处理。” 我说着就往李大发面前走去,只见李大发身上的那件病号服都被血浸透了,估计身上的伤口也都裂开了,他这么挣扎能不裂开吗。 一开始我还以为李大发只是一时被吓着了,或者是魔怔了。 毕竟白天的事情放在我身上也能给我造成不小的心里阴影。 可小玉却说道:“我感觉这里阴气不是一般的重。” “怎么说?”我问道。 “你看。”小玉说着从手里拿出一张符纸来,往半空中一扔,只见那符纸在离开小玉手中的时候开始,竟然就慢慢碳化,而且是在没有明火的条件下,当符纸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全部化成灰了。 金琳也给吓了一跳,“这要是不是重的阴怨之气,是不会有这样的效果的。” 此时李大发还在不断的叫喊着:“别咬我了,我知道错了已经,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给你们磕头了,放过我吧。” 李大发后背上的血还在不断渗透出,在这么下去,李大发就算没有被咬死,那也得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男医生是被折腾得汗流浃背,连忙招呼我说道:“那位先生,麻烦过来帮帮忙。” 我赶紧上前帮着抓住李大发另外一边的胳膊,在李大发的耳边说道。 “你冷静一点,我保证你会没事的,冷静……” 李大发听见我的声音,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双膝跪地对我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能救我的,你一定得救我,那些东西在咬我……” 我看向医生有些尴尬的说道:“病人都糊涂了,神志不清了。” 趁着李大发转移注意力的这个空档,我和医生一人一边搀扶着李大发回到了病床上,让他背面朝上的躺下。 护士将治疗器械推了进来,医生刚拿起剪刀准备要动手治疗。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小会的李大发,突然高喊了一声:“咬我了,那东西又咬我了。” 瞬间李大发就从病床上翻过身来,他一个受了重伤的病人,我竟然按压不住,我拉着李大发的手,想要将他控制在病床上。 可是他的力气的,好像是对面有十多个人在跟我拔河一样。 我整个人都被李大发扯着走,差点我也被他拖到病床的另一边去。 情急之下我从门外的小玉和金琳喊道:“怎么办啊现在,你们倒是想想办法。” 金琳突然说道:“我有办法,小玉你带摄魂铃了没有?” “带了。”小玉拿出摄魂铃来说道。 “行,待会我负责赶魂,你负责引魂。”金琳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玉点了点头说道:“引魂我会,这个你放心吧。” 只见金琳握着那把青铜小刀就进到病房内,拉着李大发的另外一只手,用刀尖抵在李大发的额头上,把边上的医生护士都给吓够呛,还以为金琳拿刀进来是要来寻仇的。 金琳只是将刀尖戳破李大发额头一点皮,流出一点血珠来,随后金琳同青铜小刀蘸着血在李大发的额头上写了一个字。 当下李大发就安静下来,金琳对我说道:“将他的腿盘在一起,让他坐着。” 此时李大发就像是木偶人一样,也不闹腾了,就这么任我们摆布,我将李大发的双腿盘在一起,抓着他的双肩让他维持着坐姿。 金琳突然用青铜小刀将李大发后背上的衣服挑开,却见李大发后背上经过治疗之后,没有转好的迹象,却出现一大片的皮肤溃烂的迹象,血肉模糊,有些部分都被啃咬到见骨了。 这样的折磨谁能忍得了,难道他会一个劲的折腾。 护士看到这样的伤情忍不住捂着嘴巴,往门口退。 李大发后背的伤情也让医生吓一跳,抖着手说道:“这怎么反而越严重了,难道是我治疗的方法有问题?” 突然在这一片的血肉模糊之中,我看见了一颗雪白的牙齿来。 这人的后背上怎么可能长出牙齿呢! 难道这是今天那骷髅头咬着李大发的时候,留在他皮肤上的! 金琳似乎也注意到这一处了,从身边医疗器械的托盘拿出一把镊子开,轻轻家住那颗牙齿,想要往外拔。 可金琳的手上一使劲,原本安静的李大发突然又高声叫喊道:“哎呀我的亲娘啊,要我的命了,咬死我了……” 金琳将带血的镊子往托盘中一扔,看着那颗动不得的牙齿,突然把心一横,直接用青铜小刀刺进牙齿的周围,连着牙齿周围的一小块肉都给剜了下来。 只听李大发突然高喊了一声,随后就脑袋一歪昏死过去了。 此时金琳突然朝门外的小玉喊道:“小玉准备引魂。” 紧接着就听见小玉摇动手里的摄魂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声音越走越远一直往医院门口去。 金琳跟我赶紧将李大发的身体放平。 边上的医生都已经吓得手足无措了,连抢救都忘了。 我连忙催促道:“您别傻看着,赶紧过来救人啊。” 医生这才哦了一声,连忙戴上手套颤颤巍巍的就过来了。 护士也赶紧进来帮忙插管准备器械。 金琳拿着青铜小刀守在病房内,是一刻都不敢离开,我连忙抽了一张纸巾,将刚刚金琳用小刀剜下的那块肉捡起。 血从纸里渗透出来,我又抽了几张将那牙齿从肉中取了出来,擦干净再用纸包好。 李大发的妻子还守在门外哭,看见我们出来第一时间冲上前来问我说道。 “我丈夫他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活?” “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要靠医生了,先等着吧。”我说道。 李大发妻子很不安的朝着西方跪下,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我也不去理会她,心诚则灵嘛,说不定佛祖真能感应到她的诚心。 我和金琳守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我问金琳说道:“你让小玉去哪儿了?”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交代了让她引魂,并没有交代她把魂引去哪儿。”金琳往医院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说道:“这丫头不会走丢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丢了倒不至于,咱们再等等。”我说道。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看见小玉气喘吁吁的从医院外面跑了进来。 我看见她手上没拿摄魂铃,便问道:“你把魂引哪去了?” “我往医院外走了一公里看见有一棵大榕树,我师父说过榕树聚阴,我就把魂引到那儿去了。”小玉说道。 榕树聚阴这说法以前我也听林建说过,既然连张炎麟都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有效的。 “那你摄魂铃呢?”我问道。 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可不能丢。 第一百六十五章 修罗刀 当初从双桥镇离开的时候,张炎麟就给我这么一个东西,赶脚全靠这个摄魂铃。 小玉说道:“我把那魂引到榕树边上的时候,对着榕树绕了三圈,为了能将阴魂暂时控制在那儿,我只好将摄魂铃暂时挂在榕树上了。” “你们两个搞的什么名堂,这能有用吗?”我问道。 金琳将那把青铜小刀收回刀鞘中说道:“当然有用,这是我爷爷教我的,知道中元节鬼门开,百鬼夜行,当鬼门关的时候,那些鬼在人间吃饱喝足哪里肯回去,所以就有了驱鬼和引魂这一说法。” “你那把刀是什么古董,看着挺值钱的样子,而且刚刚你还轻松就把李大发身上的阴魂给制服了,这把刀哪买的,我也搞一把去。” 我是两眼放光的盯着金琳手里的刀看,这刀给人的感觉虽然不锋利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锐气。 金琳见我看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便很大气的将手里的青铜刀递给我说道:“喜欢就拿去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的将刀捧在手上,小玉也赶紧溜着边跑过来摸了两把。 一开始看金琳很拿在手上小巧玲的样子,没想到到我自己的手上,拿着竟然感觉有些沉,我掂量了一下,这起码有三斤多重。 刀身布满了淡青色的铜锈,上面的梵文摸着很有质感,有一种佛光普照的厚重感。 我手握住刀柄,将小刀抽出,刀口发钝,我好奇的用拇指摸了一下。 没想到我就是拿捏分寸的蹭了一下而已,竟然在我拇指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血珠立刻就从伤口中冒了出来,粘在刀口上。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血珠立刻消融进刀身里面,刀面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挖,这什么神器?”我惊讶道。 “这是我爷爷死前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了,也就是给你看一眼,世上仅有这么一把,你就别多想了了。”金琳将青铜小刀收了回去。 小玉忽然惊喜的说道:“你手上的这把该不会就是修罗刀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金琳就显得更加惊讶了。 “我听师傅提起来过,说这修罗刀虽钝,却能斩尽天下恶鬼,以前我也只在师傅的书上看到过,以为早就在世上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竟然在你手上。”小玉说道。 “看你小小年纪还知道的不少嘛。”金琳说道:“我爷爷临时之前告诉过我,这世上有三大驱鬼利器,其一是修罗道,之后便是摄魂铃和勾魂玉。” 听到摄魂铃,我当时就来精神了,那不就是张炎麟交给我们的那个吗! 以前我还当那东西不值钱,就是一个小破铜铃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是驱鬼利器,以后可得好好收着。 “小玉,你听到没有,你这个缺心眼的,竟然把三大利器其中之一挂在榕树上,万一丢了你怎么跟师傅交代啊。”我说道。 “那我赶紧先去把摄魂铃拿回来。”说着小玉就动身要往门口跑。 金琳一个眼疾手快赶紧将小玉拦住说道:“你先别去,榕树聚阴加上摄魂铃,此时可能是成百上千的阴魂往那边聚集过去,你要是过去了,那肯定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我是拿还是不拿啊?”小玉有些迷茫了。 金琳想了想说道:“先等等,等天亮之后,天亮之后咱们再去,这东西丢不了,谁敢拿摄魂铃,就算是有九条命也都是去送死的。” 病房里面医生也在如火如荼的给李大发进行诊治,一直忙了两个小时之后医生才一脸疲惫的从病房中走了出来。 原本跪在地上祈福的妇女,赶紧起身往医生边上去,拉着医生就问道:“我丈夫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我已经帮忙消炎止血了,明天一早转皮肤科,这背上的皮肤可能要进行植皮,你们要先做好钱这方面的准备。”医生说道。 妇女像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喃喃自语的说道:“没有生命危险,好,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我跟小玉要了一张符纸,交给李大发的妻子后说道:“转了科室之后,你丈夫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再打我的电话,这张符纸你贴身放着,要是有个意外,你也有个应急的方法。” 我话刚说完,李大发的妻子突然一个扑通跪在我面前,手里紧紧攥着符纸对我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可都是大好人,谢谢,谢谢你们……” 从医院离开之后,我们便开车往小玉所说的大榕树的方向去。 果然也不远,拐了个弯之后,就到了一处废旧的公园,公园里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榕树,我远远的就看见榕树的影子了。 车子本来在路上稳稳当当的开着,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在快要接近公园入口的时候,金琳突然一个急刹车。 我的身体猛的往前一冲,差点就把我给甩到前座去。 此时是金琳开的车,没来由的给我来这么一下,我心说女司机果然都是马路杀手。 “怎么不走了?”我问道。 金琳看着大榕树的方向对我们说道:“你们看看那棵树边上,我怎么看到好多的人影子。” 我往大榕树的方向看去,只见空荡荡的一棵百年大榕树,树上很多倒垂下来的气根,其中一根气根上挂着摄魂铃。 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不过风一吹,我还是能听见摄魂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榕树边上除了气根之外,什么都没有啊,哪来的人影啊?”我说道。 小玉像是也看见了一样,突然正襟危坐的看着前方说道:“她说的不是人影,是鬼影,这些鬼影移动的速度太快了,肉眼并不容易看到,你秉心静气盯着一个方向看。” 我像小玉说的那样,沉住气双眼盯着大榕树的方向看,突然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眼前闪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个。 看着虚无缥缈的,移动的速度特别快,要不是小玉提醒,我顶多就以为就是眼神闪过一只飞蝇而已。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我眼前就闪过去七八个了,高矮胖瘦老弱病残的什么都有。 难以想象此时在那榕树下该有多少阴魂围绕着。 金琳赶紧倒车将车停的远一点。 “奇怪,这中元节已经过去了,就算这附近有座老坟区,也不该招来这么多阴魂啊?”小玉疑惑道:“照这个架势下去,天亮之前这里肯定会越来越多,会不会成为一个极阴之地?” 拿出青铜小刀来说道:“有问题,我们今天看到郑一鸣太奶奶的老坟就觉得有问题,那是一块聚阴的养尸地,这里能聚集这么多阴魂不是意外,我觉得附近应该有人养尸。” “在这里养尸会不会太夸张,在城市里养尸,那不是很容易暴露。”我说道。 “那就只能是各凭本事了,能在人流这么密集的城市中养尸,这人必定不凡,此时这棵榕树怕是要成为极阴之地,也是养尸的好地方,我觉得养尸人必定是要出现的。”金琳说道。 小玉突然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要守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了。” 金琳点了点头说道:“郑一鸣奶奶的那个不腐女尸必定跟这人有关系,咱们打起精神来,一旦发现有可以目标出现,咱们就立即跟上,非得把这个人逮个正着。” 我们三个人分工合作,三个人盯着三个不同的方向。 人倒是没看见,鬼倒是来了不少,密密麻麻的黑影不断在我眼前闪动,看着我后背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我是遇到鬼,但还从来没遇到这么多的鬼。 盯了约莫两个小时,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我开始觉得是不是金琳多虑了。 毕竟今天小玉把摄魂铃吊到榕树上是个意外之举,说不定这个养尸人没那么容易发现。 我心中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这事不靠谱。 等的时间久了,我就越不耐烦了。 本来晚上就喝了点酒,刚刚急着救人,此时酒劲一上头,加上困意就更加不受控制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我也才刚刚将眼睛眯上,就突然听见小玉一声惊呼道。 “摄魂铃不见了……” 我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似的,立即瞪大眼睛看向榕树的方向。 每个气根都仔细瞧了瞧,果然没看见摄魂铃。 在我闭眼之前还看见有的,怎么就这闭眼再睁眼的功夫就看不着了。 “刚刚有人过来吗?”我问道,眼睛忙往地上追寻去,地上啥都没有。 “没人来过,没看见人啊,就看见一只黑猫从树上越过。”小玉焦急着伸手就打算开车门下去找了。 金琳倒是比较冷静将小玉拦了下来说道:“你现在不能下车,问题可能出现在那只黑猫上,很有可能是黑猫把摄魂铃叼走的。” “金琳说的没错,我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人上,没留意到那只猫,倒是有这个可能。”我说道。 小玉一着急整个人都慌了神了,“猫叼那玩意干嘛啊,又不能吃的,这下上哪找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内情 在摄魂铃消失的短短时间里,面前这些黑影也逐渐消失了去。 “阴魂好像都散了去, 肯定是跟着摄魂铃消失的,我们可以跟着追寻阴魂多的地方去,应该能找到摄魂铃。”金琳说道。 我们开车满城寻找阴魂多的地方,几乎把城里阴森恐怖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公墓老坟乱葬岗。 可奇怪的是我们到底这些地方的时候,几乎都看不见有任何阴魂的存在。 虽然四处都很安静,但又显得过分的安静了,空空荡荡的连个黑影都没有。 “奇怪,这些地方不应该是最多阴魂的所在吗?”小玉问道。 金琳说道:“可能这里的阴魂全都被摄魂铃给招引了,这城市里本来就隐藏着用阴魂养阴尸的人,这下正好,摄魂让他给拿走了,那他基本上就是如虎添翼了,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引魂,大意失荆州啊。” 金琳眼神中有些失落,估计是把这个事情的错处都归到自己身上了。 我开解金琳说道:“你也没料到,别把过错往你自己身上揽。” 小玉则显得更加自责了,“怪我,我该把摄魂铃拿回来的,没了摄魂铃,这下郑一鸣的生意我们怕是做不成了。” 赶脚最主要的工具就是摄魂铃,这样才能和死者相互沟通,一路将死者的灵魂引到回到家乡,否则就只是运尸而已,单纯的把尸体带回去。 必须要有摄魂铃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路上万一尸体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也能够用摄魂铃进行控尸。 不然半道上要是出什么意外,让尸体受损甚至毁尸,这我们都难以跟死者的家属进行交代。 找不到阴魂,我们就只能先回到死尸客栈,没想到许老三今晚就到客栈了。 之前一直忙着找摄魂铃,没注意到许老三给我打了七八通电话。 满心失落的刚进客栈,没想到许老三突然就出现了,我是又惊又喜着实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一方面是兄弟重逢的喜悦,另外一方面是许老三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业务,却因为丢失摄魂铃而不知道该怎么跟许老三交代。 “兄弟啊,你大晚上的,不在酒店里好好待着,带着两个小妞出去浪,好有艳福啊你。”胖子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说什么呢,这一个是小玉,一个是客栈老板,你又不是不认识,一见面就调侃我有意思吗?”我佯装生气的说道。 许老三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不就是开开玩笑嘛,你给我发短信说你见到郑老板了,怎么样,这个金主大方吧。” 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挺大方的,不过我们眼下出了一点问题,咱们这趟脚估计是要走不成了。” 许老三突然正色说道:“什么问题?郑老板看不上咱们这个小团队,还是因为觉得咱们对付不了?” 我有些不好开口,这个时候小玉突然说道:“我刚刚把摄魂铃弄丢了。” “什么!摄魂铃丢了!”许老三惊讶的扯着嗓门喊道:“你让我怎么说你们好,人都能丢摄魂铃怎么能丢呢。” “你风尘仆仆的才到地方,先别考虑这些,休息一下,这些问题我们之后再商量。”我忙将许老三支使开。 可许老三哪里肯,不弄清楚问题的所在,我这一两句话哪里唬得了他。 “你也知道我风尘仆仆过来,我大老远的不是来休息的,没了摄魂铃郑一鸣的这单生意咱们就不能接了,这十五万就没了。” 许老三说道,估计是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坐在椅子上是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你说的这些我之前全都想过了,可眼下就是着手找摄魂铃的问题,郑老板那边时间又不能耽搁,我们只能先婉拒了。”我说道。 许老三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不,没有摄魂铃,要不我们别把这事说出去,还是照运,反正都是死了几百年的尸体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我急道:“你这是玩命啊,万一路上出点问题,那就不是尸体能不能运送到的问题了,出了事我们还能不能有命回来。” “十五万啊,你说丢就直接不要了,心可真大。”许老三一脸不悦的样子。 “我觉得做事还是要有原则的,别到时候自己砸了招牌,钱再赚就有了,招牌要是砸了,以后谁还敢请咱们赶脚,我觉得还是照规矩办事比较稳妥。”我说道。 我们三个人里边,我和许老三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许老三就想问小玉的意思,想让小玉支持他的想法。 可是小玉此时一门心思都在找摄魂铃上,哪里还顾得上赶脚的事情。 几番劝说之后,许老三只好妥协了。 当天晚上休息的时候,许老三硬是要跟我挤一间房,到临睡之前还在试图劝说我。 我只好装作睡着的样子,鼾声大响,无奈之下许老三只好自己先闭嘴了。 既然绝对了不接郑一鸣的这单生意,那我们必然是要找郑一鸣先说清楚的,免得耽误了人家的事。 隔天一早我就叫醒了许老三,打算让他跟我一起去找郑老板。 许老三倒是愿意跟我一道去,他开的车,一路上还在跟我说这事,试图能让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到了郑一鸣的酒店楼下之后,我跟许老三说道:“这都到地方了,你就别再跟我提这事了,你要是觉得亏了,你这趟所有的花费我都给你报销了行吗,再免费请你玩三天。” 许老三看我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了,乘坐电梯到郑一鸣的酒店门前,许老三一直都是耷拉着脑袋,那表情好像是我欠了他十五万一样。 我伸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郑一鸣的司机。 “我们是来找郑老板的,有事情要商量。”我说道。 在司机帮我们通报了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郑一鸣。 “郑老板您好您好,在东三省您的大名是一直如雷贯耳,我一直特别佩服您,如今有机会能跟您合作真的是我的荣幸。”许老三说道。 郑一鸣礼貌性的笑了笑,请我们坐下之后,就先开口问道。 “怎么你们今天来是准备要跟我商定动身的时间了吗?你们也知道我在这里可耽误了不少时间。” 许老三看着我,他是不打算开口,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郑老板不好意思,我们这次来呢主要就是来说这个事情的,我们内部出了一点小问题,咱们这次怕是不能合作了。” 我这话一出,当时郑一鸣的脸色就变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哪有你们这么办事的,之前多的是赶尸匠要接这趟行程,可因为我答应了你们,所以才将其他人推掉的,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讲的就是两个字诚信,怎么你们现在说不接就不接了,你们是不是打算要坐地起价,说吧,你们想加多少?” 郑一鸣直接说要加价,这让许老三顿时又觉得来了机会,忙给我使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就着郑一鸣的话走。 可这事我还是觉得不稳妥,忙对郑一鸣解释说道:“您误会了,我不死心想要加价的问题,主要是我们赶脚的家伙事不见了,我们找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您看您这边不是不能耽误吗?” 将问题说明了之后,我就等着接受郑一鸣的一顿喷,没想到郑一鸣却一点见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表示的理解的将态度软了下来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给你们时间找不就行了,你们姑且先找,我将时间给你们放宽一些。”郑一鸣说道。 我实在也没办法保证,这摄魂铃多久的时间能找回来,也没办法给一个大概的时间,虽然郑一鸣放宽了时间的要求,但我心里还是没底,不敢贸然答应。 郑一鸣见我没说话,便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这样,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了,其实我放出话来要找赶尸匠,给出的价格只有七万块钱,接的人倒是不少,但一个两个的都到现场去看过我太奶奶的尸体之后,都立刻拒绝了这单合作,之后没办法我只能把价格往上提了一些,不过却反而没有人敢接,我选择你们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们是唯一敢接这趟活的人。” 我惊讶的看向许老三,原本以为这是许老三靠关系走后门得来的,我还以为许老三跟郑一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没想到是因为没人敢接,别我们给捡了漏。 许老三也是一脸意外的表情,看样子他好像也不知道这个内情。 不过现如今郑一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想要推脱也没办法了,但要是接这单生意,我却有点担心。 大家都不敢接的活,而我们却接了,虽然不知道大家忌讳的是什么,但总感觉这里面的事情恐怕没有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第一百六十七章 坟场怪事 为了跟我们落实赶尸的事情,和我们目前所遇到的麻烦,郑一鸣把我们留下吃了一顿饭。 吃饭席间郑一鸣问起我们丢失的东西时候,我照实将之前的事情都说了。 郑一鸣跟我说,只要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跟他开口。 从酒店出来之后,许老三跟我的心情完全不同。 他是满心欢喜,这趟活接下了,我则多了几重的忧虑。 才刚上车,我的手机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我接起电话来一看,号码有点眼熟,可是没有备注。 接起一听,我才知道这是李大发妻子打来的,她还没开口说其他的,我就先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之前跟她说道,如果李大发有其他的异常可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所以我以为是李大发出事了。 “怎么了,难道李大发的病情又加重了?” “不是,是工地的工友出事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可靠的人帮忙,我就想到你们了。” 我疑惑道:“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他们说其他人也开始出现被咬伤的迹象,跟李大发的症状有些相似。” “怎么可能,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难道工地又重新动工了吗?”我问道。 李大发的妻子在电话里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照实说,不然我们也帮不了你们。”我说道。 “李大发出事之后,工程只停了一天,工人原本都不敢再动的,但无奈工期赶得紧,工地派发新的工头,那些工人只好接着干,没想到上午才开工下午就出事了。”李大发的妻子说道。 我知道工地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可此时金琳又不在身边,一时间我就没了主心骨。 挂断电话之后,我就赶紧给金琳打去了一个电话,可一连打了几通都没人接。 工地的事情怕是不能耽误,不然指不定会不会出现第二个李大富。 我就赶紧让许老三开车往工地的方向去。 许老三有些不解的说道:“咱们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不抓紧找摄魂铃的下落,去什么工地啊?” “你先开车,剩下的事情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解释。”我说道。 路上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许老三说了一遍。 到工地之后,我让许老三直接将车开到施工现场。 下车之后我就最先看到救护车,有一个工人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另外两个趴在担架上不断说有东西在他们背后咬。 现场就到了一个护士,却没想到有这么多的病人有照顾,已经忙不开了。 我走到最近的一个工人面前,一把掀开他后背上的衣服,就看见有七八个牙齿的咬痕。 的确跟之前李大发的遭遇一样,接着我又看了剩下的几个,后背上都有咬痕。 只不过没有李大发当初那么严重,只是轻微的几个咬痕而已。 在我看来,这应该只是阴魂给这些人略施警告罢了。 我看应该也不需要金琳出手,好在之前我跟小玉拿了几张符纸,学着那天小玉的样子,我分别将这些符纸贴到这几个人的后背上。 听着他们哼哼了两声之后,一个个都停止了叫唤,情况似乎暂时得到了缓和。 这时我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较细的声音传来。 “这些是什么?怎么能将这些东西胡乱贴在病人的伤口上,这要是造成伤口感染这事谁来负责。” 我向说话的声音看去,就看见护士已经将工人背上的符纸都揭下来了,将符纸拿在手上,扯着嗓子喊道。 “一群愚昧无知的人……” 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将护士手上的符纸抢下,就看见那护士已经将三张符纸揉捏成团,扔到一边了。 只见原本已经稳定伤势的病人又开始叫喊起来了。 “哎呀,疼啊……” “有东西咬我,在咬我的肉……” 其中一个病人竟然抓住护士小姐的腿喊道:“你救救我,快给我药,有东西咬我啊……” 护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声尖叫道:“你们是神经病吗?哪有东西咬你们,你们自己看看,啊……别抓我……别抓着我……” 许老三捡起地上的符纸,重新将符纸一张张展开,扬了扬上面的灰尘说道:“幸好没破,只是皱了一点。” 我拿过其中一张符纸,重新贴在病人的后背上,安抚他先躺好。 在我将符纸贴上之后,工人果然慢慢恢复平静,他一松开手,护士小姐就赶紧将她的腿从工人的手上抽离开,一脸见到神经病的样子,赶紧先远离这些工人。 “有些你看不见的东西,不管你信或者不信,他都存在。”我对护士说道。 护士被我的话是吓得一愣一愣的,连脸色都变了。 这时只听来了几辆吉普,看那车牌好像是领导的车子。 车门打开后就看见三四人从车上下来,匆匆忙忙的走到施工现场,指着地上这三个工人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缩在背后的人,扶正了头顶的安全帽,忙上前来在领导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却听领导说道:“人赶紧先送医院,工期不能停啊,缺失的岗位赶紧叫人补上啊。” “不是,主任现在咱们这里的两个会开挖掘机的都已经倒下了,没人能开挖掘机了。”男人唯唯诺诺的对领导说道。 领导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骂道:“没人再找啊,不行你就给我上,难道叫我去开挖掘机不成,让你来当工头是干嘛吃的。” 工头低着头一句都不敢多说,但脸上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领导往前走了两步,看向挖掘机的方向,用手捂着鼻子说道:“就一片坟区,接二连三的出事,都给我们耽误快一个星期了,工期延误谁给我负责啊,你不是工头吗,你上,我今天下午非得看到这片坟区铲平了。” 施工现场似乎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也没什么进展。 在场的另外几个工人,都不敢有其他的言语,但一个个都是一脸惊骇的表情。 工头更是一脸为难的说道:“我不会开挖掘机。” 我有点看不过去了,这些工人是风吹日晒任劳任怨的在前头卖命,这些当领导的在办公室喝着茶看报纸,如今一来二话不说就先是责备一番,眼下不管叫谁上去,下场就是再多一个受罪的罢了。 “领导,您听我说两句……”我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看着主任说道。 领导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哪一局的人?” “我不是你们工地的人,不过我能看得出这一片的风水不一般,你们贸然开挖,只会害死工人,不信你去看看之前那个工头李大发,就是当初不听我的劝,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我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帕来,我当着领导的面将手帕摊开,里面那颗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我接着说道。 “这是从李大发身上拔下来的牙齿,就是那颗骷髅头的,不信你尽管看看。” 边上的几个工人都是李大发出事当天在场的,我这话刚说完,这些人就开始附和着说道。 “是,这事我亲眼看见的,李大发一直说那颗头咬他呢……” “我也看见了,我们都看见了的。” 领导狐疑的看着我手里的牙齿,转而小声问身边的人说道:“李大发后背的伤真是让骷髅给咬伤的?” 边上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领导估计也是胆小怕事的人,在得到确定之后,二话不说就赶紧钻回车上不下来了。 包工头连忙小跑到车前,请示主任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解决?” “先停工,先停工,我回去商量看看上面有什么指示再说。”领导说完快速的将车窗户升了上去。 很快这几辆车子掉转车头,急匆匆的就走了。 “先散了,先散了,主任说停工,具体哪天再施工等我通知啊。” 包工头对余下的几个工人说道,等工人都散去了之后,包工头这才转而对我说道:“刚才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现在也得跟着去医院躺着了,李大发出事的时候我也在场,我知道您一定是道法高深的大师吧,那天真的是一说一个准,还是你们几个把李大发送去医院的,谢谢你们救了我兄弟。” 我忍不住笑了,说是兄弟,紧要关头一个比一个躲得要快,出事没人敢出面帮个忙。 许老三这才蹭过来,双手插兜对包工头说道:“不是,你们明知道这里面危险,怎么还跟着干?” “我们都是签了合同的,算是临时工,但都是记录在案的,如果就这么走了,以后要被记黑名,再想找工地就难了。”包工头一脸苦相的说道:“您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 被包工头捧做是大师,我还真有点心虚。 “你高看我了,李大发出事的当天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只不过我知道凡是都得照规矩办事,你们不按规矩来就一定会出事,告诉你们领导,要想正常施工,就只有这一条路,没有捷径可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养尸人 包工头显得有些为难,不敢说其他的。 我知道这事跟他说没用,他不过也就是一个底下人办事的而已,做不了主。 我手里拿着那颗牙齿走到挖掘机边上,找到之前的那颗骷髅头,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之后,确实是缺了一颗牙齿,便将牙齿镶嵌进骷髅头里面,再将头骨放进棺材中。 临走之前我交代包工头说道:“你记得嘱咐一声那些被咬伤的兄弟,身上的符纸千万别拿下来,说不定还能顶上一阵。” 离开工地之后天色已经暗了,回去的路上许老三是一直跟我抱怨。 说我这一天也不找摄魂铃的下落,尽帮人干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简直就是闲人马大姐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说是闲事,你是没看见之前那个包工头的惨状,要是他早听我的话就没这些事情了。”我说道。 这时许老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来对我说道:“不对啊,像这种百年的老坟,一般连守尸魂都没有了,不该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守尸魂是什么?”我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张炎麟收你为徒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人有三魂,人死之后,三条魂魄其一会留在尸体边上,这叫守尸魂,但过了百年的老坟,一般守尸魂也早归天了,所以这些包工头才敢这么挖,像一些老坟场拆了盖学校这种事情,他们施工队也没有少干啊,怎么会在这里却阴沟里翻船了。” 许老三跟我解释说道。 俗话说有人踩的地方就有死人,自古以来在哪片土地下没有死过人,特别是学校这种公共场所,据说每座学校都是由坟场改建的。 确实就像是许老三说的以往他们估计也都这么干,倒是没听见说施工队会出什么问题,要是挖几座老坟就会出事,那挖掘机工人的工资就是给个三两万的也没人跟豁出命去开。 可这一片的老坟区据说可以追溯到民国甚至之前的了,按照许老三的话来说,没有了守尸魂那也就是一堆枯骨罢了,并不会出大问题。 想到这里我感觉那一片风坟场本身就有些怪异,便对许老三说道。 “我们之前去那一片坟场看过郑一鸣的太奶奶,那尸体虽然全身都被包裹住,但是真的就如传说的一样,尸体不腐,而且金琳还看出郑一鸣的太奶奶那门墓竟然是养尸坟,就是让死人以另外一种形式在坟墓里活着,你说这两者之前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许老三眉头一皱说道:“连金琳都看出是养尸坟了,别人当然也能看出来,难怪之前的那些赶尸匠都拒绝接这单活,看来我们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了。” 之前许老三一直都挺有信心的,连没了摄魂铃都不想放弃这单活,可是此时我怎么看他有点后悔的迹象了,便问道:“你这话怎么说?” “以前咱们赶的都是死尸,可这趟要赶的这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该是百年活尸,她能以尸体的形式继续存活着,以前的老赶尸匠有本事的那种我也听他们说过,也赶过活尸,但即便在有摄魂铃的情况之下,都是九死一生,而现在的赶尸匠能有几个有以前人那种本事,还不都是借着胆大来做这种事情的,接这活咱们就等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许老三说道。 “要不咱们去找郑一鸣再把这事给退了。”我说道。 许老三摇了摇头说道:“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头两次他郑一鸣都能跟咱们客客气气的,可这第三次可就不一定了,万一把他给惹恼了,那是开玩笑的吗?能在东三省做大的人,你想想这人能没点势力没点手段。” 我们前脚刚回到死尸客栈,就见金琳沉着一张脸,在店里坐着。 同她一块的还有小玉,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小玉这么愁眉苦脸的连手机都不玩了,两手捧着下巴,眼神都看呆了。 “这是怎么了你俩,我都还没来得及郁闷,你们两个先郁闷上了是怎么回事?”我说道。 没人回应我的问话,金琳却有点急躁的捏着手机,像是在等什么电话一样。 就在这时金琳的手机突然响起,小玉一个箭步就冲上去,赶紧趴在金琳的耳边。 金琳索性将手机开了扩音,电话里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只听电话里的人说道。 “老板,你让我查的那事有点眉目了,不过我要是说了这有点砸人饭碗不地道,我可不想在这行竖立仇家,你们可千万别让我跟这事有关系啊。” 金琳不耐烦的说道:“你再给我说一句废话试试,快说你都查到什么了?” “我照你说的托人去问去调查,没想到还真的查到咱们这个小地方,还真有养尸人,行踪不定,但有人说老坟区那一片就是养尸人的地盘。” “废了半天,你神神秘秘的就跟我说这些,行了行了,继续给我打听,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二十四小时等着。”说完金琳就把电话给挂了。 “老坟区,养尸人……”许老三嘟囔了一句。 先前我们就觉得老坟区不正常,照现在这么说来,问题可能还真的出在老坟区。 “会不会是因为施工队破坏了养尸人的养尸地,接着养尸人才会发动报复。”我说道。 许老三点了点头道:“有这样的可能,不然怎么也说不通这些百年老坟还会这么活跃的原因。” “这么说来施工队出事并不是因为对死人的不尊敬,而是因为得罪了养尸人,那他们只要还动那一片工地,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都会出事。” 当前最紧要的就是封锁那片工地,不能再进行施工了。 可我现在能联系到的只有李大发的妻子,我赶紧给李大发的妻子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告诫所有的工人,不管上级领导下达什么命令,千万不能施工。 没想到才消停了两天,就在我们忙着多方追查养尸人的底细时,工地那边再次传来噩耗。 包工头给我打来电话,说工地又出人命了。 我跟许老三到工地一看,这次领导也在现场,只见挖掘机的前头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的东西是一片狼藉。 供桌边上有一块棺材板,棺材板下边压着一个人。 包工头已经吓傻了,跟领导缩在小车的边上。 “你们躲着干什么?怎么不救人呐?”我问道。 包工头赶紧拉住我的手说道:“别过去。” 许老三忙问道:“怎么回事呐?不是让你们别来工地吗?” 包工头说道:“我们两天没施工了,今天主任带了一个高人过来,自称能够去除老坟区邪祟的,他说只要他做法,事情就能得到解决,可没想到,他才刚把香点上,突然其中一副棺材就炸开了,棺材盖从天上飞了下来,直接把做法的那个人给砸死了。” “这世上多的是这种毛都不会,就敢来送死的假道士,死得不冤。”许老三说道。 领导苦着一张脸说道:“这位小同志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我是听信了这个假道士的话,还以为做场法事就能解决了,没想到现在出人命了,还不知道要赔偿多少钱呢。” “这位老同志,都这个时候了,你的目光就不要一直盯着自己口袋里的那些钱了,这事现在已经造成,一死一个重伤三个轻伤了,再这么下去,事情闹大,再把这个事情一报导,那你估计要被拉下马来了。”许老三说道。 领导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连说了几声对之后,吩咐包工头说道:“告诉所有工人,这个事情千万不能给我往外传,而且要是发现要报社的人,或者记者过来,一律不能进入到施工现场。” 之后领导又着手给殡葬公司打了电话,让那边来人把尸体抬走。 此时我们还没有养尸人的下落,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自然是不能直接进入养尸地,否则那个道士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就在我们打算先撤的时候,又一辆车开过来了,我一看,这不就是金琳的车。 他们怎么过来了。 我心中正奇怪呢,就看见金琳和小玉从车上下来了。 我们出发之前也没通知他俩,怎么现在他们反倒过来了。 金琳和小玉一路小跑过来,在看见我们之后,金琳问我说道:“你是看见我给你发的消息才过来的吗?” 消息?什么消息? 我拿起手机一看,才看见金琳给我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说上写了让我们到施工现场来,具体原因没说。 “我刚刚才看见,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说道。 “我收到消息,底下人调查到了,这个神出鬼没的养尸人就住在这片老坟区。”金琳说道。 “住在这里,这可都是坟地,难道这个养尸人还是个死人不成。”许老三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没想到金琳竟然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第一百六十九章 法器失灵 “什么意思,这个养尸人不是个活人也不是个死人,是个半死不活的人?”我问道。 金琳点头说道:“不能用活人来定义他,可是他也没有死,据说是清末同治年间活到现在的人,你见过能活这么久的人吗?” “挖槽,得有两百多岁了吧,我还没见过能活到两百岁的人,这是彭祖转世还是怎么着。”许老三说道。 “怎么可能有这种逆天的操作,当初孙悟空大闹地府的时候是不是顺带把他名字给勾了。”我惊讶的说道。 金琳道:“这个养尸人姓周,原名叫周礼,据查到的可靠消息说,这人是清末的一个土财主,这一片老坟原先都是他们周家的地,可能是后来家败了,这些土地也都荒废了,就变成我们现在看到的老坟区。” “那你还是没说,这人到底是怎么活到两百岁的,为什么说是半死不活的人呢?”我问道。 小玉赶紧解释说道:“这是一种古老的邪术,现在早就失传了,我曾经在师父的古书上看到过,说是人死气不散,埋在在极阴的养尸之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这人就能靠吸收尸气重生,此时就已经是活死人的状态了,这人能继续活着,不过尸体会在一点的时间只有腐烂,他如果要维持着人的身体继续活下去,那就只有在活人上下功夫,附身到活人的身体上,夺取这个人的身体,这叫夺舍,之后他能以这具年轻的身体继续存活。” “小玉说的没错,在等到这副身体年老体衰之后,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再换取一个年轻的身体,因为他不断的变换长相身份,所以没人知道这个周礼具体是长什么样的。”金琳说道。 我跟许老三都已经听傻了,怎么还能有这种奇事。 “那他不就可以用这种方法,无止境的活着,长生不死?”我说道。 “他只是长生不老而已,并不能达到不死不灭的身体,只要他以活人的形式活着,那他就会有活人的所有缺点和弊端。”金琳说道。 小玉说道:“而且周礼这种剥夺别人身体的做法,是天道人道所不能容忍的,他必定不能长久。” “现在我们虽然知道了这个周礼的真实身份,可我们该怎么对付他?”我问道。 “周礼的夺舍术法虽然邪门,但是如今他身为人的身体,便会被人的行为所禁锢,所以他才不得不用这养尸地来护全自己,他如今住在这里我们只要突破这片养尸地,直捣他的老巢,我看到时候他还能躲得住。”金琳说道。 我指着养尸地附近说到:“可是如今你看着一片,就像是会吃人的地狱一般,死的死重伤的重伤,我们怕是还没深入腹地就先死在外围了。” 我说的也是大实话,金琳拿出她的那把修罗刀说道:“我这把刀是号称杀尽天下恶鬼的,我不管他周礼是人是鬼,倒是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手里的修罗刀厉害。” 说着话,金琳就要先冲出去,我赶紧将金琳给拉住对她说道:“你冷静一点,你一个人去对付周礼是不现实的,可刀只有一把,我们三个跟着去就是去送死的,咱们还是要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小玉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符纸来说道:“虽然我没有了摄魂铃,不过我还有符纸。” 许老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刀来说道:“虽然我这把刀不是什么修罗刀,但怎么说也是张炎麟给我的,也应该能够抵挡一些,我跟你们一起去。” 没想到一瞬间大家的立场都倒向金琳,我要是不去吧,显得我好像特没兄弟情,而且怕死一样。 我也不好看着他们三个去,而我自己躲在外头吧,我突然一冲动就说道:“行吧,要去就一起去吧,只是我什么防身的武器都没有,要许老三你身上还有刀枪什么的吗?” 这时领导突然打开车门对我说道:“小同志,我这里有,之前那个假道士让我们搜罗了一些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你看需不需要,挑一些防身。” 我一看呦呵还真是不少,连忙将所有能带在身上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全都带上,反正有备无患。 临出发之前,领导还将包工头身上的对讲机拆了下来,递给我说道:“你们进去之后,有什么情况,你们能用对讲机跟我们求救,我会安排人员进去支援你们的。” 我怎么感觉他这句话特别客套,他要是有这人脉,不早就自己派人解决了,还来支援我们。 不过这话我倒是没说,只是觉得听听就算了。 领导一脸欣慰的挥手目送我们进入养尸地。 要不是因为摄魂铃的事情,我才懒得管他这等闲事,如今我们要是能解决掉周礼这颗大毒瘤,既是帮了他也是帮了我们自己,他自然是欣慰的。 我们四个人从小道进去绕开挖掘机,越过一座山丘后,才发现原来这里头还有更多的老坟,几乎走两步就能看见。 由于我身上带的东西多,不如他们三个那么轻便,走得越远我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负重越累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跟他们落下了一段距离,小玉还劝我说道:“要不你扔下一些没用的吧,你都拿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连香烛纸钱都拿,你是来给周礼上坟的吗?” “我也不知道这么远,就想着有备无患,带着总归是有用的。”我说道。 “赶紧把香烛纸钱扔了,不嫌累得慌啊。”小玉说完,就小跑着追前面两个人去了。 我心说小玉说的也是有点道理,便把该舍弃的一些东西一边走一边扔。 刚将口袋中的冥纸拿出,突然无端起了一阵狂风,风将我手中的冥纸全都吹散,风夹着冥纸拍打在我脸上,将我的视线全都挡住了。 这风起得有点狂,周围的树叶吹的是一个劲哗啦啦的响,我的眼睛被冥纸给挡住了,身体忍不住跟着风的方向左右摆动。 脚下的步伐有些乱,我甚至都分辨不清方向,只知道赶紧往前想要追上小玉他们。 可等我将蒙在眼睛上的冥纸拿下来的时候,眼前早就看不见小玉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了。 刚进来之前还是大白天,可现在怎么觉得天色有点暗下来,头顶的黑云像是要压下来一样。 天空突显异像,又是黑云罩顶,我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赶紧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八卦镜来,又抽出桃木剑来。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连带冥纸在半空中飘,那种场景别提有多怪异。 忽然间我就感觉天好像压下来一样的暗,黑暗笼罩在我周围的一切,如同是即将有一场雷电突然要袭来似的。 我朝路的正前方喊了两声小玉,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我的回声在林子里回荡。 我心想完蛋了,他们谁都有防身的东西,原本还打算他们能帮衬着我一点,人多力量大,如今我一个人走散了,那我的处境不是加倍的危险。 此时我绝对不能再往前走了,最好是留在原地等着小玉他们回过头来找我。 幸好我还带着这一堆法器,我连忙将所有能用上的不能用上的都摆在地面上,这一下我才发现,我原来我还带了这么多。 什么墨斗八卦镜,黑狗血白糯米朱砂,令旗小铜鼓,有些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不过闻着怎么都有股甲醛的味道,而且这些符纸的质地也不摸着不怎么像,看着像是印制的,就是不像是手画的。 我将这些七七八八的法器放在我的身边,左手拿着八卦镜,右手拿着桃木剑,守着在正中间,心中默念着。 小玉啊,你们可千万要先找到我啊。 就在我沉下心来等着他们人的时候,突然我的眼前就有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又是一道。 我心中暗叫不好。 小玉之前跟我说过,人平心静气的时候能够看到阴魂。 只见这些阴魂像是得到了什么号召一样,越来越多,且越来越近。 我赶紧将八卦镜护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握着桃木剑的手不断的挥舞着,打算将这些阴魂先吓退过去。 可我怎么感觉这些阴魂似乎不怎么忌惮我手里的桃木剑,反而穿过我的桃木剑向我迎来。 当察觉到有黑影穿透我手中的桃木剑剑时候,我突然意识,我手中拿的这些会不会跟那个假道士的身份一样,全都是假货。 我忙将手头的那叠符纸洋洋洒洒的扔了出去,只见这些符纸就跟废纸似的,从半空中飘落了下来。 突然我面前又扬起一股邪风,风将摆在我周围的这些法器全数掀翻。 原本挡在我胸前的八卦镜,凸的一声竟然炸裂了。 瞬间就这一阵风的关系,让我一夜回到解放前,手头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一柄看似没有什么作用的桃木剑。 可周围的黑影开始越来越多,紧密的围在我一步开外的地方,将我身边围的跟铁桶一样。 第一百七十章 我被夺舍了 好似有一层黑烟围绕在我眼前一般,比北京最严重时期的雾霾还要严重,一米开外的事物我完全看不清楚。 实在无计可施了,我只能将手里的桃木剑扔了出去,只见木剑竟然在空中自己折成了两段。 此时我心中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这一路费心费力带进来的,敢情都是一堆假货啊。 我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的屏障,也没有可以抵抗的东西。 现在我除了静待在原地,祈求援兵的到来之外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我心里是一万个懊悔啊,要是之前跟着张炎麟多学点东西,说不定现在我还能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可先抵挡一阵。 四面八方全是黑压压的一片,这时我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一阵的铃铛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我身后的树上站着一个人。 树叶将那人的脸全挡住了,看不见,但我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个铃铛。 只需听声我都不用看,就敢肯定这人手里拿着的一定就是摄魂铃。 金琳说拿走摄魂铃的人是周礼,也就是说现在我身后这个拿摄魂铃的人应该就是周礼了。 他有节奏的不断摇晃着手里的摄魂铃,似乎是在招引更多的阴魂过来。 我感觉周围是越来越冷,就好像我此时深处在喜马拉雅的冰天冻地的雪山之上一样。 冷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一开始我还只是牙齿打颤,接着手脚开始发抖,后脖颈都冻僵了,全身冻得都开始感觉到麻痹,好像我浑身上下的血都被冻上了一样。 我忍不住蹲下身体,用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蹲在地上不断的打着哆嗦。 这时原本蹲在树上的那人,突然从树上跳落下来,停止了手上摇铃的动作。 我抬眼看向那人。 金琳说这周礼是半死不活的人,这话还真一点都没有错。 虽然拥有一副人的身体,可是此时已经一点都没有人的样子。 一头的银发,全身上下的皮肤像是裂开了一样,布满了血丝,眼睛呈现银灰色,像是迟暮的老人一般。 四肢和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可见一些溃烂的伤口,伤口呈现暗红色,蛆虫在他的皮肉之间钻进钻出。 随着这人向我走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死人才有尸臭味道。 闻见这味道,我眼前看见的这一幕就好像是一个从坟地里爬出的尸体在向我靠近一般。 只见周礼动作蹒跚,一步一步磕磕绊绊的向我走了过来,动作异常的迟缓且笨拙,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 周礼走到我身边蹲下看着我,开口说道:“我这副身体已经不能用了,我倒是很喜欢你这副身体,用上你这副身体,我估计未来五十年的时间内,不用再找新的了,小伙子你安息吧,我会记住你的贡献的,嘿嘿嘿……” 他说话的时候,口一张一合的,满嘴尸臭味道全都喷到我的脸上来,恶心得我直想吐。 金琳之前告诉过我们,周礼能活到现在两百多年,就是因为他会夺取别人的身体,再用年轻的身体重生。 周礼这话的意思,是打算要夺取我的肉身了。 心说老子他妈要你记住我的贡献,你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早两百年前就该死了,多活这么久早就该偷着乐了。 我用尽全力,含着一口舌尖血,对准周礼的眼睛就是一口。 “呸,我操你大爷的,老不死的东西。” 我是知道舌尖血有驱邪的威力,可没想到在周礼身上竟然不起作用。 只见周礼一脸阴鸷的伸手将自己眼睛上的血水擦掉。 这时我才想起,虽然这舌尖血有用,可周礼此时有一具肉身作为屏障,说白了也算是半个活人。 我这招只能驱邪,对活人没什么作用。 白瞎了这些血。 我这个举动是着实惹怒了周礼,周礼慢慢悠悠的将腐烂的手伸向我的脖子,随后手上的力道开始收紧。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是不敢动你,我只是可惜了你这副皮囊罢了。” 我只感觉支气管在慢慢的收缩,一开始我还能费力呼吸,慢慢开始连气都进不了了。 周礼突然弓起另外一只手来,按在我的天灵盖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感觉疼痛在我全身蔓延。 一开始是脚筋,接着是全身上下所有的经脉,那感觉好像是有人要把我抽筋剥骨了一样,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疼。 我是动不了,可我还是忍不住喊出声音来。 “啊……啊啊……” 周礼狰狞的笑着,他用银白色的眼睛看着我说道:“要不了一会儿,这具身体就不是你的了。” 难道说周礼现在给我实施的就是夺舍的邪法。 我想要挣扎,可全身都动不了,这身体要是让周礼夺走了,那我以后怎么着,想想我现在也才十八岁, 大好的年华就这么玩完了! 只能使劲没命的喊,希望金琳或者许老三他们能够听见过来救我。 也不知道是老天见我命不该绝还是怎么着,就在我全身开始飘忽,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 我突然听见周礼大喊了一声,手快速的从我身上缩回去。 周礼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加速腐烂的双手,快速的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开始没命的跑,那速度就跟逃命似的。 此时最应该逃命的不是我吗?他跑个什么劲儿,刚刚不还挺嚣张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身体开始回暖,热气是从我胸口的地方传来。 我突然想起自己胸口还有一块铜钱玉,低头一看,果然胸前的铜钱玉正透过衣服一阵阵的发着红光。 我注意到周围的黑影开始慢慢散去,眼前从暗黑变得灰蒙蒙的,接着开始放晴。 心中正疑惑这些阴魂怎么退去的时候,我忽然就看见摄魂铃掉落在我不远处,估计是周礼跑的时候太紧张,将摄魂铃给落下了。 我生怕又有其他的变故,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知觉的时候,爬着过去将摄魂铃给捡起。 拿到摄魂铃的一瞬间,这些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丢了这摄魂铃就跟丢了我跟小玉的半条命一样,没想到我今天不仅能够逃过这一劫,还能将摄魂铃给找回来。 当那股子寒意从我身上退却之后,我的身体开始发麻,慢慢恢复了一大半的知觉。 这时我听见了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赶紧将摄魂铃牢牢的握在手里,生怕是周礼意识到摄魂铃丢了,又折返回来了。 当我转过头去就看见,是许老三金琳和小玉,我感觉此时看见他们三个比看见天兵天将还让我欣喜若狂。 “我说兄弟,你不是一直在我们身后跟着吗?怎么跟着跟着还跟丢了呢?”许老三急忙问道:“我们还是听着你的叫声赶过来的,你什么情况啊你这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步上前,一把将我手里的摄魂铃抢了过去说道。 “你在哪找到摄魂铃的,这还是之前师傅给我的那个吗?” 小玉拿着摄魂铃前后左右都细细的看了一眼,生怕这摄魂铃出了什么问题。 金琳看着我问道:“怎么?你已经跟周礼打过交道了?” 我点了点头才说道:“就在刚刚我跟你们走散的时候,周礼找上我了,他现在那副身体已经不肯重负了,现在他正在找下一个夺舍的人,刚刚他本来打算要夺我的舍,幸亏我有护身符,他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的身体怕是要支撑不住了。” “挖槽,兄弟你有什么护身符这么好用?”许老三笑道:“这个老东西这次我就让他死透。” 小玉将摄魂铃收起来打断许老三的话说道:“此时不是讨论护身符的时候,快说说周礼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 “对,可不能再让他跑了,不然下次他换个身体,再换一个身份,咱们上哪找人去。”金琳说道。 我看着周礼逃开的方向,此时地上还有一排整齐的脚印,脚尖冲着周礼离开的地方,我忙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 “跟着这些脚印就能找到周礼藏身的地方,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好用了,我们加快速度就能追上他。” 许老三拿着短刀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跟着地上的足迹一路狂奔。 我们一行四人跟着地上的足迹一直跑到一座大坟前,这坟的规格可不一般,一人来高的墓碑,后面是占地十多亩的坟包,远远看去这已经不是坟包了,可以说就是一个大土丘了。 不用怀疑这应该就是之前周礼的藏身之处,这么大的一处坟,别说是住一个人了,住上二三十个都宽敞的很。 看来这个周礼死了还挺享受的,这坟墓的规格都比得上一处有官位的古墓的规格了。 不过当年以周礼的家产,弄这么一处坟墓还是花的起这钱的。 金琳之前能看懂郑一鸣他太奶奶那个坟墓是养尸坟,我便先问金琳说道。 “怎么眼前这个,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进入坑道 金琳看了看坟墓说道:“别的不敢说,不过这个跟郑一鸣他太奶奶的坟墓有一个共同的地方,这个坟墓也是正儿八经的养尸坟。” “看他这个样子,是早就死之前就已经计划好这些了,你看这么大的坟墓。”许老三说道。 金琳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对了一点,他确实是生前修炼的夺舍邪术,而且这坟墓也是按照这规格来建造的。” “那这门养尸坟跟郑一鸣他太奶奶那门有什么不同?” 我问道,虽然郑一鸣他祖上也算是大家族,不过他太太那门坟墓的规格确实比不上周礼这个,跟这个比,郑家那个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同的地方就是,郑家那门坟墓是人死后被改造成养尸地的,周礼这个是死前就已经用养尸聚阴的规格建造好的。”金琳说道。 “这么说来,郑家那个并不是他们自愿养着尸体的,而是人死后被迫养成现在这个不腐尸体的样子。”我疑惑道:“那会是什么人这么做的?” “这还用问吗?这一片地盘是周礼的,必然是周礼这种人才会懂这种邪法。”许老三说道。 小玉拿出一张符纸来说道:“咱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周礼这人比别人多活了几辈子,早该被挫骨扬灰了,我们是不是该让他形神俱灭。” 许老三说道:“现在主要的是咱们要怎么进去?” “这么大的坟墓周礼想要进出必定是有暗门的,不过我们现在要着手找暗门的话就太麻烦了,时间上也不允许,我们最好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坟墓最为薄弱的突破口,把这坟给挖开。”金琳说道。 “挖开?怎么挖,怎么四个人八只手把这么大的坟刨开,那天都黑了。”许老三说道。 这道也是,我们来的匆忙此时要徒手挖坟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时我突然想到,来的时候我不仅带了一堆假货,还拿了几挂鞭炮。 想到这里我赶紧将身后的背包解下,打开背包说道:“我还带来了几挂鞭炮……” 许老三先笑道:“兄弟咱们这事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先打算庆祝上了,就这几挂鞭炮能有什么用……” 金琳将包里的鞭炮数了数说道:“别说,你背了一路这些东西,就这些鞭炮有用,咱们能将这鞭炮拆开,取出里面的硫磺和火药的成分,这些够一个炸药包的分量了。” “真的假的,我许老三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啊。”许老三一脸惊讶的将包里的鞭炮都拿了出来。 虽然我书读的也不多,不过以前上化学课的时候,老师倒是讲过这个,心想不管怎么着,先试试看。 说着就已经动上手了,四个人的速度没有十分钟就将鞭炮里的火药全都拆完了。 用纸将火药都包上,用剩下的引线都缠在一起,绑在外头留一个引线的头在里面,这就算是一个简易的炸药包了。 许老三拿着炸药包还有点当年炸碉堡的气势。 我们一行人来到周礼的坟墓前,金琳围着周礼的坟墓是前后看了几眼,蹲下身体来,抓了一把土看了看说道。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咱们先把土刨开一点,再把里面炸开就行了。” 动手的自然是我跟许老三,金琳定下方位之后,就轮到我跟许老三徒手刨土了。 不过也没怎么费劲,往里刨了三两下之后就看见,里面露出一块青砖来。 许老三动手敲了敲,看中了一块最为松软的,拿出小刀来使劲一撬,这块砖就掉了来了,正好是塞炸药包的地方。 我们将炸药包往里面一放,许老三让我们都走远一些,这才点燃了引线。 引线走火的速度特别快,就看见那火星飞快的窜到炸药包上。 许老三连忙往边上小跑了两步,身体使劲往前一扑腾,整个人赶紧趴到地上去。 瞬间就听见砰的一声震天响,毫不夸张的,我都感觉脚下震动了一下,面墙是一阵的尘土飞扬。 只见周礼的坟上立即就真的被我们炸开了一个洞,那砖块碎的一地都是。 许老三从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自己一脑门的黄土说道:“挖槽还真给炸开了,我还以为不好使呢,幸好我刚刚跑得快,不然连我都得遭殃。” 此时我走近一看,等尘土都消停下来之后,就看见那洞里往里面竟然有一条通道,狭窄且漆黑一点都不见光。 我惊奇的问金琳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里能炸出一条路来的?” 当时我就感觉金琳像是有透视眼一样,还是有点实力的。 “这些我跟你这个外行的说了你也不懂,这都是以前我爷爷告诉我的,以前像这种大墓都需要找工人来建造,工人怎么进去当人就知道怎么出来,他们会给自己留个暗门,这是主人家不知道的,要是遇上大户人家建造的坟墓,那有机会还可以回去倒点好东西出来。”金琳解释说道。 听金琳说的是挺有门道的,不过说白了就是盗墓呗,金琳的爷爷能懂这么多,说不定以前也当过盗墓贼。 突然一股阴冷的山风吹来,天空再次乌云罩顶,周围的杂草随着阴风开始狂舞,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虽然此时有他们三个在我身边,不过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洞口,我心中还是有点发慌。 “事不宜迟,咱两谁先进去?”许老三问我说道。 在场的就他跟我两个爷们,充当第一的总不能让两个姑娘去,自然不是他就是我了。 我使劲吞了一口唾沫说道:“能不能再等等,万一这洞里有个什么东西,这么狭窄,咱们进去到时候又折不了身,就等着团灭吧。” “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是大白天,还能有阳气镇住,要是到了晚上咱们再进去,那可真的是自掘坟墓了。”许老三说道。 “呸呸呸,什么自掘坟墓,这种话不能乱说。”小玉说着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 我摸着胸前的铜钱玉,心想老子有玉呢怕个毛,再说了我刚刚也看见周礼那个样子了,他明显是怕了我的玉,我看他现在就算在我面前,怕也是翻不了什么浪了。 心里有了这个底之后,我忙对许老三说道:“我去就我去,我第一个。” “那行我垫后,我这里还有把匕首,你拿着遇上什么蛇虫鼠蚁的就给他来上一刀。”许老三说道。 我接过匕首,之前倒是没想到这点,现在许老三跟我说了之后,我还真有点后悔答应当这个先锋了。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打碎牙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了。 洞虽然被我们炸开了,不过这个坑道是真的狭窄,我只能弓着身体爬行进入,左右都是青砖砌成的石壁,这但凡再狭窄一点,我就进不来了。 刚开始要进来的时候我还试过几个姿势,还没往里面走就先被卡在外面了。 最后我只能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缩到最小,连骨头都挤在一起,这才进来,我都怀疑自己这缩骨功都无师自通了。 说实话,一开始我心真的慌,在这里面别说是要掉头什么的,就连抬手都不可能。 许老三给我的匕首都用不上,这真要遇上点什么东西,别说抵抗了,我想抹脖子先死个痛快都来不及。 刚进来是一片黑暗,我用手机屏幕的亮度勉强给自己照着点前面的路。 等我往里面走了一段便给外面的金琳他们说道:“没问题,可以进来。” 我的声音瞬间传到洞内更远的地方,这时我才意识到不好,这万一要是惊动了周礼,我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随后我就听见身后有人跟着往里进的声音,虽然我没办法转过头去,但也应该知道他们三个跟着进来了。 没想到,越往里面走我就感觉周围越宽敞,往里面爬行了一段之后,我发现可以抬手了,甚至可以蹲着走了,再往里面一些,弓着身体正合适,慢慢的我就把自己的身体直立起来了。 转过头去就看见金琳跟小玉比较娇小也都站立行走,就是许老三那粗胳膊壮腿大高个的还顶着脖子往前走。 越往里面走感觉越潮湿,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不过也是,这墓室内常年不见天日,又是在地下,怎么能不潮湿。 我不小心伸手摸到墙壁上的时候,只感觉墙壁上湿湿滑滑的,感觉像是苔藓一样。 可是越往里面走,这股湿气和墓室里面腐烂的气味是越来越浓厚。 空气中好像有一股尸臭的味道,我忍不住捏着自己的鼻子用嘴巴去呼吸。 “挖槽?咱们是进了沼气池了吗?这么臭?”许老三抱怨说道:“该不会有毒吧?” 只听我身后的金琳说道:“不会,你别忘了现在周礼也以人的身体维持着活动,那他也要呼吸,要是有毒他早该死了。” 我闻了一会,察觉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应该跟金琳说的一样。 这股味道就是恶心人罢了,暂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第一百七十二章 琉璃棺椁 可没想到越往里面走,那气味就像是一个屏障一样,堵得我无法前行。 无论我怎么堵住自己的鼻孔都没用,那气味就好像能通过我身上任何一个毛孔进入一样。 走在我身后的小玉第一个没忍住,最先呕出声音来,随后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我赶紧嘱咐小玉说道:“小玉你可得忍住,千万别咳嗽,一咳嗽你吸进去的越多。” 只听位于队伍最末端的许老三说道:“这墓穴里是死了多少人,怎么能臭成这样,现在就算是屎在我面前都是香的。” “呵,兄弟你的口味可真不是一般的重。”我说道。 却听这时金琳说道:“不应该啊,照理说这墓穴里应该就只有周礼一个人的尸体,即使尸体百年不腐也不该这么臭。” “那可说不准,你把一块臭豆腐放两百年试试看,不定比这里的气味好到哪里去。”许老三说道。 突然这时我脚下也不知道是踩着什么,只感觉脚下一趔趄。 要不是甬道内狭窄,我指不定就摔一个大马趴了。 等我稳定身体之后,低头一看。 手机光线聚焦在我脚边,只见一节白森森的手骨,五根手指头一节小臂,这一眼我就看出来了,这是人的手骨。 吓得我赶紧往前跳了一步,转过身来提醒小玉说道:“别踩着这手骨了。” 小玉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踩着尸体了……” 金琳和许老三也是纷纷赶紧往后退。 等我转过头来一看,只见面前竟然是人的尸体堆成的一座尸山,有的已经腐烂了,有的还没腐烂,大多数是烂了一半的状态,能看见骨头,但周围的筋肉却还都连着。 我平时见过的尸体不少,但看到这场景我还是差点一个没忍住要吐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应该是周礼这两百年来,替换下来的肉身。”金琳说道。 我打眼一看,根本就数不过来,数量太多了,吓人得很。 看来这个周礼这些年来没有少造孽,这么多条人命他用几辈子都还不完。 我双手合十赶紧就先给我刚刚踩着的那具尸体鞠了一躬。 谁知道小玉却跟我说道:“你别白费劲儿了,这些尸体都是被周礼夺取的肉身罢了,说白了眼前这些没用了就是一堆没有灵魂的烂肉。” 照小玉这么说,这些就是看着吓人,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我用手臂将自己的口鼻都蒙住,绕过这堆尸体继续往前走。 甬道内越走越开阔,最后我和金琳都能并排走了,出甬道口的时候,墓室内的场景可把我给震惊了。 好家伙我可没看过这么大的一个墓室。 以前在农村,下葬就是挖个坑够放棺材就够了,哪里会有这么讲究。 四米多的层高,,墓室里面四通八达的异常开阔比起现在那一亩三分地气派多了,墓室内全都是用青砖瓦铺成的。 走走拐拐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儿了,正在我苦恼着这墓室内怎么感觉绕老绕去总在一个地方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更加开阔的地界。 上圆下方的格局看着有点怪异,上面的天花板是圆顶高高隆起,可是地面却是方形的,四面的墙壁都有奇怪的花纹,在室内的正中央有一副巨大的琉璃棺椁。 那漂亮的花色,晶莹剔透的质地,我用手机的灯光照射过去,还以为是看到一枚巨大的水晶了。 古代的棺椁一般都是木材的,还很少看到过有这种琉璃质地的。 流光溢彩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无疑就是最明亮的所在,我们几个人的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用棺椁上移开过。 “这棺椁里难道存放的会是周礼的尸身?”许老三突然问道:“这周礼还挺会享受的,居然还用这么好的一副棺椁,怎么说这也算是古董文物了吧,从清末到现在的琉璃棺椁,这得值多少钱啊。” 说到钱这个问题,许老三的眼睛第一个亮了。 不过金琳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不同的观点,“不对,夺舍之人是因为自己肉身已经不能用了,这才夺取别人的身体,照理来说他没必要留着那具没用的腐烂肉身,还用上这么好的棺材。” “这坟墓的墓碑写的就是周礼的名字,这墓室里面出现这么好的一副棺椁,不是他的难道还另有其人?”我说道。 我们带着疑问慢慢靠近棺椁,金琳仔细的绕着棺椁看了一周之后说道。 “不对,一般的棺椁都会采取黑糖浆混合黑猪血再混和黄土一起,将棺木边缘封死,确保整副棺材严丝合缝不留缝隙,可你看这幅棺椁,根本没有采取这样的技艺,可以说是这是一副可以自由活动的棺椁。” “这都已经是一层棺外加一层椁了,何必这么费劲再封死。”我说道。 金琳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前死人最为珍贵和值钱的陪葬品都是随身放置在棺椁中的,为了防止盗墓,棺椁是必须要封死的,这样也有利于让死人的肉身与外界相隔离,能够在较长的时间内保存住尸体本身避免腐烂。” “你也别管他为什么没封死,反正现在没封死对我们比较有利不是吗?”许老三的眼睛一直盯着棺椁看,“你说外面这层都用上了琉璃椁,里面会不会是金棺,要是让我们翻出什么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来,兄弟咱们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被许老三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动了心,金棺材是有点夸张,但是周礼在当时还是富甲一方,即使没有金棺材,但凡有点值钱的陪葬品,也能小赚一笔。 说着许老三就先动上手了,伸手就要往琉璃棺上摸去,就在许老三的手快要触及到琉璃棺的时候,金琳突然喊了一声。 “不许碰……” 我和许老三都吓了一跳,忙转而看向金琳。 “别发你们的财富梦了,你们想想这里面要是真的有值钱的东西,棺椁早就封死了,这怕是一个空城计,就因为棺椁不封死,让你们动了谋财的心思,但是你们一旦动了这个心思就是必死无疑。”金琳解释说道。 这话把我的财富梦彻底打碎了,我是相信金琳所说的话,毕竟她懂得一些盗墓的法门,自然是不会骗我们的。 “你想多了吧,或许就是当年施工的人给忘了,反正咱们都来了,顺便带点东西回去,也比好东西埋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要强啊。”许老三还是一副贼心不死的样子。 金琳再一次制止许老三说道:“不是我故意跟你作对的,这就是一个金钱陷阱,琉璃里面最容易长时间保存东西,不是我胡说八道,里面肯定放的就是硫酸,你一旦把棺椁打开,里面的硫酸肯定会泼溅出来,到时候能给你烫破这身皮。” “真的假的?”许老三赶紧把手给收回来。 看他这个样子,估计心里也没底,但金琳说的有七分真,我们也没必要为了这三分去冒险。 “虽然我不怎么能确定,不过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金琳说道。 我赶紧对许老三说道:“别惦记这个了,我觉得金琳说的有道理,人家爷爷以前专门干这个的,别忘了咱们此行来是为了找周礼的。” 在我的劝说之下,许老三这才放弃了对棺椁的想法。 “既然你们觉得这里的棺椁是个诱饵,是个假棺椁,那会不会有个周礼的真棺椁,即使他不存着自己的尸体,也该存着点金银财宝,等着自己复活吧。” 许老三竟然自己又有了其他的想法,还真是贼心不死。 可没想到事情真的让他给说中了,我们转转悠悠的什么都看见了,就是没有看见许老三口中说的另外一副棺材。 “你说这周礼能躲哪去,这么大的墓室,他要是跟我们转着圈的躲,咱们转到明天也找不到人啊。”我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许老三不知道是看见什么了,落在我们身后,目光看着远处,整个人就都不动弹了。 金琳转过身去问许老三说道:“你看什么呢?” 只见许老三伸手指向自己的正前方说道:“棺棺棺……棺材,怎么立起来了……” 我们跟着上前,看向许老三手指的方向,确确实实看见了一副立起来的棺材,摆在眼前。 以前都看见棺材是平躺在地上,哪里看见过棺材立起来的,这不就是死人站起来了吗? 我问金琳说道:“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周礼用来聚阴用的养尸棺,上下两头都是梅花桩,没化的意思,还保留着尸体的原貌。”金琳解释说道。 刚才许老三一直寻思着找棺材,可现在棺材就在眼前了,许老三却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刚才你说那琉璃棺椁是假的,可眼前这个真的怎么如此寒碜啊,就是几块破木头板子。”许老三想了想说道:“周礼都有本钱做个琉璃棺椁,怎么对自己这么差,就木棺,我还以为能来一个金棺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旱魃 “要来这个金棺你能扛出去吗?不就让你眼红几下。”我说道:“别管现在他是什么棺材了,既然金琳说这是周礼的棺材,应该没跑了。” 我记得之前金琳说过,周礼的尸体怕是早就烂了,放在这不起眼的棺材反而不会让人惦记,更加安全些。 金琳看着棺材周围说道:“你看这木棺,周围还特地用封浆封死了,这是怕蛇虫鼠蚁进去破坏,虽然是已经腐烂的身体,但毕竟是周礼的真身。” 我凑上前看了看,还真是,就看见棺材盖和棺木之间的缝隙,还有一层黑乎乎的封浆,看来应该就是金琳之前说的,黑糖浆加上猪血混上黄土封起来的。 “咱们既然都找到周礼的真身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道。 “夺舍这种邪法我虽然懂得不多,但记得这种法术有一种死门就是周礼的真身上会留有一魂,这魂只要周礼不死就会一直留在尸体上面的。”金琳说道。 金琳说起这个,我突然就想起守尸魂来了,忙搭茬说道:“你是说守尸魂吗?” 只见金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可以从守尸魂下手,从而逼迫周礼现身,他要想继续这么半死不活的留在世上,就不能丢了这守尸魂,必定是会出现的,咱们就不用再这么找了。” “那需要我们怎么做,我们是先砸了这棺材,还是把里面的尸体拉出来先鞭挞一顿,再火烧了,他不是清末的人吗?咱们给他重现一下满清十大酷刑。”许老三说道。 金琳笑道:“那倒不需要,周礼把尸体放在这里,必然有三灵供奉着这守尸魂。” 说着金琳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指着边上的一处供桌突然说道:“就是这个……” 只见金琳手指着的东西,竟然是三根长短不一的骨头。 看着就是三根骨头,两短一长,我也分辨不清具体是人骨还是什么? “你所指的三灵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这三灵的手法可残忍了,是用小孩的大腿骨,小手臂骨,和挠骨封住小孩的三条魂魄,这样其中一条小孩的魂魄就能补上周礼缺失的守尸魂,另外两条能跟自己留在尸体内的守尸魂造成互补的关系,这样两则就都能共存,但我们一旦打破这个平衡,那周礼势必就当不成人了。” 金琳这么一解释,我还是听得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是完全明白。 “那我们需要怎么做?”我问道。 金琳笑了笑伸手将供桌上的三根骨头全都扫落在地,随后抬脚踩了上去,竟然将那三根骨头碾得粉碎。 这可把我给吓了一跳,忽然这时我就听见有木头撞击哐哐当当的声音,还以为许老三真的打上了木棺的注意,转过头来刚准备要数落许老三。 就见木棺边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自己开启了震动模式一样,竟然自己不断的前后摆动。 摇摇晃晃的打着摆子,一副好像快要倒塌下来,却又不会完全倒塌下来的样子,看得我是心惊胆战。 八级地震也不过是这个样子,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墓室里面发生地震了。 这要是真的发生地震,我们四个铁定被埋在里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我就看这棺材摇了一会,幅度越来越大,只听砰的一声,棺材直接砸在青砖上。 就那几片薄木棺材,一砸就碎了,夸嚓一声,棺木全都折了,从里面滚落出一具尸体来。 只见那尸体穿着一声清朝的官服,皮肤发黑有点干瘪的迹象,但是浑身上下的皮肤完好无损,并且脸上的五官都还在,就是颧骨有点往里凹陷,看着好像就是刚刚死的人一样。 “诈尸啊这是?”许老三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我不是不害怕,只是一时间看懵了,都忘了该跑了。 金琳说道:“这尸体上现在就只有一条守尸魂,起不了风浪,不用怕。” “这个周礼不是清末的富商吗?怎么还穿着官服?”许老三问了一句说道。 “那时候要是有钱买个官位也是很正常的,光耀门楣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金琳解释说道。 正说着,金琳突然将眉头一皱,蹲下身来,伸手对着尸体往自己的鼻翼前扇动了两下,皱着鼻子闻了闻。 许老三看到金琳这种行为,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说道:“这尸体有什么好闻的,刚刚还没闻够吗?你怎么会有这种恶趣味?” “不对。”金琳摇了摇头说道:“这尸体没有尸臭味。” 许老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什么?放了两百年怎么可能没有尸臭味?” “我估计周礼这个聚阴的坟墓没有那么简单,他不仅仅是想要夺舍而已,他还想将自己的尸体练就成不死之身,尸体在墓室内聚了两百年的阴气,周礼还想用这具尸体再次复活,这尸体如今已经差不多快要成气候了,一旦让周礼回到自己的肉身里面,就是旱魃。”金琳说道。 “什么玩意?你说的什么玩意?旱……旱魃……”我问道,我确实没听过这名词。 我看向许老三,没想到许老三却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我说道:“我也没看过这东西,倒是听说过,这旱魃是百年难得出现一个,不过这周礼都已经活了两百年,能成为旱魃倒也不稀奇。” 小玉说道:“我倒是听师傅说过,这旱魃的肉身不腐不灭,刀枪不入,就是行动僵硬,所以又称之为僵尸。” “什么?不腐不灭还刀枪不入,还能行动,这不就是穿了一件金钟罩铁布衫吗?”我惊讶道。 金琳忙说道:“所以我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赶紧将周礼的尸身藏起来,千万别让周礼找着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好对付,等他成了旱魃,咱们再想对付可就难了。” 我心说当初我们是干嘛把这尸体从棺材里弄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怎么藏?这整个墓室都是周礼的地界,咱们还能把尸体弄出去不成?”许老三说道。 金琳目光一闪,将眼神定在许老三的身上说道:“这是你今天说的最有用的一句话了。” 许老三一脸惊讶的说道:“什么?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您还真别当真,咱们再另外想想办法。” “不能再想了,我已经将这三根灵骨都砸碎了,咱们再不走周礼就该过来了,周礼一旦过来发现他自己的肉身能用,那之后这个墓室就是咱们的坟坑。”金琳说道。 许老三这是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说道:“要不,咱们先走回头拿炸药来把这坟坑给炸平了,不就完事了吗?” “炸平了,旱魃的肉身不腐不灭,到时候你刚好就把他放出来了,你看是要带回家去养着还是怎么着……”金琳说道。 许老三这才妥协说道:“别别别,那还是听你的吧。” “咱们按原路返回,周礼的肉身你们两人负责背出去。”金琳说道。 许老三这下可怂了,就指望着我。 我心里也怕啊,赶紧推脱说道:“刚刚进来墓穴是我先进来的,也不能凡事都我吃亏啊,你先背,等你背累了再轮到我。”我说道。 许老三认命的蹲下身体来,我帮忙将周礼的尸体扶上许老三的后背上。 刚刚金琳说的我还不信,如今自己凑近一闻,还真没什么味道,不过这个肉身摸着特别僵硬且粗糙,那手感就好像是摸到冻腊肉上一样,硬邦邦的。 小玉跟金琳两个女的打头走在最前面,许老三背着尸体走在中间,我负责断后,随时观察四周的情况。 我心神不定的四处瞟,心想现在把周礼的尸体翻出来了,这个周礼指不定从什么地方蹦跶出来,老天保佑,可得让我们平安出去,我奶奶还等着我养老,我可不能死在这儿。 心中这么祈祷着,我不禁催促许老三加快脚程。 快到甬道的时候,许老三终于吃不消的停下来对我说道。 “兄弟我,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要靠你了。” 虽然我也自称是赶尸匠,不过背尸体这事我还真没干过。 平时抬尸我就怵得慌了,更别说背尸了,不过看看刚才许老三背了一路啥事没有,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我把心一横,只当是背了一百多斤的麻袋算了。 想着我赶紧绕到前后将许老三替换下来,背起这旱魃的时候,那可比人要沉多了,第一下我还真没站起来,幸好许老三在我背后帮忙扶着减轻一点重量。 随着甬道越来越狭窄,我知道这眼看着应该快到出口,越发加快脚步。 一直走到,背人进不了的地界之后,我便将周礼的尸体甩在地上,跟着许老三一个抬头一人抬脚的就这么往外抬。 最艰难的是到最后出口那儿,我缩着身体先出来之后,扯着周礼的肩膀往外拉,许老三就在里边跟着往外推。 反正这尸体糙得很,不是说不腐不灭吗,我也不跟他客气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现了 费了好大劲才把尸体给弄出来了。 这玩意实在太沉了,我觉得现在两只胳膊像是废了似的发麻,肩膀酸疼得很,许老三那个样子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出来墓穴之后我俩就跟难兄难弟似的相互依靠着,许老三摆了摆手说道。 “不行了,往后的路我实在背不动了,这尸体死沉死沉的,咱们干脆找个山谷扔了算了。” “不能扔,扔了还不是等于还给周礼了,咱们再坚持坚持,出了这片坟区,外面就有施工队的人了。”金琳说道。 许老三扶着腰连连叫苦道:“坚持不了了,我反正是不行了。” 听到金琳说起施工队,我临走之前主任给我的对讲机,说是有需要帮忙他们能够过来支援,这个时候就是最需要援军的时候,我赶紧从口袋中摸出对讲机来。 起初我还满怀希望的用对讲机喊话,可等了两三分钟之后,并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我拿起对讲机拍了几下,还以为是坏了,“这怎么不好用啊?” “你别拍了,估计是这里没信号,咱们抬着尸体往前走一段,你接着联系,看什么时候能收到回应。”金琳说道。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我们几个人一起抬,重量一分散就没那么累人了,只不过就是行进的速度慢了一些。 四个人抬着尸体哼哼唧唧的往前行进了几百米,这时只听一声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起。 一开始我还没注意,还是小玉提醒我说道:“好像是你手里的对讲机发出的声音。” 我拿起对讲机来,果然里面传出一阵一阵的电流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说话,只不过对方说了什么我没能听清楚。 “我们往前再走一段,估计信号会好一点。”我说道,这期间还在不断用对讲机将我们的方位发送出去。 此时林子里的风有点冷,寒气逼人,吹得我脑仁疼,小风卷着沙子往我脸上拍,砸得还有点疼。 “我们是施工队,听得到吗?”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句完整的话,我赶紧用对讲机说道:“我们在树林子里,你们赶紧派人过来支援。” 很快对讲机内就传来声音,“收到,立刻派人进去。” 此时我们几个人都累得腿疼胳膊酸的,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将周礼的尸体藏起来,等着施工队的人进来。 可没想到周礼的行动速度比施工队的行动速度还要快。 我们还没等到施工队的到来,先把周礼给等来了。 林子里的风是一阵接着一阵平地而起,将地上的落叶卷的满天飞。 眼前乌泱泱的一片让人看不清,金琳警戒的拿起修罗刀来,挡在自己的面前,转头过来对我们说道。 “小心一点,周礼好像找过来了,千万躲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周礼交手。” 小玉赶紧给我和许老三分发了两张符纸说道:“你们拿着防身。” 许老三拿出罗盘出来,我往罗盘上看了一眼,别的我看不懂,但我看见罗盘上的指针是疯狂的转动,像是装了马达一样。 怎么此时我们人慌张也就算了,罗盘也跟着慌张是什么意思? 我忙问许老三说道:“这什么意思?” “这罗盘能通过感应磁场的不同判断出阴气的所在方位,可是现在,好像我们四面八方都有阴气来袭,罗盘连个具体的方位都确定不了。”许老三解释说道。 这时金琳拿起修罗刀突然冲了出去。 刚刚不是说好了,别起正面冲突,怎么金琳自己说完倒先一马当先冲出去了,难道是改变战略了? 忽然这时周围多了许多白色的物体,我用余光看了四周一眼,竟然看见了许多的白色头骨。 这些头骨好像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平白无故哪来这么多骷髅头。 只听许老三一声惨叫喊了一声道:“什么东西咬我……” 我心说不好,连忙让许老三背过身去,果然就看见许老三后脖子上有一颗白色的骷髅。 二话不说我拿起手上的符纸直接贴在那骷髅上,随后价格骷髅头从许老三的后脖子上取了下来。 许老三呲牙咧嘴的一直骂娘:“操他妈的,咬老子。” 说着许老三一把将骷髅踢向远处。 可是四周的骷髅却在成倍成倍的增加,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时只听金琳对小玉喊道:“小玉,你赶快用摄魂铃控尸,这些骷髅都被人附上阴魂,只要你将骷髅上的阴魂控制住,那这些骷髅头基本上就都控制住了。” 小玉却在这个时候慌了,忙向金琳喊道:“可是我最多也就控制住一具尸体,想要控制这么多的骷髅头,我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以前怎么控尸的现在就怎么做,你别小看了摄魂铃的威力。” 金琳一边忙着用手里的修罗刀砍向骷髅一边从小玉喊道。 小玉这才拿起摄魂铃来,冲着四面八方的骷髅摇晃了几下,突然冥神默声念咒。 “天门已闭,地户已开,阴魂进地府,百鬼入关来,汝等阴魂皆听令,孤魂超脱回归本位,敕令!” 只听小玉一声令下,当场这些骷髅就像是被小玉控制住了一样,竟然一个个遁入土中。 这摄魂铃的威力连小玉自己都大感意外,连我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周礼现身了,在那儿!” 只听许老三喊了一声,我连忙往许老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榕树下站着一个人,虽然看的不是太真切,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周礼来。 因为他那一身的烂肉太过明显了,不仅仅只有手臂,短短的时间内,从手臂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已经烂透了。 周礼估计是知道我们发现他了,转身躲在榕树后面就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 小玉此时是信心大涨,拿着摄魂铃就只身要追过去。 金琳赶紧喊道:“小玉别去,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在他发现他的肉身之前,先把他的尸体毁灭,接着再着手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小玉有了上一次丢失摄魂铃的教训,这次可不敢再莽撞了,收起摄魂铃乖乖的守着周礼的尸体。 等了好一会儿施工队的人才过来,由包工头领队,一共来了三个人,全是壮汉。 只见他们三人左顾右盼的小心翼翼的向我们靠近。 “就来了你们三个啊?”许老三说道。 包工头一脸为难的说道:“没人敢跟我进来了,我能带来这两个已经不错了。” “三个人也够了,我搭把手一起人手就够了。”我说道。 “抬什么?”包工头问道。 我指向草丛里的东西,让他们自己去看。 包工头狐疑的靠向草丛,在看见草丛内周礼的尸体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慌慌张张的从草丛中退出来说道。 “僵……僵尸啊……” 就包工头喊了这一声,余下两人顿时就打算撒腿跑,要不是我拦的及时,这两人早就跑了。 “你们别怕,这不是僵尸,不过是普通的尸体,我们一路从墓穴里抬出来都没事。”我说道。 两个壮硕的工人上前看了一眼,立刻就退了回来说道。 “你不用蒙我,不是僵尸,这尸体怎么穿成这样,我在电影上看到过,穿成这样的就是僵尸。” “这尸体现在还不能成为僵尸。”小玉吓唬这三个人说道:“但是你们再这么磨蹭下去,等到天黑之后就说不准了,这僵尸要是一直在工地里闹,到时候麻烦的可不是我们。” 包工头这才犹犹豫豫的上前问道:“那他现在这样会不会咬人?万一我们抬的途中这僵尸突然起来咬死我们怎么办?” 此时我们也没办法解释太多,小玉为了安抚人心便给每人都分发了一张符纸说道。 “这符纸放在身上,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三个工人将符纸收好,这才同意抬尸体。 四个男人喊着号子一起将尸体抬起,周礼的尸体已经僵了两百多年的时间了,要是不看尸体,光这么抬着还以为自己手里抬的是一根木头。 这下脚程可快多了,出林子的时候刚好天都快黑下来了。 没想到主任一直都在林子外面等着,不过在看到我们抬着一具尸体出来的时候,还是吓得忙往车里钻。 放下尸体之后,我忙上前去一顿猛敲主任的车窗玻璃。 主任躲在里面是死活不肯开车门,连车窗都不肯降下来。 我只好跟金琳商量说道,这下该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客栈的车过来了,待会咱们先把周礼的尸体运回客栈,之后再研究怎么把尸体给毁了。” 很快金琳安排的车辆已经过来了,是客栈的伙计小六开车过来的,在看见尸体的时候,他也吓了一大跳,问我们说这是从哪里挖来的古董。 “别问那么多了,我让你准备好的东西,你都准备了没有?”金琳问道。 小六点了点头说道:“我按照你的吩咐,找了一副木棺,还用黑狗血涂满了棺材表面。”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连环车祸 “行吧,赶紧帮忙将尸体抬上车,咱们赶紧回去,此地不能久留。”金琳说道。 走的时候我们三辆车我和许老三在前面开路,金琳和小玉在后面跟着,小六开着金杯车运载尸体在中间跟着。 从施工地到客栈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加上我们走小路,路途加长了,为了保险起见,没隔一段时间我都会跟小六确认一下是否有其他问题。 上山道车爬坡的过程之中一切都很安稳,可没想到在下车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我们是头车,我们最先下坡,等我们开上平路之后,只听身后的车辆传来一声碰撞的声音。 许老三将车窗降下,探出头去往后看了一眼说道。 “小六的车好像出问题了……” 我用后视镜往后面看去,只见小六的车居然停在了半坡上,而位于小六后面的金琳估计是没料到,没有及时刹住车直接就撞上去了。 我连忙将车停了下来,先给金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你们人有没有怎么样?” 只听电话里金琳说道:“人没事,就是车头的保险撞烂了。” 我们将车停下,下车向小六的车走去。 小六坐在驾驶座上反复的拧开钥匙,我走过去敲下了小六的车窗玻璃问道:“车子出了什么状况?” “不知道?好像是熄火了?”小六又接着试了两下,车子仍然没有启动。 后车的金琳忍不住走下车来,看了看自己车前的保险杠,又看了看金杯车的车屁股,皱着眉头就走过来,问小六说道。 “你下坡车刹那么猛干什么?” “我没踩刹车,也没拉手刹,这车自己就突然停了。”小六辩解道。 许老三忍不住笑道:“怎么可能你的车子在没有踩刹车和拉手刹的情况下,能稳稳当当的停在半坡上。” “不对。”金琳突然说道:“小六也不是第一天开车了,这条道更不是第一次开了,怎么可能出这种纰漏,不好,一定是后面的尸体出问题了,打开后车门。” 我们赶紧绕到金杯车的后车门,一连拉了两次,车门都没有拉开。 此时车门已经被撞凹进去了,估计是车门变形卡住了。 “小六把车上的工具箱拿来,必须强行破开了。”金琳果断的说道。 小六拉上手刹之后,取来了车上的工具箱交给金琳。 金琳去出扳手和钻子来,三下五除二非常利落的破拆了一个车门,在看见车门的尸体时,我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好在尸体还在……”金琳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金杯车突然像是失控了一般,猛的冲下坡去,直接撞上了我们的头车。 金杯车的车头整个报废,后车厢的尸体由于惯性太大撞破前挡风玻璃飞了出来。 在看见尸体飞出来的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还以为这尸体居然自己动了,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吓得我小心脏像是怀揣了一只兔子一样,蹦跶个不停。 等我们跑到尸体前一看,尸体稳稳当当的躺在地上,一点能动的迹象都没有。 “小六你没拉手刹?”金琳问道。 小六一脸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我忙说道:“我看见他拉手刹了,这车有问题。” “不可能,这车我前天才检修过,要是有问题也不可能出现两个极端的问题。”金琳说道。 我看这金杯车估计是开不了了,金琳的车只是撞坏了保险杠,行驶还是没有问题的,我的车是一侧车门受损,对行驶的影响也不大。 此时再从客栈调车过来太耽误时间了,干脆就尸体跟我们一辆车走,金琳开车在后面跟,小六留在现场等拖车过来。 商量之后我们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留下小六开车走了。 回到客栈之后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我们将车开回车库,两辆车个刚好都需要整修。 这次金琳可赔进去不少,抛开这两辆车不说,光那辆金杯车就够呛。 金琳安排伙计将事先准备好的棺材抬出来,一股子血腥的骚臭味道,暗红黢黑的颜色,这也不知道上了几层的黑狗血了。 我们合力一起将周礼的尸体搬回棺材里,盖上棺材盖,立即就用桃木钉把棺材盖给封死了,前前后后一共钉了十二根。 一般情况钉个四根也就算了,要是遇上凶一点的尸体,钉上六根顶天也就是九根。 金琳说周礼这次的情况特殊必须得顶上十二根,要不是地方不够了,她还想钉上二十四根。 确保没问题之后,金琳安排伙计将棺材存放到停尸房去。 等我们处理好周礼的尸体之后,许老三后脖子上的伤口也已经着手处理了。 摄魂铃也找回来了,我心说处理完周礼的尸体之后,就可以联系郑一鸣了,这十五万可算是有点苗头了。 总算是可以停下来好好喘口气了。 可想到处理周礼尸体的时候,我又犯了难,这可是一具不腐不灭的僵尸,刀枪不入的怎么处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问金琳说道:“周礼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藏着,这东西现在周礼还没发现暂时藏得住,要是让周礼知道了,那就等于藏了一个定时炸弹,太危险了。” “我觉得少谦说的没错。”许老三说道:“不过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旱魃,没什么法子,等我晚上联系一下我那群老师傅,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 金琳说道:“我回去也翻看一下我爷爷给我留下的手记,那是我爷爷大半辈子的心血,一定有对付旱魃的方法。” 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话,三言两语的时间也就过去了,等到散席的时候,我这才想起小六来,问金琳说道。 “那车情况怎么样了,小六怎么还没回来?” 金琳看了看时间说道:“那条路偏僻,拖车过去需要时间,而且那车不能往死尸客栈这里送,只能送修车厂去,前前后后也需要时间,估计没有那么快,小六办事我放心,等处理妥当之后他必定会给我来一个电话。” 小六跟了金琳有些时间了,还是金琳了解他,既然金琳都发话说没事了,那我也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摄魂铃丢失的这些日子,我可是吃不好睡不着,今天刚刚把摄魂铃找回来,我总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当天晚上我早早的就打算要睡了,可晚上刚好是客栈伙计最忙的时候,出车发车的全都是发动机的声音,棺材抬上抬下吆喝的声音,吵得我如何睡得着。 索性我就溜溜达达的下楼来,一看死尸客栈就只剩下一个伙计在那根本就忙活不过来。 抬棺登记什么的都需要他。 我赶紧上前搭把手帮忙,顺带问伙计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六还没回来吗?” “谁知道呢,打他电话也没人接,谁知道他躲哪里偷着闲去了。”伙计忙得晕头转向了,就跟我说了一句,转身又走了。 看在金琳的分子上,我也赶紧帮忙出了一份力,等将客栈内的客人全都送走之后,整个客栈显得空空荡荡的,门口的车也全都发车走了。 估计整栋客栈就剩下我跟小玉还有许老三三个客人了。 瞎忙了这一顿之后,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 闹腾完之后我是困意全无,索性就在前台跟伙计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开了。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打大门溜溜达达的进来一个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过来?”我说道。 伙计往门口看了一眼说道:“不应该啊,这个时间点该发车的都发完了,后半夜才会陆陆续续有车回来,这个时间段不该有人来,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起身赶紧往门口去,大门关着,也没见着有人,四下环顾了一眼,真没人。 “还真是我看错了,没人……” 我说着转身就回来了,正打算跟伙计再喝上两杯就打算回去睡觉了。 这时伙计起身看着监视器啧了一声说道:“你还真没看错,是有人,现在已经到了停尸间了,奇怪了现在停尸间的尸体都发出去了,怎么还有人往停尸间去?” 我凑到监视器前看了一眼,只见那人慢慢悠悠的在停尸间转悠,虽然一直都是背对着监控探头,可我看这背影还有这身衣服有点眼熟。 “这不是小六吗?”我指着监视器上的那人说道。 被我这么一提醒伙计这才认真的看了一眼说道:“好像是小六,他这个点出现了在停尸间干什么?没道理啊?” 我们俩正疑惑的时候,小六突然转过头来,我一看这张脸确实是小六。 可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小六阴沉着一张脸,似乎寻寻觅觅的在找什么东西。 此时我从监视器上看见小六似乎看见什么了,找着就过去了,刚好小六走过去的位置刚好是监控死角,看不着了,我忙问伙计道。 “那角落放的是什么东西?” 伙计想了想说道:“那个位置不就是放你们进来运回来的那具尸体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六死了 我听到这话,心中先是起了疑惑,小六大半夜没事找那具尸体干嘛去? “停尸间有几道门?”我问伙计说道。 “就只有一道门,怎么了?”伙计说道。 我忙摆手说道:“没事,我去看看那具尸体去。” 在去停尸间的路上我就赶紧先给金琳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我心说是不是金琳吩咐小六什么事,所以小六才大晚上的上停尸间看那具尸体去。 手机里嘟了两声之后,金琳接起电话来,听她声音估计是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 “金琳是不是你吩咐小六去守着周礼的棺材?”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小六回客栈了吗?奇怪了他今天处理完车的问题,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我刚刚从监视器上看见小六回客栈的时候,也没跟我们打招呼,就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去停尸间了。”我说道。 电话那头的金琳顿了顿说道:“ 坏了,你赶紧去停尸间,不管你怎么想方设法就是不能让小六接近周礼的尸体,知道吗?” 说完金琳就匆匆把电话给挂了,也没等我问为什么。 我是觉得小六今晚有点奇怪,可能是因为小六是金琳伙计的关系,我的警惕心没有那么高。 缓步往停尸间的方向走去,还没到停尸间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哐哐敲击棺材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里面撬动棺材。 停尸间里的人就是小六,虽然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撬动棺材,但是我知道那棺材是谁都不能动的。 我小步疾走往停尸间去,停尸间内的温度比外面的常温要低,一进到里面顿时我就感觉浑身一凉。 只听见一声木头被劈开的声音,我心觉不对劲,往放置周礼棺材的地方看去。 顿时吓得我头皮发麻,只见小六一手拿着斧头眼看着就已经将棺材板给劈开了。 “小六,你这是干什么?”我从小六喊了一声。 我叫他的名字,小六竟然没有反应,而是因为听见了我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之后高举斧头,一斧头下去棺材板直接裂成两半了。 顿时周礼的尸体便完完全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我还沉浸在震惊中,完全想不明白小六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就听见小六说道。 “嘿嘿……我早就知道天不可能亡我,到头来还是让我炼成了旱魃……哈哈哈……” 到头来还是让他炼成了旱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眼前的小六是周礼。 “你是周礼?”我冲小六喊道。 只见小六慢慢悠悠的转过头来,一脸狰狞的看着我说道:“你现在才看出来,会不会太晚了……” “你夺了小六的舍,你把小六怎么了?”我从周礼吼道,试图用我的声音震慑住他。 “你有必要这么震惊吗?我这两百年来夺取的人身已经数不过来了,对比一个普通人来说,用他们的肉体来成就我长生不老的梦想,这是他们最荣幸的事情,哈哈哈……” 周礼说完突然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将半块舌头连带着血一起吐了出来。 带着鲜血的舌头掉落在地上,滚到我的脚边,我连忙往边上退了一步惊骇道:“你想干什么?你要对小六的身体做什么?” 此时没了舌头的周礼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嘴里不断涌出血来,一股股的鲜血沿着他的下巴往下流淌。 周礼就这么张着嘴巴狰狞的笑着,像是疯了一样。 我顺手从边上抄起一根木棍来,防备着周礼,生怕他随时对我发起攻击。 可没想到周礼似乎并没有要向我进攻的样子,相反的,他居然在自残。 在他咬断自己舌头之后,他竟然拿起斧头来,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左手给砍了下来。 “啊……” 周礼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那只断裂的手臂掉落在地上翻腾了两下子就再也不动了。 我哪里看过这场面,脑子里全都懵了,拿着棍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时前台的伙计跑了进来,估计是在监控里发现了异常,他手里拿着一把西瓜刀就进来了,一看见眼前的小六吓得,赶紧躲到门外去。 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缩在门口喊道:“小六,小六这是疯魔了……疯魔了……” 周礼忍着手臂上的痛苦,再次拿起斧头往自己小腹砍了一刀。 只见他肚皮上的血滋啦一声,像是炸破了一般,肠子先哧溜出来了。 周礼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背靠着棺材慢慢滑坐在地上,用仅剩的那只手再伸进肚子中。 呲啦一下竟然将内脏给扯了出来。 我看着都傻眼了。 可周礼却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像这一切都如了他的意一般。 突然这时金琳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她手里拿着猎枪,到了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的伙计,赶紧夺门而入看见小六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六是不是让周礼给夺舍了?”金琳问我说道。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金琳看着眼前小六这副惨状却比谁都激动的拿出麻绳来对我喊道:“快把他捆起来,不能让他自杀。” 我不解的说道:“怎么?他死了不是更好吗?” “周礼他死不了,他现在不过就是想把小六这副身体给折腾死了,之后他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去,绝对不能让周礼得逞了。” 说着金琳麻利的用手绳子快速的绕上小六的脖子,将他的手绕在背后捆住。 此时小六的身体已经被折腾散架了,处于弥留之际,周礼也没有力气再度反抗了,睁着眼睛就任由金琳折腾他的身体。 我看那小六的身体都已经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了,死也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已,我赶紧将金琳从地上拉起来。 “别捆了,没用的,肠子肚都流出来了,断气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金琳看着一地的肠子和内脏气愤的将麻绳往地上一扔说道:“整死了我一个伙计,你还想活,门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小六一断气,差不多周礼就能复活了?”我说道。 “一半一半。”金琳说道:“周礼的魂魄离开自己的肉身这么久了,也需要一段时间磨合。” “多久的时间?”我问道。 金琳说道:“大约需要二十四个小时。” “那我们只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周礼的肉身连带魂魄一起毁了,那不就结了吗?连他的根本都毁了,倒是看他怎么复活。”我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可是旱魃,我现在还没找到怎么毁灭旱魃的方法。”金琳说道。 我让瘫坐在门口的伙计赶紧上楼把小玉和许老三给我喊下楼来。 不一会儿小玉跟许老三也都到齐了,许老三一边往这边赶一边还忙着套衣服。 “怎么了?周礼的肉身出什么问题了?” 许老三才刚往停尸房里跨进来一步,当成给吓得往回缩回去说道:“小六这是让谁给弄成这样的。” “小六让周礼给夺舍了,周礼控制着小六的身体自杀了。”我说道。 “我操他大爷的,夺舍就夺舍把,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对待小六的身体,这下让我们怎么跟小六的家人交代。”许老三说道。 金琳叹了口说道:“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得先商讨出一个毁灭旱魃的办法,而且还得在旱魃复活之前,现在我们一刻都不能耽搁了,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 许老三突然对小玉说道:“你可以问问张炎麟啊,他一定有办法的。” 小玉却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师爷没有手机,张宅并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除非我们亲自回去双桥镇一趟,可是一来一去早就过了一天的时间。” “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打电话问问我认识的赶尸队的老师傅,说不定他们能有办法。” 说完许老三拿出手机就到前厅去拨打电话去了。 金琳想了想突然说道:“我再去研究研究我爷爷留给我的手记,小玉你过来帮我,两人的速度能快一点。” 小玉诶了一声跟着金琳就出去了。 我看着眼前两具尸体,是怎么看心里怎么害怕,便也想着找个借口赶紧走吧,便对金琳喊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能尽点力啊。” 金琳却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守在尸体边上,好好给我看着周礼的一举一动,他什么时候断气你得告诉我,万一尸体有个什么变化也得及时告诉我。” 我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就怕和这两具尸体待在一起,金琳却反而让我盯着尸体。 只见此时小六的身体周围已经不再有血流出来了,他就这么看着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胸前小幅度的起伏着。 他的眼神看得我后背发麻,我总有种下一秒他就要跳起来咬我的错觉,我握紧木棍让自己尽量离门口近一点,万一有个情况要跑也来得及。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纯阳之火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一直到小六的瞳孔开始出现涣散,胸口突然剧烈的起伏了两下之后,脑袋一歪,像是完全断气的样子。 我等了一会,看他完全没有动静了,这才上前,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小六的鼻息。 确定没有气了之后,我又摸了摸小六的颈动脉。 手指尖传来的感觉,不仅仅是颈动脉已经停止跳动,而且连体温也在不断的流失,看来是回天乏术了。 我赶紧给金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告诉她我这边的情况。 金琳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我随时看着周礼尸体的变化。 这下我心里更是七三八下了。 虽然之前金琳说了周礼的尸体还需要二十四个小时的磨合期,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保不齐有其他的变故。 我手里紧紧攥着木棍,出了一手心的汗。 就这么过了两个小时,那尸体的确一点变化都没有,我的警惕性又降低下来。 这样枯燥乏味的守着,人很容易就犯困,加上我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个没留神就打了个盹。 等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小时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想起周礼的尸体,顿时就一阵紧张感袭来,我忙站起身往停尸间里跑。 停尸间内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小六的尸体以坐着的姿势背靠在棺材上。 我还往棺材内看了一眼,周礼的尸体还在棺材里,不过那张脸却起了变化,只见他的脸色发灰且趋近于黑色,手脚的指甲竟然有不同程度的增长。 特别是周礼的眼睛,竟然是睁开的,灰白色的眼球,冲上看着天花板。 我心里是一阵害怕,不是说要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吗,怎么这才过去五个多小时眼睛就已经能睁开了,这要再过几个小时,那还不是能跑能跳了。 也不知道金琳他们的进展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收获了。 要让我光这么等着,我也实在没有耐心,赶紧又打了一个电话催促了一下。 “金琳,你们那边找到处理旱魃的方法没有,现在周礼都睁眼了。”我说道。 “你别担心,我之前忘了告诉你,在这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内,周礼的尸体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我们就快研究出对付旱魃的方法了,你继续监视着,千万别出问题了。” 快要天亮的时候,金琳他们总算是出现了。 “怎么样,找到办法了没有?”我忙问道。 “办法倒是找到了两个,暂时不确定可不可行。”许老三说道。 “什么叫暂时不确定可不可行,那你们花了五个小时的时间,这找到跟没找到不是一样吗?”我说道。 许老三说道:“这旱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我问的那些老师傅,没有一个听说过旱魃这种东西,更加不知道怎么对付了,金琳他们倒是在手记上查到一种方法,但没人具体实施过,能不能行还不一定啊。” “你们查到什么了?”我问道。 小玉说道:“古书上说,因为极阴之地尸身不腐,能养出旱魃来,可以在尸体变换为旱魃之前,将尸体转移到龙脉上,只要尸体腐化了,就没事了,可这个是要事先防患于未然,咱们现在尸体都已经形成旱魃了,已经来不及了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还有能用的信息没有?”我看向金琳道。 我早就知道小玉跟许老三不靠谱,现在就只能看金琳能有什么法子了。 金琳说道:“我在手记上查到一段话记载旱魃的,说是尸初变旱魃,掘而焚之,需以纯阳之火,方可焚毁。” 我一听金琳这话,虽然听着模棱两可,但好歹听到了一个重点。 “这不就是说可以用火烧吗?用火烧有什么难的?”我说道。 小玉说道:“关键是这个纯阳之火,还不是普通的火,可什么是纯阳之火啊?” 我倒也被这纯阳之火犯了愁,便说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纯阳之火,但是现在好歹咱们也不能这么干等着,没有纯阳之火,咱们不是还有火呢吗?怎么着也该试试看啊。” 许老三附和我说道:“是啊,先用火试试看,火不都一样,哪里还有纯不纯的区别,古人都要咬文嚼字的,可能也就是这么一说。” 金琳倒是让我们给说动了,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先试一试吧,可尸体这么大,怎么找什么地方烧尸体好?” “火葬场啊,还用找吗?这不是专门烧尸体的地方吗?”我说道,这业务流程我熟悉。 把尸体拉到火葬场,棺材连同尸体一起往焚化炉里一送,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完事了。 “火葬场是最合适的,不过咱们没有死亡证明,又是拉着一具无名尸,我怕火葬场不给烧啊?”许老三说道。 说起这个我倒是给遗漏了,确实需要有这个流程来着的。 不过这东西就是一个地方开的证明,只要见过的,要想造假还是挺容易的,一张蓝头的文件纸,写上死者的姓名和一些基本信息,然后再盖上地方村镇医院的印章就可以了。 印章要造假也容易,花点钱找人刻章就行了。 我把这些大概跟他们一说,金琳比较谨慎的质疑了我一句道。 “这样可行吗?会不会被查出来?” “你放心吧,我死亡证明这种东西我以前看了不少,也能造出一份以假乱真的来,火葬场每天要烧那么多的尸体,他也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证明,具体的真假不会去看的。”我说道。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做,需要我这边配合的,你尽管说。”金琳说道。 我负责死亡证明的事情,棺材板还有一些丧葬品就需要金琳帮忙筹备了。 既然要装,就要装到位了,不能让火葬场的人看出端倪来。 决定这么做之后,我就赶紧用电脑百度,现在网上要找什么东西没有,找到死亡证明的文件来,下载了之后,在上面手写了下证明的信息,然后花钱雇人刻了一个萝卜章,再往证明上一盖就算完事了。 我们是兵分两路进行的,与此同时金琳那边也已经筹备完毕。 把棺材抬上金杯车之后,金琳扔给我们两套孝服,让我跟许老三穿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抗拒,“我别穿了,这东西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家里就剩下一个奶奶了,我这穿孝服,那感觉就像是给我奶奶送行似的,我不穿,我不能穿。” 我这么说之后,许老三也不同意穿了,“那我也不能穿啊,我父亲还活着呢,我穿这东西,这算什么事啊。” 说完我跟许老三就把目光放在小玉身上,她一个小女孩的,穿着孝服说是给父亲送葬应该没有人会忍心去为难她。 “小玉你上头既没有父母也没有亲属的,要不就你穿吧,总要有人扮的。”许老三说道。 “可是……可是我还有师爷啊,你们都忌讳,我也忌讳,我才不给那旱魃披麻戴孝呢。”小玉撅着嘴赌气说道。 我说道:“你看师爷那个样子,活到你死他都未必会死,你忌讳什么,就你穿上最合适了。” 说着我跟许老三也不等小玉同不同意,就先拿上孝服给小玉套上,随便塞了一个遗照给她,让她端着,并嘱咐说道。 “到时候只要混过殡仪馆这一关就行了,见着人的时候,你最好是表现得伤心一点,把头底下哭两声就行了。” 许老三负责开车,我装成是殡葬公司的人员,其实这也不用装,我本来也是。 开上车就往殡仪馆的方向去,到了火葬场之后,许老三跟伙计两个帮忙将棺材抬下来,按照流程我将死亡证明递交给排班的工作人员。 这是关键的一步,只要这一关混过去,那基本就成定局了。 只见那工作人员接过死亡证明,在瞥了一眼之后,拧眉又重新郑重的看了看。 那时我心头一紧,心说该不会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吧。 “死者叫什么名字?”工作人员突然问我说道。 我当时在死亡证明上也就随便写了一个名字,被她突然这么一问,我竟然想不起写的到底是张强还是李强了。 “张……”我先说了一个字,见工作人员并没有反驳我便接着往下说道:“张强……” 工作人员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又看向我身后的小玉,只见小玉头都快低到胸上了,发出几声嘤嘤的哭泣声。 “你是哪家殡葬公司的,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工作人员一边填表一边问我说道。 我心说废话怎么那么多,不耐烦的搭了一句:“我新来的。” “行吧,去三号炉前等着,待会会有工作人员过来安排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忙点头致谢,顺带还递了一支烟过去,便推着棺材往三号炉前排队等着。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跟我们核实过是不是死者之后,就安排将棺材放上输送带。 到了这一步我心的就放下一半来了,就等着时间到送进焚化炉火化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烧不化的尸体 边上有其他死者的家属,哭声震天动地,相比之下我们这里则显得冷清了许多。 不多时就来了一个师傅,跟我们核实了一下基本信息,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其实这些我知道的不比他少,心里只想着赶紧配合着把尸体烧了再说。 “好,我刚刚交代的你们要注意一下,尸体进去之后,大约二十分钟,就可以领取骨灰了。”师傅交代说道。 这里的焚烧炉设备还是旧式的,拉闸启动输送带的那种,只见师傅走到闸口边上,伸手将墙上的电闸拉了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电动机就开始运作了,机器的轰鸣声还有里面焚烧炉开启的声音。 我站在外面都能看见焚烧炉内红色的火苗跳动的样子。 眼看着输送带已经将棺材往里面推进了一半,就在棺材快要接近炉口的时候,焚化室的门口突然匆匆赶来一行人。 领头的我认识,就是刚刚收取死亡证明的时候跟我说了两句话的工作人员。 跟他一起进来的居然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只见他站在门口眼神朝我们扫视了一眼,随后指着我们的方向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两句什么。 警察突然大声喊道:“三号炉立刻停止焚烧,三号炉停止焚烧。” 看到警察我心下一慌,知道可能要坏事了,可是我哪里肯就这么算了,眼看就差最后一步了,棺材都已经送进去一半了,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站在电闸边上的师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警察发话了他自然是要跟着照做的,我看着他的手已经摸上了电闸,就准备要往下拉了。 我心想,现在不管怎么样,先把尸体送进去烧再说,不然待会棺材打开,警察看见尸体,我们如何能够说的清楚。 都动用到警察了,怕是事情要闹大,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连累到金琳。 她此时最能脱得开,我赶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眼神,让她赶紧先走。 金琳往后退了几步,装作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样子,隐藏在其他的亡者家属当中。 我忙两步上前一把将师傅挡开,将电闸重新推上去。 发动机重新制动,输送带继续运作。 门口的警察一边朝我们这里小跑过来,一边怒声喊道。 “我警告你们立刻停止焚烧,双手抱头蹲下……” 焚烧炉的师傅一看这情况也慌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看见警察都发话了吗?” “师傅你干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有死人送到炉口边上又退回来的,这不是让死人走回头路吗?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您能负责吗?” 我吓唬那老师傅说道, 原本老师傅还打算阻挡我的,被我两句话给吓懵了。 我接着说道:“您刚刚已经拉闸了,是我硬是要烧的,您待会就尽管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反正跟您没关系。” 老师傅诶了两声,就退到一边去,也不再阻挡我了。 警察就算是有百米冲刺的速度那也比不上输送带,眼看着棺材就已经被送进炉子内,连炉门都关闭上,我这一颗心才放下来。 我能做的就到这一步,余下的只要尸体烧干净了,该怎么解释再说。 三个警察上前就把我给制服了。 “抱头蹲下,不是叫你停止焚烧了,你们为什么不照做?” 其中一名警察说着就已经用手铐将我的双手拷上了。 这时之前那名工作人员这才匆匆赶上前来说道:“就是他们伪造的死亡证明,幸好我及时发现印章不一样,否则还真让他们给蒙混过去了。” 我心说这人怎么那么不好糊弄,我以前那死亡证明给殡仪馆,他们就是看有没有盖个红戳就行了,谁还会去看印章长什么样。 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人都有,今天我恰巧就这么倒霉,还真让我给遇上了。 “没有死亡证明就敢焚烧尸体,你们知道自己涉嫌什么罪名吗?往轻了说是辱尸罪,往重了说我可以怀疑你们杀人毁尸,最高死刑!” 警察厉声大喝,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刚刚就是一时冲动,没想到还真惹上大事了。 “警官误会了,误会了,我们都是良民,没有杀人。”我的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对警察说道。 “什么良民,我们看你就是杀人犯,我早就看出你是生面孔,你说你是新来的,你倒是说说看是哪家殡葬公司的?”工作人员厉声问我道。 幸亏我随行带了工作证,忙将工作证掏出递给警官说道:“我的确是从事殡葬行业的,只不过我之前在另外一个城市工作罢了。” 警官将我的工作证拿过去拍了个照片说道:“死者的个人信息说一下,我们这边需要记录调查,还有家属的个人信息我们也需要详细调查。” 一说道调查,我立刻就知道玩球了。 我就算是再怎么也不可能真的编出一个张强来,姓甚名谁,家中几口人,家住何方,死亡原因,一查不就全都露馅了。 我一时吞吞吐吐有点语塞,警察一眼就看出端倪来,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不用问了,这里边指定有事情,咱们先看看尸体什么情况,这些人要是不说就全都带回局了,关他四十八小时再说。” 工作人员倒是蛮富有正义感的,他此时估计还自认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还主动提出要带警察去收骨室。 “郭警官,我带你们去收骨室,那里能看到尸体。” 领头的郭警官答应了一声,我只感觉身后被人推了一把,身体一个趔趄跟着他们往前走了几步。 我们三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到了收骨室,站在炉口的方向等着尸体出来。 等了十来分钟左右,只见炉口的门突然打开,先是一阵灰黑色的白雾飘出来,几个警官赶紧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我站在最前面根本来不及躲闪,吸了满满一口。 那味道不是说特别难闻就是有点碳烤肉的味道。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长形状的铁盘从里面被推了出来,托盘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瞬间我们都傻眼了。 棺材还有其他的丧葬品是早就被烧光了。 周礼的尸体除了身上的衣服被烧了个精光之外,那尸体也就是被熏黑了而已,连皮都没破,简直可以说是完好无损。 刚刚负责焚烧的师傅抖着手说道:“这怎么回事?炉子坏了吗?” 工作人员也吓得脸色铁青的说道:“炉子没坏,现在现实的温度还维持着九百六十多度,可这尸体怎么可能没烧化呢?”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郭警官疑惑道:“会不会是因为我刚刚让你们拉闸的原因?” 负责焚烧的师傅摇了摇头说道:“这炉子是从早烧到晚的,拉闸仅仅是控制输送带而已,根本就控制不了炉火,我从业二十多年了,烧过的尸体无数,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炉子烧不化的。” 我一口气沉到底,我们三个自然是知道为什么的,但我们不能说,要是说这是百年难能一出的旱魃,到时候再吓死几个人过去。 郭警官吩咐边上的人说道:“马上联系钱法医,叫他过来,立刻进行尸检,这三个人都带回局里,做询问笔录。”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尸体要是让警察带走,再耽搁那到时候周礼要是复活,情况就难以控制了。 “郭警官,没事情没那么严重吧,我们就是死亡证明出问题了而已,俗话说死者为大,你看现在人都死了,最好是赶紧把尸体处理妥当,不然会招来晦气的。” 我赶紧劝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是最无力的挣扎,但我也要先试上一试。 可没想到我这话却让多疑的警官,察觉出另外一丝意味。 “通常不敢尸检的,里面都暗藏猫腻,我们做警察这么多年了,还没怕过什么牛鬼蛇神,我可不信你们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说法。”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焚烧炉的师傅却来了一把助攻,他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尸体有点邪门,将近一千度的高温都没烧化,怕是会有……” 可没等焚烧炉的师傅把话说完,站在他边上的工作人员忙提醒他说道:“别乱说话啊,耽误警察办案这事可大可小的。” 估计这师傅也是看出什么来了,却被工作人员一句话全给堵了回去。 没有了外人帮着说话,我不管我说什么,郭警官都认为我是在狡辩。 我越说反而显得嫌疑越大,到最后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法医过来的时候一看眼前这具尸体,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是一具已经经过焚化炉的尸体。 要不是在场的几个都是亲眼看见的,他都以为我们是合力骗他的。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郭警官问法医说道。 法医啧了一声说道:“就这么看一眼我怎么知道,先带回去尸检吧,你们今天不会是烧了一具钢铁侠吧,怎么还有烧不化这一说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坚不可摧 法医拿来了一张白布往尸体身上一盖,几个人合力一起将尸体往上抬再装进裹尸袋里。 四个警察抬着裹尸袋,还没等他们抬起尸体,只听那袋子夸嚓一声,竟然断了。 “不行不行,这尸体太沉了。”其中一个警察说道:“有其他装尸体的东西没有。” “这尸体再沉也不过一百五十斤吧,你们四个人竟然抬不起来。”郭警官怒道:“平时的锻炼都是干什么吃的。” 四个警察面面相觑,郭警官将袖子往上一撸说道:“我来,我就不信了,这是尸体还能是铁打的不成。” 说着郭警官将四人里面最瘦弱的一人踢出去。 工作人员拿来了麻绳简单的在裹尸袋外围一捆,四个人抓着麻绳喊着号子道。 “一二三,起……” 只听一声起,郭警官脸色都憋红了,裹尸袋才往上太了十公分左右。 都还没迈开步子走,几个警官额头上的汗水就接连沁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用尽所有力气的样子。 想之前我们运过来的时候,是感觉重了一点,但也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许老三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说道:“他们警局该不是吃稀饭的吧,四个人都抬不动,还说有困难找警察,这哪靠得住啊。” “别说风凉话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我们自己要怎么脱身吧。”我说道。 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是将尸体运上车了。 我们三个也被带上了警车,在车上的时候我反复交代小玉和许老三说道。 “待会要是问起什么来,你们两个就说都是我雇佣过来的,拿钱办事给他们来个一问三不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反正这事总归是要有一个顶包的,咱们三个能走一个算一个,知道吗?” 许老三一脸为难的说道:“那你不就完了吗?那你怎么脱身?” “要全部脱身没那么简单,我反正是走一步算一步。”我小声说道。 到了警局之后,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尸体被扛进了法医室。 此时我已经放弃挣扎了,跟着郭警官一起进到审讯室内。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三个人被分开到三个房间。 我反正是做好心理准备,有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揽,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可以如实交代,必要的时候再说实话。 在汇报完基本的信息之后,郭警官终于进入了正题。 “说说看,事情的经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尸体究竟叫什么名字,死亡原因是什么?你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早知道郭警官会这么问,但这个问题确实太棘手了,我思考再三觉得还是如实交代的好。 “警官,其实这是一具两百年前的尸体,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产生了尸变,之所以尸体烧不化是因为这尸体已经变成旱魃了,就是僵尸,我们将尸体送到殡仪馆焚烧主要是想要为民除害。” 我这话可是大实话,可是在边上负责记笔录的警官,都忍不住笑了,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直强忍着。 郭警官可能也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一拍桌子喊道。 “什么僵尸什么为民除害,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接着编是吗?”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尸体本名叫周礼,是清末年间的人,坟墓就葬在老坟区的施工地附近,你们现在过去还能找到,不信你们去查,这尸体是我们昨天从墓地里挖出来的。”我说道。 郭警官拧眉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哦……原来你们是一伙盗墓贼,盗了一个清末的墓是这样吗?” 我此时感觉自己有种还没从之前的坑里爬出来,现在又掉到另外一个坑里的感觉。 什么时候我又多了盗墓这一说,虽然之前胖子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们除了周礼的尸体之外,是什么也没拿,哪里来的盗墓这一说。 “郭警官您说说看,盗墓有盗墓主人尸体的吗?我们要真是盗墓的,偷尸体有什么用?”我说道。 郭警官再次陷入了迷惘之中,自己嘀咕了一句:“这倒也是。”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你们所执着的一切都会合理的科学解释,难道这就不是迷信了吗?那具尸体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旱魃,一旦过了凌晨一点,随时都有尸变的可能,必须要尽管把尸体给焚毁了。” 我一脸诚恳的说道。 郭警官和边上负责记录的警察小声的说了两句道。 “这该不会是疯了吧,需要送到精神医院做个鉴定吗?” “再问看看,现在多的是装疯卖傻逃避罪责的,咱们不能错杀一个,也绝对不能放走一人。”郭警官一副正义满怀的样子说道。 知道他们都已经开始怀疑我有精神病的苗头,我赶紧让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平稳。 原本只是做个笔录,还好对付,这要真的往精神病院送,到时候再给我们鉴定出有精神病的倾向,再来个点击疗法什么的,那到时候就受大罪了。 “我主动交代,给我个纸笔,我能将墓室的地点给你们绘制出来,你们可以去调查,我所说的都是实话。”我说道。 郭警官拿来了纸笔,往我面前一拍说道:“我们会调查的,你最好不要再耍其他的小聪明。” 我刷刷两笔在纸上写完之后,又附带写上施工地包工头的电话号码,这起码还能有个人证。 郭警官将纸条收好,交给记笔录的警察说道:“小黄,你带两个人按照这上面的路线去查看看,还有这上面的号码,重点调查一下。” 小黄警官拿上纸条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此时房间内就剩下我跟郭警官两人了,我也不顾及其他的了,试图将郭警官说服。 “郭警官,您现在也别在这儿跟我耗,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让人靠近那具尸体,最好是能把那具尸体单独关一个房间,真的会产生尸变的,而是时间是必须在凌晨一点之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郭警官从一开始对我完全不相信,到现在却开始有点半信半疑的状态,只见他一脸焦虑的在审讯室内走来走去。 突然审讯室传来敲门声,随后进来了一个人,递给郭警官两份笔录之后说道。 “这是另外两人的笔录,你看一下。” 郭警官随便翻了翻说道:“行吧,那两人也没什么可疑的,叫他们家人过来交点保释金就放走吧,留下联系方式,随时等待传唤。” 看来许老三和小玉是准备要被放出去了,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有按照我的说法做。 我就这么跟郭警官在审讯室内又耗了一个下午,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了。 郭警官的电话突然响起,郭警官接完电话之后,径直向我走过来,解开我右手上的手铐,拷在他手上,对我说道。 “法医那边出了点问题,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别,那尸体随时都要复活了,你别让我过去,我过去也解决不了什么,你现在最好就是让法医什么都别动,赶紧把尸体单独关起来就对了。” “哪那么多废话!”郭警官拷住我的手往前一拉,我的手腕是一阵挤压的疼痛感,整个人只能跟着走。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了,警察陆陆续续的下班走了,一时间警局里显得有些空荡。 郭警官强行把我拉进法医室,只见法医都已经开始动用起锯子来了。 可尸体却像是没动过一样,完好无损的躺在处理台上。 要不是我看法医已经满身满脸都是汗了,我还以为是法医偷懒根本就没有开始动手解剖。 边上的工具摆满了电钻电锯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要上演电锯惊魂。 “你怎么还没动手,我这边还等着你的尸检报告,你得给我一个答复啊。”郭警官说道。 法医之直起身体来说道:“你看我这一身,我哪里是没动手,我电钻锯子都使上了,你这什么尸体,还炼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吗?我倒腾半天连颅脑都没能打开。” “还有电锯搞不开的,你跟我扯什么淡?”郭警官说道。 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这不就是找你过来商量呢吗?这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算是相信了在火葬场烧不化这个事情了,你们该不会拉了一具假尸体过来了吧。” 郭警官问道:“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吗?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我今天就不信了,一具尸体还能比石头还硬不成。” “还真别说,你看手臂这里,全是我用电锯留下的痕迹,但就是死活锯不开,不信你自己试试看。” 法医手指的地方,正好有几圈破皮的迹象,但也仅仅只是破皮而已。 郭警官手扶着下巴,眼珠子转了两圈,像是在沉思什么,突然对我说道。 “你把找到尸体时候的情况具体说一下,有一说一如实交代。” 第一百八十章 诈尸了 我让自己尽量离尸体远一些这才跟法医说道:“这尸体是我们在老坟区挖到的,有将近两百年的时间了。” “这是一具两百年前的尸体?两百年不仅没腐烂而且还这么僵硬,你说的是实话?”法医郑重的又问了我一句。 我抓住法医的手劝说道:“我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现在千万不能再动这具尸体了,这已经是一具僵尸了,随时可能会起尸的。” 法医一脸尴尬的将他的手抽离,看着郭警官。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言论了,否则我先以扰乱公共治安罪先把你拘留个三两天的。”郭警官呵斥我说道。 法医笑了一声说道:“起尸!真的像电影那样会跳着走的僵尸,开什么玩笑,我解剖过的尸体都快堆成山了,在我手底下还没遇见过能够起来的。” “你们别不信啊,我是真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郭警官给打断了,只听他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别在这里给我蒸的煮的了,你不是说这尸体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起尸吗?我今天就算是不下班,就要看看,这尸体到底是怎么起尸的。” 说着郭警官掏出配枪来说道:“敢起尸我就给他打趴下。” “这尸体是刀枪不入的,连电钻都无法把尸体的颅脑打开,你难道就不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吗?”我说道。 “我手里的枪连铁板都能击穿,难道还不能击穿一具死尸,你这是侮辱我头顶的警徽。”郭警官咆哮道。 我突然想起之前小玉给我的符纸还在,从口袋里摸出余下的几张张符纸来,我将符纸贴在尸体额头上,不管有没有用,就先这么着。 可没想到我这个举动彻底把郭警官的导火线给点燃了。 “你这是干什么?把我们公安局当神庙了吗!” 反正我跟他们也没办法解释了,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信,我干脆就权当没听见,继续贴。 一张贴额头两张贴手,两张贴脚底,恨不能把尸体全身都贴满了。 郭警官可能对我的行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解开他手上的手铐,居然拷在停尸台边上的栏杆。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打算治治你这迷信的毛病。” “别啊,警官,警官你别把我拷在这里,这待会要是起尸了,我就直接去阎王那报到了。”我努力的挣脱手上的铐子,可没有钥匙哪里是我随便就能挣脱开的。 即使手腕上都擦破一层皮了,那手铐还牢牢挂在我手腕上。 我只能尽量躲远一点,往停尸台底下躲。 这时法医的手机突然响起,法医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房间内就剩下我跟郭警官两人了。 干巴巴的等着时间一久郭警官也不耐烦了,从口袋中掏出烟来,拿出一根叼在嘴上,推开门就打算要出去。 我赶紧把人喊住:“不是,郭警官你别走啊。” “我就出去抽根烟溜达一圈,你怕个什么劲儿,你把尸体挖出来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了。”郭警官一边往自己嘴上点烟一边说道。 “不是,你要走先把我这手铐解开啊。”我晃动了两下自己的手铐提醒道。 “你那个还不能解开,到时候你要是跑了怎么办?”郭警官说道。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此时已经快七点了,顿时就急眼了,“这尸体随时都可能起尸的,你怎么就不怕他跑了呢!” 郭警官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索性就不再理会我,径直走出门去。 当下整个房间内就剩下我和周礼的尸体了,心中真的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那种恐惧是从来没有过的,我也曾经和尸体独处过,但那时我只当尸体是死物。 当你清楚的知道身边有一具尸体可能随时都会诈尸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抱着一颗定时炸弹看这那时间慢慢流逝,你只能随时等死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的目光不停的在墙上的时钟和尸体之间来回移动着。 距离二十四小时已经越来越近了,好像我的生命也在进入倒计时一般。 我尽量让自己躲到处理台下面,右手由于手铐的缘故只能高举着。 一切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连喘息都不敢太大声,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周礼给惊醒了。 法医室内一度很安静,静的我连门外走动的声音都能听清。 突然我听见嘎嘣嘎嘣的声音,发出声音的位置刚好在我头顶,那声音好像是人磨牙的声音。 这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以前读书的时候住宿舍里,一到晚上宿舍就跟交响乐团似的,前后左右都是磨牙打鼾的声音。 特别是磨牙的声音,更是吓人,腮帮子咬的咯咯作响,那声音听着好像是啃骨头的声音一般。 可此时那声音竟然出现在我头顶的位置,难道说是周礼的尸体发出来的。 我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听,这时磨牙的声音停止了,却出现了一阵指甲划过铁板的声音,异常的尖锐刺耳,听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多想是自己听错了,可这些声音却不断从我头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好像我头顶躺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人一样。 这时突然从门口传来脚步声走过的声音,此时该下班的估计已经下班的,难得还有人走过来,我赶紧拿起手边的榔头往门上扔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引来门外人的注意。 “这么晚了谁还在法医室……”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男刑警往里面探头进来。 我赶紧从停尸台下探出头来,冲那人说道:“警察同志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换个关押的地方?” 我晃动了两下手上的铐子。 刑警看了看我似乎明白过来了, 便问道:“这里是法医室,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我看这个刑警似乎比较明白事理,我看这人倒是我的突破口,赶紧说道:“先别说这些了,您快给我换个关押的地方,哪里都行就是别在这里待着了。” 刑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一边向我走过来一边说道:“把你关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不过你犯了什么事?” “小事小事而已,您先把我换个关押的地方,我在这里待着瘆得慌。”我恳求道。 “这尸体怎么就放在这里,江法医去哪儿了,这尸体怎么就晾着……”刑警拿着钥匙刚准备要帮我解开手铐。 我在地上蹲的时间久了,腿有点发麻,一时间没能站起来,仰着头就等着刑警帮开锁。 只见那钥匙都要插进手铐里的时候,突然一只焦黑的手伸了过来,猛然的抓住刑警的手腕,钥匙抖落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就听那刑警慌张的喊道:“啊……这尸体……尸体怎么动了……” 刑警掏出配枪来,冲着停尸台砰砰的打了三四枪,抬脚往停尸台上的身体狠踹了一脚,尽全力这才将自己的手从那只焦黑的手臂中挣脱开。 可他自己的手腕也被尸体的指甲抓出五道指甲印来,皮都破了,血沿着破皮的地方渗透出来。 刑警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站起身,也顾不上我了,贴着墙壁就跑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扯着脖子喊道。 “闹鬼了,法医室闹鬼了……” 周礼的尸体动了!诈尸了! 我心中的猛的一紧,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一起。 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尸体还真的动了。 眼看着手铐的钥匙就在眼前了,我伸手使劲瞪了瞪,可还是够不着。 此时我头顶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阴测测的笑。 “哈哈哈……哈哈……” 我后劲一阵发凉,那笑声就在我头顶上,我稍稍侧过头去,就看见周礼那张烧的焦黑的脸正看着我诡笑。 周礼跟我的距离不到半米,此时他只要冲我够个手,就能将我的头给拧下来。 我吓得连呼吸都忘了,两眼等着周礼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法医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不许动……” 郭警官就像是救星一样从天而降,拿出枪来对准周礼的方向喊道。 我心说,郭大警长啊,你能不能来点实质性的作用啊,冲尸体喊不许动管什么用,他也不能听你的啊。 “开枪啊……”我冲郭警官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有枪声响起,流弹噼啪的四处乱弹,我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菩萨保佑千万别让流弹打着我了。 子弹打在周礼的身上就跟不管用似的,周礼连躲都不带躲的。 郭警官枪里的子弹都打完了,可周礼却还是直挺挺的站着,艰难的扭转了一下脖子,抓起身边的电锯就向门口的郭警官砸去。 郭警官本能的一闪躲到墙壁后头去了。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钥匙,手往前使劲的够,此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手到用时方恨短。 眼看着就差几厘米的距离时,周礼上前就是一脚,他好像知道我想要什么似的,抬脚就踩在钥匙上,阴冷的看着我。 第一百八十一章 镇尸丹 我感觉原本有的所有希望都被这一脚给踩灭了,心如死灰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一脸惶恐的看着周礼的尸体。 真的如同那句话说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此时我的心跳速率估计都要超过一百二了,好像随时都要从嘴里蹦跶出来一样。 就在我打算放弃抵抗只剩赴死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传来许老三的声音。 “张少谦?张少谦?你在哪儿呢?” 一听是许老三来了,顿时我就感觉重燃希望之火,可我是想喊也不敢喊。 周礼张牙舞爪的伸手就冲我招呼过来了,我忙抓起边上的一把解剖刀,冲着周礼的胸膛插了进去。 刀尖就好像是戳在石头上一样,竟然就弯了下来,啪的一声解剖刀从中折断了,刀片朝我眼皮飞了过来,我忙用手背去挡。 刀片直接在我手背划开一个血口。 周礼单手抓起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揪了起来,就跟捏只鸡一样的捏着我的脖子。 我另外地一只手还被铐着,手腕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此时门口蹿出另外一个人影来,我眼前一黑,已经看不清是谁了。 只听来人突然喊了一声周礼的名字。 周礼竟然一甩手把我扔了出去。 我手腕刮着停尸台的床,感觉手骨要断了一样的疼。 我感觉自己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喘着气揉着脖子我看向门口。 虽然迷蒙之中好像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我似乎看见了金琳了。 当下我只感觉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金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过来不是来送死来的吗? 只见出现门口的那个黑影,上前对着周礼就是一刀,竟然在周礼胸口上扎出一个窟窿来。 这怎么可能。 连子弹都打不穿周礼的身体,而且我刚刚也用解剖刀亲手试过了,即使连刀都断了,人还是没事。 在我视力慢慢恢复之后,我看眼前的人确实就是金琳。 只见周礼胸口上此时扎进去的那把刀,正是金琳的修罗刀。 金琳将刀口一转,在利索的在周礼的胸口上剜掉一块肉。 此时周礼早就对自己的肉身没有任何知觉了,他也无所谓自己身上多出这个口子。 僵直的双手往金琳的脖子掐了过去。 如果要拼力量那金琳肯定不是周礼的对手。 金琳闪过周礼,从他胳膊底下穿了过去,灵活的绕到周礼的身后,对着周礼的后背又是一刀子。 周礼此时虽然复活了,但是灵活性相比人来说还是略差了一些。 金琳绕着周礼两人周旋着,一连在周礼身上有扎了几刀,刀刀深入就差见血了。 估计周礼这尸体放了上百年的时间,身上的血早就放干净了。 这时金琳从口袋中拿出几颗安宫牛黄丸一样的东西,对着周礼胸前的伤口处塞了进去。 也不知道那药丸是个什么用处,就在金琳将那药丸塞进去之后。 周礼的身体竟然就不动了,直挺挺的站着,猛然往后一趟,砰然倒地。 焦黑的尸体重新,躺倒在地上竟然也不动弹了。 许老三这才从门口溜了进来,绕到我边上问道:“兄弟,你没事吧,还能不能说话。” 我指着前边的钥匙说道:“先帮我开锁……” 许老三目光投射在钥匙上,忙上前将钥匙捡了回来,帮我将手上的锁铐打开之后,忙问道。 “怎么样了你?” 我的右手腕上已经被手铐勒出一圈的血痕来,手腕上像是钻心一般的疼,刚刚因为害怕,疼痛感还不是那么强烈,如今这手腕就像是要断了一样的。 金琳将修罗刀收起之后,郭警官和法医这才从外头进来。 显然他们刚刚都已经看见了诈尸的景象,两个人的脸色是一个赛一个的白,谁都不敢上前来。 “不用担心,尸体暂时被压制住了,短时间内不会起尸,麻烦你们找几个人,先将尸体存放起来。”金琳交代郭警官说道。 “你确定不会再起尸了是吧……”郭警官犹豫不前。 金琳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贴符可以,你往尸体里面放的是什么,什么玩意?”法医躲在郭警官后面问道。 金琳指着周礼尸体胸前的那道口子说道:“那就是一颗镇尸丹,可以暂时镇住尸体用的,你们只要不把镇尸丹拿出来,就不会有事。” 法医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许老三扶着我走到郭警官身边,我有气无力的对郭警官说道:“现在我能申请保外就医吗?” 郭警官先了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这尸体是你们弄来的,你们必须要负责到底,这尸体的问题还没解决之前,都不能走。” 我心里是直想骂娘,他妈的这尸体到底是谁他妈非要弄到警局来的。 还是金琳出面说道:“今晚我留下,你们留下值班人员就行,我保证今晚不会出事,就让张少谦先去医院进行治疗,我敢保证有我在,他不会跑的,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个人跟着。” 郭警官上下打量了金琳一眼,他刚刚也见识到了金琳的身手,并且周礼的尸体还是金琳给制服的,郭警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不过还是派了一个小警员跟着我们到了医院。 我让金琳自己注意着点,要是有事情要及时通知我们。 到医院之后,经过医生检查说我这骨头没断,倒是出现了骨裂,不过也就差那么一点,只要再用点力,这小臂骨估计是要断了。 我心中是一阵的后怕,骨裂都疼得我死去活来的,要是真断了,那我之后不得成杨过那样的独臂赶尸匠。 为了安全起见,医生还是给我的上消炎上药之后还上了木板,让我这两天这只手千万不能再使劲,给伤口一点恢复的时间。 当天晚上我在医院待着也不安心,随时盯着手机看,生怕警局那边传来点事,只要手机有点动静我就立马醒过来。 跟我们一起到医院的小警员姓蔡,全名叫蔡文斌,是今年刚到警局的实习警员。 他虽然没见识到今天法医室的大场面,但多少也有所耳闻。 反正我也睡不着,他便跟我闲聊了两句。 “那尸体起尸的时候,听说你在场啊?那尸体真的起来了吗?怎么走动的,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吗?” “当然站起来了,不然你当我这身伤是自己摔出来的啊,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我说道。 小警员像是闲着无聊听聊斋一样,他倒是不害怕,反而还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问道:“那有什么能抑制住尸体的办法吗?” 许老三说道:“我们暂时是用镇尸丹把尸体暂时镇压住了,这镇尸丹能够吸收尸体本身的阴怨之气,暂时抑制住尸体,至于能抑制住多久,得看尸体本身了。” “那也不能老这么用镇尸丹,这不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吗?”小警员说道。 听他这话,我觉得他多少也有点觉悟,起码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许老三接着说道:“倒是有一办法,这尸体必须用纯阳之火烧了才能行,可是这纯阳之火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跟你说这些你估计也听不懂吧。” 小警员立刻反驳说道:“我听得懂啊,怎么听不懂了,纯阳之火,不就是引自天上的雷火吗,下雨打雷的那种火。” 我和许老三一听,这倒不是个无稽之谈,细细琢磨怎么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假如说普通的火烧不坏周礼的尸体,那雷火那么大的电流,怎么也说得上是纯阳之火了。 “嘿,有点意思啊。”许老三说道:“你说说看,你着怎么知道的?” 被许老三这么一问,小警员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们老家以前要是有雷火劈树,我奶奶就说那是树上有精怪,上天引纯阳之火,烧死这些精怪,所以你一说这个纯阳之火,我就想到雷火来了。” 许老三是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小警员说道:“托你奶奶的福,我们总算是找到了对付旱魃的方法了,回去替我向你奶奶问好啊。” 小警员摸着后脑勺笑道:“我这就是瞎说的,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不管你是啥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许老三说道:“我得赶紧把这个事情告诉金琳,看看她有什么看法。” 说着许老三就先给金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两人谈话完毕之后,许老三将金琳的话转述给我们说道:“金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只不过这个雷火可不是那么好引来的。” “这就得看老天站在谁那边了。” 说着我拿起手机查了一下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一看明天下午正好有一场雷阵雨,心中一喜,这是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了。 我连忙将手机拿给许老三,许老三拿过手机一看,高兴得用手一拍脑门说道。 “这事有戏,只要有雷,就一切皆有可能,这是天公不成周礼之美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次起尸 我们三个闲聊到后半夜,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没想到隔天还没等来这个雷火,就先等来警局出事的消息。 一大早蔡文斌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让他放弃我这边的监视任务,立刻回到局里去,局里出事了。 蔡文斌才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嘴角的口水,对着电话那头连连应是。 挂了电话之后,蔡文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病房门外跑,我赶紧将蔡文斌给叫住。 “小蔡,小蔡,你着急忙慌的跑什么?局里出什么事了?” 蔡文斌转过头来就冲我说了一句道:“起尸了,郭队长的打电话过来说部队出事了。” 许老三原本正打鼾,听到起尸两个字,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身来。 “什么起尸?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你们先在医院待着,我回警局去。”蔡文斌说着又要走。 我赶紧喊道:“先别走,许老三你开车咱们一起去。” “可是你的手?”许老三犹豫说道:“要不我去就行,你别去了。” “金琳还在警局里待着,你让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我就能待的住吗?” 我说着拿过衣服遮住自己的一只手,躲着护士的视线就往外走。 许老三也拗不过我,就说道:“那行吧,你的手自己注意这点啊。” 路上蔡文斌不断催促许老三开快点。 许老三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偏偏遇上了塞车,路上耽搁了有半个小时。 等我们到警局的时候,看见四周是一片祥和,警卫也跟没事人一样,喝茶看报纸,警局里的人几乎都是各司其职,根本就没有出事的样子。 弄得我们是一头雾水,蔡文斌指挥我们将车开进警局,停在车库里。 我们三人下车就开始往警局里跑,我这时才想起给金琳打电话。 一连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我挂了电话,“金琳怎么不接我电话,什么情况?” 我心中隐隐觉得情况不妙,赶紧问蔡文斌说道:“你们郭队将尸体安置在什么地方了?” “还是在法医室,据说昨晚还派人加强防卫了,可今天早上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起尸了,听说还咬伤了两个守卫的兄弟。”蔡文斌说道。 我一边往法医室的方向赶去,一边说道:“我昨天就交代过你们郭队,让他必须找一个坚固的所在,你们郭队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不懂变通呢。” 等我们跑到警局时,我才感觉到气氛不一样。 整栋大楼是一个人都没有,此时虽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是也该有值班人员,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我绕过通道往法医室的方向去,只见墙壁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脚印血手印,地上也都是一滩接着一滩的血迹。 法医室的门被强行破坏了,从里面往外凸出,很明显就是被周礼强行从里面进行破坏的。 玻璃全都砸得稀巴烂,法医室里此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里面的器械几乎被毁了。 目光所及是满目苍夷,看着像是一处废墟一般。 谁能联想到这里昨天还是好好的一处法医室。 “现在人都到哪去了,还有那周礼的尸体呢?”我问道。 “安全屋,应该在安全屋。”蔡文斌突然说道。 说完蔡文斌第一个打头阵将我们往安全屋的方向带。 果然跟蔡文斌说的没错,一路上我们都能看见地上有血迹,一直蔓延到安全屋的方向去。 不过我们到地方一看,安全屋的门都敞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从地上的痕迹能看错有人来过。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小玉的电话。 “小玉你跟金琳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了?”我问道。 “我们现在在拘留室,周礼的尸体放在这里,起尸的情况暂时压制住了,我跟金琳都没事。”小玉在电话里头说道。 我把这个情况跟许老三说了,立刻就折返往拘留室的方向去。 等我们赶到拘留室的时候,就看见,门外站着一圈的人,医护人员也同时到了,将两个受伤的刑警带了出去。 一名刑警虽然只伤了小腿,不过我看到小腿上的骨头都凸出来了,裸露在外面的森森白骨,我看着我都觉得疼。 另外一名刑警伤的是肩膀,肩膀处有五跟手指头的指甲印,那伤痕深度起码得有五厘米深,伤员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 我们挤开人群往里面走,就看见周礼的尸体呈站立的姿势,双手双脚用手铐铐在栏杆上,这都是平时用来限制犯人用的,谁能想到今时今地居然用来限制旱魃了。 小玉跟金琳都在里面,郭队长也在里面,三个人身上虽然都染了血,不过看起来状态正常,身上这些血估计都是那两名伤员的。 “队长,我回来晚了,现在情况解决了吧。” 蔡文斌给郭警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郭警官反手拍在蔡文斌的后脑勺上骂道。 “你看看这个时间点,我要是等着你,就等你回来给我上坟了。” 我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周礼的尸体,那尸体周身的皮肤都成深灰色,双眼睁着,胸前还塞着符纸和镇尸丹。 看情况和昨天没什么差别,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我问金琳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 “这镇尸丹只能镇压一时,它就好像是一只气球一样,压住住尸体收纳尸体内的阴怨之气,可是一旦时间到了,镇尸丹达到饱和之后,就跟气球到了极限一样,必定会爆炸,到那时没了镇尸丹的压制,尸体必然会再一次起尸。” 金琳解释说道:“今天早上就是因为,镇尸丹爆裂,才引起周礼的尸变,也怪我没掐准那个时间点,所以才酿成大祸。”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周礼的尸体就像是大力士一样,直接就破开了法医室的门,两个刑警连开数枪都没能将尸体给压制住,幸好金琳姐身手好,冒险又给周礼的身体内塞进一颗镇尸丹,这才化险为夷。”小玉说道。 就在我们说的火热的时候,郭队长拍了拍桌子提醒我们说道。 “你们现在在这里说说可以,这个事情现在已经闹到局长上头去了,估计今天就会有领导下来调查,到时候你们可别照这话回答,一个个就等着进精神病院吧。”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那不能这么说,你让我们怎么说,你自己想一套说辞去搪塞你们领导吧。”小玉赌气说道。 金琳说道:“现在都已经有两个伤员了,就算你要瞒着实情,那这个怎么说?整个法医室的乱象你怎么解释?你堵得了我们的嘴,还能堵得了外面这些人的嘴?” 金琳的话把郭警官给怼得无话可说,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坐在凳子上说道。 “照实说,那我这个队长估计也不用干了,我当初带这尸体过来干什么,这不是找罪受吗?” “千年难买早知道,我不是早就劝你了吗。”我说道。 还没等我们缓过劲来,想好怎么敷衍领导的对策,上头的领导就带着人下来了,车子直接开到警局门口。 我抬眼一看,就看见前头一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身边跟着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前后左右围着三四个,穿着防爆服拿着盾牌的刑警。 蔡文斌在我身边小声的说道:“走在中间那个就是上头的领导,姓马我们都叫马局,边上拿着秃顶的是副局长,姓周我们叫周副局,待会要是有问你,你再说话,否则别多说。” 我也怕说漏了什么,连忙点头答应道。 郭警官估计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便直接将两个领导带往拘留室,路上一边说着一边跟领导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伤亡情况。 不过看马局的脸色就已经不太乐观了,一边听着郭队长打报告,一边快步往拘留室的方向走。 到拘留室的时候,马局一看,虽然郭警官已经给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他还是给吓了一跳,指着周礼的尸体骂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把尸体给放下来,一个个的都想担上辱尸罪吗?” 周围的刑警一看局长都发怒了一个个都往边上躲,可郭警官是无处可躲,只好站出来解释说道。 “局长您是不知道,这尸体现在必须这么关着,咱们已经有两个同志差点因此丧命了,不知道这尸体什么时候会再闹腾起来,这样做起码咱们还能有点防备。” 马局指着郭警官的鼻子骂道:“放屁,这人都死了,还能动啊,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耍什么花样。” 郭警官憋屈着一张脸说道:“这不是我瞎掰的,是人家大师说的。” “大师!你是打算接着当你的队长,还是去道观当道士去啊,快把尸体给我放下,我特地请了专家从上面下来,要重新对尸体进行检查,你这么干不是让我们局丢面吗?快把尸体给我放下来。”马局长发怒道。 郭警官也无话可说,但是当着马局长的面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如临大敌 无奈之下,郭警官只好吩咐蔡文斌说道。 “你再叫上两人帮忙将尸体上的手铐解开,把尸体放下俩吧。” 蔡文斌利索的回应了一声是,可是当他将目光放在身边的几个人时,一个个躲得比什么都勤快。 这些人有的都亲眼看见尸体起尸的,自然是不敢往前冲,只有蔡文斌这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怕,一个人就先冲到最前头去。 前后都找不到人,连许老三都看不过去了,只好搭把手上前帮忙。 周礼的尸体就跟铁打的一样,末了郭警官也只好放下架子帮忙把手铐解开。 尸体被慢慢的平放在桌子上,没了手铐的束缚之后,郭警官吓得忙第一个先从拘留室内跑了出来。 不多时马局口中的专家就到了,一男一女两人都穿着白大褂,带着透明的护目镜,拿着一箱子工具。 女人比较年轻,她管那男人一口一个老师的喊着,看样子两人是师生关系。 男人比较谨慎,在套上一次性手套之后,他先围着尸体看了看。 女人单手拿着镊子,眼神扫到尸体胸前的时候就停下了,伸手就用镊子往周礼胸前的镇尸丹伸过去。 我看得很清楚,明显就看见那女人的镊子已经碰上镇尸丹了,可是我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看见那女人已经用镊子将镇尸丹夹起来,还一脸疑惑的问那男人说道。 “老师你看这是什么?” 这举动把我们给吓的,小玉冲那女人大喊了一声:“快放下,别动那东西。” 突然的声音把女法医给吓的,当时手上一哆嗦就把手里的镇尸丹给抖落在地上。 金琳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上前,翻过桌子去,一手就摸上镇尸丹,两根手指头一夹,小心翼翼的就把镇尸丹给捡了起来。 女法医恼羞成怒,指着金琳说道:“你是谁啊,怎么能随便碰尸体上的东西。” 说着女法医伸手就要抢金琳手上的镇尸丹。 金琳灵巧的躲闪过去,将镇尸丹牢牢的攥在手里。 女法医估计是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侵犯,劈手过来就要抢。 眼看着就已经碰上了,但凡一个不小心镇尸丹再落到地上踩碎了,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我们几个都替金琳捏了一把汗。 金琳为了防止镇尸丹被抢,先是用左手一挡,接着用右手肘猛然顶向女法医的胸膛,把女法医给顶得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胸口直叫唤。 “诶,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啊你?” 此时镇尸丹还在金琳的手里,不过马局周围的几个人都看见金琳对专家动手了,立刻上前就要将金琳扣押下来。 金琳哪里是这些专业刑警的对手,左闪右闪愣是没能躲过,反而离周礼的身体越来越远了。 我看她的眼神时刻准备着要找空子钻过去,将镇尸丹放回周礼的尸体里。 可是这些刑警对金琳是严防死守,根本不让金琳往前靠近一步。 此时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金琳的身上,都遗忘了此时在角落里的周礼的尸体。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周礼的松开的双拳突然握紧。 这尸体竟然动了,眼看着好像随时都能起尸的样子,我心中一紧,想上前帮忙可是我手腕又不能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琳利索的抬脚绊倒两个刑警趁机钻了过去。 我就看见周礼的头部已经离开了桌面,硬是让金琳不动声色给压了回去。 金琳一手轻轻的按压在周礼尸体的额头上,另外一只手就已经将镇尸丹放进周礼的胸前的。 随着她的这一个动作,我们几个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听轻微的一声响,周礼的尸体重新躺回桌面上去。 可这个动作前后的变化不大,除了我们几个之外,估计没人发现。 金琳将手放在周礼胸前的镇尸丹上,笑呵呵的对女法医说道。 “什么东西你都能碰,就是这个东西你真不能碰,不是我在吓唬你。” 女法医恶狠狠的瞪了金琳一眼,似乎觉得在大家面前没面子,但也不敢再跟金琳对着干了,只好收手。 男法医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抚了女法医一下让她别轻举妄动。 “请问一下,这是什么,为什么不能碰?”男法医语气平缓的问了金琳一句。 金琳也不跟对方打马虎眼,直接了当的说道:“这东西叫镇尸丹,专门抑制僵尸的,前提是绝对不能离开尸体,一旦拿掉,随时都会起尸。” 女法医不服的骂道:“什么鬼玩意,我自打干法医以来,就没听过这东西。” 这边女法医怒刷存在感,可金琳却一点都不带搭理她的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女法医见金琳不回应她,接着自说自话道:“你们警局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连镇尸丹这种瞎话都能编出来。” 金琳这边完全不拿女法医当回事,小玉看不过去女法医那嚣张样,直接怼了回去。 “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本草纲目就有记载过这东西,镇尸丹,取自黑狗腹中,敛毒化怨,聚阴聚怨,收其不净,纳其浑气,渡化尸身,看样子你也白川这身白大褂了,也没多少文化嘛你。” 小玉这番话让我对她是刮目相看,小玉什么时候居然也能如此咬文嚼字。 这话听着高深,让女法医都无话可说,脸上憋着一股气。 小玉此时已经扳回一程了,却故意羞辱女法医说道。 “知道你听不懂,我说简单一点吧,镇尸丹是取自黑公狗的腹内,这就像是狗宝,天地阳气凝聚而成,放在尸体内部,可以净化和吸收尸体内部的阴气和怨毒之气,眼前这具尸体已经成了僵尸,一旦镇尸丹被取出,那立刻就会起尸。” 听到小玉的这解释,女法医反而有些哭笑不得,脸上似笑非笑的一脸刻薄像对小玉说道。 “我还真没见过僵尸,你快让这僵尸起来看看,跳两下我看看。” 小玉说道:“你自己嫌命长可别把我们都搭进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女法医气的是直咬牙,上前试图要再次抢镇尸丹,似乎是打算跟我们对着干了。 金琳也毫不客气的抓住女法医的胳膊一个擒拿将女法医的胳膊绕到身后,云淡风轻的劝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这东西一旦进入到尸体内部之后,就已经开始敛聚毒气一旦弄破,里面流出的汁液已经是剧毒,谁不想活的可以上前试试。” 女法医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年纪看着跟我差不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就不用你多操心了,你只要记住我这两句话就行,之后你打算怎么折腾这是尸体我也不管。”金琳说道。 女法医被整治了这两下才消停,不过我看她眼神似乎对金琳和小玉包含怨恨,似乎憋着一肚子气。 两个法医着手检查的时候,小玉跟金琳就跟左右护法一样,盯紧了周礼的尸体,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又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经过一番检查两个法医都没能得出什么结果来,这可让马局长在面子上过不去。 “怎么能没结果呢?你们两位可都是省里的专家,你们都没能得出结果,那上头再问起来,我怎么交代。” 男法医建议道:“要不这样吧,我看这尸体很有研究价值,我接着往上报,看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成立一个研究小组。” 马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点头同意道:“那也只能按照您说的来了,谁让您是专家呢。” 过后马局吩咐郭警官道:“就按照专家说的做,暂时先看管起来,我这就着手往上报,这个事情没解决之前,你们警队的人都不准给我下班,一个个都给我连轴转。” 郭警官立刻对马局长行了个礼,着手开始安排下面的工作。 马局长这前脚一走,我们几个就成郭警官谄媚的对象了。 此时周礼的尸体肯定要留在局里,这是跑不掉了,我们可算是甩掉周礼这个包袱了,随时都可以撂挑子不干。 郭警官此时最怕我们撒手不管了,一直挽留我们,还给我们打包票,说但凡我们协助警局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那奖金就都不是问题。 周礼的尸体怎么说也是我们亲手挖出来的,就这么扔警局的人了,万一再祸害几条不相干的人命,我们在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反正此时郭警官已经答应了有奖金了,不管是冲钱的面子上,还是冲郭警官的情分上,我们都得帮。 周礼这个事情可算是把警队闹的是鸡飞狗跳,所有人停止手上所有的事情,调配最主力的人手,紧急成立一个小组。 而我们四个也破裂成为小组里面的编外人员。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混上吃公家饭的人。 可平和的日子没过半天,警局里再次闹翻了天。 我们几个正在郭警官的带领下开小会,突然就听见警队内,铃声大作。 所有人同一时间正襟危坐,脸色都变了,如临大敌一般。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女人祸水 在警铃声之后就传来震天的枪声,我将目光投向郭警官忙问道。 “是不是周礼的尸体又出事了?” 郭警官眉头一皱向蔡文斌看去说道:“小蔡你贴身护着他们几个,我带一队人过去。” 说完没等我们多说话,郭警官一个跃身就先出去了。 我的心跳随着枪声一突一突的跳动着,心说这郭警官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就凭他就想解决周礼,不被周礼给解决就算了。 金琳这身手,再来两个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还用的着蔡文斌保护。 “小蔡你就贴身护着张少谦就行,靠你们郭队是不行的,我必须到第一线去。”金琳主动说道。 “我去帮你,我有摄魂铃,虽然作用不大,但我也得试试看。”小玉主动请缨。 许老三倒是不想出头,可是两女人都这么说了,他一个男人又不像我有负伤作为理由,他只能跟着上了。 “大家都小心着点,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别一个劲的冲在前头。”我说道。 金琳和小玉跟着郭警官的方向去,许老三在后边负责掩护。 此时我见蔡文斌双眼紧闭,便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盹啊。” 蔡文斌没有回答我的话,竖起耳朵来似乎是在辨识枪声打来的位置。 只听蔡文斌突然说道:“枪声已经转方向了,不在关押室,怕是周礼已经逃出来了。” 忽然这时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那声音听着连我都毛骨悚人了起来。 这些钢铁一般的铁血汉子,究竟是看见了什么样的场景,才能如此惊慌失措。 听声音是从我头顶冒出来的,此时都不用蔡文斌进行辨识,我都能听出来,这是二楼出了情况。 我用没有受伤的手捡起地上一根铁棍,踢开门就要出去。 蔡文斌连忙拦住我说道:“你身上还有伤,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这个时候情况特殊,只要周礼在,哪哪都不安全,万一周礼要是从楼上袭击下来,那怎们不就成了瓮中捉鳖,咱们现在只能各自为战。” 说完我抬脚就先出去了,一出门立即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猛的扑了上来,吓得我退后了两步,仔细看清楚来人。 只见这人拖着折断的两条腿在地上爬行,伸手往我的方向来,向我求救。 “怪物……有怪物……救救……救我……” 说完这话人立即就晕过去了。 我看这小刑警身上有不少处的伤口,赶紧和蔡文斌将人暂时搬进拘留室内。 蔡文斌将自己的上衣解下,扎在小刑警的大腿处,这算是暂时止血了。 我忙拨打了急救电话,让医院那边紧急派救护车过来。 可在我挂了电话之后,蔡文斌突然骂了一声:“他妈的,这个周礼现在身上又多了一条人命了。” 我转头看向小刑警的方向,只见他伤口上的血也已经不流了,眼睛微睁不过已经翻了白。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忙上前摸了摸小刑警的颈动脉,居然已经停止跳动了。 看来这个小刑警没有之前那两人幸运,伤情过于严重,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蔡文斌脱下自己的警帽,恭恭敬敬的给小刑警敬了个礼,随即将警帽盖在小刑警的脸上。 怒然的拔出枪来对我说道:“你自己躲着点,我倒是要跟这个周礼较量较量,看是他死人厉害,还是我的枪子厉害。” 说完蔡文斌就先往二楼冲上去了,我连喊都来不及喊。 蔡文斌这个愣头青也是一个头脑发热的主,这枪子要是有用的话,那周礼早就被打死几百回了。 这个时候就算把周礼的尸体给打烂了,那顶多也就是早晨他行动受阻而已,无法从根本上对付他。 现在要做的就是制服住周礼的人身自由,等着今天下午的雷阵雨,再引雷一举将周礼的尸体给焚烧了。 所以眼下我看见蔡文斌一点防护工具都没有,埋头就要去消灭周礼,那不就是等于去找死。 看着啊以前年这个小刑警的尸体,我立刻就联想到待会蔡文斌也会成这副模样,便赶紧拿着铁棍跟上。 面对周礼这样的僵尸,说不定铁棍比枪还要管用。 我出了拘留室跟着上了绕上了二楼,二楼大多数的房门都紧闭着,不少文员都把自己关在里面,门窗紧锁防着周礼。 上了二楼的长廊时候,我左右都没看见蔡文斌的身影,心说这小子腿脚怎么这么快。 我看二楼往上是一片平静,看样子周礼早就不在警队大楼了,怕是早就掉头往别处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警队大楼的后边传来一阵枪声,我拔腿就往警队大楼后面跑。 警队大楼后边是个小院,小院里有个两层的关押室,是用来暂时关押嫌疑犯用的。 我怀疑这周礼估计现在还在警队大楼附近,当我到了小院入口处抬眼就看见郭警官。 郭警官看着图纸正在进行指挥,只听他说道。 “你们两队人马给我把后院的出入口给我堵死了,千万不能让僵尸从后院出来,而且注意一点,只许进行远攻,不能近战,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跑,这个时候我不当你们是逃兵,听清楚了没有。” 底下的人马震天响的回应了一句清楚了。 只见出入口的地方有两队刑警,拿着枪拿着盾牌守在前方。 可我却不见小玉他们三人的身影,我上前问郭警官道。 “郭队长,你看见我兄弟了吗?” 郭警官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可来了,你现在情况已经失控了,你们不是说了镇尸丹放在尸体身上就没事吗?这怎么才多久又起尸了?” “事情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如果镇尸丹还在尸体身上,那一定不会起尸的。”我说道。 郭警官长吁短叹的说道:“事发当时只有两位省里来的专家在场,具体的你等我问他们。” “那两位专家现在人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郭警官指着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法医说道:“钱法医重伤送医院去了,现在就只剩下陈法医目击到整个过程了,你问她吧。” 陈法医抬头看了我一眼,满眼的惊恐,两手抓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将自己缩成一团。 “陈法医,你老实告诉我,事发当时,你是不是动了尸体身上的镇尸丹?” 陈法医看了我一眼立即就低下头来,眼神闪烁的不敢言语。 郭警官忙回答说道:“不能啊,这事你们都事先交代过的,他们怎么可能还犯这个错误。”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事先金琳对两个法医是千交代万交代,除非他们是自己找死,不然怎么还可能去碰那个镇尸丹。 陈法医身体一抽一抽的眼中留下害怕的泪水,我看她自己表情好像是有话要说,但是又不敢说的样子。 难道还真让我给说中了,忙继续追问道。 “你老实说,到底当时情况是怎么回事?” 陈法医被我这么一吼,当即人就被我给震住了,连哭都不敢哭了,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出来。 “当时尸体放在关押室里,我看尸体没什么问题,根本就不像你们之前说的那么可怕,加上你们之前一个劲的挤兑我,我心里就想证明给郭警官看,说明你们是骗子,就把尸体里的镇尸丹拿了出来,一开始还没什么问题,可还没过两分钟,那尸体就从停尸台上坐了起来,我老师为了保护我上前去抵挡,被那僵尸给打伤了,之后老师还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我面前,为了防止尸体伤着我,再然后……再然后……” “再然后怎么了,你说清楚啊,关押室用的防护措施,就是拿子弹都打不穿的防弹玻璃,尸体到底是怎么出来的?”郭警官说道。 陈法医接着说道:“再然后那僵尸就把关押室内的铁栏杆给扒开了,尸体就从铁栏中跑了出去。” 听完陈法医的话,我是彻底憋不住了,想起那遍地的血迹,还有那个躺在拘留室内的小刑警,顿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冲陈法医开口就骂道。 “我草你妈的,你个死娘们,你脑子有坑是吧,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个举动,害死一条人命。” 郭警官连忙将我拦住,要不是他拦着,我肯定上前先扇这个婊子两巴掌,就这点智商还什么省里来的专家。 “别冲动别冲动,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打死这女人也没用啊,再说了人家是省里派来的专家,已经有一个出事了,现在这个再出事,我怎么跟上头的领导交代。” “那你就找个去处,把这女人关老实了,别让她再出来祸害了,我的几个朋友现在还生死不明,都是让她给害的。”我指着陈法医的鼻子说道。 郭警官安抚我说道:“诶诶,我立刻照做,照做,你赶紧把那个姓金的小姑娘给我找过来,现在这个场面只有她能镇住。” “此时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在哪里?”我着急的抓着后脑勺的头发。 第一百八十五章 防空洞 整个警局大楼都没见着他们几个的影子。 这几个人要是此时冲到最前面去,那说不定现在被困在后院的哪个地方,我忙对郭警官说道。 “你赶紧给我安排个身手好一点的,跟我突围进去,说不定能够接应一下。” 郭警官一脸为难的说道:“现在局里人手紧缺,大多各司其职,现在要我找出一个人来,还真找不来。” 我指着郭警官说道:“你不是个人吗?要是怕死就直说。” “这哪能啊。”郭警官掏出自己的配枪来说道:“行,我跟着你突围接应。” 说着郭警官让守在入口的兄弟让出一条道来,郭警官左手拿着个道盾牌,右手拿着一把手枪就先冲出去了。 我跟在郭警官的身后,小声提醒他道:“注意隐蔽,主要就是找人,别跟周礼正面交锋。” 在外面的时候我不知道,一进到后院,看到了第一现场之后,我才知道之前在这里交火的人是有多么惨烈。 此时枪声已经停止了,这种安静让人感觉有心中怵得慌,中感觉周礼会冷不丁的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院子的地上墙上四处都有血迹,更有甚至还有残破的手臂和肢体。 看到这里我初步的预估一下伤亡人数,包括之前的小刑警在内,至少有三人以上。 回想起之前那些惨烈的嚎叫声,我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了,忍不住又紧了紧手里的铁棍,随时准备着和周礼进行战斗。 我们绕到一处关押室门口时,清楚的看见那比手指头还要粗的栏杆,竟然向两边呈现一种非常人的扭曲程度。 这里的关押室都是用来限制犯罪嫌疑人的,无论是从玻璃到栏杆那坚固程度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程度就越发的浓厚。 忽见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看见一大摊的血水,不仅如此地上还有人的肢体,和破碎的脏器。 原本我们心里还有点把握,可看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紧。 没想到周礼现在比之前更加要残暴并且难以控制了,看到这些肠子和肢体,周礼该不会已经到吃人的地步了吧。 我和郭警官对视了一眼,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话,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从他眼里看见了跟我一样的害怕跟恐慌。 此时我们已经将整个后院都绕了个遍,可不仅没见着金琳和小玉她们,连周礼的尸体都没见着。 这怎么着难不成还能都遁地飞天了不成? 正午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疼,看着这大太阳,似乎下午并没有下雨的可能。 气象局的向来都是晴天报有雨的部门,果然天气预报这种东西不能当真,什么雷阵雨,能下点雨就不错了。 看到太阳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之前许老三跟我说过的一个事,他之前曾经提起来,旱魃形成初期惧怕阳光,阳光会减弱他身上的尸气,从而让尸体的行动更加不便。 所以我当即断定,这后院阳光普照的,周礼的尸体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赶紧把你的警力调走,去守住其他地方,反正周礼是不可能在后院的。”我对郭警官说道。 郭警官在前后张望了两眼说道:“怎么可能不在后院,你看这一地的血和残骸,这里就是第一现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里在之前太阳没照射进来的时候,的确是第一现场没错,可现在是正午了,太阳正烈,并且直射院子,初期的僵尸怕光,他现在应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我解释说道。 郭警官一听可能也觉得有道理,里里外外的关押室都看了一圈果然没见着周礼,立刻拿出对讲机来对守在门口的人马说道。 “现在情况有变,所有人撤离出入口。” 我问郭警官说道:“你们局里有没有什么比较阴暗隐蔽的地方,我看这个周礼此时怕是已经找地方躲起来了,等着天黑再伺机行动,一旦天黑之后,我们收到视线的阻碍,而他反而更加如鱼得水,我们再想对周礼进行控制就更难了。” 郭警官想了想说道:“隐蔽的地方?倒是有一处,警局底下停尸间。” 据郭警官说,这警局里还有一处底下停尸间,平时是用来存放那些没有头绪的人命案件,最长的已经存放了有二十年,并且还有尸块和人体的脏器。 停尸间自然是要阴冷不见天日,也说得上是最阴冷的所在,说不准此时周礼就在那里。 我让郭警官带我往停尸间去,郭警官自己反而有点抵触的情绪。 “那里以前是个防空洞,只有一个进出口,进去之后危险程度是不可估量的,要不直接把出口堵住就成了,咱们就不要再添多余的伤亡了。” 我说道:“堵上!那可还行,之后的事情呢,之后你打算就这么把周礼养着吗?上头领导要是问起来,你怎么说。” “唉,我这办的都是些什么事。”郭警官叹了口气,拿起对讲机来说道:“通知各个小分队,立刻到防空洞支援,还是之前那句话,只可远攻,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说完郭警官带着我就先往防空洞的方向去,一到防空洞的门前,就看见那两扇大铁门是从外面暴力强行破开的,门上还有些许的血迹。 看这情况,我们之前估计的就没有错。 周礼势必就躲到这里来了。 阳光被挡在两扇大铁门外,进到里面就是黑乎乎的一片。 “把门都打开,多少让阳光照进来一些。”郭警官说道。 我忙阻止他道:“别,咱们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暂时不能将门打开,免得打草惊蛇,你先派两人守着, 必要的时候再把门打开。” 郭警官点头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一些。” 才进到防空洞里边,顿时就闻到一阵福尔马林的味道,味道有点刺鼻难闻。 郭警官摸着墙壁上的开关,将头顶一整排日光灯都打开。 昏黄的灯光只是照亮一些眼前的路,灯还是老式的钨丝灯,接触不良的时候一闪一闪的晃得看不清眼前的路。 “这防空洞有多大?”我压低声音说道。 “可容纳一千人你说呢?”郭警官反问我说道。 我心中一凛说道:“这么大,这可不好找。” 我跟郭警官两人背靠着背谨慎小心的往前移动。 突然我就感觉到郭警官的后背一哆嗦,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我怎么看见了,看见了一个身影闪过。” 通道不宽,我俩走刚好,幸好两边没有堆积其他的物品,否则我们两挤着走都伸不开腿了。 往前走了没多久,灯突然暗了下来,看着好像是电路系统出现的问题,我们往前走的步伐也不禁慢了许多。 忽然这时我听见郭警官猛然拔枪的动作,我握紧铁棍转向郭警官看去的方向。 那一瞬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郭警官的脸色白的跟张纸一样。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猛然将郭警官的枪口捂住。 金琳的脸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吓得郭警官的手一哆嗦,差点就开枪了。 “人吓人是会死人的,你的出场方式能不能正常点。”我说道。 “你们怎么过来了?周礼的尸体在里头,你们两人一个残疾,一个没用,能不能不要过来添乱了。”金琳说道。 郭警官被说的反而一愣,我听着这话是为我们好,可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 “你能不能说好听一点,什么叫做残疾,我这是短暂的,能治好。”我说道:“知道周礼躲哪了吗?” 金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刚找过来,现在周礼躲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谨慎着点,手枪对旱魃来说一点用都没,你别开枪惊扰了周礼。” 郭警官将手枪别回腰上说道:“那我拿什么比较合适。” “用盾牌就防着就行。”金琳说道。 郭警官拿出电击枪来问道:“这东西能用吗?” 我一看电击枪,通过电击虽然达不到雷电的电压程度,但是应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便说道。 “能用,电击的方式或许管用,让所有人都换成电击枪,并且在面对周礼的时候,最好用上高压。” 郭警官拿起对讲机将我的话交代了出去。 我们又往里面走了一段,便进入到停尸间里面。 一开始走进来的时候,还能看见防空洞的影子,一到里面就已经被彻底改造成停尸间了。 一层一层的冷藏柜排列在一起,边上还有许多的人体标本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块和脏器。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体尸块,仿佛是一处人体屠宰场一般。 郭警官交代我们说道:“这里都是警方放置证物的地方,最好是不要有所损坏。” “这话你跟我们说没用,你有本事也跟周礼交代一遍。”我说道。 此时我们身处的地方,四周不是冰柜就是铁架子,一列列的隔离开,在这样的环境中要藏个人太容易了,情势对我们太不利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食心 此时我们三个如果分散开,除了金琳以外,不管我跟郭队谁碰到周礼对我们来说都是危险至极的。 倘若不分散的话,这里环境这么复杂,人数多对我们来说基本上没什么优势。 “咱们分散一点,但不要走太远,在彼此的视线范围之内。”金琳说道。 金琳在前郭队在后我作为轻伤病患,夹在中间走。 我透过架子之间的缝隙往外望,突然看见一双大眼睛也正从缝隙之间往我这里看过来。 在这个地方,猛然和一双陌生的眼睛对视上,吓我一大跳。 往后退了一步,我后背猛然撞上身后的架子,只听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我转过脸来一看,正好跟泡在玻璃瓶里的人头撞了个正着。 只见那颗人头漂浮在玻璃瓶子中,五官俱在,有鼻子有眼的,双眼圆瞪着我,猛然一看,还以为是玻璃瓶里的人头又活过来了。 我捂着胸口,忍着心底的恶心,这才没吐出来。 这时我再定睛往柜子的缝隙,往那边看去,才发现敢情刚刚那双眼睛也是一颗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头。 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没有细看,现在我拿眼睛一扫。 好家伙,这周围,三四颗人头,还有人的脑髓和成形的婴儿,也有断胳膊断腿的人体器官。 这些肢体也不知道静静的泡在玻璃瓶中多长时间了,被我这么一撞,瓶子里的液体都开始随着晃动。 看着好像这些原本死气沉沉的生命又重新鲜活起来一样。 等我整理完自己的心态时,再想找金琳和郭警官的身影已经找不着了。 突然听见一声铁柜子被撞开的声音,听着像是从我身后那排冰柜传来的。 这么大的动静金琳和郭警官一定都能听见,听见就必定会往那里赶,想到这里我拔腿就往冰柜的方向去。 当我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周礼已经将冰柜的门撞开了,把里面的尸体给拉扯出来,伸手就往尸体的心窝处,一拳锤了进去,等再将手伸出来的时候,周礼的手上多了一颗萎缩的心脏。 那具尸体已经被冻的像是一具冰人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尸体硬的就如同钢板一样,即使用石头都不一定能将尸体给锤开,更别说是拿拳头了。 吓得我感觉被扒拉出来的好像就是我的心脏似的。 我憋着气一点声都不敢出,生怕把周礼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来,到时候再一拳把我的心脏给掏了,那我死的有多冤啊。 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周礼却好像是突然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样,就在他抬手要将心脏往自己的嘴里送的时候。 那颗暗红色的心脏才到周礼的嘴边,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向我的方向。 那张沾满了血和肉泥乌漆墨黑的脸着实把我给吓了一条,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吃人的怪物一般。 周礼在看见我的同时突然两眼放光看向我,进而他果断的把手里那颗皱皱巴巴的心脏给扔了出去,那双眼里所表现出来的好像是看见了更加优质的食物一样。 此时我跟周礼的距离仅有三四米的距离。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跑的空档,周礼突然从地上跳起,往我扑了过来。 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想抬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周礼那张焦黑的人脸冲我压近。 眼看这周礼的拳头都快到我胸前了,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往后一撤,好像是有一股力量从后面拉着我一样的。 我整个人往后越了过去,闪出了两米多远。 我的后背先着的地,后背猛的撞击在地面上,疼得我呲牙咧嘴的,好像脊椎骨要断了一样。 不过我抬眼就看见了金琳,只见她一手拉着我的胳膊,一手拿着修罗刀防备着周礼。 那一刻好像我是金琳的累赘一样,因为我的存在让她的进攻变得畏畏缩缩的。 周礼估计是看见金琳手里的修罗刀,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金琳将我放倒在地上对我说道:“你在这里待着,我这次可不能让周礼再跑了。” 说着金琳毅然决然的追了上去。 我躺在地上缓了有一分多钟,感觉自己的后背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慢慢直起身体让自己站起来。 这时郭警官才慢慢悠悠的赶了过来,手里拿着电击枪,小心谨慎的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周礼刚跑了,现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我对郭警官说道。 一听说周礼不在这里,郭警官这才放松警惕往我这边小跑了过来,可当他看见面前那具冰冻的尸体时候,还是给吓得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这是……这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除了周礼之外还能有谁,我刚刚就在这个位置亲眼看见周礼往尸体胸前掏心窝子的。”我说道。 此时我看向面前的那具尸体,全身上下结满了冰霜,四肢完好,就是心口的位置刚刚被周礼掏出了一个大洞来,流出少许黑色的污血出来。 郭警官微微皱眉说道:“之前还只是暴力而已,现在怎么连尸体都不放过了,他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成了吸血的僵尸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吸血倒是没有,这死人身上也已经没多少血了,我刚刚看他那架势倒像是要吃人心,也不知道吃这玩意对他有什么好处。” “什么?吃人心!”郭警官吓得赶紧拉紧自己胸前的衣服。 “拉得再紧都不好使,周礼只需要这么一拳进去,直接将人心给掏了。”我模拟了一遍刚刚周礼的手法说道。 我一拳朝郭警官打去,吓的他身体都有些发抖。 “那要不我们赶紧先走吧,待会要是正面遇上了,我随时都有光荣牺牲的危险,这代价太大了。”郭警官说道。 我忙将人拦住说道:“要走你走,在不确保金琳安全的情况之下,我不能再很没有义气的先撤,再说了,你们警局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了,你是罪魁祸首,你要是今后还想穿着这身警服的话,还想当你的大队长的话,那你最好还是亲手将周礼捉住,以此来谢罪,说不定之后警局还可能因此给你升官,否则你这身警服我看也是穿不长了。” 原本郭警官还有想走的意思,被我这么一说顿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垂头丧气的问我说道。 “对方可不是一般的歹徒或者恐怖分子,那可是僵尸,我遇上就是九死一生的僵尸,就听你的凭借我手里的电击枪就能把僵尸给摆平了,你可别逗了。” 我见劝说不成,心生另外一计说道:“那你现在就走吧,反正你只要一走,你一个人落单,看周礼会不会冲你下手。” 郭警官这下果然就闭嘴了,看他畏缩害怕的样子,估计我这句让他止步不前了。 说着,我探身出去打算找寻一下金琳所在的方位,待会找机会接应她。 郭警官突然在我耳边提醒我说道:“小心你两点钟的方向,有动静。” 我转过头去,往郭警官提醒我的方向看去,突见一个面目狰狞的黑影闪过,紧接着就是金琳一声闷哼。 这声音听着我觉得情况不对,金琳似乎陷入困境了。 看周礼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我估计金琳此时遇着麻烦了。 可此时郭警官不仅自己迟迟不敢出手,反而拉住我的胳膊,让我也别轻举妄动。 眼看着金琳有危险,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一把抢过郭警官手里的电击枪,绕到周礼的后边去。 只见金琳被两排倒下的架子给困在一个三角的死穴之中,前进不得后退不了。 我趁着周礼注意力都在金琳身上的时候,我两步上前,一个电击枪冲周礼的后颈子插了进去。 只见周礼的身体突然停止向前,浑身颤抖的止不住的哆嗦。 电击枪能在短时间发出击晕人的能量,不过用这个来对付周礼只不过能维持短时间内他的行动能力而已。 并且电击枪内的电量是有限的,眼看这电量消耗越来越大,眼看这电击枪就快废了,我估计能撑住的时间也不长,连忙冲郭警官喊道。 “郭警官,您就别躲了,快先帮金琳脱离困境,不然咱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 郭警官这才颤颤巍巍的从铁架后面蹿了出来,跑到金琳身边,猛然将金琳身边的架子搬开。 金琳用修罗刀的刀尖划过自己的掌心,用左手将修罗刀包裹在其间。 血沿着金琳左手上的伤口渗出来,但一滴都没有流出,反而被修罗刀所吸附。 当金琳将左手松开的时候,我就看见修罗刀的刀身竟然散发出一阵清透的金光,这光线犹如太阳般夺目刺眼,刺得我眼睛发疼。 突然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手上的电击枪似乎已经用尽全部电量了。 周礼单手绕上我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臂。 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下半身突然腾空,与此同时整个人的身体忽然飞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警民合心 胸前砸向边上的铁架子,连带着铁架子和架子上玻璃罐子一起砸在地上。 我感觉自己的胸前像是砸断几根肋骨一样疼的厉害。 只听金琳冲我喊了一声小心。 忽然闻见一股血腥和尸臭味,周礼突然朝我猛扑了过来。 要不是有金琳的提醒,我估计都要成周礼的手下亡魂了。 我闭上眼前,忍着手上的疼痛,使劲浑身的力量往边上一滚,闪身避开。 周礼直接扑了个空,笨拙的动作撞上了铁架子。 哐当一声。 一整排铁架子跟着倒地,瓶瓶罐罐都砸碎了一地,福尔马林的味道在地下室内蔓延开来,异常的刺鼻难闻。 周礼像是被我们激怒了一般,怒吼着将自己僵硬的身体翻转过来,像是一块木板一样直挺挺从地上站起身来。 只听郭警官冲我喊道:“快别愣着了,站着等死吗?快躲起来。” 我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了,转身赶紧往边上的铁架躲了过去。 我们三个人竟然让一具尸体追着打,并且还一个比一个狼狈,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 此时我从口袋中摸出仅剩的几张符纸,全都是小玉之前画的,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先贴上再说。 我看了金琳一眼,跟她一起对周礼进行前后夹击。 金琳迎着周礼的正面就上了,跟周礼一边周旋着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住,我则绕到周礼的后背,抬手对着周礼的后背先来上一符。 我也顾不上其他的,能贴上几张就贴上几张。 直到将手里的符纸全都贴完了之后,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让开……” 只听郭警官的声音从我的后背传来,只见他手里抱着一个玻璃罐子就冲了上来,将玻璃罐对着周礼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不过我俩这都属于白费劲,无论是物理上还是化学上都起不了攻击作用。 郭警官一脸惊恐的看着金琳的动作,吓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只见此时金琳拿着修罗刀趁着周礼动作不太灵动的时候,一刀插在周礼的心窝上。 我俩前后夹击住周礼,眼看着我手里的电击枪已经没电了,金琳手速奇快的将镇尸丹塞进周礼的尸体中。 忽见尸体在一瞬间竟然像是木头一样定住了。 我的心也忽然定住了。 金琳果然是我神一样的队友。 我抬脚冲周礼的后背猛踢了一脚,周礼的身体猛的往前一倒,竟然将地上的青砖砸裂了。 金琳用修罗刀对准周礼的后背,以防周礼起尸。 郭警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抱上了玻璃罐子,战战兢兢的对准周礼的尸体问道。 “确定不会再动了?” 金琳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不能再动了,你赶紧通知兄弟进来把尸体抬出去吧,多叫几个人过来,尸体重。” 郭警官连忙将手里的玻璃罐子放下,拿起对讲机跟外面的人说道。 “防空洞内,先来六个人手。” 不多时就来了七八个刑警,刚看到周礼的尸体时,一个个迟疑不前。 在金琳一顿解释过后,七八个刑警这才上前帮忙将周礼的尸体给翻转过来。 尸体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像是染了血一样,四肢已经无法动弹了。 六个刑警抬着尸体就出了防空洞。 刚才紧张没发现,此时冷静下来,再看眼前的情况,防空洞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存放玻璃罐子的铁架倒了一地,玻璃罐子无一幸免的全碎了,福尔马林流的满地都是。 郭警官看着眼前这副场景,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这里面放的可都是重要的物证和尸块,这下可怎么跟上头的人交代。” “你可先庆幸你的官位和命都保住了吧,这些之后再找人慢慢复原就好了。”我说道。 金琳连忙将自己的袖子扯了下来,帮我将另外一只手绑上,挂在脖子上后说道。 “原本只是一只手,现在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是不怕死还是怎么着。” “这不是因为情况紧急,我一时没有考虑太多。”我问道:“不过这周礼为什么要挖尸体的心脏吃?” 金琳解释说道:“因为旱魃本身的心脏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萎缩了,他如果想变得行动自如就需要吃别人的心以形补形。” 在出去的路上我将这次起尸的原因跟金琳说了,金琳气得是咬牙切齿,要是此时女法医就在眼前,说不定金琳会从那人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等我们出了防空洞之后,救护车和医护人员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上前就将我放倒在担架上。 我清楚的告诉医护人员我受伤的部位。 医护人员简单的对我进行了包扎之后,告诉我可能伤到骨头了,必须要医院拍片之后还能确定治疗方法。 此时也不知道是谁又通知了马局,马局带着人再次出现在警队大楼。 郭警官看见马局的时候是又惊又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将手上的枪收好了之后,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说道。 “马局,情况暂时稳定住了,不过伤亡人数还在统计当中。” 马局看到眼下的现场之后,一脸惊讶的说道:“怎么还有人伤亡?具体情况跟我汇报一下。” 郭警官扶了扶自己头顶的警帽,详细的将事情经过跟马局汇报了一遍。 主要的原因是出在女法医上,而女法医又是马局自己亲自带过来的,马局想要发怒,可是又碍于闹出这事的主要原因是出自省厅来的人,便也不好将问题丢到郭警官的头上。 郭警官向马局汇报这些情况,自然是少不了跟马局介绍我们几个人。 “这位是金琳金小姐,这次事情能平息主要是因为她的功劳。” 马局郑重的跟金琳握了握手说道:“你是巾帼英雄啊,我之前就见识过你的伸手,厉害啊。” “您过奖了,为了避免伤亡数量的进一步扩大,我请求尽快处理那具尸体。”精灵说道。 马局点了点头说道:“一切你们做主,这尸体现在可以交给你们处理了,只希望能把伤亡降到最低,并且这个事情不能走漏出去,要是僵尸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必定会被媒体大肆宣传,最终造成人民不稳。” “这点我明白,您大可放心,不过希望您找来的两个法医可以不要再插手这个事情了。”金琳提出自己的要求说道。 马局点了点头对金琳说道:“说来也是惭愧,我们警局这么多的人手,连省里的专家都派来了,竟然没有人能搞定那具尸体。” “您倒不用这么想,毕竟术业有专攻,警局要涉猎的范围可比我们要广多。”金琳客客气气的说道。 金琳和马局正商谈着,许老三跟小玉这才匆匆赶来,看见我平躺在担架上,许老三两步上前,关切的问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让蔡文斌贴身护着你吗?” “别提了,当时情况特殊,我跟蔡文斌走散了,也不知道小兄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说道。 这时边上的一个小刑警听见我们的对话说道:“蔡文斌没什么大碍,郭队正吩咐他到现场去看看伤亡情况。” 得知蔡文斌没问题,我就安心了不少。 郭队插了句话说道:“既然你们打算处理尸体,就尽快吧,免得夜长梦多,让人不免提心吊胆。” “尸体是要处理,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我说道。 “你们就不要再故弄玄虚了,需要什么我们警局尽量配合,现在全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配合你们赶紧将这尸体处理了。”郭警官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天,艳阳高照连雨点都没有,难道是这周礼气数未尽,还是说老天有意要留下周礼,竟然连天都不帮我们。 “不是我们故弄玄虚,只是处理这尸体需要用雷电,只要这天什么时候打雷,我们在尸体山加以引雷的措施,就能将这僵尸彻底处理了。”我说道。 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马局连忙吩咐下面的人赶紧查一查最近哪一天能够有雷。 “那在此之前周礼的尸体该怎么处理?”郭警官问道。 这个我之前还真的没想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金琳想了想说道:“在这期间,我们四个人会轮流配合警方守着尸体,只要一切按照我们的方法来做,不太可能出问题。” 郭警官迟疑了一下,看向马局。 马局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警局的人手分成三波,一波收拾警局此时的残局,一波守在周礼的尸体边上,一有情况随时汇报。 另外一波跟着郭警官紧急组成救难小组,由马局组织开展临时大会,共同商讨僵尸的处理办法。 说是开展大会,其实就是金琳的个人讲座,金琳这会可算是当上名副其实的专家。 在大会上教导各位遇见尸体的躲避技巧以及进攻的有效方法。 经过我的测试,并且亲测有效,大家将枪换成了电击枪。 “杀死僵尸的方法有很多,倘若的普通的诈尸起尸都好办,只不过这次僵尸已经练就成了旱魃,所以一般的方法都不管用……”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水溶尸 一场讲座下来两个小时过去了,事情还是维持在原地没有进展。 领导最喜欢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两小时下来根本没商量出个屁来,马局身边的秘书倒是拍了几张照片。 这样一来即使出事了,光这些照片也能看出马局已经起到了领导的作用,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等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天黑,别说是雷阵雨了,连一点雨丝都没有。 活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这么希望,老天能给我来一个晴天霹雳,正好接这个惊天雷打死周礼这个老不死的怪物。 大会散去之后,马局这场面子的戏也做足了,一时间都走光了。 空荡荡的会议厅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这个时间段是小玉负责守着周礼尸体,我们几个跟郭队蔡文斌做到一块,郭队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已经起尸两次了,再有下一次,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郭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就感觉时时刻刻有把刀悬在我头顶一样,在这么不眠不休的熬下去,还没等我被僵尸吓死,我自己就得先过劳死了。” “这个你放心,经过上一次,我算是摸透了这镇尸丹能镇住多长时间,这时间我精准的掌握着,短时间内没有问题。”金琳说道。 郭队一脸苦相的说道:“短时间内不会出事管什么用,这不是还有出事的可能吗?现在躺在医院重伤的就有好几个了,死的那些兄弟就不说了,光这些人我就不知道要向上面打多少报告了。” 许老三估计是看不惯郭队这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便说道。 “你就知足吧,你事没做多少,尽听你在在这抱怨了,你看我们这两个女同志不也是不眠不休的跟着吗?你可听她们说过什么了。” 郭队问金琳说道:“你说要是老天一直不打雷,那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维持着吗?我们警队都成养尸大队了,这民众要是有个什么需要我们帮忙搭把手的,也只能尽量往后推,因为这个,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都受到威胁了。” 许老三附和着说道:“这倒也是,老天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他要是十天半个月的不打雷下雨倒还行,要是两三个月都这样,我们几个不都跟着成了警队临时工了。” 我和金琳都沉默了,这也真的是我们眼前最为棘手的问题。 “不过雷电这东西能够用什么来代替呢?”我问道。 又沉默了一会,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从门外闯进来一个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一碰上有人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情况,我们的神经就跟上了发条一样,立刻就跳起。 郭队立刻从腰间拿起电击枪来,端着电击枪就要出去了,一边焦急的对来人问道。 “怎么情况,又起尸了?又出事了?” 只见来的这人竟然是之前坏事的陈法医,只见陈法医身上那身法医服都没脱,手里拿着一纸报告兴高采烈的喊道。 “没出事,没出事,你们别紧张,先听我把研究报告展示给你们看。” 我看陈法医这个样子,都这个时候了,人人脸色沉得都跟死了全家似的,就只有她一个人竟然还好意思露出笑脸来。 我压根就不打算搭理她。 许老三冷笑了一声说道:“报告?你们这些省里来的专家,就会出这些什么报告,有个鸟用,你别捣乱就算是给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陈法医并没有被我们这几个人的冷水给浇灭了她心中的兴奋,反而将手里的报告拍在了郭队长面前说道。 “您看看,你们大家都看看,这是我以最快的速度研究出这尸体刀枪不入不死不灭的缘故,报告里面有分析出来的主要成分。” “真的假的?”许老三半信半疑的往前走了几步。 我也跟着凑上前去,虽然不知道真假,姑且听听看有没有道理吧,虽然陈法医这人的人品不怎么样,不过法医技术还是过硬的,怎么说也是省里下来的专业人才。 郭队长将报告拿在手上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样子说道:“这上面这一堆数据都是什么?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从那份报告上就看到一堆的数据和化学方程式,看得我两眼都晕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陈法医从郭队的手里将报告又接了回去,将报告用投影仪放大出来,指着上面的数据一一解释说道。 “我经过研究尸体表皮的成分之后得知,这尸体之所以能够刀枪不入,是因为尸身在地底下埋着,由于地质的原因,受到地质的影响,尸身已经全部钙化,所以异常的僵硬,却厚重,当然这是我们科学方面的解释,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僵尸。” 我听着陈法医的解释,倒是有点意思,更加耐着性子接着听下去。 “你研究这个干嘛?现在全队上下谁不知道这尸体已经成僵尸了。”郭队长说道:“你费了半天劲不是也没找到处理的办法吗?” 陈法医说道:“我有处理尸体的方法,可以用王水溶解,钙能被王水完全溶解,只要将尸体溶解了,就解决了起尸的后顾之忧了。” “真的吗?您有把握吗?”听到有解决的办法郭队的眼睛都亮了,不过转而问道:“王水?是什么水?” 陈法医解释说道:“王水,又被称作王酸,是种腐蚀性很强的液体,能够溶解金子的液体之一,之所以叫做王水是因为有强烈的腐蚀性而得名的。” “你说的这个王水是不是以前那个沈阳大学溶尸案里的凶手用到的那种。”郭队追问说道。 陈法医点头说道:“是的,在那个案子里,之所以找不到尸体,就是因为尸体完全被王水给溶解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郭队一脸喜悦的笑得都要岔气了,“既然你说的这王水有用,那就赶紧试试吧,还等什么,连金子都能溶解,溶解一具尸体根本不在话下。” 我听到这里感觉也要被陈法医的说法给洗脑了,我竟然不由自主的觉得陈法医的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就是拿不定主意,是要坚持纯阳之火还是用王水溶尸比较好。 把周礼的尸体给溶解了,那就破坏了他的不死之身,我们对旱魃这个东西也不用再畏惧了,并且王水这东西容易得到,过程也都会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这个方案可以说是相当完美的了,我看向金琳,拿主意这个事情还得由她来定。 金琳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就给否决了。 “不行,这个方案我反对。” “不是,我觉得可行啊,这是目前最快却最好解决的方法,省时省力,你要是反对,你先说出一个所以然来。”郭队长说道。 陈法医一开始脸色还好,听到金琳反对之后,立刻就变了脸色,我都能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硝烟味。 “你根本不懂科学,我辛辛苦苦得出这个结论来,你想都不想凭什么就这么反对了。” 金琳双手环抱在胸前浅笑一声说道。 “你根本就不懂道法,你用王水能将尸体给溶解这个问题,我完全不怀疑,但起尸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尸体吗?你这是治标并不能治本。” 郭队长此时的态度俨然是不顾一切站在陈法医这头的,“溶解了尸体不就治本了吗?怎么叫不治本?” 金琳叹了一口气说道:“周礼的尸体此时对周礼来说,并不是完全有利的,尸体的不死不灭确实给周礼带来了好处,但同时也暴露了一个弊端,周礼的魂魄也被禁锢在这尸体里面,你一旦将尸体给溶解了,这是治标,一旦没了尸体,周礼的魂魄再次重得自由,那他就能回到以前的形态,继续夺舍重生,这就是我所指的治标不本。” 陈法医瞥了金琳一眼说道:“我只能同意你之前一部分的说法,但不代表我能同意你所有的说法,什么魂魄什么夺舍,这在科学方面都没有合理的解释,你不觉得荒谬吗?” “你说什么呢,你忘了是谁把周礼的尸体给镇住的,你还说我们荒谬,我还怀疑你的做法荒谬呢。”许老三不服的说道。 陈法医又恢复她之前轻蔑的态度,一脸不屑的说道:“现在我已经破解了尸体不腐不坏的问题,你们所谓的镇尸丹,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也一定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这个陈法医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看来她还是没能从上一次的事情里找到教训。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说道。 陈法医环视我们三人一眼,锐利的眼神从我们三人的身上扫视过去,一脸戒备的说道。 “我看你们都是一群装神弄鬼的骗子吧,说白了还不是冲着警局的赏金来的,混的时间越长,你们能占到的好处越多不是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溶尸现场 陈法医这是说者无心,可是郭队长却是听者有意。 被陈法医这么一说,郭队长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看他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情况估计不太好。 郭队长似乎被陈法医给说服了。 我虽然是有打这赏金的主意,不过说起来我也想尽快把周礼的问题给解决了,这个事情现在对谁来说都不轻松。 在听了这句话之后,郭警官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拿手一拍桌子说道。 “这个事情现在是我全权负责,就由我拿主意了,我觉得王水这个主意可行,不管怎么样,我都决定要试一试,不能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了。” “那出了事后果你能负责吗?”许老三直接问道。 郭队长此时内心毫无动摇的回了一句,像是话赶话似的,就脱口而出了。 “出了事情我负全责。” 此时警队的权利可以说一大半都在郭队长手上,可现在他既然决定了,我们便没有办法动摇他想法。 我是站在金琳这一边的,但同时我也并没有否定了王水溶尸的方法。 所以我的态度算是中立也不明确,主要是因为这些天来,旱魃对我们造成的困扰太严重了,可能郭队长跟我也是同样的心里,我们都让旱魃给打怕了,一心就想着能有办法先把旱魃给治了,就先把旱魃给处理了,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议。 我的双手都伤了,要不是因为我金琳和小玉都没退缩,我一个男人也不好言语这些,不然我早就萌生退意了。 “我再警告你们一次,我并不支持你们这个做法,但我已经尽到了劝说的义务了,溶解了尸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谁都没办法预料。”金琳说道。 “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难道还能有比现在还要困难的局面吗。”郭队长用力抽走那张报告,带上陈法医就出了会议厅。 蔡文斌却还像是根木头一样杵在会议室内,一直到郭队长冲蔡文斌喊了一句道。 “走啊,赶紧办事去,你还赖在这里等死啊。” 蔡文斌这才反应过来,对郭队长应了一声是就跟着出去了。 我们三人是面面相觑,只见金琳拿出手机来就先给小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让小玉先到会议室来再说。 “那既然他们有省里来的专家能够帮他们解决问题,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呗,那我们还耗在这里做什么?”许老三说着伸了个懒腰道:“还不如赶紧先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我们几个都累得跟三孙子似的,到头来反而被人说了一句我们是冲着警局的赏金来的,差点把命都丢了,还混了一个吃力不讨好。 “现在还不能走,虽然他们决定用王水溶尸,但我心中总感觉会出事,你们想想看尸体溶解了之后,周礼的魂魄要怎么办。”金琳说道。 许老三气得搬起会议室的椅子往门口砸了过去,一脸怒然的说道:“他妈的,这些当官的是不是都脑子进水了,我们迷信,他们一口一个科学的,难道就不是迷信科学了,这要是出了事,最后还不是要我们来帮忙擦屁股,收拾这些烂摊子。” 为了准备溶尸的王水,警局的人也都是忙上忙下。 我们几个也跟着提心吊胆的,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好好休息。 当天后半夜我主动提出守后半夜的想法,他们三个都好几天没休息了,特别是金琳,现在她可不能垮,她要是垮了,那我们相当于失去了领头羊。 “你去睡一会吧,下半夜我来守着,明天能不能成还是后话,但现在你得保存体力和足够的精神。”我说道。 金琳苦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会体贴人的,不过你现在两手都是伤,你能干些什么?反正再过三个小时就天亮了,我也不差这三个小时。” “你就听他的话去休息吧,你也不是铁打的,你要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守着,那我就跟着一起守,这下你可以放心一些了吧。” 蔡文斌一脸困意,打着哈欠说道,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小蔡虽然是实习警察,不过比郭队那个缺心眼的脑子好使多了,有我俩在,你就放心吧。”我说道。 金琳这才放心的将手里的钥匙交到我手里,嘱咐我说道:“这把钥匙是开铁棺的钥匙,你拿着,那我就先去休息一会,一旦有情况叫我啊。” 我手下钥匙给了金琳一个放心的眼神。 金琳走后,我跟蔡文斌两人和剩下两名轮班的刑警围坐在铁棺边上的小木桌,喝着热茶缓解疲惫。 棺材就停在我们两米之外,外面一层铁棺,里面还有一层木棺,双重保护之下起码让人安心一些。 其实说实在的,这些不过是看着结实而已,对于周礼来说,要是起尸了,这两层的防护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连手指头粗的铁栏杆都能掰弯,这两层防护那还不是费点劲的事情罢了。 即便如此我也将钥匙好好收着,与其说这两层棺材是用来防止周礼起尸的,倒不如说着这棺材是用来防止外人手贱的。 “我还是头一次值班的时候,边上放着一副棺材,感觉就跟在守灵似的。”其中一个刑警说道。 另外一个刑警附和说道:“可不是嘛,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真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不是我运气好,我现在也得躺在棺材里等着追封了。” 我们四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天色也开始慢慢放亮。 快天亮的时候我实在是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等到我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说是帮忙守着,怎么你倒先睡着了,幸好这一晚上没什么事情,否则我们还想指望上你。”小玉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说道。 我坐定身体,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才把眼前的情势看清楚。 没想到我就睡过头了一个多小时,那边郭队长却已经派人张罗上了。 十几个刑警已经搬来了几个玻璃缸,玻璃缸向外敞开着,隔着半米我就闻到那王水的味道,异常的刺鼻。 又见几个刑警哼哧哼哧的抬来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缸,看着倒像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晶棺一样。 不一会儿郭队长带着陈法医就过来了,看来他们两个早就想好了解决的方法。 看这两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怕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昨天郭队长有求于我们的时候,核实后低眉顺眼的态度,今天已经用不着我们了,反而都不拿正眼看我们了。 我们几个人只能退居二线,远远的看着。 只见众人先合力将铁棺抬进长方形玻璃缸中,随后有人在铁棺上头打开一个圆形的孔洞。 洞口不大,刚好容纳一只泵枪进出的大小。 看样子郭队是打算让人将王水从这个孔里倒进去了。 果然随后就看见有人拿来一直纯铁的泵枪来,铁管子一头插在玻璃缸内,其中一人穿着全身全套的防护服,握着泵枪。 “听我口令,一旦泵枪开启,所有人的动作要快,不要有太多的人靠近,没必要的尽量离得远一点。”郭队长交代说道。 所有的刑警整齐划一的回应了一声是。 其实就算他不多交代这一句,所有人也都知道。 因为这棺材里的尸体,警局失去了好几位优秀的刑警,他们都把这里面的东西当做是怪物来看待,要不是公事必要,谁愿意靠近这里。 只听郭警官一声令下,通了电之后,泵枪也跟着打开了,只听机器嗡嗡的开始运转。 没有必要的人都躲到五米之外,仅有一个穿着防护服的负责王水注入。 只见所有王水都注入之后,我们的眼睛一直盯着玻璃缸里的变化。 可这王水全都注入之后,棺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说王水能腐蚀金子吗?这些该不会只是普通的自来水吧,连铁棺都没能腐蚀掉。”许老三故意说的音量有点大。 “你没学过化学,反应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更何况这么大的铁棺。”我说道。 我们一群人站着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有些许黄绿色的液体从铁棺缝隙中流出,看样子是有点起效了。 郭警官指着玻璃缸中的液体对陈法医说道:“连铁都腐蚀透了,这里面的尸体怕是也已经被腐蚀透了吧?” 郭警官这句话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周围所有刑警也都因为这句话显得倍兴奋。 别说是他们了,连我都着实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不出事,就怎么都好。 其中最为得意的就是陈法医了,她就像是特意跟我们炫耀的一样,大声说道。 “什么纯阳之火,愚昧无知之人就是喜欢迷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凡事还得靠科学,靠脑子,这简单的几缸王水就能解决的,何必那么大费周章。” 第一百九十章 出了岔子 郭队长谄媚道:“是是是,还是省里来的专家厉害些,专家毕竟是专家。” 陈法医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傲慢的高姿态,时不时的瞟向我们的方向,那眼神似乎是在跟我们炫耀一样。 “队长,那现在那具尸体是不是已经被腐蚀了?”穿着防护服的小刑警问道。 郭队长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陈法医的身上,把这个问题抛向陈法医。 陈法医看了看铁棺,此时棺材里除了不断有绿色的液体流出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反应。 我们也在等着她拿出专家的态度来,给出职业的看法。 可是在面对铁棺的时候陈法医似乎有点心虚,她将视线投停留在棺材上,慢慢的挪动步伐靠近棺材。 只见她走近了一些,手里拿着一根玻璃试管,伸进玻璃缸内,从里面取出一些绿色的液体来,滴进烧杯中, 陈法医摇晃着手里的烧杯,这时我们就看见原本绿色的液体和烧杯中的液体相互融合之后,竟然变红鲜红色并且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沉淀物。 “成了成了,棺材里的尸体被王水腐蚀了。”陈法医兴奋的喊道。 人群一度因为陈法医的这个说法而感觉到振奋人心,我也忍不住想要拍手称快。 可看见金琳严肃的绷着一张脸,我也不好有其他的表示,毕竟不能让金琳觉得连我这个自己人都胳膊肘往外拐。 陈法医将烧杯中的液体重新倒回玻璃缸内,就在她做完这个动作打算站起身来的时候。 突然从铁棺中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来,五根手指头突然抓住陈法医的白袍,红色的血迹留在白袍上非常明显。 “啊……啊啊……” 陈法医捂着脸跌坐在地上,两腿不断踢打着那只手,想要让自己远离一些。 周围的刑警包括郭队长在内全都吓蒙圈了,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快先救人啊。”我冲穿着防护服的刑警说道,此时他离陈法医的距离最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及时将陈法医给抢救出来。 可是他显然也愣住了,被我喊了一嗓子之后才反应了过来,穿着防护服整个人刚准备要扑上去。 这时铁棺突然炸裂开,整个棺材盖子连带里面的王水液体全都喷溅了出来。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警队大楼。 惨叫声是出自陈法医的,在棺材炸裂的同时,从里面喷溅出来的王水从她脸上包括前胸泼洒过去,脸上的那张皮竟然炸裂开,整块整块的脸皮往下掉落,胸前的衣服瞬间被腐蚀了,胸前一大片的肉全都被腐蚀掉,那两颗原本百姓的大馒头瞬间就变成了血馒头。 这过程也就是一瞬间,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抢救措施。 “啊……啊……” 陈法医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皮,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有的只是无尽的尖叫,一阵赛过一阵的尖叫声,似乎要将自己的喉咙给扯破一般的叫着。 “我说你们都站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你们就这么站着眼睁睁的看人死吗?”我喊道抢过边上的一个刑警手里的防护牌就打算要冲过去。 金琳突然将我的胳膊拉住,对我说道:“不能过去,救不了了,那可是高腐蚀性的王水,上去一个死一个,不要命的你上去一个试试。” 被金琳这么一说,我突然定住了脚,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眼前炸开的铁棺里面布满了绿色的液体,里面那层木棺已经被腐蚀干净了,周礼的尸体浸泡在液体中,周身不断的冒气泡,就好像是滚烫的热水中正在煮周礼的尸体一样。 棺材中的尸体已经分辨不出是不是周礼了,外表皮和肉都被腐蚀了,白森森的骨头夹杂着肉还有一部分石化一样的内脏。 忽然周礼的尸体从棺材中站了起来,吓得我赶紧将防护牌挡在自己面前,把金琳和小玉往我身后挡了挡。 周围的刑警也连忙护着我们往后退了退。 我们还以为周礼的尸体没有腐蚀完全,又要掀起一阵大的浩劫时,只见那尸体突然像是散了架一样的,软了下去,一阵灰黑色的轻烟从尸体内飘散出来,那是恶臭难闻。 随着尸体散架的同时,陈法医也支撑不住了,突然软倒下来,头朝着玻璃缸里载进去,竟然将整颗脑袋都浸泡在王水里面。 金琳连忙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刑警,拿过一双防护手套就赶紧上前,将陈法医从玻璃缸中捞了出来。 郭队长这才喊道:“快救人,通知医护人员过来,快……” 此时周礼的尸体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这才敢跟着靠近一些。 陈法医的头发包括整张脸都被腐蚀了,就剩下一个没有血肉的骷髅头,头部以下都仍然完好,整具尸体看起来显得异常的诡异。 “不用通知医护人员了,人已经没得救了,通知殡仪馆收尸吧。”金琳说道。 穿着防护服的刑警赶紧上前,帮忙将陈法医的尸体放平。 郭队长苦着一张脸说道:“死了那么多的兄弟,现在连两个省里来的专家也都是一死一重伤,我可怎么跟马局交代,我这个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这人就是典型的官迷,一个队长说白了就是芝麻绿豆点大的官,都这个时候了,他忧虑的不是死去的人,反而是他的乌纱帽,我都有点替那些奋战在前线的弟兄感到不值得。 此时我这么近距离的看铁棺中周礼谨慎的几根大骨,心中还是有点害怕,但我怕的并不是尸骨,而是这一缸子杀人不见血的王水。 在陈法医的身体被殡仪馆拉走之后,余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们处理了,这个烂摊子就交给郭警官。 反正当初下决定的是他,说要负责的也是他。 虽然陈法医是自己作死,但这条命有一半需要算在他的头顶上。 事情没有完好的解决,我们自然也没能拿到之前说的赏金。 我问金琳说道:“尸体都已经被腐蚀成那样了,难道周礼的魂魄会没事?” 金琳很肯定的说道:“王水再强也只能腐蚀有形的东西而已,无形的灵魂怎么腐蚀!” “那周礼的尸体此时会去哪里?”我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之前还有一具尸体能够困住他,现在他又超脱了,指不定干起老本行,接着夺舍用别人的身体来掩护自己。”金琳说道。 临走的时候,虽然有些话说出来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我不敢在警队里大放厥词,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跟蔡文斌交代了一些。 把周礼有可能会夺取别人的身体继续危害人间的说法告诉他,并且给他一张护身符,嘱咐他一定要贴身放着。 这么些天过来,蔡文斌算是对我们最真诚,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蔡文斌手下那张符纸,贴身放在自己警服的口袋里,拍着胸脯对我们说道:“我会的,即使周礼没出现,我也当成是平安符放着。” 我们离开警局之后,因为我手伤的缘故,他们几个执意要先把我送到医院去。 我是看大家都辛苦了这么些天,实在有些不忍心,便让小玉和金琳先回客栈去,就让许老三跟着我到医院去就行了,这么多人去,也不能加快伤口的恢复。 许老三补充说道:“少谦说的对,我们都是男人,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还能搭把手,你们两个一个黄花大闺女,一个未成年少女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就别跟着添乱了。” “那行吧,我们就先回去了,客栈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还有小六的身后事要办,就不跟你们去医院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再及时通知我们。” 说完金琳带着小玉就先开车回去了。 我和许老三则先了医院,之前的出院手续也没办理,我跟护士长打了个招呼就回到自己的病床继续住着。 没想到护士长带着骨科的主治大夫就过来了,大夫对我是一顿臭骂,说我手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没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出院了,如今旧伤更严重了,另一只手还添了新伤。 护士长也没给我一个好脸色看,“手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想要谁都拦不了你,你说你二话不说抬脚就走,你当医院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我忙解释说道:“不是,我这不是去给警队办事,为人民服务的事情刻不容缓嘛。” 医生听后是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顿骂,“还为人民服务,你这两只手都快要没了,怎么给人民服务,再说了警队那么多人,少你一个就不转了。” 我倒是也不生气,这些话毕竟都是为我好的,这点好歹我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是是是,医生您说的是,这次您不说让我出院,我也不会随便自己出院了。”我保证说道。 医生在检查了我手部的伤口之后,在病历上简单的写下几句话,对我说道。 “先去拍个片,我需要看看你伤口里面的具体情况,再下诊断。” 第一百九十一章 鬼影 “还拍片,之前不都拍过了吗?您看下大概什么样的,该怎么治就行了。”我说道。 我倒不是心疼这拍片的几百块钱,我听说拍片这x光线有辐射伤身,自然是能不拍就不拍。 医生立刻就变了脸对我说道:“你昨天吃过饭,难道今天就不吃了,之前拍的片是之前的,之前骨头都出现裂缝了,谁知道现在情况有没有加深,我就问你一句,两只手还想不想要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想要。” 医生将诊断单子交给我说道:“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去拍片,拍完片之后再找我。” 看到医生的态度这么坚决,我哪敢说一个不字,老老实实的接过单子,让许老三陪着我拍片去了。 这市医院的人流量还真大,我们拿着号排队,一排竟然排了两个多小时,这才轮到我。 之前已经拍过一次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些流程我早就摸透了,不等医生说我就先自己站到台子上去等着拍片了。 医生拿着单子问我说道:“是叫张少谦是吗?” “正是。”我说道。 三两下就拍完了,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在里面总共待不到两分钟。 拿上了x光片之后,我跟许老三又返回去找医生去。 医生拿着片子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没等医生说话,我看他这脸色就觉得情况可能不对,这难道是我手上的伤又加重了吗? “医生,您别光看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好是坏啊?是不是骨头真断了?” “倒不是断了。”医生将眉头舒展开说道:“我只是奇怪,你这右手不但没有因此加重,反而加速愈合了,别人需要一个月才能愈合的伤口,你这竟然没有一个星期就快好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敢情是病情好转了,“这愈合的快还不好啊,您就别纠结这一点了,怪不得我这今天两只手腕都没那么疼了,接下来有什么治疗方案吗?” “原先我预设的治疗方案撤销了,你先回病房去吧,我会给你安排这几天的新治疗方案的。”医生打发了我们之后,自己嘀咕着说道:“这还真的是奇了怪了,这人自身恢复能力怎么这么强呢,完全没道理啊,见鬼了。” 我和许老三回到病房了,病房可不比客栈,这是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地方,无聊透顶的时候连电视都没得看。 许老三躺在边上一个空床位上,拿着刚刚拍的那些x光片,对着灯光看着,我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玩手机。 突然听见许老三大呼小叫的从床上弹坐起来。 “张少谦,你看看这个,这是什么?” “x片里面的能是什么,骨头啊,你大惊小怪什么,搞得好像你能看得懂似的。”我说道。 “我知道是骨头,你看看这个,像不像一个人。”许老三跳下病床来,将x光片拿到我面前来,指着上头说道。 我这边正刷着微博,看得正起劲,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许老三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瞄了一眼也没有细看就说道。 “什么人,你几岁的人了,还给我玩想象力这种东西。” “不是,什么想象力,你看看你手腕骨边上,这里是不是有个人!”许老三说道。 我看着还敷衍不过去了,只好坐起身来,仔仔细细的看着许老三手指的地方。 只见那x片上就在我手腕骨的后边,竟然真的像是站着一个人。 为了看清楚一些,我将片子放在日光灯底下仔细的照了照,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我确定那还真的是个有头有身子,甚至连五官都存在的人影。 x光片是有辐射的,片场不能有人,我保证拍片当天,周围绝对没有任何人,就算有人的话,拍到的也只能是一个骷髅人。 不可能跟相机胶片一样,拍出一个人影来的。 “这还真的是个人,可是这不应该啊,这要是能够放大一些说不定能够看清楚这人是谁了,说不定是当时在场医生的倒影。” “你等等,我去借一个放大镜来。”许老三说着就往护士站去,过了一会儿,还真的管护士借来了一个放大镜。 许老三现在对片上的人到底是谁可好奇了,一副非得查个清楚的架势。 只见许老三跟个老头一样,手里拿着个放大镜对着那上头的小人看了老半天,嘬着牙花子对我说道。 “你看看这个人,我怎么看着像是周礼啊?” 听到周礼这个名字,我条件反射的开始紧张了,赶紧抢过许老三手里的放大镜也跟着看。 当那放大镜一照的时候,还真的不由得给吓了一大跳,这怎么还真的像是周礼。 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是拍片的时候站在我背后盯着我看一样。 “这不是无意间拍到的,你说会不会……”我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此时周礼是不是跟我在我身边,连忙把嘴闭上。 许老三忍不住说道:“会不会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压低声音对许老三说道:“会不会周礼一直跟着我们呢?” 许老三也被我这个想法给下了一跳,先环视了周围一眼,随后起身将病房门关上,又将两边的窗户给关上,从口袋中拿出两张符纸来,分别贴在他的床头跟我的床头。 我一看那符纸上歪七扭八的画法,就认出来,这肯定就是小玉画的。 从她手底下出来的符纸,功效是要打一半的折扣的。 通过这个片子,我突然想起之前金琳跟我说的,他说周礼的魂魄会重新开始夺舍,看来还真的让金琳给说中了。 不管怎么样我得先把这个发现告诉金琳,让她们别掉以轻心堤防着周礼,别再出现小六那样悲惨的例子了。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金琳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有人接,听见金琳接起电话之后,我将许老三的发现告诉金琳。 电话那头的金琳对我说道:“你们自己当心着点,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很有可能周礼对你怀恨在心,现在说不定已经盯上你了,打算夺你的舍也说不准。” 金琳的话就好像是从头顶给我浇了一盆冰水一样,我浑身是吓得拔凉拔凉的,我忙问道:“那要真的如同你说的那样,我该怎么办?” “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到医院去。”说完金琳就把电话给挂了。 客栈离市医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不是说到就能到的,此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护士医生也都纷纷下班了,只留下值班的护士,显得格外的冷清。 医院这种地方太热闹了不好,太冷清了又想显得阴气森森的,这种气氛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想起之前在老坟区的时候,当时周礼就打起了要夺我舍的想法,更何况现在我还跟他结仇了,那他当然是第一个拿我下手了。 原本还无聊到有点困倦之意的我,现在哪里还睡得下,坐起身来,捂着胸前的铜钱玉不住的祈求着。 我闭着眼睛嘴里不住的念叨:“菩萨保佑,张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 突然我听见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从我边上传来,我张开眼睛一看。 只见许老三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身体还不住的发抖,不用看也知道,估计牙齿正上下打着哆嗦。 我抓了一个枕头朝许老三扔了过去,把他给吓得忙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掏出短刀来对着面前的空气那是一顿乱砍。 “你用得着吓成这样吗?周礼要真的来了,比起你来,他应该会冲我这个年轻的身体下手。”我说道:“再说了你那把短刀能有什么用,他是鬼魂,你用这刀还能伤得到他?” 许老三将短刀在我面前挥舞了两下,不服的说道:“你还真别小看了这把刀,虽然没有金琳的那把厉害,不过这好歹也是张炎麟亲手开过光的,怎么也算是加持过的好东西,说不定还真的有用呢。” 我发笑道:“行吧,你要是这么觉得能安心点,那我也不打击你了。” 就在我们一来一去对话的时候,突然响起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叩叩叩” 我第一反应是以为金琳来了,再转念一想,好像金琳也不能来这么快,可是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人? 敲门声之后紧接着就是开锁的声音,咔哒一声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吱呀一声门推开了,只见医生的脸从外面露了出来。 看清楚来人之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医生这个点您还没下班呢?我保证不会再跑出院去了,您就不用时时刻刻这么监督我了。”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是医生仍然一脸不苟言笑的站在门口,那表情有点木讷并且毫无生气的样子。 见他没说话,我接着问道:“怎么是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难道是我新的治疗方案已经出来了?” 听到我这话,医生这才点了点头,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冯医生的假面 我心中顿感奇怪,这医生平时跟我们挺自来熟的,不用我们开口他自己就是一个话痨,怎么现在跟我在里开始客套起来了,跟我装什么沉默是金呢。 我的眼神跟医生对上的时候,他似乎也不躲闪,不过眼中满是戒备的意思,手里也不知道是拿了什么玩意,竟然都藏着掖着。 医生还冲我一步步靠近,此时门口突然路过一个护士,估计是见我们病房的门开着,往里面探了一个头。 “冯医生,您不是早过了下班时间了吗?怎么还没走呢?今晚不是你值夜班啊。” 冯医生猛然转过身去,背向我们,这时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东西,一支大拇指粗细的针筒对着我。 “没事,我跟我的病人交代几句就走了。”冯医生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您还真是细心尽责,这点事情交代我们就行了,哪里用得着您亲自来啊。”小护士笑着说道。 冯医生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小护士不说话。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护士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便走了。 冯医生继而转过身来面对着,将手里的针筒拿了出来,将针尖上的盖子打开之后,冯医生将针尖对着我走了过来。 看到针头心里发怵的都是童年落下的阴影,尤其是这细长的针头,看得我屁股疼。 我忙对冯医生说道:“您等等,这一针的作用是什么?” 冯医生连眼珠子都不转就说道:“让你恢复得更快一些。” “我不是恢复得挺快的吗?本身已经超出常人了,这一针就没必要了,我自己恢复就行。”我说道。 可冯医生根本就不采纳我的意见,双眼冷冷的看着我,将针筒里的液体轻轻推出,抓住我的手臂,直接就要往我小臂上的动脉扎进去。 眼看着针头已经贴在我皮肤上,我不禁浑身一颤,伸手拦住冯医生的手臂说道:“等等,这打针不是要扎个压脉带,在皮肤表层进行消毒,之后才能扎针吗?” 这些天我的手背上没少扎针,这些顺序我都能背了,这么简单的常识,任何一个医护人员都懂的,可这当医生怎么能这么随便的扎针。 却听冯医生说道:“现在没这个必要。” 冯医生继续将针头扎进我的皮肤内,我就感觉一阵微微的刺痛。 只见液体不断的往我手臂内输入,冰冷的液体缓缓的注入我的手臂中,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手臂开始发麻。 我忙对冯医生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液体不但没用,并且还感觉手酸发麻呢?” “这是药效,你不用管,一会就好了。”冯医生说道。 等冯医生将针头从我皮肤上抽离之后,我的手臂竟然感受不到半点知觉,我想抬起左手,可不管我怎么使劲,左手就是抬不起来。 之后我才是感觉到浑身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动了,但我的知觉还是存在的,张口想要说话,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对,冯医生给我注射的这一针,怎么像是麻药呢? 可是冯医生没理由给我打麻药啊,他想干什么? 我感觉今晚的冯医生各种行为都很反常,没有了平时那种谨小慎微的言行了,而且更加冷淡且不苟言笑了。 怎么今天冯医生会突然性情大变,可眼前确实就是冯医生不是别人啊。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说眼前的冯医生已经不是冯医生,难道说眼前是已经被周礼夺舍的冯医生。 再联想到今天x光片上的鬼影,我突然心中一惊,想要开口喊话,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冯医生突然将我的身体从病床上搬下来,此时许老三竟然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直到我被摆弄到轮椅上之后,许老三这才看过来问道。 “冯医生,你这是干嘛呢?他是手骨裂了,又不是脚骨裂了,坐轮椅干嘛啊这是?” “我需要带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冯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轮椅往外推。 许老三这个山炮竟然对冯医生的话一点都没有怀疑,还在不断摆弄着那张有鬼影的x光片。 我在心里咒骂道:周礼这个王八羔子此时就在眼前,你他妈还看x关片有个屁用,再看老子就死了,等周礼夺了我的身体,你们剩下几个也得被他连锅端了。 可许老三跟我哪里有心灵感应,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许老三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走廊里空荡荡的,已经到了休息时间,是一个人都没有。 冯医生并不是将我往包扎室的方向推,而是掉转头往电梯的方向去,我此时也摸不透他想把我推哪去。 就在我们即将进电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小护士的声音,只听她冲冯医生打了声招呼说道。 “冯医生下班了?” 冯医生就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小护士走过来的时候,才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我,便问道:“冯医生,你这带着病人上哪去啊?他不是还没到出院的时间吗?” “病人提出想要到楼下散散步,我顺便带他下去。”冯医生冷然道。 小护士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此时我目光紧紧盯着护士,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多希望她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其他的意思来。 可是小护士刚准备张开要说什么,电梯门就突然打开,冯医生二话不说推着轮椅将我往电梯里送。 进到电梯之后冯医生直接按了地下室一层。 地下室一楼,那不是停尸间吗? 他把我往停尸间送是干嘛? 那地方僻静晚上又绝对的冷清,如果他想在那里对我实行夺舍,那我真的死定了,连个帮我的人手都没有,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夜晚电梯里基本没人,电梯下落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上一倍。 我是眼看这显示电梯楼层的字数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那已经不是楼层的倒计时,而是我生命的倒计时。 鲜红的数字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我心蹦跶得一阵比一阵还要欢腾,感觉像是随时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一样。 电梯内的墙壁上清晰的倒映出冯医生的脸,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冯医生脸上那阴测测的笑容越来越难以掩饰,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觉得胜券在握已经不用掩饰了。 冯医生突然转过头来看向电梯内壁,我们两人的视线诡异的在上面相交,他忽然开口说道。 “你也应该早就猜出我是谁了吧。” 我根本没办法说话,更加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忘了你现在开不了口,你现在好好再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吧,等过了今天之后,你这身体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呵呵呵……” 周礼笑声特别阴冷,都怪我自己,其实我早就该看出他的不对劲,可是我神经怎么这么大条,大意失荆州啊。 “你这恶狠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的死可不能全怪在我头上,是你们先招惹我的,现在你落到我手里,这是一报还一报,呵呵呵……” 我他娘的在心里骂了周礼七百多遍。 是他姓周的自己作恶多端,竟然还怪到我的头顶上来了。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可是数字竟然不是停到负一楼,而是停在一楼。 老天爷,我命该不该绝就看这一回了。 只见电梯门打开,只见此时赫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金琳。 我的亲娘啊,张家的列祖列宗啊,老天爷竟然从天而降给我派来一个救兵。 金琳一看见我的时候双眼瞪大,脸色似乎也有些吃惊之意,但随即脸色改为平静,不动声色的伸手摸向身后。 “你们往下还是往上啊?” “往下……”冯医生哑着声音说道。 “那你们先走,我等电梯上来。”金琳淡然的笑道,随之往后退了一步,让开电梯门,好让电梯门再关上。 我双眼瞪大使劲的盯着金琳看。 这小妮子使的是哪招,怎么不救我就算了,反而眼睁睁的看着我往火坑里跳呢。 我就眼看着电梯门慢慢关上,金琳的身影随着电梯门慢慢关上而慢慢缩小,那种周而复始的绝望,在电梯内蔓延。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负一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就看见迎面显示着三个大字。 太平间!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周礼推着我出电梯的时候,我感觉太平间的冷气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迎面吹来。 突然听见身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跑跑过,我就看见在我和冯医生的影子中间出现了另外一个影子。 只见那影子高举起一柄短刀,朝着冯医生的腰间刺去。 “啊……”周礼的惊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此时我就看见金琳利落的将修罗刀从冯医生的腰间抽了出来,鲜红的血在修罗刀的刀面上变黑,随后被修罗刀所吸收。 金琳趁着周礼还没缓过劲来,对着周礼的胸口就是一脚,将他从我轮椅边上踹开。 “周礼咱们都是老对手了,就不装了,你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啊,你今天想动他一根寒毛就先得过问我一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黄雀在后 周礼捂着自己腰间的伤口苦笑着说道:“呵呵,没想到我这个螳螂捕蝉后边竟然还有你这只黄雀,可你现在敢动手杀我吗?你现在杀了我就是杀了一个妙手仁心的医生,杀人是要判死刑的,我一条命换了两条命,也不亏啊。” 金琳皱着眉头,果然还是有所顾忌不好下手了。 我们的难处可不就让周礼给说中了,此时金琳这刀可不是扎在周礼身上,而是实实在在的扎在冯医生的身上。 金琳突然双眼一瞪,发起狠来对周礼说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咱们这次就看看谁的道法高深。” 金琳这个女人的身手我向来是佩服,她像是一只下山的猛虎一般,拿着修罗刀就扑了上去。 我心中是一阵抖得慌,这女人不会真让周礼给激得一时冲动,真把冯医生给结果了吧。 这笔账要是这么算是怎么都不值得。 只见金琳一脚将冯医生的身体踩在脚底上,用修罗刀在冯医生的两手上划拉了两刀,不深不浅,既不致命也恰巧伤了周礼的元气。 看样子金琳办事还是有点把握的。 “你他妈还真敢,你就不怕死吗?”周礼发狠的说道,此时他可没有之前那么镇静了。 “比起我来,你更怕死吧,没想到你活了这么些年了,你还没活够呢,是时候了。” 金琳一手掐住周礼的脖子,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黄符来,直接塞进周礼的口中,再将周礼的嘴巴一合上。 一股子轻烟从冯医生的七孔飘出,只见冯医生仰头筋疲力尽的大喊了一声之后,顿时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软倒在地上。 我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冯医生出事了,这下可全都玩完了。 金琳转过头来问我说道:“怎么样,你站得起来吗?” 我挣扎着两次要从轮椅上站起,可双腿就跟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每次都是将将要站起了,可随之又重重跌坐回去。 一直试到第三次,我卯足了劲,扶着轮椅这才勉强站起。 金琳瘦小的肢体拖着冯医生坐到轮椅上,推着冯医生就进到电梯了,我跟在后边缓缓前行。 按了电梯楼层数之后,电梯缓缓上行,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 金琳推着冯医生就先出电梯,我责慢慢扶着电梯门走了出来。 只见金琳大步流星的走到急诊室,找到一个护士说道:“快,你们值班医生在哪,赶快救人,这人身上中三处刀伤,一处腹部两处手臂。” 护士一眼就认出冯医生来,惊讶的捂着嘴说道:“天哪,这不是冯医生吗?他这是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了,快先找值班医生过来。”金琳说道。 护士这才反应过来,也没时间详细过问,赶紧推来了担架床,立刻往抢救室的方向去。 我拖着身体一步一步慢慢挪到抢救室门口,护士看到我这个模样忙问道:“先生您怎么样,还好吗?” 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腿麻而已。” 护士重新给我推了一把轮椅过来,我和金琳一同等在抢救室门口。 此时许老三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接起电话来,还没等我开口骂他娘的,他倒先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张少谦,你他娘的跑哪去了?金琳不是交代过非常时期,咱们必须要提高警惕。” 我憋着气说道:“你娘的你还知道提高警惕,你提高警惕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周礼带走。” “什么被周礼带走,不是冯医生说要……”许老三说到一半停止了转而说道:“你的意思不会是,周礼夺了冯医生的舍?他娘的,那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我跟金琳在一楼急诊待着。”我说道。 许老三只说了一句他马上到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多时许老三就乘坐电梯过来,冲着急诊的方向径直跑了过来,我远远的就冲他挥手示意。 许老三火急火燎的跑来,金琳二话没说,第一反应就是先用修罗刀指着许老三的脖子,警惕的看着许老三。 “金琳妹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才见面就先动刀动抢了?”许老三小心翼翼的看着刀尖说道。 我看金琳这手法怕是在怀疑许老三是不是被周礼给夺舍了。 现在周礼对谁来说都是祸害,在没有彻底把周礼消灭了之前,谁都有可能被周礼给利用了。 冯医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例子。 “我问你个问题,我师傅是谁啊?”我说道,我心说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上来,那肯定就不是许老三。 “张炎麟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许老师呢问我说道。 幸好他是回答上来了,我这心头这才松了一口劲儿。 金琳这才将修罗刀从许老三的脖子间放了下来。 “你也别怪我们,这次周礼可给咱们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差点我的小命就玩完了,好在金琳及时赶到,要是她晚那么一分钟,那我这命就真交代了。” 我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许老三自己也是越听越觉得后怕。 “那冯医生现在怎么样了,有的救吗?”许老三说道:“无故伤人也是有罪的。” “我下手有准头,手臂两刀只是皮外伤,腹部拿刀没伤到要害。”金琳说道。 我对金琳是再次刷新了认识,这女人永远让我觉得看不透,她袖子里藏着的可不仅仅是手,还有实打实的拳头。 “行啊,妹子,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你还能拿捏着准头,怎么做到的。”许老三打着哈哈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实战说话,多解剖两具尸体,你不也有这准头了。”金琳说道。 许老三连连摆手说道:“那还是算了,这种技能有没有都无所谓。” “可是冯医生被夺舍了,即使抢救回来还能活过来吗?”我问道。 金琳叹了一口气说道:“能不能活过来,那就看今晚的了,夺舍十二个小时之内,只要本人的三魂六魄能够找回,那阵就能再次醒来,否则这只能是具植物人,游魂在外。” 一直等到冯医生被人从里头送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脸上没有盖白布,这下我心里可就有底了,人还能喘气,那事情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方法。 许老三赶紧迎上去问道:“冯医生的情况怎么样?能醒过来吗?” 却听值班医生说道:“难说啊,失血过多,要看个人的恢复能力了,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说不准。” 果然都让金琳给说中了,我赶紧问金琳说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般来说,冯医生的魂魄最有可能丢失在第一现场,也就是周礼夺舍的现场,我有修罗刀,我去找,你们守着病房外,千万小心,冯医生可经不起折腾了,来人有可疑的你都注意着点。” 金琳交代我们说道。 许老三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我这次会严防死守的,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 “你小心一点,冯医生极有可能是在办公室值班的时候被周礼夺舍的,你可以上七楼骨科室看看,小心着点。”我问金琳说道:“你一个人能行吗?需要叫小玉过来给你搭把手吗?” “找魂这事还是要麻烦小玉,这事我不在行,我刚刚已经给小玉发了条短信,让她赶紧过来了。”金琳说道。 金琳办事靠谱,凡事都想到我的前头去了。 金琳走后,我跟许老三一左一右的守在病房门口,就跟两尊石狮子一样,就连护士要进去之前,我们都得先看看清楚。 两个小时之后,我浑身这股子软麻无力的劲头这才得以缓解,看来麻药的劲头已经过去了。 等金琳和小玉再回来的时候,小玉手里拿着一张符。 “怎么样了,找着了吗?”我问道。 “废话,我小玉出马,当然得让冯医生完璧归赵了。”小玉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符纸说道:“这张符纸烧给冯医生喂下,不出三个小时,人立刻就能醒过来。” 我们按照小玉的吩咐,躲开护士的目光,悄摸的在病房内,将符纸给烧了,再对着冯医生的嘴喂了下去。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还是没敢离开病房一步。 即使人醒来也不一定保证就没事,何况现在人还没醒来。 约莫在天亮时分,冯医生竟然还真的睁眼了,听他说话问自己什么情况。 这才确定,人确实回魂了,而且除了身体的外部伤之外,一切正常。 “冯医生,你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你知道吗?”我问道。 “我昨晚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换衣服的时候,衣架子突然冲我脑门砸了下来,之后我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飞起来了,之后我就看到……看到……” 冯医生说到这里竟然停住了,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亦或者说整个过程他是不是全都看见了。 我和许老三对视了一眼,我忙追问道。 “你看到什么,都知道些什么尽管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起棺牵魂 冯医生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我看见,我自己去了药剂房,非法取得麻药之后,我竟然对你进行了麻药注射,我知道这些都是违法的,要是让院方知道,我是要被吊销医生的行业执照的,可是我当时真的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言行,你能谅解我吗?” 没想到我们都还没针对冯医生受伤的事情,向他取得原谅,反倒是冯医生先请求我们的原谅。 不过既然冯医生能够看见自己的一言一行,那之后金琳将他刺伤的事情,他也该都明了了。 我问冯医生说道:“那您看见了刺伤你的人了吗?” 冯医生很干脆的点了点头,看向我边上的金琳,之后才说道:“我看见当时是我有错在先,你们属于正当防卫,这个不算你们的过错,只要你们不针对麻药的事情投诉我,那我就不予追究。” 这个冯医生倒是好说话,我们彼此都有忌惮的事情,他怕我们捅漏违用麻药的事情,我们怕他状告我们伤人,双方刚好在这个事情上取得相同的认知,达到共同的目的,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当时的情况金琳也是迫不得已,不过金琳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还是将冯医生的医药费全支付了,还给冯医生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让他之后要是身体有哪方面的不适可以找她。 我没看见名片上写的是什么,不过金琳的职业不就是死尸客栈的老板,她这名片上难不成印制上死尸客栈这几个字。 这可不是普通的民宿,可没那么风光。 “冯医生是圈外人,你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合适吗?”我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忘了我们这行的都有多重身份,一重明面上的,一重背地里的。”金琳说道:“你忘了我还有一个入殓师的身份。” 被金琳这么一提我才想起,上次在殡仪馆的时候偶然碰上金琳,当时她可不就是在殡仪馆当入殓师,这就是她明面上的工作。 虽然也不是很体面,但起码能够打掩护。 就好像我一样,我明面上用来打掩护的身份是殡葬公司的员工。 “你给周礼刺的那三刀,是不是把手里彻底弄魂飞魄散了?”我问道。 金琳说道:“我没伤到冯医生的要害,也没伤到周礼的额要害,怕是再一次让他跑了,不过我修罗刀刺的那三下也算是伤到他元气了,短时间内,他怕是不能夺舍了,一旦元气恢复,就不好说了。” 周礼在暗我们在明,这么说来,我们眼下再一次将自己放置在危险的境地,周礼何时会再出现,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这些都随他的心情,我们不得而知。 冯医生醒来之后,身体恢复的情况基本已经好了大半,余下的就是伤口的问题而已。 而我手腕骨的伤之前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后期的恢复仅仅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基本上就都痊愈了。 不过在这期间,可是我们最为戒备的时候,日日夜夜都担心周礼会再次来袭。 小玉和金琳负责守着冯医生是寸步不离,就差上厕所洗澡都跟着了。 许老三有了之前周礼假扮冯医生的教训,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硬是上厕所和洗澡全都紧紧跟着,就连平时给我打点滴的护士,都得经过许老三的法眼先检验过一遍。 可能是周礼真的被金琳的那三刀子伤的不轻,别说再出来浪了,就连冒头也不敢了,估计是被打怕了。 一个星期之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回归到正道上,不管是警局还是冯医生,亦或是我。 时间一长我们开始放松了对周礼的警惕,但这件事依旧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我们的心口上,每每想起那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但周礼要是特意躲着我们,我们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在休憩了一个星期之后许老三重新提起郑老板的事情,之前我们耽搁着是因为摄魂铃丢失了,如今摄魂铃也找回来,我们也得抓紧时间把事情给解决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不能总是这么拖着,搞得郑老板不痛快,到时候我们拿钱可不一定爽快了。 我们三人便商定下来了时间,早了结了早好。 次日我们跟郑老板约好了,到郑夫人的坟前,进行起棺牵魂的仪式,之后才能赶尸。 说的时候郑老板表示有点为难,一直重复询问我说,他是不是必须要到场,有没有可能让别人代替,而且还交代我们说一切从简就可以了,那些没必要的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了。 这里面的形式问题,我请问过小玉了,并将郑老板的想法都转达给小玉。 小玉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他是郑家的子孙,起棺牵魂的时候自然是需要他在场,这个谁都代替不了的,至于你说的繁文缛节我们已经尽量省略了,精简到不能再精简了,晚辈给老人家尽孝也就这一次,至少基本的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小玉说起这些来是头头是道,那小模样就跟张炎麟是如出一辙的,要不是那张稚嫩的脸,我还以为这些话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讲出来的。 在这点上,小玉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她跟在张炎麟的身边时间长,而我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年纪比她大,肚子里的墨水却不及小玉的一半。 之后我将小玉的原话转达给郑老板,末了郑老板还在试图说服我,并且还拿出钱来诱惑我们。 在我的几次强调之后,郑老板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但他说了,起棺和牵魂的时候他会在场,之后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办理的利落一点,最好是别再牵连到他了。 我心说这太奶奶是他的太奶奶,生前是郑家的人,死后手中郑家的魂,让他帮忙是给他一个机会尽孝道,这话说的怎么能是牵连上的。 从郑老板的话里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觉得此事对他来说就是及其晦气的一件事情,恨不能完完全全跟这尸体撇清关系。 要是陌生的尸体嫌晦气还算是正常,自家老祖宗的尸体那是百无禁忌,有什么好忌讳的。 隔天一早我们在跟郑老板约定的时间之内,准时到达了郑家祖坟前。 我们到的时候,郑老板一行人都还没来。 小玉着手要将前期的准备工作处理好,我跟许老三帮忙将供桌搬到坟前。 坟保持着半遮半掩的样子,棺材盖也只是盖了一半,里面像是睡着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美女一样。 在将供桌和一切牵魂的设备处理妥当之后,我和许老三便打算要将棺材盖搬开。 小玉却吩咐我们说道:“先别动,这尸体见天光要先由子孙祭拜,得等郑老板过来祭拜了之后才能开。” 等到郑老板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有半个小时,比我们之前约好的时间还要晚半个小时。 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从车上下来。 好在这起棺牵魂的事情不需要牵扯到吉时这些,不然此时估计早就误了吉时了。 许老三还先上前去跟郑老板打了声招呼说道:“让您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真够为难您了。” “没事,需要我做什么你吩咐吧,我早点处理完早点走。”郑老板说道。 这两人说话的态度,我怎么感觉像是掉了个,许老三唯唯诺诺说话的态度,反倒像是有求于人的孝子贤孙,而郑老板则是个无关紧要前来帮忙的旁人一样。 也就许老三能够拉下这张老脸。 小玉点了三根清香,递给郑老板说道:“您先给祖宗上个香,再磕三个响头,之后我们就能动手把棺材清理出来了。” 郑老板嗯了一声,接过三根清香,撇过脸去,连正眼都不看墓碑一样,拿着香象征性的拜了三下,就将香插在墓碑前。 下跪也显得很不虔诚,单膝下跪并且也都是象征性的点了三下头,上半身动都没有动,这哪里算是磕头,更不像是给长辈磕头的样子。 郑老板在点了三下头之后,抬起头来,站一边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待会起棺之后牵魂需要您来喊第一声,这样你太奶奶的亡魂才会跟你走。”小玉说道。 “什么,跟我走,怎么能跟我走呢?人鬼殊途,况且这只是我的太奶奶,我连面都没见过的人。”郑老板惊讶道。 牵魂这个仪式是因为,人死后守尸魂给留在尸体身边,尸体既然埋在土里,守尸魂自然是跟着留在那块地。 为了避免我们在将尸体移动的过程中,把守尸魂给遗漏了,所以需要有牵魂的这个过程。 小玉所说的跟喊魂的人走,其实只是随着亲属喊魂守尸魂从坟墓中跟着出来而已,并不是真的一直跟在郑老板的身边。 知道郑老板估计是误会了,我忙解释说道:“您放心,您只是帮忙将郑夫人的魂魄喊出来而已,之后我们会用摄魂铃控制守尸魂一路跟着尸体一起埋到新的墓地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辱尸 郑老板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可以,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来做吧。” 一起在现场的几个抬棺师傅纷纷围在坟坑上,早就已经用绳子将棺材盖绑住,随着小玉的一声起棺,四个师傅同心协力将棺材盖抬了起来。 可等棺材盖抬起之后,我们第一眼目击到的人吓的是脸色发白。 四个师傅忙拿着手里的工具从坟坑上退了下来,其中领头的林师傅怒然道:“怎么是个空棺,抬个空棺这种事情我可不做,在我们老家空棺不能出坟的,空棺出坟必定是要带一个活人埋进去,你这不是让我们遭殃吗?这单生意就是再多钱我们也不干。” “对再多钱,我们也不抬了。”边上的三个抬棺师傅附和说道。 我是站在坟坑上的,所以在棺材盖抬起的一瞬间,我是最先看到棺材内的场景。 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原本那具传说中美妙绝伦的不腐女尸早就没影了。 郑老板听了之后第一个发怒的,“什么空棺,瞎说什么,开棺那天在场的人都看见尸体了,怎么可能是空棺,我太奶奶的尸体自从开棺之后就一直放在棺材里谁都没动过。” 领头林师傅当场就不服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指着棺材说道:“尸体就在里面,那你自己过来看看尸体是不是真的就在里面,照你的意思来说,挖坟的时候有看到尸体,现在尸体不见了,难道还会是尸体自己跑了不成。” 郑老板被一句话顶的说不出来,往前走了两步之后,也不知道他是在顾忌什么,忙叫边上的秘书上前去看。 秘书踩着小碎步慢慢往坟坑移,等人上了坟坑之后,他往棺材中瞥了一眼,随后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伸长脖子往棺材中探了探,随后起身对郑老板说道。 “老板,这里面真的没有郑夫人的尸体,你说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连自己的亲信都这么说了,郑老板这才半信半疑的自己走上了坟坑,他只往里面瞄了一眼,吓得差点腿脚一软直接一头栽倒进棺材中。 还好我在身板刚好扯着他的胳膊拉了一把,这才没有让尴尬的情况发生。 郑老板被秘书搀扶着下来的时候,那双腿抖得都快要站不住了,带着哭腔的嗓音问我们说道:“怎么会没有尸体,这尸体上哪去了,难道我太奶奶真的是长腿自己跑了吗?” “这尸体是在没有交给我们之前,都是你们自行保管的,难道你没叫人守着你太奶奶的坟吗?”我问道。 郑老板一脸苦恼的说道,吓得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站在边上的秘书帮忙解释说道:“我们图省心也就没在意,因为这一片是老坟,没什么住家,你也看了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而且小偷小摸的这种人,谁会大半夜往这里来,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多在意,以为就用棺材板先遮挡住就完事了,可没想到这年头的人怎么这么缺德,连死人的尸体都要偷。” 反正我们能确定的就是一点,尸体不大可能是自己推开棺材板走出去的,比较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偷盗尸体了。 我说道:“能胆子大到偷死人的东西,这人必然是住在这一带的人,第一是因为环境熟悉好办事,第二个呢能偷到这里来,并且准确无误的偷到去偷一具刚刚挖出来的尸体,这人必定是村子附近的人,他们了解情况比较完善的,你们赶紧想想有可能会是说?” 就在这个时候领头的林师父不断将眼神瞟向我这边来,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终于张了张口说道。 “如果你们还是坚持尸体就是在这里,而且是在棺材里被偷的,那我可能还真的有一个怀疑对象。” 林师傅这话说的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我们还都没头绪的时候,他怎么就破案了。 不过在场的除了我们几人不解之外,四个抬棺材的师傅,在听到林师傅这样说之后哦,脸上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他们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看来林师傅怀疑的这个人平时的品性估计不太好,才会因此人尽皆知。 我忙问道:“您说说看这个怀疑对象是谁,还有就是这个理由是什么?” 我怕严肃谨慎的话语反而惹得四个抬棺材的师傅哑然失笑。 林师傅摇了摇头说道:“理由就是这个人有过挖尸的前科,你说可疑不可疑。” “林师傅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您尽管说吧,不过得要有依据,不能凭空猜想的胡乱冤枉人。”金琳说道。 之后林师傅这才细细说出,他所怀疑的这个人,以及为什么怀疑的原因。 原来林师傅怀疑的这人,正好是他们同村的程大牛。 在林师傅的口中,我们听到的不仅仅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丑闻,并且那是人性扭曲之后才会做出的行为。 原来在喝过程大牛之前就有过挖坟奸尸的前科,事情大概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程大牛已经二十有五了。 在农村这个年纪家里也都忙着张罗娶媳妇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程大牛家中没人,他就是光杆司令一个,自己过自己活,有一个亲姐姐但早就嫁出去了。 程大牛是好吃懒做,且典型的好高骛远,别人家都种地,他偏不种,宁愿看着家里的三亩地荒废长草也不愿意去打理一下。 不勤劳又没有经济收入,家里又穷,长得还是满脸麻子,五短三粗的,哪家的姑娘眼睛瞎了都不会看上这种人。 到了年岁又没娶老婆的程大牛那是憋的实在有些心理变态了。 当时村子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在水库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了,当场就给溺死在水库里了。 水库离村子比较远,一时间也没人发现,倒是让程大牛路过给看见了。 程大牛看见水库里瞟着一具女尸,二话不说下水就给捞上来了。 这可不是说出程大牛还有良善之心,当时但凡换做是一个男人或者老人失足落水,程大牛是不可能下水库去捞的。 他先是看见有女人仰面朝下泡在水库中,以为有女人在水库里洗澡,便打着耍流氓的心里想要偷摸看上两眼。 可当他看了有一会之后发现,这女人竟然一直是那个姿势并且一直不动。 程大牛也不傻啊,当场就知道可能是溺水了,赶紧跳下河去捞,捞上来的时候,女孩的气刚刚断,身体虽然冰冷但柔软在着呢。 程大牛见水库四下无人,竟然对一具尸体起了死心,扒了尸体的衣服之后,竟然对女孩的尸体干了那龌龊事儿。 完了之后程大牛把女尸留在原地,就跟没事人一样回到家里该吃吃,该喝喝。 一直到隔天尸体被人在水库边上发现了,女孩身上早就衣不蔽体了,死了连最后的尊严都没留下。 女孩的父母两人哭得是死去活来的,好好的一个女儿被人糟践成这样。 经过法医鉴定之后,自然是能查出女孩下体被人侵犯过的事实,拿出遗留在女孩体内的液体出来一比对,很快就把程大牛给揪出来了。 当时警察机关把案子定性为,强奸杀人案,警方以为是程大牛见女孩漂亮起了色心,趁着女孩在水库边洗衣服的时候,把人强奸了,由于怕事情败露程大牛这才将女孩溺死在水中。 警察往这方面去想也有自己的道理,但仅仅因为前后顺序的不同,两个结论之间,强奸杀人是要判死刑的,而辱尸罪,最多关一年。 程大牛惜命得很,自然是据理力争,一直抗辩自己是先打算救人,没救回来之后才对尸体起了色意。 程大牛将案件前前后后的细节都描述了一遍,多方面证据一结合,最终警方才改判了辱尸罪,程大牛只在监狱里关了一年就出来了。 家徒四壁加上又坐过牢,还有一件全村人都知道的丑事,但凡是女的,见到程大牛都绕道走,连母蚊子都不愿意在他身边绕。 经过此事,程大牛就更加不受人待见了,但这人是狗改不了吃屎。 有过一次奸尸的经历之后,他对那种人尸交合的快感是难以自拔,竟然又在放出来之后一个月再次犯案了。 程大牛专门对那种刚死头三天的年轻女尸下手,每过了午夜,拿着铲子就上坟头挖女尸去了,村子里各家坟头有女尸的几乎都让他给挖了个遍。 而且程大牛对女尸的痴迷,那已经不是病态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癫狂的程度了。 刚开始还只是晚上到坟头挖女尸,做完那事之后再给人埋回去。 可之后程大牛嫌麻烦,干脆将女尸挖出来背回家里,在家里跟女尸是日夜缠绵,甚至到了五六天不出家门的地步了。 事情没败露之前,大家都不知道,直到有一次,住在程大牛家隔壁的邻居见程大牛好几天没出门,而且家里是经常发出阵阵恶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怀疑对象 村里人都知道程大牛是一个人独居,却好吃懒做,经常东家西家蹭吃的,时间长了谁都不待见他,三天两头饿个几顿都是常有的事情。 邻居好几天没见到程大牛,又闻到他家里传出阵阵的恶臭,当时就怕程大牛会不会在家饿死过去了,也没敢敲程大牛家的门,直接就告诉村大队的大队长了。 大队长一听这事可了不得,要是程大牛的尸体烂死在家里,那问题就比较棘手了,紧急找来村里几个捞尸人,一起往程大牛家里去。 大批人马才刚进程大牛家的院子,还没走进去就先闻到一股恶臭。 那味道比村里的旱厕还要难闻,有几个嗅觉比较敏感的,捂着嘴掉头就先出去了。 大队长一人冲在最前头,捂着口鼻,一脚就把程大牛家的破木门给踹进去了。 程大牛家就那一亩三分地,家徒四壁除了炕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门一打开屋内什么场景都一目了然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程大牛不仅没有被饿死,而且还抱着一个女人在炕上办那事。 哼哼呀呀的不停的拱,丝毫没有被门口这边的大动静给惊扰到,倒还有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乐不思蜀一样。 在场的几个年轻小媳妇还有点害臊的转过头去,余下的老寡妇老娘们也没有人有避嫌的意思。 当时那一屋子的尸臭味,都能熏死个人。 要换做其他人估计大队长也不会往那龌龊的方向去想,主要这人是程大牛,大队长当场就明白过来了。 程大牛这老光棍,这种条件会有哪个姑娘愿意跟着他,他要想发泄自己的欲望,那还不就是得重新走老路。 只能再去挖女尸了。 之前把尸体带回家办完事之后还知道把人送回去,现在索性还就把女尸留在家里当媳妇了。 时间一久尸体发臭,味道总是盖不住的,一旦传出去迟早是要东窗事发的。 原本以为程大牛经过上次被抓去关之后,改了性子,没想到这狗还是改不了吃屎。 这次又不知道是祸害哪家的女尸,刨了哪家的坟。 大队长随即振臂一呼,让人赶紧把程大牛从尸体上拉开。 程大牛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就不管有谁在场,挣扎着抱着女尸是死活不肯撒口。 最后只好四个捞尸人一起上,直接将两人给拉开,浑身赤裸的程大牛在被捆绑起来之后,这才消停了一些。 当时林师傅就是四个捞尸人的其中一个,他说程大牛当时的反应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就像是疯了一样,双眼发红整个人瘦的皮包骨根本就没有人样的,但是力气出奇的大,两个男人都拉他不住。 大队长发现,如果女尸在程大牛的面前,程大牛就会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一样。 将尸体移开之后,果然程大牛很快就平静下来,但双眼无神没有一点主观意识,就跟痴呆一样。 几个人一直轮番逼问程大牛,直到程大牛恢复了意识之后,这才将尸体从哪刨的都一一交代清楚。 大队长也不敢惊动女尸的家里人,一旦让人家知道,程大牛不得让人打个半死不活的,吩咐了人秘密的将女尸再重新埋了回去。 对于程大牛的行为再报警顶多也就是再关上一年,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这七天待在屋里,而且还是跟女尸待在一块,程大牛就跟得了臆想症一样,如今清醒过来了,才明白了知道都做了什么。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下降,整个人半死不活的,也不至于死,但因为长时间跟尸体接触,感染了尸体上的不少病菌,人也跟着染上了奇奇怪怪的病。 村里的赤脚医生都说没办法治疗了,只能打抗生素维持了。 大队长觉得程大牛的身世也是可怜,便私下跟程大牛一番沟通,做了一番的思想工作,希望能从根本上让大牛改正生活作风。 程大牛嘴上的一口一个一定会改的,保证不会再犯了,之后也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 只是眼前又出现女尸丢失的情况,而且又是一具美艳的女尸,林师傅自然是第一反应就想到程大牛,余下的三个师傅也都觉得是程大牛干的,他们的默契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之前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程大牛会有这么大的嫌疑,但在听完林师傅说的话之后,连我一个外人都开始怀疑程大牛起来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太奶奶的尸体是被程大牛背回家是当老婆去了?”郑老板问道。 林师傅道:“目前也就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一些,不然我也想不明白一具女尸能有什么用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应该去查看看,万一真的跟程大牛有关,毕竟老坟区这附近跟他们村离的近,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我说道。 郑一鸣则是一脸嫌弃的似乎不太愿意把事情了解清楚,也不着急,脸上反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轻松,好像找不到反而让他舒了一口气一般。 这祖坟可跟子孙的命脉息息相关,祖坟被刨轻则影响财运和仕途,重则可能会封门绝户断子绝孙。 所以刨人祖坟者都是有被世人所不容的,对家中长辈是极度的不尊重和侮辱,自己跟刨祖坟的人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仇恨的程度不亚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 可是郑一鸣竟然也好像是不着急找,反而还有点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一般。 “我觉得吧,你们也只是怀疑,我们不用没有证据这样随便怀疑一个人,虽然这人有前科,但也不能不允许人家改过是吧。”郑老板说道。 许老三一边点头同意郑老板的说话,一边说道:“说的也是有点道理,但是目前这人有最大的犯罪嫌疑,我们倒是可以先从这人下手。” 郑老板和秘书对视了一眼,两人这眼神中我怎么看出有点狼狈为奸的意味存在,随后就听见秘书说道。 “那这样吧,我们老板接下来还有海外的紧急会议要开,实在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你们要是想找就先去找,所有费用,你到时候统一报给我,我给你们报销。” 原来他们这是想找借口开溜,什么海外紧急会议,他是大老板,想改个时间别人还能不让道的。 我们也只是将怀疑的苗头转到程大牛的身上,要说绝对的把握我们也没有,能不能找到这点还真的是不好说,要是带着郑一鸣也只是一个累赘,他不跟我们索性就把他给落下,反正花费有人报销这点就足够了。 可能许老三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只听许老师呢转而对郑一鸣说道:“那就不耽误郑老板的生意了,我们会负责将郑夫人的尸体找回的。” 郑一鸣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个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们,尽力而为就好。” 说完郑一鸣就带着秘书先离开了。 我怕和许老三都仔细的勘测了现场一遍,由于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事情,如今第一现场已经被我们给破坏了,泥土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脚印,要想找点蛛丝马迹来都找不到。 我们现在只能在程大牛身上搏一搏,搏对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林师傅,程大牛的事情我们还得麻烦你们一下,我们想到程大牛爹家里去看看,看看尸体是不是真的在那。”我说道。 四个师傅那一个个就像是正义的化身一样,义愤填膺的跟我答应说道。 “行,没问题,咱们这就走。” “我这次要是再抓到程大牛干那丧心病狂的事,我肯定要把他打得连他爹都不认识。” “不知悔改的畜生玩意,留着祸害别人有什么用,像他这种人早就该一枪给毙了的。” 原本我们一辆吉普就一已经够挤得慌了,再搭四个人实在是没办法,索性村子离着也不远我们干脆就将车子停在老坟区这里,跟着林师傅一起步行进村了。 到了村里里面,林师傅一边走一边跟我们介绍去往程大牛家的路。 “他们家就住在破庙边上,那老房子几十年了,跟破窑子似的,住的这点也就比要饭的强一些。”林师傅说道。 “那破房子,怎么不直接塌了,把那人渣给压死呢。”另外一个师傅说道。 “老天不开眼呗,没听过一句话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林师傅说道。 紧接着我们一行人走到一处较为贫瘠的地方,附近只有散落的几户人家,果然在一处破庙的边上有一处泥土瓦片堆砌出来的小破房子。 那说起来就是四面泥土墙外加一扇破木门罢了,说是房子吧,也算是,要说不是房子吧,这看起来也不像,倒像是垃圾堆。 低矮的房屋形状从外头看还有点像是一座从地上高耸而起的坟包,看着我心里都有点抵触,更别说是住在里面了。 我们走到屋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木门上的两根门耳用树枝简单的穿起,这应该也算是门锁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洗脱嫌疑 林师傅笑道:“这里面连张桌子都没有,还怕贼惦记了,这贼得多没出息才会偷到程大牛的家里来。” 另外一个师傅二话不说直接用脚将木门给踹开了。 看那力道不仅是木门,连整个房子都在晃动,我连忙往后退了一小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房子就真的塌了。 门分左右打开了,房顶的粉尘飘落下来,差点把我眼睛给眯了。 此时屋里是一个人都没有,屋里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炕上就是一张破草席,草席上有一床破旧的被褥,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家具都没有。 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是五味杂陈。 站在门外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想着,万一门推开之后我们真的见着尸体该怎么办。 因为林师傅对这事有较大的把握,我们一直将怀疑对象锁定在程大牛身上,可推开门之后我心中反而有点失望,但失望之余我却还觉得没看见反倒是一种好事,起码可以说是我们怀疑的对象错了,这人还不至于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变态。 “看来尸体是不在这里。”我说道。 林师傅进到屋里左右看了看之后说道:“你这个结论说的有点太早了,是不是他还真不一定,指不定他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呢。” 另外一个师傅附和说道:“就是,尸体这东西不用喘气,埋土里都能藏,我今天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说着他就走到炕边,将上头的被褥抓起来扬了扬,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又弯腰开始身后要往火炕下边的炕洞中掏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身后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急忙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好像是流浪汉的人从我们身后一闪而过,在看见我们的一瞬间,掉头就开始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跑我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第一反应就是先追,这人要是没做坏事,不心虚那他跑什么。 随后就听见我身后传来一声:“程大牛你别跑的声音。” 原来我眼前追的这人就是程大牛。 在得知对方的身份之后,他此时这种心虚要跑的行为在我这里,自动定义为偷尸体的贼的,否则在没问清我们身份的时候,为什么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跑。 要是没有猫腻他跑个什么劲,至此我心中怀疑程大牛的感觉又往上加了几分。 虽然这个程大牛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身上裹着脏兮兮的皮袄,不过这腿脚还真的挺快的,我在后边一直紧追不舍,竟然还没能追上他,我拿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冲着程大牛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石头打在程大牛的小腿上,只听程大牛哎呦了一声,随后单膝着地跪倒在地上。 随即我身后的四个师傅立刻就冲上前去,将程大牛围在中间,几个人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一般,对着程大牛那是啊一顿拳打脚踢。 不管程大牛是哀嚎还是求饶,根本就没人停手。 一直到打的人累了,这才停下手来。 林师傅抓着程大牛的衣领一边喘气一边骂道:“你倒是跑啊,还敢跑……” 程大牛已经被打成鼻青脸肿的猪头样,虽然我刚刚只是晃过看了程大牛一眼,不过我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后,这人竟然被打到我都不认识了。 “大爷……大爷大爷……几位大爷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你们别再打了,我求饶,饶我一条狗命吧。”程大牛哀求说道。 “绕你一命,你怎么不饶那些死人的尸体呢?这么些年过去了,没想到你刨尸奸尸的毛病还是不改。”说着另外一个师傅抬脚就从程大牛的后背踹了一脚。 程大牛是蹲在地上,自动的双手抱头,一动都不敢懂得蹲在角落,好像他只要的动了,我们几个随时都会出手一样。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坐过牢的,这是在牢房里囚犯中经常有的动作。 程大牛都不吭声就这么在地上蹲在,林师傅忍不住上前问道。 “程大牛你说,你到底把尸体放到哪里去了?” 程大牛眼睛冲上看着林师傅说道:“什么尸体……” 另外一个师傅抬脚对着程大牛的后背就是一脚,直接把程大牛给踹倒在地上,随后问道:“你给我们装什么蒜啊,我们村里除了你会偷尸体之外,还有谁会干这种龌龊事。” “趁我们还有脾气的时候,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样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许老三吓唬他说道。 程大牛用害怕的眼神扫过我们几个,随后唯唯诺诺的说道。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尸体,你们要找什么尸体,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程大牛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我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就差点相信了程大牛的话。 他本来就只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而已,而且只是因为他有前科,除此外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 “还跟我装蒜是吗?你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吗?你再不说,我现在就送你到地府跟你老祖宗团聚。”另外一个老师傅说道。 说着话拳头就已经到了程大牛的眼前了,程大牛那给吓的,连反抗一下都不敢反抗,双眼紧闭着就等着被打了。 我看程大牛已经被人打的没有人样了,我怕再没个轻重的把人打死了怎么办,赶紧将那人拦住说道。 “先问清楚,确定之后要杀要刮随你。” 程大牛估计是看有我替他出头了,这才说道:“你们到底是想要干嘛,我到底是哪来得罪你们了,你们就算现在要我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理由就是你死心不改,又去老坟区偷挖女人的尸体了,你是不是又开始对女尸动了心思了,而且还把老坟区一具女尸给偷走了。”林师傅说道。 程大牛抬头看着我们说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呀,老坟区尸体丢了关我什么事,这事跟我又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干这事已经好多年了,你们现在别又尸体丢了就算我头顶上行吗?当年我对尸体做那事,差点把我的命给要了,我怎么还敢自寻死路。” “那你刚刚见到我们为什么要跑啊?”我问道。 “我……我……”程大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火炕下边放了几颗大鹅蛋,是我前天晚上在寡妇家偷的,我以为你们是过来找大鹅蛋的,我当然是要跑了。” “他妈的,就那几颗鹅蛋而已,你跑个屁啊,你要是不跑能挨这一顿打吗?”林师傅说道。 敢情这不分青红枣白打人的反倒是有理了。 “看来这事跟程大牛是什么关系了,咱们也别死抓着他不放了。”说着我从口袋中掏出五百块钱,数了数丢到程大牛的面前说道:“这点钱就当是给你的医药费,你拿着。” 找尸体的线索就在这里断了,我们也懒得再跟程大牛继续打交道,放了他之后,几个抬棺的师傅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我们三人离开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接着灰蒙蒙的天色,我们原路返回到了老坟区的。 还没到郑夫人坟前的时候,许老三说道:“你说着尸体会不会白天出去玩,这会儿又回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你当郑夫人也复活了是吗?有一个周礼就已经把我们给折腾够呛了,旱魃可是一百年才出一个。”许老三说道。 小玉突然说道:“这个可不一定,一男一女刚好凑成雌雄双魃。” “你可别吓我啊,还雌雄双魃,这咱们还有活头没有。”我说着话四下张望了几眼,确定周围环境安全之后,我们才靠近车。 我正准备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就看见许老三往坟坑上走去。 我说道:“你干什么呢你?” “我感觉小玉说的有点道理,看看尸体自己回来了没有。”许老三说道。 这话说的我后背都开始发寒了,不过我也没敢直接上车,而是看着许老三的背影,想看看郑夫人的尸体是不是真的自己走回来了。 等到许老三走到坟坑上之后,他用手电筒往坟坑内照了照,随后竟然看着坟坑蹲了下来。 我心中疑惑,这尸体那么大,又不是芝麻大小,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不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事情吗?他怎么反倒还蹲下来了。 忽然这时许老三抬手冲我们两个挥了挥,示意我们上前去。 这怎么他一个人看还不够,还要拉上我们两个一起才行啊。 “少谦,你们快过来,过来看看。” “这搞什么鬼,这天眼看就要黑了,蹲在坟头看死人的坟坑这合适吗?”我嘴上小声嘀咕着,随之转而对小玉说道:“要不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就行……” 小玉摇头说道:“一起吧,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商量的人。” 等我俩慢慢悠悠的走上坟坑之后,许老三用手里手电筒的电光往棺材底照射过去。 看到的竟然不是灯光反射,而是一个黑洞洞的地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地下迷宫 “这什么意思?棺材里面怎么会有地道呢?谁挖的,该不会是尸体自己挖的吧?”我说道。 小玉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这里虽然是聚阴地,但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法的话,尸体不会轻易形成旱魃,更加不会轻易起尸。” “那这个洞是怎么回事?照你的意思难道是有人从外面挖进来。”许老三用手摸着下巴说道:“你说我们要是顺着这个盗洞往外找,会不会就找到郑夫人的尸体了。” 虽然许老三的这个办法并不聪明,但是笨办法不代表行不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小玉说道:“可说不准,你别忘了,这一片老坟区是谁的地盘,咱们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 听到小玉说到这里,我的脑子里不自觉的蹦出一个名字来。 周礼! 原本我以为我们跟周礼之间就快没有交集了,这个可怕的百年老尸谁爱收拾谁收拾,反正我是不想再拿着自己的命去搏了。 可眼前最让我们感觉到棘手的也正是这一点,要钱还是要命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敢下吗?”许老三说道。 其实我对这种地道是有点反感的,上次进到周礼的坟坑中的时候,差点就死在里面了,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是不敢再轻易下去了。 “要不然咱们等明天再下,起码白天视线会好一些。” 许老三反而笑道:“进到洞里谁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还不都一样。” “用兵贵在神速,我们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免得夜长梦多。”小玉说道。 “可我们没有装备,这么贸然下去……” 我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许老三脸上露出一抹神秘且得意的笑容。 “你以为我许某人是吃素的吗?自从上次周礼消失了之后,我就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这老不死的不是老爱往地底下钻吗?我车里就一直放着几把工兵铲,和炸药包,这次就算是给我钻到地壳里面,我也一定给他挖出来。” 许老三说着将车后备箱打开,大大小小的工具是一应俱全,弄得我都怀疑许老三的兼职是盗墓的。 我说道:“可以兄弟,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 许老三拿出了三套防毒面罩来,整装待发之后,小玉拿出摄魂铃来,摇晃着手里的摄魂铃嘴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等小玉将摄魂铃放下之后,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周礼引过来吗?” “我是想看看周围的阴魂多不多,远的不说,至少十米之内是安全的。”小玉说道。 有她这句话我就更加安心了,许老三第一个跳下坟坑内,用手里的工兵铲将坟洞挖开。 许老三往里面探了探头,确认安全之后,才对我们招了招手说道:“可以,我走在前头,你们在后面跟着。” 小玉给许老三打了一个ok的手势,跟着跳了进去。 等我们三人都钻进坑洞之后,里面黑蒙蒙的一片,我只能半蹲着在地上走着。 小玉是双手着地在地上爬,听着前面爬动的声音,我分辨着声音的方向,跟着往前爬动。 在这里面眼睛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靠着耳朵来分辨方向了。 爬了十来分钟,大家都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是蹲的脚都开始发麻了,这才对许老三喊道:“你们前面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到头?” 许老三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竟然没有回答我的话。 空间内只有不断往前爬动的声音,我依旧跟着爬,又冲前面喊了一句。 “你们倒是回应我一声,难道听不见吗?” 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我忙停下来,伸手往前摸了两下,在我的前头什么都没有。 反而在我停下来的时候,那爬动的声音也跟着停下来了。 “小玉?许老三?”我喊了两声,回应我的只有回声。 我赶紧加快速度往前爬动了两爬,前头依然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 他忙两人明明就在我前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此时我手里边又没有照明的设备,什么都看不着,我也不知道该往前,也不知道该后退,心中是一阵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周静的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休息了一会之后,我冷静的想了想其中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人就在我前头,难道说着里面还有岔道,而我们正好是在岔道的地方走散了。 我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用灯光照射着前面的路。 只见我面前竟然又是四通八达的岔道口,就像是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一样。 难怪我们三人会走散,我拿着手电筒往身后一照,想要返身再去找他们去。 谁知转头一看,身后竟然又是一处岔道口。 这里怎么像是有人挖通的迷宫一般,看来这里的岔道估计不止这一处,许老三跟小玉此时也不知道是往什么方向,我怕是转头再去找他们也不一定能相遇了。 倒不如往前再走走看,不过此时摆在我眼前有三条路,我往哪边才是正确的。 那条道都是一样的,不过经过细心一观察,我发现前面这条道路竟然像是有人走过的足迹,不过看脚印的大小,不像是许老三的,但也不像是小玉的。 我用手指量了一下脚印的大小,让我疑惑的是,这脚印怎么才三寸左右,这难道是小孩子的脚?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过来呢?还是说这里面原本就住着小孩。 附近都是坟区,大大小小的老坟是应有尽有,难保有些坟里头会养着小鬼。 以前我曾经听金琳说过,古人的坟里面会养着小孩的尸体,靠着古墓里的阴气将小孩的尸体养成活尸,再靠着这些小鬼护住古墓。 不过制作小鬼的过程过于残忍,现在应该已经早就失传了。 据说是要三岁到十岁之间的小孩,有自己的行为意识,但又不是非常有自己的行为意识,可以被人控制。 制作的时候得先用蜡将小孩脸上的七孔封住六处,然后用水银从口中灌进去,之后再用蜡将嘴给封住。 让小鬼的三魂七魄留在体内,形成活尸之后,小鬼就会以活尸的形式活在古墓中,这些脚印会不会就是小鬼留下来的。 看着眼前这些脚印,我是不敢再往前走了,只能在后边小心翼翼的磨蹭着,一点一点靠近这些脚印。 每走一步我都得先左右张望一下,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有小鬼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也不知道我就这么一个人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阵流光溢彩。 我忙将手机收起,躲在角落往光线的源头看去。 突然看见一处开阔的场所,出现在我眼前竟然是琉璃棺。 琉璃管不是在周礼的坟墓里面才有的吗? 难道说我就这么兜兜转转的已经走到周礼的坟墓里来了。 这么说来郑夫人尸体不见的原因跟周礼有关系? 郑夫人有着百年不腐的尸体,而周礼有着千年不灭的灵魂? 是不是周礼打算夺郑夫人的舍,最终形成完美的不死之身。 倒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周礼是个男人,他却去夺一具女人的身体,难道就不嫌别扭吗? 我躲在角落,往琉璃棺的方向看去。 只见琉璃棺的棺盖部分被打开了一部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清楚棺材里面放的是什么。 突然这时从棺材后面钻出一个人呢,绕着棺材左右转了转,然后纵身一跃跳进棺材里头去。 当琉璃棺的光线照射在那人脸上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那人的脸,那张满脸胡渣邋里邋遢的脸,我一看就眼熟。 眼前这人竟然就是程大牛! 程大牛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程大牛脸上露出迷醉的表情,低头看着棺材内,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他竟然不住的用自己的手去摩挲棺材内的东西。 痴痴迷迷的看着,程大牛不断的低下头去,像是在亲吻棺材内的某种东西。 那表情就好像棺材内躺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心爱的女人一样。 我是知道程大牛之前有恋尸的癖好,这棺材里难道会是女尸。 如果真是女尸的话,难道程大牛要当着我的面,在棺材里跟一具女尸上演活春宫吗? 眼前这一幕看的我是后背发寒,心中虽然略带恶心,但我倒是想管就是不敢管。 一时间我看着琉璃棺也没有了主意,此时要是许老三在的话,说不定我们俩联手还能将程大牛制服,我一个人有点悬。 我只能猫着腰让自己先躲着。 却见程大牛沉迷的望着棺材中的女尸说道:“尚秋,两百年了,我等了你两百年了,你该醒过来了,没有了旧社会的束缚,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是新的时代了,咱们终于能够成亲了。” 尚秋?谁是尚秋? 两百年了,程大牛到今年也就才四十多岁,什么等了两百年了? 我突然后背一凉,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难道眼前这人不是程大牛,是周礼? 第一百九十九章 琉璃棺中的女尸 对,他是周礼,活了两百年的周礼。 我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让自己不要喊出声来,此时我恨不能自己躲在这里缩成一团,活着是挖个坑把自己先埋进去,总之不要让周礼发现就行。 只见程大牛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从棺材上跳了下来,将棺材盖重新盖好了之后,顺着通道往另外一头跑去。 即使程大牛走了,我依旧不敢随便从角落里出来,直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之后,我这才敢猫着腰从角落里跑了出来,躲躲闪闪的到了琉璃棺的边上。 之前我们就看过这琉璃棺,当时是金琳对这棺材没有十足的把握,怕推开里面会有危险,要不然这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早就不是谜了。 在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之后,我用力推开琉璃棺的一角,立即就露出棺材里尸体的脸部来。 就在我用眼睛往里头看的时候,里面的尸体竟然也睁开眼睛往外看。 正好我们两人的目光相交,四目相对,吓得我一个手抖差点将手里的棺材盖砸了。 那尸体就好像是活了一样,全黑的眼珠中竟然倒映出我的脸来,那样子好像她也正紧紧的盯着我看一样。 我们就这么足足对视了有十秒钟,这十秒钟对我来说却好像是十分钟那么漫长。 在经过这十秒钟之后,我发现这女尸除了眼睛是睁开的之外,其余的都不能动。 我看着女尸的面容竟然有些恍惚。 这女人的脸确实精致好看,和现代女性的美不一样,这尸体美的有点邪魅,五官匀称且纤细,小嘴巴小鼻子的,特别精美。 女尸的全身都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甚至连皮肤的褶皱和鱼尾纹都没有,看起来好像是一具在琉璃棺中沉睡的美人一样。 可是女尸身上的穿着却是一身浅蓝色的秀禾服,不像是现在的寿衣,倒像是清末时期的穿着打扮,连头饰等各种配饰都是古香古色的。 这难道是周礼的妻子,跟周礼是同一时期的人? 可是我刚刚却听周礼提到一句,说什么等了两百年终于能够成亲了,这就说明他们不是夫妻关系。 该不会是偷情的奸夫淫妇吧。 我忙将琉璃棺的棺材盖重新放好,到了这里我基本上就知道出去的路了,按照我们上次进来时候的路线,从坑道出去就行了,就是还得再受一份罪,不过怎么也比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再被周礼夺舍的好。 我加快步伐从坑道小跑着出来,钻出了坑道之后,我就看见坟坑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拿出手机一看,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生怕跟周礼打照面,我赶紧往坟区外面跑,出了坟区之后,我远远的就看见郑家的祖坟边上,许老三的那辆车正打着双闪。 我们走的时候,车可是锁着的,此时打着双闪那车上肯定是有人了。 突然只听车的喇叭长鸣了一声,车快速冲我的方向行驶过来。 我一个没留神差点让车给撞了个正着,被强大的冲力给推开了,我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直叫唤。 突然车子快速的往回倒,倒回我面前的时候,后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小玉的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对我喊道。 “张少谦,你上哪去了?” 我再转头看向驾驶座上,正是许老三开的车,我忙从地上站起来,指着许老三骂道。 “你娘的,你想撞死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又要送我见阎王去。” 我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上。 “我这不是等了你几个小时了,突然看见你太兴奋了,一脚油门踩过头,竟然忘了刹车。”许老三愧疚道。 小玉把头探到前座来,问我说道:“我们是从郑家祖坟这头进去的,你怎么会从另外一头出来,幸亏你出来了,再晚一点我就打算要打电话报警了。” “我当时明明就觉得你们在前面走着,可不知道是怎么的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我说道。 “我们走到一半发现跟你走散了之后,我们就没敢继续往前走,调头出来了,原本我们以为在外面等着,说不定你找到不到路自己就懂得出来了,可这一等了就是几个小时。”许老三说道:“你这几个小时都干嘛了?” “说来话长了,我在地道中跟你们走散了,谁知道那地道里面竟然是通往周礼的坟墓的,而且你知道琉璃棺中装的是什么吗?”我说道。 许老三一脸兴奋的看着我说道:“金子,是不是金子,我之前就说是金子了……” 我白了许老三一眼说道:“你除了钱之外,能不能想点其他的,那棺材里面放着的是一具绝美的尸体,我听见周礼叫她什么尚秋的。” “周礼?你在哪里看见周礼的?”小玉问我说道:“你碰上周礼你怎么还能活着出来啊?” “我看见他了,但我躲着没让他看见我来着。”我说道:“不过,周礼是夺了程大牛的舍,我看见的那人是程大牛,说的话却像是周礼才会说的,所以我怀疑是周礼。” “程大牛?周礼居然会重新夺舍了,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元气也恢复了不少,这个祸害要是在这个时候,重回人间,那我们这单生意就别想做了。”许老三说道。 小玉说道:“你还想着赚钱的事情,你忘了是谁让周礼的不死之身破功的,是谁伤了周礼的元气的,周礼要是再次出现,对我们几个那是恨之入骨,别说是生意了,连活命都是一问题。” 我觉得小玉说的有几分道理,忙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小玉说道:“他既然夺了程大牛的舍,我们就该趁此机会逮住程大牛,这次一定不能再个周礼留活路了。” “我最后看见程大牛是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的,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先到程大牛的家里看看情况。”我提议说道。 还没等我们将目的地确定下来,选老三就将油门一踩,掉转车头往村子的防向行进。 这次绝对不能再让这个老不死的跑了,只要解决了周礼不管是钱还是命我们就都保住了。 我们一路往村子里飞驰而来,车子一直开进村子,并且长驱直入到了程大牛的家门口。 如果周礼真的如同我们料想的一样在这里的话,这次我们绝对不给周礼喘气的机会,直接一锅端了。 我和小玉先下车,许老三则负责开车接应我们,待会万一情况有点不对的,我们立刻就转身走。 破木门上并没有锁,我将门踢开之后,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玉说道:“不对,程大牛这么晚了不在家里待着到处乱跑什么?我估计你之前的猜想没有错,程大牛肯定是被周礼夺舍了。” 就在我们站在门前对话的时候,突然隔壁的一声惊呼,紧接着隔壁整栋楼的灯都亮了。 听叫喊声似乎是女人的声音,就在这一声叫喊声之后,只见一个穿着花色睡衣的女人从正门冲了出来,跟在边上的还有一个男人。 被人追着跑在前头的竟然是衣衫褴褛的程大牛。 只见男人手里拿着刀一边追赶着嘴里一边骂道:“你他娘的,以前跟女尸睡,现在改偷看老娘们洗澡了你,老子今天就砍死了你去,算是为村里除一害了。” 男人叫喊着,那模样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挥着刀就冲程大牛追赶过来了。 程大牛叫喊着,跪爬在地上不断求饶说道。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路过不小心多看了一眼而已,大哥别动手……” 边上穿睡衣的妇女估计也生怕自己的丈夫做了傻事,赶紧上前紧紧拉着自己丈夫的手臂,“算了算了,别动手,杀人是要偿命的,为这么一个无赖不值得,不值得。” 程大牛又连忙对着男人磕了几个头求饶。 我和小玉相互对视了一眼,小玉摇头说道:“这程大牛不像是周礼夺舍啊。” 我同意小玉的说法,周礼虽然贼心险恶,但他做不出这么下贱的事情来。 “先上去看看,是不是你之前看错了,我们也该确定一下。” 我手里握着一把刀,上去先是一脚踢在程大牛的肚子上,一手扭着程大牛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将刀架在程大牛的脖子上。 “别给我动弹,老实着点。” 程大牛却转而向我求饶道:“大兄弟,我跟你没仇啊,我跟你又不认识,你干嘛跟我过不去啊。” 站在一边的夫妇两人看我这副凶狠的样子,也跟着劝说道。 “大兄弟,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一顿就得了,千万别惹上人命,不值得。” 小玉在程大牛的面前蹲下,拿出手里的摄魂铃对着程大牛是一顿做法,可是程大牛竟然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的所有动作。 “奇怪了,如果周礼此时在他身上,那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小玉说道。 第两百章 虚实难辨 我忙将刀子放下,但依旧束缚者程大牛。 “你的意思是周礼并没有夺程大牛的舍?”我问道。 小玉说道:“他身上是有阴气,但却不是因为周礼的,这估计是之前他和女尸交合的时候,在他身上留下的尸气。” “可是我之前在琉璃棺前,确实就是看见程大牛他……”我转念一想问小玉说道:“难道周礼在夺舍之后,还能从程大牛的身体里面跳脱出来?” 小玉说道:“不能,夺舍这种邪法有利也有弊,人被夺舍之后,不太可能用自身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内,夺舍的人,也不可能除非是这具肉身重新死亡,否则他也没办法用自身的力量从身体内出来。” “也就是说在不借助外在力量的情况下,周礼一旦夺取了程大牛的肉身之后,不可能自己归舍的,就像上次小六的情况一样,如果周礼要归舍,那必须用自杀让小六的肉身死亡,之后才能从肉身内出来。” 许老三解释说道。 照这么说来,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此时程大牛身体里面装的应该是周礼的魂魄,但眼前程大牛依旧是程大牛,那就是我看错了? 此时我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我围着程大牛又转了两圈,确实是看不见半点周礼的影子,特别是周礼那阴鸷的眼神,和此时程大牛痴傻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模样就算是周礼要装也装不出来。 我忙将手里的菜刀还给邻居大哥,既然人家都不计较了,我们也没必要替他出头。 放开程大牛之后,程大牛一转身人就跑没影了,钻回自己家之后,将门带上就再也不敢露头了。 邻居大哥带着他老婆也跟着进到屋里去了,一时间就剩下我们三个人,四周寂静无声,我们回到车上,也不打算走,我就守着程大牛的家门口,冲着他家屋里往里面望,试图再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这程大牛的家里是真的穷啊,连一盏灯都没有,他要是现在回家睡觉了,那咱们要等到天亮去吗?” 许老三一边将自己身下的座椅调直,一边唠唠叨叨的说道:“小玉不都说了,周礼并没有夺程大牛的舍,咱们在这里等什么呀?”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是亲眼看见的,我总觉得这个程大牛不对劲,等着瞧好了。”我将车窗户摇下来一寸,眼睛一直盯着窗户的方向。 此时我们人多,要是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能直接杀进去,三两下再把程大牛给制服了,剩下处理周礼的问题不就简单多了。 在我们等了约莫两个钟头之后,许老三都已经将座椅靠背调直准备平躺下来的时候,突然程大牛家的灯居然就亮了。 不像是日光灯,而是烛火的微光。 我赶紧将昏昏欲睡的小玉叫醒过来:“小玉你看,程大牛家,好像点上蜡烛了?” 小玉迷迷糊糊的用手支撑着下巴对我说道:“点上蜡烛有什么稀奇的?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不是,之前看他家的时候,除了炕和一张破被褥之外,什么都没有,都穷成那样了,居然还有钱买蜡烛。”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窗户里的情况,只见窗户里面的灯若隐若现的,怎么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还有一股略微的纸张燃烧的味道。 这怎么感觉好像是程大牛在屋里烧纸钱,他为什么要在屋里烧纸钱,是打算要祭拜什么人吗? 小玉被我吵醒之后,也跟着往程大牛家里看去,摸着下巴说道:“确实有火光的影子,过去看看。” 我轻手轻脚的将车门打开,猫着腰沿着墙根趴到窗户上,眯缝着眼睛往窗户里看去。 程大牛家的窗户根本就不是玻璃的,而是几张报纸加塑料纸糊在窗户上而已,我用手机在窗户纸上捅开一个洞,拿眼睛往里面瞅。 就看见一个窄窄细细的瘦高个,看背影此人就是程大牛。 只见程大牛在自己的炕上摆了一对龙凤蜡烛,烧了一半的那种,估计是哪里捡来的,又点燃了三根香插在中间,跪在地上冲着土炕的方向不断的磕头。 却听程大牛一脸痴呆状,嘴中念念有词的说道:“娶老婆了,终于可以娶老婆了,娶老婆了,一拜天地……” 他自己念叨完了之后,竟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赤裸的身体躺在炕上。 我吓得赶紧将小玉的眼睛捂上,小玉不明所以挣扎着用手要去掰开我捂在她眼上的手。 我小声说道:“你不能看,少儿不宜,不能看的。” “我都十六了不是少儿,你别挡着我,不然待会你怎么死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小玉对我小声说道。 我赶紧将手松开,再抬头的时候,忽然就看见,程大牛的身边竟然多了一个女人。 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秀禾,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好像是古装戏里的新娘一样。 这怎么才一转眼不见,程大牛就已经娶上老婆了。 程大牛一伸手将女人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当盖头被扯下来的时候,我看见女人的脸,吓得我赶紧捂着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眼前这女人不就是琉璃棺中,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尸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诈尸了? “小玉咱们快走,这是琉璃棺里的旱魃,咱们惹不起。”我鸟悄的不敢出任何的声响,拉上小玉就准备要走。 小玉一把将我的手甩开说道:“你仔细看看清楚,这人没有脚,不是旱魃,是女鬼。” 我顺着女人的下半身看去,还真的是,小腿往下,竟然没有脚,就是虚无缥缈一团雾气。 看到女鬼的瞬间,我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子,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对付旱魃用物力攻击化学攻击都行,可是对付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用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本来对付一个程大牛我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再来一个女鬼,情况就不一样了。 此时程大牛迷醉的看着女鬼,伸手轻抚着女鬼的脸庞,我看见程大牛的手都已经穿过女鬼虚无缥缈的身体,可他自己竟然都不自知。 女鬼媚眼如丝的看着程大牛说道:“两百年了,你终于来找我来了。” 随后明明就在我们眼前的女鬼竟然全身都虚化了,随后整个身体都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可是程大牛的手势却依旧是双手环抱着空气,好像抱着什么人一样。 随后他翻身将身边的被褥压在身下,不断磨蹭着,表情越来越迷离,越来越亢奋。 脱了衣服之后,程大牛是骨瘦如柴,看着先是一副披了人皮的骷髅一样。 平时看起来有气无力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怎么到了床上却生龙活虎,跟打了鸡血似的。 小玉一脸疑惑的看着程大牛问我说道:“他这是在干嘛?” 面对程大牛萎缩的自慰行为,我竟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好说道:“自摸,小孩子不要懂太多。” 当程大牛情欲涨到顶端的时候,只听程大牛不断叫着一个名字王尚秋,随后发出一声低吼,瞬间就趴在被褥上不能动弹了。 程大牛依旧紧紧抱着被褥,眯着眼睛剧烈的喘息着,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这算什么?难道说就这个空档,他已经跟女鬼缠绵过了? 琉璃棺里的女尸叫王尚秋,她怎么说等了程大牛两百年,程大牛活到现在连五十年都不到,何来两百年的说法。 我是越想越琢磨不透,迷雾重重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程大牛跟女鬼缠绵过后,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我会帮你回魂的,回了魂之后你活过来了,你就成了我老婆了,咱们两个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说完程大牛竟然抱着被褥狠狠的亲了口气,这才翻身过来,仰面朝上的躺在火炕上,不多时就听见程大牛开始打鼾的声音,这人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我将目光转移到被褥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我眼前出现的不是那被褥,而是一具肤白貌美的女尸。 那美艳的胴体就这么在我眼前晃过,我再想看时,边上的蜡烛就已经熄灭了。 我和小玉转身猫着腰准备要回车上的时候,突然听见边上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寒风从我脸上吹拂而过。 香气四溢,浓烈得很,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浓妆艳抹浑身喷满香水的女人从你面前走过一样,呛得我只想打喷嚏。 此时我胸前的铜钱玉竟然开始发热,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反正铜钱玉每次发热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加上眼前突然无缘无故的出现这股香气,我拉上小玉快步疾走,赶紧上了车,将车门关上。 我们跑得是大汗淋漓,许老三躺在车上睡得是口水横流,我忙将许老三喊醒。 “快别睡了,赶紧先回客栈,女鬼在屁股后面追了,你还有心思睡呢?” 许老三慌乱中惊坐而起,用手抹了一把脸,瞪大眼睛往两旁看了看说道:“女鬼,什么女鬼?在哪儿呢?” 我指了指后头说道:“在后边呢,咱们赶紧走。” 许老三往后视镜中看了看,随后皱起鼻子嗅了两下说道:“没有啊?就是有股香水味,你们谁身上喷香水了,这么浓想熏死我啊。” 许老三这话让我心中猛然一紧,这味道来的突然却不寻常,反正小玉是不可能碰这么浓烈的香水的。 我在心里暗想着,但又不敢说出来,难不成这还能是王尚秋的体香味道不成。 如果真是的话,那此时她离我们估计不远,因为这味道实在太浓烈了,感觉像是这女鬼就站在车窗外一样。 第两百零一章 女鬼缠身 “快走,先开车走,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我说道。 许老三利索的拧开车钥匙,车子打了两次火之后,竟然全都熄了。 “怎么回事?刚刚开还没问题的,这下是什么情况。” “车子出什么问题了?”我问道。 许老三疑惑的挠了挠头发说道:“不知道啊,启动不了了现在。” 此时那股香气是越来越浓了,我感觉整个鼻腔口腔内全都是香水的味道,好像我是喝了一罐香水一样。 我忙将车窗户关起,以为这样就闻不到那刺鼻的香气了,没想到当我将所有的车窗全都关上的时候,那股味道变得更加的浓烈。 我关窗的这个动作就是个错误的举动,我忙将车窗全都打开,此时我胸前的铜钱玉滚烫得更加厉害了。 许老三还在捣鼓着车子发动不起来的问题,我用后视镜往后看去,就看见在小玉的身边有一团白雾,看着像是个人形,但又看不出具体的人来。 小玉一手捂着头似乎身体有点难受。 我目光一直注视这那团白雾问小玉说道:“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小玉捂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直想要作呕。 许老三不明情况,忙说道:“你等等,先别吐,我把车窗户打开你再吐,我这怎么还没开车,你就先晕车了。” 我没说话,忙用眼神示意许老三看后边。 许老三疑惑的皱着没有,慢慢悠悠的往后回了一下头,随后快速的将头转了回来,双眼圆瞪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他这个反应我就知道,应该是看见什么了。 当车窗还没降下来,小玉忙将车门打开,整个人跳下车去,趴在车边上捂着胸口就开始一个劲的吐。 我也赶紧顺势拿着纸巾就跳下来了,抽了两张纸巾给小玉,扶着小玉赶紧离车远一点。 此时我看那团白雾还在车上坐着,似乎没有下车的意思。 许老三已经被吓傻了,明知身后坐着一个女鬼,却连动都不敢动了。 我赶紧喊了许老三一句:“快下来啊,没看见小玉已经这样了吗?还愣着干什么?” 许老三这才慌乱的应了一声,随后跟着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乎是被吓到脚软,连滚带爬的下来的。 等许老三走到我们身边蹲下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头往女人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刚好那女人的目光也正好往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女人身上转开。 许老三更是吓得都忘了回头,我胸前的铜钱玉是烙铁一样滚烫。 小玉吐了一阵,身体开始恢复了不少,我忙小声问道:“你情况怎么样?” 小玉脸色恢复了不少,“那女鬼是不是在车上?” 我点了点头问道:“连你都搞不定她吗?” “此时是晚上,阴气太重了,而且这还是两百年时间的女鬼,咱们最好轻易别招惹。”小玉说道。 连小玉都开始退缩了,我心里更加没底了,不用转头看我都能感觉到,那女鬼从后面看向我的目光。 我算是明白过来一些了,王尚秋早就发现我们了,并且要一直跟着我们,只不过我身上有铜钱玉的原因她也不能靠近我们,但她能够牵制住我们。 现在王尚秋要是一直待在车上,我们既无法将她从车上赶下来,而且因为有了她的牵制我们也没有办法开车走。 可眼下要是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们很难控制。 要是就光靠两条腿想要从这里走出去,也不太实际,此时我看向程大牛家边上的房子,忙说道。 “你们靠着我,尽量靠向我,我有铜钱玉,女鬼不能拿我们怎样。” 我揽过小玉的肩头,慢慢往邻居家走去,许老三背靠着我,恨不能时刻贴在我的背上。 到了门口我伸手敲了敲邻居家的门,立刻就传出邻居大哥的声音喊道:“他妈谁啊?大晚上的?” 我不说话依旧敲门,很快里面的人就先自己坐不住了,就听见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赶来,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诶,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守在我们家门口,你们什么意思啊?”邻居大哥说道。 我来不及解释了,带着小玉就先进到屋里,许老三反手就赶紧将门给关上。 “大哥你们这里有多余的房子没有,给我们三个安排一间就行,没有的话客厅也可以。”我说道。 “不是,你们现在是打算干什么?大半夜的把我们家当成旅馆了?”邻居大哥说道。 这话里不就意味着要收钱呗,我给许老三示意了一个眼色,许老三从口袋中拿出四百块钱来塞到邻居大哥的手里说道。 “四百块钱给我们一个房间,明天早上我们就走,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你看怎么样?” 拿到钱邻居大哥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说道:“可以可以,我们楼上还有一间空房,平时是我儿子住的,他现在去上大学了,你们就住这里好了,晚上天凉我再给你们加一床被子。” 邻居大哥领我们到房间之后,很热情的招待我们,有钱果然所有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房间内就只有一张床,我扶小玉先躺下。 邻居大哥把被子拿来之后,看着小玉说道:“这个妹子是生病了吗?我家里有一些家常药,你们有需要的说一声。” 小玉这不是普通的病,别说是家常药了,就是医院的大药房都不能配出合适的药来,我赶紧摆手说道:“不需要了,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等等……”小玉突然喊了一声说道:“帮我拿一些盐过来,越多越好。” 邻居大哥有点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蹭蹭的下楼去了。 我将门虚掩上说道:“你要盐干什么?” “我估计是阳气被女鬼损伤,需要用盐来恢复一点阳气就好了。”小玉说道。 “盐怎么恢复阳气啊?盐还有这样的作用?”我问道。 小玉说道:“盐这种东西,是家常必备能够用来急事补充阳气的东西,盐的制作过程主要靠阳光爆嗮,所以可以说是阴气的克星了。” 此时楼梯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我将门打开,邻居大哥哪来一小袋盐,我看应该是够了,忙对邻居大哥说道。 “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去休息吧,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再找您。” 说完我像是对待酒店服务一样,又拿了五十块钱的小费塞到大哥的手中。 邻居大哥笑脸盈盈的收下手中枪说道:“诶,那你们先休息,有事情叫我哈,我们就在楼下的房间。” 等到邻居大哥下楼之后,我才将房间门重新关上。 在这期间许老三一直站在窗户边上,用眼睛透过窗户往外看,我随意的瞄了一眼,从我们二楼的这个角度往下看刚好是我们车。 “看到什么了?”我问道。 许老三转过脸来,一脸苍白的说道:“我刚刚看见车门被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并且这女人还冲我们窗户挥了挥手……” 说着许老三还冲我挥了挥手,似乎是在模仿刚刚那女人的动作。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我听许老三的描述,我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发毛,整个人只想打哆嗦。 “那现在呢?”我问了一句。 许老三这才往窗户边看了看说道:“车门开着,车上没有人,楼下也都没有人,我估计是走了?” 我也凑到窗户边看了一眼,楼底下空空荡荡的,除了虫鸣鸟叫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小玉生吃了两把盐,看她皱着眉头的小脸皱成菊花的样子,我都觉得咸的慌。 不过脸色和精神倒是恢复了不少。 “你不是有摄魂铃吗?她的阴气怎么还能够影响到你?” 小玉说道:“这个还涉及到每个人的体质,以前师父就说过,我五行偏阴,体质敏感要是养在寻常人家,必死无疑的虽然有摄魂铃,但也只能让王尚秋有所忌惮,并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那如果我们再次交火上,我们难道就只能等死了吗?”我问小玉说道。 “只要我身体恢复,我能用摄魂铃控制住她就有办法了。”小玉说道。 我说道:“那你赶紧先休息,我和许老三负者守夜。” 反正此时的情况,要我睡我也不一定能够睡得着,干脆我也搬了一把凳子坐到许老三的边上,用另外一个方向瞭望着程大牛家的方向。 盯得时间久了,眼睛发酸,人显得有些疲惫,要不是因为边上有许老三在,我铁定是睁着眼睛都能睡着。 约莫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看见程大牛有人影晃动,随后就看见一个鬼祟的身影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我确定是程大牛没错,只见他将木门重新关上,贼眉鼠眼的往两边望了望继而再往老坟区的方向走。 我整个人突然振奋精神起来,这人要是没问题的话,他为什么大半夜无言无辜要往老坟区走。 第两百零二章 尸生子 “追不追?”许老三问我说道。 对付一个程大牛我们两个足够了,反正我身上有铜钱玉,许老三身上有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女鬼对我们也无从下手。 “追!”我果断的说了一个字。 我跟许老三迅速的跑到楼下,一边快速跟上程大牛一边往黑暗处躲,确保程大牛不会发现我们。 很快我们就追上程大牛了,眼看着在我们前边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往前走,手里边好像还提拎着东西。 即使是在生更半夜的坟山里头,程大牛还是跟做贼似的,非常谨慎,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向后方。 要不是我跟许老三躲得快,早就被程大牛发现了。 我跟许老三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盯着,看这路线我已经猜出他要去的地方,此时他竟然是往郑家祖坟的方向去。 之前我们是怀疑过郑夫人的尸体是被程大牛给盗取的,可是我们上次五程大牛家的时候,他的嫌疑已经被洗清了,可此时他又往郑夫人的坟墓方向跑,我不得不重新将怀疑对象放到程大牛的身上。 越往坟区走四周是越黑暗,借着月光我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影在老坟区边上移动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见程大牛轻车熟路的走到郑夫人的坟墓边上,谨慎的往四周看了看之后,纵身一跃跳下坟坑。 敢情这个程大牛知道郑家祖坟里面有一条暗道的,说不定这条暗道还就是他挖的。 狗改不了吃屎,程大牛原先如此迷恋女尸,到现在依旧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此时我突然想起琉璃棺里的女尸来,这不是巧合,难道琉璃棺里的女尸就是郑家老夫人的尸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郑家老夫人的全名应该叫做王尚秋。 可是这些程大牛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猫着腰走到坟坑边上,往里面一看,果然里面早就没有人了,程大牛早顺着暗道跑了。 我一马当先赶紧跳下去,仔细的往暗道内瞅了两眼,此时暗道里面已经看不见程大牛的身影了。 我忙对许老三说道:“我知道路,我在前头带路,你在后边跟着我。” 说完我就先蹲下身体往里面进,暗道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拿出手机来,照着前面的路,按照之前记得的路线不断往前走。 一直到眼前略微出现一点灯光,我忙将手机的光线关了,猫着腰躲到一边去。 程大牛将琉璃棺的棺盖推开,将棺材里面的女尸扶坐起来。 女尸一直维持着眼睛睁开的状态,要不是我早就知道女尸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我估计会以为眼前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植物人而已。 程大牛慢慢让女尸坐起之后,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抓着女尸的手,不断的抚摸着她的手背,将脸紧紧的贴在尸体上,轻声细语的也不知道是在跟女尸说了什么。 “程大牛不会是疯了吧,竟然跟一具尸体这么亲热,怕恶心不死人啊。”许老三小声说道。 我说道:“这算什么?你别忘了他之前还对尸体做过那事。” 这时程大牛突然将随行的袋子打开,等他完全将塑料袋子摊开之后,我看见塑料袋子里的都是一些小孩的衣服。 奇了怪了,程大牛拿这些小孩的衣服来干什么?难不成他跟女尸交合还能生下小孩不成。 一开始我只是疑惑,等到程大牛从棺材里抱出来一个浑身发黑干瘪的婴儿时候。 我吓得头发根都立起来了。 这琉璃棺里面竟然还有一具婴儿的尸体。 这是什么玩意?人和尸体交合竟然也能生孩子,这他妈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大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程大牛抱着干瘪的婴儿尸体,一件一件的帮孩子把衣服套上,笑得嘴都要裂到后脑勺去了。 “等时机一到,我会帮你们娘俩一起复活,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都团聚了。” 许老三指着琉璃棺的方向问我说道:“不是,这个程大牛跟这些玩意是什么关系?” “他不是程大牛,他是周礼,你仔细看他现在的眼睛,精锐得很,跟之前痴傻呆愣的眼神不一样。”我说道。 “什么!你说他是……周礼!”许老三紧张的说道:“小玉不是说程大牛没有被周礼夺舍吗?” “我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是程大牛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能找到这里来的,他就是周礼。”我坚定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但我一直坚信我自己所看到的事情。 这时只见程大牛在将手里的孩子都套上了衣服之后,又重新将孩子放回棺材中,让婴儿的干尸倚靠着王尚秋的身体。 紧接着程大牛竟然开始掐指算着什么,这绝对不是程大牛能够做出的手法,单凭这个我就相信这人就是周礼。 “他,他不会是在算时间吧,听说死人重生的时辰很重要,一定要配合着阴日阴时,我看程大牛不会是在算王尚秋重生的时间吧。”许老三说道。 我觉得许老三说的是有几分道理,阴阳八卦变化万般,就连开棺盖棺都需要时辰,死人复活这事估计也是需要一个严谨的时间限定。 我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程大牛到底是在等什么时间,我们屏息凝视着许老三的一举一动。 约莫过了几分钟之后,程大牛突然拿刀将自己右手手腕割开一道伤口,鲜红的血从手腕处流淌了出来,顺着琉璃棺上滴落下来。 气氛一度有些诡异,只见那鲜红的血竟然将琉璃棺给染红了,血色的琉璃棺发出火红的色彩,将整个墓室映照得如同大火一般的火红。 我心底情不自禁的有些害怕,我并不知道程大牛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此时我们出现在这里对我们来说意味着好还是坏。 “凤凰于飞,涅槃重生,前世无缘今生续,夫妻情分得以继……” 在程大牛喊完这话的同时,琉璃棺上的红光突然更加剧烈,耀眼的光芒让我的眼睛一度暴盲,什么都看不见,光线刺的我眼睛发疼,我只好将眼睛暂时闭上。 程大牛手腕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我看他那伤口不仅仅是割伤那么简单,怕是割到了主动脉。 血是人身体内主要的一种物质,别说了血流完了,就算是失去三分之一,程大牛都别想活。 此时我突然想起小六惨死时的画面,和墓室内的那堆尸体,那些被周礼残忍夺舍的生命。 程大牛也将成为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他像是一个祭品一般,用他的血换来其他生生存的代价。 虽然程大牛这人做出的事情伤天害理,于情于理死都不过分,但一想到程大牛的死换来的却是周礼的重生,而我们就这么看着不管的话,那不就等于我打开了地狱之门,眼睁睁的看着挣扎了百年不死的恶鬼重返人间。 这时候程大牛的脚边已经布满了鲜血,程大牛看着眼前的琉璃棺突然仰天大笑,身体开始变得摇摇晃晃站不稳,估计是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他要是倒在这里,再想活着走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当时脑子里很有想法一闪而过,在我还没想出一个谨慎办法的时候,我的行动就先于我的想法,我站出来冲程大牛喊道。 “程大牛,你醒醒,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你别被周礼利用了,你快醒醒。” 听到我们这边有动静,程大牛突然冲我们转过头来,他估计是没想到我们会跟着到这里来吧。 他目光炯炯的瞪着我,突然快速的爬上棺材,一个翻身就打算跃进棺材里。 我心中一急,快速的伸手抓住程大牛的手,猛然的将他扯住。 一来一去的动作之间,我的眼睛难免要迎着红色的光芒,眼球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好像眼中烧着了一团火一样。 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感觉脚下轻飘飘的,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程大牛的力量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觉得我自己不断被程大牛往棺材里面拉扯进去。 我感觉自己大半个身体都已经快要进到棺材里面去的时候,只听许老三大吼了一声。 “少谦,快把手伸过来。” 我毫不犹豫的将手伸了出去,只感觉我的胳膊被拽的是一阵疼痛,好像是胳膊快有脱臼了一般。 我两脚蹬着棺材的边缘,使劲的朝许老三的方向使劲。 一使劲身体猛然从棺材里脱离了出来,我连带着许老三两个人,扑倒在地。 好不容易离开棺材之后,我们赶紧往后退回角落里。 只见站在琉璃棺上的程大牛目露凶光看着我们,他直挺挺的倒进棺材中。 琉璃棺的棺盖猛然的盖上,一切的火光全都被棺盖罩住。 瞬间琉璃棺只是发出微微的一道红色光线,我眼睛疼得厉害,眼前是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我忙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缓和一阵,眼中是一阵酸涩。 第两百零三章 天现异像 等我再张开眼睛的时候,琉璃棺还维持着刚刚的状态,我问许老三说道:“怎么样,里面的人有出来过吗?” 许老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们现在要不先撤了吧,凭我们两个的手脚,根本就不是周礼的对手。” 眼睛依然有刺痛感,我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我还是比较赞同许老三的说法,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贸然行动太悬了,也不能为了这事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们倒退着一边往后撤,目光一直不敢从琉璃棺上离开,生怕程大牛突然从里面崩出来。 一直等到琉璃棺从我们的视线内消失,只剩下一个红点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可我们还没从通道内撤出去,突然听见通道内还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先别走,你听这声音,不会是程大牛追过来了吧。”我赶紧停下脚步来。 许老三仔细的听过之后说道:“声音是从入口传来的,应该不会是程大牛。” “那会不会是这墓里面的小鬼啊,我们的出口不会要让小鬼给堵死了吧。”我谨慎的用手机的灯光往出口的方向照了照。 灯光不强,看的不是太清楚,但依稀能够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缓缓的冲我们走过来。 我连忙将手机的灯光给关上,“咱们要不另外再找一个出口吧,这里边的大鬼小鬼的咱们是一个都惹不起。” “别啊,往里面走,我们不就又绕回去了吗?”许老三看着前头的人影说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怎么觉得前面这个人影像是小玉啊,你看看是不是小玉。” 被许老三这么一提醒,我再看眼前这个身影,长发飘飘身材瘦小而纤细,确实像是小玉。 等那人再走进一些之后,我再看确实就是小玉,可小玉的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我盯着看了许久才认清这人来。 来人竟然是金琳。 “小玉金琳你们怎么过来了?”我问道。 小玉说道:“我听到你们要往老坟区去知道凭借你们两个搞不定,就赶紧打电话请琳姐姐过来了。” 金琳问我说道:“目前什么情况,咱们边走边说。” 许老三兴奋的说道:“有金琳在,事情就已经完成一半了,这次肯定让周礼原形毕露,不管他是躲在谁的身体里都没用。” 此时有金琳在场,许老三显得信心倍加,一副摩拳擦掌要跟周礼一较高下,和之前畏畏缩缩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里边还有周礼的什么事情?不是因为程大牛吗?”小玉惊奇的问道。 眼下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办法解释太多,只好言简意赅的说个大概。 “周礼夺取了程大牛的身体,而且这事跟郑夫人也有关系,他似乎有意想要复活郑夫人和一具婴儿的尸体,就在坟墓中的琉璃棺里。” “不可能啊,之前我已经试探过程大牛了,他的身体内是有阴气,但不是被夺舍造成的。”小玉说道。 “我之前也以为程大牛被夺舍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礼能和程大牛共处一个身体,并且两者之间能够自由的转换,有时是程大牛,而有时是周礼。”我说道。 许老三怕小玉不相信又补充说道:“我也是亲眼看见的,那些行为的确不像是程大牛能够做出的。” “被夺舍之人,能跟夺舍的人共处在一副身体内吗?”我问道。 之前小玉说过这种想法是完全不可能的,程大牛被夺舍,程大牛的灵魂将没有栖息之所,最终自然就是导致程大牛的死亡,而程大牛也不可能在被夺舍之后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内,除非借助外力。 金琳想了想说道:“在此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这些问题,还真的有这样的可能性,倘若夺舍者和被夺舍之人达成同样的一种共识,两者之间有一种协定,那么就可能有共存的情况。” 听了金琳的解释,我们所有人这才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原因。 “这一点我还真的没想到。”小玉说道。 “这也很正常,因为谁都不会想到,为什么两者之间能达成共识,什么人会甘愿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和另外一个灵魂共用。”金琳说道:“是有这样的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太低了,谁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对啊,可是这个程大牛好好的一个人,能跟周礼达成什么共识呢?他不怕死吗他?”许老三说道。 联想到之前程大牛恋尸癖,再想到程大牛看到王尚秋尸体时候,那一副痴迷的样子,我似乎知道原因了。 很大的可能就是两人达成了,两夫共侍一妻的意识。 周礼很有可能答应了程大牛,如果能共用一个身体,那他就可以永久拥有王尚秋这具尸体,而程大牛也很有可能因为这具极具诱惑力的女尸就这么同意了。 “如果真的是金琳所设想的这样,那我们可有办法对付周礼?”我问道。 金琳叹道:“办法倒是有,就是比较难,只有让程大牛死了。” “那我们不就成杀人犯了吗?”许老三说道。 小玉补充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棘手,他们现在已经达成共识了,也就是说我们再借助外力对周礼来说也没有用,而程大牛也会成为我们最麻烦的一个大问题,周礼自然是会因为这一点,而占据着程大牛的身体不肯出来,要想动周礼,我们就得先除去程大牛了。” “我们竟然对这么一个老不死的东西摆弄得团团转。”我气愤的说道。 金琳说道:“很正常,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四个加起来还没有周礼活的年头长,我们跟人家斗智斗得过吗?只能斗勇拼运气了。” 就在金琳的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脚下一阵撼动,身体有点左右摇摆似乎站不稳,紧接着我感觉空间内的所有人都在摆动。 “什么情况?地震了吗?”许老三说道。 我心中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要是地震,我们几个不得都被埋在坟山里。 “别管了,咱们先走。”我喊道:“金琳和小玉你们先掉头往外跑。” 此时我的耳边是一阵嗡嗡作响,好像是耳鸣,周围的声音慢慢在消退。 大地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并且一直持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我面前几乎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只能不断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埋头一个劲的往前跑。 越往出口的方向是越狭窄,一旦洞口的方向发生坍塌,被堵死了,那我们就等死好了。 在慢慢接近出口的时候,我看见出口处通往外面世界的明亮,心中止不住的一阵欢喜。 许老三在我后边,一个劲的催促我,就许老三最后一个出来的时候,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竟然刚好就劈在坟坑处。 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得我和许老三腿都要软了,趴在地上那是一动也不敢动啊,生怕老天再一个雷下来。 此时大地在不断的震动着,耳边是忽远忽近的雷声,头顶是压低的乌云,四周又是一阵诡异的阴风突起。 异像频频必出妖孽,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此时地底下就有一个两百年还老不死的东西,和随时等待复活的女尸,这等逆天的异像,连老天都不能忍了。 就凭着这一点,我突然有了一些勇气,敢跟周礼拼上一拼,看是我们运好,还是周礼这个人的命好。 山体震动得越发的厉害,连周围的树木有的也因此而连根部都被震动出来。 土层被不断的往上拱出,好像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准备要拔地而起一般。 突然这时,只听一声轰然;巨响,我们脚边的地面,连带着土跟树竟然往下陷进去了。 我站的位置离暗道口最近,一个没留神,我竟然一脚踩空,整个下半身连带着泥土往下陷。 瞬间我就感觉泥土包裹着我的身体将我往地里带,我的上半身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诶诶……少谦你快抓住我的手……”许老三二话不说,又一次伸手扑向了我。 可这次要对抗的是大自然的力量,我们两个就跟蝼蚁一般,即使有许老三出手搭救,也完全没有办法。 我拉着许老三的手,两个人一起往下陷,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抓住绳子……”金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绳子,将一头扔向了许老三,另外一头绑在边上的树干上,接着冲我们喊道:“别松手,抓紧了……” 许老三抓着绳子,我抓着许老三,我们就这么硬着头皮坚持着。 不说别的,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松手了,一旦被卷起泥土里活埋了,那就是十死无生的后果。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要不是在这样濒临死亡的境地中,我完全不会联想到我和许老三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之下,能够坚持下来。 顺着绳子往外爬的机会不大,我脚下没有着力点,不管踩到什么都会往下陷,只能以此维持着自己不要继续往下落。 第两百零四章 雷火劈棺 手掌心的皮都被磨破出血,我还死死的拽着许老三。 有几次我都要坚持不下去了,疼得我直想放弃算了。 但我心中还有另外一个信念,手废了不要紧,要是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我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再想抓的时候已经抓不到了。 我的身体迅速的往下落,耳边除了泥土的声音还有许老三朝我呐喊的声音。 “少谦……张少谦……” 最后的画面里,我能看见小玉和金琳还有许老三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但是谁都无能为力。 画面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慢慢消失,泥土很快就埋到我的胸前,我脚下好像是一堆活动的流沙一样,就在短短的十几秒钟 的时间之内,泥土就将我的口鼻都掩埋住了。 我一喘气泥土就从我鼻子往里面涌,整个鼻腔内都是湿泥土的味道。 随着泥土没顶,我眼前的最后一丝光线都消失在我眼前,四周的泥土紧迫的挤压着我,我连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四周是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随着我肺部氧气的消失,我的内心开始慌了,我想要挣扎,可此时我连动一动眼皮的不可能。 死亡的惊恐和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内心开始躁动不安。 一直到四周趋于平静之后,我突然听见头顶的方向传来许老三的声音。 “张少谦,你给我撑住啊……” 紧接着我可以听见头顶的方向不断有泥土拨动的声音,悉悉索索的一阵紧接着一阵。 我压制住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让自己趋于平静,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肺部的氧气减少消耗。 屏住呼吸,让自己将最后一口气留在口腔内,慢慢的在胸前于肺部之间不断的循环着。 我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幻想着身处在不同的境地内,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压力在慢慢减小,开始有一些光线能够进入到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挖到了,在这儿呢……” 虽然我没看见说话的人,但我能听出这是小玉的声音。 “快,先帮他把口鼻附近的泥土拨开,让他先呼吸才是最重要的。”金琳说道。 此时我的眼皮上已经可以感受到外界的光线了,但我依然让自己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反正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自己一直保持平静,保持呼吸不要断气就行了。 一直到我整颗头颅都露在外面的时候,我的肺部已经憋的快要炸了。 我大张着嘴巴开始大口的往内吸气,一用力,不小心连带鼻腔内的泥土也都吸了进去,呛得我一个劲的往外咳嗽。 我一张开眼睛就看见许老三双手合十笑着说道:“活过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兄弟你死不了,福大命大老天开眼啊。” “咳咳……咳……先别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了,先帮我挖出来啊……”我嘶哑着声音说道。 “马上马上啊,你再撑一会儿。”许老三说着双手开始刨开我面前的土。 此时我才注意到,许老三的两只手也都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好皮,可尽管如此,他依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断的帮我将身边的土刨开。 那样子我看着都觉得疼,“别用手生刨了,拿点工具来,我还能撑得住。” 许老三这才反应过来,抖着双手不住的喊疼,“刚刚意识情急我都没顾得上,现在才开始觉得疼,我这手要是废了,下半辈子就只能靠兄弟你了。” 金琳脑子比较灵活,不断的用修罗刀插进土里,再将土刨开。 我是何德何能,竟然让金琳用这么一个宝贝给我刨土。 此时小玉才从另外一边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铲子说道:“我从工地那边找来了一把铲子,用这个快些。” 许老三接过小玉手里的铲子,三下两下的将我面前的泥土拨开,在我腰边上挖开了一道坑,我开始尝试着让自己的下肢开始松动一些。 双手撑着两边我让自己从泥土中出来。 当我的身体从泥土中脱离出来的时候,我跟许老三相视一笑说道:“多亏有三哥你。” “是你命大,连活埋都弄不死你。”许老三将手里的铲子往边上一扔说道。 “别在这里站着了,待会这里不稳定,刚刚那地震起码有八级了吧。”我说道。 许老三笑道:“什么地震,你有看过局部地震的吗?你看看远处,树和房子依旧都还好好的。” 我朝许老三说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树和房子依然在夜色的背景下,一切照旧,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些地方依稀还能看见灯火的亮光。 夜在这一刻依旧静谧得很。 金琳说道:“这不是地震,而是地棺升起,死尸准备要复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金琳指着周礼坟墓的方向说道:“你看那边的红光。” 此时我就看见在密林之中,隐约可以看见天际有一大片红光,看着好像是傍晚时分的晚霞一般。 还没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半夜的怎么还出现晚霞了。 “是琉璃棺的亮光!” 许老三的一句话,顿时让我遍体生寒。 看亮度和火红的光线确实像是琉璃棺会发出的流光溢彩。 “可是琉璃棺在地底下,怎么可能会从地下浮上来呢?”我疑惑道。 “天现异象,地棺浮出,死尸复生,恐怕情况不妙。”金琳说道。 我们赶紧朝红光的方向跑去,在我们接近周礼坟墓口的时候,我看见原本完好的坟墓彻底塌陷,眼前已经看不出坟墓的样子来,有的只是一个巨大的天坑。 在天坑的正中央,正是那副琉璃棺,红色的光线将天坑周围照得通体发亮。 突然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打在我们的眼前,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亮如白昼。 我们所有人被这股力量震得往后倒退了几步,震耳欲聋的雷声打得我的耳朵一度有几秒听不见声音。 闪电过后,等我再看眼前的时候,只见天坑中的红光已经消失不见了,琉璃棺被雷劈成了两半,棺材盖都被击碎了。 琉璃棺内躺着三具尸体,一具程大牛的,一具王尚秋的,在两具尸体的中间还有一具婴尸。 我看他们一动不动的样子忙问金琳说道:“刚刚劈下来的可是正儿八经的纯阳之火,你说他们三个是不是就死透了,不能再复生了吧?”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头顶传来另外一个声音,诡异的笑个不停,听着好像是从琉璃棺里发出来的。 只听这声音说道:“尚秋,咱们复活了,咱们重生了,哈哈哈……咱们一家三口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这时,程大牛突然从琉璃棺中猛然的坐起身来,双眼放着绿光,全身已经被烧成焦黑,看不清脸了,我还是倚靠他那排骨一样的身形分辨出来的。 许老三慌忙说道:“不是说纯阳之火能够灭了旱魃吗?怎么不管用啊,这都不好使,咋办啊?” “并不是雷火不好使,而是程大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劫,琉璃棺是绝缘体,帮他们一家三口挡了一道,雷火没有真正的打到他们的身上。”金琳说道。 此时只有程大牛从棺材中爬出来,王尚秋和婴尸并没有任何动静。 程大牛从棺材内翻身而出,手里抱着婴儿的干尸,不断的摇晃口中哄道:“儿子,你是我周家唯一的香火,周家的传承就全都靠你了,儿子你重生了,快醒来……” “听见没有,他说的是周家,我没骗你们吧,他就是周礼。”我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原本一个周礼我们就对付不了,现在又给咱们整个一家三口的,咱们还有活路吗?”许老三急道。 金琳不慌不忙的说道:“一家三口永生不灭,周礼那是在白日做梦,旱魃这东西百年不遇,聚方圆千里之内的阴气才能煅练出一个来,王尚秋的尸体能保存这么久的时间不腐已经是极限了,还想复活,绝不可能。” 果然就在金琳说完这话的时候,程大牛突然高举手中干瘪的婴尸悲戚的呐喊道:“功亏一篑,天不佑我周家啊,天不佑我周家……” 随后程大牛将婴尸砸在地上,返身再去看琉璃棺中的女尸。 看这样子是不出金琳所料,王尚秋和婴尸是复活不了了。 “待会听我的,许老三和少谦,你们两个下去一定先把程大牛给制服住,小玉你守在这里,待会照应我们,必要的时候,用摄魂铃进行控尸。”金琳说道。 小玉利索的点了点头,我们看准了时机,随着金琳的一声令下,我和许老三兵分两路从左右两侧将程大牛给包围住。 许老三从侧面对着程大牛的腰部就是一脚,直接将人给踢翻在地,我手里拿着麻绳,看准时机两步上前,将绳子死死的绕在程大牛的脖子上,反手将绳子在程大牛的后背打了一个死扣。 第两百零五章 上交给国家 此时的程大牛并没有像是之前形成旱魃时候的凶猛彪悍,相反的,此时的他反而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一般。 金琳拿出修罗刀来,用刀口在自己的掌心处划了一道口子,血沾染上修罗刀之后,金琳手中握刀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冲着程大牛的胸口就刺过来。 “周礼,你不是想要一家三口团圆吗?今天我就成全你这个白日梦,只要你彻底死了,到地府就能一家团圆了。” 就在修罗刀的刀锋靠近程大牛胸口的时候,程大牛突然两眼冲上一翻,身体一软,人忽然瘫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这是?”许老三一脚踩在程大牛的胸前,用力的踢打了他两下说道:“别给我装啊,你这么苟延残喘的比别人多活这么多年也够了,借了别人那么多的阳寿,害了那么多的人命,活该你们周家无后。” 即便在许老三踩了这两脚之后,程大牛还是毫无反应。 我蹲下身体,摸向程大牛颈部的动脉,还有跳动的迹象,看来人只是昏过去而已。 我一把抓起程大牛的衣服领子,轮圆了胳膊对着程大牛的脸就是两巴掌。 “他妈的给老子醒醒……” 这两巴掌把程大牛的嘴角都大出血来了,程大牛这才迷迷蒙蒙的将眼睛睁开,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程大牛将目光放在金琳手上的修罗刀说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许老三冲着程大牛的胸口又是一脚,嘴里骂道:“无冤无仇,你他妈别给我装了,咱们之间有没有仇你还不知道吗?你以为你伪装成程大牛的样子,躲在程大牛的身体里面,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周礼……” 程大牛脸色一惊随即说道:“我不是周礼,我是程大牛,我不是周礼,你们别杀我……” “这变装的把戏,你周礼玩的挺溜的,差点就蒙骗过我的火眼金睛了,不过我们早就透过你的表面看透你的本质了,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金琳突然收起手上的修罗刀,一手掐着程大牛的喉咙,看着他眉心的位置好一会才说道。 “他现在的确是程大牛了,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他跟周礼之间能够相互转换。” “你有什么办法?”许老三问金琳说道。 金琳说道:“如果不是程大牛出于本心的拒绝,除非我们把程大牛给杀了否则周礼不会自己出来,先把人绑了,咱们之后再想办法。” 我看向一边的琉璃棺,只见棺材内王尚秋的尸体完好无损,双眼紧闭犹如沉睡一般。 金琳很大胆的翻身跳进棺材中去,仔细的查看着王尚秋的尸体。 她的举动让我忍不住吓了一跳,金琳用修罗刀在王尚秋的喉咙的位置划开了一道口子。 一股黑烟冲体而出,金琳连忙利索的躲过头去。 “王尚秋的魂魄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个婴尸从一开始就没成气候。”金琳说道。 突然西边的天又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像是将天破开一个大口子一般,一瞬间雨开始哗啦啦的往下砸,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还有点生疼。 雨夹杂着狂风,让我眼前有点看不真切,两眼全都是水雾。 雨势有点大,不断的冲刷着棺材内的女尸,将尸体冲刷得更加苍白冰冷。 这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雨也止住了,风也渐渐停了。 “既然王尚秋的魂魄已经散了,那咱们带上程大牛就赶紧走吧,现在这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别管了。”我说道。 金琳却说道:“不行,王尚秋的尸体百年不化,就这么放在这里,怕日后再生变故。” 许老三说道:“那能怎么办,咱们再给拉到火葬场给烧了?咱们在警局已经有案底了,我可不敢再这么做了。”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能帮我们解决了尸体的问题,又不用我们动手。”我说道。 “少谦你有办法倒是直说啊,这个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啊你。”许老三先急道。 “像这样百年不腐的女尸可不常见,咱们可以上交给国家啊,这可比我们自己解决容易多了。”我说道。 许老三眼珠一转笑道:“这我怎么没想到,只不过我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你没有,我有啊。”金琳笑道:“我爷爷生前倒腾的古董不少,考古方面也有所研究,有几个相识的考古学专家,我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很快就会有人抢着要了。” “你爷爷不是盗墓的土夫子吗?”许老三这张没把门的嘴,直接把话给捅漏了,话说出口才觉得似乎有点不合适。 金琳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爷爷年轻时候确实干过这种勾当,后来有了一些本钱也干过古董行,时间久了自然会结识一些人物,我也跟着认识了几个。” 说着话天就已经亮了,在我们商量好了之后,金琳立马打了一个电话,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事情处理的很顺利,双方洽谈得很合适。 挂了电话之后,金琳对我们说道:“我拍了照片发给刘教授,他说会尽快纠集人手过来。” 我们没敢离开,一直在坟坑边上守到了天亮。 期间我也给郑老板打了一个电话,毕竟王尚秋生是他郑家的人,死也是他郑家的死人。 原本这单生意怎么来说十几万,现在我们准备把尸体上交给国家了,事情搞砸了,十几万我是不敢指望了,早就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郑一鸣的态度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不仅没有因此而翻脸,反而跟我说,这个事情如果解决好了,钱还是照付,并且还跟之前的一样,一分不少。 吓得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半日做梦,反复跟郑一鸣确认了两遍之后,我这才安了心,敢情这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有钱人的想法我也不明白。 不过我还是原原本本的把这话告诉给许老三,把许老三给乐的,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你这事办的漂亮一石二鸟啊。” 金琳却在这个时候给我们泼了一盆冷水说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事反常吗?祖坟这种事情关乎到方方面面的运气,一般情况是动不得的,可现在这个郑老板,连尸体都不打算认了,这可是他太奶奶啊。”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把我跟许老三都给浇醒了。 “我怎么感觉这姓郑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这面有猫腻啊。”许老三说道:“不行,这事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找郑一鸣问个清楚。” 我们干等到上午九点左右,就有一大批人马开着三四辆皮卡和一辆大货车就过来了,看架势我们还以为是施工队的,没想到竟然是金琳口中的刘教授。 等车辆停稳了之后,只见头车上下来一个半秃了的老头,穿着一身的中山装,边上还跟着几个人手。 金琳一眼就认出这老头来,上前打了一声招呼说道:“刘教授您好,我是金祥的孙女,咱们以前见过一面的。” 刘教授笑着问道:“呵呵,我认得你,你说的不腐女尸在哪里?你说这门墓又是什么时候的?” “我只是简单的调查了一下,应该是清末本地的大富商周礼的坟墓,具体是不是还得您研究研究才知道。”金琳说道。 刘教授这样的人,估计也是一心扑在研究上的学术痴,一了解这坟墓的年代之后,立刻就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开展工作一刻都不能耽误。 在看过王尚秋的尸体后,刘教授不住的赞叹道:“这女尸虽然时间不如辛追夫人的时间长,不过这样貌倒真的是绝色啊,幸亏你及时通知我,要是让别人糊里糊涂的给烧了,那多可惜啊。” 许老三在一边小声的嘟囔道:“再怎么漂亮也是死了两百年的死人了,烧了才好,留着多渗人。” 刘教授看尸体的那眼神直愣愣的,好像被勾了魂似的,直到边上的人给他递过来手套,他才恍恍惚惚的将手套戴上。 只见刘教授伸手托起王尚秋的腮帮子,先是拨开眼皮看了一眼,随后又捏住王尚秋的下巴,尸体的嘴巴便张开了。 我离的近,看的是非常清楚,那尸体的上下两排牙齿竟然尖细凌厉,不像是我们平常的虎牙,看着道像是野兽的獠牙一般。 这要是一两颗也就算了,整整两排牙齿都是如此,我和许老三对视了一眼都不敢说话。 这时边上的一个拿着相机负责拍照的人员说道:“这女尸的牙齿有点怪异啊,跟我们平常人不太一样啊,跟猛兽的牙齿似的。” 小玉在我边上小声的说了一句:“这女尸长了尸牙,要是没有那雷火,再过十几年的,怕是也要成气候了。” 刘教授点头说道:“这倒是有点怪异,你记一下,回去的时候咱们针对这个特点要进行研究。” 此时一直在边上默默无言的程大牛突然开口狂笑,那声音忽高忽低的笑得我心中发毛。 第两百零六章 双魂同体 许老三听着心中不爽,上前对着程大牛的胸口就是一脚骂道:“日你娘的,笑个毛啊笑。” 刘教授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刘教授问道:“这人是?怎么用绳子捆着?”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金琳应变能力快。 “这人是盗墓的,就是他把墓给炸踏的,我们打算待会把人扭送到公安局去,这些就不需要您操心了。” 程大牛被许老三这一脚似乎给踢怒了,双眼发红恶狠狠的瞪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忙小声对金琳说道:“周礼又上了程大牛的身了,此时是程大牛不是周礼。” 金琳赶紧给许老三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别动程大牛。 可这时程大牛双肩突然往前一缩,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听着像是身上的关节脱落错位又重组的样子。 忽然间我觉察到程大牛双肩的骨头似乎往回缩了一些,原本固定在他身上的绳子也很自然的全都脱落了,他竟然就这么解开了绳子的束缚。 “不好,这周礼怎么还会缩骨功这种术法?”许老三说道。 程大牛抖了抖双肩,绳子立即从他的肩头滑落下来,他发狂一般的从地上站立起来,阴笑的看着我们,整个人僵硬得像是被人操作的提线木偶一般,每走一步,浑身上下的关节都会随之错开再组合上。 无端端的起了一阵风来,风中夹着细沙迷了我的眼睛,眼皮下好几粒细沙隔得我眼球发疼,眼前迷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听刘教授大声喊道:“快来人,把这个盗墓的给我抓住,这种人千万别让他跑了。” 许老三离程大牛的距离最近,一个飞身扑了过去。 慌乱中我依稀能够分辨出程大牛的大概位置来,想都没多想,一个箭步跑过去,两手紧紧的锁死程大牛的喉咙,发死劲的掐住他。 程大牛不断的想要解开我俩的锁扣,但他一人怎么也敌不过我们两人。 我和许老三一起使劲,直接将程大牛给压制得跪在地上。 程大牛暗暗跟我们较劲,拼了老命的要从地上爬起,有那么一瞬间,我和许老三都差点没压制住他。 许老三将抓住程大牛的一只胳膊,将程大牛的胳膊扭到背后去。 肩头发出咯哒两声,听着像是断了似的,可是程大牛一脸狰狞的冲我们嘶吼着。 金琳走上前来,拿出修罗刀来,用刀背抵着程大牛的喉咙上,小声说道:“你最好自己从程大牛的身体里面出来,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的很难看。” 程大牛安静了一会,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觉得我们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对他怎么样,冷哼了一声,更加剧烈的发出一阵阵的嘶吼,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呲着牙不断的咬向金琳。 我拼尽全力才勉强抓住程大牛的胳膊,保证他无法伤害到金琳。 金琳用自己的身体将刘教授他们的视线挡住,拔出修罗刀来,指着程大牛的眉心说道。 “人不可视,鬼不可挡,魉皇即到,百鬼退却,即遁。” 躲在程大牛身体内的周礼是老奸巨猾,他估计是笃定了我们不敢在这个地方对他动手,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张面对修罗刀还敢现身。 随着修罗刀逐渐逼近他的眉心,我看见修罗刀的刀尖都开始露出血气来,程大牛的双眼略有惊骇的眼色,不过更多的是他看透我们心思的得意,他打算跟我们搏上一搏,搏对了他还有活路。 此时我注意到金琳的手腕也不住的哆嗦着,金琳的眼神比程大牛更加的惊恐害怕。 修罗刀在逐渐的靠近程大牛的眉心,刀尖都抵程大牛的头上了,金琳仍然没有收手的打算,边上都是刘教授的人,要是让他们亲眼看见金琳动手伤人,那必然是什么理由都逃不过的。 “大家都看着,你千万别冲动……”我忙按住金琳的手腕,试图阻止她。 金琳额头上的汗不断的往下滴落,我注意到她眼神中的慌乱和不安。 “修罗刀遇见恶鬼的凌厉之势,我控制不了。”金琳小声说道。 我注意到金琳似乎越来越控住不住手中这把刀,不想是她握着刀操控,而像是刀带着她一样。 此时程大牛的眉心已经流出血来了,我生怕待会这一刀下去,场面控制不住,事情就大发了。 我倒不是担心程大牛这条烂命,让我更加担心的是金琳。 金琳像是使劲全力去压制修罗刀了,嘴唇越发的白,脸上越发的虚弱。 我忙抓住金琳的手腕,使劲的将修罗刀往上一挑,修罗刀在程大牛的眉头上划开一道不深的伤口,渗出了几颗血珠来。 当我将修罗刀从金琳手中夺过来的时候,金琳突然两眼一翻,要不是我支撑着,她差点倒地。 我抱着金琳感觉她身体发寒,皮肤凉得有些吓人,我忙问道:“你怎么样?还能不能撑住?” “修罗刀的力量太大,我控制不了,反而要被它吸取更多的能量,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金琳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来。 程大牛的眉心被开了这一道口子,黑色的的脓血从程大牛的头顶流出,很快就沿着他的五官蔓延开,整张来脸都沾上了紫黑色血渍,看着有些血腥吓人。 “人怎么能流黑色的血呢?”我问道。 金琳说道:“这个程大牛怕是早就死了,你看他身上这大黑脓血。” “不是,你确定他这个样子,能跑能跳的,已经死了?”许老三说道。 “金琳有这方面的经验,她的判断应该没错。”我说道。 许老三说道:“死了也好,死了倒省得我们动手了。” “程大牛活着是周礼的容器,对我们来说棘手,不过现在死了也不一定对我们有好处。”金琳看了一眼刘教授的方向说道:“我们要怎么跟这群老学究解释程大牛这个行尸走肉是怎么回事。” 此时程大牛像是疯了一样, 狰狞的笑着面向我们就过来了,他已经完全挣脱我们的束缚。 刘教授他们估计是没见过这种阵仗,当场吓得一团乱,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你们快,快报警,把这个犯罪分子制服住。” 刘教授团队中两个比较年轻的人手赶紧前来支援,这群书生一看都是硕士博士以上的专家学者,国家栋梁之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不得随时上报纸。 现在程大牛这个现状又不稳定,待会出个什么事情谁都保不准。 我心说得赶紧想着办法,把这群人支开。 灵机一动我突然高声大喊道:“这人身上有枪,大家快散开,快散开……” 自己人知道我这是虚晃一枪,可刘教授他们不知道,十几个人一下子满山坡的散开了。 许老三拿起手中的铲子挥打向程大牛的头上,一铲子下去,程大牛的身体往边上一歪,面朝下竟然好像是晕死过去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又再死了一次吗?”我说道。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程大牛突然仰头看向我们,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直挺挺的就这么从地上站起身来。 这时小玉忙将摄魂铃拿了出来,对我们说道:“都让开,我能控尸。” 金琳从口袋中拿出一团沾了黑狗血的麻绳,将麻绳的另外一头扔给我,冲我喊道。 “用红绳结阵,千万别让他跑了。” 我和金琳一人拉住绳子的一头,用绳子拦腰将程大牛绊住,紧接着我们快速的往相反的方向跑,绳子在程大牛的腰上结结实实的绕了三圈之后,我和金琳两人合力将绳子一蹬,用绳子牵制住了程大牛的行动范围。 程大牛想试图再次用缩骨功挣脱绳子,我们现在是灵活控制绳子,他一缩,绳子跟着往里缩紧,并且绳子上的黑狗血也有一定的驱阴作用。 小玉拿着摄魂铃盘腿坐在地上就开始念咒。 “天门闭,地门开,阴魂往生归阴去,尸首顺我调遣来,行尸,定……” 随着小玉口中喊了一声定,程大牛竟然真的在原地定格住了,就像是一尊蜡像一般的。 “小玉你真行哈,颇有张炎麟的真传。”许老三说道。 小玉被夸两句就有点忘乎所以的轻飘飘,“那是必须的,我师父可是湘西赶尸第一人的张家。” 可小玉得意不过三秒,只见程大牛先是眼珠子一转,随后转头看向小玉的方向,紧接着浑身使劲朝小玉的方向猛冲过去。 我以为尸体已经被控制住了,一时松懈下来。 程大牛猛然一拉,连带着我跟绳子一起拽倒在地。 “行尸,定,定……”小玉摇晃着手中的摄魂,试图再次将程大牛给定住,可这次却一点都不容易,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程大牛以飞快的速度往小玉的方向飞扑过来,小玉吓得接连退了两步,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 “别管了,小玉你赶紧先跑,程大牛的体内此时是双魂同体,你用一般的办法是控制不住的,赶紧先跑吧。”金琳说道。 第二百零七章 尸横遍野 小玉瞬间就慌了神了,许老三赶忙上前将摔坐在地上的小玉扶起。 我拉着麻绳快速的往金琳的方向跑去,两人的力量在同一个方向,这才勉强控制住程大牛的行动范围。 可是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情况,随着我们力量的加大,绳子在不断的收缩,程大牛腰上本来就剩下骨头了,竟然也不断的往里缩,随着绳子的收紧,似乎绳子像是嵌进程大牛的骨头里一般。 突然间我注意到程大牛的腰部开始往外渗出血来,一层一层的黑浓血沿着他腰部往下滑落。 我手上都不敢再用力,生怕将程大牛的腰给勒断了去。 许老三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胆怯冲我喊道:“少谦,你别怂啊,现在程大牛已经跑不了了,捆死了他去。” 可当我再次将绳子收紧的时候,突然一股黑烟遁地而入,连带着程大牛身上滑落的黑血一起从地上没入土中。 我一紧张,赶紧将手上的力道再次收紧,可此时程大牛的身体像是没有任何力道的一样,竟然顺着我们绳子拉扯的方向,直挺挺的栽倒下来。 却听金琳说道:“不用收了。” “怎么了?”我慌忙问道。 “周礼老奸巨猾,已经遁地跑了,此时的程大牛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罢了。”金琳说道。 顿时我心中充满了自责,一度以为就是我刚刚一时松懈,才让周礼有机可乘,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怎么又让他跑了。” 此时刘教授的人马早就不知去向了,天空乌云密布,云重的好像随时都要压倒下来一样。 阴冷的山风四面八方的朝我们奔袭而来,我顿时就感觉全身发寒的冷,骤变的天气在我心中不由得一揪。 天边炸响了几道雷,一道比一道离我们更近。 雨势哗啦一声就下来了,根本让人来不及准备,倾盆大雨将高处的泥土往下冲刷,眼前的世界,我已经分辨不出方向来,四周能看见的地方全都是瓢泼大雨。 经过之前地势的翻动,再加上这场瓢泼大雨,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我的双脚陷进泥土中,是走也走不了,想要拔出去却陷得更深。 突然之间,我看见眼前好像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影。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刘教授他们又走回来了,可当我看清楚这些人影好像是从土里不断的往外爬的时候,我的头皮一阵发麻,真正的从心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寒意。 人怎么能从泥土中爬出来,爬出来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这些是什么玩意?”我抖着声音问道。 “是阴尸,这些阴尸遁地而出,我们可能已经被包围了。”金琳说道。 我看向四周,果然不止我眼前的这几个,我眼前的这些还算是少的了,四面八方全都有人影从泥土中挣扎着爬出来。 此时我是想跑也跑不了,紧张得喉头都在颤抖。 “大家都别动,冷静下来,不要四处张望,守住自己的元神,说不定我们还有转机。”金琳说道。 说不定还有转机!这句话在我听来,里面包含了多少的绝望和无奈。 但此时我们也是别无他法了,四个人在瓢泼大雨中是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站着。 雨水不断浇在我身上,我周身冷得犹如是快要冰封了一般,可是胸前的铜钱玉却是滚烫得很。 我看向许老三和小玉,两人都紧紧咬住嘴唇,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随着雨势的不断加大,周围的人影也越来越多,并且还有更多的人影不断从地里爬出来。 天色暗得好像夜晚一样,寒风带着雨呼呼的刮来,这声音听着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哀嚎一般,凄惨中还带着一丝的寒意。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一个点,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恍惚之间我似乎看见一个身穿青衣长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在雨中出现,他不疾不徐的正缓步冲我们走来。 小玉估计也看到了,一眼就认出这人来,突然高喊了一声:“师爷……” 我一开始还没认出这人来,被小玉这么一喊,我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来,张炎麟。 可不对啊,张炎麟此时远在湘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忙用手擦了擦眼前的雨水,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人,想要证实并不是自己看错了。 来人头顶的斗笠压得很低,右手上拿着一面小鼓,一边冲我们的方向走来,一边敲打着手里的鼓。 他一路走来,那些刚从地里爬出来的人影似乎都绕着他走,不敢丝毫有靠近的意思。 虽然我没能看清楚这人的脸,但眼前的场景,我却似曾相识。 当初在死尸客栈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张炎麟也是一身青衣长衫的出现在我面前。 周围的人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我们几个人包围住,似乎是听从了什么号令一般的,对我们是蠢蠢欲动。 只听张炎麟不断敲击手上的小鼓,鼓声有节奏的传来,一阵紧似一阵。 周围的死尸原本想要靠近,可似乎被这鼓声给打散了,竟然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四下散开,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随着人影的散开,我们眼前的视野瞬间就开阔了许多。 我突然发现,这些人影走动的频率似乎随着张炎麟手中的鼓点的快慢,好像都被张炎麟给控制了一般。 忽然间随着张炎麟手中鼓点声的戛然而止,面前的这些人影轰然倒地,以各种奇怪的姿势俯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了。 紧接着雨势也止住了,从瓢泼大雨变为绵绵细雨。 眼前的画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在看清楚面前场景的一瞬间,我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面前是尸横遍野,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好像是尸山一般。 难道这些尸体都是刚刚从土地里爬出来的,可是他们是怎么从地里爬出来的? 离我最近的也就只有一步之遥,我想将脚从土里拔出来,却又不敢动。 小玉大喊了一声师爷就冲张炎麟跑了过去,许老三紧随其后,这狗腿抱得比我还紧,他这个庶出的比我这个嫡系还要上心。 我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使劲的拉扯了两下,让自己的腿从土里拔了出来,赶紧一路小跑着往师爷的方向去。 金琳疑惑道:“师爷?” 张炎麟属于鹤发童颜的那种,岁月在他的脸上根本就没留下任何的印记,看起了比许老三还要年轻,估计我们这一声师爷叫得让金琳都傻眼了。 金琳随后就反应过来了,恭恭敬敬的说道:“难道您是湘西赶尸张家?” 张炎麟将头上的斗笠拿下,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看向金琳手上的修罗刀说道:“金家的孙女?” 金琳忙回应道:“是,金家第十九代孙女金琳。” 我这下真的是看懵了,怎么都不用我先介绍的,内行看门道这话说的不错,他们就一眼就能认出彼此的身份来。 “师爷,幸亏你来的快,这片坟区有……”小玉还没说完就被张炎麟给止住了。 “我知道,我跟这老东西是旧相识。”张炎麟冲着没人的方向喊了一句道:“老朋友,多年不见我来到你的地盘,你怎么不敢出来见上我一面啊。” 我往四周张望了两眼,现场除了我们几个再没有其他人了,这一句老朋友喊的是谁? “老……老朋友是什么意思?” 金琳忙问道:“您叫的是周礼?” 张炎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其实他早几十年就该出世了,要不是因为我无意间堪破他这聚阴墓,用了阵法将他封住,他早就出来闹腾了,说起来我们之间早就结上仇了。” “您今天到这里来不是偶然吧?”金琳问道。 我也正疑惑呢,我们之前根本也没联系他,他怎么知道我们有难,而且出现的如此及时? 张炎麟说他这阵法原本还能够再压制周礼几十年的,可他察觉到阵法被破了,便早在几日之前就动身往这边赶来,恰巧就遇上我们这事了。 “那您有什么制服住周礼的办法吗?”金琳问道。 张炎麟点了点头说道:“他现在知道我来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必将不会轻易的现身,我要做的就是逼他现身。” 我心中止不住的对张炎麟有一股敬仰,周礼竟然对他还有畏惧的心理,那此时我们有张炎麟在不就等同于手上握了一张王牌吗? 刚刚慌乱之中原本藏在我衣服里的铜钱玉竟然就掉落了出来,张炎麟伸手拿过铜钱玉看了看说道。 “没想到你傻人有傻福,还能得到这个好东西,玉是好玉,好好藏着,外人面前轻易别露出来。” 我忙将铜钱玉收了回去,心说可不是嘛,这可是价值几百万的,要是外人看见了,难免有识货之人起了歹心。 就在这个时候,山下突然传来警车的声音,好几辆的警车随之而来,领头的可是我们的老熟人,郭队长。 第两百零八章 大火焚尸 “谁报的警?”张炎麟警惕的问道。 此时只见刘教授指引着郭队长等人,正往我们的方向走来。 金琳解释说道:“这门坟墓里面还有一具不腐女尸,我们没想好怎么处理,便私自请来了考古专家,刚刚场面混乱,估计是他报的警。” 张炎麟看向琉璃棺的方向说道:“那尸体没了灵魂也就是一副空壳子,失去了这片聚阴地的维持,过不了多久就会腐化,这些老学究要研究,就让他们研究去吧,抓紧时间打发走,我就不跟他们瞎参合了。” 说着张炎麟将斗笠压低,绕靠郭队长一行人,就往下山的方向去了。 刘教授带着郭队长上来之后,郭队长才看见我们,还没等我们说上话,他就已经愁容满面了。 估计是上次旱魃的事情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眉头紧锁是走两步退一步,看他那样子是不打算要上来。 我相信这次的大场面也能给他留下终身难忘的印记,以后保管他郭队长一看到我就跟见鬼一样。 果然随着刘教授他们逐步往前,一看我们这一片坟坑周围全是尸体,大部分都是白骨,这倒不可怕,就是有一少部分的尸身还没烂透,隐约还能看见人的身体轮廓,这个才吓人。 吓得刘教授妈呀一声,双腿一软。 要不是郭队长及时扶住,刘教授现在都已经跪了。 就连郭队长自己看到眼前这尸横遍野的场景,都忍不住要作呕。 “你们……不是你们这上哪搞出这么多的尸体来的。” 经过上次旱魃的事情郭队长已经成长了很多了,至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迷信科学的郭队长了,我们要是详细解说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还是有希望了。 我忙将郭队长拉到一边去,详详细细一字不漏的将先前发生的灵异事件跟他说了,并且交代了这个事情跟之前旱魃的事情有关系。 一听到旱魃两个字,郭队长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什么,那尸体不是已经被溶了吗?怎么还有呢?这地上这么多的尸体,哪个是?” 我生怕还没有什么情况,就先把郭队长吓够呛,忙说道:“你别担心,这里的尸体,哪具都不是,这点你放心。”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郭队长脸色显得松弛了不少问我说道:“那我明白了,这些尸体都跟你们没关系,需要我帮忙找个理由给你搪塞过去呗。” 我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行了,我知道,对外我就说昨晚的雨势太大,山体滑坡了,把山顶的坟墓都冲刷下来了,连带着尸体都被翻出来了,你们几个也要统一口径,待会帮忙做一下笔录。”郭警官说道。 这个理由我就算是想破大天去也想不到,在打官腔这方面来说,我不得不佩服郭警官。 “行了,那就照你说的来。”我说道。 我转身就要走,郭警官忙拦住我说道:“等等,你们得先告诉我一下,这些尸体怎么处理比较好一些。” “拉到火葬场烧了,尸骨都存到纳骨塔里面去。”我嘱咐说道:“这事可不能拖,免得夜长梦多。” 郭队长说道:“烧尸体在哪里不是烧,就地烧了,烧完让人拉到火葬场去不就完了,方便快捷多了,我马上让人去找汽油去。” 按照郭队长的安排,等刘教授把王尚秋的尸体拉走了之后,在坟坑周围浇上汽油,一把火直接就给烧了。 刘教授在一边看的是比烧自己祖宗还心疼,看着大火嘴里一直喃喃说道。 “这可是清末的墓,还是有研究价值的,说不定还有不少的陪葬品呢,就这么给烧了,太可惜,太可惜了。” 边上的学生忙安慰说道:“老师您就别多想了,这里这么多的尸体,怕是有不少病菌,烧了也好。” 火势的蔓延很快,扑天的火势烧出一股焦黑的浓烟,现场是一片狼藉。 我们在做完了笔录之后,便回村里找回了吉普车,开车匆忙下山了,余下的事情就都交给郭队长处理了。 回到死尸客栈之后,我们里里外外也找不到张炎麟,我还以为他早就回客栈来等着我们了。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奋战,我们一个个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了,除了吃饭还有点动力之外,其余的什么都不想做。 吃了饭之后,我随便在前厅找了一处沙发窝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我是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边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我拿眼一看,这人身穿青衣长衫,正是师爷张炎麟。 “师爷,这大半夜的,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出现,吓死人不偿命啊。”我猛然坐起身来说道。 张炎麟说道:“不做亏心事,你还怕鬼敲门吗?” “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主要是因为最近被周礼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师爷你也知道吧。”我说道:“他会夺舍,甚至能伪装成任何人的样子,我不得时刻警惕着。” “这些我能不知道吗,我给他坟墓下封印的时候,你小子都还没出世。”张炎麟说道。 “既然您对他这么了解,那您说说,他跟王尚秋什么关系?”我问道。 张炎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王尚秋?又是什么人?” 我有点小惊讶,竟然还有张炎麟不知道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是先知一样的人,什么事情都抢先别人一步知道的。 我三言两语的将我知道关于王尚秋的坟墓位置和后续的一些经过跟张炎麟交代之后,张炎麟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来。 “这两人生前应该有某种联系,我们现在不能从周礼身上下手,那你们就从王尚秋的身上下手,看能不能从郑一鸣身上多了解到周礼的事情。” 原本我们还一头雾水毫无方向,被张炎麟这么一点拨,我似乎找到头绪了。 隔天上午我把这事跟许老三沟通了之后,许老三立刻试图联系郑一鸣。 一开始郑一鸣还是有点抵触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方面的原因,一旦牵扯到王尚秋的事情郑一鸣就先自发性的抵触。 预约到合适的时间之后,我跟许老三一起出发往郑一鸣所住的酒店去。 一见面郑一鸣就先问我们尸体现在有合适的安放之处了,得到我们肯定的回答之后,郑一鸣乐乐呵呵的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许老三说道。 “这里面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十五万元,密码是六个零。” 虽然我们之前是说好的事情完成之后报酬是十五万元,但目前毕竟情况跟我们预期的不一样,尸体是得到安置了,但不是最妥善的安置之处,这笔钱我拿的不是很安心。 许老三先推脱了一句说道:“不需要这么多吧,我们并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将尸体运回老家去。” 郑一鸣笑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尸体已经从原处挪开就可以了,至于放到什么地方去都无所谓。” 尸体没挪动之前郑一鸣紧张的态度和现在轻松感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态度会不会有点过了。 见我们都没有说话,可能郑一鸣觉得刚刚自己的话言语有失,便说道。 “我的意思是,额……这个人死如灯灭,既然我太奶奶的尸体能够给科学事业提供一些研究的价值,为考古出一份力自然是好的,这也算是死的有所价值了,额……你们说是吧。” 有句话叫说多错多,郑一鸣此时正在完美的诠释这句话。 他越试图用其他的借口来说服我们,就越让我们觉得这里面有猫腻,特别是他现在说话吞吞吐吐的言语闪烁其辞的样子。 郑一鸣这个样子,突然让我找到了突破口,就从他太奶奶这个尸体上下手,我还能利用这一点诈一诈他,说不定还真让我给诈出实情来,反正现在钱我们也都收了,也不怕惹毛了他没钱收。” “难得有像您这么开明的人,果然做大生意的就是不一样。” 我先恭维了他两句,先把他哄开心了,再让他降低警惕心,再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就更加容易了,我接着说道:“不过考古学院的专家说了,研究完了之后,为了尊重死者,还是会将尸体葬回原处的。” 郑一鸣当时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看着我说道:“不是,像这种尸体不该留着长期研究,怎么还能葬回原地呢?不能葬回原地的,算命的跟我说了,尸体葬在原地会坏我们家产业未来的发展,很可能还会面临破产。” “那块地不是你们郑家的祖坟吗?”我问道。 郑一鸣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站起身来绕着沙发转悠了一圈之后,思考再三之后说道。 “这事,我还是照实跟你们说了吧,那块地不是我们郑家的祖坟,至于为什么我太奶奶的尸体会葬在那个地方,这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 第两百零九章 三角恋 我试探性的问郑一鸣说道:“难道您就不好奇,之前尸体是为什么丢的,在哪里找到的?” 郑一鸣说道:“在哪找到的这重要吗。” 要是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我们能把这个话题聊死,不管他郑一鸣感不感兴趣我抢先说道:“在您太奶奶的祖坟边上有另外一门坟墓,而之后您太奶奶尸体的丢失和找回都跟这门墓有关系,这墓地主人叫做周礼。” “周……周礼……”郑一鸣结巴了一句,脸色有些紧张,随后给了我们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您听说过这个名字?”许老三问道。 郑一鸣哆哆嗦嗦的拿起桌子的茶,递到嘴边喝了一口说道:“没……没听说过……” 看郑一鸣这个反应并不像是没听说过的样子,他要真没听说过,第一反应就该问我这人是谁,什么来路,不应该是一脸慌慌张张的告诉我他没听说过。 不过郑一鸣现在这个状态,我刚刚的话倒是已经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 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决定开诚布公的跟郑一鸣谈。 “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打算跟我们说实话,但是目前我有必要提醒您一点,这个周礼其实还活着。” 郑一鸣一紧张,手一哆嗦竟然将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活那么久,你们跟我在这瞎白话什么呢?” “我的说法确定有误,不该说他还活着,他此时是正在寻求重新复活的机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太奶奶是叫王尚秋没错吧,她跟周礼之间是否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 我的话就好像是给郑一鸣重击一般,让他紧张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守在门口的秘书听见里面有动静,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老板您没事吧?” 郑一鸣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先出去。 许老三赶紧给郑一鸣重新道了一杯水,还亲自端到他面前。 郑一鸣接过杯子,仰头就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缓了缓之后,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里面去。 我和许老三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郑一鸣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就看见郑一鸣不紧不慢的从卧室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一幅画卷。 画卷的边沿有些泛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郑一鸣拿着画卷走到我们身边,将画卷摊开来一看。 只见画卷上画的是夫妻之间闺中描眉的场景,从画上的一男一女可以看出,两人是郎才女貌,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爱意。 从画卷上女人的样貌,我很快就能确定这女人就是王尚秋,那眉眼那神情跟我之前看到的如出一辙。 既然画上的女人是王尚秋,那画上的男人应该不难猜出就是郑一鸣的太爷爷。 古代的女人那么保守,能有这样的画作流传出来,肯定不能是夫妻之外的人。 可没想到随后郑一鸣指着画上的人跟我们介绍说道:“画上的女人是我太奶奶,另外这个男人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周礼。” 把我给吓得差点一口茶呛住,我忙问道:“不对啊,这不是夫妻之间的闺中之乐,你太奶奶怎么能跟周礼,这事你太爷爷知道吗?” 郑一鸣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上辈人干的糊涂事,我做为一个晚辈的,也不该去评说对或者不对,平心而论算是我郑家对不住他们两个的。” “不是,郑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老三问道。 “其实把王尚秋当年已经嫁给周礼,可就是因为这女人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才惹下这祸事。”郑一鸣说道:“我知道的也不详细……” 郑一鸣缓缓的将一切慢慢道来,因为年代久远郑一鸣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的,要不是近一年来事业上诸多不顺,但凡投资还是生意都失利,他也不会找了算命先生来帮忙查看是不是他被人下小人了或者用什么邪法使绊子。 可这算命先生一查,并没有在其他事情上查出猫腻来,倒是在祖坟风水上查出问题来了。 算命先生精确的算出原本他太奶奶的祖坟安葬在虎穴上,可保家族兴旺财路亨通,但是现在这个祖坟因为外在的原因,使得虎穴没了,现在必须将他太奶奶的尸骨迁移出来,否者郑家的财路会被堵死,再这么下去,必将在五年之内倒闭。 原本郑一鸣也不迷信这些,但最近一年的时运确实差,并且钱财损失一大半,再这么下去,别说是五年了,两年都撑不过。 听算命先生这么一说,郑一鸣自然是主张迁坟,并且着手找来了人手,可明眼的人一看王尚秋那门坟墓就知道是聚阴之坟,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是谁都不敢动手,之后郑一鸣只好对外发布高额悬赏。 有人从中点拨了坟墓有问题,郑一鸣无奈之下只能去查家族史,这才查出原来这个太奶奶并不是明媒正娶过来的,而是抢来的。 当年郑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有一点势力,而且郑一鸣的太爷爷还是地方官,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县官不如现管。 郑一鸣的太爷爷无意间看到了王尚秋,那身段那长相铁铁的万人迷。 用尽了各种手段,无论是商业上打压还是无缘无故栽赃其他的罪名,将当时丰盛一时的周家给打压得根本无还手之力。 周家百余口人,男人的被发配女的被官卖,好一点的被卖到有钱人家继续为奴为婢,运气不好的直接卖到青楼去,王尚秋就是以官卖的方式被卖到郑家来的。 周礼当时也被发配了,可半路装死让他给逃回来了,他逃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王尚秋,在得知王尚秋已经重新嫁人之后,他自知斗不过郑一鸣的太爷爷,便暗地里跟王尚秋私通。 明面上王尚秋是郑家的夫人,背地里又和周礼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王尚秋跟周礼是有感情的,虽然周家没落了,可王尚秋依然对周礼是朝思暮想的,在周礼回来之后,她不遗余力的用所有资产去资助周礼。 可事情总会有败露的一天,王尚秋和周礼私通的事情最终还是让人知道了。 郑家当时在地方上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怎么容许这样的事情被外人得知,郑家人秘密的将王尚秋沉潭了溺死了,对外 宣称是病死的。 据家族上下写的,王尚秋当时沉潭溺死的时候,其实肚子里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胎儿在肚子里已经成型了,直接一尸两命,母子二人都赴黄泉。 这时因为是郑家有错在先,郑一鸣的太爷爷为了安抚王尚秋的阴灵,便决定风光大葬,并且找了一处虎穴,也就是现在王尚秋坟墓落地的地方。 这个周礼跟郑家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之后对郑家进行百般的报复,无奈之下郑家这才举家搬到山东去,之后在山东立足安家。 “家族史上就写到这些,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看你们既然能够看透这么多,肯定都是高人,如果真的像是你们说的那样,周礼真的复活了,我希望你们能不能帮我。” 郑一鸣向我们投来求救的眼神。 “不瞒你说,我们确实找到了周礼的坟墓,而且我们已经跟周礼交过手了,差点把我自己的命都搭上,能不能解决这话我还真不好说。” 我这也不是委婉,都是实话实说。 “行了,我也不跟你们来虚的了,人手还是物资上有需要我帮助的言语我一声,既然你们说周礼还活着,那这个地方我是不能再待了,明天我就起程回山东去。”郑一鸣说道。 看来郑一鸣是误会我这话了,还以为我是打算要跟他坐地起价。 我们想要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也就不跟他继续废话了,得赶紧把这些资讯告诉张炎麟,看他有没有制服周礼的办法。 “郑老板谢谢你的信赖,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会联系您的,今天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 我和许老三说着跟郑一鸣又揶揄了两句之后就要走。 回到死尸客栈之后,我们才跟师爷重新碰上头。 我详细的将周礼和王尚秋还有郑家的关系都说了一遍之后,张炎麟就点头说一声知道了,笑而不语一副高声摸测的样子。 “师爷您有什么计策吗?倒是别藏着,咱们都是自己人,说出来让我们心里有数?”我问道。 张炎麟反而问我说道:“周礼之所以想要活着是因为他心中还有执念,你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回答说道:“是王尚秋?” “我们既然找不到周礼,那就让周礼自己来找我们,只要我们手头还有王尚秋这个筹码。” 张炎麟这话说的让我有些似懂非懂的,感觉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也差不多。 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张炎麟补充说道:“你现在主要的就是找到王尚秋的尸体,不管天南地北周礼也一定不会去找,而且我们的动作要尽快,要赶在王尚秋尸体腐化之前。” 第二百一十章 偷尸 张炎麟一解释我就明白了,要钓鱼怎么也要有鱼饵,有了鱼饵还怕鱼不会上钩? 我跟许老三对视了片刻,彼此点点头,都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早解决早好,迟则生变!”张炎麟又嘱咐我们一句。 许老三应了声当即拽着我就往外走,等我回神,已经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了。 “你干嘛去?”我看许老三这么积极,莫非已经是想到招了? 许老三奇怪的瞅我,“什么干什么,没听师爷说,把王尚秋尸体带回来啊,咱去找那教授。” 这话出口我顿时明白了,许老三这人八成是想直接去问刘教授要回来,他这个脑子又塞住了转不过弯。 “你是不是想直接去找刘教师要啊。”我叹了口气说道。 许老三点点头,“尸体在人家手里,不去咋要回来。” 左右无人,我索性拉着他站到一边,“你现在去别说能不能见到尸体,人家不说你妨碍科学研究就是好的。” 找到王尚秋尸体不难,关键是怎么带回来。 我回想到刘教授看见尸体的兴奋样,这时候去找他说要回来,别说用一天,就是半个小时,都够呛。 “简单点说,咱们要想个万全的理由才能把尸体带回来,先去找金琳,让她疏通疏通,人是她找来的,说不准还有点情面可讲。” 那群考古的搞科研的见到不腐女尸可不就跟狼见到肉两眼放光差不多。 许老三经我一说也琢磨过来了,嘿嘿笑了笑,这种时而糊涂,时而精明的劲儿也是没谁了。 半道上就遇到了金琳,我把师爷的话跟她说了通,金琳很爽快,当场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说了没两句,金琳的脸就拉下来,眉头紧皱,脸上布满了为难,最后还是那边先挂了电话。 “事情麻烦了。”金琳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感觉,忙问是怎么了,刘教师不肯给? “不肯给是一方面,最坏的是他们打算今天连夜就把王尚秋送去国家研究院。” kao,国家研究院,这要是一走,王尚秋可真的见一面都难如登天了。 “走走走,咱现在就去跟刘教师那伙人说,要命还是要尸体。”许老三喘着粗气说道。 我忙着拦住他,让许老三先别冲动。 “你忘了在监狱里那两个法医多难缠?刘教师那伙人都是学术痴,最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那套,咱们去了,解释都来不及解释。” 金琳颇有赞同,说我有道理。 我不是泼冷水,是怕没准备的去,王尚秋带不回来,刘教师把我们都当成疯子。 怪不好还给我们上一堂科学课。 “那你说咋办啊,离了咱们视线,周礼更不会安生了,没准路上就直接夺舍刘教授。”许老三是真着急,为了周礼这事,也折腾了不少日子。 每回都想着一次性解决,还总是让他跑了,好不容易师爷在这,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让他别急,大脑飞快的转动想着办法。 这时候金琳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刘教师,索性金琳直接开了扩音让我跟许老三都能听清楚。 “小金啊,这次可多亏了你,我们今天就走了,临走前想请你跟你朋友吃个饭,你也知道这种上交国家都是义务本分,一顿饭表表心意了。” 刘教师说话透着高兴,一点都不在意金琳不久前还问他要尸体的事儿。完全当个没事人一般。 我却跟脑子开了窍似的,顿时想到个铤而走险的招儿。正要乐,余光看到金琳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赶紧摆手,用口型告诉她应下来,用手比了个时间,下午六点。 “刘教授,那我就不推辞了,但我现在跟朋友都还有点事,你看六点怎么样。” 听到六点刘教授明显有些迟疑,答应的不是很痛快,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哐当”的重物落地声,接着刘教授重重爆呵训斥让他们小心点。 还有个年轻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说什么坏了,要去换一个,有点费时间。 “六点啊,六点就六点吧,小金你找地方,找到了跟我说声就行。”刘教师快速的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你小子搞什么鬼呢,你不会觉得一顿饭就能收买人心了!”许老三一巴掌拍我后背上。 “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还是金琳聪明,我点点头,白了许老三一眼。 “确实想到个法子,但这法子不太光彩,还就只有一次机会。”犹豫再三,我小心的说道。 走廊里不是个说法的好地方,我们回到车上,许老三就迫不及待问我是什么办法。 我呵呵的尴尬笑了两声,挠挠头,把我的办法说了出来。 “偷!”车内气氛诡异的陷入了沉默,金琳跟许老三目光灼灼的朝我看过来,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 “主要是我觉得,刘教授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我们尸体的,与其在周旋,还不如趁他们没走,把尸体偷出来,让郭警官帮我们打打掩护。” 至少郭警官是见过场面的,跟他沟通也比较容易,就算不答应,吓吓他也能解决。 何况师爷也说了,迟则生变。 就说告诉我们时间不能拖,拖下去指不定周礼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死人鬼魂魄的事儿,从来都是变数,没有定数。 “你们看怎么样啊,我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子,我不是觉得刘教授不讲理,是跟搞科研的讲不起道理。” 两手一摊,我靠在车背上,一脸烦躁。 我是真被周礼的事情折磨的累了,笼笼统统这都多长时间了,几十条人命在他身上背着,也总要解决的。 “我觉得可以。”许老三摩挲着下巴,同意了。 金琳似笑非笑的看我好几眼,也点了头。 “那去把小玉也叫上,趁着师爷在,越早解决越好,保不齐周礼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趁着距离六点还有段时间,还是需要详细的计划一番。 另一方面我敢说出偷,是因为我觉得就算丢了,刘教授应该也不会大肆声张。 计划说简单也很简单,刘教授请吃饭,八成是会带上跟他同行的几个人,至于看守王尚秋的,按照我的猜测,十有八九会是郭警官那群警察。 这个地方还算偏僻,就算尸体丢了,打个马虎眼,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打个电话一问,果然郭警官正在点人,为的就是看守王尚秋的尸体。 本来我以为需要费一番功夫,但交涉过后竟然很是顺利,随便胡诌几句他就信以为真,可能在警局的场面是真把他吓得不清。 想想也对,这年头的普通人没几个是迷信的,要搁我以前有人说会遇到鬼,八成我也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骗子一个、 “我跟小玉去吧,小玉刘教师印象不深,我还有玉,真遇到事儿多少能起作用。”想了想我说道。 但许老三跟金琳都不太赞同,理由无一例外就是我太菜,战斗力不高,虽说这是实话……… “你跟许老三都是刘教授眼熟的人,我随便找个肚子疼的借口,有郭警官帮衬出不了大问题,除非我运气太差,碰到周礼。” 即使他们在不赞同,也只能承认,我跟小玉确实是最方便行动的。 确定好分工,金琳跟许老三想办法拖住刘教授,我跟小玉去偷尸,其实这事要是晚一天,也就不用费这么大力气了。 我就随口的吐槽,但师爷却很认真的告诉我,这是命数,命数不可违,注定是要有这么一遭的。 计划也告诉了师爷,师爷没反对,只说我们两个最好是在戌时三刻前把事办了。 “戌时三刻?”算时间应该是晚上八点半,留给我跟小玉的可就勉强才三个小时。 “师爷,为什么是戌时三刻啊。”小玉开口问道。 我也摸不到头脑,师爷说话向来斩钉截铁,这次用的“最好”一次,连我都觉得怪异。 难不成戌时三刻也是不吉林?老一辈都说子时不吉利,这戌时我还真没听说过,看小玉一脸迷糊,也是不知道这时间的奥妙。 眼看快到六点了,看师爷没回答的意思,我跟小玉就准备动身。 快出门的时候师爷叫住我们两个,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叠成三.角形的符给我们,让我们一定好生放在胸口处,又轻轻的说了句。 “戌时三刻轻薄鬼。” 师爷没有解释的意思,可看字面大概我也能明白了,顿时有点恶心。 可能是自从知道有人专门对尸体感兴趣后,我对轻薄,女干一类的词都很敏.感。 小玉没听到,没让她问我就拉着走了,匆匆往刘教师安置点那里过去。 刘教授是当天来当天走,就没住旅馆,只来了几辆车。 我跟小玉到的时候是五点半,刚好看到刘教师一行人出来跟郭警官打招呼,无非说是要好好照看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怕刘教授有疑心,金琳没找太远的饭店,也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方便跟许老三救场。 第二百一十一章 纸人 我循着白天的记忆找到了刘教授所在的车,估摸着王尚秋的尸体应该就放在里面。 这次只有我跟小玉,心里还真有些紧张,师爷说最好八点半离开,那就八点半,凡事先求安全。 郭警官足足带来了十几个人,围着三辆车是绰绰有余,如果不事先通气,接近还真的是个问题。 “咦?” 小玉突然拽了拽我,脸上有些不确定,浮现出些许古怪跟疑惑,我忙问是不是她看出什么了。 虽说师爷收我为徒,但我清楚入这行我实在是阴差阳错,就这次的经历学是学了不少,但还是二半吊子,论见识经验都还没小玉丰富。 她能露出这个表情,肯定发现了大大的不对劲! 见我看过去,她伸手指着刘教授车的方向,“你看那片地方种的是不是桑树跟柳树。” 桑树我分不清,但柳树好认,长长的垂柳条被风一吹特别明显。 “聚阴地。”小玉像是确定了,沉声说出三个字。 听这名字就知道不详,我心里咯噔个不停,聚阴地,聚阴地,从字面上也知道什么意思。 “师爷曾跟我说过五阴之木,聚阴之地,风水大凶,易生祸事。” 我似懂非懂,忍不住的问她,“你说的桑树跟柳树就是阴木?我记得以前奶奶也跟我说过,好像槐树不吉林。” “你发个短信告诉许老三他们吧,咱俩真要速战速决了。”小玉提醒我,边点头边解释。 “民间有句老话,叫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如果有个院,院中不能载杨。桑同音丧,垂柳招魂,你看看他们的位置,正好在中间,扩大一圈看,不就给围住了么。” 说到最后小玉又苦着脸,叹口气。 “刘教授真是会选地方,王尚秋是丧命之人,虽说只是尸身一具没什么魂魄了,但保不齐缠在她身上的气会找来其他的东西,少谦,咱们快行动吧,你跟郭警官快说说。”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入了这行干什么都是门学问。 我正好给郭警官打电话,金琳已经给我回了短信,也是跟小玉说的八.九不离十,让我们快点结束,但还多了一句。 尽力,遇到不便,归。 想了想我没告诉小玉,机会虽然不说是唯一,可错过了,下次动手肯定更麻烦,真送到国家研究院,用难如登天来说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师爷有没有算到这一遭,如果在来个轻薄鬼,我真真是头大的不行。 给郭警官发了我跟小玉的位置,不一会儿收到回复。 “五分钟后。” 跟小玉打了个眼色,我俩表情都不轻松,轻手轻脚的靠近。 五分钟一到,只见郭警官把警察都召集到一块,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刘教授的那辆车附近已经没有人看守了! 我跟小玉打了个眼色,一前一后的靠近。 小玉在前,掏出个铁丝摆弄了几下,后车厢就开了条缝,也不知道是不是刘教授大意,警报器没响。 我俩快速的进去,也不知道刘教授从哪里弄来的棺材,棺材被牢牢的绑起来,密封。 棺材是普通的黄花梨,敲了敲很脆,但包裹的严实。我仔细的数了数,居然给上了六把锁,被个大黑布盖着。 小玉是懂行的,一看就哼笑了,说这棺材居然连个棺材钉都不上。 “棺材钉?” 我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跟大周走脚的时候插在女尸额间的那个钉子。 “只要是棺材,不管盖封死不封死,都要有棺材钉,一般是七颗,他们真以为随便那口棺材装着就行了?没棺材钉,稍有不慎,可就是会起尸的。” 小玉说的头头是道,我赶紧打住,“这个学问你回去再说,想想办法怎么运出去,这些锁你能不能开。” 说实话看到这么多锁我心里还挺高兴。 就算里面的尸体不见了,一时半会刘教授是发现不了的,总不能半道上随时打开看看,何况刘教授想研究一定想疯了,估计路上不会耽误。 运气好,等他们发现棺材是空的,已经在国家研究院了。 “小看我,不就是锁么,电子锁密码锁不会,这种普通的铜锁,最简单了。”小玉跃跃欲试,埋头开始动手,我小心的看着周围生怕被发现。 但有郭警官的帮衬,这辆车周围的警戒是最少的,也不会有人闲的没事探头往里看。 约莫过了个五分钟,“好了。” 我扭头看过去,六把锁全部打开,都握在小玉的手里,轻轻一推,棺材就开了。 被透明塑料裹住的王尚秋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塑料裹了一层又一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我跟小玉对视了一眼,给郭警官发了消息,没多久那群警察又聚集在一起。 王尚秋不重,我先背着出去,小玉断后,天色也暗下来,不仔细看真的挺难发现我跟小玉的勾当。 刚出去,就刮来一阵风,我感觉有什么擦着我的脸过去了,但摸了摸没什么特别的就没在意,只能感觉王尚秋好像重了一点。 带走王尚秋意外的顺利,甚至离开时间都还不到八点!我跟金琳许老三发了成功的短信,跟后来的小玉悄悄的原路返回。 好不容易把尸体平安的带回去,没遇到张炎麟说的什么戌时三刻轻薄鬼,头次觉得自己还是有好运的。 刚入门,金琳跟许老三都已经回来了,中央有个崭新的棺材,张炎麟让我们把王尚秋放进去。 “没出什么事吧。”许老三小声的问我,神色难掩关心。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没事,太顺利了,顺利的我都怀疑自己在做梦。”然后趁小玉不注意告诉许老三她一手开锁绝活太牛了! 可惜我身上什么特殊技能都没有。 小玉跟金琳说话,我跟许老三说话,屋子里确实热闹,大概也是因为张炎麟在,并不觉得害怕。 可没过多久,我突然听到“咔哒咔哒”的声音。 有人在敲东西。 我问许老三听到了没有,许老三一脸茫然,看其他人也没有异色,奇怪了,是我幻听? 可以前的经历告诉我,幻听绝对没好处。 “咔哒咔哒”声音又响了,我确定自己没听错,突然感受一道注视的目光,等我看过去,是张炎麟! 他不着痕迹的冲我点头,好像在说他也听到了,接着站起身,沉沉的开口,说要弄个替身,以假乱真。 赶尸一说传承千年,有无数的操演方法,但我今天从师爷嘴里听了个新词,纸扎。 我是知道纸扎这个东西的,村里说讲究多,每次出殡都会专门请人叠个纸扎烧,意思跟烧纸钱差不多,缺什么烧什么。 赶尸匠就是要求什么都会一点,丧葬,风水,阴阳,而师爷就是把“会一点”都变成了精通。 他说为了不让王尚秋的尸体再出什么变故,要弄个纸扎替身。 可以引魂,也可以渡魂,同时也是解决周礼最为稳妥的办法,牵扯这么多条人命,要受尽苦楚偿还罪孽最后魂飞魄散消失世间。 师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小玉许老三他们都不以为意,甚至我还从小玉眼中看到崇拜。 替身纸扎说是秘法,秘法么,都需要付出点不小的代价。毕竟是做死人的事儿,跟阴界打交道,讲究的是要阴阳平衡。 周礼纠.缠这么久,没有多少怨气,几乎都是执念,想要魄散魂散,就必须先解开这执念。 不知道师爷在王尚秋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原本“咔哒咔哒”响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说需要准备点东西,而且不出三天,周礼应该就会察觉过来了。 我问过小玉她见没见过替身纸扎,小玉摇摇头,说她也是第一次从师爷口中听到,看来周礼太作恶多端,必须解决。 师爷没避讳我们,我看金琳跟许老三都很有兴趣,五个人连带着一口棺材都在半大不大的房子里,盯着师爷手上的做工。 做“替身”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像! 师爷让我去量王尚秋的身高,等我告诉他后,师爷掏出几张空白的纸张,开始画符。 又烧了一张,将符纸的灰洒在装着清水的碗里,搅和了搅和,给画好的符纸上都洒了一些。 等干透,就动手把那堆符纸叠成了一个等身高的纸人。 我看着还觉得挺有趣,之前被叫出去的小玉回来了,端着一碗血,还有些鸡骚味,大概是公鸡血。 师爷拿笔沾着鸡血在纸人的心口处画了个简单的锁,又在手腕脚腕画上锁链。 “这是在干嘛?”我没忍住的开口。 但一开口就受到小玉带着谴责的目光,似乎在说我这句话真破坏严肃紧张的气氛…… 我也没指望张炎麟能回答我,偏了偏身子方便能看的更清楚。 画好后师爷就把纸人放进了棺材里,并盖上了棺材盖,还贴了个符纸,我是觉得不像的。 毕竟只要不是个瞎子,纸人跟真人怎么分不清,就算是个尸体,那也有差别啊。周礼又不傻。 但这些话我也就自己心里腹诽两句,我这个菜鸟是没什么资格说别人的。 “这锁链能锁住周礼的魂,到时候来个阳火,烧了他。” 张炎麟淡淡的声音响起,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是在给我解释,我似懂非懂的应了两声。 “那接下来就等周礼上门了?” “不出三天。” 第二百一十二章 阳火?命火! “师爷真帅!”小玉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眉目满是崇拜,大大的笑容快咧到腮帮子上了。 我不太懂小玉嘴里的“帅”是指哪个方面,但张炎麟气定神闲的做派真让我有些羡慕。 小玉就是标准的追星迷妹,要不是看在张炎麟的气场强大,我估计她都能激动的抱上去啃两口。 “师爷,我们还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金琳上前几步,态度很是恭敬,说真的,看到金琳这么正式的模样还真有些不习惯。 “等。”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 我却还有个疑问盘旋在脑海,犹豫再三,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但许老三速度比我快。 “师爷,你说要用阳火烧,莫不是也要引雷火。” 我看过天气预报,这三天可都是大晴天,打雷根本不可能,难道说张炎麟还知道其他弄阳火的法子? “莫不是你们只觉得取阳火只有引雷火这一个法子?”师爷抿了抿嘴,招呼我过去,在我肩头跟头顶各拍了一下,顿时暖烘烘的感觉特别舒服。 好似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都给拍了出来。 “劳烦师爷解释了,我查阅书籍,也只找到两种关于阳火的法子。”金琳说道,求知若渴的模样。 张炎麟也不卖关子,让小玉把门跟窗都关好,把帘子也放下来,灯也关了,顿时屋子里乌起码黑。 本来这个时间就晚上十点多了,捣鼓下来,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要不是知道师爷在我边上,我估计又要打个哆嗦。 半晌,只听师爷轻声开口。 “自古有说,人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双肩各有一把,三把火对应人的三魂,左肩对应天魂,右肩对应地魂,头顶的则是命魂,都说生命之火燃烧不息,每个生人头顶的那把火就是阳火。”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阵,一抹火光照亮了屋子。 师爷燃了张符纸,那符纸烧的极慢,小小的火光稳稳当当。 “世间最厉害的阳火就是人的命魂之火,雷火讲求天时地利人和,但命火却可以不遵守这较为苛刻的条件。” 只见师爷把符纸缓缓往上挪,我背对着师爷,自然看不到动作,只能感觉他捣鼓了小会儿,火光突然更大了,照的屋子也更亮! 我自己也感觉到头顶上有些烫,跟浇了几十度热水似的,烫的头皮都有些麻。 许老三,金琳,小玉更是齐齐倒吸了口气,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好奇的我不行。 “师爷,是谁都有阳火么,这么大威力,有心人知道了再掌握用法岂不是要去作恶。”小玉张了张嘴说道。 “阳火自然人人都有,但不是谁的都能用,这门学问,以后我自然教授。” 说罢张炎麟又让小玉去开灯,伸手拿着符纸递到我面前,“吹口气,你的火你来灭。” 这句话让我很懵,视线盯着符纸上跳跃的大火焰,只感觉跟寻常的确实有些不同。 平常的火似乎只有一个火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重影了,竟然看到火芯里面还有个火芯。 张炎麟手动了动,似乎是在催促,我赶紧老老实实的吹了口气,已经燃烧了有大半的符纸就被我这口气吹没了…… 事后我问过许老三他看到了什么,我真的是快好奇死了! 许老三摸索着下巴,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还扒拉着看,那副认真劲真是让我浑身毛愣愣的。 “你干嘛,皮痒了,手欠呐。”我偏了偏头,没好气的瞪着他。 “我在寻阳火呢。”许老三满是正色。 “那你往我头顶看什么看,除了头发你还看见了什么!”说话的时候我脑子飞快的冒出了张炎麟那时候说的话,但似懂非懂的我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 “不是啊, 我看到师爷拿着符纸在你头顶一放,那火苗噌噌往上窜,特别大特别亮,你不是也看到了么。”许老三撇撇嘴,又想过来看我头顶。 我躲开,有些怔愣。 放我头顶上?我头上有火?可当时完全没感觉啊。许老三让我有疑问去找师爷问个清楚,但张炎麟神秘莫测的告诉我见到周礼什么都能明白。 “一切可都是命数……” 说不出三天,实际上就是两天的功夫。 我可能是最闲的一个,好好的休息了两天,把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放松,毕竟什么都不懂,金琳他们倒是各有准备,不知道鼓捣什么东西,紧张的气氛倒是一点都被传染给我。 放着王尚秋的那屋张炎麟贴了张符封住,说只有到了时候才能打开,平常最好也不要接近。 到了第二天晚上八点左右,张炎麟把我们几个叫在一起,说今晚就会解决周礼。 “可憋死老子了,md,非要今晚上好好弄他一顿!”许老三满目愤懑,拦住我肩膀,“少谦,瞧好了,周礼那犊子到头了!” 我瞧着金琳跟小玉都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兴奋,心里只想快把事情解决。 屋子打开,我才看到这里面居然烧了好几根蜡烛,绕着棺材成了一圈,最前头洒了把糯米。 糯米有镇尸的作用,这我还是知道的。 “师爷,准备好了。”小玉喊了声,张炎麟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玉石,手推开棺材盖,纸人最先露了出来。 “王尚秋?”我瞪着眼睛,不应该是纸人在上么,怎么王尚秋怎么跑上面了。 金琳一拍我后脑勺,“仔细看看,这哪是王尚秋啊。”张炎麟也招呼我过去,凑近了看,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王尚秋!还是纸人!只不过这纸人变了样!形似王尚秋有个七八分像!打眼看还真的容易认错! 原来这就是师爷说的“替身!” 两天的功夫怎么就越来越像人了! “好好看着。”张炎麟又冷冷的出声,将手里的玉石分别挂在了王尚秋跟纸人的脖子上,挂上的瞬间,王尚秋尸体的颜色黯淡了几分,相反纸人明明亮亮,跟有了活气似的。 “玉石属阴,越好的玉,阴气就越重,不管是原石还是精心打磨雕刻的,只要不是正儿八经找人开过光的,带着多少都沾染上了阴气。” 张炎麟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我的玉,一块是阳,一块是阴,即是阴阳颠倒,也是阴阳平衡,周礼不是想要跟王尚秋在一起么,成全他有何不可。”说道最后竟还冷笑几声。 说到这份上我也懂了个大概,看来水深学问大,真要干这行,我还有的学! 弄好后,张炎麟又烧了十二根香,三根一组分别放在屋子的四角,又拿出个小锤子,把许老三招呼过去。 “棺材钉会不会。”掌心一摊,露出七枚很长的钉子。 许老三二话没说拿过去,小锤子还在手里耍了个花样,说了句,“这都不会还怎么混。”当即开始冲着棺材盖敲打起来。 七枚棺材钉钉好,便是彻底封死了棺材。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瞧着棺材是哪哪不对劲,但师爷都没发现,我又说不出一二,只能当作是自己的疑神疑鬼。 都做好了之后师爷又让我们“站四方”,说是要按照五行八卦对应的来。 “相聚即是有缘,我算过你们八字,不相冲。” 许老三他们一脸明白,就我还是懵比,小玉偷偷跟我说事情解释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现在解释太麻烦。 我横竖不管了,只要事情能解决,做个糊涂蛋就做个糊涂蛋!反正我就是个菜鸟新人,怎么说都认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字,等! 按照师爷的话,今晚上周礼是必来的,但时间说不准,也不清楚周礼还会带来什么变数,万事依旧须小心。 时间慢慢的流逝,干等我竟然也不觉得枯燥,许老三找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 “来了!”张炎麟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怒自威的严肃! 这时候才刚过子时,十一点。 我,小玉,许老三,金琳快速做了个眼神交流,齐齐的站在四方位,东西南北四角。 我站西,许老三在东,小玉是南,金琳是北,中央站着张炎麟跟那口装着王尚秋的棺材。 “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 又是只有我跟张炎麟能听到的声音,但跟之前听过的不同,这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就跟有个人那手指使劲往我耳眼里捅。 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棺材,我恨不得把它盯出个洞,这什么破声!偏偏让我听到这不是折磨人!但张炎麟面色如常,要不是他微不可查的给我个眼神,我都要觉得这声音就只有我听见了。 但想来应该不会是麻烦,要不然也不能放任。 我面露痛苦,但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门口,没人发觉我现在的模样。我想总不能在这里给大家拖后腿!忍着!必须忍着! 这时候紧闭的大门开始有些松动,“哐当哐当”的真的就跟有人要破门而入一样,可大门依旧牢牢的关着,没敞开。 可我知道,这门压根就没锁,就算是个五六岁的小孩,用点力气也能推开! 第二百一十三章 替身起棺 摆上的蜡烛明明灭灭,却始终未断,案台上的三炷香也不疾不徐的燃烧,跟外面焦躁的敲门声很明显的对比。 我看到除了张炎麟,其他人脸上都带着紧张跟凝重,都绷得紧紧的,要不是我耳朵实在是疼,我可能还会打趣一两句。 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张炎麟老僧入定一般,甚至眼睛都给闭上了! 这场面看的我有些无语,只好重新把目光往门那里看,一看发现不对劲了。 抬手我使劲搓了搓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有缕缕的黑气正透过门缝钻进来,但渗进来不到半米的距离就像是被无形的剑斩散。 但黑气依旧源源不断的往里面散。 “你们看见那黑气没有。”忍不住我打破这气氛,“师爷,这黑气也不管?” 听到声音许老三他们的目光全部朝我看过来,连张炎麟都睁开眼睛,那黑瞳盯着我下意识就是一抖。 “什么黑气?少谦你又看到什么了。”许老三疑问的也正是金琳跟小玉疑惑的。 对于我时不时的听到点声音,看到点东西,他们都习以为常了,所以我询问的主要是张炎麟。 没走脚前,从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普通了十八年。现在虽谈不上天资聪颖,骨骼惊奇,可怪事也是一桩桩的来,一桩桩的遇。 “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仔细同我说说。”张炎麟全然不管还在砰砰作响的门,脸上很明显带着点兴趣。 就说张炎麟肯定听到了。 我指手画脚的描绘着门上的黑气以及还在“咔哒”作响的棺材,金琳跟小玉一脸复杂,欲言又止。 “不是吧少谦,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许老三大嗓门嚷嚷着。 我捂着耳朵,表示自己真的被这声音扰的不行,“师爷,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别听这声音了,我不会又是给什么东西缠上了吧。” 就在说我说出自己能听到声音后,那“咔哒”作响的声音陡然音量增大,扯得我神经都开始隐隐作痛。 冷汗顿时大股大股的往外冒,身形也晃了两下,踉踉跄跄就要倒地。 许老三几个想要过来也被张炎麟喝止,模模糊糊我听到师爷说什么我必定会有一遭,谁都不能帮忙。 我听不懂,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是难过。 声音折磨的几欲让我发狂,大口喘气勉强让我保持几分清醒。 这简直是比生不如死还要生不如死,我拍打自己的耳朵希望这声音能停下,就在我真的要一头撞墙想要解脱的时候,我带着的琉璃玉开始发烫。 神志瞬间清醒,声音也陡然消失,各种不适也都烟消云散…… “好了。那动静没了。” 我掏掏耳朵,动了动身体,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大碍。 无意中看到张炎麟,他的表情让我有些不理解,似乎是失望跟可惜?可等我仔细瞧,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难不成琉璃玉又救了我?还有余温的石头证明刚刚的不是错觉。 真是个宝贝! 经历这么一遭,时间也过得快,大门还是没开,但撞门的力度渐渐的小了下去,最后彻底没声。 晚上十二点刚过,十二声响钟落下最后余音,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比外面的风吹虫鸣一切都听不见了,还有敲门的声音,“咔哒”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安静的简直可怕! 整个屋子的温度骤然下降,我狠狠的打了个哆嗦,感觉瞬间四肢开始僵硬,这股冷气还顺着手脚往心口灌,浑身开始打颤。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冻死的时候,胸口升起一股温度,驱散了身体的寒冷。 我摸了摸,是偷尸那天张炎麟交给我的三.角符,我看向小玉,跟我一样缓了过来,但许老三跟金琳就没这么好运了,上牙打着下牙的颤。 “尚秋……尚秋……尚秋……”凄厉可怖还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响起。 门外有东西,八成就是那个周礼! 只是奇怪他竟然没有开门,好像只是在外面叫喊着,一声高过一声喊着王尚秋的名字。 但这次我听不出有什么感情了,无机制的声音喊到最后竟然让我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再看许老三也跟我差不多搓着胳膊呢。 “把尚秋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的尚秋!” 僵持了有半个小时,也不见其他动静。 这时候最先动的是张炎麟,做了个让我吃惊的动作,他过去把门打开了! 虽然只是一道缝隙,但我看的很清楚!有道黑影“咻——”的窜了进来,可无法靠近棺材,只是在周围不停的转悠,没有张炎麟的发话,我们几个也都老老实实站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黑影进来的瞬间,我眼尖的看到对面许老三身后的三炷香燃烧速度加剧,在看看我跟其他人的都是同样,绕在棺材周围的蜡烛火光越来越小,快要熄灭了似的。 而最前面的那捧白色糯米,竟然有些发黑了……… 那道黑影就是周礼? 他现在竟然连个人样都没有?!按照周礼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先去夺别人的舍! 这只是一团黑雾没有具体形状,伴随的是血液独有的咸腥味道,周礼害人太多,这味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失的,就算是轮回也会跟着一起,当然他可能没有那轮回的命。 “你做了什么,你对尚秋做了什么!”那团黑影似乎有些忌惮什么,没接近我们任何一个人,但话是朝着张炎麟说的。 我简直无法相信,周礼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还是说他有其他的准备?才敢肆无忌惮的出现? 跟许老三双双对视,很好,他也是懵比状态! 本来以为让他进来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毕竟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这屋子就是陷阱,是瓮中捉鳖。 张炎麟没说话,关好了门,转身一步步的走过去,每靠近棺材一点,周礼就往后退一点。 瞧着周礼是真的有几分怂样。 “你自我了断还是让我动手。”张炎麟在距离周礼还有半米的时候停住,淡淡的出声。 黑影良久没说话,颜色一会儿暗一会儿淡。 我是肯定不相信周礼会自我了断的,他就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果然念头一窜,黑影中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做梦!你根本对我动不了手!”周礼似乎颇有信心,边说还边主动的往张炎麟那边靠过去。 “你应该求我怎么放过你们!自己死还不够,还想带着他们陪你死!” 看着周礼在那里喋喋不休,张炎麟不做任何的回话,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废话可真多,你不知道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话一出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许老三跟小玉都很给面子的“噗嗤”笑出声,连师爷脸上都带着无奈。 周礼听我这么说更是吼叫两声就朝着我扑过去,一大团黑影瞬间来到我面前,在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狠狠弹了出去。 “啊———”黑影仿佛被固定住,在空中不上不下。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眨眼的功夫。 “区区阴魂还想再掀什么风浪,用你的本体现身吧,你这道阴魂在我这里的随便一个人都能解决,又何须我动手,大言不惭!”师爷往我这踱步过来,用眼神示意我跟着他。 听这番话的意思是说,这个周礼是不完全的?怪不得敢大摇大摆的进来还说些大话! 但我能够肯定师爷嘴里说的“随便一个人”肯定是不包括我…… “师爷,那这个周礼要是一直不显本体,找起来是不是很麻烦。”我小声的问道。 “本体就在附近。”张炎麟说着来到棺材旁边,伸手敲敲棺材盖。 “这里面关着的就是王尚秋,可我现在钉成了死棺,你还能做什么。”冲着始终无法挣脱的周礼说道。 死棺这个词一出,原本挣扎的周礼顿时安静了。 “死棺?你用的是死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音停止,黑影慢慢所成一小团,几分钟后化作一滩黑水,从空中一点点的落下。 将棺材覆盖了大半。 我是看不懂师爷玩的什么套路,许老三他们也是茫然,想象中的紧张刺激场面完全没出现,反而几句话就结束了? 好几次我都想问问,可师爷已经坐在了位置上,眼睛看着棺材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我突然生出一丝睡意。正想偷摸打个哈欠的功夫。 轰! 一声巨响!从棺材里面传出! 原本平整落在地上的棺材开始震荡,像是里面有个活物不安分的动弹,将周围的蜡烛撞得四分五裂,连棺材盖的上的钉子都有个松动的迹象! 这幕把我吓了一跳,许老三拿着锤子就想上前把棺材钉打回去,被师爷喝止住。 “不用管,我们等着便是。小玉,香熄了没?” “师爷,应该不出两分钟。”小玉小脸绷得紧紧的回道。 我看金琳脸上已经有了了然之色,许老三好像跟小玉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少谦,记住今天教你的,封棺!” 第二百一十四章 炼傀术 封棺! 听这个词就带着股王霸之气!肯定是个了不起的手法,这可是张炎麟头次明晃晃挑白的说要教我东西。 我为自己内心突然显现的兴奋弄的有点蒙,在不知不觉中我似乎已经开始适应自己的另一个新身份了。 “师爷肯教,我自然会好好学。”我心里也暗暗吃惊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正中央那口棺材还在不停的翻腾,七枚棺材钉已经脱出去三枚,散落在地,剩下的四枚也已经松动。 又等了一会儿…… “师爷,香燃尽了。”随着小玉的话音落下,棺材盖开开合合,大概反复了有几十次。 砰! 顿时棺材原地爆炸到四分五裂,先前放置棺材的地方站立着两个人。 仔细一看,这两个人都有着同样的脸,属于王尚秋的脸! 只不过其中一个面目无神,另一个等我在仔细看过去,那不是师爷做的纸人么! 如果先前纸人只是像个八分,现在说十成十也不为过,要不是看到手腕处的锁链痕迹,我当真会以为是两个王尚秋站在我面前! 见到这画面,我狠狠倒吸了口气,更是紧张到不由自主的往张炎麟那边靠了靠,因为就在我看清的时候,挂在胸口的琉璃玉竟然从温热变得冰凉!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它不管用的时候! “死棺又怎样!我真小瞧了你,连纸扎术都用上了,可到底还是我更胜一筹!哈哈哈!” 纸人说话了,吐出的确是周礼的声音。 难道是替身失败了? 见张炎麟没说话,周礼转身朝着王尚秋的脸摸过去,可惜到底是纸做的,弄不出其他表情。 “既然活着无法在一起,那我们就用死亡的形势长存世间!”语气中的凶狠可见一斑。 许老三他们几个都没有轻举妄动,紧皱的眉头中是深深的疑惑,显然有什么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 张炎麟察觉到我的动作,缓缓站起身,嘴唇一张一合,尽是让我听不懂的东西。 “北三家炼傀术。” 听起来就不是个好物,我看向张炎麟,发现他神色凝滞,平淡的眉目隐隐透出股怒气。 “我当真是小看你,竟没想到你的人命中还有北三家的,偷学了他们的炼傀术!” 周礼往前走了几步,还带着纸跟纸摩.擦后的声音,那身后的王尚秋也跟着他走了几步。 接着周礼往周围一挥手,看不清他的动作,黑墨般的气团以迅雷之势将小玉金琳许老三包围,我因为靠着张炎麟而躲过一劫。 “师爷,许老三……”看他们面露苦色我着急的想过去帮忙,被张炎麟轻轻拉住,仿佛施了定神符在原处也不能动弹了。 “无碍。” 师爷说无碍那肯定是无碍,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就算我冲上去其实也起不了别的作用。 不过我对这炼傀术可是好奇的很。 周礼似乎因为这个术变得胸有成竹,竟然也不着急动手。 “我已经大成,你还有什么能耐对付我,就算你还有招数,可也来不及准备了!今晚是你们的死期!” 说这话的时候周礼凑上去亲了亲王尚秋的嘴,可在我视线里就是两张相同的脸,胃里翻江倒海的要吐出来。 “师爷,这个炼傀术到底是……”我悄声问着,虽然感觉有些不合时宜。 张炎麟抿了抿嘴,眼神骇然,“鬼炼鬼,鬼养人,这鲜少有人知,往往极少数的恶鬼会通‘傀儡’之法,如若活人炼制傀儡,毫无痛觉十分强大,死人炼制傀儡,能化阳聚阴。” “这法子是北三家的绝活,周礼害了北三家的人!” 从这番话中我能听出师爷似乎跟北三家还有什么关系,言辞间神奇的让我听出些打抱不平的意味儿。 周礼没有否认,“活人斗不过你,死人你还想插一脚,张炎麟今晚你就死在这里吧!”说罢率先朝着师爷扑过去。 张炎麟向前一步挡着我,左手单手拿着把木剑,右手粘了一张符纸一伸,正好扣在周礼的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 “天方地圆,以气炼符,以符为剑,以剑破鬼……” 从我这个位置能明显看到师爷周围也出现了一层气,跟周礼身上的鬼气不同,色为白,这股气还是活的,往我眼睛里钻,我眼睛不受控制的流泪。 眼眶里多的溢出来的液体,还有几分像是被灼烧的刺痛感,如果我面前有一面镜子,我会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发生了变化! 奇怪的纹路填满整个瞳孔,流出来的液体也是如血一般的红色,可闻不到血腥味,慢慢的灼热散去,开始变得清凉。 等着泪流尽,眼睛舒服了不少,眨巴几下眼睛,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变得不一样了! 该看到的还是能看到,只不过,还多了一些之前看不到的。 用现在的话,大概就是“开天眼”了。 人浅鬼深,讲的是气的不同。 鬼深有三,黑灰墨,对应不同的鬼。这些话自然而然的在我脑子里浮现,我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团黑气散发着腐烂的恶臭,而这个黑与白交替缠.绕。 周礼奇怪的一直没反抗,反而还有几分配合的意思,身上的阴沉感也弱了不少。 乍看起来封鬼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隐隐有打散心心阴魂的趋势,可我心里涌上的是一股不安。 “没用的,张炎麟!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过了今晚,你死了没人能再制住我!” 周礼说完,轻轻动了动身体,就从符纸中退开! 我看到师爷眉头拧着,似乎不解,然后掐指一算,快速的掏出张符纸扔过去,周礼也没有阻拦,任由符纸贴到王尚秋身上。 一股明火在符纸上快速燃烧,但对王尚秋并没有任何的伤害。 见状张炎麟哼了哼声,说的斩钉截铁。 “天魂不齐。” 我听着他们打马虎眼,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难不成……周礼并不是想杀了我们,也不是想要夺舍,而是要让我们成为他的饷食? 不是想一杀了只,而是为己所用? 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我不敢想象自己成为鬼傀该是何等恐怖。 师爷说周礼在纸人身上待的时间越久,纸人会被他同化的越厉害,刚刚还有些僵硬,现在似乎脸上都能做出表情了。 周礼邪邪的冲我们一笑,摸着身边乖顺的王尚秋。 “你聪明一世,却没有想到,王尚秋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先天天魂不齐之人!” 天魂不齐,我默念了几遍,想起来了!这个奶奶可是跟我说过! 先天天魂不齐的人,不就是傻子么? 在我小时候六七岁村东头住了个长我十岁的姐姐,有次听说那姐姐溺水了回来就不正常,奶奶便去做法,回来就跟我说那姐姐是鲜少有人能遇到的天魂不齐。 人生来具有三魂七魄。 其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而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曰气,四魄曰力,五魄中枢,六魄曰精,七魄曰英。 人尚有命魂在身,方为活。 人有天魂在身,方为醒。 人在地魂在身,方能动。 古书《左传》的疏说:“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 人生在世,凭着一口气续命。 都说命魂常伴身,而天魂地魂游离在外,其实不然,天魂地魂游离在外,也会有气纠缠于身,所谓天魂不齐,则是这缠身的气不见了。 天魂的气不见了,人则不醒,神智不醒,就是俗称的痴儿。 可这种人跟傀儡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因为是个傻子所以更听话? 许老三他们还是没有动静,我心里很惦记,可张炎麟明显是让我别从他身边离开的意思。 但我估摸着“阳火”一时半会用不上了。 “张炎麟你也有今天!” 随着话音的落下,周礼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大量的泛着浓重恶臭的气体肉眼可见的从屋子的边边角角渗透,瞬间就填满整个屋子,并灌进我的鼻腔,即使张炎麟快速的说让我别吸气,也晚了…… 刺鼻的味道特别呛,大脑阵阵眩晕,连张炎麟叫我的声音都变得格外遥远。 昏迷之前我脑子里想的却是,点了十二根香似乎没什么用! 说好的四香消灾,四香解难,四香化吉呢!屁用都没让我看到啊! 头重脚轻的厉害,眼皮子也分外沉重,想睁开却感觉被糊住一样,似乎像是被阴气上了身才会这么无力。 吱吱—— 不知道躺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环顾四周,竟然发现自己是靠在一座墓碑上! 墓碑是个无人碑,但却是个青石碑,下面深深的插在土堆里,但外面露出来的部分也有个一米高。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脏话差点没蹦出来。 我不是在跟师爷在一起么,许老三小玉他们呢,周礼王艳秋呢,这里怎么就剩下了我一个! 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用的劲不小,疼痛来的也剧烈,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我喊了几声,没人回我,这里好像就我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鬼打墙 我很想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但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模糊的,只有距离我比较近的才能看清。 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不是地板而是泥土,甚至特别松软,感觉都要陷进去,突然我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倒地,一抬头,一对大眼睛距离我不过十公分。 “嗬—————”。 我倒吸口凉气,使劲咳嗽起来,人也清醒了不少,抓紧后退两步,浑身不自然的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跟公鸡那么大的老鼠!灰扑扑的红色眼睛。 我头皮一阵发麻,想着刚刚它就在我对面,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吐出来。 我这是被困住了! 大老鼠嘴里像是吃着什么东西腮帮子在动,我不想打扰它,小心后退。 从一米退到两米,三米,心提到了嗓子眼,“啊————啊————”又一股声音吓了我一大跳,还有翅膀扑腾的声音,我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三只乌鸦! 我的声音吸引了它们注意力,一只乌鸦朝着我猛然飞过来,我清楚的看到尖利的嘴跟猩红的眼,绝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拔腿就跑。 扭头的瞬间隐约看到巨鼠似乎颇为通人性的看了我一眼。 身上没怎么有力气我跑不快,跌跌撞撞还要防着其他奇怪的东西出现,没多久头晕眼花。 渐渐的我发现了不一样,似乎我怎么跑,都能看到青石碑,就跟我在原地转圈一样! 人在怎么跑也没有鸟飞的快,不一会,我发现乌鸦距离我越来越近。 它尖尖的嘴是朝着我的胸口来的。 它想啄我。 黑鸦,性寒,吃腐肉。 突然我脑子里窜过这几个字! 我试着对乌鸦出手,被狠狠啄了几下,伤口处流出的竟然是黑色的血。 我欲哭无泪,提着气继续跑,我战斗力确实不行啊,师爷怎么还不来救我,随便来个其他人也好! 再又一次的遇上青石碑时,下意识的我朝着它的方向看过去,映射出来的是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的我。 也不仅仅是我!我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那样貌,我咽了口唾沫,我今天可能抽到了下下签…… 王尚秋! 今天,日记上大概写的是诸事不宜! “嚯——嚯——嚯——” 来不及反应,王尚秋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双腿钳住我的腰,双手掐在我的脖子上,顿时我反抗不得,她力气好大! 我双手挣扎着在她身上又打又抓,但她身体特别僵硬,我连个皮都没抓破,反而指甲崩掉好几个。 琉璃玉跟张炎麟给我的符纸都没有起作用。 我慢慢感觉到空气的流失,该不会自己莫名其妙的要死在这儿? 原本我就体力不支,没想到王尚秋最后会来这么一出,那证明是不是周礼也在这附近! 果然女人不管活着死了都不可小看……佩服我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胡思乱想。 后背被冷汗浸湿,额头上起了细密的汗水,窒息的滋味并不好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痛,我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师爷,周围没有反应,我渐渐的松开手…… 难不成我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 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空气一点点从肺部流失,就这么被王尚秋掐住,我这死的也太得不偿失。 活了十八年最后败在这么一口棺材上? 我闭上眼,感受着身上的酸软无力,连脖子上的力气都好像要忽略…… “嗬——嗬——” 本以为就要这么过去了,突然感觉到有人对着我耳根吹了一口气,这口气好像顺着我四肢百骸走了一遭,什么不舒服的都烟消云散。 “找死!” 声音从远处飘远,接着握在我脖子上的力气突然一松,我连忙大口的呼吸,第一时间把王尚秋从我身上踹下去,这一脚让她像是脱力一般跟个娃娃似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什么鬼个情况?嗓子火.辣辣的疼告诉我刚刚发生的有多么真实,如果不是莫名的声音,我真要交代在这里。 那声音说了俩字就没在出声,我回味了回味,好像是师爷? 缓了一会儿,身上稍稍有点力气,我朝王尚秋凑过去看了个仔细,发现她背部有几道伤口,是被乌鸦啄出来的,血肉往外翻,还冒着血水。 不过这血,不是红的,而是黑的还混着恶臭,流了一会儿黑血就停了。 不对啊,王尚秋早就死了,还没有灵魂,死的透透的,怎么还会有血,这应该是个躯壳才对。 难道说是中了乌鸦的毒? 乌鸦,这个物,人们听过最常见的说法是黄泉路的引路人,但这种乌鸦身上还有着毒。 说是毒,不过是能够导致幻觉的麻醉剂。 这种奇物也是奶奶跟我说的,因为据说只有死人才能见到这种乌鸦。 奶奶跟我说的是比较唯美的说法,很多人站在奈何桥上,但是不愿意喝孟婆汤,这个时候孟婆就会找来这种乌鸦,让乌鸦啄食他们的灵魂,使他们进入幻觉。 有的人会看到生前所爱,有的人会看到生前所恨。但往往结局都是一样的,好的会变坏,坏的只会更坏。 所以真要说这个时好时坏,没的说,我这里该不会见到的就是鬼打墙? 不然为什么我会一次次的在原地打转,而且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还只能见到王尚秋,不是周礼做的手脚鬼都不信! 滔天的怒火从我心口里冒,耍我团团转! 先想办法先破了这个鬼打墙!要是真的只能我自己才能出去,那关键的应该是石碑了。 眼睛看什么都模糊,但不管隔着多远,青石碑都看得很清楚。 我来到青碑跟前。 光滑的平面似乎泛着如玉一样的光泽,被吸引了一样我伸手摸上去,入手冰凉,但我很快的就退开,那股凉气上手不久就拼命往我身体里钻,我受不起这寒。 顿时我又想滚粗。 小玉跟我说过不能再鬼打墙里的时间太久,否则会耗死在这里。 我摸了摸口袋,拿出两张驱鬼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用了! 我估计张炎麟肯定也没想到我会莫名其妙的来这,身上带的符纸几乎都是对抗鬼的,没有能破阵的。 只好照着金琳曾经跟我说的铤而走险了。我见过金琳用过一次,可那次几乎差点伤她元气。 驱鬼符如果是完整的,则可以善用,如若驱鬼符对半撕开,则会从驱鬼变为招鬼,但招不来大鬼,只是能招来以自身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的鬼。 除了这样,也没其他办法了!光等着也没用啊!身上总共没什么宝贝,这行的知识水平我也不高! 船到桥头自然直! 旦夕祸福凭着造化了! 大拇指按住符纸正中心,小拇指勾住符尾,以气粘合对折,符尾立于中心,裁下符首,在迅速用火烧掉符尾,即为招鬼! 我深呼一口气,将符首贴于额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这口气往往是吊命的气,本命之气,我就是用这口气招鬼。 感受额头上的符纸在发烫,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百米之内还有小鬼,招鬼是一次性的,如果失败了符纸就没用了,先前我还真怕小鬼都躲光了,只剩下大鬼。 一阵阴风吹起,将额头上的符纸带动浮于半空中,我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生怕错过一个细节,说实在的,第一次用这种符术,真有些紧张。 渐渐的依托着符纸出来个黑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晰,上半生自由下半身连带着符纸,看来他就是我找来的鬼了,也不知成功不成功,至少性别都看不出来。 不过从他身上能感觉到些许散发出来的阴煞之气。 以前见鬼就驱,头回要靠鬼才能救我出水火。 我朝着小鬼指了指青碑,问他出口是不是在这里,小鬼飘过去但快要接近的时候像是被无形的力阻隔开来,接着小鬼像是被吓到一样飞快的钻到符纸上方。 如果此时鬼有人形,他一定是瑟瑟发抖。 紧皱着眉头我试着在走过去触碰,毫无阻拦,朝着小鬼招招手,他还是被阻拦下来,如此反复好几次,我便有些不耐烦。后退两步,让小鬼立于我的面前,双手合十并拢,把符纸困于中间。 小鬼渐渐缩小,随后消散,符纸中央只有一个小黑洞,仔细看还有些许的黑气围绕其中,我将符纸折成三角形,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 舌与心相连,舌尖血其实与心头血无异。 符纸突然燃烧,烧的很是缓慢。 最后烧剩下的灰都落在地上,感觉地面从松软变得坚.硬,轻轻的呼出口气,我晃了晃头,晕眩的感觉卷土重来,比上一次还要厉害。好像大脑的神经被一根根的剪断,我不得不用疼痛才能保持清醒。 我一步一步的朝着青碑过去,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凄厉的嘶吼声,我紧盯着那块青碑,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渐渐的,上面显然一行血字,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似乎从我脚底传来……我想要凑过去一探究竟,一只手猛然拽着我的衣领把我往后拖。 “少谦,你不要命了!” 听到熟悉的话我条件反射的身体一松,我咧了咧嘴,“许老三,我从没感觉看到你这么高兴!”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最后的穴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条件反射的身体一松,紧绷的神经放开顿时铺天盖地的倦意向我袭来…… 清醒的时候我眼睛还睁不开,但意识已经能够感知到周围的环境。 很冷有风,我还在外面并且很可能趴在个水坑里,旁边没有人,鼻间呼吸闻到的是泥土味。 我后知后觉想到该不会许老三也是个幻觉,自己压根还在鬼打墙里面没出来,这个认知让我感觉很不好。 本以为跟在师爷身边不会出大事,万万没想到,居然我最先遭殃。 等这次事情结束,我肯定好好学走脚的各种活计!不求精通但求保命! 但现在谁都好,起码有个人来管我一下啊!我感觉自己距离半死不活不远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脑海里突然响起道声音,就跟印在了我脑子里挥之不去,而且这声音很熟悉,是张炎麟。 “少谦,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回头。”他语气有些急.促,重复这句话好几遍。 等声音停了,我也感觉自己能动了,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很安静,但我半张脸都浸在水洼里,差一点水就能灌进我的鼻腔,怪不得感觉凉呢,半张脸被冻的没知觉了。 动了动四肢,很好,也在慢慢恢复知觉,我喊了几声许老三,没人回应。 果然是幻觉,要是这人真来找我,怎么可能把我一个人撂下不管! 我狼狈的趴在地上,转了转眼珠子,发现前面立着巨大红棕色木制的东西,不时有虫子在我面前爬过…… 从我这个角度,这虫子有些太大了……一只注意不到,等三五成群的爬过…… 鸡皮疙瘩一冒,我“噌”的起身,盯着刚刚在我面前爬过的虫子然后钻进红棕色木制的四方缺口中。 这虫子我好像也认识啊!乡下里见的多,奶奶也跟我说道过。 黑色身,有红痕,奶奶管它叫葬虫,埋葬虫。 生长在阴冷偏暗的地方,喜欢吃动物腐尸,吃完了就在腐尸边产卵,吃荤的但是对活的没兴趣。 乡下的墓地里面可多了,小时候见过,可这个头比我印象里的可大了十倍不止啊! 我擦了擦被水糊住的眼睛,顺着缺口往上看,手用力撑起身子站起来,落在我面前的是一口大棺材。 因为雨水的缘故,还发出淡淡的光泽,就我这个外行人,看棺材都觉得品相是真好!估计要不少钱。 只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好像我最近真是有点背,接二连三的出现的怪事麻烦事,现在又在……我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的小树林?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拍拍脸,拔草挖土,确定这还不是个梦! 鬼打墙也没听说有还能换地方的,我这都跟穿越差不多了,从一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另外一个地方。 又莫名其妙的发现口棺材。 该不会棺材里面还躺着个人,周礼?王尚秋?或者其他的鬼魂,那找谁不好找我来! 顿时欲哭无泪,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出了事我也就会个跑,我可没有金琳的修罗刀,许老三小玉他们的本事都不会,总感觉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除了师爷……想到师爷,似乎他刚刚还跟我说让我别回来来着? 那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先信着! 为了保险起见,我跟棺材拉开好几米距离,也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就这块是空地,地界也不大,四周全是树包着,谁知道进去会发生什么。 况且我醒来就在这,如果不是鬼打墙,那肯定是有什么故意让我在这制造错觉。 都说人遇到怪事太多后就会见怪不怪,我猜我离这种水平大概也不远了。 慢慢往后退着,突然踩到个硬东西,踉跄几步站稳后发现那是块有些发白的石头,但吸引我目光的是石头下面的一抹明黄。 轻轻挪开石头,我啧啧两声,这不是张符纸么,叫镇鬼符吧,见金琳用过。我上手摸了摸符纸干燥丝毫没有潮湿,但我脚下踩的泥土可是湿的。 我又绕走几圈,同样的石头还有七个,下面都压着符纸。这下我就是在不懂也明白,这口棺材里面有个鬼! 没注意什么时候我旁边来了人,被扣着肩膀拽起来,本想反击看清那人的模样我几乎恨不得抱他啃两口。 “许老三!” “少谦,你在捣鼓什么呢!” 我跟他声音同时响起同时落,我是感动的,许老三跟见了鬼似的。 “你没毛病吧,吓傻了?” 我没在意他说的内容,大力拍着他的肩,“兄弟,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这里了,幸好有你啊!”说着还感觉自己的鼻头有些泛酸。 看许老三没反应,我心里又咯噔几下,小心翼翼的错开,“幻觉?周礼?”可许老三身上有体温,那熟悉的语气跟态度…… “别捉弄少谦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树丛晃了晃两个身影逐渐清晰。 “金琳,小玉!”我惊喜的叫出声。 在看向许老三他早就变得一脸得瑟跟坏笑,还点了根烟喷云吐雾。 “你们居然都在这!” 金琳跟小玉走到我跟前,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们身上都很狼狈,面色还有些发白,连许老三都不例外,比较之下,我倒是情况最好的一个。 稍作迟疑,我犹豫的开口,“我这是在哪儿?师爷呢,周礼呢。” “呵。”许老三冷笑几声,将烟头在地上碾了碾,“周礼害了北三家的人,师爷可不会放过他,至于这里,看到那口棺材了没,是周礼最后的穴,师爷让我们过来的。” “谁都没想到周礼最先要对付的人是你,我们三个都被困住了,许老三先出来的,刚出来师爷就让他去找你,说凭你自己非耗死在里面。” 听到金琳的话我莫名赞同时还有些羞赧,挠了挠头,“抱歉……” “没人怪你,要怪不早怪你了。周礼那边交给师爷,他用了炼傀术,咱们要先破了‘穴’,师爷才好动手。” 金琳说完走到棺材前面,招呼小玉开始掏东西摆弄。 许老三笑眯眯的搭着我肩膀,“行了别瞎想,你刚入门,做到这样挺不错的,你知道先前自己去的是哪儿?” “不是个鬼打墙?跟普通的好像是有些不一样。”我思索着开口。 “屁!那就不是鬼打墙,是‘气眼’!”许老三说的有点暴躁,又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声音含糊不清的。 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我耸耸肩,“反正我现在也出来了,你就不用给我解释了,以后总会明白,我现在倒是想知道,周礼为啥偏偏对我弄这个?我这么弱。” 听到这句话金琳小玉都齐齐回头,“这问题我们也在想,你这么弱,用‘气眼’多浪费啊。” 合着一个鬼用这个东西还挺金贵! “那你们说的穴又是个什么东西?周礼的墓不早就被我们毁了,这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许老三无语的看着我,“你没听过狡兔三窟这个词?亏你毕业生。” 我哼哼两声,越过许老三去看金琳跟小玉的动作,许老三在后面跟我说这几张镇鬼符就是金琳弄的,要不然他们哪能让我一个人在这。 说是在最外围画了一个挡鬼局,金琳招呼我跟许老三靠近棺材,用手在板上敲了敲,让我们附耳听过去… “听到了?”金琳面色严肃,修罗刀不知道什么又拿在手里了。 许老三沉浸了会儿,“二节回音。”跟小玉异口同声。 不用我问,小玉就已经跟我解释,“能听到二节回音的棺材,是个双棺。” “所谓的双棺,是我们常说的棺椁。有一大一小两个棺材,逝者放在小的里面,再把小的装进大的里面,小的叫棺,大的叫椁。” 所以我到底在这荒郊野外的小树林里还能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自古以来,会用到双棺装的尸体,大多都有宝贝,帝王名相将军王室大夫官员基本都会用双棺,有钱人家的也会用,外面这口材质就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那最里面装的……”许老三啧啧两声。 “这棺材要是卖也能不少钱!”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没尸体了。”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少谦,别乱说。” “你们知道葬虫吧,我刚刚看到不少,个个都有那么大,里面就算有尸体,也应该被吃的干干净净。况且棺材又漏了气,有宝贝,过的时间长了,恐怕也废了不少。” 我叹了口气,走到旁边,指着棺材的那处缺口给他们看。 三个却齐齐的皱了眉头,金琳沉默半晌开口,“我们离开的时候,棺材还好好的,小玉你检查过了?” “我检查过的,这么大的缺口我不可能看不见!” “我跟小玉一块检查的。”许老三也说道。 一股冷风突兀的吹过,让我心口快速跳动,听他们的意思,我听到自己打了两下哆嗦。 “该不会在你们走了以后,还有人来过?!” 大缺口怎么看也不是葬虫自己啃出来的,木头也够厚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秘棺椁 太阳渐渐的冒出了头,一大块乌云已经移走。 乌云挡着没发觉,等到有了太阳才看到,棺盖有层红色的复古花纹,在光下闪烁。 我的话让气氛陷入了沉默,我们都清楚,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很有可能现在有人就在暗中看着我们,甚至更有可能那不是人。 “这棺材坏了,有问题?”我最先打破沉默看着金琳。 金琳摇摇头,“不清楚,师爷只是给我们指了个方向,说趁着周礼王尚秋分身乏术让我们赶快完事。” “还有发现!”小玉突然出声招呼我们。 她正蹲下身沿着棺身仔细看着,指着对着太阳的那部分,“这棺材上有东西,像是花纹还像是字。” 我自然是研究不出来的,可我还发现了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就在我看完一面棺身跑去看另一面棺身时,棺材里里面传来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极像垂死之人发出的“嗬嗬”声,但我确定刚刚没有,而且许老三他们也没有听到……想着,我敲了敲棺身,“咚——”的一声,里面发出撞击的声音。 我又敲了两下,棺身里面跟回应我一般的也是“咚咚”两声! “少谦,你干嘛呢。” “许老三你没听到,有声音,小玉金琳你们也没听到?”说着我又敲了两下,声音多明显啊。 他们的神情不似作假而是茫然,我突然想到在屋子里也是,“咔哒”声只有我跟师爷能听到,他们变了脸色有些紧张,让我好好说说是什么声音。 听完我的话金琳做了个决定,要开棺,本来决定的是毁棺,小玉跟许老三都没拒绝。 我呼出口气,开就开,反正怪事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桩。 都同意了金琳跟许老三就开始动手,我跟小玉在一边看着,这棺盖也是奇怪,竟然没被钉死,棺材钉虚虚的插上,好像不费力气就能拔出来,就跟等着人拔它一样。 棺材盖也不重,很快推开落在地上,确实里面还有个棺材,还飘出股香味,特别重,浓香! “咦?” 我都看出不对劲了,外面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椁,里面怎么会是普通的常见薄皮棺材,看起来还是品质最不好的那种,甚至灰扑扑的有层尘,很像搁置很久没人动过的那种。 好比一个有钱人,穿了一层很贵的衣服,但是衣服特别脏,这个棺椁就给我这样的感觉。 “这么重的味儿,这是有多少尸油啊!”许老三捂着鼻子打了好几下喷嚏,师爷说过一般尸体在里面搁的太久,就会有发出类似松香的味儿。 我脑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这是周礼偷了别人的椁,在里面放了自己的棺故弄玄虚…… 因为椁很干净,看来看到的葬虫是在最里面的棺,找了找果然相同的位置上也有个缺口,但缺口很小,按照我看到的虫子的体积应该进不去。 荒山野岭确实有点恐怖。我咽了口唾沫,突然想到师爷在让许老三敲棺材钉的时候跟我说过的话。 没钉死的棺镇不住魂。 小玉他们已经打算开第二层的棺材盖了,但这次三个人上手了都没打开,憋红的脸证明这口棺材有多沉重! “少谦,别看了!帮忙!”许老三几乎是硬挤出来的话。 我上手也觉得这棺材盖意外的沉!可外面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而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四个仅仅是打开了一条缝!双手酸痛的使不上劲,真是太沉了! 许老三招呼我们停下,从包里拿出个手电筒,想顺着缝看看里面的情况,里面“咚咚咚”的声音格外的清晰,这次的声音许老三他们几个都听见了! 似乎有什么要冲出来,许老三拽着我就往后退了两步,刚闪开,顺着缝隙爬出来了上百只葬虫!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个头都特别大,正在四处爬走,地面漆黑恶心的我直接要吐出来。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虫子,酸水都在喉头打转,还要小心踩着他们,以免往我身上爬,虽说葬虫对活物没兴趣,可这么大的就不一定了。 这棺材里面的尸体保不齐是个胖子,要不然怎么能喂这么多的虫子!这吃的岂不是骨头都不剩。 等了好一会儿,葬虫才走干净,许老三带着我我重新过去,示意我敲几下棺材,果然在没有“咚咚”的声音。 再重新开棺材意外的好开,没怎么用劲就开了。 看到里面的第一眼霎时我脑子像被剪断了神经的尖锐疼痛,但疼痛来的十分短暂,额头的冷汗告诉我疼痛是真的,反应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没人关注,我也就没说。 小玉拿出几块布子沾了沾地上的水浸湿然后分给我们让捂住鼻腔,我稍稍的俯下身,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这是个长着花的尸体,也是个长着花的棺材,周礼还有着恶趣味! 花朵镶嵌棺椁的内壁之中,像是将整个尸体裹住。乍一看,尸体很完整,毫无破坏的痕迹,而且也不是个胖子,甚至尸体都没有腐烂的现象,隐隐能看出这具尸体是个女人,脸庞被一朵花盖住。 那刚刚上百只的葬虫是吃了什么,怎么会在棺材里! 再仔细一看,着实精致,如果是假的,做的也未免太真实,不过我隐约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靠近些,真的有呼吸声?! “师爷没搞错吧!这确定是周礼的穴?”许老三爆了句粗,抓耳挠腮的,金琳跟小玉也是满目不解。 见多了恶心的棺材跟尸体,这个也太干净了点,跟周礼的恶趣味都不同啊! 可我想到刚刚的葬虫不会是在这上面爬来爬去然后产卵,那可——不是普通的恶心了。 偏金色的花瓣朝下,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但中心都毫无意外的指向那具尸体,那松香味就是从花里面传出的。 “这棺材没有怨气,不对劲。”金琳观察了观察说道。抬起修罗刀就要往下砍。 砰~砍中的那部分是花,干净利落的掉了下来,化成了灰烬。 听金琳说没有怨气的棺我本应放松,可我就是感觉不对劲,这种慌张的感觉就跟琉璃玉三番两次救我差不多。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伸手摸向棺盖,等反应过来才感觉自己刚刚就跟中邪了似的,手由外向里,到达中央的时候一顿,瞪大了眼睛,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跟摸椁完全不同的触感,四周是冰冰凉,中心却温热,难道说里面有东西?随即伸手敲了敲,我附耳去听,不似沉闷,果然中央是空心的!我可是从来听说过,还有棺带着温度! 我把发现就跟徐老三他们说了通,小玉像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湿布擦,擦了没两下,看到棺盖上竟然渐渐显出来一行血字。 “原来还真有啊,我以前还当师爷开玩笑呢。” 消停的风又吹的猛烈,两边的树“哗哗作响”,刚刚放晴不久的天天瞬间变的昏暗,周围透着阴森。棺材也好似没我最开始看的那么干净了。 在第一滴雨水落在棺材上之前,血字完完全全的浮现,大概是周围太过昏暗,棺盖上的红光略有明显。 但我本来身上就湿,再度被雨水一浇直接糊住了眼,血的颜色也跟棺材差不多,又有红光挡着,文字就不是很明显,话刚刚浮现了没多久,颜色就渐渐变浅,消失不见,等我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看到最后的两个字。 “……龙柩。” “雨水直接进我眼睛里了,你们快看上面写的什么!”许老三啐了一口,可金琳跟小玉也是同样的情况。 合着最后我看到两个字也是多的。 可什么是龙柩,听起来感觉很高级,许老三说龙柩也是棺材的别名,没特殊的意思,有些人就想叫的高级点。 等我想再问的时候,金琳,小玉许老三都齐齐捂着眼睛倒了下去,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的我一个激灵。 “你在看什么。” 一股凉气打在我脖颈上,吓的我赶紧回头,才发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长发男人,距离我很近,风吹的他长发忽上忽下,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喜怒,苍白的好似能看到脸上的血管,右脸有个狰狞而恐怖的疤痕,一双眼睛冰冷的不像人。 第一反应我低头看了看他的下面,不是飘得,就证明不是鬼,可也不能证明是人! 我无法控制的屏住了呼吸,这人的气势很可怕,我眼睛胡乱飘着,始终不敢对视,但他像是追随我的目光,定住,渐渐对我露出个堪称猥琐的并不友好的笑容。 我没见过这个人,但他好像认识我,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我跟他拉开距离后,他还试图接近我。 我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渐渐的冷静下来, 就知道来到这不简单,肯定要发生些什么。我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长发男人,发现身形有几分熟悉,在我就快要想到他是谁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在我面前发生了。 他在缩水……不,应该说他在变矮! 第二百一十八章 许老三疯了 估计很多人都听过“缩骨术”这个词,说可以控制人骨的生长,变大变小,后来有人觉得是骗子骗人的把戏,还有人说是柔术的作用,毕竟人骨哪能随意的控制,又不跟天线一样,随意收缩。 可现在,“缩骨”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叫了几声许老三金琳小玉都没反应,肯定是面前的人做的手脚。 他一直在变矮,最后保持在一个十岁左右孩童的大小,黑发也渐渐变为白色,然后他抬起头,我看清了他的脸,男人好像故意让我看到,甚至眼里满满的算计都没有遮拦。 皴皱的一张老脸,依稀能看出刚刚那个男人的模样,唯独那个疤痕没有变化,他在冲我笑。风一吹,从他身上散发出浓重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跟周礼夺舍后的感觉那么像!我打了个哆嗦,欲哭无泪。 “你是谁?”我暗暗的紧张起来,心里盘算着如果跟这个人动手我大概是没有胜算的。 对于问题男人没有回答,而是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问我在看什么,说完嘴角又上扬了不少,不过我似乎知道他现在是在嗤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讨厌这个人的声音以及语气。 我朝他啐了几口,然后他看我的目光变了,变的几分咄咄逼人,带着要把我生吞入腹,扒皮拆骨的侵略感,又带着强烈的鄙夷,下一秒似乎就会扑上来对我动手。 他的脸配上笑容,在阴森的树林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眼睛还直直盯着我的胸口,似乎要在那里盯出个窟窿。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也很熟悉,仔细想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几个眨眼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仰着头看我,跟我的距离不过半米。 “张少谦。”听到他准确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我呼吸一顿,想要在有动作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这见鬼的什么情况!就算他现在要拿出一把刀插.进我的胸口,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认识我,你谁啊!” 我大声的问他,他也不说,始终没对我进一步动手,只是盯着我的胸口目光灼热,甚至他伸手要去摸,我惊恐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他的手是一颗毒瘤。 我突然觉得他可能是看上我挂在胸口的东西,我全身上下能够当作是宝贝的只有一个,琉璃玉。 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渴望吧,毕竟有些时候还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真以为他要杀了我,但半晌后只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腿,霎时我发现自己又能动了。下一秒我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快速到我看不清动作的扯住我的裤腿,力气竟然大的让我无法在挪动分毫。 然后他说会再来找我,还提到了张炎麟的名字。 “等你见到他记得替我问候几句。”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问候你,顺便问候你全家算了! 跟他之间的距离太近,尸味真的愈发清晰,熏得我头昏脑胀,我慌乱的点着头,心里不停对他破口大骂!等我在一眨眼,这人又神奇的不知去向。 没了他的压力,我踉跄跪在地上大口呼吸,金琳,小玉许老三没多久也睁开眼,似乎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躺在地上。 “少谦,你怎么了!”许老三过来扶住我。 我摆摆手,“刚刚见到个变态。”然后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我真怕自己碰上了什么不该碰的。”我摸着快速跳动的心脏苦笑。 “快点解决周礼的穴。”见我这副模样金琳跟小玉皆是同意。 可等我们几个在看向棺材的时候,又变得不对劲了。尸体被花包裹的的更加严实,花全部都在往上开,花瓣张的很大,红的像是血的颜色,我又闻到了那股味道,渗透进五脏六腑。 有一句话在脑子里渐渐明晰,“面东南,正西北,找阴阳,种因果。” “你在念叨啥,该不是中邪了?”听许老三这么说,小玉拿出张符纸塞到我嘴里。唾液很快濡湿了符纸,我被按着嚼了两下咽进去,头脑顿时清明,才发现我把刚刚想到的都念了出来。 “别管我了。你们快弄。”我催促道,先解决周礼的事情要紧。 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棺椁上面,努力忽视身体上的不舒服,脑子里却在想刚刚的人是谁,知道师爷就算了,还知道我!我这么个平凡人,走了没几趟脚难道名字就传扬了? 雨还在继续下,明明看到雨水落到棺内,却毫无潮湿的痕迹,除了花瓣更加的鲜艳欲滴,看多了还有些头晕。 金琳正操着修罗刀砍掉那些花朵,小玉跟许老三正在拿着木剑绘符。这次的过程居然奇迹般的顺利。 看久了我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疼,跟风油精不慎入眼一个感觉,脑子有点懵逼。 就在这个当口,许老三发出一声惨叫,我立马转过头,听到金琳让我快跑!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我立马就动了起来,也没管自己是跑去哪儿。 因为确实有个人在后面追我!而且好像还快要追上我了,师爷跟我说不能回头,我也不知道是谁,就这么跑了一阵,后面传来传来股劲风,接着腰钝疼,我被人扑倒在地。 我头朝下,那人坐我身上,熟悉的烟味,“许老三?是不是你?”我惊愕的开口,背上那人没说话,但喘着粗气,感觉让我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 “许老三,你怎,怎么……”话说了一半,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脖子。他似乎俯下身呼出的气都打在我的脖颈上,是冷的。脖子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我开始挣扎,这个场景好像遭遇鬼打墙的时候。 “许老三,你看清我是谁!我少谦!”说完感觉掐住我脖子的手力气送了松还在颤.抖。大口呼吸就用上了我全部的力气。 但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感觉他又松开不少,趁着这个机会,我抬手狠狠的劈向他的后脖颈,没劈中,反而我还听到“咔嚓”一声,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我被疼的白了脸,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儿,突然许老三跟浑身抽搐似的在我身上哆嗦个不停,接着躺倒在一边片刻后不省人事。 “许老三?!”我左手不自然的下垂,碰一下都钻心的疼。 金琳跟小玉不知道怎么样了,在这里呆下去指不定徐老三还会发疯,我摸了摸他的口袋,掏出几张符纸,正要用,突然许老三挣了眼竟然还只剩下了眼白! 下意识的我想离他远一点,却被他拉住衣袖,我扯了两下,没挣脱出去,接着他二话不说,大张着嘴朝我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顺便耳边传来十分清晰的吞咽声。 “咕嘟……咕嘟…… 许老三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定在那块不动了,耳边只能听见他吞咽声,其他什么都听不见,而且眼睛又开始疼了,流出了液体。模模糊糊的视线我看到许老三背后竖立个黑不隆冬没有实体的人影。 勉强算是个人影,能看出人形可是没有四肢也没有五官,就默不作声的趴在许老三的背上,我觉得他在看我。 等我感觉眼睛好受一些的时候,在眨巴两下眼睛那团黑影已经不见了,但距离不远的树上留下几个字“北三家,东十里”。 来不及多想,越来越明显的疼痛让我回过神,想要一把推开许老三才发现我四肢僵硬的不行,被许老三死死的锁住,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很快,我半个肩膀都被血浸湿了。 浓浓的血腥味我自己闻着都有些作呕,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洪林了,甚至说话都十分难过。缺失的血液无法给大脑持续供氧,眩晕一阵接着一阵,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 在我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许老三给咬死的时候,远处传来清晰的破空声,是师爷! “少谦,闪开!” 听到这话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洪林!滚到旁边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确实是张炎麟!在许老三朝我又一回扑过去的时候张炎麟替我挡了下来,左手拿着穿墨色的珠子,右手是把木剑,嘴里喃喃着我听不懂的东西。 树林悉悉索索,金琳跟小玉很快也来了,小玉眼睛通红给我撒着伤药。 我咧了咧嘴,“小玉啊,会不会接骨。”说着抬起左手,不自然的下垂。 那边的许老三还发出阵阵叫声,眼白已经变成了黑色,就像是两块黑洞嵌进眼眶里,血不停的从嘴里冒出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哇哇哇”声。 “要不是他身上没有尸气我都觉得许老三是个死人傀儡。”金琳面色沉着说道。 看到熟人我确实松了口气,尤其是师爷,两行热泪差点没给我感动出来,转念又想,师爷出现在这里,那周礼……“师爷把周礼解决了?许老三是怎么回事?中邪?” “师爷说周礼发现我们动他的穴了,赶过来的,然后就发现许老三不对劲,带着我们过来找你。” 小玉那抹布撕成布条又找个树枝给我固定住,我也明白事情不解决我恐怕是去不了医院。 “你是说,周礼也在这!” 第二百一十九章 特殊之人 “是我出了差错,周礼的手段比我想的要多的多,幸好你们还没坏了‘穴’,不然后果难料。” 张炎麟这番话无意是肯定了我的话,周礼跟王尚秋都来到了这里! 说话间许老三还是疯疯癫癫的,目标也不唤作他人,就是冲着我,张牙舞爪的整个人不正常,我也没看清张炎麟的动作,好像就挥了个手的功夫,许老三就被定在了原地。 “许老三这是怎么了。”我心有余悸,问着旁边的金琳。 “魇住了,我跟小玉都没中招,可能许老三当时离得太近,被控制了。”金琳唏嘘几声,一屁股坐我边上。 小玉给我包扎好后跑到师爷旁边,似乎附耳说了什么。 就看到张炎麟轻轻点头,从怀里拿出个珠子,塞到许老三嘴里,大概五分钟,许老三开始吐,吐的都是些黑水,但是没味道。 很快地面都聚了一滩,反反复复十几次,许老三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人也清醒了,只来得及跟我说了句,“抱歉”,就昏了过去,但昏也没昏多久,很快就醒了。 我本想跟他说道两句,在大度表示不怪他,哪知道大大咧咧的许老三竟然眼神躲闪都不看我。 这哪像是魇住了。更像是吃了脏东西好吧! 天空还泛着小雨,冰冰凉凉的,周围树木草丛跟着“沙沙”作响,许老三维持在懵比的状态,小玉跟金琳正在休息,师爷跟老僧入定似的。 我左手已经不太疼了,咂摸了两下,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对。 怎么说呢,我感觉师爷好像有点生气,平常师爷虽然也冷冷的不太近人情,但此时候的感觉靠近一米之内都很危险,恨不得让人离得远远的。 我撇撇嘴,觉得有点闷,无缘无故的被牵扯进那什么“气眼”一通,出来又碰上棺材,最后还差点被许老三给弄死,手还残了。 正乱想着师爷率先动了,周围挺安静的,一点声响都听得很清楚,他走到我跟前俯下身伸手拖着我的脸仔细看了看。 片刻后又说“你把眼睛睁大点。” 冷冷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哆嗦,赶紧照做,可我发现自己这眼睛怎么都睁不大,好像有什么压着不想让我睁大,越想睁开眼睛就越疼。 我忍不住伸手搓着眼睛,“师爷,我的眼睛怎么了?” 这一次两次的疼痛可能是偶然,但自从碰到周礼,不舒服的感觉来了好几次,而且都是在近期。之前我可是双眼5.3从没出过毛病。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看师爷眉头又皱起来,“师,师爷,我这不会是要瞎了吧。”说话差点没咬着舌头尖。 这番动作吸引了金琳跟小玉的视线,金琳也凑过来打量,脸色闪过讶异。 “师爷,这不会是……”说道半途,金琳突然顾忌的消音。 “恩。错不了。” 听到师爷的回答,金琳又低下头扒着我脑袋仔细瞧,我甚至觉得要不是有师爷在场,金琳恨不得把我眼珠子扣下来。 “我说你再看,也看不出朵花儿。”我打着哈哈,视线在金琳跟师爷之间来回转,这俩人又知道了什么不说,跟我打哑谜。 但我有自知之明,不去问,这两个人嘴巴可牢固,不想说的怎么逼迫都不成,索性就着动作,含糊不清的说道。 “咱们是要在这里干等?等周礼跟王尚秋的出现?” 想到那口棺材,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一样的僵住。犹豫要不要把见过个男人的事情说出来,还有那个“北三家,东十里。”是啥意思。 那六个字等我在看过去的时候也没有了,但我能肯定不是幻觉。 “少谦,你说说要怎么做。”师爷突然又原封不动的把问题抛到我身上,连许老三都看过来了,被几道目光正经的注视,我还真有点紧张。 “师爷,你这是让我拿主意的意思?”我错愕的说道。 看他点头,我咽了口唾沫却紧张的咳嗽,我什么时候有这么至关重要的话语权了,还让我拿主意! 但绝不承认心里还是有点兴奋。 可我到底没昏头,事情轻重缓急我还是能知道的,几乎脱口而出,“师爷说实在,我现在脑子是团浆糊,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好歹,要不先回到棺材那边,既然周礼来了,肯定要守着他的‘穴’,干架那里也空旷。” 说完我紧张的看着张炎麟,办法总说了个,做不做还是看他。我发现不是错觉,自打我入了劳什子“气眼”出来后张炎麟对我态度就有些变化了。 还是往好的那方面去做! 可我没太有胆子问,怕自作多情,毕竟我是一直没帮上什么忙。 可张炎麟听我说完后就立马回了个“好。”在许老三我小玉金琳都没回神的时候,已经抬脚往回走。 就金琳像是知道什么率先搀着许老三,小玉跟我差不多,懵比状态! 到了先前的那处空地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别说周礼王尚秋了,就是个虫子都没有。 中央那口大棺材还在原处,但棺材盖已经盖上了,我问过小玉不是她们弄的。还有就是原本放在地上的镇鬼符全都没了,灰白的石头有些发黑。 我身上脱力走的比较慢,小玉跟着我,师爷跟金琳他们都已经围在棺材边了,似乎打算重新推开,可我心猛地慌了,话没经过脑子脱口而出。 “师爷,小心!” “轰隆!”地面似乎都颤动了些许,一座熟悉的青碑,准确无误的压在了那口棺材之上,要是没躲开,人被压住,很可能就是一团肉泥! “师爷没事吧!”小玉当即脸色大变快速跑过去,我也赶紧跟上,刚刚那声绝对是下意识,那青碑是凭空出现,甚至还没出现我就已经说话了。 过去看了才知道三个人都没事,都躲开了,毕竟青石碑只是压在棺材上,没落到别的地方。 张炎麟冲着我动了动嘴,但是没说话,末了叹了声气。 经历了这么多让我不得不淡定,这座青碑要是我没记错,不就是“气眼”里见到的那个。 这怎么还有情景再现的功能! “少谦,你是不是见过。” 听到张炎麟的话我点点头,详细的说了说,发现我居然记得清清楚楚,每个细节都没忘!就好像脑子里有个回放。 听我说完张炎麟也不觉得,反而一副就该如此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就让我独自进树林。 “师爷,你让我自己进去?我去哪儿?”就我这现在跟残废差不多的模样,让我自个进去碰上什么都是送死啊! 我有意无意的甩了甩自己被折断的手腕,摆出痛的呲牙咧嘴的模样。 “顺着这个方向你去哪儿都可以,但是记住不要回头。”张炎麟能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 但我也不傻,摇摇头,“师爷,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去的。” 气氛顿时有些僵硬,可我也不想退缩,毕竟关心着自己的命。 “师爷,你想让少谦去哪儿,我陪他去。”许老三活动了活动站起来说道,我明白他估计是觉得自己中邪对我有愧疚,连金琳都纳闷了。 “我去可以,但是我总要有个原因。师爷你也知道,我其实没什么自保能力,全身上下连个符纸都没有,万一碰上什么东西,我后果很难说。” 我沉着脸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 这几人中最弱的人就是我,偏偏还就折腾我,就算是好脾气反复来上几次也总归烦了! 大不了这赶尸的活计不做了,回去当我毕业生,还正好顺了奶奶的心。我活人干嘛总掺和死人的事情。 这么一想,顿时我心态又好了,反复的在想我到底是为什么掺和进死人的事情呢。 无意中视线跟张炎麟对着,他那双眼睛跟把我看透了似的,丢给我一个小包。 “少谦,你是我徒弟,我总归不会害你,但理由跟你并不能多说,如果你想活下去,照我说的做!如果你坚持不去,我也答应,就让小玉替你去。” 张炎麟愣得没憋出半点有用的信息,可最后的话我听懂了。 明晃晃的威胁。我不去就让小玉去,我要是答应了,岂不是再说我好好的男人胆小怕事让女人去顶包。 谁都没想过张炎麟能说出这番话,我涨红了脸,硬生生憋出句,“我去!” 要是我活着,这赶尸的活谁乐意做谁做!张炎麟的徒弟谁乐意当谁当! 我用完好的右手捡起包袱背在肩上,没有休整多长时间,转身就走,小玉他们想跟上来但我听到张炎麟说他们还有其他用处。 张炎麟给我指的方向是棺材头正冲的位置,缺血头晕走路也轻飘飘的,我多余的眼神都没在看向他,即使我知道这么做肯定有理由。 可当师傅的也没有瞒着徒弟让他去“送命”的道理吧。即使我清楚他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可横竖说起来认识也不过个把月。 哪门子的师傅! 就在我刚刚距离棺材还有半米距离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吸力…… 第二百二十章 棺中棺 那股吸力并不强,但我好像又听到了动静,有什么似要破壳而出? 下意识的我看着张炎麟,这人应该也能听到吧,果然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走过去听了几下,接着明显脸色变了,“走!” 在张炎麟话音刚落,棺材里“嘎吱嘎吱。”的声音更加明晰,甚至些许黑气顺着缝隙已经飘出来不少,并没有分散而是环绕在棺材周围,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但我好像看到的更多,似乎隐约知道棺材里有个黑影子,该不会是先前棺材里面的起尸了? 我也不顾疼撒着腿就死命往树林里跑,没人指路我往左往右乱跑不停,树林里的路不好走,而且常年也没人走,灌木丛生,没多久,双腿酸软的直打颤,还多了不少口子。 停下来我喘了两口气,还没缓过气,有东西擦着我的脸过去,面前多了团雾气,并朝我扑过去,眼睛火辣辣的疼,等我再睁开,我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刚刚进树林之前的状态! 环境没变,但除了我没有人了,棺材还是“嘎吱作响”。一切都一模一样。 “师爷!” “金琳!” “小玉!” “许老三!没人回应我,就只有我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幻觉,可我双腿的酸软又怎么作假,甚至我身上还带着几许草屑!连鞋上的泥泞也没有消息,证明不是幻觉,但为什么…… 声音吸引我看向棺材,里面的黑影子看的越来越清楚,之前还只是轮廓,这一次可以看到他的动作了,他像是趴在什么东西上面,做着进食的动作。 见我看过来正在不安的乱动,可棺材上还有那块青碑,不管怎么动都逃脱不开,我眼睁睁看到他加快“进食”的速度。 黑气泄露,还缠绕一起形成触手,朝我伸过去。 “跑!”张炎麟的声音又响起了,只不过没显出他的身形,我深呼一口气,故意往另一个方向进去了树林,有些东西,必须需要去确认。 树林里的路都差不多,但这里我一味的往前,渐渐的我发现过程中我根本没遇到什么活物。 下着小雨,起码蟋蟀也该叫两声,但没有……这里真的是一片死林,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我这次就算是累死,宁可走着也不敢停下。 但越跑我心里越没有底气,树林很大,越往里里面越是茂密,从我的方向,感觉没有尽头。 专心前面的我没注意到脚下,一个水坑我冷不丁踩进去,双膝一软,我直接倒了下来,泥水溅了我一身,等我从水坑爬起时。 “见鬼!” 我又回到了那具棺材前!当然这次我也看的更清楚了一部分,那个黑影子身上有东西。 与其说是东西,不如说那又是一口棺材,只不过是一口比较小的棺材。正压在黑影子的身上,让我倒吸了口凉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该不会是进了谁的墓了。这个想法,忍不住毛骨悚然。之前打开的时候,可没看到里面还有个小棺材。 许老三对棺材有研究,听他跟我说过有个叫“棺中棺”的,据说是跟鬼魅连在一起的。 可跟周礼他们有什么关系,大脑的思路在一点点的串联,似乎马上就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来龙去脉。 我知识知道的不多,但许老三说“棺中棺”必须由特殊的人毁掉,这种棺材都不能存在人世,必须要毁的干干净净。但要想毁的干净,还必须找到那口最小的棺材,就是鬼魅身上压的那个。 该不会张炎麟就是让我找这个?要真是,师爷给我指明的方向证明恶鬼的棺就在这片树林里面!所以每次在我快到的时候就被迫把我拉出来? 可这个青碑又是什么存在,照理说鬼打墙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怎么会有实物。 但看样子短时间这东西应该是出不来了,要是这棺真在这几年,这片死林也有了解释。 周礼这百年的气都能作妖,这里的日积月累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尸鬼气,扩散到整片树林不是难事。 几分钟时间,我把一整个事情串联的差不多。也许周礼也是给别人当了垫脚石说不定。 最开始的怪事也许是它在测试自己的能力,然后越做越大,周礼是鬼魅最近找的饵……但我唯一不解的是,棺材能逞凶作恶不都是看风水么。 这点入门常识我还是懂的。 我默念着什么,思考脑子里最后的一点东西,一根弦突然紧绷,我想到了一点!! 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是不是也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还是说,还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之前看到的被花包裹住的人,也就是这个恶鬼的原形?! 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要是许老三在这没准还能说出更多。 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找上我,但我想活着,就必须让你去死了。” 那黑影子能听到我说的话,不安分的撞击棺材,但青碑始终牢牢的钉在棺材盖上。 之前看了周礼的墓,里面就不少恶心的东西,这黑影子长时间囚于山中,树林中一定都充满瘴气,所以我才会一次次的在关键时候被它拉回远处,恍若让我以为自己经历了循环。 如果真是这样……我把张炎麟给我的包袱打开,里面东西不多,但幸好我都知道怎么用。 掏出一支香,这香是佛香,开过光,香可以引路也可以驱散瘴气,还有个小小的罗盘,我不会用,但知道如果有出磁场强烈那位置就没错。 希望可以凭着自己的二半吊子,成功找到位置。真别说,这事放其他三人随便一位身上,都做的比我好。 有了佛像引路,罗盘寻位,再入树林,确实有些不同,周围尽是浓重的死尸之气,仔细听还有些空灵的靡靡之音,我心“砰砰”直跳,甚至伤口的疼痛都被忽略。 我能感觉到越深入,那棺材里的黑影子就越狂躁,佛香燃烧速度突然变快,倒不是因为风,而是瘴气变多了,而罗盘上的指针也开始疯狂的不规则的转动。 师爷说佛香一天只能烧一次,一次只能烧一根,我现在手上还残留着三分之一,但距离棺材的位置还没有明晰。 恶鬼的气息泄露的越来越多,尸臭鬼气熏的几欲呕吐,眼睛又开始灼烧般的疼…… 我都佩服自己单独干事没被吓尿,这还是头次我自己出来。也不是不害怕,关键是我内心明镜似的,知道害怕没用。 人经不住对自己产生疑问,旦夕之间,危机四伏。 高耸的树,遮挡了为数不多的雨,越深入越心悸,耳边似有若无的靡靡之音引导着让人往前,不住的往前。 我之前难得聚集起来的勇气,也随着时间消耗。 恨不得现在就出现一个人,给我一耳光,骂我是怂蛋!好让我重新振作,别摆出个怂样,别怂别怂。我给自己打着气,脑子里一会儿想奶奶,一会儿想女神,想到张炎麟的脸就气的牙痒痒。 突然一股小风吹过,还是贴着眼睛吹的那种,生理泪水不挺的在眼眶里打转,还在不停的发热,我使劲眨巴里几下,情况还是不见好,但也不耽误什么我索性随它去。 反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也不止一件了,只要眼睛不瞎,爱怎么滴怎么滴。 佛香入鼻才会让我有片刻的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逃避的权利与可能,我能感觉到那鬼魅离我越来越近。现在的行动全靠本能!遵循着本能的前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上的罗盘转的特别离开,深处肯定有东西。 可再走几步,光线不在充足,之前隐约还能视物,现在是越走越看不清,然后彻底的漆黑一片,只有我手中的一小缕佛光。 我心里又开始打退堂鼓,可我更不敢走回头路!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可都这么说,回头准没好事! 张炎麟给我的包袱里面没手电,我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最后不得不伸手摸索防止自己被绊倒,气温骤然下降,突然我顿住,冷汗涔涔瞬间湿透我的衣衫,有什么东西攀爬在我的脚腕。 冰冷的,黏腻湿滑的触感,瞬间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蛇?逗我玩呢!这么紧张严肃的时刻蛇就别捣乱了!我肯定那是活物,因为它正在试图顺着裤子缝隙贴着小腿往上钻。 这种老树林,有蛇不奇怪,有毒蛇也不奇怪。 我怕自己一动,下场不是被鬼弄死,而是会被毒死。我静静的站着不动,脑子转的飞快想计策,佛香就剩下一点了,绝不会超过两分钟,这会儿浪费时间,不是诚心害我! 我身后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心态崩塌,从心急如焚到心如死灰。 关键是我还不敢喊,万一喊了让蛇觉得我想攻击它,咬我一口咋整! 最近走了背运真不假,每每快成了的时候就杀出一个绊脚石,张炎麟是这样,许老三是这样,周礼也是这样,竟弄些没用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百蛇引路 这里温度已经很低了,可都比不上缠在小腿上的那条蛇,我已然想要赤手空拳试试,没准还能有一线生机,万一是条没毒的,皆大欢喜。紧张的时候,每一秒钟过的都像是一小时。 站了没多久我腿就僵硬了,因为我发觉那蛇只是缠住我的右小腿,没在继续往上爬,也没什么动静了,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动了动,“嘶嘶”两声传入耳朵。 但我发现更背的事情来了,就这个时候,佛香灭了!灭了!居然灭了! 前路漫漫,是让我彻底死在这吗!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曾经的事情,各种符术法阵,现在可全都没地方用了。 可也就是在这时,我的右小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迈了一小步,是那只蛇,尾部勾着我带着我前进,似乎是见我没动作,又“嘶嘶”两声,缠的我更紧了。 我顿时有些惊愕,该不是让我跟着它走的意思吧……我都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万一带我去个蛇窝还能有比这更惨的? 可我还能有选择?似乎也没有。 我摩挲了两下下巴,那条蛇又往前前进了两步,“嘶嘶”两声响过,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似有若无的铃铛声。 这个声音,不就是摄魂铃吗。 难道突然在这能碰到个同行在赶尸?这声音我敢肯定是摄魂铃没错。虽然我觉得扯淡,我已经跟着抬脚走了。 后来我简直庆幸没有在当时看到自己的环境,庆幸没有光,不然活生生被吓死也是有可能的。 那条蛇的尾部一直缠在我的小腿,游动的速度跟我走路的速度保持相当,不时的“嘶嘶”两声刷着存在感。 尽管周围一片漆黑,但我感觉周围似乎起了雾。因为空气中的湿度不一样了,也是当这个雾气入眼,我发现自己隐约能看见了。 不是很清楚,看什么都是大体轮廓,可比之前瞎子的状态,我是满足了! 我想低头看看那条蛇,可脚脖以下雾气已经是厚厚一层,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作罢,打量四周,却让我毛骨悚然。每棵树上,都有个眼睛!其实是个形似眼睛的图案,但好像在盯着我。 我啐了啐,“装神弄鬼!” 这肯定是有人刻上去的,我记得乡下的有些山头有人种树也会刻些东西打个标记。 每棵粗壮的树干因为不见阳光偏于黑色,所以更像是人的瞳孔,看什么都只有一个轮廓的我看这个却特别清楚。 我不想看,可总是控制不住的去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它们看得方向,一直跟着我转动,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从我接触赶尸以来,鬼都存在还有什么不存在。 缠在我右小腿的蛇尾又变的紧了,还有些疼,顿时拉回我的思绪,该不会我真的是要去蛇窝?我又开始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跟着走,可走都走了,现在停下,还真有可能咬我一口。 咬一口也是咬,如果是蛇窝,也就没差了,简直欲哭无泪。 我走了一段,诡异的感觉缠身不散,经历这么一遭,我绝对以后看到什么都习以为常。慢慢的我能看到的东西又越来越清晰。 而原本我觉得深不可测的森林,渐渐的看到一丝光亮。我并没有感觉自己走了多久,但随着光亮越来越大,我确信,我似乎真的走出了这片森林? 明明没进来之前看这片森林覆盖了一座山,我怎么也不可能段时间翻过一座山,那我现在的出口到底是什么出口。 就在我要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四个字,也是凭空在我脑海里出现的四个字。 百蛇引路。 都说动物很有灵性,乌鸦旧时便有冥界引路人这一说,后来引路的说法更是千奇百怪,沙漠中的骆驼,海里的海豚,深山的老马,也都有典故,可蛇,我还真不知晓有这个作用。 出口就在前方,两边的大树枝叶竟然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口子,照理说我能远远透过口子看到外面的情况,可就只有光,刺眼夺目的光,唯一能让我稍稍放心的,是确定肯定没有个蛇窝。 哪有蛇会把自己的窝这么暴露,一旦产蛋岂不是入了别的生物的口。 我脚步忍不住加快,把先前的害怕全都抛在脑后,如果真有“引路蛇”,那我现在确定,出去起码比我在这树林里是安全。 本来以为把那口棺材解决万事大吉,后来又说不能毁坏,还要去找棺材,周礼确实能折腾。 为什么我会碰到那个男人,现在想想男人的一举一动,分明是早就知道棺材里面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一丘之貉,也绝对不会是好人! 胡思乱想的档口我已经出了森林,当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熟悉的热度几乎让我热泪盈眶,在树林里我居然都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了,连丝阳光都看不到。 激动是激动,但还不至于见个太阳就失去理智。看来说是引路,真的没错。 右小腿上冰凉的触感退却,已经开始发麻的小腿跟脚都开始回复,“嘶嘶”的声音又开始响起,只不过我耳朵动了动仔细听,蛇吐舌的频率怎么这么快了!还有叠音。 百蛇引路……百蛇!我又默默地念了两遍。眼睛突然瞪大,低下头一看,真是忍不住爆了句脏话!尼玛还真是! 我身边围满了一条条的蛇,颜色不一,大小不一,长短不一,可这跟蛇窝有什么区别!它们仿佛意识到我在看,齐齐抬头瞪着竖瞳,我忍不住头皮又开始发麻。 这要是一蛇咬我一口,我身上这点肉也不够,想想刚刚自己竟然跟着这堆生物共同前进,没跌坐在地上都能给自己点个赞。 但那群蛇确实没害我的意思,过不久都转身回了树林,只剩下之前绑着我小腿的那条蛇。 这是一条黑蛇,背部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意外的我觉得这条蛇其实挺好看。还觉得挺霸气。 “我得给你说声谢谢。”我咧咧嘴,挑眉笑了。 黑蛇吐着蛇信子,仿佛通人性一般蛇头上下点动了两下,接着扭着身子朝一个方向游动。 “你是让我顺着这个方向?行,跟你走,反正我也不认识路。” 我甚至都不去想张炎麟跟许老三他们在哪儿,总归是肯定比我安全,那些人都有个保命的活计,我呢,走背运还什么都不会。 走了几百米,我才发现事实上我并不是走出了这片树林,而是这里出现了一大块空地,四周还是被浓密的树林包围,只不过每隔着几米远,就能看到一个两树枝叶交缠而产生的半圆口子,跟我之前出来的一模一样。 透过那道口子也确实是看不见里面,还我发现一个规律,每七棵树就会出现口子。 要不是黑蛇一直带着我,都以为是在原地打转。又进入了一遍鬼打墙。这次走的时间也不久,黑蛇停下,朝我又“嘶嘶”两声,蛇头朝前方点了点,然后自己却找了块石头,将身子盘起来,看我没动,又朝那个方向点了两下。 如果这是本武侠小说或者玄幻小说,这黑蛇肯定是灵兽。 “你在这里等我,别跑了没有你我出不去。”我低低的感叹两声,在抬头脚步也变得坚定,我有种预感,张炎麟要让我找的东西,就在前面,一切事情的因果也都会在这里结束。 有了几步,出现一个诡异的小斜坡,而先前那次看到躺了个人长着花的棺材正静静地摆在那里,不同的是棺材密封完好,周围没有什么东西! 而且大小,只有那个棺材的一半大。 这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周围静悄悄的,我再一次跟受到吸引一般,抬脚走过去,眼睛那股感觉又来了,我用手揉了揉,状态没有任何的消退。 棺材里面,有东西在动! 看的清楚点,看的清楚点,如果能看到里面就好了……这个念头一出现,下一刻我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看见了!透视眼?”我几次揉了揉,才能确保自己眼前看到的确实是真的。 我真的看到棺材里面的场景,棺材里面的尸身在动,我每靠近一步,棺材就动的更加剧烈,可为什么我感觉这棺材里面尸身换了一具,上一次见的是男人无误,但现在看的,像是一个女人。 死人绝对不会长头发,所以说很可能,是尸身换了一具,另一种假设,这具棺材里面,原本就该是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我咽了口唾沫,故作淡定,这里就我一个人,只是远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危险,我从包袱里拿出七八张符纸攥在手里。 等距离还有三四米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因为在这个棺材的周围,像是用石头或者其他尖锐的物品深深刻出来的符阵。 没见过真的,可我听说过,遇到符阵不能乱动,尤其我这种,看不出这个符阵是好是坏的。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棺材动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封棺净鬼阵 “哐当!” “哐当!” 棺内突然传来撞击的声音,吓得我一后退,看到连棺盖都有些许的松动。 “这怎么碰见的鬼都跟成精了似的。”我霍霍两声,当即也不磨蹭了。费了老大的劲来到这个地方,至少走是不能走,就硬着头皮上了。 刚走没两步,冷不丁旁边的树林里钻出个人。 “少谦,你可真让我一顿好找!” 见到熟人这次我可小心谨慎,往后退了两步,“许老三,你怎么来了,师爷呢。”暗暗观察许老三的神色。 巧不巧,我找到地方最先来的不是师爷而是许老三,当初离开的时候许老三跟着我师爷就没让,这次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来找我,还找的那么准。 “你不是许老三你是谁。”估量了下武力值可能打不过,我小腿发力打算稍有不慎就准备跑。 许老三往我这走了两步,吐出口唾沫,“少谦,中邪啦?我许老三啊,你走以后我就跟师爷说来找你,毕竟我把你咬了还折了你左手,让你自己涉险太不仗义啦!” 话乍一听没毛病,可我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摇摇头,“师爷怎么能让你来,你不是听师爷的话吗,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觉得你们跟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许老三神色正常,脸上还带着苍白,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对劲,可我就是心慌。 照理说,许老三身边跟着师爷,不可能被夺舍,难道我面前的是真人,就我自己疑神疑鬼? “师爷那人面冷心热你还不了解,又不是真让你去送死,就算是,跟我同生共死那么多回了,早就看你是我兄弟了,我又不是师爷的徒弟,没必要僵着,说来我也觉得奇怪呢,你走了没多久我就过去找你了,啥痕迹没发现,这林子不对劲,走着走着我就来到了这。” 他说话的时候我又是仔细观察了很久,还是没找出任何的不对劲。 突然许老三“咦”了一声,直接大步走到我旁边,正确的说是围着棺材看了几圈,反倒是我被吓到,瞬间窜出去老远。 “少谦,你真没必要……”许老三一脸便秘的复杂眼神,看的多有些不好意思,万一真是我疑神疑鬼,也太伤人了。 “别介意别介意,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我打着哈哈凑过去问了问。许看老三那样隐隐透着股兴奋。但要真是本人,他该对这块是有研究的。 许老三没纠结这个问题,自己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啪啪啪”乐的拍手,嘴里直说“错不了,错不了,发了发了真有气运。” 除了剪刀钱,我还没见过许老三有这么兴奋的时候。 “瞧出名堂也给兄弟我这个糊涂蛋解释解释?你看个活蹦乱跳的棺材都这么激动,难道还能卖钱。”我撇了撇嘴,视线看着还在不停撞击的棺材。 许老三搓了搓手,“嘿嘿,少谦你这可是发现了个好东西。”接着带着我走到一处,指着地上的纹路。“要是我没猜错,这是个封棺净鬼阵,有棺必封,有鬼必净。这是大阵,也是古阵。” 我咂摸了会儿,觉得这名挺直接也挺霸气,“然后呢,这阵你还想搬回去不成?” 心里想的却是能称的上一个“古”字,必然是有些年头的,许老三说这阵术本身古老,周围刻的,也是铭文,现在发现的这个,至少也有个百年。 “我信你看错不了年份,但我虽外行,你再去看看棺材,这棺材很新啊。” 许老三点了根烟喷云吐雾了会儿,探头瞅了瞅,等情绪平静点了继续跟我说。 “这阵吧,我了解的不多,就是小时候阴差阳错的功夫,这棺材新旧的问题我不太清楚。” 许老三有个老宅,宅子里面单独有个小屋,常年上香,屋内佛香不断,味道浓的时候还飘到外面。 在许老三十岁那年他爷爷突然盖了小屋,但除了他谁都不让进,等许老三爷爷死了留下遗言,除非遇到天灾人祸,否则小屋就只能摆在那儿,谁都不能碰。 但许老三有一次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了进去,里面就三样东西。 “里面可干净了,就一根香,一幅画还有本书。还都放在地上摆着。”许老三一派回忆的模样。 “干我这行的,至今大大小小闻过不少香,可我爷爷上的那味道,等他死了后我再也没找见过,画我已经记不清楚了,男女都忘的干净,可书,我最有印象。上面记载了十种“阵术”,排行第一的就是这个“封棺净鬼阵”。” “就是这个?上面怎么说的?”看许老三并不着急,也难得看他这么正式,对棺材我反而变得不着急了。 许老三点点头,“上面说,棺是凶棺,鬼也是凶鬼,可葬的地儿,一定是风水宝地,这就是最奇怪最自相矛盾的地方。行了,知道你没懂,跟我走。” 许老三示意我跟上,本以为让我要带我去其他地方想要拒绝,没想到他只是抬头绕着棺材在四周来回走动,双眼不停打量周围。然后突然停止不动。 “从这个方向看,左阴右阳,左正是我跟许老三来的方向,远看漆黑一片,右边却看得通透,两者一比对,隐隐呈现出太极之象。” 解释说到最后,许老三眉心皱了皱,“我奇怪的是这棺材,怎么会好端端的放在地面,没有下葬。” “是不是有不对劲!”这句话又让我紧张起来,我看了周围的泥土并没有翻过的痕迹,棺材本身也很干净,并没有任何年代久远的迹象。 “说实话,能摆这个阵的怎么都是高人了。”但听许老三的意思语气里也没有崇拜。 合着听许老三说这阵是个宝贝,“那你知道怎么用么。”反正我是不会的。 这么一想还真是丧气,偏偏剩我这么一个二半吊子去解决麻烦,我蹲下身,想着既然是古阵,启动阵法也需要一番作为吧。 “大摇大摆的摆在这也不怕让人给破坏了。” 想到人,我突然想到自己在树林中好像听到了铃声响,正要告诉许老三,但不知道为什么梗在喉头没说。 “封棺净鬼,棺虽在前,可必须先净鬼,要净鬼,必须先开棺!在鬼触及人间生气儿的瞬间,启动术阵,将鬼锁住,接着封棺,阵术会慢慢的将鬼身上的邪魅阴森之气消耗。” 净鬼,不是让这个鬼灰飞烟灭,而是字如其意,净化!散去强大的怨气,展现原本的面貌,这才是真正的大阵! 我似懂非懂,试图让许老三说在在明白点,但他显然打算动手了。”先生给你的符纸还在吧,给我几张,我急着找你,身上用的差不多了。“ 稍作犹豫,我卸下包袱递给许老三,如果他真的是鬼,肯定用不了师爷做的符。 我的心思许老三肯定是不知道的,我口袋里还有七八张,真出事也能对付对付。 许老三让我站在边下,自己从包袱内摸出两张符纸,在右下角戳出一个洞,这是常用的一种手段,毁去符纸原本的作用,当成全新的黄麻纸用。 然后将符纸缓缓折成三角,嘴里念叨了几句,拿出火机把符纸点了,灰黑色的粉末落在许老三的手心,他又咬了舌尖,混上一小滴精血。搅和了两下血就跟粉末混合了,接着翻手猛的把掌心按于阵术的那群铭文上方。 “起!”许老三低呵一声,突然来的强大的吸力让我双膝跪地,厚重的云层遮盖住太阳,一切变得昏暗。 霎时间,棺材震动的也更加厉害了,左边的森林深处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嘶吼,乌鸦成群的落在周围,看着猩红的瞳孔,我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在看许老三,也不是棺材,而是在看我。 不过许老三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我对他不是知根知底,这番动作以前遇到事可从来没见过他用!难不成是给自己的后招? 心里突然后悔刚刚没跑,反而被许老三的三言两语混过去了。现在,想跑大概也跑不了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发现自己突兀的听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声音,似乎无形之中有个四方屏障,棺盖竟然自己慢慢的被挪开,先飘出来的是黑色如墨的鬼气。 又过了一阵,一只手搭在棺材的边,那不能称之为手,因为只有森森白骨,此时的我看什么都特别清楚,许老三手掌有着铭文,好像操纵着什么袭向棺内,将鬼尸生生拽出来,在看到全貌的一刻,我干呕了几声。 那棺材里的尸体除了头部,身体以下全部是白骨,只有脑袋是有血肉的,就到下巴那个地方,但没有血液滴出来,平常按照许老三起码也要咋呼两下,这次他就跟没看见一样。 有瞬间我几乎能肯定这不会是许老三,可鬼或者其他邪物绝对用不到符纸的。 尸体完全被拖出来,面容竟然是我之间看到的男人!怪不得这么小的棺材都能装下!我确定我第一次看得绝不会是这样的景象,可为什么,血肉都化为了白骨! 第二百二十三章 局中局 男人的面容安详,根本看不出一丝的险恶,如果不是被灵气包裹从白骨散发出来的黑气,谁会觉得这是个鬼。 关键是我不久之前还跟他有关交流!五脏六腑瞬间翻江倒海。 从许老三手里发出的光仿佛有意识的顺着白骨富有规律的滑动,我想了想许老三先前说的,难道这就是在净化了? 那周礼跟王尚秋的事情也就即将解决?根本不需要师爷出手,许老三独自有能力解决。 这个认知我发现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本应该松口气的我,心里却突然升起一种不安,想着慢慢的挪动离开这里,趁着许老三还没发现我的动作。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要先离开!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脚刚挪动两下,许老三就跟有感应的回头,“少谦干嘛去,你过来看看。” 从他嘴里说出过来,我就跟中邪了似的走过去,甚至也没觉得有不对劲了。 “许老三,你以前怎么没说还会这种东西,再也看不到咱俩抱着害怕的时候喽。”我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 “干这行的谁还没个后招呢,我也就是碰巧了对这方面有研究,换了其他的还是不行。”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能进去看看棺材么,不会破坏这个阵吧。”说出来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那是不受控制从嘴里冒出来的。 “没事,现在进去没事了。” 还没靠近棺材,我已然看到棺内并没有外面那么新,反而有些腐烂,木头都有些老化,还有些发黑,我还记得自己之前看到了花,鲜艳无比的花。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像是提前预感到了危险,虽说很有可能是我自己多想,我小心谨慎的朝着棺内看了一眼。 空空如也…… 果然是看错了,这么小的棺材里面怎么能塞下两个人。 我立马松了口气,却忽略了底层的垫子上有一层凹陷,我跟棺材拉开半米的距离,渐渐沉寂心神,可片刻后,没有任何动静。 被许老三“控制”的尸体没有任何动静,仿佛跟男人说过话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可等我低下头,有些熟悉面孔突然出现,朝我发出诡异的笑声。 “周礼……” 熟悉感一晃而过,快的让我以为就是自己的错觉。可也就是这样,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面前的那是一张成熟女人的面孔,可声音极为重沧桑,长长的黑发披肩,身高却只到我的腰,身上穿的衣服十分华贵,但也不合身,仔细看,才发觉那竟然是那具男尸曾经穿过的。 那声音我肯定不会认错,是周礼,而是这绝对不是幻觉!我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她双手都搭在我的腰际,感觉只要我动了就立马给我个腰斩。 简直把我吓得够呛。可我叫出周礼的名字他没有任何反应,而且我身后的许老三好像也没有动作。 我掐了掐自己是疼的,我喊了两声许老三,没人答应。面前这矮人浑身透着诡异,扑鼻而入的也是死亡的气息。难不成不是周礼而是那个男人? “你是谁啊!”我恨不得窜出老远,那刚刚的铁定不是许老三了?我就是蠢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人下套了,还主动的钻进去。 她抬头看着我,整个眼睛没有眼白,都是黑色的瞳孔,殷红的嘴唇微张,“咯咯咯”的笑声一连串的吐出,下意识的我踹出去一脚,却只是穿过了她的身体。 瞬间我满头大汗,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口,装着琉璃玉的地方……可是……玉呢!空荡荡的胸口没有任何物品,就在十几分钟前,我还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你是在找这个吗?”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恶心的东西舔了我的耳朵直泛恶心,可我却因为她的话不得不望去。 原本挂在我胸口的琉璃玉正被她拿在手里,甚至外貌也发生了变化,一股黑气缠绕其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半个玉石已经成为黑色。 她轻轻的甩了甩,朝我诡异一笑,“想要这个?” 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滴落。 “你是谁,周礼?王尚秋?跟我说话的男人?你把许老三怎么了?”我嘶哑着声音问道,头皮也直发麻,一个让我最难以置信的结果正在我心底酝酿而成。 听到我的问题,她又“咯咯”的笑了,声音越笑越大,嘴大大的张开,也有半张脸的大小,接着她开始呕吐。趁着这个时候我错开,她呕吐一股又一股的黑水,浓重的恶臭十分刺鼻,黑水渐渐的蔓延开来,我不停的往后退,脑子里想着对策。 她吐了一会后,擦擦嘴,接着揉了揉肚子,假装可爱的歪头看我,“我现在肚子里可干净了,还有点饿。” 饿?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她是要吃了我?!把我装进去?! “你不是周礼,但你跟周礼有关系。” 我尝试转移话题,余光看了看丢在一边的包袱,里面应该还有能用的东西,许老三果然不见了。 只是搞不清楚面前的到底算不算人,她伸手自己跟自己击了个掌,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表情,也不说对不对,“你是不是没有想到。” 我当然没有想到!我在心里咆哮出声!“这到底怎么回事!周礼是你棋子?你让他引我来这?师爷他们呢。” “你还有空关心别人?” “呵呵。”我冷笑两声,身体在暗暗蓄力,现在对我来说,确实不是很有利,但琉璃玉我肯定要夺回来,那可是我唯一的宝贝,怎么说夺走就夺走了。 “找你来可真不容易,要不是张炎麟来了,我还能在早点见到你。”她无比夸张的冲着我转了个圈,我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 “别卖弄风骚,不知道我看了会恶心。” 我话音刚落,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凶狠,我内心一颤,又摆出一副嘲讽的表情,“你可真看的起我,我什么都不会,身上值钱的都被你拿走了,你不如告诉我你把师爷他们怎么样了!” 一小股阴风吹过,我脸上一疼,刚刚的感觉好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对面的这时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也不对我说话发表任何看法,漆黑的瞳孔幽幽的看着我,面上突然布满古怪的花纹,那是原本在身上的纹路,跟锁链一般。 我瞧着锁链很眼熟,越看越像是张炎麟画在纸人身上的,肯定有联系。她用着周礼的声音,男人缩小后的身体,可性别是女的,跟王尚秋对的上。 该不会三个鬼在用同样的躯体? 突然她口中发出一声惨叫,用空余的那只手疯狂抓向自己的脸,尖锐锋利的指甲很快让这张脸变得血肉模糊,黑色的血布满整个苍白的脸。 “别想锁住我,滚开,都滚开!”模糊不清的话只让我听懂这么一句。 接着娇小的身躯慢慢的升到空中,长长的衣衫也摇摆着,头发却开始疯狂的生长,搭在她的脚踝,似乎下一瞬间,就会朝着我扑过去。 跑!趁现在跑!趁着她疯癫的模样,我扔过去两张符纸就跑起来,如果黑蛇还在那里,我先跑过去再说! 按照师爷的能耐,应该不需要我操心! 可跑了大概十几米,眨眼瞬间我还在呆在原来的地方。又陷入了循环。 我不懂这是怎么做的,但经历过一次我明白不管怎么跑我都还是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抹了把脸,心里暗想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里的,敌人太强我太弱,又觉得自己不孝,奶奶年纪一大把老了以后没人照顾了。 有些伤春悲秋的时候,那鬼渐渐停止自己现在的动作,胳膊看似无力的垂下,被黑发掩盖让我无法看清她现在的表情,可危机感还在时刻笼罩着我。 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把刀,彻底给黑气包裹,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个局,但为什么这个局铺垫的对象会是我? 我那么普通的个人! 这应该是个早就步好的局,就等着我跳进去,现在想想,也许一开始周礼那件事误打误撞,后来周礼,王尚秋,我,那具男尸,金琳,小玉,许老三都是棋子,只不过师爷的到来打乱了。 气温变得特别低,呼吸都会在空气中产生白气,我已然冻的是瑟瑟发抖,女鬼被钉住一般没在有动弹,可该死见鬼的是我现在根本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难道还能指望这个法阵?!那我确实太自不量力了!现在我都怀疑那个阵到底是不是真的!怪不得男尸从头到尾都没有动静,鸠占鹊巢。 可我想不通,赶尸绝对是阴差阳错,之前也没见有人对我充满这么大兴趣。 但我不想死在这!说什么同归于尽都是好听的!人跟鬼必须是人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也紧绷了身体,蓄势待发,双眼看着上空的女鬼,抓花的脸也恢复到了正常,锁链一般的纹路也慢慢正在消退……也许是师爷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我在坚持坚持,师爷就来找我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命悬一线 等到锁链的纹路彻底从她身上消褪的下一秒,她重新睁开眼,只剩下了黑洞般的眼眶,头发上下飞舞,“我等不及了……现在吃了你……” 我还从没觉得自己竟然有唐僧肉的功效……但已经朝着我的方向扑过来,手中挥黑刀……绝不能碰到! 黑刀被黑气包围但还是有冷光在我脸上一晃一晃的,还有一段距离我都能感受到传来的死气。我记得好像师爷说过,走脚的人会碰上很多不安分的尸体。 有些尸体很可能因为强大的怨气幻化出些东西,完全受到污染的是通体黑色,而不是被一层又一层的环绕起来。这么说,现在这把刀还不是完全被她所掌控的! 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夺过来! “呸!我就不认命,我就不甘心!”被一个女鬼耍的团团转! 我心神一震,身体突然喷涌出一股力量,生生的躲开了这把几乎要正中我面目的刀,女鬼的身躯擦着我过去,长长的指甲在我脸上留下细微的痕迹。 我闻到了自己血的味道,但很快就止住,女鬼站在一边,朝我诡异的笑,接着用舌头舔了舔指甲上的血迹,发出陶醉的“仄仄”声。仿佛她刚刚舔的不是血,而是我这个人。 刚刚擦过身体的感觉隔着衣服都能传递进来,凉透了,彻底凉透的尸体,也是鬼魅。这感觉简直就太膈应人了! 女鬼身高只有一米出头,穿着不合身的男人衫,脸却成熟妖艳,尤其是那双黑瞳,我眯了眯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她眼睛好像跟刚刚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是漆黑如墨,但似乎,还多了点什么。 女鬼见我躲开了,也没继续攻击第二下,似乎已经认定我是逃脱不了的猎物,她当着我的面将刀一点点的吞进自己的喉咙,让我喉咙也一阵发紧。 整个过程很快,她一边吞,还一边看着我笑,让我几欲作呕,眼神是赤裸裸的垂涎。 如果要打个比方,黄鼠狼见了鸡?很贴切。 偏偏说白了我还就是个肉体凡胎,现在手中什么装备都没有,对面是一个开了挂的反派,一来二去,落不着好的人肯定是我。 我慢慢的往后退,一边假意问她问题,方便我拖延时间,想出办法,常言道办法就是人想出来的,多动脑就能想出来。哄孩子的话,现在我也当了真。 “这一切,你铺垫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我语气低沉的开口,余光不停的看向周围。我也不清楚自己在看什么,只是本能?或者说受到某种牵引。 女鬼歪头看着我,“你是不是还不清楚我名字,你可以叫我周礼也可以叫我王尚秋。” 我相信心智十一二岁的人能说出这种话,可不相信面前的这只鬼魅。 女鬼!我呸! “你难道不应该还有个名字?你说的两个名字我都不想叫。” “外面那只紧紧跟随我的鬼魅,就是这个男,忍不住出来找我是为什么。” 我咆哮出声,现在还能听见左侧的森林中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吼叫!甚至要是可以,我情愿让他当时追上我,也好过现在这种坑爹的结果。 女鬼拍拍手,“你说的对,你再猜,可是你猜不到。”我直接给她反胃了两下,只可惜我肚子里面空空如也。 女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我可算是真真瞧见了一回什么是变脸。以至于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正视小孩子,留下的一小节心理阴影。 苍白的脸色原本就可见皮下的血管皮肉,而现在,这些血管皮肉视皮肤无物,慢慢的浮现出来,鬼是没有血的,能闻到的也只是他们给你的错觉,视觉上的错觉跟心里上的错觉。 女鬼好像还不自知,用手轻点自己的脸,肉立刻碎成一块块的掉落在地,血管还相互黏连着,我开始觉得自己拥有这么好的视力,不是个好事。 “真可惜啊,这个皮也有些不完整不好用了。”她在自说自说。 接着伸手将掉落在地的腐肉捧在手心,接着站起身朝我这个方向一点点的踱步,没看到我有些发青的脸。我已经闻到了浓重的死尸味道,很臭很咸还有些酸味! 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想躲可也无处可躲,索性还是在原地,在赌她现在还没有杀了我的打算,那团腐肉黑紫色,干巴巴的没有血水,很难想象,尤其是现在女鬼的脸上还是血肉交错,血管遍布,她将手刚刚的举起,费力的把那团她脸上的腐肉放在距离我最近的位置。 我甚至感觉下一秒她就会扔到我脸上,靠,那绝对会烂脸!味道实在是难闻,我后退一小步,要不然就只能用嘴呼吸了。 “你实在是太好骗了,你还很善良,所以我才留到最后,好东西都是留到最后的。” 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我上一个问题,间接性的承认,仅仅是因为我在最开始就对一只鬼魅施舍了自己的同情,才活到最后? 看我一脸不愉,几分钟后女鬼终于把那堆腐肉扔到一旁,同时她的脸竟然恢复成原来那种稚嫩的脸庞,瞳孔也不在是黑色。 “我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好很多?” 我不回答,她不在意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并示意我跟她坐在一起,“你不配合的话,怎么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 说罢又往上指了指,我看到缠绕在男尸身上的光芒快要看不见了。应该坚持不了几分钟了。 这下我几乎能确定这个小棺材里确实就是两个人。但也可以说是一个人,面前的女鬼可能鸠占鹊巢。 这具男尸也挺可怜的,棺材被人占了,衣服也不属于自己,真的就只剩下白骨跟那颗头了。 我顿时也明白,不止是我在拖延时间,女鬼可能也在等着时间。 要么来个救世主,要么我死在这里。 我迟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女鬼也就不在坚持,两手托腮,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她“啊”了一声,“我给你说说部分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反正时间……也所剩无几。 天时地利与人和。阴天,阵术,我跟女鬼,齐活。还有背景音乐,鬼魅的嘶吼声。 我对女鬼说的来龙去脉很感兴趣,虽然我能确保自己猜的七七八八,可有几个疑问,必须只能让女鬼才能给我解开。 “我生前是个傻子,先天心智不全,但心智不全,不代表我是健忘,我只是反应不过来,不懂人情世故,但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知道。” 天魂不齐,痴儿。 “我被卖来这个地方,买我的那家人一开始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可后来发现我是个傻的,就立马狗屁不是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神经又开始紧绷,这时女鬼再次抬起头,瞳孔慢慢又要填满黑色,情急之下我大吼了几声,黑色很快褪去,她继续跟我讲。 “他们对我远远比你想的要残忍!简直就是畜生!”粗俗的话不难听出掩盖的绝望。 师爷说鬼魅实际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感,一切都是生前弥留下来的还没完全消散干净,我心思一动,这是不是证明,面前的女鬼还有完全没有泯灭干净的人性? 这来龙去脉更像是她自己的经历,不是周礼的也不是王尚秋的,可天魂不齐也跟王尚秋有关系,那时间会不会也是跟周礼他们差不多的时代? “他们给我吃的是猪都不吃的东西,地上连根拔下的草,狗盆里剩下的水,只因为他们觉得我是个傻子!”双眼迸发出的恨意让我心里狠狠一惊! 女鬼没管我,陷入完全的回忆中,癫狂了大笑几声,“他们觉得这样还不够,养我就是个累赘,一定要用尽我身上最后一丝作用,榨干我最后一滴血!”接着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他们全家……挨个把我上了一遍又一遍。” 我攥紧拳头,强硬的克制住自己想要提问的冲动,女鬼又恢复成托腮的样子。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当时我确实不知道,可是很疼,疼的感觉,即使我现在成了鬼也忘不掉!这种感觉我每天都会回想!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放过他们?”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怕自己一张口,说出来的会是赞同她。可他们?指的是谁? 周礼害死的那群人?难道不是随机选的人夺舍?不可能啊。 “你是不是想问我说的他们是谁,还想问我在这里呆了多久?”女鬼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咯咯咯”笑的欢快。 她点着自己的指头,每点一根,嘴里吐出一个人名,足足说了有九个,“我虽然傻,可是有手有脚也会跑,好几次我都躲的很安全,可是总有人告密。” “他们都该死!” 言下之意,她害了九个人?但还不够,还不够能让我把这些事串成一条线。 可怎么看这件事都对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死缠着我?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来龙去脉 “我阻碍了你报仇?所以你要连着我一起干掉?”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理由能够解释,我开口问到,谁知女鬼特别爽快的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原因。 她站起身围着我走了一圈,接着朝我这个位置深深的嗅了一下,陶醉不已。 “你的味道啊,是你吸引我来的。”我看到她舔了舔嘴唇,在开口语速已经加快不少。 “我死后怨气极重,让我的神智有那么一丝的清醒,我想去找他们报酬然后投胎,可没想到居然他们家中竟然来到了赶尸匠,发现了我不对劲!”她又露出甜甜的笑,想要伸手抓住我。 “我肯定没有让赶尸匠得逞,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作为游魂无法报仇,但突然被更强大的鬼气吸引。” “那个赶尸匠跟张炎麟有关系?鬼气你是说周礼?”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可女鬼没回答我这个问题,瞪着我不阴不阳,“那个赶尸匠让我的神智得到了提升,我的能力需要时间会越来越强,可这还不够,我要是想完全的离开,得到自由,必须用男尸温养。” 所以……那具男尸就是无辜的替代品,被女鬼同化了后才会来找我无厘头的说张炎麟如何如何?应该不可能仅仅因为我是张炎麟的徒弟。 这么说来,男人,女鬼,周礼,王尚秋都是同时代的人。 女鬼的语速更快了,“我得到自由之后,第一就是想去报仇。”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她的所有物,及其的不舒服。 “但时间过的很快,他们的血脉好弱,等我发现的时候,从九个人到了几十人。” 周礼的墓地里少说也有几百没有灵魂的尸体,如果几十人的死倒也不是没可能。”几十人你都杀了,报了仇为什么不去投胎。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找我。“ 话说完,我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以及危机感,本能的身体朝着旁边一闪,躲过女鬼一跃而起朝我咬过来的牙!嘴唇又咧到半张脸大笑。说这含糊不清的句子,大概的我能猜的到。 说她忍不住了,要对我动手。 按照我想的,当初的赶尸匠绝对还对女鬼做了什么,而且一定跟张炎麟有关系。 “周礼千方百计想跟我错开关系,但最后竟然让我发现了你。” 听到这话我心急如焚,女鬼这次却打定主意再度朝我扑过来,她速度很快,我几次躲避,身上都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 劣势!绝对的劣势!我只是狼狈的四处逃跑,各种躲闪,她就跟戏弄我似的,玩猫抓老鼠。 我猛的停住脚步,这么突然反倒让女鬼也停在我的面前,“是不是觉得跑不掉了,确实就是跑不掉了!” 我没管女鬼说了什么,而是闭上眼睛,凝神听那似有若无的声音。 “嘶——嘶——。” 那声音轻不可闻,恍惚的让我以为只是错觉,我背对着女鬼,静静的凝神又听了一阵,没有再次出现,我不禁有些泄气。 还以为是那条黑蛇。 女鬼的脸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起来,跟我保持着平行,我听着她问我。 “刚刚在想什么,脱身的办法吗?” 我痛快的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犹豫,信不信由她,我发现女鬼对我动手,完全就是因为兴趣来了,想做就做了。她可能这一阵想要吃了我,但是下一阵她就放弃这个念头,这个事情说跟我有关系是没错,可要说没关系也对。 刚要说话“嘶嘶”这声音我又听到了!我不确定女鬼有没有听见,但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我余光不停地看向四周。心里有些开始窃喜还有些着急。 因为从刚刚开始,我就已经开始介怀,她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什么!她是在等什么!或者说我预感到了危险…… “嘶嘶”。 在东侧!我终于找到了声音的发源位置,背了背蛇,余光快速的扫了扫,正是那条黑蛇。应该是送我进来的那一条! 它竖起的黑瞳直愣愣的盯着我这个方向,我耳朵一疼,像是被人咬过,耳边多出一道声音,“你不会死。” 师爷!师爷来了!死不了了!要不是顾及女鬼我可能直接哭出来,虽然还没有劫后余生,但心里已经不太紧张了。这道声音在脑内不停盘旋,愈发清晰。 女鬼突然拉了我一把,没有停顿我就坐在地上,这样她就跟我保持平行了,我的视线看黑蛇也更加清楚。 黑蛇用它小巧的脑袋冲我点点头,我似懂非懂,又怕被女鬼看到。起先我还怀疑这只黑蛇跟女鬼的关系,现在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压根就没有事情。 黑蛇盘踞的位置那里有一撮野草,长的十分旺盛,近看远看都能感觉到绿色生机。在这个环境下更衬托的不一样。 它一直在那一撮野草的旁边停留,攀爬着自己的身体也不离开,时不时的脑袋冲下,它可能是在示意我那里有东西! 为了印证我的猜测,黑蛇做了个拱土的动作,我努力遏制住自己面上的表情,可以确信了,黑蛇一定是来帮我的。做完这一番动作,它又转身朝着森林的深处爬去,女鬼一直没有发觉,坐在我的旁边,把头靠在我的身上。 我咬着舌尖,控制自己现在别轻举妄动,女鬼虽然说这饿,一直没动口,她可能在等,但我能多些机会就多些机会。 可笑的是,我跟她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剑拔弩张,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甚至我听了她的经历,还有些同情。 毕竟傻子总是会受到大多数人的鄙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也说的不对。 至少女鬼生前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不知道自己哪跟筋也崩了,嘴里突然冒出一句,“别再作恶了,你还能不能去轮回了。”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这不是故意的惹怒面前的女鬼!一段时间后身边的气息又开始加重,我立马站起身往旁边退开几步,浓重的黑气从女鬼身上不停的散发,黑色的尖锐物体从她的腹部一点点伸出! 草!那把黑刀又出来了! 从天真无邪到阴魅狂短短几秒钟,我咽了口唾沫,可能……我又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或者说主动毁掉了好机会。 “你还是来陪我吧,在我肚子里陪我,这样我就不作恶了。”她嘶吼一声,那已经不是人类或是鬼魅能发出来的声音,速度飞快的朝我扑过去,鬼刀狠狠的一下又一下想要刺中我。 我狼狈的四处的逃窜,可始终在固定的范围里活动,好像这里有形成的空间,我猜测可能跟开启的阵术有关系。 一边跑,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符纸,同时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办法,三张符纸是锁鬼的! 锁鬼符纸,要根据使用者的能力跟鬼魅的厉害程度判断锁定时间,按照我现在的水平……女鬼的鬼化程度,大概一分钟正好,两分钟勉强。 只有三张本想要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在用,现在也不能犹豫了!就这么大小的空间!在跑下去,体力不支的绝对最先会是我的! 我朝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将符纸打湿,接着朝着中指缠绕,嘴里匆忙念出几句咒语,中指开始发烫,发出一层微弱的黄光,接着黄光越来越亮,上面的红色印迹从纸上飘起,往我身后飞去。 “什么东西……啊——啊——唔唔——!” 女鬼叫嚷几声,接着声音归为平静,我也没有去看,直接跑向黑蛇先前的位置,开始用手不停的扒拉,这几天都是下雨,泥土还很松软。 我心里惦记着时间,速度更是快了不少,转眼就能看出一个小坑。 一个用黑色麻布包裹起来的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赶紧打开,入眼的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两个东西。一个长方形的中间镂空的木头长盒?另一个是项链?上面绑了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利齿。 除了这两样东西,没有其他。我深深有一种爆粗的冲动。这还不如给我一沓符纸,关键是我还不会用!不会有拿着对我现在就是没用的东西! 连个使用说明都不留下来,别说这盒子是用来装鬼的。 紧接着,一大片的黑影从我的上方将我笼罩,冰冷的气息缠绕我的全身,手脚瞬间冰凉,我被强制的掰过头,那已经看不出任何的人形了,庞大的身躯,全身被笼罩在雾气里面的……女鬼。 同时黑刀距离我的脖子不过一公分,她只要在稍稍靠前,我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毙命。 我双手背后,将两个不明的东西抓在手里,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我希望能快点知道,没有任何提醒全靠盲目的摸索。 张炎麟说我死不了,这句话不得不怀疑!我甚至觉得自己大喘口气都是主动把脖子送上去! 被裹在黑雾里面的女鬼只露出一双眼睛,没有变成黑瞳,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古怪又渗人的笑声。 她说陪我玩的够久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黑刀刀鞘 陪我玩的够久了?! 陪我玩?! 是我听错了还是怎么的,看不出这女鬼脑子有病,假使这是一场游戏,怎么看我都不会是掌控游戏的那一方,更何况我压根就不想参与进来。 我面露惊愕,女鬼还在自言自语。 什么给了我足够多做人的时间,现在应该可以去陪她了,又说我不会孤单她会找来很多人陪我,以及各种变态的畅想我俩以后的生活。 我内心呵呵,现在只想让它魂飞魄散,别在纠缠我。发生这一切的仅仅是因为我跟张炎麟有关系?即使我不想承认,尼玛怎么看都只能想到这一点。 但她有一点说对了,我没能耐跟它抗衡,压制我不过分分钟,之前看似我在拖延时间,不过也是她“允许”的。 我呼吸又开始变得紧张!想办法,想办法,现在就要想办法!快点想起来……一定有办法……也就是这时,森林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速度起码跟女鬼差不多,阵术的形成的空间也轰然破碎,原本升于天空男尸顿时落在地上,骨头碎了一地。头颅也只剩下了白骨,血肉不见。 黑影快速的朝着女鬼的位置过来,转眼就来到我跟它的中间将女鬼狠狠的撞击出去。 那黑影比女鬼的黑团子好点,能看出是人形,更扯得是我看到那黑影居然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安心。 就跟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意思差不多。 那黑影撞飞女鬼后没在继续,反而让我听到从黑影中传出有些冷冽的男声,跟我说,我手中的长方形木盒,是女鬼黑刀的刀鞘。 那把黑刀也不是普通的鬼刀,是承载了百年怨气的煞刀,煞刀是能带走活人不让人去轮回的。 这刀鞘只能用一次,世间独一份的刀鞘。 我思路顿时变得清晰,可更震惊的是这男声怎么听着跟张炎麟差不多。 “师,师,师爷?”我差点咬着舌头说道。 那黑影也没反驳但也没同意,又跟女鬼碰撞在一起,一大团的黑色,但这次明显黑影落于下风。 我能看到黑影一直躲避煞刀,想要控制住女鬼的动作,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木盒,这是刀鞘。 我搞不懂什么是煞刀,但就凭着可以带走活人这条,估计是宝贝,但也太危险了。 封印它的刀鞘,只有一次的机会。这机会落在我的头上。 “把链子绑在木盒上。”那黑影又说了句。 我赶紧照做,事后想想遇到危险我果然还是盲目师爷的。弄好后我一直不停的调整自己的位置,找寻最佳封印刀的方位。 既然是刀鞘,那用法应该就是让刀戳进木盒里面,不是懂行的,绝对认不出来。 “滚开!别干涉我!”女鬼说道,那身上的黑气扩大,我有种它在扩大会包裹整片森林 那黑影不答,攻势却一次比一次的猛, “找死,妨碍我的都去死!”女鬼吼叫几声,接着我看到女鬼将鬼刀狠狠的刺入黑影身体。 灰飞烟灭?当然没有。 这煞刀好像对它没有效果,难道说只能对人起作用?不应该吧。不然刚刚黑影为什么要次次躲开,难不成还跟女鬼玩高智商。 我发现自己要学的还是很多。 “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没用!!”就是这个结果,让女鬼一时没有继续动作。 黑影见状反身凑上去,将女鬼拢住,像是抓住了刀神。 明明没有五官但我感觉是在看我,那动作……给我机会,就是现在! 我眼睛一眯,一个矮身躲过女鬼朝我冲过来的黑气,来到她的身后,残留的黑影再次将女鬼往后狠狠的一拽! 黑刀顿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反手横在女鬼的身后,我将手中的木盒狠狠的扣上去! 一寸寸的进去,从我这个位置能看到刀神上的黑气不被接受一点点的弹出。 从镂空的部分我看到黑刀变了个模样,当刀完全被进入木盒,木盒也发生了变化,木质变为金属感,还多了很多的重量,险些让我拿不住,渐渐的成为跟刀一样大小的形状。 女鬼烫手般的同时松手,无形之中被狠狠一弹,整个鬼飞出去十几米,刀完全落在我的手中。 原来有实体,我还以为是被幻化出来的。 “接下来该……师爷?”说道半节,那抹黑影也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可确确实实的是情况反转了。 手中的刀在发烫,缕缕黑气冒出,等我看到鬼气彻底不见时,我犹豫的将刀拔了出来,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不一样的是刀身锈迹斑斑,还是红锈,乍看就像是凝固了很久没擦掉的血,但闻闻是没有血味的,之前绑在刀鞘上的链子变成绑在了刀把上,看了看是个没见过的扣。 刀拿在我手中,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觉得顺手,我甩了两下,长舒一口气,尼玛手中有点东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刀应该也能对女鬼造成伤害吧,没用过,可也见到金琳用她的修罗刀那么多次了,没吃过猪肉我总见过猪跑。 有点东西的傍身,底气就是足,女鬼的经历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可怜,但她要我命,这就不能忍了,该动手还是要动手。 任谁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嘴里口口声声让你去死去死,临了还会可怜放一马。 这把刀外形虽然破,但我现在对它可是喜欢的紧!真顺手啊,重要的是,只要我这把刀能够砍到女鬼,哪怕只有一刀,应该也能给她造成重大伤害!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发狠的看着再次飘过来的女鬼。出现在我眼前的样貌变成了干干净净的样子,但没靠我太近。 “呵……同样的招,你觉得我中两次?”我不屑而又讽刺。 如果唤作许老三他们任何一个人,出手都会比我果敢,没准事情早就已经解决,我刀尖冲着女鬼,甩了两下,“啧,我也不跑了,你解决我还是我解决你,看命数……” “我真不懂能轮回还不去,非要害人,光报仇就算了,还害人那么多什么心态。”说着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那条链子。 一瞬间,脑子里多了很多信息。这颗牙齿,存在至少上百年。 但不是出自任何一种生物,而是蛇牙跟狗牙混合人工制作出来的。 刺于鬼魅眉心,能驱散怨气,彻底的将鬼消散干净,但后遗症是使用者会损耗阳气。 谁知女鬼在我话刚要说完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角有泪划过。都说鬼是没有眼泪的。可看到女鬼哭这是第二次。 “为什么要杀掉我?我根本没有做错,他们对我做的可要残酷的多!” 我抿了抿嘴,不露声色。 看我没反应,她跪着朝我前进几步,依旧用一种断断续续的哭声跟我说话。 “谁都想长生不死,我想跟我爱的人永存有什么错?”这话听着像是周礼。 “我爱他,还爱着我的孩子。”这像是王尚秋。 这是自己把自己搞疯了?还是装模作样?我前进两步,她没后退,反而一点点朝我挪过去。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盯上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这话当然是骗她的,但我太想知道这原因了。 我总觉得要是不弄清楚,以后麻烦还会找上门,甚至搞不好不留神会连累到家人。 我不会次次都会有好运,次次都有人帮衬,真的要加入赶尸这行,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女鬼有过片刻的怔愣,“别想骗我,你该知道我现在在没有能耐,可有这把刀,哪怕我刺中你个小口子,就够你吃一壶的。” 我继续诈它,“说理由有这么难?”吞吞吐吐的模样反而更让我怀疑。 “因为张炎麟……” 女鬼刚起了个头,“少谦,闪开!” “离远点,快!” 粗狂跟强硬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这熟悉的音调……许老三跟金琳! 有人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旁边一拉,前面传开“轰隆”一声!尘土漫天,我咳嗽了两声,接着衣领被拉住,一把被人拽起来。 许老三的脸清晰的放大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靠!我条件反射的扇过去一巴掌,许老三今天见过太多人用了。 “你干嘛!”许老三眼睛一瞪,按住我不让我跑。 我眼珠一转,看到旁边的小玉跟姗姗来迟的金琳,除了师爷人都来了。我狐疑的在三人之间反复的看,最后松了口气。 “我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我眼眶有些热,鼻头有点泛酸,使劲吸了吸才没让自己出洋相。 “你小子等我就是给我一巴掌?”许老三吹胡子瞪眼指着自己脸上泛红的一块,他本来皮肤就黑,此时也能看出有点红,可见我刚刚是用上了多大的力气。 我尴尬心虚的笑了两声,“就是太激动了,没控制自己的麒麟臂,呵呵呵。” 许老三继续等我,金琳跟小玉特别不客气的大笑,笑声让我紧张的心情得到放松,确实他们是真的来了,总归不是剩下我自己了。 “哎,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轻叹一句,被许老三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松口气 刚刚我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跟一场小型爆炸似的,他们三个在我面前都安然无恙,精神头还倍好,女鬼倒是没见影。 比较下来,还是我最狼狈,衣服破了,灰头土脸的,放松下来,身上哪哪都疼。 简单的寒暄两句我着急想要过去看看,毕竟好不容易把女鬼的嘴撬开了,还没听到我想听的,但衣领还在许老三手里拽着。 “别凑过去了,不着急,一时半会这女鬼掀不起风浪,今天这个事的结果已经有了定数。” 这话从金琳说出来,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可我还是担心,我担心是我还能不能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他们好像知道女鬼的斤两!也知道女鬼的来历一点都不好奇,顿时我手脚一阵比划,随便挑了几件事儿简略的说。 “你们怎么的,师爷跟你们说的?” 许老三咳嗽两声,嗯嗯两声,没说是跟不是,再看金琳跟小玉都神色正常。 “都是师爷弄的,师爷那么厉害。”小玉解释。 感觉有些什么被我遗漏了,更感觉他们还有事瞒我,我赶紧晃晃脑袋,果然我傻了,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到伙伴身上。 果然被一个鬼是从头骗到底,但幸亏还没发生太大不可挽回的事情,至于死去的那些人,说是死有余辜,对也不对。 我叹了口气,遇人不淑是错误一,心软是错误二。 “你们觉不觉得这鬼是冲着我来的,真复杂。”我想起女鬼告诉我的那些真相,唏嘘不已。 说完他们三都一脸见怪不怪,许老三“呸呸呸”了好几声,抽根烟点了起来。模模糊糊道。 “少谦你以后还有的见,这才开始。”这句话可是说到心坎里面了!我无比赞同的点点头。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金琳眼睛一眯,轻而易举的从我手里拿过那把刀,自己掂量了两下,许老三跟小玉也才发现我手里还拿着个东西。 “你也是用刀的,能不能看出是什么,好像叫煞刀?”我不确定的开口。 金琳看的很仔细也看的很认真,这里面有研究的大概就是金琳,我拉着许老三跟他说女鬼扮成他的模样如何骗我。 “还老宅子,还什么阵,亏你是个高中毕业生,脑子被夹住了。”许老三朝我喷了口烟圈,“不过也有我的问题,师爷说魇住我的鬼有点道行。” “所以我是真晦气!”我跺了跺脚,听到金琳那边的声音。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少谦你从哪里找到的。” 金琳赞叹了两声,重新塞回我手里。同时许老三拽着我后衣领的手一松,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方,“脚软了,脚软了。” “这是你捡的,我看不出名堂,可能师爷会知道。” 我撇撇嘴,心里腹诽两句,好宝贝哪里能随便捡,不然这么些年你们走脚不也没捡到过什么好家伙什。 但这话肯定不能当面说。 “你要喜欢送给你啊!”同时我快速的把这把刀的来历事情说了个大概。 “那我是不能要了,这东西好是好,但认人,是你的就是你的,送也送不出去的。”金琳面色有些可惜。 听了我还有点高兴,嘴上却说,“那也没事,你不还有修罗刀,那也是好东西!” 刚落下最后一个音,许老三的大掌又猛的挥过来,打的我一个激灵也一个哆嗦。 “胆量不咋地,人还墨迹,倒是有缘,净碰上些好物,真走了陈年狗屎运。”许老三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我却感觉分外亲切!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你们怎么来的,师爷在哪,还有许老三,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中了招,一开始可真的吓了我一跳……” 一听我提起中招,许老三的脸色变得说不出的古怪,黝黑的皮肤上隐约可见羞赧的薄红。这肯定不是害羞,那就是觉得丢脸! 难得看许老三出一回洋相,我也不客气的笑了两声,又挨了一脚,数落我的不是。 “还在这给我嬉皮笑脸!”许老三恼羞成怒。 “师爷告诉我们你的位置,让我们来帮你,师爷过会就来。”小玉给我解释。 我嗯嗯两声,上下一打量许老三他们,我琢磨出些味儿。 他们几个的行头变了!黑色的皮马甲掛,油光油光的,许老三还穿了条大灯笼裤,见我看过去的,小玉也从包袱里面给我个马褂。 “这也是师爷准备的。还让我们把这个给你。”小玉又拿出个东西,我突然有些愤怒。 这些东西让我走的时候不给,现在拿出来当什么好东西!但还是伸手接过去,发现是面镜子。 “什么东西?照妖镜?照鬼镜?”我翻来覆去的看,很普通的铁皮镜子,在乡下几乎家里都摆着一个,虽然是铁做的,但便宜。 “呸呸呸,少谦你真不识货。”小玉气哼哼的从我手里夺过去,特别宝贝。 我耸耸肩,“本来我对这方面就是不识货,你不早就知道了。快给我解释解释。” 跟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那只女鬼确实没有出现的痕迹,难道逃走或者是重伤? 许老三揽住我,鼻子喷气,“佘灵镜。” “你还是直接跟我说作用吧,这些个名头我记住了也没用,直接说什么用对我才是方便。”我直言道。 “这是危机关头能保命的宝贝,别看它就是小小的一块。你不知道‘佘灵镜’,你总该听过‘护心镜’吧。” 我点头,“武侠小说里面都是这东西,古有护心镜,今有防弹衣。”我笑着打哈哈,俗语张口就出。 小玉瞪眼,许老三咋么两下,“可以啊,话糙理不糙!” “师爷要给我这东西,是不是该早点给我,我也不会这么狼狈了。”我拿过镜子,发现后面有个拉环,拉开就是个绳子,金灿灿的,“这链子纯金的?”下意识的想用牙咬一咬。 金琳隔开我动作,“少谦别闹了,师爷现在给你肯定有他的打算,你快带上吧,还有衣服也穿上。” 她抖开衣服,灰不溜秋的一层灰肉眼可见,让我不停的咳嗽。怎么他们身上穿的油亮,到我这就是个破烂衫! “你们不会把干净的都穿走了我,估计给我剩下的?”我颇有些嫌弃的套在身上,还不如我身上的几件干净。 “哎,我都懒得给你解释了。”小玉几分痛苦的扶额,我还在打量“佘灵镜”。 “愣子,别看了,现在咱去把事情解决了。”许老三朝我一咧嘴,就把“佘灵镜”挂在我脖子上, “我自己来。……对了我的琉璃玉!还在女鬼那儿!” 一摸脖子空空如也,我才想到琉璃玉还在女鬼的手里! 这么长时间,岂不是玉要全黑了!那还能不能用! 手起手落间,原本缠在刀把上的链子突然送了,挂着的牙齿当啷下来,摇摇晃晃。 我正要说道说道,许老三“咦”的发声,主动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再放下了。 “怎么了,这牙齿也有不对劲?” “哪儿啊,我就瞧着这牙齿新鲜。”许老三一句话揭过。 可我多了解许老三的脾性啊,他那个模样,分明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傻,总感觉我一个人的这段时间,他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似乎都没落下!还隐藏了些是我不清楚的秘密! 这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不好,可每次想问都举得没有立场。 金琳他们来了,事情自然也就不需要我独自解决了,心下是松口气,多简单的道理,他们装备齐全,我……一路狼狈过来的。 “这事儿我们……最后还是你来,有因必有果,……是因,须的你去解决这个果!”说罢许老三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话的含糊不清,什么叫最后还是我来,又不是我的因。本想反驳,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少谦,师爷有句话送你。”小玉语气严肃,还用手掰着我的头让我正视他。 “你说。” “临渊羡鱼,退而结网。” 我顿了顿,“什么意思?” “意思是师爷的徒弟没人能欺负。”许老三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但说话嗓门很亮,隐含一股子的打气鼓励。我狠狠吸了吸鼻子,赶快走几步,跟他并排着。 意思肯定不是许老三说的意思,但话听起来就是舒坦。说的就是,我干嘛把自己看的那么低! 我本以为他们是要进入森林,毕竟这里的空地很显然看不到什么,我也感受不到什么鬼气横行,但一段时间后,就是带我绕着棺材反复走。不时的停下来看看找找。 “咱不是去捉鬼?”我忍不住开口。 听到这话三人扭身皱眉看着我,说不出的复杂,我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咱们是要去捉鬼,但这鬼还等着师爷,师爷很快就来了。” 这话是许老三说的,金琳跟小玉都分别在棺材的南北两头摩挲着什么,许老三也凑到西边,那剩下的东边应该就是给我留的。 但好巧不巧的是,那堆白骨就在东边,距离棺材还很近。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画鬼魅易 本来见得够多,我是不怵的,可架不住我会联想,总感觉这不是堆白骨,而是个人,骷髅头上的两个黑窟窿直勾勾的看着我,浑身都不对劲。 本想跟许老三商量换个位置,但挣扎了好久我还是忍住没说,埋头学着他们的动作。 一段时间后,棺材的四周都被我们几个挖出个不小的坑,但除了土就是石子。 “我们要找什么?” 许老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哼哼两声,很干脆的给我来了句,“不知道!师爷让干的。” “……你们可真行。”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几个对师爷的崇拜,要放古代,估计都能被神化。 我心里特别好奇那女鬼去哪儿,心里总觉得我非要找到那女鬼,她话里一定有我想知道的那部分。 金琳跟小玉,许老三就是埋头苦干,脸上严肃又认真,不知道的以为在干什么大事。 我呼出口气,视线一转,原处有个黑影越来越近,那身形,我眯眼仔细看了看,错不了,跟救我的黑影子一般无二。 张炎麟。 师爷操着不徐不疾的步子走了过来,衣服连个褶都没起,但身上的气息更冷了,夏天绝对不需要空调,还是面无表情。 “都停下。”一句话三个字,金琳小玉许老三都乖顺的站在旁边,见这模样我抽了抽嘴角。 这年头能有几个没有异心真心实意踏踏实实给人办事的,他们三个就是。 许老三虽然钱啊钱的常年挂嘴边,但遇事几乎都听师爷的,金琳也是,交集不多,但也绝对不会反驳,反而经常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小玉就更不用说了。 “师爷,有什么吩咐?”这话是小玉问的,眼睛闪闪放光。 张炎麟颔首走到棺材边,往里面看了看,最后伸手在棺材头敲了敲,最后看向的我。 有瞬间我怀疑张炎麟其实什么都知道,那目光太犀利了,仿佛能洞悉人心,我没忍住偏过了头,不跟他对视。 “赶尸匠这行只要沾上了总会招来无数祸端事端,所以每个人都会学其他的来保身,否则个个都会是短命鬼。” 他慢慢的开口,说话也慢慢的,让人听了着急,我知道他大概是对我说的,即使视线没看过来,可我依旧如芒在背。 “命是在自己手里的,就看惜命还是不惜命。” 我听他说这话忍不住冷笑,惜命,谁不惜命,周礼还为了命做鬼害人呢。 “少谦,你怎么……”许老三看过来,皱着眉头思量的开口,话说了一半就没继续。 我摇摇头,“没事,我啥事都没有,师爷来了,可算是放心了。”我似笑非笑。 张炎麟没在意我的态度,让小玉把棺材盖盖上,走到我面前,气势不怒自威,黑瞳定定的看着我,正确的说是看着我手中的刀。 我抿抿嘴,“师爷……” “走脚的过程中,运气好的大部分鬼魅我们都能事先镇压鬼气,送到地方就结束了,运气不好的少部分的化为厉鬼特别难缠的情况下,我们迫不得已会让其消失世间,但有些鬼魅,生而善良,经历事变太多,比如女鬼,比如那具男尸。” 没人打断师爷的话,都在凝神听着,我发现自己的注意力也被寥寥数语吸引住。 “这具男尸可能生前作恶多端无法轮回,又太强大无法消灭,只能镇压,留下“封棺净鬼阵”以备不时之需。可哪成想百年后,竟让一个新生鬼魅破坏的干干净净。” 师爷来到那堆白骨旁边,但让我更惊讶的是师爷口中说的阵术! 竟然真的是那什么“封棺净鬼阵!”我复杂的看了看许老三。 “少谦,学着!”张炎麟突然朗声,让我回神。 学?学什么?许老三来到我边上推了我一把,让我过去。 我被推搡的来到张炎麟对面,我俩的中间就是那堆白骨,此时我才看到白骨的不同,莹莹白骨如玉的光泽,跟寻常人家的人骨可是不一样。 甚至看了也不让人感到害怕。 “此阵因你而设,你也因阵而净,有始有终。” 张炎麟用我跟他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接着将白骨依次拼好,抬手间就摸出了张符纸,符纸放于心脏的位置,嘴里张张合合。 “吾予君轮回之机,汝化形。” “吾予君轮回之机,汝化身。” “吾予君轮回之机,汝化灵。” “魂起,灵起…………” 仿佛来自天际的靡靡之音,周围树木动荡,森森白骨冒出淡淡的雾气,渐渐形成一个人形,我看着就是在森林里面跟我说话的人。 但这次没有任何不适,仿佛变了个人,脱胎换骨的感觉。 那人形还朝我作揖,似是感谢,接着形散,符纸燃烧,包围了所有白骨,白骨噼啪作响最后只留下可以被风吹走的粉末。 这样就完事了?那女鬼,女鬼呢,这男尸难不成跟女鬼没关系,纯粹是女鬼鸠占鹊巢? 认知让我忍不住咋舌,感觉自己头脑真的不够用了,本以为只是周礼,没想到后来能扯出这么多…… 张炎麟好似知晓我现在所想,伸手在我天灵盖拍了一下。 轻飘飘没什么力度,一段时间,醍醐灌顶的全身舒畅,就是身体什么不适都没了。 “还有个女鬼没解决。”看着张炎麟盯着粉末又要入定,我急冲冲的提醒,看到师爷目光,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着急了很多。 “少谦,你可曾听过《画鬼魅易》”。 有本古书上的一小则叫《画鬼魅易》。 大概的意思就是,历史上有那么一位齐王,很臭美,觉得自己很帅,正当年华,他自己的丹青水平不好,就广招天下丹青好的人为自己作画。 原因是因为他有位师爷,这师爷有点神通,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这师爷告诉他找丹青最好的人将皇帝入画,便能留住年华,齐王信以为真。 皇帝用了三年时间,找了上百名丹青绝佳的画师,不分日夜的作画,最后成品一幅幅给皇帝过目。 但看过后发现上百名画师都不能满足齐王,总感觉差点什么,一气之下,皇帝将百名画师斩首,以至于好长时间不敢有画师出现。 齐王觉得自己最好的年华快要过去了,脾气一天比一天不好,最后连朝都不上。不惜动用万金万人只为寻求画师。 直到有一天,来了个其貌不扬的小人揭了皇榜,声称能将齐王画的惟妙惟肖,齐王没有嫌弃样貌将其待如上宾,花了四天四夜,成品出来后那小子果然画的齐王栩栩如生。 齐王在师爷的授意下当即要拜人为师,并让自己的后宫孩子都一起学。 在画画刚开始的前几天,齐王学的苦不堪言,甚至连自己的最小的女儿画的都比他有进步,一国之君觉得没面子,某天突然问小子,“你说说,画什么是最难的。” 小子回答说:“狗,马最难。” 齐王看了看自己画的正是他的马匹跟别人进贡的良犬,大怒,又问:“什么画的最简单。” 小子朝着师爷看了一眼,“鬼魅。” 齐王来了兴趣,就问原因,那小子朗声开口。 “寻常之物也常见,自然在怎么画都差强人意,但鬼魅不同,鬼魅无形,心之所想,便为鬼魅所形,心之所忧,变为鬼魅所地!” 同时手中画笔飞快的跃然于纸上,画的竟然是年老色衰的齐王,深处的环境是被大火燃烧的皇宫,但这皇宫的背后还有个巨大的黑影,远看像是大口吞噬,不等齐王发怒,画师又撕了这张画,不远处的师爷顿时哀嚎,化作黑影,逃散而去。 而齐王身上也散出蹭蹭的黑气。竟然不知道何时被鬼附身。 “讲完了?”我不可置信的开口。专门给我讲了个故事?逗我玩? 我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听得也很认真,还有若有所系的模样。难不成这故事还考验智商? 张炎麟说完没看我,反而让我远离这口棺材。 我退下来到许老三边上还没问呢,许老三又是一巴掌招呼,“你还没没听出来,怎么这么笨!” “你听懂了?跟我说说?”许老三又闭口不言,打定注意让我自己想。 我看许老三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难道刚刚的故事中真的是我有我遗忘的?在脑中一边又一边的回忆。 “想不透你想找的可能再也找不到。”这句话都说出来了!从别人口中听到我可能呵呵两声,但是张炎麟说的,就不能不认真对待。 虽然我很想顶嘴一句,来不及了你先顶上,可也明白,这是有意的锻炼我,总是要一个人的。 为什么鬼魅最难画? 小子说无形。 无形,无形,无形,无形,什么是无形,无影无形。鬼魅已经无影,必然无形! 有形也不过是仿着生前的自己。 我思路渐渐顺了,看着张炎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张炎麟冲我赞许的点点头。 “我好像知道鬼魅在哪里了。”我朝着张炎麟平静的开口,嘴角挂起一抹促狭。 我该说不愧是女鬼,鬼魅确实很平常的有不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入魇 张炎麟说了句“想做就去做。你是我徒弟,没什么好怕的!”我点点头,将手中的鬼刀重新挥舞两下,传来破开空气的声音。 小玉,金琳跟许老三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动作。 我搓搓脸让自己放松,接着我将刀尖对准自己,深呼几口气,然后就狠狠的朝我自己的小腹刺过去! 一秒……两秒…… 我没有任何的痛感,我确实是朝自己的方向刺过去的,是不是证明,我赌对了!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许老三惊呼。小玉跟金琳都担心的过来。 “别管他,让少谦自己来。” “恩,让我自己来。”话是这么说,可我没敢低头看,将刀抽出来,没感觉,又刺了下去。 这次很快,痛苦的叫声响起,感觉刀尖碰到了什么东西,无法深入半分。 我强撑着低头看了一眼,刀尖停留在距离我小腹一公分处,只差一点点就能划开我的皮肤,却被什么东西挡住。 透明的空气渐渐从刀尖出现一小撮的黑雾,我顿时将早已拿在手中的符纸贴上去。一个人形出现。 女鬼藏匿在了我的身上! 这才是张炎麟要告诉我的东西,因为无形,可随意变作其他的东西,包括看不见的空气,化为人形,只不过是生前的干涉。 女鬼无法上我身,只能藏匿在我的周围,所以我才感觉不到她的鬼气。作为一个鬼,女鬼确实很聪明。 我呵呵两声,莫非十几年的心智都在死后明了了? 刀牢牢的插在女鬼的身上也不动,我松手之后就赶紧退开,刀开始发出耀眼的红光,猩红的颜色,还有一股异香。女鬼被钉在了那个地方,不住的扭动始终无法脱身,渐渐的也维持不住人形,只能化作一团黑气,黑气还不时的四处扩散。 这样下去女鬼的结果也就只有一个,形神俱灭! “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她开始喊我,我不为所动。 “救救我,救救我!” 片刻后,女鬼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才扭头看着又点了一根烟的老爹,思考了几秒钟,犹犹豫豫的开口。 “师爷,有没有办法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说完我又顿了顿,加上两个字,“单独。” 刚说完我就感觉气氛很不对劲。 “你没病吧!”许老三骂骂咧咧又想给我几巴掌但没落下,连小玉跟金琳都是满脸的不赞同。 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可我也有我的打算,直接走到张炎麟那里。 “师爷,能不能让我跟她单独说几句。” 周礼,王尚秋都在女鬼的身上,有刀插着,绝对会死,也绝对不会跑。 “决定好了?” 我无比肯定的点点头,“就当我让我求个心安,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很多都是靠人帮衬,师爷你也明里暗里帮了我不少,认你这么师傅其实我不亏,但我好奇心重,弄不清楚想知道的,你会被我烦死。” 话说的轻松,可面上都很严肃,我抿抿嘴,“师爷,您的意思。” “走。” 我知道这个字不是对我说的,也知道张炎麟生气了。 许老三他们都走了,张炎麟临走前告诉我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不太够用,但有总比没有强。 “就算我现在把刀拔出来,你也必死无疑,告诉我你知道的。” 我腿软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团不停挣扎嚎叫的女鬼,女鬼一会变成王尚秋的脸,一会儿变成周礼的脸,一会又是从没见过的女人模样,还有那个男人的样子,甚至连师爷曾经做的那个纸人的模样也出现过。 “装了这么多,你也真吃得下。”我嗤笑几声,抓抓头发,朝女鬼呸了好几声。 “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我喘着粗气,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张炎麟能察觉我知道了什么,可我自己都说不上来,他可能当初收徒就已经清楚。 “你真的想知道?”说话的声音是周礼,脸也变成了纸人的模样,顶着王尚秋的脸。 他脸上有不甘,但最后变成了嘲笑跟讽刺。 我感觉自己的头突然剧烈的疼,疼的满地打滚的那种。神经被人剪断那种,连气都要喘不上来。 “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这是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等到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我又换了个位置。 是在我熟悉的乡下,村口的大枣叔也还在,没什么不一样,但这次我知道是假的。 顺着乡路我慢慢的走,碰到的人也是熟面孔,可都跟没看到我似的,我也没有想跟他们打招呼的意思,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那是没人要的空地,被村里的小孩圈起来当足球场的,现在这块东西却多了个不属于它的物件。 是一座小宅子,很特殊的宅子,我从没见过类似的。离远点它看起来,像是个倒立过来的不规则梯形。 上宽下窄,左高右低。 没有围墙栅栏挡着,就突兀的一个小宅子立在那儿,背靠山,后面就是后山树林,周围勉强算是寸草不生……因为只有几棵我从没见过的植物,发黄跟枯萎的差不多。 脑子里多了个画面,就跟图片一样定格。 还是那处宅子,但没有很破旧,相反周围都是花,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现在这应该是一座空宅,墙皮都掉的差不多了,灰白相应,跟其他家砖红瓦绿大不一样。 门上挂着两个陈旧的大铃铛,锈迹满满,门半掩着,看不清里面,明明现在是大白天,却依旧看不到里面。 我确定这里是我住的乡下,但自认除了后山树林不熟悉,应该把村里哪个地方都逛了个遍,这地方看起来也不难找怎么以前没发现!可这种问题也不适合在这里开口。 很可能宅子一直都在,就是我没发现。为什么周礼给我看这个。这宅子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很好,哪有人的宅子是现在这番模样。就算是以前,肯定是少数中的少数。看一眼就不舒服的宅子,我也是头一回见。 要不是我知道这是假的,我可能会转身就走。不然那就真是找死了。 “这里以前住过人,但后来这家人都死了,没后人,房子就搁置了。”我突然没头没脑的说,说完脸色一变。 “周礼,从我身上滚出去。” 他没搭理我,反而直接抬脚走进去,我就进去了,这房子,实在是感觉不舒服,而且总感觉在哪个地方很是奇怪。 进去之前我是还有些犹豫的,从直觉上来说,进去应该是要抗拒的。 本来我还有半只脚在门外,感觉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但一踏进去,我心悸个不停,仿佛被千斤顶压得透不过气,眼前也变得雾蒙蒙的,这是……瘴气?! 在森林里面就见识我,怎么会?!这个念头刚出现,心里警铃大作!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瘴气!难道这个地方是阴物聚集之地! 瘴气,只存在于鬼魅鬼气浓重的地方,有瘴气的地方大多为阴物聚集之地,不过是瘴气,为什么宅子外面没有!不是应该扩散,怎么会蛰伏于一处…… 吸入了瘴气的,眼睛会模糊,神经会疼,甚至陷入幻觉,听起来像是吸大麻,可感觉没吸大麻那么舒爽,可我这种感觉也只有一瞬。是不是这两天太累,错觉?! “别担心,都是假的。”周礼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是操纵着我的声音。 看他指示我伸手从怀里掏出张黄麻纸,又拿出根蜡烛,点燃,然后将蜡烛倒置,蜡油没落下,烛火没灭…… 闻香倒烛火不灭,此地无鬼安居也。 能有瘴气的地方,至少也会有个恶鬼坐镇。 这里大概常年没有打扫过,随处可见的灰尘,借着烛光我只能依稀的看到中央有一口大棺材,那真配得上是大!灰尘漂浮在空气中,能见度可见一斑。 而且这口棺材,跟在森林里面见过的一模一样。 大棺材影影绰绰,我忍不住捂着鼻子,“这就是那口棺材?” 周礼叹了口气,仿佛有些难过。 自己凑近了我才发现,这口棺材到底有多大!而且也有些不同。 常言道,七尺三走遍天,只要是棺木,不论其打小,内径,宽窄都是一样的,一般做棺木,都要做到两米四,这是个点。 可这口棺,不测量大体一看也知道,肯定超过了三米!那一口大鼓腔外形,外表甚至还有些略华丽的纹路,这一打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有年头的东西。 如果是许老三肯定又嚷嚷是好东西,卖了能有多少钱。 “周礼,不要跟我卖关子……不对,你不是周礼!”脑子里突然有根弦断了,因为就在刚刚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我怎么不会是周礼?”他还在用着我的声音,但这里没有隐藏的意思了,自己戳破了。 我在森林里行走的时候曾经听到过铃铛声,只有走脚的人才会有的,镇魂铃! 我咬了咬牙,上当了! 第二百三十章 做我徒弟 我偶尔会犯浑,但遇事还是有几分精明的,现在也知道事情是我冲动了。明摆着就是自己上当,踩了别人的坑。 但幸好发现的也不晚,也没做什么事儿,就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这地方跟我土生土长的村联系起来了。 “你也是走脚的,你认识张炎麟。”我肯定的问了一嘴。 对面那人反倒是冷笑了几声,没说话,但我听这两声哼哼,心里估摸着可能是张炎麟的仇家,不是仇家也应该是对头。 也是了,如果张炎麟的能耐真出名,没有点对头,眼红的才不对劲呢。 但我着实生气,本来是想听我最在意的那部分真相,现在换人了真相铁定知不道了,一时骂骂咧咧了好几句。 但没说两句,下巴感觉就被人强硬的抬起来,顶着周礼的那张脸,他在仔细的打量我,但我快要冻死了,不停的打哆嗦。 他捏着我下巴的那只手我怎么都挣脱不开,也就两三根手指,但源源不断的冷气都透到我身上,这股冷气很熟悉,在周礼的墓地中我也感觉到这股冷气了。 我愈发觉得搞不好面前的这人不是个活人。 从来只听过死人抢活人的身体用,我头次见还有活人抢死人的,就算我是个二半吊子,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一想,我就开始有些紧张,面上也不淡定了,暗暗后悔怎么又给自己惹事,又想张炎麟能不能发现不对劲,快来救我!! “张炎麟能瞧上你,可真是……” 他口气不善,带着讥笑,讽刺意味特别浓,就跟学校里考了年级第一的嘲笑年纪最后一名差不多,我张不开嘴,就没法反驳,哪知下一句话是,“不如你跟了我。” 要不是他眼睛里真的带着几分认真,我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坏点子,他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跟张炎麟抢徒弟? 但换句话说就是他也把我是张炎麟的徒弟身份坐实了,这人脑子没病吧。 我用鼻子哼了哼气,示意他松开我,这人也没在为难,反而又重复了一遍,“跟着张炎麟不如跟着我,怎么样,当我徒弟……” 我使劲搓了搓被他捏住的下巴,总算有点热乎劲了,咧了咧嘴跟他错开身,“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能有我家师爷的几分能耐。” 这话直接说的很不客气了,但我自打知道这人不是周礼,在骗我就憋着火气,看他沉下来的脸色也不觉得害怕,一股脑的讽刺毫不留情。 大多是夸着师爷,明里暗里贬低这人不敢真面目示人,偷鸡摸狗,连抢徒弟这事都做的出来,明明也是个走脚的,竟用些下三滥的招式。 那人听我说话倒也是没打断我,只不过脸色可黑,胸脯明显的剧烈起伏,我丝毫不怀疑他要是哪根筋不对,能分分钟弄死我。 “让我跟你,呸!我还不如去种地!”我吐了口唾沫,还故意拿脚在地上碾了碾。 “说完了?哼哼,我倒是没想到你对张炎麟还挺衷心。”他冷笑,说话阴森森的,尤其是处在这么个坏境,外面还应景的呼呼作响吹着阴风。 太真实了,真的太真实了,脑子里一刻不停的提醒自己就是在做梦,之前遇到的好几次鬼打墙不都是这样,以假乱真的真实。 “我这不是衷心。”我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看到没,我眼睛没瞎,谁的心是红色的,谁的心是黑色的,都看得清楚明白着。” 我拿不准张炎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不对劲,能拖延点时间就拖延点时间,对面那人竟然也不着急,面上像是在思考什么,手指还很有节奏的敲打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在这个当口去数了他敲手指的拍子,一下两下三下,数的多了,咂摸出有些不对劲。 这根本就是我听到的棺材里面传来的“咔哒”声啊!就是除了我跟张炎麟之外没人听得见的声音,记得格外清楚,除去声音,只想着节拍,分明一模一样! 我喉结上下动了动,废了好大力气,才咽下自己的质问跟惊讶,总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很重要的问题,但是一定不能说,也一定不能问,否则会出大事。 “你应该有不少问题吧,你去问张炎麟,他也未必会告诉我,他也不一定有我知道的清楚,你来我这,知道的可就一清二楚,张炎麟是有几分能耐,但赶尸匠也不就仅仅只有张炎麟!” 他口气带上几分诱惑,说到最后虽然能听出几分恶狠狠。 我眉头一皱,这人果然知道不少,莫名其妙的出现,现在无厘头的让我做他徒弟,还费心思的带我来到村里,能够占据鬼魅的身,没准我身上真的有不知道的秘密? 但赶尸我纯粹阴差阳错,奶奶也应该跟赶尸没关系,要不然听我话就生气。 “张炎麟可精明着,他不想说的你怎么逼问都没用,你就想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你……”他还要继续说,突然脸色大变,同时我跟感觉有道强劲的风擦着我胳膊冲了过去,伴随着淡淡的声音,甚至我还能够听到些许的怒气。 “我徒弟什么样子,何须你费心。” 张炎麟来了。 他说话一项不显山不显水的,能够听到些波澜很不容易,但我肯定,张炎麟绝对在生气,很快他就走到我边上,抬手背在我额头敲三下,身子顿时暖了,四肢也不僵硬了。 对面的人却痛苦的大叫了一声,我看过去,右边的胳膊连带着肩膀被削没了,虽然没流血,但看过去很不舒服。 “再见你打起了我徒弟的主意,当年有心放你一马,你还是不干正经事,女鬼这出果然是你的动作。” 听张炎麟的话果然是认识这人,应该有不少年头,我有满腔疑问,可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 “张!炎!麟!我要你不得好死!” 看他残缺的模样,我忍不住撇撇嘴,小声嘟囔,“就你这模样还跟师爷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看我的目光恨不得是抽筋扒皮,但师爷来了,我底气就足,完全忘记了是我要求才会有的这么一出,冲他做了个鬼脸,还竖起小拇指朝下。 张炎麟挡在我前面,那人是真有顾忌没对我出手,在说话声音也不是周礼的了,换上了苍老沙哑的男声,是个老人。 “阴柴,我劝你收手,我当年未对你下死手,不是念旧情,什么缘由你该清楚,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休怪我亲自将你钉死魂。” 我不清楚张炎麟说的钉死魂是什么意思,但阴柴这名字,是真不咋好……听名字就跟死人沾边怪不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 叫阴柴的许久没说话,但身体漾出层层的黑气,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话是冲着张炎麟说话,可目光我知道,绝对是在看向我。 “念旧情,张炎麟你还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永远都看不惯你,我会让你知道当年没杀了我是你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我看你能护到他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黑气也立即消失不见,整个场景也开始消散,从我的村快速变成了空地,女鬼还被那把刀钉着,看模样已经半死不活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跟僵硬,张炎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怕他现在还在生气,我在撞枪口上,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虚什么,明明差点死了的人是我,还有一堆谜题关于我的都没解开,我也没胆子去问。 阴柴有句话其实我很同意,张炎麟如果不想说的事情,八成是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开了。 许老三,小玉,金琳都不在,女鬼也不出声了,张炎麟背对着我,真是安静的可怕。 “师,师爷。”我鼓起勇气喊了声。 张炎麟倒是很快“嗯”了一声回我,接着转过身,面上冷静,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连那点怒气都察觉不出来了。 原本打算好的话硬生生让我吞了下去,而是尴尬的指着那个女鬼,“钉在那里也有段时间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张炎麟没在意我的不正常,招呼我过去,自己也走到女鬼面前。 之前他给我的包袱就被丢在不远处,他过去翻出根蜡烛,长度也不过两节指腹,而且这蜡烛看起来跟平常家用的不太一样,也是白色的,但是半透明的白色,中间也看不出粗布绳,也就是灯芯,没灯芯的蜡烛要怎么点? 我怀疑也就问了,觉得是不是张炎麟拿错了,没灯芯能烧起来才奇怪呢,又不是酒精块。 “拿稳了。”张炎麟没回答,只是把蜡烛放我手里,又给我固定到头顶上,我老老实实的照做。 蜡烛入手才觉得这触感真不对劲,暖烘烘的,明明还没点燃,就已经跟燃烧了很久的热度差不多,甚至越拿着越烫手。 张炎麟固定姿势,我突然看到在我把蜡烛放在头顶上的时候,原本没动静的女鬼身体瑟缩了几下。 冷不丁的想到张炎麟曾经说的关于“阳火”的事情,顿时了然了几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事情解决 女鬼真的掀不起风浪了,老老实实的没动作,张炎麟也不着急,动作确实很慢。 他给我固定好了动作,我看不到,但能想象,蜡烛是放在头顶发旋的那块,毕竟热度很明显,烫的我整个头皮都已经开始有些疼了。 紧接着张炎麟来到我身后,手上继续在我头顶做些动作,感觉他好像捏住了蜡烛,在我那块打转,还有只手顺着我脖颈往上顺,还是用了劲的。 刚开始我觉得还很舒服,就跟按摩似的,力度也刚好,越往上越疼,同时感觉有蜡烛的那块就跟头上着火了一般无二。 我在咬牙忍住,也忍不住了,“嘶嘶”的不停抽气,“师爷,师爷轻点,轻点,疼啊,好烫啊。” 难不成师爷还真的在我头顶上点了把火?刚想说不可能,又想想没准师爷真的做的出来。 我一直喊疼,也不是我矫情,往后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两眼已经一抹黑了,感觉师爷突然把手拿开了,那股烫意很快退了。 “好了。”师爷淡淡一声,我立即错开身,跺了跺脚,差点没腿软的跪下,再看师爷,手里握着个小东西。 点点明黄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就是那小半根蜡烛,还真的在没有灯芯的情况下点燃了,火势还很旺。 我搓了搓眼睛,确定自己是没看错,好几层的火焰比起头先在屋里看到的更耀眼,隔着两三米我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热乎劲。 这是跟雷火完全不同的“阳火”,还没烧到女鬼的身上,原本安静的女鬼开始不住的挣扎,有那么点不管不顾拼死一搏的意味。但有那把刀钉着,怎么也无法撼动半分。 听哀嚎都听的出绝望。 张炎麟一手握着蜡烛,一手掀开了女鬼的手臂,我看到上面有之前画上去的锁链,张炎麟把蜡烛放在锁链那块,迅速就给点燃了,不稍几秒钟,火势就笼罩了整个女鬼。 只不过这烧起来的火焰不是明黄色了,而是黑的,看起来真有几分吓人。 张炎麟距离那黑色的火焰还不到半米,好几次我都看到黑火朝着他扑过去,但一点没烧着他,张炎麟也像是感觉不到热。 女鬼烧了很长时间,从点燃的那刻起就没出过声音,甚至烧到最后,整个森林都冒出不少黑气,我本来以为烧到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但黑漆漆一摊粉末,跟骨灰差不多。其中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张炎麟让我过去捡起来。 等我过去一看,眼睛瞪大了,这东西是我的琉璃玉! 原本被沾染上的黑色也没了,表面依旧光滑如初,甚至绳子都没脏!但我还是在衣服上擦了擦迫不及待的挂回脖子上。 “谢谢师爷,我还以为琉璃玉找不回来了。” “还有东西。” 张炎麟说的这句话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告诉我那堆粉末下面还有东西,我又划拉了两下,毕竟是像骨灰,我瞧着怎么都不吉利,一节绳子被我翻了出来。 我回头看看张炎麟,他冲我点点头,我拽着绳子把东西拉了出来是把生锈的铜刀,刀把的尾处挂着牙齿,熟悉的样式,“师爷,这是那把煞刀?”我不可置信。 这差的也太大了!这个刀看起来也就七寸,跟普通的匕首差不多,而且还生了锈,也不像琉璃玉被火烧的那么干净,反而通体都是黑色,熏黑的那种,一抹都是印子,但牙齿完好无损。 这哪像是特别霸气的刀了,而且刀鞘也没了,木头盒子找不见。 “收好它,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 张炎麟说完率先动身走,我复杂的将刀收进口袋紧跟了上去,这怎么瞧,这把刀也像破铜烂铁啊! 张炎麟走的路线跟我相同,我是被黑蛇引来的,变相的其实黑蛇也救了我一命,我倒是没想着出去还能碰见,但那条黑蛇还老老实实的趴在石块上没动作。 见我来了,扭动着身子又去攀我的脚腕,我已经不怕它了,还大胆的摸了摸它的头。 张炎麟也难得的伸手去摸了摸,我试探着问是不是知道黑蛇的来历。 “万物皆有灵,鬼怪精灵皆依附于山。”张炎麟淡淡的回答,“这蛇世世代代长在山里,万蛇之首,也是山中万灵之首。” 我听的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一点,就是这条蛇是好的,张炎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知道最后说了四个字。 “它是山神。” 小时候神话小人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我一时到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听到山神我下意识的想打哈哈说不可能,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 它确实通人性,甚至也知道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搞不好真的日积月累生出了神智?万物皆有灵,这话也不能说不对…… 我笑了笑,摸了摸黑蛇的头,看着说完就走的张炎麟,“这次谢谢你了,有缘再见。” 周礼的事情彻底结束,我还有很多疑问,但倒了张炎麟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 我私下里三番两次的有意无意试探小玉许老三知不知道“阴柴”这个人,毕竟他们都认识张炎麟不短的年头了,但毫无疑问都不认识。 我怕被张炎麟察觉也不敢问的太深。 周礼的事情是解决的最麻烦的一桩,就算告了段落,我还时不时的能够回想,三个鬼魅一具身,也是真行。 金琳家中有事,没多呆就回去了,许老三还有自己的生意,虽然想也没有继续留在张炎麟那边,一来二去的,张炎麟身边也就剩下我跟小玉。 张炎麟绝口不提周礼的事情,好像已经翻了篇,想着阴柴曾经具象化出我的村,我犹豫了几天,也说要回去了,张炎麟答应,说有活会通知小玉找我。 临走的那天,张炎麟扔给我几本书,还有个厚重的字典,说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我觉得好笑,再不济我也读了十几年的书,寻常字是认得的,就算生僻家里也有字典。 但说什么张炎麟都让我带着,我没纠缠,答应了,刚回家就把书扔到一边没在动过。 出去一趟,回来奶奶见我就满面愁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定我没受伤,又拿出家里的火盆让我,说什么“赶运保平安”,又不停劝说我不能在接死人活计,死人的事情不好抽身,趁我没陷进去还来得及。 “奶奶。放心,我是有数的,我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我笑嘻嘻的转移话题,“奶奶,咱们村有没有个大宅子,就是那种……”我把阴柴给我看到的那栋房子说了一通,但只说了外形,没敢说里面。 奶奶果然被我转移了话题,想都不想就说没这个屋。 “你打小下河摸鱼爬树掏鸟蛋,这村里大点的地方,你哪里没去玩过,小时候村里哪有个风吹草动你窜过去的比猴儿都快,你说的这个也不像是咱村里能有的。” 我想来也是,看到的那宅子虽然破,但不难想象应该是大户人家才会用的,何况在村里建大房子没必要,还不如二层楼来的划算,又不是民国老旧时期。 想到时间,我琢磨着难不成阴柴给我看的宅子或许是村里很多年前的事儿,奶奶不知道也就正常了。 “你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这宅子听起来不像个好去处,八成不是凶宅就是阴宅,肯定住不起人。” 看奶奶又要拿我走脚说话,我赶紧说困了要休息。 琉璃玉我还是贴身带着,但那把刀我怕被奶奶看到,又不能丢,只好藏在炕洞里,灰扑扑的着实看起来不像是宝贝。 过了两天,我养足了精神头,绕着村里转了转,还问了几个村里里年龄大的老人,都没听说过这里曾经有个大宅子,得不到答案,我也就歇了气,暂时不去管事情了。 本想着经历过周礼的事情,我能歇会儿,但安生日子过了没两天,听说隔壁村出了事儿。 出事那天我还在睡觉,邻居大婶“哐当”敲我家的门,没一会儿来的人还挺多,一般这架势,肯定是要我奶奶去做什么,果然没多久,奶奶过去开门了。 屋子隔音不咋好,我迷迷瞪瞪感觉大厅里来了乌泱泱不少人,好几道声音都是扯着大嗓子说隔壁村有户人家天降好事了,是彩头,都组织去沾沾喜气,叫上我奶奶一块过去。但也有人说不一定是好事,总之要奶奶过去,好事沾喜气,坏事就尽早解决。 三言两语的是什么事情说不清楚,但奶奶答应了,还把我叫了起来,这可是稀奇了,往日这些事情奶奶都不让我参与。 我想了想隔壁村也有几个玩伴有日子没见了,趁着现在没事过去看看也行,也不知道村口的卖葱油面的铺子还在不在,虽然捣鼓了捣鼓我就跟着出去了。 一出去才发现有不老少人,但没几个年轻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我在一堆人中反倒是很明显,听他们几人谈话的意思,村里有不少人已经先一步的过去了。 我确实来了兴趣,能动员整个村的大事,这可真的是有日子没见到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现青石碑 他们说的喜事,我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这年头总会时不时的冒出几个新闻,说农村有宝贝,谁谁谁从地里挖出多少黄金,谁谁谁捡到多少斤太岁,谁谁谁又能发现哪个朝代的古物,我刚开始猜测是跟这些新闻差不多的东西。 毕竟村里的人没见过大世面的都会有个一夜暴富的梦,连带着周围的人都想沾喜气。 我是冲着葱油面去的,开店那人的儿子算是我发小了,也经常玩,之前也去找过他,听说在外面当了个厨师,有日子没见了。 去了看到店铺关门,听人说才知道有事的正是我那发小家。 路上七嘴八舌的人都,听了好几个版本,我总结了总结,大概就是今天公鸡打鸣的时候,有些早气的人发现发小家里闪了几道光,有块大石头就出现了。 有人说是翡翠,有人说就是个有点花纹的石头,还有人说是个大石板,不知道谁作恶搬到了那里。 奶奶他们先去了,我是想去吃面就错开了,没想到关门,我打算也去发小家看看,拐了个弯正遇上发小郭林,他一见我一把拽住,神色慌张眼里带着深深地惊恐。 我本来还想嘴上寒暄两句,看他这样,明显是被吓到了啊。他这样还把我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让我都不舒服了。 “郭林?咋地了?” “张,张少谦?你是少谦?” “怎么,一段时间没见,连我都不认识了,林子,不是在外面当厨师么,怎么回来了,回来了都不找我聊两句的……你这是怎么了?” 说这话纯粹是客气客气,毕竟我也回来了没两天,瞅着郭林模样确实不对劲,都说他家遇到好事了,看这样,危大于喜啊! 郭林脑子可能不清楚,我说的都没听,他嘴里不停念着我少谦,说他们家出坏事了,鬼来了鬼来了。 听到鬼这个字,我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神经一股抽痛,心里隐隐觉得,安生日子没有两天了。 “你怎么单独出来了,林子带我去你家看看。” 郭林倒是没反抗,抓着我的手很用力,还发抖,我摸了摸口袋,那里面有几张符,这已经是习惯了,随身带符纸能够保平安。 走了一会就快到他们家,隔老远我就知道郭林说的出事了是什么意思。 顿时我身子也僵硬了起来,甚至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但郭林抓的我很紧。 虽然已经乌泱泱聚集了不少人,但郭林家正好在个下坡路底下,从上往下,我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物件。 那座青碑竟然在郭林家的门前! “郭林,你……”我舔了舔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准就是形似,不是真的,事情可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赶紧快步走过去,不少人都认识郭林,也有人让道,我还看到了奶奶,眉头皱着脸色很沉重,甚至都没注意到我。 越靠近熟悉感越严重,我忍不住挣脱了郭林抓着的我的手,顾不得上面已经被掐出几个印子,过去细细打量,果然是在我见过的那座。 很多人凑上前,我的举动也不突兀,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入手的感觉很相似,上面没有字,但表面凑近了看才能看到有些发红,我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感觉它就跟满当当的涂了一层血,下面正深深地插进地里,无法撼动半分。 怪不得说像翡翠像大石板,确定不太像是块墓碑,如若不是我见过好几次,可为什么会在这里! 下意识地觉得可能跟着我来的,可仔细一想,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反而是去了隔壁村。 郭林在我旁边,一副彻底崩溃的模样,拽着我低声说道“鬼来报仇了!” 我忽然紧张了起来,突然想到许老三看到青石碑后跟我说过的话。 “崛石为碑,挖地为坟。” 那这分明就是示意让郭林家准备坟墓、自立墓碑,赤裸裸的挑衅之意让我不由得意识到了事态的危急。 话说回来,自从跟了张炎麟,我是坏事一桩接着一桩,诸事不顺,我这还算是命大的,要不然早把命赔了进去。 青碑立于门前,总归不是个好兆头,很多人都认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我看了几眼奶奶,她也看到了我,冲我摇摇头,示意我这个事别管。 估摸是察觉出来这东西不好。 我也不能嚷着说自己见过,还说这个是块墓碑,村里人迷信的多,万一在做了什么,出差错,事情真的就不好解决了。 我就觉得跟我脱不了关系,但看到郭林吓得不轻的模样,心里又有些疑惑。 正想拉着郭林到一边去问问,郭林他爸来了,郭山是个有些雄壮的汉子,虽然壮实,但人很温和,面店就是他开的。 郭山也认出我来了,挺不好意思的冲我招呼两声,又招呼着郭林再去叫两个人搬走,邻里街坊的看见了,这还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 说法有好听的也有不好听的。 谁知郭林摇摇头,小声跟我说他爸找来了四五个男人抬青碑都纹丝不动,仿佛千金重一般,青碑我是知道有些沉的,但四五个大男人都抬不动,有些玄乎。 郭山也是,五个男人都围在青碑旁边,我也自觉的上去帮忙,主要是自己想试试,支使郭林跟我呆在一侧,扣住青碑的侧面用力往上推。 怎么回事……我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直到我浑身都是汗,这青碑还是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甚至周围的土都没松动一点。 有些汉子发出嘲笑声,也凑上来,一个用劲比一个大,我就跟郭林推开了。 很长时间过去,青碑还好好的立在那块。 有人劝郭山放弃,别费力气了,有有人神叨叨说这就是运气,是命呢,好运来了挡不住,别把好运转走了。 说的人多了郭山像是也收了心思,摸索着头,往四周瞧了瞧,转而伸手摸着青碑,嘴里说着,“我找人看过,这是块不错的石料,花点钱找人刻个模样出来,能卖不老少钱。” 我一听这话,心里突兀的升起怪异感,有些不对劲…… 不太想是郭山能说出来的,隐隐觉得郭山刚刚让人抬青碑,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 周围人不少附和的,一个个装着老派估价说能卖多少多少钱,从几万直接说到几百万。 我试探着问郭林这块石头是怎么回事, 眼睛看向别处,余光却紧盯着郭林,果然……他像是早有发觉的冲我怪异一笑,接着一指大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告诉我他爸又魔怔了。 那怪异的笑容来的时间太短暂,犹如昙花一现,快到让我以为是自己看错。 我终于知道那股不对劲是什么了。 郭林的表现太平静了一些,之前还吓得哆嗦,现在怎么又根没事人了,甚至还主动跟他说要去联系人卖掉,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还说要把青碑卖掉! 我不懂行,但见过它,而且还不是在什么好地方,这东西,八成是邪物,必须抓紧找时间找师爷,跟师爷说说! 但郭林没让我动,邀请我去他家坐坐,说好久没见。 我顾不得暴露自己,扳过他的脸,仔细瞧着,并没有丝毫的污浊之气。 “你以前见过这种石头没有?” 我瞧着周围的一圈人,难道这群人看不见?这上面的红色看上去多渗人,即使不是血,但总不能说它是个好物吧,还抬不动,这可是纹丝不动! 就算是个普通人,见到这青碑多少也该吓一跳吧,尤其是郭林,印象中他可是怂包一个,吓得哆嗦还跟我嚷着是鬼,现在平静过头反而有问题!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后,我看到他眼睛闭上了,在睁开,眼里的躲闪恢复如初,我下意识的松开他,大声呵斥,“林子,有事你可别瞒着我!” 有人在耍我,有人在跟我较量,我在明,可不知道谁在暗。 郭林被我一喝,清醒了几分,眼睛迷瞪瞪的陷入了回忆,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他双手抱住头蹲下身,神情痛苦,不停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少谦,我不想死…… 然后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喊声吸引了不少人来看,郭山让我扶着郭林去了大厅,我回头看了一眼,奶奶很是担心,但被不少人牵住了脚步,郭山拿过一块大布,把青碑盖住了。 我扶着郭林进去,突然安安静静好端端的郭林还是又打又咬,整个人都跟魔怔了似的,我没留神让他咬了几口,要不是闪的快,肉还真的能被他咬下来。 “郭叔,郭叔,你看看林子咋了!” 我嚷着嗓子喊,郭山没来,但我看到郭林他舅了,正招呼几个人很熟练的把郭林按在地上,他舅拿着根麻绳要把他捆起来,我看了看发现每个人都憔悴不堪,看到我的出现,我有些怪异,毫不客气的说,比狼见到肉还要恐怖。 就像是他们在等着我来,可一打眼,每个人又恢复如初,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降福瑞 郭林被绑了起来,但绑起来后突然就变得老实了不少,我凑上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的?”有点事情我比较在意,或许郭林他舅知道点。 来到大厅外,我先入为主的开口,“林子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事儿,我路上听他跟我说了点。”郭林他舅点了点头,嘴里骂骂咧咧,又像是顾忌什么不敢大声开口,我看着他舅的模样,这些人在这么下去,没准不死也是神经病。 “我有话就直接说了,我想知道林子跟我说的‘鬼’是什么,毕竟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我奶奶你也知道是做什么的,多少我看林子的模样都想帮衬帮衬。” 我想的是至少事情了解个五六成,再去告诉师爷,不然来了一问三不知,显得尴尬。 问出口后,原本以为林子他舅会很痛快的说出来,毕竟态度怎么看都挺配合我的,我对这人的印象也不错,以前没少给我跟郭林买糖吃,可他居然半晌后摇了摇头,对着我有所顾虑。 难道是不信我?我暗暗揣测他的意思…… 可我必须要知道,还不能直白的说自己是干什么的,我再度打起了亲情牌,说我可能认识一两个能解决这种灵异事情的。 一般人如果真遇到鬼怪什么的,听我这么说总该会露出点表情来。 没想到还有不配合我的,我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真诚,我现在只有获得更多有利的信息,成功的几率才会大。看着他表情有点点的松动,我刚要在加把劲,林子他舅说话了,只说了两个字。 “作孽。” 说完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十岁,不过我注意到他林子他舅怪异的举动,在搓皮,搓到他手上都已经出血了,还没停。 我满脑子都被“作孽”二字所填满,醍醐灌顶一般,很多事情居然感觉都能串在一块,又扭头看了看青碑,虽然已经被布挡住了,可我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它完整的模样。 渐渐的耳边好像还回荡着冰冷的声调,跟青碑前鬼打墙里的声音慢慢重合,要不是胸口的琉璃玉又把我烫的回神,心里顿时后怕。 大脑飞快的运转,难不成周礼的事情还没解决,不可能啊,张炎麟亲自出手,事情肯定得到了解决,难不成是除了周礼以外的事情跟着我。 那个阴柴?被张炎麟警告后,短时间大概也不会找我麻烦才对,上次明显的都能看出来,那阴柴现在的能力也比不过张炎麟。 我拼命的回想自己遗漏的部分,突然想到了六个字。 北三家,东十里。 这六个字好像一直是被我忽略了,师爷可是说过好几次,周礼是夺了北三家的人的舍,那片森林可能也跟北三家有关系?这次的事情也是? 张炎麟不止是一次的说天下万物万事都有定数,就连鬼也不例外,打破常理是不存在的,所以一定有什么是我还没有想起来的! 林子他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出去找郭叔了,有人给我搬来个小马扎让我来到一个角落坐下,我闭上眼开始回想事情发生的一切。 从最开始的周礼,到发生意外,最后解决……问题是出在了哪个部分呢。 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做什么,要跟也不应该是跟在我身边。 除非一开始它们就是冲着我的来的,难不成我在“气眼”里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助长过阵势?要不然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解释的通啊。 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刮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被谁给摆了一道?! 我有几分恼怒,还要想想接下来要从哪方面入手。万一真的是跟我又关系,现在时间可不能白白浪费,毕竟林子跟我有关系,周围跟我认识的人也不少。 最担心的就是会牵扯到的亲人。 许老三跟奶奶都说死人的事情不好做,真要出事了,我心里确实有几分焦急,恨不得现在就马上回去告诉师爷。 我正这么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面,声音时断时续,声响巨大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外面也阴了天。 我只感觉空气中霎时压抑了沉闷了不少,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不对。难道刚刚的声音是打雷,抬头看看天气确实也要下雨的样子。 不一会儿,林子他舅进来说外面又有了情况,还有几个人跟着进来说是拿工具。 我想到不能被人看见林子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小心的把门掩好。 我听林子他舅说村长让所有人去西边集合,分东西!又敲了敲其他人,那模样跟狗见到了肉骨头似的,眼里贪婪多到溢出来。 我觉得怪异,问我能不能去,林子他舅有些为难,说分东西,就是给同村的,我毕竟是外村人。 “不不不,我不要东西,就想跟着过去看看,这种事肯定是同村的来,我懂得。” 我再三保证肯定不会招惹麻烦也不会拿任何东西,也就同意我去了,但不能冲前头,就是找个没人的旮旯地方,悄咪咪的看。 我嘴里答应着,看到郭叔也进来了,给林子松开,林子似乎又清醒了,还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我也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有问题没好意思说出口。 大概是同村的出了事,邻村的要避险,很多人都走了,奶奶还在等着我。 “您先回去,我跟着过去看看,有事在跟您说。”附耳小声的跟奶奶说这座青碑的事情可能跟我有关系,奶奶吹胡子瞪眼作势要带我回去,我歪了歪身子,摇头。 “事情跟我脱不了关系,奶奶放心了,我会照顾自己,我还带着符纸,出事我就先跑回去,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没少吃林子家的葱油面。” 好说歹说,郭叔也在催,奶奶勉强松口,正巧同村的也在催奶奶离开,确定我真的带了符纸,奶奶才走。 临走前,我再去看了一眼被布挡住的青碑,小心的掀开一个角,、,表面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有几分摄人心神,这东西,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看到!不然肯定要出大乱子!以防万一我又细细的遮盖了几层才离开。 路上听到的话让我很是好奇,全村的人都能分到的东西?一路上不时的看到很多人疑惑的目光,但直觉告诉我,不会是好事。 直到很多年后,我还记得当时犹如朝圣的那一幕。跟信奉了邪教一般的着魔。也多亏了没几个人能够看到。 这年头村子或多或少都有发展,就是看发展的快慢,我们村算是发展好的,隔壁村发现的比较慢,虽然距离近,但也算是实打实的很贫穷的村,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自给自足,但需要用钱的地方也不少,甚至以物易物的交易也很常见。 我走的慢,被郭叔他们挡在后面,我知道是看在我是林子好友的份上,不然我可能也被轰走了,但这种事吧,也不会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不明着,暗着有人看就有人看呗。 等我们到了之后前面已经有了一大群人,只能勉强听到村长的声音,说天降福瑞什么的,又等了一会儿,看到人差不多齐了,村长让分成两派,男的一排女的一排。 我躲在后面,只能看到村长面前摆着四个大箱子,用红布盖着,满当当的东西。 “怎么会跟咱们分东西?” “我听说是村长挖到了宝贝……” “你们说的都不对,没听村长念叨的,是天降,天降福瑞!” 有些人窃窃私语,大多数都是跟我一样,不明情况的,可我也观察到,有少部分人,面色都带着点害怕,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 明明现在我应该先去联系师爷,但脚就跟长在土里似的,挪动不了半分,一只手紧紧抓着几张符纸,虽然都能掏出来撒出去。 大概又等了十几分钟,村长手里拿着大喇叭一脸激动的来到人中间,扭身“噗通”跪在地上,这一幕把好多人都吓得够呛,摸不到头脑。 接着举起喇叭让村民都跪下,说是老天给送福了。 这势头我长在村里十几年头一次见,这可是改革开放后了,就算是迷信也不能带着一村人都迷信去吧,说跪就跪,难不成不跪就不是村子的人。 一口气憋着可不顺。 老一辈的都随着村长跪下了,一部分年轻的梗着脖子打算当个笑话看,小孩子更是不知道所谓何事,好奇的站在长辈旁边。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吹起的风有几分毛骨悚然。 村长嘴里念念有词,说的还是当地的方言,我只能勉强听懂,他在感谢老天,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突然要长跪不起,幸好一些人跟我是同样的想法,把我想问的问了出来,其中就有村长的孙子。 我本以为村长也会给出一番解释,可没想到居然一拐杖就打在腿上,“别说浑话,伢子你快跪下!” 其他几个老人也都拽拉着身边的年轻人让他们一起跟着跪下去,不乐意的都离开了,亏了我在后面,旁边是些草木垛子,躲在后面也没人注意到我。 绝大部分人都理不清情况,都是随大流,看村长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直到村长长长的一叩首站起身,来到四个大箱子面前。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众矢之的 我对隔壁村的印象并不深,除了林子跟葱油面就剩不下什么了,但看到他们村的作风还是头一遭。 毕竟现在也不是“打四害除四旧”,迷信嘛,我们村也有,要是不信,我奶奶也不能是神婆,何况他是真的会些东西,可村长向天祈福的行为,在我看来就真是蠢。 村长起来后村民也都跟着起来,往前凑到四个箱子中,包围成一个圈,我看到林子跟郭叔都在最里面。 村长拾起地上的大喇叭,咳嗽两声,哧哧剌剌的声音就放大了。 “同村人同村缘,时来运转生福运,今个也是遵从了上天,我在村里当村长几十年……得到了些个宝贝也不能独享喽,四大箱的黄金每人都有份,老辈分的先挑……” 村长说完就抬手揭了布,打开了那四个箱子。 他啰啰嗦嗦一大串话,前面说的好像是村子的来历我没有仔细听,最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毕竟我听到了重点,四大箱黄金。 四大箱黄金?!黄金!这几年黄金都很贵,打个样留着收藏的人可多了,至少比钞票拿手里有价值,这村里竟然有四大箱黄金? 我看不太清,推着两块草垛子往前凑了凑,如果真是四大箱黄金,乖乖,这村可真的要出名。 等我挪好地方后,村长又让他们排队,这次是按照年龄排,年纪大的在前面,让我看的清楚了不少,最先看到的,是每个人脸上的贪婪毫不掩饰的贪婪,接着在看向那四个箱子厘米,顿时愣住。 是我眼睛瞎了?还是在做梦?我咬了口舌尖,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摸了摸琉璃玉让自己安心。 这哪里有黄金?还是四大箱?一块都没看到啊!我怎么看箱子里装的都是石头,还是随处可见的石头,哪来的黄金? 黄金可不像什么翡翠的原石,还需要打磨才能看出来,是金子总会发光,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太阳还烈烈的挂在上面呢。 可村民都在不停的欢呼,包括郭叔跟林子,还一股脑的凑上前,跟真的看到了黄金别无他二! 甚至还有人拿着石头往嘴里咬,嘴里大喊大叫,是真的,真的是黄金! 我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甚至都想过去亲自看看,甚至我脚边就落着几块石头,横看竖看跟他们手里边的一模一样。 就是寸土寸金,也不能这么来吧? 我能肯定这不是习俗,否则林子跟我那么多年交情不可能不吭声,剩下最后一种,他们是认真的,认真的觉得自己手里面的是黄金。 我浑身都在发抖,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场面甚至越到最后越乱,还有一个两个的去抢箱子里面剩下的石头,还有人跪在地上哭,场面乱作一团,我只能感到阵阵冷气…… 这村里出事了…… 四大箱子根本不够分,于是有人开始抢夺……男人去抢夺女人,女人去抢夺老人,不知道谁先动了手,闹哄哄的场面变成了打群架。 一个,两个,三个,开始有人躺在地上哀嚎。 村长被他孙子压在身下,怀里揣着的是几块石头!还当个宝。 真的是疯了,都疯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出来他们哄抢的是石头而不是黄金?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要不然会出人命! 我全身摸了一遍,总共只带出来四张符纸,如果事情是出在箱子上,贴上去看看有没有古怪就清楚了,重重呼出口气,我清醒几分从草垛子后面出来,朝他们跑过去。 场面混乱倒也没几个人注意我不是村里的,我先找到郭叔跟林子,嘴里说着让他们清醒点,这是石头不是黄金,可没有人在意我说的话。 或者说,此时在他们眼里,我也不过是个来抢夺黄金的一员? 林子就像是中邪,死死护住自己怀里的几颗石头,我看清楚了,也确定了,这就是石头,见我凑过来也不认识我,张口就咬,抬腿就踹,郭叔也是一样。 村长是护着箱子的,被几个年轻人揍倒在地,奄奄一息,还有拳头落在他身上,年纪一大把肯定扛不住,我赶紧跑过去想要搀扶,哪成想村长一看到我,跟回光返照似的开始剧烈挣扎,力气还特大,手指着我,“恶鬼来了,恶鬼来了……” 重复念叨了好几遍,最后一口气上不来,竟生生的憋晕了过去。 村长的几声叫喊还用大喇叭扩音了,生怕有人听不到,惊雷一般的引起人群的巨大反应。 接下来所有人莫名变成了统一战线,都在指着我,“打死他,打死这个恶鬼。” “是恶鬼,恶鬼!” 这时段也就过了五六分钟,我成了众矢之的,关键是都没人认识,一双双麻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像是对我忌惮,我被这些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心高高的提起,肌肉鼓起,整个人高度紧张,生怕这些村民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双拳难敌四掌,更别说,我现在面对的是全村的人。 恐怕除了之前走的那几个人,其他人都魔怔了!问题肯定就是出在石头上面! 往日熟悉的不熟悉的皆对我保持了距离,嘴里整齐挂一的喊着“赶走恶鬼,赶走恶鬼,赶走恶鬼!”但没人上前一步,我有种感觉,他们是在等发号施令的人就是缺个领头的。 其实现在我最应该的是逃走,回到家中联系师爷,但一是我现在被围困走不了,二是我怕我逃走,他们跟上来,会硬生生的把灾难带到我们村。 林子跟郭叔还有他舅都在第一排,表情狰狞可怖,我尽量让声音温和,放缓了表情,让自己感觉不是那么紧张,“我是张少谦,林子,郭叔,我少谦啊,你们怎么不认……” 话没说完就被郭叔打断,伸手一指我,“恶鬼别蛊惑人心……” 其他人也跟着说,“恶鬼别蛊惑人心!” 我气的简直恨不得给每个人一耳光,到底是什么时候,村民怎么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让村长开箱子了,我攥紧符纸,余光朝着旁边看了一圈,三四个大汉正围着箱子,就算我能过去,符纸大概也不好贴。 “你们怎么不看看,手里的都是石头!”我随手捡了地上的几块石头给他们看。 但话刚说完,像是导火索被引爆,以村长为首的老一辈突然高声朗声说到,恶鬼应该要被烧死,恶鬼必须烧死! 这句话差点让我觉得自己生活在古代,烧死?杀人啊,他们是真疯了。 村民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似乎整个沟都在回荡,我简直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没有人信,但他们渐渐把我包围起来,形成一个圈,圈子还在缩小,让我无处可逃。 这下完蛋了,要是真动手,我怎么逃得开?感觉自己悲催了。 我索性不在开口,因为我发现,只要我不开口,他们就会安静,一旦我开口,他们满嘴都是恶鬼,必须想个法子,不然万一在暗处的人发号施令,我相信这些村民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抓起来,用火烧死。 现在太束手束脚,我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老实点,寻找时机。 话是这么说,可呆在这里,实在有些浪费时间……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每时每刻都消耗不起。 如果有个帮手……偏偏只有我自己。我开始想念小玉许老三他们,甚至在想师爷干脆在天降神兵一次,救我水火! 我另一个顾虑,是怕奶奶长时间看我不回去,自己找过来,毕竟两个村总共的路程也就一小时,来回都不费劲。 还是要自己来,我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小心的寻找突破口,但村民就像是提前练习过,强壮的男人在最外面的一层跟最里面的一层,老人女人孩子围在中间。 我动一步,他们就跟着挪一步。 但还是让我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弱的地方。心里默默计算着如果从那道口子逃脱,一直跑,应该是进后面的高粱地,再往后就是树林。 暂时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回家,虽然看样子他们只是想对我动手,应该只冲着我一个人!这就更加断定一件事,青碑冲着我来的,这件事八成就是跟我脱不开关系,搞不好,还是我害的。 我心里苦哈哈,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赶尸匠。 坐以待毙不会解决问题,只有主动出击是唯一办法,这是我的处境,情绪稍稍恢复后,我打起精神。 “沙沙沙,沙沙沙。”风吹过高粱地传来的声音很明显,高粱地挺高的,把我藏进去一时半会应该发现不了。 我的机会只有一次。 想着这群村民对我的关注,我试探的转了转身,他们果然又跟了上来,我往哪里动,他们就往哪里动,但是一直没对我出手。 慢慢的,我举起双手,不少村民下意识的跟着我的手往上看,然后我手指了一个方向,嘴里也发出“呵呀!”的声音,脚也跟着动…… 余光紧盯着村民的反应,果然,有些行为是潜意识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做梦做大了 我猛的往人最对多的方向跑,很多村民跟得了命令一般的张牙舞爪的朝我扑过来。 他们确实不会对我动手,起码现在不会,只是想要困住我,我心里很怵,尤其是这里面还有我认识的人,如果是陌生的也就罢了。 偏偏是隔壁村! 我越往前跑,他们就跟着往后退,依旧是个圈!我心里有了计较。 人只要往一个地方聚集,其他地方就肯定会露出空隙!果不其然,我瞅准的地方虽然还有些人挡着,但大多数都是些行动不便的老人。 我身子一顿,接着脚转了个湾,往只留着老人的地方跑,三下两下,我冲出了那个圈,头也不回的往高粱地跑。 身后有不少人跟着我以及愤怒的声音,身后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高粱地虽然能够挡住我,但架不住我对这里不熟悉,而且还有柔软的麦秆,一踩就断,我只有一个人,背后的几十人,乌泱泱的麦秆倒了一大片。 我体力渐渐不支,就要被追上了吧,回头就能看到有些人跟我距离很短,首当其冲的竟然是林子,甚至我还看到了几个十几岁的小孩。 我抽了抽嘴角,这群人中邪可是真不轻,也许我今天就不应该来。 肯定不能被追上,要不然就完了,人的潜力总是要逼到绝境才会激发出来,慢慢的头重脚轻的情况有所缓解,双腿也跟被注入了新力量似的,我狠狠呼出口气,咬牙使劲往前跑,头也不回,但听脚步声我就知道距离又拉开了。 但没想到我竟然跑出了高粱地! 高粱地后面是个不长的小路,后面就是片树林,有自己种的也有土生土长的。 掉头肯定不可能,那只有先进树林子。 急于摆脱他们抓捕的我没有注意到脚下,感觉被狠狠的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没站稳竟滚了下去,这里居然是个斜坡! 幸亏这斜坡较为光滑,大概是经常有人走的缘故,加上前些天雨水的冲刷,小石子不多,也没有什么坑,只是浑身沾满了泥泞。 双手护头是最安全的姿势,因此我也没有注意到,那些追赶我的村民,像是闯入了什么人的领地一样,害怕的停在最边缘。 看起来很短的一段斜坡,我好似滚了十几分钟,直到感觉后背撞上一块跟石头无二的硬物,我才停下,剧烈的疼瞬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从小到大基本上不怎么做梦,也就是走脚几次,做梦的频率简直高发。 记得小时候也问过奶奶,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奶奶的回答是,做梦不见得是件好事,尤其是……对我最重要的半句我总是想不起来。 但现在,我知道自己昏过去了,为什么会梦到那座宅子?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甚至门口的树我都是熟悉的,可不一样的是,我面前的老宅,还是那么破落的。 但这次的宅子好像还有些不一样,就是比那种没有人住的破落要好一点,还多了些装饰,我想了想演民国时期的电视剧,大家族死了人的装饰就跟这差不多。 但我不觉得害怕。 门口的匾额掉落在地,上面还有乱七八糟的脚印,两边挂着长长的白色布条,布条下模模糊糊的有什么,一股风吹起,布条被吹开,白色的灯笼“咯吱”作响,一个黑墨浓重“奠”字映入眼帘。 无故的感觉有些萧瑟。心里预感到不安,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但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踏进大门,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相当浓重的发霉味道,随处可见的灰尘,厚厚的积了一层。 入眼到处是白色,白的刺痛眼睛。没有人。没有人气。 我明知是在做梦,但做梦好端端的梦到这个也太不吉利了,第二次看到宅子了。 尤其是还就我自己,不对,不是只有我自己,我皱着眉头看向前方,有个身影逐渐清晰,那里站着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认识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他在生气!是第二反应,反应来的奇怪,却又理由应当。 为什么我的梦里面没有熟悉的人,反而会出现这么个女人。我想到走过去问些什么,却看到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角,“嘘——”。 紧接着一眨眼的时间,他就来到了我的身后,后背贴上柔软的布料,仍然阻挡不了温度的侵入,他用手蒙住我的眼睛,触感都来的分外真实,冰凉毫无温度,他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声音在耳边环绕。 他说现在不是我该来的时候,我应该回去。 睁开眼的时候眼睛火辣辣的疼,跟风油精不慎入眼一个感觉,脑子有点懵逼,一时之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刚刚我是在……花了点时间回忆看清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赫然是在自家的大厅!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自己毫无察觉! 我躺在冰凉的地上,胳膊用力撑起身子,两条腿跑的用力过猛现在很酸软,晃了晃头,旁边的物件让我顿时身子僵硬了,“噌——”从地上爬起,快速的来到门口,一只手握着门把。 大厅里面怎么放着个棺材! 尤其是这棺材还维持着打开的样子,这品相可能也是个上等货,价值不少钱,可我完全高兴不起来。 这劳什子诡异的情况,已经超出我的认知的范围。 难道是我太累,出现的幻觉?别逗了,包括额头的冷汗,我这还是头次经历,说怪怎能不怪? “奶奶,奶奶,在不在啊!”我喊了几声没人应声,可这里绝对是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屋,我贴着墙壁走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有个奶奶留给我的纸条。 上面写着村西的张大娘家里的小孩受惊了,说喝纸灰水叫魂都没用,只能他去帮忙,顺便给王叔算运,一时半会回不来。 奶奶的字迹也是真的,这就更不可能做梦了。 我赶紧跑回房间给师爷打电话,打不通,就换成了小玉也没通,甚至许老三金琳的电话都没通!多坑……最后无奈的发了条短信,说有事,看到回复,很着急。 本来以为再出去一趟棺材就没了,但还好好的在那里,刚才我就看过了,棺材里面没有人,是空的,而且很新,可能是没人用过。 符纸还在口袋里装着,我给棺材上面贴了两张,没有丝毫反应,也许还真是我想多了,或许我的回来跟棺材没有关系。 难不成这会是奶奶弄回来的?无法求证我只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说法, 我绕着棺材走了一圈,身上传来十分沉闷的声音,低头一打量,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把铜刀给别了上去,之前我这可是藏在了炕洞里面! 我又回到屋子看了看,果然洞里已经空了,刀是同一把。 不过从外形上看,好像铜刀比之前看到的更破了,真的是一把破刀,随手扔到地上都不会有人去捡的那种。 刀约莫七寸,看着挺薄的,好像一折就断,刀身锈迹斑斑,毫无完好,几乎看不清刀原本的面貌,我伸手掂量了掂量,有点沉,刀把原本只有个牙齿的,现在不知道怎么的还用细绳绑了个石头片,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俩碰撞发出来的。 我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用刀对着切下去,果然……已经钝到连皮都切不了。 石头片倒是很锋利,感觉被人磨了很久,还很光滑,能做到这么光滑的,我只能想到一种……像是被人反复拿在手里摩挲,因为在尾部又个凹痕特别明显,像长期捏住形成的。 暂时看不透的东西我也不敢随身带着,尤其是我现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谁知道放在我身边是救我还是害我,只好先放在桌子上。 怎么回来的那段记忆是一片空白,丝毫没有印象,甚至我发现关于宅子的印象都在脑海里慢慢变淡…… 原本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也只有一个模糊印象,大概在过一会儿,我也就全部忘记了。 可今天最滑稽的,现在村民对我可是“六亲不认”,稍不留意,可能这个村里也会被我牵累。 想到奶奶,我心里一紧,坏事了! 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村民怎么样了,毕竟我也只是猜测村民的攻击对象是我,不好肯定,现在这个情况,出什么意外我都不会吃惊。 这些日子,过得比我二十多年都要精彩。事情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但为今之计是等到师爷联系我,我自己,肯定是解决不出来的。 再者时间一长,万一又出现了变数呢,我记得我们村总有几个人每天都会去隔壁村的,万一不仅仅是对我发疯,对其他人都发疯,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之前解决的事情顶多牵扯的人也就不超过十个,这次可是整个村的人,事情会不会跟阴柴有关系?还有青碑为什么会出现在林子家里。 重点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毕竟村民都是无辜的。 但林子对我的说的鬼,还是他舅说的作孽肯定也有问题。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丁卯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呦呵竟然没注意到,竟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我拉开窗帘看了看,果然月光挂在空中,仔细想想,似乎这一天我也没做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过去了。 被村民当成恶鬼指名道姓的要烧死,在地上滚了一圈碰到口棺材,莫名其妙。 棺材我肯定扔不出去,但也不敢睡觉,打算等着奶奶回来再说。 要说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半人半鬼,他们既有人的贪婪,也会鬼的邪恶,我想,我应该是碰上了这样的人。 回来没有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完整的跟奶奶说,估计少不了一顿骂,还是轻的。 关键是要想想有什么突破口,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就算是鬼怪之说也一样。万物一定会相生相克! 今天遇到的怪事太多,脑子混乱成一团,我慢慢的捋顺,想着想着我把视线投到了一旁。 莫非……那棺材能带给我什么提示?我潜意识不相信它会跟奶奶有关系,肯定是跟着我回来的,要不然奶奶留给我的纸条上不可能一字不提。 我这么琢磨着,重新回到大厅,能打开的灯都打开了,摸着那口棺材想要找线索。 事实上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忘记了重要的部分,棺材里少了什么……可来不及细想,“啪嗒”一声,我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是刀掉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铜刀掉了。 铜刀静静的躺在地上,像是被人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可这个大厅里,只有我自己,难道自己一开始没放好么,我皱着眉头,回想自己应该是把刀放在了果盘里才对,但不管怎么说,我被这把刀吸引了,或者说,被发着冷光的石头片吸引了。 在亮如白昼的大厅也毫不逊色的冷光。 我走过去,重新拾起拿把刀,除了入手的冰凉跟锈迹,没有其他特别,这把铜刀到底有什么古怪,对着光翻来覆去的看。 一把生了锈的刀,会是什么宝贝!张炎麟还非要让我带着,如果是一开始那种霸气的,带着就带着,可是生锈的,连个水果皮都切不开顶什么用。 石头片摇摇晃晃,不时碰到刀身跟牙齿,相比之下,格格不入。 但我就跟着魔了似的,还找出放大镜看。 “嗯?”我眯眼近距离盯着,这石头上面好像有纹路,说是纹路不太对,更像是一个字!我又仔细看了看,似乎这上面真的刻着一个字,不过被摩挲的看不太清,我猜测也许是个“怨”字!背后是个“煞”字。 这种文字挺抽象的,勉强认的出来,但看久了就会头疼。 稍不留神我就被石头片的边缘划到了,特别锋利,还不住的渗血,很快整个石头片都被血覆盖上薄薄的一层。 我以为那是血,抽出纸来擦才发现不是,是表面上有层红,不注意的看就会以为是血。 这种石料……我打了个哆嗦,不就跟青碑一样了。 这两个是同一种石料……手下意识的一撇,扔到角落里。 墙上的挂表指向还差十五分钟十一点,晚上的子时要来了,阴气最重的时候,平常我几乎不怎么在意,可今天遇到的怪事很多,说不害怕不怵绝对扯淡。 奶奶还没回来。 我看着还在中央摆着的棺材莫名的觉得,应该要有个人躺进去才对,我走了过去,摸着表面,光滑空无一物。 不对,不应该这个样子,我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是感觉不对劲,脾气来的莫名其买哦,我在屋内来回踱步,铜刀跟棺材之间,会不会也有某种联系,张炎麟让我带着刀没准也是算到了,就是没跟我说。 现在想想,其实有很多不对劲,张炎麟从来是个怕麻烦的人,习惯少说多做,但我说要回来,他反而跟我絮叨了不少,现在想想可能是在提醒我什么,但我没认真听。 好好想想,我闭上眼睛坐在地上……暂时忘记了这口棺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仔细想着张炎麟跟我说的话。 片刻后我突然慌张的冲向卧室,翻开自己的几个包袱,在一件宽大的外套里找到个布包,这衣服就是解决周礼的时候,张炎麟让许老三他们带给我的。 回来的时候发现布包还觉得奇怪,我摸了摸里面,果然有东西,是纸条。 “饿水命,生于巳、午、未月的人,八字极热的,属火。生于戌月的人,以木为先。” 上面就只有这句话。 很陌生的词,饿水命?我还不懂什么是饿水命,但奶奶可能知道,不过上面说的生于巳、午、未月,是说生在五月五跟八月八之间的。戌月的是说十月八到十一月八。 下意识的我翻出了很久之前的电话簿。 我的生日不是,奶奶的生日也不是,我在找林子的生日。 十月十九。 以木为先。 木,郭林,林,双木。 饿水命,跟水有关。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我呵呵笑了几声,别说张炎麟连着都算到了,还算到了是我发小的命,这口棺材,难不成说的是里面最后要装的人是我发小,郭林? 怎么会有人能够提前预知他人的生死!张炎麟也不过是个人,可能是我多想了,一切都是巧合,也是我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承认。 可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把一些冷水倒在抹布上,用力在棺身上来回的擦拭,最后索性直接把水一股脑的倒在上面,又拿过铜刀泡在水里,做完这些后耐心等待。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拳头握的紧紧的,绝对是巧合。 一段时间后,挂表指向了十一点,大门紧闭还有股穿堂风吹进来。温度霎时低了不少,渐渐的,棺身上浮现出一些图案跟文字,最后竟密密麻麻的覆盖住了整个棺材,我把灯关上,棺材上微弱的红光让字更加明显,我看的更加清楚。 棺材上的文字我不认识,绝对不是什么甲骨文铭文金文小篆之类的,也不像是希腊文拉丁文那种,我竟然一个字都不认识。 红光看上去很渗人,我又把灯打开,红光没了,字也没了,在关上还有。 我觉得文字可能很重要,我找来本子点着蜡烛一点点的画了下来。等抄完,看看时间,凌晨三点。 这些鬼画符笔画不少,我拿出手机手写百度了几个都没有相关资料,那就证明可能这是某些人自创的。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突然有个想法。起身去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厚重的字典,是张炎麟在我临走前一定让我带上的。 当时我还说自己不是个文盲,但如果是这些字,我跟文盲也没有区别。 短短两三天没看,字典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字典也是有些年头了,表面就是很普通的字典两个字,没有署名,一翻开就是很重的油墨味道。 跟小时候的小人书印刷差不多,边角已经起了毛,但内容倒是完好无损,看看内容,我比对了比对,是同一种文字。 看不懂找起来很费劲,我只能琢磨着笔画去找,来来回回又用了不少时间,我也不觉得累,反而找出了不少。 我又专门誊写了一遍,确定棺材上的文字组合成了一本书的内容。 《丁卯鬼抄》! 不过貌似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又给忘记了……我没在意自己的情况,专心的拿过纸跟笔最后终于翻译了出来。 《丁卯鬼抄》,我没听过这本书,又去百度了百度,果然也没有说法。 我大概的翻看了翻看,里面全面的记录讲述了,关于赶尸匠以及一些符术来历的事情,至于谁写出来的,无从得知,这本书的原文也无从得知。 看来是一本专门关于赶尸这个活计的书。甚至这本《丁卯鬼抄》的最后是讲述关于铜刀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我手中的铜刀。 铜刀泡在水里有段时间了,没有任何变化,上面的锈迹也没掉,水还是很清澈。 但说的并不详细也不完整,看来是有人有意将两者分开,可以确定《丁卯鬼抄》确实分成了上下两本。 难不成张炎麟给我字典,是把这个也算到了?不过这把铜刀在《丁卯鬼抄》里面不叫煞刀,而是叫丁卯鬼刀。 我也不清楚丁卯是代表了什么,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别的。好比每本玄幻小说里都会存在一把逆天神器,而丁卯鬼刀就是逆天神器。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可我也毕竟见识过了它的作用,只不过书里是换成了文字,它的作用……现在却觉得,在日后有可能成为一个烫手山芋。 丁卯鬼抄丁卯刀。在具体一点的或许只有找到另一半才能给出解释。 之前从没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大多都是听许老三他们说,最后勉强混了个一知半解。 只是关灯也能一直看到,还必须用水打湿,为了能一直看清棺材上的字,我不得不接了一桶水,随时往棺身上面泼,搞得我自己也一直是湿漉漉的状态,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书中要术 我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的落下,突然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我想把棺材给毁了。 一方面我认为绝对不能让有心之人看到棺材上的内容,另一方面是我的发小,郭林。 我怕那什么饿水命在他身上体现,虽然不清楚张炎麟怎么知道的,棺材怎么来的,但万事杜绝在开头总是没错,我暂时不去想他的企图。 可真要下手,我也没那个胆子。 虽然毁坏个棺材,是会有报应的。 等天彻底大亮,我抄完了,也对鬼刀了解的更加清楚,这刀是不能落到鬼的手里啊。 毕竟还有女鬼的前车之鉴。 做我们这行的可能都知道鬼不能碰阳间的东西,但普通人们认知里的鬼能打翻东西是因为他们自身的气。也属于阴阳两界的一种平衡。 可偏偏出现了可以打破平衡的东西,就是丁卯刀,活人能碰,死人也能碰,渐渐的就流传出一个名头,鬼刀。 但这年头,大都市里的人只要提到鬼刀,就会联想出什么斩过千人血的刀,在地狱里面冶炼过的刀等等很多版本。但丁卯刀才是名副其实。 用它,可是能人杀鬼,鬼杀人。我没见到这把铜刀之前,如果有人跟我说,我可能不信,觉得就是开玩笑,如果真的有牵扯阴阳通用的东西,这世道岂不是真要大乱。 即使我有些迷信,在没走脚之前,迷的是考试前求神保佑考好那种。 在要说运气最好的,就是我手中的《丁卯鬼抄》是上半本,不是下半本,否则我就算是翻译出来了,也看不懂。 书中记载丁卯刀每到一个鬼的手中,就会吸附鬼的怨气阴气,也是凭着刀里的气,鬼能触人,同时,鬼已经调动之前其他鬼的戾气。 当年铸刀的人把这把刀吸附的怨气过强,被人捡到唯恐乱心智,便用一块青石混着玄铁打造一石头片,这石头片混了七名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婴孩血,足以镇住煞气。 牙齿没有记载,想着之前女鬼使用的刀上面并没有出现石头片,牙齿也是后悔才有的,一来二去又晕乎了。 但唯一能够区别的是,石头片上的“怨”字跟“煞”字,同时也是个小型符术。 为了防止捡到它的是怨鬼跟恶鬼,也为了人类不受煞气的入侵。只不过现在这上面的“怨”跟“煞”这么浅,可能也证明了符术失效了,或者是被人用过了。 书中最后可是说了,虽然不让恶鬼厉鬼拿到,但还是有不少的鬼对它垂涎不已,虎视眈眈……我这要是被鬼知道了……那以后还能有个安生日子? 但重点是,这把刀为什么现在是生锈的状态!《丁卯鬼抄》里面也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刀身莹白冷光,虽然是铜的,但不受侵蚀,也就是不会生锈的意思。 要不是真有个石头片,我都觉得这把刀也许是个仿货。 但有个认知我很清楚,这把刀能够杀鬼——但同时鬼也能杀我—— 如果好好利用,或许真的能阻止,但要被其他有心鬼知道,我的麻烦绝对难过。 因为不觉得累同时想知道更多关于书还有棺材的事情,我更加认真的看翻译好的《丁卯鬼抄》这本书,它极其的生涩难懂,尤其是还缺了一半。本以为它是一分为二,不曾想,竟然是穿插着空缺。 从我手里仅有的来看,它分为五章,而缺失的是第二跟五章,偏偏少了前面的部分。如果不找个行家也许我自己研究大半年都才是一知半解。 可能还要求着张炎麟解释,既然张炎麟知道,或许他早就看过了这本书,毕竟都关系着赶尸啥的,我不懂的他总不能不懂吧。 但给张炎麟小玉许老三他们发的短信就跟石沉大海的没有回复,我又打了几遍电话还是没有通。 但开头我倒是明白了少部分,毕竟都是赶尸的,也走脚好几次,明白了三四分,但其中有个叫“恶鬼屠城”的,听起来跟赶尸没关系,但记载倒是有好几页。 有话曾说:“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人所归为鬼。”都指的是人死后的状态,西方人叫做灵魂,东方则是叫做魂魄。 天堂地狱也都是西方的说法,而东方最常言道的是,阴曹地府。 再仔细想想,西方不管贫富贵贱好人会说死后上天堂做天使,坏人下地狱受刑,再看东方能够上天修仙的只会说是道僧,寻常人家只有投胎或者下阴曹地府的份儿。 然而投胎的地点,还是再阴间,怎么着都摆脱不了去“去下面”。 自古就有燃香供奉神明的习俗,神明从人们的信奉中吸取力量,而鬼反其道而行,吸收怨气,得以强大。要问哪个地方的怨气大?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答案都只有一个,下面。 所以衍生出了上为阳,下为阴的阴阳八卦。 《丁卯鬼抄》记载,天地是个巨大的阴阳八卦阵,天地之间相隔的那部分,是个轮回阵。 生人死人的轮回阵,为的是可以共存。但总有变数,生人部分掌握了阵术,死人部分化作厉鬼。 先不说阴间到底存不存在,人死后确实有魂魄,不是说每个人死后都是干净的,能成为鬼的除了自身怨气之外,还可以养出来。 怎么养?自然是积少成多。 有的魂魄死后怨气不重,可也不能轮回,就成为了孤魂野鬼,游荡在世界没有人管,除了专门的捉鬼世家能够找到他们的踪影。 但在世界游荡时间久了,他们早就错过了轮回,下场只能是魂飞魄散,可人本能的会感知到危险,鬼也是由人所化,自然不例外。 一来一回的,长期处于弱势的孤鬼渐渐掌握了更为强大的做法,吸收那些刚死不久的没多少怨气的鬼魂,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可又没正统的做法,很多孤魂野鬼吸收不全,留了点残魂,那些残魂会下意识的寻找自己生前最亲近的人,被这些残魂附上的人,便不再是人了…… 而是成为,我们口中经常说的僵尸。 恶鬼屠村,并不是将所有人杀死,而是让那些人都成为僵尸……这种僵尸,他们只剩下人的贪欲,鬼的破坏。没死透的人,也不能叫做鬼。 驱散这种僵尸的人只有会法术的人类,但,下场,也是魂飞魄散,留不下痕迹,所以,渐渐流传成为恶鬼。但情况现在也不多见,那之前碰到的好几次,跟周礼差不多的,是不是就是书中说的意思? 说的是孤魂野鬼?既然这本书能够记载的这么全面,就一定会有破解之法,肯定不只是捉鬼世家!可话是这么说,具体怎么做,书中又给残缺了。 我接着往后看,《丁卯鬼抄》第一章,更像是介绍各地的赶尸行当以及基础的介绍,唯一还让我有点在意的,是提到了一个词语。 赶尸走魂。 在大厅呆了一晚上,直到天大亮,除了翻来覆去读《丁卯鬼抄》,很多有用的信息都在缺失的那部分,其中鲜少我知道的,还是张炎麟已经告诉我的,复杂的我又一概不知。 真是最重要的就在第二章,偏偏第二章不存在,难不成是刻在棺材上的人故意为之?看棺材的年份,没准那人早就不在了。 茶杯一杯杯的喝,头脑反而是越来越清醒。 那恶鬼屠村让我很在意,那隔壁村是不是……一想到可能全村人最后变成毫无人性的僵尸,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少说在这里呆了十几个年头,也是有感情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可我又想到,如果真有恶鬼,那我千方百计要阻止的恶鬼,会是谁?阴柴?听张炎麟的话他应该也是走脚的。 一想到郭林郭叔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发愁,觉得可能是自己害的又觉得是郭林做了什么事,毕竟因果这回事,我最近是越来越信了。 恶鬼嘛,终究是鬼非人。可我扪心自问,如果早知道林子会死,我会不会见死不救,我不想自己下一次的任务,是送林子“回家”。 发觉自己的想法竟有些不对,我使劲给了自己两巴掌,抽了抽鼻子,只要牵扯到身边的人,怎么也不舒服。 不过这次可怜点,想想那村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攥紧手里的书,找个时间我必须还要去一趟村里。 可我心里总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感觉是在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但也没时间再去追究,因为出事了。 就好像女子出嫁会有黄道吉日,良辰吉时,鬼也有属于他们的是“吉时”,师爷金琳他们都会算时间,但我不会,因为牵扯到八卦五行。 我纯粹就是看天,在感受感受周围的气氛。我打算出门的,放下书我才想着奶奶竟然一晚上都没回来,虽然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可现在特殊,我不得不担心。 但只是开了个窗户通风,艳阳天,风却一点都不和煦。 是因为它?还是,视线一换,看向那口棺材。两个都是棘手的物件啊,是我的福,也是我的祸根。 第二百三十八章 郭叔死了 最坏的打算,就是因为这把刀牵扯出了棺材,所有有东西在蠢蠢欲动……联系不到师爷他们,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冤有头债有主,本来我就不能置身事外,那现在来吧! 可我忘了,事情最先开始的是因为青碑。 铜刀已经没了刀鞘,虽然表面上不锋利,但分人,何况石头片边缘是真薄,绝对跟手术刀有的一拼。 简单的用几层布给刀上了一层刀鞘,将石头片也包裹进去,然后缠上了几层保鲜膜,然后放在内置的口袋,这时,我脖子上的挂坠也重新发出微弱的光,一股子说不清的畅快感从胸口涌向四肢百骸,连头脑也变得几分清明,困倦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这……果真神奇!我暗暗赞叹一声。 接着听到大门被敲得劈啪作响,一声高过一声,原本很是警惕,可声音也熟悉,是郭林。郭林竟然来找我!听到他说的,我有些不太淡定。 郭叔死了,死相凄惨,尸首分离,死于非命。 被发现的地方是在距离他家不远处的臭水沟。这都是郭林告诉我的。村里的门没猫眼,我没发出动静,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确定林子恢复正常了。 可等我开门进来,他原本歇斯底里的声音顿时变了。我听着郭林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跟我说着,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状态不对劲,没有喜怒。不太像是一个鲜活的人,更像是一具傀儡,我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很奇怪,死了亲爹为什么来找我? 昨天发生的他就跟忘记了一样,我三番两次的小心试探也没起什么作用。他真的跟完全不记得了一样。 之后我知道林子为什么来这里找我了,因为郭叔是死在我们村。 他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过《丁卯鬼抄》的缘故,忍不住就代入些东西。 除了恶鬼屠杀里面另一方面还记载了关于“正道”赶尸人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有记载,就证明有先例,书里说的是鬼炼傀,人养儡。讲的就是极少数的恶鬼或者赶尸人还通“鬼傀人儡”之法。 恶鬼想要强大借助的肯定是人气,为了获得人气,插手更多关于阳间的事情,就需要傀儡,这一点我想到周礼曾经想要把王尚秋这么做。 赶尸人接触尸体多,不留神可能就会沾染尸气纠缠不清,但很多赶尸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会专门采集这些尸气炼制出没有具体人身的阴物。 如果有人搞鬼的话,虽不知为什么会抢先对郭叔动手,放过郭林,不,不对! 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油然而生。该不会这次的背后人看重的是整个村。 现在网上一百度,就有很多僵尸村或者是死人村,说什么全村人突然消失或者突然死了,活人进去出不来,以前就是当笑话看,没准还是真的。 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我不敢想象一村人都成为鬼傀何等恐怖。郭林恐怕就是最先发出来的诱饵?为什么会盯上林子他们呢。 如果不是看了这本书,没准现在的我怎么想都会觉得郭林不过是受到太大打击导致的魔怔。 郭林如果不是自发的来找我……这么想着我小心的打量了打量他,我知道林子不对劲,但也确定这就是林子。 说来奇怪,佩戴上这把刀之后,我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思路跟打通了一般,想什么都顺了不少,我不觉得这把刀的威力会如此之大,但,人鬼都想得之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可郭林身上也丝毫找不出鬼气,老一辈的常称他的状态叫中邪。 我本来以为郭林来找我,是为了帮他解决郭叔的事情,可一打开门,踏入我家的下一瞬,郭林仿佛换了一个人。 原本脸上清晰的悲伤消失不见,整个人也中规中矩不少,然后告诉我郭叔死的这个事实。 郭叔,可是郭林的父亲啊……平常他跟郭叔关系可是很好,这么冷漠,就算是个陌生人多少也会露出点同情。 门口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可我大厅里还有个大棺材,让林子看到了算怎么回事,我拉着林子的胳膊就要朝外走。 哪知道林子一把直接甩开了我的手,径自的走向大厅,我拦都拦不住,等他推开门,我紧张的朝大厅里面看,棺材没有了。 原先放置棺材的地方干干净净,要不是我泼水的桶还在,地上也有些湿,我都觉得又是梦。 林子进去了就很老实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状态,嘴里小声嘟囔说郭叔死了。 状态真的不对劲,我不经意的频频用余光盯着郭林,问他什么都不开口,时间一长,我也就不说话了。但还是目光注视着。 林子他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空地,跟突然察觉到我的目光一样,偏头,嘴角慢慢上扬,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说道。 “真好看……” 他眼珠子不动,也不眨眼,一直看着我的方向,重复“真好看……” 我本以为他是在看我,可直到我走近才发现不是,我倒吸了口凉气,绝对不会有错,郭林看的,是我的胸口!藏着鬼刀跟琉璃玉的地方! 为了证明,我慢慢是抬起手,猛的挡在心口,果然郭林紧皱眉头,身子慢慢颤抖,跟怒气到了极点一般。 我更加肯定有问题,大喊一声“郭林!”接着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甩了一巴掌。同时符纸贴上去。 做完这些郭林突然瘫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些发臭发酸的水,大口呕吐,还有些黑色的长条不停的蠕动朝着我的位置爬过来,是虫子,至少林子已经吐出来了十几条,他身子剧烈的抖动,表情痛苦,却除了呕吐的声音没有别的。 那黑条的虫子蠕动速度很快,我试着用脚踩了踩,软趴趴的能够踩扁,踩扁也就是死了。 我点的蜡烛还没烧完,用火烤了烤,没有烧焦的味道,反而遇到火很快就点燃了,最后连灰都没留下。 约莫过十来分钟,林子也渐渐的停下,我端起一杯水泼了上去,问他清醒了没,郭林点点头。 就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翻个身跪着拉住我的裤脚,一股脑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我很久没见过林子这么狼狈的模样。 “少谦,我爸死了,爸死了,死了,怎么办,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少谦你说我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他声音很大语速很快,看样子也像是被吓破了胆。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我让他带我去郭叔死的地方看看。 但有个地方我很在意,为什么郭叔会来我们村,昨天发生的难道真的不记得了? 路上走的时候遇到好几个熟人,他们都像是不知道村里死了个人,知道林子带我七拐八拐,我才明白怪不得,死人了这么大的事村子里悄无声息。 难不成郭叔也是饿水命,我要送的人不是林子而是郭叔?至少到现在,事情我连个雏形都想不出来。 虽说没人,还是要小心,郭林扒着我,林子虽然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难得看到这幅怂样。 不过横竖祸事肯定牵扯不开,郭叔已然死了,我也不希望再有其他伤亡。 我忍不住的开口问了那座青碑他们事后怎么解决的,就让他一直插在你们门前?但林子却很是疑惑。 “少谦,你说什么呐,哪有什么大石板,还好几个大汉抬不动,你别是做梦做懵逼了。” 郭林完全不记得遭遇过得鬼打墙跟青碑,凭空的失去一段记忆,事情更加让我有些在意了。拐了一个弯,浓重的恶臭熏得我干呕不停。 如果郭叔死在这儿,确实一时半会没人能发现。 这是个没人要的地方,之前有过人家,后来搬到了大城市,屋子也没卖,想留着当个念想,但小时候突然这屋子倒塌了,应该是住的久了,一直也没人修缮,时间一长,没人管了。 房子后面是个勉强两个人通过的道儿,经常有人在里面当个厕所上,味道一直不咋地,蛇虫鼠蚁的也多。 借着周礼夺舍,我算是闻过不少尸味,可在难闻放置再久的尸体都没这个让我来的恶心。郭林也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跟我拉开距离,嘴里说着好臭好臭。 我反倒同情郭叔了,亲儿子竟然在嫌弃。郭林似乎也察觉到不赞同的态度,讨好的冲我笑笑,又快走几步,招呼我也过去。 接着他“呕”一声吐了出来。 我赶紧走过去,越近味道越难闻,郭叔的全貌也在我的眼前呈现。这是我见过最肮脏的尸体。怪不得说死于非命。 他像是死了大半年的那种,浑身爬满了白色的蛆,正在肉里面的钻来钻去,从那些肉洞里还在冒血水,不过是黑色的,身下压着一滩屎尿混合物。 几只老鼠正在啃食,我们过来也没有离开反而很人性化的看了我们一眼,接着继续啃。双脚已经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第二百三十九章 遇到“故人” 为什么感到恶心。 因为蛆长的太大了,白色的肉长条,不停的蠕动。老鼠也是,我甚至有一种它们的皮毛很光滑的感觉。 而且,郭叔的头,不知去向。 肯定不是被啃干净的,否则不会骨头都没了,这里就屁大点的地方。 郭林还在吐,显然是第一次见这种局面,说什么也不肯接近,反而一脸嫌弃,装都装不下去,我只好自己上前,忍着恶心跟从心底突然冒出来的恐惧以及一丝疑惑。 这觉得是被害了啊,郭叔为什么突然来这。 我又变得茫然了,但不多时,空气变冷了。还不是那种温度降低的冷,而是直接冻到了骨头的那种冷。 郭林呕吐的声音突然停止,“砰”的一声躺倒在地上,我身边的温度急骤下降,抬头还能看到太阳,却没有丝毫温暖。 周围多了一层雾气,雾气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身影正在朝我靠近,我没有轻举妄动,大概是因为我感觉不出来恶意。 直到身影愈发清晰,我咽了一口唾沫,张口吐出个人名。 “阴柴。” 整个巷子被雾气笼罩,只余下我跟阴柴之间的两米距离清晰不已。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面前这人是阴柴,就是直觉,但不过在我叫出名字他没有反驳烦热还冷笑几声,我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甚至这冷笑,也很耳熟,在张炎麟警告之后还会来找我,难不成又是找我当他的徒弟? 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跟呼吸声,给巷子镀上一层恐怖之气。可奇怪的是,我不觉得害怕,也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还松了一口气,终于见到了…… 这个态度让我暗暗惊愕,为什么我会想要迫不及待的跟阴柴见面。是因为我想要尽快的解决这些事情,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我甚至没有办法给自己答案!狠狠咬咬舌尖,疼痛起码可以让脑子清醒,看清楚现在的处境。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我低垂的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强硬的抬起看着前面。 我怔愣愣的看着阴柴,嘴微张,颇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还擦了擦眼睛,证明自己没看错。 面前的是个弯腰驼背的老人,身高也就十三四岁孩子的高度,穿着白色的粗布麻衣,有些衣不蔽体的,裤子也有几个洞。 这人是少了个眼球的!左眼是血肉结痂的模样看起来很恶心,脸上也有几道划痕,甚至有一道划痕顺着脸,脖子没入衣服下面,虽然已经愈合,还是给人皮开肉绽的感觉。 我歪头看了看林子,过去探了探鼻息,应该就是昏过去了,没别的。 这是个活人还是个死人,我发现自己分辨不出来,半死不活的气息也太重了。 之前那次三言两语没说完就被张炎麟打断了,现在可是明摆着要跟我坐膝长谈啊。 阴柴跟我保持了两米的距离,看他走路我都觉得搞不好突然就倒地不起,在他停住后,抬手一挥,感觉四周都静止了。跟上次在宅子里见面给我的气息一样。 他慢慢的来到到郭叔身边,蹲下,明明是毫无表情的一张脸,在我心里浮现出来出来却是一种肆意! “死了……” 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是阴柴在对我说话。该不会是是阴柴做的?!他跟郭叔难道有仇? 我看他看的更清楚了,真的有些不对劲,跟记忆里的模样不太能够重合。这距离我上次见他,可是发生了变化!悄悄地打量了几眼,真的不对。 他知道我在打量,冷笑几声,当着我的面发生变化,我目不转睛的是他红黑色的头发跟瞳孔,明明现在这里没有任何光亮,我却好似能看到颜色反射出来的弱光。 血一样的红,夜一般的黑。跟恐怖片里的效果很像。 可还不是让我最震惊的!从我的角度,能完全的看到从阴柴身上似乎衍生出来的奇怪的纹路,在裸露的肌肤上密密麻麻一片,红色锁链一样的形状。印在皴皱的皮肤上,很不对劲。 下意识的我问他这是怎么弄得,说出口才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张少谦,你怎么还没看清楚情况! 你跟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废什么话,还不赶紧灭了!趁着他还没有对你动手,出其不意致胜!但心里就是有点犹豫。毕竟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阴柴能出现,就证明他是有把握的。 我完全感受不到从阴柴身上传来的恶意。也可能是这个人隐藏的太好了。 凑近一步,他却跟我拉开了距离,“突然出现的,头发眼睛图案,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还有我跟张炎麟的事情以及你的事情。”沙哑的声音跟破罗锅似的,说完他“桀桀桀”的笑了起来,好像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模样。 说完后也不等我回答,伸手又朝我的方向一指,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 这句话说的很平淡,不带什么语气,口吻就跟再说“今天你吃饭了吗?”稀松平常,可就是这句话,让我原本想要问出口的问题梗在喉头,我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没点头也没有摇头,“你还想让我做你徒弟?我觉得不对,你并不缺徒弟。” 这时候郭林支吾一声,慢慢睁开眼,看他的姿势刚好能够看到阴柴。 我暗叫一声糟了! 果然郭林瞪大了眼睛,浑身打起了哆嗦,蹭蹭蹭的往我这爬过来,指着阴柴就开始嚎叫。 “少谦,少谦,就是他,是他,少谦动手杀了他快杀了!!”眼泪鼻涕口水糊了我一裤腿,还使劲缩我身后。 他眼里的惊恐是真的在害怕,“林子,你认识这个人,郭叔也认识。”我肯定的说,至于为什么林子会跟阴柴有关系,还要等他自己告诉我。没吓破胆就算好的。 但郭林的反应不像是作假,一切自然不需要说明,果然事情都是阴柴的原因。 忽略心中微不足道的怪异,我还想在问什么,阴柴突然虚虚的的朝着郭林的头上拍了了一记让他晕过去,我重新正视阴柴,为什么会主动来找我,他肯定我没有能耐奈何他! 也许是我先入为主,我缓缓抬起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符纸,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情也变的沉重。虽说现在看不出阴柴的心思,但能力不容小觑,要说成功,我是真没多大的把握,可到了这个份上,还能指望谈判。 我就怕自己该不会是成为了他跟张炎麟之间争斗的牺牲品什么的。狗血是狗血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说最直接的办法,我胸口佩戴的丁卯鬼刀是个利器,但此时拿出来,一不留神反而可能被阴柴拿走,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没搞清楚阴柴来的目的,除非我可以一击毙命,不然做什么都是徒劳。 我自己明白这一点,可如果在眼睁睁放任,怎么能算是个人! 阴柴身上的鬼气越浓郁,就证明距离恶鬼出不远了……管阴柴这次主动现身是什么原因,他说的条件我不能答应,能不能全身而退可就看运气了。 虽说我现在阳气未满,特殊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上了! 我把郭林挪的离我远一点,捏紧了符纸,手心全都是汗,明明巷子里还有几分冷气,脑子里想着还有什么是万全之策。 最后的底牌大概就是那把鬼刀,但终究第一次用,不顺手的东西也是累赘,更别提这个“累赘”在鬼的眼里犹如一块采阳补阴的大肥肉。 我在这里紧张兮兮,阴柴却在按兵不动,一直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只不过拉近了跟我的距离,重复的问了我一遍,“你还真的要杀了我?我没对你做什么吧,小小年纪,尊老爱幼都不懂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颤,身上也有几分放松,他确实没对我做什么。 我摇摇头,“不是我想杀你,是我感觉你想杀了我。” 远处只是郭林痛苦的嚎叫拉回了我的思绪。一回头才发现他身上竟然被缠上了鬼气! 浓郁的鬼气像是个屏障严实完整的包裹住了郭林,郭林的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叫我的声音也渐渐的弱了下去。 不行,在这么下去,郭林也就完了!一个凡人扛不住鬼气几分钟,这是铁了心要郭林的命啊! 我扭头决绝的看着阴柴,竟然在我面前动手,是因为我刚刚差点被他蛊惑给了他信心? “你也别小看我!” 我没有想为什么阴柴竟然会当面对郭林动手,只是把这个当成了一种挑衅。至少我现在是张炎麟的徒弟,代表的可是张炎麟!丢脸不能丢到师傅家门前,可是有这么个说法! 我掏出符纸,上前走了几步,缩短跟阴柴之间的距离。 “管你为什么来找我呢,不过是师爷的手下败将!小心下次真把你手砍断了,年纪一大把,不好好的颐养天年,出来当什么祸害精!” 打不过总要耍耍嘴皮子的功夫,符纸抬手扔到阴柴那块,如果阴柴是人,我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害怕对付不了个老头子? 第二百四十章 一波接着一波 我确实高估了自己,阴柴站在原来的位置,动都没动过我就被控制住了。 仿佛四肢都被什么缠住,无法动弹。 “年轻人,做事太冲动,张炎麟就是这么教你的?”阴柴冷笑两声,口中嘲弄。 “呸,师爷怎么教我关你屁事!” 啪。 话刚说完我就被他打了一巴掌,声音很明显,特脆。 这能忍?我肯定忍不了,就跟丢了面子差不多,挣扎的很剧烈,“你也就趁着师爷不在整两把,师爷要是在,你怎么敢!” 我知道张炎麟肯定是他的逆鳞,话都捡着难听的说,阴柴要是弄死我,轻而易举,犯不着在这里跟我废话,何况仔细想想,林子八成认识这个阴柴,郭叔的死也跟阴柴脱不了关系。 横竖,他是我的仇人,没毛病。 但逞口舌之快的下场就是我四肢开始渗血,这下我确定了阴柴绝对在控制我,脑海突然一闪,“北三家,炼傀术。” 现在我可不就是跟傀儡差不多,被透明的看不见的线绑住,大脑无法驱使四肢,控制权都在阴柴手里。 “你发现的倒是晚了。” 阴柴再度抬手,五指都张开,原本干净的指腹那块缓缓浮现出红色的丝线,顺着丝线看过去正是绑在我的身上,也不止是我的身上,就连躺在一遍的郭叔身上还有红线。 “你把郭叔引到这,还杀了他。”我咬牙切齿,胸腔里面的怒气一股接着一股就要喷发。 “为!什!么!” 先不说我从未得罪过阴柴,郭叔为什么要死!林子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喘着粗气,猛地往前冲,也不管手腕脚腕还在渗血,倒真的让我挪动了一小步。 阴柴眼中划过很明显的吃惊,我没深究,“阴柴,伤害我身边的人,你就准备我跟你不!死!不!休!” 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后怕的,能够控制人,我怕自己的奶奶也会受到伤害,甚至还恨上了师爷,阴柴对我出手,跟张炎麟至少也有个八成的关系。 再说说完不死不休后,绑住我四肢的红线缠的更紧了,甚至已经没入了我的血肉,就跟生生要割断我四肢一样。 “我废不了张炎麟,总能废了他徒弟!”阴柴突然用力加了劲。 “你是怕了,你是怕了师爷!”我戳破挑明他的心思,但同时心里也明白,我不能坐以待毙,或许我对阴柴是有用的,但也没到非用不可的地步。 一定要想办法解开了红绳,但疼痛几乎没法让我集中注意力。 甚至我看到阴柴小拇指动了动,我脖子也被收紧了,甚至腰那块也多了绑缚的感觉。 昨天看过的《丁卯鬼抄》里有关于傀儡的记载,可是没有关于破解之法,破解之法都在下半部,我在耗着,就是坐以待毙。 之前一直抱着侥幸,出了事总会有人帮衬,这次师爷的消失杳无音信,简直就是在提醒我,从我打算当赶尸人的一刻起,我就必须学会靠自己! 我“赫赫”的喘着气,大张着嘴,口水生理泪水控制不住流了满脸,胸口的琉璃玉烫的我恍惚间都闻到了焦糊的味道。 剧烈的缺氧状态,我明明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还是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愈加强烈,就在我快要陷入昏暗的时候,阴柴喊叫了一声。 靠,我都没喊疼,你乱叫唤什么!我愤愤不平,暗骂几句才反应过来,好像我能动了? 晃了晃脖子,除了疼,确实能动了。手指头也有了力气,再过一会儿双脚更是因为伤口无法支撑的让我倒在地上。 原本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清晰。 哪还有什么阴柴,红线也没了,地上散落着一张燃烧了三分之二的符纸。 留给我的还有像是有人趴在我耳边说的,“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做的,张少谦,我看张炎麟能护到你几时!” “小心你的刀。” 说话的应该是阴柴没错,但人已经不见了,这符纸才燃烧一半,我看了看特别陌生,拿过来凑到鼻子一闻,这真的是人血画出来的,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这个符纸带到身上。 脚腕被红绳绑的最可怕,等了会儿血不怎么流了,但动是不敢动。巷子也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缠在郭叔身上的红绳也消散殆尽。 一切犹如我跟林子刚来的时候,还是有不少老鼠都在“吱吱”的啃着郭叔的尸体,我距离它们不过两三米,脏乱差,恶心,反胃。 我喊了几声林子,不一会儿原本也躺着的林子动了动,慢慢的站起来。 背靠着阳光,看不清楚林子是个什么表情,可他一步步的走向我,走的还很慢,让我心里有些不安,觉得不太对劲。 “林子,送我回去,在找人把郭叔抬回家。”我咽了口唾沫找话题。 他没说话,走到我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很僵硬,有个狰狞的笑。 这副状态,有些熟悉啊…… 为啥我看到了林子,想到的曾经被魇住的许老三。 我多希望这是我的错觉!但无数次的事实证明,虽然我现在本事还不强,但是我的直觉一直挺准的。 打了个哆嗦,双手撑地,“林子,扶我起来。” “少谦,我爸死了。”冷不丁的林子蹲下,跟我视线保持平行,但很冷静的说,还指了指正在被啃食的郭叔尸体。 “你一个人带不走,送我回去,找人来收拾郭叔的身体吧。”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勇气,这是林子,但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子。 “我爸一辈子开了个面馆,没仇家,为什么就死了,少谦你说说,他为什么会死?” 我沉默了,这个问题回答不了。 可能跟我有关系,但肯定也跟林子有关系,也跟张炎麟有关系,跟阴柴有关系…… 但我的沉默突然让林子暴躁起来,扑在我面前,“我爸是替你死的!你现在也去死吧!” 大脑有瞬间懵逼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替我死的?但重点是后半句,林子他要杀了我? 这样的郭林又让我想到许老三,简直一模一样,甚至疯狂的模样更甚! 我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完全是强撑着气,要不然林子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制服我,整个人都骑在我身上,压着。 我脚腕不能动,但手还行,疼是疼了点,狠狠给了林子几巴掌,让他清醒,关键是我手边,没个符纸,上次是张炎麟解决的许老三,我也没看清动作啊! “林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一咬舌尖,将血吐到林子脸上。却是让他恍惚了几秒钟,但之后更为暴躁。我大脑实际上感觉有些供氧不足了,林子在怎么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的身板比他是差了点,眩晕一阵接着一阵,好几次气差点喘不上来。 该不会我今天注定就死在这儿? 靠!好不容易阴柴都没制住我,要是被林子弄死了,那怎么行! 不能死!还有好多问题没搞清楚!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书上都说被死亡逼迫的人会激发出潜力,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四肢竟然挣脱了郭林!一个翻身就把林子推到一边。然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同时我发现自己也没有力气了。 这个巷子本来就窄,两个大男人并排着正好,我靠着南墙,林子靠着北墙。在挪动两分,我就可以挨着郭叔了。 比起我的狼狈,刚刚的一撞林子啥事都没有,站起身举止缓慢的朝我走过来。 怪我现在见识也浅薄了,上次就应该问问张炎麟是怎么解决的,我也不是什么都见过,要是张炎麟在这里,怎么也能说出个一二! 我支撑身体的双手都在颤抖,无法移动半分,真的已经到了绝境!!我觉得自己很怂,没什么作为,但三番两次的中计,偏偏还都是在针对我。 “林子,你看清楚了!郭叔还在这,你不想给郭叔报仇了!” 我太不甘心了,还很生气,多操蛋啊,谁能想到我高中最后一个暑假过的可真是丰富多彩。 还有那个阴柴……一定会继续作恶,结果只会酿成大祸! 我的话林子完全没反应,心里着急一定有办法,我缓缓的往后用手移动自己的身体,每一步都难过,都是凭着一口气,这口气要是撒出来,真的没救了。 直到我后背靠在墙边的角落里,这是个三角形巷子,我现在就在最里面的角,天知道我刚刚碰到郭叔身体的时候,那个反应。 恶心尸体见多了,但我没上手过!现在是退无可退!郭林依旧步步紧逼。 我死死的咬牙,朝着郭林大喝一声,还有几分绝望,“林子在不清醒,我就,我,我他妈的跟你拼了!”同归于尽啊!兄弟! 但一向对我的话没反应的林子这会儿有反应了。 抱头蹲在地上,神色特别痛苦,我以为有用,又说了好几句,这也是看电视看来的,走火入魔的不都是凭着亲人的几句话恢复神智?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愈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电视剧纯粹是套路,完全是哄着人玩的,打友情牌,亲情牌都不怎么管用。 林子的状态没维持多久,甚至清醒都没清醒过,他就怒吼一声,朝我扑过来,就在快要接近我的时候,突然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倒在地上,神情很是痛苦。 眼睛一会儿正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少谦,少谦,快救救我——” “好,好难过,疼——” “哇——啊——吼——少谦!”最后郭林大声的叫了出来,昏死过去。 我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刚刚不还能接近我,怎么这会儿我就跟有金光附体似的。 整个过程还没有两分钟,却让我惊叹不已,摸不到头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情况? 我想要过去看看,自己体力也不够,只能靠着墙缓缓喘气,等着僵硬的四肢慢慢恢复,好一段时间,我才发现一点端倪。 我四肢上面的伤口奇迹般的止住了血,甚至伤口也没有那么深了,这是愈合了? 就算我从小生长在小山村也知道,我这种伤口,能够自主止血就算是好的,刚刚那么大的动作,伤口早就崩开了,再不救治可能真难逃一死,可我这么会儿功夫,去哪止血?! 现在……我又伸手碰了碰,怎么回事,摸不到血了,也摸不到伤口,不是摸不到,而是只有个浅浅的印子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在摸摸,脚腕那里平滑一片,使劲戳了戳,也没了疼痛,要不是我衣服上还留着大片的血迹以此证明真实,我都觉得会是做了个噩梦。 巷子里面阳光照不进来,我看什么都模糊,纯粹凭着感觉。 郭林还在那里挣扎,却没有在靠近我。 力气也在缓缓的恢复,现在我就好像有了种什么神奇的治愈能力,为了验证真实,我从地上找了块比较尖利的石头,朝着大腿划了一下。 伤口不深,却血多。等一会儿也就自己凝固了。我身上还有失血过多才有的虚弱,看样子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等了几分钟,伤口没有消失,血停止了……又过了几分钟,伤口也还在。看来我不是有什么治愈能力,那为什么,我这被阴柴弄的伤口……肯定不会有错,郭林身上也带着我的血。 小心了十来年,没怎么流过血,今天这一次全补回来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以往切水果切到手都要被奶奶念叨半天,现在,也幸亏奶奶不在。 捡了几块石头朝郭林身上丢过去,刚刚林子没动弹,应该是昏了,现在确定他不会醒过来,我又休息了十几分钟,恢复了七七八八走过去检查。 身体温热,没有尸气,郭林现在肯定是人。身上也没有浓烈的鬼气,残留的一点更像是之前在巷子里郭叔身上沾到的。 该不会阴柴也是想把他做成个傀儡?我按照书里的检查了检查林子的头,没有“傀儡种”。 那刚刚是怎么了,我本来以为是阴柴最后留下的手段,难不成不是? 我摸摸手里又给师爷打了个电话,还是通的,就是没人接,小玉跟许老三,金琳还是一样,通了没接。 没人跟我说,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释,要真是阴柴做的,他到底是有多强,在巷子里莫不是耍我!胡思乱想的档口,郭林口申口今一声,我紧张的盯着他,看到是正常的瞳孔后松了口气,毫不客气给了他一巴掌,我骂了一句。 “混账玩意儿,差点害死我。” 不过郭林好像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看到自己一身血又哭又叫。 索性我也不在管他,站起身的时候,还有些头晕,身子晃了两下,从胸口掉下个东西,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少谦,这什么?好破的一把刀啊!怎么还有血,这是血吧!” 我的低头看过去,是丁卯鬼刀! 郭林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看到他这副有些兴趣的模样,我却心里暗暗生出一份警惕。郭林刚刚的眼睛,好像有一瞬间变成了黑色,可是很快变了回去,也许是我看错? 我没有回答郭林说的话,弯身拿起那把丁卯鬼刀,却被它的温度烫了一手。 好烫! 真的好烫! 放在身上的时候还怎么没有感觉,它会这么烫!想着热度,我扒开衣服看了看,放着琉璃玉的位置果然在我皮上烫焦了一块儿。倒是没出血,但有个印子。 我又仔细一看那把刀,上面还有些血迹,我也没想着什么时候就给沾到了,何况还有布给抱着,布都是干净的,但为了保险,我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把刀缠绕重新放在胸口。 是不是我的错觉呢,感觉这把刀上面的锈,少了一些…… 看到林子确实没事了,他又在郭叔那边哭了会儿,就搀扶着我回去了。 这巷子里面的老鼠倒是真的不怕人,也许人肉是他们难得的美餐…… 除了巷子,我狠狠的呼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阳光照在身上特别的暖和,连带着身上都感觉好了不少。 我没受什么伤,需要搀扶也就是潜意识的脱力,走了会也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熟人,他正好是在找我说我奶奶托句话,他还要点时间才能回来。 正好称了我的心意,奶奶是个人精,我隐瞒的再好,也会被他发现,不说实话百口莫辩,说了实话,这辈子我想知道的信息都不可能知道了。 …… 刚踏进大厅,林子就很利落的去关上了大门,还给我倒水,我看了看时间,竟然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地上的水桶还在,印子也没消失,还有我誊写出来的书,跟蜡烛,都还在原位置。 棺材确实不像是出现过,莫名其妙的来,现在莫名其妙的消失,对于消失,我不怎么担心,毕竟它来的不正常,现在消失也许是好事,反正该看的该知道的我都看了,知道了。 郭林好像对丁卯鬼刀很有兴趣,不停的问我关于刀的事情,要不是他神色如常,加上我又明白他打小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我都要怀疑,现在在我面前的人,皮是郭林,芯子早就换了个。 “你在废话,死的更快。” 直到我忍不住的说了句话,他才安静下来,看样子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进屋翻出个衣服让郭林换上,一身都是血,还都是我的血,看着就不舒服,我自己也换了一身,穿的就是师爷给我的那黑狗皮马褂,用抹布浸水擦擦就很干净。穿这个也是下意识。 完事随便吃了点东西,我跟郭林都坐下来,半晌,郭林冷不丁的开了口。 “少谦,什么死不死的,你开玩笑吧。”我想了想才知道他是回答我上一句话,接着林子他哈哈两声,声音减弱,最后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看出我的厌烦,不在开口,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 我当然不是开玩笑,郭叔死了,郭林现在又好像忘记了这么一回事,我怕林子又抽风,也不打算主动提起,谁知道会不会又刺激到林子,我可不想在经历一次被人压着打,还不了手。 原本我以为林子会一直不吭声,等着我说话,但没多久,他就跟下定决心了似的,小声嘟囔着跟我说,他村里这段时间消失了十几个人。 “消失?”我脸色一沉。 “嗯。就是找不见了,事情被村长压下来了,对人都说是出去了。”林子闷闷的说着。 我试探着又问了问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林子还是茫然,我确定他真的没了昨天的记忆。其实我现在我有不少问题,但问题太多,我现在反而不知道要先说哪方面了。 消失的十几个村民不正常,还不知道在哪里,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了,可依我看,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既然林子能肯定是消失,就知道这消失不正常。 我寻思了寻思,要说林子他们村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树林,我可是从那里跌倒,醒过来就到了家里,或许那里面有玄机,也不能冒然进去,不熟悉的地形赔上我自己都有可能,郭林更不可能指望的上。 不是什么树林里面都会像我上次一样,有条小黑蛇救命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愈加的灿烂,等到正午,就是最热的时候了。 不清楚什么原因,我现在看着林子觉得很陌生,甚至有种想让他滚出去的想法。 第二百四十二章 风雨欲来 我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会又遇到阴柴,联想我联系不到师爷,恰恰证明不正常。 他明明可以杀死我,就因为突然冒出的符纸给了那么一下,这是为什么,就算是隐藏,又为什么要隐藏,明明动动手指就能解决我,符纸的威力居然这么强横。 直觉告诉我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会不会是我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不过无论如何,现在暂时是安全的,我有些时间可以恢复,凭我现在,稍不留神就容易自损。 但还有些在意的是,刚刚差点濒死的我,为什么没有死,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强大的生命力,事实上,我就是因为明白,自己跟常人没有不同,才会疑惑。 还有郭林,是怎么回事,从没有听说过郭林刚刚出现的情况。 想到这我不仅看了看郭林,眼里的恐惧不似作假,身上的颤栗也很真实,还有裤子上因为害怕流出来的液体,怂包,胆小鬼,是郭林本人。 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比我之前的精彩的多,要是一切都是个梦那该多好。 林子知道不少的事情,我苦口婆心劝他说出来,但他就是咬牙一声不吭,只是顾着摇头,连我提议现在出去找人抬走郭叔的尸体,他都缩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真的就差把他丢出去了! 一来二去的废了不少时间,直到夜幕渐黑,时间愈晚,郭林也不可能回去,我撑着一口气,只能贴上几个符咒,然后把大门窗户紧闭。 说来奇怪,我昨晚上就没睡觉,现在竟然还是不困,照照镜子,面色可是差的一逼,就跟得了重病不久人世差不多,大晚上我自己都能把自己吓着。 “少谦,今晚,今晚不会有事吧……” 嘟嘟囔囔的声音吵的我脑瓜子疼,本来没怎么有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几分。 郭林那二蛋子拽着我衣袖,可我现在是看着他就来气,加上之前被他连累的,还有想到他这起祸乱的元凶,种种掺和在一块,让我一脚踹他面门上。他没动,倒是我自己摇晃两下,然后甩了他一巴掌,一巴掌不解释,又多打了两下。 “你他妈还有脸跟我说话,一次一次的,我是看在咱俩一块长大,郭叔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帮你,你这吞吞吐吐不跟我说实话,三番两次骗我玩呢,郭林我问你,你良心被狼吃了,还是脑子掉粪里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不是没长眼睛,看不见啊!再跟我扯什么犊子。” “你不说实话,不说就不说,你招惹我什么啊,你说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们,啊!让你们这么作践,现在出事了,一趟趟往我家跑,郭叔还死在我们村,你们不是有本事,长能耐!” “林子我告诉你,这事了了就了了,大不了咱以后老死别往来!麻烦是你们的!” 长久憋闷在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空了一大块的舒爽,郭林被我说了个狗血淋头,也自知理亏,不敢吭声,我看看他,果然哭了,哭的还很伤心。 良久,我推搡他一把,让他滚过去睡觉。看他一直低垂着头,我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太重了。 但自打这事一出,只要牵扯到谁,哪个不是受害者,要是林子能昨天就跟我吐露个事实,事情怎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就算跟我有关系,至少也应该跟我说吧,林子是个知情的。 大概也是我知道今天的麻烦都过去了,才会一股脑的抱怨一番。我了解郭林,今晚上说的话,可能明早就给忘了,小时候这么吵架也不知道来了几回。 当务之急,还是让我赶快恢复,联系不到师爷我心里就没谱,身边没帮手我更加没谱。 然后我也赶紧去睡了。 一晚上,没出事,睡眠特别好,夜半三更无鬼上门啊。 睡得早醒得早,早上七点刚过,我就醒了,一转头,郭林居然醒的比我早,蹲坐在一个角落里,浓重的阴影映在他身上,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我叫了他两声,郭林抬起头,露出红彤彤的一张脸,眼睛也肿了,一看就是哭了很久。没等我说话问他呢,他就一嗓子干嚎。 我大体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想起来郭叔死了,到现在还在巷子里无人收尸,郭林想让我今天抽个时间,帮他好好安葬了郭叔。 这不是个多么让人为难的请求,即使在现在这个档口。 郭叔以前对我不错,何况都没有全尸,在耽搁下去,也许蛇虫鼠蚁会让他尸骨无存。想了想,我点头答应。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 谁知道林子突然又来了一句,不让我去找别人,就只让我跟他去。 “我爸的样子,我不想让看见,就算是蒙着白布也不行,少谦,就咱俩吧,死者为大。” 本来是我要拒绝的,可林子最后的一句死者为大,我确实也不能说什么,自己儿子都这么说了,想着一晚上没准郭叔的尸体更加难看,我就答应了。 本来我觉得林子就是让我把郭叔的尸体跟他一块到他们家,毕竟死了个人,不可能一声不吭不支会人。 “不用了,我不想给任何人看到我爸死的有多惨,我爸之前老担心自己活不长万一有事就去了,早就找好了块墓地,还是让人算过的,说风水好对后世子孙有福,谁知道这么快就用上了。” 林子说着说着又红了眼,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感觉自己心里也挺堵的。 “你家里人不通知了?恐怕这样不太好吧,至少找你舅舅来?”我还是有些不赞同。 “少谦,我想让我爸好好的走,他死的不体面,至少走也要走的干净。”林子大有我再说一句不合心意的话就崩了的事态,见状我也不再劝。 跟我关系再好,那也是林子的父亲,怎么说我也是个外人。 抬棺下葬讲究风水,要为死者寻一处宝地,选好了,后世有福,选不好,那就各安天命,风水最重要的道具,是罗盘。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各门各派都专攻一处闻名。 我现在学的是赶尸,风水简直一窍不通,刚入门的时候师爷就让我学,但也就是学了个皮毛,或者说连皮毛都不算,它可比马克思政治理念难背的多。 我被逼着看过不少书,唯独风水阴阳八卦五行,学的浅薄,林子说郭叔是专门请了个懂行的风水先生挑的地方。如果是在以前都没那么讲究。 但我有个罗盘,是临走之前,师爷给我的,也不说干什么用也不让我告诉别人,连亲戚都不能说,也不能让人看到,就告诉我,以后双数日就带着,单数日就放一边。 我本来是没当回事的,自然也就抛在脑后,总感觉身上带的东西够多了,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个神棍,打着名号出去的那种。 但现在一听林子说,我多了个心眼,翻出那个罗盘带上去了,毕竟看的书再多也是纸上谈兵,不是实打实的经验。 现在正巧逢了双数,我身上带着罗盘,但具体什么用处是不知道。 也是巧了,我刚带上罗盘贴身放好,家里的大门就开了,能用钥匙打开的人,我心里一直悬挂的心落了地。 “奶奶,你才回来,这次的时间也太久了吧,可担心死我了。” 我笑着走过去,奶奶原本轻松的脸在看到我之后顿时沉了下去,奶奶生气了。 “别动,你给我站稳了!”一声令下,我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听着动静林子也出来了。 奶奶也是认识林子的,但这次我看着奶奶的脸色更是一变,还多了厉色,那种模样就跟下一秒能抽出擀面杖把林子抽出去一般。 林子也没说什么,竟然主动走了,只不过背对着奶奶的时候,用口型跟我说在外面等着我。 “奶奶,出了什么事?”我心里本就有鬼,生怕被奶奶发现。 奶奶看林子走了,什么都没说,来到我周围仔细的打量了一圈,我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很是紧张。 大概过了几分钟,“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听到奶奶这么说,我松了口气,但眼神不敢正视,慌张的就要出去。 我本来觉得奶奶会阻拦我,但也没有,我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想想又退回来,坐在奶奶旁边,没有犹豫的拿出张炎麟给我的罗盘。 奶奶应该懂点,至于张炎麟提醒我不要给别人看到的说法早就抛之脑后,毕竟世上最不可能害我的人,就是奶奶。 “奶奶,你帮忙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用,能不能简单的跟我说说。” 我跟奶奶说了这是师爷给我的,捡着重点的多,我猜奶奶应该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事情,很担心但是装着不知情。 我干这行原本是为了钱,现在竟然不反感了,奶奶不可能没察觉。 果然奶奶他没问我为什么要知道怎么用,只是叹口气,说道了几句。 我这才知道,我手上的盘,叫蒋盘,当然专业人士都称为三元盘。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得生 奶奶虽然只说了寥寥数语,但很通俗易懂。 我知道了罗盘分为很多种类,我手上的是最常用的,奶奶没仔细看,但一眼就说我这个罗盘时间太久了,大概磁针也不准了,是个废物。 师爷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废物!可奶奶的神色不是假的,但我也没反驳。 奶奶教我最简单的看罗盘,确实比我现在看书,百度用法是要来的简单,也更为方便,奶奶告诉我无论哪一种罗盘,都会有一层是二十四山。 三元盘的罗盘。二十四山的阴阳是用的阴阳五行八卦,三个山红字,三个三黑字相间。罗盘最主要的就是定向。 其次就是罗盘上面的三盘。 地盘,用于立向,在太极点上能够测量出四面八方,寻位…… 听起来很有讲究,我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事情一解决,我就跟着师爷学风水! 听奶奶大概说了一通我就出去找林子了,不过我还是把自己不精通这一点告诉了郭林,万一他子孙没有福气,岂不是要怪到我头上,人生人死,都借一口气。 可谁知,郭林却跟我说,“少谦,真不用你看风水了,我爸生前就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后事,我们直接抬过去就行,棺材也都准备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郭林背对着我,肩膀不是颤抖两下,让我以为郭林是真的很伤心,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好奇,郭叔今年还没有个五十岁,居然就这么早做准备了……准备的还很充分…… 但这也不怎么少见,毕竟杞人忧天的大有人在。 我点点头,郭林说要回家先准备准备就离开了,至少在我眼里看起来,郭林就是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他说的准备可能就是拿棺材吧。 郭林一走,我也开始筹备东西。 红链,镇鬼石,符术黄麻纸……等等准备妥当是个较大的包袱。 我久违的连腿都绑上黑狗皮,活动起来有些沉重,但多少顶小鬼的用,一般用不着,但只休息了一晚上我是绝对不可能恢复过来的。 临走之前我又看了一眼奶奶,神色如常,看来没有受到什么鬼魅的侵扰。 甚至还买了平安香,图个吉林,点在门口,燃三根,我心诚祈求这次不要在有事情了。 刚出大门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我旁边突然多了个小身影,见到我瞳孔一缩,整个人退出去好几米,是阴柴!心提了起来,他来这是,是要解决我? 我奶奶可还在里面! 我赶紧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又感觉好笑,真干起来,我是不是对手还两说,现在我也摸不清楚阴柴的能力。 小心的观察了观察,果然,我心下了然,昨天对他干的事情于他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何才一晚上过去,感觉阴柴变得更为强大了。 要只是怨气,恐怕对于这人的认知,都要重新考量一遍了。 阴柴他没有在意我的动作,甚至目光都没有看向我,张了张嘴,声音却在我的四面八方响起,我怔愣住,古怪的看着他。 他在说,“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反复就这三个字,让我不要去哪里?林子那里?这人肯定有目的啊。 想着我也就问了出口,但他没回答我,依旧重复着,“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这次的声音更为清晰。 “为什么不能去?”我又反问,阴柴现在要是对我没恶意,我也不需要摆出敌对的态度给他看,反而现在回到了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 “别去,就呆在这里,别去……”我感觉他应该还有话告诉我,可身影已经不见了,同时,郭林喊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谦,都准备好了,你快来!” 应了一声,我压下心里的疑惑,如果这是个提醒,证明过程中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我也必须要去做,于情于义,都不可能放着郭叔的尸身不管。 林子他说郭叔的尸身已经放进棺材里了,隔了一晚上,已经尸首不全,他说的隐晦,我也能想到,大概被啃的剩不下太多了。 阴柴说的话一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不停的转,不时的我抬头看一眼,郭林依旧是那副悲伤的模样,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死了爹还要去怀疑,有点不是东西。 我跟着郭林走,本以为是去隔壁村拿棺材或者是什么,没想要他三拐两拐的,居然带我来到了一个我从来都没看见过的房子面前! 真奇了怪了,我在这里十几年,怎么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房!这还是不是我们村了。 这个房子距离那个破落的屋子不远,也很小,可能是被挡住了所以看不真切。 我想要问问郭林,他抢先开口,堵住我的话,“少谦,就在这里面了,我们……进去吧……” 后来想想我竟然发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这里可是我们村啊。 可我当时在想东西,注意力也不怎么集中。 “郭叔为什么买个棺材放在这儿。”我换了个问题,这屋子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但也可能是长时间无人问津没人修葺的缘故。但就算是以前,肯定是少数中的少数。 自大上次阴柴让我见过那个宅子,我那时候专门查找了凶宅什么的,要不是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凶宅阴宅,都对不上号,我可能会转身就走。 损阳的人还去凶宅,那就真是找死了。 “这里以前住过人,但后来这家人都死了,没后人,房子就搁置了。”郭林突然没头没脑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想着郭叔也不像是贪小便宜的模样啊,难不成是觉得放一口棺材在家里不合适,就找了个空地方,也没多说,直接抬脚走进去。 我也没想过这个理由有多么牵强。这房子,实在是感觉不舒服。 不是阴宅,胜似阴宅,说的大概也就这宅子了,可我总感觉在哪个地方很是奇怪。 我动了,郭林也就跟着进去了,进去之前我是还有些犹豫的,从直觉上来说,进去应该是要抗拒的。 但林子在后面催我还带着哭腔,等我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的棺材,影影绰绰,我捂着鼻子,“这就是那口棺材?郭叔已经在里面了?”郭林点点头,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我。 跟我说上面有着郭叔之前找人算好的风水,我看了看,离这里不是很远,正确的说很近。 “郭叔这是要葬在我们村?”我不可置信,不是吧,这是什么说法。 没等我问,林子就招呼我过去跟他一块把棺材弄出去,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一旦棺抬起来就不能落地。 我应了一声,落地不落地的,要看棺材沉不沉啊。 凑过去一看,这棺材挺普通的,没装饰,就是个薄皮的棺材。我留心了一下,上面居然连棺材钉都弄好了。 可能也是林子弄的吧。 但我猛地想起许老三小玉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走脚,遇到的有些棺材是挑人的!” 我还不懂。什么叫做会挑人的棺材,问小玉,小玉就说只要我遇见了就明白了。 还真是,我只瞧了几眼,就知道这是口挑人的棺材。同时还有小玉嘱咐我的另一句话,“挑人棺,单独的时候不能碰。” 我“蹭蹭”的后退两步,然后靠在门口,就差一步我能出去,郭林的身影藏在黑暗中,烛火映着他脸晦暗不明。我这才发现,这里面竟然如此黑! 这可是白天,窗户门都开着,怎么会丝毫没有光亮,就好像这扇门隔绝了两个地方,根本看不清楚,我咽了口唾沫,叫了两声郭林。 不正常,太不正常…… 阴柴的声音又响起,他在叫我不要去,难道他知道我会遇到什么……我无法想象郭叔居然能躺在这种棺材里。 我胸口里藏得鬼刀又在发热,可我无暇顾及,因为郭林看我的目光,带着祈求,甚至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好好葬了郭叔…… “郭林,你知道郭叔的是什么棺不。”我抬脚已经想要迈出去,甚至我无法抬头去看那口棺,我感觉,那口棺正在注视着我,这种感觉太糟糕!吓的我只想要跑。 可我没等到郭林的回答,他猛地朝我扑过来,抓住我的小腿,死命的把我往里面拖,嘴里不停的让我抬棺,为了郭叔,又说只有我了,只有我能帮他了。 “少谦,我不想老爹最后连个下葬的地方都没有啊!” 我距离挑人棺越来越近,被注视的感觉更加浓烈,郭林一把鼻涕一把泪。 突然我冷静了,问了郭林一句。 “林子,我从来没跟你说我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懂的。”话一出,周围即刻安静。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对劲的郭林 这话好像把林子问懵了,他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一问。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林子,咱俩也有几年没见,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往后退了退,一手心的汗,心里骂骂咧咧念叨着林子,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他们家的。 这具棺材里面躺着的可能是郭叔也可能不是。 林子渐渐抬起头,整个人都被裹在黑暗里,可我觉得林子现在应该是在笑,果然他说话之后声音也是带着笑音的。 “少谦,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林子朝我靠过来,我又往后退几步,“你是不是认识张炎麟或者阴柴。” 我试探着说出两个人的名字,但意料之外的是林子没有反应,还很疑惑反问这两个人是谁。 “你……” “少谦,我爸死了,死了,死了……” 林子顿时又大呼小叫朝我扑过去,满脸悲痛伤心欲绝,我脑子有点晕,他速度快我没来得及躲开,等林子扑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不反感。 那也就是证明了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得正常了。 这一切肯定不是个巧合,林子哭的伤心,还有些缩手缩脚,我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棺材,林子在后面顶着我,要不是他脸上的泪水不是作假,我又以为他是给了下了一个套。 过会儿我发现林子死活不肯走到我前面是因为,他在我身后可以堵住我离开的路。 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出口,我可以撞开林子,但想知道事情发展的我没有那么做。 跟在师爷身边我认识的最清楚的就是明白了事情总归要解决,不能逃避,逃避了就会牵连到身边的人。 事已至此,我需要先从这里出去,能够让林子跟我出去的办法就是把“装着郭叔”的棺材抬出去,棺材哭的让我心烦。 “这么口大棺材你觉得咱俩能抬出去,不如在叫一两个人来。”我提议道,但被林子拒绝了,拒绝的斩钉截铁。 “我爸的棺材除了咱俩谁都不能碰。”这句话倒是说的意外肯定。 我眼瞅着林子,他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棺材上面,怎么说呢,他的表情……很复杂。 我暗骂了一声,搓搓手掌,卸下背包,从里面往外拿需要的东西。 单纯的只是看这口棺,品相实在不算好,还专门费劲巴拉的留在这里,本就奇怪,不好好做个准备肯定不行。 放外面卖,肯定特便宜的那种…… 我拿出一块辰砂石,这是师爷特制的东西,据说辰砂就是朱砂最好的品种,原本是装在瓶子里的水,但师爷后来嫌外出不方便,都会制成石头,遇热便会融化。 看着差不多了,就用手指头蘸着在空白的黄麻纸上画了个符,然后小心的在中间用蜡烛烧了个洞,在用蜡油把这个洞填起来,最后在棺材的四个角上都贴上。 过程是麻烦了些,可我更怕会有事,林子看着我摆弄棺材,也不拒绝我。但这样才奇怪,正常人多少都会问一嘴吧,林子愣是没吭声。 许老三曾经跟我提过几句,说这叫“封门”,也叫“钉死棺”。 能挡住棺材里的东西,挡住一般的东西没什么问题,说白了我就是不相信郭叔跟林子,棺材这东西本来就不怎么好,前几次见过的经历给我留下的印象也都很差,就怕这回也引起个尸变,能多保险就多保险。 接着撒了一把米,还放着几块石头,这些石头是浸在公鸡血里头一星期的,镇魂用的。 我在干这些事情到了尾声的时候,发现林子太安静了,他也在忙他的,我瞄了一下,发现林子在点蜡烛。 我不想呆屋子里另一方面原因就是觉得太黑,为啥阳光透不进来我不敢细想,此时郭林点燃蜡烛的动作,我才能看清整个宅子的全貌。 真是差点要跪在这里了,屋子里跟外面完全相反!这四周居然全是杂草!就是意义上的杂草,枯黄干巴巴的没有水分,脚下踩得土地上还有皴裂的痕迹。 屋顶上垂下来一排排的薄薄的木板,木板最下面是个弯曲横着的小台子,跟置屋台差不多,每个台子上面都放着三根白蜡烛。 跟这些又粗又大的白蜡烛一比,我手上点的这根,微不足道,甚至光都弱了,我手上的这根烛火欲灭不灭,灯芯几次跳跃,郭林让我赶紧吹了,说他点的这些蜡烛足够让我看的清楚。 可我心里却随着这一根一根被点燃的蜡烛,“咯噔咯噔”的剧烈跳动,正要拒绝,林子就主动的凑过来,一口气吹灭了我手上的这根。 “林子……”你想做什么。我很想问问,总感觉我现在跟林子之间隔着层窗户纸,不捅破还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万一捅破了这下场绝对不是我,起码是现在能承担的。 我让郭林跟我一起挪动棺材试试,毕竟我从许老三嘴里听过,包括师爷也讲过,说抬棺送葬的一抬不能落地,但抬棺之前挪动是没有关系的,正好也可以看看是不是能够抬起来。 林子应了一声,走过去,经过我的时候却把手里的火筒子给我,指着角落里最后一根没点燃的蜡烛。 “少,少谦,那里有个蜘蛛,我不敢点,你,你过去……” 郭林怕蜘蛛也是我从小就知道的,就算只有绿豆大的蜘蛛都会吓得腿软走不动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我接过火筒子竟然真的走过去,想要点燃那根蜡烛。 但我脑子里明明想的是,一根蜡烛而已,点不点都没有关系,干嘛非要过去一趟,可我身体却与大脑背驰,脚不停的走过去,手拿着火筒子吹了吹,把火筒子吹的特别旺,接着一点点,一点点……接近。 “不要点!” “你想死吗,想死就去点!” 这次阴柴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在我耳边中想起,我手下意识一松,火筒子“啪嗒”掉在地上渐渐灭了。 我不想死,阴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蜡烛不能点,点了就会死,那林子怎么好好的。 这阴柴到底是不是要害我,怎么还救我。 我仔细看过这些蜡烛,就跟小卖铺里五毛一根的一模一样,许久没用过上面还落了灰,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 我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怎么回事……手用力握拳再松开反复好几遍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我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我远离这排排的蜡烛,这个时候与其听林子的还不如听阴柴的更为靠谱。 就在我动作的时候,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装作低头去捡火筒子,待在手腕上的表盘清晰的反射出倒影,我看过去顿觉毛骨悚然,不为别的,因为我看到林子正在亲吻那口棺材! 他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趴在棺材上面了,双手痴迷的摸着棺材盖,看着棺材的神色如同注视着爱人,眼里的迷恋不加掩饰,最后双脚用力一蹬,林子整个人在趴在棺材盖上,那样子是恨不得长在棺材上面,而我先前贴好的符纸也都落在了地上,一点点的亲吻着棺材盖。 这让我感到恶心,这正常人,就算里面是亲爹吧,人死了,也不至于这样表达自己的亲情?这是什么让人恶心的癖好。 我故意弄出点动静,接着神色如常的转身,“林子,这个火筒子不大好用,蜡烛么,点不点都行,咱还是赶紧把棺材弄出去,早早让郭叔安葬才好。” 就在我说话转身的档口,郭林变回了之前的畏首畏尾的模样,要不是刚刚亲眼见过,我都信以为真,真是一出变脸的好戏! “这符纸怎么落地上了。”我往前走了走故意开口说道,“林子,你混小子也太不小心了!”然后重新制作了四张贴好,余光没放过郭林的表情。 果然我每贴一张,他就会厌恶一分,但是还是不拒绝。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这个棺材里面的,也许真的不是郭叔,可能里面是个女人,我很想打开看看,但林子一定不会让,甚至还会发疯。 似乎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是郭林在主张着事情,但我都把这些归为对于郭叔死于非命的悲伤,现在想想,林子可是早就不对劲了! 要不然,为什么阴柴回三番两次的提醒我。纵使阴柴对我有所企图吧,他也犯不上帮我,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林子害我,但是阴柴需要我活着。 真相似乎就要一点点浮出水面,我能确定阴柴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却因为某种原因没办法现身。那也不就是证明了,阴柴跟林子没关系?郭叔的死也跟阴柴没关系? “少谦,你不去点蜡烛了么。” “这有一排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关系,你怎么这么墨迹啊!”我恶声恶气的表达自己的不耐烦,同时把火筒子一扔。 本来还担心林子会不会又做什么,但没想到他最后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点头说好。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来旺 重新贴好符纸,这棺材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就催促林子跟我动作起来。 我心里及其没底,纯粹走一步看一步,就答应注意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先保住自己的安全,走为上策! 我只有跟林子两个人,还没商量前后,林子就自动的走到棺材尾。 “能不能我在后面,你往前面。”我皱眉头跟他商量。 “少谦,我想在后面看着我爸给他送行。”林子语气凄凄的,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是……” “就这样吧,我在后面看着我爸,毕竟这也是他最后一程了。” 即使我并不想把背后交给林子这样的人,尤其是我几乎百分百确定他不对劲,身上藏了我不知道的猫腻,可我找不出能够拒绝的任何立场,无奈点头同意。 临抬前,我把一滴自己的舌尖血混着辰砂石的水对着糯米放在了棺盖头上,具体有没有用我不清楚,但这么做了我心里倒是稍稍的安心了不少。 之前还不觉得,这次的感觉格外明显,尤其是有人走在你背后,我都觉得自己要神经病。 林子比起这口棺材,陌生的感觉犹过而无不及,甚至现在我都还忘不了自己缺血时痛苦的感觉,身上隐隐作痛。 其实我现在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就是没有串联起来,有些东西是跟着我来的,比如青碑,阴柴,有些东西又不是,比如林子跟郭叔,还有些像是一早就给我准备好的,比如说书还有刀。 我控制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要看向蜡烛那块,也不抬头看,就冲着门,一会儿用最快的速度出去,只有出去才能有下一步打算。 先前就说了这屋子给我的感觉不好,要不是阴柴时而似有若无的声音提醒我,或许真的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我提气,嘴里喝着“一二一”的号子,,让林子跟我一块发力,心里也掂量好了,要是第一次抬不动,就干干脆脆的放弃,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我力气本来就不怎么大。 其实我有无数次想趁着林子在这自己离开,但我尝试过到门口,明明跟外面就是一脚的事儿,但总是迈不过去,这里完全的就像是另一个空间,跟鬼打墙还有所不同。 鬼打墙是迷失,可这里是你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出不去,我是不知道什么鬼魅有这种神通,一两次失败后我索性放弃,估计诡异的现象还是跟那口棺材有关。 还有阴柴的提醒,这也是让我捉摸不透的一点。 我确定阴柴给我的提示除了我自己以外林子是没有听到的,可为什么会建立起意识上的交流,就怕我心里想的万一阴柴也能知道,那也太变态了。 胡思乱想的档口林子催促我赶快抬棺,我看着他一会正常,一会分裂的模样,外人眼里,除了得了癔症不能有别的解释了。 顿时我也对林子一家唏嘘不已,有因有果,报应总有,郭叔惨死,唯独剩下的林子,也不知道这次事情结束之后还能不能回到普通的生活了。 即使我现在还不清楚在林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至少除非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要不然哪来的因果报应之说。 “一——二——呵——起!” “一——二——呵——起!” “一——二——呵——起——走!” 号三遍,在用力用气,也是个讲究,因为这样下盘才稳,不至于在最开始顶不住晃晃悠悠的。 许老三说抬棺材是个力气活还是个细致活,这世道死人生意最难做,一不留神就容易引火上身,普通的棺材没太多讲究,特殊棺最忌讳的出了差错就是怕遭报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格,寻常人命格到死都不会受到波动,但跟尸体有牵扯的,比如赶尸人就不同了,因为命格最容易受到鬼魅的影响,因此每个工序都要仔仔细细。 我一直担心这棺会抬不动,最尴尬的就是抬起个缝又落地,那也算是犯了忌讳,但附在龙脊上的手一用力,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在收手已经晚了! 被下套了!我在心里咒骂一句。 这棺,好轻! 我暗暗吃惊,怎么会这么轻,轻到几乎要感觉不到,如果不是手里握着龙脊,一口大棺材重量连一桶水都不如!这不是我夸大而是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真的特别的轻,感觉我一只手都能掂量起来,我好歹还在上面撒了层糯米什么的,感觉还没有那堆东西沉呢。 我正想问问林子,可我没开口,背后如芒在背,立刻反应过来是林子在盯着我。 这个时候开口说任何话都可能对我不利,我何必自找没趣。 我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不打招呼林子都很有默契一般的跟着,脚步也听不见,好比整个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些诡异的白烛,不经意的扭头看着一眼,目光却没办法移开。 棺材太轻,我完全用一只手,另一只手我使劲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直到眼睛有点疼,我在看过去,果然不是错觉…… 下意识的我想朝着林子破口大骂,这尼玛是见鬼的什么东西! 脑海里的记忆一股脑的全都冒出来了,靠,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了鬼烛,这可是鬼烛!! 通体白色的蜡烛在燃烧一段时间后,不会滴落或者产生烛油,只有火光,火里面会渐渐生出个影子,不会有实体,就跟有人困在蜡烛里面相同。有鬼烛的地方,只存在两种情况。 一,鬼养鬼烛,此地有鬼。 二,人点鬼烛,此人必死。 算上这次,这可是我第二次见到了吧!怎么这地方有! 如果算上林子,加上我就是有两个人,要是阴柴没有提醒我,点了鬼烛,谁会是那个必死之人!林子这小子刚刚就是在骗我! 怪不得阴柴会在最后一根提醒我,因为点燃最后一根鬼烛的人,也会变成鬼烛里面的影子,换句话,这些烛火里面的,就是曾经鲜活的人,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根,就最后一根里面是空的。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呵呵他大爷的,甚至就想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了。这些白烛顿时在我眼里变得尤为可怖,这房子倒是什么蹊跷,虽说进屋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经历一遭又是一回事了。 屋外寸草不生,屋内杂草丛生,开窗阳光却透不进来,一口挑人棺,几排鬼魅烛,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谁知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林子的企图显而易见!我喘着粗气,握住龙脊的手捏着死紧,被耍了,耍的团团转,还差点赔上自己!而阴柴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了,这次清晰到,让我以为她就在耳朵对着我说话,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旁边空无一人,他在对我说。 “快出去,不然出不去了!” “傻**,张炎麟怎么看上你这么个东西当他徒弟。” 语气难得听出几分急躁,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却不方便告诉我只能隐晦的提醒,变沉下心,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 但最先感到难受的又是我的眼睛,没一会感觉从眼眶流下来的液体就布满了我的整张脸。我伸手去擦,碰到眼睛时剧烈的疼痛让我不住的抽气。 这种情况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自从周礼的事情结束后,居然又出现了,这种生理泪不要命的往下淌,但幸好这疼痛没有维持多久,渐渐眼眶开始又发热,这倒是让我舒服不少,暖烘烘。 “别搓了,在搓就瞎了。”阴柴无奈的说道,我顿了顿最后收手,任凭泪继续落,虽然泪眼朦胧可倒是不影响我看东西。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还在走,或者说等我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这个屋子,来到了外面。 周围的环境熟悉又陌生,等到我仔细打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自己的村了,而是在隔壁村,现在的位置就是在高粱地后面的那条路上,看样子是要去后山的树林! 入眼的高耸的山头,连绵的树木,包括天空,飞禽,以及小风吹在脸上的轻柔之感,都在提醒我现在脚下站着的土地,属于后山,我自己就在树林的前面! 几天前就已经来过,甚至在这里发生了不少奇怪的事情,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肯定是做梦,这次肯定是做梦。肯定是让我自己醒不过来的梦,我在心里叫了几声阴柴,他没回答我,没了动静。 “林子,要去哪儿。”我按捺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问他。 他没回答,无声的带着我往前走,然后说好了,可以停下了。 停在树林的前面,不一样的是,上次我没有这么深入,而且也没有看的清晰,只是感觉原本代表生意盎然的整片绿色散发出的是灰败的气息,明明偶有飞禽,也感觉不出他们是活物,跟我上次看到的完全不同啊。 这树林还有些熟悉。该不会我来过……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出现就在脑子里疯狂的生长,要炸开。 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真假假 凶多吉少,走背运。 “少谦,你看到了是不是。”听着林子的声音我扭头看过去,发现他已经把棺材放在地上自己站在我的旁边,只不过棺材太轻我才没察觉。 “怎么来这儿,你……林子!!” 我被吓了一跳,顿时身上打了个冷颤,话都有些说不利落。 林子的身上有很多已经干了的血迹,已经发黑了,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脸上也带着血,新鲜的,甚至粘稠到还在不停的滴落。 整个人都跟泡在血筒子里捞出来似的,他自己还浑然不觉,冲我咧嘴笑。 这绝对是假象,绝对的,我看到的肯定不是真实的!当即我甩脱了棺材,跟林子拉开距离,左手摸着刀右手摸着符,身上陡然戒备起来。 “你是谁?阴柴?” 佩服我自己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要是以前估计吓的不行了,我动了动鼻子,使劲嗅着,林子身上看起来血多,但没有什么血腥味。 对付我该不用大费周章才对,那千方百计又想方设法把我引到这的原因是什么,更为关键的是,除了阴柴,竟然还有人想对我动手? 我平凡了那么多年,头次感觉自己是个香饽饽! 林子像是知道我所想,扯扯嘴角,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狼狈,给了我一个极淡的冷笑,然后抬起手,指着我的身后,“这些血,是他的。” 我没回头,只是视线往下看了看,没影子也没有脚,很快又抬起头,语气渐渐不好起来。 “你们把林子怎么样了。” 郭叔应该确实是死了,林子可能还没有,搞不好从我在隔壁村看到他们村长神叨叨说分金子的时候,我就不对劲了。 天空泛起了小雨,冰冰凉凉的打在身上,我特别清醒,我入眼的一切并没有因为雨水看不清楚,忍不住伸手搓着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有些雨水不慎灌进了眼睛里面,也没有往常那种酸涩,甚至可以说毫无感觉。 想想之前的几次经历,我发现只要我眼睛经历过疼痛后,在视物就会无比清楚,清楚到只要我专心能看清楚到落下的雨水的轨迹,跟用放大镜放大过似的,特别让人不可思议。 这种情况也绝对不会是偶然,但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我做过什么或是有什么经历能让我出现这种情况的,毕竟这种不寻常超出了我的认知。 张炎麟或许知道,阴柴也或许知道,但他们没有告诉我的意思。这种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就在我打算继续问话的时候,顶着林子脸的人动了。 他迅速的朝我冲过来!整个人是直接离了地面的,双手还往前伸要抓住我! 确实速度很快,我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动了,我在往后跑!一般出事我都是走为上计,不清楚对方底细绝对不能跟人死磕! 可跑了没几步他的手就扣在了我的肩膀上,力气大的让我挪动不了半分,甚至感觉肩膀上的骨头都要被他按碎了。 我头上浮现出阴影,林子的脸出现在我的正上方,见我看过来他嘴突然大张,接着“哇哇”的从口里吐黑水。 我挣扎也不行,就是避无可避,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黑水落在我身上,心里的恐慌陡然加大!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有闭上了眼睛。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群黑水跟之前见过的不一样,没有意料之中的灼热跟刺痛,也没有任何的味道,甚至落在我的脸等暴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没有感觉。 就仿佛只是被普通的水浇了个透心凉。 可绝对不仅仅是如此! 林子还在吐,按着我的力气没有减少半分,很快那股黑水吐满了我的全身! 我试探着睁开眼,林子放大的脸正好出现在我的面前,瞳孔黑漆漆的没有眼白,牙齿都被吐出来的黑水染上色,他还在笑,我看的很清楚,他已经笑到皮肉都裂开了还在使劲张着嘴。 “林子,你……啊!” 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林子突然探头使劲咬上我的肩膀,或许叫啃贴切,我甚至感觉他咬下我一块肉正在咀嚼! 该不会是要活生生吃了我?! 我很快的发现就算林子把手从我肩膀上拿下来我也不能动,定在原地,连扭个头都做不到。 是之前的黑水!那黑水不知道怎么就变得特别的粘!粘的我不能动,甚至还在慢慢的变硬。最后生生的成为了一个禁锢我的硬挡板。 林子整个人是靠在我身上,头颅在我右边肩膀,一耸一耸的,皮肉被撕扯的痛感无比清晰,我不住的抽气,甚至眼前都开始有些花,还说不出话。 现在想晕都晕不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林子从我肩膀推开了,嘴角还带着血,甚至还有些肉末黏在他的嘴边。 知道从哪来的胃里腾起的反胃更加明显了,我愤怒的看着林子,恨不得给他瞪出个窟窿!但他倒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瞪着瞪着,最后倒真让我看出些不一样。 林子的脑子里有东西,可能是个虫子。 有着千足虫的模样,还是活的,我只能看到它在林子的脑子里,周围都是黑不溜秋的。 有些泛红的颜色,还有些发亮,老老实实的就在脑子的中央位置呆着没动作。 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疼的出现了幻觉,但好一会儿还是能看到,甚至这东西好像还在变大,每大一点,林子脸上的表情就兴奋一点。 突然我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 该不会刚刚林子啃的我那两下就是他脑子里的虫子饿了,要吃东西,吃饱了也就长大了。 我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证。 林子又埋头到我的肩膀上,这次换成了左肩膀。 我还是不能动,五个手指头都被那黑水形成的硬挡板隔开了,在这样下去,我绝对是被生生的啃死啊! 我在心里叫着阴柴,也没有给我回复!生死攸关的当口即使我明白只能靠自己,那我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琉璃玉没动静,鬼刀也没动静。 他在啃的时候我的疼痛骤然又增加了。嗓子口涌上阵阵的腥甜。 就在我意识的弦儿差一点点绷断的时候,林子突然大叫一声从我身上弹开。 一道火擦着我的脸击中了林子,并很快的将林子整个人都点燃,烧了起来。明明还在下雨,反而让火势越来越大。 有人救了我。 接着后背也有些暖烘烘的,发现自己能动了,我连回头都还没看看救我的是谁,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搞不好我不是被啃死了,还是流血而亡! 眼睛很重,感觉到有颠簸感,有人在抬着我,还有说话的声音,听不清楚是谁,我这剩下半条命的模样,其实是谁也就无所谓了。 颠簸持续了很久,中间还有人哭,敲锣打鼓,特别热闹,最后我感觉自己被放平在床上,有人在我身上点了点,我彻底的昏迷了。 中间我做了梦,梦里的主角不是我,居然是我奶奶,是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而且奶奶也不是像她跟我说的那样,是一直在村里当神婆。 奶奶穿着打扮陌生而熟悉。但不能否认的是十分干练! 这种装备我在好几个女人身上都见过!比如说金琳,小玉都这么穿!是为了出任务方便! 奶奶单手提着个包袱,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我尝试着走过去一点,因为是梦自然也不会有人看的到我。 远处来了个人影,越来越近,奶奶也走了过去,那应该是她等的人。 我觉得好奇也跟着过去!然后瞪大了眼睛。 我居然看到了张炎麟!!!比现在更为年轻的师爷!!张炎麟跟我奶奶是认识的!!居然是认识的?!也就说奶奶是知道张炎麟的做什么的,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是却从来没跟我说过! 做个梦居然发现了重大的秘密!我不信梦跟现实是相反的这种鬼话,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奶奶为什么会认识张炎麟! 难不成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赶尸人?这怎么可能!这完全不像啊! 我刚这么想,就看到奶奶打开了包袱,拿出了只有赶尸人才会有的铃铛!要说这铃铛跟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就是更有年头,大了一倍。 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铃铛,发现在铃铛的里面刻着一个字。 “张”。 我的姓?跟我有关系?等我还要在仔细看看的时候,我突然醒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自己的家里,躺在我自己的床上,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平安回到家的现实。 我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难不成救我的人还给我打了止疼药?我被人啃了肩膀,双手居然还没废! 我从床上下来,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来到镜子前面。 面色有些缺水的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也没有湿,怎么看都很正常,就好像我真的只是在家里睡了一觉!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鬼上门 我脱下自己的上衣,原本干净的身体上有很多不规则的黑块,原本被啃食过的肩膀上完好无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我只要想想曾经被人吃肉,那种后怕恶心就控制不住的上涌。 我耐着恶心摸了摸那些黑块,黑块有大有小,不是很多,但起来触目惊心,不止是前胸还有后背,甚至腿上也有。 是林子吐给我的黑水!我按了按也不疼,只是模样吓人,我是不是还能庆幸自己的脸上没有。 但无论如何留着这群黑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救了我的人,会是谁? 我隐约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梦,但仔细想想的时候发现自己忘记了,越想越记不起来,只能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看到了两个人的轮廓。 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黑天了,林子也不知道所踪,我看了看自己带出去的包袱,果然东西少了,证明我看到的棺材也不是假的。 点燃了灯,大厅里面还维持着我离开的模样。奶奶也还没有回来! 我推开门出去,缕缕烟香灌进鼻子,路上没什么人,偶然有几个三五成群的人路过,看起来很正常。 在这么真真假假的下去,我都要怀疑自己会得精神病! 闻到烟香,我鬼使神差的去看了看自己之前的点燃的三根平安香,原本稍稍松懈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 果然还是要出事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什么我都觉得自己能信了,以前奶奶只要遇到跟送葬有关系的事就会烧平安香,说事情结束后就能看出凶吉。 如果有一根香没烧完就灭了,说明送葬的死人有心愿未了,需要让他家里人请人作法。 要是两根香没烧完,则说明死人死的冤屈,怨念不散,会去找害死他的人报仇。 要是三根香都没烧完,那就是怨鬼缠身了,说明死人不仅怨恨凶手,就连参与这场送葬的人都一起给恨上了。 这话我从来不信,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想的这么清楚。 我今天要说跟死人有关系的,不就是郭叔?现在想想或许也不是郭叔,毕竟林子让我送的棺材都已经被钉死了,里面是谁都不知道。 跟在奶奶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想没见过香没烧完的情况,我看了看自己点燃的三根,居然都没烧完!甚至看剩下的长度,可能我离开了没多久就自动熄灭了! 不管是不是被风吹的,或许其他途径自己灭了的,我都觉得害怕,匆匆的回到屋子,路过院子的时候,脚不受控制的停下,视线转向一边。 自家的院子里堆着什么,我最清楚不过,可是怎么会突然多了…… 旧伞、旧席子、棋盘,这些可都是鬼魅最喜欢的东西。 我正愣神,忽然桌上一声闷响,居然是香炉子裂开成了两半,香灰撒得到处都是。 香灰落地鬼上门! 村里有这么一种说法,奶奶也经常说,上香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打翻了香炉,否则香灰一旦落地,必有恶鬼缠身。 而现在我面前的香炉无故而裂,难道有鬼魅已经找到我家里来了?! 我看着满桌的香灰顿时慌了神,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没了主意。 看了看时间,说晚不晚,要不要这个时候去找奶奶一趟,否则晚上我还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可犹豫了犹豫,还是没出去,总觉得我现在晚上出去,还不如呆在家里面来的安全。 着急上火更觉得身上不舒服了。 又给师爷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通了没人接,就在我挂断电话的下一秒,有个陌生的号给我打电话。 顿时感觉手机是个烫手山芋,第一遍我没接,第二遍我咬牙接通了。 “喂……奶奶?” 我看了看号码,“奶奶,你什么时候有的手机?”居然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我奶奶! “跟人借的,我就怕打错了电话……”奶奶跟我絮絮叨叨的说着,重点是说怕这几天她没回来我担心就给我电话说声。 听奶奶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隔壁村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能不能回来?” 大概奶奶是听出了我的口气不对,忙问我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支支吾吾尴尬的把事情都说了。 显然我已经知道听到这些事情后的奶奶会如何的暴跳如雷。 果然在我刚说完的时候奶奶就火了,扯着嗓子就是对我一顿臭骂! 也不顾及周围还有人在场,我甚至都听到有几个人劝奶奶不要对我生气,还让我道歉。 听口气我奶奶也是真急了,足足骂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缓气,我借着这个机会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那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看着林子郭叔他们不管吧,这可是牵扯到咱们村……” 我一说话我奶奶顿时又来了脾气,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我是这么教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尽量,那是你能解决的吗?啊!” 我奶奶脾气很难能看到这么暴躁的时候,从来没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我怕她这么骂下去不是个头儿,赶紧服软说我错了,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骂我也没用,问她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少谦,你真是长大了,有能耐了!” 奶奶火气还没消,又骂了我几句,这才叹了口气,沉声说让我先找出她那对符纸,把门窗都贴好,她会尽快赶回来帮我解决麻烦。 听她的意思是今晚上就要回来,黑布隆冬的天莫名心里很担心,我让她明天在说,赶夜路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到了这份上…… 奶奶答应了,说完又给我交代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我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找出那对符纸,去关门的时候,刚从客堂出来就怔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多了个人。 一个一身粗麻布的的小女孩正坐在院里,头发散披着刚过肩头,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小女孩很瘦,皮肤白得不像话,正坐在院里那个棋盘边上,摆弄着那把旧油纸伞。 见我出来小女孩脸色一变,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就想躲,但又发现院里似乎没有什么好躲藏的地方,僵在原地怯怯的看着我。 这是谁家的孩子?我很确定村里从来没见过这个孩子。 我走上前去尽可能露出一副亲切的笑容:“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从哪来的?” 小女孩满脸戒备的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冰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她被妈妈给卖了,是自己逃来到这里的。 被拐卖的女孩?人贩子?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紧,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小女孩。 她身上确实破旧,还有些伤口已经结痂,灰头土脸的,但样貌还不错。这种情况岂不是很像新闻里说的那群人口贩子啥的。 我确定她不是村里面的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自己被拐卖了吧?但这个淳朴的村子里面,谁家会买女孩儿?也没听说有谁想要个孩子。 何况村里的人也不是不懂,买孩子是犯法的。 我皱着眉毛,问那小姑娘她家在哪,她却警惕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又问她现在打算要到哪去,要不要我帮她问问是哪家丢了个孩子? 她犹豫了一下,说就跟着我,哪儿也不去。说要在这里呆着。 我愣了一下,问她跟着我干嘛,她又不说话了,就这么盯着我。这小女孩的目光很冷,让我很不舒服。我一看时间真不早了,事情再不做就来不及了,也顾不得和她多说,让她自己待一会儿,我先去贴符纸,那个小女孩依旧坐在棋盘边上摆弄那把旧伞,好像很喜欢似的。 见我回来又跑到一边满脸警惕的看着我,还距离我远了点,她看我的眼神依旧很冰冷,还有一种害怕的情绪。 如果真的是被拐卖逃跑的,我看着不由得心里发酸,这女孩也真是可怜,那么小就被拐卖了,肯定吃了不少苦。这小女孩肯定是被人欺负怕了,所以才会看谁都这么冰冷? 我叹了口气,尽量柔声跟她说话,问她饿不饿,我给她做吃的。小女孩却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躲得远远的。 我怕吓着她,也不敢太靠近,只是指了指屋里说让她进去歇着,我要在外面忙点事儿。这个时候,我也没时间去报警,警察来了事情还麻烦,只能等我把这里的事儿处理了,才能去帮这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屋里。 我也开始忙活着贴符纸,现在才发现奶奶存的符纸是真多。 等我做完所有的布置后已经到了晚上快十一点了,我把院门关死,撒了把米在客堂门口。 我自己也不敢去睡,就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那小女孩也很规矩,头一点点的打瞌睡,我让她进屋子里睡觉,她也很乖的同意了。 开始还风平浪静,我也渐渐的来了睡意。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有惊无险 到半夜的时候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吓醒了,甚至邻居家里的狗都在焦躁不安的叫个不停,而我家院门也被拍的哐哐作响,像是什么人急着要进来似的。 照理说狗叫的声音这么大,睡的在熟的人也会醒,但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也有些不安,却也不敢乱动,紧张的不行,靠,这是真有鬼来上门啊! 与此同时院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哭得歇斯底里,满是凄然。 我头皮发麻,如果真要说得罪,那也应该是郭叔,郭叔可是个男的,怎么外面会有女人哭?要不然就是真的证明了,林子就是骗我,那棺材里的是个女人,而且这鬼是有多重的怨气啊! 那哭的声音实在太凄楚,竟然听得我不由得想跟着哭,身上已经冒了冷汗。 敲门声一下比一下急,我的心跳都不由得跟着快了起来,像是一下下都敲在了我心口上。 我咬牙强撑着,想着熬到天亮就好了,却忽然觉得后脖子发凉,像是什么人在我身后吹凉气。 我一个激灵猛地转身,迎面差点撞上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我吓得哇呀一声叫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那个小女孩,正满脸慌张的看着我。 我长吐了一口气,问她怎么不在屋里好好睡觉,小女孩却一副要哭的样子,说她听到外面有人哭,害怕得睡不着。 她也能听见,没道理邻居听不到吧,还是说只有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才能听见? 我看着她的样子顿时心头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没事儿的,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她。 小女孩眼中还是保持着警惕的神色,但似乎没那么冰凉了,犹豫了一下才问我:“真的?” “当然,你放心睡吧,我在这儿守着。”当着小孩的面,我就算怕的要死,也要打肿脸充胖子吧!不能露怯啊! 小女孩一听我的保证,顿了顿露出了笑容:“那好吧,我不怪你了。” 我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怪我什么?” 小女孩却一缩脖子不说话了,作了个鬼脸,靠着我的肩膀居然很快就睡着了。没有门外的声音打扰。 我却不行,听着门外的哭声和敲门声响了一夜,但好赖那女鬼没能进到屋子里,可让我很疑惑的就是,为什么来找我?我没害人,甚至棺材也能帮了个简单的忙。 林子为什么会害我,难不成是让我做替死鬼? 我坐在客堂里守了一夜,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儿。 恍惚间我忽然觉得身上有动静,惊醒过来后却发现是那个小姑娘醒了正蹑手蹑脚的准备往屋里走。 我一看天已经亮了,外面的动静也停了,看那小姑娘神色有些紧张便问她怎么了。 小姑娘却眼神有些闪躲,摇头说没事儿,她想进屋睡一会儿。我想着她可能是累了,也没多想,让她自己进去睡。 然而小姑娘前脚刚进屋客堂的大门就被敲响了,我心里一紧。 正在我迟疑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我奶奶的声音:“臭小子!你没事儿吧?快来开门!” 是我奶奶回来了! 我心里一喜慌忙给她开了门,我奶奶一进来就盯着我上下打量,见我确实没事儿后才松了一口气。但脸色很是不好。 我把整件事情详详细细的给我奶奶说了一遍,奶奶边听着边皱眉头,目光不停的在屋里四处游走像是在找什么。 我说完后见我奶奶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叹了口气道:“奶奶!你看看我有多憔悴啊!你就不能认真听我说几句话?” 我奶奶却一瞪眼睛:“说什么呢!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吃饱了撑的你!” 我一撇嘴正要说些什么,奶奶却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屋里有鬼。” 这屋子里有鬼?! 奶奶的话让我心里重重一跳,这怎么可能,我半分都没有察觉…… 可我并不怀疑我奶奶说的话,奶奶一旦涉及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骗我的。 难不成是这个鬼的道行太高? 这么一想我又变的紧张,不自觉的往我奶奶那边靠拢,如果真有鬼,一想到我竟然跟鬼呆了一个晚上…… 但凭着我的状态,这么厉害的鬼没理由不对我下手啊?我又没有多大的本事,我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我奶奶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嘴里也说着奇怪,从身上摸出个符纸…… 看着奶奶的样子,有瞬间好像跟我印象中的一个轮廓重合了。 “臭小子,等这事儿完了再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我嘴上连连应是,只要先把这桩事解决,完了怎么收拾我都行,昨晚的情况我是真不想在经历第二次,忙,还真的不能随便乱帮。 看我奶奶的神情我就知道,这次可是真被林子这小子连累大了。要是还能去找找林子,我一定好好问问是对我做了什么,又对我隐瞒了什么。 本来厉鬼索命,就是理所应当。如果不是他们先做了什么,报应绝不可能产生。 有句老话还是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但我却不知道,他们郭家人隐瞒的,竟差点害死我。 我现在做的是死人生意,一旦有闪失,必然会惹祸上身,严重的,身边的人都容易遭遇不幸。 刚入行师爷就说,以前曾有人,办事不力,最后让厉鬼屠村,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所以赶尸人,最忌讳的,就是沾上不该沾的。 而且还要心思放正,用在正道上。就在我陷入思考的时候,奶奶突然说道。 “你哪来的这些东西!”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跟严肃! “啊?什么啊。”我回过神,奶奶手里多了三张纸被她攥着,已经攥到变形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依稀知道是个符纸。 我搔搔头,“这符纸,可能是你昨天上贴门的时候剩下的吧,有什么特别的?” “你可别骗奶奶,你不认识?” 我茫然的摇摇头,“真不认识,奶奶你……” 话没说完,奶奶就小心的把三张纸摊开,果然是符纸。但好像跟我平常看到的不一样,也跟我昨晚上贴上的不一样。 “奶奶,这什么东西,你认识?” 奶奶点点头,脸上闪过有些怀念的表情,但很快又变得严肃,“这可不是符纸,而是三种符术,镇尸符,驱尸符,封尸符。”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懂,听到“尸”这个字,有种奇怪的代入感,我没打断奶奶的话,总感觉现在说话的奶奶,有些我不认识的陌生。 一来二去,我也懂了点,说是每个符术不能轻易的用,用了都有代价,可不是像电视里书本里说的,用什么朱砂混着狗血写在黄麻纸上就行了的。 “所谓的驱尸符,是最简单的一种符,顾名思义,只是把尸体驱散就完了,驱散的是尸体上的鬼气,一般遇上‘红果子’,扛不住了,就用这个,但根据鬼的道行,怨气,驱鬼的时间有长有短。” 听奶奶的说话的时候,我竟然没发现从奶奶嘴里说“红果子”很是自然也没注意到为什么奶奶会知道这个词。 “镇尸符,就是可以在赶尸的时候让尸体安安静静不闹幺蛾子用的,也是用上难缠的活计才会用的,因为用这个符术,要保证赶尸人安全,也就是说赶尸人安全,符术就安全,尸体也就安全。 在棺材跟尸体上画阵,把尸体镇住,贴符锁尸,但听说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也会用这个干些坏事,但这个很耗费‘阳气’,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封尸符,是用来对付在走脚过程中出了意外的尸体的。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除非尸变成僵,僵化成人。” 不过我还没见过。但听起来确实不怎么好解决。 “如果用上了封尸符,就证明这个尸体没办法对付了也没办法送了,只能把他封住,用时间,一点点的耗光他的恶气,最后自己就散了。” 我似懂非懂,但听起来这个符最好用,但代价也是最大。用不好,能力不够,会遭到反噬,最可怕的后果是会失魂丢魄。 “这个符纸怎么会在这!”我下意识觉得是不是张炎麟给我的,可他给我的东西翻来覆去我都看过了,没理由见不到这三个符纸吧。 奶奶难得冷哼几声,“这三种符术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用血画出来的。”然后瞥了我好几眼,让我很是心虚。 我只是感觉从奶奶嘴里说出这些话好像理所应当。 我还在胡思乱想,我奶奶指了指椅子让我好好坐下,把符纸塞到我手里,叹了口气让我好好拿着,然后自己进了内堂,看样子,是直接往里屋去了。 这倒好,我莫名其妙的就让鬼上门,上门还不算,还直接让鬼住家里头去了。住家里头还没发现,奶奶这怒火可不好消了。 我这头遭的经历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能让许老三笑话死了。 把符纸塞到口袋里刚要坐在椅子上,就听到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什么东西碎了,里屋……不就是……那个小女孩!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是人非鬼 坏了,我还没跟奶奶说这里昨晚突然来了个孩子呢! 果然,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了小女孩尖叫的声音,还有我奶奶的声音,“还不滚!” 难不成这个鬼躲在里屋?小女孩肯定危险了,我赶紧抬脚就想过去。 没等我动脚,突然又打了个哆嗦,就顿了几秒钟的功夫,接着我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突然腰腹缠上了一双手臂。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怯生生的靠在我身边,看我的眼神虽然还很冰冷但多了一丝依赖。她身高本来就不高,大概也就到我大腿左右。 我不免又有些心软,被拐卖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只是给她一个芝麻地,就对我这么依赖,可想而知,以前吃了多少苦。 就算没经历过,我也知道人贩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下意识的搂住她,轻声安慰让她别怕,有什么事我护着。 “你真的出事了会护着我?” 我刚要点头,奶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臭小子你给我让开,别挡着我给你散鬼!” “奶奶你在说什么?” 几息之间我奶奶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手上拿着符纸什么的朝着我就要贴过来,还有只手端着水朝着我泼过去,我赶紧抱着小女孩躲开,让我奶奶扑了个空,“奶奶,你看清楚点,怎么朝着我贴符!还泼水什么的,我可不是什么鬼。” 刚看我奶奶的神色就知道,她是来真的,好好驱鬼怎么驱到我身上了! “臭小子,你闪开,我是要贴你吗,我是要贴抱着你的那个!张少谦你看清楚,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她就是那个鬼!” 在我奶奶说出她是个鬼之后我明显感觉小女孩抱着我的力度又大了一些,身上还有些发抖。 我耳边又想到她刚刚问我的,是不是会护着她。简直无法相信,抱着我的这个会是个鬼?! 我皱了皱眉头,缓缓的松开小女孩,把她拉到我的身后,“奶奶,你确定你没认错?她怎么可能是个鬼!” 连名带姓的叫我奶奶肯定是认真了,但我实在是无法相信,我什么时候认识好到随便碰上一个就是个鬼了,何况她没害我! 昨晚那女鬼出现的时候,小女孩可还在我身边,况且一听那女鬼的哭声,至少也活了有个三四十岁吧。 我把这种情况跟奶奶说了,护着的动作很是明显。 看奶奶果然又犹豫了,我默默松口气,想到我还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名字,我蹲下身,“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好不好。”我尽量用一种温和的语气,挡住我奶奶看过来的视线。 她先是害怕的看了看我的后面,我赶紧打包票,说不会有人抓你也不会欺负你,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重,重阳,都叫我阳阳。” “奶奶,会不会是昨晚的鬼气太重,你感觉错了。” 虽然我相信奶奶应该不会认错,但奶奶可能是昨晚上听我说了担心我没休息好,加上昨晚的鬼气确实重,认错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我说这么一说,我奶奶果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以为有戏说中了,赶紧把昨晚如何发现阳阳她是怎么来到这个村的事儿,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就算我现在在没本事,是人是鬼,这么个七八岁的小孩儿,难道也会认不出来? 但谁知我奶奶朝着我后面的阳阳冷笑几声,说我现在体质特殊,,阳阳阴气重,那是阴寒。 又指了指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邻居的黑狗,正缩在门口瑟瑟发抖,“黑狗冲阴煞,如果屋子没阴煞,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 我奶奶说的有理有据,但没等奶奶说完,阳阳拽着我的衣袖,弱弱的说了一声,她很冷,这个屋子太冷了,昨晚就开始好冷了。 也就是这句话刚冒出的一丝怀疑被打消。 “奶奶,小女孩体质弱,本来就不抗冻,你也知道昨晚上不是那啥上门么,她身上冷了点,不奇怪啊……”我搓了搓手臂,我身上也冷,难不成我身上也什么有阴煞。 头一回我跟奶奶正面都在坚持,谁都不肯退。 我心里算盘打得好好的,如果真是鬼,昨晚那个情况,上我身是最容易的了,我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要是奶奶说其他的人也就罢了。 谁知道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我奶奶更气,看我这么义正言辞的解释,张口闭口就说我被蛊惑了,嚷嚷着今天非要把这个祸害人的女鬼给驱散了。 “臭小子,你真是被迷住了,闪开!”奶奶呵了一声就朝我走过来,我本想带着阳阳一起躲,但被阳阳从后面推搡了一把。 “你说话不算话,说好护着我!”留下这么一句话阳阳跑出了大门,我也鬼使神差的拦着我奶奶不让她追出去。 那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个鬼呢,对吧。 …… 屋子里气氛紧张的吓人,我跪在奶奶的面前,她已经骂了我小半个小时。 膝盖传来阵阵刺痛,我心里无奈,这都是多少年没用过的“家法”了,小时候一犯错就跪,小错跪一小时,大错看认错态度。不过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受过这家法了。自打我上了初中后吧,就没再这么跪过了。 奶奶还在耿耿于怀,说我放走了那个鬼。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她都回来了我还不相信。 “一个小鬼!你竟然放走了一个小鬼!你知道放走一个小鬼会给村里带来多大的麻烦!臭小子,几天不见,你能耐渐长啊!” 奶奶指着我的鼻头鼻头脸红脖子粗的说着,不时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对付这个我的办法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心里不停的腹诽,我就觉得是我奶奶看错了,是人是鬼再不济我也不会认错。 但奶奶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是找不愉快,索性一直闭嘴。我觉得奶奶的重点关注错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应该是关于我的命么,好不容易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要是村子出了大事!这个锅,怎么背!” 对于奶奶说的这句话,我不以为意,但没想到,还真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戳。 “郭家那小子让你帮忙弄的棺材,你放哪儿了。下葬了还是半路上扔了?” 喋喋不休了一个多小时,我奶奶才消停,估计是嗓子渴了,连灌几杯水才让我从地上起来,刚起来,还有点头晕,我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没睡好的缘故。 我听着奶啊你问我的话,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是泥土正在往外渗血的画面,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但画面闪现的很快,又变成我林子看着我的模样,犹豫的点点头。 “可能是扔了?我没注意那棺材,因为……” “伸手。” 在我说道林子啃我肩膀但我现在平安无事的时候,奶奶拿了根针在我手上戳了戳,一小滴的血珠子渗了出来。 奶奶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让我的血滴在蜡烛上,蜡烛的火苗剧烈的跳跃了几下,最后灭了! “唉……”奶奶又叹了口气。 “我的血出了什么问题么,奶奶,你跟我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现在才发现奶奶其实懂的比我,而且也没有隐藏的意思了。 “血至阳,可以镇不少阴物,但同样,也能吸引不少阴物,我在放血的就应该想到,怪不得,怪不得这鬼竟然还找了上门。在这么放任下去,搞不好这厉鬼怨气加深,化作恶鬼不是没可能。当务之急,弄清楚,这鬼怨气这么大的原因,不然,迟则生变啊。是命。都是命。” 奶奶自顾自的说了一串,我看了看奶奶,她眼里我好像看到了跟张炎麟同样的东西。 发生这么大变故,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一切就是出在林子郭叔身上,我很生气,是觉得我好糊弄不成! 原本就是因为念着小时候的交情,现在可真的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不管是不是林子的本意,事情都是因为他才牵连的我总不会有错。 “郭家那小子是怎么找上你的,就因为我们都去村里看了看。”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清楚,我觉得就是林子跟我关系好吧,可能是……” 我下意识的对奶奶隐瞒了青碑的事情,总觉得那东西说出来也会一直跟着我。 奶奶倒是没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不轻不淡的应了声,我心虚的厉害,总是不敢对视,心跳紧张的快要跳出来。 屋子里的钟敲了十一下,马上就要让阳气最重的时间,我奶奶让我收拾收拾,一会儿去林子家,事出有因总要找源头。 说来奇怪,昨晚鬼上门找我不成,应该也去找了林子吧,按照林子那小子的脾性,真出事也会来找我,怎么快到中午还没动静。要不然就是说,林子也出了事! “我先准备准备东西,过会……”我说着站起身,先前不在意的的晕眩一下子加重,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接着眼前一黑感受到天旋地转,我不省人事。 第二百五十章 师爷救场 恍然间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身材婀娜,她穿着大红嫁衣,很像民国时期的那种红嫁衣,盖头上挑,耳旁还有似有若无的笑声。 看到她我的感觉很奇怪,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有一丝熟悉感的陌生人。 甚至我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女人,她还在冲我招手,我在一个屋子里,周围都是红彤彤的,还贴着喜字。这是喜房。 女人特别规矩的坐在床中央,盖头还没有被挑起来,但她是冲着我这个方向坐的。 难不成我是新郎?这种古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我想要凑过去看看她的脸,就感受到一阵刺痛,接着画面都不见了。 在入眼的就是我奶奶紧张的脸,一只手掐住我的人中,我眨了眨眼,“奶奶,你干嘛,嘶,好疼啊,你别那么大劲。” “臭小子,你还知道疼,我怎么一回来就看到你晕在这儿。”奶奶松开我,我双手撑地起身。 有一阵,我甚至以为四肢不是我的了,无法控制,但只有短短的一瞬。 大概我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朝着我奶奶大喊一声,看她回神作势要打我,巴掌即将落在我肩膀时力度减轻,我奶奶只是轻轻拍了拍,小声说了句我没事就好。 看看时间,我也不过昏了十分钟。 “奶奶,现在走吗?”我摸了摸被磕到的后脑勺,果然是一抽一抽的疼。 “你要去哪儿?”奶奶古怪又疑惑的问我。 我怔楞住,抬头看着,重复了一遍,“不是说要去林子他家的么。” 奶奶脸上的表情更茫然了,半晌皱着眉去摸我的额头,嘴里嘟囔着也没发烧,说什么胡话。 “你想去林子家就去,正好听说那小子回来了,你俩也有日子没见了。” 话语之间像是全然忘记了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 我犹豫了犹豫,试探的问,“奶奶你不跟我去?” 奶奶笑了,摆摆手,“你去就去吧,年轻人的事儿我跟着掺和做什么。”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下我确定了奶奶是真的没有印象她自己做了什么又跟我答应了什么。 按照奶奶的说法,是她回来就看到我晕倒在地方,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在奶奶的印象中,也没有关于青碑的事情,那天的记忆凭空的消失,或者说只有我多了一天的记忆。 昨天我压根没有出去,而是在家睡了一天,前天我也没有出去,而是在家里呆着看电视玩手机。 青碑的事情就这么的被翻篇了,奶奶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前天的时候跟人去过隔壁村,甚至在我说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睡傻了! 难不成还真的是我做了个梦?噩梦!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确实是前天穿的那一套,可腰间那硬硬的东西,是刀!如果有刀,那我誊写的那本书应该也在! 果然在我把自己屋子捯饬了好几遍后,我看到被我藏起来的书,那就证明我确实经历过不是假的。 心里莫大的恐慌让我骤然有些不知所措,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也在证明我几次拨打张炎麟手机没有接通。 在我不抱希望的又拨打了一遍后,响铃过三声,“嘟——”的一声,接通了。 这是我给张炎麟打了十几通电话唯一接通的一遍! “师爷!我是少谦!”我迫不及待的开口。 “我知道。”电话那头传出的确实是师爷冷淡的声音。 电话接通后我发现要说的东西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最先开口,张炎麟也不催促,沉默了一会儿后,师爷最先开口。 “少谦,收拾好东西,到村口来接我们。” 这句话久久让我没回过神,在师爷说完后那头还传来许老三跟小玉的声音。 “师爷,你不会跟我说你们要来我这里吧……” “少谦!不是要来,是我们已经到了!快到村口来!”说话的是许老三,吆喝着大嗓门听的特别清楚。 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师爷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没动作,几分钟后才回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匆匆往门口赶,也忘记了师爷跟我说要我收拾东西。 十分钟后,距离村口还有段距离,我就看到张炎麟,许老三,小玉的身影。 虽然没见的时间还不到一周,可我却有种好几个月不见的感触! “师爷,你们怎么,怎么来了。”我喘着粗气问道。 “怎么,不想看到我们?”小玉笑嘻嘻的看着我,许老三也是。 我连连摆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你们再不来,八成以后就见不到我了。我给你们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的。” “你给我们打电话打不通?”许老三大呼。 我点点头,心下的感觉愈发不好,“少说十几个。怎么……” “明明是我们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啊。”小于嘟嘟囔囔掏出手机给我看,上面有不少的通话记录。 翻看到小玉手机距离我最开始的时间,果然是前天,跟我相同的时间打不通的电话,我视线看向张炎麟。 他们三个能出现在这里证明唯一的一点就是有活了,但什么活居然让师爷也跟着一起来?难不成这趟还很危险。 但张炎麟像是知道我所想,轻轻颔首,“少谦,你身上不干净。我给你算了算,这个麻烦你自己解决不掉。” 这下我无话可说了,无奈又悲催的点头,“那师爷你这次是专门来帮衬我的?我确实遇到了麻烦,身上也确实不干净。”我挽起袖子,露出胳膊,果然上面的黑块还在,甚至颜色好像比先前看到的那次还要深,触目惊心。 小玉跟许老三更是没见到的低声惊呼。 “这什么东西!少谦你可以啊,几天不见就带着一身的花纹。”许老三打趣,也没顾忌就掀开我衣服看了看。 张炎麟看到了皱眉不语,这种样子我心里更没底了。 “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弄上去的,这几天的经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就是那种做了梦又不是做梦的似的。” 我还想继续说这几天的事情,许老三跟小玉都听的津津有味,但张炎麟没让我继续说,而是转了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走,还示意我们跟上。 那个方向,是去隔壁村。果然不用我说,张炎麟就在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甚至这次就是专门给我解决麻烦来的。 张炎麟走在前,我,徐老三小玉都在后面,我看他走路的步伐,听小玉说张炎麟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但意外的对这里很是熟悉。 这条路不平,黄土色的路还有几个坑,不留神就很容易踩空,坑不深,但很容易摔倒,许老三一路上被绊倒了两次,但张炎麟却每次都能躲过去。 就像是这条路他也走了好多遍。 张炎麟不想听我的经历,但许老三跟小玉都很有兴趣。我就捡着重点的说。 很多奇怪的经历都被我的躲了过去,比如阴柴的事情,比如青碑的事情,说完后就看到许老三狠狠的朝地上啐了口痰,有点发狠的说看看林子这伙人隐瞒了什么秘密,一副为我打抱不平的模样。 但我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跟不安。 现在是午时三刻(11:45)阳气最重的时候,快到隔壁村的时候张炎麟转身递给我一个玉坠,让我挂在脖子上,里面是中空的,盛着红色的水。 告诉我在他没开口的时候,都不能拿下来。对于张炎麟这种时不时的馈赠我确实有些习惯了,老老实实的戴在脖子上。 小玉他们反而同情的看着我,许老三憋着笑跟我说,“少谦啊,我怎么感觉你以后在哪儿都会出事啊。” 我脸有些黑,我甚至也有些赞同许老三说的话。 去隔壁村的路上见到不少熟人,有我们村的也有隔壁村的,但看他们的样子,都像是没发生什么怪事,我时常下意识的往旮旯里看。 “你瞅什么呢,有师爷在你是看不到脏东西了,别疑神疑鬼的。”徐老三很是同情我的遭遇,“你该不会吓傻了。” “屁话,我是在找人。”我把昨天碰到阳阳,她被人贩子拐卖的事情说了。刚刚看旮旯里是怕她躲着,又怕被拐走什么的。 像我们这种村子,丢个东西还是很常见的,而且一旦丢了就别想找回来。 “太丧尽天良了吧!”小玉听我说完不住的愤愤,甚至也跟着我看角落里,倒是一直在前面的张炎麟突然出声提醒我不要胡思乱想。 郭林家距离村口不算远,拐过两个道口就是,是个挺大的院落,但这次一踏进他家的五米之内,我们几个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根据许老三的话说就是阴气……太重!小玉说如果有鬼,鬼就在他们家! 张炎麟也不在前面走,而是跟我们保持平行。 许老三跟小玉都不约而同的拿出了家伙什,我跟着来到大门前,险些被吓到,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见到,这次来的时候符纸大蒜头贴的挂的满满当当,门没关,留着条缝隙,一打开就是浓重的血腥味,血腥味里面还有些骚气……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秘人物 门口拴着好几条黑狗跟公鸡,黑狗皮随处可见,还有几个屎尿桶,地面走几步就有点血,看起来就是黑狗血了,每个房门前都拴着一只公鸡。 饶是我,也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有些哭笑不得。这还真的是把听来的都给用上了。 “只能挡挡一般的小鬼罢了,要真来一趟,多少桶狗血都不够撒的。”许老三更是不客气的笑出声。 我还在观察,许老三已经亮着大嗓门冲着里面喊开了,“有没有人,在不在啊!” 刚喊了一声,正对着大门的屋子里窜出一个人,脚不停的朝着我们的方向大步走过来,来人披头散发看不清样子,身上的衣服也是穿的七扭八扭,整个人都感觉有些疯癫魔怔。 来到我们跟前还差一米的时候收住脚,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是被吓傻了?我扭头看着张炎麟,他面无表情,又看看许老三他摸索着自己的胡茬,眉目间满满的疑惑与凝重,我瞧着那人试探的问了一句,“林子?” 刚叫了一声,这个人突然开始大喊大叫,神态还有几分癫狂,但就是距离我们有一米远的距离,不在靠近,像是被什么隔开。 后来我知道了,并不是他不想过来,而是他根本没办法过来。 恍然间我看到了披头散发下的面容,我操,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林子,居然是林子他舅?!我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个人跟曾经见到的联系起来,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仔细的观察了观察,这倒像是中邪了。 难不成是昨天晚上他们家也遇到了跟我相同的情况,然后阴气太重,沾上了? 大喊大叫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其他人,我看到了林子赶紧招了招手,林子的状态倒是比林子他舅好很多,除了有些憔悴。 见到我,林子立马跪在我脚边,哭喊着说他错了,求我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一个劲跟我道歉。 见到林子的模样,他们家出现几个人,也开始过来,跪在我脚边,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们都是我曾经见过的,只不过没说过话。乌泱泱跪了一地人,这么大的阵仗真让我有些站不稳脚。 “面色发青,眉间发黑,鬼气上身,命不久矣。”张炎麟淡淡的声音砸了过来,许老三跟小玉都在应和。 “少谦,少谦,你救救我们,只要你救救我们,要多少钱我们都去凑,我还不想死啊,少谦,你要金的银的我都给你弄来,求你救救我,少谦。” 林子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觉得这会是个烂摊子,果不其然,张炎麟竟然看了我好几眼,摆明了责怪我,惹祸上身。 我反倒觉得他们很幸运,只是被折磨,这还没人死呢。 张炎麟说要先看看林子他们屋子,让许老三先把林子他舅整好,许老三咧了咧嘴,我就知道他要作妖,果然小玉拉着我离的远远的,然后许老三让几个人按着林子他舅,指示林子搬着两个屎尿桶,给林子他舅从头灌下去。 刚浇下去一桶,林子他舅就昏了过去,过了几秒钟又让林子浇第二桶。 一股子恶臭荡在这个院,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有几个大汉已经想吐了,许老三居然让他们吐在林子他舅身上。 最后又让林子给喂了一口黑狗血,林子他舅睁开了眼睛,不再浑浊,人也清醒了。不在疯疯癫癫的,但人身上是没法看了,也看不下去。 但林子他舅一看到我就有话想说,我摇摇头,说事情早晚有个解决,但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别再对我隐瞒,看着周遭一群人苍白的脸,果然,就是他们想拉我下水,但是我命大。 张炎麟从最后一个屋出来,冲我打了个眼色,我顿时了然,接着让林子他们先去大厅等着,许老三跟小玉说要给他们设几个挡鬼局。 到了现在这个份上,自然不会有人再反驳,即使他们还不认识张炎麟许老三他们是谁。都去了大厅等着,我问张炎麟有了什么发现。 他伸手指着角落里不起眼的黄色符纸,旁边还有用血画的阵。上面的图案有些熟悉,如果在以前我肯定是不认识,但现在,我过去仔细瞧了瞧,“这是个小型符术?!” 奶奶给我解释三种符纸上面有个跟这个很类似,但只是符纸上的一角,不是完整的。 那就怪不得了,怪不得林子他们人还活着,我就觉得不对劲,毕竟那鬼我是见过了的,什么能力我最清楚,只是折磨,不足以承担那么大的怨气。 那种怨气,必定是林子他们对这鬼生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现在还活着,原来是有人用小型符术给他们挡了挡。 “林子他们宅东西南北四角都摆上了小型符术,都是一次性的,设下符术的人是个高手,不仅能挡住那厉鬼,还能让那厉鬼的怨气渗进一星半点,折磨,惊吓他们足够了。”师爷饶有耐心的给我解释。 说不震惊是骗人的,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高人存在?!林子他们还认识,该不会想害我就是他们说的吧。 那如果不是本地的……难道会是外来人?我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 “是说林子他们背后有人帮,但又不想帮全了?”这是个什么想法,我有些搞不清楚,但看到张炎麟的脸色我知道,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这种符术虽小,但很复杂,做起来很麻烦,什么人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帮他们林子他们?说帮也不是帮…… 林子这小子十足的混混绝不会认识这种人物,那……林子他舅?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张炎麟一拍我的头,还是那番口气,我不敢看他,眼里多了几分紧张。 奇怪的人……奇怪的人……还真有! 比如梦里宅子里的女人,上了林子身的人,还有阴柴算不算? 关乎我的命,犹豫再三我告诉张炎麟,确实有几个,一五一十的把我跟他们有过经历了说了。 张炎麟听了也没特别的反应,又问林子给他们设置这些东西的人在哪里,是怎么认识。 林子说话吞吞吐吐,一看就是有什么不想说。 “不说?少谦,我们走。” 张炎麟的耐心向来有限,我看林子他们的模样都觉得是在作死,此时张炎麟要走,我也没有什么旧情好说了。 林子他舅却“噗通”跪在地上,“大师,救救我们吧!”还给了林子一巴掌。 一般像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儿,一年半载的来不了个外乡人。 村里年轻力壮的人不少,大小的事儿互相都有照应,林子他舅哪有能耐请来个会看尸,懂风水的人。 但林子他舅也只说是半路遇到的,一眼就看出他们家惹上了事儿。需要个替死鬼。 现在我是真的同情林子他们了,这种蹩脚的事情,谁信!! 但张炎麟没声音,听完林子他舅说的,片刻后开口,“他让你们引我来的?” 这下不止是林子他们震惊了。连我包括许老三他们都一脸不解! “师爷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引我们来?!” 一想到今天来这一趟没准是个鸿门宴,我下意识的又紧张起来,难不成这还不是专门想找我麻烦。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听到张炎麟让我把这个小型符术记下来。要说我还有个拿得出手的本事,是记性好。 花了没有几分钟,复杂的符文都让我记在了脑子里,看我好了,张炎麟跟我一前一后去大厅。 事实上到现在,张炎麟虽然面目稍稍紧皱,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并不代表最糟糕的情况,事情还有转机,厉鬼怨棺,这些年,张炎麟肯定没少对付,关键就是看林子他们到底想不想活命。 但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张炎麟要解决林子他们的事情。还有就是为什么会有女鬼找我,就算要做替死鬼,也应该有个契机吧,不能说你当替死鬼就当替死鬼。 到了大厅,乌泱泱的坐满了人,林子他舅也换好了衣服,看精神也恢复了不少,没先前那么激动。 我扫视了一圈,目光触及林子时,他像是惧怕跟我对视一样的低下了头。他这怂样,从小到大我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回,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还不道歉,想着我就抬脚迈过去, 林子他舅他们现在都把我跟张炎麟当作可以救命的活菩萨,打个比方,说是妖精见到唐僧肉直流口水也不为过。 林子他舅还在跟张炎麟打哈哈,我一把拽过林子来到一个旮旯里,问他昨天发生什么了。 谁知道这小子又跪在我脚边了,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一副没命活的样,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说话,其他几个人见状,都叹气说造孽。 事到如今还摆出这个样我就很不耐烦了,原本一活计,这可倒好,鬼连我都怨上了,恨不得立即给林子两巴掌。 人在傻逼也总会有个精明的时候,林子可算是傻逼到天边,现在还跟我犯浑。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判断吉凶 实在没忍住轻轻踹了林子一脚,听到张炎麟在后面喊我,让我出去找许老三给他们在门口画两个挡鬼局,门头再立两个平安符。 这明摆着是要跟林子他舅谈事不让我听,林子他舅也让林子出去给我帮忙。 路上我倒是想问林子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事,可看他的样子,又像是被林子他舅警告过,只好打消了念头,回头问张炎麟也能知道。 “少谦,这次是我害了你。”林子一抹眼泪冲我说道。 我以为他说的是鬼上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跟他说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也晚了,还不如好好想想解决法子呢,解决鬼上门不麻烦,要紧的是让鬼的怨气散了去。 我点着他的额头,恶狠狠的说,“这次事情解决了,以后咱俩就别在见了,见了也当作不认识!”这可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林子只是苍白的脸点点头,我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色。 老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就是屁大点地方,小风吹一吹,什么信都能传百十里。林子跟在我边上,路上没少有人对我指手画脚。 这年头,村不比外面,信牛鬼蛇神的人不少,看这阵势,我就明白了,可能林子他们家惹上脏东西,邻里街坊的都知道了,恨不得敬而远之,生怕惹祸上身。 “再不解决,这地方你们都没法呆了吧……”我唏嘘几声。要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没准还会有人丢鸡蛋丢菜叶。 正当午的太阳照身上确实舒服,暖烘烘的,我扭头瞅着还缩着身子的林子,好气又好笑,这么重的阳气还有我跟在边上,鬼在也长眼,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啊。 我劝林子放松点,突然想到有个问题一直忘了问。 关于那给他们贴符纸的风水先生,不管林子知不知道来历,我也要问问,这次倒是林子没隐瞒,很痛快的告诉我事情。 风水先生是林子他舅抓鸡时遇到的。 事情发生三天前,那天晚上他们家养的鸡都特别活泼,还自己撞开了笼子,四处飞散。 有一只鸡特别能窜,还给跑出去了,林子他舅就去追,毕竟,一只鸡很值钱,能吃还能下蛋。 林子说那只鸡特别能跑,窜到地里去了,高粱地看不到鸡的影子,林子他舅正打算抓瞎的时候,风水先生捉着鸡就出来了。还一眼就说出林子他舅冲了阴煞,三天之内,家里必有大乱。 林子他舅本就忌讳这些,一听风水先生说的丝毫不差,当即请回了家。 “少谦,那风水先生就看了一眼,就让我们找替死鬼,还指明了替死鬼的生存八字什么的,我本来不想找你的。”林子哭丧着脸,双腿一哆嗦,再也瞧不见先前得意的模样。 他要是早就有这些个态度,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吧,我也不会被杂事琐事绊住脚。 但事到如今再责怪也无用,还不如先好好的想办法,我又问他昨个是不是风水先生又来他们家了。 听林子的意思,风水先生肯定是这一行的老手,怎么会临阵逃脱,能画出复杂的小型符术,画个驱鬼阵都不在话下,还大费周章吓他们一出,实在是奇怪! 但这个问题又让林子支支吾吾,最后给我憋出来一句,他确实来过。 “先生说只要我们熬过去昨晚,今天等到你们来,事情就能解决,其他我真的都不知道了,少谦……” 如此明显的欲盖弥彰,只希望张炎麟能多问出点有用的,林子满嘴放炮成习惯,真真假假的,我也不想再跟他搭腔。 在外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我就回去了,正好看到许老三他们在画新的“挡鬼局”,我对这个还很好奇。 许老三拿了两块楠木,自己抱着公鸡还牵两条黑狗,洋洋洒洒的动作特别大气,也不是画,就是洒,这洒点,那洒点,最后楠木放在两头。 这期间林子一直闷声不吭的跟在我后面,要不是出了事儿,还真看不到这混小子能这么安静。 在许老三挡鬼局画了一半的时候,我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阳气冲的时间快过了,就想提醒张炎麟一句,没等我开口喊呢,从大厅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那声音是林子他舅,其中居然还特别的让我听到张炎麟也骂了一句! 我滴个乖乖,林子他舅说啥了,能让张炎麟这么生气! 林子他舅难不成是疯了,听听啥粗话都飙出来了,隐约还能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 “郭国,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个王八犊子,做事咋么不地道!”林子他舅一边骂着一边往外走,张炎麟看到我让我跟他一道走,说不揽这桩事了。 郭国就是郭叔的名字。 看张炎麟又要走,林子他舅紧紧的跟在张炎麟后面,还有其他几个人,嘴里都说的一样,什么对不住,鬼迷心窍…… “当初犯事你怎么不摸摸自己良心,现在找我们有啥子用,我们么能耐!” “你作妖也别把我们掺和进去,我呸,出事就想起我们来了!” 乱七八糟的声音压根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模样就是在互相则乱,闹哄哄的成为一团。 我本来很有好奇心,但一看张炎麟的脸色,就把什么疑问都吞了回去。 能让张炎麟沉下脸的,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阴聚阳散,阳聚阴散。 万物相生相克又相对。 就好像有羊群的地方一定会有他们的天敌,或是狼或是豹。 该来的一天早晚会来。费尽心思能够逃离的命运,终究是躲不过去。 这次张炎麟走的斩钉截铁,许老三跟小玉他们肯定也不会多问,几乎都是一路沉默的跟着张炎麟回去,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不光是愤怒,更多的是心慌。 原本不以为意的事情真的破了,才知道有多么可怕。 临走前林子偷偷跟我说的话不停的在我耳边回想,每一句都像是颗惊雷,炸的耳根生疼。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容易。 一个小时前。 许老三的挡鬼局还没画完,画了一半也不能晾着,好的东西放久了也会坏,阵术也是一样,画的不全如果不及时毁了,挡鬼的也能变成招鬼的。 而且谁开始画的就必须由谁结束,张炎麟还没有不近人情到这种份上,只能让许老三跟小玉都快些解决…… 在我去大厅的时候发现张炎麟居然又跟林子他舅聊上了,林子跪在中央低着头,看到我,张炎麟朝我招招手。 我有些不好说张炎麟的表情,从来没见过,有决然,紧张,愤怒五味杂陈一瞬间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归位平静。 林子他舅也是,一见到我就说对不起我,这话我今天从后林子嘴里听了好几遍,现在我最想知道,是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我。 询问的眼光瞅着张炎麟,他让林子他舅给我解释,自己出去显然是要把空间留给我,毕竟我也是当事人。 “少谦啊,这事儿真是我做的不对,是真没想害了你啊!”让林子他舅年纪一大把的汉子再我面前哭,我反而没有点同情,只有满满的厌恶。 我生硬的打断他的话,让他赶紧把来龙去脉告诉我一通。 林子他们家所在的是个半封闭的村子,进出明面上只有一条道,但岔口数不清。听说这很久之前还是个什么队伍的据点,所以挖了不少岔口。 现在我从林子嘴里听到一个新词,凹字形地界。凹字形地界有大有小。地势低的,建材盖瓦造房子,聚财。但要地势高的,凹字形是大凶之地。 八卦之象,是众多风水源头, 他们这里地势一半低,一半高。但村里大部分人都喜欢在高处盖房子,说是高处,实际上有个大斜坡分隔开,中央长长的一条路是集市。 林子他们家的位置在大斜坡边上,算是凹形的中央位置,最不讨好的位置,是个大缺口。意思也就是八卦不全,阴阳失衡,居之涉险。 自古以来,看房子,无论懂行不懂行,都会看风水,有句老话说的是,“欲定宅卦位,先找太极点,一宅八卦位,一位一太极。”每个屋子都是个八卦。 林子他舅他们家所在的位置,先天就八卦不全,八卦不全,风水自然也就不好,就是大缺口搞的鬼。八卦对应了东南西北八个方位,每个方位都是个风水。 东方为震卦,东南为巽卦,南方为离卦,西南为坤卦,西方为兑卦,西北为乾卦,北方为坎卦,东北为艮卦。这些对于林子他们最直接的打击,就是女人都早死。 林子他妈妈,郭叔他老婆,林子他舅的妈,他老婆都早死,还有几个一起的住的亲戚,女的也都比男人死的早。 张炎麟刚刚给他们算过,林子他们家的房子缺口冲北,少了乾卦跟坎卦,而北又对应金木水火土中的水,巧的是林子他舅那一辈的女人五行都属水,包括这一辈的跟林子一般大的女娃五行也属水。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害人不浅 自然就相冲了。不过郭叔跟林子他舅不信,觉得是个老宅,怎么着也不能搬,稳当当的给林子说了气门,都无疾而终。 一听到水,我就想到了张炎麟曾经给我的纸条,上面写的饿水命! 难不成除了林子是饿水命,郭叔跟林子他舅也都是饿水命?! 村里都早婚,很少有二十多岁了还不给说亲事的。我虽然跟林子是发小,但我跟他不是同龄人,他比我大四岁。 22说实在的我觉得结婚也很早,我本来觉得林子应该跟我是同样的想法,但是没想到,林子是听他爸的,他爸说要林子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就要张罗婚事。 但村里没个看上他的,怎么说亲事都不行,林子他舅就开始动歪心思。 要说没看上的不应该,毕竟郭叔有个店铺,而且林子也在外面有个稳定工作,但要怪就怪出去打拼的太多了,就算村里还有几个姑娘,也不乐意嫁给村里的。 城市里的吧,家境好的更不乐意来村里,除非混的特别好的,但林子也不是,事情反而僵住了。 自家村都看不上自家儿子,只能去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我听着林子他舅都要把祖上三辈的事情告诉我了,不耐烦的打算他的话,“林子他舅,你是我的长辈,跟我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就是,说白了,能解决事情也就我师爷一个人,,他现在是不走,不走的理由是什么您也清楚,万一等他回来,事情可就真不好办了,你也知道我师爷的脾气了。” 一番话让林子他舅涨红了脸,最后他也点了跟烟,一边抽一边跟我说。 “少谦,你还记得小时候认识的大牛不,他有个漂亮媳妇你还记得不。” 我点点头,没办法不记得,实在跟一群村姑娘相比,大牛媳妇太好看了,但这跟林子有什么关系?我耐着性子继续听林子他舅说话,他使劲的握拳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 “那姑娘是大牛小时候,他家里人给他上外边买的,当童养媳的。” 这话一出,我仿佛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林子他舅也不继续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往后的事情我都能猜到。我确实猜到了往后林子他舅想要说的话。 怪不得张炎麟表情有变化,还发那么大的火。这是不是上天给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我靠!居然村里还真的有人贩子!我昨晚上才觉得不可能,现在居然告诉我十几年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这还是生活在法制社会?!居然这种事情都没有听人说起过!难怪了,那女鬼怎么都把我恨上了。 那个我感觉老实还有些憨厚的郭叔竟然同意花钱买媳妇?!林子才22,居然就这么着急!瞬间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我重重的呼吸两口气,单手扶额,呵呵的笑了两声,转手愤怒的一把掐住跪在地上林子的喉咙,另一只手给了他两个耳光! 好你个林子,从小一起玩到大,就是这么害我的! 对于我的举动林子他舅没阻拦,满目都是愧疚,看来林子他舅也是事先就知道了,竟然只把我瞒在鼓里。 小时候我经常跟林子一道上山下水爬树刨坑,鸡蛋一起偷,河鱼一起捞,不懂事的年纪,有什么都会跟觉得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 毕竟小时候,说娶妻都太早了点,这确实太伤天害理了! “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说就算了。你还打算拉我下水?”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子他舅,难道说这就是为了私欲其他都置之不理?有鬼那肯定就是说这买来的人被他们弄死了? 这么心术不正,我确实难以想象,刷新了好几遍我对这家人的世界观,怪不得不敢告诉我,确实说了的话,我都要考虑是不是应该报警。原来真是个麻烦事! 我耳边嘈杂的全是道歉声,而我也已经想要转身离开,林子他舅跟林子一人拉着我一只胳膊,“少谦,事情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可千万不能不管我们啊。” “少谦,我真的错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我还不想死。” 你不想死,所以害我么! 我用上了几分气力,正巧这个时候张炎麟也进来,我趁机挣脱,冲他点了点头,脸色十分凝重。 “林子他舅,挡鬼局我给你们做好了,今晚上不会有事,记住有人开门别开,无论是谁都别开。”潜台词是过了今晚,各安天命。 我不想做一个狠心之人,但这事情远远超乎预料,这连累可是连累大了! …… 我跟张炎麟长时间都没说话,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张炎麟是若有所思。 还是我最先开腔,“师爷,我不知道他们……” 张炎麟点了点头,我呼出口气,我俩都避而不谈女棺的问题,大概张炎麟也清楚,林子他们家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不了了。 我听说郭一些村里会倒卖孩子,但一般看到的消息都是家里生不出来的,或者是很偏远的那种村子里才会有的,没想到林子他舅竟然也会来一遭,这事本就丧尽天良,现在终是来了报应。 不过还有个更令人费劲的事情,关于那风水先生,来历可疑,现在的行踪也不好掌握,听林子的说辞,加上先前的反应,我更有种感觉,掺和林子他们的事儿是顺便,更像是,冲着师爷来的。 我把当时的不对劲也说了出来,许老三跟小玉都摸不着头脑,但张炎麟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事情他之后自然会有所解决。 张炎麟出名的早,肯定有很多仇家,阴柴是一个,可能未来还有无数个,我这里顶着张炎麟徒弟的名头,就证明了麻烦会只多不少。跟张炎麟这几辈都是不清楚的。 回去的时候我问师爷他们要住在哪里,许老三说他们早就找好了地方让我不用担心,我本想回去,张炎麟却让我今晚上跟着他,看张炎麟的模样我顿时明白,今天晚上可能还会有脏东西来找我。 “我不回去,奶奶没事吧。” “无事,找的是你,跟别人没关系。”听张炎麟的回答我也就放心了,牵扯到谁都不能牵扯到我家里,也就同意了今晚上不回去,正好我还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问师爷。 比如说关于那本书。还有刀,以及我身上的东西,还有救我的人是谁包括阴柴我都要问! 如果不是张炎麟来这么一趟,这林子他舅是要坑害我致死啊!这下我更不想揽这桩破事上身,只想早早解决自身的问题。 时间快到了黄昏后,张炎麟他们是找了一家民屋租用。因为张炎麟说今晚上肯定会有东西来,所以许老三跟小玉都在布置。 这时候小玉很神秘的跟我说,“师爷这是要准备封魂了。”不知为何,我听到这个词,对女鬼多了几分同情。 我问过郭叔他们买来的人的下场是怎么了,张炎麟寥寥数语给我解释了一番,“17正好的年华就被买来,背井离乡,无依无靠,不堪受辱投井自尽,没想到死后还被侮辱一番,也不怪对林子他们那么大的怨气。” 这遭遇不仅让我联想到昨晚见到的小女孩,阳阳。经历是何其相似!难不成这里有人也想养个童养媳,跟大牛的漂亮媳妇一样?我想有时间还是要找找阳阳怎么样了。 封鬼之术,这次也不尽然是我能插手的,张炎麟说今晚上他来对付,我进屋睡觉,说是让我睡,可怎么睡得着? 磨磨蹭蹭的我进屋了,不一会儿许老三跟小玉也都进来了。 这俩人都说这几天没睡好,躺下没多久就打了呼噜,对比之下反而我像是更紧张的那个……我躺在床上,心里不住的好奇大厅的情况,侧耳仔细听了听,毫无半点动静,难不成张炎麟布置的封鬼阵这么厉害,能悄无声息的就把鬼封了?? 到了四点,终是抵抗不住睡神召唤,我闭了眼睛。今晚确实没什么东西闹腾的感觉啊!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刚睁开眼,入目的是许老三胡子拉碴的一张大脸,眼下还有浓重的青黑,一宿没睡就这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没睡好?你不呼噜打的很响么。”我笑了,小玉也从另一个屋出来,脸上也满是憔悴。 “睡什么睡,昨晚上动静那么大,也就你睡的香了。”许老三打着哈欠跟我说,一脸无奈。 还没反应他这句话的意思,师爷就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冷气,虽然一晚上没睡,但看师爷的精神头倒是比我这个睡了的还要好。 连一句早上好还没来得及说,张炎麟让我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一会儿跟他去一个地方。 听这话我也不磨蹭,立马起身洗漱,没个几分钟就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去,大门传来“砰砰砰,砰砰砰”的敲门声,砸的一下比一下响,我都能猜到是谁来找我们,果不其然,林子他舅跟林子还有几个昨天见到的面孔站在门口。 第二百五十四章 阴魂不散 我不禁有些头大,态度也十分冷淡,本想打发走的,但一听师爷说要去的他们害了人安葬了人的地方看看,林子他舅居然也说要跟着一起去,正好给那姑娘烧点香,怎么说也是林子他们对不起他们。 说的言辞恳切,又想到烧香叩首确实对女鬼也有安抚之意,张炎麟也没说同意不同意,不过都他们照样没给个好脸色。 对于差点要了你命的人能给好脸色才怪。 小玉没跟着,师爷给她安排了其他的任务,说的是要去我曾经发现棺材跟郭叔死的地方看看。 路上林子几次想要跟我答话都被我躲过去了,倒不是我冷漠无情,只是想着这桩事情解决,我也就回老宅去了,对于林子,不出意外是见不到了,加上他在我心里的印象极其不好,在往来也不是我不念旧情。 我快走几步来到张炎麟跟前,林子他舅正在说话,我正好一起听,林子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我周围。 听林子他舅说,昨晚上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他们一伙人都睡的很踏实。 现象简直奇怪!林子他舅还以为是我挡鬼局的功劳,师爷还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有没有犬吠鸡鸣,林子他舅也摇摇头。 “莫不是出了大问题?”林子他舅神情紧张的问到,眼神躲躲闪闪,欲言又止。 看样子难不成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我看了看林子,故弄玄虚,故意不回答,张炎麟只是摇摇头,快走几步,跟他们拉开距离。 一路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发生,在怎么看也不过就是条普通的羊肠小道,很快就到了葬棺的地方。 周围安安静静的,连虫鸣的声音都轻不可闻,只有风吹草的“沙沙”声。 我印象中应该是在树林那块,但是路线完全的背驰而行,我又搞不清楚了,难不成那次我跟林子真的是抬的郭叔的棺材? “我怎么突然这么冷了,林子你冷不冷的。”冷不丁的林子他舅声音响起,摩挲着自己的胳膊,林子也回了句他很冷。 我抬头看着顶上明媚的大太阳,师爷突然说,“阳悬于顶,气不沾身。”似乎知道我没听懂,跟我解释,说那鬼还在盯着林子他舅他们。 但是我身上已经没有这些反应了。 看着林子他舅他们真的冷的受不了了,我才从口袋里面掏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点黑狗尾巴血,是张炎麟给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我一人喂了他们一口,果然,面色渐渐变的红润。 张炎麟已经在观察四周的环境,像是有发现,我赶紧让林子他舅他们三人给女鬼烧香叩头,态度一定要诚恳,叩首的时候不要有杂念,他们也照做。 “咋了,发现啥子了。”林子问道。还想要抓着我的衣袖。 我抓了抓头,也没搞明白,许老三瞪了一眼林子,让他离开然后在我旁边压低了声音,“这个地方他们应该也找人算过。” “我知道你懂这方面,有什么讲究?” 许老三嘿嘿一笑,指着那块地方,神叨叨的跟我卖弄,“葬棺有讲究,自古以来,入葬必先看风水,尤其是怨棺。好的地,可保后世子孙福泽延绵,差的地,后世碌碌无为,大凶之地,甚至有可能让棺内之人不得投胎。但光是地好也没用,葬的人的性别也有不同。 东男西女,北女西男。所以葬棺,最是绕不开自古的老话,天时地利人和。” 我暗暗思索着,突然听到林子大喊大叫的让我赶紧过去,我下意识看向张炎麟,他让我过去徐老三也跟着,徐老三叨咕了一句,说此地有古怪。 注意力放在别的其他地方的我没发觉,为什么一分钟不到的路我竟然走了将近十分钟才来到林子的面前。 林子三人跪在坟前,他嘴里泛着哆嗦,脸色发青,伸手指着前面,“少,少谦,你,你看,这这这这……”说的磕磕绊绊,我视线顺着他手指往前看,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这什么时候立起了个碑!还是那块熟悉的青碑! 我刚来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大块东西,眼睛在瞎也能看清楚,凭空出现? 青色被打磨的分外光滑的石碑立在被填过土的地儿,上面还是空无一字,我倒吸了两口气,我滴个乖乖,什么事儿啊这是…… 要说不一样的是没有那种渗人的红色了。 林子说他正在跟林子他舅点香准备黄麻纸,低头抬头的功夫,这座青碑就出现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子他舅来到我边上,小声的开口,“我看到上面有字!” 字? 我搓了搓眼睛,朝着青碑使劲看,还是光洁如初,空无一物,到底是哪里有字?我问他看到了什么,此话一出,林子他舅顿时又哭又笑,大叫不已,口齿不清的说着他错了,他错了。 这样的状态跟曾经中邪一模一样。 带来的黑狗血都给了林子他舅跟林子,许老三很直接的劈晕了他,我继续转头问林子有没有看到什么字。 林子跟被吓傻了一样,哆嗦不说话,双腿摊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不一会儿我看到他下面流出一滩水,伴着淡淡的骚味,我操,这小子吓尿了! 如果是以前我必定好好嘲笑一番,但现在实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啪啪啪”不客气的扇了几个巴掌,林子才回过神,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摇摇头,说青碑上什么都没有,林子他舅的反应也一样。 许老三摸索着不说话,我远远的看了看张炎麟,正好看到张炎麟正在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许老三重新让他们跪在墓碑前,问他们知不知道安葬的女孩名字,“既然有了碑,难道是这鬼想让我们给她有名有姓的上香不成?”接着许老三又摇摇头,伸手一指昏迷不清的人,“这人活不成了。” 林子跟小鸡啄米样的猛点头,还往我这边靠拢,我才看清,他的嘴唇已经冻的发青,见他还要往我这边凑,许老三更是先一步踹了他两脚,“你还不去烧香叩首,晚了你真想死不成!” 话音刚落地,天边来了块巨大的乌云,将原本的太阳遮挡的严严实实。 “阴煞蔽日恶鬼出,三日未付圣魂忌。” “许老三你念叨什么呢。” “少谦啊,你果然是惹上了打麻烦啊,怪不得师爷都要亲自来,我还以为这就是书本里写的不作数的,没想到还真能看到。” “别卖弄你知道的,给我解释解释!”我沉着脸,我当然知道自己惹到了大麻烦。 但许老三还是饶有兴趣的模样,“这还是在正午阳气最足的时刻蔽日,要放下一切手头事儿,躲得远远的。但师爷在的话……” 说没说完,周围突然“轰隆”几声,那座青碑上竟然裂了缝! 许老三突然骂骂咧咧,大声问出了什么事,怎么把恶鬼招来了,我自己也是一脸懵逼,目光瞅着跪在青碑前不住磕头的林子他舅。 林子他舅他们到底买来个什么样的女人。 许老三的脾气向来很暴,一把提溜起林子他舅,“你个牙洼子蛋!”可能是许老三那边的方言,林子更是哭的眼泪鼻涕满脸流。 乌云完完全全挡住太阳,地面上狂风大作,带起灰尘沙土,渐渐的像是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沙尘卷,把我跟林子隔开,气温骤然下降,连我都感觉到了寒意。 不,不对,这根本不是寒意……胸口灼热的刺痛感,那条坠子跟琉璃玉都在发热! 难道说……身后传来“呜呜”的声音,我立即回头,果然林子跟沉睡的林子他舅身边都出现的小型沙尘卷!像是要把人都给卷进去! 当务之急,是把他们救出来,许老三动作比我快,让我躲在他后面,我瞅着张炎麟的一招一式,瞪大了眼睛。 许老三这架势是要在这里做什么,那么有模有样!但他起了个势,张炎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看他来了,许老三就收手,这时候我才看到许老三短短的时间脸上没什么血色了。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心,许老三冲我一笑,“别看我了,看师爷,这可是很难看到的。封尸阵!” 封尸阵根据许老三的说法是张炎麟那一派独有的技巧,是“赶尸走魂”的上三法。 赶尸走魂分为上三法跟下三法,共六式,但每式又对应两小阵,就是为了对付不同的尸。 但许老三说,有小偷把这赶尸走魂的秘法偷走了两法,上三法丢了一法,下三法丢了一法,所以到了师爷这辈,居然也没有学。 封尸阵跟封尸符不同,这要以血为引,阳气越重的人的血也好用,最好还是童子之身,有上中下之分。还有个三忌讳吗,上对应三忌,中对应两忌,下对应一忌讳。 至于这忌讳是什么,旁人是没办法知道的。张炎麟现在用的就是中阵。 只是我没搞懂,怎么突然师爷就要开大阵了?我也没瞧见这里哪里有脏东西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摆阵 张炎麟的架势有模有样,看的我十分的迷,忍不住的想凑近去看看,毕竟要许老三的话来说,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你之前跟我念叨的那句,‘阴煞蔽日恶脏东西出,三日未付生魂忌。’给我解释解释?”许老三完全等于是眼睛在放光,甚至称得上是激动。我叫了他好几遍才理我。 许老三咂摸两下,“阴煞蔽日,顾名思义,太阳没了阴气重,这可是其他脏东西怪最喜欢的日子,大概跟我们人过新年一样。空气中的阴气对他们来说犹如源源不断的大红包,咱们现在在它们眼中可是佳肴。 这些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已经被脏东西打上了标签,时间一长,它们可就……在呆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师爷就是因为年少时降伏恶脏东西一战成名。你就庆幸吧,师爷来了这一回,否则整个村的……”许老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也不问了,许老三每次兴奋个东西都是皮毛,还不如直接去问师爷清晰明了。 师爷的架势我是看不懂,也不干着急了,而是顺着风沙的走势来到距离林子最近的地方,林子双眼紧闭,感觉已经没了生息,在看看其他人,除了林子安安静静,都还在发出痛苦的口申口今声。 就在我打算更进一步去看看林子以外的其他几人时,有东西说话了。 “不可以救他。” 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丝女声,这声音好像还在哪里听过,我愣了愣神,立马四处看了看,最后在大树后面看到了有露出来的衣角。 许老三跟师爷都还没有感觉,肯定又是脏东西。但什么时候出现的师爷竟然没有发觉! “不可以救他。” 这声音的音量又加大了,我更加肯定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而且就是近期,再扭头要看的时候发现我动弹不得,接着双眼被捂住,是一双手,鼻尖还有些淡淡的香味传来。 我心里爷真慌,脱口而出就喊“许老三!”关键时刻又没人回我,我这才发掘,原本周围因为张炎麟弄出个的声响都给停了。 “你是谁?”我张了张嘴,像是憋出来的字。 “你不可以救他。”声音有些稚嫩,但顽固的重复着话,一遍一遍在我耳朵念叨。 “你不可以救他,你不可以救他,你不可以救他……”犹如诵经洗脑的声音透过皮肤钻进我的脑壳,渗入我的五脏六腑,我不自觉地也跟着重复了一句,我不可以救他…… “这就对了,你不可以救他,他是坏人。” 这声音的主人好像被愉悦了,很高兴的在我耳边笑出了声,而我也跟得到了夸赞的小孩子一般无二,跟着她一起笑,连刺骨上身的寒意都浑然不觉。 “让他们都去死吧。”她又说,我也跟着重复。也不问他们是谁,然后捂住我眼睛的手确实慢慢的松开了,是有点小但十分纤细的手。还有些发青的白。 直到…… “我操,疼死了!”我大喊一声,身子打了几个哆嗦,赶紧扒开衣服,玉坠果然在我胸口烫出了血,还有越来越热的架势。 那血是直接渗出来的,我在手指上抹了点自己凑到鼻子上闻闻,有点反胃的感觉,干呕了几声后我觉得自己刚刚的不对劲,那种重复别人说的话太可怕了! 完全就跟迷了心智似的,我靠,关键事后我居然还记得过程! 我摸了摸耳根子,格外的凉,证明先前的不是幻觉,刚刚的那东西到底是个啥,我下意识去看林子,刚刚那东西不让救的肯定是林子。 但找我没用,这次是师爷做法。 林子脸上已经要有了死人才会出现的苍白,原本其他还在口申口今的其他人都安静。 这几乎是个步入死亡的过程。 我看了看许老三发现他也有点不适,我凑过去他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 “师爷的气一般人扛不住。”又古怪的看我,“少谦你没事?”说完掏出个镜子给我看。 一看确实才能看出差别,许老三是那种顶着压力的吃力状态,而我就能说是面光红润有光泽! 这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确实没感觉什么不舒服,想了想,“师爷弄出来的风沙让我眼睛有点糊算不算?” 本来以为我这句开玩笑的话会让许老三对我叨叨叨,但他只是用有些羡慕的眼神看着我,最后才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有些人努力十载也比不上有天赋的眨眼之间。” 我也没深究这句话的意思,主要是我不认为许老三口中的天赋跟我能扯上几根毛的关系。我抬头看着前面,张炎麟的状态好像并不比许老三好多少。 “看来这地方的阴气太重了,师爷竟然一时半会儿也镇不住?少谦,拿着!”许老三递过来他随身背着的包,让我打开。 我摸了摸,拉开链子,发现里面装着三十六颗镇棺钉,还有两枚驱尸符,还有些我见都没见的奇怪玩意。 “少谦,带着郭林过来。”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张炎麟朝我这边看了看,接着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许老三也轻轻推搡了我一把,“师爷叫你过去。” 看着许老三的面色越来越差,我也不敢耽误,拖拽着林子就朝师爷的方向过去,在我距离张炎麟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原本一直没有动作的张炎麟突然动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林子就已经在张炎麟跟前了。 直觉让我想转身回去,张炎麟也喝止住你,伸手指在一处让我站好。 我看了看那个地方,平平无奇,容不得我多想就过去站好,看我站好,张炎麟咬破指尖,先将血涂抹于林子的嘴边,说不清我什么感觉,看到张炎麟的血我就感到头晕目眩。 一头晕我身形就不稳,但张炎麟每次都在我想要踉跄的时候就出口提醒我不能动。 事到如今,我已经分不清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有好几个事情都掺杂在了一起,但是张炎麟明显知道的比我多。 摸了血之后林子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倒是没反应,我快恶心的要吐了,就在我难受的时候,之前听到的声音又来了。 “阻止,阻止他。” 这次我清楚的知道声音说的“他”指的是张炎麟,并且我也又跟迷了心智似的想过去“阻止”张炎麟的动作。但也就是脚刚抬起来还没迈出去的时候,张炎麟就高声喝了我一句。 “站好!” 我被吓得清醒了,不敢动了。 张炎麟轻轻的看了我一眼,明明跟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我无端的生出心虚,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要精心,果然没多久,等那个声音在“劝”我的时候,我权当左耳进右耳出,张炎麟不可能不知道。 那声音从平静到气急败坏,最后声嘶力竭,而且那声音还越变越耳熟清晰了,最后我发现这声音居然是从林子的嘴里发出来的! 林子还在闭着眼睛,但嘴张张合合,那声音应该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张炎麟就跟没听到似的也不管。 这么诡异霎时让我透心凉了。 说起来张炎麟好像救了我好几回,每次还都是在紧要关头。 又等了一会儿,张炎麟的动作陡然加大,已经能够隐约看出确实是个阵了,这个阵也不大,张炎麟乱七八糟的在地方摆放了不好东西,那东西围成了一个圈,那个圈刚好将我笼在其中,我呼出口气,现在我在的位置就是圈的最外面,可以说后退一小步就能踩到张炎麟放在地方的石头。 就在我无数次想张炎麟让我站着是做什么用的时候,他开口让我拿镇棺钉。 怪不得许老三会把包袱给我,这是不是也就说明了张炎麟的动作其实许老三也是知道的?又埋下一个疑问,我叹了口气,正想拿的时候就感觉地面颤抖了两下。 很轻的那种颤抖,就像是有个灌了很多斤水泥的车就地面驶过的那种。 但更可怕的是,有一股寒气顺着脚底直冲我脑门,狂作的风也停了,尘沙也缓缓的熄了,除了天还是有些不明朗,一切突然恢复成我们来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地面那种持续不断的颤抖。 后来这颤抖也增大了,犹如千军万马走在地面带起的震感。 “郭国这王八犊子,不得好死!” 有点尖锐的声音摧枯拉朽,也是从林子的嘴里冒出来的,紧接着又咒骂好几句。 张炎麟后退了两步,许老三也跑了过来,跑到张炎麟跟前,拿布把他破了的手指包了好几层,嘴里说这地不对劲,说要赶快回去。 看着林子的目光就跟看条臭虫差不多,一脸嫌恶表现无疑,但没说话。 张炎麟也同意了,说可以回去了,我难得从他脸上看出有些凝重。接着从我手里拿过钉子,分别查到林子的头,手,脚三个位置的地面上。 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红丝绒 在张炎麟把钉子都插好的时候,地面居然开始渗血!红黑红黑的血从地面上冒出,很快就印湿了林子的衣服。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张炎麟跟许老三都见怪不怪,甚至许老三还拿出个瓶子采集了点血。 “消灾,解难,化吉。这家人要绝后了。”张炎麟看了看瓶子里面的血说道。 “呸,这样的人死了也好!死不足惜!”我觉得要不是看张炎麟在场,许老三都想踹林子几脚,扇他几巴掌。 听着两个人说话对我来说完全像是在打哑谜,幸好没多久,张炎麟就说我可以动了,招呼我过去。 我刚离开自己站着的位置,地面的颤抖也停止了。彻底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变化都没了。 张炎麟等我过来就把瓶子放我手里让我看,问我看到了什么。 这瓶子也不大,只有我两个指节大小,里面装着从地面渗出来的血,之所以确定是血,那么重的咸腥味道还有点粘哒哒的。 看瓶子之前我先看了看林子,好家伙已经成了半个血人,地面的渗血情况也停了,有些凹陷的地面的小坑洼里更是成了小血潭。 “从瓶子里看到了什么。” 张炎麟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愉了,我也专心去看。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想想张炎麟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让我说,我要是回答什么都没看到,这答案也不能这么简单。 渐渐的,我眼睛有些发疼,我眨巴了两下,在集中去看的时候,我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样子。 血里面有东西,一条一条的特别细的东西。细到我无法描述,那些细条条有些还缠绕成一团。 我把这样的情况跟张炎麟说了,刚说完张炎麟点点头,轻轻颔首,“继续看。” 意思是让我继续看这个小瓶子。我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眼睛已经累的不行了,许老三也努嘴让我听张炎麟的。 但意外的是我居然觉得这次眼睛集中去看不是特别累。 瓶子里面细丝状的东西而且更多了。甚至我还觉得有部分好像已经跟血水融合在一起。数量也变多了,短短几十秒的时间。 “看到了?” “师爷是说这细丝有什么古怪?我感觉数量有些增多,它们是在繁殖?”我把自己想的试探说出来。 “不是繁殖。” 对于张炎麟这种惜字如金有时候我倍感无奈,但他有心考我,我也不能拒绝。 他说这细丝不会繁殖,可我确实看到数量变多了,我第三次去看这小瓶子,果然那细丝更多了,甚至又发现了,那群细丝是活的在动! 绝对不是因为我晃了瓶子的那种动,而是它们就是活的,自由的在血水里面晃。 顿时我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估计变得很难看。 “师爷,这些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都不是血,而且那种细丝组合起来的。” “嗯。” 听到张炎麟的回答我立马恶心的跑到干净的地方站着,画面不住的在我脑子里想,刚刚我站着的地方该是有多少的虫子组合的! “哈哈哈,少谦,你还能有能露出这副表情,怎么被吓到了?” “我是被恶心的。”把瓶子扔到许老三身上,难以掩饰自己的反胃。 许老三晃了晃手里面的瓶子,“这种虫子叫血丝绒,一般人肉眼是看不见的,只觉得是血,它们喜凉,喜欢在地下,什么都吃,最喜欢吸血,缠在人身上可不得了,几条根本看不出来,但它们也喜欢成堆的聚集。” 听许老三一解释我就更恶心了,干呕几声让他离我远点。 许老三耸耸肩,“那虫子很恶心么?” “你不会自己看。”我白了他一眼,倒不是说有多么恶心,但是那数量,组合起来…… “我看不见,但根据书上对它们大小的描述,这一小瓶怎么也有个上万条,也许还不止。” 我注意力完全被许老三说的看不见吸引了。 “你看不到,你说这瓶子里有几万条?”我惊呼! 真有个几万条的大小,那我岂不是眼睛都跟显微镜有的一拼,这绝对是在逗我呢! “这东西本来就不是谁都能看到的,这东西也不经常出现,你这发小,估计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红丝绒都勾出来了。” 下意识的我去看向张炎麟,他冲我轻轻点头,算是赞同许老三说的话。 看到地上跟林子背后那一滩,简直胃疼。这么小瓶子里面有几万条,地面上岂不是用亿来计算了,我靠,岂不是瞬间能把人吸干。 这是不要管林子的死活了,那远处其他人呢,也放在这儿不管了?没等我问出口,张炎麟又从包袱里面拿出火柴,点燃了就扔到地方。 很快有红丝绒的地方都剧烈燃烧,甚至我看到还烧在了林子身上。 这一幕简直让我脑子抽抽的疼,想也不想就要过去拉林子。 “师爷,就算郭林有错,那也不能在这里就把人烧死,他们家做的事情报警也可以,你这直接要把人烧死,实在是……” 我话没说完许老三就哈哈大笑,直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在看张炎麟也对我十分无奈。 “少谦你想多了,你再仔细看看。” 顺着许老三说的我看到那火势虽然燃烧的快但熄灭的也快,最后地面上只是黑漆漆一片,但林子确实完好无损,只是后背的衣服烧的干净了,但皮肤是没有事情的。 “师爷怎么可能做出放火烧人的事情,这血丝绒身上几乎都是血跟油脂,只能放火烧,师爷点的火,只会烧他想烧的东西。”说到最后又是崇拜跟敬畏。 我闹了尴尬,想跟张炎麟赔个道歉,他摆摆手,显然是没放在心上。但我还是觉得尴尬,直接转移话题,问张炎麟刚刚是在做什么。 毕竟之前感觉弄出个很厉害的阵术,现在这不痛不痒的……好奇心确实被勾了起来。 “放魂,请魂,捉魂。” “师爷能不能说的清楚点。”之前还是似懂非懂,这下完全懵逼。 张炎麟轻叹了口气,“如若我所料不错,郭林很可能在人死后侮辱尸体,可能也不止这么简单,他家里可能还隐藏了什么事情没说。” “天杀的,这真是死有余辜!”意外的是许老三好像也才知道,气的跳脚。 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林子侮辱尸体?!从张炎麟口中说出来的“侮辱”很可能不止是殴打那种,在深入想想,怎么可能!林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可我也没勇气去问张炎麟说的是真是假。 不是侮辱尸体那么简单,林子还能做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凭我的脑子是想不出来了。这还能是我印象里的人?完全对不上号!! “我们回去。” 许老三撞了撞我让我回身,一把拉起林子扔到我身上让我驾着,许老三架着其他两个人,张炎麟已经往回走了,那挺拔的身形看的我又有点迷。 今天算不算是白来一趟?我感觉可能张炎麟的阵术是失败了,可许老三又说这阵术是张炎麟的绝活…… 胡思乱想的档口许老三已经走我前面了,别看他驾着两个人,比我一个人确实还要轻松。 我喊了两声许老三他也没听到,我提提气想要赶上他,但这回没走两步就感觉有些有些不对劲,土地何曾变得松软,一脚下去跟踩泥地差不多,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走赶紧走!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我我第三次看到熟悉的小木墩,我垮着脸,实在是不想承认,走路背到家的我,遇到了脏东西打墙!! 恐怕有人一辈子遇到的脏东西打墙次数都没有我的多! 要说跟着师爷,跟着许老三,破个脏东西打墙很容易吧,小小的符术就能搞定,但现在,好死不死的怎么又变成了我自己,不对,身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郭林。 但可能是经历的多了,我也不是很怕了,也不像之前几次那样无头苍蝇乱转,索性把郭林放一边,我自己也坐下。 按照我想的,这次师爷肯定能发现猫腻,我老老实实等着就行。 我慢慢理顺这次事情的发展。 先是莫名其妙的一块熟悉的青碑落在林子家,林子意识不清的时候跟我说是有脏东西找他,紧接着我看到他们全村人中邪了。 全村人似乎还把我认成了脏东西,在逃窜的时候意外昏迷,清醒过来就是发现棺材,那棺材上的的东西是真的。 这一切最大的问题是张炎麟似乎都提前知道会发生。 后来郭叔死了,死也是真的死了,有个顶着林子脸的人想要把我声吞入腹,疼痛应该也无法作假,可奶奶却告诉我都是做梦。紧接着师爷就来了。 其中还有想杀了我但又救了我的阴柴。这很不对劲。甚至师爷也没有问我关于阴柴的事情。 有什么地方是被我遗漏了。 可以确定的是青碑跟林子可能没关系,阴柴跟郭叔的死有关系,师爷能亲自来这一趟大概也就别的理由。 正想着,我旁边突然传来“呼呼”的粗重喘息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起身躲开,但发出声音的人显然比我更快。 第二百五十七章 伤天害理 我脸朝地被人压住,有东西在我后脑勺动弹,神经特别疼,眼前开始发黑,最后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是许老三的咆哮声吵醒的。头顶是熟悉的自家横梁,,躺在床上浑身的酸痛不言而喻。 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总感觉自己很不踏实,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部分不对劲。好像说遇到了怪事也不算,起码这次脏东西打墙身上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发疯的林子。 听着许老三在大厅的咆哮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我起身走过去,人生地不熟的这地方许老三还能跟人吵起来,这也是有能耐。 但能吵起来的,也就只有……果然……是林子他舅,林子跟其他的人都不在,这次倒是林子他舅只身前来,正跪在一处诺诺不说话,我隔着门看了一会儿,正好了我也有想问的。 小玉也在,朝我做了个脏东西脸给我到了杯水,倒是看不到张炎麟的身影。 “这人的脸皮好厚啊。”小玉跟我说道,也没有收敛音量。又让林子他舅脸色一会红一会青。 “醒了啊。”许老三冲我一笑。 我倒是理解许老三为什么会有这番态度了,就是因为师爷不在。师爷在,他这驴脾气肯定能收敛不少。 “你这家人真够可以的,想要活命还缩手缩脚,你当你们的脸皮还能吃饭?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许老三这粗话越说越溜,小玉也不觉得有啥,听得津津有味。 我听了一会儿,把自己身上这恶心劲压下去,就打断许老三的话,不管他对我吹胡子瞪眼,我示意让我来,“你有气,这气在大也不能大过我吧,毕竟我可是他们选来要替死的对象。” “也是,你这当事人。”许老三气笑了,侧开身子。 我走到林子他舅面前,这个曾经让我很是尊敬的长辈,现在却跪在我面前,脸上也没有了憨厚跟稳重,只剩下祈求。 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把事情都搞清楚。毕竟这是该不能是空穴来风,至少要问出来是谁让他们找我做替死的,是冲我来的,就不要在连累到其他人。 趁着张炎麟也不在,我压下心里那阵不舒服,给林子他舅倒了杯茶。其实我看的出来林子他舅在对我强颜欢笑。 “林子他舅,你看这也没别人了,林子打小跟我耍一块,又是你们家独子,我怎么说都不能让你们断了香火。你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你能大晚上的还能来这么一趟,肯定也是做了打算,林子他舅我不逼你,但如果你想解决,这事儿还是要完完全全的说出来,对不。” 林子他舅猛点头,说着对对对,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连抽好几根烟。 “,我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顶多事情是把我先摘开,我也不会管你们死活。但要真这么解决,你也不能来这一趟。” 林子他舅脸色又开始复杂,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很快就有了一堆烟头。 我一直在旁边等着,也不说话,约莫了个半小时,林子他舅喝掉那杯茶,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都是他们办了混蛋事儿。 “少谦啊,你比我家里林子有胆识也能有能耐,早知道你们有那么大能耐,干事前就先问问你们,也好过现在这么难受的,造孽造孽。” 在村里有个漂亮媳妇是个能拿出去吹嘘的事情,林子他舅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跟郭叔一合计就去问了大牛家,大牛家当初买媳妇也是有路子的,一番商量,郭叔为了避嫌,就让林子他舅去挑人。 这念头买卖人口都是小孩子,很少有成年人的,毕竟不好管教,但架不住对方有能耐,玩起了骗婚的一套。 毕竟本本一旦登记上了结婚,在离婚也不是口头上说说的事情了。 一挑就挑中了一家女孩,女孩家里父母双亡,也是一个贫穷村的,还有个年纪才七八岁的妹妹,当时林子他舅是看重人模样好,也文静,交易的时候跟其他一比不哭也不闹,关键是价格也不贵,郭叔他们人都自以为见到了一个大便宜。 那女孩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自己负担不起妹妹的生活了,那人贩子许诺的是郭叔他们家会负担妹妹的生活费用,没想到最后的时候人贩子带走了小的。 村里出来的见识也不多,就签署了协议,实际上没什么用。 等到林子他舅把人带回来,林子一见,有些色心上脑,也没有不乐意了,当晚就想把人给办了。都躺床上了,衣服也脱了,就差最后一步,那姑娘突然又哭又叫,嘴里说话含糊不清,林子他们这才知道,他们上当了。 这女孩有点疯病,正常的时候很正常,疯的时候也跟精神病一样。 花钱也不能说买了个傻子,让别人知道岂不是闹笑话,对待女人的态度也是骤然变化,林子那小子更是变态,不给穿衣服,反正模样好身材好,吃不了过过眼瘾也行。 就这么算是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林子一晚上喝多了,精虫上脑,想对那女人用强,挣扎中,女人一头撞墙上了,顿时血流不止,林子也酒醒了大半。 林子他舅闻声而来,也吓了一跳,但壮着胆子发现这女人只是昏过去,还有口气吊着,如果换作常人,那肯定是二话不说先救人,但林子他舅犹豫了。 林子他们村只有一位赤脚大夫,小病小灾能看,也不贵,可遇到这么一大摊,光是钱肯定不够,可能还要送到城镇什么的,钱肯定多,这还是小事,万一这女的清醒在出去乱说……林子他舅一时脏东西迷心窍,狠了心想让这女人自生自灭,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家买了个人。 那女人放屋子里一晚上,第二天林子开门去看,发现女人竟然也是命大,没死,见到林子就开始大喊着往外跑,大早上的,他们家又在集市边上,来往的人多,林子怕被人知道,一着急就按住了女人。 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掐住脖子,等回过神,才发现,女人被自己掐死了。 这才是真的杀人,如果真被他人知道,肯定是杀人偿命,林子就把女人投了井,跟其他人串通一气,编造了一个远房亲戚投靠这样的谎话。万一有人发现了这女人,也好有个说法。 很久之前,民间就流传着井里的水是阴间的水,遇水就很容易变成水脏东西这种说法。也是那阵之后,林子就做梦梦到有人让他偿命,让他去死。 本来村里就信脏东西神之说,林子他舅一慌神,就跟林子做了填井这样的糊涂事儿。填井就算了吧,还在里面放了不少垃圾东西。 我听着原原本本的事情经过,顿时也感觉林子一家人不是个东西!看着林子他舅恨不得敬而远之……事情确实太过分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对着他们说上两个字,“畜生!!” 当然这话徐老三也没那么多顾忌,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林子他舅的脸上。 我看着林子他舅的模样冷笑两声,怪不得要隐瞒真相,如果一开始我知道原因,谁会帮忙, 一想到我因此被连累被戏弄,顿时想离的林子他舅远远的,林子这样的人,怎么能混到这种地步! “少谦,都是我干的糊涂事儿,但林子一定要救救他啊!”说着林子他舅跪在我脚边,让我有些犯难。 看着老泪纵横的一张脸,林子他舅毕竟是长辈,再说他们家以前确实也帮过我们不少的忙,虽都是家常小事。 “少谦,我们家可就林子这一根独苗,你再不救他,真的没有人救了,林子那小子是混蛋,我以后让他改,你帮帮我们这一次,我哥都不在了,要偿命也没了一条命了。” 人心到底是肉长的,让一个长辈给晚辈磕头叩首,是会折煞阳气的,我蹲下身想要把林子他舅搀扶起来,许老三打开我的手,气冲冲的就要上前再给林子他舅一巴掌,这时候张炎麟从帘子后面出来。 我暗叹一声不好,刚刚我们的讲话搞不好张炎麟都已经听到了,这次可能我确实无能为力了。 觉得他们家是咎由自取吧,但因此赔上一家人的命确实有点过。 怪不得怨气大的三番两次招架不住。 张炎麟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大,当即招呼我收拾东西,离开这是非之地,言下之意是不再插手这桩事,其实我也清楚,事情已经不好解决。 先不说我的能力,只要张炎麟不想插手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心转意。我这么想的没错,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着巨大的违和感。隐隐提醒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所被我遗漏。 一听我们要离开,林子他舅更是着急,竟然直接扒着我的裤腿,声泪俱下,还说愿意偿命。 难怪,世人都想要后悔药。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宁 我为难的看着张炎麟,如今我可以肯定的是,目标很确定,就是林子他们家,张炎麟说的没错,现在抽身,应该就会彻底的跟我没关系,应该也牵扯不到我家里人。相安无事。 “杀人偿命,厉脏东西索命,理所应当,这一切都是自身做的孽。” “少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事咱们管不了,也不能管。”许老三转头告诉林子他舅说我们无能为力。 但一听无能为力,林子他舅突然来了精神。 说我们一定有能耐,伸手一指我,嘴里念念有词,有人说说只有张少谦能救,只有张少谦能救…… 只有张少谦能救……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我能救。是谁说的?为什么要牵扯到我。 这面对脏东西我的招架之力林子他舅可不是没见过,真要说起来,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能耐可都比我大。但林子他舅只是扯着我的裤腿,固执的重复这句话。 这番话让我直接炸了,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人。 自打从林子口中得知了风水先生的来历,一直在意的一个人,现在更是肯定了,也许这人冲的不是郭家,而是……我。 可我哪可能招来仇家?莫不是张炎麟的仇家,这恨意对付不了张炎麟,就对付我? 下意识的我看了看张炎麟,发现他也正好在看我,或者说是透过我再看什么。 现在我面前摆着两个选择。 一是放弃,跟张炎麟离开,远离是非,二是留下来,解决麻烦。 我不是菩萨喜欢救人,更何况我现在面前摆着的是破了禁忌的麻烦事,这事情解决起来可能牵扯到的还不少。 我有些难以抉择,明明表面看起来只要我离开就跟我毫无瓜葛,但总让我实际上觉得,事情是跟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阴煞蔽日,张少谦,你真能解决阴煞蔽日?我自言自语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铃当响,“铃铃铃,铃铃铃。”十分清脆,在寂静的夜晚只会感到骇人。 “铃响脏东西敲门!门关脏东西不遇,门开迎脏东西来!”许老三跟小玉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是张炎麟亲自动手布置的铃铛阵,一根长长的铜线连挂八十一颗银铃铛,是用来探脏东西的,铃铛越响,证明脏东西越厉害。 同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本来以为这脏东西有张炎麟再是不会上门的,哪成想今天收到了份“大礼”! 我正想把腿抽出来去关门,许老三先我一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朝着我大手一挥,让我赶紧回屋,小玉也在贴符纸,“铃铃铃”的声音持久不散,许老三整个人都抵在门上,头上暴起青筋,好像在抵御女脏东西的上门。 我担心的看了两眼,心知自己现在确实帮不上忙。今晚上还没来得及布置其他,就被林子他舅搅了局,难不成这也是风水先生算好的?! 林子他舅回神害怕的躲在我身后,身上不住的打哆嗦,口齿不清的问我那脏东西怎么又来了,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你听听这铃声有多响,林子他舅,你说你人在这,我们帮你堵了,脏东西锁不了你的命,会不会去找林子?”这句话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又不能揍人,只要过过嘴瘾。 看着脸色突然煞白的林子他舅,眼睛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晕了也好,起码不会在折腾,铃铛还在持续作响,倒是没听见张炎麟的任何动静,我心里不停的打鼓,又很是担心,最后还是打定主意,去大厅看一眼。 当然不会是空手去。 我穿上那件黑狗皮褂,又给张炎麟拿上,然后准备了几个小型符术,蹑手蹑脚的来到帘子后面看大厅的情况。 刚看了一眼,我瞪大了眼睛,身体先于大脑发出的指令,几步来到中央。 大门紧闭,毫无声息,但窗户是打开了,张炎麟不知道去向,已经看不到人了,许老三跟小玉竟然躺在地上,铃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冷风嗖嗖的灌进来,但铃铛确实没有响。 我晃了晃许老三跟小玉,探了探鼻息都还活着!但怎么回事,这么短短的时间!张炎麟又去哪儿了。 许老三的身体冰凉,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根本与死人无疑,只不过呼吸也很微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顿时我鼻头有些发酸。这一刻我真的有些恨自己之前的鲁莽,现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敢动手,导致现在的后果这么难过,责任跟后果必须是自己担负。滔天的怒火从心底燃起,我就不信自己制服不了一只脏东西! 我试探着给他们测了测脉搏,凭着二半吊子的知识猜测他们应该是被煞气冲了七魄,所以暂时醒不过来,除非解决了那只脏东西,煞气自然会从身体里消散。 张炎麟很可能就是去追脏东西去了。 我抬着许老三跟小玉躺倒床上,现在虚弱不堪甚至昏迷不醒,我双手紧紧握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话对脏东西,同样有效! “啧,连累到你们这道歉就等你们醒了再说,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 林子有罪,可不能连累到其他人,恶脏东西屠村,太过可怕,至少那些村民就是例子。 我知道张炎麟的能耐,事情他不可能解决不了,唯一的可能是他不想去解决。冲我来没有问题,不要连累到我身边的人! 我不禁想到之前林子说的,风水先生是在后山树林出现的,那里会有什么线索么,为何风水先生只是联系林子他们家,不曾来找我?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跟他当面对质一些事情。 我无法理解“能救”的意思,明明他是个生面孔,外来客,林子他舅怎么会这么相信他,就算是急病乱投医,刚刚那模样,像入了邪教。脏东西的事让我心神焦急,晚上我一直在想着对策。 还有那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到底那个环节除了差错,女脏东西的来历这一次林子他舅该是没有骗我。像这等脏东西我至今也是头一次碰到,毕竟以前只是听别人说,我自己没有多少的经验,我也没有多大的的实力可言,而且趁手的东西说到底也没有。 刀不会用。琉璃玉有时候也不怎么管用。 淌了这趟浑水,抽身可就难了。 满怀心事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林子他舅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在担心林子。张炎麟也还没有回答,许老三跟小玉都还安静的躺着。 倒是很难见到两个活力的人这么安静。 唯一谁让我有些犹豫的是我除了符纸不会用别的。 照理说我应该事情最要紧的就是在林子他们家,毕竟因在哪果就要在哪,可林子他舅他们家偏偏处于凹形中央,阴气大盛,我贸然进去对我不利。 哎,我无奈的笑了笑,遮掩心中的苦闷,起身出门。 纬书《春秋运斗枢》上称“玉衡星散为鸡”。 《春秋考异集》上则谓“狗,斗精之所生也”。 如此说法,是与人们将它们身上的某些部份作为法宝用有直接联系的。 狗血作为辟恶破妖的法宝,《史记》中已有记载。 秦始皇杀狗课四门以御凶灾便是一例,此后便有杀狗而取其血涂在门上辟邪驱凶,而且在民间黑狗之血还有治百病的说法。这些也都不是胡说。 看来我应该在寻一处地方,至少要远离村民,以免伤及无辜。 路上还有熟人跟我打招呼,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跟恶脏东西缠身无异,肯定避之不及了。 “刘大爷,给我来几只公鸡,怎么没瞅着你家鸡笼子呢!” 我好奇的看着,这个时间怎么不去集市,反而溜溜达达,刘大爷是养鸡大户,虽说没有鸡场,都是家养的,但数量也挺多的了,有时候还会去镇里市里去卖。 以往见到我刘大爷肯定知道是有生意上门笑脸相迎,如今却哭丧着脸,就差没真哭了! “毛提了,出事了。做害了理了。” 刘大爷以前每天四点起床去喂鸡,雷打不动,但今天去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公鸡竟然都悄无声息的死了,还都没有了鸡头。 这可吓坏了刘大爷,重点是夜里他也没听到鸡鸣,等到天蒙蒙亮能看清事物的时候,差点被吓一跳。 “你说谁能这么干,喜欢吃鸡头也不能这么做什事啊!都没了头,死的莫名其妙哇,而且鸡血也都没了,跟抽干了似的,身上干瘪的不像样,你说我以后怎么卖……这卖都卖不出去,报警也说这事不管用。这可是要了我老命了,这钱也没得,这鸡也没得了。” 刘大爷愤愤,这对我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该不会这事情已经连累到这里了? 我深知能做到这点的可能不是人干的,果然,刘大爷劝我这几天不要出门,“娃子,村里人他们都再说,这里要闹脏东西哩!还是找你奶奶来看看。”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两个张炎麟 刘大爷说他今天没摆摊但不少人家里的鸡都死了,不少人来找他买,“你说会不会得罪了鸡大仙……” 我在心里默默插上一句,得罪了脏东西怪才是真的。要得罪也是得罪黄大仙,黄大仙爱吃鸡不是么。 告别了刘大爷,我直接跑去林子家,我还有点事想要知道。 就在我想走的时候手机响了,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一晚上都没回来的张炎麟!他那边的声音嘈杂不堪。 甚至不等我说句话,他就让我在原地好好等着他,别乱走就挂断了电话,语气听起来还有些严肃,我连说自己在哪都还没说。 很少能听到张炎麟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波动,通常都是我猜测,这下我有些拿不定注意,总感觉,事情现在想要摘也摘不开了。 这个时候我除了担心许老三就是对林子他们的恨意,我自认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可是为什么,非要把我拖下水。明都是他们的错,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 要是连累到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狠狠的攥起拳头,大不了,鱼死网破!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张炎麟就到了,让我跟着他别再愣神,现在关键是要找到一个人。 “师爷我们要去找谁?” 张炎麟说了个名字。 “师爷,你在开玩笑??!”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张炎麟要去找,找阳阳?!是我认识的那个阳阳?!事情怎么又跟阳阳扯上了关系? 但等我问出来张炎麟却不打算回答,只说现在找到阳阳要紧,言辞之间似乎已经知道阳阳是在哪里。 “听我的,可以相安无事!” 我哼哼几声,应声说好,现在我也无暇顾忌别的了,事情关乎阳阳,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孩就足够把我雷的够呛!找到阳阳,找到了在说以后的事情。 我表面努力装的淡定,但心里可是焦急。脑子也要炸了。 跟阳阳见面的那晚上的事情也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打转,现在仔细一想,阳阳确实很不对劲,奶奶也说了,我怎么还糊住了眼睛,但这种糊涂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能暗暗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但阳阳应该是人吧? 张炎麟见我的态度,叹了口气,让我跟着他走,说什么在晚一点,会酿成大祸,就要来不及了之类的,我问他也不细说。 出了村口我才发现张炎麟不知道什么弄来了一辆车。他自己已经坐进驾驶位,我也赶紧跟上。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很是难闻,我随口问了一句车里什么味道,就想开窗透风,但被张炎麟突然呵斥一句,让我安稳坐着,别轻举妄动。心里感觉有些怪异,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 看着这个方向倒不像是去林子他们村的地方,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可看着张炎麟的脸我也没有那个勇气问出口。 突然我手机响了,我掏出来看了一眼联系人,一瞬间我瞳孔有收缩!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手立马点在了静音上面。 不为别的,我这手机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师爷两个字在闪烁。 师爷给我打电话,那这个开车的人是谁!!! 我抬头小心的看了看,张炎麟在开车,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目光。 一个电话很快就停了,但紧接着就打来了第二个,我还是没有接,看着上面的两个字手指僵硬,久久没动作。 等电话挂断后,又来了短信。 “接电话。”刚看完第三通电话来了。 本来我不想接,可是一想这诡异的情况,我不敢大意,就接通了,但没出声。 电话那边传来了粗重的喘气声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像是谁在喊救命?!心突然就被提起来,忍不住开口,“说话!” 额头上出了一层的虚汗,电话那边的难道不是师爷,是有人见到了师爷的手机?可我就是不敢抬头去看,也不敢问。我真的要疯了! “少谦,你在哪儿。”杂乱的声音过后是张炎麟的声音!! 我干涩的嗓子说不出话,像是被人扼住脖子,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张炎麟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我的耳朵。 “你出了村?” “嗯……” 我刚发声,就感觉我的耳朵像是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舔过,又猛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才看到正在开车的“张炎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用张炎麟做出这种表情,非但不违和,反而我觉得就应该这样。 “你……” 话没说晚,“张炎麟”突然眉头一皱,,猛地一个急刹车,我的头狠狠的撞在前椅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张炎麟”冷哼,说什么终于来了。 迷迷糊糊的往前看,一辆吉普横在中央,靠在车皮上的人是——张炎麟?!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瞅了瞅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愈发搞不懂状态,这时我看到靠着吉普的张炎麟给了我个手势,意思好像是让我下车。 两个张炎麟?这确定不是我还在做梦没睡醒?? 手刚碰到车门,坐在驾驶位的张炎麟不急不慢的来了一句,要是下去了,我就要自己考虑好这个后果了。说到最后已经完全是威胁了。 我现在搞不清楚他们两个谁才是对我说的真话,谁又是假话,怒气攻心,我反而大声咆哮。 “能不能别玩我了?” 突然我的手臂被人抓住了,我抬头去看,才发现张炎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车门,现在在我旁边。 看我茫然的眼神,他高深莫测的跟我开口,说我没按照他的说法,现在事情很麻烦,不过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该做到的事情还是要做到。 又说怨气不散,怨鬼变厉鬼,不索命不罢休。这人说话也是高深莫测……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握住了,是另一个张炎麟,不过他看向的不是我的方向。 这一比较这两个人脸确实很像,双胞胎都没有这么像的吧,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都没有表情不说话我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两个……师爷?”说话差点咬了舌头。 其中一个听我这么说微微皱起眉头,“吸了这么长时间的尸气,你也没尸变,这就是你要带他来这里的原因吧。”后一句不是对着我说的。 而另一个张炎麟嘲讽的看着,手指着我,“你以为你对他做的又好到哪里去?你能用为什么我不能用。” 看样子两个人似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我自己被蒙在鼓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甩开两个人的手,先让自己出去,跟这两个人拉开距离。 现在的感觉已经无法用毛骨悚然说明了。心里的不安在逐渐扩大。 我好像知道了师爷为什么不乐意去解决事情,好像知道为什么有人针对我。好像我自己被人当成了靶子。 这地方不能留了,这两个人要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转身就往回跑。但我跑了没两步,一个大力就把我拖拽回去,其中一个张炎麟跟我说,我现在回去,对我没有半点好处。 而另外一个张炎麟也似乎是赞同的点头,指了指自己,让我跟他走。 周遭的气氛很是压抑,我无法分辨两个人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而我只知道,我快被折磨疯了。 “我分辨不出来你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你们如果有仇单独去解决行不行?”我喘着粗气。 其实也不是分辨不出来,一个淡然一个有点邪气,这就天差地别了,可我没理顺事情,这两个人一样的脸让我有点恶心。 我的态度很坚持,话说的也很狠。稍微邪气的那个看我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来了句,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淡然的那个让我去坐他的车送我回去。 “师爷,我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我看了看这人烟稀少的路,不坚持的坐到吉普车上。 虽然我不相信什么尸气,但味道确实很难闻,这一次,稍微邪气的没有说什么。 坐在车里看到两个张炎麟又说了几句,淡然的那个就开车,一路上他不说话,我也不会主动为去问,该我知道张炎麟一定会告诉我,另一个也没有跟上来。 事后想想,他可能就是为了让我跟他见个面,把窗户纸给捅破。 张炎麟没送我回自己村而是去了林子那块,车直接停在了林子家,一下车,大门没关,我敲了敲门也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没有人气。 我走了进去,张炎麟跟在我后面,几乎是我一踏进大门,就看到了林子侧对着我,守着两口棺材。 两口……棺材? 我揉了揉眼睛,两口棺材!其中一口棺材居然我还见我!甚至碰过!就是装着郭叔的那口棺材!另外一口,又是谁的? 张炎麟示意我进去,自己却在门口等着,我也没在意,抬脚走了一步。尽管我走的步子很轻,但我就感觉这声音很明显。 林子静静的站着,似乎完全没发现我的到来。 第二百六十章 别开门 “林子。”我喊了一声。 他刷的抬起头,狰狞的脸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刷刷的冒出来。然后咧开嘴笑了,笑了又哭了,又哭又笑的特别怪异,也特别渗人。 他说,死的人,是他舅舅,走进了我才看到林子手里好像抓着什么。 他隐藏的很严实,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更是想要把照片藏起来反而给我看到了,这张照片,是个女人的照片! 一个很陌生的女人的见面,还是黑白照! “林子,你……” “少谦!”林子的暴喝让我愣住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子抱着照片不住的往后退,嘴里说着让我不要过来,照片不会给我,让我滚开。这么魔怔的状态,他还红着眼,神志不清。 我试探着往前更加靠近了一步。林子果然反应更大,甚至直接从桌子上拿了把刀攥到手里。 “在过来,我就要捅人了,别逼我,别逼我。” 嘴里虽然说着别逼我,但实际上拿着刀子的林子是朝我步步紧逼的。 那刀尖看的我心里预感很不好,缓缓的往后退,我突然深受一指地面,“照片掉了。” 林子果然条件反射的看向地面,我抓紧时间朝着外面跑,跟进来的张炎麟正打照面,张炎麟也不问发生了什么,我看到他手里不知道什么弄来了一瓶水。 这瓶水里面有些灰尘在浮动,他上下摇晃,很快清澈的水都很搅和在一块变得浑浊。在林子扑过来的时候全部都倒在了林子的身上。 林子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照片也散在一边,那照片还就只有半张,从鼻子往下是被烧没了的,只有半张还能让林子这么宝贝,又不是他妈! 浑身抽搐两下后,林子醒了,还有些不清楚状况。在看到我的时候,突然哭了。 我抽出腿,张炎麟才开始说话。 听到张炎麟的声音,林子浑身猛颤,身上跟不受控制似的抖的跟筛糠似的,一脸无措跟茫然,张炎麟目光如炬,问林子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林子点头,说瞅见半个身子的人影,在具体的没看清。 我听着林子说的,半个人影,这确实容易让人吓的够呛啊…… 张炎麟听了叹道:“碰了不该碰的都没好下场。” 接着带着我跟林子进到了里屋,林子的卧室,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打火机,把剩下的半张照片给烧了,燃烧的那一小缕灰烟我闻着直犯恶心,也干呕了几声。 见我捂鼻张炎麟还挺吃惊,问我闻到了? “又酸又臭的。”我寻思了寻思说道。 张炎麟听了连说好几遍有意思,感觉他看我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 外面传来叫人的声音,张炎麟抬脚离开,边走边嘱咐我,让我跟林子都呆在屋子里面,除了他谁敲门都别开,开窗也不行,如果林子还想活命。 林子连忙答应。 我倒是没懂为什么要把我跟林子呆在一块儿,毕竟跟林子单独在一起,我很怕他发疯。寻思应该找个时间去跟张炎麟说我曾经在林子脑子里看到的东西,总觉得应该不是个梦。 大概是被我看的,林子有些心虚的低头,也不看我,缩在角落里。 张炎麟一走,我关门插窗躺床上,也不管林子,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这回如果林子真的想要活着,总归是要听话的。 但这个觉睡的我不踏实,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梦着乱七八糟的一堆。后来想想我可能是梦魇了。意识很清醒,但身体就是醒不过来。 我梦着林子说的只要半个身子的人影扼住我脖颈要杀了我。又迷瞪瞪的看到了阴柴,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堆,我就记住一句。 水里有东西。 真正让我清醒的是我看到我奶奶浑身是血朝着我哭。那场面太让我心悸,醒了我浑身都是冷汗,庆幸是个梦,又感觉梦会成真。 猛的一股味窜入我鼻尖,顿时我胃里泛水干呕。 我嗅到的之前燃烧出来的味儿越来越浓,门窗关的严实总能透点气,可酸臭味一点没跑,感觉整个屋子都被这味道填满了。 下意识的我就想开窗透个气儿,门放在扶手那块一阵尖锐的疼,食指被扎破了。我这才看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绑了个图钉。 一疼我就回过神了,顿时后怕,这肯定是张炎麟干的,要不然我就开窗了。 我又躺回床上,刚刚睡觉的功夫才过了四个小时不到。 我看看还在角落里面的林子,似乎也睡着了,刚刚我弄出来的动静他都没听见,姿势也没变,缩成一团。我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看着更是生气。 有着酸臭味我是睡不着了,也是怕自己睡迷糊做出些后悔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门突然被敲响了。听声音我不认识,来叫林子去吃中午饭,听她的声音还很正常。 林子也醒了,迷糊着就要去开门,被我赶紧拉住。经过这么多事,我心里已经是多了个警惕,给林子打手势。 林子像是也回过神,就借口身体不舒服。 “这是我邻居,你忘了少谦,这是幺婶。我家出事了,幺婶就每天给我送饭的,还关心我。”说着林子就要落泪。 我冷笑两声,“你想害我的时候可没掉这么多泪吧。” 一说完林子就僵住了,通红着一张脸,“少谦,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你……” “别说没用的,记住你想活着,这门就别开。”我小声的说道重新躺回床上。 林子点头说知道,“幺婶,我今天就不吃了,实在难受,想睡了。” 大概是林子声音还带着哭腔,幺婶也没犹豫只说让林子注意身体就离开了,我松了口气,可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没多久,幺婶又回来了,说给林子准备了些菜,让林子放屋子里,饿的时候吃。这下我不用我打眼色林子就推脱说不用,幺婶却铁了心让林子开门。 “饭菜都给你做好了,把饭端进去饿了再吃,不吃饭哪行,还是你嫌幺婶手艺不好。林娃子我知道你难过,可事情都发生了是不……” 这话说的林子不好推脱,林子为难的看着我,我冷冷的回瞪,看着林子犹豫再三,还是说让幺婶把饭菜放在门口就行,自己出来拿,现在不方便。 几番说辞你来我往的,确是让我打起了十万分精力。 不对劲,哪有人这么纠缠的。其实我现在挺饿的,昨天就没吃什么,又在吹了一晚凉风,早饭也没吃,可一想到两个张炎麟,胃口生生的压下去。 幺婶还是被林子劝走了,我开始明白张炎麟为啥不让我开门了。如果只是让林子呆在屋子里,林子一定会给幺婶开门。林子没有发疯,可能也是张炎麟早就计算好的。 又过了一阵,在我重新有些睡意的时候,突然我门疯狂的被敲响。有人在门口惨叫着让林子开门,声音急促又惊恐还带着哭腔。 “林子哥,开开门,快让我进去!林子哥!”那声音特别的凄厉,我也就愣神几秒钟的功夫,居然看到林子的手又碰上门把手,但没等我过去,他就“嘶”了一声,倒吸几口气,我看到他掌心被图钉戳了五个眼。 我赶紧把林子拉到我边上,低声说道,“疯了?你忘了不管什么人都不能开门。你想死没问题,这次可别连累到我!” 我简直想要看看林子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水,他这是想活还是想死。 “这是幺婶的女儿,王冰,少谦我们以前都叫她冰冰姐,其实她比我们两个都要小,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 “别跟我说小时候,我都不想记得,你也不需要提醒我,现在说小时候有什么用,你小时候可不会让我去死。” 说这话的时候王冰还在拍门,力气更大了,门都有些松动,吓得我以为门就会被她拍断。 “林子哥,我知道你在里面,难道你要看着我死吗,你不想好好照顾我吗,你不是说有事就可以来找你吗。” 王冰还在叫喊,但她说的话却让我一阵心悸。 见林子一直不开门,王冰突然停下了拍门的动作,我以为她要离开了。 “哐当哐当哐当!”竟是在踹门! 甚至窗户都折射出王冰的人影,我更加庆幸不开门是个正确的决定。林子还在犹豫不定。 “万一她真的有事呢。” “她是你的谁?你的命都没了还关心别人,你是圣母?她真有事,不会去找她爸她妈?轮得到你?别再打肿脸充胖子。” 我说话毫不客气,要是以前林子估计还要跟我理论理论,但这回,他倒是没说话了。这门终究还是没开,我站在一边林子整个人缩在被窝里。 剩余的时间幺婶又来了几次,还有几个自称是邻居的人,我都让林子假装不在。 时间简直让我身心俱疲,终于熬到张炎麟来。说来也怪,我明明是反锁了门,张炎麟就直愣愣的推开了。 他看我一脸菜色,好像知道我的经历。张炎麟背后挽了个布包,让我跟林子都赶紧跟上他。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招魂前夕 林子这会儿倒是机灵,动作也比我快,先一步跟着张炎麟,我顿了顿也跟了上去。 现在我对着张炎麟可不是那种全然信任了,我隐隐觉得他好像也有拿我当幌子之类的嫌疑,那层窗户纸也不是简单的我就能捅破的。 到了院子里空无一人,甚至连风或者虫鸣都没有,毕竟也是晚上了。 临了我看了看还在大厅里面放着的两口棺材,静悄悄的摆着不看都觉得渗人,又忍不住胡思乱想,郭叔的棺材里面放的是不是郭叔呢,会不会是个女人,就是林子手里半张照片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是被林子一家害了的那个。 想了一会儿听到张炎麟让我们停下。 张炎麟用一堆粉末在院子中间绕成了一个圈,圈里面有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大桶,桶里还在冒着热气。 白茫茫的热气在透着冷的晚上看起来十分明显,那个桶也很大,目测装下两个成年的男人不是问题。很像我小时候用来泡澡的。 张炎麟还过去伸手到桶里面,胳臂动了几下,就传来“呼啦啦”的水声。 这水声几乎立刻我就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做的梦,梦里面阴柴跟我说水里面有东西,这会儿张炎麟弄来一桶水,不想歪也难。 摆弄了一阵后,张炎麟又从布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是很精致,好像还镀了金要不就是镀了银,反正是泛着光的,特别漂亮,看起来也特别大气,估计还沉甸甸的,拿出来后就让林子过去,当着林子的面打开。 一打开,我就看到林子惊惧的后退了好几步,被张炎麟一个眼神吓得顿住脚,两条腿又开始打哆嗦了,裤子上还有个比较明显的湿痕。 吓尿了……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见过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了,林子怎么还能被吓成这副德行,看着行研林也没有拒绝,我也凑过去看了看,忍不住也倒吸了口凉气。 因为这不大的盒子里,竟然装着一套小寿衣! 盒子虽然很小,只有巴掌大,但不妨碍寿衣从头到脚都放的很整齐,就跟用尺子比着测量过,规规矩矩,刺绣我这个门外汉都感觉很精致,但红彤彤的衣服到红彤彤的绣鞋,看的我浑身发凉。 但再多瞧了好几眼,我才发现,这像是寿衣又像是嫁衣。 你说这是嫁衣吧,头顶那块还摆着两个纸元宝,一个金一个银,但说这是寿衣,偏偏上衣那块还绣了个双喜字。 这小小的一套,婴儿可都穿不上,张炎麟拿出这个东西是干嘛,也不怪林子会吓一跳。 我复杂的看看张炎麟又看看林子,“师爷,这是……” 张炎麟沉浸片刻,对着林子让他拿着这个盒子,指了指那个还在冒热气的桶,示意他泡到桶里面去,衣服也不用脱。 “一定要下巴都淹没,我不说起来就别动。” 看林子还有些犹豫,脸上直接露出不乐意,看着那盒子跟什么烫手山芋一样,缩手缩脚磨磨唧唧,我被气笑了。 “不乐意?你还有的选?说什么你做什么,都生死攸关了还挑三拣四,怕什么,这套衣服又不是给你穿的。”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就是爽! “少谦,你莫要开我玩笑啊,什么穿不穿的……”林子跺跺脚,闭着眼睛就过去拿盒子。 大概是拿的动作幅度有点大,盒子在林子手里面晃了晃才拿稳,我离得近,只感觉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有些说香不香的味道,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张炎麟也在呵斥林子,“这盒东西要是弄坏了,你也就没活头了。” “大师,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跟灰似的呢,不会是骨灰吧……”林子带着哭腔,伸长了胳膊把盒子离的自己能有多远就多远,但双手还是牢牢的拿着。 我这才发现寿衣下面还有层灰,打眼看过去,我也觉得像是骨灰那种东西,寿衣配骨灰也不怎么违和。 “这是槐树的灰。”破天荒地师爷居然给解释了,说完后又加上一句,“小心别沾水。” 槐树,这里哪有槐树?不晓得张炎麟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我大概能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那盒子里面的衣服,就是寿衣,不是嫁衣。 寿衣是极阴之物,不管是精细的还是粗制滥造的,只要挂上了寿衣这个名头,就算没人用也回与日俱增的沾染上阴气,尸气,死气。而槐树字中带鬼又叫鬼树,本就是聚阴之物,两者在一起,说白了就是招惹脏东西的磁场啊。 我还记得之前去偷王尚秋尸体的那次,那些好多聚阴的树木扎堆把我吓得不清。这会儿,张炎麟难不成还想把正主找过来聊聊? 但我也不打算给林子解释,默默的后退到一边去了,而林子听到不是骨灰明显松了口气,估计他要是知道槐树是干嘛的,可能也就跟骨灰差不多的反应。 看着林子抬脚来到桶的跟前,正要踏进去的时候,我余光瞅着角落里,竟然站了个黑影! 我眨巴两下眼睛,下意识回头先看着张炎麟,他好像没察觉又在摆弄自己的布包。等我再回头去看,黑影已经不见了。 张炎麟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让林子快点,我想了想也许是看错了。那处本就是个角落,可能是我多心,自己吓自己呢,总不能以后不走夜路了,看到了阴影都觉得有鬼,看到角落都觉得有诡异,岂不是成了神经病! “哗啦啦”的水声传过来,林子已经进去了,高抬着手生怕盒子掉进去,嘴里连连说着好烫,但有所顾忌而不敢起身。 从我这个角落,水没过林子的下巴后就只能看到头顶,那个桶是真的挺大的。恍惚间我又想到孙志浩提醒我说水里有东西。我没跟张炎麟说,只是问了问我能不能过去看看,张炎麟没拒绝。 我理解林子嘴里说的“热”是什么意思了,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热浪,就跟泡温泉的那种闷热感差不多,挥散我面前那对白蒙蒙的雾气,水正经挺清澈。 热气驱散了我一点恐惧,张炎麟没再说话,我看过之后也就安静的站在一边,林子一直说热,像是那水的热度一直没降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什么被打碎了的声音,接着是“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像吃什么硬物的咀嚼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感觉还离我越来越近。这次不仅仅是我,林子也听到了,但还是记着张炎麟的话没动弹,大半个身子都埋在水里,但求救的目光频频看着我,不敢四处乱看。 我摇摇头,后退两步,跟张炎麟并行,“师爷,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嗯。” “什,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这数量好像有不少……”我强装镇静,实在是因为我看不到有东西,这院子一目了然,那声音近在咫尺,可能够看到的范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想想有人在你耳边咀嚼,还是大晚上,放谁身上都害怕! “莫慌,要等。” 看着张炎麟那么气定神闲,我也就跟着镇静,这次他就在我旁边,说什么也不能出事,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林子才对,我操什么心。 正这么想着,林子嘴里含着水颤声喊了张炎麟几遍。然后就叫我的名字,似乎是为了壮胆。我刚好出口再讽刺他几句,张炎麟制止了我,冲我轻轻摇了摇头,让我别说话。 这就造成了林子蹲在水里,看不到我们也不敢起来无人回应的状态,我听着他声音是真的怕的不行了,张炎麟还是不让我说话。 莫非他也有这种恶趣味儿?我古怪的挑挑眉。 但搁林子这么声嘶力竭的,就算没事,也要被他喊出事儿了。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那声音好像凑的更近了,就跟在我旁边一样,我听的很清楚,甚至就像是那活物在地面上走,我想该不是正主来了,还没现身。 又过了一段时间。林子的喊叫声越来越大声。天空中还来了块云彩把月光都给挡住了。顿时变得更加黑,黑还蒙了层灰。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张炎麟拉着我到了一处墙角,小声让我好好贴着墙,我有预感可能一会儿要看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哗啦啦”的声音起起落落,云彩也不大没多久就飘走了,月光重新落下来,刚好林子“蹭”的从水里出来,我还没说什么呢,张炎麟就让我看看前面,还好心提醒我别让我吓到。借着透亮的月光我看了个清楚。 差点没晕过去!要不是掐了自己一把,我肯定要喊出声,我地个了了,那什么东西!怪物,真是怪物,不是用走的,而是爬的!不是一个,而是密密麻麻除了我跟张炎麟站着的地方全都是! 那是什么东西我说不出来,这完全超乎我对动物这一类或者说活着的物种的认知! 这已经不能用恶心来解释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美人尸香不化骨 长的很像人,因为我看到了类似头发的东西,分成两边垂下来,这东西每个的背上面还都长着好几对手脚,每对手脚上面还有小丝丝跟古怪的一圈圈的圈纹,我特别恨自己这个时候看的清楚,这视觉冲击可不小。 它们都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就是朝着林子那块地方过去,但可能因为张炎麟之前用石头围城的圈起了作用,那群东西都进不去,周遭围着层层黑气。 现在看起来它们是注意不到我跟张炎麟的,但怕就怕要是不小心跟一个对上眼,我估计自己要连着做好几天的噩梦。 之前我听到的“咯吱咯吱”声也有了答案,我看到其中一个抬起了头,确实是个人脸,但又不太想是完全的人脸,眼睛那块都是黑漆漆的,跟被人抠掉那种,而且每个怪物随身都带着个骨头含在嘴里,那声音应该是在啃它。 那些骨头肯定是人的骨头,我看到了头盖骨,还看着几根像是大腿骨的白骨。 但没等我消化完更让人惊悚的是我看到了那群东西是有性别的!如果那块地方是胸的话……胸前鼓起的两坨肉还有那个点,应该是女人的乳房吧…… 如果是……这一大片难道要告诉我都是女人?这让我以后怎么正式女性……看了绝对要做噩梦…… “师爷,我靠,什么东西,太恶心了,这看过去直接太辣眼睛了。”我使劲搓着眼睛。这看了还不如不看。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句老话叫人不人,鬼不鬼了,该不会就说的这种东西。”我干脆的背过身,但脑子里还是影像挥散不掉。 这东西应该给许老三或者小玉看看,尸体算什么,这一坨才是把“物种”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啊! 林子显然吓得比我厉害多,嘴里大喊“别过来,啊啊,救命。”之类的话。但也看出来这东西进不来,整个人又缩回到了桶里。 张炎麟声音难得带上点笑意,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冷到极致。 “这种叫美人尸,不常见,也是‘红果’的一种,你还没见过,能接这种走脚活计的人不多,知道的人也不多,你倒是机缘巧合了。” 我总感觉张炎麟这话说的有种我捡了大便宜的既视感。 “师爷你说这是叫‘美人尸’?开玩笑呢,这东西哪里能说是美人了,哪里能跟‘美’这个字沾边,就算是在尸体里面选美,也轮不到这东西,这东西,是活的吧,这么灵活,肯定也不是诈尸啊!” 我抛出一串问题,即使知道从张炎麟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会有错,但听是一回事,信是另外一回事,何况这确实让我“天雷滚滚”啊。 “确实是‘美人尸’,‘美人尸香不化骨’,你发小身上沾染的关于女人的命,做的女人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这数不清的美人尸,可是你那发小数不清的罪证!人会说谎,尸体可不会。”说晚最后张炎麟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这么明显的怒气我还是第一次看。 但他说的话把我雷的不轻,按照张炎麟说的,难不成我这发小竟然害过这么多条人命?!这跟我印象中的完全是两个人,怎么可能! 这么多的数量,一眼看过去至少也有十几个,许老三说他“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我似乎也可以同意这几个字。 “师爷,这……” “我本想只能招到一具美人尸,这数量,我也是多年没有见过了,这人可真有能耐。”说着伸手指了几个,“看着几具美人尸的身形,恐怕连婴孩都有。” 我抬头看着在水里缩着的郭林,脸上布满了震惊,婴孩!居然还有婴孩! 还没消化完张炎麟继续说,“美人尸背上每一对手脚上面的圈纹,就代表这人已经被害了多少年,这里面最长的一个,足足有七年。” 这些话砸的我不轻,按照张炎麟的话来说,岂不是郭林出去的这几年一直都在干杀人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厨子,而是在利用女人挣钱?! 张炎麟有句话是没有说错,“尸体是不会说谎的”,这一幕我在觉得不可置信,也必须承认,否则这么多的数量完全不能够啊…… “来了。”张炎麟突然开口,接着自己就走了出去,但还是让我好好站在原来的地方别动。 一阵冷风吹过,那对美人尸上的头发都在飘,长长的看的我很是恶心,但张炎麟浑然不觉般的走到水桶前面,一把就把郭林拉了起来。 水声响过,我就听到林子的惨叫。 在林子的背后,贴着个女人!她能让人看清楚全貌,就是林子之前照片上的女人! 她双手都搂在林子的脖子,整个人都像是津贴在林子身上,林子像是才发现正在使劲挣脱。 莫非阴柴跟我说的水里面有东西,就是指这个?! 这个女人一出现,那群安静的美人尸都开始躁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特别刺耳,是那种穿透神经的疼。又继续挣扎着想要往前靠过去。 张炎麟呵斥了一句“安静。”声音就都停下了。 我看的专注,连身边多了个人都没发现,要不是突然出声,我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现站在我旁边的人,阴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经历事情太多,反而我都做不出大惊小怪的表情了,一撇嘴,“你这时候出现不怕师爷对你动手了?不怕这次真的把你肩膀都给削没了?” 阴柴“桀桀桀”笑了,阴森冷冽的气息覆盖住我说道,“不要以为张炎麟是无所不能,他想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 张炎麟背对着我,但阴柴来了还这么明显不可能不知道,距离我这么近没动作,只可能是……“师爷知道你会来?” 阴柴不知可否,指着那堆美人尸,“你小子真是天生干这一行的,什么罕见的都能碰上。” 我“呵呵”冷笑,“就怕我自己无福消受。”也是我心理素质好,差一点的估计都能被折磨疯。 张炎麟为什么默许阴柴在我边上不知道,但阴柴知道的事情多是真的,机会摆在面前不用白不用,我想了想,稍稍委婉的开口。 “我上次看到的郭叔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那些红线……” “你猜。”阴柴一抬头,皴皱的面孔显露无疑。 看他这样索性这问题我也不问了,毕竟人都死了,问为什么死的也是多此一举,林子阵作恶多端,郭叔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还有林子他舅,一丘之貉。 我脑子转了个弯,了然的点头,看着阴柴,张口突然说道。 “你是跟张炎麟有仇呢,还是不止是跟张炎麟有仇?” 这委婉也说的很明显,阴柴听懂了,调整姿势正对着我,“你小子发现了?不,不对,是张炎麟让你知道的吧,看到了另外一个?还看到了什么,张炎麟跟你说了什么?” 阴柴果然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肯告诉我,那我就是知道了。”我耸耸肩,眼睛看着林子那边。 张炎麟好像是在跟……那具尸体说话? 阴柴突然哈哈笑了,还很友好的拍拍我肩膀,却说,“你干脆别跟张炎麟,跟在我身边,日后的事情也轻松,要不然……”说道最后声音突然压低,语速也变快让我什么都没听到。 “那个人……是师爷的兄弟?”我略过阴柴说的问道,除了兄弟,应该就没有那么像的了,但是我也没有听说过双胞胎年纪大了,还能长一模一样的,连身高,头发弧度都差不多,要不是脸上表情不对,完全就跟照镜子似的。 “兄弟?嘁,张炎麟跟那个人都不可能承认。” 阴柴这么说就证明是兄弟无误了。“为什么我都没听师爷身边的人说起过?也是最近才见到,这俩人之间有仇?这关系有点微妙啊。”我一点点的朝着阴柴问话,我看出来阴柴也不是不告诉我。但好像是在顾忌什么。 “你姓张?”阴柴突然奇怪的问我。 我翻翻白眼,“废话,这你不是早知道了,我不姓张难道跟你姓。” “那就怪不得了,等着吧,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张炎麟差不多也就跟你说了,你应该知道北三家了?” 北三家?三番两次听到这个名字。张炎麟跟那个人还能北三家有关系?那跟我姓不姓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家里也是什么世家??这种小说桥段能出现在我身上? 想着我也就问了出来,却看到阴柴脸上明晃晃的嫌弃。 “世家?小说看多了?就算世家中有姓张的,你就算是也是旁支,还是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那种,跟张炎麟可牵扯不到关系。” “那你说北三家什么意思,我知道的北三家可都是跟傀儡有关。” 阴柴哼了哼声,“北三家,东十里,炼傀术,纸扎黄泉,走尸赶魂,就告诉你这些,其他的我可不能跟你多说,但你想知道,认我当师傅,我全都告诉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 生不如死 这次还不等我回答,张炎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人还是在林子那没有动,这声音就跟有传音术似的。 “阴柴,手不疼了,嘴想让我给你缝上?” 就这一句话成功的让阴柴封住了口,这同时也是张炎麟给我的警告,想知道的也不能问了。 阴柴果然闭嘴,虽然还有跟我说话,但内容完全跟其他的话都不沾边了。 但知道我也不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起码距离知道全部的事情更进了一步。 我老老实实的看着张炎麟的动作。 跟阴柴聊天的档口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群躁动的美人尸又安静了,原先趴在林子悲伤的女尸也被剥落了,但还是距离很近,林子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 阴柴突然笑了,“那具女尸想让全村的人都给她陪葬,张炎麟不肯正在跟她谈条件呢。” “我靠,你就看的看懂了?还是听见的?谈条件你都知道?!” 跟死人谈条件,我这也是活久见了,尤其是谈条件的另外一方是张炎麟。但是让全村人陪葬……是不是就跟中邪有关系。 “事情是林子一家搞出来的,跟村里其他人又没有关系,这女尸怎么会怨上别人?” 阴柴仄仄两声,“你真以为这村里的人都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闲话不当面说背地里全当家常了。” 这两句阴柴说的话倒是没错,那全村人都被认成是帮凶也不奇怪。 “那师爷是怎么说的?”跟尸体对话,这确实酷啊! “道貌岸然。”阴柴有些嗤笑,“张炎麟要送你发小去陪女尸,今晚上至少要见血,不见血不能完了,你还没见过你家师爷手上沾血吧。” 我皱着眉,见血,“你是说我家师爷要杀人?” “奇怪?怎么,不相信,你家师爷的淡然风轻你认为是与生俱来,呵,所以说这人会装。”阴柴狠狠嗤笑,“入了这行,手就已经不干净了。你还有的学。” 阴柴话又没说完就被张炎麟打断了,甚至可以说是用上了命令的口气。让阴柴闭嘴。 我心里有些违和,摇摇头,“你说的不对,师爷不会这么做。”杀了林子去陪那具女尸,让一个活人去陪死人,听起来太天方夜谭。 “你认识你家师爷才多久,真以为他的名气都是赶尸出来的,哼!阴柴话没说的太清楚,有所顾忌的简略着说。 我没回答,偏头看着师爷的动作,阴柴这次出现,很可能是为了保护我?虽然这么说有带你自恋,但确实我看到那群美人尸好像有些忌惮,忌惮阴柴。 看着看着,我才发现女尸身上穿的是那套寿衣,双喜字更加明显了。长的确实很好看。 距离太远我是听不到张炎麟说话的,只看到嘴巴的张张呵呵,林子要晕不晕的半死不活模样。 甚至还跪了下来给女尸磕头,那副凄厉的模样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很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做事之前都没有想过后果,也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报应吧。 张炎麟好像说了什么,林子跪的人变成了张炎麟,脸上也不是愁容了,这是要事情解决? “有趣,有趣,张炎麟这招狠啊。”阴柴啧啧出声。看我投过去的视线,阴柴也不卖关子,指着女尸,“张炎麟说会送她回家安葬。”又指着林子,“他让林子好好照顾这具女尸的妹妹。好吃好喝伺候。”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哪能啊,这女尸生前估计被侮辱的狠了,竟然说要跟这小子的家人葬在一块儿。” 这什么发展,“跟郭叔他们葬在一块,不是只有……”结了婚的葬在一块的说法么,这女尸跟郭叔他们非亲带故的…… “那小子可真的是傻,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他怎么不想想,这合葬,岂是说跟谁葬就跟谁葬的,这一男一女的阴煞合在一块,哪有好活了。” 我更正阴柴,“两男一女,郭叔死了,还是林子他舅也死了,加上这女的,三条命。” “这女尸本来是这小子的媳妇,现在给了他爸他舅,这俩人都是被连累死的,好端端的没了命,但真正祸害人的还活着,怎么能没点怨气。” 我听的云里雾里,“你是说林子还会死?只不过是死的晚了?” 阴柴点头,“给那小子多争取了几年活头,张炎麟也是聪明,知道那女尸估计是放不下她妹妹,等着吧,等着她妹妹活到十八岁,这小子的命也就到头了,这几年活着估计还不如死了,人最难过的,不是怕死,而是想死,你也有勇气死,但是死都死不了。” 林子肯定不知道,瞧着他现在高兴的模样,也许用不了一年,很可能几个月,他就能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没多久,又有乌云把光都给遮住了,也是很快,乌云飘走后,女尸跟那群美人尸都不见了,院子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林子喜极而泣的哭声。我旁边的阴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张炎麟冲我点头示意可以离开了,我最后看了几眼林子,跟上,“师爷,许老三跟小玉他们……” “无事,明天会醒,你们过两天就去送女尸回家,地址。”张炎麟递给我一张纸条。 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师爷,“郭林日后他……还有女尸的妹妹是不是就是阳阳。” “他不会再来这里,你日后该不会在见到他。”最后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我也知趣的不再问第二遍。 事情告了一段落,张炎麟虽然没有明说,但应该是解决了。想着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但躺在床上我失眠了。 想想好像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但张炎麟应该是不希望告诉我了,只等明天许老三小玉他们醒过来,就要去把那女尸送回原本该在的地方。 我也无法想象,阳阳会是那具女尸的妹妹,被人贩子拐走的那个,阴差阳错。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大晚上的给我发短信。 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那种垃圾短信的号码。 第一条我看都没看的删除,很快来了第二条是相同的号码。我点来,上面只有一句话。 “该死的人没死,这就是结局。”这可不像是发错的短信。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大哥哥。” 哥哥。叫我哥哥。心里冒出个人名,我试探的打出两个字。“阳阳?” 那边回复过来一个笑脸,霎时让我手机脱手,慌张拿起来把短信删除,这个号码也删除。 “好伤心啊。”一条短信很快的回复过来。 我复杂的看着上面的回复,她说很伤心,但透过短信实际上我完全感受不到,反而更有种强烈的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打从心里散发的战栗。 我本就不是个无神论者,尤其是身边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过来,我连忙点开。 “如果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要赶快还回去啊!”一条意味不明的短信,不该拿的东西?什么才算是不该拿的东西,我身上有太多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哪个是该拿的,哪个又不是不该拿的。从玉佩到刀,几乎可以说都不是我本意寻求的。 “我从来没拿过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看着手机上面的发送完毕,我突然觉得,不该拿的东西这句话有些耳熟,似乎好像有人曾经也跟我说过? 阳阳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想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玉佩还是刀?或者是……书?”更大的疑惑,阳阳这个短信是提醒我呢还有另有它意? “你会死呀,快还回去,不然你可就死了。”看到新的短信差一点我手机就要脱手!什么东西都没理顺就说我会死,我这条命不值钱是不是,怎么死死死的总能被人挂在嘴边! 我尝试的又打了个电话,果然语音提示我是空号。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还到哪儿?” “你不还回去,有人总会来找你拿的,别人的东西总不好占为己有。” 如果这句话的对象不是我,换作其他人可能我也会赞同的符合一句,拿了别人的东西是不对,但关键是我想破头都不记得自己拿过别人的东西。 除了从棺材上面抄下来的东西,还有什么东西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刀跟玉佩都过了那么长时间的事情了。 但很快有个事情的轮廓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快的抓不住。 阳阳是铁了心跟我说有的没有,我不打算回信息了,将“阳阳”的手机号拉黑,删除不了,拉黑总是可以,这事情越来越邪乎, 隔壁张炎麟就在,但我没过去找他,他毕竟也有事瞒着我,再让我无话不谈是不可能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多的让我脑子转不过弯。 但林子的事情总归能是告一段落了,这一家人虽然林子活下来了,但活着或许还不如死了。 臧克家有句话说的还真对,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第二百六十四章 张奇枫 留下的疑问对于我来说却似半个都没有解决。比如跟着我来的青碑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跟张炎麟一模一样的人对我有什么关系。 希望真的跟阴柴所说,再过不久张炎麟就会完全的告诉我事情真相。 “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我低声咒骂一句,这时候手里又亮了屏幕。还闪动了两下。 一条新的短信,上面没有写我看不懂的话,反而是给我发来了一个地址。 那地址我看着很陌生,放地图上一搜索距离我才几百米。 “过来。” “不来你会后悔。” “别害怕。” “有人想见你,你也会想见他。” “叮叮叮”短信提示音想个不停,一条接着一条发过来。我一个个看过去,到了最后几乎都是在我说有个人想要见我,也是我想见的人。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想见的人,奇怪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见谁,阳阳这胸有成竹的口气也真是…… 但我还是决定去一趟。冲着那句“不来会后悔。”我潜意识觉得阳阳不会害我,不需要费这么大功夫,将手机放进外套,临走之前,我看了一眼张炎麟的房门。 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敲了敲,“师爷,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大概是睡了。 照着地方我循着过去,说几百米就是几百米,还是我特熟悉的一家小卖铺,这小卖铺该是单身老大爷看着才对,是熟悉的地方我更是松了口气,大门虚掩着,明显等我。 推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欢笑声,还有些饭菜的香味飘着,看样子是在吃饭。 要是这老大爷会跟阳阳有关系,我这世界观可真的是要被刷新了,估计以后看谁都会觉得有个隐藏的身份…… 刚推开门就看刀一排排货架后面站起了一个人,露出样貌的时候我有些茫然,是个男人但我不认识,还是个长的有点不错的男人,个子怎么也有185以上了。 这要是放在学校里面,估计是校草级别那种,年龄看着也跟我差不多。 “来了就进来。”他冲我笑了笑,侧身示意我走过去。 “你好,我是张奇枫。张少谦?” 原本我还觉得难道是这里大爷的的孩子?一听他名字,姓张,忍不住就往师爷那边想。 恍然间我已经坐了下来,货架后面是个小空间,有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菜还是热的,冒着热气,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之前我可是听到了声音,绝对不止是两个人的声音,还有阳阳去哪儿了,把我叫过来自己不见了,说有人想见我,该不会就是说这个张奇枫? 现在我不确定自己来是好是坏了。毕竟这个张奇枫可不在我想见的人之列。 还没问呢,张奇枫面上就出现了了然于心的笑容让我开不了口,好像我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我把来意说了一遍。 虽说是同龄人,但张奇枫的气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几乎可以断定,他现在跟我做着相同的活计。 也许晚上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既然来了,走肯定也没那么容易。说白了,冲动是魔鬼! 等了半晌,没听到张奇枫的回答,我以为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刚要张嘴,张奇枫脸色一变,突然站起来,身形动的特别快,在这三排货架里来回的穿梭,还有“啪啪”的巴掌声。 那声音清脆,感觉我自己都脸疼。又有咒骂的声音,隐约听到张奇枫再说什么不能出来之类的话,还有个更为微弱的声音在回答。 看来这里果断不止是一个人,我是没听错,起码这不是灵异的事情了。 可这更让我心里发毛,我掏出手机按照阳阳的号码发过去,没有回信,“噌.”的站起身就想离开,人也见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要见面以后总归再见。 我匆匆对着看不清张奇枫的方向说要走了。尝试着扭了一下门扶手,拧不动,难道是锁了?我俯身看了看,没有啊,尝试了几次都没打开门。 “张少谦,我们来谈谈。” 张奇枫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在后面想起,轻飘飘的,我后脖颈一阵发麻,明明没有开窗户,我就是感觉有道道冷风吹过。 看样子,张奇枫是想留着我,思索了一阵,“张奇枫,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我是想问关于阳阳的事情,更想问他是不是跟张炎麟有关系。 原本我觉得按照张奇枫的态度,就算是不能給我说全了,八九不离十也是差不多,再不济会有个六六七七。多少有解释才说得通。 “你真想知道?” 这句话说完我反而被他气笑了,连带的害怕都驱散了不少,这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来这一趟难道跟他吃饭的?“张奇枫,做人要地道。你来找我,是你想见我,不是我详见你。”潜台词我就是想让张奇枫在跟我说的多点,好让我自己也有点谱。 但张奇枫没这么做,反而帅气的一挑眉,“你确定你不想见我。” “废话,我不认识你,我确定这三个字我之前挺都没有听过。” 我还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其实是我把自己往死路上推的更进一步了。 “你不想知道郭林一家为何会找你做替死,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是替谁死?” 替谁死?“我不是替林子……你怎么知道?!” 张奇枫轻笑出声,坐回桌子面前吃菜,稍稍低头脸色晦暗不明,“张少谦,你究竟有什么能耐?值得那么多人对你跨目相看,甚至就连那个……” “是你干的。教唆林子一家的人是你。”怪不得阳阳说是我想见的人,那个神秘的人,在林子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张奇枫?这个年轻人? “为什么这么干,你想用我做什么。”我贴着门,这下才觉得是真的要出事了。按照他的话这一切岂不是背后策划的人就是他,现在堂而皇之的出现跟我说明真相,要在这里对我动手了。 张奇枫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你跟我有什么不同,你不过是个孬种。” “你说谁是孬种!” “我布了局,你在这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自己出过什么力气,是谁给你解决的?”张奇枫生气了,对我步步紧逼。 货架那块又传出“呼噜噜”的声音,不像是人了,像是动物。 但这句话我倒是真的无法反驳,但许老三的一句话突然冒出来。 “有些人努力十载也比不上有天赋的眨眼之间。”想着我也就说了,果然看到张奇枫黑了脸。 起码我能确定“天赋”说的是我,具体“天赋”指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张奇枫,把门打开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感觉我自己白来了一趟,简直就是瞎折腾。除了又认识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多了很多数不清的谜团。 我一定要知道点什么,张奇枫不说,我就自己去查,总会有点蛛丝马迹。张姓不少见,但频繁的出现,还都是跟赶尸挂钩的就不多了。 我跟师爷不是一家,这张奇枫可未必。 这次张奇枫对于我说的话没动作,反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偏头示意说着“门开着。”???我将信将疑的一扭,“咔嚓”,开了。 “咯噔咯噔。”我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头也不回的离开,刚关上门,依稀还能听见,屋子里又传来了说话声,饭菜香依旧好闻。 曾经我看过一句话。 “人死犹如灯灭,有鬼只听别人说。”围绕在我的身边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这些事情要是几个月前有人跟我说,我都觉得那人是不是从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一直等,我什么都等不到,从身边的人入手大概会快一些…… 回到家,我看着张炎麟的房门还在紧闭,有些精神疲劳的我连洗漱都没有瘫倒在床上,一秒,两秒,感受着屋子有些不对劲,我立马起身。 “张炎麟,不,师,师爷,你怎么在我房间。”我有些大着舌头,我环顾了下四周,是我的房间没错,师爷他不是睡了么,怎么会…… 屋子里没开灯,我看张炎麟的脸有些不真切,只有淡淡的月光,一闪而过,很快被一大块乌云遮住。 我咽了咽口水,抑制住心里的心虚,张炎麟也不知道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坐在椅子上,身形特别规矩,似乎对我的大惊小怪没有反应。 后退几步到门边上,我揉揉眼睛,“师爷,你这是……我刚刚出去跟您说了,但是可能您睡了没听见。”我磕磕绊绊的解释。 好半晌,张炎麟才“嗯”了一声,冲我颔首。 “你进错房间了。”算是给了一个解释,说完张炎麟没在看我,视线也不知道聚焦在哪里。 进错房间?我又环顾了一遍,能确定这是我自己的屋子,但张炎麟跟我说进错房间,不就是让我出去的意思。 看张炎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出去,在大厅讲究了一晚,张炎麟的房间我是没胆子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送尸回山 一夜我睡得沉,别看是睡在沙发,但这睡眠质量比我在床上还要好。要不是有个大嗓门突然震了我一下,这觉我还能睡得时间在长点。 睁开眼的时候许老三放大的脸呈现在我面前,恍惚了一会儿才有些惊喜。 “没事了?” 许老三嘿嘿笑了,伸了个懒腰,“睡了这么长时间,身上都麻了。” “差点以为你们要长睡不醒了。” “怕什么,师爷在呢,要是光你小子在这么,醒来确实是个问题。”许老三一屁股坐我旁边,跟我插科打诨,熟悉的状态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旁边传来小声碎语,是小玉跟张炎麟在说话,我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才刚亮,还透着蓝光,墙上的时间也不过才刚刚六点。 许老三脸上还有些苍白,气色还没恢复,小玉也是,那脸色更是惨白,跟下一秒就会躺地上人事不省似的。 我拍了拍许老三的肩膀,“这次中招中的传出去可有损你的威名啊。” “别说这个,你跟我讲讲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你小子遇上的事儿就没个正常的。”后半句完全是在调侃我,偏偏还是我找不出毛病的调侃。 许老三不问我也会说,这事后想想见到的确实刺激,但我还没还得及张口,张炎麟带着小玉过来,给我们三个派了个任务。 看到张炎麟我想到昨晚上他神叨叨的模样,小心的不着痕迹的打量,昨晚上那个会不会不是张炎麟,我又给认错了。 张炎麟也没说别的,任务就是让我们送那具女尸回家。 “林子他们不是把女尸给投井然后填井了么,怎么还能找到?”我脱口而出。 刚问出口就看许老三他们看白痴似的看着我,瞬间明白,填井而已,又不是毁尸,把井重新打开找出尸体就是。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转移话题,没看小玉许老三朝我透过来调笑的目光。 “下午动身。”张炎麟说了个时间。 “师爷,是不是有点着急了,你看小玉他们要不在休息……”话没说完张炎麟就摆摆手,示意不用再谈,在看小玉他们也没说拒绝,我叹了口气。 这种活计张炎麟肯定不会跟着来,看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回去,临走我忍不住委婉的张口,“师爷,昨晚上,睡得是不是挺好。” 我其实想问昨晚上我看到的那个是不是他,但张炎麟给我个眼神,特别高深莫测!也不说是或不是,走的特别干脆洒脱。 而张炎麟一走,小玉跟许老三就把我围个正着,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显然都觉得在自己的昏睡期间,错过了不少精彩的事情。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们说有个跟张炎麟长得一样的人,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说出口了。 看他们疑惑的反应,果然,那个人的存在很迷。 “少谦,你确定你没看错,不会是被魇住幻觉现实分不清了。”小玉皱着眉,“我跟在师爷身边的时间不短了,从来没听说过。” “唉,你不是编了一段故事逗我们呢。”许老三也不信。 “我想象力那么丰富呢,还编一段,我很确定是真的,还说过话,你们没见是不知道,有多像,双胞胎都没那么像的。” “我还见到了美人尸,你们没见过吧,美人尸!”看他们齐齐摇头,我感觉把阴柴跟我说的话说了一边,说完啧啧出声,“这可是罕见的,搞不好一生都见不到一次!” “美人尸,你艳福不浅啊!”听许老三的话就知道他对美人尸了解的不多,虽然跟美人挂不上钩,跟“美”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种丢人的情况,我用微笑回应。 我又跟他们说了林子一家对尸体做的事情,包括林子干的勾当,幸好许老三当时还昏了,要不然肯定要揍一顿出气。 “那你找到她妹妹了吗?是不是就在这个村里。” 提到阳阳,我神色一顿,“我不确定,我想找也找不到,但师爷跟女尸达成了条件,林子会照顾她,所以这人应该是在。” 昨晚上阳阳短信给我的事情暂时让我抛在了脑后。除去这件事,关于阴柴,还有张奇枫我都没有提,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不要把其他人拖下水了。 休整了一上午,下午的时间林子给我来了消息,说他都准备好了,让我们过去。 那具女尸的家是在山里,这山虽然距离我们不算远,但路不好走,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小半月,我又去跟奶奶说了一声。 果不其然,“不许去!” 许老三跟小玉都先一步去了林子家,张炎麟临走之前准备的东西都很齐全,我回来也不需要收拾东西,只要过了奶奶这一关。 “你录取书可都要过来了,你可是快开学的人了,你成天出去窜,你干这行上瘾了是不是,一次两次的行了,犯不着天天来,放假这两个月,你在家呆了有几天?”奶奶连环炮弹的语速砸的我晕头转向,险些我倒是真忘了,自己快要开学的事情。 算算时间,录取通知书是要到了。 我把林子他们做的事情说了。奶奶严厉归严厉,但也分明理。 “那家人都不是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赞同的点头,央求去这一次,剩下的时间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开学。 志愿是我一早就已经决定好的,分数上不是问题,虽然不是顶好,但志趣相投。 说了女尸的事情,奶奶态度已经软了几分,“我肯定不会受伤,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来,你说这又没钱可赚,我出去啥也不图。” 奶奶虽然没口头答应,但动作不言而喻。 我带上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能贴身带着,唯一就是那本手抄的书,我想了想还是揣到了怀里,明明这趟出去用不到,但就鬼使神差的带着了。 匆匆赶到林子家,还没进去就被好大一股恶臭熏的不行,有垃圾的味道还有尸体的臭味。 等到我进去,特别明显的是原先被填的井打开了,周围散落着一大堆的垃圾。许老三跟小玉都距离的挺远,脸上是明晃晃的厌恶。 在院子里面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是我先前以为里面装着郭叔的那口棺材,小玉说这具女尸就在里面,模样她看了一眼,惨不忍睹。 那是肯定的, 尸体跟一堆垃圾放在一个不透气的地方呆了那么长时间,搞不好还有堆虫子,突然被扒了出来,这模样好看才奇怪,林子肯定不会有心的去给尸体收拾,能换上衣服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送到山里面会是个什么情景,毕竟那女尸家里面应该没人了才对。 林子惨白着一张脸,见到我勉强笑了笑,我直接略过他问许老三,“什么时候走,山里面我不熟,但路知道,可能需要到时候找个熟悉路的人带着我们进去。” 许老三抽了根烟,我闻着烟味冲淡了恶心,他脸色也不好,“就等你来,现在就能走。” 听到我们说走,林子赶紧去了大厅。再出来的时候手里面摞着一个盒子,很普通的盒子,要交到我手里。 “什么东西?这个盒子……”小玉看了一眼,犹豫不决。 我接过她的话,“嗯,骨灰盒子,里面装着骨灰。” 看他们没懂我才记起自己没说明张炎麟跟女尸做的交易,林子在也不好说的太清楚,示意到了车上再说。 刚接过盒子我被重量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意外的沉。我觉得这重量不太对。 林子这是省事,把两个人都装到了一起?要不然这哪像是一个人的重量。 我给许老三让他掂量了掂量,他瞬间察觉到不对,“两个人?夫妻?不对,两个男人?” 我叹了口气,撇撇嘴,“郭林他爸,他舅都在里面,这是要跟女尸合葬的。” 显然一听到我说合葬都面露惊愕,“合葬?!少谦你没搞错,这三个人的合葬,什么说法!” “师爷弄出来的怎么会有错,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说法。” “合葬也没有把两个男人的骨灰混在一块的,这不是伤天害理,省事也不能这么干!” 这话明摆着是对郭林说的,他也听到了,张嘴要说什么没说。 或许我还真的从来没认清林子的真面目,对自己家人都能这么狠心,这可是真的刷新我三观。 把棺材放在车后面宽敞的地方,在棺材上盖了一层布,我跟许老三敲了不少钉子上去,又用符纸贴在棺材盖,准备就绪许老三开车,我跟小玉坐在后面驱车离开。 看院子里收拾好的东西林子大概也是这几天就要走,至于走到哪儿也就不关我的事了,只不过阳阳,除了那一面我就再也没见过。 车里行驶了一小段后,我恍然有所察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找见的阳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林子的旁边,小手正紧紧的握住林子的手,而林子脸上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阳阳还冲我摆摆手,我好像还听到她跟我说了声,谢谢。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进山 开车需要个大半天,快要到了时候我想着开窗透气,一开始好好的,但开了没多久,这地方竟然起了大雾。 这雾气还很刺鼻,呛的我不行,眼睛很酸涩,就跟泡水里一样,小玉跟许老三都感觉到了,连连咳嗽,我赶紧又给关上。 这时候已经有晚上八点多,天色黑了,去山里的路连着行驶了两三个小时都没见到有人路过,就我们这一辆车灯。 这要是一个人,绝对是没人敢走的一条路。恐怖气氛不用渲染都足了不少。 雾气越往里面走越浓,这也是相当常见的情况,看着灰不拉几的雾气,如果是科幻电影或者恐怖电影,按照套路肯定会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虽然是自己吓自己,到目的地之前我愣是没在敢往两边看。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因为要进山,走夜路不安全,许老三停在个旅馆旁边,说既能找个带路的,又能休息休息。 小玉跟许老三嘴上不说,但我都看的出来,气色算不上好,我让他们去休息,找人的活就交给我来。 这地方还没被开发,来的人不多,这旅馆也很破,能吃饭还卖杂货,甚至修车之类的也都包括了,老板地方音也不是很重,交流起来基本上没有问题。 听说我们要去山里面,老板还劝我们换个地方,说这里没什么玩的,显然把我们三个当成了来体验生活出来玩的了。 “老板,我也不瞒你,这趟来我们是要送个人回家,能不能天亮的时候帮忙找两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力气的,价格好说。” 这趟出来是不赚钱的生意,有费用有要自己掏,临走前林子拿出了三千,说是费用,也没有不拿的道理。 听到有钱,老板来了精神,但还是很谨慎的问我们送什么人回家。 我带着老板看了看不规则长方形的箱子,虽然用布盖着,但懂点事的都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果然老板一看脸色变了,连连摆手张口就要拒绝。 “老板,躺里面的从小生在山里面那个地方,遇人不淑给骗了出来,最后还落得这个下场,我们三个应该瞧着不像是个坏人吧,我身份证给您看都行,实在是我们不认识路,还带着个女人。” 我说的为难,“我算是救了她吧。现在就想送她回家,老板要是您实在为难,我……”顿了顿,“老板,你看一个人一天五百行不。” 放在这种地方,钱是最管用的,先打个情理牌,在用钱说道两句,基本上就没问题了,我看着老板,果然他脸色变了几遭最后一点头。 “行,看你是个好人,也是个爽快人,天亮我就个你找人,但你这身份证还是要给我看看。” “这个自然没问题。” 我给了老板两百当作介绍费,关键时候的钱还是不能少,看我出手大方,老板更是没有什么顾忌。 “小兄弟,现在不去休息休息,这车停前面没人偷,这地方人也不多,这时候早都睡了。” 我谢绝老板的意思,“我睡车上就好了,还有些东西都在车上。” 不是信不过,而是就算信还要做最保险的事情,许老三跟小玉都脸色不少,守夜的自然也就只有我来干,即使我心里也怕! 老板看我坚持也没有继续说,反而给我送来了不少吃的跟水。 车里开着暖气,横躺着也挺舒服,但我也不敢真的睡,闹钟设置了好几个,迷迷糊糊一阵清醒一阵,倒也坚持了大半夜。 就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我无意中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到一秒钟就分开了,但触感让我霎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冰冷……僵硬……滑腻,瞌睡瞬间走的一干二净。人立马清醒过来,我警惕的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样,但恶心的感觉还在我手上流转不去。 看看时间,临近五点,大脑发出警告让我离开,先离开车!可我到底是没走成,踉跄的起身,我视线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像是突然失明的看不见原本开的车头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关上了,也摸不到手机了,我彻底的看不清什么东西。 紧接着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是个男人的呼吸声,很快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死死的勒住,几乎无法呼吸,又感到一股特别强烈的悬空感觉,脖子也被逐渐勒紧,除了窒息还有剧痛! 我拼命的挣扎着,但双腿晃荡踩不到地面,接触到的只是一片空气。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失重感骤然传来,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同时视线也恢复了,我使劲的咳嗽两声,双手摸到的是皮座椅,我还在车里,车头灯也开了。 要不是嗓子还有点痒,我觉得会不会经历的事情太多,我神经质了。 我摸了摸脖子,摸到凸起,那是勒痕,手机也在我随手能碰到的地方,我开了摄像头看了看,一圈由红到紫的圈痕迹。 外面透着亮了,再过不久太阳就能升起来,我探身看了看棺材,没有丝毫用过的痕迹。 那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刚刚对我做的,是警告?难道是让我不要去山里?想不出结果,老板的脸突然映在玻璃上,看我没睡冲我示意他要出去给我找人了。 要说村比城市好的地方,睡懒觉的人不多,人人都习惯早起上工,自给自足。 “老板别找太多人,这不沉,最多就三个,最好是知道路的,别人找到了,也不知道路,绕弯子把时间都给绕进去。” 老板表示明白,又问我地址是哪儿,他好跟人说明。 他一说我才记着,找出那张纸,看了看最后的地方,“大家洼,老板这地方有叫这个的,还是我认错了?” “没错,没错。”老板说他知道这个地方。 “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你还来的不巧,我们这有个大家洼集,两周一次,你来的可是不巧,昨天集市才过。” 听到这里确实有这个地方我也松了口气,“老板,找人但具体的事情可不好说的太清楚。” “放心,放心,都知道知道,我这就去了。小兄弟,你这脖子怎么了?” 听到老板问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也是借着天色不明朗,看不太清楚,要是真到了这痕迹肯定也瞒不住。 “就是自己不小心弄得,老板你快去吧。我这朋友也快起来了,我们早点去也就早点回。” 听到是自己知道的地方,老板步子也走快了,转眼就看不到影了。 靠近山的地方早上起来还比较冷,虽然是夏天,脖子的痕迹要想办法给遮住,翻了车里一圈,我才拿小玉的化妆品给遮了遮。 要是冬天用衣服裹住还还说,夏天是真没办法,难道我还能说在车里睡了一觉,被鬼被尸体给勒出来的。 做好后就看到许老三神清气爽的出来了。脸色比昨天是好了不少。 我大体的跟许老三说了说,“我们等着吧,一会儿就出发,小玉呢。不会还没起?” “后面收拾,过会就来了。”许老三坐进车里,几分钟后,沉声问,“昨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儿?” 我看着他的脸色摇头,“没,没什么动静,一切正常。” 许老三又嘟囔了几句奇怪也没继续问,整理他的包袱。 等小玉出来的时候,老板正好也带着三个人回来了,看身形确实强壮,穿的还单薄,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跟我说这就是帮忙抬东西的人选,也知道路,什么时候出发都能行。 “这仨都是有力气的,从左往右是王常王骁兄弟俩,那个叫他陈皮行了。” “现在去需要多长时间?少谦你用我化妆品了?”小玉随口一问。 “就看了看,好奇不行啊。”我有些紧张的回答,但小玉的注意力没放在我这儿。 “现在走的话不好走,晨间露重,地上滑不好走,而且又湿又软。不常走的人容易出事。”陈皮回答说。 “那你们说什么时候走。七八点的时候?”许老三说道。 “差不多,八点比较好走,气温热了就好走了,山里也不热。大概下午一点就能到。”王常想了想说。 我们三个稍稍合计,下午一点也不是很晚,商量好了,每个人给了两百的定金,他们三个说要准备进山的东西,约定了八点出发。 还差一点八点,三个人都来了,带着些简单的工具说是以防万一,许老三拿着骨灰盒外面包着好几层,我带着包袱,小玉走在中间,三个人抬着棺材,六个人进山。 山里的气温确实比外面要低不少,穿着短袖冷风灌进来还有点冷。 拿三个人也是知趣的,路上也不多问。提醒我们什么不能碰万事要小心,山里蛇虫鼠蚁多,被咬到可不是小事。 走了两个小时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有着提醒我们几个走的也是平安。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是我多想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印证了我先前所想,是有东西警告我们。 不许进山。 第二百六十七章 遇险(一) 虽然夏天,但山里的气温比外面要低不少,这里的人都习惯了,穿着短袖不觉得,苦了我跟许老三。 小玉有先见之明穿的是长袖,我跟许老三冻的不行,一直打哆嗦。 大家洼这个地方在山里的深处,特别往里,按照王常的话来说,起码要走个四五小时,还是不休息一口气那种,大概是走惯了山路,王常三个抬着厚重的棺材比我们这轻装上阵的还要快不少。 我们走的是泥土路。 虽说是深山,但还是有那种天然的石台阶子可走,只不过山里温度低,石台阶子上面日积月累了厚厚的一堆青苔,特别滑,我们几个顺着往上走了没几步就坚持不住,见状王常几个老道的人就说带我们走里面。 走之前,陈皮拿出一大罐药油让我们抹在身上,说是可以避免一些蛇虫鼠蚁,夏季,深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虫子跟各种难缠的动物,据说还有虎。 药油散发着一股怪味道,特别冲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刚开始走的时候确实没多少虫子上来咬人,顶多是几只野蚊子。 我跟许老三小玉打算的是当天去当天回,能不拖延就不拖延,一来深山确实不安全,我们仨看着没有头的山心里都有些发怵,二来是听王常他们说大家洼的人不好相处。 大家洼的人也会有集市需要钱买东西,可用陈皮的话,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们不管老少都不会想离开深山。 意思是生在深山,长在深山,死在深山。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一嘴,“这山没个名字?” “这个不晓得,问过他们也没个说的,以前我们都不知道这山里还有百十号人住呢,以为是个空山头。” “听你们的意思是说,这大家洼的出来弄集市也没多长时间?”我听着王常的话有些疑惑。 “是啊,也就过完年没多久,大清早的时候我喂鸡,听见外面有动静,我们这地方一直也没什么人来,还以为是外地人来我们这当小偷哩。壮着胆子出去看发现有十几个人占了我们的路,问他们才知道是来卖东西的。” “他们都卖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山里的一些野味跟自己种的菜?这些东西你们自己不也能弄么。”许老三接过话头说道。 我看到他有些脸色凝重,不止许老三,小玉也是。 “他们不卖这个,要卖这个,哪还需要什么集市。”王常把嘴里抽干净的烟吐了,快速的用脚一碾。没等我问又主动说,“我们最缺啥,他们可就卖啥,最值钱,他们弄得是……药。”王常刚说完,旁边的王骁就低声喝了一句,王常笑笑不说话了。 “我们这没个医生,有病有灾的都是用土方子解决,大医院连门都没见过,也没大夫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有时候就自己熬点药材喝着。有些药难找,大家洼的住山里头,总比我们方便。”过了半晌,王骁突然开口。 他要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总感觉有鬼。可一听说辞也找不出有什么毛病。这种山里面确实有不少药材,比人工种植的效果只高不低。 王骁说完气氛顿时有些僵硬,主要是没人接他话,王常干咳两声,语气变得轻快,说“这具女尸能让人贩子骗走,那人贩子也是口才厉害,前两个月村里还有人相中他们一姑娘,好说歹说都不肯留下来,这还是在山脚下呢,这娃倒是让人骗出去了。” “不同人不同命。”许老三也笑了笑。 我凑过去小声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摇摇头说自己还要想想。 深山里面都是高大的树木,个个都看上去像是有年头的,越往里走树木覆盖的还越茂密,一开始还有不少光亮,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只能隐约见到点阳光是透过树叶的空隙落下来的。 我许老三小玉都没有经验,只能盲目的跟着王常他们走,每走几步就忍不住询问他们会不会走错路,毕竟在这里我是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到最后估计被我们问烦了,王骁拍着陈皮的肩膀,说有这个人在肯定不会迷路。 “陈皮打小跟着他爸上来打猎,他家还有好几杆猎枪哩。” 陈皮点头,说山里面有不少东西能打,山鸡,野兔,抓蛇,还听过虎叫,但一般都晚上才出来,白天小心点蜘蛛,蛇啊,小虫子。 我挺怕腿多的虫子,不停的在身上喷药水,小玉见了都觉得我娇气。 又小心的走了一段,里面渐渐有着雾气,能见度很低,走路没问题,但是看虫子不方便,只能开手电,我们没想过有这种情况,手电筒带的不多,但坚持三个小时应该不是问题。 毕竟用王常的话来说,我们应该走了一半的路了,这时候在深山里面,在去找石台阶子也不现实。 遇险就是在一只手电筒没电的时候发生的。 许老三掉进了坑里。更确切的说,是掉进了陷阱里面。 这陷阱大小有个一米多,深度么,可能有四米深,毕竟这里面湿气很重,泥土也比较软,完全察觉不到你走的路有什么不对劲,等许老三喊了一声,我才发现自己也就站在那个坑洞的边缘,在挪动几分,我也会掉下去。 王常他们几个放下棺材,陈皮过来看了,说这是个新的陷阱,大概布置了也没有多久,土都是刚翻出来的。 我喊了几声许老三,手电筒往下照,依稀能看出个人影,确实深。 许老三说他左边的胳膊可能骨折了,左脚腕也崴了,其他的小口子倒是不碍事,但空气让他闻着不怎么好闻。 小玉的包里有绳子,长度也就是四米,王常他们几个说把许老三拉上来,这坑洞深,土也软,不留神很可能让两边的土都往下灌,万一埋了人事情才麻烦,越快越好。 我朝着洞里喊了几遍,生怕许老三听不见,在往下扔绳子的时候,陈皮突然一扯我的领口接着把我往后一扔,回过神的时候我就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小玉过来挡在我前面。 我那一下摔的挺狠,又看陈皮脸色阴沉的模样,心里陡然生出个念头,该不会这人我们三个最强壮的许老三都不行了,想黑吃黑? 电影里也经常这么演,荒郊野外的突然被反水了一把,按照我跟小玉的身板确实干不过这三个人。 但事实是我想多了。 陈皮没管我跟小玉,手里拿着个长长的树枝在我原先趴着的地方按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一脚踩上去,怕不够又使劲碾了碾。 “难道刚刚是有什么东西?!”我诧异的说道。 陈皮瞥了我们几眼,用树叶包起来递到我跟前让我看,虽然身体已经扁了,但形状还是能认的出来,是两只蝎子,两只挺大的蝎子。 “这是个两点蝎子,被蛰一下可不好受,它背上有点点,点点越多,毒性可越强,幸好这才是两点,小心点哩,山里这东西可多,你还是在抹点药油。” 蝎子这东西在我印象里可不怎么好,小时候被蛰过几次,都是毒性不强的,但让我上吐下泻好几回。 知道是错怪了,小玉也怪不好意思的,直爽的张口就道了歉。陈皮倒是没放在心上,王常这时候也招呼他要过去拉绳子了。 陈皮走了,王骁不知道为什么过来了。看着我们吞吞吐吐,一脸为难,最好啐了几口才好似下定决心。 “小,小兄弟。”王骁说话眼神躲闪,还低着头,小山一样的身躯很容易让人产生压迫感。 “王骁哥你有事可以尽管说。”我心里面大概知道王骁会说什么了。 “小兄弟,有话,有话我直说了,直说……”王常那边催王骁,“这趟出来,五百,五百五百可不够哩。” 果然,是要求加钱的。 五百一天,这个价要是在村里面实际上已经不低了,但走山路,路途未知,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走一段路五百确实是个高价,但过程中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五百就不够看了。 比如说断了胳膊崴了脚的许老三,他即使逞强说不碍事,我们势必要顾着,路程就会变慢。 再比如遇到的虫子,我跟小玉都不可能能时时刻刻的注意到,被咬一口,没毒好说,有毒也来不及去医院,这山里有些草药,必要的时候也只能交给王常他们。 我包里也带了药,但都是基本的消炎药,创可贴酒精,解毒的又不是武侠小说。 按住想说话的小玉,“你说,还要加多少钱。” 王骁也没纠结,伸出五个指头,“再加……五百,每个人加五百……就干。” 没有犹豫,我就点了头,“可以,但是你们要保证我们平安去,平安回,我们出了事,你们也没钱可拿。” 说到平安我紧紧注意王骁的神色,但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再提到钱的时候眼睛很正常的亮了亮。 “成,成交,我先……过去把你们的兄弟弄上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遇险(二) 等王骁走后,小玉才神色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我,“少谦你觉不觉得,这个说话的人跟先前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很像两个人。” 过了几分钟,许老三就被救了上来,绳子紧紧箍在他的腰上,左手不自然的下垂,身上还多了不少口子,衣服也刮破了,但人看的还算精神。 陈皮找了两个结实的木棍勉强当个夹板给许老三固定住,谁都没有行医的经验,正骨也不会,但都知道,肯定不能在耽误时间了。 晚一天不算什么,但胳膊可重要多了,我提议先回去,明天后天大后天在找个时间都可以。 提出拒绝的是许老三。 我们走了快三个小时,一半路程有多,在走走没准就能到,搬着厚重的棺材来来回回麻烦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看了天气预报,到明天晚上就有小雨了,下雨就更不好走了吧。” “是哩,一下雨,这深山可就变得危险哩。”王常皱着眉头,一脸犯难。 “万一今天回不去呢,等到明天你胳膊能受得了?要是会正骨也就罢了,关键是……要不找个人陪你下山,棺材我们继续送。”小玉提议道。 “陪我下山?找谁陪,这么大口棺材,你看少谦那个小身板能搬得动?回去的路除了那三位大哥咱们都不知道,别啰嗦,咱们尽量早去早回,多说几句更耽误时间。”许老三率先动身,我过去搀扶住,许老三坚持,其他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但有许老三这段插曲,我跟小玉都借此休息了一会儿,缓了缓力气。 我把指南针绑在手腕上,方便随时探路,幸好在这手机没信号,可指南针能用,偶尔接着树木之间的缝隙,看到跟太阳的方向也没什么错。 谁都觉得许老三受伤是个意外。 但借着这个陷阱,陈皮觉得应该距离去大家洼的路不远了,深山里住着的只有大家洼的人,这陷阱也就只有他们能布置。 小玉.体力比我们都要弱,我还能坚持,但小玉明显上气不接下气了,走一阵就要大喘几口气,毕竟我们走的还是个上坡路,而且这雾气也没有散,第二只手电筒的电也不多了。 王常几个还是走在前面,根本不觉得累,稍不留神就能拉开距离。照他们的话说是一直累着,比走一阵歇一阵还要轻松。 亏了陈皮的福,确实没有在遇到什么危险的虫子,有几次也都避开了没招惹上。 中间陈皮从地上采了几颗草,绑在木棍上,用火烧出了烟,说有些虫子讨厌这个味儿,不会凑上来。 又走了将近一小时,尽管还冷着,我还是出了汗,体温也逐渐升高,喘气的声音比小玉还要大,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只觉得许老三好像越来越沉了。 “你回去之后,要减减肥了啊,呼,你这体重……许老三?!” 我扭头跟许老三说话才发现他的不对劲,这粗重的喘息声根本不是我发出的,这体温也不是因为劳累产生的。 许老三,发烧了。 要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去医院挂个水或者睡一觉没准就能好,我伸手摸了摸许老三的额头,烫手的温度,我手里边没体温表,也能知道,这温度,肯定上了38°,没准39°甚至更高都有可能。 我打了许老三两巴掌他都没反应。 叫喊声吸引了陈皮小玉的注意力,我们快走了几步,找了个相对干净空旷的地方,把树林杂草都拨到一边把许老三放平。 “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王常看了一眼,去翻了翻许老三的眼皮说道。 许老三身上有不少掉进陷阱里面刮出来的小口子,那陷阱深,地下肯定有不少虫子,有没有被咬到还真的不好说,但我瞧着那些明面上能看到的口子,大部分都结了血痂,有些还在渗血,渗出来的血也都是鲜红的没问题。 能看的我都用酒精给擦了一遍,还喂了消炎药,十来分钟都没见效果。 “不行,必须回去,许老三去医院才行!” 我没见到这种情况,不正常的高热,无论做什么都没知觉,还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到大家洼,被什么虫子咬了,什么毒也只有医院才能分辨的出来。 小玉也有些慌神,同意我的说法,这几天有雨,那就等雨停的时候在去,棺材都已经封好,不动就不会发生意外,至少这个时候许老三的命比较重要。 “小兄弟,别着急啊。” 陈皮扶起许老三,把他上衣给剥了,拿过酒精一瓶子都倒在身上,浓重的味道飘散在周围,刺鼻的眼泪都给我熏了出来,他有模有样的按着许老三的上半身。 我瞧着那个手法,“你这是给他按摩?!” 陈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按了一会儿许老三倒真的支吾出声,但说的话还是含糊不清。 看出来陈皮是个懂的,我也不随便说话了,又拿出一瓶酒精放在跟前自己退开身。 不止我不懂,我看了看王常王骁都没明白陈皮是在干嘛,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异,我搭把手撑着许老三,陈皮去翻看许老三的头发,翻看的特别仔细,像是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又让我慢慢的抬起许老三的胳膊,看了一会儿突然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个木筒子。 木筒子很像装蛐蛐的那种,只不过要长很多,盖子是个透明的。 陈皮慢慢的把木筒子伸到了许老三的咯吱窝,然后抖了两下,我离得近只能看到有个小影子钻了进去,然后陈皮就把盖子盖上了,使劲慌了几下,听到有声音,里面有东西。 他又拿出药油,让我给许老三抹上。 这罐药油没有之前那罐大,很小巧,跟个润唇膏差不多大,打开还有淡淡的香味。 陈皮这一手我服了。 许老三咯吱窝底下有毛,我也看了,什么都看不到,但陈皮怎么知道里面有虫子的,还有虫子是往那块钻的,也太恶心了,果然,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但虫子被陈皮拿开之后,许老三的意识也在慢慢恢复,陈皮让我那块沾了酒精的卫生纸给他擦擦,一擦卫生纸上有可多的血。 “这什么虫子。” 小玉过去看了,她不怎么怕虫,只是皱眉。 我安置好许老三也过去看了看,瞧着那个模样,“这不是草扒子么!怎么个头这么大!” 草扒子,长在农村大概都见过,也叫牛蹩,是吸血,但不吸人血,经常在牛羊的身上出现,狗的身上有时候也有,这玩意不咬人,虽然血红血红的,壳子也硬,但没什么危险。不懂事的小孩还喜欢踩着玩,一踩就有个动静。 但陈皮抓的这个,个头比草扒子可有个两倍大了,壳子上面还有沾着血,也不温顺,正使劲乱撞。 王常王骁是知道草扒子的,过来看了也说没错,但陈皮摇头,“这可不是草爬子,是啥我也不懂,都叫毛虫子,喜欢往有毛的地方钻,喜欢沾着人身上,它吸血也不疼,吸饱了就会自己掉了。” 陈皮的见多识广自打进了山不只是一次体现了,还都是王常王骁这俩兄弟不知道,照理说,王常王骁的年纪比陈皮要大,懂的也应该没有陈皮多。 三个人都是进山好几回的,虽然没有陈皮的经验丰富,也不应该一路上遇到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看小玉,她也在看我,我读懂了她的眼神,跟我有着相同的怀疑。但怀疑只能是怀疑,毕竟还没出去。 等到许老三彻底的清醒时间又耽误了很久,临近十二点。 高热来的快退的也快,看来就是那虫子的问题,我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才确定许老三身上不会再有其他的虫子藏着。 “唉,一年到头不受伤,一受伤就废了。”许老三精神不太好,褪.去了红只剩下惨白。 “亏你醒了,你要不醒说什么都要送你回去。”小玉也过来搀扶许老三。 两个小时,足够让一个力竭的人恢复七七八八。但以防万一,王常王骁说要先去前面探路,这俩人没明说,但也能的看的出来,他们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走错路了。 看不到太阳,只有光透下来,虽然有指南针,但大家洼具体的方向也不是说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就能到的,树木生长的方向也不会规矩,纵横交错,恐怕只有常年生活在这里的,才能搞清楚。 趁着兄弟两个去探路,只剩下陈皮,许老三道了谢,说到时候会格外的支付报酬。 “陈皮兄弟,这一路看你懂得知识不少啊。”许老三点了根烟抽着。“要是没有你们几个,我们三个可走不出这深山喽。” 陈皮有些憨厚的笑笑,“以前没少跟着家人在山上活动,经历的多见识自然就多了。” 许老三给陈皮点了根烟,看着木筒子,“这毛虫子这么坏事,怎么不给丢了,瞧着就怵的慌。” 这回陈皮没回答,摸着木筒子还笑了笑。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迷路 王常王骁兴奋的回来了,说找到路了,有脚印,估计再走不久就能到。 一听这话,顿时都来了劲。 还想问陈皮,他已经走到了前面,跟王常王骁商量过后,说最好立即出发,这样天黑之前还能回去。 我跟小玉都要去搀扶许老三,许老三也没让,“我是脚崴了,又不是脚断了,你倆的身板在搀着不累死了,我走慢点跟在后面还能出什么事儿。” 许老三坚持,我只能让王常他们也走慢点,只要能看到人再哪儿,就不会走丢。 这次我们都以为就快到大家洼的地方了,我还想着到了地方就给当地人塞点钱让他们把女尸给负责了,好说都是山里出来的人,不会都绝情,一个两个帮衬的总会有。 但话还说回来了,这女尸虽然被人骗走,还有疯病,倒是还记得回家的地址,也做到了生在深山,长在深山,死在深山。 好几次我担心许老三都跟他保持平行,他都推搡我让我自己走快点,走慢了耗费体力。 本来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是想吃但吃不下去,体力严重流失,比我高中参加运动会强撑着跑三千还累,小玉更不用说,木棍早就拿来当拐杖用,一脚深一脚浅,脸色比许老三还差。 我去搀扶小玉,但还记得,每过一段时间就回头看看许老三。 这次出来倒是比哪次都要狼狈。 没碰到什么脏东西,纯粹就是累的。 至于王常王骁说的脚印,我也看到了,本来还以为能当作引路用的,谁知道只有一段,后面再怎么找都找不到有什么脚印。 这下也就不清楚路倒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走走停停,等我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连王常他们几个的脚步也明显放慢了。 到了这个份上,再回去更不可能了。可能天黑之前回去的想法也要泡汤,这就说明了必须要找到大家洼,至少找到了还有个住的地方。 再走了一段后,突然能感受到阳光了,那些树木也不是特别高大,也能看到太阳了。雾气甚至也越变越浅。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点。路没找错。再往前走走,原本消失的脚印也有了,甚至有些稍矮一些的灌木丛都有被人为踩出条路的痕迹。这肯定是长年累月才能有的痕迹! 事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许老三,不见了。 大概是兴奋的,等我想到自己应该回头支会一声许老三的时候,回头才还想,原本一直走在我后面的许老三,不见了。 想要拨打电话才记起山里没信号。 小玉也顾不得疲累了,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但我背后确实没有许老三了,一开始我还能抱着庆幸觉得是许老三走慢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个人一瘸一拐的出来。 “他是不是在哪个地方晕倒了。”小玉打着哆嗦的问。手凉的不像话。 我抿了抿嘴,“不会,许老三好歹是个男人,这地虽然软,也不至于有个人倒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有声音肯定能注意到……” 话是这么说,可我也不敢确定,除了晕倒,我也想不到有其他的说法还能解释,一个人怎么会悄无声息地不见了。总不能被什么猛兽给叼走吧。 “许老三的精神头那么好,也没有别的伤口,怎么会……” 事情来的凶猛,我感觉自己身上也在打着哆嗦。 这虽然是上坡路,如果真的晕倒了,应该不会滚下去,许老三意识清醒不可能不喊人,难道真的是晕倒了? 必须赶快找到人! 但实际上几个人都已经没有了力气,更何况王常他们还有个棺材要抬。 确定出去的路就在前面之后,我做了个决定。 “小玉,你跟着他们先出去,找到地方,我去找许老三,王常大哥,是不是顺着路就能找到大家洼。” 王常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小兄弟,你自己去不合适,我们几个都跟着吧。” 我摇摇头,“你们先把事情解决了,然后找人来帮忙,运气好我能找到,运气不好,就只能找人帮忙了,毕竟到了晚上……”后面的话我没说,但他们应该都听懂了。 深山,白天跟晚上等于是两个版本。 “你自己去?少谦这时候可不能逞强!你别……” 我打断小玉的话,“我肯定不会逞强,万一许老三就是晕倒了呢,这样我们几个都出去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我先去找,你跟着出去找人帮忙,这样我找不到,出去找你们的时候也能节约时间,白天山里就那么冷,晚上更改不用说了,现在还不到两点,我们还有好几个小时。” “可是手机没信号,要是你也迷了路……” “我会沿途做记号,我大概能判断出许老三在哪个位置晕倒的,真找不到我就出去找你们。我要是在丢了,岂不是添麻烦,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看小玉还是满脸不赞同,我凑近附耳小声说,“许老三带着郭叔跟林子他舅的骨灰盒,这个东西 不能丢,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你明白吧。” 这次我说的格外坚持,小玉还有犹豫但是也同意了我的说法,小玉两条腿都在打颤,要不是快到地方她肯定早就脱力了,王常他们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也会沿途做记号,你看到了就顺着记号,我们会 尽快出去,然后找人来。”又从她自己的包里拿出些补充体力的零食跟手电等等基本工具。 陈皮把两罐药油给了我,还留了一截绳子绑在我的腰上,这两样东西,在后来还真的救了我的命。 搓搓脸,享受了一会儿阳光的温暖,迈着灌了铅一般沉的双.腿,我一边喊一边低头四处去看,生怕错过。 我想不通就算是晕倒也该有声音,难不成是我没注意到? 往回走虽然是下坡也没觉得省力多少,我不敢大意,走个四五米就要停下来做个记号,手机没信号,但当个手电筒绰绰有余。 甚至在路上我还看到了我们几个的脚印。 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喊得太大声,没有陈皮我必须打起十万分精力怕遇到什么蛇虫鼠蚁。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喊了多长时间,但都没有得到许老三的回应,我也没有看到许老三的标记或是一片衣角。越往里走,雾气又回来了。 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走的很深了。甚至都快要到许老三晕倒发烧的地方了! 到了这一刻,我才彻底的恐慌起来。 许老三真的凭空没有丝毫动静的消失了。 凭我一己之力肯定找不到许老三,只能回去,这是最好的选择。我按照自己做的记号往回走。 眼睛忍不住有点涩,要是这个时候张炎麟在,就算张炎麟不在,无缘无故缠着我的阴柴在也行,再不济跟张炎麟长的一样的那个人,总会有办法,不至于我自己像个无头苍蝇。 要是真的找不到许老三…… 我重重的呼出口气,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但我憋足的这口气没过多久,麻烦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我迷路了。 正确的是有人故意让我迷路的。 原本我沿途一直做的记号,突然消失了。 我清楚的记得自己做了二十六个记号,在我往回走数到第七个时,我再也找不到第八个记号的位置,等我慢慢想要退回第七个记号的位置的时候,原本在第七个记号的位置上面的树枝跟石子也空空如也。 我确定,这山有古怪。 搞不好许老三的事情,就是给我们提醒,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从进来到找到出路,一桩桩事情都很巧。 手机电量还有79%,只用手电筒到晚上都足够用,但关键是我现在却不敢走一步,我怕一步错,步步皆错。 我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在深山,没有任何野外的经验,记忆力这种东西对我不靠谱。 还好我周围都比较空,像是这群树木单独隔出来的一两米左右的圆形空地,地面干干净净的,也没有杂草,土地也有些硬,有些干。 我判断不了自己现在在哪儿,还真的被小玉说中了,找不到许老三,还把我自己赔了进去。 到时候就算小玉能找到人帮忙,撑死了几十个人,找两个人,这么大个山,到了晚上怎么弄。 我泛着苦笑,这山古怪,我应该早就放在心上才对,早在有脏东西车里对我出手的时候我就应该警惕,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下意识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却碰到一圈柔.软,是浮肿? 没等我想明白,“啪”的一声有东西落在了我的面前。随即是“啪啪”两声。 每响一声,我心里就跟着一抖,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顿觉毛骨悚然。 估计每个人都听过一句话,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我之前也在看动物世界或者是电脑上面看到的图片,那些漂亮的昆虫,但绝对不包括我现在面前的三只。 感觉泛着蓝光的蜘蛛。 第二百七十章 又见“熟人” 我怕腿多的,不光是千足蜈蚣那类,最严重的要数蜘蛛。 奶奶家小时候准备翻新那阵,到了夏天蜘蛛串门结网,不只是墙角,凡是称得上有“角”的地方都有会蛛丝。 我被咬过很多次,最严重的一回是整个被咬过的那条小腿大.腿都鼓出一个个的红色的脓疱。 刚开始脓疱奶奶会用偏方治,也就是把脓疱弄破,撒点药,过了一阵非但不见好,反而又起了不少脓疱,戳破的那些脓疱也没有愈合,血肉都露了出来,成了血疮,外皮还黏在上面,看的触目惊心。 至今我回想起来,小腿都抽抽的疼。 我怕蜘蛛,是怕的要死的那种,不管大的小的,见到了先打哆嗦。这是心理原因,但没办法。 我面前的这三只,要是被摄影师一拍放网上,可能会有不少人说漂亮。 泛着蓝光,不是阳光照射下才会出现的蓝光,个头很大,比我以前见过的所有蜘蛛的个头都要大几倍!身上好像还有毛,还长着触角似的东西。 “啪.啪.啪”的三声,也说明了这种蜘蛛是不是壳子很硬。 我知道蜘蛛移动速度很快,我双.腿已经僵住了,虽然距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但我觉得这三只蜘蛛是冲我来的。 它们还没动作。 我没听说过蜘蛛还会从天而降,又不会飞!可我不敢抬头,怕一抬头看到能吓破我胆的场景。 这里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我双眼紧紧盯着,冷汗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忍不住放缓了呼吸,也不觉得累了,没瘫倒在地算是好的。 肯定不能在这里呆着,这里肯定不止是三只。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三只蜘蛛好像也要动了,明明我只要一脚就能踩死它们,但我害怕到做不到。 我慢慢的抬起了脚,视线打量周围找了个相对好跑的地方。 已经迷了路,再往什么地方走,都是听天由命,在一个地方呆着,只能会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当作是靶子,搞不好我误打误撞还能出去。 我动了,同时,蜘蛛也动了。 速度确实快,三个蓝光朝我冲过来,我也赶紧跑,说出去成年男子被三个蜘蛛逼到落荒而逃可能会上个新闻,但前提是这蜘蛛速度确实逆天了。 甚至在我回头看的时候,有一只蜘蛛是在空中朝我扑过来的,看不到翅膀,但确实是在半空中,朝着我的脸的方向! 我下意识挥手去打,感觉毛绒绒的擦过我的手背,那蓝光不见,我也赶紧跑走。 这种可怕的恐惧见到真正害怕的东西才会体现,我一口气跑了很久,左拐右拐全凭感觉,直到自己脱力,停下喘了两口气,铺天盖地的眩晕向我袭来。 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膝跪地的姿势倒了下去。 我脱力了,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的脱力,我喘了很久,确定没有蜘蛛跟上来,周围也看不到什么虫子,手背上有些麻麻的难受。 就像长期维持一种姿势导致的麻木感觉。 该不会我被蜘蛛咬了!这个想法顿时让我脸色变得难看。 但仔细看了看,手背上什么伤口都没有。莫非只是心理原因?但余光一瞥,我瞪大了眼睛。 绑在手腕上的指南针,原本平缓的指针,正在疯狂的乱动,速度快到可以看见残影。 我听人说过,指南针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明在周围会有个巨大的磁场干扰。 有些人能见鬼,也是因为这些磁场的原因。 可这是深山野林,没有发电厂,没有乱七八糟的工厂,哪来的磁场,还是说,脏东西? 我彻底的觉得我给自己找了麻烦,也给小玉他们找了麻烦。 这下更加不知道位置了。 不知不觉时间三点了,我不清楚自己跑到了哪里,但树木貌似没有那么茂密,阳光也是大块大块的落下来。 先前蓝光蜘蛛给我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我开始担心许老三。 先不说是有人还是有鬼在作乱,要是许老三一个受伤的人碰到那种蓝光蜘蛛,这一看就是有毒的,岂不是完蛋了!还不知道这深山有多少奇怪的玩意儿。 感觉有点像我自己以前玩的逃生游戏,不小心就会触发野怪,随机boss。可怜的是我没有道具,也没有武器,也没有回蓝回血的药水。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能今天晚上我会独自在深山过夜。 包里有火机也有吃的喝的,只要坚持警惕,熬过一晚上没问题,前提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就是赶脚一趟,竟然最后发展成野外求生。 我找了一处树木都相对纤细的地方,把散落的树枝都收集了起来,用树枝勉强搭了个三角形方便我自己可以钻进去,我没有经验,只是完全想象电视节目里面的做派。 动手的时候我还抱着侥幸,可以听到小玉他们的声音。 可直到将近六点,这周围都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有几声鸟叫。 果然在深山里面找人,也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了,还不如我把火生起来,晚上看着火光找人更为迅捷。 火机火筒子火柴在我包里都很全,小东西都在我包里,许老三身上就是骨灰盒。 我宁愿小玉先去找到许老三,我身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但许老三可还有伤,晚上还不知道在哪儿。 等一切都准备好,我开始紧张,单独一个人在外面过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使之前事情多么困难,好歹也是在现代化城市,好歹也没有人失联。 我握着琉璃玉,把鬼刀攥到手里,药油厚厚的抹了一层,离得火光很近,树枝燃烧出来的味道特别难闻,但不敢距离太远,野兽怕火的依据我不知道靠谱不靠谱,但热量确定能驱散寒冷。 本以为一晚上就这么过去,几分钟一个意料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旁边的树林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往我这个方向走过来,我顿时提起了心,摆出战斗的姿势,充其量就是把刀握着放在身前。 那声音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喀嚓”一声,我面前站了个人。 见到人我本来是应该高兴的,证明有人找到了我,但关键是这出来的人,还是个熟人。 一个我永远想象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甚至我不觉得还会发生交际的人。 长时间没喝水的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干涩难听,我顿了顿,有些复杂的叫出她的名字。 “阳阳,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我原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的一个人,以为早就没有瓜葛的一个人。 那具女尸的妹妹,应该跟在郭林身边的孩子,阳阳。 阳阳穿的还是那身衣服,笑脸依旧干净,身上的气息也有些冰冷,但看到我还是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看到阳阳,绝对不正常。 “大哥哥,好久不见。”阳阳坐在我的旁边,头靠在我的腿上,小脸被火光照的明明灭灭。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跟着林子……”在阳阳考上来的时候,小腿不受控制的颤了颤,阳阳也没在意。 不正常,怎么会出现,就算是跟着我们来的,阳阳也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跟着来,绝地不可能!难道也是迷了路,阴差阳错…… 事后我才回想起来,阳阳跟我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意外,她分明是事先就知道我在哪里! “郭林哥哥啊……他搬家了……”阳阳说话声音很低,我必须要压低头,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楚。 “搬家你不是应该跟着去?” 哪知我说了这句话后阳阳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回家也想大哥哥了,所以就找来了。” 回家,对,阳阳也是大家洼的人,但这不像是一个不到十岁孩子会说出来的话,可我无缘由的却笃定阳阳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如假包换。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怎么会在这儿。”我把那句被阳阳忽略的问题又说了一遍。 阳阳稍稍正身,很淡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勾了点弧度,“大哥哥,我啊,我迷路了……” 一个很正常但又不那么正常的回答。 在快到黑天的时间,莫名其妙见到一个“熟人”,我不敢细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有一点避无可避,阳阳今晚上会跟我一起过夜…… 我不说话,阳阳也不会主动说,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我腿上,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我本以为会尴尬的过一.夜…… 天完全的黑了下来,我没有见到小玉,也没有除了阳阳以外的第二个人来找我。甚至连丝动静都没有听到。 我看着阳阳,正常的孩子,难道不应该害怕么,就算是被人贩子绑架过,亲姐姐发生了那种事情,难道一点属于八九岁孩子的稚气也不见了?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星子不时的往外冒,我全身都麻了也不敢动,只是隔一会儿就看一遍时间,计算着还有多久天亮。 突然,眼睛一直闭着的阳阳睁开眼,眸子给火光照的亮亮的,嘴里突然开口说道,“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树林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我感觉有什么开始要变得不一样了。 我看了看时间,八点整。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中招 阳阳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清了那两个字。 来了,什么来了。 心剧烈的跳动了两下,我开始没话找话,听自己的声音总比听到些其他的声音要来的强。 我第三遍问阳阳同一个问题。 “阳阳,你为什么在这儿……你怎么来到的这儿。” 我不指望阳阳这次还会回答我,我一低头,发现她吊着眼角在看我,就侧躺着,高高吊着眼角。竟然显得有些妖异,让我另外一句话梗在喉头说不出。 我想问,郭林还活着没活着。我以为的关于郭林一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妖异古怪的表情只有一瞬阳阳就恢复了正常。 “大哥哥,你很冷么,身上有点冰哦。” 山里晚上的气温确实跟白天大相径庭,不说昼夜温差大到什么地步,就这狂灌脖子袖口的冷风就够够的,况且我是个男人,阳阳穿的比我还要单薄,但听她这句话,好像她不觉得冷。 我摸了摸她胳膊,是温热的,但热度却传不到我的身上。明明阳阳躺在我的腿上,我却感觉不到。而这种违和感我竟然才发现。 我总归是明白了一点,阳阳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缠上我了。 丁卯鬼刀因为阳阳的姿势被我放在旁边,是触手可及的位置,阳阳似乎很感兴趣,甚至毫不顾忌的拿了起来,抬着手挥舞。 “大哥哥,这什么东西。” “一把刀而已。” “大哥哥,这什么东西。” “刀啊,也可以叫匕首,别玩了,小孩子最好不要碰这些东西。” “这什么东西。” 一连问三遍,我有些不耐烦了,加上心里本能的一些惧怕,口气也没刚开始那么温和,“就是一把刀,看不出来啊,你……”抬起头的时候我声音戛然而止,阳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腿上起来了,跟我面对面坐着,刀被阳阳握在手里,正在对着我。 “你要做什么。”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问她是不是要杀了我! 关键是那把刀在阳阳手中一点都不违和,有种她不是第一次握刀。 甚至我下一个念头,是在怀疑我要是跟阳阳打一架,谁能赢,这个念头一冒,就把我吓了一跳,我对面的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即使看起来不太像是孩子。 但让我紧张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阳阳就随意的把刀一扔,整个人扑到我的怀里,不停的叫我大哥哥。 “我没有了姐姐,但是还有大哥哥。” 这是我第一次从阳阳的口中听到她提起她的姐姐。那具女尸其实也可以说是因为她的妹妹死的,我也能看出她对妹妹有多么的爱护,可这回,阳阳主动说起了她的姐姐,我很是毛骨悚然。 “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试探着轻声问道。然后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我丧失了跟阳阳继续交流的欲望。 “姐姐,她啊……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呢。”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这句话,从我背后突然吹起一股凉风,我不自在的动了动,勉强的朝着阳阳笑了笑。她也朝我笑了笑,重新躺倒在我的腿上,嘴里轻声哼着歌。很有些韵味的小调,配合着她的童音也不突兀。 昨天晚上是我守的夜,白天又是一天的奔波,精神还高度紧张,支撑到十二点是我的极限,上眼皮无数次的想要闭合都被我掐大.腿给拯救了,但十二点一过,浓重的困倦向我袭来,阳阳还在哼歌,淡淡的声音成了催眠曲,我很想开口让阳阳不要唱了,可没来的及说,我大脑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自己在睡觉。但是我睡不醒。每每感觉眼皮要睁开的时候,就会陷入更为深沉的睡眠,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是柴火味道熏醒的我。 睁开眼,已经天亮了,火堆已经熄灭,但应该灭了没有多久,还有徐徐的烟雾向上蒸发。 花了几分钟我才回忆想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瞬间后怕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算累极了,也不应该会稀里糊涂的睡着了,还没有任何的防备。 还有阳阳,我环顾四周,她不见了…… 手动了动,摸到有些冰冷的刀,我看过去,也还在阳阳扔到的位置没有动过,包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少,我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昨晚上见到的阳阳也是幻觉。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但我更多的是庆幸,不管怎么样,我算是平安的在山里过了一晚,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九点了。 身体上的肌肉还有些酸痛,但已经不碍事,也就是说过了十二个多小时,小玉他们竟然还没有找到我,既然如此,只剩下自己找到出路这一个办法。 也不知道许老三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出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晚上冻了一晚的缘故,白天的温度我竟然不觉得冷,也没有出现吹了一晚上凉风头晕眼花的情况,精神头意外的好。 没有再磨蹭,我打算继续去找出去的路。 包里的饼干跟水省着点几乎可以支撑两三天,但我不可能真的让自己在深山里过两三天,今天再找不到出去的路,天一黑,我恐怕不会有如同昨晚那么好的运气。 阳阳的事情我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心里明白,就算我想破头,该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 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但幸好手腕上的指南针恢复了正常,没有在出现指针疯狂乱转的现象。 我决定一直往北走,上山的路就是在北,昨天慌张的逃窜脑子不太清醒,一晚上该冷静的也冷静了。跟小玉分别的位置距离大家洼不远,想想那时候对应的太阳的位置,不难推测大家洼的方位。 只要一直往北走,就算找不到大家洼,也总该有条路。 走了一阵,我后背上突然开始出现瘙痒。 刚开始没注意到,只以为是蚊子叮的包,用手抓了抓也就好了,但没多久,瘙痒又反复了好几次,甚至一次比一次都要厉害,我才觉出不对劲。生怕自己是被虫子咬了。 在后背,没有镜子我看不到,只能用陈皮给我的药油抹了抹,清清凉凉的感觉一上去,那瘙痒引出来的红热就下去了不少。 我以为没事了,毕竟只是痒,要是真出事,也不会给我一晚上的时间当蛰伏期。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的过去乐天了。 后背的样子我看不到,但暴露在外的手臂跟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几乎有婴儿拳头一般大小的肿包在我皮肤上向外鼓起,甚至最表面都有些被撑的透明,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脓水,但看的让人心惊。 我不知道是被什么虫子咬的,也不知道陈皮给我的药油还管用不管用,怕把肿包戳破,只敢薄薄的涂上一层。 奇怪的是也不疼,只是痒,看不到我还能不顾忌的用手去抓,可一旦见到了,我确是连碰都不敢碰这些长在我身上的东西。 我不确定这些东西还会不会继续变大,在我小心翼翼的又走了一段后,我肚子上跟腰侧也出现了这些东西。 但幸运的是,我在小心,也难以避免这些脓包被稀碎的树枝划破,有脓水流出来,还混着淡淡的血色,也不疼,瘙痒好像也减轻了一阵,提心吊胆了小半晌也没发现自己出现什么不适才放下心。 但我走路的速度更加快了不少,我发现原先破了的肿包的位置,又鼓出了新的肿包,甚至比上一个还要大,而破了的肿包的皮还黏在上面。 我把陈皮给的药油都用完了,等于抹了一边全身,甚至我看到自己的脚心都已经长出了这种东西,但已经破了,走路磨破的,又长出来新的。 鞋里面糊了一层粘液,我打着哆嗦甚至有点想哭。 没人不怕死,我真怕没等自己找到出去的路,这古怪的毛病会突然让我死了。真这样岂不是应了那句话,是让自己给自己作死的。 沮丧了一会儿重新打起精神,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我应该没有缺水到这种地步吧,我灌了几口水润了润,发现不喝还好,一喝,心里这种喝水的欲.望险些让我有些控制不住。 一瓶水很快让我喝了个干净,我甚至还想去拧开第二瓶!要知道我在半个小时前才喝过水! 我以为是自己没有吃饱,只是用饼干垫了垫的缘故。我压根没想过自己缺水的状态会是什么,再还觉得自己是口渴就又喝了一瓶。一连气两瓶水下肚,顿觉心里那丝丝闷闷的感觉都消失了,特别的舒畅。 那两瓶水加起来一千多毫升,总该会有点饱腹感,可我竟然不觉得。 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事一桩接着一桩的来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诡异梦境 在我觉得自己过了十来分钟还想去喝水的时候,我特么又好死不死的见到了昨天那群吓得我半死的东西。 蓝光蜘蛛。 不知道蜘蛛的具体的品种名字,姑且叫蓝光蜘蛛。 泛着幽幽的蓝光在白天也很明显,这明显是有着剧毒!一只都足够让人心惊胆战!更何况,现在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群! 一群蓝光蜘蛛! 它们的个头还都不小,在地面来回的走动,但没有落单只的。都紧紧的聚在一块。 我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昨天的三只都把我吓得够呛,这次看到了一群,腿软的真要跪下了。 我从来没听过在地面爬动的蜘蛛,我总以为蜘蛛结网才是它们的注意人物,树枝啊,草叶啊是结网的场所,怎么也不应该是在地面上。 它们的不远处是个小土堆,有些蜘蛛爬进去,有些蜘蛛爬出来,让我想到了蚂蚁巢穴,特别的像。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力,至少现在还没有朝着我爬过来的,昨天见过,我还能想到它们的速度有多么的快,甚至这群蜘蛛,不知道是会飞还是会跳,特别恐怖! 我都在怀疑是不是天要亡我。 但就算见到蓝光蜘蛛,我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忘记口渴,甚至在我回过神得时候,第三瓶水已经握在我的手里,打算开盖去喝。 我背的是登山包,特别重是因为里面有十瓶水。 加上王常三个人的,我许老三小玉的,十瓶水不算多,现在已经被我解决掉了四瓶。一瓶给了小玉,我自己居然在今天短短时间,喝掉了三瓶水。 我顿了顿手,忍住了想要喝水的冲动。 轻轻的抬起脚,放缓了呼吸,我想要一点点的退出这群蜘蛛的范围。 以前害怕蜘蛛估计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么大的反应,即使这群蜘蛛没有毒,他们那种奇怪的状态也让我浑身作呕。 事实上,再一次有句话验证在我身上。 人倒霉的时候,咽口唾沫都会呛着。 咳嗽出声的时候,瞬间我就反应转身快速的跑动,情况跟昨天的四处逃窜是一模一样。 截然不同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乎可以肯定是那群蜘蛛发现了我正在追过来。 幸亏这一片的树林都不算密集,也比较好跑,也没有昨天那么累,跑了一会儿,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都不见停,我脑子才突然冒出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那群蜘蛛会契而不舍的追我。总不能是因为我打扰了它们。 只可能是因为它们把我……当成了食物。 它们或许是食肉动物……跟其他蜘蛛截然不同的“食肉动物。”或许我在它们眼里,等于是个会移动的大肥肉。 露在外面身上的脓包都给弄破了,粘液跟药油混在一块糊住了我一身,我连个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就这个当口,我还没注意到脚下,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倒地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完蛋了。 我没有立即起来,应该说我身体僵硬到动弹不得还有些痉挛,我视线里能看到那群蓝光正在朝着我靠拢,蓝光越来越大直到填满我整个视线,感受到针扎一般疼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身体整个都在泛疼,不知道都多少蓝光蜘蛛都在我的身上啃食着血肉,甚至嘴里我好像都感觉到活物在蠕动。 我想要挣扎反抗,不知道是不是它们还有麻痹的作用,我完全无法让自己的四肢有任何的动作,除了疼痛越来越明显,想要昏死过去,紧张却让我很是清醒。 眼睛看什么都模糊不清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蜘蛛在我的眼睛周围,有薄薄的一层蓝光,就这个时候,我还幻想会不会有人突然出现在然后救了我。 但到底好运似乎我都用尽了,直到我意识不清,我都没见过人的出现。 又做了梦。 还是相同的一个梦。 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还是在结婚的喜房,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多了很多声音。 宾客庆贺祝福的声音,鞭炮火烛声,在仔细听,还有个单独的声音,很有韵味,像是在诵经。每过一小段时间,还有敲打木鱼的清脆声。 这里面的一切摆设都跟现代的那些东西不一样,特别像电视剧大宅门的摆设,处处透着,我想了个词,贵气。 对,就是贵气,不是明面上告诉你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有多少钱,我不懂古董,可在这个屋子里,我甚至觉得连盛着蜡烛的台子都应该价值不菲。 我能看清任何的东西,唯独看不清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什么,现在是什么模样,低头看只是模糊的一团,我正对的前面就是镜子,但就算是照,镜子里面透出来的,也是一团跟马赛克没多大差别的模样。 红色嫁衣的女人很是规矩,坐在床边上,保持一个动作没有动过,我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明明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她意有所感,盖着盖头,抬手准确的朝着我的方向招了招。在叫我过去。 她手腕上的明黄吸引住我的视线,比金子还要亮些的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我竟也真的走了过去。随着我的动作,我发现自己身上也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直到我站到她前面,低着头,红色的盖头上有个用深红色绣出来的双喜字。 这次比上次清醒,我还能问出自己的疑惑,“你是谁?我们见过?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做这个梦?我是不是死了。你是不是认识我。” 我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她也静静的听着没打断我,等我说完,才缓缓的伸手拉住我,让我弯下腰,从她身上传来的馨香特别好闻。忍不住我想伸手去揭开盖头,还想把她身上穿的红嫁衣给扒下来。 有这种念头简直跟禽.兽无疑,可我感觉这女的应该姿色很好,只是露出来的手就青葱白玉,指甲都是淡淡的颜色,也没有什么疤痕,我忍不住握上去,她没挣脱,除了有些凉,很软很滑。 既然是我做的梦,该不会我是新郎?还能做梦,难道我没死?我不是被一群蓝光蜘蛛包围了么,要是死了,肯定不能做梦吧…… 没时间继续去想,那个女的突然使劲拉了我一把,接着她倒在床上,我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隔着衣料也不妨碍我能感受到那种肌肤的触感,差点没忍住我就起了反应,但也口干舌燥! 该不会我是在做春.梦吧……如果真的是,我可是要好好的唾弃自己一回!那个女的还在诱.惑我,绝对是诱.惑,一手拉着我,另外一只手在我后背上划着,都看过片,那是什么暗示自然不用多说。 她躺倒从我这个位置能看到露出来的红唇,小巧的下巴,白皙的脖颈跟一小片胸口,暖烘烘的昏黄灯光添了点趣味儿,我受到蛊惑一般的慢慢低下头,朝她凑过去…… “你……”刚说了一个字我就愣住了。什么旖旎的念头都烟消云散。 我惊愕的感受着从她小腹不自然的凸起的柔软感觉。 她带动着我的手放在她小腹上,不轻不重的揉搓,薄薄的衣料什么都挡不住。 这个女的,怀孕了。 就算我不懂,也能肯定,就算吃的再撑,也不会有这种凸起,是怀孕了…… 那种哔了狗的感觉不言而喻,我立即从她身上起来,双脚落地的时候同时后背好像被谁给推了一把,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红嫁衣,女人,蜡烛,房间都没有了。我还好好的躺在深山的某块树林的空地上。 口渴的感觉分外强烈,喝了一瓶水才稍稍缓解,忍住没有再去开一瓶。 身上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出现一条腿啃得还剩下骨头的情况。只是身上多了无数细小的伤口,连嘴唇耳朵眼皮上都有小口子。 那群蓝光蜘蛛还在我身上吐了丝的东西,有些透明,还有些粘腻,但一摸就化成了水,吐的死也不厚,不费力气就能挣脱开,但还是看的出来,它们是绕着我吐丝的,之前破掉的那群脓包也重新长了出来,配着小口子格外的渗人。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果然我没死,我周围干干净净的,那群蓝光蜘蛛早就不知所踪,我站起来抖了抖身体,没有蜘蛛掉落也没有爬出来,似乎只是为了在我身上咬下点口子,难道不是想吃了我? 废了老大劲的追我,还气势汹汹的把我淹没,最后难道只是给我身上留下点伤? 说是细小伤口也有点托大,毕竟就算仔细看,也只是一些红点点,跟针扎的差不多,要不是有渗血,我都觉得是不是起了红疹。 没有任何的不适,还是只有劳累过度的酸软。 那现在我活着,应该清醒命大,那群蜘蛛是没有毒的?也庆幸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其他的虫子咬我。 第二百七十三章 林中吊尸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我竟然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心里一沉,也就是说,如果我还找不到出路,搞不好我还要再深山里面度过一晚。才一个晚上半个白天,我都被折磨的去掉了半条命,一股浓浓的绝望感涌了上来。 这深山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小玉一直都没有找到我,就算我跑的够远,也不能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啊…… 该不会我真的一直走不出去? 这又不是什么危险地带,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 现在是没死,但搞不好什么细菌都有个蛰伏期,不来则已,一来凶猛,我真不想把命都赔在这里。 绝望归绝望,但没到最后一刻,还是要找出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够惨了的缘故,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都安然无恙,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见过,按着太阳的方向使劲朝北走。 本来还担心又会碰到蓝光蜘蛛也没有,正确的说,我走路的这一段,地上干净到连蚂蚁我都没有见到。 我说不上来这算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现在心情正激动着。 好像快要出去了…… 从找不到自己做到记号四处乱窜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照例说我应该再山里很深的中间,为什么没有遇到雾,来时这凉凉的还有些呛人的雾气很是明显。 现在我周围都是似有若无的雾气,如果没记错,穿过这群雾气,可就是距离出去的路不远了。 手机还剩下不到50%的点亮,手电筒是足够用了。 有些兴奋,连疲惫都散了许多,我脚步也走的快了起来,运气好,我大概是晚上不用再山里睡一宿了。 雾气刚开始是淡淡的,越往里走越浓郁,跟来时都相差无异,再浓郁也没有雾霾那么厚,还是能看见树木草丛,但这树木草丛也没有我之前走过的稀疏。 凉气一直往我身上扑,那些小口子被冻得又有些隐隐发疼。 走了一小段,好几棵并在一块长的树让我不得不换条路,也就是改了道没多久的时间,我问到了臭味,那种臭味夹杂着骚味我已经不陌生了。 是只有尸体上才会传出来的味道,而且是夏天被捂得不行了才会有。 我没往人的那方面想,深山里面要是死了个野兔或者体型大一点的鸟啊什么的,都会散发出这种味道,要是没有吃腐肉的细菌或者别的,深山里面自然腐烂是要一段时间。 可我走了好长一段,这臭味都没散,反而还越来越浓,刚开始闻到还能忍忍,到现在,捂住鼻子都抵抗不住胃里泛着酸水。 这么大的臭味,我印象里只有一种。 周礼的墓穴,摆着成千尸体的位置,似乎也是这种味道。 不陌生的回忆让我毛骨悚然。 除非死了一头大象,要不然这尸体的味道也不能传的这么远。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多事,也不要下意识去看去找不该看到的。凭着感觉我想远离这臭味,我有种预感,要是发现了,那会是很可怕的东西。 可不论我怎么换位置,臭味都如影随形般的跟着我,到最后我都闻不到正常的空气味道,宛如自己走进了一个大型的尸场。 不过多久,我似乎走到了味道最浓郁的一块。像是这种臭味的源头。 熏得我有呛鼻子辣眼睛的感觉。 可我视线里没有任何的尸体。甚至我还大着胆子用手电在周围照了照,只有味道。 我能肯定这是尸气,从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尸气,至少也是死了有个一个月多的时间才会有的味道。 难不成已经在这里被降解了?可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在我决定不要管先出去为妙的时候,“啪嗒”一声,有东西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下意识我去甩身体,就怕又是蜘蛛那种东西。 甩了一阵我才动手去摸。 小小的,软糯的,还在蠕动。 黏在手里边的,是蛆。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发散思维。 可能是电影看多了,在加上这些日子的经历经验,我条件反射的抬头看过去,正对着我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正吊着一具尸体。 一具裸露的男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数不清的虫子都攀附在它的身上,白色的蛆,跟黑红色的埋葬虫,我还看到了陈皮跟我们说过的草扒子。 这视觉冲击堪比任何一部惊悚电影。 刚刚我竟然就站在这棵大树的下面,我的头上竟然就是一具尸体! 他被挂着,绑着手跟脖子,被绳子固定住了,可能是时间过的太久了,手臂跟脖子都是不自然的长度,被拉的又细又长,好像随便一碰都能断掉,但还是牢牢的挂在上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血流下来,也没有闻到血腥味……反而是流出来了一种发黄发白的粘液。 应该是被虫子弄出来的尸液。 但还是让我恶心的够呛,我错开身,开始吐个不停……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发着酸味的水。跟这尸体的味道一混合,更难受了。 吐完我开始抖自己的身体,生怕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还有蛆什么的落在我肩膀,头发里面。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难道是大家洼的人?自己上吊?不像?还是有人谋杀? 他暴露在外的男性器官让我才确定他的性别,死了肯定超过两个月,腹部被开了个大口子,里面什么器官都看不到了,应该只有肉了,怪不得没有血,可能早就在周围流干净了。 深山里没有风,尸体被挂着一直很安静,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打算当作没看见,转身离开。 我甚至轻轻的不想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等我刚站起来。 那棵挂着尸体的大树突然发出“沙沙”树枝交错的声音,树杈也开始晃动,不到几秒钟的功夫,那棵树杈“喀嚓”一声,断了…… 我“啊”的喊了一声。 树杈连带着尸体落在地面发出闷闷的声音,附着在尸体上的虫子都受到惊吓一般的落在周围,除了白色的蛆,那些埋葬虫跟草扒子都很快转进了草丛里面消失不见。 地面渐渐变湿了,那些尸液争先恐后的从尸体上的洞里流出来,浓郁的恶臭更是充斥了整个范围。 而那具尸体还好死不死的头对着我,脖子跟手臂更是跟绳子似的,扭出个圈。 身体虽然烂得不成样子,但脸倒是还算好,明明尸体要是腐烂也应该是最先腐烂头,但我还能看出这人是长的什么样子。 只不过表情分外狰狞,痛苦,跟惊恐。 眼珠子已经没有了,黑漆漆的两个口子对着我,我往后又挪了挪。 这要是谋杀的话,那凶手是有多丧心病狂,难得是认为深山里人迹罕至,在这里灭口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是了,很有可能,我可能也就是误打误撞。 我忍不住去想来的这一路为什么臭味会一直有,只有一具尸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味道,那些高大结实的树上,被掩盖的树叶里面,都包裹着什么…… 王常他们说深山里面只有大家洼的人,这种死相总不能是当地的习俗了,那小玉跟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我几乎能够肯定尸体肯定不止是这一具,而且一定是人为的。 可这人的所做反而比脏东西还要让人恶心。 我忍住反胃在这里重重的留下了记号,等我出去,要是还能找到这个地方,势必要匿名报个警。 不敢继续去看,我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那人黑漆漆的瞳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看着我,如芒在背。 大概真的是走背运都已经走到了头,好运重新回到我身上。 在看到尸体后又前进了一个小时,感受着暖洋洋的太阳时,我真的没控制住流了泪。 周围的雾气都没有了,属于尸体的味道也散了干净,茂密的树木重新变得稀疏,最让我激动的,是地面上的杂乱不堪的脚印。 一切都很相似,都在告诉我一件事,我快要出去了。找到了正确的路! 果然,在往前又走了一小段,人的脚步印子更为明显了,还整齐划一的朝着一个方向。 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外走,这些泥土就越湿,反而像是下过一场雨造成的。 许老三的话回荡在我耳边。 他似乎说过,这两天是有雨来着? 泥土的味道特别的入鼻,就是那种雨后清新的味道。 我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我跟小玉分别的那一条,当我踏出草丛的时候,是一条明显被人踩出来的小道。 这条小道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 尽管视线里面还看不到什么屋顶之类的,可脚印都顺着同一方向,大家洼就在前面! 我往前走了两步,身体激动到哆嗦的不成样子,然而精神一放松,疲惫铺天盖地向我袭来,我踉跄了几步,跪倒在地上,然后重重倒了下去。 模糊之间,耳边听到远远的似乎有人叫了我名字。 “张少谦——” 那声音,是小玉! 第二百七十四章 深山巨变 摇摇晃晃的感觉,我被人抬着。 被人救了,意识很清楚的能感觉到,他们都操着一口我听不懂得本地语言,熟悉的只有小玉不停在我耳边喊我名字的声音。 颠簸的感觉持续了很久,我才被人放了下来,又被人抱着,最后接触到了柔软的衣料。 知道是床,我放心的让自己陷入昏睡。 这一觉大概都能用天昏地暗来形容,睡到我自己都有些迷糊了才被人叫醒。醒来的时候天微微发亮,稍稍恍惚,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一晚上没做梦,也没有什么动静吵到我。 叫醒我的是陈皮。久违的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他的脸色很不好,很憔悴。我以为是这几天找我累的。 我在一个石头砌出来的房子,还能看到泥巴糊住墙的那种,整个屋子说不上破,就是很原始。但用具都已经俱全,甚至还有些信,跟房子完全不同的现代化。 比如说我刚刚躺过的床。 是东北才会有的火炕,但被子,是夏凉被!我还找到了商标。那个牌子我知道,价格不菲。这种东西的出现,很怪异。 也不止是这一件,还有桌子上的茶具,看起来也很贵,不是用个大茶缸,特别的讲究。 这还只是我大体的扫了几眼,没有在仔细看,我有些疑惑,但脑子里顿时想到更为严肃的问题。 “许老三,许老三你们找到了没!” 想到我已经安全,我开始担心许老三,要是还没找到,他…… 陈皮看我激动,勉强冲我一笑,笑容真是牵强,“你别着急,许兄弟已经找到了。” “那他没事吧?” “你先别急,小兄弟我跟你说……” 从陈皮的口中我得知了在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找许老三之后的来龙去脉。 小玉跟着他们出去了,很快遇到一个大家洼的人,更幸运的是这人经常去集市,王常陈皮跟他都认识,语言上虽然有些不方便,但也能琢磨个七七八八。 对于他们王常他们抬得棺材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们来说都不以为意。 进了大家洼村,小玉很快找到一个认识女尸的人,是原先的邻居,是五百块钱就敲定了帮忙料理女尸的后事,邻居还帮忙找了二十个人,每人一百出发去山里找我跟许老三。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许老三?”我听了忍不住的问。 闻言陈皮特别古怪的看着我,“小兄弟,这问题我还想问你哩。” 不等我问什么意思,陈皮就告诉我许老三确实是晕倒了,有只草扒子没被发现,钻到了许老三的鞋里面,发烧晕的,等小玉他们带人来找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但我到底没了踪影。 “这怎么可能!”我狠狠吃了一惊,我还记得自己当时找的有多认真,怎么可能会错过?! 陈皮给我描述了大概的位置,虽然说的还是有些模糊,可我能确定,那地方是我走过的路,我还沿路做了记号……我说了出来,陈皮更是疑惑。 “是哩,小兄弟,我们都还看到了你的记号,小玉姑娘当时没找你人可着急了……都以为你……” 我脑子有点乱,如果陈皮说的是真的,岂不是说明我当时活生生的从许老三身边走过去没看到他? 那么大的活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视而不见?这怎么可能! “小兄弟,你身上的这些伤口……”陈皮突然出声,用手抓着我,低头仔细的看了起来。 他这么一说又一碰,我也回过神,“嘶嘶”的抽着气,嘴里喊着疼。 被蓝光蜘蛛咬出来的伤口本来就很小,小红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明显的就是那些破了又长起来的脓包,小玉估计看了肯定吓一跳。 但幸亏是我脸上没找这些东西,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脸上长了,我估计开学都没办法见人。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有更多的不适,看来蓝光蜘蛛确实没有毒,只是外表吓人而已。 “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突然就长出来了,就算弄破了还会自己长。”我指着最先破掉的脓包,在我的右手臂,上面已经覆盖着好几层薄薄的皮了。 “这像是什么虫子咬的。” 听陈皮也没认出来是什么,我叹了口气,估计只能等到去医院了。 “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小玉呢?还有许老三呢?王大哥他们呢,说了老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这屋子冷冷清清,我可是失踪了一阵,见到我怎么也该来个拥抱吧,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看?更何况还有女尸这种要紧事,早办完就早回去了。 我没跟陈皮说我觉得这座山有古怪,而是我觉得等这次离开,我再也不会跟这座山有任何的交集,既然如此,也不需要去打听了解什么。 可陈皮告诉了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 “许兄弟这烧有些严重,刚退烧,小玉姑娘在照顾。身体倒是没什么事了。”我点点头,随口问“王常他们也在许老三那边?” 这问题陈皮回答不回答都无所谓,但他说了。陈皮突然抹了抹眼泪,抽抽两下。 “王常王骁我这两个兄弟,死了哩。”接着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伤心,又猛哭了两下。 我没反应过来,怔楞住了,死,这个字有点刺耳朵。 王常王骁两个大汉子死了?就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死了……瞬间我就想到了挂在树杈上我误打误撞看到了尸体,瞳孔紧缩了两下。记忆回笼,我心紧了起来。 “他么是怎么……” “陈侬子,有人唑什子你。”古怪的方言从门口传来过来,陈皮抓紧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回头也说了句类似方言的话,又跟我解释,说有人找他,站在门口的人我可以叫他熊哥,是大家洼村里面唯一会说点普通话的,这个屋子也是他的。 “小兄弟,你安心在这呆着,我见到小玉姑娘就告诉她你醒了,你这身上的口子叫熊哥给你看看,没准他能知道。”说完陈皮就走了。 陈皮一走开,他挡住的熊哥身形就露了出来。 哦嗬!小山一般的身形。 有段时间我读过《三国》,里面对张飞的描述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声若巨雷。 说的就是这人的身形跟雄壮,长的很粗犷。 在农村我见过不少男的种地做工,身上的腱子肉也是很壮实,跟这熊哥一比,确实当的起“熊”这个字。 他一进来,这石头屋子的光亮都好像被遮住了一般,这种与生育来的压迫感让我有些不自在,脸也长的很硬朗,也不像我见到的其他人脸上有些自然而言的憨厚。 我心里隐隐觉得,他倒不太像是大家洼的人。 见我想起来,他给我倒了杯水,示意我现在还不能动,最好躺着休息。 想着陈皮跟我说他会点普通话,我紧张的开口道了声谢。 他很轻的“嗯”了一声,气氛尴尬了起来。 喝了口水,我才发现自己原本那些缺水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反而现在喝水有点让我想吐。 毕竟胃里是空的,现在倒不如让我吃点饭。背包就放在床角,我拆了个饼干,吃进去嗓子也不难受。 熊哥也不出去,反而是在角落里面忙活着什么,一阵一阵的传出“噼里啪啦”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粗糙的屋子,过着讲究的生活,看起来很邋遢的男人意外的很细腻,我偏了偏身子,就看到了熊哥摆弄的是什么了。 散落的金属管,不规矩的各种零件的东西,很像是……还没组装起来的长管枪,我刚想到,熊哥就特别快速的组装完成了。 这还是我第一回看到真枪,我对枪没有研究,不知道型号,也不知道威力,一想到这是在深山,也许有枪是正常的?偶尔打猎? 我捉摸不清这里的生活习俗,也躺不住,“熊哥,你能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东西是什么咬的,有没有点药能给我用用,我这有点痒。” 怕熊哥听不清,我说话速度很慢,熊哥很快过来,掰着我胳膊看,力气确实很大。 他看的很快,大概就扫了一眼,眉头就紧皱了,脸色好像也沉了下去,还把我的手重重的一甩,跟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这反应大的我出乎意料。 明显熊哥认识这种虫子或者植物。 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去自己的柜子那里一通找,扔给我一个小瓶子,一打开是有些发酸的粘腻的液体。怎么看都很像我之前吐得那堆分泌物。 刚吃下去的饼干又要反胃吐出来。 “木……木……抹,抹了它。” 大概是许久没说过普通话,熊哥刚开口没找准音,试了好几次才说对。他声音有点沙哑,应该受过伤。 我有个同学就是在过年放鞭炮不小心被炸到,嗓子也受到波及,声带出了问题,跟熊哥的强调音色很像。 酸味特别冲着鼻子,我犹豫不决,熊哥又加重声音说了一遍。 第二百七十五章 虫卵寄生 看熊哥好像有种我再不动手,他就自己来的事态,我也就接受了,赶紧老老实实的抹在有脓包的上面,一瓶还不够,他又扔给我一瓶。 足足用光了三瓶,我身上都是那种粘液,肯定不能在床上躺着,双.腿还有些酸但不碍事。 “熊哥,抹了这个我身上的伤还有问题不。” 熊哥摆弄枪管的动作停了,示意我坐在凳子上,他坐到我对面。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一出口就让我错愕。 “你,是不是,见到了一种会发光的虫子,蜘,蜘蛛。” 熊哥说话声音很慢,偶尔还会夹杂着方言,我辨认很费力,往往一句话熊哥都要说上个两三遍。 我这些脓包跟蜘蛛有什么关系!我不敢大意,点点头,“对,散发着蓝光的蜘蛛,一开始碰到了三只,但是没咬我,速度很快让我甩开了,隔了一天,我又碰到了一群,没躲过去,它们都咬了我,但是我好像没什么事,这些脓包是还没遇到那群蓝光蜘蛛就已经有了的。” 看熊哥没说话,我忍不住又问,“难不成这些蜘蛛是有毒的,能让这些脓包恶化?” “侬,你别急。” 熊哥从自己的口袋掏出本书,书已经很旧了,破烂不堪,但里面能看到是记了不少东西,翻到一页,熊哥看了很久,直觉告诉我那群蓝光蜘蛛果然还是有问题…… 只等了几分钟,熊哥就把书放回口袋,说了句让我有些听不懂的话。 “什么,什么意思,熊,熊哥,你别开玩笑,你说的,虫子,虫卵是什么?我的身体里面,你说有那群蓝光蜘蛛的卵?怎么可能!” 在熊哥说了第一句话我就控制不住身体上的发抖。 虫卵,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可是放到我身上怎么能够让我相信,我身上居然有虫卵? 那群蓝光蜘蛛不是要咬我,而是为了在我身上下卵?甚至再过不久,我的表皮就会破裂,冒出一个个的蜘蛛的卵? 这天方夜谭怎么能让我相信。 熊哥让我冷静,又掏出书给我看,我这才知道这是个笔记本,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字写的很好看,图画的也很生动。 给我看到的那一页上就是说的蓝光蜘蛛。 字不多,短短的几行我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如果是骗我的,总不会这么真。 本里写着雄性的蜘蛛在夏季会产一种分泌物,一般会找个温暖的地方,比如说雏鸟的身上,或者是什么动物的上面。这种分泌物有独特的气味,一些雌性的蜘蛛闻到了味道就会知道是雄性蜘蛛的标记,纷纷将卵下到选定的动物的身体里面。 我想到最先遇到的三只蜘蛛,就是在一处有着太阳的空地上,很暖和。还是从树上落下来的。 有什么比人体还要温暖的地方,比那些动物的身体上更要适合下乱的地方…… 在跑的过程中,似乎真有有一只蜘蛛让我碰到了,只不过没有留下伤口我不以为意,难道就是那个不经意?什么分泌物就已经在我身上了,才会吸引那群雌性蜘蛛来找我。 现在岂不是说我身上都是蜘蛛的卵,在我的皮肤下面。 只是想想我都要恶心不止。我使劲呕了两声,手使劲抓着有小红点的地方,拼命的挤压。 疯癫的样子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本子里写了这群蜘蛛是有毒的,为什么没有毒我,是因为把我当作它们下卵的巢穴啊!我还以为是自己足够幸运,现在才知道,是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噗通”我跪到了熊哥的面前。 为什么他觉得碰到我很脏,估计是恶心的,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恶心。 我眼皮,嘴唇可都是有口子的,这样岂不是说我这些部位也都是有虫卵的? 一般蜘蛛的生长时间是一个月多,可这种蓝光蜘蛛用不到两个周就会出来,熊哥还跟我说,一只雌性植株产卵大概有几十或者几百。 可我遇到的雌性植株就已经有几十上百了,岂不是…… 我晃了两下,哭丧着脸,“熊,熊哥,拜托了,你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 不到两个周的时间,恐怕去医院都没有那么快,有一个漏网之鱼,那种幼体蜘蛛的毒可能都会让我死! 本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出路,现在才知道是个玩笑,这种巨大的落差我几乎控制不住。 我不去想为什么熊哥会知道这些,我也看到了那个本子里面还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既然熊哥知道,应该会有解决的法子。 我说完之后,熊哥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我忍不住又求了他一通。 看他反应我也知道这会很麻烦,我跟他又是第一次见面,也非亲非故,他更没有理由帮我……绝望一下子充斥了我整个内心。 要是没办法,岂不是在告诉我自己的命还有不到两个周好活? 熊哥叹了口气,还是没说要帮我,甚至站起了身,打算离开。 我去拽他,熊哥抽身就推搡了我一把,我直接坐在了地上,原本放在裤子口袋的那把鬼刀掉了出来,我也没在意的去捡,反倒是熊哥突然过来,停在我前面,捡起了那把刀。 难不成是熊哥看中了这把刀?要是这把刀能救命,在有用,在珍贵,我都能送出去…… 我知道都是自己的幻想,毕竟这把刀也只有懂行的明白它的作用,不懂行的,一把生了锈的匕首,连个苹果都弄不了。 “这刀,是你的?”好像熊哥对我说话的态度不一样了。 我希冀的点点头,“嗯,是我的。” 等了很久,熊哥没在说第二句,突然把刀扔到我身上又要出去。 我无声的苦笑,看来我只能抱着希望去医院试试看。 只不过熊哥也就出去了有个十分钟左右,就重新回来了,手里还多拿了个东西,用布包着。 我慢慢的站起来打算去找小玉,如果许老三能动了,我们尽量早些离开,在这里,手机依旧没有任何的信号。 等走到门口,一只脚都已经踏了出去,熊哥突然在我背后出声。 “怎么,不要帮忙了?” 我身形一顿,立即回头,熊哥没看我,还在低头摆弄,被布包起来的是个盒子,打开盒子是一套工具。琳琅满目我都叫不出名字。他还从柜子里拿出好几个瓶瓶罐罐。 一个中等大小的桌子很快就摆满了。 这是我想的那么意思吧。 熊哥改变了主意,是因为那把鬼刀?难道熊哥也认识,可这都不重要,我大步来到桌子前面,克制自己的激动。 “需要费个三五天的功夫。会很疼,忍不住别叽歪。” “行,能救命,把那些东西弄出来,我什么都能忍!”我咬着牙,颤抖的说着。 我没去问熊哥具体要怎么做,看他还要一会儿,“我去跟我朋友打声招呼,熊哥,我很快回来。” “你明天再过来,还差点东西,我自己准备,你明天晌午在过来。” 熊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话不容拒绝。“记住什么东西都么吃,千万么吃。” 应该是让我不要吃饭的意思吧,我应声说好,这次没再说什么,我去找了小玉。 小玉跟许老三就住在女尸的邻居家里面。还是石头屋子,但里面的设施就没有熊哥那么好了,一进去,就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想着王骁跟我们说过,大家洼的人一般卖的都是药,可能就是这些了。 许老三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是通红,整个人没靠多近,都感受到了热度,跟大火炉似的。但人是清醒的,比小玉先看到了我。 不过才两天,我们三个都瘦了一圈,小玉更是明显,看我的时候难掩关心。让我心里一暖。 陈皮提前过来了一趟,已经把我跟他说的都说了一通,瞅着屋子里没有别人,我把自己遇到的蓝光蜘蛛,阳阳,沿途标记莫名其妙消失跟林中吊尸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蓝光蜘蛛,小玉跟许老三都是惊呼,显然也无法相信深山里面还有这种有悖常理的生物存在。 “我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们是先下山还是……许老三你身体撑不撑得住。”熊哥说三五天,到底是三天还是五天都不确定,搞不好时间还会更长。 “不下山,我们等你,许老三的身体也没好,也需要休息两三天。”小玉说道。 “嗯,那女尸的事情我听陈皮说了,已经解决了?王常王骁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的死我怀疑很有可能跟林中的尸体有关系,忍不住提醒他们要小心。 哪知许老三跟小玉都有些吞吐。最后还是许老三啐了一口,说事情都怪他。 “少谦,我晕倒了之后,被小玉他们找到了,可找到我的时候,那装着骨灰的盒子,没了,小玉他们带着人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都怪我。”许老三很是自责。 小玉也有话说,“我把女尸找了邻居帮忙,可那邻居趁着我们去找许老三的时候,就把棺材给葬了。” 女尸的棺材已经下葬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诡人 他们都比我有经验,显然知道这种具有怨气的棺材不经后果就下葬会有什么结果。 我脸色一白,“棺材葬了,现在还能挖出来么,那骨灰……” 许老三小玉都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照理说许老三晕了,背在后面的骨灰不可能不见,偏偏发生了。 “我们想联系师爷,但这里没信号,只能等着,已经下葬的棺材最忌讳再挖出来,坟头土阴气重,山里的阴气也重,不留神都会阴风灌体。”小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哆嗦。 “挖肯定不能挖了,咱们只能看看给那女尸道个歉能不能行。都赖我,这骨灰盒子也不知道掉哪儿了。” 我摇摇头,我是不赞同许老三说的,给女尸道歉,不可能行得通。 见过女尸愤怒的人,本事的人在这里的只有我,指名道姓的郭叔还有林子他舅的骨灰,是摆明了要让林子后半生不好过,骨灰没了,等于是断了线,女尸的本事再大,也不会隔着老远去折腾郭林。 折腾不到郭林了,那还能折腾的人……不就我们这三个了。 如果我这么倒霉是因为没完成女尸的条件才作祟,那冲着我就是,王常王骁又是怎么回事。 “照理说这尸体下葬了就不该走脚的事情……” “可我见到了阳阳,这不正常。”我把许老三没说完的话接过来,“我见到了阳阳,她还说是因为想我,想家回来的,我知道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自己上山有点扯淡,可是,可是……这不是幻觉,我能肯定我见到了阳阳,昨天晚上就是她陪着我过了一.夜,但是天一亮就不见了。” 生怕他们不信,我说的特别斩钉截铁,“我不是迷障了,也不是鬼打墙,你们信不信,我,我……” “冷静点,少谦!你冷静点!”小玉突然拉住我,许老三也翻了个身要起来,我才回过神,刚刚有点魔怔。他俩都担心的看着我。 我露出个苦笑,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没事,我没事,有些紧张了,别担心我,我别的本事没有,心里素质一流特别能抗,你俩不早就知道了,许老三你好好养伤,小玉你就照顾许老三吧,熊哥那边还不知道折腾多长时间,往后的几天可能不太方便……见你们。” 极有可能我体内是上千上万个虫卵,取出来的场面势必不会太好看,想到那群蓝光蜘蛛我还会打寒颤…… 小玉许老三也明白我的顾虑,看我这么强硬,也就答应了。 接下来他俩都没有在说关于女尸的事情,我能感觉到是在有意的避开问题,我也装作不在意,没有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不过小玉还说了一件事,是她的怀疑。 她告诉我,大家洼的人口,还不到三十个人。但是空置的屋子却有很多。 想到来时的路上我看到的那些石头砖头砌出来的屋,“你怎么知道是空的,不到三十人,陈皮不是说……” “我不是很确定,昨天我找人的时候还想多找点人的,但他们支支吾吾说只有这些人能借给我,就算我说加钱都不行,而且这些人都是住在一个范围的。”小玉朝着东边指了指。 “现在我就是怀疑,,少谦你说的林子里面的尸体会不会是……” 小玉突然压低了声音,神色有些慌张,她比我先想到了这处,“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了一具,可是闻到的味道不是一具尸体才会有的味儿,跟周礼墓室那一堆有的一拼。” 果然两个人也没忘记当时看到的震撼场面,齐齐露出恶心的表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拔除虫卵的这段时间,你们可要小心,有熊哥在我大概没什么问题,就是你们……” 要是许老三没受伤还好,人高马大的,能打能抗,小玉见多识广,毕竟也是个女的。没有办法不能够担心。 女尸会对我动手,那肯定也不会放过一起的小玉跟许老三。 还有个不知道是不是杀人狂的家伙,人生地不熟,想跑,跑到深山里碰到什么都是未知。进去还不一定出的来,我就是明摆的活生生的例子。 “要不你们还是下山得了,找陈皮跟你们一块下山。这样我也好放心,这山里没信号,出去了你们还可以联系师爷把奇怪的事情说一说。我好了会求熊哥带我下山。” “这事儿就不用劝了,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你出事了我们走了这叫什么事儿,这不混账了。”许老三咳嗽两声,拒绝我的提议。大有我在说一句就跟我急的架势。 “你别愁眉苦脸了,我俩也没你想的那么弱,关于这点,你还不知道。”小玉反而打起精神劝我,一把搂过我肩膀,“干了这行肯定会遇上点麻烦才正常,你专心拔除虫卵,我跟许老三等你,我俩肯定会小心。” “熊哥那我看到了猎枪,也不知道能不能借过来。”他俩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没底,可明白是说不动他们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只能之后且说。 现在我疑惑的事情只剩下一件了。王常王骁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难道陈皮不跟他们在一起么。还是说女尸也一起牵连到了他们,变成了无妄之灾。 许老三小玉显然都跟我想到了一块。 “王常王骁应该认识不少村里人吧,死的时候陈皮没跟着?”想着林中掉尸的尸体残忍模样,到底有没有关系现在还真不好说。 “其实,找到许老三之后我就一直在这个屋子里,没出去看过,是陈皮过来告诉我王常大哥他们死了的。怎么死的,死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我觉得陈皮那小子有些不对劲。”许老三喝了口水斜靠着墙,朝我挥挥手,示意我们几个靠近点。 “这屋子小玉说是陈皮帮忙商量找的,我看他跟这里的人都很熟悉。” 我很赞同,“对,我也感觉出来了,之前他跟我说话到一半,熊哥就说有人找他,还说的是当地的方言,陈皮都能听得懂。” “不止如此,小玉你没记错,是陈皮先找到的我吧。”许老三转头去问小玉。 “嗯,陈皮最先发现的,我们还都没注意到,现在想想,你倒下的位置也很显眼啊。”小玉一说我就郁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也走过了那段路,愣是没看到许老三,标记都被人看到了,好端端的自己走丢了。 “那小子肯定憋着什么没说呢,少谦你在见到可小心点。” “还有件事!” 许老三话没说完,小玉突然惊呼一声又赶紧压低声音,眼睛贼亮。 “我想到了!少谦你昨天是不是以为我们是正好发现了你。” 搞不懂小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还是点了头,“当时我都没什么力气了,意识也不清楚,但小玉你叫我那声听到了,要不然我怎么也会憋着口气见到个人在晕。” “不是哦,少谦,是陈皮让我们回去的。我们本来还都在树林里找呢,太阳都没落下,我们怎么可能回去。” 陈皮让他们回去? 我不自在的动了动,顿时浑然毛骨悚然,“陈皮跟你们说回来就能找到我?” “他没这么说,但少谦你还记得自己是从哪儿出来的么。” 经她一说我开始回忆,半晌后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是要往北走,出来的时候就记得王常他们说的会有条路,你说的是东是西,这我可记不清楚了。”但小玉会突然这么问我的原因……该不会是…… “嗯,少谦,我是从西边来的,但是我们发现你是在东边。让我们从东边往回走的人,是陈皮。” 我倒吸了口凉气,寒意从脚底沿着四肢百骸窜到脑子里狠狠冻了我一下。 “不是巧合。”许老三撇撇嘴,“就知道那小子奇怪。” 我同样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会是巧合,说回去是巧合,可这个方向……陈皮事先知道我会从哪里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一直知道我的位置?! 我刚醒过来见到的人是陈皮,如果他是装的,不得不说这演技这心思绝对是大佬级别的,难不成一路都是装的,对付我们?那老板不是随便找的人,陈皮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找他。 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事情我都想不通了。 “别在想了,没准是我想多了呢……呵呵。”小玉显然也有些后怕,不自然的开口。许老三更是沉着脸。 如果是脏东西,我们都能抗住,但如果是人做的,人的心思可比那群鬼魅要恶心。 我又想到了王常王骁的死。 天色还早,熊哥让我明天过去,我也不好打扰他,看许老三还发烧疲惫我就让他继续休息了。 “你照顾许老三,跟着我可能还没在这屋子里安全。” 小玉拉住要出门的我问我要去做什么。 “看看王常王骁,怎么说是跟我们出来遇到的事儿,怎么死的总要解决,不然下了山又是桩麻烦事,现在弄清楚也好,要是有人害死的他们,这说法必须给。” 第二百七十七章 傀标 “你打算自己去,太危险了,我跟你去。” “不用,你留下来,就我自己去,现在还是白天,就算要对我动手,也该是晚上,好歹这村里也有几十口人,总不能这个村都是个吃人村杀人村。” 我安抚小玉,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等她再说就往里一推提前给她关上门。 王常王骁的尸体在哪儿小玉不知道,但死了两个人,在大家洼总能算事件大事。 想着小玉跟我说觉得这村人极少的问题,我往来时的路走。 放眼看过去的石头屋子就已经超过了十来个,小玉不说还好,一说我都觉得这些石头屋子阴森森的。 我随便找了两家,敲门,没人回应。 但他们的院子,门边上都乱七八糟摆放着工具,晾晒的食物也不像是没人住。 一连逛了好几家,都是这样的情况,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似乎只有熊哥这一屋是有人住的。 越走心里越怵,我改了道往东,说来也真挺奇怪。 我改道往东走,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也不是说多,走路是能碰到三四个,大概是知道有我这位外来客,他们不算冷漠,操着方言跟我打招呼。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会避我如蛇蝎,毕竟身上的脓包看起来可不是那么顺眼,跟得了什么传染病似的。但他们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跟看不到一样,打过招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我根本没看到什么女人,老人,甚至小孩,都是男人。 我难免觉得奇怪,不至于这大白天,女人老人孩子都在家搁着吧,总要能看到一两个吧。 突然想到了王常说过的话,他好像跟我说过,在集市的时候,他们村还有人看上了大家洼的姑娘,而且女尸跟他妹妹不也是女的,听小玉说,邻居也是女的。 那怎么会给我一种这个大家洼村除了男人没有女人的错觉呢?! 尝试着沟通了好几个人,都不会说普通话,而方言对我来说跟天书差不多,幸好这种情况没保持太久,我就看到陈皮跟个光着膀子的人在说话。 有说有笑的,交流起来也不费事,感觉上……陈皮就像是个大家洼的人。 不等我打招呼,陈皮也看到了我,很快就朝着我走过来,刚走到我面前就递给我一个小罐子,打开熟悉的清香味的膏体,是药油。 “我昨晚上就现做了一份,现在才好,不知道对你这脓包管用不管用,凑活着用吧,效果没有之前的那罐好,别介意。” “不会,我还要谢谢你,等下了山报酬我肯定给你翻个翻。” 这是最奇怪的一点了,我感觉他们过着落后的生活,但意外的居然对金钱有追求,一般这种深山里的人家,不该是自给自足,钱是最没用的么。 小玉跟许老三的话都还在我耳边回响,对着陈皮我加了好几层的防备,我收下了药油,却没有立即用。 “陈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王常大哥跟王骁大哥是怎么死的,我想去看看他们,毕竟要不是跟我们上山他们也不会出事……”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眶就有点湿了。 心里却有些诧异,刚刚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好像陈皮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那种不自然,他好像很不希望我去看王常他们。 “小兄弟别太自责哩,意外麽,老天定,捉摸不透。许兄弟怎么样了,我问他们要了点药,你现在给许兄弟送过去,一直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是没有先去看过许老三他们,我可能还真不会觉出这番话有什么不对劲。 这明晃晃的是不希望我去看到王常他们啊!这有鬼也太明显了?可陈皮看我的时候没有什么躲闪惊慌。 深深叹了口气,我直接挑明了说道。 “陈大哥,我想去看看王常他们,你别劝我了,我受的住,我想过去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唉,小兄弟……” “陈大哥!虽然我只跟他们相处了不到一天,可这事说什么都有我的责任,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加重了语气,这陈皮的不自然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要是真的跟他有关系,这是多么拙劣的演技? 表现的太明显,是正常也是不正常。 “成咧,我带你过去看,但是小兄弟,不要太自责了。”陈皮狠狠一点头,又过去跟光着膀子的人说了几句话,两个人齐齐示意让我跟着。 路上的时候陈皮给我解释,光着膀子的人叫扎布,有点少数民族意味的名字,跟村里的村长差不多的角色。王常王骁的尸体就放在扎布那里。 我看的出来扎布跟陈皮很熟,两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路,我全程懵逼,终于到一幢石头屋子前我才松了口气。 这个屋子不大,看起来很小,小到可能只能装下五六个人。 陈皮说王常王骁就被放在这里,因为这里最凉快,放尸体不会坏的那么快。 我也感觉到了,还没有进去,那种从里往外渗出来的凉气堪比夏天开的空调惬意。但同时出来的,不仅仅是只有凉气。 还有特别浓重的血腥味道。 我可能明白陈皮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了,是因为王常王骁死的很惨。要不然这么大的味道不会一直散不掉。 但这也解释了,陈皮的不正常似乎只是我以为的不正常,莫非我许老三小玉都是对陈皮想象过度? 陈皮说他也不知道王常王骁是怎么死的,我拒绝了他想跟我一起进去。 “陈大哥,你跟扎布大哥就在外面等着我吧,就算是死的在难堪,这声对不起我也必须要说。” 闻言陈皮没有在坚持,“早点出来,这里寒气重,你还没休息好,怕你受不了哩。” 推门而入,更大的血的味道灌进我鼻子,几乎瞬间眼睛里涌出来生理泪,石头屋子里面没有灯,只有煤油,看的不是特别清醒,但王常王骁的死相,让我控制不住的干呕。 这比我在林中看到的尸体还要恶心。 屋子里没有床也没有架子,他们是直接被放在了地方,血还没有干透,地上粘腻腻的,有些寄生虫在血里面,我根本分不出来死的哪个是王常,哪个是王骁,他们的脸都被人扒了皮,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大块,肠子乱七八糟的都在外面,手跟脚都有些不自然的弯曲,很像骨折了,甚至有一处的手关节的白骨都露在外面。 这能是怎么弄的。 被人害死的。不然死也不能死的那么惨,还有人皮去哪里了。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了,况且昨天才看到,可视觉上,这个最为震撼。看一眼,都让人难受的不行。 我弯腰鞠躬,跟他们道歉。我不信出了意外能死成这番模样,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是有人害了,有人想要他们得脸皮? 腿软的不行,不敢靠的太近,有些事情,我应该回去再跟小玉许老三他们说道说道才对。 可就在我转身要出去的时候,煤油灯晃了晃,余光我正正好好的看到了在一具尸体还算干净的手腕处,有个标记!那个标记,让我心里一缩。害怕什么的都不管不顾了。 往前走了几步凑近,我捂住鼻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摸出一包卫生纸,把他的袖子往上拉,让那个标志露出来的更清晰。 我看清楚了。 又去找了另一具尸体的手腕,还有脚踝,四肢的关节。都有着熟悉的标记。 脑海深处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标记竟然会出现在王常王骁的身上,大家洼村里的人,有同行?还是认出了我们? 这一趟师爷到底清楚不清楚。 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标记,竟然出现在这里,我不陌生的一个标记。 我把袖子拉回原来的位置,确保不会有人看到,匆匆往外走,不用镜子我就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陈皮看我出来了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借口说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休息了。 大概是觉得那两具尸体正常人看了也跟我反应差不多,陈皮没有怀疑,一路上什么都没说,我回到了许老三小玉在得石头屋,陈皮没有跟着,而是继续跟着扎布在一起。 我惊魂未定。 “你怎么了,少谦脸色很难看。” 我拼命得往嘴里灌水,灌到自己恶心。我的状态吓到了小玉跟许老三。纷纷担心的看着我。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在心里想了一番说辞,抬起头冲着许老三跟小玉。 “我看到了王常跟王骁的尸体,但你们无法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我咽了几口唾沫,重重呼出几口气,“王常王骁的手腕脚腕上有个标记,我不清楚你们知不知道,那个标记是……是……”我闭上眼睛,慢慢的说道。 “北三家,炼傀术,每个即将变成傀儡的尸体或者人的身上,都会出现这种标记。” 话音落地,明明没在有人说话,但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 第二百七十八章 死人村 我知道他们信了。 信了我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个标记,他们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 要不是看过那本书,我可能也无法认出来,不算熟悉的标记,熟悉的北三家,炼傀术,又都串在了一起。 我宁愿是自己看错了,可这种希望很是渺茫。 我清楚是记得王常王骁在我们来的一路上手腕处是干净的,这里距离北三家十万八千里,就算是炼制傀儡,也不该是来的这么远,还偏偏让我看见发现。 原本觉得清晰明了的事情我又不确定了。 “少谦,你觉得,师爷让我们来这一趟,会不会是知道了……”良久许老三才开口,显然也才回过神,嘴里叼着根烟但是没点燃。 “我不敢往那处想,事到如今,‘巧合’两个字我是绝对不信的。”我用力的深呼吸借此达到我的平静。平复了一会儿,我旧话重提。 “小玉许老三这地方你们不能久待,别等我了,下山吧,我问问看熊哥能不能带你们下山,我觉得这大家洼村也有古怪,我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想着陈皮,扎布,还有一路上见到的那些称得上是村民的人,好像都跟我隔了一层。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又说这件事,小玉蹙眉打断我,“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陈皮是不是不对劲?” 不等我说话起身去把门关严实,我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跟他们说,毕竟都是猜测。 “其实我不确定,陈皮他给了我一种很正常的感觉,但就是这种感觉偏偏不对劲,还有村里,我这一路上,少说见到了十来个人,可只见到了男的,小玉你怀疑西边是没人住的对吧,我也过去看了,好像真的只有熊哥那块住着人,其他都是空的。” 脑子很乱,我说的也乱,但两个人都听懂了。也明白我说的意思。 “王常王骁怎么死的,少谦你问过陈皮没。” 听到许老三的话我摇头,“我问过,但他没回答我,有意避开了这个问题,我见到尸体,他们的死相……对他们动手那人简直是畜生!” 我磕磕绊绊的大概说了我见到的,明明尸体已经不在我眼前了,感觉还是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被扒了脸皮,挖出了内脏,还被人种下了傀儡印记,那死跟这北三家有没有关系…… “这陈皮要是跟北三家没关系,那就是村里有北三家的人。”许老三打破沉默,但他话还没说完,我有预感,许老三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他叹了口气,稍稍低了头,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然也为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有些惊慌。 “少谦,没准咱们仨还真的来到了一个死人村。” 许老三说话的声音很轻,小玉发出极短的惊呵,我差点没坐稳,“死人村……”喃喃着说道。但立马就反应过来,“你们必须下山,我看这山里好像就只有熊哥能信的过去,你们能走,必须下山,明天就要走!” 现在想想这个深山如果跟北三家有关系,最有可能联系的人就是熊哥,尤其是在见到我那把刀之后才决定救我,说不清楚有股信任在里面。 至于熊哥为什么在这,姑且我还无法知道。 “我们走了,你呢,自己留山里边,出了事怎么办!”小玉当然没同意,“你别说让我们下山找师爷帮忙什么的,我怕等师爷来了,到时候都来不及,你也知道,知道……”后半句小玉没说我也懂了。 深山里死个人太简单了,而且随便一扔一埋都不好找。没有摄像头,还能一口咬定没见过我这人。 “人可比鬼比尸体难对付多了。”许老三幽幽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小玉突然脸色有些为难,脸色明明晃晃变个不停,最后好似下定决定开口,“少谦,我们在这里未必会有危险,反倒是你,不,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可能。” “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小玉这个你不说我也清楚,只是没确定,还抱着点侥幸,可你都感觉出来了,许老三你也是吧。” “嗯,甭说了,我们俩是不会下山的,等你一起走,这事没商量!”许老三说完又躺下了,还把话给说死了。 我倒是明白许老三他们为什么会这番态度。 不仅仅是跟我之间的朋友,还有份愧疚。 当时拜师都能看出我不是这块料,或许有天分,但也拖了不少后腿,许老三小玉现在肯定觉得,要是劝我退出这行或者有什么任务都不捎带着我,也不会有今天这回事。 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能说,“唉,不下山就不下山吧,这屋子我瞧着也不对,熊哥那地方好像还挺大的,明天咱们仨都过去,到时候给我拔虫卵可别嫌我难看。”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气氛才有些缓解。心里的担忧一点没下降。 本来想说点轻快的调解调解气氛,想了半天,发现这段时间除了出任务出任务遇到危险就没别的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有什么还算是能让人高兴的,最后硬生生憋出来的,还是跟村子里有关的事儿。 “小玉,你见过这家人么,是不是女的。” 大概是我有种眼不见不为实的“后遗症”,出去一趟除了男人没瞧见别的,就觉得怪异。想着小玉说下葬了棺材的是个女的,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是问了个白痴问题。 “没见到哦。” “怎么会,你不说安排下葬的是邻居,邻居不是个女的么,还有这屋子,不也是她借给你们住的,你没见过,怎么可能?”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反映过大也把小玉吓了一跳。 “我是没见过人,但我能肯定是女的,我听到了声音啊,是个女人的声音,这我总不能听错。一开始是陈皮帮我找到的邻居,陈皮告诉我的时候就说已经安排好了,价钱也谈妥了,我听不懂方言沟通都费劲,当时着急找你们,这石头屋也是陈皮交谈的,他们在屋里谈的,我在外面听着。” 小玉说着自己也琢磨出不对劲了。 我身上“唰”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玉也搓了搓手臂。 男人的声音尖锐一点在软一点,就很容易装成个女人,小玉当时着急,就算那人声音粗了点,也会觉得是个声音有些中性的人,我没想到的是,小玉竟然是没有见到人的。 许老三躺不住了,骂骂咧咧的起来,“被你们一说,我都觉得这屋子阴森森的了。” “要不我出去找找人问问,昨天他们倒是叫我来吃饭,但是我看许老三没醒就没过去,今天等到了中午或者下午,看看,没准是少谦你想多了。”小玉话说的自己都没底气。 我抿了抿嘴,“熊哥让我明天过去,我今天还要跟你们将就一晚,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啊。” 剩下的时间一直到了中午也没人来叫,陈皮也没出现,我自然也不打算出去,跟小玉都把门关的很紧,还把一些容易活动的凳子都堵在门上,这种石头屋子没有窗户,但是边边角角都或多或少有些缝隙。 时间过的快也过的慢,饿的时候就吃些饼干,小玉还睡了一觉,许老三持续的高热好像也慢慢的退了下去,不自然的红热变成了正常的脸色。 他俩休息的时候我不敢眯糊,生怕又会发生什么事儿,翻了翻自己背包里的一个夹层,我抽出了那本鬼抄。 有很多东西我是从书里面知道的,这会儿在看看,没准会发现什么不同。 这本书的存在除了师爷还没人知道,我翻书翻的很轻,晦涩难懂的内容直接略过,在快翻到底的时候,在关于傀儡的那一块,有处内容是我之前匆匆扫过一眼但是没懂,现在却很在意的部分。 缝尸。 之前我可能看过,这块内容说的并不多,但是却跟傀儡放在一个篇幅,这个档口就不得不让我在意了。 缝尸,这姑且算个词语,明明是我自己写出来的字,看着还是觉得渗人。 可等我把这寥寥数语看完,却发现这完全是跟傀儡没有任何的关系,就是字如其义,缝制尸体,把一些零碎的尸体重新拼凑起来,让尸体得以安息。 难道只是这么简单? 没有任何的关系却放在同一个篇幅。 王常王骁的尸体也算是破碎,那身体开出的洞,各种器官都混在了一块,关节也都断了,重点是脸皮没有了。 我想不到联系,还是说我的多心?已经到了神经质。 痛苦的扶额,我把书收了起来,这书好像没多大用,毕竟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傀儡的东西,去北三家才会知道的清楚。 收好书没多久,小玉跟许老三都醒了,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期间没有任何人来。 许老三的高热已经变成了低烧,人也精神够了,可以不用躺在床上。 在屋子又磨蹭了一个多小时,陈皮在外面敲门,说是叫我们过去吃饭。 这次我们三个都不打算拒绝。 第二百七十九章 死人活头饭 打开门,明眼人看到那些杂乱的凳子等等,应该都清楚我们做了什么,我觉得陈皮也看出来了,但是他没说,站在门口也不进去,说等我们收拾好。 见到许老三也要一起去,陈皮还有些吃惊。 “许兄弟身体没事了?要是还有不舒服不用勉强。” “不碍事了,这躺的身上也怪不舒坦的,也饿了,正好跟你们一道去吃饭。” 陈皮要带我们去的是扎布家,往东走。 大概是因为我跟小玉他们说过我去看过西边的石头屋,他们走在后面也有意无意的观察着。 这次有个很明显的不同。 东边的石头屋大部分的有白烟从屋顶飘散,这里的人没有天然气。是自己生火,有烟不奇怪。 可西边,没有任何的烟雾。 这么大的明显,难道不怕我们察觉?我们三个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都想到了一处。 路上碰到的人不多,但无疑都跟陈皮打了招呼,跟我之前出去的那次一样,没见到除了男人之外的人。 到了扎布家的门口,没进去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特别香也特别的勾人,闻到了恨不得吃一桶饭的感觉。 但陈皮没有立即带我们进去,反而是在门口停了下来,转身脸上是欲言又止,要说不说。 我们仨都静静的等着没主动开口。 大概顿了有个一分钟,陈皮舒了口气,对我们说,“这毕竟是深山,大家洼的人肯定有他们自己的习俗,你们就算反感也接受着点,要是想继续在这里过夜的话……” 没明白陈皮说的是什么,但我心里是重重的一沉,有些犹豫的点着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浮现,扩散。 小玉偷偷的说会不会是吃什么虫子饭。 可真的听到了名头,虫子饭反而还比较好了。 我们吃的,叫,死人活头饭。 死人,活头。 捧在我们三个手里面的就是一碗米饭,只不过跟外面吃过的白灿灿的大米不太一样,这个米有点脏,看起来有些发灰的颜色。 不小的桌子上摆着好几道菜,还有不少肉,都是热的,散着香味,引着肚子叫个不停。 扎布跟我们坐在一起,加上陈皮就没别人了。 一坐好扎布就叽里呱啦的说话,说话的语速还特别的快,根本就听不懂是在说什么,还是陈皮跟我们翻译。 大家洼村常年都不会出现外来客,一旦出现外来客还想在这里过夜的话,就必须吃他们这里的习俗。 一晚米饭,死人活头饭。 而且只有男人吃,女人不用吃。小玉手里面碗的米饭看起来跟我的没有什么不同,陈皮说她可以先吃,小玉也迟迟没有动,显然是被这个名称吓了一跳。 虽然有活头两个人,但死人放在了前面,先死后活,可不是什么吉利的说法。 拿在手里的碗很小,里面装的饭大概成年男的三四口就能解决,要是陈皮不给解释,没准跟许老三就吃了,还会让添几碗,但偏偏说出来,这口是怎么也张不开。 我看着陈皮面前没有碗,“这饭必须吃,不吃不行?要是不吃的话会把我们赶出去?” 陈皮说对,“唉,这就是个习俗,没什么,这种地方,人迹罕及的,总会有些难以理解的习惯,就是名字吓人,但要是真的不吃,真的会找人把你们赶出去。昨天你们两个一个睡死了,一个昏了才没吃,今天可是逃不过去了。这米饭是他们自己种的,可香了。” 听他这么说,我还是没有动。 沾上了死字,总会有些忌讳,陈皮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却不能轻描淡写的听。 许老三一直没说话,我看着他正在看那碗米饭,神色明显是有了什么发现,还冲着我使了个眼色。 我把碗放下,借口说想去洗个手,出去打水的时候,许老三也出来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里的人水都是盛在一个大缸里,水很冰凉,也很清澈,就跟山泉水差不多。 许老三眉头紧锁,还很警惕的看着那个石头屋,确定不会有人出来之后,悄悄附耳对我说了一句话。 “靠,你说的是真的?”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在原地跺跺脚使自己冷静。 “你动静小点,这事你还不信我,小玉没发现,可能是她那碗里没有,但是我那碗绝对错不了,那个颜色,还有那个气味,虽然很淡,但是凑近了我就闻出来了,肯定不会有错。” 许老三想了想,很快又说,“那些菜跟肉也不太对劲,我是没见到,你在乡下呆的时间长,能认出来几个?” 我回忆了回忆,然后摇头,“反正不是常吃的哪几种菜,虽然都绿的,但我没见过。” “这饭,肯定不能吃,吃了要出事。我现在怀疑丢的那个是不是也是……” 突然我打了个激灵,“他们说这里的人都要吃,那王常王骁是不是也……我看了陈皮的碗,跟咱们装的不是同一种饭,你说他是昨天吃了,还是就没吃,匡我们的,毕竟人家说的方言我们也听不懂。” 许老三说不知道,但那一桌都不能碰。 “怪不得叫死人活头饭,就说有习俗,名字也太奇怪了。”我赶紧低声问许老三,“这事怎么办,他们让我们吃,这吃下去,估计半条命都能没了,可是不吃,陈皮跟那扎布都看着我们呢,难不成晚上咱俩在深山凑一晚,也不能让小玉落单啊。” 这事情来的急,一时想不到办法,陈皮的声音从屋里面传出来让我们赶紧的,一会儿饭凉了该不好吃了。 “没办法,见招拆招了,但是这饭,绝对不能吃,不止是不能吃,最好碰都不要碰。” 我赞同的点头,可具体怎么做心里还真的没底。 那饭里是什么东西才让我跟许老三都大惊失色?如果只是我自己,肯定不会发现,但许老三都说了,就让人不得不信了。 那饭里面,掺了东西。 跟死人有关的东西……骨灰。 还真的是一碗死人饭!吃下去那还有什么活头!一晚掺杂了骨灰的米饭,是这里的习俗!吃死人的东西! 还不知道是从什么人身上弄出来的骨灰,很可能那些菜里面也有。 这哪是晚上,根本是鸿门宴,践行饭! 这种基于让人作呕的东西,运气差点沾上了都不会事好事,这可能犯了冒犯侮辱尸体的大忌讳!现在还要吃下去,嫌命长的人倒是可以试试。 怕被陈皮看出来还要装的若无其事,进去的时候小玉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知道,她也发现了。 不是碗里面的米饭,只剩下菜了。 果然是说,菜里面也下了骨灰。 不得不怀疑许老三背着的装着郭叔跟林子他舅的骨灰是不是被拿走了,甚至有可能就已经在饭里面呆着。 我不着痕迹的把饭推得远了点,敬谢不敏。许老三明显也都在想办法,怎么逃过这一劫。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这一趟。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但想也需要不少时间,这个档口陈皮又让我们吃饭,扎布是直接看着我,又操起来方言。 “陈兄弟,扎布让你们快吃,不吃的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们了,这饭真的是名字吓人,我昨天已经吃过了,他们是真的会找人把你们几个赶出去哩。” 陈皮的着急表现的恰到好处。把碗端起来放到我手里,看我没动作又去劝许老三让他吃。 想不到任何决绝的理由,这一晚“阴气森森”的饭,就在我打算直接挑明说不吃饭了的时候,关上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一个小山似的身影完全的占据了大半个门,堵住了昏黄的阳光。 是熊哥!欣喜的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门口那人的身子顿了顿就迈步走了进来,果然是熊哥,对于他的不请自来,好像扎布也没什么反应,只不过黑漆漆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看的有些渗人。 熊哥进来扫视了一圈,然后站在我旁边,拍了拍我肩膀,也说起了方言,过程中时不时的指着我小玉许老三。 扎布没表情,但我却注意了,陈皮好像在熊哥说到了什么的时候,脸色有些下沉,只有一瞬就闪了过去,可完全不同的表情我看的十分清楚。 至少证明了一件事,陈皮是想要我们吃下这碗饭的。 这次的见面,好像也没有之前感觉陈皮跟他的关系那么要好了,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冷不淡的。 陈皮会时不时的回上一句话,最后还是扎布示意陈皮不要继续说话才罢休。 就我感觉,这个“扎布村长”好像有点怵怕熊哥,不是因为那身形,也不是气势,说不上来。 不知道熊哥说了什么,我们三个最后谁都没吃饭但是晚上还是在这里过了夜,只不过比我预想的要好,换到了熊哥的隔壁,稍微小点的石头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跟我们说今晚上住在这,到了晚上不要乱走,尽量也不要发出声音。 这已经是最大最称心的帮助了! 第二百八十章 平辈 熊哥可能是忙里偷闲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我们走。 路上我想跟他道谢,正要开口,熊哥仿佛预料到了,先出口。 “不是,不是叫你,社么,社么都么吃,你怎么还去。” 他一说,记忆瞬间回笼,我尴尬的想到了,好像熊哥是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什么都不能吃。 想着中午吃的那堆饼干,结结巴巴的跟他说了出来,“这样,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事儿。”我脸一白,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巴子长长记性。 许老三跟小玉都听不懂,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半道上熊哥让他们去屋子里收拾东西,我跟他站在门外等着。 我瞧着他对我好像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自知理亏,态度更是软了几分。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给忘了,熊哥你还,有什么事……”我说的语无伦次,双.腿一弯又想给跪下去。 男人么,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女朋友。 可在我这,还跪了师傅,小命当前,有人能救你的命,也是表现个诚意,况且我心里还没有违和感,感觉跪这个人,好像跟跪张炎麟是差不多个感觉。 熊哥一伸手拦住我,重重一叹气,“有你,苦头,吃了。” 许老三跟小玉很快就收拾好了,到了熊哥的小屋,院子里放着不少工具,还有已经见过的瓶瓶罐罐,最明显的,更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大缸子,还是崭新的那种,跟扎布家里盛水的一个样。 许老三跟小玉先进去了,留下我在外面,很快我就知道熊哥说的“苦头”是什么意思。 不是指明天拔除虫卵的时候有多么难过,而是现在,他要给我催吐! 催吐! 按照熊哥的意思,我要吐到胃里干干净净,只能吐酸水才算好。 他给我弄了一杯水,那水不陌生了,是用烧过的符纸灰混合在一块的。 对熊哥莫名的信任我喝了下去,没过几分钟,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闹腾,小腹的灼热感特别强烈,想吐的感觉来的很快,熊哥对我指了个地方,让我去那里吐,还又给了我一杯一模一样的水,说什么时候不想吐就在喝一杯下去,我这胃里必须要干净的。 怪不得说是吃苦头,这苦头确实要命了。 一开始许老三小玉听到我吐得声音还有些着急,但一解释态度立马变了,当作没听到。 我吐的时候看到熊哥也重新忙活了起来,把很多东西都加到了那口缸子里面。 还在缸子的下面支了个火架子,点燃没多久,火势就旺了,缸里是有水的,烧开了一股臭味在院子里弥漫,这下不用喝水我都想吐。 我几乎可以肯定,往后的几天极有可能我是要在缸子里面过了。 吐的很难过,费了一番工具,熊哥说可以了,再一看,天都快要黑了,他还在熬煮缸子里的水。 但臭味没有一开始那么浓了,甚至还有点香,他让我进去,明天会来叫我。让我连口水都不要喝。 本来还想漱漱口,一口的酸味,但看熊哥的意思我也没提。 进屋一看就是熊哥布置的,里面有三张临时的床,小玉跟许老三都已经躺了上去,我们几个谁都没说话。 一方便是累的,另外一方面,是白天说的消息太多,都需要自己消化消化去想想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对熊哥的信任太过于强烈,我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被疼醒了。 借用武侠小说里面最常用的一句话,是万虫穿心,特别难过,那种麻酥酥的疼,用针一点点扎你皮肉,好像回到了我被蓝光蜘蛛咬的时候。 我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大口的呼吸,外面的天彻底的黑了下来,小玉跟许老三应该都睡了,我一点都没有吵到他们。 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不住的在床上折腾。折腾了很长时间,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都没有下降,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事态,偏偏意识还特别的清醒。 太疼了……到最后,我恍惚到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些虫卵都在动! 甚至我隐约还看到了我的皮肤表面都开始鼓出一个个小小的不规则的凸起,是那些虫卵! 冷汗瞬间湿了整个床铺,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忍受这种疼痛多长时间,突然,“砰砰”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我几乎条件反射的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那是个窗户,但不是玻璃的,只是用纸糊住的,纸有些薄,能挡风但遮不出什么,我肌肉瞬间痉挛,那里,透出了一个黑影! 是个人! 窗户纸好像一戳就能破,我惊恐的瞪着,生怕那道黑影会戳破,但心里又希望知道那人是谁。 黑影静静的站在外面,没在发出过任何的声音。 疼痛还在持续,而且见到了黑影之后疼的更加的剧烈了。 我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黑影的上面,移不开眼神,还是说不出话。 时间慢慢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影动了,那是个手的剪影,他冲我做了个姿势,或者说不是冲我,月光透过那层窗户纸,把手势放大到了墙上,手指都是不自然的扭曲,我把这图案记到了脑子里面。很久那人都在保持同一个姿势,看的我眼睛发酸。 在之后,那人就离开了。 在那人离开不久,天空开始突然鱼肚白,有些透亮,我的疼痛也开始消失,蜷缩的时间太久僵硬不堪。 我摸到手机本想看看时间。还没碰到手机屏就突然亮了起来。 那是……我瞳孔一缩……电话,有人给我打来了电话?!这里不是没有信号么! 我看到手机屏上方那个x号已经变成了一格信号,来电人的名字是……张炎麟!师爷!给我打的电话。 立即接通!熟悉的声音果然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但我紧张到大脑空白,有太多想说的,一时反而不知道最先要说哪个。 张炎麟也没在意我有没有出声,是自顾自的再说,说的内容让我不住的心惊。 原来师爷什么都知道。 我听着师爷不算安慰的安慰,良久才僵硬的开口,声音嘶哑干涩。 “师爷,你是有意让我们来这里的,对不对,包括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您也……”早就知道了? 张炎麟没回答我这个问题,避开了,我继续说,“师爷,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死了,还有许老三也是,我身上现在还有……” “虫卵。”张炎麟说出了那个答案,等于间接的跟我说这一切他都想到了。 那这大家洼村里的古怪也是,我甚至都要怀疑,这具女尸,到底是不是这里的人,还是说张炎麟不过是用了一个幌子让我们来到这里,最重要的是,是要让我来到这里。 我有些气愤的想要挂断电话,但手迟迟不动,张炎麟肯定还有话要跟我说,我深吸几口气,“师,师爷,你有话就说吧,反正,反正我也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不想被当成猴子耍,张炎麟或许做事有他的考量,但我接受不了。 退意不可避免的萌生。 张炎麟那边顿了顿,在传过来的声音变得很是严肃,“少谦,事情你不要告诉许老三他们,我需要你在这里找一具尸体。” 找一具尸体?!张炎麟未免太看的起我。还不让许老三他们知道,我哪来的神通可以避过他们,就算可以,我也不想瞒着。 “师爷,我张少谦没那么大的本事。”不怕张炎麟听出来,我话里面都是讽刺。 “有人会帮你,你应该见过了那人。” 张炎麟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自然而言浮现出来的是熊哥的脸,该不会张炎麟说的就是指熊哥? “师爷,你说的那人名字里是不是有个熊字。” 张炎麟“嗯”了一声,“他的全名,北三芎。天草头,弯弓芎。” 北三芎,北三,北三,北三家! 是芎非彼熊。 “北三家的人?!”那个熊哥是北三家的人,王常他们的身上可是有炼傀术的印记,这是熊哥做的?这不能把,太让人出乎意料。可这人怎么会帮我,还是找尸体,什么尸体还需要找。 这一桩还没消化完,张炎麟又给我抛下个炸弹。 “北三芎,在赶尸匠人那一脉中,称得上是跟我同辈了。” 同辈?那个熊哥,跟师爷是平辈的关系?这些消息真的能把我砸晕。我不知道该反应什么了,这一晚上又多了数不清的消息让我去消化。疼都忘了。 “熊哥,不,熊师爷,这……还是叫他熊哥,师爷您让我去找的什么尸体,那熊哥在山里的时候比我长,他都找不到,我怎么能找的出来。” 闻言张炎麟似乎轻笑了几声,嘴里也喃喃的说着,“只有我能找到,只有我能找到。” 有些熟悉的一句话。郭林好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说“只有我能救他。”可到底最后我也救不了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拒绝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张炎麟好像也察觉到我的反感,又提了一句。 “北三芎在这个山里找尸找了有两年。” 第二百八十一章 除卵 找尸,两年! 两年时间,什么尸体早该烂的只剩下骨头了,运气差点的,搞不好抛尸荒野,连骨头都没有了。 熊哥居然找了有两年,怪不得会认识这里的人,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会用着现代的东西,活的还很精致。 “什么尸体找了两年都没有找到。”很快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能从张炎麟嘴里说出来的尸体,肯定不是说的普通的那种,不死不烂才是正常的。 我觉得会是个很长的故事。毕竟好像牵扯到了一个大世家。 张炎麟也不意外我会问,“等你找到了,我会告诉你事情,但少谦,你只有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到时候北三芎会带你们三个下山。” 说完不等我在多问什么,就扣了电话,而这通电话一挂断,手机上的信号又变成了一个x。 张炎麟跟我说了大概有将近一小时,也奇怪竟然没吵醒小玉或者许老三。 装着太多的事没弄清楚消化不了,我躺在床上直到熊哥来叫我,许老三跟小玉也是那个时候醒的。 打开门灌进来冷风冻得我立马清醒,问了声早,熊哥先是对着许老三他们说的,给他们了一份地图,上面标记着好几个圆圈,是打水的地方,还有捡柴火的地方,包括哪里会出现山鸡什么的,只不过这些被画出来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在西边。 “我标出来的都是安全的地方,在这些地方活动出不了事,你们也不要去其他地方转悠,会出事,懒得动就呆在屋子里。”指着角落里的箱子,“你们打开里面有书,闷了可以看。还有吃的,吃你们包里的。”说完就拽拉着我离开了。 过了一晚上,好像这人的普通话流利了很多,方言也没有时不时的冒出来了。 不久前才从张炎麟的嘴里知道了面前熊哥的真实身份,在看向他眼里难免带上些探究,也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频频的看着他,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跟张炎麟是平辈! 岂不是也说明了这人很有本事,这么有本事的人,居然找了一具尸体两年没找到。 我只有一个周!简直天方夜谭! 熊哥带我到了之前呆过的屋子,那口缸子正在里面放着,居然火堆也都让他给弄了进来,里面是滚烫的水已经烧开了,是有香味的水。整个屋子热的很桑拿房有的一拼。 该不会让我直接进开水,那可是会死人的,更何况地下的火架子的火势还很足。 熊哥在摆弄工具,是特别精致复古的一套道具,小到镊子,大到叫不出来的弯刀,乍看过去有十几个,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上,应该也是要用在我身上的东西。 他没搭理我,我却忍不住想要跟他说话。 一张口,蹦出来的却是,“北三芎!”直接叫出了名字。 背对我的身形一震,熊哥放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我,脸色竟然不再是那种冷冰冰或者面无表情,而是有些似笑非笑。 “张炎麟跟你说的?” 我条件反射的点头。“北三家的人,北三芎。” “哦,他还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给了你个任务,说我是帮助你的。” 我又点头,“嗯,师爷让我找尸,说你找了两年没找到,还就给了我一个周的时间让我去找。” “你是他徒弟?” 没想着熊哥居然会跟我说这么多话,“算是吧,他徒弟,我也不清楚入行没入行。”说起这点我就有些郁闷。“反正我挺倒霉的,熊哥,我还能叫你熊哥不,师爷说,他跟你是平辈,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一声师爷?” “随便吧,我不太看中那个,小子,你以为你有多长时间可以去找尸。” “一周啊,师爷说一周的时间。” 听我这么说,熊哥突然嗤笑了,还很明显,肩膀耸动着。 “光给你拔除虫卵,三至五天,运气不好一周的用了进去,你家师爷给你的一周时间,可包括了我给你拔虫卵。” 我抽了抽嘴角,熊哥说的很明显了。怎么看他都是在隐晦又直接的告诉我,一周时间找尸根本不可能。 “这件事就先放一边,熊,熊哥咱们先拔虫卵,等给我弄干净了在说别的。”想到晚上突然来的疼痛,冷汗又是出了一身,还有那道黑影!我感觉告诉了熊哥。 “知不知道那人是谁,黑影没进来?” “没有,就站在窗户外面。还做了个记号。”我掰着手指想要做出来,但自己上手才发现,如果想做出那些动作,这指头除非断了才能做到。 我又想拿纸跟笔画下来熊哥拦住我,说趁早先解决我体内的虫卵,早上的时候也是它们最安静的时候。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真正拔除虫卵比我想象的要痛苦的多。 没有直接泡进缸子,而是拿了毛巾沾了那些热水敷在我的胳膊上,热度也是不相上下,熊哥还勒令我不要喊出声,忍不住就滚出去,自己倒是在一边看书。 毛巾刚敷在胳膊上,除了烫出来的疼没别的感觉,但过了一小会儿,熟悉的麻痒传出来了。 我胳膊上的脓包还没有消,被热水一烫又破了,混着不知道掺了什么东西的水,感觉除了酸爽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我咬牙忍着,还真的不敢弄出点声音。 这一次他只是敷在了我的两只胳膊上,过一会儿就会给我换毛巾,他也不嫌麻烦。 等缸子里面的温度很低了之后,他把水都倒在一个盆子里面,让我蹲进缸子里面去蒸热气,这是真的跟蒸桑拿差不多了,我还觉得很舒服。毛巾也没放下来,继续给我换着。 我觉得蒸了怎么也有个三四个小时,期间许老三小玉还来敲了敲门,说要出去打水摘菜,熊哥给他们一把猎枪,还简单的教了怎么用。 我隐隐的好像听到了熊哥在跟许老三说,一旦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就开枪,不需要顾忌。 看不到时间的流逝,看着外面光线的变化,我知道到了中午。 我散出了一身的热汗,熊哥就让我脱了衣服。把毛巾拿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脓包的那些皮都被水弄软了,熊哥拿掉毛巾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撕扯得疼。 血很快就薄薄得铺满了我一层胳膊。 他也不让我擦,让我晾着,又拿出个木板子固定住我得胳膊,让我把胳膊举过头顶,在拿出个盖子给我扣上,只露出头。这个盖子一扣好,我发现自己就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 我知道熊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不是恶趣味。 他拿着那对工具过来,还有些瓶瓶罐罐。有药粉也有药膏,不管我得胳膊上面还有血水就开始洒。 那种疼让我没忍住就喊叫了起来。他给我嘴里塞了块布,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从那堆工具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巧得刀,刀头很尖。刀身也很细。 用火烤了烤,他捏住我得胳膊像是在找位置。我“呜呜”得喊了两声,这没麻醉,非疼死! “想麻醉,我没这些东西,你可忍住了,也没乱动,要是扎破了你什么动脉静脉得,或者切断了什么把你胳膊废了,你到时候别怨我。” 就这一句话吓得我不敢动了,那刀子看起来也确实是锋利的。 熊哥捏我胳膊是有手法的,一寸寸的捏,从上往下,还捋了两把,最后在我手肘的上一寸的位置找准了,用绳子在两边使劲绑了起来,不一会儿中间那块就开始充血,发红,看起来特别渗人。 其中有一块,最红,是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红点点。 跟我猜的一样,熊哥说,这一圈的红点,就是我这条胳膊上的虫卵。一会儿就要把它们全都放出来。 这么一圈,里面的虫卵大概也上千了。 我撇过头不想看,不看我也知道有多么恶心,更何况,那个红点点还附着在一个脓包上面,看起来就更加渗人了,我咬着牙,点点头,示意熊哥可以了。 一开始就跟打针,针头刺破皮肤的疼一样,不是很严重,我尚且能忍住,随后我感觉到了自己皮肤被划开的触感,被人强行隔开皮肉,我身体反射性的抽搐了好几下。 一抽搐熊哥就提醒我乱动的“后果”,逼迫我意识时刻保持清醒。 我以为划开就没事了,一转头发现那个工具还在我胳膊里面,甚至正在一点点的往里面是伸,熊哥脸上满是凝重,但胳膊出的血并不多,有些红色的我以为是血的东西也不是,而是红色的沫沫状,我知道那些东西就是虫卵。 大概是看的太专注,等我反应过来熊哥已经把那个工具抽了出去,还没等我松口气,他拿出个更为细长的跟镊子差不多大的东西。好像就是个镊子,但开口的弧度不大。 “准备好了,最麻烦的来了。” 这句话一说我眼前一黑,刚刚忍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居然告诉我才正要开始。 我也理解了熊哥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他在我的胳膊里面,剔肉。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事态有变 什么是剔肉,不管是谁应该小时候都有过不小心被木刺扎到手里需要用针挑出来的经历吧。 有些刺儿扎的在肉里比较里面也比较紧,用针一下子挑不出来,要反复的往上抿,一点点抿出来,那针尖数次在你的肉里面摩擦,有时候还会带出来点肉沫沫。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把那种疼放大了数倍,熊哥用的还不是针,是镊子,但是有着针尖的镊子。 他一来一回的撕扯,每次我都看到他能从给我开的口子里面带出点红的白的。 这疼痛还是递增的,活了这么多年,我都没碰到过有这么疼的。大男人说疼可能矫情,我在心里嚎。 读过《三国》的都知道里面有个篇幅是说华佗给关于刮骨疗毒,也是没有用麻醉,就直接在身上开口子,关羽还能跟人谈笑风生喝酒下棋。 这要是真的,真不得不佩服了。 熊哥手法看起来很专业,拿着小巧的物件也不抖,而且奇了怪了没出多少血,就是往外拿红点点的时候会带出来一点。我到宁愿他给我来个狠的,这样我晕了也不至于受罪。 嘴里的布让我咬湿了,一条胳臂还没完,除了疼我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看着越来越多还没有干净的虫卵,认不出想我全身该是有多少,我眼皮里面,嘴唇里面难道也要像这条胳臂开个口子一点点弄,这样真的弄死个人。 时间越长,我疼的越厉害,是有好几次,我真的感觉自己就要晕了,全都被熊哥拿毛巾抽脸上给抽醒了。 不让喊不让晕,还要受着疼,这才第一天。 我一直蹲在桶里,熊哥也是牛人,看看天色也快一天了,站在一个位置也没怎么动过。 中途许老三跟小玉还来敲了一次门,熊哥没招呼他们。 从早上到中午,在到下午,现在天有些暗下来了,绑起来的胳膊充血到有些发紫,我把自己嘴唇都咬出了血,疼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熊哥出的汗比我多,我感觉他的动作好像慢了下来。不是错觉,真的越来越慢,看来是要结束了。 “憋着气点,最后一下了,忍着点。”他突然开口,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也做好了准备,他说的最后一下,应该就是在疼一下的意思吧。 看着熊哥又开始按着胳膊往上捋,另一只拿着镊子的手还稳稳的停在我的口子里面,轻轻一动,像是夹住了什么,同时熊哥跟我说“憋着气!”我立马屏住呼吸。 熊哥的手狠狠往外一扯,我使劲“嗯”了一声,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东西被扯开了,在伤口上撒盐可能都没我这么难过。 听到熊哥说好了,我彻底瘫了,连大喘气都做不到了。刚刚那是什么疼,撕心裂肺还要严重。 熊哥也松了口气,“好好看看,这东西且着呢,在你身体里面怎么也还有个四五条。” 听着他的话我偏了偏头看过去,镊子还在他手里面,但尖的位置好像夹住了个白色的线?不对,比线还要粗,我眯了眯眼睛想看的再清楚点,那根垂直的线突然动了,弯弯曲曲的缠绕在针尖上,活的……虫子?! “这虫子,是身体里面的,也是虫卵?” 我低呼,那么细,熊哥是真厉害,我体内他说还有四五条?瞬间脸色更白了。刚刚那种疼我还要经受四五次。 “你身上的脓包,就是这玩意儿弄得,幸亏发现的早,在晚点,虫子长大了,你就等着全身烂掉。”我知道熊哥说这话不是吓唬人的,我又一次真诚的谢谢他。 熊哥从口袋里面拿出个打火机,点燃对着那根细线的虫子烧了,很快烧的干净也没落下灰。 按照这样的进度,三五天还真的是够呛。 熊哥也累了,烧完就坐在凳子上点了个根烟抽,很长一段时间我俩都没说话,等我感受着疼慢慢的都散了,我才起身从桶里出来。 一站起来,这不对啊……我的手,没事? 本来以为怎么也要残废个几天的胳臂完全不碍事活动?!握拳松开,摆臂都不碍事,只有点余痛是那道口子,被熊哥涂上了药膏,有一条红线证明那里是曾经被“打开”过的。 红点点密密麻麻占据我半个胳膊,拿过旁边的毛巾我擦了个干净,不敢想象要是都成了虫,破皮而出,我也是烂的不成人样了。 我收拾好了,熊哥也缓过了劲就让我回去,说明天再来。也还是没让我吃饭,就喝了点水。 看他确实被累到了,有其他的话我也说不出这个口了。 老老实实的回到屋子里面,一推门就是个肉香,桌子上摆着他们烤的肉,不知道放了什么调料,特别的诱人,我几乎两天没怎么正常吃饭,肚子一直叫唤,许老三跟小玉都在百无聊赖的看书,见我回来都凑上来问我有没有事,拔除虫卵的近况。 我没跟他们描述那恶心的画面,简短几句话带过,“挺顺利的,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累,你们今天出去怎么样?”看到熊哥给他们的猎枪还放在墙角。 “什么事儿都没出,我现在觉得整个大家洼村就那人是个正常的。”许老三哈哈笑了,指着桌子上的战利品,“烤鸡,纯天然的,没想到那人厨房里面的调料还挺全乎。” “陈皮呢,没来找你们?” “没有呢,可能来了我们不在。”小玉说道。“我跟许老三今天把地图上画出来的地方都去转了转,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遇到什么人。” “遇到了一个。”许老三突然打断小玉的话。 小玉一拍脑子,“对,遇到了一个,但是没来得及说话,看到我们就跑开了,后来又遇见几次,都有意避开我们。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知道熊哥是自己人,对他说不上是全然信任,也有个80%。 按小玉说的,“这大家洼好像跟有两个似的,东一个,西一个,东边那么多人都没有过来了,西边也很多屋子,但没有人住。”许老三也是这个意思。 我双.腿一摊倒在床上,知道熊哥是什么身份只有我,但师爷不让说,看许老三跟小玉一头雾水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嘴里吐出来的话……“管他们呢,不想了,能平安的出去就是好事,这几天就呆这儿了。” 我这么说, 许老三就跟小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牵扯。 天越来越暗,点开了煤油灯我们几个都无所事事,基本上我都是听他们两个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偶尔还能从中知道点不一样的,就在许老三跟我吹嘘他“丰功伟绩”的时候,有人敲门了,是陈皮。 我们三个都谨慎的把门插上了,要不然这次就让陈皮直接给推开了。 他来找我们没有别的事儿,就是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毕竟事情都办完,要说就该早离开,“王常兄弟的尸身放久了也不好,许兄弟张兄弟我们看看明后天就下山吧。” 既然要说话总不能一直不开门把陈皮放在外面,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都在装,就看谁先装不住。 许老三过去开的门。陈皮跻身进来。 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个忧心忡忡的表情,“唉,你看我们快早离开越好,我倒是没事,那尸体可耽误不得哩。” “要不这样,我们出钱,你在村里找几个人把王常他们搬下山,两个人,凭我们几个肯定弄不动,我们几个在这里有事,还要耽搁几天的。你就不要跟我们一起等了。” 许老三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喝着,“我们的车还在呢,人总不会跑了去,少谦昨天看过了尸体,说像是给人弄死的,我们几个还想留下来找找凶手,你提前下山也好,能安置尸身顺便还能报警。” 我跟小玉都憋着笑呢,许老三这么说就是把话给说死了! 果然陈皮脸色顿时不对了,“许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这简直是脱卸责任哩!” 如果不是发现了有太多的不对劲,陈皮的表现真的没有任何的毛病,把朴实的村民形象演的很真。 但人就是这样,只要发现了点不对劲,接下来他做什么你都会多几层注意,哪哪儿看着都不对。 “唉,我们这就是对他们负责,谁弄死的他们就要付出代价!你可以找人天天看我们,我们不会跑,等找到了害死王常兄弟的人,我们都会亲自去给他们家人道歉的。” 论耍赖口才许老三是厉害。 陈皮的目的都看出来了,就是想让我们跟着一起下山,许老三回答都是滴水不漏的周旋。 比起许老三一直的慢条斯理,陈皮反而越来越着急,我们都觉得陈皮快要忍不住了,熊哥突然来了。 一见到陈皮在这就没有个好脸色, 跟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离开这儿,别来了。”声音淡淡的,但气势仍绕在周围很是冷冽。 我一直注意陈皮,他显然脸上挂着吃惊,是下意识的反应,不是装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似梦非梦 这么说,他也不知道熊哥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他的态度? 确实,熊哥的态度变得太过于明显了,对着陈皮俨然就是生人勿近。 “熊哥,你这是……” “我再说一遍,出去,以后不要来我这。”熊哥声音更是压低了几分,还往陈皮这边走了一步,他身形本来就容易给人压迫感,这下更是了。 看着陈皮灰溜溜的走了,许老三直接不客气的笑出声,小玉也是耸动着肩膀。我有些无奈,我们几个好歹都还顾着面子,这熊哥也确实太过直接了。 “熊哥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难道他不是想要休息才让我回来的?一整天都在给我拔虫卵,换作旁人早就累死了吧。 “嗯,跟我过来。”熊哥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看许老三跟小玉都神色如常,还是有些心虚的跟他们解释可能还是关于我身体的事情。 熊哥带我去了他那个屋子,那些工具都已经收拾好摆在一边了。桌子上放着是好几张图,最上面的一张是个地图,很明显做了不少的笔记。 我知道熊哥要对我说什么了,恐怕是关于“找尸。” 说实在是,我对熊哥耗费了两年时间还没找到的尸体是有些兴趣的,两年时间,掘地三尺都足够了吧。 放着现代生活不享受,跑到深山里面当个野人,张炎麟让我过来,可能就是为了让我渐渐这个跟他平辈的。 “坐。” 熊哥把地图完全的摊开,山形脉络图就是指的这座深山,但上面有一大块已经被涂黑了。 “我两年前来到这儿找尸,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摸清楚了这座山的大概绘制了这个地图,上面涂黒\的部分是我找过的,没有涂黑的花了差的,是希望小的。”他拿出个铅笔,在几个地方给我圈出来。 “这几天要是不给你弄虫,本来我应该去这些地方看看。” 这句话说的一阵尴尬,潜台词是我拖了后腿。 “找尸,要找的是什么尸。这,……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忍不住的问,张炎麟说找到了等我去了北三家才会告诉我,但好奇心到现在就已经忍不住了。 可熊哥却跟我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当初来这个地方是你家师爷让我来的,我跟他打赌,谁输了谁来这个地方,你家师爷很鸡贼,心眼我玩不过他,在这里找了两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用你家师爷的话,是见到了,就知道了。” 高深莫测让人听不懂的话倒是很像张炎麟说的。 但来到这里的理由可真的让我哭笑不得了。被骗来的,能跟张炎麟同辈这人也该是很有本事才对…… “师爷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还以为熊哥你知道要怎么找,具体是找什么样的。”我苦笑了几声。这不是给我出难题,有能力的大神在我前面,张炎麟真看得起我,一个周的时间,就把人两年的时间给抵出去了。 “恐怕我做不到。”我仔仔细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即使地图上大半都已经没有戏了,剩下的范围也不小,就算是走,一个周的时间还都走不完,更不用说我体内的东西。 熊哥找出第二张纸。 “这是我在扎布家里找到的,也是个地图,这个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他递给我,我看了看。 这份地图要比熊哥之前那份要小,还是个路线图!只不过这条路线上沿途都被标记了一些黑点,我确定自己没见过这种东西。 “在仔细看看。”熊哥也不拿过去,执意让我找出其中的答案。也不给提示。 路线图特别的简单,没有文字,但画的很真,应该是深山的某个地方,还原度很高。 这些尖尖角角凌乱的线条是……树吗?那空白的两条线圈起来的是路,通向的地方是出口,给迷路的人用的?那太简单了,这些黑点点又是什么。 这种解密游戏不太适合我,也不太习惯这种方式,明明知道答案却非要让别人重新浪费时间猜一遍,对着熊哥我有点怂,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时间过的很快。 我设想了无数种可能,解释给熊哥听,说错了就会让我重新看。 困倦到眼皮开始打架,熊哥使劲一拍桌子,我脱口而出,“是不是那些死人!” 话是没有经过思考直接说出来的,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刚刚我说的是,那些死人,什么死人。 可熊哥听了之后把我手里的纸抽了回去。自顾自的说了一句,“看来一晚上的时间还不够,要等第二天了。”就让我回去休息。 也不给我解释那句话,那些死人……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两个人都已经进了被窝,毕竟没有无线没有电,只有熊哥留下来的一箱子书,出其的都睡的早。 要不是临了熊哥问了我一堆奇怪的问题,现在我也早就睡着了。 说的那些死人,我说的是谁?王昌王骁,跟路线图不像是有关系。那有关系的是……一点被我忽视的点想了起来。该不会熊哥说的是林中吊尸? 那些黑点,指的是尸体! 我只看到了一具,可不代表只有一具,森林里面那么大,而我不也是看到了一具尸体后,就找到了出去的路? 熊哥也知道深山里面有尸体! 我的迷茫更多了,想不清楚就罢了还越来越乱,索性直接都不想,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快要天明的时候,疼痛还是如约而至,我再度被疼醒了,熊哥说过了,每个早晨都是虫卵最活跃的时候,也是我最难过的时候,但已经被拔除干净的那只手臂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更加重复第一晚上的事情,我还听到了两声,“砰砰”,黑影也重新出现在窗户后面,对着我接着光用手指给我做了个图案,一模一样的图案。 之后疼痛消失,黑影消失,熊哥叫我们起床带我出去,工具也摆好了。 我把再度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熊哥,熊哥连说了好几遍有意思。 今天熊哥换了一口更大的缸,跟我说他今天要拔除我另外一条胳臂,还有脸上的虫卵,比昨天还要疼,在脸上动刀子更不能乱动,破相就不怪他了。 明知道是在吓我,忍不住当了真。 能感觉到熊哥的手速快了很多,进度也很好,到中午的时候那条胳臂就已经被拔除干净,当然动作快,疼痛就加倍,差点被折磨去掉半条命。 轮到的就是脸了。 眼皮,嘴唇,包括鼻梁骨,都不能有半点闪失。 本来以为我还是要硬抗,但这次熊哥给我闻了个药膏,我就昏了过去。 我梦到了我的奶奶,年轻时候的奶奶,在一个房子里面,旁边站的是张炎麟,还有跟张炎麟一模一样的人,还有北三芎跟另外几个没有见过的人。 奶奶穿着跟张炎麟他们差不多的衣服,正在对一个坐在主位置上的人,是在敬茶? 我是个旁观者。 我记起来自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之前也做过一次,但是稀里糊涂的就忘记了。 原来奶奶跟张炎麟有关系,跟这些人都有关系。 坐在主位置上的人是谁我看不清楚,但我看见所有人都对那个人很恭敬。 我想更为凑近一点,耳边响起婴儿的啼哭声。特别响亮,接着是很多乱七八糟嘈杂的声音。 “恭喜。” “是个男婴。” “金孙。” “有福气啊,这是个有福的。”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取好了,叫张……” 张什么,我没听到。但我看到了那婴儿的模样,觉得很亲切。还看到了张炎麟北三芎他们都抱过那个婴儿。 双手穿过了婴儿的身体,我才发现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抱。 场景又变了。 灵车灵柩。 黑白照片,露出来的是婴儿的脸。 很多人在哭,包括张炎麟他们都一脸悲痛。 “‘红果啊红果’作孽!” “如果是孽,我认了,这趟我来。”说话的是张炎麟。两个张炎麟。 “哪能都落在你头上,我也跟你一道。”这个是阴柴? “算我一个,谁敢拦着,别怪我不给好脸色。”这么凶狠的声音,北三芎。 他们是要把这个婴儿送到哪儿?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接着我醒了。 “靠,熊哥,刚刚你是不是打了我一巴掌。”我嘶嘶的抽着气。 发现不只是脸颊,我脸上是哪哪儿都疼。刚刚一动,撕心裂肺。 “我这么累,你倒睡的香。下次再这样就用水泼你。”熊哥擦了擦脸上的汗,把工具都收在一遍。 我想起来了,他在给我拔除虫卵。摸了摸脸,确实可以摸到一些小口子,但是不碍事,触感跟长了痘差不多。 天黑的彻底。我这睡了几个小时,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没等我感叹时光的蹉跎,熊哥突然正色的跟我说,“这两天我会把你体内的虫卵都拔除干净,剩下的三天时间,跟着我,去找尸,别拒绝,张炎麟说让你来,就只能你来。” “找不到,你就替我在这里呆两年。” 第二百八十四章 借命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说能让你在这里呆两年,你就出不去。” 都收拾好了熊哥也没让我回去,重新把昨晚上那堆纸都拿了出来,自己点了根烟抽着。 我看他也没阻拦,我就自己去翻看,忍不住问那些林子里面的尸体跟“找尸”有没有关系。 找尸,看意思也就是找具尸体,还是相当有年份的尸体,不知道男女,不知道胖瘦。这么说,我岂不是过两天就要跟着熊哥满山的去找死人,还是找那种看过一眼会发出“啊,就是他。”这种感觉的死人。 “熊哥为什么就你自己住在西边,那些零散的没人住的屋子的主人是不是都在那些树林里边……”我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还有我都没见过女人,也没见过老人,小孩。” 那堆纸就是只有两个地图,其他的都是笔记了,囊括了熊哥这两年对深山做的研究,我还看到了差点就要吃进嘴里的“死人活头饭。” 等了好久不见熊哥跟我说话,倒是烟,一根抽完了就换一根,地上落了不少烟头。 “没见,没见就对了,为什么见不到,嗤——当然是都死了,不然你以为他们给你吃的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这山里要是没我,你们活不活着出去,难。” “吃,吃人肉,这里的人吃人肉?”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熊哥你是说,他们,他们吃的是……” 熊哥点了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人家说是习俗,你就只能信他们这是习俗,但死人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好碰的,小孩老人体弱,女人体性属阴,几乎都扛不过去,剩下的年轻力壮的男的,也坚持不了多久,只剩下空壳子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熊哥这会儿也不嫌我笨了,意外的有耐心。 “你就不好奇这里的人为什么缺钱?有着自己的地,也有水,还种着粮食,要那么多钱干嘛用。” “好奇啊,我觉得奇怪,来的时候这块离省城也很远,来回一趟不方便,山脚下的村也不富裕,钱买不了多少好东西。”反倒是你这个石头屋,算是“豪华”了。我想了想继续说,“我听人说他们山里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出山,生在深山,长在深山,死在深山。” 那钱可就更没有用了。 “你到底年轻,人只有想用钱,就有地方花。” 什么意思?我看着熊哥。他却不肯给我进一步的解释了,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自己亲眼看看才足够震撼。 他自己为什么能在这里,而且看起来村里的人好像对他还有所顾虑,熊哥都没告诉我。 “等着吧,当年我看到的时候,也是被狠狠吓了一跳啊……” 被吊起胃口求而不得的感觉实在不算好。熊哥一拍我脑袋,扒拉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些草,让我记住。 看图识物是小学生幼儿园玩的,可我现在手里面的这一张,复杂到有多少叶子我都数不清。 我本以为把我留在这,就是想让我看他的那堆笔记,方便两天之后的“找尸行动”,使劲盯着看着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自己被他不知不觉的问话,把家底差点都给套了个干净。 包括小学在哪儿,怎么会碰到这一行,家里还有谁,最近出的几次任务都给说了个干净。 怎么说也是跟张炎麟平辈的人,我对他自然而然的有些恭敬,也没涉及什么隐私,几乎是有问必答。 直到有个问题让我觉出不对劲。 他问我奶奶的名字,全名。 而我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问了个跟他问的不相干的问题。 “熊哥,你是不是认识我。” 他好像脸色变了又好像没变,扯了扯嘴角,“怎么突然这么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说出口我也楞了,脑子里多了个画面。 我摩挲着下巴,“感觉以前我好像见过你,青墙白瓦,老宅子,穿着灰色的长塅,旁边还有……” “张少谦!” 熊哥突然大声的叫了我的名字,打断了我的回想,那段画面也就没有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我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也没深想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另外一边。 陈皮过来找我了。 被熊哥警告过不许过来,陈皮显然没忘,但还是喊我的名字跟我说出了事儿。 熊哥的脸色几乎是立即就沉了下来,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明明之前还能相处的融洽。 “小兄弟,是真的有事哩,我说完就走。” 最后熊哥让了步,让我站在门边上跟他说话。 陈皮跟我的说的消息确实是爆炸性的,他说王常王骁的尸体不见了,是被人偷走了,他已经联系人找了,就是过来告诉我一声。 听到尸体不见了我顿时条件反射就想跟着走,才迈出腿一小步,熊哥仿佛提前知道了打开门扯住我领子没让我动弹,小玉跟许老三都开了门出来看。 “熊哥,你这是做什子。”陈皮想要去拉开熊哥的手,被他毫不留情的上来就是一脚。 亏了熊哥的提醒,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也不用多说。陈皮没站稳倒在了地上。 “滚。” 熊哥一说,拉我进屋子,把门使劲一关,任凭陈皮在外面说什么都不肯在开门。 “熊哥,陈皮跟我说尸体不见了。王常王骁都是受到我们牵连才死的,这会儿尸体不见了,怎么……”熊哥你一点不着急,是因为跟你没关系?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在这山里丢了尸体,你想找也没用,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知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原因?” 熊哥拿了个煤油灯放在前面。 “灯火不灭,长燃长寿。这句话听过没?” 看我摇头,他拿了跟签子拨弄火芯,“能够放进这煤油灯里面最好的燃料,有钱但很难买到的东西。”看我还是不明白,熊哥叹了口气。 “吃那些东西吃的多了,很难有孩子长大成人,他们还不想断了一脉,自然想法子要长寿。” “可这跟丢了尸体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跟熊哥打哑谜。熊哥也没继续卖关子。跟我说了两个字。 “借命。” 话音落地,我突然打了个冷颤。我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联想熊哥说的上一句话。 使劲咽了口唾沫,我涩涩的开口,“你是说,他们做了尸油……吃那些,是为了从死人身上借命?这纯属扯淡!死了,怎么可能借的到命!” “想活下去想疯了就是这样。你觉得奇怪?我见过好多这种人,还有人专门收集那些出了意外死亡的人的尸体,甚至高价购买,他们觉得把这个人拆骨入腹就会得到那人没活完的命,这奇怪?不奇怪,是你见的少。” 熊哥用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说的很是轻描淡写。我听着不住的恶心。 “本来还想晚点告诉你的,你在林子里面看到的那些,是用废了或者不能用的材料,不知道你看没看到死相,他们的身上都是不完整的。” 难道之前我点燃的那些煤油灯,里面的油都是…… “你说的王常王骁,找不到的,可能现在已经在哪个男人的肚子里面了。” 熊哥说的没什么问题,我却突然想到,我在他们手腕处看到的标记…… 是只有北三家才会有的标记!普通的尸体怎么会出现这些标记,我没往熊哥的身上想,会不会是还有其他北三家的人,或者会炼傀术的人。 我赶紧把这一点说了出来,熊哥也不意外我为什么会知道,冷笑了两声,说了句是有人多管闲事,不用管,就不肯再给其他的解释。 是因为见的多所以熊哥才能无所顾忌坦然的说出这些话?我觉得并不是,这会儿我好像看到了也在张炎麟身上看到的东西。 漠视。 我觉得他们只要想,什么都可以不管。 我招呼都没打,就打开门回到了隔壁躺在床上,熊哥这次也没拉住我,许老三他们正在讨论王常王骁的事情,看我一脸菜色还以为我是被陈皮弄得。 本来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让我咽了下去。改口说是被虫卵折磨的,他们倒也没有怀疑。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许老三突然说明天他要跟小玉去林子里面找找尸体。 “别去!”我的反应吓了他们一跳。 “我俩不会去的远,整天呆屋子也没事干,就随便逛逛了,这两天我跟小玉都看出来,这地方没什么人来,或者说压根没什么人敢来,这熊哥可不是一般人。” 我尴尬的笑着,跟张炎麟平辈的,当然不是一般人。 小玉过了很久才说话,是对着我的说的,“少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我犹豫了犹豫,还是点了头,“暂时没法跟你们说,等我两天才能说,反正,这尸体的事情你们不要掺和了,我知道这么说憋着挺对不住你们的……” 我话没说完,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种咒 熙熙攘攘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闹,还有火光将外面照的很是通明。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很明显是冲着熊哥所在的地方来的。 在众多的声音中,我听到了陈皮的说话声,在说什么“带走”之类的话。 我第一反应是陈皮带着人来了,是找我们三个的,看看许老三跟小玉都是跟我同样的想法。 条件反射我就想出去,却被许老三一把拉住,许老三冲我摇摇头,用口型跟我说,“静待事变。” 难不成是陈皮先前没有把我“骗”出去,软的不行来硬的? 等了一会儿,那伙人已经进了院子,可意料之外,没有敲我们的门,而是径直去敲响了熊哥的门。 咯吱开门的声音传出。 小玉把窗户偷偷拉开一道小缝隙,想听外面说话的声音更清楚,可他们交流的是当地的方言。谁都没听懂说的是什么。 我忍不住趴到缝隙跟前看了看,外面约莫有十几个男的,脸上表情都称得上是气急败坏还有愤怒?为首的是陈皮跟村长扎布,熊哥站在外面,背对着我们。 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听不懂但只看画面都觉得拔刃张弩,扎布还出手想要抓熊哥的胳臂,被熊哥一个推搡,看到这动作的其他人顿时纷纷把熊哥包围成一个圈。 心里隐隐的猜测,陈皮的架势不像是要来带走我们,反而更像是冲着熊哥来的。 双拳难敌四掌,熊哥在怎么牛逼,也毕竟是一个人,起码也帮了我,我在怎么样,也不能坐视不理。 “你干嘛去,现在出去,疯了啊,你看不出来陈皮那畜生不怀好心!”许老三拦在门前。 “少谦被冲动,你身上还有好多虫卵没解决,还不知道是不是陈皮对你做的手脚,万一出去中了圈套呢。”小玉也在旁边拦住我。 我重重呼出口气,压低了声音,“陈皮跟村长带了好多人,把熊哥都给围起来了,我看不像是来找咱们的, 反而是要带熊哥走。我出去帮他。” 谁知一听这话,许老三跟小玉还是没松手,反而拉我更紧。 “不是吧许老三,熊哥可是帮了咱们那么多,你要见死不救?”我顿时惊愕他的动作,更加使劲挣脱起来。 拔了一天虫卵,本来身上我就没什么力气,许老三很轻松就把我按在了椅子上。 “呸,瞎说什么呢,我能是这样的人,少谦你听着,我不知道熊哥什么来头,但你之前也看到了,那伙人对熊哥有些胆怯,现在搞这么一出,想没想过就是做给你看的。” 我倒是真没想过许老三说的这些,挣扎稍弱。 “这村我看就熊哥一个算正常的,在这里生活还没疯,熊哥几斤几两明眼人都瞧着,他敢打开门出去,肯定也猜到了什么。”许老三松开我,给了我一拳,“就你这身板,出去谁帮谁还指不定呢。” 许老三话说的没错,慢慢的我也琢磨过来了,搞不好真的是给我下套。 熊哥怎么说也是有能耐的,能在这不接受外乡的地方生活两年,还孤零零的占据了一大半的地方,我担心也不该担心这儿。 相通了,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对之前的怀疑跟许老三道歉,“抱歉,等下山请你吃大餐,是我考虑不周了。” 小玉噗嗤笑了出来,冲我偏偏头,“少谦你继续盯着,我跟许老三把门堵上,我担心这群人会直接硬闯,墙是石头做的,但门可是木头门,顶不住什么。” 在跟许老三说话的时间,外面的声音好像没有那么喧闹了,等我再看过去的时间,好像到了尾声。 熊哥被一伙人包围住,所有人正在朝着外面走。 要不是我看到熊哥在出院子拐弯的时候,朝着我这个屋的方向看了一眼,还冲我摇摇头,可能又会把许老三说的通通忘掉。 眼看着熊哥跟着陈皮他们走了,火光也渐渐的消失。 以防外一我们把屋子里能堵住的地方都堆在了门口处,就算是个木头门,硬闯也需要些时间。 我把熊哥被他们带走的事情说了,三个人商量了一阵也没分析出个原因,最后定下要是熊哥一晚上都回不来,明早我们就去找。 毕竟我拔除虫卵还需要靠着熊哥。 大概是着急,已经累极的我也还是睡不着,许老三跟小玉都一样,我们担心的有人会破门而入的情况也没出现,可以说三个人都是睁眼到天亮。 当然是我以为的睁眼到天亮。 因为按照许老三跟小玉的说法,有段记忆是我所没有的。 在快要天亮的时候,虫卵依旧发作,我立刻痛的蜷缩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有部分虫卵被拔除干净,剩下的活跃厉害非常,腿脚痉挛的无法动弹,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好一会儿才被旁边的许老三发现,灯一开,我看到两个人的惊呼,视线停在我裸露在外的腿部。 我视线也忍不住往下看,之前都是在黑夜闷声不吭,虫卵发作是个什么模样我也不太清楚,现在看到了……腿脚上鼓囊囊的凸显出来的颗粒。 似乎要扎透皮肤,还在不住的跳动,怪不得会被吓一跳。 “少谦,没事吧!” “怎么样了。”小玉跟许老三异口同声。 “忍,忍一会儿……没事,没事……”我断断续续的说话,发出的声音自己听来都含糊不清。 但都知道这种事,没人能帮我,只能扛过去。 像前两天一样,我还以为会有黑影子在窗户那里,可等我看过去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太亮了,照着窗户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看着许老三跟小玉难掩忧色的脸,我把话吞了回去。 疼痛剧烈可持续的时间短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没有以往坚持的时间那么久,等虫卵都安静下来,重重的呼吸两下,许老三把我扶起来。 他们都是想问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表情,我擦擦汗,“等拔除干净就没事了,一天也就只在这个时间段活跃一点,忍忍就过去了。” 没有看到他们松了口气,气氛有些僵硬,小玉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们有什么就说?”我试探的开口,心里有丝不好的感觉。 气氛还在持续僵硬,我笑了两声,“小玉你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真不用担心我,就是有点疼。” 小玉坐到床边,叹了口气,“少谦……你这样多久了……” 我以为她的是虫卵发作,“前天,算上这次,疼了有三回了,现在疼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 小玉说话还没这么磨蹭过,我听的有些着急,“不说这个,还有哪个,小玉你说话爽快点啊……” “看来少谦不知道。”许老三突然开口,话是对着小玉说的,小玉也点点头。 我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当事人还在这儿呢,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话直接说啊。”难不成我发作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影子的事情被发现了? 我愈发的着急。“许老三,告诉我怎么了,你们两个别乱猜,万一是我知道的呢。”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 许老三突然点了根烟,吐了个口烟圈才跟我说。 “少谦,你好像被人种了咒。” 种咒?我默念了两遍这个词语,很陌生,可念出来让我有丝丝心悸。 “什么意思……什么种咒?你是说我身上的这些虫卵?” 我愣了愣是神,再看小玉,她也面色浮出一丝的严肃,抬手别了别头发,白色的纱布很晃眼,什么时候,小玉竟然受伤了? 纱布看的出来是厚厚的包了一层,最外面还是印出来一些浅红色,伤口应该不浅。 “小玉你怎么受的伤?什么时候,我竟然没发现。”我有些懊恼,小玉没说话,许老三一拍我肩膀,“果然不记得了啊,少谦,这伤是你弄的。” 这话跟惊雷般在我脑子里的炸开。 “我弄得?许老三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不是玩笑。” 许老三没必要用这种事做文章,小玉也没有反驳,是默认,我弄伤了小玉? “晚上你睡着了之后,我跟小玉……” “睡着?我什么时候睡着了!”突然打断许老三的话,“我从来没有睡着过,你们不也是么。” “冷静点,少谦。”许老三低喝一声,“是你忘了。”小玉也说道。 “我们以为你太累了,我跟许老三都警惕外面的情况,就没有睡,谁知道半夜的时候你突然醒了,就要往外面走,被椅子那些东西堵住的门你怎么也打不开,开始咆哮砸东西。我们上去拦住你,你也认不出我们,现在看来,那时候你八成意识不清。”小玉缓缓的说道。 “你那副样子我也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测,还以为也是虫卵作祟,但你自己都说了不清楚,熊哥也没跟你说,看来就不关虫卵的事情,我也只能猜测, 是你有可能被人中了咒。之前的两天你有没有出去,现在恐怕也不好说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分别 许老三说完,屋子里久久没有声音,我反应不过来,外面的天已经开始变亮。 我想要出去?去哪儿?种咒,谁能对我这么做? 陈皮?熊哥?还是另有他人,会不会是阳阳?也不一定。 “如果是种咒,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大概只有二十分钟。不管是谁要这么做,少谦,你危险了。”许老三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 脑子混沌不清,“你怎么知道是被种了咒,跟傀儡是一回事么,有人要操纵我?”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哆嗦。 许老三摇头,“只是猜测,但你那副样子很不对劲,双目无神,意识不清,没有任何本能反应,种咒也分很多种,能一眼认出来的,恐怕只有师爷能做到。” “所以还是我伤了小玉。”顾不得虫卵发作后的余痛,我浑身冰凉,这对我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节奏吗。 小玉跟许老三都还在宽慰我,我却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种下了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在外面被敲响了。 我们三个齐齐谨慎的看着门的方向都没有说话。 几秒钟后,“都开门,是我。” 说话的是熊哥! 小玉手腕受伤,我跟许老三去把那堆东西都移走,一开门,熊哥好好的站在外面,带着一身冷气。 “你们倒是够小心。”熊哥边说边走了进来,走了没两步,突然顿住,“有血腥味,昨晚发生什么了,你们谁受伤了?” 熊哥说这话是看着我,我摇摇头,“不是我,是小玉,她受了伤,是……”我正要说是被我弄得,小玉先一步说出口,“不小心磕的,屋子里面边边角角太多了,晚上没灯看不见。” 许老三也对我打了个眼色,让我先不要说,熊哥也没怀疑,像是真信了。 我想问熊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陈皮为什么会带人来带走他,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熊哥就直接开口说。 “你们两个,收拾东西,过会儿我送你们下山。”熊哥伸手指着许老三跟小玉。 话一出,他俩也愣住了,还是小玉最先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走一起走。” 熊哥一副没的商量的语气,“说不清楚了,你们两个必须今天就要离开,给你们十分钟收拾东西,想要问的路上我会酌情告诉你们。”又转头看向我,“过会我会把工具都准备好,你呆在我的屋子里面,谁敲门谁来都不要开,记住了,就算是有人放火,你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 这话说的不容别人拒绝,熊哥说完也就出去了。 小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作,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倒是许老三,想了没多久,就起来收拾东西。 “许老三,不是吧,你真的要走?我们走了,少谦怎么办,在呆两天少谦也就好了,到时候一起走啊。是不是少谦,你说句话啊。”小玉拦住许老三,气哼哼的瞪着。 “啊?嗯……其实我觉得你们现在走也比较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村子很危险……” “说什么呢,让我们丢下你自己离开,不可能的……” “我也觉得我们离开比较好,我们两个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带着少谦,万一出了事,你跟我都不能保证谁的安全。那熊哥不像是会害少谦的样子,咱们下了山才能联系师爷。”许老三沉吟了一会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让我窘迫的无以复加,我瞒着他们很多事,却不能说。 “少谦,我跟小玉联系到师爷就在山下的村里等你出来,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许老三说完继续收拾东西,小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地也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十分钟时间一到,熊哥就从屋子里出来了,把我推到缸子里,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甚至连个再见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带着小玉跟许老三下了山。 等到缸子里的水烧开,我就进去泡着,脑子里很乱,事情又多,不知道该想哪一件。 模模糊糊我好像有点累,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 “哐当~砰!” 有人在砸门!还有……枪声?! 熊哥的门不知道什么材质,很像木头但比木头要坚硬,那声枪响让上面凸出个子弹的形状。 “哐当!” 又是有人在踹门,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 我大气不敢出,慢慢从缸子里面出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慢慢挪到角落,拿起一杆猎枪,头回碰到这种东西,以前更是见都没见过。 外面的人会是村里的谁?难道又是陈皮? 我至今想不通陈皮为什么会突然撕破脸,直到昨晚上还对我保持着笑脸相迎的关系,现在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大脑急速运转,我想到了! 该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没有“出去”,被许老三他们拦住了,所以陈皮知道事情败露,就来找我了? 可熊哥怎么知道的,是防患于未然? 外面踹门跟枪声都还在响,看着原本坚硬的门慢慢变得脆弱,熊哥回来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我重新找东西堵住了门,搬运的过程中难免发出声音,顿时想要破开门的动作更加剧烈了。 “小兄弟。” 我听出来是陈皮的声音,可是还有点不对,没有严重的方言味道了,还带着股奇怪的腔调,像是被人捏着脖子说话。 他叫我,我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 “张少谦,你在里面呆不了多长时间。” 这回直接点名道姓,他叫我的名字在我听来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恶心。 我还是没说话。 “你在等人救你?北三芎?他可不一定还能回来。” 陈皮知道熊哥的真实身份,什么时候?!是一直知道,还是昨晚上才知道的!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疑问还是被我生生憋住。 不能信陈皮说的话,没准是要挑唆我。我这么想着,外面传来两声清脆的“咚咚”。 “进不去,就让你自己出来。” 还没理解陈皮为什么这么说,“咚咚”声音又传来。 还有着节奏,忽快忽慢。 我好像什么都有些听不到了。再想强打起精神好像也没什么用。 ……该不会真的是陈皮对我中了咒…… “噼啪。”木头燃烧的声音作响。 整个人暖烘烘的,在水里,柔柔和和的覆盖在身上。 “醒了就睁开眼睛。” 这声音……我眼睛慢慢睁开,一块布甩到我脸上,“擦擦。” 布是凉的,冻得我一个哆嗦,人也清醒了,我在缸子里?两条腿都被架在缸子的边缘,熊哥正在拿着工具,看样子到了收尾的部分。 为什么我还有点懵逼。 “熊哥……”嗓子好干,还有点疼。 “难受就别说话,你小子可真能找麻烦,张炎麟怎么找了你做徒弟。”这话像是在抱怨。 我慢慢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扭头就去看门,门上果然有几个枪眼的痕迹。 “别乱动。”熊哥不知道按到哪里,疼的我一抽气。 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熊哥,你怎么……陈皮他们呢,这里怎么这么乱,熊哥你跟陈皮打架了!” 余光看向周围,一地狼藉。能碎的东西都碎了。 熊哥很是含糊不清的嗯了嗯声,“我们节约时间,尽量早上就把虫卵灭干净。” 灭干净,就是要去找尸了吧。 可是天亮,还有几个消失,弄干净,怎么可能,一晚上怎么比的我几天的时间,本想说出口让熊哥不要太着急,但他认真的神色让我把话吞了回去。 “许老三跟小玉他们……” “没事,也联系上张炎麟了。” 我总感觉下山一趟回来的熊哥好像不太乐意说话,之前虽然也寡言少语,可这态度变化的也太明显了,但我不会自找没趣。也闷声不吭。 本想跟熊哥说说我可能被人中了咒,但想到许老三他们,算了,如果真是的被人中了咒,今晚上熊哥应该也会发现,搞不好是个意外。虫卵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我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腿上的疼,不是很剧烈? 之前可以说疼的要死要活,怎么这回,只有点麻酥酥的疼了? 熊哥的动作很是认真,看的我更是不好意思开口,生怕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么憋屈的状态持续了一整晚。 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半梦半醒,可我意识始终是清醒的。知道熊哥一直在忙。 快要天亮了,熊哥把我叫醒,说我身上现在只剩下肚子那一块没有清除,给我一块布让我咬着,说一会儿他要趁着虫卵活跃的时间,一举挖出来。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熊哥说的是挖出来!挖!不是挑出来,而是挖出来! 他换了个更大的工具,确实首部有个凹槽!该不会要把这东西伸到我的肉里面挖出来? 我疯狂摇头,“熊哥,我知道你太累了,完全可以休息等到下午在弄,不急在这一时!” 直接挖!开什么玩笑! 第二百八十七章 村长死了 还是差不多在天要亮的时候,只剩下肚子那块开始疼,但也确实跟熊哥说的差不多,格外的难以忍受。 要不是嘴里咬着布,能把舌头咬断也不一定。 可我还是送了口气,至少看熊哥的脸色,可能没有出现许老三他们说的要破门而出的情况,也许昨晚上就是个意外,是虫卵搞的鬼。 熊哥把我四肢都给固定住了,我整个人成了案板上的鱼。 我会妥协完全是因为熊哥说的一句话。 “时间不多了。” 我不理解他说的时间具体说的是什么,可我听到这话,却无比的赞同,是心里涌出来的赞同感。 他好像在我肚子上抹了一层什么东西,肚子里的虫卵更加疯狂的活跃,甚至我好像该感受到了它们的跳动,冲破肚皮的恐怖感觉。 “忍着。” 熊哥说完,冰凉的金属触感,一寸寸的没入,霎时用疼这个字都不足以描述,几乎立刻我浑身就绷紧了身体,开始颤抖,纯粹本能的反应,无论我怎么想让自己冷静都做不到。 有着凹槽的金属工具好像能够固定在血肉里,熊哥另外一只手在我肚子上不能的按动,我笔尖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道,也可以看到熊哥不停的换着渗着血的纱布。 这比以往见到的哪一次血都要来的多。 红色看的我眼前一阵阵发晕,但怎么也昏不过去。我被固定的很紧,连挣扎的幅度都很小。 熊哥一直没有动作,那个工具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直在我身体里面。 每过一秒感觉都很煎熬。 终于,熊哥好像抬手挑了什么,撕扯的难过瞬间席卷全身,我闷哼出声,熊哥也不为所动,反复挑起的动作的越来越快,频率也越来越密集。 可能整个过程只有几分钟,对我来说跟度日差不多。 我呼吸都不敢用力,可能这种感觉只有切阑尾没打麻药的人才能体会了。 “好了。” 听到这话我彻底放松了身体,他又抹了什么,这回冰冰凉凉的暂时压住了那股火.辣辣的疼。 “我们中午就离开这个屋子,从中午十二点开始计算,张少谦,我们还有整整三天时间。” 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算是听到了他说的话。 我也没有力气动弹,保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动的躺着。等疼痛减小,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其实有不少的疑问想要去问熊哥,之前是没有机会,这次我想知道的总该能知道一部分。 可能也就过了两三个小时,熊哥就把我叫醒了,让我起来收拾东西。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口子,只有个米粒大小的竖切口,经过几个小时已经长死了,完全不碍事行动。没想到这么个小口子会出那么多的血,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熊哥很忙,除了那两杆猎枪,在周围还散落着一堆的东西,我也不犹豫,先把能用的都放在自己的包里。 等我收拾好,熊哥也差不多了,递给我一个桶,让我在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洒上,打开盖子,是浓浓的汽油味。 “是要把这个屋子烧了?这个火势万一蔓延到……” “只烧里面,这屋子是石头的,烧不到外面,快点!”熊哥手上动作不停,完全没有点不舍,怎么说也是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熊哥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堆石头,把木头门拆了挡住一半,往里头扔了一根火柴,很快火势就烧了起来,等了三五分钟,火势特别大,熊哥才示意我可以跟着他走了。 “地图上标着十一个地方?熊哥,我们这些地方都要去?”我看着熊哥递给我的地图说道。 “嗯,如果提前找到,我们就不用把这十一个地方找到了,如果找不到,就只能……”后面的话熊哥没说清楚,直觉告诉我不是什么好话。 熊哥不亏是在深山里面呆了两年的人,深入森林完全没有失去方向,甚至还能避开部分的危险,而我也没有被什么蛇虫鼠蚁给咬到。 跟上山差不多,深入了差不多就开始有雾气,温度也开始降低。 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地方距离并不远,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山洞一类的,就是个相对宽阔的空地。 熊哥也没有拿铲子,而是带着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问我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不太能理解熊哥说的是什么感觉,无比茫然。 而听到我这么说的熊哥直接就去下一个地方,“不是这儿。” 难不成这完全是要凭我感觉来的节奏?! 最开始三个地方距离都不远,但一连这三个地方,都是问我有没有感受到什么,我说没有就直接离开。 自打我昨晚上之后,就一直想问关于陈皮他们的事情,忍耐了小半路,我终于忍不住出声。 “熊哥,昨晚上陈皮他们带走你去干嘛了,是不是关于我们的事情。” 问出口也不能肯定熊哥会回答。 等了一会儿,“王常王骁两个人的尸体没有了。陈皮他们怀疑是我干的,找我问话。”说完还冷笑了几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王常王骁尸体不见了! 我这才想起来,许老三跟小玉下山是安全了,可怎么跟王常王骁家里人说明情况,恐怕又是难缠的事情。 “怎么会不见了!被人偷了?毁尸灭迹?还是被人挂在,挂在哪里了……”我着急的问话。 熊哥瞥了我一眼,“贼喊捉贼而已。” “这也是陈皮干的?弄死他们的也是陈皮?” “人就是比鬼要恐怖。”熊哥这句话无疑是肯定了我说的。 “那陈皮是北三家的人,我听到了他,他能叫出你的名字,就在昨天。”所以尸体身上才会有标记。 熊哥默认了,好半晌才开口,“不是北三家的人,是北三家的叛徒。”不难听出这声音带有丝愤怒。 但说完这句话我在怎么问,熊哥都闭口不言。 地图上标出来的第四个地方,距离这里很远,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要翻山头去另外一边。看熊哥的意思是要连夜过去,要知道晚上的深山比白天要困难好几个等级。 白天是安全了,晚上可就不一定了,我相信熊哥的能力,自己自保没问题,但带着我…… 休息的话还是怂的没说出口。 夜幕降临,树林里整个气氛好像都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熊哥用了很原始的火把,我不敢距离他太远。完全跟着他七拐八拐,看着地图我都找不到路,熊哥灵活自如。 就在刚刚过了一个拐弯,有些熟悉的恶心味道飘到鼻腔。 “有东西。” “熊哥,什么味儿。” 我跟他同时开口。 “你闻到了什么。”熊哥先问我。 我白了脸,强忍着恶心,“尸体,这里有尸味。”我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跟上次闻到林中吊尸相差无几的味道,这里也会有一具尸体,或者不只是一具。 熊哥没有犹豫就带着我朝着散发出味道的方向过去。 “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赶路要紧啊,哈哈哈……”我尴尬的笑着,拉着熊哥。 白天看到还好说,晚上看到死人,我这阴影很难消啊。 回答我的结果是更加果断的带着我过去。 果然,越靠近,越浓烈。但没有上次的浓。 “只有一具尸体。”我站在一个位置不动,“就在这附近。” 熊哥拿着火把抬手照,我是直接不敢抬头,直到听到他说了找到了。 距离我有两棵树的位置,熊哥抬头看着什么,火把的火光照耀下,地面上被拉住长长的一道影子,能看到有人被绳子绑住吊在树杈上。 “死,死的是谁?”我走过去,还是没抬头,看着树干,有道湿痕,那是尸浆? 能够出现尸浆的尸体,一定被人密封过,而且还密封了好长时间,跟罐头的制作是同样的原理。 我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很可能这尸体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怎么还能分辨出是谁。 万万没想到从熊哥口中听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名。 “扎布。” 那个村长。 昨晚上还见到的村长,跟我们说过话的村长,是个死人? 这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这具尸体怎么少说三个月以上,那个村长不是昨天……”我下意识要反驳,说到一半住了口,这个如果真的是村长扎布,那我见过的,只能是假的。 我突然打了个冷颤。身形摇晃了两下没站稳。感觉有股阴风擦着我的脸过去。吓得我浑身汗毛耸立。 “熊哥,可以走了吧,我们要不走吧……” 如果有镜子,我会知道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熊哥脸色好像有些复杂,似乎在纠结什么。 “你上次见到的尸体,脑子有没有被人开了,脑干还在不在。” 但晚上讨论这个实在算不上提起兴趣,熊哥重复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摇摇头。 “完整的,只是被人开膛破肚,其他哪里都很完整,脸更完整。” 熊哥能这么说,难道是……扎布的尸体脑干没有挖走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遇水鬼 熊哥好像有所发现,但什么都没做,带着我离开了。 看看时间,接近凌晨三点。 熊哥脸不红气不喘,反而是我几次停下来休息,熊哥虽然没开口催促我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时间”快要到来的急迫性。 一具什么尸体,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深山远远比我想到的要大,地图上看起来狭窄的距离被放大后,几个小时都没有走到第四个位置。 熊哥找了个有溪流的空地旁边,要在这休息一会儿。 我累得腿都在哆嗦,熊哥说休息,他自己倒是在附近拔草,有几株熟悉的像是他曾经给我看过的那些图。 后来熊哥越走越远,嘱咐我呆在这里不要动,留给我一把猎枪,告诉我怎么开枪。 本来就是晚上,只要走的远点就看不到什么东西了,就算有火把,除了溪流的声音。 月光照下来,远看过去山涧里面的溪流特别清澈,感觉水面能直接见底,偶尔会看到有些小鱼跳出水面,至于水蛇之类的倒是没见。也可能是隐藏的比较好。 这些水都是从上往下不住的流动的,乍看起来也不深,我粗量的估计应该只能到我的小腿肚。 水流的速度也不快,看过去会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我把火把插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我都没见熊哥回来,周围蒙了层纱的黑看起来很渗人,尤其是晚上这里也会有雾气,我壮着胆子告诫不要自己吓自己,要是真有危险,熊哥也不会让我单独呆在这儿。 人激动的时候容易口渴,我晃了晃水壶里面的水,三个水壶空了两个还剩下的一个也只有一层底儿,来时陈皮曾经说过这种溪流里面的水都能直接喝,顶多会让人拉肚子,况且现在的情况,也不指望有工具能把水烧开。 问题就出在我去灌水的时候。 挂在胸口的琉璃玉罕见的开始有了动静,但不是灼热,只是温热。一下子我警惕的不行,环顾四周。但看什么都觉得十分正常。 火把的燃烧速度也没有变化,以防万一我还是僵在原地等了等,琉璃玉还是保持着温温的热度。 熊哥找的这地方空旷许多,沿着溪流的一条线都挺干净。 我慢慢的挪动到溪流旁边。扔了几个石头跟树枝,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快速的把水壶沉进去,等着灌满水。 溪流旁边的泥土常年湿润特别松软,走一步都会留下浅印子,但我站的位置刚好有个卡在泥土里面的大石头,我就站在这个上面。 低头去看水壶的水有没有满,就出了事。 灌满一个水壶好好的,等我去看第二个水壶的时候,好像看到水里面有个东西很快的在我面前游了过去。 可能还不到一秒钟,只能看到个痕迹,水也动了两下。 不管是不是我疑心病有点重我就想收回手。也就是我抬手的档口,突然发现自己抬不起来了,有什么拉住了我的手腕,或者是绑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一个猛子头朝下栽到了水里面。条件反射的闭了口气。 幸好倒下的时候还用手撑了一下,否则脑袋势必会装在石头上。但掌心可能也被划出了个口子。 也就惊慌了几秒钟我冷静下来,水不深,站起来就没事了。 我摸索着地面想要撑起身子,脚也蹬着地,摸索着摸索着,却摸到了一个相对柔软的东西,这东西虽然很凉,可我感觉,我摸到的很像是……一个女人的胸。 我被吓了一跳,松开手更加使劲的扑腾,可这回怎么也接触不到地面了。原本很浅的溪流像是突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河流,生生把我困在了水里面。 我整个人都是浮在水中的感觉,轻飘飘的,本来我就没憋气多长时间,一挣扎更是连呛好几口水。 我会游泳,往上游了几下也没到头,恍惚之间我抓到了什么东西,也没思考就牢牢的抓住想要借力浮出水面。 可抓到那东西也抓住了我,甚至还把我捆了起来,我整个人都被固定在它的身上。 没什么感觉,除了冷就是冷,自己身上的热气都在往外跑,我挣扎的更加使劲,也终于感觉捆住我的有些松动,当时我以为是水草,后来才想着这种溪流里面哪会有什么水草。 刚刚松动了我就往上游了两下,就立刻被人拽着手拉了下去,接着从我手掌那块升起股寒意,沿着我的手臂在我体内乱窜,也不感觉不到任何热度了。 什么东西? 我睁了睁眼,周围不算黑,但很浑浊,我只能看到的是有些肉色呈现透明的皮,还有黑色的丝,抓住我的是个人?或者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越来越无法呼吸了,要是溺死在这种溪流,该多丢人。 一只手被固定住,另外一只手我摸索到了拿把刀,也就是这个时候,胸口烫人的温度快速愈发灼热,有什么拉扯着我朝固定住我的东西撞了过去,同时拿着刀我也使劲的不管不顾的往前一划拉。 耳边响起带着痛苦的嚎叫。很像有人嘴里含着东西叫喊。 直觉告诉我有用,我更是在水里一通乱砍,直到晕乎乎的我被拉出了水面,有人按着我胸口让我呼吸,连连吐出好几口水,熊哥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阴沉的脸色很像下一秒就能揍我一顿。 临近死亡的后怕我还没怎么回过神,熊哥已经拿出纱布在帮我包伤口,我看了,手掌确实被划出了一个很长的口子。不算深,但不停的渗血。 “刚刚是怎么了?”我咳嗽两下,又吐出些水。发现吐出来的水里面还有些混着黑色杂质颗粒的东西。 周围干涩的土地被我弄得都有些湿,熊哥拔的草都堆在一边。 “嫌自己命长,让你呆在原地不要动,我的话当耳旁风?”讥讽的声音,熊哥脸色更是低到结了层冰。 自知理亏,我直接开口道了声歉。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水壶空了去接点水也不行,不接喝什么,等你回来?哪能事事麻烦你,我又不是个残废。” “你要是想当残废,也没人拦你。”熊哥冷哼几声。 “我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跟你出来,否则我管你什么身份,我想走你也留不住。”我说话声音还有点哑,就算我有错,这人说话也太不招人待见了。 熊哥又不说话了。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回味着刚刚经历的,忍不住还是我先问了出来。 “刚刚水里面有东西?我感觉自己看到了个人。”一般这种水里面能出现的东西,以前常在鬼故事里看到的,“我该不是遇到了水鬼吧,还真有这东西。”忍不住咋舌。 水鬼夺命替人活,这可是句老话。 “小子,你该庆幸你还有点东西保命。”熊哥把鬼刀扔到我身上,对着月光我看了看,刀刃上还站着血迹,发红但又不太像是血。 再一眨眼,那些红色没了!除了还有些水,那些跟血一样的东西不见了! 要不是确定自己清醒,我会以为自己还晕乎着。 “那个水鬼是想上我身,要我做它替死鬼啊。”忍不住有些后怕,身上打了会儿哆嗦。 熊哥帮我包扎好,把我扶起来,在周围又点了几个火把。我整个人都湿透了,尤其是晚上温度低,这么一会儿感觉哪里都有些僵,有火把在旁边烤着都不见好。 那些火烤出来的热好像传不到我身上。 熊哥盘腿坐在我前面,稍稍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来,看到我的时候脸色更是染上了些凝重。 “你很冷?怎么冻成这样。” 这是夏天,本来就没有多余的衣服,出来这趟也没什么帐篷睡袋,我跟熊哥都是短袖短裤。 我点头都很难,好比我穿着短袖再过冬天,开口说话冒出的白气让我不住的惊诧,“我怎么体温低到这份上了……很冷啊,熊哥,我这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尴尬的笑了两声,我把自己往火把那块又凑了凑。伸出手烤着火,五个指头都呈现出冬天才会有的发紫发青。 再看熊哥,他重重叹了口气,又带着下了某种决心的肯定,“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认真听。” 会让熊哥这么认真我自然也不敢大意,点了点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跟我有关系的。 我现在就很不正常,冷的不正常,是那水鬼弄得,好像也不是。但常人绝对不会跟我一样,落入水中,浑身发冷,整个人仿佛处在冬天,冷到骨子里。 熊哥拿过他拔的那堆草,在里面找了找,最后拿出一株根茎有些发白的,让我拿着。又掏出他的笔记本,翻到一页,仔细看了一会,中间时不时的抬头看我几眼。 我还没见过熊哥说话会吞吞吐吐的,好几次有话都要提不提,他愈这番模样,我心里不安愈是严重。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熊哥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屏气凝神的听着。 果然。 熊哥说了件大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魂一魄 周围很安静,没什么风声,偶尔会传来一两声的虫鸣。 溪流也恢复了平静,再看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几个火把被插在地上,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身上依旧很冷,可我已经坐到了火把的旁边。再往前就容易被火烧到。 原本前进的路程因为我暂时出的“意外”被搁置。 火光照在我跟熊哥的脸上,他一直保持着凝重的脸色,嘴唇张张合合,说了一堆事情,我才知道原来他隐瞒了我这么多,现在一股脑的说出来,也不怕我接受不了。 我的一魂一魄不见了。 寻常人听来可能当个玩笑话,管你什么义正言辞都会觉得你说的是扯淡,精神病。 我也下意识觉得这不可能。可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可能。 没有天魂的人我都见过了,自己缺了一魂一魄,短短几分钟我竟然也接受了过来。 有三魂七魄的人才算是完整。 我缺的是地魂跟五魄。三魂少一,七魄少一。 这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拿走”的,就在不久前,才被人“拿走。” 地魂在身,方能动,五魄掌管中枢。 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 地魂天魂常年游离在外,但气纠缠于身,有心计的人,便会用这两魂控制人。如果说没了天魂的人是个傻子,那没了地魂的人,就是个傀儡。 五魄中枢之位神经,操纵肢体,听人做傀。 最简单,熊哥让我挪动到一个位置,好像对应着什么五行八卦,他自己也站在我的旁边,月亮照出我跟他的影子,一看,就发现了不同。 我的影子,是缺了一块的。 头顶那个位置,有个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的痕迹,缺的特别明显,整体很是别扭。 “张炎麟跟没你跟你说过‘点阳火’。”熊哥问我。 “说过,但我不会,是在这个位置吧。”伸手摸了摸位置,实在记不清张炎麟的动作了,只能想到个大概。 熊哥摸出盒火柴,手放在我的头顶上按着,熟悉的手法跟张炎麟相差无几。 也没听到划火柴的声音,大概只是拨弄了两下。 “看着。” 火柴已经给点燃了。可这火势,完全没有张炎麟那次的大,反而很是微弱的火苗,不用吹感觉过不了多久都会熄灭,燃烧的速度也很慢,印证我的想的,果然灭了。 我搞不懂熊哥这是什么意思,他又如法炮制的在自己的头顶上动作了一番,我照旧没体会是什么意思,可跟我的对比,就看出来了。 火势很大,这就是差别。 我的地魂不见了,所以阳火就算烧起来,也时间不长,等到彻底不能点燃了,我会变成人傀。 这都是听熊哥跟我分析的,他说是有人想把我弄成人傀,乍听起来又好像跟北三家脱不了关系。毕竟“傀儡”有关的这两个字,除了北三家,我也实在是接触不到其他人。 人傀,分为死人傀,活人傀,两种。在细分的,还有更多的类别。最重要的,就是材料。 自然需要的媒介就是活人跟死人,筛选的条件也极为苛刻,“材料”好了,制作出来就愈精细,能力也多,操纵的时间也长,反之,“材料”不好的,熊哥说,就跟林中吊尸是一样。 果然,熊哥早就知道林中吊尸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些林中吊尸,都是死人傀,活人傀的失败品,我见到的,只有身体被开膛破土的是死人傀的一种。 村长扎布,被拿走了脑干,是活人傀的一种。 王常王骁恐怕也是要被做成死人傀,说什么尸体丢了,八成是个噱头。 听熊哥提起他俩,我猛然想到曾经在他们身上看到的那些标记。 “我身上怎么没有,就是要被做成傀儡的才会出现的标记。那个符号。”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脚腕,干干净净,什么标记都没有。 当时我还不知道,关于标记符号的图案这种,是北三家的秘密,可更奇怪的是居然北三芎知道这点也没问过我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哪知我问了出来,熊哥连连冷笑哼声,嘴里自己嘟囔什么好样的,真有水平了之类的话。然后伸手在我头顶摸了起来,“你摸这儿。” 我把手放上去,一个凸起,豆子大小的土地,不疼也不痒。 “我在这儿,谁敢明面上来,只会弄些偷鸡摸狗不入流的东西。 ” 我看出来了,熊哥想说的就会特别大方的告诉你,不想说的,你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用。 但很显然,这村里面有会“制傀术”的人在做试验。而点尸油灯,吃死人肉,也是为了让活人体内的“死人气”积攒,如此,活人制成傀儡会更容易。而吃了那些肉经受不住的, 死了的,做出来的死人傀,用不久就会烂。 所以说其实他们死的时间可能都不长,对我这种新手更是难以分辨。 熊哥说有人“拿”走了我的一魂一魄,但我还没有完全的被制作成人傀,尚且能保持自己的意识,掌控自己的肢体。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阻力。 关于这个阻力,他也给了我解释。 最后一天给我拔除虫卵的时候,我跟之前一模一样,意识不清的想要出去。不过这次换成被熊哥拦住了。 这么算来,很有可能,我已经出去了两次,往后的两次,一次被许老三小玉阻拦住,另外一次被熊哥阻拦住。 也就是那个时候,熊哥才怀疑我可能被人拿走了“一魂一魄”,而不是许老三说的被人种了咒。 虽然熊哥没有具体说出这个名字,可是都心知肚明,这个人。指的就是陈皮。 除了陈皮,没有人能对我做手脚,况且,北三芎也亲口说了,陈皮是北三家的叛徒。想到这两个人最开始在我面前,可都是没事人,都不知道该感叹什么了。 关于“制傀术”方方面面,陈皮都知道,学习的也能用精通也解释。 陈皮,之前的名字,是北三佴。一个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从北三家除名的人,我算了算十几年前,岂不是陈皮还是个刚十岁出头的人?! 能算是个孩子吧…… 至于为什么是叛徒,则完全是另外个渊源,都是后话,这里不提。 我之前遇到的水鬼,是被我招来的。如果是天生的三魂不齐,招鬼不会有我这么严重,但我是被人“拿走”的,缺的部分,那些鬼魅最喜欢填补这种“空缺。” 至于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发作,变成招鬼体制。 一方面现在是晚上,一方面溪流有鬼,本就阴气重,一方面,我是脖子上的琉璃玉帮我压制住了一部分,但接触到阴气沉的地方,就压不住了。 熊哥说这地方他检查过,确实安全,可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的就招到一个水鬼,甚至这个水鬼,连熊哥最开始都没有察觉,由此可见,我的体制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现在这水鬼的部分鬼气,借着我手掌的伤口已经进到了我的体内,正在跟我体内的“阳气”抗争,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身上寒冷的原因。 终年沉在水里的水鬼,凝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寒气,岂能是说消就消的。 熊哥说完长叹一口气复杂的看着我,而我的反应大大出乎了熊哥的预料。 “你不惊讶?” “怎么可能不惊讶,可我有什么用,只能自认倒霉,你既然跟我说了,这是你们北三家的活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吧,只不过这办法可能要吃苦受罪。” 一个有意识的大活人,变成傀儡,是小说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桥段。 可入了这行,才知道“隐世”的奇人有多少,都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我不得不服。 好不容易拔除了虫卵,现在又来缺失了一魂一魄,而我还可能会变成傀儡的危险,我都忍不住对自己的冷静鼓个掌。 “我大概知道陈皮是什么时候对我动的手了。”良久,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我对熊哥说道。 “具体怎么做,是你们北三家的秘密,我就不方面问了,可能陈皮对我下手是在上山的时候。” 熊哥说了想要拿走人的“魂魄”不是容易的事情,会有个蛰伏期,最重要得是要在没有防备且虚弱得时候。 “上山?陈皮有对你做什么,你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听熊哥的话我开始回忆,但也幸好那段记忆太让我印象深刻。不至于忘个干净。 要说吃的喝的,还真没有。如此就只剩下,“陈皮给了我两罐药油,说是可以防止蛇虫鼠蚁,大部分是被我用了,但许老三跟小玉也有涂。” “药油?什么颜色,什么质地的还能想起来不。”熊哥很快又问。 “有点香味,膏状的,跟你曾经抹在我伤口上的感觉差不多,但味道比你的重一点,刚开始上山是管用的,后来就不怎么样了。” 大概我说的太朦胧了,熊哥皱眉自己在想着什么。 而我在这段时间,身上的寒气慢慢开始减弱。可能也是琉璃玉的功效,吸收了寒气,感觉自己脖子上带着个冰块,特别凉。 第二百九十章 东十里 手里的那株草熊哥让我嚼碎了咽下去,还摸出个符纸起了个手势。 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的有几分大师的气派。 他把符纸折了折让我塞进鞋子里,我照做,没一会儿我整个人都舒服了。这一手让我不得不服。 估计是我脸色好了,熊哥重新继续带着我上路,这次更是万分小心,跟熊哥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脚程也没那么快了。 我是知道熊哥着急的,心里多少带着些愧疚。 很想问我丢失的“魂魄”怎么办,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剩下的路上都没在出什么事故,也没见到什么尸体,快要天亮的时候,我们到了地图上的第四个地方。 也许是到了清晨,空气稍稍变的清新。周围也不怎么暗,不用火把也能看的见。 熊哥还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感觉。 我本以为这容易招鬼了能有些什么不同,仔细感受了一番,看我的脸色熊哥也不说别的,就朝着距离不远的第五个地方过去。 中间有好几次我都劝熊哥换个方法,让我完全凭借着感觉不靠谱。没准会错过也不一定。 哪有人费半天劲儿到了一个地方,本人看都不看,听我说一句没感觉就直接换地方的。 我还是个刚入门的新人! 白天到了路就比较好走了,塞进鞋子里面的草过一段时间熊哥就会让我换掉,本来觉得丢了一魂一魄的紧张也慢慢的减弱。 走走停停一上午就过去了。 十一个地方还剩下三个。 我到底还是没搞清楚,熊哥说的感觉是什么。也不能随便糊弄他。 现在我跟熊哥找了个地方休息。他说不知道不觉的我们已经翻了个山头。我是除了腿软什么感觉都没有,中间还有几段是熊哥背着我的走的。 剩下的三个地方相对距离也不算远,但是熊哥说要来的危险。很有可能不小心会中招。 借着休息,我也终于有机会问熊哥关于我丢失的一魂一魄怎么办了。 要不是手机没电,搞不好我还能接到张炎麟的电话。 也不清楚下了山的小玉许老三怎么样了,该不会真的呆在村里,王常王骁的事情就是个麻烦,陈皮也很容易对他们做手脚。 每每想到这种事,都开始后悔当初自己干嘛非要来这一趟,听奶奶的话多好,搞不好现在录取通知书已经来我家了,这下不解决,到了开学更加麻烦。 愁眉苦脸熊哥给了我回答。 我一听,“去北三家?!” “嗯,怎么着,不想去?旁人想进都进不去,你能进去还不该偷着乐?” 我本想嬉笑两句,但不知为何,吐出来的话就成了,“北三家,东十里。”曾经在个山头的树林里看到的话。 而我说完着六个字,肩膀就被熊哥用手按住了,力气很大,疼的脸都要变形。 “你说什么!” 不明白熊哥为什么突然发疯,我又重复了一遍,“北三家,东,东十里,这是我看到的。” 似乎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熊哥很快冷静下来,“在哪里看到的,张炎麟跟你说过?”这回熊哥的声音正常的。 掀开衣服看了看,肩膀直接给捏出个印子,可见熊哥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我把自己怎么会看到那句话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熊哥,几乎是明显看到他越来越放松。忍不住开口问他东十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一个地方。 “想知道?” 我颔首,“当然,既然我能看到这句话,就证明我该跟这个事情有缘。当然熊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以退为进的下场,是熊哥给我讲了个故事。 很多故事的开头都是“事情发生在我朋友身上”或者某某某,但基本上都是说的本人。 熊哥也不例外。其实听他说完我还是诧异的。毕竟我总感觉,这个故事也好,里面的人物关系也好,都不能是我现在能知道的。 东十里,是个店铺的名字。 熊哥小时候有个叔叔,不知道真名,但基本都叫他骨叔。 骨叔也是北三家的人,但听说是被北三家的上一代当家人,也就是熊哥的爷爷捡回来的。 北三家的家训是“制傀术”必须是由嫡系才能学的,要是旁系也想学,可以,要测试。但这个测试也只针对辈分以三在内的。 打个比方,旁系的爸爸学了,儿子也学了,那儿子还要找个旁系的人结婚,生下来的孩子才能学,要是找了外面的人结婚,生下来的孩子就不能学这个。 条件看起来是很苛刻的。 但骨叔是个例外,学的“制傀术”很不错,刚开始没人敢说什么,可等到熊哥的爷爷一死,家里面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旁系的纷纷上门质问外人为什么能学这个。 骨叔怕给本家的人添麻烦,就发誓这辈子不会用“制傀术”,并且搬出了本家,杳无音讯好几年。 还是熊哥的爸爸念情,四处打听,才知道骨叔还在这个城市落户,而且距离本家也不远,还盖了个铺子,名字就叫“东十里。”但做的是死人买卖,就是卖棺材什么的。 毕竟在北三家,学出来的都是关于那种东西的手艺,别的骨叔也不会,只要不用出学到的本家的活计。 “当时我有几个朋友,都跟骨叔的交情不错,知道骨叔在哪儿后我们几个就决定出去找他。” “那时候你们几岁?”我忍不住的问。 熊哥想了想,“三个十一岁的,一个十岁的,还有个年纪最小的,才八岁,还是个女娃娃,年纪小啊,有点本事什么都不怕了。” 说这话的时候熊哥嘴角还有点上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们五个人胆子真大。”听着其实还有些羡慕,那个时候的我可能还在念书或者疯玩。 我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五个孩子偷偷跑出去的模样。 “那时候手里面都有几个闲钱,出去倒真不是什么难事,给家里人留了条我们就去找了骨叔。但我们只跟骨叔呆了一天,就被家里的人找到带了回去。” “往后的几次我们经常出来找骨叔,骨叔挺聪明,不是本家的人但学东西很快。基本上我们几个不会的都会来找他,他也懂得多。什么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管是不是本家学到的,就算是张……”熊哥想到什么突然消音,我也没听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 “这要是放到现在来说,我们五个孩子跟他都算是忘年交了。小子,要是骨叔这人当年没离开本家,现在风头正盛的就该是他。” 闻言我挑了挑眉,他这是不是在说,幸亏这个叫骨叔的退出了,所以才轮到的到张炎麟跟北三芎? “我们几个第一次结伴做活计的时候,出了问题,也是偷偷去找骨叔帮我们解决的,犯下的错基本上骨叔能替我们收拾烂摊子就给我们收拾烂摊子,这样的情况保持了好几年。” 熊哥说话突然压低了声音,隐约还带着愤怒。 “可是后来……骨叔不见了。我们几个过去的时候,骨叔的铺子也被人砸的面目全非,人不见去向。” 我心里隐隐感觉,接下来熊哥说的才是重点。 “那时候我们年纪都大了,做的活计也不少,纷纷出去安排人都去打听骨叔的事情,也不想给他报仇,只要知道他平安。人还活着。” 我注意到熊哥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了一团。隐约还有青筋浮现。 “连续打听了一年有多,我们其中一个最先知道了骨叔在的地方。比我们先一步独自去找了骨叔。” “你们不是一起去的?” “嗯,不是,当时发生了点事。是其中一个先去找的。一找,就找出了事儿……” “去找骨叔的孩子消失了,我们也去了说是发现骨叔的那个地方,可是怎么打听,都没有任何消息……” 熊哥的语气渐渐不稳,周遭的气息猛地降了下来。连带着我也忍不住的放缓了呼吸。这个故事平常绝对不会吸引我,但现在不知道怎么了,让我听的很入迷。 可偏偏熊哥收了音。 “怎么不说了?” 熊哥看着我,好一会儿,扯了扯嘴角,提醒我要上路了。 “那个孩子?消失孩子找回来了没有。”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我跟在熊哥的旁边问他。 “很想知道?” “废话, 故事听一半不知道结局该有多难受。”我话是这么说,可是联想到,为什么我会看到北三家,东十里?事情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丢的孩子在五个月之后找回来了,但骨叔还没找到,到了现在,都没找到。”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感觉熊哥这句话说的很是敷衍。 “你现在还在找骨叔吗?其他的孩子也是?”我有些执着的想要刨根问底,熊哥也不生气,自己嘟嘟囔囔了什么。“当然在找,而且必须要找到,该回来的,回不来了,不该回来的,赶不走了。” 我没有听清。 可隐约觉得,事情不应该是熊哥说的那么简单,他有什么重要的部分没有说。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引鬼上身 故事的事情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时间,一连气熊哥都没有休息,就算我坚持不住,也是熊哥背着我往前走。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地图上熊哥做过标记的地方都被我们找完了。 理所当然的,而关于“找尸”的连个毛都没发现,倒是我一身狼狈。 最后三个地方一个标在了溪流里,一个在有着滑坡的山壁上,最后一个是在个山洞,里面还有些动物的白骨。 能跟尸体沾边的什么都没有找见。 这下不用我抱怨了。熊哥面色上是明晃晃的懊恼跟焦急。 想劝熊哥放宽心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熊哥的打算是明天就要下山,而张炎麟给我的一个周的时间,也差不多明天就要到了。 再这里呆的时间也快到了半个月,可是跟我的开学没几天,说什么我都必须要去学校,我还真的担心,关于丢失的那“一魂一魄”能不能在开学之前结束。 周围的气氛很凝重也很压抑,我几乎是大气不敢出,熊哥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动都没动过,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脸色也看出来了疲色,但依旧撑着自己。 有几次我劝他休息,熊哥都跟没听到一样,时间长了,反而是我昏昏入睡,累的不成样子,感觉这趟回去我人怎么也会瘦个五六斤。 几乎这几天吃的都是熊哥提前准备好的“硬货”,不说有多难吃,可我还是想念那些家常菜。喝的是山涧流出来的水,是没有工业污染了,但也闹了很长时间的肚子。 不去主动打扰熊哥,我无所事事,躺着躺着也就睡了过去。睡的也很舒服,要是能睡到自然醒就更完美了,果然当了几天“野人”,我连睡在什么地方居然都没有什么要求了。 我又做了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说的还是对的。 因为我居然看到了那件有着“东十里”挂牌的棺材铺! 有着跛脚的中年男人正依靠在门上,摇晃着手里面的蒲扇。 我觉得那人会是骨叔。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去做这个梦,还能梦到这个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长这样。 但棺材铺坐落在一个很冷清的街,也没有什么的人来。 骨叔好像也不着急。蒲扇一下一下扇着,我也看着看着,远处传来跑步声,杂乱的脚步不止是一个人。 五个小黑点,由远及近。 想到熊哥跟我说的,该不会我这梦,连熊哥他们小时候长什么模样都想出来的,我对着故事居然这么执着! 但很快得到了印证。 打头的那个孩子比其他几个孩子身形都要来的挺拔,虎背熊腰,气势汹汹,一看就是熊哥小时候的翻版。 再是后面跟着的两个孩子。 长的一模一样。 可让我吃了一惊,这梦,我居然把张炎麟也跟编了进去! 两个张炎麟小时候的翻版!完全没有现在脸上的严肃。笑眯眯的十分讨喜。我开始觉得这并不是个寻常的梦,我无缘无故的带入张炎麟做什么?! 我继续往后看。五个孩子,还有两个是谁? 是个很稚嫩的小女孩跟小男孩,小女孩走路还有些不稳,所以需要旁边的小男生拉着。 这就没有让我一眼认出来他们是谁了。 但凭感觉,可能也会是我认识的人,只不过一时半会无法代入名字,可这熟悉感绝对不会有错。 五个孩子都围在骨叔的身边,能看的出来都是真心喜欢这个中年男人。 其中最为喜欢的,是张炎麟?或者是张炎麟的那个兄弟。 只有他坐在中年男人的腿上。 起码现在看起来熊哥跟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五个确实关系都不错。 那为什么,后来这五个人只剩下熊哥跟张炎麟了,其他三个都不见了,也没听着提起过。 可能这不是我该想的。 画面一转,还是在原来的那条街,但原来那家“东十里”的棺材铺已经成了废墟。 五个孩子都站在废墟的前面,直到来了很多大人把他们抱走。 我这个梦就像是在还原熊哥跟我说的故事。 接下来的一幕,就该是关于消失的孩子了吧。 是谁?当初听熊哥说的时候,我就以为就是熊哥,但看到张炎麟我不确定了,还有另外的两个不认识但很熟悉的孩子。 画面再度变了。 少年模样的张炎麟,或者是张炎麟的另外一个兄弟。写了封信就出了门,我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看着“张炎麟”坐车去往另外一个城市,兜兜转转来到个胡同前面。 苍老了许多的骨叔正靠在墙边,手里还拿着蒲扇在晃,不同的是,骨叔少了一双.腿,换成了轮椅。 “张炎麟”很快凑到骨叔的身边,跟骨叔说了话,那时候少年模样的“张炎麟是笑着的。”接着推着骨叔就进到胡同里面。 我还想在跟进去的时候,发现那个胡同我怎么也进不去。 黑色仿佛是个屏障隔绝了我想要知道的真相,我就站在胡同口,等着,等来了一拨人。 那四个孩子都在,还有一帮大人,都冲到了胡同里面,但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悲伤。 熊哥说,有个孩子消失了。是跟着骨叔进去的“张炎麟”! 另外一个“张炎麟”在哭,默默流泪,熊哥跟另外的少年在劝他。 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看那个人会熟悉但是不认识了。 我没想到,那人居然会是阴柴! 难道是因为我刚好见过他们所以做梦把他们都代入到了梦里?这会不会有些太扯淡了! 可在怎么样,熊哥,张炎麟,阴柴齐活了!还剩下唯一到现在也认不出来的女孩。 直觉告诉我也是认识的人,只不过现在还是没有记起是谁。 没有继续梦到以后的事情,我就被叫醒了。 被熊哥叫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黑。看了看时间,睡了差不多六个小时,熊哥已经弄了个火堆,火堆周围都被他弄得特别干净。 这个梦还在我脑子里打转,我看着熊哥很是复杂,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怎么?”他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会儿,摇头,说话都感觉不自然。 慢慢的挪动火堆旁边,看到架子上还烤着什么,熊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两条鱼,周围是孜然辣椒一些调味。我居然一路上也没看他拿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烤鱼我还不感兴趣,但一撒上孜然,香味就出来了。我老老实实坐在旁边,双眼盯着烤鱼。实际上还在回味自己做的梦。 我应该没有跟熊哥说过关于阴柴的事情。问出来或许也不是不行。 犹犹豫豫的反复看了他好几遍,我才下定决心,问出来也不会怎么样。 “熊哥,我想问你个事情,说不说都行,不回答也可以当作没听到。” 熊哥拨弄了两下火堆,点点头,示意我去问。 “睡觉的时候,我做了梦。”我说话吞吞吐吐,熊哥也不着急,很是耐心的听我说。 “我梦到了你跟我说的那个故事。我还看到你说了那四个小孩。” 熊哥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看到了谁?”说话的声音不快不慢,清清淡淡。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看我。 “除了你,还有张炎麟跟他的兄弟,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另外剩下的男孩跟女孩,男孩是阴柴,女孩我看着很眼熟,可是认不出是谁。”说完我看着熊哥,想要知道他的反应。 他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反而还笑了一声,“我随口说的故事你还真信了,该不会白天都在想吧,现在我跟你说是骗你的。” 听熊哥这么说我也不敢意外,也笑了笑,“稀里糊涂的就梦到了这个,梦里面那个骨叔看上去长的还不错,熊哥你不知道,我做梦梦到最后,那个骨叔居然坐在了轮椅上。而且你说的消失的孩子,我梦到的居然是师爷!要是真被师爷知道了非要弄死我不可了。” “可真是,被他知道还真不能轻饶了你。”这句话乍听起来很正常,可入了我的耳朵,就变成好像他是在提醒我,做的这个梦,千万不能告诉张炎麟。 熊哥这样我也不知道他是有事没事,他好像完全不在意我说的,难道真就像他说的,故事是随口胡诌,只不过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从而整这么一出。 我还在自己想着,鱼已经烤好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吃。两条鱼都是熊哥留给我的,他自己也不懂,我以为他还在心情不好,没主动开口劝慰,毕竟我什么也不懂,虽然一路上熊哥经常开玩笑,但我知道,“找尸”不仅仅是有关张炎麟的原因,他自己也很想找到。 等我解决完看看时间快到了十二点,睡过一觉我也精神好,熊哥摆出了一个要跟我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自然是要奉陪的。 只不过这谈话跟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熊哥说是要跟我商量,说商量也不太对,好像是要求我?! “我有个办法,是不得已的办法,但需要你的帮助,不是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会说。”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尸气入体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我已经感受到了危险,这该不是给了甜枣,吃人嘴短的套路吧。 我不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帮助熊哥做什么,可都开了口,我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命都是人家救的。 “你先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熊哥怎么说你都帮了我……” 一报还一报的道理我懂,之前熊哥虫卵一次,溺水一次总共两条命的情,之后的日子,那关于“魂魄”的事情恐怕还要麻烦他一次,怎么算都是两条命了,我拒绝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大概是真的很难以启齿,又过了很长时间,熊哥都没有提出他的办法。还是我先忍不住。 “熊哥,虽然说你跟师爷是平辈,我也叫了你一路哥了,你帮了我好几次,这事算我帮你一回,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能提前找出来,对你对我都好,能明天下山我也乐意。” 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自然熊哥也就不再犹豫了。 “之前我本想带着你会容易些,张炎麟应该也跟着我抱着同样的想法,但都错了。可能是还不到时候。” 前些句还能听懂,后一句又是意味不明。 “还剩下一个办法,这事对你来说有些危险。你要是拒绝我也不会怪你,你有选择的权力,我不逼你。”熊哥说话倍感真诚。 “你,你说吧,你说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熊哥张张合合说了几句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我浑身打了个几个激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又感觉没有听错。 熊哥跟我说的,归根结底可以说四个字,引鬼上身! 该不会就是跟词如其意的那个意思吧,引鬼上身,上谁的身,这也不用问了。我估计是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熊哥压低了声音,“引鬼上身,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用这种计策,一切都是命运。” 那是什么意思?我狐疑的目光看过去。 “换作任何一个常人都办不到,可你不同,你现在缺了一魂一魄,最容易招鬼,也最适合吸引那些东西,你缺的地魂,五魄中枢,都是控制你身体行动的,而鬼怪缺的,恰恰是一个能让他们操纵的身体。” “熊哥你的意思是说,是不要那具尸体的尸身了了,只要那具尸体里面的尸气进入到我的身体里面,再借由我把尸气带出去?” 熊哥点头又摇头,“你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对。张炎麟跟我说的‘找尸 ’不是指找的尸体,正常的尸体两年时间都会成为白骨,再高级的密封技术都做不到,不是什么尸体都会有‘好东西’能完整的照看。带上你,就是要嗅到尸气。” “嗅到尸气?我?” “嗯,你还没发现,你鼻子比我几个都要敏锐,能闻到我们闻不到的,甚至还能听到我们听不见的,不过你的耳朵也不算罕见,这点你应该清楚了,张炎麟也是。” 他说的没错,好几次都是只有我跟张炎麟才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可鼻子,要是熊哥今天不单独提出来,或许很长时间以后我才会自己发现这一点。 怪不得到了一个地方就要问我的感觉,实际上是要让我闻这里有什么不对劲把。 “我猜测,就算找到了,八成会是白骨,而我们需要的,可能也许只是白骨里面常年不散的尸气,这也是‘找尸’的一种,但现在我们找不到,我花了两年时间,剩下的这十一个地方也是我觉得最后可能出现的地方,都不是,我们找不到,只能吸引它主动过来找我们,只有引鬼上身一个办法。” 熊哥说的我大概听懂了,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只不过我一个大活人,难道真的要把一个死人,还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的死人的尸气进到我的身体里? 我面色很不好看,说实话很想拒绝,可熊哥救了我的命,况且这可能也是熊哥到了不得已份上才会做出的决定,静静想了想,我问熊哥,“这引鬼上身,尸气入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感觉我问出了这句话,熊哥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又有些沉了下去。 “是……有危险的对吧……”我握了握拳,手出了冷汗,而且异常僵硬。 大脑开始无法控制的回想我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些鬼魅,还有几次跟鬼魅近距离的接触,无疑都不是什么好印象,这次更是直接要进到我身体里面。 那跟变成了人傀还能有什么区别?! 熊哥大概也知道,复杂的沉声道,“我没有尝试过,具体会出现什么状况我自己也不清楚。可用活人的身体要引子,让鬼附身,是个大胆的做法,几乎不会有人去做,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做,因为放在谁的身上,无疑都是……自寻死路。” 最后四个字熊哥说的轻飘飘,听在我的耳朵里犹如雷声轰鸣! 自寻死路! 岂不是就在告诉我结果,我要是这么做,就没有什么好活?! 那我怎么可能答应! 我摆明了自己拒绝的态度。“熊哥你救过我,可我也不能拿你救过我的命在去抵消,没有这么做事的。”这是知道是死路一条,还要往前扑的人,才是傻子。 熊哥也没有感到意外,“我知道你会这么做,也知道你的选择,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要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 “没有其他办法了?熊哥要不你再想想,这用一个大活人去当作死人的容易,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对啊,就算这尸气对你们很有用,搭上一个活人的命……还有时间,我们再去找找?”我出声打断熊哥的话,尝试的提议。 熊哥没动作,长叹一声,“就这一个办法了,明天我把你送下山,找张炎麟来接你。”潜台词岂不是在告诉我,他要继续在这个深山里面? 屋子都已经放了把火烧的干净,又这么说,我良心怎么过的去。 良久,我跟他都没有在说话。 脑子一片混乱,我不知道现在能想些什么,熊哥说的太过扯淡,什么引鬼上身,尸气入体,我没有做好把命送出去的准备。 可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熊哥,这引鬼上身,是必死无疑?有没有几线生机的可能。”说出这番话几乎用光我全部的勇气,先说出这话的我就已经很像是在自掘坟墓,率先做出了让步。 他没回答的我那么快,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发现熊哥是在看他的笔记本,好像换了一本笔记,内容显然比之前的那本要多,更杂乱。 熊哥看的很认真,好似对我那句话也没有听到,我也不去打扰,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缩起来。 首先熊哥救了我两次,没有毛病,他要是没出手,可能现在我也是个死人了,不管是他看在张炎麟还是其他人的面子上,北三芎这个人,是救了我,而且之后的一魂一魄,也需要我去一趟北三家。 其次,他跟张炎麟的关系好,张炎麟从名义上还是其他都是我师傅,找尸也算是张炎麟摆脱给我的任务,作为他唯一徒弟我应该是竭力做到最好。 我没有搭上自己的胸襟,可如果这种事情熊哥告诉我是有生机的,搞不好我真的会答应。 到了这份上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看起来跟我没关系,可要是深想,千丝万缕都缠绕着。 或许张炎麟跟北三芎,阴柴,还是张炎麟的兄弟都知道一些事情。 对于我梦里面的小女孩是谁,我也始终放不下,我不太相信熊哥跟我说的,是胡诌。这次出去之后,我可以留意留意,是不是我身边的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我姓张……张炎麟也姓张。 过了些时间,熊哥把笔记本合上,我知道他有所发现。也不等我问,直接开口,语速还有些急切。 “引鬼上身,可以将尸气固定在你身体的某一处,这样对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只要能熬过刚开始痛苦的部分,不让尸气的意识占据你的意识,事后可以清除。但清除,我笔记本上记载的不完全,可能还需要问张炎麟,清楚不干净,可能还是会……” “死是吧。”我替熊哥把剩下的话说完。 不管怎么说,让死人占据活人的尸体,还是他们最喜欢的那类身体,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知道熊哥不是骗我,也不是为了想让我答应才说的这句话。 我过不了的终究是自己心里那一关。 怕自己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熊哥都说没有把握的事情。 凉风时不时的吹起,靠在火堆旁边,我俩又陷入了沉默,我知道熊哥是在等我的决定,如果我直接说拒绝,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关键就在我根本无法斩钉截铁的拒绝。 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过了十二点,一点,两点。 挣扎了良久,我下定了决定,“熊哥,要不,我们试试,试试吧……清除那件事,除了你,还有师爷在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阴气聚集地 说出这句话,熊哥也没有想象中雀跃,反而还担忧的让我不要勉强。 我摇摇头,“我仔细想过了,只要不是百分百毙命,有你跟师爷都在,横竖该不会让我有事。”但这话说的我心里没底气。 保不齐有个万一,我就这么答应下来,未免也有些太过冲动了。 但我还是挺感动熊哥的反应的,如果他一味的同意,反而我心里的失望会越来越大。 “放心吧,有熊哥在,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有事!” 起码熊哥现在已经告诉了我不少,比如说找尸是找的什么,但原因,恐怕还是我不能知道的。 我已经答应了下来,但熊哥没有立即就有所动作,继续拿出了笔记本,让我困了就先休息,他需要计算出一个地点跟时间,说是既可以让尸气入体也可以在尸气入体时最大程度的压制住。 这我哪还能睡得着,心再大都跟命扯上关系了也不能够啊。 躺在地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想什么,眼看着就要天亮,熊哥好像还没理出个头绪。 陈皮拿走我的一魂一魄是想要控制住我?把我做成人傀能做什么用?这是不是代表了我跟那些“失败品”不一样,仔细想来好像也真是。 跟了张炎麟就会有人有鬼对我感兴趣,之前我都以为是张炎麟的问题,或许,是出在我身上? 一定有什么是我还没理清楚的。 五个孩子,我见过了四个,剩下的女孩,会是谁?我惊愕自己居然迫切想知道答案,也惊愕自己为什么居然不相信所谓的只是梦境。 一出神时间就过的特别快,转眼天已经微微透亮,我打了个哆嗦,再看熊哥他刚好合上笔记本,眼睛没有丝毫困倦,反而精神的看着我,我觉得他大概又有所发现了。 果然,熊哥几个跨步冲我走过去,一把拉起我,用力捏住我,说之前可能是他找错了方向。 我还没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熊哥又跟我说,“引鬼上身,尸气入体首先我们需要找个阴气重的地方,这样我们才能保证一举成功。” “那岂不是晚上才是最佳的时间,现在已经白天了。”我立刻反问。 “并不,在风水学中,在每个时间上,都分成了阴和阳,不过是孰强孰弱的问题,晚上阴盛阳衰,而白天阳盛阴衰,可这并不代表阴阳都不存在,反而在白天还能生存的强横的阴气聚集地,借它发挥出来的威力才愈加的不同凡响。” 这我听懂了,就是跟物极必反一个道理。 “熊哥你是已经知道哪里阴气最密集了?” “嗯,在这座山里,恐怕只有一处符合了。”说罢,熊哥把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收拾了起来,要带着我上路。 再去这个阴气聚集地之前,熊哥带我去了另外一处,采了不少的草药,说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在深山来不及去外面准备更精细的只能拿这个代替。 之前我本以为,熊哥说的地方,可能是他这两年“走访”发现的,可七拐八拐,我又闻到了“熟悉作呕”的味道,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确实,没有什么地方的阴气,要比挂着众多尸体的地方更为合适了。 高大的树林把周围包裹的密不透风,阳光很难渗透进来,形成一种灰蒙蒙的感觉,众多挂在树杈上的黑色长条摇摇晃晃,连带着树叶都发出“沙沙”声,似乎在说欢迎我们的到来。 熊哥会知道这地方也不奇怪。 挂着村长扎布尸体的那一处我能肯定只有一具尸体。 而这片区域,比上次更为清晰的感知。 远远超过了十具尸体!更有可能还不止!! 刺鼻呛人的味道让我的脑子开始晕乎,熊哥也是强忍着恶心,掐着手指在计算什么。 我又同样的看到了之前最先看到的男人。不过这次大部分的尸体已经不在完全,大概是被地面上的一些吃腐肉的给啃食的。 壮着胆子我走了过去,他的一条胳膊还在,我找了个树枝叉开他的袖口,上次没注意,这次我想知道他的手腕是不是会有个“傀儡”的材料才会又的标记。 果然等我去看的时候。 一个跟王常王骁相差无几的黑色.图形。 死人傀。 视线里面没有看到其他的尸体,可味道是比上次还要浓,这一片,不出所料,会是个尸林,散发着浓烈的死亡之气。 我靠着直觉站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面,这树长着很大的叶子,拿着树杈拨弄了两下,露出了被遮挡的尸体。 树的躯干上,也慢慢流下粘腻的液体。 看来挂在这里的尸体,有部分已经成为了它们的养料。 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上次不小心碰下来的尸体里面,可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 没有密集恐惧症都难以接受。 我小心的回到熊哥身边,他还在算,甚至拿出笔在本子上划着什么。我看出来的,是他好像在对两个位置犹豫不决。 无意间,我低了低头。 “熊哥,这地方我们不能多呆,地上已经起了尸瘴,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呆久了,身上的活气岂不是很容易引出尸变。”我脸色一震,这是曾经张炎麟跟我说的,我突然想了起来。 这些可都不是自然死亡的尸体,难免有几个死之前有极大的怨气,死后的尸体也没得到安息,这种尸体岂不是就诠释了两个字。 “大凶!” 这不用我说,熊哥就该知道才对! 脚底浮现出薄薄的不透明的气体,只有特别的浅的一层,一脚就会踩开,可我确定无疑一定会是尸瘴。 地面上没有其他动物的痕迹,而周围那些植物的颜色,也是呈现同一个色调,这还是跟那堆草药做了比较,不然很难发现颜色上的变化。 “就在这里,我们不走,这是一处阴气聚集地,在这里,我们4引尸气会很容易。” “可是有那么多具尸体的尸气,熊哥你怎么肯定能招到正确的,而不是……”我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 “小子,听没听过,以尸引尸。” 我直接不懂了,问熊哥是什么意思,想要怎么做,熊哥反问我,“什么人能当大哥,能当地头蛇?什么人能开公司能当董事长?” “直接说吧,我理解能力可没你那么好。”我直接让熊哥别卖关子。 他冷笑两声,“有群小弟,才能当大哥跟地头蛇,开公司,也要有员工,这尸体让我找了两年没找到,单凭自己的能力,还没那么大本事。”接着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些尸体身上的气,不多,不重,可对于鬼魅来说也算是一顿晌食,它躲了我那么久,早该饿了。” 我似懂非懂,可也多少明白了什么。 事实上,我现在也不怎么关心过程,只有结果对我来说才最重要。 “熊哥,现在要怎么做?” 他让我站的远一点,看他动作,正好也可以学一学,他会的跟张炎麟会的,可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熊哥身上藏了多少东西,符纸是拿出来好几张,架势确实跟张炎麟不同,符纸也不是贴在哪里,而是折出了不同的形状。 我站在一个树的前面,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几乎能够确定这棵树应该是安全的,没办法,这是距离熊哥最近的距离,离得远了我也不行。 我数了数符纸总共有七张,都夹在熊哥的指缝里面,也不知道他嘴里嘟囔了什么,一张符纸燃烧了。 燃烧出来的火焰也不是黄色的,而是有些发绿。 从我这个角度,乍看起来很像是熊哥的指头在燃烧。而这绿色的火焰一出现,这块区域的温度更是低了几度。 很快第二张符纸也燃烧了,随之是第三张,第四张……等七张符纸全部燃烧,俨然熊哥整个手都被火焰笼盖,我在等着熊哥接下来的动作,他突然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绿油油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显示有分诡异,慢慢的抬脚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有几分警惕,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作,看着熊哥距离我越来越近,终于我耐着头皮发麻喊了他一声。 下一刻,熊哥顿时朝我扑了过来,山一样的身躯直接把我压在地上,差点我没喘上来气。 “安静!别说话!”熊哥恶声恶气的低声道,他整个身体也崩的紧紧的,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紧张,而原本燃烧的那些符纸,已经熄灭了,化作黑色的灰黏在熊哥的手上。 等了好一会儿我都没说话,耳朵却没听到周围有什么动静,但熊哥也是动都没动。 “是不是出了事。”我小声的问。 熊哥看了我一眼,眉头紧锁,脸显的有些凶狠,半晌点了点头。 该不会是熊哥招来了别的什么东西。 脑海里刚刚窜出这个念头,熊哥一跃而起,几乎是把我扛了起来,撒开腿看也不看久往一个地方跑,我被颠得要吐不吐,整个过程大概也就用了不到一分钟。 第二百九十四章 尸虫来袭 “熊,熊哥,慢点,要吐了,吐了。”我断断续续跟熊哥说着话,不时的还有树杈子划在我身上。 回答我是的熊哥越来越快的身影。 我简直懵逼的不行。好好的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情境的。我耳边都是熊哥略带急喘的声音。 刚刚一出太着急,我背包也没带在身上,难不成还真的是没招到尸气,招来了别的什么,连熊哥都对付不了,所以带着我跑路。 越想越觉得逼真。 “我真不行了,要不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熊哥!” “闭嘴,你抬头看看后面!想不想要命了!”熊哥快速的回了我一句,也喘了几口气,但脚下的动作依旧没停。 看后面? 我把这熊哥的肩膀,勉强抬起头,一上一下的颠簸看了好几次,除了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没什么东西。”我一边干呕一边回答。 “看地面上!” 听了这话,我一低头,眯着眼睛看了好几遍,霎时浑身汗毛耸立。 地面上乌压压的一大片是什么东西!还在快速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移动!整个地面都像是被铺上了一块黑布。 “你小子就没察觉出来?这些尸体上有尸虫!” 尸虫! 我干呕了几声,“怎么回事!” 熊哥也没力气回答我了,更是加速的左拐右拐,明明他没有回头看,但好像知道这群尸虫已经逐渐的逼近我们,那么一大波,成千上万。 “熊,熊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跑,你扛着我跑不快。”再怎么说我也有个一百多斤,熊哥力气再大,带着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况且这几天我就没怎么看熊哥休息。 就是硬撑,人也该到了极限。 熊哥没放我下来,带着喘气让我老老实实别动。 “熊哥,尸虫不吃活人不是么。”我晕乎着脑子想着,尸虫只喜欢尸体,对活人可没有兴趣。 哪知道熊哥直接回了一句,“这不是有你么。”说完低声咒骂了好几句,用空闲的那只手在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看也不看就往后仍。 我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扔到那堆尸虫里面,倒也真的让一小波尸虫没有动作,可比起庞大的数量还是不值得一提。 熊哥的意思该不会那群尸虫是冲着我来的?我一个人居然吸引了那么对尸虫,之前我看到的尸体上面可没那些虫子啊,这数量,是把整座山的虫子都给我吸引了过来吧。 这么一想,我挣扎的更厉害了。 “熊哥你先放我下来, 我自己跑,你现在带着我跑的速度还没我快,等我跑不动了你在扛着我,这样下去,咱们两个都要被尸虫咽了。” 不清楚熊哥跑到了什么地方,周围的杂草丛生,树木更加的茂密,完全找不到什么路可以走,几乎都是横穿。 那群尸虫“悉悉索索”的声音更为明显。 “真的熊哥,你放我下来,我不会拖后退。”我在熊哥耳边念叨了好几次终于他一甩我,“跑!” 双脚接触地面的下一瞬间我就死命的往前冲。没了我的重量,熊哥的脚步显然也变得轻快不少。很快,我俩把尸虫甩出去一截。 可渐渐的我体力就不行了,熊哥显然也累了,我只能咬着牙强撑。 如果熊哥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是我连累的?既然我缺了一魂一魄是最吸引尸鬼的,尸虫该同样喜欢我这具躯体,一直跑下去也不是办法,熊哥刚开始还能掏出些东西阻止尸虫,但现在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来。 走背运,出门不顺,以后应该看看日历。 熊哥消耗的体力比我多,现在竟然我跑的比他还往前! 我牛头看了他好几眼,渐渐发现出不对劲。 熊哥该不会是想让我自己往前跑,他要停下来挡住这群尸虫?一个人?绝对不可能! 看着前面突然的岔路,我一咬牙,“熊哥,之前的那些,谢谢了!”然后朝着跟熊哥完全不同方向的树林冲了进去。 是冲着我来的就冲着我来,总比在连累一个人好! 远远的我只能听到熊哥喊了我一声。 当时我哦脑子里想的是或许这次分开,我就去彻底的迷路在里面,成为那群尸虫的腹中餐。 该不会我来这么一趟,就是会难逃一死? 我跑的方向树木不是很茂密,越往后跑越稀疏,周围还有几个木桩子,一看就是被人为的砍伐留下的。 跑了一段时间我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在这么下去,迟早我会被追上。 要是还带着背包,里面还有些能用的符纸,可现在背包都丢了。 可以说我现在身上有的,只有胸口挂着的跟一把刀。 用来驱虫? 怎么看都不可能。 本以为我就要跑着坐以待毙,耳朵却敏锐的听见的前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溪流?! 不对,水流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 我撑着一口气往前使劲冲了冲,果然一条流速稍快的河呈现在我的面前。 跟之前看到的平和的溪流完全不一样。 尸虫怕水。 我沿着河道跑了跑,这水流虽然快,可我要是横穿过去也不是不可能,但唯一让我犹豫的是万一这水里面也有水鬼怎么办? 这深山里面很可能水都是流通的,要是我进去了在遇到水鬼,加上尸虫,横竖都是一死。 就是这番犹豫让我始终沿着河道跑。迟迟不敢进去,但这靠着这河道,尸虫的前进速度也变得慢了。 头晕眼花带着恶心,大口呼吸之间都觉得嗓子要开始冒血了。 完全烤着本能驱使我的行动。 有几次我决定赌一把,想要淌水,可大脑发出了指令,我的腿脚却没受到控制的过去。 似乎在提醒我不要这么做。千万不能进到水里。 我以为是上次留下的阴影在作祟。我已经跑到就算我睁着眼都看不清楚面前的是什么了。 壮着胆子回头看到那群尸虫,黑压压的一大块,我成为了它们的猎物。 但我的运气可谓是差到爆炸,河道突然形成了分岔口,除非淌水过去,要不然我就只能往林子里面跑。 几乎我没犹豫,下意识就朝着林子里面跑了。等我想转头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遇到水鬼,没有生机,这个赌不起,尸虫,也许有一线生机。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现在熊哥应该已经安全了,我要是死在这,不说亏不亏的问题,奶奶怎么办,我这么个独苗,也不知道师爷会不会后悔,许老三跟小玉可能要哭我了。 俨然我没发现自己的念头已经开始消极。 尸虫最喜欢尸体的脑干跟心脏部分,最有温度,最适合繁殖。 更加倒霉的事情来了。 我选的那条路根本不通,一股脑的乱跑,最后挡在我前面是个连体树。两个树木长在了一起,是个巨大的驱赶,至少需要四五个人才能抱过来。 我可能实在是头晕,没有看清径直的撞了上去。 这不停顿还好,一停顿,我竟然脱离的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没站起来!尝试了几次双腿都打哆嗦站不起来,更不要提跑步。只能摊在地上喘气。 完蛋了!要被吃了吧。 我大喘着气。面前阵阵眩晕。 那群尸虫很快距离我越来越近。之前拉开的距离都被赶了上来。 我手撑着往后往后挪动,眼看着尸虫很快爬在我的脚上,厚厚的覆盖了一层。 再一次我体会到了被蓝光蜘蛛咬的时候的疼痛,或许要更深。但没有我想的立即就见骨的情况出现。 但不能坐以待毙!我双.腿用力蹬着,想要站起来,往后挪动的时候我后背紧贴在那棵树上的躯干上。 这下成了真正的避无可避! 尸虫顺着我的脚开始往上爬,每个尸虫的个头都很小,可密密麻麻的占据在我身上显得触目惊心。 我手不管摸到旁边什么都扔过去。但都是些落叶或者是杂草,起不到什么作用。 突然手好像摸到有些硬的一块东西,我一拿没有拿动。反而被划了一下。 背后传来“轰”的一声!地面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了几下,尸虫有些从我腿上被震下来,其他的尸虫也有部分四处散开。 震动这是持续了一会儿,我后背又传出“咯吱”的声音,有什么碎了。 没在细想,我控制不住的往后躺了过去。直接平躺在地上。 这个空间很小,躺下来我的手刚好被卡主动弹不得。我彻底的泄了气,闭上眼睛等待着那群尸虫把我覆盖住,肯定跑不掉了,要成为尸虫的腹中餐了。 我现在的模样,跟待宰的羔羊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一秒钟,十秒钟,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 从一开始熙熙攘攘到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还是静静的躺在地上,我没死? 好像腿也有感觉了。我动了动,能动,那些在我腿上的尸虫好像也不见了? 突然有人在我脸上吹了口冷气。 猛地打哆嗦,我睁开眼睛。接着瞪大,屏住呼吸。 怎么回事,在我头顶上的那是什么…… 一具完整的白骨骷髅,死了很久的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白骨化灰 近距离的看到一具白骨,悬挂在你的头顶上,关键你还动弹不得。 黑漆漆的两个洞,没有瞳孔,可是却“注视”着你。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跳都有瞬间的暂停。 视线小心的环顾了四周,才知晓我现在的环境。好像我是在个树洞里面。 有阳光从上的落下来,穿透着白骨,不是很亮,但足够把这周围看的清楚。 这树洞是个中空的,白骨不知道是不是被固定住了,架在树洞里面也没有散架。 一看就是被人为掏空的树干,周围都被打磨的很光滑,也没有什么虫子或者动物栖息的痕迹,隐约还可见树皮上有着什么花纹。 不管什么情况,那是个死人。还是被人藏起来的死人?!不知道被藏了多少钱,成了这具枯骨。 我小心的挪动着身体一点点的退出去。 除了最开始不小心的“对视”,我压根不敢去看。 可不管怎么说,好像是这个尸体救了我一命,那些尸虫好像是在怕这个白骨。 等我完全的退出去后,果然,外面已经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到尸虫的踪影,除了几只在附近被我弄死的,证明不是在做梦。 那群尸虫都是因为这具白骨,才没有吃了我。 腿上有些小口子,几乎不怎么严重,除了有些疼,走路也没有问题。 我也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个遍。 跟之前经过的一处很像。也是附近都有被人砍伐过的痕迹,这棵连体树反而最是瞩目。可并不觉得突兀。 现在这颗连体树的驱赶中间被开了个口子,树皮都散落在一边。 我走过去在附近看了看,好像是因为我摸到了什么东西,可能会有个机关。 又一回死里逃生,居然还是被个尸体救了?! 我在树的附近找了找,没有发现什么跟机关有关系的东西。 这时候,有人喊了我一声,声音由远及近。 没反应过来,我被人按着肩膀掉了个身,熊哥带着喜色的看着我。把我全身打量了个遍,看到腿上的口子才出个纱布给我包了起来。 “熊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脑子有些懵逼,看着熊哥没反应过来。 他没下山?而是来找我? “你小子,舍身就义,我让你这么做了吗?你出了事,张炎麟跟……还不把我抽筋扒皮,传出去我北三芎被个刚入门的新人救了,面子往哪搁。” 一番解释,熊哥确实是来找我的。 活着最好,死了,也要把我的尸骨带回去,总不能真的把我放在这深山。 “但你小子真有能耐,一大群尸虫都让你甩开了?之前我倒是小瞧了你。”我能听出来熊哥是真心在夸赞我。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 “熊哥是你来的巧,几分钟前我也以为要被那被那群尸虫吃了。” “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估计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是被个尸体救了。”说完我带着熊哥去看树洞里面。 可惜是熊哥那小山似的身躯钻不进去,只能伸个头去看。 那棵连体树也好像确实是人为设置的机关,只有破开的那道口子的树皮是脆弱的,周围的全都十分坚硬,没有斧子之类的工具,徒手无法破坏。 熊哥只伸头进去看的动作特别滑稽,我忍着笑,盘腿坐在地上,好好的休息。 可熊哥维持这个动作看了很长时间。最后收回动作跟我面对面坐着。 “熊哥,有什么发现?” 刚刚我也琢磨过来了,这具尸体带给我的感觉跟其他尸体不一样。 之前看到的那些尸体,不论是感受到尸气,还是恶心,痛苦,都或多或少会让我难受。但这具尸体,除了最开始的不适,那也是条件反射,之后给我的感觉,无疑都很正常。 “你感觉到了什么?”熊哥反问我。 我尝试着描绘出自己的感觉,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那具白骨,生前是个……好人?” 说完我自己先笑了,这算什么见鬼的答案,好人?都成为了白骨,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我哪来的本事去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熊哥听了我这个回答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可渐渐松开的眉头,显示出他的愉悦。 接着一拍我的肩膀,“小子,运气不错。” 他这句话仿佛也让我做出了个大胆的设想。 “该不会,找尸,说是就是这个?”我试探着问。 熊哥应声,“八.九不离十,是我之前找错了方向,是找错了方向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多亏你了,张炎麟收了个好徒弟。” 这算是突然被熊哥夸了几句? 我十分的懵逼,但也知道了,这具白骨才是张炎麟跟熊哥都想要的东西。 “那我们带着这些东西走吧?是不是也不用什么引鬼上身了。” 熊哥一点头,“应该是这样。这树洞我进不去,你钻进去小心些把人骨都拿出来。”熊哥边说边递给我一株草药,“搓出汁抹到手上,你手上有伤,不能用你的血冲了这具白骨。” 我照做,听到他说不用引鬼上身,更是送了几口气。 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自己的背运大概走到头了,接下来就都是些幸运的事情了。 钻进去还有些麻烦,但里面的空间倒是很大,我挺着背站直了也不妨碍动作,白骨在我伸手就摸到的位置,我不同方向看了看,才看到它每个骨架上都有个透明的很细的线固定住,细线连接在树干里面。 我把这情况跟熊哥说了,我不敢保证,我弄断了这根细线,骨架会不会全部都散开。 熊哥听我描述也有些犹豫,可犹豫没多久,“动手吧,散架就散架了,等下了山在拼好就是。” 我放了心。 熊哥给我一盒火柴,我点燃小心的凑到细线上。 看似很细的线却足足烧了有个十来分钟才断开,看着白骨渐渐摇摇欲坠,我也不觉得这具白骨害怕,我敞着怀想要接住那具白骨,可掉落在我怀里的瞬间,就化成了一堆白.粉。 我愣住了。 白.粉散落了一地,但大部分都在我身上。我周围升起一股白雾。猝不及防的呼吸几口气,呛得我不行。 有些还进入到我的鼻腔里面,吃到我的嘴里,眼睛好像也进去了一些十分难受。 我揉着眼睛,吐着好几口水,甚至直接扣嗓子去吐。 我这是吃了骨灰啊! 熊哥在外面问我怎么还没好,我直接冲了出去。带出一阵白沫。 “咳咳咳,那堆白骨突然化成了粉,这下,怎么,怎么办,熊哥。”我一边咳嗽一边跟他说,不停的抖落身上的那堆粉末。 这还不知道是谁的骨灰!大部分还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有些都融在我还没长死的小口子上。 熊哥见我这模样也吓了一跳。“成骨灰了?” “嗯,我把那根线烧断了,骨头一落下来就成了粉,熊哥我好像还吃进去一些,没事吧!” 我还在不停得抖落,熊哥直接按住我的动作。又给我一些草药擦眼睛。 只要想到有些骨灰已经在我身体里面,我就控制不住,这算不算是尸气入体,骨灰里面会掺杂些什么还不知道,背包丢了也就没有水壶能给我冲嘴。 我不停的往外吐着唾沫,熊哥又过去探头往里面看,这次看的很快,出来的时候又带着忧色。 “看来这都是命……” 熊哥说我吃进去的骨灰不会出什么问题,以防万一,还是让我生生咽进去一张符纸。 经我这么一动作,骨灰几乎是落了一地,有些实在弄不下来的,我也只能忍耐着反胃,毕竟我就这一身衣服,总不能脱个干净在这里裸奔。 树洞里面还留着小部分的骨灰,熊哥给我个布包我都装了进去,用他的话说,有总比没有好。 我能感觉出熊哥的心情霎时低落了。 他说要离开了,我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熊哥说吃了没有关系,可我总觉得身上有些地方都开始有些灼热,偏偏发出灼热的地方还都有伤。 无法分辨是骨灰还是伤口的原因,我也忍耐着没说,现在说出来,岂不是雪上加霜。 我觉得这事该是跟我没关系,我反而是个受害者。 熊哥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也不主动去打扰。 维持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太阳高升,已经到了阳光最烈的时间,越往外走露出来的阳光最大,暖烘烘的照在身上也觉得舒服。 回去的路途意外的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甚至走了一段后还看到了石台阶子,顺着这石台阶子就能够一直下山。 熊哥一直走在我的前面可能骨灰的事情对熊哥打击不小,找了两年没找到,阴差阳错被我发现了,好端端的白骨成了骨灰,还只有一小撮,搁谁谁上都要呕血。 我嗓子里有异物的感觉十分明显,灼热感跟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一比,更加明显了,现在我吐口唾沫都能感觉到里面还掺杂着一些白色的颗粒。 可能我吃进去的骨灰比我想的要来的多。 熊哥跟我走走停停,雾气都开始散了,我知道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六章 离开 渐渐的我能看到山脚的村落了。越来越激动,甚至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 熊哥好像也调整过来心情,重新跟我说些有的没得。 看他神色如常,我也就没有说出我自己得难受。 大概两点多,我跟熊哥彻底出了深山。在出之前,熊哥在一个杂草很多的地方挖出个坑,把猎枪还有一些草药都埋了进去,身上只留着装着骨灰的布包。 “这是要做什么?” “凡事留一线,指不定哪天会救命的东西。”熊哥淡淡的说着,把草盖住,就算近看都看不出有什么。 熊哥的意思,难不成以后还会回来这破地方? 就算给我钱让我来我都不肯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么想的。 危险的地方去过一次就够了。 距离村口还有一段黄泥土路,看着深山距离我越来越远,我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才慢慢的散过去。 走了一般的路,忍不住我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关于我的一魂一魄怎么办。 熊哥好像就是用几株草给我压制住了,不是长久之计,难免会在遇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北三家,找这代当家的。”熊哥说。 这代当家的?那不就是熊哥的父亲?可这公式化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这父子关系不好? “我快要开学了,开学之前能结束么?”我有些担心,怎么看都该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开学?别想了,少说一个月的时间。都要呆在北三家,召回魂魄哪是容易的事儿。” 这答案完全在我意料之内。我也没了主意。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我这个暑假刚刚开始,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这卡在了临近开学的时间。 熊哥说的是至少一个月,也就是说,出了差错会用更多的时间。 “这事该不是你担心的,等着吧,有人护短,自家人不能吃亏。”熊哥拍了拍我肩膀,抓着我快步往前走,“好久没吃点好的了,我怎么也算你长辈,该是好好招待我的一番了。” “这个自然。”我点头,心里猜测熊哥的意思,莫不是师爷要给我出头,这个自家人,是不是就是指我是张炎麟的徒弟? 熊哥说到了外面,论辈分的事情就不能乱,在深山里面没人听,叫他熊哥也就罢了,现在到了外面,有心人听到了,就会拿称呼做文章。 “熊哥你跟师爷平辈,难不成我也叫你师爷?” “那我俩一块出现,谁知道你说的谁,喊我先生吧,我没进山之前,旁人都这么称呼。” “先生,我知道了。”刚开始说这个称呼还觉得有些别扭。熊哥听着也有些不是滋味。 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路,渐渐走到了村口。 我难免心情有些激动,不知道许老三跟小玉还在不在村里,王常王骁的事情怎么解决的,有没有联系上张炎麟,这一趟出来可足够让我回味无穷了。 在距离村口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一辆路虎开了出来,熊哥见状笑了笑,拉着我站到旁边。 “待遇提高了,还有人接。” 那辆路虎停在我们的面前,突然打开门。 “少谦!”异口同声的声音。两个人直接跳下车。 我听着直接冲到那两个人的面前,给了他们个拥抱! “许老三,小玉!这是等我呢!” 我看小玉的眼眶直接就湿了,许老三好像眼眶还有些通红。 “靠,吓死老子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出来。”许老三松开我,给了我一拳头。 这种才叫做真实,我也回了他一记,“下山的时候是耽误点事儿,现在不好好的。” 说话间,驾驶位的车门也打开了,熊哥站在前面,笑容满面的跟我说话,还时不时的看着我。见我看过去,熊哥朝我挥挥手,我走了过去。 张炎麟穿着长袍神色淡然的坐在驾驶位上。 “师爷。”我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不知道张炎麟怎么回来,难道也是等我出来?与其这么想,我更认识他是在等布包里面的东西。 “嗯。”张炎麟先应了声,突然又睁开眼睛。看着我,原本平缓的眉头也突然皱了皱,“你……”刚起了个头,熊哥就把我推到许老三那边,说他跟张炎麟有话谈。 熊哥做的有些明显,他是在打断张炎麟的话。可两个长辈在这儿了,我也不能贸贸然过去听。 许老三跟小玉都站在旁边,摆出架势,要我说这几天都干了什么。 “我跟熊哥……不,先生……”一时半会不太好改口,但小玉跟许老三都不觉奇怪。“你们这是知道先生的身份了?” “是啊,先生送我们下山的时候就跟我们说了,要不然我们几个能放心让人一个人在山里,怎么说都会上去找你的。”小玉说道。 “不过我知道的时候可吃了一惊,之前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没有照片,当年我还打听过,得到的消息是突然不知所踪,没想到来到这深山。体验生活?”许老三也是啧啧称奇。 “那辈的人都难以捉摸,跟师爷一样。”小玉也耸耸肩。 听他们这么说,好像他们都不知道熊哥来这里是干嘛的,也不知道是跟师爷有关系。 “少谦,你怎么呆了这么长时间,虫卵拔除干净了,你身上这些粉末是什么,我瞧着不太好。”许老三突然凑近我闻了闻,脸色一变,“骨灰?!” 许老三经常接触这东西,现在看出来也不奇怪,我只能点头,“就是骨灰,我正想说呢,你们有没有个干净的衣服先让我换了。” 许老三去后备箱拿出他的衣服,给我挡着,我快速的换了一身。 我身上倒是没有落什么骨灰上去,也就脸上比较多,换衣服的时候我还仔细看了看身上,没有什么痕迹,可是这灼热感…… “许老三,你看我这跟这有没有什么不同。”这是灼热感最明显的一个地方,许老三没有看出什么。 换好了衣服小玉给我一瓶水,拿出纸巾,把脸跟手都弄了干净。 我不太清楚有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对着许老三跟小玉也不能撒谎糊弄过去,只好简化了部分。 省略了跟北三家有关的事情,“谁知道那具白骨怎么回事,可能年份太久远了,一碰就碎了,直接糊住了我一身,早知道,就让他吊在那儿了。”我尽量用一种轻松的口气。 许老三似乎也轻松了,“哎,没事就好,你没出来这几天,不说假话,我真担心你。”又突然变得一脸愤愤,“没想到我们都被陈皮给摆了一道!” 我知道陈皮的真实身份了,但许老三他们应该还不了解,“村里人有没有为难你们,王常王骁他们……” 许老三一摆手,“都让先生给解决了,先生认识这里的人,我不太清楚他怎么说的,这事给压了下来,钱也是先生出的。” “少谦,你走了,那陈皮怎么样了。”小玉突然问。 我一愣,片刻后摇摇头,“直到先生带我离开,我都没见到陈皮,可能还在山里吧。”也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陈皮,我有种感觉。 “先生走了之后我跟小玉也没出村,费了点劲儿打听到陈皮那小子是前两年突然回到的村。”许老三啐了一口。“那小子不跟我们说他从小就上山打猎么,我们问了他爹,他爹说陈皮十六岁就出去做了买卖,前两年回来的。” 前两年!岂不是跟熊哥来这里的时间一样! 陈皮的真实身份是北三佴,回来的这个,肯定不能是本人! “他爹有回上前打猎,脑子不好使了,我看,能不能认出他儿子都够呛!”许老三说的意思很明显了。 “少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玉突然问我。 猝不及防的我就点了头,又想到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叹了口气,“我怀疑这回来的陈皮不是本人。”不能说关于傀儡的事情,我只要含糊道,“那人一看就对我们有所图,非亲非故的,不太正常,搞不好……”我眼神看了看路虎,示意他们也许是师爷的仇家。 许老三跟我是一个意思,我是顺着他的话说,模糊了概念总好过说出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实情。 “八九不离十!”许老三跟小玉都没怀疑我说的。 “说什么都是被摆了一道,少谦你没事就行,这份憋屈先记着!老子要是以后再见到那小子,不把他好好折磨顿,我就不姓许!”显然气的不轻。 说了没多久,熊哥探出头,招呼我们都上车,现在就离开这个村。 本来我以为我,许老三小玉都坐在后排,但张炎麟却退了出去,让小玉坐前面,张炎麟坐在了中间,把我跟许老三隔开。 张炎麟一上来就闭上了眼睛,我看着许老三手脚都有些不正常,还拼命给我打眼色。 行驶了一段时间,等到我们终于回到城市,已经是晚上。 突如其来的困倦,让我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难逃一死 我睡了醒,醒了睡,憔悴的状态重复了好几次。 几乎是我刚闭上眼睛,旁边的张炎麟就会把我弄醒,还是不经意的那种。 换作旁人我兴许会说道两句让其注意点,但到了张炎麟这里……关键是他本人没有露出丝毫不自在,真的好像只是不小心。 许老三人高马大,我跟张炎麟在瘦削,也是两个成年人,三个男人坐在后排空间本就狭小,还不说张炎麟随身背了个包袱,许老三也有个背包。 我只好紧靠着门,昏昏欲睡。时不时看着睡的连口水都出来的许老三无比羡慕。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张炎麟不苟言笑,而熊哥自打从深山出来后,也逐渐有了种大家风范,小玉坐在前排,跟熊哥不熟没什么话聊,坐在后排的我跟许老三,也因为张炎麟受到波及。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许老三跟张炎麟之间少说有个一长的空间,妥妥的分割线,而我呢,还要在为数不多的空间里面,给张炎麟倒腾舒服了,到头来,累的是我,轻松了张炎麟,许老三。 我现在眼皮子都在打架,可只要一闭眼,就会被弄醒,说弄醒也是我感觉出来的,不醒不行,张炎麟会往我这边靠,我哪承受的住张炎麟的气场。 每次我睡的时间不长,约莫只有个五分钟左右,可能还不到。但就这么短的时间,我回回做着相同的梦,也不能说是梦,就是感觉有人在你耳边喊,很模糊的听到声音。 声音还乱七八糟的,跟我去小市场或者赶集的时候闹哄哄差不多。 硬撑着好不容易到了市区,张炎麟突然出声问我要不要现在回家。 看看时间也不算晚,我本想点头的,可犹豫了犹豫还是摇摇头,“明天再回,先生开车随便找个宾馆把我放下来就行,我在宾馆休息一晚,捯饬捯饬自己,要我这模样回去,奶奶一准担心。” 到时候她肯定问我些事儿,我直觉认为那些事不能说出来。 听完我说话,熊哥就打了方向盘很快停在一处,许老三也睡醒了。让我意外的是,不止是我,所有人都下了车,看样子是都打算睡在宾馆。 一共开了三个房间。 小玉单独一间,我跟许老三一间,张炎麟跟熊哥在一个屋子。 熊哥过来给我房卡的时候,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我,我感觉他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来不及开口,张炎麟也在喊熊哥。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忍不住吐出口气,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是野人过的生活,放在现代谁会去找罪受!体验生活都不带我这样的。 “有这么累?”许老三笑道。 我伸了个懒腰,“你当几天野人试试。”接着我砸吧两下嘴,从床上坐起来,“许老三,有个事儿突然想起来问问你。” “要说就说,别玩客气这一套,有点不习惯了。”许老三顿了顿,坐到我对面。 我打了两声哈哈,努力放松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显得紧张,“你说人少了一魂一魄,会怎么样?” 这事儿熊哥没怎么跟我说清楚,在我心里就好像压着块大石头,我知道会很严重,可忍不住还想知道更多,尤其在我还是当事人的情况下。 “你问这个干嘛,少了一魂一魄,要看先天的还是后天了。”许老三一愣,很快的跟我说道。 熊哥也跟我说过先天后天,我把头一扭假装看窗外逃避许老三的目光。 “以前就想问,只是没机会。”我也不确定许老三有没有怀疑什么。“那……后天的,会有什么后果?” 过了很长时间,在我以为许老三不会回答我反而起疑心的时候,他开口了,让整个屋子都染上了严肃慎重紧张的气氛。 “简单的说,先天的可控,后天的不可控,后果,我这些年知道的,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死?!”我有些失控的惊声!立马转头看着许老三,也忘了掩藏什么脸上的表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许老三先笑了,“先天的都是自打娘胎出来的,十月怀胎十月养分,后天的,其实也分情况。”许老三摩挲了两下下巴,沉声道。 “比如说?” 许老三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后天的,大概能分成两种,一种是自己不要了,另外一种是被别人拿走的,但不管什么情况,一定都是强行离体,前者好些,可能会留住命,要么是活的长点,后者死是没跑了。” “你说你知道有人……” “昂,还是前年的时候,业界内传出来的,还闹的很大。有两个刚入行的人,突然发疯做了一堆害人不浅的事儿后突然死了,那时候还请了师爷过去,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讨论出来的结果,是被人强行抽走了魂魄,不人不鬼了,说起来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搞不好那罪魁祸首都被秘密处决了说不准。” 许老三简单的三言两语在我心里直接掀起了惊涛骇浪! 有头有脸的人物,岂不是证明很有可能当时熊哥也在,前年,又是两年前?还是巧合?那他们会不会研究出什么破解的法子,会不会跟现在的我有关系? 我也会突然发疯突然死了?我顿时想到在石头屋里面,我发疯意识不清还伤了小玉的模样,跟许老三说的相差无几。 许老三抽了根烟,“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该不会你……”说到最后许老三一脸紧张,直接跨步走了过来,掰着我的脸左看右看。 我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回过神,接着心里一紧,下意识重重一把推搡开许老三,站起身往浴室那边走,嘴里说着,“别瞎想,我就是突然想问问,我下山的时候先生提了一嘴,我很感兴趣。”也不知道许老三信没信。 热水冲刷身体的时候,我才稍微有些反应消化许老三之前说的话。 怎么看我自己都是最坏的那种情况,强行离体他人动手,难道说熊哥一直不愿意清楚的告诉我,是已经知道了我的下场怎么都难逃一死? 也是,许老三都清楚,已经亲眼见识过一次的熊哥又怎么会不知道,恐怕也已经告诉了师爷我的情况。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琉璃玉,从我遇到水鬼之后,琉璃玉就一直在冰凉的状态,熊哥说琉璃玉能暂时的保护我,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难逃一死,难逃一死,难逃一死。我默默的念着这四个字,越来越恐慌…… 渐渐的感觉自己面前的雾气越来越厚…… “张少谦!醒过来!” “啪。” “砰——少谦你没事吧!” 钝痛从屁.股上传来,瞬间变的清醒,我刚刚滑倒了?不对,不仅仅是这样。 我确定自己听到了张炎麟的声音,在叫我醒过来。 许老三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拉我起来,“兄弟,多大了,叫你也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洗着洗着睡了。” “啊?不小心,可能热晕乎了,有点困,没听见。” 狭小的浴室里面缭绕着热气,我身边的皮也有些被水冲的发皱,还有些红,是被烫的。 还不太理解许老三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被他扶了出去,“师爷他,师爷他……” “师爷怎么了?”许老三疑惑的看着我,“你想找师爷?明天吧,现在有点晚了,搞不好师爷睡了,我可没胆子去叫他。” 许老三这个反应,难道我刚刚听到的声音,是错觉? “张少谦,醒过来!” 那么清楚的声音,让我醒过来。脑中划过了什么,我猛地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间。 距离我进去洗澡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停留在我印象里面的只维持在我进去刚扭开热水……怪不得许老三说他喊我没反应。 那两个小时我做了什么?印象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我又确确实实是听到了张炎麟的声音才醒过来的。 一个恐怖的念头悄然而至,难不成是陈皮,北三佴在附近?!操控?! 熊哥跟我说过,我现在充其量是个半成品,但也是北三佴舍不得放弃的半成品。 北三佴一定会找机会,将我这个半成品做成完成品,随时都需要提防。会跟前两次一样,想方设法的让我出去找他让他对我有机会继续下手,但也有距离限制,具体能够多远还不清楚。 至少。现在看来,好像半成品的命是要比完成品好一些,但又能够长多久?我身上的东西还能护住我多久? 小腹又开始升起灼热感,范围比之前好像还扩大了。 如果我刚刚的状态跟北三佴有关系,岂不是证明北三佴他人就在附近?跟着我们!!这下我看屋子里面哪哪都透着诡异。好像有无数只眼睛都在盯着我露出破绽! 很快我就要开学了,张炎麟跟熊哥如果想不到办法,我在学校里面早晚会被北三佴得手,变成“人傀”! 之后呢?变成人傀,失去意识…… 我不敢深想下去,在想下去可能什么都会被我想出来,这个档口,我不能自己吓自己。 我趴在床上努力放空自己,许老三进了浴室去洗澡。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与鬼通 许老三说,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熟睡了,他叫我好几声我都没反应。 还有就是,张炎麟来找过我,不过看我在睡觉,也没吵醒我,突然的来,突然的走。 我小时候看过一个日本的动画片,叫《棋魂》。 简单的讲,说的是一个不怎么懂围棋的少年,误触到家里废弃仓库的棋盘,从而唤醒了附身在棋盘里的灵魂,在灵魂的帮助下,成为了围棋高手。 小时候看还觉得很有趣,一体双魂。有个只能自己己才看到的灵魂在身体里面,不是害怕,觉得挺好玩。 当时奶奶就已经在村里有名气了,我也模模糊糊知道奶奶的性质,看完动画片还问过奶奶有没有可能发生。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长大了看玄幻小说,里面也经常有这么个情节,都是主角才能有的外挂。谁也不敢说,在青葱非主流的时候,没幻想过自己也突然来一遭,成为开挂的存在。 可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绝对算不上有趣。 现在我面前站着位十分老态的男人,第一眼看起来我觉得他至少会有个六七十左右的年纪,因为精神看起来神采奕奕,穿着看起来十分粗糙的马褂马裤。腰间被个大布条子裹住,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东西。 他说他叫高海,自称是树洞里面那具尸体的魂魄,死了距今整整一百年。 旁人听来你说扯淡不扯淡!就算我是个见过鬼魅的人,乍听起来,除了扯,没有别的字能说了。 何况我还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事情是这么发生的。 做梦梦到稀奇古怪的场景我不是一回两回了,几乎每次我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村子啊,除了梦到婚房跟穿着喜服的女人之外。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摊位前,有黄包车从我面前经过,我十分的淡定。 起码这个梦,现在看起来,没有危险,也没有出现什么让我不自在的人。 这地方很像电影里面的旧上海,要么就是天津或者北京。 我背后是个卖棉花糖的摊子,周围的吆喝声,车水马空都十分的逼真。甚至嗅到鼻子里面的空气,我都感觉逼真,我不是在现代,而是回到了旧时候的民国?还是哪儿?我分不出来。 要论年代感,怎么说距离我处的现代社会,有个七八十年,或许还不止。至少我看到有小孩拿着钱去买棉花糖,我认不出钱的样子。 街上的人穿的都十分贵气,男人穿着长袍,要么就是马褂马裤,女的几乎是旗袍,花花绿绿的。 我随便在周围逛了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场景,突然被人叫住了。 叫住我的人就是高海,他还准确的说出了我的名字。 张少谦这三个字,在他嘴里喊得很有强调,我听着也不违和。 一个死了百年的人,现在用灵魂状态跟我对话?就算见过了灵异鬼魅,我也是不信的,顶多认为是托梦,要么是树洞的那处经历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我才不知不觉做了这个梦。 梦里面的高海,有两种模样。 之前说的神采奕奕的,是后来的模样,刚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皮肤松弛,还有老年斑,灰白的胡须,沧桑的神态,还佝偻的身躯,这番模样,跟他的年纪才不违和。 初见之后,等到第二次,他身形挺拔且坚韧,站在我面前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也不在佝偻的身躯,面容都年轻了几分,老年斑也没有了。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最开始他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我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我跟着他走。我本来不想动,想拒绝,他做了个拉拽的动作,我不受控制的跟了过去。 做梦嘛,再远的距离走几步场景换了很正常。可我没想到我看到的是很熟悉的建筑。 我忘了在哪里见过了,可我确定自己见过,给我一种及其久远记忆的感觉。 青墙红瓦琉璃砖,地面的小径,旁边的树是枣树,以及挂在窗檐下的灯笼,系起来的铃铛。 要我说,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住过。 这感觉给我的很难以置信,从小到大的记忆我不说记的有多清楚,可我知道自己是在村里。可我现在觉得自己在这里住过?而且还是住了挺长的一段时间。 我停下来驻足了一会儿,高海已经走在我前头,也停在一处,抬着头盯着往上看。 有些人的感觉,是你站在他旁边,你也会有所牵动的。 就比如现在,我知道高海在生气,可眉目流露出一种怀念跟忧伤。 我走过去,视线随着他也看过去,眼睛一瞪,身上瞬间不太自在。毛刺刺的。 高海看的是宅子,我先看的是挂在上面的匾额,再准确一点,是匾额上的两个字。 张宅。 是跟我同样的姓。在高海没说自己名字以前,带我来这里,我以为他是这个张宅里面的人,很可能还会跟张炎麟有关系,这是个很气派的宅子。可回想到之前的几分熟悉的感觉,我又有些不确定了。 难不成是我小时候来过,可跟我印象里面的时间对不上,可跟张炎麟有关系,我好端端的突然梦到张炎麟的家跟这个男人算是什么情况。 不等我问,高海就说了自己的名字。还自称是树洞里面的尸体。 他不姓张。 有瞬间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个死了百年的人,突然做梦梦到了,是因为我不小心吃了他的骨灰?!那绝对不是我的错! 墓穴里那些白骨放了几百年都没事,高海才一百年,一碰就碎!我表明跟我没关系。 但看这个高海没有要害我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是用堪称平和的态度。 可再怎么平和,也是个生前死后年纪相加相近两百的鬼。 最最更为扯淡的是,他说他现在要在我体内生活一段时间,直到找到更好的去处,听在我的耳朵里,俨然就像是把我当作了他的寄生体,被鬼附身,还是我缺了一魂一魄的情况下。 试问这话有谁会去相信,尽管他摆出一副很真的表情。还说只是一段时间,但换个角度想,他白骨都没了,只剩下一小撮的骨灰,骨灰还在张炎麟手里面,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去处? 不管真假,我都跟他说不可能。 看着高海脸上表情也没什么意外,估计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 他手一挥,很快,我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场景又变了。 面前是杯热茶,估计是顶好的茶叶,在水里面都是竖立的状态,高海好像很惬意的在品茗。 “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做的梦,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总会醒过来。就算我自己醒不过来,也会有人把我叫醒。”看他自得的模样我忍不住的说道。 他为什么不紧张,胸有成竹,是认定我最后一定会帮他? 不可能!我要是答应了,跟之前熊哥说的,引鬼上身有什么区别?再者既然高海已经在我体内了,为什么还会跟我商量而不是直接动手?怎么想他也应该比水鬼要来的强大吧。 水鬼都能差点把我弄死,更何况死了一百年还魂不灭的鬼魅。 “是你的梦又如何,不是你的梦又如何。”他看了我一眼。 “是不是在想为何我要与你商量。” 我不动声色的点头。 他嗤笑一声,“我跟你寻常见过的那些可不同,说来,也是你的不对。” 我的不对?我愣住了,不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高海放下茶盏,“是你们打扰了我的安宁,扰我安宁不说,还坏了我的风水,清眠,选择附在你身上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你吃下去的骨灰里面,大部分是我的头颅部分。” 前半句似懂非懂,后半句就完全是恶心了,“不是我要吃的,我没那嗜好。”我干呕了好几声,明明梦里面没什么痛感,我还是感觉到了小腹的阵阵抽搐。 “之前我腹部的灼热也是你在作祟。”我面色不好的看着高海。 “总归是你出了差错,现在我这副模样,你该要负责。” 他说的很真实,我冷笑几声,质问他“跟我同行的还有个男人,你怎么不去上他的身。”还清修风水,在我看来,只有恶鬼才会灵魂不离体,其他的早该投胎转世去了。 “我看你是就挑最弱的下手,你现在跟我说没有用,等到天一亮,你横竖都难逃一劫!” 能不能醒过来,熊哥跟张炎麟恐怕都会出手收拾掉这个人。 我的恐吓也没起什么作用,高海反而叹了声气,说我没见识,还糊涂。 “连体树连根,连根树连年,树根还差一旬便是千年,树干也差一月便足两百年,是天然的风水龙穴,我葬在那儿,一可保后代安泽,二能形神固元,但你破坏了我的风水,你入行时间短,是个新人也该知道,破坏人家的好风水,有多严重的后果。” 高海说话不急不躁,也不是跟我商量的口气,更不是恳求,就是陈述。陈述事实。 事实,给了我无形的压力,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然风水龙穴 如果高海说的是真的。 我当然知道,破坏人家的好风水是会招来灾祸,必然会遭到报应,严重的甚至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风水一学,信人有所得。 我大概算是门外汉的门外汉,相信但是不同。 到现在,虽说已经不让土葬,但火葬后的骨灰的葬地也需要寻一处风水。这是个讲究。 高海说那棵连体树,是天然风水龙穴?! 我想到自己亲眼见过的,或者电视上看到的那么陵墓,怎么也无法跟一棵树联系起来,更何况,高海的那具身躯可是被人绑缚着吊在树洞的中央! 这更像是某些小地方的习俗,正常人会如此糟践自己的尸身? 这个我没有很懂,只是以前偶尔听许老三小玉谁谁的说起过,现在说是好的风水,其实大多都是后人造的,天然的基本都被历代君王,王侯将相给占了。 用一处少一处。 就算找专门的人来,不费个把月,几年的时间,也找不出一处真正意义上好的风水龙穴。 至少我的知道,要形成一具天然的好风水,少则百年,多则千年万年都有。 我面前的高海,居然说那棵连体树,是天然的风水龙穴?他八成当我是个傻子。 “你撒谎也别随便找人糊弄,我是不懂,但你说是天然风水龙穴,只凭那棵连体树?开什么玩笑!”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高海直接低喝一句,“愚昧!不知所谓!” 他八成看出来我不懂什么是天然风水龙穴了。 “没想到我见到的第一个后辈居然如此愚钝。”,高海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做派。 “秦始皇的陵墓,武则天的无字碑,西安大雁塔……”一个个的名字从高海嘴里面冒出来,几乎都是人人耳熟能详的地方。 他该不会是想跟我说,这些地方都是天然的风水空穴?这可比直接解释来的通透,也来的吓人。 转念一想,高海好像还没有骗我的理由,如果只是为了在我的体内的话, 大可不必如此,直接动手我还未必能干的过他! “小子,龙穴有大有小,大可以承载几十平方公里的陵墓,小到是一座墓碑。我所在的那棵树的年龄是才百年,可连接的树根,有千年!” 我心里“咯噔”个不停。这连千年都说出来了,百年树,千年根,不久前还有报纸上说过这种事。 高海还在继续说,“我在树内呆了百年整,缠绕我身的自然是瑞气,小子,你似乎忘了,我还救了你一命。”说罢,他身上就爆开一层淡淡的白色。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一阵暖意。 高海一提,我也瞬间想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那些尸虫! 成千上万的尸虫!为什么会突然消散,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答案。 现在高海提出来了,证明他确实“看到”了,或者“感受”到了,甚至还“做了”什么。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高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信,本来以为自己见识够多了,现在又多了个跟死了百年的人交流…… “我要想害你,大可不必跟你说这么多,你招惹了身带瑞气缠身的形神,殃及家人,大凶 !” 高海说的是对的,也是我没有再出口反驳的理由。天然风水龙穴都是无主的存在,谁住进去谁就是主人。 高海八成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能身上带着瑞气的不多,因为毕竟谁都不能说自己是个大善人,一辈人没做过坏事,高海也许真的只是为了呆在一处好的风水,给后人求得福泽。 除非是他自己不想对我跟家人动手,否则厄运铁定跑不了。 怎么看,都是我先招惹的高海,不是我的出现,高海的尸身也不会化成灰,板上钉钉的事实! “高大爷,我相信你说的,瑞气造不了假,但食你骨灰纯属意外,不能你说要在我体内待着就待着,再怎么说你也是个死,死了有一百年的人……” 我信了有七八分,仍旧吞吞吐吐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带着瑞气的,可能不算鬼魅,叫做形神。 在道家那派里面,同意让高海附在我身体里,有个耳熟能详的词,“夺舍。” 我说完高海安静了,刚刚那话算是我示了弱。但带着瑞气的形神,该不会对我斤斤计较才是。 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还没有人叫我醒过来。 想到高海从一开始就气定神闲的模样,浑身寒毛耸立,该不会我醒不过来了?! 除非答应他?!可他为什么要一定征求我的同意?明明可以直接鸠占鹊巢让我没有还手之力。 在我百思不得解的时候,高海突然又朗声道,“小子,有人想把你做成人傀,答应我,我可以帮你暂时的压制住,你该知道,放任下去,你活不了多长时间。” 人傀!听到我立刻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人傀的事情。 “还真是人傀,我猜的,只是诈一诈你。”高海眼睛一眯,笑了,“你体内缺了一魂一魄,我要是在,正好能给你补上,有人想把你做成人傀,一般的小鬼魅也不会来叨饶你,这点你该是相信的。” 想到尸虫这个例子,我点头。 “你说的不错,带着瑞气我也毕竟是个死人,但恰恰也如我所说,我属阴,在你体内刚好压住你缺失的那部分阴,填补空缺,否则小子你活不了多久,后天被人拿走了……嗯?地魂跟五魄中枢?” 连我缺的是什么都知道。 这是不是间接的证明这人跟熊哥有差不多的功夫?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强行拿走的,而不是我自愿的。”我诧异的问道。 高海既然现在在我体内可能察觉到我缺了什么还有理由解释,可怎么丢失的他都知道,也太……神奇。 他哼了哼声,伸手指了指肩膀,最后太阳穴的位置,“你这两个地方是空的。” 空的?我也不由自主的抹上自己两个位置。 其实我没有摸出有什么不对,可高海说空了,我竟然真的就觉得我那些部位,只是有层皮包裹着,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做了个大胆的设想。 地魂是在肩膀的位置。肩膀空了,神经就缺了一部分,所以我不能控制四肢。 五魄中枢在太阳穴,太阳穴空了,人也就死了。 我现在强撑着一口气,也许真的是因为琉璃玉的作用。或者说,我这个半成品,还没有完全的空掉。 还在继续想着,高海又有了动作。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符号。 那个符号……我被震了一下,“这个符号代表了什么!”我有些急切的开口。 我不会认错,那个符号,在深山的两个晚上,窗后的黑影,比划出来的符号,一模一样! “你见过?” 我使劲点着头,“这个符号跟你有关系?它代表了什么?” 之前一直觉得符号可能也跟北三佴有关系,可高海又画了出来,千丝万缕的我想不清楚。 自打我见到高海,从他说的话跟动作上,能证明这人生前铁定过着优渥的生活,很可能还是同行,要不然张炎麟跟熊哥不会想要“找尸”。 “这符号……”高海拖长了声音。我竖耳听着。“你答应我说的,我就告诉你。”几分沧桑的脸上露出个堪称狡黠的笑容。 一口气梗在喉头要吐不吐。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我同意?直接硬来我也不会这么不干脆!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征求你的同意,而不是硬来?” 靠!我想什么这人怎么都知道! 高海笑了几声,“不错,你是很弱,弱到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牵制住你,只要我想,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身体里面的芯子换成我。” 我知道高海不是在开玩笑,他有这种能力,“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我苦笑。 “你有师傅了没?”高海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 我反射性的点头,“有一个。” 闻言高海很是同情,“你师傅真惨,八成混的不好,才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这种事被人拿到明面上说还是第一回,听了心里忍不住有些不舒服又有些好笑,张炎麟混的不好?不知道有多么如鱼得水,混的不好的是我才对,一次次涉险也没多少长进,但还是梗着脖子回嘴,“你既然这么不看好我,从我身体里离开。你离开了我就去洗胃,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我说了,你体内有我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在你的四肢百合,洗胃?你换血都换不干净。”话题好像回到了最开始,高海继续道,“我百年栖身才有的这些瑞气,如果强行占了你的身,便是作恶,我要为我的后人留些好走的路……”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我恍然大悟,看来这高海生前死后都算是个“善”人。 我仔细想了想,把话后退了一步,“你会在我身体里呆多久,什么才算是合适的时机离开,你可以帮我填补空缺,是不是也会对我身体造成危害,会有什么后果?” 我清楚,问出这些问题,就证明我很可能会答应他,已经不攻自破松了口。 第三百章 交易 高海说他想请我帮个忙,显然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事成之后,他会主动离开。 “我的存在会给你填补魂魄上的空缺,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他是这么说,可我感觉高海说这句话的底气并没有那么足。 我狐疑的看了他好几眼,果然瞧出有些不对劲。 “高大爷,我现在称您一声大爷,已经是我率先做出了让步,既然我能迈出一步,我不希望您对我在有所隐瞒。要不然这事真没的商量。”我直接用上了敬语。口气略微有些强硬,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就像他说的,选择权是在我的手中,只要我不答应,他顾忌着形神的瑞气,不会用强。可难免他会有做出些其他的事情。 这恰恰也算是拥有瑞气的形神的弱点,不以诚待人,不以诚待物,百年的瑞气说散就散。 果然高海头疼的扶额,片刻后长叹一声,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句什么才朗声说道,“我这瑞气寻常小鬼是不敢近身,但物极必反,有利必有弊。” 就这一句,我感觉自己脑子突然变的灵光了,好像知道高海下一句会说什么了。 “小鬼不敢近身,不代表厉鬼恶鬼或者其他的东西对吧。”我试探着说出这句话,看高海点了点头。 “我身上的瑞气不是很丰盈,可也足够算是那些恶鬼的大补之物了。” 玩我呢,大补之物! 我“噌”的站起身,“不行不行,我答应了你就是把我自己往火坑里面推,随便你招来一个我都招架不住,我能力可没你想的那么强。”我摇着头推拒。 合着半天,对我还是弊大于利! 就算没有高海给我压制,我靠着琉璃玉多少还能压制压制,张炎麟跟熊哥肯定也不会见死不救,要是来一个高海,空缺填补上也只是暂时的,更为可怕的是高海能活生生的把我变成移动招鬼机器!还是可食用版本的。 一点都不划算! 小鬼我对付起来都不能说得心应手,去了学校,张炎麟许老三他们又不能跟着。真招来,哪怕只有一个恶鬼……下场…… 我可不想在因为我让大学在闹得乌烟瘴气。而且极有可能也会连累到我身边的人。 连说了好几遍不行,高海也很淡定我的反应。 这换作任何一个旁人搞不好直接破口大骂了,要是许老三,没准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我们做个交易。” 等我稍稍有些冷静,高海才继续开口,显然是打算换条路跟我谈判。 一个死了百年的人,能有什么跟我交易? “说什么我可能都不会答应……” “你替我完成事,你那一魂一魄我可以帮你找到。”高海打断我的话,我猛地抬头,发现他极其认真的看着我,“你帮我,我也会帮你,在后天被人拿走魂魄的情况下,你必死无疑,只是时间问题,可你以为自己还能撑住多久,你活在姑且可以称为‘阳间’的地方,你‘阳火’已经快要熄灭,你会逐渐成为偏向死人的躯体。”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熊哥给我展示过,阳火确实……我愣愣的先听着高海说话。 “你或许会找到人帮你,但一朝一夕绝不可能完成,你大概不知道,拿走你魂魄的人如果死了……” “那我也会死!你又凭什么能说帮我找回来,万一你也是骗我的。”我低声咆哮的问出来。 就算熊哥跟我说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也隐隐有种感觉,事情大概不会这么容易。 不然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北三家,还说要去找当家的,只有一种可能,事情的棘手远超我想象。 “我只是说可以帮你找到,并没有说能够帮你拿回来,这个要看你自己,有我在你可以省事很多,我在你身体里的作用,好听是填补空缺,难听了无非是附身一段时间,我寄身在你缺失的空间,自然会跟你缺失的部分有所感应,不管如何,比你干等死要强,我知道的远是你所不能想象。” 最后一句显出他的自傲,但他确实很坦诚。这毕竟是个活人都觉得棘手的问题。 这几乎是个我不能拒绝的诱.惑。 很显然,我在学校的期间,张炎麟他们不会时时出现,但北三佴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诱导我。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而我肯定不能被动,就像高海说的,他在我身边,说不定可以帮到我。 但也承担着风险,我很可能过不了几天安宁的日子。 至少北三佴的身边,我敢肯定不止一具傀儡。 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似乎都很棘手,跟外国电影里面的丧尸没有痛感,被其他人不小心发现,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答应他,就是在赌! 我可以等放假的时候去北三家,可听了许老三的话谁能保证结果是我活着? 高海这是给了我一个放手一搏,自己赌运气的机会,我不得不抓住。 时间是关键。 九月开学后,我不觉得自己会平安的在学校生活上四个月,北三佴会有四个月的时间对我动手。 “你需要我做什么。”也许只用了一分钟,我就想清楚了。可能结果我是会真的答应高海。 旁人听来天方夜谭的事情,让一个死人,一个死了一百年的人,跟我共用一个身体! “答应我,我会告诉你。”高海突然挺直了身板,严肃的看着我。 我咬了咬牙,狠狠一点头,“成交,你帮我我也会帮你,前提是我活着。” “我会让你活着。” 听起来很自负的话我没有信,也许高海保证的是在我帮他做完事之前会让我活着。 四个月的时间,怎么都要自己去尝试一番,失败了,在把希望寄托在熊哥那边也不迟。 “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可以说需要我做什么了。” 高海应了一声,站起身,示意我也站起来,然后拍了手,我跟他又重新站在了那座“张宅”的前面。 这座宅子该不会真的跟我有关系?我很自然的问出这句话。 “天底下姓张的又不是你一家。”高海轻笑一声。 我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好像张炎麟也这么跟我说过。 “你带我来这……” “我需要你去。”高海转身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赶尸。” 他果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这是我第一反应。 我从没告诉他我的名字,也从没跟他说我是做什么的,但他都知道了,知道的还很清楚。 “我没这能力,你高看我了。”我如实的说道。 之前有活计都是三五成群的一块,出了事也好解决,我自认为自己的能力是不够单独走脚的。看高海的样子,他肯定是让我单独去,这事儿也确实不能告诉他人。等于是我万一出了事,孤立无援,自己救自己。 “你只需要帮我这件事,事成之后我会离开,你不需要急在这一时,毕竟你现在太弱。” 我没管他嘲讽我的话,“岂不是我完不成你就不离开?万一我三五年才达到你的标准,这……” “一个月足以,一个月的时间,我来教你!” 看着高海说出这番话的神情,我惊觉自己好像一点也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再跟我说的多一点,赶尸,什么尸体?该不会是什么‘红果’太难缠的。” “知道‘红果’,也不算一点见识都没有。”讥讽了我一句后高海用有些悲伤的语气跟我讲述。 感觉他说的不太完整,还是对我有所隐瞒。 简单的说,我需要去运一具尸体,目的是就是到这个张宅。我惊讶的是,这个张宅居然真的存在! 看着面前的建筑,高海说跟我没关系,可我并不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高海说尸体已经死了有七十年。埋在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暂时还不能告诉我,除非我有了基本的自保能力,但听他意思,这绝对是个凶险之地。 事情只能我自己办,不能告诉身边的人,一个字都不能说。 一个月的时间,他会教给我基本的自保能力,还需要准备一堆我没听过名字的东西。 “那具尸体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我不能给你这个保证。” 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听到高海亲口说出,难免还是有些泄气。 “虽说我答应了你,可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毫不示弱的看着高海,他做了个请说的动作。 我深吸一口气,“在我去帮你之前,你要先帮我找到我的一魂一魄,拿不拿的回来是我的问题,但你要先帮我,否则等我帮你赶尸结束,你……” “好。”不等我说完高海很自然的点了头。“我会帮你找到,也会告诉你拿回魂魄所需要的东西,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这个道理我懂,不试试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万一我侥幸呢,有希望总比等待要来的强。 这算是跟高海的建议简单的达成,各取所需,双方受益。 用他的话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三百零一章 审时度势 基本的交易达成,这对我来说是一场豪赌。 并不是不相信熊哥跟张炎麟,只是想给我自己多个机会。 只是抓住北三佴就能解决的事情,不会需要北三家当家的出面。想到我“傀儡”跟北三家有关,我竟隐隐生出种排斥感。 我跟高海站在“张宅”门前停留了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渐渐的我开始有些着急。 不知道外面过了多长时间,我再不醒来恐怕高海的存在就瞒不住了。 我没有信心能躲过张炎麟跟熊哥的眼睛。 但每每我想跟高海说话,他老僧入定般的神情就让我张不开嘴。我看着他那脸感觉下一秒他都要哭了。 难不成他让我送的尸体会是他爱人? 我也就能想到这个解释了,他身边浓重的悲伤如果能具象化,肯定跟龙卷风让人透不过气。 可他既然不着急,我现在也没醒,是不是也证明了还安全? 高海身上还有我太多不知道的东西,能肯定的是这人很强,懂的也多,可能生前也是个赶尸匠。 又过了一段时间,高海叹了声气,转身过,我感觉他是有话要跟我说,但没等开口,瞬间脸色大变。 等我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无厘头的问题,语气又急又冲。 “你师傅叫什么!” 下意识我若口而出“张炎麟。”三个字。 我想问他干嘛要知道这个,可所有场景都变了,只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这句话萦绕在我耳边。 梦醒了。 睁开眼旁边是许老三的呼噜声,下一刻敲门声响起,张炎麟偏冷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 “开门。” 他没有指名道姓,可我感觉张炎麟就是在说我。外面的天只是微亮,我看了看时间也不过刚过五点。 这么早的时间,张炎麟敲门要做什么。 双手撑着床微微坐起,我身上没有不对劲,活动了活动也没有异常,身上酸痛也只是这几天累的。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胸口的琉璃玉不再冰冷,恢复了温凉。 是不是琉璃玉压制的作用已经消失了,也就说高海现在已经在我身体里面,肩膀跟太阳穴的位置,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并没有感觉。 学着小说里面的场景我在心里喊了两声高海也不见回应。那究竟是不是我做的梦?还是真的……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响,许老三肯定睡熟了听不见,我下床去开门,穿鞋的时候突然顿住自己的动作,慢慢的重新躺回床上,当作没听见。 外面的人可是张炎麟!我刚刚接收了太多信息,不好好消化消化,现在见面我肯定会露出马脚。 如果真的是急事,张炎麟直接会破门而入,敲门反而不像是他的作风! 瞒住张炎麟,我默默的念了几遍,思维却是越来越清醒。 彻底清醒了我才瞬间反应过来,张炎麟是我的师傅!我答应了高海这个陌生人的条件,骗的人是我的师傅! 万一过程中被张炎麟发现,承担的后果我不敢深想。 况且熊哥在深山里面呆了两年,为了什么,找尸!找的不就是高海的尸体!又或者说找的是高海的形神!从两年前就开始计划,足够证明张炎麟跟熊哥的执着。 熊哥用两年的时间,证明了他不是自信自己能找到,而是一定要找到。 难道高海跟张炎麟,熊哥认识?是仇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就被我否定了,时间对不上,相差了几十年,高海死的时候,张炎麟还没有出生才对。 那是朋友? 可高海最后给我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他是因为感觉到张炎麟来了,所以才让我醒过来,否则张炎麟该不是敲门那么简单。 我越想越可怕,僵在床上,出了一身冷汗。 外面的敲门声响了很久,这不是张炎麟会做的事情,除非他真的发现了不对劲,是在试探我。 也许是张炎麟发现熊哥带回去的一小撮骨灰里面没有形神,所以才来找我,又或者是我跟高海交谈的时候被张炎麟察觉到什么波动。 我分不清高海是好是坏了。 梦里面的那个宅子,张宅。我姑且相信跟我没关系,熟悉感也不提,也许有关系的会是张炎麟。 那么气派的屋子,似乎也很衬张炎麟。 我掀开被子蒙住了头,强迫自己听不见,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敲门声停了,我紧张个不行。 天一亮我势必会见到张炎麟跟熊哥,恐怕以我撒谎的蹩脚水平,三言两语就会露馅,必须想个办法,不能露出马脚,高海被发现,等于说我要独自扛过四个月的大学生活,还不知道北三家能不能完全的让我恢复。 自己的命,不能光靠别人来救。 我从没感觉时间过的这么快,好像我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阵,天大亮,外面的车水马龙声也响了起来。各种吆喝声不停。 旁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许老三醒了。 他去厕所放了个水,出来就大声喊了我名字,我装作刚醒来的模样。 我不着痕迹的观察了许老三,他确实没发现晚上我的不对劲。 “睡傻了,你盯着我看什么呢。”许老三神采奕奕,开始动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少谦你回去就等着开学了吧,你不放假估计咱们几个也见不着面了,有空我就去你学校看你。” 我意外的从许老三语气里听出些不舍,下床跟他一块收拾,“没问题,等我摸清楚周围环境,到时候好好招待你。”暑假的那几个活计让我赚了不少钱,不跟富二代比有钱,至少过不了苦日子。 等我俩收拾个七七八八,许老三手机响了,许老三嗯嗯两声就挂断了电话。 “少谦,你手机没电了?师爷找你呢,让你过去。” 幸好当时许老三背对着我,没发现我的不对劲。 张炎麟找我! 是知道许老三跟我都醒了!没理由躲着。 昨晚想到的办法是我能跟许老三在一块就呆在一块,直到我回去。可张炎麟一通电话,几乎让我无处遁形。 “我来收拾,你去找师爷。”许老三接过我手里面的衣服,推搡着我离开。 欲哭无泪。 我敢肯定不止是张炎麟找我,熊哥肯定也在,我一个对两个,怎么对付! 短短的一段距离,愣是让我磨蹭了十来分钟。站在门前敲门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 来往的保洁好几次都怪异的看着我。 深吸一口气,横竖都要来!能抗就抗,扛不住!扛不住死扛! 一敲门,门就开了。门是虚掩的,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走了进去。里面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是有人在里面呆过。 张炎麟跟熊哥面对面坐着,我看到他们,他们也是同时看到我,气氛霎时就变得紧张了。 “师爷,先生。早上好。” 张炎麟冲我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熊哥冲我一笑,指着在他俩面前中间的椅子,那意思是让我坐下。 典型的三堂会审架势! 我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过去坐下,看着张炎麟做出疑惑的模样,“师爷,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你身体怎么样了。”先说话的是熊哥,仍是摆着个笑脸。 我知道他是问的什么意思,答道,“还可以,没有什么不妥,精神休息了一晚也很好。” 看不出这俩人有什么不对,要输我只要是这两个人想隐瞒的,就肯定不会被人察觉,跟他们一比,我简直差了好大一截。 “昨晚上……”接着张炎麟起了个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才是重头戏,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摇头,“应该没有,可能是我睡得熟。” 心里打着哆嗦,表面还要装作淡定,我在跟两个牛逼的人物打太极,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我说完的时候熊哥从怀里面掏出个布包,我认出来就是装着高海骨灰的那个布包!熊哥直接塞到了我的手里。 “张少谦。”张炎麟叫了我的全名。“你被人拿走一魂一魄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等到一月我会跟你去趟北三家,解决法子只有北三当家人才知道。” “我明白的,师爷。” 如果不是从许老三嘴里听到了例子,可能现在我会毫无顾忌。 “四个月期间,你体制特殊恐怕会生出事端,我们无法时时跟在你身边帮你解决,只能拖延。”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熊哥也跟我说过了,张炎麟现在又重复一遍是什么意思? “师爷,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不说的明白点,不是我装糊涂,是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我说了之后就感觉张炎麟有些生气了,而熊哥也收了脸上的笑,视线投在一处,不知道想什么。 我发现张炎麟在看我手里装着骨灰的布包。顿觉自己是拿了个烫手山芋,他们也没说在我手里面干嘛,难道是想用这个骨灰那我身体里面的高海牵扯出来? 也没想明白,张炎麟就开了口,“葬者,藏者,本骸散气,魂体受荫。你有三不可。”。 第三百零二章 告别 三不可,简单的来说,就是三不能做。 是在我大学的四个月时间里面,严格要遵守的条例。 不能照镜子。 不能穿反衣。 不能与鬼通。 听张炎麟说完我心里就哀嚎一声,我已经触犯了其中一条。 熊哥说这三条只是我在学校里不能做,出了校门,距离远一点,这三条对我没有约束。 我忍不住问熊哥为什么。比起张炎麟,熊哥虽然敛了笑,但脸色依旧比张炎麟好看几个等级。 “小子,之前在学校里除了学习没别的事做吧。”熊哥点了根烟,跟我简单的解释了一遍。 所有学校里面总会有那么几个固定的鬼故事。 厕所里面的白衣断头女尸。 操场上的诡异黑影。 教师里面的人头拖把。 最后一个,不能在晚上的时候照镜子,否则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些怪谈,大部分都发生在晚上,是因为到了晚上阴盛阳衰。 至于为什么那些学校都会传出统一的怪谈,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有些人真的看到了。 “这些大学建立起来之前,都是一个个的大型坟场,不是坟场,也死过不少人,搞战争的时候,哪里都不是安生地儿,白天是靠着那些学生身上的‘阳气’压着,到了晚上,‘阳气’不足了,就会有一两个溜出来。” 我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听的有些刺激。 “镜子可是会反光的,白天反的是光,到了晚上光不够多了,你说能反出些什么来。” 这个答案不用想,肯定是那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至于第二条,人的身上最容易沾染自身气息的就是衣服,衣服都有两面,正的朝阳,背的朝阴,穿反了衣服,也就是颠倒了阴阳。” 这也是个我以前没有听过的讲究,有些新鲜。 “至于最后一条,字如其意,就不用我明说了吧。”熊哥抽完了一根烟,抖了抖站起来,跟张炎麟打招呼说要出去。 几分钟的功夫,房间里面只剩下我跟张炎麟,我从椅子坐到了张炎麟对面的床上。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有些让人窒息。 可能是我多心。 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张炎麟单独相处过,可这回也没感觉不一样,是我心里有鬼。 熊哥其实跟我说的很明白了,感觉他最后一条没说清楚倒像是给我个自己坦诚的机会。 前两条我不是不能做到,镜子忍忍也就四个月的时间,穿反衣服只要细心点不会出错,唯独最后一条,不管他有没有代指的意思,我觉得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能与鬼通,就算高海没有在我身体里面,我也无法保证不会遇到些鬼魅,这可是一不留神的事儿。 有时候,我甚至都无法确定跟我说话的到底是不是人。 我在出神,突然听到张炎麟拔高了音量,加重了语气。是在让我答应这三不可。 按理说,不管他有没有发现高海的存在,我都应该马上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才不会引起怀疑,而不是吞吞吐吐,这不摆明了有鬼。 可一旦我答应下来,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我有些为难,“师爷,这最后一条……” “有什么问题?” 被张炎麟专注的看着感觉并不好,那双眼睛让我有些无处遁形,好像他已经看出来了,只是跟我隔着一层窗户纸,正在等我去捅破。 我几乎险些要说出高海的事情,有这种冲动。甚至话已经到了嘴边,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凸凸的跳了两下。 是高海在警告我!又或者是提醒我不要这么做!看来高海果然已经待在我缺失魂魄的地方了。 那也就是说,昨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没问题,师爷”我转而答应了张炎麟的话。 与鬼通,与鬼通,只要我不主动,是高海主动找我,应该就不算吧。 况且我的运气这么差,就算三条全部遵守,该来的还是要来,无数次都印证了命数是改不了的,也逃不掉的。 我答应了,张炎麟的脸色也没有多少缓和,我现在倒宁愿他主动的质问我,或许我也就不用提心吊杆,偏偏张炎麟没有这么做。 看看时间,我想离开了,正打算说的时候,张炎麟先一步我动作,从桌上的包袱里面拿出了一截红绳,戴在我手腕上,红绳的中央系着一个表面凹凸不平的豆子。 很像那种地摊上几块钱一个的批发货。但从张炎麟手里拿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差! 就算是个豆子,肯定也是有作用的豆子! “师爷,这是……” “能稳固你魂魄的东西。这四个月,我有事要做,不能时时顾忌你,红绳戴上了就不要解下来,还有些东西,等你开学我在给你。” 我有些感动张炎麟的动作。 即使张炎麟知道我有事在瞒他,我也给他招惹了不少麻烦,可出了事还是有在帮我。 “谢谢师爷。”我很郑重的跟他道了声谢,这时候熊哥也回来了。 “动作够快,红绳带上了,接着,这东西一天一颗,也不能断。”熊哥把手上的东西带给我,是个有我一掌大小的瓶子,打开盖浓重的草药味道霎时涨满了整个屋子。我闻起来有些熟悉。 “先生,这是曾经让我放在鞋里的草药?” “就是这个,今天一分开,估计好长时间见不到,总不能我往你们学校给你寄草让你天天踩着,磨成药吞下去效果是差了点,但天天吃也没差,这里面只有十颗,开学之前是够用了。” 难不成昨晚上熊哥就是在给我弄这些药丸子。 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表达我的感谢,只能一声声的谢谢说出来。 我更加肯定了,我要活着!不管北三佴有多厉害,我都要活着!而且要让他尝尝跟我相同的痛苦! 我一定要亲自解决北三佴这个人! 给我东西之后张炎麟就让我回去了,装着高海一小撮骨灰的布袋张炎麟让我交给许老三,看着许老三什么都没问,却小心的揣着衣服里测口袋,我之前的假设又有些不确定了。 也许这个骨灰不跟我想象的没有用? 似乎知道这一别短时间就不会再见,小玉很快的收拾好敲门来找我了。 她给了我个钥匙扣,上面是平安符,也是她自己做的。 平安符当然也不跟外面的一样,里面掺杂了黑狗血,不说有多大用,总归是心意。 许老三还嘲笑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但他自己最后也拿出了给我准备的东西。 “我拜托师爷从我家里给你带出来的,你可省着用,这东西不好做,花了大价钱,我这可忍痛割爱了。” 许老三给了我五根香。 五根很短的香,大概还不超过十厘米。凑到鼻子尖前面闻一闻,“是不是挺好闻的。”许老三笑着说,小玉也拿过一根放到笔尖。 “这个味道,有点像,像什么花香。”我仔细闻了闻,很淡的味道却意外好闻,不是其他檀香,松香那种,反而是花香,带着花香的香杆,第一次见。 “许老三,你这是少女心呢,你想让少谦在宿舍里点这个,也不怕他室友嘲笑啊。”小玉打趣道。 “说什么呢,这玩意儿可不止好闻,我听说学校里面阴气都挺重的,少谦又经常走背运,每天晚上剪下一点烧着,能安神。也能起迷障。” 看得出他们都是上了心的。 “等你们能来学校找我,我做东,请你们吃大餐!”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了。 都收拾好了我们一块出去吃了顿饭,气氛罕见变得沉默。 之前我从未想过,短短的两个月我会发生这么多事,认识这么多人。 时间总归是在不停的流逝,张炎麟打电话让我们回去,说要送我到村口。 宾馆已经退了房,我们几个的背包都在熊哥手里拿着,看到我们来了依次递给我们,熊哥小玉许老三都已经上了车,等我要上去的时候,张炎麟拉了我一把,把我带到一边,背对着车的方向。 张炎麟说我落下了东西。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面还有个兜,我接过去沉甸甸的,我想打开看他也没让,让我回家在看。 这次张炎麟坐在了副驾驶,许老三跟小玉都看到我多出来的兜却也没有问。 平常我们三个凑一块早就胡天海底的插科打诨了。唯独这次一直很沉默,直到我下车,除了说声再见,都没有其他的话。 事后想想,还真的像生离死别。 路虎很快开出几百米,等到看不见了,我才动身朝着村里面走。 这次离开也才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可发生的事情远远不能比。 路上遇到几个熟人,都在恭喜我,一问我才知道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奶奶早就乐的四处奔走相告。 回到家的时候,院子的门虚掩着,我喊了两声,奶奶不在,乘凉的邻居探头跟我说奶奶去了午集,刚走不久,估计还要断时间才能回来。我把东西都放在自己的屋子,打开了张炎麟最后给我的东西。 里面躺着早就被我忘记的鬼书。 同时高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第三百零三章 鬼书线索 张炎麟不给我,我可能真的要很久才会想起这本书的存在。 寻思了寻思我才记起自己确实是有带着这本书出门的,难不成是忘在了车上刚好被张炎麟拿走。 “小子,这本书是你的?”高海声音特别突兀的响起来。 身体里出现冒出个声音,特别诡异。好比你脑子里突然多了个不属于你的填充物。 好一会儿我才适应,高海已经又重复了一边他说的话。 “你手上的这本书,我见过,小子,你从哪儿得到的。”我惊讶他说的话,高海见过这本书? 这难道不该是什么奇异珍本么,怎么我碰见的人都说见过这本书。 这只是我的手抄本,封皮上只有《丁卯鬼抄》四个字。高海让我翻开给他看看内容。 高海他自己说在附身我的这段时间,身体的掌握权还是在我,但他可以在我允许的情况下,跟我共享我的五感。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 但如果我不同意,他就用不了,这一点让我觉得很神奇,如果他要做什么之前事事现需要征求我的同意,似乎事情也不是很糟糕。心里的膈应感也少了不少。 “你说看我就要给你看,万一你是框我的……” 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可不仅仅是能对付鬼魅,还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怎么能说看就给看! “胡言乱语!我岂会诓骗你这种小儿。”高海顿时朗声,声音直击大脑,感觉耳朵都开始有些嗡鸣。接着他语气一转,“奇怪了,这书中该有关于‘人傀’的内容,小子,你难道没看过这本书,有这本书对付夺走你魂魄的人也会容易些。” 有关于人傀的内容?这不可能,我已经看过了,不说看的有多仔细,里面确实介绍了关于“制傀术”的内容,可绝对没有说人傀,更不要说还有应对破解的法子。 真有的话,张炎麟又怎么会不告诉我。 “你骗我呢,告诉你我已经看过这本书了,里面并没有你所说的关于人傀的内容。”我反驳高海说的话,“你该不会就是想看里面内容故意说的这些。” 高海突然不说话了,“被我戳破谎言了?你这么想看这么书,我偏偏不让你看。”作势我就要把书收起来。能懂的我都读过了,剩下的再怎么看都研究不透。 我托出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开学的时候带走,放在家里总会被奶奶发现,万一给我扔了,亏大了! “慢着!你看这一段。” 高海话音一落,我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段文字,具象化的出现。文字只有一段,很快就能看完。 “这下相信了?快给我看看这本书!” 我知道高海没有骗我,他确实看过这本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刚刚那些文字分明是书里面第一章的内容!特意翻开第一页,虽然不是一字不差,但意思是一个样! “给你看可以,里面确实没有关于人傀的内容。”我嘟囔了一句,坐在床上,翻开书。 我知道高海是在用我的眼睛视物,几乎他几秒钟就看完了一页。没过多久,不算厚的一本书就看完了。 “有什么发现?是不是没有你说的内容?”我合上书问他。 “奇怪,奇怪。”高海一个劲的说着奇怪,最后突然问我,“这本书不完整,是不完整的!完整的在哪里?” 完整! 经他一提我也回忆起来,这本书只有一半的内容!当初抄写的时候就发现缺了很多部分,偏偏我给忘了。 “没有全部的,当初我发现的时候它就只有这些内容。”我赶快把发现鬼抄的来龙去脉跟高海说了一通。高海能发现这本书少页了,岂不是证明他曾经读过完整版! “棺材,你在棺材上发现的,哈哈哈,命运所然命运所然!”属于高海那股悲伤的感觉又来了,他虽然在笑,可不同的是这次直接影响了我。可能是他在我体内的缘故。 我心头特别的酸涩,眼眶不由自主的盈满了泪。就算用手去擦,还是会流。 使劲抽抽鼻子,“大爷你快收起你的情绪,我哭的不行了,等一会儿我奶奶回来让我她瞅见我可没个说法。”高海可能没听见我的话,或者听见了也没搭理。 我从小到大没体会过这种悲伤,难过的呼吸都不顺畅。 回顾了自己说过的话,难道棺材有什么问题?跟高海有关系?除了材料是金丝楠木,里面可是空的。 抽抽搭搭的哭的不行。不停的拿纸擦眼泪,“大爷我知道你哭没有眼泪,我现在说话也破坏气氛,可也没有我这么哭的不是,要不等到了晚上再来?这还是白天。” 这情绪感染的也太厉害了,还不受我控制,岂不是以后高海一旦情绪激烈我都陪着他一起! 幸好这番话让高海听了进去,他有些沙哑着声跟我道歉。过了一会儿,声音恢复了正常。 我看着一垃圾桶的卫生纸,欲哭无泪。 还有不少疑惑想问他,又怕再度牵连到他的情绪,可没想到主动提起话的是高海。 “缺失的部分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找。算是刚刚你替我承受情绪的补偿。”如果能看到高海的模样,我估计他可能又会老个十几岁,声音也没有一开始的洪亮,疲惫不堪。 但我没想到高海会知道书的位置,缺失的下半部分,我以为这辈子我都找不到。毕竟上半部分是在棺材的身上发现的,我总不能以后看到个金丝楠木棺就去试试看有没有内容。 先不说金丝楠木有多么的难以寻找,就算发现了,能不能让我“糟蹋”还两说。 金丝楠木,向来有价无市。 现在高海无疑给了指了条明路!也许他说的关于人傀的内容,就在缺失的部分里面,找到了等于我自己有多了一层生机! “一个周的时间够不够,等我开学了,十月一有假期,不出意外那几天我就可以出去,到时候我们去找?”我立刻计划了时间。 “时间足以!先给你小子点甜头,省的老对我疑神疑鬼。”高海哼了哼声,我知道是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些惹恼了这个人,又是一番道歉。 本来我还想问问他是不是认识张炎麟,跟张炎麟有什么关系,高海突然提醒我有人来了,接着我在怎么心里叫他都没有出声。 不到五分钟,有人进了门。 是奶奶。 “少谦你个臭小子回来了!”奶奶中气十足的喊了我一句。 虽然只是短短一周没见到奶奶,可经历了生死,甚至现在脖子上还有一把刀抵着,我冲过去立马抱住了奶奶。刚刚停下的眼泪又有夺眶而出的冲动。 奶奶也被我吓了一跳,拍着我后背,跟小时候一样问我是怎么了。 “就是想您了呗,您看这一暑假我也没在家里呆多长时间,现在我又快开学了,以后见不到您的时间不更多了,现在亲近亲近还不乐意。”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 可我说完这番话,等到的不是奶奶的另翻言语,她突然板起脸,绕着我走了一圈,不停的在我身上闻来闻去,还扯开我的衣服看的仔细。 “奶奶,你干嘛。”我退开身觉得这样很别扭。 奶奶按住我不让我动,片刻后抬起头,那是奶奶气急了才会出现的脸色。 “你这几天去哪儿。跟奶奶老老实实的说,身上不对劲,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后一句话直接吓得我出了冷汗。 带了什么东西回来!难不成奶奶察觉了高海的存在?!那张炎麟跟熊哥怎么会放我回来! “哎呦奶奶,我能带什么回来,你说的什么意思啊。我东西都在屋子里放着呢。”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装傻充愣,指着屋子放在地上的一堆东西。 许老三跟小玉村里住的那几天,因为出手阔绰,住的那家旅馆老板最后塞了不少自家晒的干果当特产。我尝了尝觉得不错,走的时候给了我不少。 奶奶在我跟那间屋子之间打量了几个来回,最后进到屋子里面看我拿回来的东西,我趁机送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奶奶只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要真发现了高海,会直接问我带回来的是“人”而不是“东西。” 怪不得高海我喊他也没反应。 “奶奶我这几天去了趟深山老林,里面冻了我好几天,你不跟我说山气属阴么,我昨天刚出来,会不会是我身上的气还没散干净啊。” 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奶奶看了个遍也没说出所以然,我打了个激灵,立刻想了个说得过去的话。说完我心里开始紧张,生怕奶奶不信。 许老三他们给我的东西都是有利的,所以奶奶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她要是还觉得不对劲,动动脑子就会肯定不关那些东西的问题。只剩下我了。 我还不想告诉奶奶自己丢了一魂一魄的事情。 事后想想,奶奶早就表现出了不对劲,只是我一直没发现,或者发现也不想去承认,怕知道真相。 第三百零四章 给女神打电话 看着奶奶拿出火盆在里面放着几张符纸燃烧让我跨过去还没什么事后,才半信半疑的作罢。 我简直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以为高海的隐藏有多么牛逼,搞半天我奶奶还都能发现,那岂不是我在张炎麟跟熊哥面前演了回小丑。 但也恰恰给了提了个醒,剩下的几天我一定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从山里带出来的阴气一两天还能蒙混的过去,时间长了什么理由都没用。 等我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好,奶奶叫我吃饭,我看着自己的碗旁边有个大信封。上面盖着学校的印戳。 “通知书!奶奶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你现在才回来,回来就收拾东西,我要是早给你,你现在还乐的不着家。”奶奶笑骂了我一句。 我胡乱的应着,拿着信封手都有些抖。 看时间应该是前天就到了,但是还没开封,想着奶奶就拿着个信封四处给邻居炫耀,那场景就让人忍俊不禁。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乐的跟傻子没啥两样。 我们这里考上大学的人很多,但考上重点大学的人不多,由此可见,我学霸当之无愧。 信封上灰尘扑扑,是ems邮件。我们这很少会有快递,不是很流通,要在大城市,起码我收到还能在早点。 也顾不得吃饭了,我立马拆开了信封。 里面不少东西,电话卡银行卡收费单,最醒目的还是录取单!上面油墨的味道还没散干净。 我立马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许老三他们发了过去。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回复。 奶奶催促我赶快吃饭。 我临了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不算今天,距离开学还有整一个星期,七天!要是早收到,还能早收拾,但现在也不算晚。 奶奶骨子里还是有些传统,说要明天拿着通知书去复印,摆在家里。还说要多请人来家里看看。 我自然乐得答应。 前几天村里陆陆续续的也有几个考上了好大学的,家里摆酒吃饭都会邀请奶奶,奶奶嘴上不说,我也知道她盼着我也有这么一天,今儿也算满足她个愿望。 吃到一半,奶奶猛地一拍桌子说自己忘了个事儿。 “吓我一跳,什么事儿啊。” 奶奶想了好一会儿,说在我出去的这几天,有个穿的很漂亮的女的来找我,但看我不在就走了。 很漂亮的女生?我问奶奶叫什么。 “记不清了,姓陆吧,叫陆,陆,忘记了,说是你同学呢。” 姓陆!同学!我心里一动。该不是陆雪琪吧!要真的是她,我还不乐到天上去。可我又警告自己千万别多想,陆雪琪跟我非亲非故的,干嘛来找我。 我顶多会在心里想想能跟陆雪琪发生点事儿,但没胆子,除了不久前我阴差阳错的救了她。可这段时间也没联系过我。一想我就想的泄了气。 心里装着事,嘴里的饭都吃着没什么滋味了。奶奶也看出我魂不守舍,打发我回屋。说没开学这几天就让我好好休息,别在四处跑。 躺在床上我刷着手机,高海一直没出声,索性我也不联系他。等去了学校,我就是要想联系也不能了。 微博上尽是些搞笑的段子,我看也看不进去,一直在想奶奶说的会不会是陆雪琪。 上次救了她之后我就存了她的手机号,我看着那串数字心里痒痒个不停,手一动,拨出去了! 明明我应该立即挂断的,可手放在键上怎么也按不下去。 万一通了呢,万一还记得我呢,万一真的是陆雪琪呢!忍不住开始给自己更多的侥幸。 嘟嘟两声后,通了,通了!电话打通了! 心开始“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手心出了汗,差点握不住手机。我现在都紧张到不知道是想让电话接通还是不接通。 忍不住唾弃自己跟个变态也没啥区别了。 陆雪琪是我一直喜欢的人,从小到大也就看陆雪琪让我想恋爱,可差距摆在那里,比我好的人一大把,我知道怎么也轮不到我。 要不还是挂了电话。可能就是我多想,接通了我说什么,说不好给她的印象岂不是更差了。 我寻思按挂断,手刚放上去,那个键消失了,电话通了! “喂~少谦吗?” 我肯定自己现在脸红了。是陆雪琪!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一说出口嗓子哑的不正常,我赶紧咳嗽两声。生怕她听出我的颤音。 “你忘了,上次多亏了你,我们两个不是交换过号码吗。” 我当然知道交换过,可我总觉得陆雪琪会随手一丢,不会存进自己的手机里面。 “是啊,我,我忘了。”我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别那么丢人,电话那边的陆雪琪问我有什么事儿。 她一问,脑子瞬间懵逼。压根我就没什么事需要找她,难不成说我自作多情想问问来我家找我的是不是你。吞吞吐吐了半天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该庆幸这样陆雪琪居然还没挂断我电话。 “我就是来问问,你身体,身体好了没。”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过去一个月多了,现在问显得有多多余!典型的没话找话聊。 我觉得陆雪琪可能也听出来了,回答也有些迟疑,停顿了好一会才说没事。 “少谦,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情?”陆雪琪又问了一遍。那意思显然是没事就挂电话吧。 可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陡然生出了勇气,“我奶奶说之前有个人来找我,说是我的同学,是不是,是不是你啊,你来找的我。” 话已经说出肯定收不回来,在陆雪琪还没回答的时候我又快速的加上一句,“我就是问问,我奶奶也没说是谁,只能一个个的打电话问了,来找我好几次我想着怎么也会是急事,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 一口气说完我紧张的情绪也没放松多少。那边的陆雪琪还是没反应。 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这是不是直接证明了跟她没关系,果然是我多想,我认识的姓陆的,也确实不止是陆雪琪一个。 “那个,没事就挂了电话吧,打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是我去找的你啦。” 在我真的要去挂电话的时候,陆雪琪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打电话是问我这个啊,是我去找的你,少谦你还给谁打电话说这个事了。” 一时之间我被这句话砸的有些晕头转向。 “先,先给你打的,是你啊,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最可能的偏偏发生了。我使劲拍了拍脸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陆雪琪那边好像松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你没看班级群吧,你应该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大家决定在一起聚一聚,这次不叫老师,只有同学。”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我总感觉陆雪琪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来找我好几次。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嗯……嗯,就是说这个,聚会好几天前就发起了,去的人扣1,有人整理了名单发现没有你,我就想找你说一声。” 说一声电话不就好了?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我知道了,我一会去看看时间跟地方,不耽误我开学就行了。” “你一定要来啊,少谦。一定过来!”这次是真挂断了电话。 说不出的怪异,有必要找上门?据我所知,陆雪琪好像不知道我家在哪儿吧。就算我在山里面电话打不通,也可以给我留言啊。 我登陆了许久没上的qq,一犹豫就滑动去看了陆雪琪的空间。她那种状态不得不让人在意。 陆雪琪的空间跟她人一样,开着黄钻弄得特别漂亮,之前我经常刷她的消息,总是一些句子配着图,一圈人都给她点赞。 可一连看了几条最新的,点赞的人还是很多,可内容却发生了变化。 甚至还有一张黑白的割了手腕流血的图片! 平常这绝对不会出现在陆雪琪的空间里面!铁定是出了事,陆雪琪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一定来,难不成是在找我求救!我没有立即在打电话过去问,等到聚会那天陆雪琪要说的一定会说…… 看着消息面板,几个关系好的人都给我留言问我要不要去聚会。钱明那小子发的消息最多,足足几十条。 上次聚会完了之后听说他出国玩去了,看他给我的消息前几天才回来,还说给我带了礼物,就是电话打不通。扬言威胁我不去聚会礼物没戏。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在昨天,那时候我手机还没充电。 我给他回了个电话,简单的说道了两句,我装着无意的问他有没有把我家的地址给别人。能知道我家地址的人也就只有钱明了。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啥!我都记不住你家的地址,只会两脚迈步走。” “随便问问,我知道聚会的事儿了,你别忘了带着给我的礼物。”不是钱明? “去你的,就知道打点话不顺走点东西不是你张少谦!” “那就说定了,挂了挂了我玩游戏去。”我应付着挂短电话,心里多了丝不好的预感。 第三百零五章 种咒 小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奶奶又不在。 我留心了自己的那张通知书,果然也不见了,肯定是奶奶又去找邻居了。 虽然还有一个星期,我什么都没准备,可一点我都不担心。 一是我现在怎么算个有钱人,缺什么完全可以买,二是到了学校也就意味着会不停的有麻烦袭来,平静安宁的日子过不了几天。 我更加想在着最后的几天时间,好好的懒散一下。 聚会的时间是在后天的下午四点,我特意去翻看了群消息,计划的行程是吃完了饭去ktv唱歌,每个人到了交一百块钱。 睡觉的时候许老三他们也给我回了消息。 先是恭喜我,说有时间一定去找我,又说他们接了个活,恐怕我走的那天不能来送,也不方便联系。 心意到了我也不在意这个。看来我是真的要跟“走脚”告一段落。 忙起来容易,空下来就不得劲。 索性我抱着手机开始看视频,等了很久没等到奶奶回来,却等到了高海的出现。 他声音响起的时候我也没注意内容,直接出口讽刺他隐藏的技术太差劲了,连我奶奶都能发现他的存在,张炎麟跟熊哥肯定在装傻充愣。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隐藏一下自己的气息?至少不那么明显,我是个菜鸟察觉不出来,可比我有能耐的多了去了,你真是我大爷,还以为你多厉害。” 我是真的来了气。 被奶奶发现的时候吓一跳,我一直觉得奶奶会的都是三脚猫,这么说虽然不太好。可这种三脚猫都能发现高海,真遇到了北三佴肯定也藏不住。 高海估计没想到一出现会被我连连呛声,除了“你你你。”也说不出别的。 “咱俩怎么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需要你帮我,你也需要我帮你,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拿走我一魂一魄的人有多么不好对付。”我眼睛盯着屏幕,早就已经出了神。 “哼,有多么不好对付也是你需要想的事情,我可跟你说了,我只能帮你找出那人的所在地。” “这个自然,可我死了,也没人帮你的忙了不是?你难道还有多余的骨灰能让另外一个人吃进去?”睡了一觉我脑子好像灵光了不少,立刻回嘴道。 “小子,你也不笨,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说得对,你死了,恐怕我找不到另外一个人,我对夺走一个死人的躯体还没兴趣。” “那就是了,高大爷,你生前跟我是同行吧。”我问道。高海很是含糊的应了一声。 我也不在意这个,不管同行不同行,他懂得比我多。 “高大爷,我不管您认识不认识张炎麟,生前您总该听过一个世家,北三家。”要救我的,能救我的是北三家的人,但害了我的人却也是北三家的人,太可笑了! 除了在听到张炎麟的时候我隐约察觉高海有些不对劲,北三家是肯定没什么影响。 “北三家,难不成你要对付的是北三家,那小子你省省的,再过一百年你都不可能!”高海语气变的有些紧张,难道是怕帮不了我,我也不会帮他? 可能让高海说出这番话,北三家实力确实雄厚啊! “不是对付北三家,是对付北三家的一个叛徒。”想到北三佴,被他耍的团团准,我就气的恨不得剁了他! 哪知道我说完高海直接笑出声,笑了很久都不见停,我能感觉他是真的开心。 “高大爷你笑什么?” “你说北三家有叛徒,向来严谨古板出名的北三家居然出了叛徒,看来时过境迁,小子你怎么会招上北三家的人,他们本家的人怎会放任叛徒在外。” 我直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八卦,高海肯定还知道什么。 不过严谨?想到熊哥,他确实能跟严谨沾上边,可绝对跟古板没关系。 我整理了整理思路,把我如果被北三佴耍的告诉了高海。但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具体怎么背叛的,为什么背叛,又为什么找到我,我通通不清楚。 “你说的北三佴那小子,制傀术学了有几成?”说完后高海就立即问我。 我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我哪知道,但肯定该会的都会了吧。”死人傀,活人傀等等我不知道的,肯定都学了,要不然熊哥不早就制伏了。 “是不是很难办。”轮到我紧张了问高海。 “一个北三家的人而已,不足为惧,小子你改天打听打听,这北三佴是旁系,还是直系。” “有什么不一样?” “问清楚我在跟你说道。现在小子带着我出去走走。我睡了百年,也不知道还能看几眼外面的变化。”听着高海理所应当的话我就来气,可后一句又让我忍不住想到之前他的痛苦悲伤。 一分神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反应过来我半个身子都已经在门外了。 这才下午三点,阳光还是烈的时候,刚从屋子里出来也不觉得热,我伸了个懒腰,呵欠打了一半,高海说我家里不对劲。 让我绕着屋子走一圈,他要看看是哪里不对劲,让他有点不舒服。 “在屋子里的时候怎么没事。”虽然这么说,我还是站起身开始绕着屋子走。 高海也觉得不对劲,说一出来感觉就格外的强烈,但也不严重,只是会不舒服,少出来几次也无大碍。 刚走了没几步,前院还没出,高海就让我停下,听着他的指示我扒开墙角的那堆杂草,地面的土明显被人翻动过!会这么做的人,在我家里,只有奶奶! 我想要伸手去看看那堆土里有什么东西,高海却让我别碰,带着我去另外一个角,土也是被翻过的。 前院有四个,后院有四个。 高海说土里面是被人种下的咒。 “我可好多年没见过这种咒了,驱魂咒,你奶奶怀疑你呢。” “不可能!”我立马反驳高海说的,“不是我奶奶弄得,我奶奶顶多摆弄摆弄符,我从小到大没见过她用咒术什么的。” 咒,一听就让人觉得不咋好。还驱魂,驱走谁得魂? 但这话说出来其实我也不怎么肯定,这屋子就只有我跟奶奶,总不能是我弄得,可奶奶是为了什么,果然察觉到什么东西?她什么时候会得这些…… 高海嘲笑我天真,“谁还没有个秘密,哪能都活的明白。” 我知道他话说得没有错,但对象是我奶奶,还是反驳了好几句。 “真个傻子,你奶奶八成觉得你被什么附身了,又不确定,才种下咒,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奶奶可真下得去手 !” “再说就从我身体里面滚出去!我奶奶做的也没错,我可不就是被什么给附身了!”我明知道高海说得不是这个意思,低声呵斥道。 果然高海没说话了。 奶奶是不相信我的说辞,但她没想到我带回来的会是这番情景。 好一会儿我在心里跟高海说了声对不起,没有回应。 “不舒服你少出来吧,这几天我会四处走走,你想看什么随便看,到了学校你恐怕更没什么机会。” 怀着愧疚跟高海示弱,他还是没搭理我,我也不再管他,自己去了几条比较热闹得街逛着。 我被重点大学录取的消息奶奶已经传遍了熟悉得邻居街坊见到我自然又是一番祝福。 远远得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奶奶迈着小步朝我跑过来,问我怎么出来了? 也就是看到奶奶,我发现了她面色下掩盖的紧张,我知道八成高海说的话得到了印证。 即使我说是从山里面带出来的气,奶奶自打开始就没相信过。 恐怕还在怀疑站在面前的,有几分是她的真孙子。也对,少了一魂一魄,我确实不能算完整的一个人。 “睡不着我闷死了,就出来逛逛,这一走可四个多月回不来,还不能让我好好看看了。”说着我搭上奶奶的肩,“奶奶没事就陪我溜达溜达。” 种咒,反正也没几天了,只能忍忍了。 在隔天我又出来逛的时候,高海就跟我说话了,不过都是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大多都是百年前跟百年后的场景。 高海还说自己参与过抗日战争,拿着枪上场杀敌,这一推算时间,不得不说是个老前辈。 说起以前的生活的变化,高海就跟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种咒的事情我俩都有默契的没有在提起,转眼就到了约定聚会的日子。 约的是下午四点,但钱明一点就来了我家,手里面有几个袋子。 “连带着开学礼物都一起给你,哥们够意思吧。” “必须的,你看兄弟我也穷的不行,这礼物……”我是想过要回礼,但没想到钱明这么够意思,好几个袋子。 “别跟我贫,今天聚会这钱你给我包了就行!” 跟奶奶打了个声招呼,我跟钱明就出去了,本来钱明打算先去游戏厅耍一圈。 没想到半路上就出了事儿。 我也来了一回英雄救美。 我是英雄,这美,在我这里,自然也就只有陆雪琪了。 第三百零六章 英雄救美 该说我跟陆雪琪有缘分?上次救了她一回,这次又碰见她被人拉到巷子里面。 拉住她的也不是别人,孙超!有色心也有色胆的人! 谁都知道孙超喜欢陆雪琪,经常献殷勤,可陆雪琪也不止一次摆明了有多讨厌孙超,可能就是因为没明说,这次让孙超大胆的开始敢在街上动手动脚了。 恐怕是知道这次一别,就再也没机会见到陆雪琪了,他俩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毕竟比陆雪琪漂亮的,我活这么大,也没瞧见。 往日开的游戏厅恰巧今天不营业,另外一个游戏厅又太远,去了也不划算,我还没想好剩下的两个多小时去哪儿浪费,钱明说这么热的天干脆去吃冰。 别人给他推荐了一家店,店面不大,里面的东西却好吃的不得了。这次不试试,以后想吃就要等下一个夏天。 多亏了我俩这临时起意,赶上了一场英雄救美。 孙超人高马大的,衬着陆雪琪就愈发的娇.小无力,这个时间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大热天也没人乐意在街上溜达,陆雪琪的声音就十分明显。 乍听到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钱明还有些近视,毕竟也就一晃眼。 “是不是陆大美女啊。”虽然怀疑,但钱明已经拽着我朝着那巷子过去了。 “不管是不是,那男的肯定孙超了。” 小巷子很窄,也就是环卫工人放垃圾桶跟清洁车的,自带一股凉气,我跟钱明两个人都默契的没出动静,一点点朝里面走过去。 一开始声音不明显,走了几步后,传来“呜呜”的声音,很像被人捂住了嘴的那种! 孙超恶心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陆大美女,你这一走再见你可就难了,乖乖的,让我亲几口,亲几口我就放了你,三年同学,就给我个毕业吻。” 这还要不要脸了! 听这话我脑子里直接能想象出画面!在看钱明他也是副作呕的模样! 平时孙超人高马大的,我不敢跟他动手,那也是以前,现在多个钱明,在陆雪琪面前多好的英雄救美提升印象分的机会,不要才是傻.逼! 我跟钱明冲了过去,正好看到孙超把陆雪琪压在墙上,一手捂着嘴,另外一只停在胸上!还歪着头伸出舌头舔在陆雪琪脖子! 陆雪琪直接哭花了脸,看到我跟钱明更是“呜呜”个不停! “我呸!孙超你他个球的要不要脸!”我直接怒了上前一拳捶过去,孙超往后一躲就松开了陆雪琪,被钱明护岛身后,看清是我还乐。 “张少谦,你是来找打的吧,怎么嫉妒啊,嫉妒我尝到了陆大美女的滋味?”说罢还啧啧出声。 回答他的又是我一拳头。我打不过孙超我知道,可不能示弱不是,很快钱明也上来。 “真是头畜生!”钱明说的比我直接,脏字不住的往外冒。 但孙超会打架会出了名了,他也没什么顾忌,哪里疼就往哪里打,这两个月我走东走西的身体强健了不少,钱明也就吃喝玩乐,坚持了没一会儿就倒地。 我身上也挂了彩,虽然脸没什么事儿。但是身上肯定不怎么好看。 没了钱明我很快就招架不住,肚子更是挨了好几拳。 这个时候,高海突然说话了。让我想办法到孙超的后面。 “打架是打架,不能死人啊!”高海这种一看出手就不凡,死人可不行! “我知道!快到孙超的后面。” 我啐了一口血,掰着孙超的胳膊借力往后一转,人就到了他的背后,也不知道高海动了什么手脚,霎时我感觉整个巷子更凉了。 过了也就几秒钟,孙超突然双膝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哎呦叫个不停。我也没了力气,这剩下喘气,刚刚孙超有一拳打在了我的太阳穴,虽然我用手挡了一下,可还是疼。 该不会就是这下把高海给打出来了吧! “你动了什么手脚,孙超死不了吧。”我开口问着,陆雪琪跟钱明都跑过去驾着我。我一偏头,突然看到陆雪琪脖子上有个红印! 肯定是孙超给吸出来的!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陆雪琪抽泣了几下拿手挡住。 “死不了,但吃点苦头没跑了,下次注意点,护着肩膀跟太阳穴!” 我没问他对孙超做了什么,只要死不了,做什么都罪有应得!我又过去踹了他好几脚,才解气! 两个人驾着我走了没几步,我就更加晕的厉害,最后甚至发黑晕了过去。 跟孙超干的这一架,最后我完全就是强弩之末,纯粹是凭着一口气,之前也是担心陆雪琪和钱明两个人才硬撑着。 回想着刚刚看到陆雪琪的红印子,就一阵阵的血气上涌,冷不防挨了那玩意儿的几下,我也不会就直接的晕迷了过去。 不说丢人,只是我自己感觉没面子。 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白床单、白被罩、白枕头的床上,我撑着四处打量了一下,看这装潢应该是附近某家快捷酒店。陆雪琪这个时候正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在发呆;但是没有看到钱明的身影。 别说,我还就喜欢看陆雪琪这么安静的模样,美女就是美女,赏心悦目。 陆雪琪的脖子上有个创可贴贴着,盖住了印子,衣服也换了一身,看不出有什么狼狈。 也不知道我已经躺了多久了,但现在我的嗓子干得快喷火了,本想自己起床去倒杯水,但是刚刚一抬起胳膊就传来了阵阵刺痛,疼得我直咧嘴;没有办法,我只能干咳两声,提醒一下陆雪琪。 “咳咳,陆雪琪。能不能帮忙倒杯水?” 咳嗽还是有用的,陆雪琪转过头来,望着床上的我,愣了愣神,数秒钟之后才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了我。过程中她都没说话。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好,但我现在真的用不出力。陆雪琪,你就帮我把水拧开呗。”嗓子太干,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已经非常难受了。 陆雪琪还是一言不发,拧开水之后把它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小心的扶起了我,再端起矿泉水放在了我的嘴边。做梦我都没想过有天还能得到陆雪琪的亲自照顾,钱明这个灯泡不在也真是天助我也。 我先是湿润了一下嘴唇,然后就咕哝咕哝地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这才感觉到舒服了一点,此刻正半躺在陆雪琪的怀里,闻着她发梢传来的阵阵清香,后背是不小心触摸到的柔软,心中又有点心猿意马了。但我还是竭力地压制着心中邪恶的想法;对陆雪琪说道: “你今天是不是吓到了,唉,晦气,好端端的今天出了这回事。不用放在心上,就当被猪拱了一下。” 陆雪琪轻轻地将我放下,手指不经意地在眼角擦去,我这才发现陆雪琪眼角的泪痕,似乎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陆雪琪又坐回了旁边的椅子上,对我说道:“没事,谢谢你救我了,我还以为自己……” “孙超就是头畜生!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真没想到临了聚会的时候他敢动手!” 陆雪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张少谦,谢谢。” 她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在继续说下去。 一时之间我俩都没有在说话。想安慰吧,我嘴笨也说不出什么来。 幸好这尴尬也没有持续多久,钱明就回来了,手上拿着几盒药。 “你醒不过来我就只能把你送医院了,我去药店问的,全是活血化瘀的,现在给你抹上,你试试看还能动么,聚会给你请假?”钱明撕开一个药盒,云南白药的味道十分刺鼻。 也不等我说话,陆雪琪就很自觉的背过身,回到了窗户边上。 看钱明好像已经没事了,他对我竖了个大拇指,小声说,“行啊,张少谦,汉子啊,英雄救美啊!” “去你的,疼死了,快把药给我涂上。”我呲牙咧嘴的抽着气。掀开被子看了看,青青紫紫的倒是很集中,表面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 钱明给我涂药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距离四点不过半个小时! “这么晚了,聚会过去肯定也晚了。聚会还去不去?”钱明问我。 “去啊,最后一次聚了,你觉得这次聚完了以后还有几个联系的。”我一说钱明肯定明天什么意思。“更何况我倒要看看孙超还有没有胆子来!” 我跟钱明说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陆雪琪听到。 涂好药的时候陆雪琪又过来了,不出所料眼睛又有点红,但美女就是美女,哭起来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我见犹怜。她拜托我们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我俩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不会拿着去当噱头。 大概四点一过,我活动了活动,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不碍事了。 我们三个拦了辆出租就往聚会的地方过去。 第三百零七章 聚会风波 路上几乎陆雪琪的电话被打爆了,用脚趾头都猜的出来肯定是问怎么还没去。 衬托之下我跟钱明就比较寒碜,也就组织委员意思意思的打了个电话。 我可以想象等会儿他们看到我们跟陆雪琪一块进去的时候那脸色,怎叫一个爽! 钱明显然跟我想到了一块儿,可顾忌着陆雪琪我俩都没敢表露的太明显。 经过那一架,又发现了高海的一个作用。 我还真以为他只能呆在我的身体里面除了跟我说话就不能做别的了。 趁着两个人不注意我尝试跟高海对话,但没得到他的回应。 到了地方,我看了看陆雪琪,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本来打算进去,陆雪琪突然拉住我,咬着下唇欲说不说,时不时的看着一旁的钱明。 钱明愣了一会儿,突然勾起个有些玩味儿的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们先进去给你们应付着,早点过来。”可我看他那意思八成是误会了什么! 搁在我身上也误会啊! 陆大美女什么意思!不会我英雄救美作用这么大!让一颗芳心就此落在我身上?!我也就是想想,还没有那么自作多情。 她很不好意思的扯了扯我的袖子,把另外一只手里拿着的东西给我看了看。 我认不全可知道,她是要去补妆…… 化好妆出来的陆雪琪脸上最后的那丝苍白都荡然无存,心情看似也调整好了。吸的我简直移不开眼睛。 我跟在她后面走着,高海又突然出声。“这女娃娃身上有尸气。” “放屁!”我直接爆了句粗,“怎么可能,我一点都没感觉!” “只能证明你功夫不到家,女娃娃最近家里应该出了事,这尸气缠在她身上也有几天了。” 仔细听高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虚弱,难不成是刚才……“高大爷,你没事吧,坚持不住别硬撑啊。” 高海是我见过最特殊的形神,虽然总共我也没见过几具,我愈发好奇为什么张炎麟会想到得到。 “我还不至于让你小子操心,你喜欢这女娃娃,我劝你离她远点,她身上快要形成尸瘴了。” 刚刚那具粗话纯粹是条件反射,现在静下来高海说的八.九不离十。我认真的在陆雪琪身上看了看,也许高海说的对,是我能力还不够。 联想之前奶奶跟我说的,如果奶奶没记错,陆雪琪确实来找了我好几次,之前就觉得奇怪,聚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亲自到我家,难不成是真的出了事儿。 要是这样,现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陆雪琪该找我说才是。可都快到门口了,陆雪琪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直到她突然拉住我,同时推开门,我跟她齐齐出现在同学的视野里面。 这么一手直接让我猝不及防,掌心里面的触感非常的柔软,陆大美女的手!就这么拉到了! 包间里面气氛已经很是热闹,我跟陆雪琪的这番举动无疑更加烘托了气氛。一眼扫过去能看到不少羡慕嫉妒,可我压根跟陆雪琪不是这么回事啊。 我张嘴想要解释,陆雪琪就捏了捏我的手,我看她眼睛里微微带着些恳求,还示意朝看一个方向。 是个角落,孙超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这孙子居然还敢来! 瞬间了然,八成陆雪琪还是被吓到了没缓过来,想拿我在聚会上做挡箭牌,反正今日一聚,他日在相见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于是我也轻轻朝着陆大美女点了个头,她很不少意思的朝我一笑。 “行了行了,虐狗啊!别眉来眼去了!”钱明适时的出来调节气氛,几个女的把陆雪琪拉到她们的一边,钱明把我拉到一边,“你小子,行啊,这么快有动作。” 算上我跟陆雪琪,人就齐了,同学一个不少,还没老师。 也不知道钱明之前跟同学说了什么,反正孙超就孤零零的坐在角儿里。我时不时能感觉到他阴沉的目光。 菜没一会儿就全上齐了,话题从各自的暑假趣事聊到了开学。 意外的发现居然还有几个人跟我是同一所学校,钱明他爸花钱给了弄进去了一个二本,距离我也不远,听说大二就走出国流程。 有人问陆雪琪被什么大学录取了。我也竖起耳朵听着,之前好像听班里有人传陆雪琪也报了个重点,但不是本地的重点,好像在外地。 果然一个平常跟她关系的闺蜜直接说了外地的大学名字。可竟然遭到了陆雪琪的否认! “临时改了志愿,我想留在本地上。”说这话我总感觉陆雪琪是有意无意的在看我。 我心里暗暗吃惊,本地的重点大学顶好的可就一所!岂不是跟我同一个学校! “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原来你跟陆大美女早就开始了,玩青梅竹马那套啊!”钱明小声打趣我。明显误会了。 果然陆雪琪一说完不少人矛头都对准了我,无奈的报出了学校名。陆雪琪那边也点了头。 这下是真的不得不让我怀疑,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受不了他们开玩笑,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借口去上了厕所,怕孙超会借机找麻烦钱明说看住他。 路上我忍不住还是问了高海,有没有发现陆雪琪的不对劲。他肯定观察到了什么。 “小子,离女娃娃远点,出了事别怪老朽没提醒你。” “你先跟我说,你的发现!”离远点?!这已经不可能了,我跟她在同一所大学,即使专业不同,总归还是要见面的。 于是高海用一种不太确定的口气,“那女娃家里应该藏了个死人,她自己身上的尸瘴也满的快溢出来了,用不了多久就死喽。” 谁会死?陆雪琪?家里藏了个死人?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这么做!可高海也没理由骗我。 瞬间我变得忧心忡忡。 “现在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你自身难保呢,哪有功夫解决其他人的麻烦,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多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救的过来。”高海说的有些着急。 我没回应他,心里反而无无限的纠结。高海话说的难听,但意思我都明白。 可一旦陆雪琪真的说出口了,我八成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小子!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高海直接咆哮。 我默默叹了口气,“我尽量,尽量。”可能惹的高海又不痛快,扔下一句“愚昧不堪!”又消了音。 去的是个中档的餐厅,但装修还不错,厕所也不脏。 我进去的时候还有个学生模样的人跟我一块进去。平常我肯定注意不到这种,可这次我留心是因为,那人居然尿了血。一股腥臊味,其中夹杂着血腥味。 最开始我连个眼神都没看过去,呼出口气嘴里都是酒味,我还抖鸟的时候那人也没冲厕所就要往外走。 “哥们,成年人了,上完厕所不冲?” 说完我看到那人顿住脚,回头恶狠狠的瞅着我,我发现那人不正常,双目充血,脸上都能看到暴起的青筋,我敢肯定当时那个时候我要是在多说一句话,他的拳头就会落在我身上。 等他走了我按钮的时候,就发现便池里面是血。 瞬间让我回忆到大周。 里面的血没有很浓,可看起来也触目惊心。是不是证明还没有大周那么严重?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回忆起来仿佛还是历历在目。 我回想刚刚那人的模样,暴躁易怒神志不清,重要的是,围绕在身边的死气沉沉。命不久矣?! 冲了水,我也不愿意多想,就像高海说的,我难道还能见一个救一个,我自身难保,还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很快我就抛在脑后,让自己忘了个干净。 回去的路上刚好看到孙超出来,钱明一脸紧张的紧随其后,看到我松了口气。 “张少谦,你搞的什么鬼!”擦身而过时孙超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对我说,隐约能听出话里面带的一丝惊恐跟后怕。 我是不知道高海具体做了什么,但这个档口,我朝他比了个中指。 “孙子,不服在来,你来一次我整你一次!”直接出口挑衅我就是想看看孙超会怎么做。 果然他只是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吃饭的氛围还算愉快跟活跃,我跟陆雪琪的事情说的太多也就没意思了,后期的时候也没怎么提。 大概六点刚过,组织委员收了钱就去结账,其他的同学起哄说去ktv唱歌,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怎么说都是三年同学,临走分别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见面次数都不多,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提出回去。 饭店的旁边就是ktv,已经营业,几个财大气粗的直接点了最大的包厢,所有人进去刚刚好。 他们安排我跟陆雪琪坐在了一块,我无奈的拉着钱明。 鬼哭狼嚎的歌声顿时填满了包厢,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陆雪琪的脸上,有一瞬间,我好像也看到了。 陆雪琪的脸上!多了五个黑手印!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我确定自己没看错!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看错! 五个黑手印,完完整整的覆盖在陆雪琪的脸上! 第三百零八章 黑手印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陆雪琪朝我柔柔一笑问道。 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盯着看的时间过长了,让周围不少人都冲我揶揄的笑。 “没事。”我摇了摇头,移开视线。心里五味杂陈。 那黑手印太明显,可能还不到一秒钟,却无法让我忘记。素雪的脸上黑漆漆的手印。 高海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陆雪琪会死? 这下我什么玩闹的心情都没有了,有时候能看见了也未必是好事,又一个我身边的人出了事。 我出神的时候气氛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顶点,陆雪琪被烘托着上台唱歌。 陆雪琪人美歌甜,有个好嗓子,她也没拒绝,一口气点了三首自己擅长的。音乐开始播放,包厢不知不觉开始安静,她点的歌旋律有些悲伤,有些女的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你不对劲啊,出什么事了?”钱明跟我靠着小声问。 跟钱明我几乎可以无话不谈,偏偏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我一句话都不能说,想了想我开玩笑般的问他。 “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鬼啊。” 钱明是无神论,我很早就清楚了。 “扯屁呢,哪有这玩意儿。”不出所料的答案。“突然问这事儿,你遇到鬼了。” 我摇摇头,随便应付了过去。 一连三首歌唱完,我才知道这是事先安排好的活动,班里几个委员都一块上台,还拿出稿子念着话,都是说些快要离别了,感谢陪伴之类的。 以往听起来矫情肉麻的话再这个气氛也不显得突兀。这段插曲过后有人提议说要玩游戏。干唱歌没意思。 几个男的站起来出去了,不一会儿每个人都搬着一个大啤酒箱进来,打开里面都是被人喝干净的罐装啤酒。 “我们找服务员借的,一会儿我们玩叠酒瓶,自由组合,谁叠的高就指定输的那些人玩游戏,最差的那组请我们所有人一人一雪糕,这要求不过分吧!来不来!” 平常看起来幼稚的游戏这会儿也没人反驳,纷纷跃跃欲试。没人能幸免,我也不例外。 但说是自由组合,也不知道有意无意的,大家把我跟陆雪琪都剩下了,显然是让我们两个一组。钱明那小子也抽开身,说给我制造两人相处空间。 我还尴尬着,陆雪琪已经率先动作了。 她弯腰拿易拉罐的时候,露出一截脖颈,我眨眼的功夫,又一个黑手印印在了上面。 但这次的手印很小,像是婴儿,或者比婴儿的手还要小。 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摸上去,陆雪琪刚好抬头,“怎么了?” 掩饰般的摇头,我蹲下身开始叠瓶子。 “高大爷,我看见了,你肯定也看见了,那手印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陆雪琪的身上,她家里面真的藏了个尸体?” 问了一遍高海没反应。可能还在为之前惹恼的事情生气。 “大爷,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眼睛,我不该怀疑您老说的,您老见多识广,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一番好言相劝,高海才应声。 “一大一小的手印?” “对,一大一小,黑漆漆的。”疑惑高海看不见,我还是如实的说道。 说完后我等了很长时间才等到高海的回答。 “那女娃娃可不是什么善茬,一大一小,八成那女娃是害了个怀胎不足月的人。”高海冷哼几声,怒气又有上涨的架势。 这回听到我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只是冷静的问原因,“怀胎不足月,你的意思是陆雪琪家里面藏的尸体是个孕妇,还是她害死的?” “嗯,怪不得尸瘴那么浓,原来是混了两个人的。那黑手印可是给你的警告,让你少管闲事。” 言下之意岂不是说那个孕妇跟孩子都在陆雪琪的周围?! 我头皮一阵发麻,陆雪琪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连连看了她好几眼,她都很认真的在堆积易拉罐。 “有印子也不能证明是她杀了人吧,也许是家里面的,连带的呢……”犹豫片刻我忍不住还是为陆雪琪开脱。 三年同学,陆雪琪是什么人都看在眼里,我实在无法相信她会杀掉一个人,还是个孕妇,一尸两命! 我太明白不足月的胎儿的怨气会有多强。 “小子别自欺欺人,未出生的胎儿只会找害死他的人,劝你别管闲事,今天过后就不在见了,省的把你连累进去。”高海直接戳破我的想法。我知道他说的没有错。 “我是不是救不了她,我是不是没这个能力。” “还算有自知之明!出了事我也帮不了你,趁早断了念想!” 我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有个你知道必死无疑的人就在你面前,你还要忍着不说,甚至只能等待自己听到她的死讯! 比起其他组的活络,我跟陆雪琪这边显得很是冷清。 眼看着易拉罐搭的越来越高,陆雪琪已经够不到上面了,她拖过来一个椅子让我站上去。 动作间,我又分别在她的手臂,小腿能裸露的地方都见到了黑手印,大大小小的印在上面,高海说这是他们给我的警告。 看的次数太多,好几次差点就让陆雪琪起了疑心。 “陆雪琪。”我没忍住率先喊了她一声。 她应声笑着看着我。 “臭小子,你告诉她除非你不要命了!” 在我几乎要说出口的时候高海大声提醒我,声音直接刺耳,震得耳朵都有些发痒。 “你最近还好吧。”我垂下脸,换了个方式问她。 可等了一会儿她还没说话,我抬起头刚好看到她隐去的复杂,陆雪琪恢复了笑容,“很好啊,我很期待开学呢。真好,还有高中同学,” “是啊,知道你跟我一个学校,我也很意外啊。” …… 只有我们是两个人一组,其他组几乎都是七八个人,人多搭的也就快,其中钱明在的那组最快,眼看易拉罐就要到顶头了还在继续。 意外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说是意外,在旁人眼睛里看来太像个意外。 豪华包厢的空间大,他们那组搭的快,已经是两个椅子摞在一块,特别的不稳,需要好几个人用手固定住才能防止人摔下来。 坐在椅子上的是班里的体育委员,胆子大,四肢发达,叠罐子动作也快。所以他摔下的时候,没人接的住,也没几个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就摔在地上,虽然地面铺了层毯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顿时都慌手慌脚,说要送着去医院。但体育委员说自己没事,我凑过去看到他面色很是惊恐。 高海提醒我往上看,别被吓破胆。 我一抬头,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缠绕在一起,影子周围还散落了些什么。 “这是孕妇跟孩子?”我动了动嘴唇,视线投在一边的陆雪琪,发现她也在看我! 眼睛里面满目害怕!对我还有祈求,她嘴唇轻启,我辨认着她的口型。 好像在说,“救救我!”她知道自己身边有个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慌张的移开了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 体育委员说自己见到了鬼,就在顶上,吓得他没坐稳,才摔了下来。这番说辞自然没有人信。说他别是被灯光糊住了眼睛。 “哪有啊,我怎么没看到。” “你鬼故事看多了吧!” “肯定是灯光了,说什么鬼啊的,吓死人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都不相信,体育委员过了一阵也就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可我,还有陆雪琪应该都知道,他看到的是真的! 顶上真的有鬼!而且还是跟在陆雪琪身边的鬼!那陆雪琪真的是害死了人,让我救她…… 我又看了一眼陆雪琪,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脸色。跟旁边的几个人扶体育委员去沙发上坐着。 经过体育委员这个插曲,他们搭建的易拉罐全都倒了,本来该我跟陆雪琪最后的,变成了倒数第二。 可经历了这个事,怀疑的得到了印证,我开始有意无意的跟高海所说,和陆雪琪保持距离。、 是非我所愿,可我也不想丢掉自己的命。 只要有人起哄,我就借口上厕所,还吩咐钱明帮我看住陆雪琪。 我是怕自己心软,会答应了她,到时候把我自己又弄进一桩泥潭里面抽不开身。 里面气氛很是喧闹,我简直凉透了心,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滋味。 难不成还真的印证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 在外面透气的时候,手机来了条短信,是张炎麟问我具体的离开时间,他会把我需要的东西给准备好。 我想了想编辑短信,按键的时候,警觉的察觉到有丝不对劲。有个陌生的气息! 虽然察觉到,但我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我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双胳臂,一手捂住我的嘴另外一个扼住我的脖颈逐渐收紧,把我快速的压在墙壁上。 “高大爷,怎么回事!”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那人让我感到恶心! 接着一个我没听过的声音在我耳边跟我说话。“张少谦,就是你吧!” 那人是谁! 第三百零九章 最后的小女孩 高海突然又没了声音。这算不算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在通风口,是个拐角,旁边就是窗户,一般没什么人来,被控制了还真的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抓住我的人力气贼大,我怎么挣扎困住我的手都纹丝不动。 “你就是张少谦啊!”他粗哑的声音笑出声,扼住我的脖子的手更加收力。 “我把你在这弄死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想看看那人是谁,可回不了头,只能拼命喘着气。 “凭什么都在看好你,你有什么本事!”他笑了一会儿突然恶狠狠的说道。用膝盖抵在我的腰间捣了好几下,我眼前开始发黑。 我那地方有伤!被孙超打的! 这是一个两个都把我当软柿子捏呢。我大概能猜出这人是哪边的。不出意外跟北三佴有关系。 我慢慢把手撑在墙壁上,趁着那人又说话的时候狠狠一用力,他被我撞得趔趄的几步,我也转过身,看到他的时候愣了几秒钟。 这不是我在厕所撞见的人么。 早就冤家路窄了?! 这世界也不小吧!好不容易今天出了个远门,遇到这么多事?去了学校麻烦还少的了?越想怒气越剧烈。 “我.操.你!刚刚揍的过瘾吧!”上前我就踹了一脚。 “小子快跑,你对付不过他。”高海也适时的出声提醒我。 但不用高海说我也有些察觉,这八成也是个傀儡!还是厉害升级版本的!我干不过人家!踹了一脚我就往包厢的方向跑。 一口气头也没回,包厢门虚掩着,进去的时候钱明招呼我过来吃雪糕。 我发现那人压根就没跟上来。 我坐在相对人少的地方,惊魂未定,“刚刚那人什么情况,是不是个人傀,还有意识?什么玩意儿!” 想着给张炎麟的短信还没发出去,我索性把刚刚遇到的也跟他说了。 张炎麟很快给我回复,让我这几天的随身带着几把糯米放口袋里,减少出门,然后等着他给我东西。 我寻思糯米是镇尸的,多少应该是有点用处的。 “大爷,能不能认出那东西是什么,搞不好北三佴身边一堆这种,我去了除了死就是死,哪还有命活?”想到自己也有可能会变成这番模样,我心里就抽抽的不住的反胃。 “也是北三家活人傀的一种,具体我也分不出来,我又不是北三家的人。”话是这么多,可高海的话语里面也不在是轻松,满满的沉重。 出了这回事,我也没有了娱乐的心情,只想赶快回家,安安静静等着开学。 ktv大概闹到了十一点多,渐渐的也没几个人说话了,大都成了一个个的小团体,离别的气氛格外强烈。 三五成群的人都要结伴而行,我看陆雪琪好像过来要找我的样子,心虚的我直接带着钱明遁走了。 反正在班里面,属我跟钱明的关系最好。 钱明也是本地的大学,开学这种事对我俩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学校之间的路程也不到半个小时,该见面还是要见面。不耽误。 随便聊了两句,我就跟钱明分开走了。 本来我还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突然又冒出个什么东西,一直到家里,都十分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意没有上qq,还把陆雪琪的手机号给设置了勿扰,我知道我这么做挺渣的,可谁不是这样呢,关乎到自己命,肯定都放在首位。 陆雪琪害了人不管对错,都是事实。 剩下的四天,我都老老实实在家里,随身带着一小撮糯米,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转眼到了开学的前一天,我开始收拾行李箱。奶奶出去给我买东西了,尽管我说用不到,可奶奶坚持。 我行李箱里面几乎没什么东西,大部分还都是钱明给我带过来。 整理的时候我发现其中有个玻璃做的相框,特别的漂亮。想着前几年我有跟奶奶照过相,寻思去奶奶屋子里找找相册。拿出一张摆上。 即使嘴上不说,奶奶肯定也舍不得我。大学可不跟高中,放了学晚点就晚点,也能回家,再不济还有周末。我学校虽然同城,但来回也需要三四个小时。 可能是家里面种的咒还在,高海一直没出来跟我说话。 平常打扫屋子都是奶奶在做,我很久没进去过她的房间。里面自然很干净,什么都摆放的整齐。 我家里面是没有书柜的,相册具体在哪需要好好找找,可我没想到,一找让我发现了大秘密! 几个木制的储物柜摞在一块,上面积着灰尘,一看许久没动过,这跟奶奶屋子里面的其他都格格不入。 但上面没有落锁,虽然有些生锈,但不妨碍打开。 我拉开的时候有股发霉的味道,时间积累出来的味道。里面东西还很乱,大都是家里面一般不怎么用的东西,我还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玩具,跟小学初中的课本。 前两个储物柜乱七八糟,最后一个里面没多少东西。我要找的相册就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几封信,上面写着我奶奶的名字。有些年代感了。 难不成是情书。我一挑眉但也没去看。而是把那本相册拿了出来。 我还记得这本相册很贵,外面还包了胶套,现在胶套已经发黄的不行,里面倒是没有损坏。 相册里面的照片不多,但有我从小到大的所有过程,渐渐的我看下去心中感到丝丝疑惑。 好多照片里面只有我!只有单独我的!跟家人在一起的照片意外的少。翻看了大概一半,人才多了起来。 我从中选了全家福。已经是最好看的一张,现在想拍也来不及了。 把相册放回去的时候,我眼尖的看到最后一页还有照片!是单独的一张,压在最后! 照片本就没有塞满这本相册,我自然刚刚翻看没发现。 人在即将发生大事时,自然而然的会产生种预感,我看到那张照片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看,而是想要塞回柜子! 这感觉来的奇怪,我几经挣扎,只是看了一眼!我发誓自己就看了一眼! 可一眼足够!身上的血液都开始变凉,从头到脚。 已经快要忘记的事情重新记起。照片上面有五个孩子。四个男孩,一个女孩。 对,我认出来了,这五个孩子。 北三芎,张炎麟,张炎麟的兄弟,阴柴,剩下的那个女孩,是我奶奶。 他们并列坐在一排,笑的格外开心,张炎麟也不是现在冷冰冰的模样,他兄弟也没有阴沉着脸。 熊哥给我讲的故事又萦绕耳边。 我就知道不是胡诌的!我说为什么我看到小女孩会觉得眼熟!因为那就是我的奶奶! 可笑的是我现在才发现。更可笑的是偏偏在现在让我发现了。 我该怎么面对我的奶奶,她居然跟张炎麟他们是认识的,那奶奶肯定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还装着不知道。 奶奶究竟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张炎麟又知不知道?恐怕是清楚的。 到头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被耍的团团转。 可不对,时间对不上,奶奶看起来比张炎麟他们年长好多……可念头一出现就被扼杀。 时间对不上的不止是我奶奶一个人,阴柴不也是么,看起来比我奶奶的年纪还要大。 十来年的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我奶奶在这里带着我生活,所以我跟张炎麟有没有关系?原本肯定的句号又变成了问好。 我应该高兴距离我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更近了一步。可我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在我身边唾手可得。自己成了个傻子。 把相册慌张的塞了回去,静静的想了一会儿。不能去直接问奶奶,至少也要等到我了解更多的事情之后。 张宅。 肯定跟张炎麟,跟我有关系,高海不说没关系,等我亲自去了一定会了解。 看了看时间,奶奶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回来。我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决定在继续找找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 我了解奶奶的生活习惯,也许很多东西就在我表面,但平常却不注意。 没过多久,我在奶奶的床头发现了一块木制的圆牌,圆牌上面印着一个字,又或者是符号,反正是跟甲骨文那种复杂的线条差不多,被钉子钉在了上面,平常绝对不会发现。 可心里装着事儿,看什么都会觉得不对劲。我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我跟奶奶的床都是一样的,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后天钉上去。或许以后也会知道。 接着我把视线投放到衣柜,里面放着两个装着陈年衣服的箱子,直觉告诉我里面有东西,可没有把握打开我不会被奶奶发现。 恨不得给我自己俩耳光,我现在在做什么,怀疑自己的亲人,怀疑对我最好的人。 也就是这一犹豫,我听见了前院开门的声音,快速的整理了心情,我从奶奶屋子里退出来。 奶奶抱着很多东西走了进来,我把照片放进相框。 至少有一点我该是要肯定的,无论如何,奶奶不会害我啊。 第三百一十章 开学了 “同学送了我个相框,我找了个照片放进去,过会儿咱们去买个手机给你用,方便你给我打电话。”我晃了晃手里面的相框。 奶奶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反而还拿过相框仔细端详,“也不找个好看的照片,显得奶奶多老啊!” 这次也没拒绝我说要买手机的举措。 难不成是奶奶忘记了相册里面夹着照片? 不对,我猛然想到,是奶奶压根不知道熊哥已经跟我说过故事!所以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紧张。 小时候的模样跟长大后的模样不说天差地别,但一时半会也难以认出。 或许我能认出张炎麟,可奶奶压根不清楚我已经把上面有的人都看了个遍! 这种想法让我惊起一身冷汗。 难道说奶奶压根不应该是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那她真的是我的奶奶吗?这么想很操.蛋,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怀疑。 我借口有东西还没收拾好回了自己屋。 偏偏是在我开学的前一天发现这种事!如果有时间,我或许会发现的更多。 为什么奶奶跟阴柴都会变老?我又为什么会做梦梦到,已经完全不能够用巧合来说明! 静静的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奶奶已经在喊我出门了。 买手机。办卡,整个过程用不了一小时。 我把自己的号码输入了进去,叮嘱奶奶以后有事就可以给我打电话,这一走可是四个月的时间。 最后一顿饭意外的简单。奶奶表面没露出什么情绪,却早早的打发我回屋。 躺在床上我神经还隐隐有些抽痛,看着拍下来的圆牌,上面的可能真是个是字。 打开浏览器,我输入了甲骨文,出来一堆各种各样的图片。 仔细看起来确实跟圆牌上面的符号有些类似,但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字,一点点看过去无疑是大海捞针。 “高大爷,你在不在,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什么字。”我想到了高海,他说不定会知道。 他没说话,我又问了一遍,“这事对我挺重要的,你要是认识这个人,就跟我说一声,用不了多长时间。” 以防万一我把这个符号给画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画,刚画好,高海语气不善的问我什么字。 “这是不是个字。” 看来那咒确实让高海很不舒服,否则情绪也不会差成这样,连我都有些萎靡。 高海能影响的我的情绪,除非是他的情绪扩散的太大,太浓烈,比如上次的哭,还有这次的堰塞。 “不认识。”等了半天高海才跟我说到。 “一点都没有印象吗?”难道跟我想的有出入,不是张家的东西,跟张炎麟,张燕都没有关系?我总觉得这一点也不对。 否则奶奶干嘛钉在自己的床头,这可是比贴身带着要更亲密,也更重视。 “看起来很像,但不是个字,应该是符号,要么是两种字合在一块了。”高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见此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一个字我都认不出来,如果是两个字合在一起,更加让我摸不到头脑。想不出所以然,我只好暂时作罢。 一晚上时候匆匆而过。 睁开眼的时候手机上是许老三小玉连金琳都给我发了消息,无非是说些路上好运之类的话。 奶奶也一大早忙碌,有几个邻居都来到了我家里。 突然这么热闹一时半会我还没反映过来。我把奶奶叫到一边,给她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我这两个月活计三分之二的钱,差不多有三十多万。这是我上学期间从没想过的钱。我自己也有一张新办的。里面也是十万出头。算是一笔巨款了。 奶奶也没拒绝,但收下的时候还不忘警告我到了学校不要在做那些事,好好学习跟同学打好关系。 “我知道,就算我想做,也没那个时间。”我无奈的一笑。 我只有一个行李箱,里面东西也不多,大多还都是许老三张炎麟他们送我的,旁人看来都觉得没用的东西。 奶奶跟邻居送我到了村口我就让他们回去。 经历了一晚上我觉得自己看开了,奶奶就算有秘密能怎么样,至少她养我这么大,至少也没害过我。 坐上巴车行驶了大概一小时,就到了汽车总站。 中间我难得上了qq,果然给我发消息最多的人,是陆雪琪。 这几天我有意无意的忽视陆雪琪,是我不敢去想,怕一冲动就答应了她。 她给我发了几十条消息。可以看出越来越急迫,还有几条是语音。 我点开,陆雪琪急促的惊恐的声音,“少谦,救救我,救救我!”语音那边的杂音很重,我好像还听到了女人的笑声跟婴儿的啼哭,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衬在一起,说没有触动是骗人的。 手一动,我就点开了陆雪琪的空间。 里面的内容已经完全充斥着弄弄的死亡意味,没有任何堪称清新的图片,好几条下面都有人评论问女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没有回复。 一下子让我揪心的不行。 我往下滑动陆雪琪的消息,最新的一条就在不久前。 “少谦,我们学校见!”还配上了一个微笑的系统表情。 如履薄冰。 “你小子注意点,这女娃可能怨上你了。”已经行驶了一段距离,高海好像恢复了过来,跟我说道。 “怨,怨上我?什么意思?我没有招惹她啊。我可是听了你的话跟她保持了距离,你现在不会告诉我做错了吧?那也是你的原因,跟我没关系。”我立刻撇的干干净净。 高海一叹气,“女娃都麻烦,她大概觉得你可以救她,可是你见死不救,她被那女尸跟婴孩折磨的厉害了,就开始怨你了。” “可我要是出手,结果也不一定能好到哪去。”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陆雪琪会是这样的人?“那我现在怎么办?去帮助陆雪琪么。”我如果有能力,肯定不会拒绝,可偏偏是我状态最差劲的时候。 良久,高海才淡淡的来了一句,“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到了学校看着她避开点,别让她有机会接近你。” 以前我多希望能跟陆雪琪牵扯上交集,现在有了机会,我却唯恐避之不及了。 “高大爷,你别出声了,一会儿我要去见师爷跟先生,不要给他们发现了。”虽说没什么用,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汽车总车,人声鼎沸。 张炎麟跟熊哥的气势却格格不入,显而易见。我下了车就看到他们在出口等着我,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袋子。 站到他们面前能看到脸上都带着疲色,熊哥说他们一会儿还有事,不能久待,给了我东西就要走。 我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熊哥给我的是足够四个月使用的药丸,每天一颗,必要的时候可以两颗下肚,但必须每天都要吃。 张炎麟给我的里面乍看一眼,花花绿绿。 “师爷,这是……?”我拿出几张,红色,黄色,绿色,蓝色,褐色的符纸? 我还第一次见有奇怪颜色的符纸。大概的数了数,每种颜色只有两三张的样子。 “这是五色符纸。”张炎麟让我收好,不要随意拿出来,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很珍贵,“五色符纸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不止人占五行,鬼魅同样占五行,水鬼水命蓝色符以此类推。” 张炎麟大概的给我解释了一通,我也听的差不多。反正不要万不得已不能用,制作起来很麻烦,熊哥还说这是张炎麟下了大手笔,别人重金求一张都求不来。 就说了这两句话的功夫,熊哥跟他的手机就一直在响,看来确实很忙。 “我知道了师爷,我会小心谨慎。”我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熊哥跟张炎麟就上了车。 我把东西都塞进了行李箱,对着入学通知上的地址打了个出租。 重点大学果然气派!隔壁就是小吃街,环境也很好!满足任何对大学的一种向往! 我来的还算早,人不多,我走了一段,很少看到跟我一样单独来入学的人,几乎都是有家长陪伴。填写了表格递交了通知书,对应专业负责接待的给我找到了宿舍楼。 九栋三门201。 负责街道的人说这一圈都是新生的宿舍楼, 给了我一张校内区域图,还交换了手机号。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他。这是个跟我同专业的人,计算机。 宿舍的楼道里面没多少人,宿舍楼可能也新装修,看起来干净,之前我就已经看到宿舍的图,是四人一间。 找到了对应的宿舍,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已经有说话声,刚进去,我只模糊的看到了三个人都在。 门上已经登记了我们的名字。郭壮,禹大江,傅浩中,这三个人就是我未来大学四年的舍友。 我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有两个人已经过来帮忙,其中一个坐在床上没有动,等我过去看请了他的样子,直接被吓了一跳! 靠!玩我呢,在ktv里面对我动手的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人傀么! 第三百一十一章 “熟”人相见 不管怎么说,那人的存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人傀!北三佴这是对我穷追不舍啊!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冤家路窄能到这个份上,直接变成了舍友。顿时我浑身都开始戒备紧张。 没好几天的脖子又开始隐隐泛疼,北三佴名堂直接打进了学校?! “高大爷,这什么情况!”我直接在内心咆哮出声,“跟他呆一个宿舍,我能活几天!”这绝对是我真实想法,对上他我没胜算。 但高海又没声了,我才想起来他跟我说过,在学校里他会尽量少出现,对他对我都好。 白天学校阳气重,高海怎么说也是个死了的人,会对他造成影响,晚上阴气又是倍数扩散,他出现会对我有影响,横竖都不是个事儿。 我僵在门口没敢进去。另外两个人已经凑到我跟前,很是热情的接过我行李。 “就差你啦,新舍友,你来的最晚,没得挑,靠近厕所的床位就是你的了。”说这句话的人是禹大江,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乍看起来挺憨厚的人。 另一个是傅浩中,架着金丝眼镜,典型的书呆子长相,个头要矮一些,有个一米七五的样子,他跟禹大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高中就是同学,没想到大学报了相同的专业还分在一个寝室。 他俩都来自隔壁省。 不用说,另外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那个就是郭壮了。 我走在最里面,有意无意的让禹大江跟傅浩中把我挡起来,发现他除了最开始,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压根没有回头看我。再看禹大江跟傅浩中也没有主动要去跟郭壮沟通的意思。 停在床位前,我才好死不死的发现,自己居然跟郭壮是对床,岂不是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顿时阴天蔽日的既视感。 “你可以叫我大江,叫他耗子,你呢,报个外号呗。”禹大江是个自来熟,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包瓜子,傅浩中拽过来两个椅子,围成一圈坐着。 我尽量自己显得放松,“我叫张少谦,外号,什么顺口随着叫吧,高中我还真没什么外号,都叫我少谦。”说话的时候我在小心的盯着郭壮。 果然在我说出自己名字后,郭壮身体抖了抖,有反应!我没认错人,他就是在ktv里面见到的人! “外号一时半会儿不好想啊,那就少谦先叫着,以后再换!” 爽朗的声音禹大江估计是个很难引起别人反感的人,相比之下傅浩中就显得沉默很多,就连说叫“耗子”也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一直挂着笑,文质彬彬的。 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压低声音,指了指郭壮,“那人怎么回事?” 郭壮见到我的反应太奇怪了,完全没有上次的暴躁冲动,难不成是想要找个单独的环境?也是了,在大学里面,我不就是等于自投罗网,他们瓮中捉鳖。 先说话的反而是傅浩中,开口就让我离那人远点,禹大江也跟着点头,十分赞同的模样。俨然是说就我们三个搞个小团体行了,我连忙问原因,他们三个今天也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你没来之前,大江跟他打了一架。”傅浩中一脸厌恶,禹大江也跟着啐了一口。“我们出去说。这两天都欢迎新人,趁着没军训咱们还能自由活动,少谦你本地人,带我们出去吃顿饭?” 我自然是不会拒绝。但临走前还是小心的拿出自备的几把锁,把行李箱严实的放在柜子里。这里面装着可是我能不能活下来的重要东西!郭壮现在不跟我摊牌,我就陪他演下去。 禹大江跟傅浩中也没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反而是纷纷效仿,看样子郭壮在他们的印象中已经差到极致。 来之前我就做过学校周边的攻略,钱明以前带我去过一家火锅店就在附近。问过他们的意思,没有反对的就过去了。 这时间正好是饭点,里面的人不少,可我们来的也巧,刚好有个空的包间没人用。 坐下点好东西,我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会打起来。一说这个禹大江明显生气,直接称呼郭壮是孙子。傅浩中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很难看。 十来分钟后,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说郭壮脑子有病,让我很赞同。整件事,禹大江都说郭壮是吃饱了撑的。 他俩到宿舍的时候郭壮已经在了,禹大江跟他打招呼直接碰了一鼻子灰,都是有眼力见的,发现人不好相处就干脆不理。各自收拾各自的东西。 但傅浩中打水擦床杆的时候,没留神那水盆就翻了,里面的水不多,但也有一些就溅到了郭壮那边。 这放在平常撑死算是个小打小闹,想着未来的四年都是舍友,不好相处傅浩中也道了歉,还说可以替他把衣服洗了,哪知道郭壮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二话不说上来直接动手。 嘴里还呜啦啦的喊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我是知道郭壮的力气跟手段,傅浩中不是对手,也可以说完全被动,禹大江看不下去甚至觉得最后郭壮有点无理取闹。 “那孙子力气真大,要不是我跟耗子两个人,按不住他。”禹大江愤愤道。 “最后怎么结束的?”郭壮是没有痛感的人傀,力气铁定大,突然发疯,该不会也是北三佴作怪?疯起来我丝毫不怀疑禹大江跟傅浩中会变成两具尸体。 “说来也怪,郭壮突然就安静了。”傅浩中皱了皱眉,脸上带着不解。 “对,我最后收不住还给了孙子两拳他都没反应!坐在椅子上,就你来了还维持动作没变过。”禹大江也疑惑,又撩起了自己的耳朵后面,指着上面的红痕,“看到没,就是那孙子给我弄得!幸亏那孙子指甲不长,不然非给我划出肉来。” 他俩说的几乎是让我肯定了跟北三佴有关系,搞不好北三佴现在就在学校里面!会在哪里?会不会知道我的存在?一想到我在明,他在暗,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掏出手机,给张炎麟跟熊哥都发了短信,把事情讲述了一通。 禹大江不是毛寸头,反而还有些长,刚好可以盖住耳朵,他撩起头发,本来我只是随便一看,眨眼的功夫,我看到的就不仅仅是红痕了,而是一道发黑的口子。好像那道口子还在蠕动! 郭壮已经不是人了!他造成的伤口怎么会是普通的红痕! “这么严重。大江你要不去医院看看。”我不确定是不是只有我自己能看到,故意说道。 话音刚落,禹大江很狐疑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耳后,“不至于去医院,等两天就自己好了,这么点事儿去医院太娇气了。”傅浩中也凑过去看了看,“嗯,红印子没出血,也没肿。” 他们只看到了红印子! 就只有我能看到那不仅仅是红印,而是黑色的溃烂的口子,还没有痛感! 我立马转头去问傅浩中他有没有受伤或者不舒服。 傅浩中先是摇头,后来又顿住,带着点不确定的撸起自己的袖子,“有点发青了,过会去买瓶红花油。” 在我眼里,那也绝对不止是发青,而是黑色的斑! 北三佴想做什么,郭壮对他们做了什么!要去迫害两个无辜的人,还是跟我有关系的人!至少那黑色看起来绝对不简单!他们都没察觉,是想要无声无声的要了他们的命?! 越想感觉越可怕,高海还没有动静,我只能又连续的编辑了好几条短信等待张炎麟的回复。 内心惊慌失措,我面上还不能显露分毫,等菜上齐,平常爱吃的也让我食髓不知味。 起码我现在能肯定,郭壮出现绝对不是巧合,是冲着我来的,搞不好还会有其他人遭殃,甚至我都觉得北三佴是来找材料的! 那我绝对不能独处,给郭壮留下任何可趁之机。新生报道的时间有三天,只要熬过这三天,能够对我动手的机会就会大大缩减! 午饭是我坚持掏的钱。 不是我有钱装大款,而是我愧疚,愧疚素未谋面的时候就连累了两个人。还没有任何解决的法子,我不知道那道口子跟黑斑会需要多长时间在他们的身上生效,又会把他们怎么样,无辜的人受牵连,我大概不会原谅自己。 大部分的生活用品我都没有,吃了饭我就提议干脆让他们跟我去买东西,大概两个人都不想回宿舍看到郭壮,没有拒绝。 杂七杂八的买好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再不想回去也不可能。 可等我回到宿舍,禹大江一脚踹开们,接着立马捂住鼻子,“卧槽,什么味儿,这么难闻。那孙子人呢!” 我还在站在门外没进去,傅浩中进去放下东西也很快退了出来,“是什么东西烧焦了吧, 郭壮不在。” 没等进去我也闻到了,好重的烧焦的味道,一股股的特别呛鼻,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还闻到了肉香?这也多亏了我跟熊哥在深山的几天,他给我烤过鱼,烤焦了的味道跟这个类似。 还有,郭壮不在。 第三百一十二章 心怀鬼胎 我过去把窗户开了通风,这味道扩散性倒是很强,连带其他寝室的都有人开始埋怨。 见状傅浩中也不在外面站着,走了进来还把门关上了。 刚刚有点恢复的好心情被这味道弄的荡然无存,罪魁祸首除了郭壮也没别人。 可奇怪的是我真的闻到了肉香,我把这个说了出来,没意外的遭到了禹大江的嘲笑,说我刚吃了肉现在又想吃肉了,我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趁着郭壮不在,禹大江跟傅浩中都抓紧时间收拾,我去他的位置上看了看。 干干净净,除了学校发的那些床单盆暖壶,他自己的东西倒是一个都没有,连行李箱我都没找见。 但属于他的那范围的地面上,有一层灰,上面还印着很多脚印。 那些灰不像是一走路就能扬起来的灰尘,反而很有吸附性的附着在地面上,我看了看其他地方,就只有郭壮这里才有,分布还很不均匀。 这不像是寝室里面会有的东西,难道郭壮真的在寝室里面烧了什么,我鬼使神差的去拿卫生纸把灰装了起来,这种时候郭壮的任何东西我都应该注意。 反复确定不会有什么遗漏,我才想着要去把自己的柜子打开。 我掏出钥匙,摸到锁的时候直接甩手叫了一声。 “咋啦,少谦。”禹大江跟傅浩中都走过来。 我指了指自己的锁,“好烫,烫死我了。”我看自己的指腹上已经出现了个红印。 禹大江伸手去摸也猛地甩开,“是烫啊,这烙铁呢吧。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这锁的温度不正常,刚想说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转头的时候,傅浩中也蹲下来看了看,我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惊讶。 “这……是不是……”我犹犹豫豫的开口。 傅浩中脸色沉了下来,“我猜是郭壮弄得,看来他不仅仅是在宿舍里烧了什么东西。” 跟我想的一样。 禹大江也琢磨过来了,直接咒骂。“这人怎么回事啊,想偷东西,不敢见我们所以走了吧!” “我的锁看起来没什么事,你们快去检查检查自己的东西。”他俩显然也警惕了,回到自己的位置翻找。 恐怕郭壮不是想偷东西那么简单。 我的箱子里有什么我最清楚不过,郭壮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他是想把我箱子里面的东西给毁了,又或者我箱子里面有什么是让郭壮害怕,想要的东西。 打湿毛巾捂了好一会儿锁的温度才有所下降,在我开锁的时候,我才想起,这锁也是张炎麟塞给我的。 张炎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东西,至少目前为止,他给我的东西都排上了用场。 烧焦的气味,肉香……高温……粉末…… 我做了个大胆的联想。 很可能不是郭壮烧了东西,而是有东西烧了他!所以才会有这么大面积的味道! 那就是张炎麟给我的这把锁起到了作用! 我也该想到,如果只是普通的锁,干嘛会发出高温,郭壮感觉不到痛痒,大可以用最直接的办法开锁,没必要这么麻烦。 如果假设成立,现在的郭壮,受了伤才会离开!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张炎麟还没有消息,熊哥也是。 我没有说出这个想法,说了八成禹大江跟傅浩中都会当我是神经病。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地方,除了床铺那些东西,重要的我还是都锁进了柜子。 估计给禹大江他们提了醒,好多东西也都没有放在表面。 “靠,这还只是开始,大学四年呢,怎么熬过去!”禹大江愁眉苦脸,泄愤的踢了郭壮椅子好几脚。 我特意的绕道了禹大江的身后,不着痕迹的看他耳后。 那道黑口子,好像比我之前看到的,大了一点。跟我所想一样,如果没有应对办法,禹大江跟傅浩中只有两种结果,死,生不如死。 我行李箱只能趁着宿舍没有人的时候才能打开,这样一看我东西格外的少,不过也没有郭壮的少就是了。 开学递交入学表的时候,负责接待的人都让我们加了班级群,有什么通知都在里面,最新的消息是让我们明天去拿军训服,我看了看,郭壮也在里面,空间还没有加密。 为了能隐藏浏览记录我还特意开了黄钻。 意外的是郭壮的空间消息发的很频繁。可内容无外乎都是肉麻的情话!还有些荤话。 “今天的你依旧迷人,我对你动情不已。”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你今天咬了我的宝贝,我发现自己对你爱的更浓厚了。” “怎么亲你都亲不够,闻着你的味道我都要醉了。” 每一段话都会有配图,可图片上只能看清郭壮,笑的……我想用恶心来形容,另一个人不是模糊的图像,就是被郭壮抱在怀里看不清楚脸。 我在看,另一边的禹大江念出了内容,还不停的哈哈大笑,招呼我过去一起看。 “这人看不出来这么闷.骚,妹子被他看上真是倒了血霉。”傅浩中也不留情的出声讽刺。 我也配合着笑了两下,其实很想问问难道他们真的看不出不对劲? 他的空间里面没有人点赞,访问量也很少,但说说内容极其丰富,保持着一天至少三条。 我心思一动,下意识去看了他最新的说说时间。 就在刚刚更新了新的说说的内容! “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我现在要收回我的肋骨了。”配图是郭壮头搭载女人脖子上。照旧看不到女人的样子,明明该有个侧脸,可也拍出了模糊。 是在亲吻?还是在咬她……我不觉得自己想太多。 “这小子说情话真有一套,妹子都喜欢听这种话吧,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我现在要收回我的肋骨了。”禹大江摆出深情款款的模样。 如果是郭壮,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北三佴想操纵郭壮做什么。我不得而知。 一直到晚上,郭壮都没有回来。 禹大江说中午那顿饭是我请的,晚上该轮到他们了,挨着学校有个美食街,夏天最不缺的就是烧烤,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放眼过去,几乎都是新生,找个只有三个人的空位不太可能,店家建议我们拼桌。 找位置的时候我看到了上午负责接待我的学长,学长周围也坐着几个大概是新生的人,有男有女。出于礼貌我打了声招呼,学长居然也记得我,还直接问我们是不是找不到位置。 我刚点了头,学长就让那些人靠了靠,露出了能坐三个人的空,“正好一起吧,我这都是你们专业的人,你们可以借此熟悉熟悉,没有一顿饭不能交到的朋友,哈哈哈!”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这种性格估计会对禹大江的胃口。 我们三个坐了下来,自我介绍过后,算上我们在内,一共有七个新生。健谈的是禹大江,傅浩中照旧沉默寡言,我心里装着事,也没怎么参与话题。 幸亏都不太熟, 我这么做也不会引起别人反感。 不知道维持这种状态多长时间,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几乎是反射性的掏出来一看,张炎麟! 顿时坐不住了, 借口上厕所我找了个想对隐蔽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还没听张炎麟的声音,电话就传出“轰轰轰”的三声巨响!还有人在说“成功了成功了!”七嘴八舌的特别嘈杂,我还听见有人在叫张炎麟的名字,我猜测自己的短信可能打扰到了他。 “师爷,如果您还忙的话……” “北三芎给你的香每天晚上拿出一小截在香尾涂上你的血,放在床头点燃,明天去买几捧糯米三日一换随身带着,我跟你说的三不可还记得?” 张炎麟的语速突然加快,“记得记得,师爷我都记得。” “嗯,我给你的五色符纸你各携带一张,其他都放在柜子里,用我赠你的锁不会有事,记住柜子只能你亲自开,如果不想其他人出事的话。” 想到锁莫名其妙会出现的高温,我也答应了下来。怕张炎麟不知道什么会突然挂电话,我抓紧时间问禹大江跟傅浩中身上的痕迹怎么办。 “我说几株草药的名字在告诉你用法。”还来不及反应张炎麟就吐出一串我听都没听过的草药。 “师爷,您能不能短信给我发过来,我记不住这些个。”我发现自己竟然一个都没记住。 总感觉我说出这番话电话那头的张炎麟肯定很无奈。但还是答应了我。 挂断电话,两分钟后,我就收到了短信,张炎麟解释说,这些草药都属火,熬成汁,连续喝三天就没事了。 算是解决了我心里的一桩事儿,我松了口气,转身想要回到烧烤摊。 走了几步,一种强烈注视感从我背后爆开!有人在看我!让我瞬间悚然。前面不远处就是烧烤摊,这里是放置酒瓶之类的地方,地方黑暗,狭小。头皮开始发麻,我甚至开始跑起来,刚迈开步,来了! 我被什么东西扑倒在地,耳边是粗重的喘气声。 第三百一十三章 食灵 压着我的不是人,没有体温,也没有影子。 我甚至不知道是谁,一股撕心裂肺的疼,我连疼都喊不出来,眩晕霎时裹住了我。 完全的动弹不得,压住我的也纹丝不动。 一阵疼过后,传来了清晰的咀嚼的声音跟吞咽的声音,咽下去后还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然后又来了疼。周而复始了好几回,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流失。 怎么感觉我快死了!身体正在慢慢变凉?! 尝试着动了动,可连弯曲一根小拇指都做不到。 我觉得那东西吃的可能是我,可能是肉也可能不是,我不确定,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吃东西的声音又明显,我不得不这么想。 “高大爷,你再不出来我就没命了!” 我在心里喊了高海好几声。“我死了你的忙我可就帮不了了,高大爷!” 这距离学校也隔着一条街,不至于在“睡”下去了吧。 “小子,你的刀带了没。”终于听到高海的声音,我松了口气,可又为高海声音的虚弱吃了一惊。 “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弱,大爷你没事吧!” “小子,命都没了,还关心我,赶紧的,刀带了没有!”高海笑骂了我一句,又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的多了,越到生死关头,我反而越能冷静。 “带了,就在腰间别着,我现在动不了,也拿不出来啊。”鬼刀的作用我其实不太了解,只用过那么一两回,还是在无意识的时候用的,我理解高海的意思,八成我后背的是个什么脏东西,也是我对付不了的东西。 “你的本事我还能不知道,听我的,一会儿我喊三个数,喊完了你去拔刀,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给我砍过去!” “大爷,你行不行啊,不行别逞强。” “我还没虚弱到让你毛头小子送命的地步!”高海快速的回了我一句,接着我四肢百骸涌上一股热流,体温逐渐恢复,就是那种被冻僵又泡了个温泉的感觉。 “三——二——一——!” 话音未落,我感觉自己能动了,后背传来痛苦的嚎叫,我左手快速的摸到鬼刀,翻身看也没看就是一划! 我能感觉鬼刀确实碰到了什么东西,收到了阻力,可阻力很快就没了。我又快速的戳了好几下,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什么才睁眼。 但只看到了一个黑影。 我似乎有些感觉,在黑影彻底消失不见时从它的方向有什么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面。不敢久待,我很快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口气跑到人多的地方才松口气。 “刚刚是什么东西。”人多的地方拿着刀太诡异了,我不得不收起来,装作若无其事。 “食灵鬼,闻到了你的味道耐不住诱.惑的小东西。”高海在说话,但他的声音已经轻的快要听不见了! 高海这是第几次出手帮忙了?我已经记不清了,从一开始反感到现在的接受,得益最大的似乎还是我。 像是提前知道了我要问什么,高海直接来了一句这几天都不要喊他。似有若无得声音随时都可能消失,我才发现自己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形神,但都下意识忽略。 不能再事事倚靠张炎麟,许老三,熊哥,乃至高海等等,我总要学着自己去解决麻烦。 我的心神不宁刚回到烧烤摊坐下就被傅浩中发现了。 禹大江说我去的够久,都吃差不多了我才回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是学长请客,已经结账了。 “你还吃点啥我们带回去?”傅浩中提议道。 “不用了,回去吧,明天再吃点好的,就等着军训了。”我强打起精神,伸了个懒腰。 可能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他们都没反对,直接回寝室,看到虚掩的门,我们三个愣住了。 “耗子你没锁门?”禹大江一边问一边开了门。 “我锁了……”傅浩中推了推挡在门口不动得禹大江。 “靠,孙子回来了。” 听到禹大江这句话,我眼皮就是一跳,郭壮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 我,禹大江,傅浩中,郭壮都在床上躺着了,事情的发展走向比较诡异,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郭壮,他完全,变了个人。 由于白天发生的插曲,我们几个也就是愣了愣,就当作没看到郭壮各干各的。我是比较警惕的,时不时的看看郭壮在干啥。 所以当我看到他露出腼腆的笑,拆开好几包牛肉干给禹大江跟傅浩中道歉的事情,三观被刷新! 这人绝对不会是郭壮!已经成为了人傀的郭壮。 不止是我,禹大江跟傅浩中都被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白天情绪不好,给你们造成麻烦了,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希望你们原谅我。”郭壮说着还标准的90度弯腰鞠躬。 大有你们不原谅我就不起来的无赖样子。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还是傅浩中先说了没关系,禹大江才别扭的跟上一句。 然后轮到了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郭壮直接举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特别清脆的声音,看出用了不少力气,脸没多久就开始发红,浮肿/ “我混蛋,对不起你,道歉了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会这么干的。”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都是装满了零食,说给我的补偿。 我却注意的到是他手上的纱布,白色的显眼。 受伤了,很可能是因为张炎麟给我的锁,也就是说我白天想到的没错。我箱子里面有什么吸引了他。 如果只是普通说声对不起也就罢了,但郭壮做的有些过。不止是自己下不来台,感觉我也下不来台。 我不想原谅他。反正以后还会争锋相对,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可禹大江跟傅浩中都眼巴巴的瞅着我。 脑子里冒出一个词。 祸从口出。 “我原谅你。”说出来可能不止是那么简单。我狠了狠心,没搭理郭壮,直接跑进厕所洗漱,又想到三不可里面关于镜子的一条,愣是没抬头。 出来后郭壮就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正好方便我打开箱子,找出了熊哥给我的香,掰下来一截,拿出火机点上,淡淡的花香飘散在寝室里面。 “你点的什么,挺好闻的。”禹大江露出个头往下看,傅浩中也是。 “安神香,好闻吧,我习惯点这个了,我还怕你们不习惯呢。”我本来还担心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娘气,看来是多心了。 “要是呛鼻肯定不让你点,但这个味道还行,挺贵的吧。” 我含糊了应了一声。许老三只给了五根,足够证明有多金贵了,估计价钱能吓我一跳。 称他们都不注意,我背过身拿针扎了一下手指头,冒出点血在香尾抹了抹。 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确实安心了不少。 可等我一上.床,又难受了。差点忘了我跟郭壮是对床,郭壮现在翻身刚好冲着我,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嘴角一勾。是个骇人的笑,昙花一现,是做给我看的。 我把香放在床头,也翻身不再去看郭壮。 宿舍晚上十一点就断电,我们回来也就够个洗漱的,都是赶了一天路来到学校的,禹大江睡了没一会儿就打呼噜,声音不算大,傅浩中可能也睡了,然后才是我。 中间感觉自己醒了好几回,听到嘎吱作响的声音跟喘息声。说睡得不安稳也不对劲,毕竟醒来得时候精神头很好。 禹大江有个习惯,不睡懒觉,每天都会去晨跑。 我醒了的时候禹大江跟傅浩中都收拾好了,郭壮还在睡,看我醒了,禹大江十分神秘得冲我招手让我下来。 看来安神香管用,我算是平安的过了一晚上吧,还有四个月,一百多个晚上都能相安无事就好了。 我穿好衣服,“怎么了?”我下来看傅浩中好像睡得不是很好,都有黑眼圈,人白就是好,什么都看的清楚。 不过安神香难道只对我管用?要不然傅浩中他怎么这么缺觉。 禹大江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昨晚郭壮干嘛了。” 我摇了摇头。 “昨晚上少谦都没醒,你直接跟他说吧。”傅浩中滴了两滴眼药水,无奈道。 一大早我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把耳朵凑过去,我就听到禹大江特别的兴奋的跟我说,“那小子昨晚上打了少说四个小时的手枪,也不肾亏死他!” 什么玩意儿?!我瞪大了眼睛,傅浩中也接了一句。“他还是干撸的,一边撸一边笑。” 难不成这个郭壮不是人,人傀居然也能打飞机了?! “你,你们怎么知道。”说话的时候我差点咬了舌头。 “听的啊。”禹大江用毛巾擦了擦汗,“他撸的时候我还没睡,等我被他吵醒他还在撸,四个小时是耗子说的,耗子浅眠,听了我三年呼噜声习惯了。可没习惯听别人打飞机的声音。”一边说还一边笑。 再看傅浩中无奈的耸了耸肩,没有反驳。 当时我们都还不觉得这有什么。 第三百一十四章 秘密 距离军训就剩下今天还能乐活乐活, 我跟禹大江商议过会儿就去超市把缺了的生活用品补齐,还能买点零食囤货,这种东西学校里固然也能买到,但论促销还是超市划算。 钱虽然暂时我不缺,可能省还是要省,想着以前不知道从哪本杂志上看到过一则名人访谈,说是越有钱的人越会省钱,大手大脚都是充门面用的。 傅浩中精神不好,但也顾忌着寝室有郭壮,说要跟我们一道。 其实去超市最重要的,是我今天必须把糯米还有中药买回来,买回来还不算完,想个理由让禹大江跟傅浩中喝下去才行。 我也没有特意去看禹大江耳后的口子,因为等我洗漱出来,我看到的是他那只耳朵完全黑了,也出现了溃烂,他本人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傅浩中也同样,露出的手腕上有黑斑,不克制下去,过不了两天全身都该是那种东西了。 我们几个收拾东西的动静绝对不算小,但郭壮好像没什么感觉,还是在睡,以防万一,我离开之前还是把自己的东西都锁好了,就差床铺也放进柜子里。临了留神的看了一眼安神香,总共我才截了两三厘米,昨晚竟然才燃烧了一半。奇怪的是沾着我血的香尾,有点发黑。 我不确定是有东西想近身还是沾上了灰。 学校在的位置是个大学城,一块区域有不少学校,一本二本的还有专科,但重本就一所。 俗话说大学城等于第二个商业街,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除去学校在的地方,都被商业楼跟住宿楼占据了。交通也方便,不夸张的说,坐一辆车能逛完整个大学城风景区。 之前我跟钱明来过一趟大学城,因为这里有个超大型的购物商场,当时钱明还谈了个小女朋友,为了小女朋友高兴,来给她买东西的,可东西买好了,那女的转眼跟另一个有钱的勾搭上了,礼物没送出去,钱明就分了手。 钱明的学校比我晚开学,估计等我军训了那小子才来报道,要不然今天还能约着见一面。 傅浩中一路上都在打呵欠,呵欠传染,搞得我跟禹大江都有点困,果然能考上重本的还是书呆子多,傅浩中那样子,八成之前没怎么通过宵。 到了地方我们三个下了车,我看一眼觉得大型商场更大了。 进去我拿了张地图,上次陪钱明来,他在这里买了瓶蜂蜜说送我奶奶,对老人身体好,我记得卖蜂蜜的旁边就是中药铺。 别问我为什么中药铺会在商场里头,我也纳闷,但可能跟商场的名字有关系。 叫【十全。】 十全十全,可不就是什么都要有么。 商场一共有七层,我看了地图上每层的标志,养生一类的在顶层,蜂蜜怎么也算是养生的。 禹大江纯粹是奔着超市来的,说在他们那里还没有这么大的商场,主要是时间不够,不然他也想逛逛。 “我需要先去顶层买点东西,你们先去超市,我过会儿打电话联系。”说这话也不是想避开他们,纯粹是觉得麻烦,怕他们觉得麻烦,又不是小女生,上厕所还要人陪着那种。 禹大江没什么意见,反倒是傅浩中叫住了我,说他去。“我去超市也没什么要买的,我替你去吧,顺便逛逛,你们出来打电话给我。” 我略一想也就同意了。 把张炎麟跟我发的短信编辑发到傅浩中手机上,“你买好告诉我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浩中简单的看了两眼,就上了楼。我跟禹大江去了超市。 超市在负一层,东西琳琅满目,占地面积也不小,还分国内区国际区,国际区里面都是进口货。随便扫几眼,价格都贵的离谱。 我主要是买糯米,禹大江是零食,不在一个区,我跟他说我一会儿去找他。寻思他挑零食怎么也有段时间。 粮油区跟零食区一个北一个南,幸好超市够大,人再多也不觉得拥挤。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光明正大的碰到了一个“熟人”,陈皮,不对,是北三佴。 他大刺刺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加以收敛,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长袍,跟这里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北三佴身边没有人,只有他自己,或者说如果他想,他可以随便找个人做成个傀儡。 我没见过有人这么做,也没有听过,可我就是觉得他能做到。 “张少谦,好久不见。”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视线十分露骨,眼睛有对我的垂涎。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的垂涎,还有贪婪。 真是个戏精,他.妈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还满脸憨厚淳朴,要不然我怎么会上当,被他耍的团团转! 要不是顾忌这里公共场合,搞不好我直接破口大骂,这人脸皮厚的没有边了!我没想跑,毕竟这儿人多,北三佴该不会那么容易动手,否则不会只有他自己。 “你有话要跟我说?”除了这,我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会跟我见面。 他不答,还是看我,索性我也不管他,撕了个袋子,开始装糯米,我看不出糯米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能捡最贵的买。可他视线是挺讨厌的,让人想忽略都做不到。 我很想问问他看什么,难不成我头顶长了多花,可不等我问,我就知道了答案。 “谁给你把我拿走的魂魄给你补上的? ”他说,不难听出一丝气急败坏。 这话我绝对不能当作没听到,它就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先前我可以说已经确定是北三佴搞的鬼了,除了没证实,可这回他亲口说出来了,“噌”的一下,我怒火被点燃了。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北三佴你他.妈的,老子早晚亲手结果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俩气氛的影响,这块卖糯米的地方没有别的人过来,随便看两个人都是敬而远之的模样。 他对我这句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再度开口,我确定他也生气了。 “谁给你补上的!张炎麟,还是北三芎!你去了北三家?” 我本来觉得可能是他认为无法在用魂魄的事情要挟我才生的气,可后来他陷入了自言自语,说的话让我不那么肯定了。 “不,不会的,我不会输给张炎麟,更不可能输给北三芎。” “是谁插了一脚?还有其他的知情人?!不会,都死了,死了才对。” “难道被他们先找到了?不会的,如果出世了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钥匙,他们还没找到钥匙才对……” 我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出声打扰,反而是静静的站在一遍听,听,姑且把这些话当作是疯言疯语。 简单的看,可能我丢失魂魄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张炎麟,北三芎,北三佴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人都在寻找一个东西,能跟“出世”挂上钩的,只能是宝贝。 找东西的有两个阵营,至少现在看起来只有两个阵营,北三佴是一个,张炎麟跟北三芎包括北三家是一个。 而我可能也跟那东西有关系。我很想提醒自己不要自恋,也不少什么事都先揽在自己身上,可一想到我发现的照片,奶奶竟然是认识他们的,就没有办法不去多想。 外人看来顶多觉得北三佴有些神经质,站着嘴里嘟嘟囔囔,除非凑近要不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情况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多,北三佴冷静了下来,看了我一眼,让我毛骨悚然,又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但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给张炎麟熊哥发了短信说了下情况。 这次熊哥回复的快,问我有没有什么事,以后少出来活动,有时候会来看我等等。 我没有把听到的话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水落石出,只能我自己去查。旁人说的,即使是亲人说的,也难保是善意的谎言。 总共我装了五斤糯米,熬过一整个军训不是问题。然后去零食区找禹大江。见到北三佴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以后我总会找到他算账! 总不能一次次的把我当成软柿子捏。 中途傅浩中给我打电话说中药材都已经买好了。心里装的两件大事都落了地,只等着过会出去找个地方能把药材熬出来。 禹大江的推车已经满了。 商场估计是想趁着开学新生多,赚一笔,不少东西都打上了促销,还有捆绑购买,禹大江难得窘迫,说自己很多没吃过,看着便宜买了不少。 昨天我就了解过禹大江跟傅浩中了。 家里都是农村的,不过情况比我们那里好,前些年他们村开发,弄了两个项目进去,村里每家人都分到了不少钱,禹大江他们家拿钱包田挖池塘种菜养鱼,成了好几家大饭店的固定送货源。傅浩中家里拿钱做买卖,听说也赚了不少,但家里人淳朴,没去大城市,怕利欲熏心。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句话说的果然不假。 我也随便的拿了几样零食,就去排队交钱了。跟傅浩中发了短信,他就在出口等着我们,手里拿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药材。 第三百一十五章 物非人非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们找了个看起来干净的馆子进去点餐。 趁着俩人去洗手的功夫,我找到了老板,把药材袋子给他,说明了意思,花200块钱花三个小时熬中药,很划算,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家店我觉得信得过,虽然馆子小,但很干净,来的人基本都是熟客,会跟老板打招呼。 下午的时候都要去拿军训服,等结束中药估计也差不多好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让他们喝一点,我刚刚可是看到了,黑色的印记更大了。这就证明,增长的速度比昨天还要快很多。 傅浩中跟禹大江回来了。后者笑的贼贱,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洗个手把脑子也给洗了啊。” 禹大江冲我挤眉弄眼,坐下说刚刚洗手的时候看到个漂亮妹子,连傅浩中都评价一句说人是好看。 “怎么,芳心动了。”我笑着打趣,听禹大江跟我描绘那妹子有多白,身材多好,多少小电影里的都没这人好看,末了可惜的说一句,“有相见一面缘,没有再见一面的份儿。” 一道菜上了,禹大江还在说,我伸筷子去夹菜,嚼了两下,背后传来个略带惊喜的娇俏声音。同时禹大江也脱口一句,“美女!” “张少谦,真巧啊!” 叫我的人是陆雪琪,我今天出门又忘了看黄历,我觉得自己真应该听熊哥的话,以后少出门。 都准确叫出你名字了,你不可能当作没听见。何况禹大江的热情已经把人请到了椅子上。 我现在才知道禹大江跟傅浩中都评价好看的人是陆雪琪。如果早一点看见她,我肯定掉头就走换一家店。至少现在,还不能跟陆雪琪见面…… 可以说我躲了陆雪琪差不多一星期,在见面没想到是在这种环境下,说尴尬不尴尬的。我是直接头都没敢抬起来,我自己觉得是对她有所愧疚。 又想给自己俩耳巴子,还说喜欢人家,出了事都不敢去帮忙。 “少谦真的是你啊,本来我还不敢认呢,越看越像,你到了学校都不给我发消息说一声,我还给你发消息了呢。”陆雪琪话中带着娇嗔,可听的我心里直接发冷。 她的号码还在我的防骚扰名单里面,电话短信都进不来她不会不知道,qq上我昨天也登陆看过,没有消息,现在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很想问她事情有没有解决,是不是原谅了我,所以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一抬头,什么话我都梗在喉头说不出。 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的,黑手印!不在像之前只能看到一闪而过。 陆雪琪的脸上,已经都是或大或小的黑手印,遮挡住了她的美貌,她在笑,显得很是狰狞,犹如恶鬼,呲牙咧嘴要将我生吞入腹。 但幸好我还有理智,知道这是在外面,很快就调整过来,尴尬的笑了笑,“是很巧,你消息我看到了但是昨天事情多,就没有回,你不要介意啊。” 看到曾经的女神变成这番模样,我还是要承认我有些心疼。 她的事情没有解决,反而严重了。 孕妇的尸体难不成还在陆雪琪的家里放着,难不成真的要陆雪琪死了才行,否则会一直阴魂不散下去?我又能做些什么…… 禹大江手肘捣了我一下我回过神,他凑到我耳边说。“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都认识这种美女了,不早说,看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啊,你小子是不是……”剩下的话没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想多了,人哪能看的上我。”我暗叹一口气。美女,陆雪琪确实是美女,在这个馆子里更是能称为风景线。放在哪里都会有人一眼注意到她。 白色的短袖没什么复杂的花纹,穿了个短裤露出来的腿又白又细又长,脸上还带着明媚的笑容,整个人发散出来的都是友好和煦的气息。 这是我印象中的陆雪琪。 可能她现在旁人眼里也是这番模样,可我眼里只有她被印上的黑手印。那对母子在阴魂不散的跟着陆雪琪,陆雪琪在哪,那对母子就在哪儿,甚至现在就在馆子里。 她也是跟着朋友来的,两个人,靠窗的位置,跟我们隔了两桌,我看了看她朋友,也是个漂亮胚子,但陆雪琪真的算长的顶好的了,衬托之下她朋友就不是那么出彩。 “少谦这是你认识的新朋友吗,给我介绍介绍啊。”陆雪琪边说还有些亲昵的戳了戳我的脸。这些都是我做梦都不会梦到的场景,实现了,却不是在我希望的时候。 我没留神被她戳中了,顿时好像被冰块碰到了,冻得我一哆嗦。 禹大江傅浩中谁的没注意到,陆雪琪看到了,更是上手捏了捏我的脸,“怎么,你不想看到我啊。” 冷,还是冷。馆子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我还觉得闷热,现在只有冷。 我牵强的笑了一下,说了句怎么可能,避开陆雪琪的脸,伸手拦住禹大江。 “这俩是我舍友,新认识的,这是禹大江,他叫傅浩中,俩人是发小也是高中同学。”我简单的介绍了两句,头皮还是在不住的发麻。 明眼人都能看出我的不对劲,陆雪琪还变相跟我摆出亲昵的模样。 “你们好啊,我叫陆雪琪,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好朋友。跟你们一所学校,但我的专业是英语。”陆雪琪的落落大方很容易博得好感,至少禹大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模样。 “这美女不会是在倒追你吧,我怎么瞧着是那个意思!”禹大江跟我小声说。用羡慕嫉妒的语气,“你小子这是要走上高富帅的路,迎娶白富美啊。” 听起来是很不错,如果真的是这样……现在陆雪琪越摆出忘了一切的模样看的我就越心惊,赶紧回了一句,“怎么可能,人家瞧不上我,能瞧上我,同学三年早瞧上了,追在她后面的男的你觉得能少的了。” 禹大江摸摸下巴,点头,“你说的也是,哥们我同情你。”然后顿了顿又说,“要我说,你现在完全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她对我没那想法,别说了。”我尴尬的转移话题。禹大江也就没再提起。 我们菜在说话的时候上齐了。 陆雪琪没有走的意思,一直跟禹大江傅浩中说话,真有几分倒追我的既视感。 四面八方都有男的看过来,都是看陆雪琪的。她对我献的殷勤自然也就容易被人当成是我的不识抬举,鲜花插在牛粪。我长的不差,但绝对不到跟陆雪琪般配的地步。 全程我都是“嗯嗯,昂,对,没错。”应付着说话,敷衍的态度连傅浩中都看不下去,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陆雪琪借机把我叫了出去。 禹大江还给我比了个加油。 被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上。 馆子的三四米处是个自动售卖机,我跟着陆雪琪过去,等她开口,我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投钱买了一瓶绿茶递给我,自己买了瓶果汁。把垂在脸颊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了更加清晰精致的五官,如果能忽略脸上的黑手印。 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人了。这是我接下来的几分钟唯一的感受。 “少谦,你已经察觉,不,或者说你已经知道了吧。”陆雪琪说道。 她挑明了说就证明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能再装糊涂,只好点了头,说知道。然后陆雪琪就激动了。 “救救我,救救我,少谦,我知道你可以救我,我快死了,我好痛苦啊,你救救我。”她的手用力的抓在我的胳膊上,指甲已经掐进我的肉里,还在不停的打哆嗦,陆雪琪在害怕,或者说惊恐。 她的手是冰凉的,已经没有了人的生气,明明中午这是阳气最足的时候,都没能压制下来。 我沉默不语。如果高海没有提醒我,在看到的第一眼我绝对会答应救她。 沉默好像刺激到了陆雪琪,她直接搂住了我,搂的我很紧,胸.前的柔软也触到了我的身上,她身上的味道没怎么变,这是我唯一还能从她身上找到以前的影子。 她的大胆吓了我一跳!这还是在大街上!当时我就挣扎,却被她固住的紧紧的。 “少谦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不到20岁,我不想死的。”我能感觉到自己肩膀那块湿了,陆雪琪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美女哭的梨花带雨谁都会觉得心疼,连我都不意外了。 甚至好像坚定的心也没有那么坚定。喜欢了陆雪琪多长时间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亲眼看了她三年,三年的所作所为,现在她三番两次的对我祈求。 “我……”刚说了一个字。我一眨眼,陆雪琪的背上就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的背上好像趴着什么东西,模样很像是一个孩子,一个不足月出生的婴孩。 我跟那女人,婴孩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个拳头! 他们,又一次,来提醒我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辱尸 耳边还有陆雪琪“呜呜”的哭声跟哽咽声。 女人跟婴孩都没有脸,只是个轮廓,可我知道她们在看我。 我感觉到她们对我没有恶意,可能只是暂时的,如果我答应了陆雪琪救她,也许下一秒那对母子就会对我出手,所以我没说话,但身体僵硬了,陆雪琪不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她哭了一会儿就起身,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语气满是期许,“少谦,你会救我的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那对母子就有些疯狂了,即使发不出声音,我仿佛也听到了她们的嘶吼,再说有多么痛苦以及对陆雪琪的恨意。 “你,你在看,看什么,少谦。”陆雪琪又抓住了我,往我这边凑,没有一丝一毫的优雅,幸亏这是大热天,又中午人不多。否则肯定能吸引不少凑热闹的人。 “是不是她们来了,你看到了对不对,她们来了,她们要害死我!救救我,张少谦,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我不想死啊。”陆雪琪躲到了我的背后,那对母子却被弹开了。在要凑上来的时候,有所顾忌的停在距离我一米处。 她们在忌惮什么。 我打量了自己所带的东西,琉璃玉,牙齿,鬼刀,红绳,没有异常,除了一个。 挂着寝室钥匙的平安扣。正在发热,仔细看还有圈光晕。 是小玉给我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是没多大用,现在看来好像比我想象的要有用的多,是因为陆雪琪躲到了我的背后,那对母子想到攻击我,平安符才发挥的作用吧,就是不知道能用几次,小玉该不会给我个一次性的东西。 有平安符在,那对母子一直张牙舞爪,僵持着不是问题。 我试探着开了口,也不顾忌陆雪琪会有什么反应,“你们先离开,我不会做什么。”第一次跟鬼商量,说不心惊胆颤怎么可能,别人眼睛里我可是对空气说话,跟个傻.逼似的。 “你们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近不了我的身,我能感觉到对我没有恶意,相信我,现在离开。”我指了指自己带着“东西”的脖子跟腰间。 我赌赢了,看着她们消失,但恐怕过不了多久会重新缠上陆雪琪。 毕竟她们只给了我一次机会,出现是警告我不要插手。刚刚只是碰触陆雪琪我就冷的受不了,高海还虚弱着,北三佴在暗处对我虎视眈眈,在多插手一件事,等于我自己朝着坟墓走了一脚。 我说话的时候陆雪琪一直缩在我背后,没有出声,她是在害怕。又或者愧疚,悔恨。可我没想到转身我看到的是她脸上来不及收回去的憎恶,怨毒,更加狰狞了一张脸。 “少谦,她们走了吗。”陆雪琪很快的换了表情,有些可怜,楚楚动人。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相信现实。 陆雪琪不是我认识的陆雪琪了。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认识过陆雪琪。 高中的三年都是我自以为的陆雪琪。 我一言不发的朝着馆子方向过去。就在一个月之前,我还救回了陆雪琪,为什么一个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害死一个女人,可怕的还是孕妇,就算两个人之间有争执,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陆雪琪拉住了我,死死的,一时我都挣脱不开。 “你不管我了吗,少谦,你要看着我死吗,只有你能救我了。”语气几分真假我都不想在乎,但我走了回去,来到陆雪琪面前。 “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你不会不知道她肚中有了孩子,你对她的尸体做了什么。”一连抛出三个问题,是我想看看她的反应。 “少谦,你果然知道!你也能看到,那你一定能救我。”反应再度出乎意料。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只关乎自己的生死,我认识的陆雪琪,也没有这么自私。 我不得不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加重语气,她好像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脸上浮现出为难。 “我不想这样的,不想的,不想的,是她逼我的,我一时失手才……少谦,你会帮我的吧。”陆雪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带着小心翼翼跟坚决。 外面的太阳更加毒辣了,街上的人变得更少,好半天才看到一个,如果现在有人摸我跟陆雪琪,会发现我俩身上都跟冰块差不多。 我发现陆雪琪是不想告诉我。我想了想,只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对她们的尸体做了什么,告诉我这个问题。陆雪琪,你已经察觉到了吧,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你去找了谁,她们都阴魂不散的跟着你,从早到晚,你不是想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她们趴在你的背上,一个女人,一个婴孩。” 我本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会让陆雪琪崩溃,人在崩溃的时候更容易卸下心防。 可陆雪琪没有,她跟先前的无异,接着嘴角一勾带起笑容,笑容越来越大,扭曲了整个脸,不到一秒钟又恢复害怕。 “你让我帮你,你是不是要回答我的问题。” 陆雪琪不能只找了我,我甚至没有告诉过她我道行的深浅,在我去深山的那几天,陆雪琪至少也会找其他人帮忙,能够让那对母子阴魂不散,除了女人的丧子之痛,死亡之痛,未出世婴儿的怨恨,只剩下一个能够坚持的很久。 那对母子想要陆雪琪死,但不会给她痛快,宁愿自己也不能去投胎都不会给陆雪琪痛快,是因为什么?我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陆雪琪还没有开口的意思,我替她说,“你杀了那个孕妇,你害怕被人发现,所以你没有好好的安葬她,又或者你压根不想对你错误负责,你把尸体放在了你的房间,鞭尸,当然这不是最严重的,陆雪琪,你是不是还把孕妇肚子里不足月的孩子给……取了出来。” 杀了人最忌讳的一点不是抛尸荒野,而是侮辱尸体。那会让尸体怨气成倍的增长。 如果我没想错,恐怕那对母子还会想让陆雪琪亲自尝试一番那种痛苦。 陆雪琪还是没说话,抓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呼出口气,在睁开,“陆雪琪,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我稍稍弯腰跟她保持平行,“黑手印,你全身都是那个女人跟孩子的手印,很多,我都数不清,陆雪琪,不是我不帮你,看在我们三年同学的份上,你尽快把尸体安葬,诚心去恳求她们的原谅,哪怕三年五年呢。” 她还是没有反应,呆呆的像个傻子。 我也狠了心把她手掰开,这一次她没拦住我,即使我知道了大部分的真相,要接受陆雪琪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还是需要时间,甚至我希望陆雪琪能够不跟我在一所学校,我也好自欺欺人。 之前聚会的时候还有人羡慕我能够跟陆雪琪一个学校。恐怕知道真相也就被吓死了吧。 我回到了馆子,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禹大江跟傅浩中都吃完了,禹大江一脸揶揄,“去那么久啊,怎么,美女跟你告白了?你小子就是……”说话声音戛然而止,一把拽过我,拉低了声音。“不是吧你小子,真的给你告白了,没接受?脑子被纸糊住了?” “你说什么?”我挑着桌子上剩下的菜吃了两口,发现傅浩中在对我使眼色。 我顺着视线看过去,陆雪琪相当于跟我前后两脚进来的,不一样的是我没什么事,她很明显的看出哭过,还时不时的看我几眼,她的朋友正在安慰她,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收敛,估计整个馆子都听的见。 “不用在一棵大树上吊死,是他眼瞎。” “没答应才好呢,答应了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瞎了。” “他脑子里都是水吧,真有病,给点颜色开染坊了。” 一句一句的肯定也都知道说的是我。 “你有种,大美女告白都不稀罕,你能看上什么样的说说。”禹大江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却冒了冷汗。陆雪琪这是不死心,还想继续让人误会下去?看来我以后还真的要避开一点。不然恐怕真的有麻烦,之前还有所犹豫,现在猜出大部分真相,只剩下坚决了。 赶紧匆匆吃了几口饭,我就招呼傅浩中跟禹大江离开。 回去的路上傅浩中问我那中药袋子怎么没了。 “给馆子老板了,一会儿让他给我熬出来,别这么看我,我身体健康着没病,这药算是我家那边的习俗吧,到了新地方就要喝几天,你们也一起吧,是兄弟够朋友就一起来。” 这是我想了一路的说辞。昨晚我查过那些中药的作用,表面上都是去火润肠之类的,正常人喝了也不会有事。 “你家那边习俗真……怪,是药三分毒我们喝没事吧。”傅浩中没反驳,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放松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淡定,“都是去火的,润肠的,通气的,反正都对身体好着,是药三分毒,要毒也是我啊。是哥们到时候别逃!” 刚说完,禹大江就来了一句,马上要到领军训服的时间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假面 我们到了的时候操场乌泱泱一大群人,排了三条长队。每个人只需要上前说码数,拿到衣服走人。 上千名新生统一的都在这里,阳光本就毒辣,人一多,更显得空气有些稀薄。 远远的,听到有人喊我们名字。 是郭壮,挥着手,跟我们相隔怎么也有几十人,队伍也不整齐,也不知道怎么能看到我们。 看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过去插队。 大热天,能提前几十人就意味着能提前几十分钟,虽然我还有所顾忌,但又想这里人多,掀不起风浪。 不知道郭壮葫芦里装着什么药,我走在最前面,让禹大江傅浩中走我身后。来到跟前,一把被郭壮热情的拉住,对我说话的语气还带着几分熟稔,像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说的话也很有意思。 “热死了吧,我最讨厌夏天了,少谦一会儿去吃冰啊。” 多惊悚!不止是我惊悚,一回头禹大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傅浩中也是吓了一跳。郭壮也不在意我们的眼神,继续说道,“我知道附近有家卖冷饮的,经济实惠还好吃,昨天下午我还拿了优惠券,一会儿都去吧。” 我有听见身后的禹大江问傅浩中,什么时候郭壮跟我们这么熟了。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郭壮完全没有死气沉沉的模样了,除了脸上有些气虚的苍白,那是撸多了。我甚至也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仿佛是个正常人,太像正常人了。 “少谦,你怎么不说话?”郭壮给我腾出个位置,“一会儿去不去啊,这么热的天吃冰最合适了。” 肯定是北三佴又做了什么手脚,想迷惑我! “我不去了,一会儿我还有事,你们呢。”我尴尬的拒绝了,回头看禹大江他们。自然也是拒绝。 一个恨不得杀了你的人,现在对你示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惊恐。 但有点我必须承认,论心眼手段我都不是北三佴的对手,今天莫名其妙的见到他,对我什么都没做,胡言乱语了几句,郭壮也变得不对劲。 前面排的长龙让我看着眼睛有点晕,我低下头揉了揉眼睛,睁开时面前有双脚,是郭壮。 脚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他的影子。 我该怎么描述他的影子。 所有人的影子都有着固定的轮廓线条,可郭壮的不是,他的影子的边缘像是,我找了个贴切的形容,就是书法家沾着墨水写字时,字边缘被水晕开的效果。 有层波纹在荡动,如果注意看,会非常明显,但周围人多,我注意到那双脚有不着痕迹的移动,郭壮的影子融进了其他人的影子里面。 抬起头,郭壮给了我一个笑,好像在问我少谦你刚刚在看什么。 现在我有些后悔插队了,郭壮几乎全程都在说个不停,在外人眼里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感情有多好。等我终于拿到军训服,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距离三点刚刚好。 我去馆子拿到了药,已经密封好了,但还是能闻到馆子里散开的药味,临走的时候老板给我一封信,说是上午一位漂亮女孩让他转交的,简单一想就知道是陆雪琪。 不过陆雪琪怎么知道我会回来的。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深想,满脑子都是先把禹大江他们身上的麻烦解决。 等我回到寝室,看了一圈郭壮不在,禹大江在做俯卧撑,傅浩中在拆快递包裹,几乎全都是关于计算机编程的书。朝他们打了个招呼,我先看了一眼挂着锁的柜子,没有痕迹,才打开密封好的中药汤。 霎时,说不出来的辛辣苦涩涨满了寝室。 “这个味儿真是绝了。”禹大江立马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我找出三个一次性纸杯,倒上,中药汤还冒着热气。黑不拉几的颜色上面还带着药材的碎末,别说我都觉得难以下口。“难闻是难闻,良药口苦良药苦口。”我招呼他们过来,生怕万一有不喝的…… 没成想傅浩中先过来的,二话没说仰头喝了个干净。 “靠!耗子你就这么喝了。”禹大江眼神躲躲闪闪,端着杯子没了动作。 “早晚都是喝,大江凉了更难喝。”见状我也仰头喝了干净。然后去看傅浩中露在外面的手腕。 原本手背上也出现的黑斑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我心里一喜,有用!就是不知道消除的干净不干净。 估计是因为我俩都很干脆,禹大江一闭眼也给灌了进去,喝完就连连吃了几颗糖搅碎咽下去。 “少谦你家的习俗可真是,可真是怪了。” 我装作去拿糖,绕到禹大江背后看他耳朵。变浅变浅,缩成了一团静止了。 再喝两次差不多。 嘴里含了个糖,我手机震动了,掏出来看了看,是个未知号码给我发的短信,内容是个链接,还附上了一句话,“里面有你想要的。”然后是一串省略号。 以往的经验之谈,我没办法把这个当作是垃圾短信删除。刚要点开寝室的门开了,郭壮手里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都在呢,我买了冰,正好来吃啊。” 我距离郭壮最近,他走进来的时候我看了个真切,空气里面还有中药味道,郭壮不止闻到还皱了眉,脸上有浮现出不舒服,很短暂还是被我看到了。 同时更让我注意到的是他嘴边有一圈红。 “你嘴边都是什么东西。”趁他给我冰粥的时候我问了一句。 他回答说那是番茄酱。伸出舌头把嘴边的红色都舔了进去,还砸吧了两下嘴,他的舌头很长,至少我连鼻尖都舔不到,他却能舔到鼻梁,那一截舌头让我更加反胃了。 趁着他把冰分给禹大江他们的时候,我故意把没有喝完的中药汤洒在地上,甚至有些都还溅在郭壮的小腿上,他下意识的抖了抖,面色也浮现出痛苦。甚至顾不得劝禹大江他们拿冰就跑了出去。 “这人怎么了,没病吧。” “谁知道呢,看他不像个好人。”我耸耸肩,回头却发现傅浩中在看我,看的我有些心虚,生怕被发现什么。 明天就会开始军训。班级群里也发了集合地点跟时间。早上六点集合,a区篮球架是地点。军训为期三周。 剩下的时间都在我们三个侃天侃地度过了,直到晚上我们出去,郭壮都没回来。 我们还是去吃了那家火锅,中途我想着那条短信,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收件箱已经空了,不止是那条短信没有了,连之前我保存的关于张炎麟的等等的消息统统都没了。 怪事发生不止一次两次,看来这四个月恐怕我不会好过。 这次吃火锅我们没运气好遇到个包厢,是在大厅,里面也坐满了人,还有拼桌的,我们坐在角落。涮锅的时候听到我后面那桌的聊天内容。 后桌坐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脚边放着起码十几个酒瓶子,阵阵酒气都传到我们这儿,容不得我听不见,也不是故意去听,声音太大。 说的是昨天发生的一起珠宝盗窃案。 本来只是顺便听,越听越有兴趣,我也不管真假,里面有没有男人吹嘘喝高的妄语,这简直就像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情节,盗窃,碎尸。 城里总共有两家最大的珠宝店,一家叫周福珠宝,一家叫鑫源珠宝,都是总店,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被偷的那家店是周福。 昨晚凌晨一点,三名盗窃犯偷了价值几百万的珠宝,趁着夜色扬长而去,现场还死了个人,是晚上看守的保安,死的也惨,尸首分离,血流了一地。 珠宝店内店外的摄像头全部被破坏,没有任何画面,但珠宝店对面的一家服装店却从店内拍到了部分画面,盗窃犯有三个人,可惜的是距离过远,看不清脸,十分模糊。 警察去现场调查,还出动了警犬等等,说是现场什么都没找到。查到盗窃犯的车,也是偷来的,车里同样没什么东西。更奇怪的是,他们偷珠宝的时候,警报器也没想,要不是保安巡逻,估计早上才能发现珠宝被偷了,这乍听起来像是个悬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有兴趣,反正要不是禹大江直接上手捣我几下我都听不见他喊我。 “你小子是不是幻想自己是福尔摩斯了。” “你也听见了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听着觉得新鲜。”说的也是实话,从小奶奶就喜欢拉着我看新闻,想看动画片也必须看完了新闻才行,印象里面从没有出现过大型的案子。 在我当赶尸匠之前,身边围绕的是谁家的鸡丢了,谁家的狗不见了,谁家的玉米地被人踩了,到了学校就是卷子没了,作业没了,橡皮没了。 轮到了盗窃案,偷就偷了,还杀了人,尤其是城东,城东有最大的商业街,而另外能跟商业街媲美的,就是大学城,而鑫源珠宝就在昨天逛过的商场那边。 这要是那盗窃犯没选择去城东,不就来了城西,到时候大学城肯定一片慌乱,学生多的地方最容易有乱子。 第三百一十八章 珠宝盗窃案 我忍不住从网上搜了搜。也不用搜,一打开浏览器就有排行,排行前六都是。 我随便点进去一条,页面刷刷出现了好多知名媒体的报道,但都说的很官方,案件取得初步结果,详情等警方公布,还市民一个安宁。 那些正经新闻媒体的下面是个贴吧的入口。我点进去就跳转到一个帖子。楼主匿名,说自己是个本地人,警察局也有朋友,自称掌握了最新的消息。 盖楼到666就开始爆料。 网上最不缺的就是凑热闹的人,何况这事情还那么的接地气,在谁身边都有可能,试问哪个城市没有个珠宝店,我一会儿刷新一下一会儿刷新一下,楼层十几几十的倍增。 几分钟后,盖楼到了666。 那个楼主开始爆料了。 事实证明,敢直接开楼的人确实有几分料。 他先放上来一张图片,说给我们开胃,让我们赶快保存,说过一会儿就会被屏蔽。 我保存点开放大,是个没打马赛克血肉模糊的照片,估计是现场图。看背景应该是早晨,周围人不多,还没有警戒线,楼主拍的很清晰,估计学过摄影,除了尸体那一圈,没有其他围观者的影子。 “你吃饭看这么重口还能吃的下去,少谦你厉害,整的我没胃口了,幸亏也吃饱了。”冷不丁的禹大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我旁边,傅浩中也是,好像也挺感兴趣。 图片上是死了的保安,头在距离身体大约一米开外的样子,眼睛还是睁着的,面色惊恐,把生前最后的表情定格,血确实流了一地。但好像并不是从断了头的部位流出来的,身上还有其他伤口? 见过死人,也见过不少恶心的东西,看到这个我也没怎么害怕,却透过图片感受到一种违和,傅浩中替我把想说的话说了。“大江,你看这个保安的头是不是在看着你。”傅浩中说话也是文质彬彬的,现在压低了声音,剩下居然有几分诡异。 他一说我也忍不住去看,确实,这个楼主拍的照片是对着尸体拍的,找到了最好的角度。 保安的两只手是伸过头的,腿也是有一条弯曲,我脑子忍不住出现个画面,如果把头放回脖子上,保安的动作就很像是往前爬,那是标准的求救动作!眼睛也是看着我们的方向! 禹大江直接爆了句粗口,“大晚上的别这么渗人行不行,少谦别看了。” 他这么说了,我返回到帖子里,楼主的爆料已经好几层了。 我看下面有不少人评论说刺激过瘾,一连看了几十条,居然都没有一个人说可怕恶心,还有催促楼主继续的。 第二条爆料也是个图片,但有好几张。 拍的同样清晰,看背景天已经亮了,第一张图片是辆车,但车牌处被打了马赛克,第二张图很明显是拍的车的内部,驾驶位,第三张后座,第四个是打开的后备箱,第五张是个人的手指头,小拇指。 我看了一圈没找到重点,返回帖子也有不少人说看不懂,楼主附上解释让我们看下一条。 下一条还是一组图片,看第一张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网络出了问题,为什么会一模一样,直到滑动到第二张,驾驶位上死了个人,蒙着黑色头套,头还是冲着拍摄的方向,睁着眼睛,第三张后座上死了个人,蒙着头套,眼睛冲着拍摄的方向,第四张打开的后备箱,里面躺了个人,也死了,蒙着头套,眼睛冲着拍摄的方向,第五张没有变化,一个人的小拇指。 我倒吸了口气。 不是因为死了个人,而是我发现这楼主拍摄照片的角度没有变化!拍的一模一样!哪个摄影师能拍出一模一样的照片!压根不可能!就算站在原地,连续按下两次快门,出现的效果也有偏差! 禹大江没发现,傅浩中发现了。禹大江说是楼主ps出来的效果。难不成真的是这样,是我多想。 “这是还死了三个人?”傅浩中问。 我点点头,“新闻里只说死了个保安,这三个人难不成就是盗窃犯。” “那不就破案了,这三个人该不是出车祸死的吧,报应。”禹大江啧啧出声,傅浩中说不对。他说盗窃犯还有第四个人,指着第五张照片上的小拇指。“死的三个人里面都没有缺指头,这个小拇指是第四个人的。” 他说完我无端的感受到一阵冷风。 重新看那几张照片,他们的手确实完整,不管死相怎么样,手都明显的露了出来,拍摄清楚。 有第四个人! 对外公布的消息盗窃犯只有三个人,如果是四个人警察不可能说错容易造成恐慌,三个人死了,是因为分赃不均所以内斗死了?另外的那个人只留下了小拇指,也太奇怪了。 关键是这个楼主,是怎么拍到的照片,这完全是跟警察说的不相符,爆料出来没问题?简直比警察还要快一步的到了现场,一路追随盗窃犯。 有网友也发现了这一点,可楼主没有给解释,反而继续爆料。 楼主说,这个案子在三十多年前,发生过相似的案子。 三十多年前我还没有出生,混在网上的大多都是十几到三十几的人,有本地的也不会清楚。这么说的话,这位楼主的年纪至少有个四五十岁。 底下不少人评论让楼主爆料三十多年的案子,楼主放出了一段邮箱账号,说想要知道详情可以用邮件联系他。 邮箱账号很好记,本地人都会知道,是邮政编码。 但等我看完消息,再去刷新的时候,被告知帖子已经被删除。再过一会儿,整个贴吧都被封了。 “我看着他就是胡言乱语,随便拿照片糊弄。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禹大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去结账,反倒是傅浩中问我相不相信这是真的。 “谁知道呢,有事情也交给警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总归也有些别扭。 回到寝室,郭壮竟然还不在。 该不会那中药威力这么强大,早知如此我何必害怕什么。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拿着香点燃放在床头,同时把买的糯米也拿出来,悄悄的放在禹大江跟傅浩中的床板下面一小撮,做完这些我才躺好。 大概是因为心里装着事儿,很长时间我都没睡着。禹大江很快打起呼噜,傅浩中也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等我刚放下手机决定睡觉的时候,门很轻微的发出了动静,走廊的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郭壮回来了? 下意识的我那被子挡了挡自己的脸,想要看看郭壮晚上会做什么。 晚上寝室断电,关上门拉上窗帘寝室就是漆黑一片,至少在郭壮回来之前,都是这个状态。 可现在我看到了什么,郭壮的眼睛,那还是人的眼睛吗!跟什么动物一样的竖瞳!还在发着光,我敢肯定他在晚上绝对看到清楚! 又或者说这个人才是我熟悉的想要我死的郭壮! 他朝着我床铺的方向走了过来。站在距离我床铺不足半米的地方朝我伸出手,我放缓的呼吸,一动不动。但手已经悄悄摸上了鬼刀。 那一刻我听不到寝室里其他的声音。我想看看郭壮做什么,我放在床头的香有什么作用。 那只手越来越近了,已经透过了床栏杆,我还是没有动,静静的等待着。 在快要触碰到我的时候,那只手停顿了一下,很快的缩回去,但又很快的伸出来,想要触碰我但仿佛被什么阻拦,始终停留在一个位置。 我除了他的眼睛看不到别的,可好像感受到他的气急败坏。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他才停了下来,悉悉索索声音从床的对头传来,然后是摆弄床铺的声音,那双眼睛盯着我的方向,让我无端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些照片。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能睡了没有几个小时,我被叫醒了。我以为是到了军训的时间,看到寝室还是黑暗的,天没有亮。 正要张口说话,耳边传出粗重的喘息声,那声音,几乎每个成年的,或者是看过片的未成年都不陌生,我闻到了只有做那档子事才会有得味道。 霎时我知道为什么要叫醒我了。昨天白天禹大江他们跟我说的话我也想起来了。 郭壮在打飞机。 床板时不时的咯吱作响。那劲儿也不怕撸破皮。 我已经看不到他跟兽瞳差不多会发亮的眼睛了,大概这时候的郭壮又变了个人,北三佴是想要玩什么花样。 记不清自己听了多长时间,我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啪”的一声,寝室来了电,灯开了。 来电的时间是五点半,集合是六点刚好。 我翻个身看到了挂着大黑眼圈的傅浩中,他朝我点了个头眼神示意我看旁边。 郭壮用被子把自己盖住了,但还是很有规律的在上下起伏。被子的周围一圈都是揉成团的卫生纸。 这又是撸了几个小时的节奏? 禹大江不可以的用脚踹过去,嘴里也咒骂一句说郭壮你有完没完。 大概等了一两分钟,郭壮自己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脸。 第三百一十九章 死了六个人 估计看到郭壮的禹大江跟傅浩中都跟我同样的想法,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命不久矣。 他喘着粗气,手里还握着一团卫生纸扔到旁边,瞪着禹大江。尽管不是看我,心里也有点发毛。 大概过了一分钟,郭壮又翻身躺了回去。没人管他要不要去军训,都巴不得见不到他才好。 我严记张炎麟跟我说的话我不能照镜子,基本上我都是等傅浩中跟禹大江洗漱完才去,等我收拾好,距离六点集合还有五分钟。 迟到是没跑的事情。 我们匆匆要赶去a区的篮球架,但跑到一半就发觉了不正常,怎么跟我们同一方向的人那么多,而且还不穿军训服,应该是高年级的人。大部分都衣衫不整,显然是匆忙出来的。 我正寻思要不要拉住一个人问问看,远处就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好几辆车从我们面前行驶过去,一辆警车,三辆救护车,看方向跟我们去的差不多。 出事了! 为期三个周的军训被无限期的推迟,可能我们会是校史上唯一一届不用军训的新生。 因为死了人,死的数量还有点多,六个人。在确切一点,六个人是三对双胞胎,在在确切,是三对龙凤胎。 全部都是今年的新生。 英语系一对,金融系一对,环境设计系一对。提到英语系,一个人的样貌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听人说,今年的新生总共就只有这三对龙凤胎,现在全死了,还是一.夜之间死的。而且全部都死在了a区。篮球场那里有一对,足球场那里有一对,还有一对是在室内的体育馆。 关于死法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可惜最先发现的那群学生手机都被上交检查了,具体什么情况不得知。 我们三个到了的时候只能看到担架上被蒙了层白布,白布上印出了很多血花,甚至还在不停的往外渗,大清早的空气原本很清醒,现在全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即使看不到也不难猜,尸体的模样肯定不怎么好,有不少人还在呕吐,估计是被尸体恶心的。 我下意识的点开了学校论坛,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活跃了,偶尔会窜出一两张照片,血肉模糊,又很快被删除,直到突然加精了一个帖子,里面记载了死的人的信息。 心里的有个想法得到了确认。 六个人里面,有个人是我,禹大江,傅浩中都见过的人。 那个陆雪琪的新朋友。 陆雪琪就在英语系,出了事情不得不让我怀疑,或者说我没有办法不去怀疑。下意识的我给张炎麟发了信息,这几天唯一回复我的就是张炎麟,熊哥他们好像都很忙。 本来这个时间我还怕他在睡觉,没想到几秒钟就回复了我。内容也很简单,说我等两天,他就带着许老三他们过来一趟看我。 答应了下来我重新翻出帖子,指给禹大江跟傅浩中看,“这个女生你们都还有印象吧。”我不确定是不是陆雪琪搞鬼,照理说一个女人做不出一晚上杀害六个人才对。她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何况还有一对鬼在她身边,我的假设可能很可笑,但我却没办法不去想。 禹大江跟傅浩中探头看了,片刻后俩人齐齐摇头都说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怎么可能!昨天才见过你们忘了,就是跟陆雪琪我高中同学坐一块的,也是个美女来的!”虽没有比陆雪琪长的好也不至于是个路人脸。 “没有吧,陆大美女我记得,可她不是自己来的么,哪有什么人跟着,该不会两个人拼桌。”禹大江想了一阵斩钉截铁说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傅浩中也点点头,说自己只记得陆雪琪。 我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人皆醉我独醒。拼桌?绝不可能,那个女生可是骂过我,明明是跟陆雪琪来的,陆雪琪也自己说了是跟朋友一起,怎么禹大江跟傅浩中就忘记了? 该不会我还在做梦?我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的。 我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陆雪琪有关系,就算不是她做的,朋友死了,她也能知情。 这么想着,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正在看我。 陆雪琪是惹眼到无论身边站了多少人,都能一眼看到她,尤其是她现在衣衫凌乱还哭红了眼睛,当然以前我也是这么看待的,现在我只能看到她一天比一天要多的黑手印。 那对母子还在跟着陆雪琪。 几分钟的功夫有不少人上前给她递纸巾。她却都没要,而是抬脚朝我走了过来。 顿时我就想躲,她开口喊了我名字,带着哭腔。禹大江拦住我,“陆大美女叫你呢。” 被拦住也就几秒的功夫,陆雪琪已经来到我身后,还主动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估计在场的不少男性都会觉得我不识抬举,美女马上入怀,我应该轻声安慰才对,可我知道我脸上的神色多么的尴尬。使劲挣脱了两下还没挣脱开。她已经一头扎进了我的怀抱。 完蛋了,学校论坛估计一会儿就会出现我跟她的照片。以后我想避开都不一定能避开。 “陆雪琪,你想做什么。”我低声在她耳朵说到。琉璃玉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才会主动的发挥作用,鬼刀我更不可能拿出来,否则会被当成神经病! 垂首埋头在我肩膀的陆雪琪声音再出声已经没有了哭腔,甚至隐隐还带着笑意,“少谦,我想要你救我。” “这些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手抓着我更紧了,像是掐进了肉里,“你救我我就告诉你。” 反而听到这句话我发现自己忽然没那么紧张了。 “我不需要你告诉了,我也不想知道了,跟你有关系没关系,你都不再是我认识的陆雪琪,死再多的人有什么用,你最后也会死,生不如死,那对母子不会放过你。”我听着自己很冷静的说出这段话,陆雪琪身体僵住了。 “你找不到人能救你了吧,我猜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只有我能救,你才会一直找我,或许吧,或许我是能救你,可我不想,杀人偿命这句话你听过,做了亏心事是会遭到报应的,陆雪琪不要痴迷不悟了好不好。”我说话的声音很低,只用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大概这是羡煞旁人的一幕,美女投怀送抱求安慰,可知道真相也许就会哭。 说完良久陆雪琪都没说话。 我不觉得自己的三言两语能劝说出什么结果,不然就不会出现这一幕。陆雪琪等于是间接提醒我事情跟她有关系。想要威胁我什么呢,这件事我完全可以当作是旁观者。 “命一定要用命来抵,这句话你听过吗,国外的童话不也有这种说法么,一个人死了,天上会落下一颗星星,同时出现另外一颗新的星星,周而复始。做错的事情后果一定要承担。” 我终究没等到回答,警察就来了,把陆雪琪带走说是要做笔录,我看到陆雪琪在笑,很浅的那种笑。感觉是我自己说了很可笑的话。 现场都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很长时间后我才看过匆匆过来的校长。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早上还有些冷,他却在不住的出汗,电话就一直没有停下过,很他同样的还有几个副校长主任等等。 刚开学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止是军训停了,停课也没跑了。搞不好还会让我们都回家封校。 这可不是小事,六条生命,死的那么难看,在一所重点大学。学校以后的名声算是被毁了。恐怕招生也不会变得那么容易,有同学已经在窃窃私语说后悔选择这个学校,还有人说要请假回家,说转校的也有。说退学的也有。 原本安静的场面开始变得混乱,八成是害怕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 其实学校里死人不是大新闻,也不是新鲜事。 每年总会有几所重点学校有学生因为各种压力跳楼,但跟被谋杀是两码事。 我已经预想到了那三对双胞胎的家人会如何闹得学校鸡飞狗跳,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学习成绩优秀考入重本,在最好年华开始的时候给人生画上了句号。 人心叵测,世事无常,真是八字真言。 远远的我看见有穿着白色医生褂的人往这边走过来,三家120都已经走了,现在过来的,岂不是法医?! 是要汇报什么内容! 跟禹大江傅浩中说了声我就往前凑,隔着很远的一道距离。我八成听不见。 想了想我在心里喊了几声高海,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恢复,但能让我听见谈话内容的也只有高海可以做到,我可没有强化听力的本事。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高海的声音回应了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听声音好像比之前好了不少,我赶紧说了自己的来意。“大爷我不是想插手这件事,我只是想听一听,我不插手,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生怕不同意,我赶紧给自己打包票。 第三百二十章 麻烦重重 过两天张炎麟就会来,到时候这件事要不要插手,是张炎麟做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高海也没说同意不同意,等穿着白褂子的男人来到警察跟前说话的时候,我看着他嘴巴张张合合,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内容。 这能力不用说,牛逼极了! 穿着白褂子的人确实是法医,在跟警察说自己刚刚检查出来的消息。 六个人死在了同一时间段,凌晨的一点十分到两点。 学校的摄像头被人为破坏,保安室的人在第一时间去到了摄像头被破坏的监控地方,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尸体,当时时间为一点,来回需要十分钟。 而这六个人为什么会在凌晨分别去足球场,篮球场,校内体育馆的原因还不得而知。要看过监控才能确定。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校内足球队的人,每天早上五点半训练,今天由于军训,比平常早到了半个小时,但当时天黑,也没有看清楚,等到五点半天差不多亮了才发现尸体。 再是提前到了篮球场的军训新生,跟发现足球场的尸体时间差不多,五点四十左右。 最后才是校内体育馆,六点左右负责开门的体育老师发现了尸体。 初步判断,是死于失血过多,具体的还要进一步检查。 我从中提炼出来的信息就这么多,剩下的估计他们回到了警察局才会讨论。不管怎么想,我都不认为这会是普通的谋杀案,如果牵扯到了别的,肯定是会一无所获。 何况一点到两点这个时间…… “小子,你在想什么,你们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看你趁早回家算了。”高海打算我的思路跟我说道。这次听他声音更清楚了些。 “我觉得不是人干的。”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个时间,我知道有个人在外面,甚至可以做到这件事! 郭壮! 晚上我放下手机之前特意看了看时间,就是在凌晨一点多,算上郭壮出现的时间,死亡时间对的上! 高海问我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半保留的说了,隐瞒了跟张炎麟有关的事情。 “早让你离那女娃娃远点,现在恐怕女娃娃是缠上了你。” 我听着高海的意思他好像知道陆雪琪要做什么,忙问他怎么回事。 “小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你的寝室那里安全,这几天恐怕学校也出不去了。” 高海说的是真的,这会被判定为谋杀,那谁都会有可能作案,学校承受的压力恐怕要更多了。 禹大江跟傅浩中都还没走,八成等着跟我一起,被这事一吓瞌睡虫彻底跑了。 “也太晦气了吧,刚入学就出这事。”半道上去食堂买了几张饼禹大江啃着说道。 “少谦你怎么看这事。”傅浩中问我。 我摇了摇头,“咱们这几天等学校通知吧,都呆在寝室不要出去了,吃饭什么的不还有泡面撑着。”至少高海说的对,寝室里比外面安全,郭壮会对我带来的东西有所顾忌。 禹大江嘲笑我是不是被吓到了,我们几个都不是双胞胎,没什么好怕的,我搓了搓脸。 “万事小心为上。” 禹大江跟傅浩中都分别接到了来到家里面的电话,从他们回答的只言片语不难猜出是让他们回家,转学,都被学校没表态给应付了过去。 路上我时不时的刷新消息,果然不止是学校论坛,连微博,晨间新闻都说了这个学校的事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真没错。 我还看到有网友把这里评为“多事之城。”珠宝店才被抢劫过,死了个保安,没两天学校又死了六个人。 这两件事应该没有联系对吧。 我是这么想,但手不知道怎么就划开了邮箱,把自己熟记的那串邮箱账号输入,发了封邮件过去,等反应过来,想取消已经提示发送成功。 回到了寝室,不出所料郭壮还没起。甚至我们进来他动都没有动过,安安静静的躺着,甚至鼾声呼吸声都没有,寝室里还是有股做完事后的味道,卫生纸落了一地。 我们几个自然也没有收敛音量的意思。甚至还故意的弄出点动静,郭壮也没反应。 想着死了六个人,郭壮总不能跟陆雪琪有关系吧!这对来说完全不会是好消息。恐怕比噩梦还要严重。 我拿出昨天剩下的中药汤,放在热水里泡着。然后趴回了床上,想了想,把没烧完的香又给点了起来,点之前看了看,果然沾着我血液的尾部还是在发黑,应该就跟昨晚上郭壮有关系。 闻着淡香,我稍微放了心。 “大爷现在你能说了吧,陆雪琪总是让我救她,是为了什么,她又打算做什么。” 这次高海很快的回复我,说了个又是让我没听过的新词,“替命。”然后给我解释了一番,让我完全没有办法淡定的起来。 “这不跟让我去当替死鬼一样吗?我替她去死,什么道理啊!”高海说幸亏我没答应,否则我就成了陆雪琪的替死鬼,她会把那对母子的怨气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替她去死,她自己就可以活下来。 “绝对是有人告诉她,否则陆雪琪不会知道!”简单的思索过后就证实了我先前说的话,光凭陆雪琪自己她是没办法知道这一点的,在我去深山的那几天频繁找我,恐怕之前就已经被那对母子缠上了。 关键的,这个背后的人会是谁。 我排除了北三佴,他在厉害也不会隔着老远能够操纵我身边的人。 那会是谁?认识我,知道我,或者说认识张炎麟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阴柴。可这个人命一出现心里本能的有种违和感,不仅仅是因为我发现他居然也跟张炎麟是发小。 再往前,我不觉得自己会有更多的仇家。 是张炎麟的那个兄弟?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可如果是张炎麟的兄弟做的手脚,张炎麟不会发现不了。 想不透的我瞬间感觉自己生活在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张网,只不过这个网很大,让我一时半会走不到头,等我能够走到头,才是我真的是跟真相接近的时候。 轮到高海问我学校为什么会死了六个人。 “龙凤胎,会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么,比如身上的气跟我们不一样,或者血液什么的格外吸引人?”我反问了一句,高海也没介意,我想不通为什么死了三对龙凤胎,只可能是他们某方面吸引了凶手。 我知道高海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跟我说“龙凤胎,是阴阳平衡的最好容器。”我听出他声音沉重了,显然是通过我问的,联想到了什么。 “女人怀胎,要么是阴占优,要么阳占优,极难出现阴阳平衡,也就是龙凤胎同时存在同时降生。”这方面我不了解,可也知道,龙凤胎的出现几率很小。 “可凶手只是把人弄死了,身体还在,我之前怀疑是北三佴,以为他想做成人傀,可是没拿走尸体就对不上。还有陆雪琪的那番话,郭壮回来的时间,好像都有可能……”我一点点的说着自己的怀疑,高海也没打扰我。“谁最有可能?”我问道。 “可能不想要尸体,想要别的呢?北三佴当初不也是拿走了你的一魂一魄,你人现在也活的好好的。”高海突然冷笑了几声。 不要尸体。 现场听说有很多血。 是想要血? “对,也许只是想要血,还要看是哪个地方的血,只可惜现在想什么都是徒劳,自己保命要紧。”高海又劝我的同时声音又低了下去。 “你点着这根香对我也有影响,我不能出来太长时间,这几天都呆在这里不要出去,惹了麻烦别指望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留下这句话我知道高海又睡了过去。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堆。 现在只希望是跟我没关系。 翻了个身我发现郭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瞪着眼睛在看我。面目表情,就是瞪着,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发现。 傅浩中跟禹大江都睡了,整个屋子里清醒的只有我跟郭壮。 他好像下一秒就会朝我扑过来。 我默默的转了个身,他无法近身我不需要怕,熬过两天等到张炎麟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一晚上我也睡的没有多好,不是质量不好,是没有睡够,模模糊糊的我闭着眼睛,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提示我是来了一封邮件! 是我之前发的那封邮件给做出了回复! 我问的关于周福珠宝盗窃案的事情,那个邮箱没想到会是真的!邮件的内容很短,短到只有一句话和链接。 【你会知道你想要的。】这句话后面就是那个链接。 我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手放在连接上面,却不知道为什么按不下去。 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匆匆把手机往脚那边一扔,就在刚刚我想到了,我在哪里见过这条短信,尼玛几天前我收到过一条一模一样的短信! 链接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这叫什么事! 第二十七章 玻璃上的人脸 突然间我只感觉脚下蹬了一下,头也不知道撞击上什么东西,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晕。 我猛的从座位上坐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 身边的狗儿坐在座位上早就睡着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小玉正看着地图研究路线。 驾驶座上的许老三也是一副成熟老练的老司机一样,在山道上速度也不减,简直溜的飞起。 一切都依然安好,原来刚刚就是我做的一场噩梦。 不过刚刚那梦太真实了,真实的我都要分不清,到底是刚刚发生的是梦境,还是此刻发生的一切是梦境。 许老三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说道:“我这车内的空调已经开得最低了,你怎么还满头大汗是几个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刚去跑了一场马拉松。” “你一连睡了五个小时你知不知道,你要再不醒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给睡死了。”小玉打趣说道。 这样说说笑笑,也不至于太过安静,有点吵闹的声音,反倒让我多少有些安心。 “我就是睡迷糊了,还坐了一个噩梦,太吓人了。”我哑着嗓子说道。 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让自己清醒清醒,突然间车轮子也不知道是膈着什么了,上下颠簸了一下。 车后边发出一连串棺材碰撞车体的声音。 可在这个时候我还听见了,除开棺材之外,还有其他东西碰撞到车体的声音。 这声音和我在梦中听见的一模一样。 瞬间我头皮就开始发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车后座。 “你们有没有听见后边有声音?” 我指着金杯车的后头对前座的两人说道。 “有啊,这一段的路这么颠簸,怎么可能没有声音。”许老三不以为意的说道。 小玉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紧张什么,后边除了棺材就是尸体,能有什么声音。” “这还不够我紧张的,就因为只有棺材和尸体才让我更加紧张。” 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断的往后瞟去,忽然我的余光好像看见了一张人脸,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就在我的后背注视着我一样。 想到这里我后背的脊梁骨开始发麻,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后边有人。 犹豫了两三秒钟,我鼓足勇气猛然的往后一回头。 就看见在后座与后车厢之间的玻璃挡板后边,有一张人脸贴着玻璃,由于五官紧贴在玻璃上被压得扁平甚至有点变形。 我清晰的看见那双眼睛正注视着我的眼睛。 吓得我抓起身边的东西,赶紧挡在那张人脸上。 除非是我出现幻觉了,否则眼前这张人脸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李琳琳诈尸了,从棺材里爬出来透透气。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她赶紧再回棺材里头去。 我就赶过两趟尸,一连两次都遇上诈尸,这种中奖概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老三小玉,先把车往边上停一停,后边的情况不太对。”我压低声音对前边的两人说道。 “你搞什么飞机?”许老三看了一眼我诡异的姿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但同时也开始放慢车速。 小玉这才放下手中的地图,估计是以为我大惊小怪的,一脸的无奈。 我悄悄的将遮挡物挪开一个角,再一次确定不是我的幻觉,那张人脸依旧贴在玻璃上,我不住往下咽了一口唾沫。 等到许老三将车停稳了之后,我才将挡在玻璃上的东西撤开。 我们三个人都同时看见了车窗上出现那张五官扭曲的人脸。 一时间男人女人的尖叫声掺杂在一起,要不是车窗都紧闭,此时我估计这声音已经在山中回荡了。 害怕给狗儿留下童年的心理阴影,我还特地用手捂住狗儿的眼睛,让他错过这可怕的一幕。 就在我们三个都不知所措的时候,贴在玻璃窗上的那张人脸,突然动了。 只见那张脸远离开玻璃之后,我们都清晰的看见那张人脸的确不是李琳琳,而是癞子。 癞子还在后头用手指不停的敲击玻璃,示意我们给他开开门。 此时我心中犹如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癞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他那天怎么会从乱坟堆消失?他出现在这里和那天有什么关系? 许老三和小玉比我激进得多,当认清楚后边搞鬼的人是癞子时候。 分别从前方下车一个捡了根木棍,一个捡了块板砖,大有想要弄死癞子的冲动。 我让狗儿待在车上千万不要乱跑,随后也赶紧下车往后车门去。 许老三一把拉起后车门,举起手里的板砖威胁癞子说道。 “敢吓老子,现在立刻给老子下来。” “你在躲在这里到底是想要干嘛?”小玉警惕的问道。 癞子被两人的阵仗吓得是也不敢多说话,躲在角落里怎么也不敢出来。 许老三的暴脾气哪里忍得了,直接跳上车,扯住癞子就往车下拉。 “你说话啊,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癞子此时开始一副茫茫然装疯卖傻的状态,挠了挠头发说道:“车子停在祠堂门口,车门也不关我就想上来水一会,等我醒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许老三的态度有点动摇了,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就这么简单?” 小玉将手头的棍子往边上一扔说道:“这个倒也说的过去,应该就是他说的这么简单了,他一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妈的。”许老三咒骂了一句,将手头的板砖丢掉说道:“那现在要怎么处理,这里离村子已经过去一半的路程了,此时天也快亮了,总不能再开车送他回去村子吧。” 我感觉许老三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起码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说把癞子就在这里扔下,让他自己个走回去。 “我们还有多久的路程到死尸客栈?”我问道。 许老三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就能到。” 小玉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不然我们就先带上他,反正这趟路程也不远,而且现在都已经走了一半了。” 出于人道主义来说,这个办法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虽然路上因为癞子多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癞子这一身正气多少也能够压制一下李琳琳的怨气。 出于我和小玉都同意这一处理方法的前提下,许老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答应让癞子在后车厢和棺材待一块。 我心说这一路过来也没出什么事情,待哪里不是待。 癞子也没有其他的意见,后车厢的部分除了棺材可怕一点,反倒还比前边宽敞。 安排完癞子之后,等我们想要重新上路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待在车上的狗儿不见了。 “什么情况,孩子刚刚不是还在这下上哪去了?”许老三也开始有点着急上火了。 车里车外都看了,连车底都找了,都没看见孩子,“刚刚我是最后一个见着狗儿的,我还让他乖乖在车上待着别乱跑,就这会的功夫,人能去哪里呢?” 眼前只有一条山道,边上就都是山崖石壁,一个孩子要想躲藏也没有那么容易。 “要是狗儿真不见了,我们还有活路吗?”小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往身后的棺材瞟去。 我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前就只有两个方向,我便提议说道:“不然这样,老三你带着小玉慢慢开着车子往前找,我和癞子一路先下车,顺着原路往回找。” 老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行。 我让癞子下车帮忙找孩子的时候,癞子多少还有点不乐意,一脸厌烦的看着我说道。 “这大半夜的,我该睡着,找什么孩子,不找。” 我知道癞子的弱点是钱,便提出诱惑条件来,“五十块,找着我再给你五十。” 癞子一听眼睛都亮了,着急忙慌的跳下车来,一脸从容的告诉我说:“别着急,这孩子是跟着他奶奶走了。” 如果当下我手头有镜子,我一定能看见我那张惊恐到变形的嘴脸。 狗儿的奶奶不就是陈婆婆,可陈婆婆早在几天前就死了,癞子此时说这个话不管是真是假都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颤栗起来。 我恨不能捂住癞子的嘴巴让他这个乌鸦嘴不要胡乱说,我宁愿相信狗子是一时贪玩,趁我们不注意下车的时候一时走远了。 可其实这个说法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一个屁点大的小孩,走远是能够走多远。 思前想后我竟然有点相信癞子说的话,我问癞子说道:“你看见了?” 癞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跟我讨价还价说道:“你再给我五十,我就能帮你找到孩子。” 都这个时候了,别说是五十了,再给五百能有什么问题,我当然是点头答应了。 自从昨天在乱坟堆癞子帮了我之后,我就一直觉得癞子不简单,他应该不仅仅只是在村子里混吃混喝而已,在他身上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所以在他说能帮忙找到孩子的时候,我不觉得他这话是在胡扯。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又死人了 夏天本该是让人燥热的季节。新生入校,朝气蓬勃,而不是死气沉沉,人心惶惶。 不出意外我们停课了,或者说直接封校了,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但只限于a区。 我们学校分为三个区,a,b,c,a区大部分都是新生,死的人也都在a区。 这种情况要维持多久谁也说不好,校方给出的通知就是让我们等,所有人除了吃饭时间,最好都呆在寝室,校门口天天被媒体,家长围的水泄不通。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估计学生也会闹起来。 发现尸体的头天晚上,我们寝室除了郭壮谁都没睡。也没人说话,都在论坛上刷消息,发现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闹得很大。 死的三对龙凤胎中其中一对来自外地,家里还挺有钱,媒体就是他们找来的,闹着学校给说法。 网上还莫名的出现了不少“预言帖”,“真相帖”,猜测凶手是谁。 可我知道,警察估计是调查不出所以然。毕竟几乎我确认了,干出这事儿的不是人,凶手没那么好找。 看消息看了一宿,凌晨的时候我还看了看关于“珠宝盗窃案”的事情。 发现当地的警察局发布了一份声明。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网上有人发布关于案件的不实内容,请广大人民不要相信,案件他们会进一步侦破等等。 可能就是那名楼主的爆料掀起了“热潮”。 我最终还是没有去看那封邮件,反而把它删了。我想的是主动离麻烦远一点。 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寝室的门被敲响。来的人是警察,也是我昨天见过的警察,估计是负责人,姓陈,他们带走了郭壮。郭壮也很配合,那种惊慌失措,演的确实很像是正常人。 警察说调取了学校摄像头,说在当晚凌晨一点二十发现了郭壮进入宿舍的画面,第二天六点集合就要军训,正式军训之前也不会查寝,凌晨一点才回寝室确实很说不通。 寻常人看来估计不会觉得郭壮能在十几分钟就杀死六个人,但有个前提,还是只有我知道的前提。 郭壮不是人,至少晚上的郭壮不是人。 两个人带着郭壮走了,留下那名姓陈的还有另外一个警察,陈警简单的问了我们问题。另外的那个开始动手检查郭壮的地方。幸亏他们是四点左右来的,估计发现了人就直接过来了,寝室楼很安静没什么动静,都在睡觉,不然绝对会引起骚动。 禹大江跟傅浩中都说当时在睡觉没感觉,我想了想也决定这么说,但毕竟没跟警察撒过谎,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有多拙劣。 似乎是为了确定我们说的是真的,陈警一个个的对视,轮到我的时候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头儿,你看这些东西。” 打了一个照面的功夫,另外的那名警察把陈警叫了过去,手里拖着一个包袱,记了死扣。 那个包袱一看就觉得不详。陈警接了过来晃了晃,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上面看起来是画上去的图案,是一个个的眼珠子,千奇百怪的眼珠子,有哭泣的还有流血的,瞳孔的方向也各不相同,很容易会让人看花眼,甚至会让人形成眼珠子会动的错觉。 郭壮现在只是被叫去问话,我猜结果估计会连嫌疑人都不是的给放回来,陈警是不能带走郭壮物品的,只能在这里打开。 我看到陈警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才解开死扣。 包袱被打开了。里面散出一股恶臭。 是那种下水道的味儿,很多垃圾都堆积在一起的味道,特别呛人。 但东西很干净,之所以说干净,里面是白色的金属盒子,盒子也没锁上,打开盒子是一沓照片,每个盒子里面都是一沓照片,照片上的人我只看了几眼,都是没穿衣服的女人。 总共六个盒子,也就是六个女人。 郭壮是我对床,所以我看的格外清楚,但我不敢表现的太有兴趣,万一招来警察的注意,难道我要告诉他们郭壮不是人,发起疯他一个人都能干死你们全部? 说出来估计我先进精神病院了。 乍看会觉得是美女写真,再多看两眼,就会发现跟外面买的写真完全是两码事,我都看出来了陈警肯定也是,那些照片都是现拍的,顿时有个想法突然冒出来,惊得我一身冷汗。 我怎么觉得这拍摄的风格跟我手机上保存的关于珠宝盗窃案的那些照片风格相同呢?! 差点爆出粗口! 可这个念头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似的,越觉得不可能看的越像,然后我就引起了陈警的注意,他问我是不是见过这些照片。 陈警明显是个经验老道的人,目光如炬,说话也很有腔调,轻音重音的。我琢磨了琢磨,觉得反正是个猜测,说出来也没什么,就找到手机翻出那几张保存的照片。 “我不确定,只是感觉拍摄的风格有些像。” 陈警把手机接过去跟照片放在一块对比,卧槽,居然真的像!不是我的错觉! “这些是什么照片?”陈警眉头紧皱语气也沉了下来,划动着相册,我庆幸我手机里像来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网络上一个楼主的爆料帖。关于珠宝盗窃案的……” 我一说陈警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让我把照片传到他的手机上。传好之后陈警拿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 等警察一走,原本睡觉的禹大江跟傅浩中都躺不住了,忙问我是怎么情况。 “别问我,我也懵逼着。”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 “听着警察的意思,郭壮是嫌疑人啊,我靠我就觉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禹大江啧啧出声下了床。去看那些照片。陈警只拿走了一部分,另外的都散落在桌子上,“拍的够带劲的,是不是就他女朋友啊,郭壮居然这么有艳福,脚踩几条船啊这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傅浩中也下了床,去拿照片看。 也多亏有这件事,学校里晚上暂时不断电了。 看到傅浩中也去看照片,我想起禹大江跟我说过,傅浩中高中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的摄影。 “这两个拍照的风格是不是差不多。我有种感觉,你了解你看看。”我也下了床走过去。 近距离看不得不说照片上的美女放外面个个都是校花级别,胸是胸腿是腿,冲着镜头的表情也十分的妖娆诱.惑,况且还是全裸。 全裸的概念,是照片里面真的没有遮羞布。除了感觉风格类似,单看照片我找不出怪异。 “郭壮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看这些照片打飞机呢,对着撸?变态。”禹大江丢了照片回到自己位置上坐着,我转头看着傅浩中,“是不是有点像,还是我感觉错了?” “是有点怪。”傅浩中把两张照片放在一块,“有点像同一个人拍的,你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角度是一样的。”说着他又从桌子上拿起另外几张照片,我顺着他指给我的方向看过去。 “俯视?” “嗯,这些照片都是俯视拍的,一般拍人都不会选择俯拍,摄影师居高临下的看人会带着一种歧视蔑视等等,会让被拍者感觉不舒服,可你看这些女人……” “脸上的表情都很享受。”我接过傅浩中的话,他对我赞同的点了头,“是这么回事。”然后顿了顿又说,“可我也不确定。我摄影只是感兴趣,学了几个月。” “管他呢,都交给警察吧。”我笑了笑,回到床上,可脑子里现在想的是,这六个女人还有没有活着。 死的双胞胎是六个人,这也是六个女人,下一回该不会是六个男人? 我只是随便一想,几个小时后,却得到了印证。 大概九点左右,我们三个人在寝室打扑克,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嚎了几嗓子,内容只有三个字。 死人了。 很快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各种声音都响在一起,我们几个也赶快出去看。 刚打开寝室门,一个黑影快速的从我面前掉下去,闷闷的传来一声“啪。” 掉下去了一个人。不对,掉下去了六个人,这是最后一个。 死在男生寝室的六个男的新生。 地面已经成了一大片的血花,只是看着都感觉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寝室楼外面的地面是标准的水泥地,没有花草,这几个人摔的有多惨可想而知。甚至在红色的血花中还混入了些白色,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的不少人都恶心的呕吐。 由于前天晚上才出事,学校里面加强了巡逻,也就三四分钟的功夫,等我下楼,保安校长都已经到了。 这次郭壮不在。不用解释都能证明他没有嫌疑。 我们寝室楼是个小高层,新装修的,还有电梯,总共十三层,我听周围的同学说这些人都是从十三层跳下去的,一个接着一个。 这意思,是自杀?六个人一起死的自杀? 现场很快拉起警戒线,没过多久陈警又来了。整个人都诠释了三个字,“别惹我。” 第三百二十二章 谜团 事情没有告一段落,反而引起了更为强烈的轩然大波。 我没有在现场看多长时间,陈警就让人清了场,但抵挡不住可以透过窗户继续看。 这下全校的人彻底的慌了。之前都说死的是双胞胎,跟自己没有关系,这下六个男生死了,谁能保证下一个不会是自己。 虽然说是自杀,可谁会相信这么简单,即使有人都亲眼所见,但还是不信,毕竟都是还没有进入社会的人,才刚刚成年,两天时间死了十二个人,是个多么恐怖可怕的数字。 至少几个月,这座城市都不会安宁。 原本我在看现场,想着要不要叫高海让他告诉我都在说什么,但无意中我看到了一个人。 是陆雪琪。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她站的位置很巧妙,有棵高大的树挡着,要不是她探头了一次让我看见,确实很难注意,可我看了一眼也确定那就是陆雪琪。 有所感应般的,在我又一次看过去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我,霎时我打了个哆嗦,好像我被什么给盯上了。 “快别看了,连续两个早上看,你也不嫌晦气啊。”禹大江过来拉上了窗帘,也阻挡住了陆雪琪的目光。 他俩刚刚接到了家里的电话,那声音没开免提都让我听的清楚,各种关心问候,还说会联名施压让学校放人。 肯定没可能的,我心想。 男寝虽然也安装了摄像头,但结果估计只会是两种。 要么摄像头坏了什么都没拍到,要么只拍到那六个人跳楼自杀的画面。警察讲究证据,证据就是他们是自杀,少说十几双眼睛都看到了。 不得不说,这个开学,印象让人深刻。 寝室里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压抑的不行,我坐回位置上,手机刚好震动了几下,亮屏显示我来了一封邮件。 等我点开,还是那个账号,内容也没变,一句话外加一个链接。 越让我看我偏偏不看,可我没删除,而是给张炎麟转发了过去,告诉他我这里又死了六个人。 发出去过了几秒钟,张炎麟回复我,说他下午就到。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瞧你乐的。” 经禹大江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刚刚笑出声。心里高悬的石头已经落了地,张炎麟提前来了,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提前来。 可兴奋也是短暂的,我们学校封校了,张炎麟许老三他们肯定进不来。翻墙?我完全想不到这种动作会出现在张炎麟的身上。 我点开了学校论坛,里面果然也已经有了关于那六个新生的信息。 六个人,来自六个地方,六个不同的专业,六个不同的寝室,敢肯定是互不认识,现在相约在一起跳楼自杀? 这说法没有人信。 学校论坛的讨论方向接下来诡异的偏向了学校诅咒,但大多数都是胡编乱造。一眼就看出很蹩脚的那种。还有部分人纯粹是骂学校的,言辞激烈。 社会上新闻也多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但基本上很多新闻的标题都挂着“三天死了十三人。” “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我去你看看,还有说凶手就是学生的,团伙作案,哇,这个更扯淡,说新生里面混入了恐怖分子。网上这些人脑子都灌了水?”禹大江也在看新闻,一遍看一遍吐槽。 “大江你不怕?”我反问了一句,“这可是又死了六个人啊。” “怕有个屁用,我决定了这几天吃喝拉撒全在寝室,等不封校了我就赶快回家,等学校整好了在回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寝室门一定要锁好……”傅浩中也跟着说道,“还有窗户。” 我能看出他们脸上的勉强。也就没多说什么,满心我都在想如何要跟张炎麟他们见面。 如果真的是北三珥做的,我不得不说他的手伸的太长了,之前看到的林中吊尸我没有亲眼所见,也知道生前经历了多少痛苦,这回亲眼所见了,说不愤怒是骗人的。 最好,跟我没有关系! 高海给我提了一个方向,说有可能需要的双胞胎的血,那这自杀的六个人怎么解释,还是取血?警察来了,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又或者还能图什么呢? 我恨透了现在这种感觉。 就是你有一个猜想觉得是正确的,很快又会出现其他的事情推翻你的猜想,让你始终在原地。 恨不得自己有个金手指,可以直接看到那些人的鬼魂,问问他们生前做了什么该多好。 我又拿起了郭壮桌子上的照片,里面的女人姿态妖娆,挂着笑容看着镜头,郭壮已经是人傀了,拍这些照片有什么用,难道就是为了每天清醒的那么一小段时间撸一撸? 不得不说我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自己解不开。明明不想管,偏偏一桩事一桩事的发生,让我不得不管。 毫无察觉时间的流逝。中午的时候谁也没有那么胃口吃饭。 看到脑浆子跟血混在一块能吃得下去才怪。画面一时半会是在脑子里消失不了了。之前我顶过见到的都是死人,活人变死人,头回见。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击。 禹大江跟傅浩中的电话不停的响起,听他们的称呼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电话,相比较我倒有些冷静,莫非是奶奶那边还没有收到消息,村里应该不至于这么落后才是。可我又在庆幸奶奶不知道。省的会让她担心。 就这么呆了几个小时,张炎麟给我打了通电话! “喂。” 我按捺内心的激动!张炎麟来了,我还能有什么好怕的!他瞒我归瞒我,可人毕竟是厉害啊!有禹大江跟傅浩中在,我也不好意思叫师爷,毕竟这称呼放在这一般没人说,显得很中二。张炎麟也没说称呼的事儿,只说了两个字,“出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让我出校门。 “学校封校了,不让出去,师……要出去可能等几天。”说完后我听到张炎麟叹了口气,“打开寝室的门,出来。” 寝室的门? 我握上扶手推开门,探头往周围看了看,张炎麟许老三小玉金琳四个人都站在寝室的旁边! 惊中之惊! 除了金琳,小玉许老三跟张炎麟脸上都挂着深深的疲惫,张炎麟尤为明显,脸已经苍白到看不出血色,甚至好像还瘦了很多。许老三他们也是一副强打精神的模样。 我想着开学之前他们跟我说过的会很忙碌,果然…… “师爷。”我小声的念了一句。 这四个人怎么进来的,难不成真的是翻墙,张炎麟也翻墙?这是白天,时不时都有人巡逻,不怕被发现?这是男生寝室,小玉跟金琳来没有问题?为什么金琳会在这,好久不见变得更漂亮了好像。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窜过,我做了个傻.逼的动作,关门重新打开,四个人还站在这里,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会被人发现。 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谁都会好好的呆在寝室。 “少谦你开门看什么呢。”禹大江在身后喊我,我赶紧回了一句说想去找陈警然后关上门。 张炎麟已经抬脚往下走了。我住在三楼,不需要电梯。 我许老三小玉金琳跟在后面,“我靠,你们怎么进来的,也太大摇大摆了吧,这楼里面有监控,你们也不遮掩,你俩还记得自己的性别是女吗?”后一句我是对着小玉金琳说的。估计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能表达我的开心。 “进来还不容易,能拦住我许老三的门还不存在,你怕什么,监控早就不管用了,你真当我们会隐形。”许老三手搭在我肩膀,压低了声音,突然闻了闻我身上,“你用了我给你的香?你出事了?” 我点点头,“多亏了你的香,要不然你现在估计还见不到我,小玉也谢了你的平安符,救我一命啊!”简单的说了这次我室友中有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但照旧隐瞒了北三珥的存在,然后转头朝小玉道谢。看向金琳。问她怎么也跟着一起了。 “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我想历练历练就跟着过来了。”金琳顿了顿,突然“扑哧”笑出声,“少谦,你学校这次出的事可真不小啊。” 我叹了口气,苦着脸点头,“学校里两天死了十二个人,普通人早就吓尿了好吗。听你的意思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快跟我说说。” 金琳摇摇头,指了指张炎麟,“等会听师爷跟你说吧,我们来这里,可有个大单子。” 单子?能称为单子的不就是…… “走脚?你们过来该不会是顺便看我的?大单子的意思,不止是一具……”我小声的询问,拖长了声音。 三个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对我点头。 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可我恐怕已经猜到了“大单子”的内容。 果然十几分钟后,我已经站在了外面,我说的这个外面,不是指出了寝室楼,而是站在大街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 钉子铺 “许老三,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过他们不是翻墙进来的,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张炎麟轻车熟路的仿佛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 a区食堂有个后门可以直接通向外面,而且没有媒体家长守着,我亲眼看到张炎麟掏出几张红色的毛票递给一个厨子,然后带着我们走了出去。 略有些惊悚。 自打扣了电话后张炎麟就一言不发,我莫名的有些心虚。“我是不是给师爷惹麻烦了?” 许老三劝我别多想,说张炎麟那是累狠了。 早知道是直接出去我应该跟禹大江傅浩中说声,我可是骗他们去找陈警的,万一陈警又来我们寝室不就露馅了,搞不好最后嫌疑人变成了我。 “放心,师爷敢带你出来肯定有后招,你人都出来了难道想回去?这事儿有些麻烦要不然我们几个干嘛来。”小玉招了辆出租车扭头跟我说。 我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放我一个人在寝室,担惊受怕也确实查不到什么。 张炎麟坐在副驾驶,我跟许老三坐在后面,看着站在外面的小玉跟金琳没有上车的意思。“不进来?” “她们还有事要做,过几天再来找我们。”许老三说道,同时出租车开始动了。 我听张炎麟跟司机说了个地名,听起来像个小区,到了之后才知道那是个大院,大院里面有个楼,楼怎么说呢,看过周星驰电影《功夫》的应该能想到包租婆的楼房,差不多。 “这几天你们先住在这儿,许老三。” “我知道的,师爷。” 俩人说着我听不懂的哑谜,我只知道自己要住在这儿,简单的几句说完后,张炎麟走了。 “师爷干嘛去了?什么叫住在这儿?”把我带出来难不成就是换个地方住,何必折腾。 “先进去,进去我在跟你说,师爷挺忙的,又担心你出事才亲自来了一趟,未来几天咱哥俩相依为命。”许老三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摸出个钥匙,带着我比对门牌号,站在二层中间的一扇门前。 下午这个时间,太阳正好照进大院,院子里晾了一排排的衣服床单被罩什么的,除了淳朴我也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但看起来环境还不错,至少是干净。 许老三打开门招呼我进去,里面撑死三十平方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用电器都有,这反而更像是长住。 “我点个外卖,你吃不吃,连夜过来的,又困又饿。”许老三摊在沙发上问我。 “随便弄点吧。”我还在打量这个屋子。里面生活痕迹很重,电视机架子上还放着租房合同,时间是一个月。签署人是张炎麟。 我听着许老三打完了电话拿起那份合同摆在他面前,“说说啊什么情况。” 真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那我应该把行李都给收拾出来,好东西都在行李箱里放着还有熊哥给我的药,一天一粒不能断啊。 “我也不太清楚。”熊哥耸耸肩,“你别瞪我,我真不太清楚,我本来跟着师爷长见识,昨天师爷下午突然接了个电话,又吩咐我叫上小玉金琳一起动身,说你出事了。” 我出事了?难道不应该是我学校出事了。“还有啥都告诉我,金琳不说你们有个大单子么。” 许老三一点头,“是有个大单子,那也是上了车师爷跟我们说的,你学校不是死了六……十二个人么,本地的有五个,剩下的那七具都是外地的,咱们干这个。” 七个!怪不得说大单子。 “这也是师爷说的,今天白天才刚死了六个,师爷怎么就知道了。”我啧啧称奇,这是放了几个眼线吧,寻常人哪能做到,“他们家长也同意了?没闹啊,校门口不都水泄不通了么。” “这我就不怎么清楚了,咱们只管送,闹也是别人的事儿,不过我瞧着师爷那意思,路上可能不太平。” “不是可能是一定,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那个室友还是我原先的女神……”我跟许老三说了郭壮跟陆雪琪的不对劲,隐瞒了人傀的事情,许老三听的津津有味。 你来我往的一段时间,外卖到了。我跟许老三边吃边聊,他说下午要带我去个地方。 “师爷让我带你去的。”许老三吸着面条,猛地一拍脑袋说自己忘了个事儿,“少谦啊,你身体少了一魂一魄是吧。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 没想到许老三突然这么说,让我心里一惊,“是,是师爷告诉你的?” “嗯,怪不得那天晚上你突然问我关于魂魄的事情,我靠,哪个瘪犊子对你下的手!” 我听许老三的意思是不知道北三珥的存在。 张炎麟只跟许老三他说我丢了一魂一魄,“小玉金琳都知道了?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么,本来打算说的,你那晚上不跟我说了个前车之鉴么,我寻思说出来也没用,就自己压着了。” “这能一样么,这哪是小事儿,不过你放心小玉金琳她们还不知道,要不然师爷也不会支开她俩,让我陪着你了。”许老三呼噜噜吃上一碗面条,抬头看了看时间,说过会儿就带着我出去。 但这个过会儿,转眼就到了晚上。 中间我还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打开里面居然是熊哥给我的药丸还有张炎麟给我得五色符纸,包括许老三的安神香也在,可谓是一应俱全了,我倒真的忍不住怀疑,该不会真的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 手机一直没来电话,禹大江跟傅浩中也没找我,不可否认我还有些担心会不会趁着我不在,郭壮回来了又对他们做什么,我把顾虑告诉了许老三,他直接跟我说不会,不用担心。 晚上八点刚过,许老三就招呼我跟着他走,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上面是地址。 我看了一眼,“钉子街12号钉子铺。” 没听过这个街道的名字,毕竟城市挺大的,没听过也正常,招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地名,司机很古怪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还隔着一条街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带我们过去,还少收了我们车钱。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钉子街是哪儿。 一条街上都是卖棺材的,卖寿衣的,总之是条卖死人东西的街道。 这条街确实不繁华,也很隐蔽,在几栋高楼的后面完全被挡住,关键是也没安路灯,只有几个店铺自己挂了灯,灯还不怎么亮,远远看一眼都觉得阴气森森。 我看了看许老三的脸色,也有些白。“你不知道咱们要去的是个棺材铺?” “废话,我又不是这儿的人,师爷给了我个地址,靠,早知道就不晚上来了!”许老三咒骂了一句。 我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放眼过去能看到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也没瞧见有个人,塑料袋里被吹的在地上刮来刮去的声音也很渗人。 “那是去还是不去啊,师爷让你带我来找谁。” 许老三一咬牙,“去,来都来了,当然去。”拽着我就开始往里走。 事后想想也许没那么可怕,但经历的多了,难免会脑补。看了几家店铺的序号,知道是我们来反了,我们是去了街尾,12号在街头。 不出意外的所有店铺都是关门状态,我跟许老三越往里走越怂,快要街头的时候有家店铺透出了微弱的灯光。 12号没错了。 我过去敲了敲门,发现门虚掩着,里面有“咚咚咚”的声音。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我正想壮着胆子进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人,背对着我,说让我自己进来,许老三在外面等着。 “怎么,我不能进?我一个人留外面?开玩笑呢!” “许老三,你不认识我了?”那人穿着灰扑扑的长衫,挺瘦的长的也高,声音么有点沙哑,还有些有气无力。 他能准确的叫出许老三的名字,是熟人? 许老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皱着眉过了会儿点头,说他就在外面等,那看来确实是熟人没错了。 我单独进去,门自动关好了。 那人转了身对着我,我本以为这也是棺材铺,可横看竖看都不是,倒像个古董店,厅里有几个架子,上面都摆着一些精致的物件。 那人说自己叫张朔。 又一个姓张的。 尽管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来意,但已经有了要听长篇大论的准备。我看着张朔进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三根香。还有三个石头放在我手里,然后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这……”我看了看手里面的东西,香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没有味道,石头上有个孔,应该是插香的。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插在石眼里,点燃香,放在门前,对着门磕两个头,一定要心诚。” “有什么用?给我干什么的?”跟我说用法但不告诉我原因,这也不合适啊。 “张炎麟没跟你说?”听他的口气还很惊讶,我点点头,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第三百二十四章 送鬼 “有东西跟着你,这东西能要了你的命,你心诚些今晚把它送走。”张朔简单的给我解释了一句。 这吓得我可不轻。 有东西跟着我!我本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别问我是什么,想知道你十二点抬头看看,记住要心诚。”短短的几分钟,张朔跟我说了好几遍要心诚,问其他的也不肯跟我说了。 我装着东西离开了,心情很沉重。 “那人跟你说什么了。你拿的什么。”许老三抽了几口烟踩灭问我。伸手拿过一根香。 我把张朔跟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身上有东西跟着?你发现了吗,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亏我还觉得自己一直很安全,真有东西一直跟着,靠,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有东西跟着……大晚上点根香就行了?他都这么说了你就照做吧,也许是你无意中招惹到的呢,你也知道,缺了一魂一魄,脏东西都喜欢你。” 理是这个理,可听起来就不是滋味。 回去的路上许老三跟我讲了张朔是什么人。 “认识他的都叫他别名了,钱串张。他人有点本事,跟师爷是同家,但没入赶尸这行当,喜欢做买卖,还是流动性的,今天在这做,明天没准就换了个城市,爱好就是赚钱,还喜欢赚自家钱。” 听这个意思,张炎麟来找他,还是掏了钱的。 “他谁的面子都不给,好听点有原则性,说难听点,拿钱办事,师爷这回给你弄来这些东西估计下了重金。”许老三说道。 “重金?几块石头几根香,你送我的香不也挺值钱的。”我不理解什么是重金,但张炎麟花钱,绝对不便宜。 “哪能啊,师爷给你求的不是这几根香,是这几块石头,呸,绕进去了,这不是石头,你仔细看看,石头哪有长这样的,这是种子,宝贝,这才是宝贝!” 许老三特别羡慕,几次想伸手摸也没敢,就光看着,语气用的是我撞了大运的语气。 “你说这是种子?开玩笑呢,硬邦邦的,这埋土里还能生根发芽,你开玩笑也靠谱点,别把我当成傻子了。”我拿到眼前看了看,黑不溜秋的还有泥土味,与其说是种子,不如跟我说这是个香托。 “说你不识货,这就是种子,算了你到时候问师爷,师爷最明白,你今晚上就按照张朔的做,小心点,十二点,容易招鬼。” 不用许老三提醒我也是该是要小心。 回到大院的时候还不到十点,院子被照的很亮,一看亮着灯的人家还不少,隔音效果不好,电视声吵架声做饭的动静一路走来都能听全。 许老三说他本来要去住宾馆,但张炎麟找来了这个地方,说一定要住在这里。八成又跟什么风水有关。 进了屋许老三就趟床上了,还在床的周围贴了符纸,十二点的时候他不易出来。 我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电视刷手机新闻。 主要还是看看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最明显的就是警察出了结果,说那六个男生死于自杀。这毕竟是有人亲眼见到的事实。 至于原因猜测的人有很多,但偏向的都是说受刺激了。 我又去看了看珠宝盗窃案,风头已经没有那么足了,大概也是因为学校的事情被掩盖过去,能搜的新闻看的出来还是没有进展。 我想到了还在收件箱里面的邮件。给张炎麟转发过去了一份,他却没什么动静。在这么下午,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先去戳开。 好不容易还差五分钟就到十二点,我小心的打开了门。 外面已经没什么动静了,只是偶尔能听到有人睡觉的呼噜声。没给我壮胆不说反而听着诡异。 要不是许老三把卧室门留了条缝能让我看见他,可能我又吓得不轻。 想想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东西,该是多么可怕。 还差两分钟,我把香在石头里面插好,门打开正对着,抬头就能看到弯弯的月亮跟一层房檐,忍不住又想到上午“唰”的一下有个人掉了下去,说白了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差。 差一分的时候我把香都给点燃,想着一定要心诚,就什么杂念都没想。 周围安静的非常,好像呼噜声也没了,只能听到我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心里有些压抑不住害怕,时间好像过的很慢,突然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而且敲门声还越来越大,从“咚咚咚”到“哐当哐当”的砸门,好像要把门砸破。 不对啊,我是开着门的! 我确确实实是记得自己开着门的,这声音是哪来的! 心里被吓得不轻,可我还是强忍住,看来我确实身上跟着个脏东西,心诚,张朔说的心诚怎么算是心诚,我压根也不知道这脏东西是谁!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对不起,请你离开,愿你投好胎……”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我自己也忘了。 然后那剧烈的敲门声,停了。 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是那脏东西从我身上离开了?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在我想壮着胆子抬头看看的时候,一个影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看到了影子,可是没看到脚!门是开着的! 突然背后就是冷汗了。 都说鬼没有影子没有脚,那我现在看到的算什么事儿?有影子没有脚,吊死鬼不成?这下我更不敢抬头了。心里还有些烦躁,什么都不知道就说了一堆好话,我也没害过人,缠上我算什么。 越想越愤怒,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儿,就抬了头。 我愣怔了。 外面没有人,也没有鬼,地上也没有影子,可我插进石头里面的香,燃烧了还没有一厘米就熄灭了。 这时候突然吹了一阵风。不知道哪来的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我闭眼搓了两眼,在睁开,满地的纸灰还有纸钱,到处都是,还有些黏在了我的身上。 顿时我打了个冷颤,人也清醒了,壮着胆子往外看了看,在我门口的旁边,有个铜碗,里面都是纸灰,还在冒着热气儿。 我重重喘了两口气,转身就朝着卧室跑,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许老三,许老三也没睡呢,一听我喊他就翻身问我怎么了。 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房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许老三咒骂了两句,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说是风关的吧。 可我跟他也都知道,哪来的风,外面的树叶子都没动静,什么风能把门关上,阴风啊…… 我俩都呆在卧室里面把门锁死,许老三又布了一层符纸,问我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身上这什么东西!”许老三伸手从我衣口一夹。 是烧了一半的纸钱。 他骂骂咧咧的用符纸包好扔在角落,我坐在床上惊魂未定,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了一种声音。 那声音我不会认错。 哭丧。 哭丧的声音。 还在说的含糊不清的话,可是听不出是在说什么。不止是我听到,许老三也听到了,我看他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却说没有信号,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也是没信号。 有这声音还不算完,门“咯吱”的开了,是外面自己关上的门。 大厅里传出脚步声,“哒哒哒”的像高跟鞋的才在地板上发出的动静,一开始是走,后来那脚步声好像跑了起来,总共十平米的客厅,跑起来,跑到哪里去?强烈的不安在我心里弥漫,心跳的很快。 “少谦你招来了什么东西!”许老三哆嗦着声音问我。 我摇了摇头,快速的把刚刚自己遇见的事情说了,许老三啐了一口,“熬过今天晚上,明天我们在去找张朔问问,师爷让我们找他,拿钱办事!” 几句话的声音那脚步声又慢了下来,最后停了。 这一停,巨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我感觉发出脚步声的东西就站在卧室的门后,甚至还有种感觉是站在我的身后,有粗重冰冷的呼吸在我耳后荡开! “喀嚓。”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个出租屋里面的门都有锁,还是老式用钥匙开的那种,我就听着那“咔嚓咔嚓”的声音感觉下一刻门就会被推开,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身体已经僵住了,许老三也跟我差不多,我手已经摸上了鬼刀,许老三也拿出了符纸。 那“咔嚓咔嚓”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似乎是许老三之前贴上去的符咒起了作用,接着传来了嘶吼声,那是女人的声音还有些气急败坏,哭丧的声音也没听。 不止一个?我跟许老三对视了一眼。不到十平米的大厅里倒地塞了多少东西! 符纸没坚持多久,一张张的落到地上。 就在我们题为这门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猫叫。 猫叫尖锐刺耳,可响过后什么声音都没了,门也没有发出动静,瞬间回归了平静。 可我跟许老三也不敢大意,两个人都是睁眼到天亮,才敢小心的打开门,大厅里干干净净。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入血 身心俱疲,说的就是我跟许老三。一晚上高度紧张,大厅,门检查过后都没有异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石头跟香都还好生生的放在门口,只燃烧了一点。 许老三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我跟他洗了把脸就去了钉子铺。这次的司机直接送我们去了街头。 远远看过去,街上冷清,店铺还是都关着门,除了张朔的钉子铺。 我们到的时候张朔也正好出门,手里拎着鸟笼,挂在一处手里抓着一把米正在喂。还没走近,张朔有所感的扭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似乎是对我们打招呼。接着转身就进了店里面。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太高兴我们过来,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许老三撇撇嘴郁闷的跟我说,屁呢,这家伙开心着。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刚刚不是面目表情?这也能看出开心不开心? “师爷忙的顾不上我们,拜托了张朔,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张朔是要钱的,最喜欢赚自家人的钱,你可是师爷的徒弟,也算半个自家人,等着吧,一会儿就问你要钱了,有钱人他能不开心么。” 好像说的也是这么个道理,意思是我一会儿就要大出血了?! 重金的话,还不知道我全部身家够不够个零头……可想到昨晚的恐怖场景,多长时间我都没经历过这些了,看起来还不如我在学校里安全…… 许老三让我别愣神了,现在保命要紧,我想也是,先把事情解决再说,定了定心神,进到了那家店里。 这次许老三也跟着进去了,张朔没说什么。 他还是穿着那身灰扑扑的长衫,周遭的环境跟我昨天来的没有区别,倒是许老三不停的嘟囔着,说什么地方怎么都变样了,也对,许老三认识张朔,肯定以前也去过他的店。 我也不管他,赶紧的上前一步,拽着店老板的衣服袖子,开口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通。 现在也不是管什么面子。虽说这是张炎麟让我来的地方,肯定打过招呼,可我哪有什么趾高气扬的份儿。 昨晚上的事情还在我的脑子里不停的打转呢,阴森森的,只要想到就下意识的抽抽。在这么过下去,肯定先把我弄崩溃,啥时候我招惹上的那个脏东西,高海也没发现? 难不成是被高海的瑞气吸引过来的?! 我这才18,要是未来十几年,几十年都这么过,那我还活不活了! 都知道求人的态度要好,我简直诚恳的不行,哆哆嗦嗦的还想要在多说些什么,心诚我觉得自己是心诚了。 张朔摆摆手,阻止我要说的话,而是有些高深莫测的跟我开口,说我没按照他的说法去做,现在事情可麻烦了,原本就是给烧香的事,弄不好这个鬼就跟我一辈子,直到要索了我的命。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没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不就是心诚啊,我没害过人啊,心诚是个怎么诚法,但他看样子是已经知道了我昨晚上发生的事儿。 张朔跟我说怨气不散,驱赶不好驱,日子长了,由怨鬼变成厉鬼,那时候就不是一根香能解决的了。张朔说的一个比一个吓人,我知道他不是唬我的,吓的我直接跌坐在地上,居然会有这么麻烦。 “可跟我没关系,怎么缠上我的,缠上我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听张朔的意思,错是在我身上? 那我多冤。 许老三也赶紧的过来給我打圆场,说我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他说话很有技巧,还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张炎麟,似乎是希望看在张炎麟的面子上,这忙是要帮的。又抓着我,让我说两句,这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我也不敢大意。许老三的意思大概就是是时候可以提“钱”了。 本来这几天经历的就够蒙馆了,昨晚上的事情说不害怕绝对骗人,这还是白天,要是又到了晚上怎么过?难不成以后我还整夜都不睡觉了,这哪能是个事儿。 “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朔才开口。之前看他一直听我跟许老三说话,自己摆弄茶具可让人抓耳挠腮。 开口就行,我心里一松,看样子是还有别的办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在张炎麟的面子上,不过想想张炎麟能交付给他的事儿,本事该确实不小才是。 张炎麟认识的人,还没有个普通人,当然除了我。 我等着张朔的下文,但他方法没跟我说。而是说完这句话,就进到了屋子里面,没有开口让我进去,我只好跟许老三在外面等。 等的时间很久,许老三心宽,在看架子上摆件,都说是好东西,还点出几个很名贵的古董,说跟张朔几年不见,他又搜刮到了不少好东西。 “这都是他从自家人的手里面捞的,你说换作其他人哪好意思下这个手。”许老三说着猛然倒吸了口气。指着最里面架子上的瓷瓶。“这是师爷的东西。这都给弄来了!” 还没见过许老三这么一惊一乍,“什么好东西,古董哪年的?”张炎麟的东西,肯定值钱。可没想到许老三一说,值了老大钱! “元青花啊,这是元青花啊,天价的东西,放到拍卖会上,人要疯。” 我不太懂古董,但元青花的分量我还是知道的。不是上千万就是亿了,看品相好像还不错。也不怪许老三吹胡子瞪眼,这么一件古董,大概就能买下这条街,张朔还大摇大摆的放在外面。万一遇到懂行的也不怕顺走。 我俩观察了半晌,张朔从里屋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约莫是白玉的长方形的盒子,但看起来就只有三四寸那么大,是用一个透明的纱布包裹起来的。 张朔让我坐在椅子上,他自己坐我对面,我看的出来他很小心这个盒子,甚至专门拿了好几块布垫着,他都是用的一只手,另外一只手里面捏着根金针。 要不是反光真的看不见,还能有人把针做的这么细。怪不得小心的捏着,掉在地上估计就找不见了。 白玉的长方形确实是个小盒子,做的挺精细,周围应该是凸起的有花纹,仔细看也不是纯白,会有些纹路划过,七彩的?玉?可能又是个宝贝。这点从许老三的脸上也能看出来,他好像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我看到张朔的手在上面划了一下,盒子上方就露出个小坑。 张朔把金针先是用火烤了烤,特别细的针,大概跟头发丝差不多,烤了很久后张朔让我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上面扎了一下,我甚至还没感觉到疼,他已经快速的把针放到一边,手捏着我指头,使劲才挤出来三滴血,滴在了先前的白玉盒子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我的血滴在白玉盒子上的时候,盒子好像亮了亮,不是那种反光才会看见的纹路,就是柔和的有了一层光圈,但是仔细一看又没有,反正我看花眼也不是一次两次,也许是因为这是白玉做的,本身就有些光镀在上面。 也不需要卫生纸,小口子已经愈合,盯着看都找不到口子在哪儿,看着张朔将白玉盒子小心的拿起,又进到了里屋。 许老三显然还没回过神,我问他那个盒子是不是也很贵。 他很严肃的对我点了头,“卖出去的钱至少可以买下两个岛屿。” 我在问的时候,许老三只告诉我他能看出这个白玉盒子的材料是药玉,品相越好的药玉,越没有药材的味道,因为都沉浸到玉里面去了,一点都发散不出来。 当时我距离的近,一点味道都没问题,可能比顶好还顶好的东西。 大概十多分钟后,张朔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告诉我刚刚的三滴血就是能救我命的东西。用我的血来救我的命? 他用麻绳穿了个十分简陋的链子,三滴血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给固定住了,成了三颗珠子戴在脚上,说我还会遇到三次跟昨晚上相同的画面,遇到一次就丢一颗珠子,但我一定要丢准了,丢在脏东西的身上。 “跟着我的脏东西是什么》我昨晚上没敢看。” 张朔说他也不知道,只能让我自己来。 不过这就足够了,比我要心诚什么的靠谱多了。我脸上一喜,刚想道谢,又看到他在货架上翻了翻,从一沓符咒里面挑出了一张红色的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叠成了三角形,交给我。 “你贴身带着,什么时候都不能取下来,这七天之内,你什么事都不会有。脏东西也不会来找你。” 我赶紧接过来,许老三倒是替我问出来,“怎么才有七天,我们七天之后可是……”后面的没说,七天之后,难道七天之后还有什么事情? 张朔摇摇头,面色严肃,他跟我们说,现在就是缓兵之计,七天之后是月圆之夜,也是鬼气阴气最重的时候,那时候脏东西会按耐不住再次现身,剩下的两次也分别是在每月的十五。 这七天,我只要带着这个,就保平安,那只鬼也不会出现。 我捏着手里面的符纸,感觉有千斤重。 第三百二十六章 喜忧掺半 我大概猜到了七天之后会去做什么。 许老三路上也跟我说了。 小玉跟金琳在这几天一人去送了两具尸体,剩下的三具尸体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安城。 路上怕生事变,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把我们都叫上了。 从张朔的钉子铺离开后,屋子里面压抑的气氛也就没有了,进去的时候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钉子铺里面有些闷,跟外面的空气截然不同。 这条街没有异常,不少店铺都开门了,我看到又不是人羡慕的目光看过去,似乎在说真好,一大早就有生意上门。毕竟死人生意不好做,几个月不开张的都有。怪不得张朔喜欢做自家人的生意。 我将符纸小心的放在我的内侧口袋里面,心想这次一定不会出问题,在出问题,我都没脸再去找人帮忙了。 招出租车的时候许老三接了个电话,让我自己先回去,我问他什么事他也没跟我说,而是有着难言之隐的模样,我没有继续问,让他先走。 许老三说让我自己小心注意,虽然这是白天,其实换作普通人,遇到我这种事儿,不断绝关系就是好的了。 可我嘴上说没事,许老三一走,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大白天的也有人在哪个地方盯着我,坐又坐不住,匆匆到了院子就往屋子里走。 七天没事,有七天,我怕个什么劲儿。 再屋子烧了壶热水,热水下肚,我松了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就跟个梦似的,下意识摸了摸内测口袋,不对劲,不对劲,有点发烫。 之前以为是喝了热水的缘故……现在,是符纸在发烫没。 难道说……我四处扭头看着,这个符纸可以让我平安,也就是说能拦住想害我的东西。 我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蹭”的推开外面的门,妈呀,难道这大白天的鬼也能出来害人了。我只是说说,没有想在看见一次的意思! 我把符纸攥在手心里面,也不在屋子里面呆了,这屋子有点不透光,阳光照不进来,就感觉凉,以前夏天我话挺喜欢这种凉快地,可现在……别人看我就跟发了疯似的跑,一口气我跑到院子里面才喘口气。 “小伙子,你跑什么呢,有鬼追啊,也不知道慢点,毛毛躁躁的。”说话那人我不认识,应该也是住在这院子里面的人,本来是说句玩笑话,现在的我可是听不起这个,我还真是被鬼追。 接下来一整天我都不在状态,好几次开小差,在院子里晃悠,还看着几个老人下棋逗鸟。 许老三一直没回来,直到下午。院子里渐渐的也没人了,剩我自己呆着跟个傻.逼似的,我决定回屋,警告自己别自己吓自己,说七天没事就没事。 屋内还维持着我上次离开的样子,可能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家里面没先前那么阴气森森。 吃饭,看电视,几个小时过去,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许老三没回来但打来几次电话,询问我的状态,有不对劲的就赶紧说。心里一暖,关键时刻这帮人是靠得住的。 我也赶紧告诉他,什么事儿都没有,张朔应该没骗我,带着的符咒确实驱散了鬼气,看来是真有两下子。 哪里都没有发生怪事,怪叫,怪声音都没有。 我这几天一直没睡个好觉,坚持了没多久我也困了,想等许老三但抵抗不住睡意,头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好像是梦到个人,想也想不起具体,谁还没做过梦啊,谁还没梦到过几个人啊。在这么神神叨叨下去,我的日子也不用过了,就祈祷七天之后,赶紧恢复正常,无缘无故的有东西跟着我,以后指不定还会来几次呢。 晚上我被吵醒了一回,是许老三回来了,打了声招呼我又睡了过去。 明天就是周末,但我也没睡太久,一是被尿憋醒了,二是小区里面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太刺耳。 许老三不在,给我留了字条,说他晚上回来,有张朔的帮衬,我应该能四处逛逛,可警车的鸣笛声,这几天我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回,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我就出去看热闹了。 来的警察还不少,看热闹的人也多,院子里不少人,走廊里也有不少人,几声小话就溜进了我的耳朵里。 死人了?! 我心里一跳,又死人了?怎么我来了这儿又死了人,我看了看那群警察,没有陈警。 这在大院里可是新鲜事,我还听见有人把之前的珠宝盗窃案跟学校里死的人联系上了,我上前几步,正好碰到昨天说的那个人,明明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还不知道名字,这下子倒是跟我说了不少,没少看热闹。 那人说死的是大院里的一个混混。 他给我让出条道,伸手指着给我看死了人的那户,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想回自个屋子里呆着,我也不敢想这个事情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放下没多久的心又提起来,怎么刚好那么巧就死了? 我转身想走,一只手突然拉住我,“啊!”我叫了一声,才看清是跟我说的那人,他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我,跟我说,出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警察搬着担架,上面一层白布,白布下面的应该就是尸体了,警察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我也不想掺和进去,挣开手,还没来得及转身,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风一吹,白布掀开了。 我看了一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刷刷的冒出来。 那人睁着眼睛,侧着头,方向冲着我,让我脑海中想到一个词,死不瞑目。 赶紧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狰狞的面色让我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子水才压下去恶心的反胃,只是看了一眼,我能确定,这人一定死的很痛苦。第十四个了,这是我知道的死了的第十四个人。 后来我听说大院里面的闲言碎语说这个人是暴毙死的,在自己的家里,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有人说昨天还看到他活蹦乱跳,感叹世事无常,这下子我更确定,杀死那个混混的,一定不是人! 我也不打算在去凑什么热闹。把事情跟许老三说了,许老三也很是诧异,末了还很抱歉的跟我说张炎麟临时找他,过两天才能回去。 许老三不在,但往后过的几天都是安生日子。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渐渐的安心不少。 院子里死人虽然新鲜,可死的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暴毙死的,也不是谋杀,事情也热闹了一阵,当了两天院子里的人的饭后谈资,热度也就消下去了。 硬要说还有奇怪的事,我开始做梦了。好不容易不怎么做梦,睡安生觉了又开始做梦。连续两天了,我还是做个同样的梦,就有些奇怪了。第一次做梦没注意,醒来就忘了差不多,第二次就让我察觉了。 梦里面一个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看不清脸,对着我哭哭啼啼,说让我好心救救她,一定要救她。 我把这个事情跟许老三说了,小样打趣我说,是不是因为最近寂寞了,梦里面都开始思春,我讪笑几声,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告诉许老三。那个女孩哭完了之后我醒来也发现自己哭了。 我最近没个伤心事,麻烦事倒是有不少,梦里面跟着哭倒是头一回,难道是跟我有关的人托梦? 今天是第三天,晚上我还是做梦了。这次更清晰了点,我发现好像这个女孩还长的不错。 “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我还没问她发生了什么,想问的时候梦就醒了,这次有些不同寻常,因为天还没亮,我的手机正发着暗光,“嗡嗡”的振动声。 凌晨四点,许老三这个时候给我来什么电话? “少谦,你没事吧!”许老三声音有些急促,一句话问的我莫名其妙,难道还是担心我被那只鬼缠住的事儿? “现在挂了电话我还能在睡几个小时。”听到我这么说,感觉许老三在那边松了一口气,让我长点心,之前还不敢睡,现在就睡的这么安心。看来许老三还真没少为我的事儿操心。 简单的说了两句他就挂了。 我醒了可就没那么容易睡着,这才凌晨四点,我寻思着下床去喝杯水,一落地就发现不对劲,脚下踩着的,不是我那双硬塑料的拖鞋!软绵绵的触感,滑不溜秋的,还带着点温度! 这下子我可是一点睡意都没了,彻底清醒过来,摸黑开了灯,使劲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我掐了自己一把,生疼。 开始我以为是什么动物,老鼠此类的,老式建筑么,哪里透点风挖个洞都很常见。看清楚了之后,浑身汗毛都给竖起来了,一双鲜艳如血的绣花鞋静静的在我的床边摆着,还被我刚刚踩出个印子,可我那双塑料拖鞋,已经看不到在哪了。 我晃了晃头,确定我自己没看错,一双鞋!一双绣花鞋! 第三百二十七章 命悬一线 绣花鞋,那是女人才会用的东西,不对,这现在也没人用了! 除了电视电影里面能见到,现代谁会穿这玩意儿。 恶作剧? 可我锁了门! 绣花鞋很小巧,感觉我一个手掌都能包裹进去,这是多小的脚才能穿进去?恐怕是给婴孩穿的,可又很奢华,上面穿插的似乎是金线银线。绣出了我看不懂的图案。 我立马把脚缩了回去,僵在床上不敢动。也不敢在探头去看,生怕头一低看到的就不仅仅是一双绣花鞋了。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我的喘气声。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全身都冒着冷汗,别这是看我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就开始不痛快了。 我想到许老三给我打过的一通电话。摸着手机想要回拨过去。没等拨通,我不敢动了。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吧。 应该就是只有我一个人。 为什么我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声深,一声浅。 深的那声是我的,浅的这声是谁的?我屋子里有人! 我静静的放缓了呼吸声,浅声愈加清晰,那声音是从我背后?还是床下面传来的?我听不出来,可我屋子里有人!是绣花鞋的主人?还是张朔说跟在我身边的脏东西? 不是还没有到七天,说好的七天之内是安全的……在怎么想我也想不到结果。 我咽了几口唾沫,壮着胆子想回头,发出声音的那人好像发现了我的举动,“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我也不陌生。 快速的拨到许老三的电话,“嘟”的一声,我手好像被什么烫到,条件反射的把手机扔到一边,屏幕忽闪了几下陷入黑暗。 “喀嚓”。碎裂的声音。 我的手机被什么踩碎了。还是当着我的面。明明我看不到面前有什么东西,可完好的手机屏就突然的碎了。 “高大爷,这个时候您能不能醒醒,帮个忙?” 我觉得自己要应付不来了。在内心问高海,却没有得到回音。手机没了,我联系不到任何人。 “哒哒哒。” “哒哒哒。” 这是两个声音的交错。该不会不止一个……在我前面有一个,在我后面有一个。又或者床下面还有一个。 “你,你们是谁?”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扪心自问我没杀过人,没害过人,除了必要时候的自保,甚至可以说多数时候我都是被虐的那位。找谁不好总是找上我。 这次呼吸声加重了,隐隐透着股兴奋跟紧张。 “哒哒哒。”脚步声也急促了不少,更像是在原地打转,我看到掉落手机那块区域的地面有些颤抖。 这下可以确定是有两个脏东西在我周围。因为我只听到了两个的声音。 熊哥曾经跟我说我的耳朵比常人要灵敏不少,他说的常人,不是指普通人,而是这个行当里面的常人。指的是我经常会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你们有事求我?还是要害我?”我又问,这次我拔出了鬼刀挡在胸.前。 鬼刀一露身,屋内的空气流动开始有所改变,我快速的破空随意划两下,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看来它们都跟我还有一段距离。 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该不会今天晚上的两个脏东西,不是一拨的?只不过刚好赶在一起,所以也有个互相牵制的作用? 于是我壮着胆子往床下看了看。 红彤彤的绣花鞋,还在。 这双鞋是属于谁的东西?怎么会在放在我这里,是想要让我穿,如果我穿了会有什么后果……可我还没想明白,有股凉风几乎是擦着我过去了。 从身后来的凉风。 临睡前我记得自己看过了天气预报,晚上到明天上午都是阴天,月光被一大块乌云给遮住,明明没有光透进来,也不应该有影子,可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团黑。 那团黑让我瞬间想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水墨边缘会晕染开的感觉,陆雪琪,郭壮他们的影子都是这样。 整个屋子都是暗的,但有个特别浓重的黑团可以从地面看到它们纠缠在一起。 画面的冲击可以想象。 我也不敢下床跑,明明绣花鞋只不过是静静的摆在地面上,可我总有种感觉,只有我想落地,就一定会穿上这双绣花鞋。 看着那两团黑影缠在一起很久,没有手机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长时间,不敢睡觉只能强撑,终于看到两团黑影分开了。然后左边那个四散开来,再也没组合到一起,地面上就只剩下一团黑影了。 我才知道刚刚两团黑影是在打架,剩下的那个,赢了?赢了是可以对我做什么?握紧了手中的刀,看着地面的黑影正在逐渐朝我靠近。 先发制人!我抄着鬼刀刺了过去。 我能感觉自己确实刺中了什么,可只有一下,我手臂就一麻,鬼刀落在了地上,被那团黑影吞噬包裹了进去,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死死的卡住了,几乎无法呼吸。 肺里面的呼吸在快速的减少,可无论我怎么动,触碰到的都只有空气般的感觉,根本没有实力,可掐住我的确确实实又是一只人手。 我感觉自己差不多快窒息的时候,我听到了笑声,很短的笑声,也就笑了一下,掐住我的是个男人。也就是听到这个笑声,那只手松开了我。 喘了两口气,顿时我感觉自己被吊了起来,有种很强烈的悬空感觉,也就是这种悬空感觉,唤醒了我脑子里彻底忘干净埋在心里深处的事情。 在我去深山之前,车里守夜,我也遇到过这种莫名其妙就被悬空了,可当初的是在警告我,现在要杀了我?是不是同一个我也无法确定。 如果这就是张朔说的一直跟着我的脏东西,可能也不可能。我很想开口问问,可张口发音就无法忽略脖子上的剧痛跟收紧。 我脚踩不到地面,用眼睛能看到就只有天花板,我手摸到了脖子那块,摸索出勒住我的是根绳子,这么说我是被怪在了天花板上? 上吊? 这种时候我反而冷静下来,变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刚开始叫了好几声高海他都没有回音我就明白恐怕这次的事情一定是要让我自己来解决了。只是全身上下唯一能当作武器的鬼刀也没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现在我看不到地面上的黑影子,无法知道脏东西的位置,我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吊死,这样岂不是等警察上门,也会判定为自杀? 自杀?! 男寝宿舍的六名跳楼自杀的大一新生! 这个念头也就在我脑海里一晃,来不及细想,我已经感受到临近彻底窒息的滋味,我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吊死的时候,突然我听到外面传来两声砰砰的闷响。 来人了! 我还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尽管那声动静也很小。喊完之后我彻底没什么力气了,视线都开始模糊,那声砰砰的敲门声陡然增大。 “砰。”失重掉落的感觉。 我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幸亏屋子不高。但也顾不上疼痛,拼命的大口呼吸,好一会儿脑子里缺氧的感觉才缓过来,同时门也被踹开了,只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进来。 长的是标准的北方身材,估计有个一米九,一张口就是东北大碴子味儿。 “小兄弟,干啥呢,敲门你都不开。”他手也挺有劲,直接就把我抓了进来,打量我。 “你是谁?”我咳嗽了两声问他。我隐约记得这人好像也是住在这大院里面的人,之前死人的时候打过一回照面,大晚上的来找我……不得不让我谨慎。 他像是没琢磨出来我看他不对劲,让我坐床上,自己点了根烟,“我好好睡着觉呢,跟你合租的那人打电话找我过来看看你,大晚上可真折腾,我敲门你怎么不应声,害我以为你真出啥事了。” 合租的人?是许老三吧。 八成他又给我打了电话发现手机关机,觉出不对劲,不然今晚上我可能还真熬不过去。 “真是麻烦了,我睡眠质量不太好,你怎么会有跟我合租那人的电话的?”以防万一我还是多问了一句。同时视线朝下,我看了看床边,绣花鞋已经不见了,变成了我那双塑料拖鞋。 可脚底仿佛还记得那种滑腻的触感。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搓了搓脸,几口抽完一根烟,“我是这里的房东,登记的时候有资料,你……地上什么玩意儿。”突然他一弯腰从地上拿了个什么东西比划。 我定睛一看,鬼刀!不是掉在床边了,怎么会又到门口那边。 “这刀你的?有年头了,还挺有份儿,就是锈了点。”房东放在手里面托了托,又拿到眼前看了看才给我。 锈了点?这话说的还真是客气了。这张口说瞎话的功夫也是厉害,哪是锈了点,除了刀柄压根就看不出还有什么完好的地方。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看房东又抽了一根烟,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第三百二十八章 劫数 硬着头皮,我打破沉默,对他又道了声谢,如果真不是这人的及时出现,恐怕我就真完了,在这里谁都没办法救我。不过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是房东,还真的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房东会是个老太太。 简单的聊了几句,房东就离开了,我却彻底没了睡意。 刚刚说话一直压低了声音,还不敢抬头,现在人走了,我才抓紧去厕所想看看自己脖子上的勒痕。 三不可说的是在学校不能做的事情,现在距离学校也有段距离应该没问题了才对。 对着镜子比了比。 我纳了闷。 脖子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别说勒痕了,连皮都没破。要不是嗓子真的火.辣辣的说话也很难过,我自己都不信刚刚经历过什么。 疑惑的从洗手间出来,我却没敢在去卧室,而是开着灯在客厅坐了一晚上。 等着天一亮,洗漱都没洗漱,直奔钉子铺去找张朔! 那个骗子!说好七天之内的安全的!安全个屁!也就安全了两天,还不算晚上做个奇怪的梦!尼玛第三天来个大的,差点就要了命了! 到了街头,我深深呼吸几口气,拍拍脸让自己看的精神些。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铺子还是那些铺子。 可我却再也找不到有张朔那一家的钉子铺,原本的12号竟然变成了一家卖纸扎的铺子。 我在这条街上转了两个来回,问过好几个在这里长期开店的人,都说这叫街虽然叫钉子街,但是却从来没有过钉子铺。 不死心的我还去问过了12号铺子,卖纸扎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他却跟我说已经在这里开了五年的店,每天都是起早贪黑,从不间断。 从不间断?那我跟许老三前两天进入的是个鬼屋? 这下我更没办法变得淡定。在没有头绪下去,我估计都要怀疑之前的几天跟着我的人是不是张炎麟,是不是许老三,还说从头到尾我都是被骗的那个人。 补卡,买手机,折腾好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大街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刚安好卡就有一通电话进来,看着号码很眼熟,接通起来是许老三。 “少谦你哪呢,我回大院了,你人呢。”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没爆粗口!同时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许老三知道也应该比我多。 “许老三我在外贸大厦,你过来找我吧,有点事我要告诉你。” “巧了嘿,我也有事跟你说。”许老三快速的回了我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中午的外贸大厦人不少,旁边是个甜品店,我就站在甜品店的旁边,擦得干净锃亮的玻璃门清晰的映射出里面都在干什么。 甜品店里面挂着个挺大的电子屏,我只看了一眼就没移开目光。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好巧不巧的是关于学校里面死了十三个人的新闻。 十三个人?我一愣,不是十二个人? 我趴在玻璃上看着标题上面的红字,十三人死亡。忍不住推开门坐在一桌随便点了个喝的。 在我离开学校之后,还有一个人死了?! 是谁? 禹大江?傅浩中?应该不会! 我掏出手机搜了新闻,不过一天没看新闻,就多出来很多消息,昨天学校里死了一个人,死的人是名教师,死因也是自杀。 教师在学校里面任职了十多载,德高望重。 看到照片的时候我还有印象,曾经在学校荣誉榜里面见过这个人,得过不少的奖项。现在死了? 这应该是意外了吧。我这么想着。 只能算是意外啊。 否则要不然呢,谁会害死一个教师,还是上了年纪的人,跟新生都没有牵扯……自杀死的……不,不对! 我怎么忘了!自杀这只是表面上看到的,导致自杀的方式也很多种,我昨天晚上岂不是差点也死了,如果真的死了,再被人发现,也会说我是自杀! 所以我昨天晚上看到的就是张朔说的一直跟着我的人?可我却肯定第一天烧香的时候是个女人。甚至昨晚上的一团黑影子也该是有个女人的,包括那双绣花鞋。 两个脏东西要杀我?或者说,只有一个,另外一个是保护我的?相比之前第一个说法更可信。 警方估计保密措施做的不错,新闻里丝毫没有涉及多么隐秘的事情,相当于概述了一遍过程,但我又听出新闻里着重说了七个人是自杀,原因是受了刺激。 我冷笑了两声,受刺激,什么刺激,死了三对双胞胎的刺激?会刺激到七个人?我以为会有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可听到的是甜品店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没不关心凶手是谁,反而讨论的是学校里面还会不会有人死亡。 让我不得不咋舌。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来,是许老三已经到了。 看到他青黑的眼圈已经习以为常,我不清楚张炎麟在做什么,也不想问。只是隐隐感觉他们是在瞒着我,瞒着我一个人,不管是许老三,小玉,金琳似乎都清楚张炎麟在做什么,唯独我。 我敢肯定,就算我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也会是搪塞的那个。 在附近找了个菜馆,包间。 等菜全部上齐,我才开始说话。 “许老三,我昨晚遇着事儿了……”一五一十的我说了出来。包括我自己的猜想,“学校里自杀的那几个人会不会跟我遇到的会是同一个人。”我皱着眉头,只要一想,就感觉自己嗓子更不舒服了。 但说完许老三没有太大的吃惊。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还真是都被师爷给说中了。” “怎么个情况?还有张朔那人是不是蒙我呢,说好的带七天平安无事的,狗屁东西,我今天去钉子街没找到他的铺子还吓我一跳,以前自己又撞鬼打墙了。”我索性一吐为快,我确实被吓到了。 许老三也没打断我,等我说完才开口道,“昨晚上是师爷算出来的,说你有危险,还算准了时间,没成想我手机时间快了一分钟,提前给你打了一分钟电话就出了事,差点害死你。” 我摆摆手,“这个不打紧,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之前都还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下,我怕以后没防备或者不留神,我迟早……”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师爷也没跟我们详说,我倒是问了,师爷说是算出来的,算出来的你的劫数,熬过去那是皆大欢喜,熬不过去……”许老三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别说出去,我这是多嘴了。” 我点点头,心里在听到劫数的时候“咯噔”一下。 听许老三的意思,昨晚上经历的还不算是劫数?!那真正遇到了,熬过去恐怕丢半条命也避免不了。 “该不会学校的事儿真跟我有关系?”那可是十三条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这个道理。 许老三倒是很痛快的摇头,“这个你别多想,真要说起来还是你被连累了,跟你没关系。” 我看许老三的话该不会作假,暂时的信了,可说真的放下也不是。转念一想,“我有劫数还让我去‘走脚’?不怕到时候出事?” 许老三吃了几口菜,看着我想了想却没说话,我明白恐怕又是要瞒着我的事情,但都事关“劫数”了,让我放弃好奇心是不可能了。 “兄弟,还是不是兄弟,偷偷跟我说,我不说出去,就装不知道,话说一半我心里不好受,看在我昨晚经历险境的份上,你偷摸跟我说说。”这劫数不劫数我不太懂,可大概跟命数差不多,都是不可违,人生在世总要走一遭,还不能用旁门左道瞒过去。 我说完后就看着许老三,他要是真的铁了心不跟我说,其实我也没办法。这么看来,反倒我像是个外人,许老三他们才是张炎麟的徒弟。 等了一会儿,许老三一抹嘴。“行吧,我就简单跟你说说,保密,让师爷知道了我可没好果子吃。” “就知道你够兄弟!” 许老三起身锁了包间的门,坐我旁边还压低了声音,“咱们不是要运送几具尸体么,师爷说那几具尸体里面,有对‘红果’,这‘双红’了!” 红果! 双红! 我立马倒吸了口凉气,马上压低声音,“是那对双胞胎?”能想到是一对的,也就是双胞胎了。 “不知道,师爷没见到尸体,只是算出来的,虽说是对‘双红’也不见得是双胞胎,也不一定是男女,也有可能两个男的,两个女的,等咱们见到了才能知道。”许老三说到“双红”的时候声音明显也抖了抖。 赶尸有句老话,宁赶十具尸,不遇一双红。 都知道红果有多么难缠,双红,说的是尸体里有两个阴气能相融的。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就算同一天出生也不一定能匹配的上。遇到双红,最好一开始能降住,否则中途哪怕碰到一点人气,起尸都不好对付,更何况,一起尸,另一具也跟着起。 居然遇到了“双红”!我这背运…… 第三百二十九章 厕所恶心事 “那我就不能去了,我不是不信你们的能力,万一,遇到个万一,我铁定完蛋。” 这句话说出来我不是妄自菲薄。 我有几斤几两重我清楚,哪怕之前有几次是死里逃生,说运气是真的就是运气,何况我还知道这一段时间有我的劫数。 “你不去不行,这师爷说的,师爷说你的劫数就在这趟走脚里面,所以我们几个才都跟来了,之前师爷算你的劫数就耗了不少精力,不然这趟也不用支会你了。”许老三用一副了然的口气跟我说道。“你怕什么,哥几个都在呢,危险来了先给你扛着。” “可有个‘双红’,我之前还没遇见过……”听了许老三的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本来要答应了可听到那句“危险来了先替我扛着。”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这么说的话,张炎麟是让许老三小玉金琳给我挡劫数的。看许老三好像也知道是这个意思。 “你非要我说,我说了你又墨迹,别告诉师爷,师爷不让我说的,等哥的劫数来了,你在逞英雄还回来不就行了。”许老三一派乐观。 我欲哭无泪,胡乱的应着,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从来没想到张炎麟是专门为了我来一趟,还拜托了许老三他们,替我弄那个什么劫数。看着一桌饭菜没了胃口,许老三倒是大快朵颐,吃完才想到什么跟我又开口。 “那个张朔,王八蛋子!”许老三手使劲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砰”巨响。没等我问就自己继续说,“张朔那混蛋玩意儿骗东西骗到师爷头上去了,记得咱俩前天看到的元青花不,那是师爷给的,张朔收了会答应给你解决麻烦,没成想到了还是要师爷自己动手。” 一来二去我听明白了许老三的意思,忍不住扶额,“那人果然是骗我的,我还真以为安全个七天,怪不得我今天去找铺子也没了,八成是怕师爷怪罪跑路了,不过这人挺有胆,骗师爷的动作……”岂不是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么,不知好歹。 “那是,敢骗就算了,还骗个贵的,师爷铁定放不过他。” 谈了几句话的功夫,出了菜馆差不多下午一点左右。 许老三又是熬夜过来的,不想回大院也没办法,许老三说这是师爷选的地方,就算危险也不会出事,但这话一说出口许老三也觉得没可信度,毕竟昨晚上我刚出了事。 刚进大院门就看到房东抽着烟在晒衣服,我冲他打了个招呼,上楼梯的时候许老三还问我那是谁。 “昨晚上你给他打的电话你忘了?该不会那电话不是你打的。”他一问我又忍不住紧张。 “那人啊,我不认识,昨晚上你电话打不通我不知道怎么办,师爷给了我这个人的电话。” 他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这就不难理解了,租房合同上写的是张炎麟,会知道号码不奇怪。 进了屋,屋子里保持着我离开的样子,许老三看了一圈没发现不对劲,虽说是白天但还是贴了几张符纸。 这次出来最差劲的就是除了张炎麟给我的五色符纸,普通的符纸我是一张都没有。脑子里一直记得五色符纸多么珍贵,我分不出什么是关键时候,就一直没拿出来用。 许老三进卧室呼呼大睡了, 我坐在客厅打开电视音量在最小,我只要有个动静就行了,接着用手机继续看新闻。学校论坛已经疯了,我才知道学校还封着,都怕还会继续死人。 倒是那件珠宝盗窃案,已经没有人关注了,新闻少的可怜,甚至我都不知道破案没破案。 关于那封奇怪的邮件,似乎我出了学校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 应该……跟学校……没有关系吧…… 大半天就在我昏昏沉沉的过去了,昨晚上没睡好,又出去了一上午,听着许老三的鼾声我也困的不行,这么长时间许老三都没事,我睡一觉也该不会有事,闭眼之前我是这么想的。 我还是做了相同的梦,她哭我也哭,可这次我一边哭一边有些震惊。我比上一个梦看的又清楚了店,那个嘴里说着“救救我,你救救我”的人,脚上穿的,是那双绣花鞋! 这一下就把我吓醒了。 可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我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沙发上,而是靠在了洗手间的门口旁边!我的脸正对着马桶的方向,鼻尖还味道洗手间才会有得腥臊味道。 “唰”的一下我站了起来,感觉屁.股那块有点湿,一摸都是水,低头往地上一看,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水。 是厕所的下水道堵了。 这种老楼大院,即使装了马桶也需要人工上水,还用的一根管子,也就是说如果一楼的人堵了厕所,二楼三楼往上的都用不了马桶。 一堵就会往外渗水,虽说渗出来的都是些干净的水,但一直堆在管子里也不怎么好闻。 我暂时没功夫去想为什么我好端端的在沙发上睡着醒来是在洗手间旁边,抓紧时间先通了下水道再说。要不然这水会一直渗出来。 估计是怕堵了厕所的人一时半会通不开,每个下水道的通口往下二十厘米左右都装了另外一个纽,拿个管子把纽捅开能暂时的让水留到院子里,就是一时半会会散不了味道。 住进来四天了,除了第一天遇到过往后都挺好,但水的味道也太臭了。 我拿了厕所里备下的铁钩子捅进下水道,铁钩子的条子上面有道白杠,那处就是二十厘米的位置,我往旁边的管子敲了敲,可没找到那个纽,于是又往下捅了捅。 不知道勾住了什么,有点软,当时我猜的可能是泡软的卫生纸,但一会儿的功夫,往上渗出来的水变成了淡红色,谁都不会觉得是颜料。 想到刚刚的触感,我离得远了点,就往里面捅了捅,这下能肯定绝对不是什么泡软了的卫生纸。那渗出来的红水变得越来越浓,甚至用水都稀释不来。 我想去找许老三,发现铁钩子拔不出来了。像是被什么固定住,又像是被人扯住,我使劲往外扯了扯,下水道里面也传来一股拉扯。 活的…… 吓得我立马松了手,直接爆粗。往外跑去找了许老三。 许老三还在睡着,但我一开门他就醒了,闭着眼睛来了句,“这什么味儿。太他.妈,呛死老子了。”许老三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我眼睛突然清明,“血腥味?少谦你弄什么了。” “你自己去厕所看看吧,我不知道怎么说,什么腌臜事儿都让我碰上了。”我啐了一口,跟许老三过去。 地面上的积累的水已经渗了大半个客厅,地面是铺了地板革的那种,浅色的,血水稀释过的没稀释过的都在上面看的很明显,许老三明显也吓了一跳,拿出好几张符纸握在手里面,慢慢的朝着洗手间过去。 越靠近洗手间,越能听到“呼噜噜”的咕嘟声,就跟水开了声音很像,而发出声音的地方,就是下水道。 铁钩子还牢牢的插在里面,但是在上下有规律的浮动,就跟下水道里面真的有个手想要把铁钩子推出去。 “这什么玩意儿!”许老三转头问我。 我摇摇头,“你觉得我像是知道的,我就捅个下水道,谁知道也会出事,你不过去看看。”我推了推许老三,他坚如磐石不动弹。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没见过,跟着你这几个月见到的奇葩事比我这几年都多。” 我姑且把这句话算是许老三对我的夸奖……刚想开口说几句,感觉许老三的肌肉一紧,“来了。”随着话音同时落下的是铁钩子突然从下水道里出来了,钩子那块还带出来长长的一团,接着浓重的恶臭,血腥味啊,说不上来的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什么东西。”我想凑近去看,就听到许老三“草”了一声。 那是一串死老鼠。 为什么说一串,是那群少说也是十个的老鼠不知道被什么绑了起来,固定成了长长的一条。 老鼠都已经死了,甚至看的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铁钩子静静的倒在一边,钩子上还勾着个老鼠的心脏还是个头已经看不出来,有些老鼠身上还在往外渗血。 都是很常见的老鼠,脏不拉几的灰色。但现在都已经被铁钩子捅的血肉模糊。 洗手间的下水道里面怎么会这种玩意儿,如果是一楼还好说,这么一堆,怎么塞进去的。 而这串老鼠一出来,下水道就不往外渗水了,我还听到外面有个尖锐的女人的喊声,说下水道通了,以后用水的时候注意点。 难不成堵了,会是因为这串死老鼠? 我看到许老三拧着眉去厨房找来了一个大塑料袋,直接把那串老鼠往塑料袋一裹就下了楼,我也赶紧跟上去,反正我是琢磨出来了,只要我自己呆着,肯定出事,毕竟有人跟着才行。 扔了老鼠我跟许老三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些血水都给擦干净。 “事儿不对劲。”忙完许老三说。 第三百三十章 正跟反 我白了许老三一眼,对不对劲儿这还用说?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见。而且这不对劲很明显还是冲我来的! “出去找个宾馆住吧。”我提议道,“虽说这个地方是师爷选的,但你也看到了。总共住了才三天,差点我把命都赔进去,要么明天就去走脚,要么今晚咱俩搬出去住。”索性我直接撂了话,就看许老三的意思。 清理干净是清理干净了,但屋子里还残留着味道,这下我彻底连洗手间都想在商场或者饭店解决,死老鼠能从下水道出来,保不齐下次就从马桶里出来,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渗人。 许老三没立马表态,沉吟了一会儿说要给师爷打电话问问。 趁他打电话的功夫,我站到走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正巧看到房东在倒垃圾,倒垃圾也就倒垃圾了,没什么好看的,可我看的是房东的旁边,站了个人。 说人也不对,那不是个人,毕竟没有影子。更为重点的是,还跟房东长的一样。 之前我只有在特定的时候看脏东西才清楚,白天基本上是模糊的影子,除非脏东西的怨气恨意太重,可这回能恍惚让我错认成人,就是因为看的太清楚了。 谁看人第一眼是看有没有影子的。 那张脸跟房东太像了,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我使劲盯着看了看,完全找不出不同,除了一个在收拾垃圾,另一个老老实实的站旁边看着。 这下我更没办法淡定了。房东是人不是人,是好还是坏,一大串的问题都冒了出来。该不会这个大院里面住的都不是人?房东是个什么身份? 顿时我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画面,对话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现在想想,房东那时候太淡定了。 从敲门到踹门是正常的,进来之后又很淡定,而且那么大的踹门声音,愣是没有一个邻居出来说道,大院根本不隔音。是睡得熟没发现?还是压根听到了都装作没听到。 这么大的不对劲我居然现在才想到。笑都笑不出来了,张炎麟这是把我送来了什么地方。 这时候许老三在背后喊了我几遍,让房东听见了,他抬头冲我打了声招呼,同时旁边跟他长得一样的“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就好像两个视频画面,一个是正常播放,一个是延迟播放。但吓得我什么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就关门进了屋。 “许老三我跟你说刚刚我……什么?” “师爷不让咱们搬。”许老三苦着脸,晃了晃手机,“我给师爷打过电话了,师爷说剩下的几天不让咱们搬,就在这住,让咱们安心住。” “开玩笑呢吧,安心住,安心到我差点把命给丢了啊!师爷怎么……” “我把你的事儿也都说了,可师爷还是原话,一个字,住!”许老三无奈道,“师爷非说咱们住在这儿才安全,咱们小心点熬一熬,再说了怕啥,有我呢!”许老三显然说这句话也没什么底气。 我不太理解张炎麟说的“安心”,什么程度才算是安心,我这倒霉到家了,是只要还剩下口气,都算是安全? “师爷做的决定基本没出过错……”许老三又冲我说了一句。但说的很犹豫,完全没起来安慰的效果。 “基本上?以前出过错?”我挑出许老三话里面的字眼。看他吞吞吐吐的就知道以前肯定也出过事。 会算的人多了去了,张炎麟只能说是算的比较好的,出错比较少的,“我不问是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出了错那人最后的结果如何了?” “哎呦喂,你别问这个了,师爷让咱住这儿就好好的住四天,实在不行这四天咱们白天出去,晚上回来睡一觉,符纸多贴几层。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怕个蛋!” 但他这么一说,反而我心脏重重一跳,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巴子,许老三都这样了还用问,算错的下场能是什么!还会有别的?! 死啊! 除了死哪还有别的。这下我看这个屋子都觉得像是口棺材。 “许老三,我觉得自己挺倒霉的,有烟没,给我来一根。”我不会吸烟,但这个时候就想问问味儿。 许老三说没有。一脸愧疚。看他这模样我就笑了。 “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摆这副模样来干嘛,说起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是被我连累了,你说那些脏东西都想要我的命干什么,我又不值钱,还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但我越说,许老三反而越愧疚。 我知道他有事瞒我,不止是他,我认识的人都有事瞒我,瞒就瞒,我也可以自己摸索,但越摸索发现不知道的越多,这感觉就很操.蛋了。 人人都打着对我的好的旗号,尼玛干出来的都不是人事! 倒是挺难得看到许老三抓耳挠腮的模样,整半天他最后给我来了句对不起。 我摆摆手,“算了,我要求不多,能保住我这条命就行。”许老三嘴是严实的。不该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会说,恐怕之前能告诉我的,也在张炎麟的授意之内。 倒不是说生气,就是觉得憋屈。 这会儿的功夫,房间里面的味道散了一大半。看看时间还早,又被折腾了一顿我也不敢睡觉了,索性出去走走。连房东的事情我都抛在了脑后,张炎麟安排的地方,至少肯定认识房东,房东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许老三也跟了上来,没问我去哪儿。我也没想好地方,随手招了辆出租,坐上车下意识地报出了地名。 “你要去学校?”许老三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点点头,“是应该去看看了,光看新闻什么都看不出来,对了,我出来你们怎么跟我室友说的,好好的一个活人没了肯定不正常啊。” 许老三一耸肩,“不知道,师爷解决的,我猜师爷可能会直接让你室友忘记你的存在。”他这么一说,倒也很像是张炎麟的作风。 “你们也是来写联名信的吧。”行驶了几分钟后,司机对我们说道。 “联名信?什么联名信?”我跟许老三一头雾水。 “就是让学生回家的联名信啊,你们是外地的刚来的吧,还不知道。” “师傅您跟着说说,我们弟弟在学校里面上学呢,今年大一,听说出事了家里就让我们来了。”许老三问。 “这就是了,昨天就闹出动静来了,这不警察要学校配合封校,说凶手就在学校里边,大学街那块围满了人,水泄不通的,都是家长,哪个能答应自己的孩子在危险地呆着,就闹,说要写联名信给政府,闹得好多个店铺都直接关门了,还有新闻说要封街,你弟弟是新生啊,能带回家可赶紧带回家。” 这司机也爽快,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但都不是正儿八经的新闻,而是这一句那一句听来的小道消息。 事情远远比我想的要麻烦。 “也不知道是咋个闹得,以前都没出过动静,这城市一气死了十六个人,谁敢在来这地方,以后生意也不好做了。真是都赶一块儿去了。” 司机嘟嘟囔囔,愤愤不平。 十七个人? 怎么又多了四个。 我看向许老三,他冲我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又去问司机,示意他能详细说说。 “难怪了你们不晓得,之前有个珠宝盗窃案,一直没破呢,今早才爆出来消息,说是案子破了,三个凶手都出车祸死了,这种人就该报应!好端端的作孽,最后自己也落不得好下场!就是可怜了那名保安,没招谁没惹谁的就给……”司机啐了好几口。 珠宝盗窃案! 我一怔,这案子我知道!但后来因为学校的事情给忘了,三个凶手出了车祸…… 我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帖子。那名楼主爆料爆出来的照片,死的也是三个人,睁开眼睛死的,摸出手机我寻着历史记录找到了贴吧,里面刷帖子刷的热火朝天,说的不是学校就是珠宝盗窃案。 我记得爆料的时候有很多人都看过帖子。往下看了四五页页,才看到一个点击量不是很高的人,发帖问那天爆料的楼主是什么人。 【求助,几天前有个珠宝盗窃案爆料的楼主,大家还记得吗,还发过现场照片。】 点进去我看了回复,都很统一。 要不说没有见过,要不就说压根没有什么爆料帖,还有人说水经验。 最后一条是发帖人说的。 却说是自己记错了。压根没有帖子,我看了看回复时间,跟他发帖时间相差不过十分钟。 他没有记错,我手机里面还存着照片。特意去看了看自己的相册,照片也还在里面。睁着眼睛看着镜头的方向。所以呢,这是告诉我这死了十七个人都是有关系的? 十七个人里面七个人是自杀,大一男新生和一个老师,七个人是谋杀,一个保安,三对双胞胎,三个意外死亡,珠宝盗窃案凶手,这会是有关系么? 我脑子乱了,甚至无法肯定,事实是不是像许老三说的,我是被连累的,而是我引起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 被发现了 许老三显然知道我的想法,劝我别多想,事情总会解决。 出租车才到街头就已经能看到乌泱泱的人,已经进不去了,放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头顶。闹哄哄的,不时还有大喇叭的声音。 车开不进去,我跟许老三就在街头下了车。 本来夏天就热,人又多,还没进到人堆里就有一股股的热浪迎面扑过来。 许老三问我是想在外面看,还是想进去。 “就在外面吧,都封校了要知道消息还不如在外面,里面的学生都慌着呢。何况咱俩进去指定没办法全身而退。”话说的挺伤人,可也毕竟是事实。 进了大学街才知道司机没框我们,周围不少店铺已经关门,甚至连带的近一些的大学也都有警察的警戒线。这哪还有个刚开学的朝气蓬勃。 校门口也被拉了警戒线,我还看到了陈警,面前站着好几个看起来有钱模样的人,满脸无奈的跟人说着什么。 高海不在,我没办法听到他们说话,也怕被发现,跟许老三往人多的地方靠。 有些家长估计是打持久战,小马扎什么都准备好了,正聚在一块聊天,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 “我去这儿听着,许老三你换个地方听,手机联系。” 照理说这事跟我没关系,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不是说许老三框我,就是有种违和感。 就算我是被连累的,学校里的陆雪琪,郭壮算怎么回事,我碰见北三珥也绝非偶然。想搞清楚,是我来这里的原因,真不是人做的,陈警把城市翻个底朝天都没用,也抓不住凶手。 我蹲在一个中年妇女的旁边,叹了口气,给自己编了段坎坷狗血的身世。 一家人供弟弟上大学,没想到开学就出了事,弟弟也是大一新生巴拉巴拉,很容易引起家长的共鸣。果然说完后不少人凑上来让我放宽心。 “小伙子你写联名信了没有,没有快去写,争取早让学校把人放出来,我看那些警察都吃干饭的,说什么凶手就在学校,那把学校封了有什么用,岂不是更危险你说是把小伙子。” “就是啊这都多少天了,要不是我天天给我家孩子打几通电话我可就担心死了。” “我看早让这些孩子回家也不会后来死了那么些个人,年纪轻轻的都,能抗住什么压力了,一个不小心就走了歪路,幸亏我儿子乐观……” 一伙人七嘴八舌。倒真的让我听出了点内容。似乎警察跟媒体对外宣称的是自杀死亡的七个人都是因为心理素质不过关,选择了轻生。另外六个人的死因也有了说法。 大量失血,每具尸体身上都有不少口子。 这个是从见过尸体的家长那里听来的,这就可以理解了,高海说的是对的,凶手想要的是血液,划出很多口子应该是确保血液能够大量的流出。 双胞胎的血,凶手想拿去做什么?可也不对,双胞胎的血是一阴一阳,那死去的六个大一新生呢,还有那名教师,凶手难道也是想要他们的血? 四天后就能见到尸体,到时候再打算也不迟,已经定了案,这是没办法的了。 我至今还怀疑北三珥,但也有动摇,隐隐觉得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如果另有其人,那天北三珥的出现就不是想找我茬,而是要提醒我什么,或者是想要看到我“完好无损。” 但至于给出的“轻生”,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前提是有个抑郁症啊心理不健康什么的,好端端的看到几个死人就自杀,说出去有谁信?更何况还有个老师!一个任职十几年的教师,会因为看了几具尸体就自杀?扯淡呢,骗三岁孩子呢。 可恐怕是他们找不到证据吧,又有人亲眼看见,只能定为自杀,想到这儿我突然为那些死的人感到不值。 “我是外地的,今早才赶过来,这里的警察还给没给什么说法了……”我还想问更多,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过去,陈警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完了!又开始走背运了! 我第一反应是想跑。可顿了顿感觉这里人多,我压根跑不了。陈警看起来年轻力壮的,我八成也跑不过人家。 张炎麟怎么没有给警察也顺便清除清楚记忆! 我远远的看到许老三着急的模样,冲他轻轻摇头,然后站起来跟陈警打了声招呼。也怪我刚刚想的太入迷了,尼玛周围人动静那么大我都没察觉! 陈警没说话但眼神明白着,是问我怎么在这儿,怎么出来的。 我该说他记忆力不错,这么多学生居然还记得我。 “陈警,这里不适合说话,要不换个地方?”我提议道,陈警穿着一身的警服,再这种风口浪尖上本就扎眼,我觉得要是再呆下去,周围的群众就会蜂拥而上。 陈警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转头示意我跟上去。跟在后面我趁机给许老三发了个条短信让他不用担心我,先回到大院。 敢跟着走我也是有打算的,毕竟我不是凶手,顶多是把我送回学校。搞不好这趟我还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 但我没想到陈警直接把我带上了警车,一路上鸣笛进了警察局。但不是审问室而是他的办公室。 这是有话跟我说。 警察局的气氛严肃紧张,估计陈警在警察局的地位很高,带我进来也没人为什么,但每个人都很好,干什么都是用跑的,几乎没个走路的。 陈警给我倒了杯水,坐在我对面,大概有个十几分钟我俩谁都没说话。 我能看到他桌子很乱,上面摆满了资料,见我看过去还很谨慎的都给收起来,低着头估计是在想要说什么。 人生的第二次进警察局,留给我的印象还真的不怎么好。 等我一杯水喝完了,陈警才开口,“你是怎么从学校出来的。” 这点我倒是没有隐瞒他,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去学校,告诉也没什么。就说了学校食堂的出入口。等我说完陈警又安静了一阵,久到我觉得这人墨迹! “你是什么人,这个案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陈警盯着我看,一只手还摸上了自己的腰间。让我觉得只要自己答错了,他就会掏枪蹦了我。 “张少谦,这是我身份证,大一新生,对于案子的事情我知道的还没你们多。”我把身份证拿出来,放在陈警面前,我说的是实话,不然我总不能说杀人的是鬼,我看第一个进精神病院的就是我! 陈警没看我身份证,却也掏出了抢,手法特别干净利落,直接抵在我头上,但语气比刚刚低了好几个度。 “我要听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可以去查,你别不是看我出来了就怀疑我是凶手?不可能的事情!”说这段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也没这么怕,可能已经被脏东西吓得免疫了,觉得这都不是什么事儿。 “那天六名新生跳楼自杀后我去过你们寝室,你猜你得室友说了什么。”陈警更加用了几分力气,让我脑门有些抽疼,可我注意到他压根就没拉保险栓。 但借着这句话,我明白了陈警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照许老三说的,张炎麟把禹大江跟傅浩中的记忆消除了,陈警上门询问的事情得到的回答肯定是不认识我这个人。 这么奇怪的事情怎么能让陈警不注意! 我该庆幸他这个时候还保持理智? 我叹了口气,“陈警,其实我就是个学生,没什么好说的,但对于凶手我也没线索,只有怀疑,不过说出来恐怕你们也不信。”能当警察的至少都是相信科学的,鬼神都被归于怪谈,当初的那个郭警察不也是个很好的例子,还有那名法医。不亲眼见就不相信。 陈警没挪开枪,让我继续说。 “那天你带走的郭壮,什么都没发现吧,你们也带走过陆雪琪,也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不确定跟不跟这两个人有关系,但是我说这件事其实不是人干的。这样你也能信?” 良久,我听到一声“荒谬。” “啧,就知道你不信,你还让我说,要不你干脆带我去看看尸体,搞不好我能发现些什么。”我也不意外陈警的回答,脑筋一转突然说道。既然都到了警察局,尸体什么的搞不好我还能看看,虽然我不一定能看到什么,可看了总比没看要好。 “你不相信我说的也没关系,你带我过来也不是想问我这几个问题,你查觉到了不对吧,好端端的自杀死了七个人,没有关联,没有不.良嗜好,却自杀死了,还被人亲眼目睹,你们联系媒体放出去的消息也没人信,不如让我看看,没准能发现什么。”我说的肯定也是陈警想的。 不会有人相信“自杀”,即使亲眼所见,包括警察自己都不信。 等了很久,我听到陈警说了声,“好。”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失血过多 我没想着陈警会答应。 陈警跟我曾经见过的郭警察不一样,一看就是遇到过大事的,不然不可能这么淡定。 尤其是他必然反复求证过,求证我的存在如何突然消失,不然也不能在那么多人中看到我。 本想跟许老三说声,但手机让他给我扣下了,当着我的面放进了一个有密码锁的柜子,才带着我去了法医室。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地方都这样,不管警察局其他办公室也好,会议室也好多脏多乱,法医室永远干干净净,这次进入还要带鞋套。 法医我也见过,就是学校里跟陈警说话的那个男的。姓白。不知道陈警说了什么,那姓白的法医就乐呵呵的冲我笑,让我不用拘谨,叫他白哥。自来熟的能力绝对跟许老三有的一拼。 不过也是,出门在外,想搞好关系,嘴上功夫不能落下,总有几个你不知道他们名字却喊哥哥姐姐的人。 进了法医室里面还有个小年轻,正低着头看台子上的一具尸体,我鼻尖闻到了是很浓的消毒水味道。呛的鼻子都有点疼。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这是白哥的助理,白哥让他出去了。法医室里面就剩下我,陈警,白哥三个人。 “你想先看哪一具?台子上有一具,冰柜里面冻着五具,其他的几具尸体因为是自杀都已经让他们的家人领回去了。小子,你胆子够大的,平常人都不敢看。”白哥长的挺沧桑,但说话倒很跳,有点像年轻人的说话方式。 我笑了笑,“先去看看台子上的吧。”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胆子够大,毕竟在怎么样人已经是死了,死人哪有脏东西来的可怕。 我不急着看那些自杀的尸体,四天后我早晚都能看。 白哥很健谈,好像也不顾忌什么,陈警站在一边不说话。 “死因就是失血过多,这几处明显的,是大动脉,但我暂时找不出造成这些伤口的作案工具,不是刀,钉子,线之类的尖锐物体,反而像是被什么动物给一点点的咬开的,脖子,手腕,脚背,臀.部两侧都是相同的痕迹。除了这些部位,身上其他的伤痕很好判断,外面五毛钱就能买到的普通的切割刀。”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我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台子上放置的是一具女生的尸体,已经全裸了,伤口什么的也处理过,但也就是全裸所以看的很清楚,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怪不得白哥说我胆子够大。 这种伤口怪不得会大量失血。我不懂医也知道,白哥跟我说得几个地方都是动脉在的位置。割开没措施就血流不止。果然凶手就是要血!尽管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但这具尸体已经瘪到清晰的凸出血管。 “这个女生少了多少的血?”我移开眼睛,缓了缓问道。 话音未落。能明显的感觉到陈警对我看过来的目光,白哥轻笑一声,“这事儿我们都还没往外说你就知道了,头儿带过来的人也不瞒你,缺了3000毫升。” “3000毫升?” 白哥突然变得一脸严肃,“成年人的体内血液含量总共4800毫升,缺少2000毫升会陷入休克,3000毫升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这个女生现在身体里的血液含量还不足500毫升,死亡化很严重。” “当初发现的时候,现场不是有大量的血迹么?”刚问出这句话我仿佛醍醐灌顶,“男生的血液比女生的血液要少很多,现场都是男生的血?” “嗯,男生失血量大概在1000毫升左右,比女生整整少了三分之二,现场的血基本都是男生的。” 三比一的比例。 我又去看了一眼尸体。还问白哥要了个手套带着方便触碰。陈警也好似不在意没说什么。 前天白哥就已经解剖过尸体了,确定伤口就是表面的那么咬痕划痕,我隔着手套摸上去的时候好像摸到了一层老树皮。触感是真的不怎么好。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很像被什么动物咬的。 可北三珥身边没有动物,比起动物我觉得他更喜欢人。该不会事情真的跟他没有关系,真要如此我可就什么线索都断了。 已经见过不少尸体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头一遭,甚至我只要离得近一点就觉得可能要诈尸,会突然起来咬我一口。 我小心的看了看她的四肢。上面没有标记。不是人傀的材料。 陈警跟白哥都没在出声,一直让我看,搞得我都觉得自己要是发现不了什么都对不起他们。 我从四肢摸上了女生的脖子。 那里被啃的最惨,甚至已经被啃去了一半,血肉骨头血管什么都暴露在外面,已经没有了血色,是那种肉色,看起来很恶心。但露出来的后颈那块有点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纹身,尸体平躺着我只能看到一半,我叫了白哥过来帮我翻个身。 白哥站在我对面,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突然“嘶”了一声,同时我心里出现了高海的声音。 “臭小子,闪开!”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几乎是高海刚说话我就开始动了,不忘喊一声提醒白哥。 法医到底也算是警察的一种,反应能力有时候比警察还要好,在我喊之前白哥就已经退开,我听到他直接爆了句粗,“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耳边出来一声低吼! “臭小子,我刚醒过来你就出事,我看你还没等帮我忙,命就先给丢了!”高海说话气哼哼的,我听着却很是赞同,说的没错,好几次我可不就是差点命都没了么。 “砰砰砰。”传来三声枪声,吼声也更低了。“那是什么东西,我当了十多年法医头一回见!真他.妈的能诈尸啊,老子这法医还怎么当!头儿你枪子没用!”白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旁边,我看过去陈警正在用个棍子抵住……那具尸体?! 会动的,僵尸?人傀?这怎么可能! “高大爷,那是什么东西,僵尸还是人傀!”我快速的问着,准头看刀白哥捂住手的位置还在有血缓缓的落在地上。血气起尸?! 原本躺在台子上的尸体竟然动了! 就跟电影里面的丧尸差不多,但跟我上次看到的僵尸不一样,跟人傀也不一样,单纯的靠着本能攻击,力气也很大,陈警明显是吃力状态。 甚至那根棍子竟然穿透了尸体的皮肤,尸体直接插着棍子朝着陈警扑过去,被陈警一个矮身躲开。 “张少谦,你有没有办法。”陈警不停的从身边附近找东西应付,语气乍听起来很冷静,可难免有丝紧张,稍不注意陈警身上就多了几处口子。但他还是扛着没让尸体过来。 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头晕,但那具好像更兴奋了,甚至动作也没有最开始那么僵硬。 “谁让尸体沾的血!‘渴血’了,这东西现在还有人做?让人恶心!小子你的刀带着没。”高海快速的问我。 “带着,就在身上,要怎么做,直接捅过去?” 陈警明显落在下风。偏偏他跟尸体的位置堵住了可以出去的路。 “谁让尸体沾的血你用谁的,把血抹在刀上,插进尸体的脑子里,快!”高海刚说完,我就拿过白哥的手,把血抹在了刀刃上。但什么怪异的情况都没发生,我也没时间去想有用没用,朗声喊了一具,“陈警,你来到我身后,我有办法对付!” 陈警的动作跟我的声音几乎是同时,我耐着害怕朝着尸体过去,陈警也没迟疑,干净利落的退开,那具尸体的目标就从陈警换成了距离最近的我。 尸体走的歪七扭八,尤其是脖子少了一半,脑袋还要掉不掉。 我握紧了鬼刀,不就插个脑袋!怂什么怂! 尸体是冲着抹在刀上的血来的,我能感觉的出来,高海说这是“渴血”,脑子里有东西,会是什么东西。 一分神的功夫,尸体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力气特别大,直接压住我。 “陈警不用管我,你们就呆在那儿!”我喝止他们想要帮忙。 我已经断定这不是脏东西一类的,不然不可能我拿出了鬼刀还往前冲,八成是我不知道的傀儡一种!近距离看到个死人的脸跟你之间还不过一个拳头,尤其是尸体的味道已经盖过了消毒水的味儿,让我瞬间有些晕。 本来以为这尸体会闻着味道直接凑到鬼刀上面,但我发现他的兴趣好像换成了我。没留神让他咬了一口,我躲得快,没出血,但有个印子还很疼。 我手腕一转,刀尖朝上,陈警似乎看出我要做什么了,再度上前拿了两个棍子,交叉穿过尸体的胳膊往后一别,尸体就被固定了。 趁现在! 我把鬼刀狠狠的插在了尸体的脑袋上面,没入了全部的刀身,只留下刀柄。 整个过程也许才几秒钟,尸体连声音都没在发出就没了动静。软趴趴的落在了地上。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迷子 法医室已经一片狼藉。 白哥瘫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陈哥也喘着气恢复力气。 一点时间谁都没说话。 “别休息,还有事没完呢,把她脑子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 我听着高海的指示,摸了摸尸体的后脑勺,摸到了一块凸起。还是软的,使了点劲才能摸到凸起里面有东西。 “白哥,能不能麻烦你把这里的东西给取出来。这算不算是破坏尸体?”我翻开尸体的头发,指着那处问。 “听他的。”先说话的是陈警,白哥也就没说什么,取了工具给自己简单的包扎开始动作。 “检查尸体时我们也发现了这处凸起,可想不到什么工具能造成这种伤口,你知道?”白哥问的是我,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温和,还能听出紧张。 “也不算是知道吧……”我叹了口气,“不止是这一具,另外的五具尸体上面应该也有。”起码这也算是个共同之处。 “‘渴血’是什么,高大爷你好像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跟我说说。”我避开陈警看过来的目光,盯着白哥的动作,看他拿了个针小心的刺进去,手突然顿住。 “里面还真有东西?!”说话语气很是讶异。“解剖尸体的时候可没发现……” “这东西可不寻常,挺恶心人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傀儡都算不上,做出来也不听话,只会找血,越新鲜的血越喜欢,但会做这种东西的人都应该死了……”高海说的时候好像还有些不确定,“你先看看,看看脑子里的是什么东西。”高海说完,白哥的手用了劲往上一挑,我听到“扑哧”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乍看过去还在缓缓的蠕动,也就一会儿就停了。 “什么东西,这么恶心,还是活的,虫子?”白哥问我。 高海用着我的眼睛,看了看,“错不了了,这东西,血迷子,这血迷子挺小的,还没成型。” 我已经听不清高海他们在说什么了。身体立刻僵硬的不能动弹。我见过这个东西。是我见过的东西!怎么可能忘的了! 这个东西,吸血,喜欢血,越新鲜的血越喜欢。 “高,高大爷,我,我被这东西吸过血……”甚至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怎么回事?你早就遇上了血迷子?”高海也充满了惊讶,“这东西不好对付,你怎么遇上的。” 我也惊讶着,要不是没看见它的模样我压根也想不到!要说起来,还是那次我跟林子去送郭叔的尸体。在后山的那回,莫名其妙的我就动弹不得,当时林子的脑袋里面就有这么个玩意儿,我还被它吸了血,要不是有人救我,恐怕我早死了。但醒来也没失血过多,一直以为是个梦,现在看起来,跟梦就没有关系! “你认识这个东西?”陈警很肯定的问我,抓着我的胳膊还用上几分力气,“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攻击我们的……尸体,怎么会,怎么会动。” 白哥也是被吓白了脸,“我当法医十几年了没出过事,尸体能诈尸?我是做梦没醒吧,以后还怎么验尸……” “先不说这个,白哥你去把其他五具尸体脑子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吧,注意别沾上血,这东西不沾血就没事。”我重重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看的精神点。 亏了这件事,恐怕陈警也没办法跟我扯什么唯物论了。 几分钟后,白哥出来了,手里面有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五个或大或小的血迷子。 “这东西恶心死我了,刚挑出来的时候都会动,差点还爬到我身上,幸亏我躲得厉害,什么虫子,以前都没见过,忒恶心了。晚上我是吃不下去了。”白哥把塑料袋往台子上一扔,满脸嫌恶。 我把刀从尸体里面拔出来,尸体也没有反应,陈警才重新搬起来放在台子上。 法医室是隔音的,所以刚刚闹出来的动静才没有人发现。 陈警似乎也不想要更多的人知道,没有出去的意思,搬过来三个凳子,面对面跟我坐着,“张少谦,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到如今能隐瞒的确实不多,何况这趟我也不是没有收获。 “高大爷,北三家的人会不会用血迷子,还是你知道哪个隐世的家族会?” “没了,就我知道的应该都没了,血迷子这东西正不正,邪不邪,会做的人都死绝了,活着的也该跟我差不多岁数。”高海说的很肯定。 跟他差不多的岁数,高海生前七十多,死了一百年,将近两百岁的人?没有人能活到两百岁! “可既然都死了,这东西怎么会出现……” 高海没回答我,说他还要在想想,这东西的出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想到了另外自杀死的七具尸体。脑子里会不会也有这个东西!如果有这个血迷子,加上“双红”,在加上我的劫数,我的下场似乎也只能是……必死无疑?! 我这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陈警还在等我的回答,我想了想,“这东西是血迷子,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蛊,但我觉得能做出这东西的,不是人,据我所知,会做的人已经都死了,就算活着也该是两百岁,能活到两百岁,不是人。” 陈警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凶手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们查下去也是一无所获,血迷子这东西能附在活人身上也能附在死人身上,我猜测那几个自杀的人就是被这血迷子也操控住了,我之前跟它有过牵扯,现在事情闹得也很大,搞不好做出血迷子的人还会动手,这六具尸体很明显,凶手要的是血,双胞胎的血是最相近的,血型也是一样的,重点是是龙凤胎一男一女,一阴一阳,我本来想凶手是要阴阳平衡,但失血量不对,具体做什么我也没有头绪。” “照你说的如果是需要男生的血,为什么不直接从双胞胎的身上抽取,还是要专门再杀六个人?”没想到陈警这么快就接受了,立马反问我。 “这点是很奇怪,但如果要我说,也许他需要不仅仅双胞胎的,双胞胎是三男三女六个人,死的男生也是六个人,下一次死的可能是六个女生,可是教师为什么会死,我不太清楚……” 这也是我最开始的设想,六个人是一组的设想。 “我室友,郭壮,他的包里用盒子装的照片,我上次看过了,是六个女人,我觉得你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查这个六个女人有没有……”我缓缓的说道。如果我设想的成立,郭壮脱不了关系,北三珥也脱不了关系。可人傀怎么看都比血迷子来的高级,北三珥也犯不上用血迷子。 “颠覆了你们的唯物论,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到处说,说的越多引起的恐慌越大,如果这六个女生也……惨遭不测……应该就不会有人死了……” 这也是我的一种猜测。 但具体的只有我见到另外自杀的尸体才能继续判断。 双胞胎的身上少了血,那当着学生的面跳楼自杀的人身上又会少了什么。我说话点到即止,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多了,剩下的陈警也会判断。出去的时候我们三个狼狈的样子在警察局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除了我基本都带着伤。 我摸了摸曾经被尸体碰到过的地方,已经剩下浅痛不碍事了,但红印子还是很明显。 陈警把电话给了我,上面列个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许老三,还有短信,说我在不回电话就要杀到警察局。 最后是白哥把我送到门口,说他顺便去买个平安符。我还跟他互加了qq,没准以后用得上。 走了一段路,跟警察局有些距离我才掏出手机给许老三回了个电话。 “我没事,我看到尸体了有些发现,等我回去跟你说,你回大院了吧?” “没呢,我等小玉跟金琳,这俩人跟我说晚上就能回来,看样子咱们不用等四天了,正好我顺便去买点必需品,过两天能用得上,你别乱走了回大院吧,符纸都在我包里。” 小玉跟金琳晚上回来?!我当即表示可以跟许老三一块过去等着。 “得了吧,晚上更不安全,接着小玉金琳我就回去。” 我想了想许老三的话确实有道理,晚上对我来说还真的不怎么安全。也就没在坚持,招了辆出租就往大院走。 但今天出门就是时运不济。也忘了看黄历。 司机送我的半道上接了个电话,说他老婆要生了,不能送我过去,我看着距离大院也没几步路就同意了,可没想到这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又给我他.妈的整出了事! 说事儿其实也不算。 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塞了个东西,转头的时候送我东西那人就不见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继续走背运 进大院之前是个小道,也不算小,容纳个车是没问题,就是开车要注意,不留神就会把车刮坏的那种。 这条路走起来也不陌生,隔远能看到大院的居住楼。 但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出来的时候天没黑,不过时间也不早,巷子里没有人,赶巧的是黄昏,偏黄的阳光都洒了进来,硬生生的给巷子上了层色。 心里装着事,我走的格外的快,也不敢回头。但一直注意着我身后的动静。 一串很轻的脚步声,凭空出现! 就是突然就有了,跟在我后面,声音很轻,特别的轻。当下我走的更是快了好几步,但那串跟轻的脚步声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我后面。 一下子身上开始冒汗。 我从一开始的走,到最后变成了狂奔,跑了几步我前面突然站了个小女孩让我不得不停住脚,就这样还差点撞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穿着碎花裙,大概是很热,有些头发混着汗黏在了脸上。 “大哥哥。”她很清脆的朝我喊了一声,走近了我。 “怎么了?迷路了?”我笑自己刚刚是紧张过度,蹲下身问她。 但小女孩没回答我,反而是拉住我的手,很快的往我手掌心里面放了个东西,挺凉的,接着小女孩就很用力的推了我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平衡性不好,也可能是蹲着,让小女孩给我退了个趔趄。我坐在地上。 很快的回过神来,看着小女孩刚刚给我的东西,是一把钥匙。 我顿时就懵了,感受着掌心里面冰凉的金属触感,暗想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突然给我把钥匙,又不是我掉的,也不说理由,我怎么知道是开什么东西的。 如果是个美女,那肯定是邀请,可那是个孩子,难不成还把自己家的钥匙给我? 这条小道只通往大院,如果是家里面的钥匙,问房东或许知道,粗心大意也不能把自己家里面的钥匙交付出去吧。这算什么道理。 我看了看那把钥匙,普普通通的,就像外面几块钱买把锁上面自带的那种小钥匙。但挺新的,看不出使用过,钥匙身上也没有字,没有标,不知道是什么品牌。 这几乎否定了这是把锁门的钥匙。 难不成是附近有人给我的恶作剧?得了吧,恶作剧……谁拿钥匙恶作剧。 本来想随手一扔,正打算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耳朵根好像被人吹了口气。挺明显的一口气,直接吹到我耳朵眼里面去了,忍不住伸手掏了掏。 莫不成是个鬼?! 我猛地回头往后看了看,还是那条道,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想到这不由揶揄的朝自己笑了两声,自己可真是被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吓破了胆,一把钥匙都能引起自己的遐想来,也许就是小女孩随手给的,问问房东也不迟。 我压下自己的紧张,回到了大院里面。 饭菜的飘香味道混合着做饭的声音,房东正坐在院子里抽烟。我突然想到自己白天见过的画面,顿时没有了打招呼的欲.望。甚至还有意的避开房东,抓紧时间上了楼。 进了屋,开灯,我立马翻出了许老三的包,里面果然装着不少符纸,我把卧室的门框上贴了不少,又在床的周围贴了不少,把门锁好后不在想那么多,直接往床上一扑,折腾了一天说不累是骗人的,何况我都不清楚自己有个几天没睡好觉。 很快我就睡了过去,可恼人的梦境又来了。 女孩的声音在我耳边哭啊哭的特别让人烦躁,偏偏我还能自己感受着跟着一块哭,但这次我不止是看清了人,话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我发现自己去过这个地方。也是我这辈子不打算在去一个地方。 深山。 小女孩背后的石头屋看起来很眼熟,我不知道是谁的,但我确定自己见过。这下完全没办法淡定的起来!搞什么鬼!我已经离开了深山!怎么又梦到了!难不成是在告诉我以后我还是会回去? 这绝对不可能!我打死不会回去。 梦里面的小女该还在哭,但没有其他人的出现,渐渐的我发现这个女孩哭的方向是冲着我的。 也就是说她在对着我哭,甚至还朝着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却感觉自己一脚踏空,接着失重,失重,我醒了。 屋子里面没变化,符纸也都好好的。为了保险起见,我甚至连灯都没关,但看外面已经天黑了,看看时间我竟然睡了五个小时。 梦可能就是个梦,我醒来跟梦没关系,是被尿憋醒的。其实我宁愿去外面上厕所,可已经憋不住了。 我从床上起来,打开门,探头往客厅看了看,也很正常,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个方向是洗手间?许老三回来了?我喊了几声没人应。但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加明显了,是从洗手间传来刷刷的水流声,声音很像开着水龙头忘了关。我心里一震,想着之前看到的死老鼠渗人,睡意跑的一干二净! 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呼吸,我颤颤巍巍从包里拿出几张符纸过去,是我忘了关水龙头?不可能我压根就没去过洗手间,那会是谁开的……我走过去的时候随手拿了个东西把门弄开,却发现卫生间内空无一人! 水龙头开着,哗哗的淌着水。 这时候“啪嗒”一声。 我低下头看过去,地上有一摊积水,天花板上白炽灯映着我自己被照的偏暗的脸,在我的身边似乎还有个……黑影? 吓得我“蹭”的立马转身,背后却空无一人,我是自己吓自己?眼睛还被眼屎糊住所以没看清?我身上带着符纸,应该没有不怕死的近身才对。 但是也奇怪。 地上确实有积水,我有些纳闷,我这两天根本没有洗澡,许老三也顾忌着没有上厕所。哪来的水,水龙头是开着,可水也没有露出来,难道说这屋子现在真的除了我还有别的东西! 刚刚看到的黑影……这个念头刚出来,就感觉有人在我的后脖颈像是轻轻咬了一小口,就跟被人舔过一样。还有细微的冷风,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也是真的没有人!甚至连黑影这回都瞧不见了。 想到这我不由头皮发麻,心跳加速,今晚不能再找我吧!水龙头我也没敢关,直接关上门跑回到床上,但我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了,毫无睡意,给许老三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了。 白天的事情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面浮现,一会又是我在警察局经历过的事情,索性我也不打算睡了,听着水流声还能睡着的心事有多大。漫漫黑夜,我也不可能就缩在床上浪费时光。 我看起来了新闻。 可新闻什么新鲜的都没有爆出来,翻来覆去的重复,除了网友越来越多不切实际的讨论。 不知道我点到了什么地方,一个页面直接跳转,我点关闭也没有反应,像是页面要强制进入才能退出,页面打开了是个直播间。 不用下什么软件就能看的直播页面,我没打算看正想关闭,就听到那位直播的人开口说新来的朋友,你背后站着一个女人! 新来的朋友。 我顿时把自己给代入了进去。 “新来的朋友,你背后站了个穿着裙子的女人。”这句话说完我好像还听到很多杂乱的声音都在重复这句话,说我背后站了个穿着裙子的女人! 顿时大惊,下意识的转身发现什么也没有,再转过来时,手机已经莫名其妙的关机了。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头一次!我不由浑身上下直冒冷汗,喘息也粗重了不少,但更恐怖的是房间里出现了莫名的笑声。 我已经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了,僵硬的坐在床上,我也不敢动,即使我现在挺像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妈的,怎么感觉脏东西在耍着我玩,道行还很高的样子。我的胆子已经不小了,那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让我忍不住想到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鬼! 感觉到隐隐约约有人把双手放在我双肩,我猛地一回头,一张面色惨白诡异的脸,我大叫一声,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错开身。也许是遇见的多了,一些动作自然而然的做了出来。 接着屋里面的灯都灭了,突然灭了,除了外面照进来的灯光,但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我握紧了符纸。 “哐当!”一声巨响,灯又自动的打开,仿佛刚刚只是跳了闸。我缓了缓精神去客厅把电视打开,音量放到最大,也不管扰民不扰民了,我现在就想滚粗,这叫个什么事啊!我不想信,但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没有别的说法。 我顿时觉得,这个房子真的住不了人,至少住不了我,张炎麟为什么非要让我住在这,就是为了折磨我的? 这真的就是又气又怕还偏偏没办法,只能等着许老三跟小玉金琳回来,这破地方! 第三百三十五章 齐聚 抱怨归抱怨,已经是晚上了,我也不打算出去。 这时候许老三给我来了条短信,说的是他跟小玉金琳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两个小时到。 这就让我吃了定心丸似的,感觉上没那么害怕了。 我拿着手机刷了十几分钟的新闻的,微信突然收到一条好友申请。打开一看,头像是陈警那张正气的脸,备注是有新的发现。 正巧白哥也给我发过来一条语音,给我解释是他把我的微信号告诉了陈警。 难不成是案件有了新的发现?不然陈警找我能干嘛,我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大概过了几秒钟,收到了起码十多张的图片。 大院里面的网速不好,半天都缓存不出照片,陈警的消息倒是一条接着一条。 “看出什么来了。” “把你发现的跟我说说。” “这也不是人的做的?” “能不能提供凶手的线索。” “你说凶手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东西。” 光看陈警的话我还不理解什么意思,等了一会儿图片缓存好,我放大了一张,庆幸自己晚上幸亏没吃饭。要不然吃了也白吃。 照片上死的惨烈的尸体。之所以说惨烈,是尸体没有皮,全身的皮都被剥了下来,只能看到肉。五官都已经模糊了,在脸的旁边,放着她们的长发。 不知道是死了多长时间,在照片里面还能看到在尸体身上爬行的虫子。不过现场很干净,没留下多少血,看拍摄的地方是宾馆之类的地方。 我刚想问这些尸体是谁,陈警又给我发过来一组图片,生活照一寸照都有,一眼就能看出,是郭壮拍的写真上面的女人。 六个,不多不少。 陈警的动作倒是很快,上午才给他说了个方向,一下午的功夫就办的干净利索。 “这件事情警察局还没有透露出去吧。”我想了想敲上一段话。 对上了,六个男的,六个女的,三对双胞胎。 可是多了个教授。 “只通知了他们的家长。”陈警很快给我回复,接着又给我一段通话邀请。 一接通, 陈警的话就跟豆子似的不停往外冒。 “下午三点发现的尸体,根据法医初步的调查,死亡时间超过十天,具体死亡事件可能为本月的x日,发现尸体的地点在你室友郭壮的家里,卧室里面放着,六具尸体的人皮都不见了,体内也是严重失血状态,暂时没有在尸体身上发现其他伤口。” 我隐约听出陈警话里面的一丝愤怒。 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的意思,岂不是就是说……“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那些女人是或者被剥了皮死的?”我忍不住咋舌,这确实有够变态的,而且这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变态杀人,如果郭壮不是人傀,也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可以这么理解。”陈警缓缓道。 他那边的声音闹哄哄的很杂乱,不时的还能听到人的哭声。 “所以陈警你是现在要去把郭壮带回警察局提审?我觉得你得不到任何的结果。”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半晌陈警说了个“对”。 “这也是我问你的原因,在发现尸体后我立即去学校找到了郭壮,但他跟作案时间对不上,他给我们出示了一段证据,在案发当天,他有确切的不在场理由。”陈警说完这段话停顿了一下,“张少谦,在x日,在ktv里面郭壮跟你有过接触。” 最近的时间我只去过一次ktv。我知道陈警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那天我是见过郭壮,但当时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陈警事到如今你觉得视频有什么用?我可以告诉的你的是郭壮已经不是人了,外表虽然看起来跟常人无异……” “他的脑子里面也有白天见过的虫子?”陈警打断我的话问道,“但他很像正常人,我是说任何的反应。” “就我知道的也不仅仅是血迷子一种才会控制人。” 我是真的挺佩服陈警的,适应能力比我简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都亲眼见到尸体会动还跟尸体打了一架,不信也得信。 关于北三家的事情我还不打算告诉陈警,一方面牵扯太大,另外一方面陈警知道太多也做不了什么,难不成还能带着警察上门? 陈警是个聪明人,恐怕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件事情能封锁消息都封锁消息吧,不要闹的在人心惶惶,凶手也不一定是郭壮。”我话是这么说,但明白其实没有什么用,就算这六具尸体可以封锁消息,学校里面发生的也总归是要给个说法。 不管如何,凶手必须要伏法,这才是群众想要看到的结果。 “嗯,也请你不要泄露,如果有任何线索可以通知我一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反感陈警这样的人,反而还很欣赏。 电话挂了我心情也没有说话时候那么轻松,我简直无法相信,这还不到一周的时间,整个城市里面居然死了二十三个人。 不说近几年,恐怕近十几年,几十年,这座城市都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死亡的数量太多了……二十多具。 先不所珠宝盗窃案到底跟学校的事情有无关系,现在可以判断的事,是凶手需要血,而且凶手还会用“血迷子”,是高海说已经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那张炎麟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我找到张炎麟的电话,正想拨通,门被“哐当”一声踹开,许老三小玉金琳出现在我的面前。 “啧,没出事吧。”许老三朝我走过来,我错开身想跟她俩打个招呼,发现小玉的右胳膊上打着石膏。 “怎么了?路上有危险?” 比起金琳的气色,小玉的脸色堪称苍白,瞧不见一丝的血色,走路的脚步声也虚浮的不行。 “有点小问题,但不碍事,已经解决了。”小玉踉跄的坐在椅子上,话说的听起来没有一点可信度。 “你贴这么多符纸呢,这是一个也没用上?”许老三走过去看着诶我贴的乱七八糟的门打趣我。 “哪能呢,都说了我最近走背运,你听……”我声音戛然而止,突然顿住,我刚问他没有听到洗手间水流的声音,突然发现那声音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听不见了。 人都齐活了,我也壮了胆子,几步跑到洗手间,地面上也干干净净,压根没有什么水坑,水龙头也拧的紧紧的,一滴水都没有露出来,我伸手摸了摸水池里面也是干的。 怎么回事? 我的状态吸引了许老三的注意力,“你这是真发生事了二?” 金琳也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拧着眉把事情说了。 他们都不觉得是我的错觉。 金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透明的水,但只有小半瓶了,我看着她往水龙头的地方喷了喷。 “你这是做什么?”许老三问。 金琳也不说,冲我们笑笑,然后伸手指了指,让我们自己过去了看。 不知道瓶子里面是什么,金琳喷上去之后,水龙头跟谁吃开始发生变化,开始一点点的浮现出什么来,越来越清晰,等到完全浮现出来,是个手印。 那手印的姿势也很奇怪,我比对着模仿了模仿,那是个拧开水龙头的姿势。 “有东西来过了。”金琳说道,“这是显影水,对付那些来了又走了看不见的脏东西用的,那黑手印就是脏东西留下的。”说完她自己也过来,“来的是个女的?”转头看着我。 “嗯,应该是个女的。”我叹了口气,“这几天差点神经衰弱。” 金琳同情的一拍我肩膀,“你的事情许老三路上都跟我和小玉说了,明天晚上就动身,早去早解决,我看你学校一时半会是开不了课了。” “就怕这趟也是有去无回。”我喃喃自语,说完看到金琳给了我一拳,“别怂啊,有我们几个呢。” 果然这句话等于金琳承认了她也知道关于我“劫数”的事情。 小玉在屋子里面喊我们,金琳也想了起来,说这趟出行,她们碰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玉跟金琳回来了,总感觉屋子里面人气多了不是一星半点。我们几个围成一圈,小玉精神不好,话都是让金琳来说的。 “那些尸体里面都有东西。”金琳也不拖泥带水就直接跟我们说。“这些尸体都是被人操控住了,好几次突然起来攻击我跟小玉。” “很像虫子,在脑壳里面,喜欢吸血,离开脑壳就死?”我说完看到金琳从她包里拿出个密封袋,里面装了几只已经干瘪的血迷子。 三人的目光齐齐放我身上,“你东西你认识?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来得及问师爷。” 果然跟我想的差距也不大,这东西在死了的每一具尸体上面都有。 只不过不清楚尸体的身上到底时少了什么,我没来得及回金琳的话,就听到门又被敲响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同行 “什么?!” 我,许老三,金琳,小玉异口同声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里涨满了不可置信。 “嗯,我跟你们一起。” 五分钟前。 敲门声来的沉稳,许老三过去开门,我也跟着过去看。门外面站着的是房东。 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很强烈的一种压迫感,这种就是放人堆里也绝对可以一眼瞧见的。 “有什么事儿?”说起来这还是许老三第一次跟房东正式的沟通。 “我叫艮良,想怎么叫都成。”房东直接进了屋,我看着许老三动了动嘴,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接着去了卧室,有些厚重的声音从卧室里面传出来,他也在跟小玉金琳做自我介绍。 “这小子什么人啊。”许老三小声问我。 “我怎么知道,你要问问师爷啊,这地方是师爷找的,我就知道他是个房东。”但现在看来他好像不单纯的只是个房东。 进了屋艮良绝对自来熟的坐在了床上,点了根烟,抽了好几口,仿佛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看到我跟许老三进来,还让我们坐。 一脸懵逼的绝对不只是我跟许老三。但我们几个都没说什么,能感觉出来这人的身上没有恶意。 坐好之后艮良突然说了句话,跟惊雷似的直接炸了我们几个人。 “明天的走脚,算我一个,我跟你们一块去。” “什么?” “嗯,我跟你们一起,没听错,你们是明天要走吧,走的时候叫我一声。”艮良语气全程无波浪,就跟说“今天吃了什么”差不多的轻松自然。 我猜测过他跟张炎麟认识,就肯定也知道赶尸,但没想过他是这行当里面的人。 “不行!”先出口拒绝的是许老三,小玉跟金琳也都摇头,“不管你从哪里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带上你。” 艮良也不着急。慢慢的抽完了一根烟,“我跟张师爷打过招呼了,不信你们可以问,这趟肯定是要带上我,放心我可脱拖不了你们的后退,我比这小子可有用多了。” 当然“这小子指的就是我。”但被他这么说我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确实是最弱的一个,有时候真的就是什么忙帮不上,尤其是是这次。 我是信他说的话,可许老三还真的掏出手机给师爷打了个电话,简单的两三句就挂断,许老三冲我们点点头,“确实是师爷的意思。” “你们明天动身的时候叫我,我来跟你们说声。”艮良又点了根烟,开始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你们记得带着点辰砂,明天每个人买上块玉,别买差的,捡着好的买,小子,张师爷给的五色符纸也贴身带好了,这趟能用得上。” 艮良看起来是跟我们大不了多少,但说话方式很像个长辈,自顾自的给我们说了一堆。 “这些是做什么用的?”我试探着问。艮良没回答,走了一段才有段声音飘过来,“用的时候你们就清楚了, 你们可最好听我的。” 语气要我说其实挺欠揍的。 确定看不见人了许老三才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那谁啊,这么横,他说什么我还就要照着做?” “许老三这人明天真的要跟我们一路?”金琳也皱着眉。 “师爷的意思,我问过了,那小子什么来头,也不像是什么家里出来试炼的。电话里边是也说了让我们不用顾忌他,该怎么做还是怎么说,但这人态度很欠揍啊。” 我瞧着许老三的模样是真上了火,仔细一想其实艮良也没什么错话,上火估计就是这态度,俩人掐架估计会很有看头。 “对了少谦你还没说你怎么认识那种虫子的,你确定自己没认错?”金琳突然扭头问我。 我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进屋里说。” “这不是师爷把我两个室友的记忆给消除了,但有个警察白天的时候把我认出来了,就带着我回了趟警察局。”说是说的简单,但不经历还真体会不到那个过程。“陈警是案件的负责人,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了,索性我把部分自己猜的情况跟他说了,让他带着我去看了看尸体。” “这警察有意思,没把你送警察局?”许老三一咧嘴,笑了。 “没呢,要不然我还能站在这跟你们说话。”我白了许老三一眼,继续跟他说。“我去看尸体的时候,那法医突然手上被划了个口子沾到尸体身上了,尸体就动了。” “嗯,少谦说的没错,我们也是这样,差点吃了亏。”金琳赞同的点点头。 “我没跟你们说之前我也见过这种,但不是尸体是活人,当时我就看到那人脑子里面有这东西……”我把郭林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对于如何得知也早就想好了说辞,“我还在深山的时候北三先生给我看了不少关于草药,虫子的书,里面有说这种虫子,叫血迷子,再多点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许老三又掏出手机打电话,讲了几句,打开了手机免提放在我们中间。 “这种东西最害怕桃木,你们提前动身也好,明天去买点桃木做的东西挂在身上,剩下需要的去问艮良,这次的不比往常,一切小心为上。”张炎麟的声音透过来,但那边的杂音太大,勉强理解个意思。 也就说艮良让我们准备的玉石,辰砂都要有。 “少谦。”张炎麟突然出声点我名字。“许老三应该告诉你了,这劫数能不能破,就看这一趟,生以后都为生,死,你也有没有以后。” “我明白的,师爷。” 这临走之前又这么说张炎麟是什么意思,还怕我不够紧张?有“双红”,不找几个经验老道的人,反而让我们去,这怎么看才奇怪。 我还想问张炎麟些问题,他已经挂了电话。听得出来张炎麟是真的很忙。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动身精神头是必须得,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加上还有伤,我跟许老三都打了地铺。但没想到睡地上反而比睡床上让我来的踏实。 我是被许老三叫醒得,醒来的时候外面得天已经大亮,我习惯性的看了看时间,十一点! 这是最近唯一一次睡眠质量出奇的好!没有做梦也没有什么意外吵醒,自然我的精神头也比之前来的足! 我醒过来的时候金琳已经出去买之后的几天需要用的东西。 小玉睡了一觉脸色也好看了不好,我借此问了一直没机会问的问题,她是怎么受的伤。 可我没想到小玉会不告诉我,反而是隐瞒了受伤的过程。甚至我还能感觉出她对这个问题是反感的。 事后我等金琳回来的时候也问过金琳,她说小玉也没有告诉她。 每个人都有秘密这点我能理解,可小玉有些地方奇怪了。 金琳把买好的东西装了四个包,一人一个。还是用的那种登山包。 “这也太夸张了,我们又不是去深山老林,金琳你怎么准备这么多东西。”许老三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看样子是想拿出一部分。 金琳喝止了许老三的动作,一脸严肃,“也许会用到的,别拿出来了,带着,这趟还会遇到什么咱们都不清楚,两手准备总是没错。” 她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开始有些沉闷。 我看着许老三一声不吭开始把东西往包里装,装好之后咒骂了几句。我知道他们对“双红”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我们定好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动身,已经联系好了他们的家人。要我说不是家里有钱,也犯不着请我们。不过不请我也看不到尸体。 下午的时候我又收到来自陈警的电话,是约出来跟我见面。我看了看时间,跟许老三打了个声招呼,就赶到约定的地方。 陈警胡子拉碴的,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地上已经落了一地的烟头,我到了地方甚至还没寒暄个一两句,就被他带上了车。 “我们这是去哪儿?”我小声问了问,陈警身上的气息有些骇人,眼睛发红,这一天不见弄成这副模样……难不成是……“该不会还死了人?”我猛地拔高了声音! 陈警一打方向盘,“这倒没有,你去了就知道,我无法形容。”每说一个字陈警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见状我也不在问,心里反而是听了这话开始七上八下。陈警的胆子已经足够大,让他没办法形容的,尸体上还能有什么。 我在考虑要不要给许老三他们也打个电话通知过来,陈警已经停了车,示意我下去。 陈警带我来的地方是个殡仪馆,他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就挂断,不一会儿从殡仪馆里面出来个人,是白哥,那个法医,脸上惊魂未定,直接抓着我就往殡仪馆里面走。 “里面的人都让我们给清走了,你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白哥带着我到一个铁门,拿出钥匙,“一会儿打开的时候小心,别闹出动静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新物种 白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整个过程一点动静都没出。陈警站在旁边,手里握着枪,枪已经开了保险栓。 很轻的一声“喀嚓”,门开了。很凉的冷气,甚至还冒出了白色的雾气。 白哥示意我进去,缓缓的把门拉开成只能让一个人进出的大小,看他这么紧张连带着我也开始紧张。 脚我都已经抬起来了一只,陈警突然踹了我一脚,把我踹到一边,接着我耳边响起“砰”的一声,沉静开了枪,同时喊着白哥让他赶紧关门。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俩人不知道做过多少遍,我只来得及看到有个肉色的跟触角差不多的东西被关到哦了铁门的里面,不一会儿铁门从里面不停的发出碰撞声音。 白哥把我拉起来,脸上是强打的笑容,“看到了?” 我点点头,“那是个什么东西。”虽说我只看到了几眼,可那东西,肯定不能是长在人的身体上的。 “你不知道?”陈警的枪还没收起来,拧着眉。“这是学校里面死的那个教师,这个老师没有孩子,只有学生,他学生今天送尸体来火化办理后事,然后我们接到了通知,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变了个模样,还伤了 好几个人,这是照片。” 陈警扔给我几张,拍摄的虽然模糊不清,但好歹能看个大概。 但只是模糊的,我也明白陈警为什么会说无法形容。 放在我身上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硬要说很像一坨软了吧唧的橡皮泥,橡皮泥里面还洒上了芝麻,密密麻麻的硬块凸起。给这块橡皮泥加上触角,就是我刚刚看到的东西。 再简单的说,是肉烂了,还硬生生的组成了一个人。 “你是说,这个东西是那名教师变的?”我忍耐着恶心问道,同时也在心里问了高海一遍。 高海恢复的大概有七八分,但为了更好的存在平时不会主动跟我说话,反而成了我一次次的找他,这次我问了他很快就回复我,说自己也没见过这东西,更是没有听过。 “你在仔细想想,跟血迷子有没有关系。” “没有!你当这是话本!我也是第一次见,从没听说过还有拿尸体做这种文章的!这是肉都烂了,死了才多长时间。”高海很是确定的回复我。 我重复的把这些话跟陈警说了。同时心里一惊。 是一具尸体会这样,还是都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小玉的受伤。 连金琳都不知道,小玉会不会也是碰到了这种东西,如果是,岂不是证明小玉知道这是什么? “除了这一具还有其他的么,我是说其他的尸体&……”头皮有些发麻,一个血迷子还不够,这是又来了,注定我今晚上这趟会精彩万分。 “暂时还没发现有其他的,不过可能也跟时间有关系。你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这么一段时间过了,铁门已经没有发出动静了,又回到了一如我刚来的时候的安静。 “我真的没见到,事到如今我骗你们也没有意思,不过这东西如果让市民群众知道了,会很麻烦吧。” “见过这东西的人,我们已经封锁了消息,但隐瞒不了多久,它伤了十几个人,其中三人重伤,还在抢救,具体的结果还要等。”陈警压低了声音,不难听出夹杂的愤怒。 “你有没有办法收拾,总关着也不是个事儿。”白哥也缓过劲儿小声问我。 我把话原封不动的在心里问了一遍高海,但没有见过的东西未知的东西是最不好解决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高海给我说了几种办法,但都不是百分百在,是一种可能。 “我还有几个朋友,要不找他们来看看,见识都比我多,没准会有办法。”直接死马当做活马医,万一,我只是抱着万一,有一个知道的,就会比较好解决。 “他们也会保密,我认识的人都跟我一样。”我知道陈警在顾虑什么又加紧说了一句。“这东西至少是人类的枪子解决不了的。” 说完这句话陈警退了步,问我朋友都在哪儿,可以去接他们。 我给许老三他们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自己遇到的事情,把地址告诉了陈警。 等了大概四十多分钟,陈警带着许老三他们过来了。小玉跟金琳都在。估计是在车里已经跟许老三他们说了个大概,谁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许老三,见过这东西没。”我把照片甩给他,许老三看完给了金琳还有小玉。我一边跟许老三说话一边盯着看小玉,可惜什么反应都没发现。难道是我想错了? “这东西我没见过。听说都没听说过,这是尸体变得?尸体变成碎肉我倒是知道,把碎肉拼起来还有触角,妈的这是拍什么科幻电影呢。” 许老三说话得时候也没顾忌音量,不知道是不是让铁门里面得东西听着了,又发出了“哐当”得声音。 “你们都没有办法?”白哥站在一边有些着急。“总不能一直这么关着,万一那些尸体都……”后面的话白哥没说,但脸难看得脸色也说明了。 许老三说提议说给张炎麟打电话,我想了想也掏出手机拨通了熊哥的电话,但这次谁都没接。 “我试试吧。”良久金琳突然出声,我才看到她带着自己的修罗刀。 她说完就让我们退后,我去问白哥拿了钥匙,“你真有办法?”我皱着眉,“别轻易尝试,我们都还不知道……” “死马当做活马医,万一咱们这样出去也遇上了呢,到时候总不能都束手束脚的,就当提前试试,能成就成不能成也没办法不是。” 金琳这句话说的不错。可几个男人都在这,总不能放着一个女的进去。 我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五张符纸,五色符纸我还没用过,不知道能不能其中一个对里面的东西起作用。“我跟你一块进去,这东西没准能用上,也试试了,死马当做活马医。” “臭小子,东西也不是这么浪费的!”高海突然在心里喊了一句,那声音直接刺的我脑子凸凸。 “万一有用呢,你也不确定不是?师爷给了我就是让我用的,又不是给我当作传家宝的。” 金琳显然也知道五色符纸,在我拿出来之后反而不让我进去了。 “这东西应该没用,你留着吧,符纸是为了对付鬼魅的,里面那东西,恐怕不是鬼魅。”金琳跟我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除了我俩也没什么人能听到,这时候听到她的这句话…… “你知道这东西?” 金琳没回我,但给了我个眼神。小玉有伤肯定不能进去,许老三也是以防万一在门口接应,不管怎么说我也决定了跟着进去看看。 “小子,搞不好那女娃娃真知道,那女娃娃叫什么名字。”高海嚷了几声让我不要浪费符纸后才冷静的问。 “金琳,难不成大爷你也跟他们家有渊源?”这我倒是真的吃了一惊。 我知道高海知道很多事,也懂很多,但认识的范围也不至于这么广泛?我身边来一个认识一个,这下连金琳都能扯上关系,我就不得不佩服。 “金家,金家,小子你抽空的时候问问,金程是女娃娃的什么人。”高海反复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 我暗暗把自己名字记住,高海帮了我那么多次,偶尔我帮他一次两次也没什么。 钥匙插进去小心的转动几圈,尽量不发出声音,“喀嚓”很轻的开门声,金琳把修罗刀横在了身前,我也摸上了自己的鬼刀拿在手里,丝丝的冷气开始往外渗。 这次的情况比上次的好,起码没有在有触手突然的伸出来。 我看着陈警许老三他们都没有出声,但眼睛都紧盯着我们的位置,我慢慢拉开门松开手,金琳一闪身冲了进去,稍稍犹豫我也冲了进去。 这大概是殡仪馆冷藏尸体的地方,格外的冷,刚进去几乎是看不清东西,只能看到雾气。 门我特意的看了一眼,只能外面往里面打开,因此我想留着门。 可我刚进去,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我反射性的去推,却摸到一手的粘腻,不只是粘腻,这触感让我想到了家里包饺子用到的肉馅。 是什么东西我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少谦,躲开!”金琳喊了一声,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明晃晃的冷光跟我擦过去,我看到金琳的修罗刀插在了那一大坨碎肉上面。 刚刚那个东西跟我之间的距离竟然不到半米!要不是金琳的那一声恐怕这个东西会直接掉在我身上。 只看照片,这尼玛跟照片的察觉也太大了! 我本以为这坨碎肉形成的东西顶过也跟人差不多大,可现在看过去几乎是占了大半个墙壁,还有一小部分黏在天花板上面。 金琳的修罗刀跟这坨碎肉相比,就是一桶水跟一杯水的差距。 修罗刀插在碎肉上面就不动了,我忍不住想提醒金琳躲开的时候,听到她说话了。 “果然是这东西,尸伞。”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尸伞 金琳是认识这种东西的。 尸伞。她好像还知道怎么对付。 明明那把修罗刀只是插在尸伞的一处,我以为不会对尸伞造成什么影响,偏偏尸伞好像被固定了一样,竟然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黏在天花板上面的要掉不掉。 “你认识?” 几度确定没危险我走上前,金琳背对着我,“嗯”了一声,那一声还带着哭腔。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金琳转过身,眼睛还通红,甚至脸上的眼泪的都没擦干净。她是在哭。在我心里一度觉得强横的跟个男人似的金琳,见到这恶心的东西,哭了。 怎么想都让我觉得怪异。 “你这是……”我想了想才开口,但话说到一半金琳突然推了我一下,也就是这一下,一大块碎肉“啪”的落在地上,连带着固定在墙壁的那一片都开始蠕动。 那种单纯的肉跟肉摩擦的声音,放大无数倍之后会让人全身不对劲。 金琳让我离得远点,自己快速过去把修罗刀给拔出来也跳到一边。 这个冷冻室够大,冷气也开的很足,这短短的时间我就感觉自己已经冻得四肢都已经僵硬。金琳来到我身边轻声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叫尸伞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墙上的跟天花板上的都陆陆续续的集中到地面上,那确实是一摊子的烂肉,就跟肉馅一样,只不过是肉色的,已经瞧不见血了,也瞧不见什么是脸什么是脚,散落的碎肉慢慢的都组合到了一起。最后勉强形成了一个人形。 在应该是头部的位置奇怪的输出了触角的东西,能看到触角的最尖锐的部分有个眼珠子,那是人的眼珠子,但只剩下的眼珠子。 恐怕我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饺子了。 “对付这东西,金琳你有什么办法。”我大概理解了金琳为什么不想要让我进来。金琳是认识的,可能还跟这个尸伞有仇。 我从没见过金琳脸色这么阴沉过,连带着修罗带看着也有几分阴森,应了“修罗”两个字。 面前的尸伞组成了人身后就跟照片上看到的差不多了,大小没有最开始看到的那么夸张,跟成年男人差不多大,此时静静的站在我们对面。 我能清楚的看到这个冷冻室里面的冷气覆盖在这东西的身上快速的可以结成一层薄薄的冰,但一旦结上不出几秒钟就会化掉,周而复始。 “张少谦。”金琳突然开口。 “我要亲自杀了这东西。我动手的时候你能跑出去就跑出去,我不会有事。”金琳说的话斩钉截铁,压根不让我拒绝。但把金琳一个人留在这儿,我皱了皱眉张嘴想要反驳,可看到金琳的神色又无法说出口,不知道怎么的就点了头。 “就现在!”金琳突然喝了一声,拿着刀就冲了过去,尸伞看到了也不躲,修罗刀一下子全部没入到了尸伞的身体里面,只留下刀柄,而我也几步跑到了门口,摸到把手只有一手的粘腻,门打不开! 我砸了几下门,也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但具体说的是什么也听不清楚!该不会只有解决了那个尸伞才能出去?要不然只能等着外面的人打开门?这么冷的情况下能坚持多长时间! 扭头想要跟金琳说一声,却发现尸伞的身体突然张开了一层,还真的挺像是伞的模样,碎肉粘连在一起,还有些半透明的薄膜,像是要把金琳给拢进去! 金琳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躲开,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来不及多想我握住鬼刀几步跑到尸伞的后面对着那层半透明的膜就是一滑!看起来很软很薄的膜在滑动的时候愣是差点让我把刀脱手!力气不够的人根本划不动! 但也不是没有用! “扑哧”,一阵撕裂的声音。我一抬头,尸伞的触角就在我头顶上! “咳咳咳,少谦闪开……”一阵冷光,触角就落在了地上。金琳一身的粘液站在我后面,伸手拽住我往后。那触角落在地上后,尸伞就散开了,在地面上散成了一大片,还在不停的往四周蔓延。 “什么玩意儿,这该不是打不死吧!”我说着看了一眼金琳,她的状况立马吓了我一跳。 这跑了三千米的人也没有累成她这种的。之前没感觉,现在金琳整个人都在颤抖,感觉连刀都要握不住了,“你没事吧……”我一张口冒了口白气儿。 金琳摇摇头,只是这个动作不难看出她有多么的吃力,是刚刚粘液的作用? “少谦,你不冷么。”金琳突然出声,声音带着哆嗦。 “冷,怎么不……”我突然顿住,张开嘴呵了口气。还是冒着白气,可我没感觉到冷。 只是我看着金琳,看着这里面的温度跟结的霜觉得是冷的,可实际上呢,我身上现在一点都不冷。 可刚刚我还感觉自己的四肢被冻得有些僵硬。 “少谦你不冷。”这次金琳说的肯定,我复杂的点点头,“嗯,我没有感觉,或者我感觉不到温度。” 金琳伸手握住我的,问我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感受不到你的温度,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僵硬。” 奇了怪了。 现在我跟金琳站在个桌子上面,地面上能看到的地方都已经被肉色铺上了一层,尤其是那些肉色还在蠕动,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桌子幸免于难,这坨碎肉也没有往上攀爬的迹象。 一段时间后,金琳显然率先坚持不住。只能用刀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去,在这样下午不是办法。 “你认识尸伞也应该知道尸伞的弱点,告诉我,弱点是什么,弱点在哪里我去解决。” 说出这句话也绝对不是我要逞威风。而是我知道金琳现在是在硬撑。那些附着在金琳身上的粘液有什么作用还不清楚,可金琳绝对受不住长期的低温。 尤其是她还穿的单薄。我身上也只是有个短袖跟短裤,就算给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要亲手解决这个东西。”金琳不是死到临头还要硬撑的人,这个份上她还说出这句话只能证明一件事,尸伞跟她结了怨,让金琳恨到见一个就要杀一个。 说罢金琳就要跳下桌子,被我拉住。 “不是我话说的难听,你现在不是这东西的对手。刚刚就是个例子。”我看着金琳,发现她眼睛里还闪着光,这是又要哭?!而我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我替你解决,你也知道这个东西是尸体变得,晚上咱们就要离开了,你现在逞强没什么好处,我平常虽然挺弱的,可这个时候总是比你强点吧,趁我还没冻麻了,我来解决,以后遇到了在给你。” 我说完就看到金琳流了一滴泪。 半晌她才好似下定决心的开口,“每个尸伞都有个‘心脏’刺破‘心脏’尸伞就活不了,只会变成一堆的碎肉。” 心脏?我脑子一转,“该不会是……” 金琳重重的一点头,“是眼睛,尸伞只留下了原身的一只眼睛,可以视物也是心脏,刚刚我只是砍断了,所以这东西成了一群会动的碎肉,你需要用到把眼睛刺破。我的修罗刀……不,应该用你的鬼刀也可以。” 我大概明白了金琳的意思,只是如果是刚刚的一个完全的拼凑出来的模样还容易,可现在,满地都是肉色,我从哪里只找到个眼珠子? 金琳明显也跟我想到了一处。 “等。等到他自己重新组合,尸伞的眼睛单独活不了,用不了多久他们会慢慢的黏在一起。” 金琳说的话漫不经心,可我心重重一跳!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等? 在这么低的温度?我感受不到寒冷无所谓,可金琳呢,都这样了还说要等!能坚持的住? 冷冻室里面看不到任何衣服,布料,入眼的只有仪器跟冰棍,想找到个能够取暖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我甚至看到金琳的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霜。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恐怕解决不了,门也打不开。 过了这么长时间,许老三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不对劲,这样是不是也说明了,门口粘连的碎肉才是让门彻底封死的原因? 等不起!等不了! “我下去找吧。”我咬牙做了个决定。 “你疯了?你下午可能会被包围,到时候抽身就没那么容易了。”金琳当即否决。 她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不这么做,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啧,走一步算一步吧,保不齐这也是我‘劫数’里面的一关呢,你要是冻伤了肯定休息个十天半月好不了。”这绝对不会逞英雄,说完我也不等金琳的开口,直接跳下了桌子。 但意料之内的包围并不存在。 可以说我跳下桌子落地的那块距离,这堆碎肉好像有意识的给我腾出了一块空地,其他的碎肉在我的周围围出了一个圈。 “什么情况?”我看了一眼站在桌子上的金琳。 她皱着眉冲我摇摇头,“你往前走走。”她话音一落我就往前抬脚走了几步,碎肉也自动的散开然后重新围成一个圈。跟上一个同等大小的圈。 好像在我周围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保护层。 第三百三十九章 破绽 尸伞在怕我?我可能说的不太对,它们是在害怕什么,顾忌什么,但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是刚刚我突然感受不到温度的开始的。 我把视线看向了鬼刀,难不成还真的是这个东西,不是说鬼刀只对鬼魅起作用么,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只是鬼魅?我躬着身把鬼刀慢慢的放在地上。 尸伞又往后推了推。然后组成一个圈。 我移动鬼刀,尸伞也跟着移动。 试了几次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尸伞是想把我围起来,但忌讳我手上的鬼刀所以不敢动手,这就是原因。 可为什么会突然害怕?就因为这把鬼刀刚刚的时候划破了那一层薄膜?应该理由不只是这样。 “少谦你拿着我的修罗刀试一试。”金琳把修罗刀扔给我,我试着放在地上。尸伞很明显没有害怕的想要包围住。我还给金琳,“是鬼刀的作用,我不太懂。” “我这也是第一次见,没有听说过,你这把鬼刀难道不该是只对鬼魅……”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看起来好像……金琳你跳下来我背着你,如果这个尸伞是害怕鬼刀,出去我门就容易多了,先带你出去,我在解决这个东西,哪怕时间耗得长一点呢。” 看到金琳同意了我松了口气。现在看来鬼刀远远比我想象要更为有用,我把刀攥在手里,金琳一点点下来,我背着她,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尸伞散开了!方法是有用的! 只不过地面上几乎铺满了碎肉,行动比较缓慢,金琳在我背上,我感受不到温度,只能感受到重量。 走了几步后,我听到金琳的声音特别闷的响起。 “小时候有个对我特别好的爷爷。是邻居家的,我家家风很严,从小要遵循各种规矩,但唯独这个爷爷,会偷偷的给我买零食,带我出去玩,他还画得一手好画。” 我不知道金琳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她说我就打算,金琳挺少说起她的家,但多数时候都带着自豪感,至于家风很严,从金琳身上也能看到。 “在我九岁的时候,我们家的仇人上门,他们自然是吃了败仗,但剩下的残兵把怒气目标转移到了邻居家。” 说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衣服湿了。好像这个简短的故事也不难猜中结局。 “对我好的爷爷死了,我永远忘不了尸伞是怎么一点点的把爷爷给吞了进去,最后连骨头都没有留下,那时候我才九岁。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当时很害怕,可长大了就想着见到一次这东西手刃去给爷爷报仇,我看了很多书,才在一本古籍里面找到只言片语。” “你是说这东西是吃人的?尸体变得还会吃人?”那如果刚刚我没注意到金琳那边的动作,真是差一点! 顿时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并不是尸体变得,应该是有东西寄生在了身体身上,就跟你说的血迷子一样,所以的尸体死了就是死了,除非化为僵尸,制成傀儡,否则只能是一具尸体。” 我已经背着金琳来到的门前,原本地上的那堆碎肉全部都已经来到了墙壁上跟天花板上。拿着刀的手我怎么也落不下去。 也许是我多想,可万一,万一我打开门,那堆碎肉都跑了出去,在想要困住就麻烦了。 可如果我要先解决这东西,听金琳的说话声音已经有气无力。短时间能找到还好,可现在,墙壁上的我还能看,万一是粘连在了天花板上,我又从什么地方去找。 就这一迟疑,金琳仿佛猜中了我的心思,她让我先去找尸伞的心脏。 “这次就当作是联手了,这东西我当年专门去找都找不到,这次的出现也绝对不是意外。”金琳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她还抓着我,“去找找,你现在打开门许老三他们也没办法对付,尸伞怕的是你的鬼刀,可能也只怕你的鬼刀……”她说的有道理。 “那你可撑住了。”即使感受不到温度,金琳身上也变得越来越僵硬。 我背着金琳往后撤走,墙上的尸伞也一点点落下来,我不理解它们既然有顾虑干嘛还要朝着我们靠过来,一大滩的肉色铺在我面前,如果只是找一颗眼珠子是难上加难。 我试着在距离我最近的那边区域找了找,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脑胀。如果这是静止不动的还好说,偏偏这些东西都在不停的蠕动。 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也察觉了我们的企图,把自己的心脏保护的更为安全。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难道只能等它凝聚出人形?”怕金琳突然没声音我不停的没话找话,心里愈发着急。 金琳咳嗽了两声,“少谦,你找找看有没有一块地方颜色不一样。”声音有气无力,重复了好几遍我才勉强听清说的是什么。 颜色不一样,“没有,全都是肉色,什么颜色不一样。”我摇着头。 “你看深浅,有没有一块是跟其他不同的,也可能不是颜色,有没有不一样的,尸伞的心脏可能在那里。”金琳好像已经冻得有些意识不清,糊里糊涂的说了很多。 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回到了桌子上,能够完整的将地面看的一清二楚。它们距离桌子包围成一个圈,血肉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不一样的地方,找深浅的不同! 有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正在朝天花板蠕动的一片。 那是一片浅色的碎肉,微微有些白色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范围也很小,目测可能也就只有一个盘子的大小,正在朝着天花板靠拢。 应该就是金琳说的吧,我也只找到了这一个。如果是的话,尸伞的心脏就在这里面?我又盯着看了一阵,还是不行,完全找不到。 我要想办法试试。不能让这个东西到天花板上面去!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它吸引过来。 有鬼刀在那东西不敢近身,如果鬼刀不在……这是个大胆的设想,如果我要把鬼刀扔在一边,怎么保证我不会被那层碎肉给包围住?金琳说了那东西是吃人的,金琳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也可能是她自己没有发掘,毕竟温度足够让她丧失部分的知觉。 死马当做活马医试试看!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结果,总不能到了这个份上还要干等着不动! 这么长的时间门还没有打开,我相信许老三它们绝对不可能只是在门外干等着,所以就是他们也打不开,这东西黏住了门是想在这里困死我们! 我把金琳从放平在桌子上,金琳的脸都已经结了一层很浅的白霜,我喊了她几声好长时间才睁眼,我把自己的计划跟她说了。 “我可能已经找到了心脏在的位置,但我想到是如果鬼刀一直在我手里,心脏就会有意识的避开,我把鬼刀留给你,心脏可能会凑到我身边……” “不行!”我还没说完就遭到金琳的反对,“没有鬼刀那群东西会把你包围住,它是吃人的你……” “我知道,但我想了想只能我去当诱饵,它们就算要进食是不是也应该变成人形,这个过程你可以把鬼刀扔给我,或者我用你的修罗刀?只要刺破心脏就可以对吧。” 它们害怕的应该只有鬼刀,修罗刀是没有作用的,只要把握好了机会不就是赌一把! 金琳还是不同意。但我难得强势一回。既然还不知道尸伞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变成人形,那我就强迫它变成人形!把鬼刀放在金琳的手里,我试了试她的修罗刀,比我的要沉不少。金琳可能真的已经没力气了,连起身都做不到,好端端竟然感觉自己要英勇就义了似的。 那层浅色的碎肉已经快要天花板了,我找了个距离它最近的位置, 深呼了几口气,直接跳了过去! 没有鬼刀,“啪唧”一声,踩到的不是光滑的地面,反而是那层碎肉。 它们果然没有在后退,反而速度加快了全部朝我这个位置过来,甚至墙壁上的都开始退下来靠拢。 有一层已经黏在了我的腿上。我现在倒是宁愿能感受到温度,也不要感受这种触感! 黏乎乎的附在腿上,不一会儿就有些细微的疼痛。那层碎肉很快就集中了一起,这个时候它们已经包围了我半个身体,要不是我把修罗刀横在腰间,恐怕现在已经围成了我整个人。 我明白刚刚为什么金琳躲不开了。 根本是寸步难行!那层粘液就跟胶水一样还是速干的,突然产生的固定力度除了疼感受不到别的。但我有一点赌对了,它们确实要变成人形才能进食,现在顶多可能只能刺破了我的皮。 “后面!蹲下!” 我突然听到金琳喊了一声,反射性的膝盖一弯,感觉有什么擦着我的头发过去了! 第三百四十章 解决尸伞 我看到自己的一小缕头发落在了那堆碎肉里面,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金琳勉强半趴着,神色惊恐的看着我的后面。 扭头一看!庞然大物!至少有三个我那么大的尸伞!触角已经顶在了天花板上面,跟我距离相近的只能看到一片肉色的墙。 很快我就明白过来,前面的不过是个障眼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后面的尸伞对我动手。这才是它真正的体积!尼玛这绝对不止是一个人的大小! 肯定在之前就吃了很多个人!这东西难不成真有智慧,一开始就是障眼法骗我们! 我直接挥出了修罗刀,修罗刀跟鬼刀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锋利程度,修罗刀虽然沉但没入倒那层碎肉里面十分轻松不需要什么力气,但鬼刀小,可划起碎肉十分吃力,需要用很多的劲。 我腿上付着的那层碎肉都开始往身后的那个巨大的尸伞靠拢,我借此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金琳想要把鬼刀给我被我拒绝了,还不到时候。 现在触角距离我还太远,我根本打不到。 我换了个方向。让尸伞背对着金琳的位置,纵然是个庞然大物但速度不满,紧紧跟上来,刚刚修罗刀刺中的好像还没有什么反应。 那层碎肉之间蠕动更加的快了,隐隐的我觉得这玩意儿好像在兴奋。这是真的恶心的我不行了。 我后退到了墙角,看着那一层东西,它停在距离我大概有半米的位置,从旁边伸出两层薄膜黏在了墙上,形成了一个包围的空间,接着它的身体慢慢的也开始半透明,就跟被人拉扯开,中间是粘连的丝状的东西。 整个过程并不快,我用修罗刀砍了一刀,但没有刚才那么轻松,反而是没入了之后我就拔不动了。固定在了上面完全没办法动。 刚刚金琳就是这么被困住的?!我使了使劲儿,不但没有拔出来还差点因为后座力让自己扑到那层膜里面! 明明看起来薄薄的一层!我却看到它把修罗刀给吃了?!应该说吞了进去!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我能看到修罗刀在尸伞的身体里面,可就是在里面,已经没办法去拿出来! 该不会这玩意连刀也能消化?! 我没有时间在去想,那层薄膜已经把我裹住了,似乎是瓮中捉鳖。 “高大爷,你在不出手我就没命了!”刚被包裹住我没有感觉什么疼痛,反而感觉到的是一种酸软无力。体力的打量流失,这也就是金琳为什么会这么累。 我在心里问了高海好几遍,我现在连唯一的武器都没有了,还刺破,更是天方夜谭! 还能听到金琳加我的声音,可我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感觉那层薄膜渗出来的粘液有些都灌在我的耳朵里,我敢保证只要我张口必然是一大口粘液! “臭小子,你招惹了什么东西,我使不出力气!” 我本以为高海是陷入了沉睡没有听到,但他这么一说……使不出力气?我不过是体力流失,连带着高海也不行?尸伞,这可比什么血迷子来的麻烦。 “你可别死了!逞什么英雄!”高海的声音勉强让我清醒了几分神智。 现在也不仅仅是体力流失了,甚至我好像在失血?明明看不到身上有什么口子,可这眩晕的感觉错不了,我在失血…… 或许我真的是在逞英雄,高海的声音有时候都听不见了。 勉强睁开眼睛,好一会儿视力才恢复清楚,在我面前的是个眼珠子,静静的看着我,甚至眼球还在转动!是只有眼白跟眼球的眼珠子! 这就是尸伞的心脏!跟我近在咫尺!如果我手里有个小刀,拼了命我也要刺过去……可我现在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刀,没有……等等! 好像还有个东西能用! 我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更加清醒,虽然我被包裹住但我好像不是不能动,只是挣脱不出去。我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然后是手指。 有知觉,能动!只不过没有多少力气! 如果只是需要尖锐的东西,除了刀我身上还有一个! 牙齿! 曾经鬼刀刀鞘上面的牙齿还在我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我也没有把它拿下来,就一直带在身上!这东西会不会有用! 我摸了摸,还在我身上,虽然没有刀子锋利,但刺破一个眼珠子也够用了!我小心的拿在手里面,尸伞好像并没有发现我的动作,只是一直跟我保持平行看着我。 胜败就在此一举了!只剩下这唯一的机会,能不能自救,能不能带着金琳出去!我还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 我一点点的挪动自己的胳膊。牙齿够小,攥在手心里面根本看不出来,接下来只要有个准头! 我还在等!等到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突然我感觉包围住我的薄膜好像变得有些松,甚至原本左右蠕动的碎肉开始齐齐的往下,“少谦你有没有事!”是金琳的声音透了过来! 半透明的薄膜后面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形。 是金琳过来了,还拿着鬼刀刺中了,也就说这个尸伞又要逃! 包裹住我的薄膜彻底的松开了我,整个尸伞开始迅速的分解,很快开始缩小,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摊! “臭小子别不动啊,称现在!”高海提醒了我一句,让我顿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面前的眼珠攥在手心里面接着用拿着牙齿的手往里面狠狠一刺! 我不知道自己的刺的有多深,但我感觉自己的手掌也被刺破了,我闻到了血腥味,那是我自己的血,可我仍然不敢松开手,只要一直紧紧的握着。 等了大概一两分钟。面前的巨大的尸伞快速的散成了一片,落在地上不再是发出“啪唧”的声音,反而是颗粒落在地上硬邦邦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儿,地上的那层彻底不动了,甚至开始干瘪,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堆,像是晒干的肉干。 “这是死了吧。”我咽了口唾沫,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已经脱了力气的跪在地上,金琳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直接躺在了地上,修罗刀跟鬼刀都落在地上。 “少谦,你们没事吧!” 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许老三跟陈警率先冲进来。 “妈的这门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草,差点把破拆队的人给找过来!”许老三把我拉起来搀扶着我,陈警已经带着金琳出去了。 看这样确实没事了,我才松开手,掌心里面血肉模糊,中间的牙齿上插着一个干瘪的眼球,落在地上又变成了一堆的粉末,中间有个虫子模样的东西,不等我说许老三就找了个塑料袋把东西装好。 “是这个东西弄得?”许老三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点点头,“八成就是,但是不要告诉陈警他们了,这东西他们知道了也对付不来。”我也低声回他,幸亏陈警出去的早才没有发现我跟许老三的动作。 金琳已经被白哥带走送去医院了,小玉自然也跟着一起。 殡仪馆里面没有其他的人,还是我们几个。 “那个警察想找人来的,我没让,这也是师爷的意思,说这东西只能放在个密闭的空间里面杀死它,放在外面逃出去了很麻烦。兄弟,抱歉。” 估计许老三是看我一身的狼狈才说出的这句话。 “没事,我当时也这么想的,万一放跑了就麻烦了,这东西是不是吃人的,知道什么跟我说说。” 关于金琳跟我说的,我感觉她好像并不希望我说出去,只好装作不明白,张炎麟会知道我也不觉得奇怪,这世界上恐怕奇怪的东西还没有他不知道的。 “回去再说,还有人要找你。”许老三快速说了一句,示意看着我们的陈警。 我的状态还算好,现在只是没力气,许老三带着我去了陈警的车上,这时候我才听到许老三的疑惑了问了我一声,“少谦不觉得冷?”陈警上车也看了过来。 是了,我跟金琳都穿得单薄,金琳被冻伤去了医院我怎么可能完好无损。我给许老三一个颜色,含糊不清的蒙混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陈警说着递给我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肉干,应该是人肉干,里面那个东西的,解决之后就剩下这个。” “你知道那是什么?”陈警又问。 “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东西吃人,如果你们遇到了不要硬拼,现在我猜的这东西的命门是触角,它们的触角上面有个眼睛,刺破了眼睛才会死。” 我知道只要我说了陈警就不得不信。陈警拧着眉似乎在分辨真实度。 “能封锁消息就封锁消息吧,你进去也看到了地面上的一片都是,我猜可能不止是一个人,这也是个方向……” 陈警还是没说话但已经发动了车子。路上我们改道去了医院,白哥来了电话说金琳没有大概,但可能需要休息一晚,说到体力严重流失,白哥换上了十分的严肃的语气。 赶尸的行程因为这个插曲时间改到了明天下午。 第三百四十一章 小玉的秘密 陈警送我们到了医院就跟白哥离开了,虽然他们也相信凶手不是人,可毕竟社会跟舆论的压力都摆在面前,硬着头皮也是要给说法的,我只好保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用陈警的话说,只要我能把凶手带到他的面前,不论死活,剩下的都交给他们,会由公关出马。 到了病房,金琳躺在床上盖着几层被子,精神已经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只需要等她自己身体慢慢回温,金琳的精神明显有些萎靡,我知道她还在为尸伞的事情耿耿于怀,估计许老三也看出了什么,只是没开口。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不仅仅是我,一方面是都察觉还没赶尸前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麻烦,赶尸过程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另一方面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完全被动,甚至这些是谁做的我们都没有丝毫头绪。这样心情还能好的起来才怪。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想起小玉,就随口问了金琳。 “可能去门诊换药了吧,毕竟我们要连着赶几天路,到时候可找不到什么大型的医院。”金琳倒是很快的回复我,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听了这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得,感觉自己莫名的对小玉的伤口有些在意,就借口去买点吃的离开了病房,直接去了医院门诊。也是巧,我刚到医院的门诊问诊台,就看到小玉从取药处出来,手上拎着透明的塑料袋。 我立马躲了起来等小玉从我面前走过后才跟上去。刚刚我看清了塑料袋里面的东西,纱布,酒精,棉棒还有几种药。小玉换药是要自己动手?! 门诊楼的后面是个废弃的停车棚,里面摆放着不少的垃圾,我看着小玉也不嫌脏,就在相对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自己解开绑着的纱布。 这里没人,我没办法靠着太近,而且停车棚没有灯挺昏暗的,让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可我还是吃了一惊。 就算看不清楚,但颜色不会骗人。 小玉的纱布解开后,被绑缚的那一块在我眼里都是黑色的,黑漆漆的一大块。然后小玉从袋子里拿出了酒精,直接就往胳膊上倒。一边倒小玉还一边发出疼的那种抽气声。 本来我只是以为黑色的只是个印记,没想到是伤口,黑色的伤口,我第一反应是毒,或者是什么蛊虫,但如果是这样东西,小玉完全没有必要隐瞒我们。 我本来想出去问她的,可转念又想到小玉连清理伤口都要隐瞒我们,事情就更加不对劲了。小玉涉世未深,但至少事情的判断上会有自己的主见,这点毋庸置疑。所以说,小玉这么做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她在赶尸过程中遇到了什么,我们瞒着,金琳也瞒着…… 就这点犹豫让我没出去问她,而是闷声的看着小玉自己的消毒然后撒药在用纱布一点点的把伤口给盖住。 在她出来前我先一步的躲开,确定小玉不会回来后我又回到了停车棚,在垃圾里面翻了翻找到小玉换下来的纱布,上面没有一点红色的血迹,反而是成片的黑色,黑色中还有些跟脓差不多的浑浊的黄色,我凑近闻了闻,是个很淡却又很刺鼻的味道。 我找了个袋子装起来,又去超市买了点吃的喝的就回到了病房。 小玉已经回来了,动作神色都跟以前别无他样在跟金琳许老三说话,我把吃的放在床头,一丝酒精的味道飘进我的鼻腔,其中不难分辨刚刚闻到的味道。 人就是这样,一旦闻过了某种味道,就算细微,也会有印象。 金琳好像已经调整过了状态,正在跟许老三他们说关于尸伞的事情,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其实心神全部都放在小玉的身上。 那种伤口不是中毒就是蛊虫,那么大一片肯定会对小玉的身体造成影响,既然如此小玉又为什么不说出来而是自己瞒着,万一恶化了怎么办,我想这要不找个时间问一问,发现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看我。可等我看过去她又跟金琳说起了话,好像只是我的错觉。 “尸伞是只要刺破它的心脏部分就能解决?”许老三咂摸了两声问。 “书上是这么说的,刚刚我跟少谦也是这么的做的,至于会不会有其他的办法不清楚,但这种做法的前提是h要找个空间能够困住尸伞,这东西一旦碎了或者往别的地方逃走,咱们根本找不到。”金琳叹了口气,“你们应该也想到了吧这趟最坏的结果……”后面的话金琳没说出口,可小玉跟许老三都点头了。 五具尸体,两具是“双红”还有三具尸体,可能都会有变成尸伞的可能,这是一种差的情况,另外一种更差的情况,“双红”也可以变成尸伞。这是比下下签还要下下签。 “可惜我看过的那本书上只有对尸伞的只言片语,也没说尸伞这东西是怎么来的,要不然我们还能提前预防,不然赶尸的过程中,尸体突然变成尸伞,咱们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尸体从咱们的眼前遁走,再想找到就难了,这东西还会吃人,吃的人越多就越像人,留着总归是祸害。” 金琳的话的在理,“有没有问过师爷,师爷知不知道这东西。”我问道。 许老三摇摇头叹了口气,“我问过了,师爷知道的跟金琳知道的差不多,更惨的是师爷说他活到现在也没遇见过,现在又走不开过来帮衬我们。” “那我们只好封两层棺了,先把尸体钉死在棺材里面,尽量防止起尸吧,在棺材四角在放点桃花木屑,就算那那东西成了尸伞,也让它在棺材里面呆着。”小玉的提议也正是我们几个想的,路上唯一可以称得上的是密闭的空间,只有棺材了。 “对了,那东西怕我手里面的刀!”我突然想到,摸出鬼刀,“它们是怕这个的,有这把刀它们不敢近身。到时候把这个刀放在棺材的周围吧,至少也能压一压。” 我刚说完许老三一把扯过我的手,“我想起来少谦你的伤处理过了没……你的伤口呢?”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话落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老三说的,对啊,我刚刚刺破尸伞心脏的时候手上是有伤口的,现在伤口呢?我抽出来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没有一丝的伤口,也感觉不到不适,不说刺破心脏是我用上了十分的力气,至少也有个七八成,牙齿的尖端也足够锋利,但我手掌愣是完好。 自愈。 这个词一下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是不是第一次出现。 又出现了,自愈。而且这是第二次了,一个足够刺穿我手掌心的力道,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跟上次出现的情况一样。郭林被魇住吸了我的血,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咬的还是大动脉,也是流了血,但事后没有痕迹,不止是没有痕迹,而是什么都没有。 小玉金琳许老三的目光都齐齐的看着我,我勉强露出一个笑,“许老三你看错了吧,我没事啊 ,刺破的是尸伞的心脏,可能你看到的血都是尸伞流出来。”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瞒过他们,但他们却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下午六点多的事情,艮良突然给我来了电话,我们这才想起改时间的事情没有跟他说,我接通电话刚想道个歉,艮良那边话跟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片。 我总归只听清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意思是说这次赶尸没他不行。我惊讶于他说这句话时的底气,然后告诉了他明天动身的时间。 医生建议金琳留院观察一天,我们几个也不打算晚上回去,金琳算是运气不错,整个病房只有她自己。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许老三跟小玉出去买夜宵,他们走过没多久病房里就忙活了起来,医生跟护士进进出出,最后医生推着病床,进了几个家属模样的人,把一个男子搬到固定床上,还给上了呼吸机。 我刚开始以为家属里面有人喝酒了,毕竟他们刚进来整个屋子都仿佛被酒气给熏过了特别的难闻,还是那种隔夜的酒气味道,可我打量了打量,却没看到一个人有喝过酒的醉态,反而味道是从躺着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是酒精中毒,我看到医生把呼吸机,还有测量心跳什么的仪器都给摆上了,最后带着家属出去,估计是要说病情,屋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过去开了窗透透气,不经意看了看躺着的男人,年纪应该不大,恐怕还没有成年,估摸只有个十五六岁,年纪轻轻的就酗酒?还给搞成了酒精中毒,就已经足够让人反感,我也没有多看,还把帘子给拉上了。 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应该是隔壁床的家属,但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我照旧刷着关于学校的新闻,金琳体温还没有回复过来,缩手缩脚的在被窝里,带着耳机听歌。 不一会儿隔壁床那边传来了啜泣的声音,还有呜咽声。 第三百四十二章 酒虫 一开始我还能忽略,后来那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点都不顾忌病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小玉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示意我,我摇摇头,拉开帘子探了探头。 很典型的中年妇女,打扮也不是很精致,家境估计一般,刚刚那么多人现在只剩下这女人一个,应该是少年的妈妈,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看人这么伤心我也不好说出口,刚发了一个音就想闭嘴,那中年妇女已经发现了我,对我抱歉的笑了笑,这下我更没办法说什么了。想了想还开口安慰妇女。 “是酒精中毒?也别太难过了,不严重的话对以后影响不大,反倒也算是好事,以后不能过度饮酒了。”我硬巴巴的说道,也不知道戳到了妇女的哪个痛点,又开始哭。 顿时我有些慌了,正找卫生纸的时候许老三跟小玉回来了,手里拎着买的夜宵,我赶紧抽了几张纸塞到妇女的手里。许老三还在一边喊,“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少谦金琳怎么算也是个病人,你也太不厚道了,你从哪里来的酒……”果然妇女哭的更凶了。 这一哭许老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凑了过来,我给他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用口型告诉他个大概,回头去看小玉已经进了帘子,跟金琳的说话声传出来。 “酒精中毒?” 我点点头,许老三反而一皱眉,“不对,这孩子不是酒精中毒。”许老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收敛音量,自然让那妇女给听了去,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妇女居然直接奔着我们过来,住着许老三的手模样有些疯狂,问许老三能不能救救她儿子。 许老三挣脱父母走到少年的病床前,俯身看了看,又掰开少年的嘴闻了闻,“这孩子是吃了酒虫吧,惹到谁了,直接下这个害人。” 这边妇女已经哭着跟我解释,说她儿子从来没碰过酒,滴酒不沾,但是几天前开学第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少年就是一身酒味,然后突然倒地不起,家人就赶紧给送去了医院,医生判断说是酒精中毒,除了这个也查不出其他的原因,也测了身体里面的酒精含量,不高,但人就是醒不过来,到目前已经睡了快一个周。 “我们是在个小县城检查,县城的医院检查不出什么来就让我们去大医院,可大医院的结果也一样,我这苦命的孩子啊,以后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妇女说道最后简直就是天塌了的表情,只要看的人都会觉得戳心窝子。 妇女可能没听到,但我听到了许老三说的,“什么酒虫?” 许老三啧啧了两声,“就是喜欢酒的虫子呗,最喜欢在醉鬼,常年酗酒的人身体里带着,要是放在不喝酒的人的身体里面,这个酒虫就会自己产酒,想办法让它呆的地方变成个酒窝,但产出来的也不是酒,而是卵,酒虫的卵会分泌粘液,那些粘液等于是高浓度的酒精,这个小鬼身体成天醉着,想醒也醒不过来。”许老三说的头头是道。 那妇女也渐渐的收起了自己的哭泣在一边认真的听许老三说话。 我是听到许老三又说虫卵,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身上,这么看来我还算好,那群蓝光蜘蛛只是在我身上产卵,产卵结束就从我身上离开,而这个少年是直接虫子在身体里面产卵,许老三说了酒虫不分雌雄,有一只一次就能产出上百的虫卵,还要看个头大小,少年的情况恐怕身体里住的说的“酒虫王”都不为过。 “这么重的味道,那虫卵都快变成幼虫了。”许老三又闻了闻。 不知道是不是妇女这个年纪人都或多或少信点鬼神,我反正是没有从她身上看到什么反感或者不可置信。等许老三说完了,这个妇女还很冷静的问许老三能不能救救他孩子,至于报酬只要她能拿的出来。 “报酬谈不上,就是个小事,大姐你明天去买几瓶酒,度数越高越好,在准备个打火机。”许老三爽快的说。 不管妇女相信了几分,至少后半夜我都没有听到妇女的哭泣声。 隔天一早,妇女就着急忙慌的出去了,许老三答应要帮人忙,我们也就不着急出院,休息了一晚上的金琳行动已经没有大碍,除了有些僵硬。 九点左后的时候,妇女回来了,手里面有个布兜,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的,应该是少年的父亲。他父亲看我们的眼神就纯粹是那种看江湖骗子的眼神,但可能是被妇女警告了什么,只是哼了哼声没说话。 “你看看这个酒中不中,只能买到这种了。”妇女把布兜子里的小瓶往外拿。 一共有三瓶老白干。上面的度数是72°。 许老三也是知道这个牌子的,说可以。 看妇女回来小玉跟金琳去办出院手续,我在一旁看着,看着许老三找到一个小盆,把三瓶烧刀子全部到了进去,特别熏人的白酒辛辣刺鼻的味道简直铺天盖地,我要去开窗户许老三也没让。 许老三拿出一张符纸,烧了剩下的灰都掺和在了白酒里面,清澈的白酒顿时有些发灰了,许老三给我打火机,让我一会听他的话,我依稀记得好像72°的白酒是可以燃烧。 妇女听许老三的半搀扶起少年,捏开他的嘴,开始往里面倒白酒,这时候少年的父亲不乐意了,想要拒绝我赶紧拦住,“你要是真的想救你儿子,别阻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也不收钱,您儿子一直睡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看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本来以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会不讲道理,但这几句话倒真的没有让男人继续动作。 少年还昏迷着,也没有什么本能,许老三灌进去的白酒一点都没有咽进去,反而全顺着嘴洒在了衣服上被子上, 我不理解许老三的动作,他冲我示意让我上前。 大概许老三只倒了一半就停住了动作,让我们谁都不要出声,大概过了有个三四分钟,我看到少年的喉结动了动,许老三更是直接扯开了少年的嘴,几秒钟后,少年突然干呕了两声,我看到一个白色的甚至还有点半透明的虫子,胖乎乎特别的肥大从少年的嘴里直接掉了出来,掉到了还有一半白酒的小盆里。 “就这个时候,少谦!” 许老三知会了我一声,我打火机一点,白酒就开始熊熊燃烧,那火苗我看着差点就直接烧到了少年的脸上,但许老三也没挪开,而是放的位置低了低,同时另外一只手放在少年的背上使劲拍了几下。 少年猛烈的开始呕吐,但吐出来的都是半透明的而且很软的豆子大小的东西。 酒虫的虫卵! 个个都有黄豆的大小! 少年持续不停的呕吐,我被数量直接惊呆,这恐怕不止是几百,上千都有了,虫卵都直接吐到了燃烧的白酒的小盆里面,没多久小盆里面还散出一种只是纯烤肉的味道。我看到妇女跟男人已经被这种情况惊呆了,起码有个二十分钟,少年才停止呕吐的动作。 刚好最后吐出来的虫卵,白酒也燃烧灭了火。 吐完后少年就睁开了眼睛,还一脸茫然,妇女跟男人都在抹眼泪。 许老三走到一边,皱着眉头甚至脸色还有些阴。 “怎么了。不对劲?” “恩,有点。”许老三点点头,继续想了一会儿,我也不出声打扰他,一段时间后许老三又走到少年跟前,“我问你啊,你记不记得有人给过你一颗白色的糖,吃起来有些酒味,但还是挺甜的,那糖很普通,大概有这么大。”许老三伸手比划了比划。 刚刚妇女已经把事情跟少年说了,少年解释自己还有意识,但就是醒不过来,现在许老三这么一问,少年思索了一阵,有些犹豫的点头,“好像我是吃过,那糖好像还是夹心的。”妇女已经在教训少年以后不要乱吃东西。 我感觉许老三突然变得很暴躁,尤其是少年承认过后。 “那颗糖就是酒虫?”我小声的问。 许老三啐了一口,“恩,那王八羔子!犊子!妈的!”许老三直接爆了粗口。又转身去问那颗糖是谁给的,少年说是自己买了个快递,里面的赠品。不等许老三问就直接说了淘宝的店铺名字。 这时候小玉跟金琳回来了,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我拜托了妇女他们不要说出去,就离开了。 路上谁都发现了许老三突然阴沉的脸色。 本来我们要回大院,但许老三说自己要去个地方,晚上在回来,不会耽误事,也不等我们的反应就离开了。 许老三走了我才赶紧的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同时拿出手里搜了搜淘宝店铺,店铺还在但不是里面什么商品都没有,我看了看店铺的注册地,竟然就在这个城市! 第三百四十三章 罗刹门 许老三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好像短短几天,谁都多了秘密。 我有,许老三也有,小玉也有,还剩下一个金琳。 谁没有个秘密,话是这么说,但要是都赶在一块,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正常了。 晚上七点,金琳跟那些尸体的父母都已经沟通好了,我没找到艮良,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先一步已经到了殡仪馆封棺,就等着我们过去。 七点一刻,许老三回来了。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跟往常一样跟我们嘻嘻哈哈。 我们的背包也被艮良带走了。人都齐了之后我们直接去了殡仪馆。 到了之后后门开着,艮良站在后门门口,身边放着四具棺材。 “怎么只有四具,不是应该五具的吗?还有个在里面?”金琳出声问道。 艮良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的棺材,“就这四具,但其中一具棺材里面我放了两个。你们也不用封棺了,我都做好了,少谦借你的刀用用。” 我愣愣的摸出鬼刀递给他,艮良分别都在棺材的四个角刻了一段鬼画符,然后把刀还给我,“行了,一辆车肯定放不下,少谦你跟我一道,许老三就跟小玉金琳一道了吧。” 奇怪的是艮良这种领头人的口气也无法引起我的反感,在看许老三等人,好像都跟我差不多。 我们当初想的是双棺,在用桃花木屑塞在四个角,毕竟有尸伞这东西,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不能在路上起尸,否则一旦起尸,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要不我们重新封棺吧,普通的封棺不行,艮良你不知道这些尸体……” “你们的张师爷跟我说了。”艮良打断我的话,“该做好的措施我都做好了,剩下的不用操心,你们只要小心路上的变动,如果棺材老老实实的放在后车箱,我打包票不会有事,除非遇到特殊的情况……”艮良说的自信满满,胸有成竹。 “特殊的情况。怎么个特殊法?”我听见许老三有些不爽的问。 艮良耸耸肩,晚上露出一口大白牙,“大概是有人来抢了。” 当然这句话我们谁都没当真,又不是香饽饽,谁闲得没事抢棺材,里面又不是放着金银珠宝,何况在不信牛鬼蛇神的人看到棺材都知道要避讳。 可谁能想到,我们是随便听听,但艮良不是随便说说,当然是后话。 四具棺材肯定两辆车才能装的下,许老三是看艮良不爽,小玉跟金琳不熟而且是女生,最后都默认了我过去,毕竟必须是一个人开车一个人照看棺材。 预计到达隔壁省湖省需要个三天两夜,也就是说我的劫数如果张炎麟没有算错,就在这三天两夜里面,如果熬过去了不说以后都是安全的,至少不会有直逼死亡的威胁。 我跟艮良也不算熟悉,之前就觉得他是个房东,普通的房东,然而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每次都说 “你们的是张师爷,你们的张师爷。”这个称呼听起来总是十分的怪异,难道又会个熊哥的情况?总不能在出现一个跟张炎麟平辈的人。 我也问过,但是艮良没回答,而是很神秘的让我自己去猜,搞不好艮良是个可以直呼张炎麟名字的人。 开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我开始怀念许老三车上的氛围有多么的轻松,但我跟艮良的相处完全可以用得上的是尴尬两个字。艮良是个相对很沉默的人,我也不是很善谈但不至于什么话都不说。 可每每当我看到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什么话都没有了开口的欲.望,一来二去,反倒是艮良突兀的开始问我问题,就是普通的问问题,他问我答的那种。 我以为张炎麟已经跟他说过关于我的事情,意外艮良一问三不知。 几个问题下来,艮良对我的评价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可塑之才”,本来是个夸奖的词语,但是偏偏艮良用了一种嘲讽的语气。 索性我不在自找没趣,试着跟高海对话,但又变成了杳无音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在我问高海的时候,艮良好像有所察觉,对我十分探究的看了过去。 我猜测搞不好这人也会发现高海的存在,所以才没有出现就保持了沉默。 “你知道吧。”我们刚出城,艮良就出声说道。 “什么?” “尸伞,血僵虫,双红,包括往后的几天会遇到的事情,都是冲你来的。”艮良一句话淡淡的砸了下来。 除了血僵虫我不知道,其他的我都知道了艮良的意思。 我不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说是冲我来的。许老三不是说我是被连累的?! “呵呵,你是开玩笑呢,还说是冲我来的,我几斤几两心里有数,我可没那么……” “你家张师爷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没那么好心,白出力气白替你扛,那些人乐意是他们的事情,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圣母,张少谦,你可别觉得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你说你自己跟这个事情没关系,你自己相信?” 我想反驳但艮良问的我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出一句。 “你想跟我说什么?”我调整了心态,看着艮良,“你想说我是罪魁祸首?还是现在来责怪我,我不求着你帮忙,就算师爷拜托你了你也可以回去,我不会说出去,你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现在你人在路上,决定跟我们同行,现在又跟我说这些,不如你问问你自己,是想看到我什么表情?” 艮良估计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斜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降下了车速,许老三的车开在前面,慢慢的跟我们拉开了距离,在一个岔路艮良突然打了方向盘开出一段距离后煞车。 “你疯了?你知道有双红,你……”我话没说完艮良直接下车,还把我拽了下去。 万万没想到艮良居然这么大胆直接来了这一手,我们是直接带着双红的棺材!谁知道双红会不会突然生出变故!谁知道双红是在谁的车上,现在跟许老三他们拉开距离!我正想着许老三就给我来了电话,但被艮良抢过去,直接关机。 艮良把我扣在车门上,“张少谦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帮你,甚至可以把自己命搭进去?我可以说你不是罪魁祸首,但你这件事完全扯不开关系。你一出现,该出现的不来了,不该出现的全部凑在一块,我要是你,现在就死在这里!” 我瞳孔猛地一缩,我感受到了杀意……艮良说的死在这里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让我死! “你可以完整把事情告诉我,你就算现在跟我说,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死不死也不是你口头说几句算的!”我咬了咬牙,不甘示弱的回道!猛地推开艮良,拉开距离,浑身戒备起来。 艮良不怒反笑,还拍了拍手,“你家张师爷说你是个朽木,将来可以继承他的衣钵,直到刚才我看你都觉得你是个废物,就算你运气比别人好了不少,可你不会用,有跟没有还有差别?!” 我喘了两口气,打了个哆嗦,即使夏天,荒郊野外的气温到了晚上就更为冷。 “你连北三家叛徒的事情还没解决,居然还能惹到更为厉害的人,张少谦冲着这点我都佩服你。”艮良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是谁要对付你,你觉得是谁?你觉得有几个人,张少谦,你可真有能耐!” 艮良句句话戳心但是说不到重点,我没了多少耐心,直接挑衅,“你带我到这里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别跟我打什么游击战,我印象里面从不记得自己惹到过什么人,你说就说,不说就赶路,我要是知道,早晚就会知道!” “罗刹门。”艮良冷哼一声,突然吐出三个字。 轮到我懵比了。我是真的懵比了,“罗刹门?”我反复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同时记忆在大脑里飞速的运转,搜索……然而什么印象都没有。 我惹到了罗刹门?!可我连罗刹门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罗刹门,人数听起来好像不少,难道说学校里死的那些人都是罗刹门动的手脚?大费周章,是我的原因,不是我不认,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苟同这一点。 “你不知道?”轮到艮良疑惑了? 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真的疑惑,不是作假,也就是说艮良只知道事情因我而起,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我没有听过这个门牌,完全的不知道,信不信都由你。”我肯定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也相信自己没有招惹过,你既然说是冲我来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艮良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分辨我 话语的真实度,最后拧着眉,“我只知道他们放出来的消息是要你的人,生死不论,还说你身上有他们重要的东西。” 我身上有他们重要的东西……? 第三百四十四章 初次见面 到了这个份上艮良肯定没有骗我,也犯不着,可我确实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招惹到了一个门派?还是什么东西的大家族,说我拿了他们的东西,还要我这个人,生死不论。那为什么死了那么多的人,如果是跟我有关系的人也就罢了,但偏偏是没有任何的关系……这…… 闹了个乌龙。 看着艮良紧皱的眉头,嘴里时不时的嘟囔几句不可能,不可能,我又说道,“你既然知道,师爷肯定也知道,师爷既然会找你帮忙肯定会告诉你,他也不知道罗刹门为什么会找上我,甚至师爷也不知道罗刹门所说的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看着艮良的表情我知道我说对了,“师爷肯定也会告诉你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只不过是有人污我,但是你不信。”如果相信就不会现在来问我。 艮良没问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最后才哼声让我上车,也把手机还给了我。但这也并不代表他放下了疑惑。 但真的该疑惑的人是我才对, 因为我确定自己对这个罗刹门没有丝毫的印象,别说印象了,听我都是第一次听过, 罗刹门,罗刹,至少听起来就跟个邪教差不多。 手机一开机就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小玉金琳许老三的都有,我给许老三回了过去,但是没有人接,我又给小玉跟金琳分别打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电话是可以通的,但是没有人接。我看了看来电时间,几乎每分钟都有电话打进来,但最后一通电话却在十分钟前停止了。 十分钟的概念,如果是以往可能不算什么,但现在,它就只能代表一种讯息,出事了! “许老三他们出事了!”我几乎是肯定的跟艮良说道。“他们的电话打不通,所有人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都是在十分钟之前,如果他们没找不到我不可能不打电话,绝对出事了!” 艮良听了脸色直接一沉,脚踩油门,同时从内测口袋摸出个电子设备扔给我,“上面有gps定位,看看他们停在哪儿了。” 来不及为艮良这手不信任生气,我调出了地图,在我们前面的红点果然已经偏离了运动轨迹,“在前面右拐……左……直走,他们停下了!” 红点突然停在一处不动了,我简直心急如焚。 是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双红起尸了在许老三他们的车上?”我说了自以为是最坏的结果,艮良直接嗤笑出声,“双红这么危险的东西我会教给他们,小子咱们车上拉的才是双红,说起尸就起尸你怎么那么厉害。” 听着艮良不加以掩饰的嘲讽我反而没有轻松多少,不是双红,还能是…… “有人在追他们,估计现在已经被追上了,咱们现在要赌一赌,等咱们到了的时候是来得及还是来不及。”艮良重重的呼了口气,“你的车座底下有个布袋,拽出来。” 我伸手往下摸了摸,摸到一个布袋,沉甸甸的,拿动的时候还会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的声音。等我一打开,黑色的泛着冷光的……手枪。这不用怀疑绝对是真枪!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摸着真家伙,这分量,“你该不会是说一会儿要用到这东西?” “你不会?”艮良直接反问一句。 “我怎么可能会!我平常又接触不到这东西,只有小时候玩过玩具枪。”我诚实的回道。“我还摸过猎枪,但是没开过枪,准头也不怎么样。” “你以为我跟着你们过来是干嘛的?不会也没办法,一会儿可能还真的要用到,用不到是最好,但是也以防万一,罗刹门的人八成听到了你出城的消息跟着过来的,只不过晚了一步,没找到咱们只找到许老三他们,幸运的咱们过去还有的打,不幸的你也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没回他,心里一沉,艮良话里潜意思是什么我明白,但事情一旦真的发生不就跟艮良说的,人人都是给我背锅,成了的都是我的错?! 我咬咬牙,拿出一把枪,“这里面子弹是满的吧,打开这个保险栓就行了?” 艮良倒是吃惊我这种接受速度,点点头,“只要你不打到我身上,随便开枪。” 距离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近,艮良反而慢慢的减缓了速度,最后在距离红点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下,把车用树挡着,示意我下车,他自己也拿着两把枪。那姿势一看就很熟练。 这下我真的好奇艮良之前是做什么的了,似乎赶尸匠完全不需要他这种身手,不过也没有坏处就是了。 “罗刹门的人多,不确定他们对方有多少人之前,我们一点点打游击,先确保许老三他们没事。” 我同意艮良的话,这次确实是要跟着他做了。 黑夜,还有风,没有灯,只有月光,加上周围都是树,草,简直等于是个完美的掩护。 不过还真的让艮良说对了。 能掩护我们,同时能够掩护罗刹门的人,我看着艮良几乎只用了几秒钟就解决了一个埋伏在草丛里的人,干净利落的扭断了人的脖子,然后扒开他的耳朵后面有个跟十字架差不多相似的花纹,“这就是罗刹门的标记,每个人都有。能有人埋伏在这里,是发现我们不在了。肯定不止是一个,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我去解决。” 我自然不会反驳艮良的话,艮良的身影没一会儿就隐了。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何况这个时候我边上还有个死人,甚至身上还是温热的,但为了自己跟身边的人,我壮着胆子摸了摸死透那人身上,摸出了一张卡,上面有个编号,还有一些划痕,背面是个跟脖颈后面相同的花纹。 我才这可能是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顺手收了起来。继续翻找,在内侧的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照片。 接着月光我勉强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是我。 看拍摄的地方,周围似乎都是树…… 在仔细看下去,我惊起了一身的冷汗,连呼吸都有短暂的暂停。那张照片,怎么像我是在深山的那几天拍摄的……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有可能只是看错了,毕竟晚上这么黑……可越想越像。 这种照片肯定是罗刹门的人随身都有,为了方便辨认我,我小心的把照片收了起来,这个罗刹门,难不成在深山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我? 这就太可怕了! 从深山到现在,如果只是为了我,或者我身上的东西,不应该牵连更多无辜的人,又或者这是个噱头呢,只是拿我做一个挡箭盘,实际上罗刹门还有别的动作?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盘不清楚,甚至越想越乱的时候艮良回来,但我问到了血腥味。 “别人身上的血,不是我的,跟我走,我发现许老三他们了,算他们聪明还知道坚持到我们来。” 这过来的一路上我至少看到有五具以上的尸体,也就是说在刚刚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面,艮良动手杀了这么多的人?岂不是弄死我也轻而易举。 张炎麟这是给我找了一张强有力的打手牌啊。 停在一处草从前,我看到许老三他们的车,紧闭着窗户,有四五个人正围绕在车前,“窗户是防弹玻璃,也是单向玻璃,这群人以为许老三他们在车里,但他们可能已经弃车而逃了。” “为什么不直接砸开玻璃,他们怎么不上前?”这群人可不是会心疼车的人。 但闻言艮良嘴角的笑落了下去,“恐怕是因为……”他不说了,因为我自己都看到了。这群人为什么不过去。是不敢过去,但也不敢离开…… 我再次见到了尸伞。但不知道这次的尸伞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要我说就是直接从地面钻出,那些碎肉末立刻就包裹住了完整的人,大概也就几秒钟的功夫,那个人就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怎么速度这么快,我之前见到的……” “比不了,你见到的那个顶多是个幼体,现在这个可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人……这群人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我听人说过在罗刹门里面任务一旦失败就没有活的可能了,所以这群人走不走都是个死,不走还能搏一搏,说不准一会儿还能够等来救兵,没想到这次的尸伞反倒是救了咱们一命。” 我听出艮良的口气里面甚至还有赞叹,“我现在想知道许老三他们会不会……”心里突突个不停。 “许老三他们没事,我找到他们了。”说着艮良直接伸手指了一处,是一棵大树,我看了很久才依稀的辨认出,那是棵,“槐,槐树?” “槐树聚阴,许老三他们也是铤而走险了,尸伞那东西至少现在不会找许老三的麻烦,这里还有一堆尸体没吃呢。当然要先把干净的吃了。不过我们也要想办法解决,不然这尸伞一会儿我也对付不了了,许老三他们,在槐树那处带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第三百四十五章 苗疆的东西 “你真能对付尸伞?这个,成年体?”幼体的厉害我是亲自见识过的,成年体的厉害我刚刚也才看过,艮良这么自信,也不能怪我不相信。 “我一个人不行,不是还有你。”艮良看了我一眼,“你的刀能够派上用场,只要你的准头够。” 说话间,尸伞又吃掉了一个人,速度比刚才还要快,转眼间,在空地上的只剩下三个人。 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但剩下三个人了竟然还不逃,罗刹门到底能够是个什么地方,另外怎么感觉艮良知道尸伞的比金琳还要多。 张炎麟都没有遇见过,但艮良知道的很清楚,金琳说自己查阅了很多书籍才找到只言片语,刚刚艮良跟我说的全部都是金琳不知道的。 我只能猜测出一点,能够让他这么自信的,就是艮良之前已经对付过这种东西。 也没有等很久,罗刹门的人全军覆没,空地上已经变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我正想着艮良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他让我跟上,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面已经缠了好几圈白色半透明的线,就是那种鱼线。 我知道他需要我做什么了,居然是让我做诱饵。 原因就是我手里面有鬼刀,能够对尸伞这个东西起到一部分的压制作用,上次的是幼体,这次对成年体有没有作用还真的不好说。 可总归是需要去赌一波。 我将鬼刀拿在手里,慢慢的走到空地上,鬼刀的刀柄被缠上了鱼线,另外一头在艮良的手里,接着月光偶尔更看到一小丝的反光。 很快我就走了车的旁边,我身上是带着钥匙的,但我却不敢打开,我只看到了一个尸伞,但还有另外一具尸体在棺材里面,如果也变成了尸伞,又或者另外一个尸伞已经把尸体给吃了。 这次就算尸体运到了,肯定也没有办法对家长给出什么解释。 我正想着,突然感觉脚下踩的地面正在慢慢的变软,而我这个人也在慢慢的往下陷,我赶紧退来。同时把鬼刀往地面一插,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把我直接弹开,腐肉的酸臭味道,一个巨大的人形渐渐的在我面前拼凑。 应该就是那具成年的尸伞了。 可我却没有跟幼体一样看到心脏,也没有触角,就是跟人没有太大的变化,正确说我还记得这张脸,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当真我的面从楼上给跳了下去,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还真的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成年的尸伞给我一种压迫感,不是从身高大小上而来的压迫感,那种压迫感介于人跟动物之间,就是他看我绝对是食物的眼神。 张少谦,这个时候可不能怂啊……既然鬼刀能把这个东西炸出来,没有一口吃了我,证明鬼刀也有些作用。我试着拿着鬼刀往前慢慢的挪动,尸伞刚开始还是静悄悄的在原地没有动作,随着我跟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发现尸伞开始往后退了。此时我距离尸伞之前的距离也不过三四个拳头的距离。 这样是不是也证明了,如果尸伞吃的人更多,就是鬼刀也没有用了。 我还在往前走着,尸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保持着原样也没有变成一堆碎肉,这时候绑着刀柄的鱼线传来很明显的拉扯感,这是我跟艮良之间的信号。我开始绕着尸伞转圈走,同时把鱼线一点点的落在尸伞的周围。感觉差不多了艮良又拉了拉鱼线,收到这个信号我立即跑开,估计刚出一个安全距离,感觉刀柄上的鱼线突然受尽,不远处的草丛里面艮良出现跳出来!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操作,我就看到尸伞好像被固定住了,同时绑在我刀柄上的鱼线居然开始着火了!火势顺着鱼线直接烧到了尸伞的身上,快速的将整个尸伞包围,但我却没有闻到什么烤肉啊烧焦的味道。 尸伞还在扭动,我看着艮良快速的绕着尸伞开始跑动,最后一拉扯,“轰!”的一声,尸伞居然直接躺倒在了地上,然后火势变小了。 艮良也不嫌烫居然直接伸手往尸伞应该是脑袋的位置掏,接着他招呼我过去,近距离观察这火势看着凶猛居然也不烫,也感受不到暖和,好像只是视觉上让你感觉是燃烧了。但这火确实烧的尸伞有些透明,虽然这尸伞还在动,甚至我能够清晰的看到尸伞的内部结构,很多骨头纵横交错。应该是还没有消化干净。 “用你的鬼刀把这个东西挑出来,我拿不出来。”艮良语气快又稳的说道。 我自然是照做。艮良指的东西是个跟狗尾巴草差不多模样的东西,我把鬼刀插进去,是个挺硬的东西,直接把刀镶嵌了进去,我明显感觉到在插入这东西的时候尸伞的挣扎又加剧了,甚至耳边感觉好像还听到他尸伞的痛苦的哀嚎声音。 我使劲的往上一挑,那东西就被我挑出来了, 还是插在鬼刀上面,但出现的下一秒,尸伞身上的火势就灭了个一干二净,同时尸伞整个人也在缩水,最后变成了最开始的男生的模样,艮良打开了车的后备箱,果然一具棺材的棺材盖是打开的,但是另外一个完好无损,艮良重新封好了棺。 我在研究这个东西。甚至还上手摸了摸,无论是形状跟触感,居然都跟狗尾巴草差不多,有些毛茸茸的,摸起来是软的,但偏偏硬的可以把鬼刀给镶嵌进去。 “这是尸伞的心脏?”我记得尸伞只有破坏了心脏才能活下来,可是成年体死后也没有想幼体变成一堆失去水分干枯的肉。 “不,这只是一种蛊虫,苗疆蛊虫的一种,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有了这东西,才能把尸体变成尸伞。”艮良说着用火点燃,一瞬间就变成了灰。 苗疆?!这事难不成还跟苗疆有关系,真的就是扯得越来越多了。苗疆总是会有些古怪的东西,如果这还只是个开始,我真的无法猜测接下来的还会是多么的血雨腥风。 “把尸伞的心脏刺破是一回事,但只对幼体有效果,成年的尸伞是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心脏隐藏在这个位置,甚至一块皮肤都可能变成它的心脏,你告诉我这要怎么找,还不到直接要到根源来的快。”艮良有些讥讽的看着我。 至少艮良现在也算是对我露出了真面目,不再是之前演的道貌岸然的模样,怪不得许老三不喜欢,要是我一开始知道艮良是这番模样,我也喜欢不起来。 许老三他们都从槐树的上面下来了,除了气色有些差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怎么弄的,不是封棺了么?” 听我这么手许老三直接啐了一口,“妈的这东西压根不是我们打开了,是那群人,我们几个躲了起来,之前我以为他是冲我们人的来的,谁知道直接奔着棺材去,直接给开了一口棺材,棺材钉直接生生拔出来,一打开尸伞那东西就冒了出来,连着吞了好几个人。要不是我们已经提前躲好了,恐怕你就见不到我们了。” 许老三跟小玉脸上都是惊魂未定,包括金琳脸色也罕见的有些失色,理解我刚刚也是这番模样。 但我没告诉许老三他们这群人还真的是冲着人来的,只不过你们不是目标,我才是。 看艮良的样子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我松了口气。 许老三直嚷嚷着晦气,赶尸头天晚上就遇到这么多事,接下来还有三个白天两个晚上,再来几波人,早晚肯定会有个成功的,总不能事事全部都压在艮良的身上。尤其是我现在怎么算是跟他坦诚了? 现在我不得不相信这个“劫数”的问题,毕竟刚开始就这么狠。 说归说,我们还是要继续上路。 许老三还是走在我们前面,但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很短,艮良告诉我再过不久罗刹门肯定还会派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有时间我就想想自己到底是拿了他们什么东西。 我记得那张照片。我重新拿出来看了看,我确定了就是在深山的时候拍摄的,而且还是我下山的那几天,但具体是什么位置我记不清楚,如果这罗刹门非说我拿了东西,也许是自己不经意间? 深山的记忆不怎么好,但这次我又不得不开始去回忆,有什么东西能够算作是宝贝,我身上的东西是不少,但不过拿出哪一个出来看都是跟罗刹门八竿子打不着边。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就是想随百年找个借口掩盖他们另外的行为?或者说他们看中了我的东西,比如说鬼刀所以找个噱头…… 我的两个想法几乎是被艮良一口否决,但他也没有否决的太果断,“照你这么说,他们如果也这么做了,就是自砸招牌。罗刹门的信誉会毁于一旦。” 第三百四十六章 美人诱惑 “具体我也不清楚,罗刹门涉及的很多,但他们是靠倒斗起的家,往后生意越做越大,现在什么都涉及了,等于是拿钱办事,不管伤天害理,只要有钱,就是大爷,但罗刹门在业界也算是有好评,他们其中有条宗旨就是做生意讲究诚信,是什么就是什么。” 在我问罗刹门具体是做什么的时候,艮良跟我说了这么一段话。 “自砸招牌也是这个意思,违背了诚信这一点,用你当作挡箭盘,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非要是你。”艮良直接笑了, 语气里面的讽刺简直不要太明显。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拿过他们的东西,就算我骗你,你也问过师爷了,师爷总不见得也会骗你,把你骗来保护我?之后的谎言不攻自破,岂不是师爷的诚信也没了,我觉得师爷不是拿这个去赌,我这么会所只是希望你放下成见,然后相信我。” 我自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很诚恳了,但我也不等艮良的表态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用事实证明一切。 后半夜直到天亮,庆幸的是都没有在遇到过什么事情。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有人累了就接替着开车,另外一个睡觉,至少白天,比夜晚是要来的安全。 我们是直接抄了近路,也没走高速,除了那片全部都是树的荒郊野外,来到了一个镇,简单的用过午餐后,休息的时候我手里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来自中通快递的一条包裹短信。上面告诉我有个快递即将安排配送。 快递?最近别说快递了,只要打开手机我几乎都是看的新闻。哪有什么快递,我登录上了淘宝,平常最多我也就用用淘宝,发现代收货那里居然真的有个1的标志。 我点进去,图片就是个纸盒子的图片,简介名称都只有一句话,“你需要的都在里面。”我压根不记得自己还网购过,我进了店铺,顿觉店铺有些熟悉。 这个好像是上次吃了酒虫的少年告诉我的店铺名字。 之前里面还没有商品,这次提示店铺有上心,“你需要的都在里面!”我看了看价格,只有个一,但是销量有不少,而且好包邮,只不过没有评价。 我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许老三,反而是戳开了客服的对话栏。 “亲,在么,我没有购物店铺的任何东西,怎么会告诉我有个包裹要接受?” 那边很快的给我回复。 “在的哦,这个是根据人的需求来的呢,谁的需求大,欲.望强烈,就会免费的派送包裹呢。” 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怪异,感觉好像有不止是一双眼睛在我的背后看着我。 “亲,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呢。”我忐忑的打上了这句话等着回复,我没有购物却知道我的地址,而我更想知道的是他知道的是哪个地址,家里的,学校的,还是大院的…… 可我没等到这条回复。去刷新的时候店铺又变成了空白,要不是有聊天记录,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包裹里面的会是什么东西。 小镇虽然不大,但好在东西齐全,我看着小玉去了诊所,出来的时候纱布又变成了干净的,至于小玉曾经换下来的纱布还在我的口袋里面放着,改天或者问问高海或者艮良也许会知道。 我们继续上了路。 艮良说罗刹门的人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然而已经到下午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甚至我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找不到我们的位置,毕竟为了谨慎,我们近路也放弃了直接走的小路。 大概下午五点的时候,艮良说要休息一会儿,昨天对他消耗确实大,至少艮良的精神头必须要足,我们就停在一边休息,小玉金琳许老三说他们放风,我也干脆的睡了一觉,这一睡不要紧,我做了个特别香.艳火.辣的梦。 有个美女主动送上门对我开怀送抱,颠鸾倒凤。那个美女是真的好看,而且还很青涩。至少脸蛋看起来跟陆雪琪不相上下,我知道是在做梦,也就没有避讳的必要,醒来的时候裤子直接湿了一块,扭头看着艮良还在睡,许老三他们站在外面说话。 我尴尬的想去拿个换洗的衣裤,背包为了节约空间直接放在了后面,我转身去拿的时候,“砰~”特别轻的一声,我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然后“砰~”又来了一声,这下没办法让自己相信是幻听了。 声音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真的很轻,要不然艮良也不会醒不来。该不会是尸伞,我咽了咽口水,身子慢慢的往回缩,明明隔着棺材却感觉里面有双眼睛正在幽幽的看着我。 似乎是知道我要退开,“砰砰砰~”敲打的声音急促了很多,然后声音也稍稍的加大了,让艮良直接醒了,看我一脸尴尬,棺材的声音也就没有听到。 我跟他说听到了棺材里面有声音,艮良直接来了句这种事情我不需要管,只要保证他们出不来,别再路上给自己找事,我一想也是个这么道理。 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这次艮良很有心眼的给我们每个人都配备了一把手枪,给他们的只有一条嘱咐,只要不是开枪打倒自己人,其他的都不需要管。 只要熬过今天晚上就只剩下两天一.夜。 如果白天罗刹门的人是顾忌着人多不好下手,那晚上势必会忍耐不住,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还是轮流值夜,但艮良直接说他自己来,万一我打瞌睡会很有可能耽误事情。 能睡觉也没什么不好,我就睡了,晚上依旧做了个香辣美.艳的春.梦,还是美女,但换了个人,上一次有些青涩的稚嫩,这次就是热辣的奔放了,甚至这个春.梦还给我一种太过真实的感觉,美女前凸后翘的触感仿佛还在我的手上,我也能回味的出现,在我还想来一次的时候我醒了。 艮良直接嫌弃的看着我。把装着我衣服的背包给扔给我让我去换,空气里飘出的都是男人才会知道的味儿。 “你可真行,这个时候还能梦到这些有的没的。”艮良自己拆下自己的伪面具各种嘲讽阴阳怪气就全部出来了,但偏偏关键时刻靠谱的人还是他。 我嘿嘿的笑了,没反驳。男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自己的火气大的不行。可我很快就知道艮良为什么会阴阳怪气了,原因很简单,我才睡了不到十分钟。 换完衣服我又睡了过去。事情一次两次的出现尚且可以找个理由解释解释,但是反复的几次出现就没有办法在找理由出现了。这次出现的还是第一次清纯的妹子,贴着我过来蹭我嘴里还说着“想要。” 我觉得但凡是个有“能力”的男的都会忍不住,但我吃过一回了,这次仅剩的不多的自制力应是让我刹住了车,推开了这个女的。在她好像凑过来的时候我直接拒绝,一脸拒绝了好几次,那个清纯的妹子突然黑化了。 黑化到什么程度了,是直接让人萎了的程度。 清纯的妹子一点点的脱下来自己美丽的外壳,露出了黑暗的内衬。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挺喜欢看《画皮》这个电影的,里面的两个女主角觉得都很漂亮,一个清纯天然,一个妩媚妖娆,然后全都让男主给享福了。可快到大解决的时候,两个女的画皮,又觉得有些吓人跟恶心。 没想到成年后我也亲眼见到了这么一出。 画皮。 美丽的外貌下果然都是骗人的! “你是死在学校里的,还是外面的,为什么要找上我?”思来想去,这两个阴魂只可能是棺材里的两具,甚至还有可能是“双红”要不然怎么会交替的出现?! 那女鬼不答,但是旁边渐渐的又浮现出一个黑影。很快第二次的热辣诱.惑的妹子也出现了,露出了本来面目,但第二个比第一个好认。第二个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当然脸更是可怕,被划花的不成样子,这种死法让我想到了死在郭壮家里的人,那另外一具就是死在学校里的双胞胎其中一个。 转念想到我居然跟她们…… 一股酸水已经要从胃里给返上来。 “说吧,你们要找我是什么事情。”我又把话给问了一遍,这次俩人倒是很默认,直接走了过来靠在我身边,如果是刚刚漂亮的样子我还能接触,但是现在,避之不及…… “我想你你把我们放出去。”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声音就跟破锣似的,是死在郭壮家中的女人说的。 “打开棺,让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浓浓的怨气直接让黑气从阴魂身上冒了出来。我浑身感觉一冷。 眨眼的功夫,两个阴魂又来到我面前,每人抓住我的胳臂,“让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抓着我胳臂的手的力道正在慢慢的收紧……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交易 这次我总归是做了个正常的梦,没感觉到什么疼痛,但不过用眼睛看着她们的手生出指甲掐进我的肉里,感觉也确实不怎么好。我还想到一句话,柿子要挑软的捏,那在他们眼中的软柿子不就说的是我了。 两个美女阴魂“求生”的欲.望很是强烈。 通常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你们想出去找害死你们的凶手?你们知道是谁?”如果不是怨气执念太过强大,也不会影响我。 说完这句话两个阴魂都顿住了自己的动作,虽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可这愈发浓郁的黑气至少证明了我没有说错,然后死在校园的那名阴魂先开口了。 “我要去找他!害死我的那个人,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报仇!连带着我弟弟的份一起!那个人不得好死!” 另外一个也开口了。 “我们报完仇就会回来,你放我们出去,我们不会对你出手。” 当然这种话从任何一个阴魂的口中说出来都不会让人相信,放魂容易,捉魂可不简单。 我脑海中浮现出郭壮的脸,对着死在郭壮家中的阴魂开口说道,“杀害你的人是不是郭壮?你应该记得自己死在了哪里,你死的地方是郭壮的家。” 如果艮良说的没错,我也猜测的没错,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罗刹门,只不过我是被他们安排的一个替死鬼,至于重要的东西,恐怕是他们看中了我身上的某件物品。 刀还是玉?又或者,是高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到了这一层。 罗刹门想要的是高海?乍听起来会觉得不可能,可想法一旦冒出来了思维就不好控制了,我尝试往这个方向延伸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首先熊哥在深山找了两年,目的是找一具尸体,是张炎麟安排的,其次罗刹门的喽啰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我在深山的照片,如果不是巧合的就只能说当时深山里面也有罗刹门的人在找东西。 结合来看,硬要我说我从深山里面带出来了什么东西,带的可能不是东西,还是一个魂,高海。 当初答应高海寄身在我身体里面的一个原因是自信他可以不被别人发现,可是没想到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会看出来,让我露出破绽,高海也时不时的怂的不敢出来说话。 那郭壮是不是也跟罗刹门有关系?!可明明不对,我确认了郭壮是个活人傀,是跟北三佴有关系就一定不会再去牵扯罗刹门,我压根不怀疑北三佴可能跟罗刹门有关系这一点。 如果有关系,北三佴想对我动手绝对要容易很多,甚至在很多事情发生的前一天,北三佴就已经动身来见我,当时还觉得是个威胁,但是想想没准是个提醒。 我感觉自己有点想透了,那两名阴魂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跟我说话了,就静静的站在我面前,但我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好像一旦我说个“不”这两个阴魂就会扑上来把我直接撕碎。 这次的事情如果能够顺利结束,送完尸体我觉得自己肯定要去跟罗刹门打个照面,印证我自己的猜想。 罗刹门没准真的会跟高海有关系,如果能姑且算作是“东西。” “你放不放我们出去。”两个声音突然异口同声的响起。并同时往前朝着我靠拢了一步。 这已经不是请求而是威胁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在我回答你们之前,我还有个问题,你们的身体里面有没有一株类似狗尾巴草的植物。”如果有,我们即将面临的就会是最可怕的一种结果。 估计第一个敢在梦里面跟阴魂讨价还价的赶尸匠也就一个我。 不过我也是仗着是梦,有恃无恐,顶多在梦里吓我一轮,只要醒过来就能够解决。 “没有,但是我弟弟的身上有。你说的植物在我的弟弟身体里面。” 等了一会儿双胞胎的女生才回答我。 “具体什么位置?能不能告诉我?”我又赶紧问了一句。该不会这个跟狗尾巴草差不多的只能放进男性的身体里面,对女性的身体没有作用?! “双红”的阴魂也就这一点比较好,理智的时候还可以商量,不跟其他的阴魂毫无理智,不管是不是仇人谁挡着就害谁,虽然我现在的这种行为也等于是欺骗了她们。 又是一段等待的时间。 那名女生才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指了指膝盖骨的位置。 “膝盖骨,植物被藏在了你弟弟的膝盖骨里面?” 女生点点头,“如果可以帮我弟弟取出来,这东西让我们很不舒服。” 她用的是“我们”这个词。意味着这个植物影响的不仅仅是一具尸体。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原本阴魂的执念或者怨气太过强大,是可以直接操控自己的身体的,现在有了那个植物变成了尸伞,等于阴魂直接失去了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确实会“不舒服。” 想知道我都知道完了。似乎她们也觉得我说完了,就朝我向前靠拢了一步,“我们了回答你的问题,你却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 然后我就摇了头。 放他们出去,当然不可能。就算是骗他们的我也不能说谎,面前的可是个“双红”,寻常的尸体我还好解决,双红出世,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变故,还报完仇就回来,那我当个傻子也不能这么骗,哪怕只有零点一的可能,恐怕我要是真这么做了,张炎麟也会逐我出师门。 表明了拒绝态度的下一瞬间,两个阴魂就嘶叫着朝我扑了过来。紧接着一股透心凉,“啪”的一声,艮良高抬着手,扇了我一巴掌。许老三手里面还有半瓶矿泉水,我上衣湿了。 “草,干嘛呢都。” “你还问我们?你刚刚怎么了?”许老三搀着我起来,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车的后备箱开着,已经入夜了,时不时的吹过一小缕的凉风。 艮良拧着眉头,翻了翻我的眼皮把我打量了一个遍,我才看到小玉跟金琳也在我跟前,把我围成了一个圈。 “你们怎么都凑过来了 ?不赶路了?”话说出去我也觉得不对劲了。 “好好想想。”艮良冲我冷哼一声。 他这个状态让我一愣,自己收音回想了回想。女鬼,阴魂,全部都想清楚了。 一身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快,我知道还有一具尸体的身上有你说的苗疆的植物,就在膝盖骨,双胞胎,找双胞胎弟弟棺材,我们要先把植物给剔除!”我一拍头,拽着艮良语气快速的说道。 艮良突然一愣又很快的反应过来,进到后备箱,指着其中一个箱子,“小子,你没骗我?” “没骗你,先弄出来我在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但是你小心点,万一已经变成了尸伞就……” 艮良也想到了这一层,拿出了先前看到的那种半透明的鱼线,让许老三搭把手把棺材缠绕了好几圈,“就算变了有什么好怕的,这里还有那么都人给它吃?小玉金琳张少谦你们三个都离得远点,许老三你也是,省的懂啊时候添乱。”话糙理不糙,艮良有这个能力,即使话听着刺耳…… 我们四个人退到一边。我抓紧问许老三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既然我没有感觉不适,就应该是艮良他们发现了不对劲把我叫醒了。 “兄弟啊,你可真厉害,一没人看着你就有幺蛾子。”许老三叹了口气,眼睛看着艮良的方向。 “少谦你怎么跑到了棺材里面去的?”小玉也在一边接过话,“当时你死死的抓住女尸,我们怎么伯都掰不开,你还吓了我们一条,好不容易让你跟女尸分来了,怎么喊你都不行,当时感觉可吓人了。”小玉也说道。 只听三言两语的描述,我身上就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我在棺材里面,还扒着一具女尸不放? 甚至我还梦里跟女尸都……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的开始翻涌。 “女尸找你说什么了?你身上的阳气没少,反而精气有些不足……”三个打趣的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恨不得还挖个地洞钻进去。 “滚你们的,脑子都是什么龌龊思想。这时候你们难道不应该安慰安慰我,兄弟我可是又被阴魂给缠上了。”我哭丧着脸,把梦里面遇到的时候都说了出来,最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跟鬼讨价还价我人生头一次,吓死我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骗了鬼啊。” 但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双红”的身上。 “应该是‘双红’吧,身上的怨气很浓,而且还保留着死后的状态,一般来说阴魂不都习惯显示出生前最好看的模样么,我现在想想,她们也许不是不想露出,而是没办法露出。”怨气太浓了,浓到她们反而要依靠着怨气才能存在下来。 没有规定双红一定是双胞胎,现在两个女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丢了一口棺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艮良就喊我们过去,说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棺材里面又重新被封好了,艮良的手里拿着植物,上面还沾着血,让它看起来十分的新鲜。 许老三直接来了一句,“我怎么感觉这个东西是活的!” 我赞同许老三这一点说的,这株植物好像真的是活的,虽然在艮良的手里拿着会有轻微的晃动,可刚刚有个动的幅度好大,竟感觉一株植物竟然真的有生命。 艮良没看许老三直接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解释。无奈了叹了一口气,“这是阴魂告诉我的。 ”我又快速的解释了一遍,完了之后艮良说道。 “阴魂说它们知道凶手的模样,能找到凶手?” 我点点头,“她们的意思是这个……等等,艮良你不是打算要开棺,把阴魂给放出来?!”我一说出口,就立马遭到了许老三他们的附和,这是个只要想想都会觉得疯狂的念头。 但艮良却没有一口拒绝。当然也没有明面上表示同意。找出了一个密封袋将植物密封起来,等以后有时间可以研究,可我却没办法当作自己没听到,刚刚艮良脸上的神色太认真了,认真的我不得不信。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的十二点。 本来我打算让艮良去睡一觉他也拒绝了,后半夜我们直接打算赶路。 然后出事了。 我们少了一具棺材。 凭空消失了一口棺材。在许老三的车里面少的。少的是还没有变成尸伞的一具,是连带着棺材都不见了。 这个现象根本没有人有办法解释,照着金琳跟小玉的说法,她们几乎是十分钟就会回头看看棺材的情况,车还在开着,尤其是许老三开在我们的前面,就算车上有什么动静,就算是棺材掉了我们也能看的见。可棺材就是凭空消失了。后备箱也没有打开,一口大棺材不见了。还不是什么小东西。 我们的路途被迫的停止,换做是谁都被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尸体没了或许还有的解释,但连带着棺材都没有了。 硬生生的消失,这一点有些牛逼了。 许老三电话跟我说的我还有些不信,可自己都亲眼见到了就不由得我自己信不信了。 艮良也找不到任何的解释。 一共四具棺材,少了一具,赶尸匠最怕的不是起尸,也不是怕赶什么尸,怕的是弄丢了棺材,不止是给自己打脸,还会在业界蒙羞。最差的是没办法买单,弄丢了人家的孩子。 本来就死的残了,现在连身体都丢了…… 一时之间谁的脸色都没办法好看的起来。 我第一反应会不会是棺材露了,棺材里面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尸伞,尸伞想要出来所以把棺材也一并毁了,可真如我所说的,许老三他们不可能活着,他们身上又没有鬼刀,金琳的修罗刀也没有作用。尸伞不可能放过这三个食物,还是新鲜的食物。 末了艮良动了动嘴,让我们原路返回去找,看他的意思可能是在路上,尽管我们都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都要往回找找,就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跟罗刹门的人打了个照面。 我们走的是小路,小路的意思就是不走高速,不走地图上,gps上标注的路,走的是那些为了逃避超重罚款的大货车会走的私道。来网点饿车辆种类很杂,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被包围。 罗刹门的人吃了一次亏就学的聪明了,不开一种车,用好几种不同的车把人包围,当我们回过神来, 已经七辆车直接把我们圈住了,圈了两层,,每辆车上面出来四个人,手里拿着的,一部分人是枪,另外一部分好像是符? 这次总归是没错了,是冲着我来的,当我一下车,就有人准确无误的喊出了我的名字,但是后面还跟着另外一句话,“把尸体交出来。” 我想到昨晚上许老三跟我们说的,以为那群人是冲着他们来的,谁知道是冲着尸体,当时我还觉得会不会他们是觉得我在车里,今天无意印证了他们的目标,一个是我,一个是尸体。 他们还想要尸体做什么用?! 但想要哪个都没门。 小玉还有伤,呆在车上没下来,艮良站在我旁边,脸上挂着很明显的凝重,也是,对方怎么说也有二十八个人,我们勉强是五个人,还不知道对面能打得有几个,偷袭还好说,现在正面刚,能不能刚的过是个问题。 我有些吃不准,毕竟艮良脸上也没那种自信了。 “是不是走不掉?”我小声的问他。 他斜看了我一眼,“我要说是,你难道还能主动的跑到对面那堆?” “你要是能解决,我就不这么做,要是解决不了,我干脆直接跟他们走了,你们还能省点力气,不至于干一场还白费功夫。”我暗暗惊讶自己说出这番话,看的这么开。 艮良也吃了一惊,又撇了撇嘴,“你家张师爷都摆脱我了,怎么说我也会给个面子。” 言下之意是还有的聊。 我没问他的打算,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我。 两三分钟后,罗刹门的人里面走出来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还穿着骚包的红色的西装,脸上一看就很假的笑容,对我们鞠了一躬,自称是罗刹门的分堂堂主。 我差点没给面子的笑出声。堂主,他以为是什么武侠小说,这都什么年代了,现代好歹也应该叫个部门,还说什么堂主。我看顶过是个骚包男。 我忍住了许老三没绷住,把我想说的话直接都说了。 那人也不气恼。但也没走上前,直接指着我,说给我两条路。 “我乖乖的跟你们走,你们放过这些人,要不然把这些人都杀了,在带走我?” 看他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说对了,“你是不是前几天才看过什么黑道小说,台词都没变。”我这明摆着的讽刺让许老三的笑声越来越大,骚包男也确实忍不住了,我看他好像要动手了,艮良有了动作。 他径自打开了后背上,指着最上面的一口棺材,“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个,你们敢动手,我就把里面的尸体毁了。”连我瞧着都觉得艮良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但这种威胁好像真的起了作用,骚包男的手势停下了。 七辆车的灯光把周围打的很亮,看什么都特别的清楚,虽然也有车来往,但都没有敢停下来的,估计是怕自己会惹麻烦上门。 “你要是毁了你自己今天晚上就活不了!”骚包男下了威胁,然后又退了一步,“把张少谦交给我们,我们罗刹门保证以后不会去找你们其中一个人的麻烦。” “把张少谦交给你们?棺材不要了?你当我三岁孩子哄着,棺材是个物品咱们可以商量,张少谦一个大活人,你冲我叫嚷什么。”艮良不留情的出声嘲讽,然后话头就被引向了我这里。 通过之前的三言两语,好像罗刹门的人很紧张棺材? 我记得放在最上面的棺材应该是……“双红?” 我 冲着艮良看了一眼,他冲我眨眨眼。意识是罗刹门的人想要带走我还要带走双红。 “张少谦你最好识相!”骚包男又说道,“枪子不长眼,张少谦如果你重情义就想想你身后的人!” “放屁!管你说什么废话,少谦不用搭理他!”许老三跟紧邻都走到我跟前,金琳小声的冲我说,“如果一会真的动手,你不用管他我们先跑就行了,带着小玉一起,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不在了我们几个就不用顾虑了。”我直接听出了金琳话语里面的决然。 我暗暗吃了一惊,该不会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许老三也冲我点头。 “是不是师爷的意思?你们都知道了?”我本来以为许老三他们是不知道的,但遇到了他们却完全不意外。 就这么么会儿的功夫,骚包男又说话了。 “我们罗刹门不是不讲情面,我们做个交易,棺材先给我们,张少谦可以暂时放过,这是我们的让步。”骚包男的话一说出口,艮良冷笑了几声,就招呼许老三过去把棺材给抬了出来。 不会吧?艮良这是答应了,交出棺材?这要是落在了罗刹门的手里面,想要拿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们已经还找不到了一口冠词啊,这下在给他们一个,三具尸体,到时候怎么给家长交代? 这个时候我想的是还不如自己跟着他们走算了,毕竟生前是被人害死的,死后还要用来做个交易,怎么想都会觉得良心难安。 换做我,就算跟我的命有关系,我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说实话,能够这么干的人有些丧天良。 骚包男简直可以说是望眼欲穿,眼巴巴的看着棺材,我觉得他是在害怕棺材的,但同时又渴求着棺材。 我刚想出声拒绝,艮良就给了我一个眼神。然后跟许老三把棺材抬到了骚包男跟我们的中间。 “想要?带着人自己过来拿!”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夜晚事多 在艮良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但也不得不说这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但是也很铤而走险。 骚包男估计真的很急切,带着两个人就过来,在大概距离棺材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艮良跟许老三一手压着一边,往前一挑,“砰”的一声,棺材盖落在了地上。 他们直接打开了棺材! 顿时一股阴风直接飞了出来,肉眼可见的两团黑气,即使在晚上也能看的清楚,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一种黑色,两团,然后快速的变成了一个虚晃的人形,许老三跟艮良都已经错开,人形自然是直接冲着距离他们最近的人扑过去。 我只能看到人形穿过了骚包男跟另外两个人。接着人形就去了更远的地方消失不见。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又回温,很明显的两种差别。 三个人都被穿了过去,直接僵在了原地不动弹了,大概也就几秒钟过后,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大,就跟吹气球一样慢慢的胀大,这个过程很缓慢。 然后那三个人不自然的动作也没有引起其他罗刹门的注意,我看着他们都统一的拿出了对讲机还是手机的东西,那里面说的什么听不清楚,但说完后剩下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然后开车走了,只留下三个人。 三个人还在继续的胀大,已经看不出一个人样,只能看成是个球体。 我感觉下一秒就会炸开。 艮良招呼我们回到车上,但坐到了车上艮良没开车。我也没问他什么眼睛黏在了三个人的身上。 我以为他们会直接飘在空中,也没有就跟固定在了地面一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已经胀大成跟之前的体型相比的五六倍大小,却还是没有炸开,反而开始往回缩。 就跟气球漏了气,往会快速的缩,干瘪。 最后软趴趴的跟纸片似的倒在了地上。 我忍不住的开门过去看,艮良也没拦住我,对这种一点都没露出关心。 看清楚的时候我忍不住吃了一惊,还吐了几口酸水,用纸片人来形容这三个人确实在合适不过了。 确实就只是个纸片人了。全身上下看起来就只剩下了皮,内脏血液什么的全都不存在,也看不出这三个人的模样,就是一张单纯的皮,还很薄。 吹来一小股的风这三张皮还会跟着风吹动。 这是双红做出来的,我又想到这一点。赶紧回到了车上,“你把双红的阴魂放出来了?难不成咱们现在要回去收了他们,否则会有人死。” 艮良给我的反应是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回哪去?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凶手,你不是说解决完了就会回来。”我不相信双红说的,但艮良当了真。 我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开玩笑的地方,也就是说艮良说的是认真的。 我使劲的搓了搓脸,“哥们,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艮良直接发动了车。态度不言而喻。双红的话,能信?鬼话能信?况且我还骗了她们! 我被双红的能力确实吃了一惊,这是直接让人变成了“纸片人”,身体的东西能去哪里?答案也不言而喻,我甚至感觉艮良现在的行为有些为虎作伥。 我偷偷的给师爷发了一条短信说明情况,很快的就收到了回复,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我相信艮良,也不要干涉艮良的动作,艮良是不会害我。 我相信艮良不会害我,但我没办法相信自己这一路还会安全。 罗刹门的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走了,接下来的路肯定还会遇到,我能感受到他们对我势在必得。 可是“双红”,……我突然又想到一个念头。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雇佣了罗刹门的人。我实在想不到自己会跟罗刹门的人有过什么冲突甚至交集,我记得你跟我说罗刹门是拿钱办事,不管对错,在我确定自己跟罗刹门没有任何关系的可能下,会不会是有人雇佣了他们?”关于这点我竟然到了现在才想起来。 显然艮良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减缓了车速,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停下车让我去开车,跟我交换了位置。 我没等到艮良的回答,他好像比我想的还要多,交换了位置就一直用手机开始发信息,还是背着身我完全看不到他给谁发的消息。 除了这一点我现在更为担心的事情是尸体现在少了一具怎么办,双红的阴魂跑走了,至少身体还下,但还有个尸体是连带着棺材都已经不见了,说好回去是找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艮良又放弃了寻找,这样到了地方都没有办法给家长解释,甚至搞不好报警都有理由抓我们。 好几次我想要开口说说关于这个问题,可是艮良脸上的表情直接是越来越严肃。 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左右,艮良让我跟他回来,我看他欲言又止,想直接但又觉得肯定不会告诉,几次下来索性我也就不开口了。 该知道的我早晚都会知道。 我们都以为今天晚上就会这么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事。但在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嚼东西的东西。吃什么硬的东西,“咯吱咯吱”的,然后再是一声吞咽。 “你在吃东西?”反复听了好几遍后我出声问艮良。 “什么东西?吃什么?”艮良有些懵,“你要是饿了,从包里面拿。” 不是艮良吃东西? 那是……“咯吱咯吱~”又传来一声。 这下我可不能当作是没有听到,这么清楚,好像紧靠着我吃东西,我脸色几乎是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尽量告诫自己能不去想就不去想,全然想要当作没听到,但被艮良看出来了。 “你听到了什么?”他直接开口问。 我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跟他说了。我本来以为艮良会不信,他跟许老三打了声招呼停下车,看艮良的架势我有些忐忑,艮良停了车之后就打开后备箱让我跟着过去,先是敲了敲最上面的棺材,闷闷的声音,让我附耳过去听。 “听见什么了没有?” 我耐心仔细听了一阵,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 许老三金琳小玉都过来了,他们都不理解艮良的意思包括我也是。 在我说没有动静后,艮良又敲了敲下面的棺材,问我有没有听见什么东西,我再度附耳过去。 一开始确实跟上一个一样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在我想要说话的时候,特别小声的“咯吱”传出。 声音很小,之前先前听到的音量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我自己又没有听错。我变了脸色,再去把耳朵附上去。又是一声“咯吱。”然后又吞咽。 “里面有东西。”我用口型说着明明没发出动静,那里面的东西好像知道了,猛地撞了一下棺材,幸亏我们几个闪得快,要不然棺材直接落在我们身上,但也“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棺材上面的棺材钉没有问题,整个棺材也没有出现什么破坏的痕迹,我第一反应会不会是尸伞,毕竟这具棺材里面躺着的也是个男性,还是没有剔除苗疆植物的尸体。 可我说了之后艮良冲我摇摇头,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散开。看他的模样是不认为这里面的东西是尸伞,但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 我们静静的站在一边,右边是小玉。 本来我就是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竟然发现小玉在发抖,是整个身体都轻微的抖,连小玉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是在害怕…… 绑着纱布的胳膊小玉正在用手托着,从我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在纱布边缘的地方已经有些发黑。 这是不是证明伤口已经扩散了…… 除了我暂时还没有人发现小玉的不对劲,甚至她的呼吸都加重了不少,确实证明了一点,小玉在害怕,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或者说她知道现在棺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艮良已经拔出了棺材钉,只留着一个。 里面的东西好像要撞开棺材盖,唯一留的棺材钉也一点点的往外露出,我在看向小玉,已经不止是我,连带着许老三金琳都看到了小玉的不对劲。 已经太明显了。 “啵~”的一声,棺材钉崩飞,艮良很快的闪到一边,同时小玉的声音也响起,“别让它出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玉说的晚了一步,随着棺材盖飞开,棺材也连带着晃动了一小会儿,接着又棺材里面安静了几秒钟,原本躺着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起尸了。 血肉模糊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这就跟之前见过的起尸没有什么 不一样,动作僵硬,我不理解小玉为什么这么害怕,对,就是害怕,小玉直接吓得哆嗦更加厉害了,还不由自主的捂着自己的伤口。 难道这种伤就是尸体弄的? 我听到旁边的许老三跟金琳都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起尸?” 第三百五十章 尸毒 刚入行的时候张炎麟就对我说过,赶尸匠要尽量少碰尸体,尤其是死的时间越长的尸体越不能碰,因为或多或少尸体身上都带着尸毒。 许老三找出了镇魂铃,冲着尸体的方向晃了过去,艮良也走到我们的身边,自然也注意到了小玉的不对劲。 镇魂铃低哑悠长的声音作响,同时许老三绕着尸体不停的走圈,那具尸体也很配合,铃声在哪边响,头带着身子就往哪边转动。 小玉的目光又变得狐疑了。我注意到她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镇魂铃的声音越来越慢,我跟金琳也都走了过去拿起棺材盖,尸体起尸这个时候听到镇魂铃一般就不会有什么动作了,只要重新封棺。 然而事情就发生在盖棺材盖的时候。 尸体已经因为镇魂铃的声音平躺了回去,甚至还闭上了眼睛,金琳在尾,我在首,大概棺材盖距离棺材还有两三个拳头距离的时候,突然尸体伸出了手准确的抓住我,那力气感觉可以把我的骨头给捏碎,当时棺材盖我就握不住了,直接歪到了一边,我也直接痛的喊出了声。 “少谦,快挣脱开!”小玉突然喊了一声,“许老三艮良你们快去帮忙少谦!”小玉的声音里面满是着急,我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不为什么,因为我看到尸体尼玛笑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但也是笑了! 尸体居然给你笑了,不得不说着就是很吓人! 许老三跟艮良都过来帮我,一个人去掰开尸体的手指, 一个人往后扯着我,但是尸体就跟认准了似的,牢牢的抓住,甚至指甲还掐进了我的肉里,肯定流血了。 我看不到小玉的什么反应了,但耳朵好像好听她说了一句,“完了。” 就跟印证这两个字一样,有什么咬住我的手! 许老三跟艮良都直接爆了粗口,我看到尸体正在咬着我,直接咬出了血,但没有咬在血管上,这下可以确定了,小玉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 但至于她为什么不说,我就不理解了。 在放到我自己身上,那具尸体咬我是咬的够狠,我看到许老三直接半拉扯着尸体的头,就那么一个动作,我看到了一个重影。 是一个女人的重影,重影只有几秒钟,就跟尸体重合了。 但也就是重合了以后,尸体就跟卸去了力道一样 ,软趴趴的半个身子都搭在了棺材上,一瞬间没了所有的力道,除了我还在流血的手臂,艮良跟许老三赶紧封了棺,小玉里面跑过来开始在我的伤口上倒酒精,一瓶撒下去特别的酸爽,我看她好像还打算低头去给我吸伤口,我赶紧躲开。 “小玉你怎么了?”我拧着眉,小玉的动作跟平常大相径庭。 但是小玉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的,嘴里一只说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也不说什么来不及了。 索性我直接放任了小玉的动作,感觉就跟我被蛇咬了吸毒一样……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立马的僵住了,我想到了小玉的伤口那一片的黑色。 当初我不也以为那是毒…… 我冲着金琳使了个眼色,金琳拉开小玉,小玉还在说来不及了,我把胳膊举到自己的视线下面,看了看。 没想到这么快伤口就已经有些发黑了,完全的出乎我的意料,虽然还有一点,但是联想到小玉……如果也是被咬了一口就会变成这样……我扭头看过去。 小玉满脸都是崩溃的表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金琳在一边问道。 没办法小玉的不正常太明显了,小玉大概也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干脆的点点头,然后又从车里拿出纱布酒精,我才发现小玉买了很多这种东西。 足足给我用了两瓶酒精后,在流出来的都是干净的血水,小玉才开始用纱布给我缠好,她脸上没什么轻松的表情,我相信她也看到了,在我胳膊上边缘周围,哪怕只有一点,已经变黑了,我看到有眼泪在小玉的眼眶里面打转,最后还是落了下来。 她可能是在自责,没有早一点说出口,我刚这么想小玉就开口说对不起,是冲着我,也是冲着周围的人。 在场的人除了我都没有见过小玉的伤口,只会是一头雾水,许老三更是直接,“不就是破了个口子,你也不至于哭吧,少谦也没说什么啊。”接着给我使眼色。 但许老三说的跟小玉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 我咽了口气,从内测的口袋里面拿出塑料袋,然后抖落开,把那块 黑色的已经用过的纱布拿出来,小玉直接愣住了,猛地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反而是我有些心虚尴尬。 “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说直觉也好,就是……”我磕磕绊绊的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 小玉一抹眼泪,“本来就是我不好,我不该隐瞒你们。”哭腔的声音特别明显。 给我包扎完了小玉那剪刀直接剪开自己的纱布,上次距离的远我没有看清这次看到了,小玉是直接生扯开的,只是看起来就觉得疼,上面好像还连着一些皮还是肉的东西,这次更为清楚的问道了刺鼻的味道。 旁边的人都蹲下来凑过去看,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连我做好了准备都还是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这几天小玉的手臂还能动,我都觉得这个胳臂一定是废了。怪不得我总觉得小玉的纱布一次比一次来的大,果然是伤口在不断的扩散。而且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小臂上已经全部都是这种黑色的伤口,还有着黄色的脓水掺和着,小玉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冷静了声音。 “我不知道尸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我被咬了一口,当初的伤口还没有少谦的大,但是几天下来就已经扩散了,不止如此,完全不会愈合。” 本来我还觉得自己能不能再次施展一次自愈,果然要看运气,这种牛逼的能力哪是说有就有的…… 小玉的声音很冷静,不代表周围的人也能跟着一起冷静的听。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直恶化下去怎么办,你连师爷也没有说?”金琳生气了,直接质问。 “我没有说,如果我说了这次我就来不了吧。”小玉反倒没有很激动,又默默的用纱布把自己的伤口缠回去,“我以为那种尸体只是个例,因为我检查过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咬了我一口后尸体直到火化也没有动静。” 冷静的表情总归出现了一丝裂痕,小玉突然捂面,“少谦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出来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你也不会……”哭声越来越大,金琳也停住了声音。 我的胳膊短短几天也会跟小玉一样? 我试着动了动,看起来很大的口子现在反而没什么太大的疼痛,特别的细微。 “小玉,你的伤口疼不疼?” “废话,肯定疼啊!”许老三也回过神说道。显然是刚刚消化过来。 但果然小玉一顿,摇摇头,“不是很疼,只有一点闷闷的疼。”怪不得撕扯的时候小玉没什么反应,都觉得是她能忍,而是压根就没有多大的疼痛。 大概是没想到小玉会这么说,我看到艮良突然走到了一边开始打电话,但是声音压的很低,甚至一边说一边还跟我们拉开距离。 “现在告诉师爷吧,没准师爷知道,这伤看着也太……哎。”许老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告诉师爷吧,本来我想忍到这次赶尸结束,没想到少谦却……” “我没怪你,反正也没几天了忍忍呗,我一个男的你还怕我忍不过去?不是我说,我真没怪你,何况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还有点庆幸,要不是我在那个位置,被咬的就是金琳了,我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我打了个哈哈,笑眯眯的看着金琳。 气氛稍稍变得有些活跃。 许老三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借口去车里拿水,躲开了金琳小玉,趁着艮良也在打电话,在心里喊了几声高海,如果我身体上真的有什么不对劲,高海应该能跟我说个一二。 这次我没有喊多长时间高海就出来了,估计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问我身体怎么多了尸毒。 尸毒。 “你确定只是尸毒?”我有些讶异,立马反问,小玉那么可怕的情况,竟然只是尸毒?如果是尸毒小玉怎么可能不会解决,至于会拖延到现在。 “臭小子,我怎么会连尸毒都认不出来!这点小事就不用老朽给你解决了吧,老朽现在只是个魂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匆匆的把小玉的情况说了出来,“就是这样,如果是尸毒的话应该不会出现小玉的情况吧,刚刚我也看到了自己的伤口,已经有些发黑了。” 但高海还是说自己没有认错,就是尸毒。“如果是被尸体咬了,只会中尸毒,但尸毒也要看尸体的本身,小子你说的尸体死了没多久,怎么也不会有尸毒……”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局中局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算过了,尸体怎么算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但是现在就跟我看到的,你说是重了尸毒没有错,而且不是所有的尸体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高海沉默了一小会儿,“给老朽点时间,你说的情况老朽好像有些印象,我需要时间去想想。”怎么高海也算是有两百岁的年纪,知道的东西多很正常,我也不催促他。 如果能得到遏制就不怕麻烦,也不怕时间,毕竟也感觉不到什么剧烈的痛感,我还能忍一忍。 刚跟高海结束了对话,艮良跟许老三同时喊我。看他们两个一脸严肃的模样,“怎么了,有结果了?” 俩人齐齐摇头,“师爷说只有等他见过了才能确定。”艮良则是说已经联系了一个他认识的人就在湖省,等我们过去了就去看看。 小玉显然已经心神不宁,好几次看我欲言又止,我冲她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这个,何况我在意了也没有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别愁眉苦脸,你想想也许这算是我的劫数说不定呢,躲不过去就躲不过去,又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等熬过了今晚我才开心。”话说的轻松,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同一个晚上,丢了尸体,遇到了罗刹门的人,放走了双红的阴魂,现在我又中了不知道是不是尸毒的东西,怎么看也乐观不起来啊。 我们重新行驶上路。 艮良也没有跟我说话,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几分钟后我忍不住的找出纱布跟酒精,然后把纱布解开。 “你要做什么?” “重新包扎一遍,小玉给我绑的有点紧,感觉有些充血,不好受。”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艮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我撕下纱布后,原本白色的纱布上面已经有些黑色了,但还不是很明显,就跟蹭上了灰尘差不多。接着车里面的光我凑近一看,跟小玉说的差不多,已经开始扩散了速度很快,我估计在过五六个小时,就已经会有我的巴掌那么大。 从小玉被咬到延伸到她的整个小臂,时间也不过是三天,这么计算的话,我的速度好像并小玉还要快一些。也许也是因为我缺了一魂一魄,体质受损的影响。 虽然高海给我填上了,但也不过是能够暂时的逃开北三佴的控制,对于流入到身体里面的尸毒,反而不会受影响更是会加剧。 怕被艮良看出什么来,我又抓紧的包扎好,好像疼也比刚才加重了。 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没忍住我就睡了过去,没做梦,清醒的时候艮良已经开车到了下一个镇。 我们在镇外的加油站给车加油顺便呼吸两口呼吸,我看到小玉的眼眶还是红的,眼睛也已经肿了,金琳冲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估计也是没少劝。 许老三去上厕所了,金琳去加油站的超市买东西,艮良在加油的师傅谈话,我趁机把小玉拉到一边。 “现在这里没有别的什么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说?” 小玉一副被戳中了的表情,咬了咬下嘴唇,极小声的问我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一个重影?”我直接问她。我也是早上看到小玉才想到,昨天晚上小玉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会了会发生这种事情,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 现在看到小玉的表情我就确认了。 “跟你上次看到的重影一样么?我没有看的特别的清楚,是不是女人?但是那具尸体明明是个男尸,就算是看到了阴魂也应该是个男性。” “应该是附魂。”小玉快速的回了我一句。“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挣脱出来的阴魂强行附到了另外一具尸体上面,但是我不知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少谦我不瞒着你,我看到的重影好像跟咬了我的那具尸体上面的冲翼艇,一模一样。” 小玉的话音刚落,周围还特别的配合的吹起了一股冷风。 “你是说同一个阴魂?”我声音猛地提高又赶紧压低,小玉点点头,“少谦,对不起……” 这下我才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小玉是觉得阴魂应该是冲着她的,对不起是对不起连累到了我,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层关系。 “这个是不是尸毒?”我把昨天高海跟我说的话说了一遍。 小玉摇头又点头,“之前跟着师爷我见过一回尸毒,但是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就是……” “好不了。”我替小玉说了出来。 如果阴魂真的是冲着小玉来的,好像已经三个人了…… 三个人?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没办法不顺着想下去。 尸伞是金琳从小到大的一种仇恨,住院遇到酒虫牵扯到的淘宝店铺貌似是跟许老三有关系,再接着是追着小玉来的阴魂,一切好像顺到了一起。 乍看起来都跟我没有关系,可是又不分开。尸伞就不用说了,淘宝店我莫名其妙有个快递,阴魂又咬了我一口……这种种的一切如果是巧合,我尚且可以逼自己接受,但是如果不是巧合,我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格局。有个完全不知道是谁的人在操控这一切! 我在犹豫要不要说给张炎麟,金琳回来了,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几个包子分给我们,许老三还在厕所里面没有出来,艮良也过来吃了几个,大概十分钟后,艮良决定继续开车上路,但是许老三还没从厕所出来。 最先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是艮良。说要去厕所看看,我要跟着一起艮良没让,留着两个女的总归不太好,有这一层我就呆着没动。 过了五分钟,我看到艮良背着许老三出来了。许老三直接瘫在了艮良的后背上,没有动作。 我们几个都凑了上去,“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居然看到艮良的脸上也挂了彩,五分钟的时间,有一条血痕出现在了艮良的脸上。 “先到车上在说。”艮良的脸色也阴沉,是在生气,许老三的身上也挂了彩,人昏迷不醒。 艮良把许老三放在了车的副驾驶,就没在管他,金琳探了探许老三的脉搏说是一切正常,艮良直接啐了一口,我发现他不止是挂了彩,脸色还有些苍白。 “出什么事情了。”我又问了一遍。 艮良看了我几眼,招呼金琳跟小玉都凑过去,“我进了厕所就看到许老三躺在地上,有个阴魂不知道干嘛,见我来了好像对我动手。” 最后是你挂了彩。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口,而是问阴魂怎么样了。 艮良耸耸肩,“逃走了,不过……”艮良似乎是在想什么措辞,最后来了句,“阴魂不太对劲。” 也对了,如果是普通的阴魂,艮良应该直接就去解决了才对,烦不着让自己挂彩还会让阴魂走了。艮良虽然没说但是我也看到了,艮良随身都带着驱鬼驱魂的符纸,以备不时之需。 小玉,许老三都已经受到了迫害,接下来的……我把视线看向了金琳,发现她也在看我,然后冲我摇了摇头,估计是跟我想到了一起。 幸好许老三的昏迷没有多长时间就清醒了过来,一副懵比的状态。 艮良懒得说第二遍我跟他解释了一通,许老三更是怔愣住,摇头说自己没有印象。 “得了,你应该庆幸这个厕所比较干净,要是你一个不小心倒在了坑里,我看你今天就自己留在这算了。”我打趣的说道,让气氛稍稍变得活跃。 许老三没事了我们就继续上路,直接开进了小镇,打算停留在这里吃午饭。 再找地方落脚的时候艮良突然开口,内容跟核弹一样炸开,“小子,别暗自庆幸,还有两天一.夜,你该不会觉得这些事情就会是你的劫数了?”口气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讨厌。 “你说错了,我压根没有这么想过。”我反驳说道。“都说了是最厉害的一次劫数,我从来没抱着侥幸,况且之前遇到的这些我也觉得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大餐都在后面,你这么问我?放心,如果真的会出事,你带着许老三金琳小玉他们走,留着我自己就行了,我的劫数也没必要扯到其他人。” “你真这么想?”艮良满脸的不相信。“你家张师爷都拜托了我们几个,这辈子我可没见过张炎麟会求人,你让我们出了事自己离开,我可没看出你有这么伟大。” “你可以倒是走,我挺不过去就挺不过去了,要是我真死了,你们几个过意不去就帮我照顾我奶奶行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听起来我说的满不在乎,但艮良的话也给我提了个醒。 他说的没有错。其实要是艮良不提我也不会往这边想,甚至几度我都忘记了这个事情,但也是因为他说出口了我就不能当作没有听到。 属于我的真正的劫数还没有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意外 我们把车停在了相对比较大的干净的餐馆面前,由于时间早还没有开门营业。 这种小镇一般经常会有运货的大货车,像我们这种的车反而不多,有不少人都来来往往的看了几眼,要是他们知道了车里面还装着棺材,岂不是能吓死。 艮良跟店家沟通了一小会儿表示会提前给我们做饭,许老三这段时间一直回忆自己在厕所的经历,但是无果。 在艮良跟我说了那些话我犹豫了很久,决定坦诚,而不是自己憋着。艮良能不能彻底的信任我不清楚,但我暂且相信张炎麟找来的人,除了不靠谱的钉子铺的人不论…… “我有话要跟你们说。”我深吸了一口气,除了艮良都是满脸疑惑。 这时候饭店除了我们还没有什么人,我们住的又是包间,但我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要先说一句抱歉,瞒着你们这么久,但其实我也没有想通多长时间,现在只是个猜测,你们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这句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但是也没有人催促我让我快说。 “这一切……好像是个连环的局……” 我慢慢的告诉了他们从尸伞开始一点点的串联线索,说的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这不仅仅是个猜测而是真的发生了,连带着艮良脸上的表情也趋向严肃,认真。 “那血迷子这东西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金琳立马问道。 “应该是跟我有关系……血迷,不,应该叫血僵虫,在半个月前我就遇到过一只,当时这种虫也是寄生在了人的大脑中,我甚至还能清楚的看到,只不过时间隔得太久了,印象又不怎么好,我一时半会才没有想起来。” 算上我,也就对上了,除了刚刚才跟我们同行的艮良。 “你的意思,其实是冲着你们整体来的,而不是针对你自己?” 我点点头,想说自己是这个意思,但被艮良否认了。 “还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应该是被连累的。”这句话遭到了除了我以外所有人的反感,许老三直接张嘴要反驳,被艮良一个眼神消了音。 “虽然看起来是一个个的接连着出现,那你觉得自己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顺带?血僵虫最先出现,也最先跟你有关系,然而剩下出现的是不是都有你在场,除了小玉遇到的阴魂,但我建议你可以想想,自己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过差不多的阴魂。” 被艮良说的事情好像也有些通透,没人出声打扰我,我陷入了回忆。然而不到一分钟,我脸色惨白的看着小玉,艮良问我是不是想起来了。 “就在大院里面,我住的房间里面……” 我说的许老三也有些印象,“屋子有脏东西的那几天?” “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阴魂我见过,也是个女的。”然后我愧疚的看着小玉。她说是她连累了我,但最后又变成了她被我连累。 “这就对上了,所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你都在场,从血僵虫到尸伞,阴魂,淘宝快递。是为了让你误认为是冲着你们所有人来的,但实际上想要对付的人,只有你一个。” “但为什么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罗刹门做的?!” 艮良说就这个他还没有想清楚,如果是罗刹门,手笔跟动作也太大了一些,“我现在有些倾向于他们是受人雇佣,你可以好好想想你还得罪了什么人。” 不用我说许老三就替我回答,“他没有什么仇家。”金琳跟小玉都点头。 因为关于北三佴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他们说,可这也不像是北三佴会做的,如果是的话张炎麟也应该早就可以猜到,犯不著遮遮掩掩。 “完全想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够出动这么大的手笔,如果罗刹门真的是被雇佣的,价格应该不菲,况且不止是我,他们还调查了许老三跟金琳的事情。” “恩,关于我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死绝了才对。”许老三低了声音,还有些杀气。 金琳也点头,“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知道的人不少,但都不会往外说。”这个我理解,算是金琳为数不多的伤心事。 这么看来,能够打听到这种消息的人,人脉也很广泛。 艮良打了个响指,“不错,看来你们可以查一查身边的人了。”这个你们说的是许老三跟金琳。 俩人都沉默了下去,艮良说的是对的,这就证明了许老三跟金琳身边有了“叛徒”。 一顿饭吃的气氛很是压抑, 吃完后艮良就打算上路,然而等我们启动车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打不着火,连带着许老三他们也是,下车一看,白天刚刚灌满的油已经漏了个一干二净,不止如此,我们的车胎也坏了,被人放了气,但幸好棺材好像没有人动手脚。 这种小镇是不会装摄像头这种东西,加上时间还早,还没有多少人在街上走动,饭店老板也说没看到有孩子凑过来恶作剧。 最后还是店家帮我们联系了当地有车人,拖着送我们去相对较远的维修站。 如此一来,不仅仅是行程耽搁了。最重要的是时间。 看起来很像是恶作剧,表面上我们都信了,但心里都想的是怎么会那么巧。着反倒像是有人故意要拖着我们。 维修站还有两辆大货车在等待维修,轮到我们怎么也应该是下午,车里有棺材我们也不敢离开,只要都闷在了维修站。 维修站也就五六个工人,全部上阵,整个维修厂里面都是浓重的机械加工的味道。大概是吃饭的时候听了我的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那么轻松了。 我凑到许老三的身边,问他淘宝的店铺是怎么回事。 许老三倒也坦诚,说自己想想在告诉我,现在他还不想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许老三杀意,比上一次更加的明显,忍不住更加的好奇。 我正打算回到艮良的边上,这也是艮良自己说的,要让我距离他不超过三米,一旦有了危险他也来得及帮衬,我抬脚还没落地,就听到“啊——”的一声痛叫,接着还有其他的几个维修工人的声音,好像是在喊名字。 我鼻子灵,一下子就闻到了很重的又新鲜的血腥味。很快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被机器压在了身下,手还被电钻给钻了个孔。那台机器很重,被压在身下的人,只来及发出刚刚的声音。 当场死亡。 接着其他的几个维修工人都哭了出来。 这种维修厂不小心总是会发生意外,可刚刚还鲜活的人突然死的这么惨,地方又便宜,小镇上面也没有大型的医院,无奈之下还是我们帮忙打了120。 “回镇上吧,今晚上咱们恐怕要在镇上过夜了。”艮良突然出声,我很快的理解了。 “那棺材怎么办?”我问道。 艮良又皱眉想了一会儿,“你晚上跟我睡在车里让许老三他们去镇上找个旅馆住,棺材是不能没有人看,车只能放在车里,况且这荒野郊外的,棺材的阴气重,容易引来脏东西。” 我很快接受了艮良的提议,许老三金琳小玉可能没艮良那么厉害,但至少有危险的时候自保是没有问题,出于这个考虑我跟许老三他们说了。 “只需要留着我跟艮良看守就行了,艮良说的对,就是冲我来的,搞不好你们离开才不会出事,至少今天肯定走不了,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好好休息休息。”被我劝说的许老三同意了,带着金琳跟小玉往镇走。 120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那些工人还在哭,我倒是理解他们,只不过……我眯了眯眼睛,看在最外面的一个人,“艮良,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在笑?” “哪个?” “最外面一层,只穿着上半身工服的,胳臂放在眼睛上擦眼睛,可这个嘴角,你看是不是在笑……”说着我自己也确定了,这人居然就是在笑!一起工作的人死了,这人居然在笑! “事情微妙了。”看着艮良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这么说道。 也许那个人没有表面上跟死者的关系好啊…… 120来了,但也不过是处理后事,人已经死了,没有任何抢救的可能,犹豫还有工作,跟着去医院的就只有一个工人,正是刚刚我注意到的那个,听别人都喊他王师傅,死的那个是周师傅。 维修厂出了事,剩下的人肯定不能工作,至少也要调整一天,一天还算好的,万一有警察在来调查什么的,折腾了两三天都正常。 艮良带着我坐在一个有些胖乎乎的维修师傅旁边,点了个烟递给对方,对方也没拒绝,抽了一半艮良才用一副聊天的语气特别自然的问刚刚跟着过去的王师傅跟周师傅的关系。 “你说小王小周啊,他俩关系可好啦,是铁兄弟来的,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下小周死了,小王可要难过好几天了,唉……” 艮良冲我挑挑眉,我理解了他的意思,关系好,这可是看不出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人心不古 “小周死了,这下小王又成了可怜人了。”胖师傅的话头一转,满口都是惋惜。 “可怜人?怎么说。”艮良又递上去一根烟。 艮良居然还会对这种闲事感兴趣,我之前可是完全看不出来。 “小王跟小周同时来我这维修厂,一干就干了十多年,我们这地方也偏,镇上有车的人不多,挣钱都靠着路上的货车,工资完全没个准数。当时我看他俩年纪小,就一起答应了做个学徒工,小周人聪明也机灵学什么都快,很快就上手了,但小王,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这块料,好几个月了都只能让他打打杂。但是小周人好,什么事都上赶着帮衬,也不抱怨。”胖师傅陷入了回忆,我跟艮良对视了一眼,这也算是开裆裤长大的兄弟情了。 “这倒是感情好,我看小王刚刚也哭的伤心,自己的兄弟毕竟这么突然的走了。”艮良感叹了一句,旁边另外一个长的比较壮的人突然讽刺的哼了哼声。 哼声也没收敛音量,这一片的人几乎都听见了,我看到还有两个维修师傅的脸上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胖师傅无奈的叹了口气,“小陈跟阿海你们两个就放下芥蒂还不成?人小周走了,剩下小王一个,咱们几个总要互相帮衬着,不然小周在天上看了也难受。” “好人就是活不长,祸害遗千年!”应该是叫阿海的人说道。另外一个小陈也附和的点点头。 我看向胖师傅,胖师傅重重呼了口气,像是解释,但语气中好像也夹杂着一丝愤怒,好像也赞同阿海说的“祸害遗千年。”这句话。 “我们维修厂总共就八个人,时间一长谁都知根知底,小周人好谁都喜欢,但是小王就不行了,来历什么的也不说的,当初连身份证都拿不出来,要不是有小周在,小王可能我还不一定能收进厂里,这年头人心隔肚皮,藏着掖着的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对他有成见,我劝说了几次不管用就放任了,时间长了也没出事。” 一两个人指的就是阿海跟小陈。 见状阿海直接坐了过来,“胖头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小王手脚是个不干净的,有几次了我都看到小王偷偷摸摸的,你也说了人心隔肚皮,我看那小心就没什么好心眼,没准这次小周就是……” “别胡说!”胖师傅突然打断阿海的话,“这种事是你胡乱说说的,维修厂本来就容易发生意外,这次的事故就是意外,咱们都亲眼看到了,小王还能对自己兄弟下手不成!” “不是啊胖头儿,昨个晚上我是倒数第二个走的,最后一个走的是小王,他要是动了手脚我们也不知道……”小陈嘟嘟囔囔的,胖师傅冲我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招呼两个人走到一边,自己坐在原位置上没动,但也没在跟我还有艮良说关于小周小王的事情。 没有证据就不能胡乱的下定论,胖师傅虽然对我们说的显的很大度,但实际上好像也有些对小王不满意。在厂里工作最害怕的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人,能说出来就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下午的时候警察来了一趟,但都看的出来不过是走个形势,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问了几个人,然后就把这个事情归为了意外,到了下午胖师傅就要关门,看我跟艮良还没走,就让我们回去。 “今天你们的车是修不好了,明天着吧,最快也要明天着。” “师傅这也是我们想跟您商量的,今晚上我们就不去镇里了,车上有贵重东西,我跟他晚上就打算睡车里了。您看行个方便让我们车呆在维修厂里行不?”艮良也不知道操着哪里的方言,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胖师傅先是一愣,“你们睡车里?这倒也是,晚上维修厂也没个人看,要不我给你们倒腾倒腾休息室出来,住休息室里?” 这倒是个人好的。但艮良拒绝了,说住在车里就行。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能携带的贵重物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不会放心。胖师傅点了点头,“那成,就把你们锁里面了,维修厂里面也有厕所,你们是现在去镇上还是……这车里面的东西我给你们看着。唉,这车间恐怕还要打扫一下午。”话说的倒也不担心我们会在维修厂做什么手脚,估计跟我们一样的人也有不少。 我看了看艮良,他的意思是下午先去镇上买点东西,又给了胖师傅一百块钱让他帮忙看着车。 许老三跟小玉都已经找到了旅馆,这种小镇环境什么的也没什么要求,找了个商量艮良买了不少吃的喝的,接着又去到了米铺,买了三斤的糯米,又跟人打听谁的家里面有黑色的狗。 “糯米,黑狗血,你觉得晚上会有事情发生?”我看着艮良准备的东西问道。 他“嗯”了一声,却没跟我解释。 小镇上的狗都是土狗,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刚刚生出来没多久的小奶狗,通体黑色,但特别精神,艮良出手也大方,一百块钱换来了小奶狗身上的一点血。 然后就跟我回到了维修站。 小王也在,正在一边哭一边擦地,看起来真的在这群人里面属他最伤心,可嘴边挂着笑的场景我也忘不了。 艮良不知道为什么过去帮忙了,蹲在小王的旁边。看样子是想套出点话。现在我总算差不多能明白艮良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很简单,艮良无聊了。 我看着阿海跟小陈靠在墙边说话,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小王,直接带着不掩饰的嫌恶,我在心里喊了几声高海,问他能不能把谈话内容告诉我。 只要能够跟跟艮良保持超过五米的距离,高海的出现就不会引起怀疑。 几秒钟后,我听到阿海跟小陈的对话。 “小周死了,看小王 高兴还来不及呢,在这里惺惺作态,真瘠薄让我恶心。 ”阿海说道。 “海哥我觉得就是小周动的手脚,当时小王就在小周的下面呆着吧,对机器动个手脚多正常啊,小周也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从来刚来那会儿还没出过错。”小陈也啐了一口。 “哼,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小周买了个保险,名字写的就是我那小王,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保险?!我暗暗吃了一惊。 这种意外的保险,赔偿怎么也少不了吧……有这层关系可就厉害了,我暗想。 “当初我就劝小周这个老实孩子多提防着身边的人,他非要自己跟小王的关系铁,你看人死了,小王能伤心个几天,恐怕以后连上坟都懒得去。” “小王这真的是占了大便宜,要不海哥我们报警吧,有这一次万一以后他也咱们……” “怕啥,你当真咱们这个五脏庙还能容得下这尊大佛,你且等着,人收到了保险的钱肯定去大城市了,还能屈尊在这里带着,你还报警,也不动脑子想想,有证据吧,这机器咱们天天摸的,也没个,奥,摄像头,来了你能说啥,最后怕不是咱们都成了嫌疑人,给自己找麻烦!” 阿海的几句话说的挺 通透的,为小周惋惜,也为小王不耻,但都不让自己牵扯进去。 我打算让高海收了音,前一秒又听到小陈说,“海哥,那你可要小心着点,上次你跟小王打了一架,怕不是这人以后还要报复你。” “且等着,那小子要是真的敢对我动手,我不打的掉了几颗牙。” 说完这句话小陈跟阿海就收了音,开始动手维修车场,另外一边艮良应该也有所收获,招呼着我回车里。 “你问出什么了?” 我把阿海跟小陈的复述了一遍,啧啧出声,“骗保这事还真的存在,我以为只有电视里面才有呢,这种意外保险,是不是要赔不少钱。” 艮良点点头,“如果真的是保险,明后天保险公司的人就能来,这小子是要赚了。对了,你猜我问出来什么了?”艮良讽刺的一笑,“那小子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估计没把小周当成是兄弟,我就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挺伤心的,那小子就开始给我整回忆,胖师傅的话你还记得吧。” “恩,你说的哪一段?” “就是刚入车间小周帮小王的,之前我还觉得是不是那几个人托大了,小王这人不诚实,几句话夸的都是自己,压根没说小周帮衬了什么,就一句,相互扶持给带过了。” 这就真的有些过分了,如果只是这么几句话。 “那你要管这个事?” 艮良摇摇头,“你真当我有那么闲?你我都顾不过来,还有那个命去帮别人。”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十分的汗颜。 “先看晚上能不能熬不熬的过去,车修不好咱就走不了,你没忘了罗刹门的人还在追你吧。” “怎么可能忘,这晚上可是比白天危险的多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夜半歌声 四点左右,车间已经清理干净,艮良下车跟胖师傅打了声招呼,胖师傅就带着人离开了,也把院子里的大门给锁上了。 艮良躺驾驶座睡觉,我还不困,就掏出手机刷学校的消息。 陈警没有在联系过我,看着网上的舆论消息风头还没有消下去多少,城市就直接处在了风口浪尖。 突然我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看名字我没有印象,本来我就对这种社交软件登录的不频繁。 我忽视了过去,过了一阵我又收到了一条。登上微信,第一条消息是个系统微笑的表情,通常这模样的估计就是想跟你聊天。第二条消息是个语音。 调小了音量,我放在自己的耳朵边,语音有一分钟,我点开的时候头几秒钟没有声音,我还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然后才断断续续的有些声音出来。 那声音的音质不怎么好,完全听不清楚,也听得不连贯,大概一半的时候,我挺清楚了,是有人在唱歌,乍听起来我感觉还很好听,是个妹子的声音。 我把声音稍微放大,也许是个陌生人,跟我尬聊? 想了想也给对方回了个表情,“你是?”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又来了一条消息,还是个语音,也是一分钟,在点开还是歌声,但是比上一条清楚的太多,还是有些异域风情的小调,不理解但是很诱.惑,就是听着歌你就能想象到对方是个热辣开放的girl。 “声音不错,但是别光唱歌啊, 认不认识的交个朋友?” 那边回了一条,“嘿嘿,好啊。”接着又传来了一条语音,但是已经换了首歌给我唱,换成了比较舒缓的,我承认这妹子的声音不错,听着会让人感到放松。 可我总觉得这声音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我想了想给她回了一句,“你是不是什么网络歌手啊,我感觉自己好像听过你唱歌,如果是的话我以后帮你打打歌啊,绝对能红起来的,哈哈哈。” 那边发了个调皮的表情,接着问我还想不想继续听。 “你唱吧,我觉得你唱的挺好听的,唱完在聊天也成!”我把这几条声音加入了收藏,打算等艮良醒过来也给他听一听。 但这次妹子给我发了一个文件,mp3格式的,应该是歌的完成品,我接收了插上耳机,然后用音乐软件打开,这首歌足足有六分钟,温柔清雅的女声开始哼调子,然后唱出歌词,感情也恰到好处,不让人感觉很悲伤,但是又有点酸,到了中间的部分又换了较为欢快,我听完了一遍,给妹子回了一个不错。 等了一会儿妹子都没回复我,微信又不是跟qq似的能看到头像灰色还是亮的,判断人在不在线,我又去听了一遍妹纸的歌,真的觉得是对胃口,干脆变成了单曲循环。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安静,时间也差不多是黄昏,我有些困倦,虽然想强撑着,还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噩梦! 还他.妈的梦到郭壮了,整个人挎在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北三佴站在郭壮的后面露出笑容,还在对郭壮下孩子领,说掐死我。 “可惜了,做不成一个活人傀,那就做成死人傀吧……” 我喊着高海,又看到北三佴的手里面捏着个光团,光团的周围覆盖上了一层的瑞气,“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吧,你没什么指望了,这东西救不了你。”然后手握成拳头,把光团给捏碎了。 郭壮也笑嘻嘻的看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命悬一线我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膝盖直接弯起顶在了郭壮的后腰,把他撞得一个趔趄,接着立马翻身形势骤然颠倒。我骑在郭壮的身上,用腿压住郭壮的手,摸到腰间的鬼刀就要刺过去。但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 北三佴也没动作,反而是在旁边拍手叫好,甚至隐隐有些鼓励我把手落下去。 我察觉到了有些怪异,突然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卸了,高海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凝聚精神。 被我压住的郭壮此时也开口说话了,皱着眉头,“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是谁?不是郭壮么,我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郭壮的脸好像有些变化,有个重影,是……我努力的辨认,艮良?!在仔细看又是郭壮,嘴里还说着“我要杀了你。” 北三佴站在一边,劝我动手。 我举起的刀再度要落下,突然我自己扔到一边,“滚你.妈的北三佴你对老子动了什么手脚!”刚说完这句话,周围的场景都变了,我还在车里面,但不同的是,被我压在身上用刀抵住脖子的人不是郭壮而是艮良。 此时鬼刀距离他的脖子也不过几厘米,“你……”我刚开口就被他捂住嘴,对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窗户那边。 我顺着看过去,玻璃?什么都没有啊?我从艮良的身上挪开,慢慢的挪动到玻璃的位置。 “噌——”一双眼睛突然出现。 要不是艮良还捂着我的嘴,肯定要喊出声! 那双眼睛瞪的很大,就是单纯那种瞪眼的,我离得远了点才看清是个人,只不过脸都贴在了玻璃上,这是单向玻璃,外面的自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就这么生生的趴在车上……是小王。 不知道已经趴在那里多长时间,也不动,就一直趴在玻璃上,眼珠子也没动,照理说只有他只能看到 黑漆漆的一片,大晚上的,维修厂的门不是关了,小王是怎么进来的? 艮良冲我摇摇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我俩都放缓了呼吸,看着小王,十分钟后,小王突然一咧嘴,笑了,接着从玻璃上退开然后转身朝着维修车间的地方过去。 确定小王已经进了维修车间后,我才问艮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艮良眉头一皱,“这件事我还想问你,我刚刚在睡觉,你突然对掐住我脖子要对我动手,力气大的我都没挣脱开,嘴里嚷着要杀了我,你想杀了谁?” “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人要杀我。”我回忆了一下,摸到自己的手机,里面的歌还在单曲循环,我给艮良一只耳机,“你听听看,是不是这个歌的作用?” 我没有在去听,而是滑动到微信的那块,那个妹子还没有回复我,但是我给她发消息提示我消息已经被拒收。 艮良只完整的停了一变,就让我把歌删除了,最后还让我把手机格式化。 “谁发给你的?” “微信上的一个陌生人,现在我消息发不出去了,她还给我发了好几条语音我还留着。”我给艮良播放,这种外放的感觉跟戴耳机是不一样的。 我越听越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这歌里面有东西。” “你是说脏东西?” 艮良摇摇头,“不是,总感觉这歌跟黑色星期五差不多,你知道黑色星期五吧。” 谁不知道这首歌啊,有名的死亡之曲。 “其实黑色星期五呢,原本这首歌没什么,只不过分人,就是歌曲的节奏里面含着暗示,也就是催眠,你在睡觉的时候意志力最薄弱,很容易会被引导,趁虚而入,做出类似梦游的举措。”艮良动手把语音也给我删除,“这首歌里面可能有暗示,你梦到了有人要杀你?但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我犹豫着把自己看到北三佴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没跟北三佴又焦急,现在突然冒出来也许真的在暗示什么。 气氛陷入了沉默,我才想到关于小王的事情。 “小王是怎么进来的?看咱们的车干什么?” 刚刚那一幕还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尼玛一个人突然贴在门上,尽管你知道他看不见,但冲着架势也足够吓人。 听我问,艮良说不知道,“我没听到大门有动静,我还以为那小子是趁着晚上来咱们车里偷东西的,但是也没开锁。”白天的时候阿海跟小陈说小王会偷鸡摸狗,没想到晚上他还真来了。 大晚上的一个人来这种偏避的地方,唤作正常的男人恐怕也要害怕,但刚刚小王居然还在笑。 “要不我们下去看看?”我提议道,艮良也同意,如果真的手脚不干净,起码也能留下个证据。但我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艮良突然收住我的动作,指着从维修车间出来的小王。 “他背后有东西!”然后掏出了符纸,糯米还有黑狗血。一半分给我。 顺着艮良的视线看过去,小王的身影好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干净利落,走路好像深一脚,浅一脚,还驼背,好像背上压了个什么东西,但也确实有东西在他的背上。 大晚上的小王来这里,我第一反应是想到销毁线索证据。 小周的阴魂压在小王的背上,走了大概几步之后,小王突然跪在了地上,嘴里呜咽的喊着对不起,放了我,是我的错……… “看清楚了没。”艮良问我。 我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背上的就是小周的阴魂,看来小周果然不是出了意外死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水落石出 谁能想到来修个车也能出事。 这地方偏僻,白天来的人就不多,到了晚上更没什么人,此时听着小王鬼哭狼嚎的声音真的有几分可怖,尤其是没有灯,看东西都接着月光,拉着小王的影子特别的长,扭扭曲曲的。 “小周,小周我对不起你,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兄弟,咱们是兄弟。”小玉被压在地上,双手往前伸着,一点点的趴着走。 他腿没毛病,但就跟废了一样,是软趴趴的搭在地上,只有上半身是能动的。 我小声的问艮良这事要不要管。 艮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情况,这种事情世界上多了去了,不能遇到一个管一个,咱们不是善人,不讲究能帮一个就帮一个。” 其实那句话我也就是客气客气,小周阴魂的出现等于是把小王的罪证板上钉钉,害人是没错了。听艮良这么一说我更了帮人的心情,趴在窗户上索性看个清楚。 小王距离我们不远,挣扎着又往前爬了爬,也就两三米,我看着他的方向好像不是冲着大门,反而是冲着我们的车,印证我所想的,慢慢的小王还真的一点点爬到我们车的跟前,双手用力拍着车皮。 “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里面有人,救救我,就我,我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很多的钱,你们救救我。”小王这时候的姿势很扭曲,感觉腰部跟折断了一样,整个都贴在地上,腰部以上趴在铁皮上,整个人呈现出九十度,旁人看着都会觉得疼。 “他知道我们在车里?!”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艮良无语的看着我,“咱们跟胖师傅说了呆在车里过夜,你觉得小王会不知道?都是同一个厂里的。”接着话锋一转,“小王怕是要给小周偿命了。”指着地面的影子,“已经少了一半。” 顺着艮良的视线看过去,我明白了他说的意思。 小王的影子已经被吃了一半。 每个人都会有影子,不管白天黑夜,你看得见也好,或者被挡住了看不见也好,影子都是会存在的,毕竟影子是连接一个人的“阴气”的媒介,这里说的“阴气”不是指女人说的阴。因为不管男女,体内都要有阴阳,这才算是完整的一个人,只不过不是阴阳平衡。 而影子所属于的阴气,又叫“阴瘴”,是起到一种保护作用的。 鬼魅阴魂邪物从何而来?究其根本,所属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地下,不管是死在哪里的人,最后都会埋葬在地下,包括死在水里面的,沉到底了那也算是地下。 阴瘴能够起到保护作用,但不是万能,有个前提条件,是建立在没有任何的脏东西把你当作目标,而这个前提,还有个前提,是你没有害过人,没有让人致死。 因为每个人在死后都会产生一种执念,这是不可控制的,人生前最后一刻,会想念自己的家人,会后悔一些事,甚至会想吃一些东西,想去旅游,这都正常,但是被害死的人,生前的最后一刻,只会恨杀害自己的凶手,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会怨恨。 被怨恨上了,阴瘴就没有作用了。 小王现在的情况,就是被小周怨恨上了,偏偏他自己还大晚上的跑到车间,人死后的当天,魂魄大多都会停留在死亡的原地,没有办法动弹,小王等于是撞了枪口,自己把小周给带了出来。 不过一般的阴魂都不会采取这种办法,毕竟吃掉一个人的阴瘴,自己也会有损伤,阴魂本来就从属于阴,两种“阴气”是完全不能融合的,最严重的情况,是不能够去轮回,还可能让两股阴气爆炸,等于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普通阴魂就算没什么理智跟思考能力,也会本能的放弃这种方式,选择其他。小周这是…… 小王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大晚上的时不时周围还有几声猫叫的声音,车门被“哐当哐当”拍的作响,很快小王腰也不能动了。我跟艮良都没出去,甚至艮良都带上耳机听歌,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我一直看着,不到十分钟,我发现影子被吞噬的速度停止了。停在了小王的腰部,再也没吞噬过,但是还呆在小王的后背上。 “那阴魂难不成不想让小王死?”我拽了拽艮良,指着那团勉强能看出人形的黑影。黑影就是小周。 艮良瞪我几眼,跟着看过去,很快笑了,啧啧两声,“有趣,真有趣,有意思了。” “你说什么呢?”他明显是看出什么来了,笑的特别明显,也没有在压低声音,虽然车的玻璃是单向的,但是也不隔音,艮良的音量足够让门外面的小王听着,于是好不容易停了停的拍门声再度频繁起来。 “里面有人,救救我,你们谁出来救救我,我可以给你们十万,二十万,要多少都行,求求你们,开门!”声音声嘶力竭。连着喊了好几声,在小王的声音渐渐降低的时候,艮良动了。 我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推开门,下了车,还招呼我一块下车! 我差点一句粗话没爆出来,说不下车的是你,最后先下车的还是你,不过我倒不觉得是艮良良心发现,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想那种恶作剧。 艮良刚下车就被小王扒住了腿,力道拽的艮良也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接着艮良直接挣脱开还在小王的手上踩了几脚,我似乎还看到他使劲碾了碾,就跟碾烟头的动作一样。 “你这是做什么?”我皱着眉下车问他。小周的阴魂可还在这里,虽说不怕阴魂对我们动手,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这也是艮良说的。 “看戏啊,兄弟,不想死?”后一句话是问的小王。 “不,不想死,我我不想死,你们救救我,我可以给你们钱,救救我,救救我。”小王明显语无伦次了,但我注意到好像是在小王说了“钱”这个字后,背上小周的阴魂又开始动作,扬起手落下,标准的一个耳光打在小王脸上,我也感觉一股阴风,小王的脸就肿了,还出了血,甚至牙都落下来一颗。 “你不想死, 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问问那个人想不想死?”艮良周遭气氛骤然下降,想要动手却突然停了下来,“我不对你动手,抢别人的活。”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说谎!说谎,我根本没有杀人!” 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确实有能让人看一眼就生气的作用。我走到艮良身边问他是不是知道小周要做什么了。 小王手无缚鸡之力看的很明显,小周没有理由不对害死自己的人动手,还放着这么长时间,如果是折磨现在也足够了,何况就连我都看的出来,小周的阴魂其实并不强,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在来十个小周这样的阴魂我都能对付。 平常这种阴魂不管白天黑夜,顶多只能做点恶作剧,比如说让人产生幻听,但巧的是小周现在在自己死亡的地方,又逢黑夜,多少能力提升了些。 “你是不是看出小周要做什么了?”我又一次问艮良。这次我也没有收敛音量,提到小周的时候小王整个人都瑟缩个不停,突然恶狠狠的抬头,咬牙启齿。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小周?你们跟小周什么关系,呸,妈的我就知道,小周不过明面上跟我关系好,私底下瞒着我的事儿真不少,你们识相的就放我走,咱们谁也不碍着你,还是你们也想分一杯羹?这事做梦!” 小王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跟吃了苍蝇差不多的恶心。艮良更是不客气的直接一脚踩在小王的脸上,“嘴巴放干净,别满嘴喷粪。”说完往后撤退了两步,咽了口气,“你不拿人当兄弟,你可是把你当兄弟。” 话音一落,我似乎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哽咽。我吃惊的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小王的背上小周的阴魂! “这怎么……” 艮良从怀里摸出个珠子,还散发着很淡的夜光,但在这种黑夜里面也足够明显了,往小周的方向一抛,珠子直接停在了小周的身体里面,慢慢的小周开始发生变化,从模糊不清的影子让人看的越来越清楚,最后显出小周本来的模样,浑身是血的盘腿坐在小王的后背上。 “我没想到你还有理智,你不恨他?”艮良又带着我往后退一步,还有意无意的挡着我。 小王原先是看不到自己后背的情况,可等小周从小王背上下来后,我看着他恨不得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小周?你,你怎,你怎么,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没死!”没有一点激动。语气是惊慌失措,还有害怕,慌乱。“你,是鬼?鬼啊,滚开啊,走开走开,别纠缠我!” 接着似乎是觉得说这些话不妥,小王硬生生的改变了语气,变得有些讨好。 “兄弟,我是小王啊,兄弟我知道你死不瞑目,我以后多给你上香烧纸钱……” 第三百五十六章 善恶终有报 话是这么说,语气自然没多少诚恳,甚至在小王发现自己能动了,就立马从地上起来,撒脚就从大门那边跑,这时候我才看到大门是开着的,但小王跑了没两步,就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最后跟被控制一样,慢慢的转身掉头一步一步走到我们面前,混沌空洞的双眼恢复清明。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王长长的哀叫一声,然后我就闻到了很浓重的腥臊的味道,地上有一滩水痕。 这小子被吓尿了。 场面有些滑稽,应该是小周做的,小周身体呈现半透明,大概就是因为那颗珠子的作用。他开口朝艮良说了声谢谢,那声音有些糙。 “你换个模样。”艮良直接说道。 几秒种后,小周变的干净了。白天的时候我看的不太清楚,这会发现小周一看就会让人以为是个老实人,怪不得车厂里的都说小周好,就算不看人品,全看第一印象,我是老板我也选小周这样的。 小王还在叫嚷,见状我去车里面拿了个擦车的抹布塞到小王的嘴里面,叫骂声直接变成了呜咽声,艮良直接跟我说了句,“上道!” “你不打算让这个人给你偿命?”小周身上的怨气并不重,反正比我之前看到的那些要少很多。现在还保持着理智,一般有理智的,要么执念太强大,跟那对双红一样,要么太弱,几乎没有。 这两种都不多见,执念太强的遇到就会直接消灭,太弱的更不可能了,世界上哪有善人,别人把你害死了,你还不怨的,跟何况那人还是你的好兄弟。最忌讳的是亲人背后放冷枪,活人都觉得不耻,何况死人。 “偿命我也没有办法活过来。”小周很友好的冲我们一笑。 艮良冷哼几声,“有理智的阴魂果然是我讨厌的,妈的事多还麻烦。”见我看过去,给我解释说道,“这小子的阴瘴让他吃了一大半,还故意留了一半,不惜损耗自己也把自己体内的阴气给放了进去,你知道阴魂的体内不能融合两股阴气,人的身体里面也同样,他这么做,小王死不了,但下半生估计是废了。” 废了的意思……我忍不住看着小王的双.腿间,艮良给我一拳,“好好听人讲话,我说的是下半生,不是下半身,他打的就是让小王下半生站不起来的意,我说的没错吧?” 小周还是挂着很友好的笑,接着眉间一冷,“怎么能不恨!我掏心掏肺拿他当了我大半辈子的兄弟,谁能想到人前兄友弟恭,人后居然捅刀子,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我都拿小王当我的弟弟,我敢保证有我一口肉,就少不了给他半块!人心隔肚皮,真是人心隔肚皮!” 小王嘴被堵住了,但是耳朵还能听着,因为也把小周的话给听了个清楚,瞪着眼珠子似乎还没相信自己眼前发现的,狰狞的脸色甚至还有几分凶狠。 但我明白了艮良的意思。 小王死不了,但腰部以下从此都不会再有直觉,怪不得只吃了一半的影子,小周就是为了让自己的阴气能够留在小王的体内,就算小周魂飞魄散了,但是阴气还在,就算去医院,也于事无补。 够狠! 就算小王拿到了保险的钱!下半身没知觉,甚至不能人道!物质生活在好有什么用!还必须以后要24小时身边都跟着人!对小王来说倒真是不如死了! 小王也是明白了这一点,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艮良点了根烟抽着,也不说话。 半晌我又问道,“所以小王真的是为了保险的钱才动的手么?” 小周点头,“我跟他都没有结婚,我心想着自己这辈子就单身的过了,但小王比我年纪小个五六岁,模样也比我长的周正,就想着给他存两个钱,以后遇到个难事也总归有法子解决,应急,后来又听城里人说我们这行危险容易出事,买个保险对自己也是个路子,我们这小地方哪里有,我就去城里找人问了问,加上我身边就小王一个关系好的,名字就写了他,哪知道他最后反倒打上了这个主意!” 鬼是没有眼泪的,因此小周说话的时候也不过是带上了哭腔,说完我看到他对着小王挥了挥手,小王就能开口说话了,我想着他怎么该感动了,就算是个人渣,这时候也明事理了,哪知道张口就让小周滚开。 “跟我关系好,我呸,你不过跟我是明面上的兄弟,谁都知道车产里你比我干的好,钱也比我拿的多,你嘴上不说,但心里面嘲笑我呢吧,跟他们都一样,背后不知道说我什么呢,你自己都说了保险上面填的是我的名字,现在钱就是我的,我拿走自己的钱也没有什么不对!我以后会给你烧纸钱的!” 这番话简直超出了我对人渣这两个人的诠释!妈的气的我都想揍一顿,他是忘了自己以后就是个残废?!我看不是忘了,而是压根不信! 但听到这段话的小周也没表示,反而是朝着我们一笑,“现在让他活着是比死了要好,我不让他一命陪一命,我要让他未来的几十年都在后悔里面过去,让他最后自己明白,当初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说完小周的声音就开始变淡。 “你不怕他忍不住自己去死?” 小周没回答,身影消失了,然后那颗发光的珠子直接落在了地上。 “他不会去死的,小周估计给他脑子里留下了可怕的印象,只要想去死,就会怕,所以我才说我最讨厌有理智的,执念怨恨还不高的阴魂。”说完艮良重新把珠子放回自己怀里。 而在小周的影子彻底消失后,小王直接瘫倒了自己的身体,重重趴在地上。看他大口喘着气,自己还笑,嘴里嘟囔着自己以后就是个有钱人。 有钱人?啧,我看不过是个可怜人。 我跟艮良回了车里,艮良反锁了车门闭上眼睛,我隔着玻璃看着小王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力气,从一开始的兴奋慢慢不可置信,最后绝望,甚至伸手捏着自己的双.腿都没有知觉,隔着玻璃直接对上我的目光。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小王叫嚷个不停,“我的腿,我的双.腿,肯定是骗人的!你们等着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们!” 再喊了几声后,小王看我们也不出来,慢慢的用手趴着地面,开始一点点的往外爬,我看着小王的身影一点点的爬出车厂,大门也跟有反应的似的自动关上。 这大概就是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的一种诠释。 第二天一早,胖师傅就先到了,大铁门咯吱的声音把我吵醒, 胖师傅还给我们带了几根油条,问我们昨晚上睡的怎么样。 我借口去洗漱然后溜了。不一会儿艮良也跟过来洗脸。 看他精神倒是很好。 洗漱完了后我们跟着胖师傅吃早饭,过了一会儿其他几个维修师傅都来了,唯独缺了小王。 我状似无意的问小王怎么没来,胖师傅有些尴尬的跟我说小王昨晚上摔断了腿,连夜去了医院。 虽然昨天车厂才发生事故,但一晚上几位维修师傅都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马上就开始干活,因为其他货车的师傅都还没来,就优先修我们的车。 修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穿着西装,自称是保险公司的人。当说出受益人是小王的时候,其他几个工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个嘲讽的表情。 胖师傅尴尬的当场打给小王,说了没两步还是小王挂了电话,胖师傅脸色涨的通红,说小王辞职了,以后不来车厂里工作了。 “骂了嘎八字,就知道那小子没好心,小周肯定是让他害死的!”阿海说道,其他几人也是一脸愤怒。 说这话的时候保险公司的人还在场,这种赔钱的事情,保险公司自然是不能错过一丝的猫腻,就拉着阿海问了一些情况,事情越来越明晰,小王等于是直接打了自己的脸,胖师傅都没有拦着,反而自己也凑上前说了两句。 看他们的模样像是直接都认定了小王是害死小周的凶手。 “恐怕小王以后真的是想死不能死了,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偿!”艮良长叹的说道。 送走了保险公司,工人脸上还愤愤不平,还是胖师傅招呼大家才重新工作起来。 我们车换了个油管,补胎,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弄好后许老三金琳小玉也刚好过来,我去给了钱,然后回到了车上。艮良发动了车继续上路。 经过小镇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两辆警车,行驶的方向正是朝着维修厂。 恐怕这是命数都要来帮助小周。 …… 我们走的比较早,也就早上的九点多,都是休息的精神十足,我把晚上遇到的事情通过微信跟金琳小玉说了,对小王的评价都低到最低。 互发了一段时间,我收好手机,突然看到纱布裸露出来的黑色痕迹! 第三百五十七章 恶化 这不过是我被咬伤的第二天! 我看了一眼他还没发现我的不对劲,我侧着身子说要在睡一会儿。确定艮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后,我偷偷的拆开了纱布,顿时一股这几个月我闻了很多次的味道,尸臭…… 这个味道掩盖不住,艮良肯定也闻到了,我感受到他突然踩下了煞车,我赶紧把纱布重新缠上,转过身问他怎么了。 “你没闻到?!”他狐疑的看着我,“尸臭,车里面突然有了尸臭,怎么会呢,难道是棺材出了问题?”艮良说着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看艮良没有怀疑到我身上,我松了口气,假装自己才闻到,“是有尸臭的味道,但是不浓。” “能不能闻出来是从哪个地方散出来的?”艮良敲了敲棺材,附耳听,又把鼻子凑近,“棺材没有事,味道是从哪里来的?少谦你找找看。” 大概他也是从张炎麟那里听说了我的鼻子跟耳朵,有时候异于常人,甚至比同行大多数人都要好,这种算是很多人里面难以寻得见的一个天赋。 艮良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强迫自己震惊下来,硬着头皮在车里的闻来闻去,但我发现自己是可以闻出来,味道就来自于我的胳膊。 刚刚只看了一眼,就算没有看的很清楚,可一大片的黑色看不错,只不过两天已经跟小玉手臂上的黑色痕迹的蔓延范围差不多了!而我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感觉,被咬的时候还有些微疼,现在是完全的没有感觉,要不是我看到了,都会忘记自己还有伤! 我脸色不免变得很难看。 “问出来了没有?”艮良问了我一句,拉回我的思绪。 我想了想摇头,“没有,这车里面都是味道,我找不出源头在哪里,可能就是棺材,要不艮良咱们开着窗户,没准一会儿就没了,再说了夏天天气热,尸体很容易就会有味道,咱们在不走,许老三他们又要没影子了。” 艮良说好,但路上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打在我的身上。这下我更不敢当着他的面解开纱布了,不止如此,我还真的要瞒着,就现在看来,我的情况比小玉严重的多,恐怕到了明天我这个胳臂全部都会是,瞒不住的。 开了窗户透风,也就半个小时,味道都散干净了,艮良在我旁边我也不敢去问高海我现在身体里面是什么情况。只有偷偷打开微信问小玉她现在的手臂怎么样。 小玉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回我一句,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 “你别告诉金琳许老三他们。”我嘱咐了一句然后把自己刚刚看见的情况说了。 “尸臭?!你的伤口散发出来了尸臭的味道?!” 看到小玉这么震惊我心里猛烈的一跳,小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尸臭是只有死人身上才会出现的味道,而我是一个活人…… “我胳膊上的伤口现在已经跟你一般大了,甚至可能还要大,小玉等会找个机会你给我换药,不要让别人知道。”心情突然沉重,我给小玉发了消息。 这次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回了一个“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相信一切的事情真的就是冲着我来的,其他人不过都是连累。 我一个活人身上已经出现了尸臭的味道,那我还能算是一个活人?怪不得我感觉不到疼痛,恐怕那一片只是个死肉,等到蔓延在我整个胳膊,我这条胳膊也就废了吧…… 下意识的我握紧了拳头。 “少谦。”艮良突然喊了我一声。“张炎麟的能耐让很多人眼红,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会招来妒恨,早年张炎麟每次出去赶尸, 活都顺利的完成,可总会莫名其妙的给他招来很多仇家。” 艮良突然不说“你家师爷”了,反而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扭头茫然的看着他。 艮良也没看我,而是继续说道,“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身为张炎麟的徒弟,出去不能丢脸!早年有个算命的临终前给张炎麟算了一卦,你知道那卦象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但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感觉自己即将会知道个很可怕的答案。 艮良放缓了车速,似乎是为了让我听清还关上了窗户,接着一字一句,一字一顿的开口。 “一生无子,孤独终老。” 不过是八个字!却像是在我脑子里放了炸药,直接轰到一头闷。 一生无子,孤独终老。 一生无子,独孤终老。 “怎么可能!”我立马反驳了一句,“我是师爷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怎么说我也会给他养老送终!”这句话是脱口而出,下意识的反驳,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我的意思是说,那算命的不准啊……” “对!”艮良突然又停了车。 “那个算命的不准,这件事不是秘密,但是当时所有人都信了,因为那位算命的算了一生都没有出过错。”艮良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你说你是张炎麟的徒弟,就记住自己的这个身份,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张炎麟的徒弟,你会给张炎麟养老送终。” “你想说什么!”我咬了咬牙,又吐出一句。 艮良很是复杂的看了我几眼,“我说的这么明显,你居然还不懂?!”猛地拔高了音量,“张炎麟命数少说还有几十载,你会给他养老送终,你就不会死在这里!” 不死在这里! 不会死! 艮良是这个意思! 他说的没错!我豁然开朗。他是在用这个方式告诉我不需要考虑什么生死,而我绝对不会死! 是我刚刚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所以让艮良居然跟我说出了这样的话。看着重新开车上路的艮良,我跟真诚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竟然还没有发现罗刹门的踪迹,我不信他们就这么的放手,所以要么他们是出了事暂时放弃对我的追踪,要么是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湖省,准备在那里撒网捞鱼。 不管哪一个,我张少谦都等着接招! 行驶到下一个镇,时间是下午三点,连续开了六个小时的车,尽管昨晚上休息的好也熬不住,艮良让许老三他们去镇上买些东西,修车耽误了一晚上,今天只能是连夜赶路。 小玉最先回来,手上还拎着一袋医药用品,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跟她过去。 我看艮良正在跟当地人说话,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过去,我觉得肯定是自己在路上的时候露出什么马脚,艮良才会说话安慰我,要不然按他那个性子,安慰这个词铁定是跟他没关系。 小玉快速的把我拉近车里并反锁上了门。 “你这样才会引人怀疑吧。”我说着就想去把门打开。被小玉拉扯住,冲我摇摇头,“许老三跟金琳姐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赶紧给我看看,什么情况!”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速战速决! “你一会儿可别吓到。”我突然说道。 小玉一愣,满不在乎的笑了,“我怕什么呀,我跟你一样,我早就见过了。” 听她都这么说了,我心一狠直接把纱布扯了下来,我还没看清楚,小玉就倒吸了口气。惊呼一声。 车里狭小的空间顿时弥漫了尸臭的味道,就是那种死了很久的尸体腐烂才会发出的味道,平常我闻着都要呕吐,这会儿是在我的身上,感觉更是不怎么好。 我低沉着脸,“小玉你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吧。” 小玉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打开车内的灯,把我的伤口看的更清楚,上面狰狞着隐约甚至可见白骨,大面积的黑紫色的腐肉,还有一部分在纱布上面的黏连着,如果不是知道是长在我手臂上,闻着味道我一定会说要尸体,口子已经占据了我整个的小臂,但最严重毁坏的部分估计有个十五厘米左右。 “少谦,你还能动么。”小玉声音都带着哆嗦。 闻言我给她示范握了握拳头,“不碍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只不过是一晚上,但我完全没有感觉,连最初的疼痛都不见了,这种事儿有点可怕。”我声音也哆嗦了。 “不行,你这样不行少谦,你不能瞒着,万一继续扩散了,告诉师爷吧,必须找个大夫,你这块肉都已经烂了啊……”小玉说着就要掏手机打电话被我拦住。 “不行,起码这时候不行,等咱们把尸体送到了才能说,艮良不是说他在湖省给我找了人,这种伤不是镇上的医生能看的,我告诉你是想让你预防着,现在看来只有我出现你没事就好。”反而我还安慰起了小玉,说罢我拿出酒精让小玉打开车门,看艮良还在跟人说话,匆匆用酒精冲洗了两遍重新绑好纱布。 “记住,这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为了任何一个人都好。”我坚决的看着小玉,直到看着她点头心下才送了一口气。 第三百五十八章 遇到同行 说是答应了保密,但好几次小玉忧心忡忡的眼神都差点露陷。尤其是艮良时不时的目光如炬的看过来,真是让我又惊又吓。 趁着许老三跟金琳还没回来,我跟小玉打开了一边的车门散味儿,之前在车里还没觉得有什么,等开了车门味道都散出来,几乎是经过的人都立即的捂住鼻子,但幸好艮良还没有发现。一直跟个当地人有说有笑的。 等味道散的差不多干净了,许老三跟金琳也回来了,买了部分的必需品,艮良招呼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上路,毕竟又是要连开十几个小时的车。 我们自然是去了镇上最大装修最好的饭店。 这个时间并不是吃饭点,但还在营业,只有我们一桌客人,为了节约时间,我们点了几道工序并不麻烦的家常菜,等的过程中,饭店里面又来了一桌客人,只有三个人。 但怎么说呢,这三个人一进来,我们几个很有默契的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他们,好像之间有个看不见的磁场吸引。但这种吸引,是反感的吸引。 双方互看不顺眼。 讲真的,我这个性格,我是感觉还不错的,尤其是为人处事的时候,但这次巧就巧在,来了这三个人,我都不认识,不认识也就罢了,但我还想揍他们。 这么说是不是挺奇怪,但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想揍他们。 估计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我们之间气氛的不对劲,要不是饭店的服务员有暖场,我真觉得会打起来。 当然我不是最敏.感的,最敏.感的应该是艮良,皱眉皱的痕迹可以夹住一根烟。 那三个人边看着我们边走到跟我们最远的一个位置,三个人都是男的,穿的有些怪异,有点像是古代的那种干练的打猎服,腰间都鼓囊囊的,也在打量我们,其中一个的状态跟艮良差不多眉头紧缩,另外两个好像在说什么。 艮良突然低声让我们别看了,我正打算收回视线,突然对面跟艮良状态差不多的人跟我对上眼了,露出个十分邪气的笑容,还朝我比了个中指,特别的莫名其妙,我直接在心里给这三个人打上了神经病的标签。 “艮良,你认识他们?”我转过头小声的问,实在是觉得那些人有些膈应,明明第一次见面。 “听说过,百闻不如一见。”艮良顿了顿,然后才吃了几口菜说道,“许老三金琳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许老三跟金琳都点头,面色不善。那看样子这一桌只有我跟小玉不知道。 “那三个人跟我们八成是同行。”菜上齐了许老三边吃边说。“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人。” “可能是西北那边的,只有他们那里才这么穿。”金琳也跟上来说一句。 在金琳说出西北这个词后我明显看到艮良突然捏紧了筷子,“咔嚓”一声,筷子直接给捏断了。 一时之间我们几个的目光都看过去,艮良偏偏还露出很正常的脸色。 我默默的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每个人话里面都不带脏字,可我就是莫名觉得许老三金琳艮良烦透了遇到同行,嘴上说的是不认识,那就是陌生人了,对陌生人冷嘲热讽一顿出现在三个人身上,实在是不常见。 “遇到同行不好?是有什么讲究?”我忍不住问道。 闻言艮良 停了筷子,在桌子上敲敲,半晌说道,“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这个说法。” “那你们三个还这态度,但你还真别说,我看着他们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艮良明显不打算跟我多说,我只好故意开口。 “能不舒服吗,死对头啊,看着死对头了当然不舒服。”许老三张口就来了一句,金琳跟艮良想阻止也晚了。 “还不说?”我示意艮良。 艮良冷笑几声,却答非所问,“我说自己怎么想洗澡,原来是闻到了骚味,脏!”这句话艮良说的很大声,还偏着头朝着三个人的方向,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服务员几个凑在一边,显然也是觉得店里面气氛不好,那三个人的动作更是明显,其中一个粗嗓门恶声恶气要朝我们过来被中指男给拦住。 见状艮良也没在继续说,招呼我们快点吃。 这还不认识?艮良这模样简直就跟遇到了仇人一样,但看艮良没有说的意思,许老三也被警告住了嘴,我只好把疑问都憋在心里。 这段饭吃的很是压抑,速战速决的解决了一顿饭,艮良跟许老三先去外面准备了,我起身过去付账,老远看到服务员还有些瑟瑟发抖。 递钱过去的时候,我感觉身后有人接近,一偏头,是中指男,其他两个人在门口站着,想着艮良许老三他们的反应,我也就没了说话的心思,跟中指男隔开两步,催促服务员赶快找钱。 后来想想,倒不如不要这十几块,也好过往后再招惹些麻烦。 我不想搭理中指男可不代表中指男不想搭理我。他朝我靠近了一些,我就闻到了。身上还真带着骚气味,艮良还真的没说错,骚气味。中指男长的很周正,就是社会精英的那种脸,还架着个金色边框的眼镜,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这所有被身上的骚气味给冲的不行。 我去过牛场羊场,长期养他们的人身上就带着这种骚气味,离得远了闻不到,但离得近的呛鼻子辣眼睛。 “你好像对我有敌意?”我正要拿走零钱, 中指男就突然开口,还把服务员的手给扣下了。 看到他这动作,索性我不要零钱了,转走欲走,肩膀就搭上了一只手,力气特别大,压的肩膀巨疼。接着我耳朵边贴上一股湿气,就跟有人舔我似的。 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浑身汗毛也立了起来,直接让我反感的推开这个人。 “你是变态吧?!”我用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耳朵,恨不得直接一拳头锤在这人脸上。 反观那中指男还在笑,无声的那种笑,越笑我越觉得毛,我确定了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大步的转身离开,这里他没拦住我,只不过在我走了几步后,我隐隐的听到他好像说了一句,“张少谦,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出门的时候我也看清楚另外两个人的模样,一位五大三粗,但看着我的目光怎么说呢,好像有些激动,另外一位就冷静很多,年纪在三人中看起来也是最小的,脸上稚气未脱,估计也就只有个十四五岁。 我本来以为出门还会被难为一番,但他们还很自发的给我让了路,刚踏出门艮良就把我拉到一边,许老三他们也凑过来,上下把我打量了一遍。 “你们这是干嘛。”我笑着问了一句。看到小玉脸上的表情,心里又复杂了。估计让我去交钱就是为了支开我,有话跟小玉说。小玉现在哪有刚才的茫然,跟许老三艮良他们的表情都如出一辙了。 “没事,走吧。”艮良吐了口气,又瞪了对方一眼,招呼让我们上车。 夏天的车如果不开窗透风,进去就会很闷热,刚进去简直没热死我,我开了窗正巧看到中指男也出来了,他们的车是停在我们的斜对面,其他两个人都上车了,但中指男没有,反而走到后备箱,突然有感觉的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打开了后备箱。 “停车!”我立即的喊了一声。 “艮良,现在停车!”我加重了语气。 “干什么?你有东西忘饭店了?” “不是。”我让艮良往后开,然后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刚刚我好像看到咱们丢的那口棺材了。” 只是那口棺材,为什么会在中指男他们的车里面?! “你看错了吧。”艮良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车往后倒了倒。 中指男他们也好像是故意的没有开走,开着后备箱大摇大摆的给我们看,我指着那口棺材,“是不是,这是不是咱们丢了的棺材。” 中指男的后备箱里面放着两口棺材,我们丢失的棺材在最上面,之所以能认的出来,是我隐约看见了艮良曾经用鬼刀刻出来的痕迹。 我这么说艮良就顺着我的方向看了过去,立马啐了一口,“行啊,眼神不错。” 听到这句话,大概八.九不离十了。是我们丢失的棺材没错了。 “给许老三他们发短信,咱们一时半会走不了了。”我正纳闷艮良为什么要这么说,就看到原本对面上了车的两个人下车了。 三个人靠在后备箱那边,视线看着我们的方向。 我给许老三他们发了短信,他们往回倒了车,艮良本打算让我在车里,我执意要跟着下车。我们四个人朝着他们过去,他们也没走开,脸上没没露出什么惊慌失措。 顿时我就明白了,中指男刚刚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看见棺材在他们的车里。 第三百五十九章 救不救 小玉留在了车上看车。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倒也方便了我们的动作,当时我认为可能要动手才能抢回棺材。 对,就是用了抢这个字眼。 因为走近了他们,很明显的能感觉出,他们是不会让出棺材。而我也确实看清楚了,棺材上面的痕迹,就是艮良当初亲手刻出来的。 “你们胆子倒是够大,也不看看是谁的东西,就敢拿,也不知会主人一声。”艮良的话说的难听了。手还摸向腰间,好像要掏出什么东西。 中指男没回答艮良的话,反而是目光看着我。 “自我介绍,我叫邵良,年纪小的这位是邵忱,另外长的比较壮的是邵君。” “谁他.妈的管你们是谁,你们后备箱这口棺材,来历说说?拿别人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脸皮够不够厚。”许老三嚷嚷了一声,向前跨着一步,同时拉住我往后一扯,我就被挡住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艮良金琳也都站在我前面,都有意无意的挡住那三个人。但身形挡住了,挡不住声音。 应该是邵忱开口,“就是他?”声音有点清冷。 “老大,你确实没找错人?”邵军也出声。意外的是三个人中普通话说的最标准的一个。 “找不错人,就是他。”隔了几秒钟邵良才说道。 几句话之间打着他们才懂的哑谜,我看了看艮良沉下来的脸,似乎下一秒就忍不住要动手了,我隐隐感觉,莫非这三个人说的是我? 是不是妄自菲薄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邵良直接张口叫了我的名字,果然先前我听到的不是错觉,在饭店里面,邵良确实说了,“要不要加入我们。”这样的话。 “妈的,跟你说话装什么聋子,你后面那口棺材,是我们的,不管你们用了什么方法,把棺材还给我们,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们计较。” 这次他们没在当作听不见,邵良嘟囔了一句我没听见,附耳高声,“张少谦,刚刚在饭店里面说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时间就在你到湖省当天。” 这句话好像一句导火索,点燃了局面的线头。 艮良忍不住冲上去,他一动正好错开身让我看了个清楚,在艮良快要接近邵良的时候,旁边的邵忱特别灵活的就挡在邵良身前,动作很快,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力气也不小,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艮良的拳头。 见状邵良笑了出声,伸手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准确的扔给我。示意我打开。许老三跟金琳也都凑上来,面色统一变得复杂。 看完了我疑惑的交给艮良,小声的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邵良扔给我的那张纸,可以说是个单子,也可以说是个证明,赶尸匠的赶尸证明。是跟雇主协商好后,双方同意赶尸的证明。 既然是同行,会有这种单子不奇怪,但奇怪就奇怪在,这张单子上面的雇主,时间,尸体信息,都跟我们一模一样。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这个雇主同时找了两个赶尸匠?!”我一说就遭到了金琳的反驳。“就算找了两个,尸体也就只有一具,赶尸之前我们都会确认,尸体是不能出错的。” “没错,尸体不可能分成两个。”艮良仔细看了看这个单子,“但是单子是真的。”说着也找出当初的单子,对比了一下,这种证明是手写,还会有特殊的印戳,经过一对比,我们懵比了。 一模一样。 完全的一模一样,任何手写的字,哪怕是个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拿着单子看过去。 邵良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如你们所见,棺材不是你们的,我们接了这趟活赶尸理所应当。何况你们应该知道,同行抢尸可是大忌。” 这一点我们当然都清楚,不过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抢尸尚且理解,但同行之间的抢尸,概率无限小。只有在赶尸匠弄错尸体或者尸体有什么手脚才会发生。 但一般雇主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就算真的要抢尸,也是找其他的人,找跟赶尸匠无关的人来做。 这回邵良把话直接说了出来,等于是挑明,把我们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连许老三都没有在说话,而是一脸憋闷,艮良就更不用说了。 好半晌,艮良才冷哼一声,把单子扔回到邵良的手里,转身让我们离开,许老三跟金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听着艮良的话开始往回走。 “这就离开?棺材在他们手里,他们有证明,我们不是也有证明么。走了棺材难道不要了?”我不解的问道,怎么看成功率都应该是对半开,何况这上面还有鬼刀的痕迹,鬼刀只有一把,可不是什么都能伪造的。 “不管棺材曾经是不是在我们的手里,现在就在邵良他们那伙人中,就算我们有单子,他们也有,赶尸匠的死规则,赶尸不能有差错,要么交到雇主的手上,我们要,就是抢尸,除非他们是自愿给,这样就跟咱们没关系。” 自愿给?我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没动的邵良几人。 感觉他们对着我就差说一句,“欢迎”了。 艮良说这段话的时候很认真,我也感觉出了他的烦躁,就没有在继续问,等我们重新上车,艮良才又开口,“他们的目的地跟咱们一样。” “那又如何?不如现在想想到时候怎么跟雇主解释?或者那个雇主就是耍我们的,可棺材怎么能莫名其妙的不见呢,还是在路上,他们也太有能耐了吧。” “啧。别想了,等到了湖省再说,还有一顿事没解决,你的手怎么样了。”艮良话题突然一转聊到我的胳臂。 我瞬间慌张了一下,“没什么,就那样。”看样子艮良也就是随口一问。 本来听艮良说跟我们同一个目的里,以为是同路,但行驶了一会儿也没看到他们跟上来。 经过这个事情,可以说艮良的心情又是差到了极点,小玉还发信息问我许老三跟金琳怎么了,看样子他们的心情也不怎么样。我简单的把事情跟小玉说了。 如果今天连夜赶路,大约明天下午就能赶到湖省。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顿时明媚了不少,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我倒不是觉得这剩下的一天半会度过我的劫数,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顺利的过了好几天。 何况湖省一看就是有艮良认识的人,到时候不管怎么说几率也会大不少。 渐渐的入夜。 我们周围又被树林给包裹起来。经常会有各种虫鸣,我是不敢开着窗户的,因为时常会有些大型的虫子或者别的什么撞在玻璃上,发出闷声。 往外看着我开始一点点的大瞌睡,快要睡着的时候,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枪声,特别明显,还有刺眼的光时不时的闪过去,许老三跟艮良都不约而同地停了车。 我们把车灯熄灭了,顿时周围都陷入了黑暗。我们也没下车,而是用手机发消息。枪声还在继续响,热闹了一阵突然收了声,从我们听到声音到安静也就才三五分钟。 难道是罗刹门的人?想着我也就问了出来。 “不好说,这地方偏僻,没准我们撞到了别的什么也说不定。” “别的?”我疑惑的看着艮良。“什么别的?” “毒品交易,军火交易啊,不是都喜欢在这种地方,人少还安全。”艮良那么放松的语气一看就是骗人的。接着他话锋一转,“我们最好能避开就避开。” 几分钟后他就跟许老三说明了,我们打算绕个远路,小心的开车,开始往回走。 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都在跟我们作对,我们来时的路突然也出现了灯光,不管是不是其他的旅人,起码不能打照面!万一是那些枪声的人,我们岂不是瓮中捉鳖。 灯光距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艮良很快做了个决定,调转方向,直着走。 用他的话说,前面的就算是火力比拼,也应该废了不少子弹,我们可以赌一把,但是后面的,不能赌,是旅人还好,不是旅人万一是救兵,火力满值,我们正面刚不过去。 这听起来是个偏理,但说的很让人信服。 但在我们决定直走的时候,更大的玩笑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连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直走的前面是个空地,地面还有些湿润,应该是刚干了不久的洼地,我们本来打算直接开过去,手电筒的灯光突然传了过来,我跟艮良都只看了一眼,就停住车。 把车开到旁边草丛茂盛的地方,许老三他们也是,我们几个走过去,空气中的硝烟的味道还没有散干净,只是闻着都能想象出,先前听到的连续的枪声画面有多么的激烈,更不用说这地方躺着的人。 十几个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有一辆报废的车,以及开着车门,正坐在位置上残喘的两个熟人。 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 邵忱跟邵军,没有邵良。 第三百六十章 似曾相识 靠近了他们,血的味道瞬间增大,甚至连带着我走过了一小块地面都已经被血浸湿的有些软,借着月光,我看到邵军跟邵忱这两个人都很狼狈,但我这里说的狼狈绝对跟一地的狼藉没有关系,而是这两个人,衣衫褴褛,褴褛到快要露鸟。 金琳跟小玉都很默契的背过身,恐怕也就这种时候,金琳看起来会有女人的样子,想想以往出任务的凶悍劲,微妙啊微妙。 “你们怎么在这儿?邵良呢?”艮良跟许老三都是满脸的不愉,自然沟通的事情只能交给我来。 两个人不说话,都是颇有些凶狠的瞪着除了我意外的所有人,我感觉是除了我。 “少谦,跟他们废什么话,咱们走吧,别把麻烦揽上身,晦气!”许老三大声嚷嚷着,说着就要拽着我。艮良侧着身看样子也是有离开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见,刚刚那句话也就是客气客气,也就没在继续说话,转身欲走的时候邵忱出声了。 “带上我们。” 我听到邵军冷哼了几声。不满但是也没有反驳,也跟着来了一句,“带着我们一块走。”恶声恶气的。 许老三拽着我跟许老三脚步不停,金琳跟小玉已经快回到车上了。 这时候背后又传来一声。 “棺材在我们的车上!带着我们,棺材给你们!” 这句话成功让艮良许老三停了步,远处的金琳跟小玉也听到了,返身回来。 “给”这个字,已经说出来了,在这个环境下就不可能反悔,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能说出这句话,可见他们确实是遇上了大麻烦。 “自愿给我们,就带上你们走。”艮良先说话了,还是跟邵忱保持距离。 邵忱点点头,“先带我们离开这里。” “不,我的意思是现在先给我们,你们都这种处境了还有的选?”艮良慢慢走到邵军邵忱面前,同时从腰里面摸出枪,“别耍什么花样,凭你们两个玩不起。” 我在旁边看着,心到了嗓子眼,合着艮良是枪不离身?我可是记得他每次都让我把枪收拾好,我去,艮良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能耐,会用符纸,懂得多,身手好,枪不离身,重点是跟张炎麟关系好像也不浅。 现在他还用一副威胁的语气,就不怕邵忱邵军一个冲动棺材就不给我们了?!对他们这么大的敌意,我是真不知道从哪来的。 等了一会儿,邵忱深吸一口气,同意了,“好,先给你们,带我们上车,但是你记住,我们两个可不是信任你,如果不是***的存在……” 说到***邵忱的声音压的很低,估计只有他们三个才知道,但我看到艮良突然沉下来的脸色,似乎下一秒就会开枪崩了他,我猜测可能是说了人名,难道是艮良在乎的人?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胡乱的想下去,想也是没个头绪。 “许老三,他们……”看着许老三跟艮良如出一辙的面色,我消了音。许老三跟艮良不是一类人,何况在最开始这两个人也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现在这两个人,不,不止是他俩,还有金琳跟小玉,明明都跟我站在一个范围,却都恶狠狠的看着邵忱跟邵军。 空气中甚至还漂浮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杀意。 我还想继续观察下去,就听到艮良喊我们去搬棺材。棺材还放着他们的后备箱,两个人虽然狼狈,但棺材倒是保护的很好,没有松动也没有任何异常。 本来我以为“还棺材”需要个什么仪式,但就看到艮良跟他们签署了什么协议,然后按了个血指印。接着许老三跟艮良一块把棺材搬回车上,金琳跟小玉也先回了车。 一番合计后,艮良主动让邵忱邵军跟我一车,一是我们的车还有空位,二是我觉得肯定想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安全。他们两个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邵军长得壮,也就艮良的身材差不多相近,然后我亲耳听到艮良说出一件衣服一千块的价格,衣服还不是全新,旧的不知道跟了艮良几个年头。 我看的出来邵军是个暴脾气,意外的是这次没有掐架,甚至邵军很痛快的就拿出手机转了帐。 邵忱跟我身材差不多,我找出衣服给他的时候,他刚把身上的破衣服扯下来,无意中我看到他的尾巴骨那块有个纹身,像是个字,又像是个动物,设计感十足。 “觉得眼熟么?”邵忱突然出声。我才发现自己看的有些入迷,盯着人家的尾巴骨那块看不太雅观。艮良也咳嗽两声张口让我坐回副驾驶。 坐回副驾驶后我就忘了邵忱刚刚跟我说过什么话了。但脑子里都是那个纹身。 字不像字,图不像图,这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 可看着艮良的眼色我也没有勇气在去问刚刚邵忱说了什么话。 都收拾好了艮良跟许老三发了个消息我们就开始动身上路。一口气开到明早上,到了小镇休息,下午就能到达湖省。隔天把棺材交到雇主手里面,任务完成。 到时候就只需要担心,罗刹门是不是在湖省埋伏着我。 应该说我们磨蹭了这么久是幸运的,原本在我们后面的那辆车只是个普通的过路车,并不是追杀他们的人。 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车里的压抑的气氛几乎要毙了我。我睡也睡不着,主要是因为背后两个目光太灼热,想忽略都难。 “咳,邵军邵忱,那个邵良呢,我看你们是遇到了埋伏?”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本来出声是想让他们不要再看我,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反光镜跟玻璃都反射出来了。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说完正在开车的艮良就瞪了我一眼,但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我就是想试探试探,这两个人一直看着我也不是回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我跟对待艮良许老三他们的态度天差地别,他们就差对着我说一句,“老铁,好久没见了,好记得我不。” 一个小时我都在想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想的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还失忆了,西北那边的人我没去过又怎么说是见过。 “我可以叫你少谦哥吗?”冷不丁的邵忱突然说道。然后也不等我的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少谦哥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旁边的邵军也跟着来了一句,“我也是。” “装模作样!”艮良啐了一口。但两个人都没当回事。 我默默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艮良肯定也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碍着面子不好说,只能让我来开口,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没用胶带堵住这两个人的嘴就是好的,嘴上说不认识,真不认识的话至于有这么大的敌意,骗三岁孩子呢。 “那你们说吧,谁埋伏的你们。”其实我主要想问是不是罗刹门的人,又怕直接问太突兀,是的话还好,不是的话等于是个一个秘密主动说了出来,只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从反光镜里面我看到邵忱一脸复杂,似乎正在组织语言,五分钟后,说话了。 “虽然我们目的地一样,但你们走的是小路,我们走的是大路,在到达湖省之前,我们是不会碰上的。” 我了然这一点,走小路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安全的,“可你们是在……” “因为我们受到了堵截,少谦哥你应该知道,是罗刹门的人!罗刹门的人发现了我们,他们想要车上的那口棺材,我们逃窜的时候偏离了原本走的路,几辆车围堵我们来了这,而且他们也知道这条路会是你们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是棺材还有你。”邵忱说的很沉稳,我听得也很清楚。 除了在最开始听到罗刹门条件反射的有些紧张外,余下的我都很冷静的听着。关于罗刹门的目标我也早就了解了,只不过,他们是在车上安装了gps?怎么都到哪里都能被发现! 我看了看艮良,他还在认真开车,我继续问道,“你们如何知道他们的目标,还有邵良人呢?” “听到了他们的电话内容,这些人也够蠢,打电话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自信满满能够收拾我们,最后反而是自己吃了亏。”邵军说道,突然声音黯然,“罗刹门来的人太多了,邵良哥,邵良哥为了保护我们,主动当诱饵引走了很多人。” “罗刹门把邵良哥当成了你,本来我们两个可以全身而退的,但发生了变故,邵良哥可能被他们抓走了,所以罗刹门的人才会发现自己抓错了人,想在那个地方守株待兔。”邵忱解释道。 把邵良当成了我?第一反应我是不信的,很简单的道理,罗刹门的人手里面都有我的照片,除非是瞎子,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认错人?!我也不觉得罗刹门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们撒谎。”艮良先替我说了出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劫数变数 这漏洞也太明显了。要么是邵忱邵军不知道罗刹门已经跟我们打过很多次招呼,才编了一套说辞,要么就是真相不能让我们知道,不管哪个,两个人的信誉度都已经降了级。 “不说实话就给我滚下车!”艮良踩了几下煞车,我不怀疑艮良是不是能说到做到。 “罗刹门的每个人手里面都有我的照片,不可能认错人,你们好好想想要不要说实话,不然真的会把你们两个丢在这里。”不牵扯我还好,一牵扯到我,我也忍不住硬气起来。 “不是啊,少谦哥,我们没有骗你!邵良哥会易容也会模仿,他的身形跟你本来就比较像,晚上天一黑稍微做些伪装就不容易看出来,更何况棺材原先在你们的车上,我听到罗刹门的人说过,骗谁我们也不会骗你的,少谦哥!你相信我们!”邵忱的声音明显有些着急。 听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少谦哥,透过反光镜我也看到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不自然,特别的顺口,我自己听了也浑然不觉有什么违和感。 但他的这番解释,确实没有什么差错。 上次见到的罗刹门的人也是指名道姓要带我跟棺材回去,我一直觉得他们要的棺材是“双红”,可是现在“双红”的阴魂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换了个棺材的目标? 如果这次罗刹门的人里面又上次跟我打过照面的,确实认错不是没有可能,邵良跟我的身形是很像。 我之前不也是又一次因为没有看清脸就被人诬陷的前车之鉴。连带着艮良了也沉默了,似乎是在分辨这些话的真假。可仅凭寥寥数语,相信?还是有些顾虑。 “少谦哥,你真的不相信我们吗?”邵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 他的年纪本来就不大,声音还有些稚嫩,这些有些委屈的口气,我听了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相信。说完三道强烈的目光看过来。 艮良的咬牙切齿跟邵忱邵军的兴高采烈。 “不管我相信不相信,到了湖省就分道扬镳,我不希望自己跟你们以后还会有过多的牵扯。”我说的是实话,相信这个意思也都听的明白。 “少谦哥,你不跟我们去救邵良哥?”邵军突然开口,扯着嗓子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有没有点脸,他是你们什么人?你们自己也说了,邵良那玩意儿被罗刹门抓走了,你们知道罗刹门的目标是张少谦,还要让他跟着你们去救人,安的什么心?送你们到湖省也是看在棺材的面子上,要不然就放你们在那里自生自灭了,不对,你们这么有能耐,几天恐怕也死不了。”艮良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讽刺的丝毫不留情。 邵忱跟邵军都看着我。 其实我也不觉得艮良说的有多过分。 我是没有这个义务,哪怕他们自己觉得跟我关系匪浅,可对我来说,顶多算是见了几面的人,连熟悉都算不上,更不用说让我去罗刹门的大本营。 不就是摆明了我面前有个坑,让我往里面跳。 派出来堵截我的人都不好对付,深入大本营,恐怕人救不出来,我自己都有去无回。 “我还是那句话,到了湖省就分道扬镳。”我硬气的说道,说完也就不再关注邵忱跟邵军的目光闭上了眼睛。 深感让我意外的是也没有在听到他们两个人继续开口说什么,只是在我模模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谁好像说了句,“少谦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 不记得?我应该记得?我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什么都没忘,西北那边我连去都没去过,攀关系也不是这样来的。很快我又抛在脑后,忘了个干净。 但我睡的不是很舒服。 做了一个堪称是恐怖的梦。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人形的怪物。 身上都是黑色灰色掺杂在一起的腐肉,稍微动动身都能看到白骨的露出。没有丝毫的血色,有些黄色的脓水时不时的深处然后落在地面上。 现在我闻不到气味,但有印象,刺鼻的,酸臭的,令人作呕的尸臭味道。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知道那就是我,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胳膊上的伤口如果蔓延了全身,应该效果差不多。全身都会被腐蚀啊。 这难道是预兆我以为会成为这种人?咬伤完全无法治愈?!这个时候我只能迷信的相信,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这句话,如果真的治不好,我肯定在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之前,先自我解决。 我还在想着,“我”动了,就跟伸了个懒腰差不多,勉强算是手的动手往上伸了伸,我才突然看到在“我”的身后竟然站了一个人!可是由于角度,正好挡住了那个人的脸,穿着特别宽大的袍子,我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我”似乎很听这个人的话。有股强烈的这种感觉。 接着我看到那人做了个什么手势,“我”就朝着我扑过来。 我直接被吓醒了。 尼玛比我看3d版本的《生化危机》还要吓人。 醒来的时候车上很安静,艮良还在开车,邵忱跟邵军闭着眼睛应该也在睡觉。 这次居然没有引起注意?!我看了看艮良,他也看我一眼,顺手扔给我一包纸巾,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一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汗,身上也都是,甚至都能看出湿痕。 我张口想要说什么,艮良对我做了个嘘声的手指,指了指邵忱二人,我了然的点头。 艮良看出了不对劲,但是碍于车上的邵军邵忱,没有办法直接问,只能等到镇上休息的时候说。 被吓醒我就睡不着了。 梦里面那个“我”的影像太可怕,这个简直就跟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面,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跟平常一样,慢慢的淡化,我觉得除非自己胳膊上的伤好了,否则可能我都会留着这个阴影。 自从发现自己伤口的痕迹蔓延扩散的太快,我就不敢只穿着短袖了,小玉给了我一件特别宽大的防晒服让我套着,虽然在车里也晒不到。艮良看到的时候我生怕露馅,也幸亏是小玉出来打圆场,说伤口要尽量接触到风,防晒服不怎么透气,小玉为了掩饰,也穿了一件。 趁着艮良开车,我侧过身子,小心的把袖子撸上去,纱布的外面还是白色的很干净,可里面……我想掀开,又怕再度让尸臭的味道蔓延出来,一次还好,两次的话艮良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的。 小玉很聪明,之前那次纱布给我缠了一整个胳膊,就算蔓延的更加厉害,暂时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反正我也感觉不到疼。胸膛跟肩膀都还看不到黑色,证明尸毒还没有蔓延整个胳膊。 但应该还没有让我的身体陷入很严重的状态,我相信如果我濒死了,高海肯定也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出声提醒我,现在还没有动静,证明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我试着把手放子啊上面摸了摸,出去纱布的特有的触感,剩下的是空。 好像所有的肉都萎缩了,我甚至感觉自己摸到了骨头。 一个人能够摸到自己小臂骨头,却没有任何的痛感,我甚至现在都没有办法肯定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一个活人。还要努力的隐瞒下去,如果这也是我劫数的一部分…… 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中了尸毒就是我的劫数呢?我一直想的都是罗刹门,以为罗刹门才会是我的劫数,可如果想想尸毒才是,尸毒无解,那我现在不就是必死无疑? 一开始会认为罗刹门,是因为罗刹门人多,招数狠,可现在一想,他们人多,我这边的人也不少,张炎麟,熊哥,徐老三他们,艮良,甚至包括了邵良他们,邵良的举动至少现在看起来,也有保护我的意思。 一比较,反倒是我中了尸毒,现在更为麻烦。 艮良见多识广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张炎麟也说要亲自过目,同样的一具阴魂咬在小玉的身上都没有我这么严重,这些似乎也可以说是我的劫数,最厉害的那一个! 虽然说现在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反而却成了几率最高的一个。 让我的脸色不得不难看起来。 这时候我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信息,发件人是张炎麟?! 我立马点开,上面的内容只有短短几句话。 大概的意思是让我们多在湖省两天,等待北三芎。 熊哥要过来! 也对,张炎麟肯定会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熊哥,熊哥对草药有研究,没准他会知道。 我正想回一句说知道了,紧接着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 是来自快递的一条提示。 【亲爱的买家:您的包裹还有24小时将送到你的手上。】 没有任何的署名。 现在是凌晨,没有一个快递会凌晨发短信提示! 24小时交到我的手上?!难道说我猜错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埋伏 我之前以为那个包裹可能会送到我的寝室,送到我的老家或者是送到大院。 但是这条短信来了,内容就不可能是我猜测的那么简单。 现在24小时能够送到我手上的地点,只有一个。 距离湖省还有不到24小时! 一个跟着我来的包裹! 发短信的那串号码是个长号,就是那种网络上面的号,根本不是个电话号码。我也就没有回拨的打算,我删除了短信,没有告诉任何人,想着也许找个机会,可以问一问许老三的事情。 明显许老三是认识淘宝店的店主,许老三是个能够分清事情轻重的人,我相信如果这次我开口问了,许老三就一定会回答我。 我至少把张炎麟的话给艮良说了,我应该是第一次跟艮良说北三芎这个人,但是他脸上也没有什么意外。 更加印证了一点,关系不浅。 许老三他们是开车在我们前面的。本来行驶好好的,我扭头看着窗外,突然旁边的艮良踩了刹车,还调转了车头往旁边一开,我还没反应过来,“轰”的巨大一声,地面都震了震。 “妈的!”艮良咒骂了一句,猛地打方向盘,直接开进了旁边的草丛,还要小心不要撞在树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还以为是罗刹门的人又出现了,瞬间慌张。 身后的邵忱跟邵军也醒了,我看到他们眼中都是清明,没有丝毫困倦清醒后的迷茫,咬了咬牙,刚刚这俩人是在装睡!幸亏没有跟艮良说什么不该说的! 果然什么时候都要小心谨慎! “罗刹门的出现了?”邵军问道,那两个人瞬间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杀意。 跟跟上杀人时候如出一辙的杀气! 艮良没说话,开了一会儿才把车停住,然后神情严肃的开门就要下车,我也赶紧跟着一起,邵忱跟邵军更不用说,动作比我们还快。 我看着有光亮从我们刚刚行驶的地面,由下往上的透露出来,看样子地面上是有个大坑,我还发现许老三他们不见了。我谬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艮良已经快速的朝着发光的地方那个过去,瞬间我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越靠近那个光团,听到坑里面传出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卧槽!许老三你们没事吧!”我立马扒着边缘大声的问道。 这是个几米深的坑我看不出来,但是至少有两辆车的高度!许老三他们开的那辆车就在坑里面,幸好车不是歪的,但是已经被撞烂了。 我喊了一声后隐约能到有声音从车里面传来但是听不清楚。 “打开车门!快出来!”我刚说完衣领突然被人拉住,艮良把我拽到一边。让我离远点。 “不用管我了,先把许老三他们弄出来,我包里面有绳子,我去拿!”出发之前,金琳给我们每个人的背包里面都装了不少的工具,我还觉得沉,一路上也没用上几个,没想到一用就用在大地方。 艮良让我别动,然后沉声说道,“他们的车门变形了打不开,你闻到汽油的味道没,很浓,他们一定是漏油了!妈的!你老老实实站在这,哪也别去,这坑来的不对劲!” 艮良说的这些话我只在意了一句。 漏油了! 那是会爆炸的! 他一说我才注意到空气中漂浮着很重的汽油味。 “那就快点,卧槽,时间不等人!”说着我就要往回跑去拿绳子。 艮良一把扯住我,“你没听到我说的话?这坑不对劲!你别去,我怀疑是埋伏,你在我的视线之内。” “那许老三他们怎么办?”我立马反问一句。我也冷静下来了,艮良说不对劲,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这条路虽然是小路,但也不是没有过路的人,这种大坑一看就是人挖的,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难免会有不知情的人开车掉进去,到时候找人来救就一定会把这个坑填上。 另外一种可能,就算都是白天经过,看见了这个坑绕路走,也应该是往旁边开,车的重量肯定会把这些草丛压平。这么想来,这个坑就是最近几天才挖的,也就是说。 “罗刹门!” 跟我一块说出来的还有邵忱。 说完艮良突然把我拉到他的身后,警惕在四周看了一圈,突然对邵忱邵军的方向说道,“我要看着张少谦,对他动手的太多了,我分不过神,你们如果要表忠心,表诚意。”他低笑了几声,伸手指着坑洞,“去帮忙,那里面的都是张少谦的朋友,他看重的朋友,我不能让张少谦离开我的视线,但是你们可以。” 什么意思?我在背后听着,表忠心,表诚意?这是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一套说辞,我又不是他们的老大!何况真有可能生死关头,跟我非亲非故的能去做这种事? 我刚张口想说我可以保护自己,虽然没什么底气,但没来得及说话,邵军先应下来了。接着邵忱也是,说“好,事情让我们来去做。” 艮良也不客气,“别怪我没提醒你,已经漏油了,能坚持多长时间不一定。” “呵,这点不用你操心。”邵忱也不甘示弱,接着看了我一眼,就跟邵军直接纵身跳进了坑洞。 这两个人居然就因为这几句话进去了?!我很是惊讶着看着,想要凑近坑洞但是艮良拉住我。 这件事情我是真觉得艮良有些过分,我是不想死,我也知道危险,但是毕竟跟许老三共处这么长时间了,还能说出这冷面的话。 我开始觉得自己可能从没有看透过,哪怕一丝这个人。我又想起艮良曾经跟我说的话。他答应了张炎麟,就不会让我死,但是不包括其他人的生命。 使劲挣开,我距离远了一点看着坑洞里面的情况。艮良也只是沉默的站在我后面,浑身戒备。我觉得他有话跟我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 有着车灯就看的比较清晰,这个坑洞并不大,对于一个车来说并不大,刚好卡在了两边,怪不得车门的会变形,就算不变形,打开的话距离也不够。两边的土还比较湿润,就是刚挖不久。 邵忱跟邵军跳下去就等于是站在了车顶上。 “有没有事!”我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如果这是个埋伏,车掉进去那么大的声音也早就该暴露了,也不存在让我小声沉默的道理。 “他们人都没事。”邵忱也回我一句。 他身子瘦小,两边的距离正好可以让他通过,但也需要贴着墙壁,邵忱好像拿出了什么东西。对着车门开始摆弄,不一会儿就传来金属“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许老三金琳小玉他们的声音明晰了。 “能不能出来?”我问道。 “出不来,空间太小,女的可以,但是男的,太壮了,除非拉开车顶。”邵忱很慢才回了我一句。 一听这句话我顿时心急如焚,拉开车顶?没有工具怎么可能,徒手就更加不要想了! 我扭头向要问艮良有没有什么办法,刚发出一个音,他突然把我按到地上,“别动!”接着我听到手枪“砰”的一声,艮良发出一声闷哼。 特别新鲜的血腥味。 艮良中枪了! 草!有埋伏不早出来!妈的,真会挑时间! “艮良,你有没有事!”我装急忙慌的问了一句,很快就听到艮良回我一句,没事,但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那枪打在艮良具体什么位置,正想翻身起来看,艮良又扯住我滚了几圈,同时掏出手枪朝着一个方向开了一枪。 那个方向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但是可以听到声音,有个重物落在草丛里面。 我明白这次显然罗刹门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前两天都没有怎么来找我的麻烦,恐怕就是为了等这一道。许老三邵忱他们都在坑洞里面,一时半会出不来,出来了也只会是被当成个活靶子。 艮良中弹了,身手不太灵活,如果在分身看着我,我赤果果的变成了一个累赘。 我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除了树就是草丛,分布的也不是很密切,这下就算我想跑恐怕也跑不了多少。 “要不让罗刹门的带我回去,他们应该不会杀了我,你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还有许老三他们,抵抗就是难逃一死。我直接让他们抓走我,放了你们。”说着我就要起身。 几束强光在周围扫来扫去,似乎是在找我们的位置。 接着我看到几个明显的黑影正在朝着坑洞的方向,已经看到了艮良还没有动手,不对劲! 我扭头一看,左肩膀稍微后一点的地方有个血洞,正在流血!艮良习惯左手开枪,这点我已经清楚了,打在左边的肩膀上,怪不得艮良会迟迟不动手。 “没有打在骨头上,别露出哭丧的模样,妈的你藏好就醒了,我只答应张炎麟保护你的安全,许老三他们就各安天命,老子可不是超人,想救谁救谁!” 第三百六十三章 诱饵 如果是平常说出这句话我肯定要跟他理论理论,但到了现在这个份上,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那好,我自己跑,把他们都吸引过去,你要带着我涉险我还不乐意,你要看着许老三他们去死,我看不下去,索性我先跑了,能跑多远就是多远,能跑出他们的视线就算我牛逼,跑不出被抓走也是我的命,这总行了!妈的!明眼人都看出来现在形势多么不明朗!”我啐了一口,利落的从艮良的身边窜开。 幸亏我是在艮良的左边,左肩膀的伤让的行动迟缓了不说,艮良也怕动静太大,会被对方发现,见我这么大胆,直接想抓住我,见状我直接喊了一声,“罗刹门的,你张少谦爷爷在这!” 这么豪气,头一回!如果不是有人围堵你就更好了! 喊完我感觉四面都有人出来了,我又赶紧小声对艮良说让他藏好,我已经被发现了,就算到时候张炎麟怪罪,你也有理由,就说是我自己作死。 说完我不等看到艮良的反应,就朝着看起来树林相对比较密的地方跑过去。 但也有一点我猜对了,就是着四面八方还真的都是藏了人,我虽然是跑着,但也有注意小心不要弄出任何的动静,回头看了看艮良,他也没有跟上来,应该是没有被发现。 也就是那声枪响之后,周围就开始安静了,连带着坑洞里面的许老三他们也都没有在发出任何的动静。 我不觉得自己是会安全的跑开,事实上,我也没有这个打算,我的打算就是让罗刹门的人抓住,只有我被抓住了,应该才有机会跟资格可以跟罗刹门里面的“头儿”谈条件,放了许老三他们的条件。 我一直不觉得,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伟大的人,偏偏选择的关键权还在我的手上,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真的亲眼看到徐老三他们去死,艮良的嘴虽然毒,可这一路上我也没少受他的关照。 邵忱邵军这两个人,就现在的这种情势,我也不能说你俩去死吧,我只有许老三他们。 这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耐着性子跑了一会儿,还没有听到任何的轻声,反而是我周围的声音逐渐加大,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我的身边确实有越来越多的聚集,他们的目标在我的身上。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我的面前是一辆车,车上有个罗刹门的标志,身后的脚步声也从零零碎碎变得整齐划一。 “张少谦。”这声音叫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纯粹的娘炮声音,还跟尖锐,也比较细,娘娘腔!我转身往后看,一张煞白的脸差点贴上我。 我还闻到了香水味,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是不是男的啊,你的香水味道也太重了,还有你的脸,打了几层粉,你离我远点,呼吸不动了 !” 话我也是故意说的难听。 因为我在赌。 他们是要活着把我带回去,而且hi啊不会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是在赌这个! 对面的白面人吹胡子瞪眼,伸手指着我但是迟迟不落在我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人过来对我动手,慢慢的白面人自己冷静了。 “我叫左迁迁,你可以叫我左堂主,张少谦,跟我们回去吧,我们老大等你很长时间了。”听听这副自然的口气,隐约还能听出一股骄傲,说话的时候还翘着兰花指。 我看了一圈周围,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我懂了,这就是个纯正的娘娘腔。名字都觉得很娘气,迁迁,我呸! 当然都是内心想的,我表明肯定不动声色。 “我那些朋友呢。”我没动,手摸到腰间,把鬼刀握在手里面。 一对多,我肯定不是对手,甚至我都判断不出来面前的娘娘腔有多少水平,能够当上一个堂主,在想想罗刹门的工作,光看外貌肯定不够,搞不好娘娘腔也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不会驱使这么多人。 他也看到我拿刀了,细声细气的笑了,“不自量力,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我们都斗?识相点,为了抓懂到你,废了不少功夫,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一边说一边挥手,那些罗刹门的喽啰就朝着我靠近。 其实我还是很不齿那些用命搏的人,包括我自己,可也是不到万不得已。 我把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这种只用在女人身上的场景居然我还会有用到的时候,但我明显的看到了,在我把刀对准自己脖子的时候,朝我靠近的人都自动的停住了脚步,扭头齐刷刷的看着娘娘腔。 “小子,电视剧看多了,还来这一招?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的尸体带回去了,顶多会怪罪我两句。别跟我玩这套。”娘娘腔说完又示意那群人朝我靠过来。 我一狠心给自己戳出个印子,也冷笑。 “看来你资料得到的不全啊,你以为我手上的是什么刀?我是在赌,可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命赌进去,你说上面顶多说你两句,我想想,这也是你自己猜测的吧,你压根不知道你们罗刹门的人为什么要抓我,不如我来给你提个醒。你们罗刹门最近最大的一笔订单,你不知道内容,也应该知道价钱,你赔得起订单上的钱,还是说你赔得起雇主的怒气?” 其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但一定要装出很有底气的模样。在我说到订单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娘娘腔神色一顿,虽然只有一瞬间,可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看错,越说我越来劲。 “你们罗刹门派那么多人,那么多次来抓我,甚至逼我离开,你觉得是为什么,因为你们弱?不,你想错了,是因为他们不敢动手,怕弄伤我一根汗毛,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老板,如果你有这个胆子,就问问他是要死还是要活的,我手上的刀,不长眼!” 可能我确实说中了,娘娘腔突然也骂了一句,让周围的人都停手,接着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从他的说话语气我能知道肯定不是老板,甚至说到最后还有些气急败坏。我假装不在意,但还是仔细听着娘娘腔的电话,模糊的听见娘娘腔好像说了一个人命,“何总”。 说道“何总”的时候还很谨慎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没在吐出任何的名字,很多地方含糊其辞。 半晌,挂了电话,娘娘腔朝我走过来,声音虽然还是娘气,但好歹语气恢复了正常。 “你想要做什么,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了,只不过是废点时间,你说你不想死,那就是有条件跟我谈,说一说,你怎样才能跟着我们走。” 娘娘腔率先松了口,我也松了口气。 “我的那些朋友,我要看着他们离开。接着我跟你走,我说了我不打算赔上自己的命,就肯定说到做到,但是如果你逼我,你也不想死吧。” 娘娘腔恶狠狠的瞪着我,似乎是在斟酌我这些话的真实度。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娘娘腔突然转身,“跟上来!”方向是朝着坑洞的位置。 我知道是他妥协了。 今晚上肯定不能硬杠,否则就是全军覆没,至于我怎么逃走,总会有办法,实在不行,没准到了罗刹门的总部我还能看到邵良。 邵忱跟邵军也算是帮过许老三他们,人不坏,到时候带个消息也好。 想到邵良,我顿了顿开口,问娘娘腔这两天知不知道这个人。 但肯定得到了否认的结果。 “抓他们的应该跟我不是同一批,我两天前接到了通知在这里埋伏你,其他的都不归我动手。”娘娘腔的声音现在听来有些愉悦。 “抓到我你会有很多奖金?”想来想去只有这点能解释的通。 娘娘腔也点头的很痛快,“何止是将近,搞不好我还可以直接升一级……”话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但我已经听到了。 升级。 罗刹门的内部系统还有升级。 不得不说,我越来越对这个公司,姑且可以称作是公司的地方,好奇了。 很快我们就走到坑洞的位置。 许老三他们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艮良,邵忱,邵军都是,接着光我看了一眼,都没有什么伤痕。 娘娘腔把路让了出来,很明显许老三他们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更是绝望,艮良好像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不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跑走。 艮良都被抓了,这多人面前我也就是个攻击力为1的渣。 “给他包扎伤口,在给他们一辆车。”我直接毫不客气的开口,反正他们也不能对我做什么。娘娘腔也没有跟我计较,我也没有跟许老三他们解释,直接我说出来可能会遭到他们的鄙视。 很快就有个人开始给艮良包扎,娘腔腔吩咐人开过来一辆车,接着把人都松开,邵忱邵军想要扑过来也立马被扣下,见状我赶紧跟他们简单的解释了一通。 第三百六十四章 交换 “我跟他们走,去罗刹门,没办法就这样才能救你们,我先回罗刹门总部,没准还能看到邵良,你们先去湖省,不用担心我,他们不敢让我死,甚至连个汗毛都不敢让我掉,我暂时是安全的。”潜台词就是暂时可以安全的等你们来救我。 他们几个都没说话。但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又催促了一遍让他们走。 艮良先有了动作,没有直接上车,而是绕着车各种地方检查了一遍,拆下来好几个摄像头,窃.听器。接着让许老三把我们停在树林里面的车开过来,从里面拿出探测器,把能拆的都拆了才作罢。 娘娘腔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艮良的动作,甚至等艮良弄完了还开口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罗刹门。结果当然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觉得安全给我发一条短信。”我嘱咐艮良说道,他冲我严肃的点了点头。 等他们都上了车,开出去很远,艮良给我报了安全的短信,我示意娘娘腔,可以跟着他走了。我的手机手表都被拿走了,身上的符纸也都被摸了出来,在看到娘娘腔还想把我的鬼刀拿走时我没让。 “如果我想死,可以用很多种方法去死,你拦不住,我有的是办法可以在你到罗刹门之前去死,我猜你已经把抓住我的消息告诉了跟你竞争的几个人,要是我出了差错,你升不了级,还可能降级,更甚至你会在人面前丢脸。”既然一个公司有升级,肯定就会有降级,看着娘娘腔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说错。看恶业不能逼的太紧,我试着放松了条件。 “你可以把我的手铐起来,相信我,刀不离身,而且这把刀只有我能用,没准想要抓走我的雇主就是为了这把刀也说不定,你把我的手铐起来,我动不了情况也是一样。” 娘娘腔想了一会儿拿过两副手铐把我的手锁了起来,为了方便我走路,留着我的脚。 给我上手铐的时候,难免他们看到了我胳臂上的伤口,我说很严重娘娘腔不信,还自己打开了纱布,多亏他,我也看清了又隔了一天之后我的手臂成了什么模样。 估计还差个十厘米就已经蔓延到整条胳膊了。味道来的更加猛烈,甚至让我回忆起了曾经在深山看到的第一具吊尸,味道也是传了很远,而且散不干净,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不敢想象全身下来我肯定就不是我了。 但是也有些不同,没有一开始伤口那么严重,直接给到见骨,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不过还能看到有红色的血肉,甚至还有一层特别薄的皮覆盖在上面,看着都觉得疼,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这就很像是还没有完全腐烂后的模样,难道说是速度变慢了? 突然的速度变慢,但是我依旧没有疼痛,我不着痕迹的掐了掐自己完好的胳膊,确定自己的疼痛系统没有出任何的问题,只有这条胳臂,被咬伤的胳膊,感觉不到疼,最神奇的是我居然还能灵活的操作自己的手! 妈的直接神了! “你这样的居然还没死!不会传染吧,这什么啊!”娘娘腔直接惊呼!下意识离我远了点。 我明白我的这种伤口,很像那种传染性的病毒,而且不好治。我看到周围也有人受不了尸臭的味道,阴沉着脸,少数距离近的人还捂住了鼻子。 我佯装疼痛的呲牙咧嘴,“我说了很严重你不相信,现在你自己看到了要不要上手摸一摸!” 娘娘腔招呼两个人给我包扎,我感觉不到疼也随便他们弄,这副不在意的模样倒是让娘娘腔评价了我一句,“真汉子”!让我哭笑不得。 我坐进了最大的一辆车,被四个人夹在中间,全部都是壮汉,胸肌也有女人的c罩.杯那么大。 拥挤,不好逃。 我不可能乖乖的让他们带走我,开玩笑,进了罗刹门谁知道我会怎么样,虽说搞不好我能知道幕后真凶,但也有可能自己性命不保,罗刹门总部在哪里都不知道,万一神秘一点,都不知道,恐怕我都等不到有人来救我。 只剩下我自己,当然就要靠我自己! 娘娘腔坐在副驾驶,周围的玻璃居然黑漆漆的,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外面的情况,可以说车里面没有灯,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我的手被抓着放在身前,有个壮汉的腿压住我,同时靠着我的刀,明显是怕我触碰。 暂时不能轻举妄动,我这么想着,闭上眼睛。 至少有一点他们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体里面,不是一个人! 没有艮良在身边,我自然不需要顾及什么就可以跟高海对话。我在心里喊了两声之后,高海就立马的回应我。 艮良大部分时间都跟我在一块,高海醒着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睡,刚被我叫醒还没有打招呼,就听到高海直接炸裂的声音,问我身体怎么了,怎么多了不好漆黑的丝线在身体里面。 “是尸毒吧,可能扩散到我的身体里面了。毕竟我一直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我说道,但着实吃了一惊!我一直以为都呆在我的手臂上,是一点点蔓延,没想到已经扩散了,该不会突然要一次性爆发?! 听高海的意思,我身体里面还有不少。 “你上次说给你时间想想,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什么头绪,我的胳膊已经刻不容缓了,搞不好要截肢。”面对着高海我就没有必要忍着了,直接把最差的结果说了出来,最差不是最坏,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但是截肢,虽然是左手,可谁都不想成为一个残废。 高海沉浸了一会儿,问我已经过了几天。 “满打满算,应该是三天,但是另一个被咬的,没有出现我这种情况,她的伤口虽然也在蔓延,但是并没有我那么剧烈。”我尽量用简单的语言描述了一番,高海说他要自己看看。 “啧,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被控制住了,旁边都是人,手上还有手铐,周围乌漆吗黑的,你就是看也看不到什么。”我贡献出自己的眼睛,一丝凉气入了眼睛。 片刻后,“怎么回事!你被谁捉住了!他们要怎么你!根子啊你身边的保镖呢!这才几天啊,三天,不过三天时间!怎么你又被人抓住了!还是这么麻烦的情况,其他人都被捉住了?”话跟炮弹似的不停的吐出。高海越说我越心虚,同时也感觉汗颜。赶紧把今天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要是不救人还能怎么办,难道要看着我们全军覆没?高大爷你有没有办法,我没打算去拿个什么罗刹门,等待我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结果,你看罗刹门出了这么大的手笔,我要是去了怎么也会脱层皮。” “等着,我想想办法!你小子每次叫我出来都没好事!我就知道!你好歹想想我不过是个魂体!” 我赶紧又给高海道了谢,本来以为高海要安静一段时间,但他很快就问我,“西北那边的赶尸匠?” 不明白为什么问起那三个人,难不成又是认识的? 我恩了一声,“听我那几个朋友说的,是西北来的赶尸匠,哎呦,忘了问他们到底是不是了,光顾着问过程忘了问来历。”我懊恼的说道。 怪不得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之前在车上那么好的机会,我居然忘了问他们的来历。 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恩,西北那边的赶尸匠啊……”高海拖长了声音。 “有什么不对么?对了我还看到一个标记。”我给高海描述了一下,发现我自己居然还记得特别清楚!甚至现在给我一张白纸我感觉自己都可以画出来。 “小子,我怎么感觉你跟我说过,有些耳熟。”高海说的跟我的感觉一样。 “我也是感觉熟悉,感觉自己见过,但是忘记了自己在哪里见过,既然大爷你也有印象,不如把这个事情也一块给想了,现在跟你说了一遍,我才觉得自己是有些上心的,要是平常,我肯定不会注意这种事情,就算看到了也记不住多长时间,那三个人感觉还认识我,要不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失忆过。”我在内心笑了两声。 高海没有声音。 在这旁人眼里我可能就是睡觉的状态,我还听到娘娘腔小声的说了我一句,心真大,这种时候都能睡的着。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懒的开口问。但我是睡不着的,如果真的睡着了我就是真的是心大! 车里面很安静,但幸亏车不隔音。我能听,也能感受。 好像来到了一处相对茂密的地方,因为车顶包括车顶两步会时不时发出声音,擦着树枝的声音,连带着路也从平缓开始有些颠簸。 这几天走过很多这样的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走过的。 路不平,坑坑洼洼。 但我的心情倒是没有太沉重。 第三百六十五章 招鬼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颠吐了,也就是这个时候,高海突然冒出了声音,说他找到办法可以救我了,但也许就只有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我自己了。 “什么办法?”我赶紧问道! 这时候还管什么来历,先跑出去在说!跑出去也不管能不能遇到人,总之我下意识认为自己一定不能去打罗刹门的总部,这种念头刚开始还没有什么,但是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就格外的剧烈。 “在往前的五里路,有个野外的一片墓地,那片墓地平时没什么人来,年份应该很久,但是没有一个是空坟。我能感觉到数量还不少。”高海的声音渐渐变得严肃。 “墓地,坟?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静静的缓了一会儿,联系到这两个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办法。还数量不少,什么东西的数量不少…… “有一定的危险性。” 这句话时废话。我让高海直说,能够先确保我自己的安全在说。 我要是运气好,没准艮良他们正默默的跟在这些车的后面,要是运气不好,反正也快天亮了。走几步路,能够遇到一个顺风车就好,遇不到,我凭着自己的一双脚也能凑出去!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后来我发现这个想法比我真正的遭遇好了一百倍。 高海没有在扭捏直接开口说道,“这种野外的墓地,里面埋葬的大多是无主的人,没有人给驱散阴气,常年下来积攒的阴气很旺盛,但平时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来,因此他们都不会主动去作恶。但是你不一样,你体质现在本来就属于阴,你身上有符咒没?” 我正在听高海的话,他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我心里摇摇头,“没有,别说符咒了,我手都被铐住了,想拿东西也做不到。” 但是我大概明白了高海的意思,试探着问他是不是要让我经过墓地的时候去招魂。 高海说是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招魂,招那些野外孤魂,常年吸食不到人气,这一批等于是美餐。 “那我岂不是成了害人的罪魁祸首?这种事我怎么能干!除非我不要脸了!而且一不小心我招到了大鬼怎么办,我身上什么报名的符咒都没有,唯一带了几张基础还让他们给搜刮走了,你也说了自己是个阴魂,关键时刻没什么用,我手铐解不来,刀都没办法用!”我几乎是立刻反驳了高海的意思。 招魂,招魂,这个是嘴上说说就能干的事情吗! 简直是太高看我了。 看我拒绝高海也跳脚了,说我想要出去就这一个办法,周围都是人,我根本逃不出去,除非有人来救,但来多少人,恐怕罗刹门都会以我为主,到时候可不是我说保谁就要保谁的了。 “尽量只招小鬼不会害死人,如果你招来了大鬼,有你在,大鬼也不会找那些人当作食物,这点你还不清楚。”高海哼哼两声,“我可不希望你死了,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到,你总不能让我给你解决了一大堆的麻烦,最后死亡收场!” 无缘故的我又想到了高海曾经背上的模样。 其实他说的倒也是没有错,我要是想活着就只有这个办法,找人来救我,我已经不抱着艮良他们会尾随的想法了,许老三肯定已经联系了张炎麟,救人是个需要商量的事情,而不是一头热,我必须先自己逃走,在给他们发信息,恐怕高海说的还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我看了看两边的人,漆黑的玻璃让我没办法看到外面的情况,不过想也能想的出来,那么多人,至少也应该有个四五辆车往上。 抓我一个,看我一个,都太容易了。 我松了口,也是因为高海说的对,万一招到了大鬼,肯定是优先对我动手。 “可我身上什么符纸都没有,怎么招鬼?我没有手也没有工具可以画一个找鬼符。”我又想到另外一个更为致命的问题。 “有我在,还用什么找鬼符!”高海快速的说道,我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开始有些不稳。 “你,你要……”我哆嗦了好几下都没有说完整,但已经明白了高海的意思。 在他寄身在我的身体里面的第一天,他就告诉过我的利弊。 可以防止一般的弱小的小鬼近身,但同时也是大鬼恶鬼美味的一道美餐。 我也没有任何立阻止高海这么做,即使高海承诺会收敛自身的气,但是保不齐有个万一。 心已经紧张到了嗓子眼,就等到到了合适的地方,出击! 路变得越来越不好走,我感觉娘娘腔他们也减慢了车速,这时候娘娘腔的手机响了。特别明亮的声音,我也不好意思继续睡下去,就装着刚醒来,娘娘腔接通了电话,同时我旁边的一个壮汉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加上娘娘腔声音有意压的很小,我根本听不到什么。 “高大爷,把电话内容跟我说说吧。” 直觉告诉我这通电话里面会有我想要知道的信息,高海就一句一句的跟我重复,我把内容听了一个大概。 确实整理出来了不少信息。 娘娘腔这个电话时间很短,但内容确实比拉扯一堆要有用。 第一,何总这个人,我不知道全名,也不知道来历,但娘娘腔说他就是出钱雇佣罗刹门的人。 第二,罗刹门里面有着很严格的等级制度,娘娘腔的级别并不高。 第三,邵良已经被带去了总部。死娘娘腔还骗我说不知道。 第四,罗刹门的老板被称呼叫“阴司”,姓什么也不知道。 第五,何总已经跟阴司在罗刹门的总部等我了。 第六,到罗刹门起码还需要一天时间。 最后两条等于是五雷轰顶,重视我到这种地步,何总,是个总裁,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一个总裁,不过看现在的模样,我就必须要走了! 娘娘腔还不知道我已经把他的电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hi光凭这些内容我还是没有办法可以分析出一个所以然,我觉得自己跟罗刹门的交易以后可能还会更多。 高海说很快就到了墓地的那块地方,他到时候会暂时的从我身体里面出来,就可以恢复我原本的体质,缺了一魂一魄的体质。 那些小鬼最喜欢往我的身体里面钻,尤其是我现在身上没有任何的符纸,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高海只需要在那些小鬼现身的时候快速的回到我身体里面,如果招不到大鬼,我应该会是安全的,毕竟我胸口还有一个玉石。玉石在阴气这么浓郁的地方恐怕只能短暂的起到一个作用,但是也足够了。 就看运气能不能站在我的一边。 就快接近墓地的时候,我听到娘娘腔好像让旁边的司机快点开,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是能够抓我至少也会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不过娘娘腔显然不知道不理解这一行到底有多么的高深! “高大爷,开始吧!”说着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含了一口舌尖血在嘴里!同时高海也在心里喊了一声,接着我的太阳穴跟肩膀那块明显有什么被抽了出来,瞬间疼麻了我半个身体,呈现一种痉挛状态。 好久没有试过缺少一魂一魄是什么模样,那种被抽走的凉气不见后,马上更加的一种凉气填充进来,我甚至感觉就没穿衣服的躺在冰块上!身上也开始哆嗦。 我的模样引起了旁边壮汉的注意,问我怎么了,我也没有办法开口。只是感觉越来越冷的身体,同时还听到了很多声音。 笑声,哭声,哀嚎声,嘶吼声,有大有小! 胸口的玉石正在发热,甚至还发出了一小团的光,在这个漆黑的车里面特别的明显。 “你小子搞什么鬼!”我听着娘娘腔特别尖锐了喊了一声。接着我旁边的大喊直接痛苦的大叫,“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抓我!” “有人在扯我的头发!” “谁咬了我一口。” “我,我快,我快喘,喘不动气了……”车里面乱成了一团,而原本一直好好开车的司机也突然大喊煞车,方向盘失灵! 我模糊的睁开眼,看到车里面有很多黑影,其中一个正在方向盘前面,控制着方向盘,狠狠一转,车就偏离了原本的诡异,开始朝着墓地的方向开过去! “你小子耍什么花招!门,门怎么打不开!” “左堂主,门打不开!” 声音此起彼伏,乱成了一团,我感觉有人抓着我,在我耳边咆哮,我动了动嘴。 “fuck! ” 刚说完这个词,“轰”的一声,车好像撞在了什么上面,顿时车好像一下了熄了火。车里面的声音也顿时都停住了,连我都清醒了不少,好像能听到一些很轻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我的身体突然暖和了过来。琉璃玉突然变得很烫,但没有在发光,可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接近我。 一股凉气驱散了之前的寒冷,高海的声音重新出现。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鬼 “别出声,听我说。” 我静静的放平了呼吸,高海重新进来,就证明招鬼成功了,只不过为什么没有声音呢。这一点我想不通。 “招鬼成功了,不过也遇到了最坏的情况。”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一沉,高海最里面最坏的情况应该也就只有一种,招来了大鬼。 那现在我感觉接近我的就是……高海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好像有个开关,刚刚是把开关给关上了,现在重新打开开关,我又听到了娘娘腔他们的声音。 应该是司机的声音,带着颤抖的说他们撞在了一块石碑上,还把石碑给撞碎了。 “妈的!快把车开走!开走啊!”娘娘腔抢过方向盘操控! 我安安静静的仰躺在一边,有东西接近的感觉就在刚刚突然消失了,为什么……我明明感觉到了离我很近,甚至近到我差点就感觉到了它的呼吸。 我在心里面叫了两声高海,没有回音,我心里一沉,情况开始变得有些不明朗了。 不知道车里面为什么还是这么黑,其他的车好像也都没有动静,娘娘腔一张煞白的脸在月色的照应下特别可怖,甚至他们都没有发现,我一点点的挪动了身体。 我余光看到了坐在我右边的两个壮汉好像都怕的不行,不一会儿有股尿骚味传来,味道很明显,娘娘腔也闻到了直接破口大骂,尖锐的声音一来更加的刺耳。 那两个壮汉似乎忍受不了了,最靠近门的那个突然用力的撞了过去,刚刚怎么也没办法打开的门突然就开了,两个壮汉开始慌张的跑下去,我松了口气,打算也出去的时候。高海突然十分大声的冲我说,“跑!” 话音未落,有股阴气从左边过来,我反射性的开始动作,往门那边过去,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 坐在最左边的那名壮汉,不对,可能已经不是人了,阴气入体,明亮的眼睛根本不可能是人类该有的,手指甲长长的,要不是我刚刚动作的快,应该会被这个指甲抓下一层皮肉,而靠着我的壮汉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瞪大的眼睛,长着嘴,看着车顶,因为动作而无力的躺倒在一边。 恶鬼直接入体了!更糟糕! 好不容易出去了我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起码有六辆车都停在了这片墓地里面,每辆车都撞碎了一块石碑,经过风吹雨打已经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了,但应该是一个个的人命。 虫鸣,树叶声,配合着鬼叫。 “往哪边走!”我脚步开始动起来,问高海哪一边的阴气最弱,最弱的地方有利于我脱身。 “我已经感受不到小鬼了,是不是都被大鬼吃了,大鬼出来了几个,你不会告诉我说撞碎的那些石碑都是大鬼,这样的话高大爷我今天可是凶多吉少,铁定活不了多长时间,这点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高海没有墨迹很快给我找了个方向,我并不累,虽然带着手铐但也不碍事,我开始快速的顺着高海只给我的方向跑过去,也不管背后还有其他的什么人。 可是我不想管他们,并不代表他们不想管他,很快我听到背后有一串脚步声,一回头,娘娘腔隔老远的正在冲着我跑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或者说三个被阴气入体的人。 一对三,或者一对四,或者二对三,哪个胜算好像都不高,我知道他们真正追的不是娘娘腔,而是我,有高海在,我就会源源不断的散发出吸引他们的味道。 别看娘娘腔娘气,但是跑步并不慢,没多久就要追上我。 原本就煞白的脸更是白了,只有他一个人,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估计在车里,也是凶多吉少! 他追上来了,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妈的,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怎么能出来就怎么给我弄回去!”这一点我倒是真的佩服这个人了,脸不红气不喘还能一边跑步一边骂人。 我喘了两口气,“我的那些符纸你有没有带着。” 娘娘腔一愣,马上反正过来就开始掏口袋,摸出一堆纸,“这东西有用?!”说着就要去洒,我赶紧拉住。 “都给我,等会别出声,我手铐你能不能给我解开!这么碍事!”我猜测像是钥匙这种东西应该娘娘腔会随身携带,而且这是大难临头的事情。 所以娘娘腔也没有太多的犹豫,把一串小钥匙放在我的手里面,接着更用力的开始往前跑。 我正纳闷为什么不帮我解开,我听到有三串很浓重的呼吸声正在朝我靠近,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条件反射的想低头看影子,看看那人距离我多久,后来才想到邪气入体的人压根是都没有影子! 高海减少了跟我说话的次数,然而也没有办法转移注意力,必须给我时间解开手铐!我喊住了娘娘腔! “一会儿我要封住这些东西,在我动手的时候你帮我解开手铐,要不然我死了,你肯定活不过今晚,你信不信!”看着娘娘腔张口就要拒绝,我直接恶狠狠的说道。 “妈的,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能耐能控制住这些东西!”娘娘腔直接喊道。但我看到他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底气,也是如果不是长期锻炼,一直跑着谁会受得了。 娘娘腔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见状我又说道,“帮我可能还活,但是不帮我,你就一定会死,你不想死看,我也不想死,就算这次你捉不到我,你回去也可以说是我的原因,你的老板应该不会怪你。” 我明白娘娘腔在顾虑什么,我现在说的话也就是在消除他的顾虑,我也意外自己这种时候居然格外的冷静。 大概几秒钟后,娘娘腔 跟我并行了,我知道他这是妥协了。 “妈的,要是我死在这里,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会儿我喊一二三,我就会停下来,你开始给我解开手铐,注意不到碰到我的手,就算那几个人来到你面前也别跑,不然前功尽弃!” 我本来以为自己没有带张炎麟给我的五色符纸,可我竟然在那堆符纸中找出了一张浅褐色,跟亚麻黄拼在一块不是很显然,可能是掺和进去我没有发现。 浅褐色的五色符纸的属性应该是……土?! 我虽然没用过,但都或多或少从别人的嘴里面听到了关于五色符纸的作用有多么的大! 如果真的是土的属性,或许我成功的几率又会增加不少! 我将驱鬼符找出三张。封鬼符找出三张,还有三张空白符,我甚至到了现在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成功,毕竟我只是在书上看过,自己的实践并没有机会,平常都是许老三他们的帮衬! “你会不会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想让我陪着你一起死!” 看娘娘腔好像又打算离开,我立刻喊了一声“一!”捏紧了符纸。 “二!”我咬破舌尖,将三种不同的符纸,每一张对应。 “三!就是现在!快!”话音一落我立马转身,伸出手,将三种符纸快速的用舌尖血黏好,默念了几句书上看过的符语,在一个人接近我的时候贴在他的额头上,另外两个也是这么效仿,而娘娘腔果然也没走,几乎是在我贴完的同时,“喀嚓”一声打开了手铐。 双手一旦得到解放我就让娘娘腔后退,看到三张符纸只不过是定住了大鬼没有直接消灭我就知道用普通符纸的办法行不通。 我只有一张土属性的符纸,顶多是消灭一个大鬼,另外的两个怎么样! 脑子一边想着我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将土属性的符纸掏出来,贴在距离我最近的一个鬼的身上,手心沾上我的一点血,用力对着符纸一搓,土属性的符纸瞬间开始燃烧,火势并马上拢住了整个人。 能看到有个黑色的东西正在浅褐色的火焰里面挣扎,来不及看到后续,另外两个鬼好像快要挣脱开了符纸,这时候高海突然提醒我了一句。 “臭小子,用你的鬼刀试试!” 我怎么把鬼刀给忘了!随身带着的好用的东西都能忘!我快速的摸出来,不停的在心里暗示自己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不是人了,好几遍我走到一个人的面前,将鬼刀用力的刺中我贴纸符纸的地方。 鬼刀刺进去的触感难以言喻,好像插进了一团棉花里面,特别的柔软,甚至找不到一个地点。但鬼刀发生了变化,身上的锈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落,我正想看的仔细,手中有一股类似电流的酥麻,让我没有握住鬼刀,鬼刀还插在那人的身上。 “小心!”娘娘腔尖锐的声音换回我的思绪,我险险的躲开,是另外那个没有被解决的大鬼! 我已经没有了五色符纸,鬼刀看样子也拔不出来! 那个大鬼正在一点点的朝我靠近,嘴里的口水无法控制的落在地上,含糊的发出一个音。 “吃……” 第三百六十七章 师爷来了 怔愣不过几秒钟,在大鬼朝我扑过来的瞬间我险些躲开,身子一偏,同时眼睛看了一眼还在变化的鬼刀。 锈迹已经掉落了一大半,露出银白的刀身,连带着刀柄也是发白的,这才有个匕首的样子,我正俯身过去拿,大鬼也跟着过来,正好挡住我的动作。 “砰”的一声枪响,直接打入了大鬼的太阳穴。 娘娘腔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了一把枪,见我看过来,对我做了个跑的手势。 “愣着干什么,跑!妈的,你不是想死在这儿吧!”接着又是猛开了好几枪,不知道是什么手枪,但是后冲力很强,让大鬼直接后退了几步。趁着这个时候我快速的将鬼刀使劲的拔下来,开始玩命的跑。 开玩笑,我已经没了定住大鬼的符纸,就算鬼刀在手里面,我也没有准头,没有把握能直接钉在脑门中央。 “什么玩意儿,手枪都没用!”娘娘腔速度不慢,一边跑一边骂,“草,我要是死在这儿,你小子必须给我陪葬,妈的这叫什么事!” 我体力没有他好,现在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现在听到他说的话也做不出什么回应,只能大口喘着气。 “高大爷,有没有办法,这么跑下去我可坚持不了多久。”我无奈的又问高海。 这事虽说是高海弄出来的,但我却怪不到他的身上,毕竟我也是知道会有这种后果,没想到比我预想的出了点偏差,以为只会招来一个大鬼,没想到有三个。 我已经能感受到身后的大鬼对我散发出来的一种“渴望”,孜孜不倦。 没等到高海的回答,娘娘腔又是大叫一声,“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原地打转!”他一说我也开始注意周围的幻境,原地打转!我们竟然又回到了那片墓地! 几辆车还是孤零零的,但是车门都大开,可能清楚的看见里面都没有人,只有车在这里!还是碎了的墓碑! 鬼打墙! 走不出去的鬼打墙! 娘娘腔吱哇怪叫,在这种气氛之下更显得恐怖,但是我们都不敢停下来,生怕停下来就会被身后的人给追上! 一次,两次,时间间隔还一次比一次短,我们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如果有时间,身后没有东西追赶,或许我还可以静下心找到一个突破口,但是现在……我看了看自己还剩下的符纸,都不能用,对付这种大鬼压根没有一点效果! “你有没有办法!我们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我快跑不动了!” 我无暇顾及娘娘腔的话,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解决的办法。脑子突然闪过去一条很快的思绪,我正想抓住,手臂突然一疼! 几乎立刻让我没有办法在挪动半分,踉跄了几步跪坐在地上起不来,是绑着纱布的胳膊,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的疼,是那些伤口。好像要把之前感觉不到的疼痛全部都一次性的给我补偿。 我的状态吓了娘娘腔一大跳,但他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跑,冷汗很快布满了我的脸,模糊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娘娘腔跑的位置有一丝光亮,在光亮当中有个人影站着。 这不是我的错觉,因为我很快就听到娘娘腔朝着那个人影在喊“救命”。 可我动不了,甚至站起来都做不到,手臂上的疼就跟直接断了一只手,身后的大鬼也一下子把我仆倒在地,张大着嘴,口水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两只手扣着我的肩膀,压的生疼。 “臭小子!”我只听到高海的一个音,大鬼就低下头想要咬我,情急之下,我本能的用手去挡,让大鬼的嘴直接咬在了我的纱布上面。 反正疼的这么厉害,在疼下去我也感受不到。 为什么胳臂这个时候复发,我又想到了自己做过的梦,难道说我就要在这里变成那种怪物?还不如自我了解! 大鬼一口咬在我的纱布上,我只能感觉到牙齿好像也硌在我的骨头上,那种疼痛还在让我浑身抽搐,但是大鬼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挪开嘴,反而一直死死的咬着。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变凉,原本扒着大鬼的手也没了力气。 “臭小子,别死了!”高海不停的说话,但我连回应的力气也都没了。 直到,我听到了一声“哥哥”。 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在叫我“哥哥”。一次是幻听,两次就肯定不是!我废力的睁开眼睛,刚好有个黑影挡住我月光的光想,一大片的影子投落在我的身上,没有脚步声,连我身上的大鬼都没有发现。 不,并不是没有发现。 而是大鬼好像没有办法动作!有个比大鬼明显要小很多的……动物?那双眼睛,明亮的眼睛不属于人类,像是什么动物,有些偏红,还有些棕色,正压在大鬼的背上,还有个尖尖的类似耳朵的东西。 “咕咚咕咚。”咀嚼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在吃什么东西。 “哥哥,别死啊。”这次我听的更清楚了,而我听到这个声音,也很难的吐出一个音,“恩。” 不想死,我不想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想死!任何时候我都有这种念头!不想死! 我睁开眼睛模糊的看着站在我后面的人影,月光直接背光,让我没办法看清楚是谁,不过这个身影很像是…… “师爷。” 我艰难的喊出一声,接着手臂一阵针扎的疼,直接让我昏了过去。 …… 现在我应该是昏迷的状态。醒不过来,整个人都很混沌,可我能感受到一阵颠簸。 就跟坐船在水上的时候那种颠簸。 委里面翻江倒海,时不时的还有人说话,好几个人。 接着我身上一凉,还有些痒。 就这么保持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终于感觉自己被放在一张类似于床的地方,平躺,身下有些硬。 这中间一直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喊我“哥哥。” 我没有妹妹,那是谁在喊我?还是说喊的不是我? 但总归我知道一点,我是被人救了,可能是之前看到的人影,也不知道娘娘腔怎么样了。 意识越来越清楚,但是周围就没有刚刚的声音了,好像是把我放在了一个地方所有人都离开了,除了还有几声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睁不开眼睛,也发不出声音,我只好试着看能不能跟高海交流。 但问出的话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照理说这就不正常了,之前高海沉默可能是因为怕再次招来其他的大鬼,但是现在应该安全了,而且应该没有对高海的魂体造成什么伤害才对。 等不到高海的回音我只好作罢,开始想自己手臂的问题。 我醒过来之后还能不能保持人的模样,这点我不能肯定,为什么突然会疼,明明之前一直没有感觉,突然疼了就感觉手臂废了,甚至没有办法控制。 这也代表着一个讯号?不知道小玉是不是会跟我一样。 零零散散的问题让我着急不已,还有最后的看到的影子,我记得好像自己看到的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好像是张炎麟。但是张炎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荒郊野外,也许是我认错了。 不对!我应该不会认错张炎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的过的一个人! 跟张炎麟,身材,外貌几乎一模一样的一个人! 那个张炎麟的兄弟! 也就是想到这一点的下一秒,我用力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白光直接又让我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后才适应。我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白色的大灯泡里面,周围太亮了! 可以说连墙壁都在发光,但仔细看,不过是那种很小的灯泡挂满了整个墙壁。 墙壁也很简陋,很像是那种工地临时搭建的铁皮屋子,甚至有些角落还有缝隙,能够直接看到外面。我看到外面已经是……白天了?! 身上我只能感觉到有些酸软了,我尝试着动了动手臂,又不疼了!跟之前一样,又没有了任何的感觉!我把手附上去摸了摸,纱布也让人换了新的,现在摸上去没有什么疼痛,但是黑色的印子还在,我看到自己的肩膀上开始出现黑色的印记。 一大块一大块的黑斑。 现在我还是有些脱力,但是也不碍事了, 我慢慢的落地,这个屋子并不大,现在还有我自己,设施也很简陋,不过看起来一尘不染特别干净。 有个桌子上面还有几本书。封面都是我看不懂的文字。 这么看来,我就是被救了…… 可心里有种很强烈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甚至让我现在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让我并不想跟救了我的人道谢。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很小声,我甚至都没有听清先下意识的回到床上装作还没有清醒,闭上眼睛。呼吸刚刚缓和,“咯吱 ”一声门推开了。 应该进来了两个人,脚步一轻一重,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不对,应该是还有个小孩。 我努力让我自己看起来没有破绽,他们进来之后也没有先看我,也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那个桌子旁边,我听到了翻书的声音。 心已经紧张到了嗓子眼。 第三百六十八章 熟人相见 在我正打算偷偷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的时候,他们说话了。一边说话还一边朝着我的方向走,我只好重新闭紧了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纯粹就是下意识的一种反映。 “人死了?”说话的是个男人,这声音倒是很有偶像剧的感觉。 “恩,死了。”回答的是个女音,就是在我昏迷期间还一直叫我哥哥的人。 “真是命好,别人还想死都死不了,倒好直接给他送了便宜。” 我听不懂他们的说的话,也听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人,但把“死”什么挂在嘴边,也听不出违和,我心里一沉,可能救了我的人八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就怕我这是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 说话间我感觉他们站在了我的旁边,床晃动了一下,应该是那个女孩正在凑近看我,距离近的我都能感觉到呼吸,不带任何温度的呼吸。 我紧张不已,生怕呼吸的频率变了露出什么马脚,但幸好女孩也没有看我很久,可能几分钟后,那个男人就很不耐烦的让她离开。 “有什么好看的,又死不了,你看他的脸能看出一朵花?张少谦可真是有能耐,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妈的一个个上赶着给帮衬,要我说这样的人直接死了不就得了!” 听他说出我的名字我就震了一下,几乎确定了百分之八十,救我的人也对我图谋不轨。 看来也是个认识我的人,但应该跟罗刹门不认识,要不然我现在应该就是在去往罗刹门大本营的路上,而不是好好的躺在这里。 只不过这人的话虽然听起来是讨厌我,但口气倒是没有多少的恶意。 但在听到女孩的话后我就更加震惊了。 “张奇枫,我劝你最好洗洗你自己的嘴巴!太臭了!” 其实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话,但是我没有听!我几乎没办法去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那个女孩叫出的名字是谁?张奇枫?!张奇枫这个人!我认识,我见过,还有过交流,而且我怎么忘不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真的是我认识的张奇枫,那另外的小女孩应该就是…… “阳阳,你紧张什么?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不希望张少谦知道……” “闭嘴!”阳阳突然拔高了音量,同时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些重音。就是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跟她稚嫩的声音重叠。显得有几分恐怖,同时我闻到了……好像是焚香的味道? 那股味道转瞬即逝。 张奇枫跟阳阳!这两个人救了我! 可是 听他们的说话我又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水火不容,明明上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是一起的,关系不错,怎么短短的几天吧,反目成仇?或许反目这个词也用的不对,因为这两个人明显还是一起行动。 张奇枫说阳阳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我可是真的入了虎穴,张奇枫跟阳阳,好端端的这两个人居然又出现了。在我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去想过他们的时候。 “我不跟你说,你快到时间了吧,还不过去?小心晚一点可就……”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不要对哥哥出手,否则我会杀了你!然后一口一口把你吞掉!”重合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我确定是自己没有听错。 阳阳的声音确实是有着重音,而是这次对着张奇枫说的话还有很明显的杀意,这么说来,阳阳是在保护我?但是原因呢,是为了什么,我想不通这一点。况且阳阳有什么能耐能够威胁张奇枫,张奇枫想对我做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也许我可以去问阳阳她会告诉我实话。 开门关门的声音。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除了我自己平稳的呼吸,我没有在听到张奇枫的呼吸声,难道是跟着一块走了?这么想着,我睁开了眼睛,看到站在我床前的张奇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装了?你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了,张少谦,好久不见啊。”张奇枫阴阳怪异的说着,拉过椅子,坐在旁边,明显是要跟我聊天的意思。 早就看出来我就没有装的必要,我也坐了起来。 “好久不见,张奇枫!” 他扔给我一瓶水让我喝,全新的没有打开过,我也不觉得这人会动什么手脚,喝了几口缓了缓嗓子,我继续问道,“是你救了我?” 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张奇枫,上次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只是记得他的警告,好像上次见面他就是说要看看我,这次却很巧合的在那种地方救了我…… 张奇枫穿的干净整洁,气质也跟这里格格不入,怎么看这人都应该是在电视里面演偶像剧,但我看到了他腰间鼓囊囊的枪套,还有腰间别着的…… “你拿走了我的刀。”我眯了眯眼睛,摸向自己的腰间,鬼刀已经不见了,正在张奇枫的腰间别着。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玉石还在,身上出了鬼刀被拿走,其他的都还在。 “你说这把刀?哦,还给你。”张奇枫很不以为意的扔给我,我接住才看到刀刃上好像粘了一些胶之类的东西,偏黄色,都凝固在了刀刃上面,原本就不锋利,这样一来就更钝了。而且刀身上面的锈迹彻底的都消失,变成了纯银色,特别正的一种银色。 但我看着好没有以前生锈的样子好看。 “你对它做了什么?”我谨慎的拿在手里面对着张奇枫。 张奇枫也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很是欠揍了一笑,“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你觉得我能够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让它吃饱了,什么东西要是饿狠了,可都会发疯。” 这段时间不见,张奇枫倒是变得很喜欢玩神秘了,吃饱,发疯。 我放弃了跟他沟通。 径自下床,穿鞋,“我感谢你救我,但是也就到如此了,剩下的跟你没有关系,我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一点。现在我要离开。” 张奇枫是在跟我兜圈子,所有的话都说不到重点,他也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只是在我即将打开门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开口,砸下一枚重磅炸弹。 “张少谦,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变成一个死人了?”接着不等我的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也对,你应该不知道,因为没有人敢告诉你,他们只会对你含糊其辞,你的师爷是这样,跟在你身边的朋友也是这样,他们都没有对你说实话,包括住在你身体里面那个魂体。” 因为这番话让我彻底的僵住了。 张奇枫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快要变成一个死人,我周围的人都知道但是不跟我说实话,重点是高海的存在,张奇枫知道了高海的存在! “你想说什么。”我停住动作,转身回头看着张奇枫。 之前那次我依稀还记得他好像是嫉妒我可以成为张炎麟的徒弟,能够让张炎麟高看,怎么现在给我的感觉变了…… “被我说中了?真是可怜,只有你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吧。”张奇枫站起来,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看到他这个动作我就了然了,我的纱布明显是被换过,所以张奇枫会知道也不奇怪,寻常人看到这个都会觉得必死无疑。 “所以呢,你知道我是个将死之人还要救我,原因是什么,想让我感谢你?还是要看我狼狈的样子?”我平心静心的回道,“张奇枫,我自认从来没有招惹过你,如果你只是单纯因为我是张炎麟的徒弟而看我不顺眼,你可就真的太幼稚了。” 可能真的戳中了他的某个点,张奇枫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周遭都散发一种可怕的气势,大步朝我走过来,我甚至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揍我。却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突然神情一变。 “张炎麟?”他直接叫了本名,接着“呸”了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 这跟上一次完全是巨大的反差。浓浓的厌恶可不是作假。 “你以为世界上有能耐就张炎麟一个,你也太小看人人了,呵……”张奇枫冷笑一声。 我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有些试探的开口,“你找了一个更为强大的人当作靠山或者是崇拜的对象?所以你看不起师爷了,但是你也别忘了,你不管努力多长时间,都比不上师爷!” 说完我用力的推开张奇枫,他也没有阻止跟我拉开了距离,我继续说道。 “不需要你跟我说什么,现在我要离开,我欠你的这个人情,等在以后必要的时候我会还给你,我张少谦没有欠别人人情不还的习惯,但是如果你救我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这些废话,我们就没有再见的必要,幼稚!”说完我心一狠就打开了门,没注意到一个柔软的身体直接朝我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同时还有一道欢快欣喜的声音。 “哥哥,你醒了啊!” false 阳阳抱的我很紧,她的身上也很凉,直接冻的我就是一个瑟缩。 但是声音确实很开心。 我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在这个地方看到阳阳,本来以为阳阳会一直跟着郭林,或许以后都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但现实永远都是富有戏剧性的。 我蹲下来,看着只有过几面之缘的阳阳。甚至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够得到阳阳这么的喜欢,如果她的是装的,我不得不说很成功。 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扯出一个笑,跟阳阳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了,阳阳。” 阳阳很用力的点头,“恩,哥哥也好久不见,哥哥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就要走吗?不如多留几天在这里照顾身体啊。” 伤?看着阳阳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立刻了然,我摇头拒绝。 “我还有事情,现在就要离开了。”我很想问阳阳为什么会跟张奇枫在这里,但现在肯定不是个好机会。 我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周围都是树木,这里是个空地,确实是用铁皮搭建出来的建议的屋子,除了我住的这一间,还有另外的两间了,一间门开着,另外一间关着,里面仔细听还有动静,也就是说除了张奇枫跟阳阳,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执意要走,阳阳扁着嘴,抱着我让我不要离开,明明表面看起来阳阳很瘦弱,但是力气好大!挣脱了几下我都没有挣脱开! “我还有事情,阳阳我们可以下次再见面。” “不要啊,哥哥,你身上的伤不治好你可是会死的。哥哥难道你不知道吗?” 阳阳脸上的态度很认真,我听她的意思好像知道的还比我多,我暂时住了脚,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你知道怎么治好这个东西?”说完我先自己嘲笑了一下,想什么呢,张炎麟艮良都说不知道,我竟然指望阳阳跟张奇枫。 想到张奇枫他说的那段话,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没在看我了,而是刚好动身走到唯一关着门的那个屋子,态度突然变得很是恭敬,甚至我都想用谄媚这个词来描述。 “张爷。” 他敲了几声门,我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他又回答了一句,说“知道了。” 同时抓着我腿的阳阳不由自主的用力,让我不留神就倒在了地上。我看到阳阳低垂着头,脸上晦暗不明,有惊慌还有愤恨,很多感情交杂在一起。但其中最为明显的是,阳阳她在害怕。 所以屋子里面的是什么人?连带着我都有些被阳阳的情绪感染,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里。 “阳阳,放开我!”我强硬了呵斥了一声。 看到阳阳怔愣的表情又有些愧疚,但还是强迫自己狠下心,让阳阳松开了我,双.腿得到解放后我匆匆说了句抱歉就开始朝着相对宽阔的一个方向走,我知道自己要走的方向,往南走,这地方的树林也不高大,抬头就能看到太阳,也方便分辨方向。 只是在我走了没两步后,阳阳又跟了上来,“哥哥,我跟你一起走吧。” 一起走? 我张口正要说话,接下来的声音直接震得我打了个激灵。 “阳阳,你要跟谁走?”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让我 浑身发冷,另一边张奇枫特别的惊喜的喊了一声,“张爷!” 我跟阳阳一同僵住了身体,我低下头去看阳阳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恨意,瞬间又变成了一潭死水,眼睛里没有我最开始看到的灵动。 阳阳慢慢松开了我,抬起头用口型说“走”,接着自己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过去。 我还没有动弹,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动弹。 刚刚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可以说自己听错了,但是那声音又说了一句。 “张少谦,这么长时间不见,不跟我打声招呼就离开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深呼了几口气,心剧烈的跳动,连带着神经都开始有些疼。 很快片段都在我的脑子里一张张的闪过。我想到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片刻后,我一咬牙转身。 “好久不见了。” 站在我身后的,赫然就是跟张炎麟长着一模一样脸的兄弟! 张奇枫的新目标,恭敬的语气跟第一次见面如出一辙,他找的人,是张炎麟的兄弟! 他轻笑一声,迈步朝着我走过来,我谨慎的往后退,张奇枫从他一出现目光就几乎直接黏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但他却连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张爷,也姓张。 我见过这个人,见过这个人的小时候。 很多信息都涌了上来。 一步步的在我面前站定后,我已经把鬼刀握在手里面,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救我的人会是他!张奇枫居然跟他是一伙的,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为了什么! 阳阳也噌噌几步跑过来,挡在我的面前,对面的人却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阳阳立刻捂住独自面露痛苦的躺在地上,然后跟个破布娃娃被一脚踢开。 挑衅! 我把这个当成了是对我的一种挑衅! 冲着我来的! 说紧张我很紧张,说害怕我也很害怕,但是没有用!因为只有我自己!我把阳阳抱起来,“你想做什么。”咬牙切齿的问。此时此刻我才觉得虎穴都不算什么,这分明是个死亡路。 “张爷”做了个手势,张奇枫很是不甘的看了我一眼走上前扯过阳阳,进了屋子。 于是外面的就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 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我猜测应该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毕竟温度都已经开始上升。我没有闲说话,而是等着对面的人先开口。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率先开口。 “你不必对我抱着太大的敌意,毕竟我不是你的敌人。”距离近了听他说话确实很像张炎麟,比孪生兄弟还要孪生兄弟,而且这脸,这身材,妈的,跟张炎麟的克隆人差不多,除了这个人的脸上没有张炎麟那么的淡然,反而是遮盖不住的一种戾气。我没出声,他继续开口说。 “我是张炎熤。” 张炎麟,张炎熤。 我点点头,对这个名字也没有表现出奇怪,毕竟跟张炎麟是兄弟,名字像一点也很正常。“你想让我做什么?”他明显是不打算放我走,还不如我主动问他想要做什么。 张炎熤笑了。指了指自己的屋子,“我们进去聊,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可支撑不了你太长时间。” 我还没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失重了摔在地上,我心里很是后怕,刚刚那一瞬间我没有控制住我自己的身体,难道会是张炎熤做的? “不用看我,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你的身体本来就是残破不堪,不管是你,还是你身体里面魂体,可都坚持不了太久,等你恢复,可以进来找我。” 张炎熤说完就转身进了原先的屋子,而我也躺在地上,过了很长时间,感觉自己都要备晒伤了才能动。最后咬牙决定推开了张炎熤屋子的门。 扑面而来的药味。 这屋子等于是个桑拿房,里面好几个熬中药才会用到的砂锅,一排的小火炉,每个小火炉上都有个砂锅,里面炖着草药,味道就是从砂锅里面传来的。 呆了不过一两分钟,我就开始冒汗,呼吸都有些呼吸不动,但张炎熤好像感觉不到这股热,穿的比我多,脸上还没有多少的汗。 他指着一个椅子,让我过去坐下。 我犹豫了犹豫,把椅子拖在门口,距离他比较远,张炎熤也没有说什么。 我真的是忍不住感叹命运一下,我以前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下来跟张炎熤聊天,一个张炎麟包括他身边的人都不会提起,甚至不知道的一个存在。 “把你的鞋子脱了,袜子也脱了。”张炎熤扔过来一个东西,我接住是个小药瓶,小药瓶半透明,能看出里面是有些发红的液体。 我默默的脱下鞋子,在脱袜子的时候我突然顿住。 袜子好像被黏住了。 并没有很轻松的脱下来。 “别愣着。”张炎熤提醒了我一句,我看到他这个时候正在记录什么,头也没抬,但是看的到我的举动。 我用了几分力气,直接把袜子给扯了下来,没错就是扯下来的,硬扯! 几乎是脚接触到空气的下一瞬间,尸臭的味道铺天盖地的掩盖了屋子里面的草药味儿。我浑身在泛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脚面上…… 我摸上了自己的手臂,快速的把纱布解开,尸臭的味道更是浓重。 最差劲的情况…… 尸毒蔓延了,并不是一点点的蔓延,而是出现在了另外的一个地方。我的脚面上,也开始溃烂。 寻常人估计都没有办法正视这种伤口,看不到红色的血肉,除了黑色就只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不疼,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脚面上也出现的,但是我不疼。 难道说,刚刚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你知道是什么。”我斩钉截铁的问张炎熤。 张炎熤似笑非笑的回看我,停下手中的动作。 第三百七十章 高海的作用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看张炎麟长时间没有回复我,我换了一种问法。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我明显看到张炎熤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这种尸毒已经爆发过一次了,刚刚是第二次,在爆发一次,张少谦,你就活不过三天了。” 张炎熤胸有成竹的跟我说到,同时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 “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我说的,但是我可以救你,甚至可以救同样中了尸毒的你的朋友,那个叫小玉的,她的情况没有你严峻,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相信你?除了你我不信其他人不能帮忙。”我冷笑的反问。 “你是说张炎麟?他做不到这一点,不然早就应该来找你了,还是你认为北三芎?那个人倒是对药很有研究,搞不好北三芎真的会做出解药,但是你等不起。”张炎熤的语气突然加重,“你等不起!你以为自己还剩下几天!你等不起赌不起,现在只有我,甚至不需要一天时间我可以把你治愈,而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给我一个东西。”张炎熤眼中闪过一丝的势在必得。 我明白张炎熤说这些话的意思,无非是先给我一个下马威。我不了解这种尸毒的情况,也不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意思我明白,就当作是真的,那我确实等不起。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等我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打听清楚,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到时候可能我可能真的会来不及。 就算我能够等到熊哥,熊哥检查配药实验,哪一个都需要时间。 如此冷静的一想,我淡然的看着张炎熤,“你想要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被你看中的?这把刀?还是我脖子上面的玉石?” 能够“值钱”我思来想去,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两样了。 但都遭到了张炎熤的否决。 “这些,这些我都看不上。”他很不屑的嗤之以鼻。“虽然都是好东西,但我并不需要。” “那我可真的就没有什么能够给你了,你可别说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跟我自己等死没有任何的区别。”我突然有些发怵张炎熤现在脸上的坚决。 默默的站起来,我把手放在了门把上,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进这扇门。听张炎熤说这么多话,怎么看我在最后都一定会是吃亏的那个!越想越后怕,我甚至想要马上就离开。 张炎熤强硬的挡在我的面前,把我硬生生的重新按到椅子上做好,接着俯身在我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身体里面的魂体,我要这个,我只要这个,你把魂体给我,我救你包括你那个朋友。” 魂体! 张炎熤要的是高海! 我不惊讶张炎熤会知道高海的存在,但是我没有想到张炎熤居然会打高海的主意,算上他,已经是第三个人对高海有兴趣了。 张炎麟,北三芎,张炎熤。都是对高海有兴趣的人! 我警惕的看着张炎熤,“做梦!” 我没有遮掩高海存在的意思,虽然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但是想到高海只要一次次也救过我,某种意义上,高海的信任是比张炎熤要高的。 在这里纯粹就是浪费时间,白费口舌!张炎熤脸上的表情让我有些作呕,我转身就想离开这里,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锁上了。 张炎熤打算硬来! 我不知道他要想什么办法才能让高海离开我的身体,但是我没忘记,高海一旦不在了,我的体质,缺少一魂一魄也是麻烦不断,就算伤治好了,未来的下场恐怕也是麻烦不断。 张炎熤当我是个傻子玩呢! 我焦急的在心里喊了几声高海,没有任何的动静,“都生死攸关了,你这是在干嘛!” “你在跟你身体里面的魂体对话?”张炎熤突然松开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会把门弄开,反而神情有些疯狂的看过来,“你们可以对话,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你们都说了什么。”这回张炎熤完全就跟电影里面变态科学家差不多,只要手里面有个手术刀,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解剖。 我用力的朝着他揣了一脚,跟他保持距离,“我凭什么告诉你,张炎熤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生意我不做!你想要魂体,可以啊,等我死了,等我死了你自己去拿!想让我主动给你,做梦!” 我猜测张炎熤不是不能强拿,只不过会对他有损伤,而且这种损伤的代价还不小,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是用商量的口气跟我说话。 毕竟老话摆在这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我的不识抬举似乎终于激怒了张炎熤,他突然起身,却不小心打翻了正在熬制的砂锅,也不嫌烫,打破的砂锅里面原来不是草药,反而是跟泥鳅差不多乌黑的东西! 看的我立马反胃。我脑子在快速的动作着,想着可能逃跑的法子,突然眼睛晕眩了一阵,接着视线一转我倒在了地上,意识清醒,但是动弹不得。 几乎是看到我这个模样后,张炎熤也没有着急的走过来,反而是走到旁边打开门,不一会儿张奇枫跟阳阳就过来,阳阳有些愧疚的看着我,但是也站在张炎熤的身边没有动作,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张奇枫拖走,回到了原本的那张床上,还用绳子绑缚住了我的手脚,把我身上任何尖锐的物品都搜走了。 我张着嘴,也只是发出了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话。 “呵,也不知道张爷对你干嘛废这么大的劲儿。”说完张奇枫也走了,这次我还听到了锁链的声音。 等于是我被关在了这里。 也许就是我刚刚喝的拿瓶水有问题,我并不想睡觉,只是让我不能够动。再过不久可能张炎熤就会亲自来剥离我身上的高海。 既然如此为什么张炎麟跟熊哥不事先这么做呢,我不明白他们想要高海做什么,但是起码证明了高海的身上还有大秘密。 不能动我就没有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能僵硬的等到药效失效。 突然我听到一声痛叫。 这个声音,是阳阳! 一声,两声,三声,一次比一次的声音大,一次比一次要来的痛苦。是阳阳的声音。 阳阳怎么了! 我很想去看看,看无论怎样我都没有办法控制。 声音叫的很是凄厉,是在折磨? 声音持续了很久,我心急如焚,在特别重的一声尖叫过后,所有的声音归为了平静,与此同时,高海终于回应我了!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堪。 我把张炎熤的话快速的重复了一遍告诉了张炎熤,“事情就是这样,高大爷,当初你寄身在我身体里面的时候,可没有跟我说你还是个香饽饽,那么多人都想要得到。”我苦笑着说道。 我本来希望可以听到高海的解释,但他支支吾吾的要说不说,见状我顿时了然。 哪是高海不知道啊,是高海压根不想说,也就是说到现在了高海还是没有信任我……说失落肯定是有的……但我没想到高海下一句话就是,“如果他提出在交换,你就答应了吧,你身上的尸毒他说的对,确实不能在等了。”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高海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把你交出去,我的一魂一魄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说我的尸毒不能解决了又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不告诉我!” 高海的沉默等于是最好的回答。 “哎,总归是我害了你啊。”良久高海长叹一声,“你说的那个张炎熤如果在提出条件就答应吧,至于你一魂一魄的事情,张炎熤也会给你个暂时的办法压制。” 说完这句话后高海就再也没有出声,不论我在怎么问详情他都没有在给个答案。 这怎么能让我不多想。 因为他的原因?!什么叫做因为他的原因!我中了尸毒,也是因为高海? 门突然打开了。 进来的是张炎熤。 他开了灯我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是天黑,而他手上拉着虚弱的阳阳,模样比起白天不知道憔悴了多少。 “你对阳阳做了什么?”我开口问道,刚刚的那些声音声嘶力竭,听着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阳阳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力气,张炎熤一松开阳阳就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没有人扶,几次挣扎也都没有起来。 见我问张炎熤冷笑几声,纵身踢了一脚阳阳,力道之大直接把她踢到了铁皮的墙上。 “觉得我残忍?”张炎熤反问我一句。也没有等我回答,自己说道,“这可都是她自愿的!跟我没关系!” 似乎是欣赏到了我的表情,张炎熤突然拿出手机,打开拨号键,“我忘了我的好哥哥,张炎麟现在的电话,不如你来告诉我?你不跟我做交易,我只能找我的哥哥了……”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下套 “号码。”张炎熤拿着手机晃了晃,点到拨号键示意我开口。 打给张炎麟,如果周围只有我自己我会很乐意这样做,可惜了,我并不像让张炎麟知道我在张炎熤这里。 只是单纯的一种直觉。 在我的梦里面,这两个兄弟的关系还不错,一切的变化都开始在张炎熤去找了那个人。 事隔多年,现在重新让张炎麟知道张炎熤开始跟他有牵扯,并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我就打算尝试着转移注意力。我就不信这人真的能看着我去死。 “你为什么跟师爷反目成仇了?因为那个人,断了腿的人,你小时候去找他,他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尽量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说出来,余光紧盯着张炎熤,生怕错过他的什么反应。 果然他的脸上浮现出诧异,但是转瞬即逝。 “张炎麟跟你说的?”他嗤笑一声,“这人倒是什么都跟你说。还说什么了。” 张炎熤会这么以为也不奇怪,我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个梦就梦到你们的小时候,还是真正发生过的。但听到他没有继续执着要电话号码让我松了口气。 我没立即的说话,而是在脑子里斟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张炎熤也没有催促我,反而也是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气定神闲。 他不说话没表情的时候就跟张炎麟更像了,我是完全分不出来的。 好一会儿,我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确定不会有疏漏才开口。 “我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你,师爷,北三芎,阴柴,还有一个小女孩,你们小时候的关系不错。”我特意加重了“小时候”这三个字的音节。但隐瞒了小女孩的事情。 奶奶的事情是个谜题,不是不想知道真相但不是现在。一定是发生了大事,要不然我的奶奶现在应该跟张炎麟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大才对。能够让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生命里面十年,二十年的年华,这绝对会是个痛苦的决定。 甚至在养我到十八岁,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同。 我在一个个念出名字的时候,张炎熤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有怀念也有憎恶。但立马就清醒过来。偏头看着我,“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师爷告诉我……” 我话没说完就被张炎熤高声打断,他斩钉截铁的跟我说不可能。 “张炎麟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些,小子你最好说实话,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骇人的气势瞬间铺天盖地的在这个屋子里,陡然压抑。 我沉默了, 内心震惊不已。我在想自己刚刚那句话有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一个答案,为什么这句话不足以让张炎熤去相信?张炎麟肯定不会告诉我,是因为里面牵扯了我的奶奶? “这个是北三芎告诉你的吧?呵呵,他倒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 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着,张炎熤就替我说了,索性我也默认下来,“是熊哥告诉我的,你们五个人小时候的关系很好,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你失踪的那些日子,他对你做了什么” 一切的改变就是在张炎熤单独去找那个男人的时候。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张炎熤暴躁的按钮。 他突然站起来使劲把手机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接着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拽着我的衣领,直接一把拉我起来,眼睛瞪得很大,双目通红。我丝毫不怀疑这个时候如果我在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揍我一顿,或者生不如死。 张炎熤在竭力遏制自己的愤怒,我可以感觉的到。 半晌,他松开我,“死了,那个男人死了。”轮到我诧异了!居然会告诉我!面色流露出难过。很快恢复了冷硬,也没在说什么就推门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 算是侥幸的逃过了一劫。 张炎熤肯定会再来的,那个男人是他的一个死穴,也就是提到那个男人,才能看出张炎熤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在做表情这方面,还是很明显可以区分两个兄弟的。 屋子里开着灯,白炽灯亮的眼睛发疼,我闭上眼睛,感觉又过了很长时间,我自己能动了,身上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这是个好现象! 接着我的旁边传来了一声呜咽。很轻很轻。 我才想到阳阳还在屋子里面。 “阳阳!”我喊了几声,悉悉索索了好一会儿,阳阳才有气无力的回了我一句,“哥哥”。 暂时这个空间只有我跟她,我才能回味自己复杂的态度。 见到阳阳我最开始并没有像她那么高兴,我也不理解她的高兴是从何而来,如果是看在我曾经照顾过她一晚,其实那也不算是照顾…… 阳阳走到了我的床边。脸色发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死气,跟白天看到的她判若两人。 “为什么当初我在深山会看到你。”我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阳阳显然也没想到。抿了抿嘴,摇头,“对不起呀,哥哥。” “你哪里对不……算了不说这个问题,刚刚张炎熤说你是自愿的,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他对你做了什么。”把一个的生气都整的所剩无几。 阳阳接着摇头,突然抓住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哥哥,我不会害你的,也不会让人害你的。” 顿时我就明白了这也是个不能说的问题。那接下来我想问的八成阳阳都不会告诉我。 “郭林呢,你还记得郭林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这代表一种愤怒。阳阳在张开口,又是重音,“死了!他死了!” “你的身体怎么还有谁?”我快速的问了一句。 阳阳似乎没缓过神,下意识地饿回答,“是魂……”可惜只有两个字就住了嘴。 “哥哥,很狡诈啊。”阳阳歪头一笑,让我心里一凉,也扯出个半大不大的笑容。 我不知道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这一天就过去了,阳阳也拉着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张奇枫在外面喊了她几声后也出了这个屋子。 此时此刻,屋子里又重新只剩下我一个人。 在阳阳离开后不久,我的身体又能动了,但这个药效的后劲确实可怕,就算能动了,也是走两步就会摔跤,我斜靠在墙上喘着气。 门是被锁上的状态,外面没有声音,也看不见什么亮光,这间屋子没留下我的什么东西。 这是要把我困在这里?还是说要等到明天就对我动手。 张炎熤好像在做什么实验,那一屋子的药品,还有阳阳的声音,甚至我咋担心他会不会要把我变得跟阳阳一样,我几次想要去找高海问问题,但他都没有回复我,甚至我用赶尸做威胁,高海都没有露头,他这么坚决,慌张的反倒成了我。 难道真的要像高海说的答应他? 我之前担心的只是高海一旦离开我的身体,我缺少一魂一魄就会成为一个移动的招鬼体质,麻烦不断,但是如果有暂时巩固的办法,我的担心就不存在,在加上张炎熤会治愈还有小玉的伤口,我一点损失都没有。 我解开脚上面的纱布。 尸臭的味道,漆黑一片。 已经爆发了三次,下次我就会死。 我在朝着死人的方向变化。这句话听起来也好笑,哪个人不是在朝着死人的方向变化。越想我承认自己有些动摇,尤其是高海现在自暴自弃的态度让我更加生气。 “草!”我低声咒骂了几句。搓搓脸让自己打起精神。一直什么都不做的等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我开始寻找屋子里面一切能动的东西,虽然我觉得可能会一无所获。但是万一呢。人在绝境的时候往往还是会抱着一种侥幸。我也不例外。 桌子上的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直就没有动过,但翻开上面是我不认识的汉字跟英语,反而像是德文或者法文,有些地方可能是张奇枫做的标注,用到的也是相同的文字。 怪不得放心,是笃定我看不懂。 除了桌子上的几本书,另外吸引我目光的是一个上了锁的盒子。 乍看起来像是个装饰,但实际上就是保险箱,比较小型的那种,是需要输入密码。 能够把保险箱放在这里……由于体积比较小,我拿起来也不费力,就直接晃了晃,里面有东西。也就是在晃动的时候,我认为这是个相当简陋的保险箱,跟某宝十几块就可以买到的一个差不多。 甚至在我晃动的时候,保险箱就已经有要松开的意思。 陷阱?还是给我下的套? 我用被子蒙住保险箱在地上摔了几下,听到“噶噔”一声,开了。 解开被子里面散落着几张照片。 这下我可以确定这绝对是故意的,照片这种东西,看到的人会先入为主,尤其是我这样的,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但都串联不起来。 可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去随手拿了一张照片放在眼前。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失去的记忆 照片上面的…… 我无声的笑了笑,我该说是命运作祟?捉弄? 捏紧了照片我去拿了另外的几张。在看到合影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撕碎了照片,抬脚过去开始砸门。 “张炎熤,你什么意思!过来给我解释!” “妈的,你想干什么!” “给我下套是吧!我偏偏不上你的当!” 一连气说了几句,外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开始冷静下来,回到床上躺倒,那些照片我都撕碎了,只剩下一张,是一张合影,也是那堆照片里面唯一的一张合影。 这绝对是个套,是个绝对让我没有办法冷静的套。 照片上的合影有三个人。 一对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张炎麟,张炎熤,但这个时候的他们都很年轻,只有十几岁青葱少年的模样,脸上都不难看出有丝丝的稚嫩。另外一个人,张扬着笑容,被两兄弟托举在中间,连不苟言笑的张炎麟嘴角都很明显的有弧度。更别提张炎熤了,明媚洋溢。 那个人是我……的小时候。 哪个人会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又不是婴儿时期,而是在我四五岁的年纪。 我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张炎麟张炎熤?! 竟然还留下了这张照片,在这种地方又让我看到,是觉得我一定会失去理智?不可否认我确实慌乱了。 至于其他的照片,有些看不懂的现在想想也就明白了。 全部都是我,从婴儿时期到我上了小学。因为我还看到了几张自己背着书包的照片。 所以说从小我就见过了他们,那当初我看到张炎麟的第一眼,他是不是也把我认了出来。 照片上的环境我也并不陌生。 抖大的两个“张宅”就是最好的背景。 可笑的是我认识这个地方居然不是因为张炎麟张炎熤任何一个人,而是因为高海。 我竭力想要说服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几个人,结果反而是背驰而行,都在各种情况下联系到了一起。 估计我现在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这下也确实打破了我心里面的最后一丝怀疑,哪怕是很久都没有在见到的阴柴,他都是认识我的,还有我的奶奶。这么说,我确实的失忆过? 在脑子里丢了一段我本来应该记住的记忆,然后被另外一段记忆给填补了进去。 张炎麟能够抹掉我室友禹大江跟傅浩中的记忆,这就是最好的解释,抹去我的记忆的人肯定也大有人在。 这个假设一旦成立。 我在西北呆过。 说不定我真的认识邵良邵军邵忱他们,所以在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会觉得熟悉,这是一种本能,但他们并不知道我的情况,所以才会问我记不记得他们。 多么明显的态度啊,对我丝毫没有恶意的三个人对其他人却恶声恶气。 那我缺失的究竟是几岁的记忆? 时间还长,我又很多时间可以去想。 可能这就是张炎熤的打算,让我自己最先受不了。 我的记忆力应该算是偏上的了,我不能保证每年的每天我都记得,但是要过一遍重要的事情还是没问题。 高三高二高一。 初三毕业初二初一。 在至于小学。 我可能花费了很长时间去理顺。 但没有任何的结果,不论我怎么想,我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哪部分记忆被动了手脚,但照片又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照片一看就很有年代感,旧的泛黄,如果是故意做出来的照片,我不得不说张炎熤确实干得漂亮。 想了想我把照片放在贴身的内.衣口袋。 背后的张宅,恐怕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了,怪不得只不过是在梦里见了见面我就有种自己在那里生活过的错觉,没想到不是错觉,反而是真的。 我居然在“张宅”住过!那个时候,是我的奶奶带我来的么。 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我倒是没有在危险地方就要时刻保持警惕的一种心态,我也做不到这样,是因为我明白不管我警惕不警惕,张炎熤都有办法让我放弃这种状态,我开始模模糊糊的打盹。 突然外面有很小声的说话声。 但我依旧没打算醒,直到“咔嚓”,开锁的声音!我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接着月光我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悄悄的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是阳阳,大晚上来我这里是做什么。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我床边,我闭上眼睛装睡。 阴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哥哥,哥哥,醒醒,趁现在走呀,你走呀。” 阳阳让我走?离开?偷着放我离开?她该不会觉得这样能瞒过张炎熤?我都觉得不可能。所以我没动。 反倒是阳阳好像着急了。 “哥哥你相信我呀,现在可以离开,张炎熤跟张奇枫都离开了,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离开,我也查过了这附近没有他们,他们是真的离开了,你趁现在走吧。” 她都这么说了…… 我睁开眼睛。 阳阳一脸欣喜,“哥哥你快走啊。”接着往我手里面塞了个东西。 入手冰凉,是鬼刀!同时我看到的阳阳来不及缩回去的手上,胳膊上的口子,是烧伤。 “张炎熤在这些东西的周围下了符阵,我没有办法只能硬拿。”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我也猜到了,因为是硬拿的,肯定会有烧伤。 “张炎熤会发现的。” “没关系,他不会让我死的。”阳阳很是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所以哥哥你趁着现在走吧,还有这个!”阳阳又给了一个东西,“是我画的比较简单的地图,前面不远处就有村庄,哥哥你快走吧,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你就走不了了。” 我倒是没有想过阳阳会突然为我最做这些,现在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如果这一切也是骗局……那我也认了! 我快速的下床,先是走到门口谨慎的看了看,阳阳走到门口给我一个包袱,我大体粗略的看了一眼,里面是符纸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是张炎熤的东西都被一股脑的塞了进来。 “你跟我说实话,张炎熤会怎么对你。”按照张炎熤的性子,真的会对阳阳动手。 阳阳满不在乎,“他顶多揍我一顿,但是不会让我死的,哥哥下次见面,我还会健健康康的来找你。”我不知道阳阳怀着什么心情说了这句话,但我还是点了点头,“下次有机会,阳阳我带你去游乐园。” “好呀,哥哥,你快走吧。”阳阳又推搡我一把,给我指了个方向,“村子就在那个方向。” 我出了门。 一直没出声的高海突然开口,“少谦,你去张炎熤的方向拿点东西!” “你疯了!还来不及保命,你这个时候让我去拿东西!”我立即回到,这老头不仗义了,秘密自己憋着不跟我说,让我乱猜,现在临了我要走了还让我去虎穴一趟。 但这还是老头头一回叫我名字,以前都是小子,臭小子的叫。 “哥哥,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呀,晚一点可能就来不及了。”阳阳看着我停住脚说道。 “少谦算我求你,张炎熤的屋子里面有资料,我白天只看到了一部分,就被他察觉了存在,这个时候正好你拿走,不止是我,张炎麟也会需要这份资料。算我……求你。” 我不是个圣母的人,关键时刻我一定先求着自己报名,此时听到他的话,我站在原地了几秒钟,愤然转身朝着张炎熤的屋子走过去。 “重要的资料张炎熤怎么可能不随身带在身边,但我还是去看看,没有就算了!”我有些暴躁的开口,接着扭头对着阳阳一脸歉意,“我有东西在张炎熤的房间,我需要拿走。” 阳阳点了点头,张炎熤房间的门已经被破坏过了,我一推就开了,还是那股药味,炉火上面的砂锅还在煮,屋子里依旧很热,但很多地方都留下是黑色的烧灼的痕迹。 除此之外,我就看到屋子里几乎到处都布满了符阵的痕迹。或大或小,甚至连个杯子上面都有。 阳阳破坏的八成是屋子里面最大的几个符阵,所以牵连了其他几个小的符阵,桌子上整理的干干净净,白色的纸张文件很是明显。 “这种符阵我上手八成会失败,会直接毁了。”我匆匆一看立刻判定这不是我能够成功取下来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需要这份文件。也不止是我需要,少谦。”高海的语速又快又急,我看着上面其实只是百只,但听高海的语气,他好像已经在看上面的内容了。 “哥哥,你是拿这个?”阳阳指着那堆纸。 我点点头。 “我来动手,哥哥你距离的远一些。”阳阳推了我一把,“走到门口就差不多了。” “那个女娃娃现在可不简单。”高海突然说道。 如此我也听着走到了门口。 我看着阳阳的身上又开始出现黑影附身的一种效果,心里不住有些担心。 阳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张炎熤对她做了什么,不过短短几日,阳阳的能耐好像已经不仅仅是个女孩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会合 黑影跟阳阳完全重合的同一时刻,我竟然看到阳阳就直接伸手去抓那堆白纸。 不过侧着身子,让自己的后背对准符阵的位置。 这是要直接硬抗?! 这明显是一屋子符阵里面威力最大的一个,阳阳只是个小孩,抗不过去! “别……” “轰!” 来不及阻止,符阵就已经爆炸! 甚至连接着屋子里面其他的符阵都开始发生或大或小的爆炸。 恐怕唤作普通人或者是我,躲得过大爆炸,小爆炸肯定也直接能把我炸到受伤。 地面扬起尘土,在加上周围的环境,一开始我并没有看到阳阳的身影,我喊了几声也得不到她的回应。 我快步的走了过去。踩到了阳阳的脚,立马松开,我咳嗽了几声看到阳阳正趴在地上,弓着身子。 “没事吧,有没有事情。”我立马弯腰把阳阳抱出去,发现她怀里面是那堆资料,除了边缘有很轻微的烧灼的痕迹,大部分的资料都很完好。 但身上的烧伤更是严重,有些甚至在不停的流血。 出去了之后借着月光我看到了阳阳的脸色。 双眼紧闭,身上还有些颤抖。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包袱里面有水,我倒了一些搓了搓阳阳的脸,也就是这个动作,我看到一丝的黑气从阳阳的头顶冒出,然后消失不见了。接着阳阳醒了过来。 阳阳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是衣不蔽体。但在阳阳清醒过来后,就立马把资料放进了我的包袱里面,整个人除了脸色更加苍白,活动没有任何问题。我看着她,她似乎好像察觉不到疼。 可是白天的痛叫还在我的脑子里回想。是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但是可以感受其他的疼? 我犹豫了终究是没说出这个问题,沉默了下来。 阳阳没察觉我的不对劲,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直接推搡着我就就让我走,再三的说自己一定不会有事,让我放心,张炎熤不能对她做什么。 我也没有在多说给她什么回应,我知道时间是真的快要来不及, 张炎熤跟张奇枫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万一我被捉到这一切举动都是白费功夫。 其实我动过念头,让阳阳跟我一块走,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阳阳好似已经知道了我要说的。 “哥哥我不能走,起码现在我不能走,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原因,不过我留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不会对我做什么手脚,这样下次我见到哥哥的时候还可以帮助哥哥。”阳阳的原话是这样。 所以我不问了。 带着包袱顺着阳阳告诉我的方向我开始死命的奔跑,我知道阳阳一直在后面看着我。 也许是幸运终于降临在了我的身上。我跑了没有多长时间,就遇到了一辆货车,就是那种大头车,司机正在旁边撒尿。 之前我就看过了包袱,里面有几张钞票,应该也是阳阳拿的张炎熤的,我直接摸出两百,让司机捎我一程。 “大哥,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就是遇到了抢劫的,车钱手机都被抢走了,这荒郊野外的好不容易碰到个人。你看就梢我一程行不。”我现在的行头配上这番说辞确实很容易就让人信服。尤其是我身材还很瘦弱又有伤。 最后那司机也没要我的钱,还给了我吃的说可以捎我一程,还说正好缺个可以在他睡觉的时候给他看车的人。我这才发现司机大哥是一个人送货。 我现在就正想着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只有离开了这片树林,我才觉得自己脱离了张炎熤的目标,同时控制不住的担心阳阳,张炎熤的手段肯定会暴跳如雷,阳阳虽然说自己不会死,但下场恐怕并不会好过,在怎么样, 她现在也是孩子,但是面对的,都是不会把她当成孩子的人。 我问司机要了手机。 看到手机上面的时间也不过是才八点多! 我甚至以为要凌晨了!没想到才八点多。 “大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gps我就是个路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生怕被他看出我的不自在。 果然那大哥狐疑的看了我几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谨慎的反问我,“小兄弟你是要去哪儿。” “湖省,我去湖省。我记得自己快到湖省了,没成想半路出了这种事。”我叹了口气。 “正好了,我也是去湖省,你说巧不巧,你去湖省哪里我看咱们还是不是一个地方,要是的话,我就直接把你送过去!”司机也是个爽快人。 我想这订单上面的地址,说了一个地方。 “不同地,小兄弟这就没办法了,你用我手机给认识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到了省入口,我可就没办法送你了。” 这不是司机说我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我拨通了许老三的电话。 响了三声后我就挂断,然后等了一会儿重新拨过去。 风口浪尖上陌生电话许老三他们都不会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就定了一个简单的暗号。 响三声挂断重播,等于是自己人来的电话。 这次就接通了。 “张少谦,是不是你!” 许老三那边闹哄哄的,我还听到了金琳他们的声音。 “恩,是我!你怎么知道的。” “妈的,还真的是你!”许老三说完这句话那边的声音就停了,在说话已经换了一个人,是艮良。 “我们发现绑架你的罗刹门的都死了,你怎么逃出来的?现在在哪儿,跟谁在一块?”问题跟豆子噼里啪啦的往外崩,但这种熟悉的声音彻底让我心里一松。但碍于司机在场,我只要含糊的说道。 “我是逃出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也是去湖省的。”我又问了司机大概多久到,“再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到省入口了,你们过来接我吧。” 艮良说好,接着就很果断的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还给了司机,显然刚刚那通电话他确实相信了我是遭遇了抢劫,险境逃生。 说两个小时,其实也就一个小时出头,我就看到湖省的标志。 司机交钱在旁边停了车,我坚持给了司机两百块钱,不管如何要不是巧遇了这个人,我起码也要走上一两个小时,前提是我不会迷路。没有太阳,没有指南针,在树林里面我八成是找不到方向的。 司机看我坚持也就没有推脱,拿着钱离开了。 我尝试着跟高海沟通,但自大我拿到资料以后高海就又陷入了一种沉默状态。我拽着包袱,在旁边等了不过十来分钟,有两辆车开着灯光在这条路上不停的打转。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许老三率先冲下来,给了我一拳,接着给我一个拥抱。 “你吓死我们了。”看许老三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自己眼眶也有些湿润,“回去说,等我们回去说,这一天多我的经历可不好受。” 许老三先下车,接着是艮良,小玉,金琳,最后一个出来的身影,熊哥!靠在门边上,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也很想知道他们罗刹门的情况,但现在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周围是熟悉的人,我再次确定自己是安全了。 回去的路上都是沉默,艮良跟熊哥一左一右坐在我旁边,经历过比较我才觉得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场其实差不太多,都是一样的强横。 开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地方,是个宾馆。 我偷偷的跟在许老三旁边,问他棺材的事情怎么样了,罗刹门的人后来有没有来抢夺棺材。 “这就放心吧,已经送走了。”许老三说道。接着把手搭在我肩膀,“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先生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一向大大咧咧的熊哥一路沉默就是不对劲。 看我点头,许老三又是一口气叹出。 宾馆里面相当大,而且相当干净,我发现我是跟熊哥一间房。 进了屋子我还好好的休息一会儿,连口水没喝,所有人全部都到了,乌泱泱的坐满了人,目光还都齐齐的看着我,那架势,倒是很像三堂会审。 我硬着头皮坐在他们给我流出来的空位上。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局促,明明我是个受害者。 这么一想我又释然了,找了最好说话的许老三,“那些罗刹门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都死了?” 许老三下意识看了看熊哥,接着才跟我说话,点头,“都死了,不对,还活了一个。就是那个领头的。” 娘娘腔左迁迁还活着?!张炎熤竟然没有对这个人动手! “那他人呢。” “我们把他放走了。”许老三还想说什么,熊哥突然打断他的话,直接问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用了“逃”这个字。 “你招鬼,招来了三个大鬼,有两个你解决了,但另外一个,你是怎么解决的,还是说不是你解决的。你遇到了谁?”熊哥说这番话很认真,尤其是后半句,让我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熊哥还是个狗鼻子,能问到我身上张奇枫张炎熤的味儿?! 第三百七十四章 棘手的治疗 我原本就没打算说张炎熤跟张奇枫的事情!这不在我预先打好的草稿之内。 因为这很明显是不应该也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我打算装聋作哑的。可熊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白的问了出来,我就不能当作没有听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难道真的要说出张炎熤的名字? 但是许老三金琳他们都还不知道张炎麟有个兄弟的存在。一旦我说错了什么话,可就不好补救了。 我一脸为难,犹豫,说话也顿时吞吐了起来。 “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人?”熊哥又说道,“是我认识的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着我,感觉着实不怎么样,尤其是各个带着探究。 “是先生认识的人。”想了想我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师爷也认识,阴柴也认识。”我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就差直接说出名字。 许老三他们都不认识阴柴,因此听到这个名字也不过是有些狐疑,但是艮良……他的反应告诉我,他认识阴柴,也知道我的说的人是谁。 我说完这句话熊哥就起身让许老三包括艮良在内的人都离开。 辈分在那里压着,也没有人不听,但是艮良竟然也乖乖的走了,我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当初他说起熊哥的名字,口吻里面也没有多少的恭敬。 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帮你的人是张……”熊哥很快挑起了话头又突然住嘴,似乎是在想什么合适的称呼。 “张炎熤,我见到了张炎熤,还有张奇枫。”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索性直接挑明了说。对面的熊哥顿时讶异,“你知道他的名字了?”接着面色一沉,“张炎麟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摇摇头,“我还没有告诉师爷,我觉得不说比较好。”接着我把张炎熤想要给张炎麟打电话的意思说了。“这么说来,师爷真的是张炎熤的哥哥。” 熊哥叹了口气,“没说就好,没说就好。”语气里还有很细微的庆幸。 “不过张炎熤并不是帮我。”我接着熊哥的上上一句说道,“他想要我的命。”高海的事情虽然已经在张炎熤那边露了陷,但熊哥还并没有跟我捅破窗户纸,那就没有说的必要。 我脱下鞋子,坐在椅子上,解开手臂上的纱布,露出黑漆漆狰狞的伤口,又把袜子脱下来,露出已经腐蚀的十分严重的脚面。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现在身处乱葬岗。 “你看看,这个还能救么,张炎熤说伤口已经爆发了两次,再有一次我就会死。”这时候我也佩服自己可以如此平淡的谈论自己的生死。 熊哥果然没有在问我什么问题,走过来蹲下身,看着我的伤口,浑然不觉味道有多么的难闻。 “已经几天了。”他拧着眉问道。 “胳膊三天多点,脚面上应该不到一天。对了,小玉的胳膊上也有这种口子。” 熊哥“恩”了一声,“我看过小玉的伤口了,没有你的严重。”潜台词就是我的伤口不好治。 “这个不是普通的尸毒吧。” 熊哥没吭声还在观察,看完手臂又去看我的脚面,态度十分认真,看了很久,熊哥已经出了一额头的汗。 现在我是处于感受不到疼痛的状态,熊哥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是拎着个塑料袋,从里面拿出酒精灯纱布等等,又去翻自己的箱子,拿出几瓶药。有膏体也有液体,依次放好,我还看到了跟张炎熤曾经给我的一模一样的偏红的液体。 我也没问熊哥有多大的把握,问了估计也是白问,熊哥的状态也说明了不少事情,我的伤口已经刻不容缓,要不然也不会当晚就要治疗。 按照熊哥说的我躺在床上,熊哥往我的嘴里面塞了一团布,说疼的时候可以咬住,避免咬伤。 我似乎知道是什么疼了,身体上还有印象,顿时一顿瑟缩。 在快要动手的时候熊哥又拿绳子把我绑了起来。 “防止你乱动,你记住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能昏迷。”熊哥又不放心的嘱咐我一句。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心里想的却是能不能清醒也不是我说了算。 躺在床上我一歪头就能看到自己手臂的模样,这个伤口最严重,熊哥也是先从这里入手,算上这次,加上蓝光蜘蛛,已经两次了,熊哥救我的命。希望这次跟蓝光蜘蛛同样顺利就再好不过。 “我要动手了,忍着!”熊哥沉声说道,接着拿过酒精,满满一瓶,全部都洒在我的胳膊上,由于我的胳膊已经千疮百孔,有些凹陷的地方直接还堆积了不少的酒精,我只能感觉到冰凉,接着熊哥就一块跟棉差不多的东西擦了擦我的手臂,白色的棉布顿时印上了漆黑的一片。 这个时候我还没感觉到疼,只不过是紧张,松口气的同时熊哥又把一小瓶的液体洒在了我的胳膊上面。 疼! 立刻我咬住了嘴上的布,身上反射性的开始挣扎,要从床上起来,但绳子被固定住了,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我可能手上脸上的青筋都已经爆起! “别动!”熊哥低喝了一声,接着跨身压住我,又去扭开了一瓶液体,倒在我的伤口上面! 还没适应过来又掀起了一波剧烈的疼痛! 就跟直接用刀子刮肉差不多!瞬间我就起了一身的汗。 “保持清醒!”熊哥直接不客气的给了我一巴掌,在我耳朵几乎就是咆哮。 我吱唔了一声,表示知道,熊哥才从我身上下去,我也正好看到了自己手臂现在的状态! 但是很恶心! 那些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的伤口活了! 我看到很多跟蛆差不多只不过是黑色灰色的细条的虫子在我的伤口里面!满满的伤口里面全都是这种虫子!即使我看不到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难道说我身体里面都是这种虫子! “看不下去就闭上眼睛!”熊哥说着就要拿东西盖住我的眼睛,被我摇头拒绝。 虫子其实很安静,虽然都在蠕动,但没有一条是爬出伤口的,好像有个透明的屏障堵住了这些虫子的路,全部都老老实实的在我的伤口里面。 而熊哥下一步的动作是直接伸手伸进了我的伤口里面! 那瓶液体恢复了我的痛感,虽然手臂上的肉都已经烂了,但还是有感觉,现在感觉更加明显!熊哥的手在我的手臂里面滑动,摸索,似乎是在找什么! 耳边有那种肉糜粘腻的声音。 我可能是忘了反应,眼睛不眨的看着,看着有些虫子顺着熊哥的手臂一点点的开始往上爬,但爬了没有多长就会主动的往回爬,重新回到伤口里面。 一分一秒时间的流逝,熊哥把手拿了出来,往地上一扔,是个硬物,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八.九个硬物都被熊哥从我的伤口里面掏了出来,扔在地上,是一颗颗的黑色的石头子。 接着熊哥又倒上了一瓶液体,伤口直接发出了烧焦的味道,我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又被熊哥的一巴掌给打醒,“坚持住!” 那瓶液体倒上去之后,原本都呆在我伤口里面的虫子开始往外跑,顺着我的手臂开始四处爬窜,那数量……没个虫子估计只有蚂蚁的消息,此时跑出来了估计已经有上万条,这些竟然都是呆在我伤口里面的虫子,可能还是在繁衍! 但这些虫子跑的并不快,我看着熊哥拿刀子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拿过小碗接着自己的血。足足接了有小半碗,放在距离我手臂伤口最近的一处。 四散的虫子开始整齐的朝着碗的方向爬过去,我手臂已经没知觉了,是疼的没有知觉。 一小碗的鲜血很快都被虫子填满,黑红色混合在一块。 但还是有源源不绝的虫子,我已经不知道我的伤口里面到底是还剩下多少。 已经过了十多分钟,虫子还在往外跑,但是一小碗已经不够了,熊哥又放了一小碗的血,总共重复了两次,三碗的血,也不去密封,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虫子会跑出来。 我好几次强烈的晕眩反应都是熊哥下狠手把我打醒的。 等着第三个碗很快也满了,我看着还有虫子,熊哥直接爆了句粗口,拿出一个药膏,在我的胳膊上抹了一边,但绕过了伤口的地方。 我看到熊哥在打开药膏的时候,那些原本还要往外跑的虫子都重新回到了我的伤口。没有在探头的意思。 此时我的伤口还是一片漆黑,又是拧开一瓶酒精后重新拿纱布给我绑好。 接着用火柴在三个碗里一点,全部燃烧,居然还是一股的肉香……碗里面燃烧的速度并不快,但也没有一个虫子跑出来,熊哥一直没说话,默默的收拾好了东西。 做完一切才跟我说。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棘手。” 第三百七十五章 坟头土 我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直接坚持不住的昏了过去。 没有昏迷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但房间里面已经没人了,熊哥不在,灯也关上了。 我打开床头灯,动了动自己的手臂。 疼痛又感受不到了,但换新的纱布证明熊哥刚刚确实给我治疗了一遍。 我也确实看到了虫子还没有消除干净,熊哥就放任了它们呆在我的伤口里面。 难道说我的伤口全部都是由这些虫子组合起来的? 那我的脚面…… 浑身布满了虫子,不过想想画面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手机,也不知道许老三他们的房间号,就决定去大厅问一问。 十一点多,大厅里面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妇女。 在我靠近的时候她就醒了,语气很是不耐烦,“你可来了,把东西拿走。不说一声就放我这儿,东西丢了算谁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细心。” 罗里吧嗦了一大堆,态度不好我就不计较了,直接看着妇女放在我手里面的一个盒子。 上面印着个快递的标志,收货人写的是我,地址就是这家宾馆还把房间号给写上了,一个字都没错。 我想到了昨天半天收到的提示。快递会在24小时送到我的手上。 现在距离24小时还差好久,我确实收到了一个快递。 我是几个小时前才到的宾馆,肯定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的地址,就算是许老三他们买的,也不可能写我的名字,所以这个东西,是谁给我的…… 答案不言而喻。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人。快递盒子被我放在桌子上,没有办法下手去拆开。或者说我压根就不敢去拆开。 里面会是什么东西?我没有手机无法联系到人,索性躺回了床上,等着熊哥回来,熊哥回来了在拆开也不迟。 幸好我也没有等很久,熊哥就回来了,我立即起身,看着他进来走了几步又退出去,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你刚刚出去了?”熊哥在门口问我。 我点点头,指着桌子上的快递,“刚刚我醒了看见你不在,我想去大厅问问许老三他们的房间号,值班的就给了我一个快递。” 说完就看到熊哥直接大步的走进来,捶了我一个爆栗。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同时手里面捏着几张符纸快速的在角落里面贴了个遍。 “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不太理解熊哥的动作问道。 “大厅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值班的!就算有值班的,你刚来他们怎么会认识你,那么凑巧的就把快递给你!” 熊哥一说我立刻恍然大悟。 “那我刚刚看到的女人……” “女人?指不定你看到的是什么,肯定不是人。”熊哥说完起身拿过快递箱,我也下床坐在旁边。 快递箱不算小,而且很有分量,但是晃动的时候听不到什么声音,包装很是严密。 熊哥拿过一把小刀下手就要打开。 “就这么打开?万一里面有什么……” “听你的说话是知道这个快递的来历?” 熊哥竟然不知道许老三他们的事情!难道艮良没有告诉他们,我摇了摇头,“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熊哥你先打开吧,但是用这把刀比较好。”我把已经变了外形的鬼刀放到熊哥手里面。 熊哥掂量了掂量,什么都没说,对着快递箱的胶带划开。 窗户“砰”的一声打开了! 外面已经阴了天,甚至刮起了大风! 我过去把窗户关好,在回来的时候熊哥已经把快递盒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浑身都有些发冷。因为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一个……骨灰盒。 而且很明显是用过的骨灰盒。 好几层加厚的泡泡纸把骨灰盒固定,让骨灰盒看起来很是完好。 “有人送了个骨灰盒给你,这是想让你去死啊。”熊哥把鬼刀还给我,拿起骨灰盒翻来覆去的看。嘴里不住的讽刺出声,“呵,这人倒是很有心机,用的还是槐树木,一般人可没有 用槐树木做骨灰盒的习惯。”说着熊哥手指灵巧的动了几下,骨灰盒就被打开了。 然而……还没凑近,我动了动鼻子,“好像不是骨灰。” “里面不是骨灰。” 我跟熊哥同时说出,我走了过去。看着熊哥一点也不避讳的从盒子里面捏了点褐色的……土? 骨灰盒里面装的是土? 熊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又让我一闻,是湿润的土的气息,在去看骨灰盒里面,慢慢的一盒都是装的土,但这些土一点都不干燥,反而是特别的湿润,或者说是阴气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在知道这骨灰盒里面装的是土后,我身体里面的高海似乎有些活跃,有些话要说,但是熊哥这时候也刚好看了我一眼,高海就没在有其他的动作。 “这骨灰盒里面放土有什么讲究?”我疑惑的看着熊哥,我并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熊哥似乎也是纳闷,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打电话找来了许老三。几分钟后,许老三就单独过来了,也是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屋子里面的不对劲,对着熊哥的态度很是恭敬。 “先生。” 熊哥摆出个长辈的姿态,让许老三凑近,“你看看这个土,有多少的年份了。” 土也能看出年份! 这听起来倒是新奇!我没听懂熊哥的意思,但是许老三懂了。俯身凑近闻了闻,然后用手拿出来一点搓了搓,反复观察了很长时间,熊哥也没有打扰他。 大概有个十分钟,许老三拿过来一杯水,把一点点的土倒进了水里面,一开始土都是浮在水面上,也没有散开,水还是干净的状态,许老三眉目多了些许凝重,拿了笔用力的搅拌了很久。等水重新恢复平静后。土还是跟先前一样浮在水面上。 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更不要说许老三,他也有了结论,但是对着熊哥说着,“年份至少百年。” “南北哪边的?” “南,西南,有着高大乔木,云南,或者是广西。苗疆。” 两个人说着我听不懂的哑谜,但最后有一个词我听懂了。 苗疆。 牵扯到苗疆的地方。 “这个土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的问道。 许老三转过身,沉吟了一会儿,慢慢的开口说,“这是坟头土,阴气极重的坟头土,是百年坟,最接近棺材的那一层的坟头土。”顿了顿又问我,“少谦,你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带回来了?” 听到许老三这个问题我心里“咯噔”一声,糟了!许老三还不知道快递的来历,很明显还没有人来得及告诉熊哥事情的过程。 我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听到熊哥已经开口了。 “还不是这小子惹出来的,他哪敢带这种东西回来,这是有人给送过来了,也不看看快递都是什么就敢拿!”说已经说出口,等于是木已经成舟。 我一脸抱歉的看着许老三,到了还是没有瞒住。 许老三的脸色先是煞白,还有股子的悲伤,接着是浓重的怒气,大喘着气,这股怒气也让熊哥察觉到了不对劲,朝我看过来,我无奈的露出苦笑。 “许老三,怪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个快递……”我把前几天就开始收到快递消息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看着许老三,生怕他的反应会在更加的激烈。 但是许老三反倒是听我说完就慢慢的开始冷静下来,“如果以后在给你发短信就告诉我。”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趁机问道。 我总觉得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不需要在隐瞒什么了。哪知许老三还是摇了摇头,对我说了句抱歉,连熊哥也问了,许老三都没说。 “这个骨灰盒我还需要研究研究,先生我就带回去了。” 送走了许老三,看到熊哥疑惑的面色我还是把事情是如何都牵扯到我们身上,到最后发现不过都是被我连累的事情说了出来。 熊哥显然之前已经知道了大半部分,现在我一说就全部串联了起来。 “熊哥,在我被罗刹门绑走期间,我听到了雇佣罗刹门的人称呼他‘何总’,可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招惹过一个姓‘何’的,还有那些来自苗疆的东西,如果坟头土也是来自苗疆,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尸伞,血僵虫,坟头土。 每一个都把矛头对准了苗疆这个地方。 “还有我伤口里面的虫子,很有可能也来自苗疆。”一想到还没有清楚干净,我随时都还处在命悬一线的危机中,心情就不住的失落。 “可能是,我会尽量控制住。”一听到熊哥这句话我更是心情沉重。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完全的治愈。 “解铃还须系铃人?” 熊哥一点头,接着拿出手机,直接用微信点开了视频通话,而通话的对象,赫然是张炎麟! 第三百七十六章 灵体共生 视频还没接通,我心里就开始发怵。趁着熊哥没注意拿过手机把通话给挂了。 “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熊哥那样子也没生气,只是把手机拿回来, 也没再去拨通。 但他这么问我,我倒是回答不出来了,难道要说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恐怕这就更加坐实了我心里面有鬼,于是想了想我说道,“熊哥,您是不是想把张炎熤的事情告诉师爷?” 说出来我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刚刚发怵的就是这个,怕张炎麟知道张炎熤的事情,尤其是跟我碰面的事情。 “怎么,不能说?”熊哥拖长了声音不置可否,脸上带着些我看不懂的神色,“还是张炎熤对你做了什么?” 气氛有一丝凝重。好像我一旦有什么话说错了,就会有不好的反应发生。 我没有犹豫的摇了头。但面对熊哥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心里有些慌。 正想着怎么才能打破这个气氛,灵机一闪,我想到了从张炎熤的房间里拿出来的那堆资料。 时间的原因我也没有看,但能够让高海觉得很慎重的东西,模模糊糊的我似乎记得高海好像也跟我说过,这份资料会让张炎麟感兴趣,那熊哥肯定也会有兴趣。 我大步的走到自己包前,从里面拿出那堆资料,只有边缘的部分遭到了破坏并不影响阅读。 匆匆扫了几眼,看到了“实验,灵魂,尸体”几个并不陌生的字眼,接着熊哥跟过来从我手中拿走了资料。坐到旁边看起来。 我想了想也慢慢的走到熊哥旁边,站着看。熊哥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阻止。 里面的内容晦涩难懂,就像是一份学术研究报告,里面所有的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尤其是熊哥看的还很快。 看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的眼睛疼。突然一股凉气蔓延到了我的眼睛。 是高海! 他疯了!熊哥就在我的旁边,高海这时候想要出现,就一定会被发现!难道他察觉不到熊哥的存在,这怎么可能!我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抬起脚还没有走出一步,一个细微的声音,跟蚊子哼哼的动静差不多大在我的内心响了起来。 “看。” 高海是让我看这份资料? 眼睛里面的凉气越来越多,甚至让我有些不受控制开始掉眼泪。我确定高海现在是在用我的眼睛,那为什么熊哥没有反应,是真的没有发现? 熊哥特别认真的低着头,全神贯注,好像一点都没发现不对劲。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硬撑着站在原地,但还是放缓了呼吸,努力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页很快的看过去,我还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熊哥看的特别专注,手指还在下意识的滑动写着什么。 看到了第二页,上面也不仅仅是有文字,还多了图片,画的起码我是能够看懂,只不过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一个躺在床上的人,两只手高举,一个握成拳头一个是巴掌,像是要抓住什么。刻画的十分生动是表情,他痛苦的表情,只看一眼你就觉得疼!是看图可以想象到画面。 除了他之外还有个人,手中拿着刀,刀尖对准的是床上那位的头颅,周围是很多阴影,但阴影中……我仔细的盯着看了看,这些线索画出来的阴影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人? 也许只是线索杂乱才堆积出来的,可我越看越像是个人。 但我不敢问。因为熊哥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刚开始好好的,突然就捏紧了纸张,用力之大让手指都有些泛白。 文字也不单纯的是中文,夹杂了拉丁文?还是英语?罗马文?我反正是看不懂的,仅有的中文也只是让我明白了,在做一个实验。 我把图片上的两个人带入了张炎熤跟阳阳。 床上的是阳阳,站着的是张炎熤,在做一个实验。 阳阳痛苦的叫声还有奇怪的话,以及我看到的黑影给说话时偶尔会有的重音。 反复的跟我说“不会死”,她不会死,很笃定,是为什么。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第三页。 我猜测那些我并不认识的文字熊哥看懂了,也可能高海也看懂了,已经知道了实验的内容,毕竟这份资料本来就没有几页。 熊哥正要翻到第三页。手机突然响了。 这声铃声的响起,我感觉自己眼睛上面的凉气正在快速的消散。 来电人是张炎麟。 熊哥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把手机扔给我,那意思是要让我接通,我跟烫手山芋似的接过来,发现居然还是个视频通话! 熊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做了个让我接通的手势,简直一脸的视死如归。 “少谦?北三芎呢?不在旁边?”视频里面很快出现了张炎麟的脸。 张炎麟似乎完全没有防备是我接通的电话,也就没有遮掩什么,但在发现接电话的人是我之后,就把身子对阵了镜头,让我看不到他周围的环境,同时人也在移动,从喧闹嘈杂换成了安静的地方。 之所以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张炎麟这次做的明显。 虽然他努力想要看起来正常,只有几秒钟我还是看到了,在张炎麟的身后,躺着一排的尸体跟敞开了棺材盖的棺材。还有很多人在来回的走动。 周围的环境跟张炎麟格格不入,至少我是这么看的。 但我也没有问张炎麟是在做什么,只听到张炎麟的意思好像是要找熊哥,就匆匆的把电话塞到了熊哥的手里面,“师爷的电话,是要找你。” 熊哥挑了挑眉,把资料放在一边,站起身出去接电话。还顺手把门给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那些声音。与此同时,高海说话了。是让我趁现在去看完那堆资料, 在说的正确一些,是要让他看完资料。 我也没问,也不管高海是不是会被发现了,快速的拿起资料开始翻看,果然第一页只是个小菜,越往后的内容越让人心惊,即使我还看不懂那些文字,从可以获知的也不难推断,起码我心里有底了七七八八。 张炎熤确实在拿阳阳做一个实验。 一个及其可怕的实验。 用四个字来概述,就叫做【灵体共生。】 表面上大致是跟我和高海现在的情况有些相同,但肯定没有我和高海那么简单,尤其是这份资料还在张炎熤的屋子里面发现,一个人,如果你给他打上了坏人的标签,无论怎么做,你最开始想的永远是最差的那方面。 在资料的最后一页是个表格,上面是无数的x号,还标注着日期,最早的日期是在十年前,中间空白了三年,才有个第二次,有空白了两年,有个第三次,而最近的一次时间,就是在昨天,倒数第二次,是大前天。 这证明了一件事。 时间在缩短,时间缩的越来越短,在最近的两个月之内的记录,就已经占据了大半张的纸。 而有着记录数据的纸总共也有只有一张,一张纸,记载了十年的实验记录,只有最近开始密切。 我认识阳阳是在一个月前。 可以跟记录上面的时间吻合,那上上个月的实验对象,应该还会有一个人,是已经成为了张炎熤的失败品? 什么是【灵体共生。】就是我听到了重音,还是我看到的黑影?我想张口问一问高海,这时候熊哥推门而入。让我没说出口的话又憋在了心里。 高海也重新压制住自己。 熊哥进来后就没有在说话,而是成了一种面目表情。甚至有几分沉默的走到我旁边,拿过我手里面的资料,一声不吭的开始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转身问我,“资料看完了?” 我不明白熊哥说这句话的意思,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想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行,今晚上我就不回来了,谁敲门你都不要开。” “知道了。”我答道。 有人不远千里的给你送来了骨灰盒,里面还装着坟头土,表现的害你之心多么全面。熊哥不提醒我,我也打算自己的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 他这明显是跟张炎麟又商量出来了什么,但是不跟我说。 等了一会儿确定熊哥不会再回来后我就在心里问高海,刚刚的那堆资料到底说了一个什么事儿。 但我没想到高海会用一种愤怒的口气,几乎是咆哮的让我不要多管闲事。但语气里面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绝望,让人没有办法不去注意。 “该不会是跟你要让我帮忙抬的棺材有关系?”我沉默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声。 高海没有跟我生过气,虽然不少时候都骂我几句,但都不当真,但这次我是真的感觉到了,高海在生气,甚至隐隐还有些影响到了我。 就跟上次感受过的悲伤很类似。现在我就有种想砸东西发泄的感觉。 能够影响高海这么深刻的,除了看到的张宅,提到的棺材,就是这次了,这也很好想,我只是试探着一问。但高海给我的反应让我知道自己说对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许老三的秘密 高海哭了。 上一秒怒气冲冲,下一秒就让我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全都出来。 足以可见高海的情绪的高低起伏。 如果是跟棺材有关系,岂不是证明,曾经影响高海这么深的人也被人当作了实验材料。 高海有些哽咽的让我不要问,自顾自的伤心了一会儿。 这时候相互牵连的情绪我完全没有办法控制,所以当许老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一脸平静,但眼泪跟鼻涕还往外冒得傻.逼画面。 许老三来的时候还拿着骨灰盒。说他出去正好遇到了熊哥,熊哥把房卡让他交给我。许老三也正好是有话跟我说,就捡了这个时候过来。 “少谦,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别憋着,要不我把小玉她们叫过来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没人的时候哭什么。”许老三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我哭的惨样,原本一脸的凝重也遭到破功,放下骨灰盒好像就要出去叫人。 我赶紧拦住!开玩笑,让许老三看见就够丢人了,在让小玉金琳看到!我不要面子的! 没办法我在心里呵斥了高海一句,让他收敛收敛。 几分钟后,眼泪跟鼻涕都不在往外流了。 “我就是有些想家,许老三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我尴尬的撤了个谎,虽然蹩脚让许老三居然没怀疑,估计是心神不宁,注意力全都在了骨灰盒上面。 短短的时间,许老三能够来这一趟,就证明他是要告诉我什么事儿,肯定也做好了准备。 “我想来想去,我拿你当兄弟看,有些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是不应该瞒你,不管是谁牵连了谁……” 许老三一连抽了两根烟,说要让自己陷缓缓,我也不急,就静静等在一边,看着那个骨灰盒。突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摸上了骨灰盒的表面,正在一侧摸索着。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出神,许老三还是保持着抽烟的动作,一根烟还没有收完,他也没发现我现在的举动。 骨灰盒的表面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光滑,反而摸起来很是粗糙,就是那种磨砂的木头的质感,甚至还有些没有磨平的木屑挂在骨灰盒上面。骨灰盒的颜色是深的,不凑近看绝对是看不出来,不上手也摸不到。 不知道怎么的,指腹好像被什么给囊了一下。 我打了个哆嗦把手拿开放在眼前,指腹已经冒了血珠。应该有些血沾到了骨灰盒上面。 在风水这一行里面,别人的骨灰盒沾了其他人的血是大忌讳。虽说这里面装的并不是骨灰,而是坟头土,可许老三也说了,是最接近百年棺材的那一层坟头土。 我赶紧拿了卫生纸就在表面去擦。可卫生纸上面干干净净,擦不到一丝的血色。我沾了点水用力去擦,但是也没有,干干净净。我想着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并没有弄到骨灰盒上面。 可想归想,心神不宁还是心神不宁。 许老三抽完了烟,正色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说吧,我听着,你这次来恐怕就只打算告诉我一个人,我不会去跟别人说。”我先做了保证。 许老三颇有些痛苦的点头。我猜到了会是个很长的故事,但是远比我想象的时间更久,是许老三从来没有人知道的一段过去。 许老三来自苗疆。 他并不是苗疆人所生,而是自幼就在苗疆的一个族群里面长大,生活到了八岁,才离开。 许老三是个孤儿,没人要的孩子,被扔在了很高的灌木丛里面,喊叫了两声才被人发现,他的养父找到许老三的时候,许老三的身上爬满了当地野生的蛇虫鼠蚁,但神奇的没有虫子咬他,要不然许老三早就该死了才是。 毕竟有苗疆人的地方,大多危险,像婴儿没有任何的自我防御能力,基本上活不过一天。 许老三是运气好。 许老三的本名并不是许老三,但他本名自己不想说,我问他是不是养父姓许,许老三说不是。 “八岁那年离开后我还流浪了一段时间,没吃没喝的,比捡破烂的要饭的好不了多少,但是有个卖竹筒饭的好心人,看我可怜就不要钱的让我白吃了一顿。我就问她姓什么,以后好报答,我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不是框我,就说他姓许,我觉得姓不错,就跟着姓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许老三没什么表情。 但我还想着他曾经跟我们说过,是因为自己家里面排行第三,才叫老三。 我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指着骨灰盒,想了想又借了许老三的手机,点开某宝,按照记忆找出那个店铺,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宝贝,但这次以防万一,我是用游客的身份进去的。 “这家店铺有什么不对劲?还有这个骨灰盒。” 许老三叹了口气,“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也是打算告诉你的事情。” 八岁的许老三并不是离家出走,也不是出去试炼,这都是许老三亲口说的,但具体的原因闭口不言。 流浪了两个多月的许老三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某一天,他的这种生活开始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的具体表现在,“当时我就发现自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妈的,你知道我八岁看到已经死了的猫还在动是什么心情!更不要提大晚上的一个当着我面被车撞死了的小男孩,突然活了!张牙舞爪朝我扑过来!老子当时还躲着,那孩子跟闻到了我的味儿似的。” 这种的心情我倒是很能理解,第一印象很重要,怪不得许老三还能记这么久。就算是我,现在也想着跟大周第一次赶尸的场景。 “后来呢?你怎么躲过去的?” 不出意外,估计这次就是许老三以后踏上这行的一个转折点。 “还能是什么,我一个八岁的孩子当然被吓傻在那里,然后让人救了呗。”许老三缓和了脸色,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但眉目之间都带上了轻松。 “那时候我才知道赶尸匠。”许老三一顿,接着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也才知道,收养我的那一家人是做什么的。”许老三握紧了拳头,额头爆起青筋。 “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知道的人也不多。”许老三沉重的开口。接着十分犹豫的从怀里面拿出他的钱包,这不是许老三常用的钱包,但我知道他会随身带着,偶尔看到了几眼,我跟小玉他们还打趣是不是许老三的初恋情.人送的,随身带着那么宝贝。 钱包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皮都皱皱巴巴,甚至有些已经开始掉皮。当着我面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被那种压缩的方便袋包起来,密封不错但也已经泛黄。 “你看看,能看出是在做什么。”许老三把照片递给我说道,接着走到窗户那边又点了根烟。 我接过来,照片的触感表面并不凭证,上面还有用胶粘合起来的痕迹,要不是密封袋给固定住,这张照片怎么也成了脆皮。 但照片的内容,我几乎都不用细看。 “灵体共生?”我脱口而出!这照片虽然泛黄有些地方看不清,但大部分图片分明跟资料上的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照片比那些黑白的图片更为真实,也更能清晰的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有多么的痛苦! “你怎么知道?!” 几乎是在我说完的下一秒,许老三就大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拽起我的衣领子,“谁告诉你的?!”许老三是在我耳边咆哮,动静十分的大。捏着我肩膀的手也很用力,他失态了。 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扇自己的嘴,什么时候才能管住自己这个破毛病。 虽然熊哥没让我把这个资料保密,但看他的态度也很明显,是个肯定不能往外传的事情,尤其是我现在看到许老三这么激动…… “先生提了一两句,给我看了个图,我觉得像就下意识的说出来了,许老三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我装作茫然的样子插科打诨。 “这是先生给你说的?他为什么给你说这个?先生还知道什么?”一连串的问题从许老三的嘴里面吐露,许老三松开抓着我的手,双手抱头,声嘶力竭的痛叫。 我直接被这一幕给吓住了。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许老三啊!我只不过说了“灵体共生”四个字,就让他这么大反应,全都知道怎么了的! “你别吓我!许老三你没事吧!你等我,我去给你找人!” 看着许老三已经痛苦的躺在地上翻来覆去,还有往自虐的状态转移,彻底让我慌了,想要去扶他,许老三也是直接的上手上脚,我本来力气就没他大,何况是这个时候。 在看许老三的眼睛,无神,瞳孔溃散。 这下我后悔了,也理解了许老三为什么三番两次的不愿提起这些事情。 第三百七十八章 心惊胆战 不敢再拖延时间,我转身就想往外去找人,却被许老三一手抓住。另外一只手撑着头,虚弱的跟我说道。 “不要去找你,别去。” 话说完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我站在原地想了半晌,决定就信许老三这一次,他单独来找我就证明信任我,万一我真的去找了金琳小玉,等许老三醒过来的时候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也幸亏熊哥说今晚上不回来。 人在受过很大刺激后悔陷入短暂的昏迷,许老三刚刚明显就是受刺激。 只是因为我说的“灵体共生?”比起这个说法我宁愿更相信肯定是借着四个人让许老三回忆起了其他事。 骨灰盒被我找了个不透明的袋子装了起来,还在附近贴了一圈的符纸,又把窗户封好,确定准备的无误我关了灯也上了床准备睡觉。 还没等我迷糊呢,旁边传来重物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 我开了床头灯,发现许老三从床上掉了下来,人也没什么反应,似乎还没清醒。等我靠近就感受到了不正常的温度,许老三发起了高烧。脸通红,还冒着汗,人意识不清,嘴里喊着冷。 我本来寻思着出去买药,但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想到大厅的奇怪现象还有熊哥的嘱咐我本能的不想出去,无意中看到了熊哥的包。一般像我们这种出行,基本的药品一般都会随身携带,想了想我给熊哥发了条短信,那边立即就回复一条说药放在哪里,是什么颜色。 熊哥包里面没有秘密,起码我在拿药的时候是这么认为的,很大的一个包,里面却没有多少东西。我也明白了熊哥为什么还会单独的告诉我药品的位置跟颜色。 因为熊哥的包里面只有药,液体,膏体,药丸等等。 我拿了体温表,一量,39度。许老三的身体一向好,就连受伤也比我恢复的快,这次没病没灾的发烧,他八岁之前的记忆真的让许老三这么痛苦? 只能等许老三亲口告诉我了。 发烧的人会格外的闹腾,让我自己也出了一身汗,我开了淋浴决定冲一冲。 刚找到香皂往身上擦,隐约之间我听到了敲门声,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等到第二次听见的时候,我关了淋浴,匆匆的用毛巾一裹,轻轻的走到门口。附耳趴过去。 敲门声没响起,但我听到了呼吸声。是那种兴奋的粗重的呼吸声。虽然只隔着一块门板,但依旧让我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种宾馆的门上是没有猫眼的,因此我完全看不到是谁,但肯定不能是客服服务,大晚上也没有客房服务整这出的。所以我也没问是谁,就想装作听不见,但转身走的时候敲门声又来了,声音比前两次都要大。 还有一道声音。 “小子,你睡了没,睡了也给我起来开门!” 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泄了劲儿。那声音是熊哥的。 “没睡呢,熊哥你等等我穿个衣服!” 我赶紧小声的应了一句。又在想,半个小时前才发过短信,也没说要回来,这下回来了,许老三怎么办。 宾馆里面的浴巾很小,连我半个都裹不住,虽说都是男的,可熊哥也算是个长辈,我匆匆的扒出衣服开始套。 “你赶紧的!别磨蹭先给我开门!”熊哥在门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声音还贼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我看了看许老三,他迷迷糊糊的像是要醒过来。 但可能着急就容易出错,我裤子的拉链也别住了,刚好别在内.裤上,解开就废了半天,期间熊哥又是在门外喊了两声,每次都催促,让我感觉熊哥的心情可是不怎么好。 “那什么熊哥,你要是光睡觉的话,不如去许老三的房间,许老三在这里睡觉,你来了没位置,床小咱们两个人也挤不开。”我扯着内.裤上的拉链。 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哐当”一声,“别那么多废话了,先把门打开。” 这语气的态度我算是听明白了。心里闪过去什么,快的抓不住。 终于我使劲一扯,拉链直接报废了,我单手抓着裤子,就要过去开门,手刚在门把手上,有人抓着我的衣领把我往后拉,拉的我踉跄了几步。 “还没好?别弄你的衣服了,先把门给我开开。”门外的熊哥又在嚷。 拽着我的衣领的手松开了,我扭头一看是许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也没听到他的脚步声,脸上的红热还没有消下去。但手上的力气还不小,冲我摇了摇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附耳在我耳边说道,“别开门。” 他示意我往屋里面走,坐在床上,精神头明显还没恢复过来,都是在强撑。 “你怎么了?先生在外面。” 虽然诧异,但我还是坐了下来,任由外面的敲门声跟说话声响。 许老三喝了几口凉水,拍拍手让自己清醒些说道,“外面的人,不是先生。” 也就是在他说完这句话,我就没想着反驳,反而还有些赞同。声音是熊哥的不假,但会变音的多了去了。又看不到脸,怎么知道是不是真人。再说熊哥也是今晚上跟我说不回来的。 “你小子好了没啊,这么长时间,你还要让我在外面站多久。”外面又传来一句。 “就快好了,先生别着急马上!”我高声回道,眼神示意许老三继续说。 我本以为许老三会说出什么证据,没想到他只是来了一句,“先生平常说话的口气不是这样。”那一脸正色,差点没让我笑出声。 虽说语气有些不一样,但在我面前,熊哥也不是说不出这些话。 我默默的掏出手机,给熊哥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就通了,那边传来很大的风声。这不用问,结果就已经很明显了。 宾馆里面哪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何况是大晚上。 我把情况跟熊哥说了。 “没事不用管,当作听不见,只要你不给开门,他就进不来。”熊哥顿了顿又嘱咐道,“洗手间的门也都关好了,包括屋里面的柜子,被子也都口朝下。” 熊哥一边说我一边照着做。都做好了就挂断了电话,此时门外面的人好像怒气值已经到达的顶峰,再也不是敲门,而是距离的踹门,砸门。还有那种指甲划黑板的刺耳声。 许老三已经重新躺在了床上。 刚刚要不是他搞不好我还真的脑子抽了就去开门。 “你还拿不拿我当你的长辈?让我在门外面等这么久。”声音已经彻底没了刚开始的耐性,恶声恶气。 我也来了精神,回敲了两下门。 “先生?我呸,你哪门子的先生,睡大街去吧,有本事你就敲一晚上,你敲门也打不开。”气哼哼的扔了几句话,我就转身躺回了床,许老三已经又睡了。我还看到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耳机带着。 说完这句话我就没等到他在敲门,但过了不久,窗户也开始发出动静,让窗帘也跟着荡。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就佩服我的自制力,就算有这种动静,习惯了也照睡不误。 可能真的累极了,我也就没有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一睡就到了天亮。 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光让窗帘都险些遮不住,许老三已经不再了,床铺整理好了,骨灰盒也被拿走了。 应该是许老三自己走的。 看看墙上的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但熊哥还没有回来,我也拿不准主意自己要不要出去。 手机丢了需要买一个,还需要买个包重新买些必需品,我正想着,小玉跟金琳来敲门,说要出去吃饭,问我要不要一起。 这已经是白天,开门总该没有问题,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小心的带着符纸,把门打开一条缝,确定是本人。 “少谦,你不要这么夸张吧,拿着符纸对我们。”小玉笑嘻嘻的说道,手臂上的纱布依旧刺眼,但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阴霾。 “你这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金琳也跟着打趣一句。 “屁,我这是昨晚遇到事儿了。”我一边洗漱一边把昨晚上的事情说了,接着问道,“许老三人呢,不跟我们一块去?” 小玉耸耸肩,“许老三有些事情要办,大早上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你的东西都丢了吧,今天去买吧,过不了几天咱们恐怕就要从湖省离开了。”金琳也说道。 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我应了应声,收拾好就跟着出去了。 湖省到底也是个大省, 这满街的人气彻底的让我放了心,尼玛赶路那几天简直没憋死! 我们三个找了家火锅店。 刚进去,就看到大厅里面有人在喊我,一扭头,“邵忱邵军?” 要不是见到了,我还真的忘记了这两个人的存在,昨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人。 两个人脸上明显挂着兴奋,张口就让老板改了包厢。 “少谦哥,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出事了 再见到邵忱邵军,我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怎么说呢,昨天之前我还可以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不认识他们,但在张炎熤那里走了一遭,我的自信彻底的没了,见没见过的,是真不好说。 尤其是这亲昵的口气,从小到大,没人跟我这么来过,包括我发小,兄弟都不会。谁都能看出这两个人对谁都冷冰冰,一副不好言语,除了我。 我们刚在包厢里面做好,邵忱就接了个电话,我听到他还在跟电话里面的人说了我们包厢的位置,这是还有认识的人? 不一会儿我就知道的答案,但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艮良。 之前还跟邵军邵忱吹胡子瞪眼,转眼他们三个这是哥俩好?甚至好到能一块吃饭?先前是谁觉得他们身上有骚味,吃不下饭的。 金琳跟小玉显然也没想到艮良也会在,也都怔愣住。 艮良自来熟的坐在空位上,张口又点了几道菜。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还有很浓重的黑眼圈。 “身体没事了?”艮良也没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直接张口问我。 我不确定他说的是哪部分,含糊的应了说没问题。 艮良点了点头,突然从怀里面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外面用麻绳厚厚的捆了好几圈,但摸起来还能感受到油纸里面的东西是软的。 “你带回去给北三……给先生,说我给你,他就知道什么东西了。” 果然他也是跟张炎麟北三芎关系不浅的人。但可能不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人。 我也没去问他为什么不自己给,只是小心的收好了东西,放在口袋。 关于一起吃饭这件事,金琳跟小玉虽说表面都没反对,让三人行变成六人同礼。可除了包厢里面的气氛有些尴尬,邵忱算是收敛的,邵军完全不会,什么话都大大咧咧的说,生怕不知道我跟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艮良除了刚进来的那两句话就没在出声,掏出手机敲敲打打,微信的提示音一声声响起。 这时候火锅店刚到吃饭点,我们算是来的早的,菜没多久很快上齐。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邵忱邵忱,金琳跟小玉都没在问我这两天的遭遇,跟较劲似的捡着之前的经历说。 “这算什么,少谦哥我……”邵军有些不服气的嚷声,但只说了几个字就被邵军一个手肘给堵了回去,不知道金琳跟小玉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我反而是心里一沉。连带着艮良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心里有鬼,面上还要装的淡定的回视。 不管邵军是故意还是无意,姓邵的跟我关系都不浅,也就是说我真的缺失了一段记忆。 吃到一半,我猛地想起自己在车上听到的娘娘腔的电话内容。 “邵良就是在罗刹门的本部,我听到了他们的电话内容,但具体是在那里不清楚,但人还活着,听着那意思,这人还有用。”我冲着邵忱邵军说道。 邵忱邵军明显是以邵良为首的,担心也不是作假,我说完后就看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一僵,都齐齐的收了筷子,良久邵军才有些压抑的开口。 “我一定会把邵良哥救出来的,一定会的,邵良哥肯定不会死。” 邵忱是直接看着我,目光中微微透露出一些祈求。 是想让我跟着一起去救邵良?可我这么做了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如果我还能想起自己跟他们有关的事情或许还会答应,但现在我连印象都没有,完全是猜测。 我偏过头有些逃避的意思。 心情因为这个插曲变得有些沉重,金琳跟小玉直到吃完饭都很沉默,也没有说什么话。 是邵晨邵军去结的帐,结完帐两个人就说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就在这里离开,我也知道他们恐怕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去救邵良的东西。 “一路小心。”憋了半天我也只是说了四个字。 艮良站在原地没动弹,好一会儿之后看我们都打算走了才问我要去做什么。 “我东西都丢了,需要去买,你要跟着一起去?”我客气的问了一句。 “不了,我还有事,你别回来太晚。”艮良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我的胳膊上面。 金琳跟小玉都当作是关心,毕竟如果我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游荡,就不可能不出事。 纷纷说等晚饭的时候就回来。 我们三个人打车去了最大的商场,就在市中心,特别繁华。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排队给我补卡的时候,我才有机会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关于棺材的事情。我可是知道那些棺材里面的尸体可以说几乎没有个完好的,何况还有个“双红”的阴魂游离在外,没有解决,虽然承诺会回来,万一不回来,地大物博的怎么知道上哪里去找。 另一方面,回来了,诈尸?肯定又要闹的满城风雨。 那些可以寄宿在尸体上面的苗疆虫子,植物,也没有得到解决,一旦在这里发生异变,等于是牵连了一个省。 补卡的人很多,至少也要半个小时。 我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但足够金琳跟小玉听的清楚,可我没料到的是俩人居然都开口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跟着艮良……” “并没有。”金琳说道,“罗刹门的人在放我们离开之后,我们就打算先去湖省,等到了地方再讨论怎么去罗刹门本部救你,可是等我们刚到了湖省的省入口,就看到先生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开着一辆货车,让我们把所有的棺材都放在车上,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他。”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见到那些学生的父母?这不合,不合规……” “我们也奇怪呢,我也说了,先生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了,我害怕那些尸体的家人会闹,担心先生搞不定,可不过一个白天,先生就回来了,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在之后就是收到了你的电话。”小玉也解释道,“不过你看到现在了也没人有来闹,也没有出过事,可能先生真的给解决了。” 听着小玉跟金琳的解释,简单的几句却让人忍不住的感到怪异。我不是奇怪熊哥的手段会摆平这些事,我奇怪的是熊哥为什么要插手,甚至不上她们跟着。 “艮良也没有跟着?”想了想我又问道。 “没有,只有先生单独去的。” “你是不是怀疑什么?”金琳突然出声,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我慌张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的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先生的本事真大。我还担心你们会搞不定呢,毕竟这趟意外多多嘛。”但话是这么说,我却有些不敢去看金琳的眼睛,灵机一动把话题扯到一边,“小玉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先生有没有你帮你治疗?” 小玉不疑有他,频频点头,“快好了,现在就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少谦你呢,你比我严重的多,应该会比我麻烦。”小玉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我才看清楚上面虽然还有白色的纱布,但是包裹住的面积已经是小了一半。 金琳还在看我,我硬着头皮笑道,“昨晚上先生就给我治疗了,进度还不错,估计也就再来个一两次。”毕竟小玉是见过我伤口的模样,就是不知道,小玉的伤口上面会不会也有那些黑色的虫。 你一句我一句的等补好卡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我是心虚的不怎么跟金琳说话,大都是跟小玉说的比较多,等买好了手机插进去卡,层层的就开始收到各种未接电话,短信的提示。 我先看的短信,除去移动跟那些垃圾短信,收件箱里面只孤零零的躺着一条。 发件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里面只有一句话。 “快递已送达,请签收,记得给五星好评。”末尾附赠一个微笑的系统表情。 是那个人! 寄给我骨灰盒的人,这里是忍不住暴露了他的电话号码,还是要故意引我上钩……不管是哪一种,我现在身边都有,必须要等到安静的时候一探究竟。 除去短信,我的未接电话也很好,这是最让我诧异的,能给我打电话的本来就没有几个,艮良他们又知道我的手机会被罗刹门拿走,自然不会再打电话。可等我划开,看到了来电最多的那串号码,手下意识的抖了抖。 这还是我当初亲自挑的号码,四个八的连号,很贵但是很好记,用这个号码的人,是我的奶奶! 自打我开学了,城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没有一通电话,先前我可以骗自己是村里的信息流通不好,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手机卡我都充好了花费,也告诉奶奶手机怎么充电,没有一通电话打开就不正常。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我压根没有时间去想,现在突然看到短时间内暴增的电话。 难不成是奶奶出了事! 第三百八十章 罗刹门的目标 这个念头瞬间让我扩大了心里面的恐慌! 软肋!我的软肋!我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甚至身体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在忙我也不能忘了奶奶这个人! “出了什么事?”金琳推了我一把,拉着我到一边问道,听着她的话我回过神,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 “也没什么,就是看到奶奶给我打电话了,还打了好几个。”我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接着说道,“你们等我会儿,我去给我奶奶回个电话,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不见,想孙子了。” 我话是这么说,可只要一想到奶奶可能会出事,巨大的惶恐就填塞的我不行,也没在看金琳跟小玉的反应,快步走到一边,摸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按键的时候手好几次都按错,大喘了几口气才感觉好过一些。 电话通了,我心里稍稍的放松,但紧接着在嘟嘟两声后,电话突然“啪嗒”被人挂断了。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手抖的重播了回去。 这次没人挂断也没有人接。一连两次都是这样,当我到了第五边,信号直接从无法接通便成立了关机状态! 这傻子都知道是出了事!被挂断被关机还能是什么情况。总不能好巧不巧的手机丢了,被人捡了去! 我心里哆嗦了两下,转身大步的回到金琳跟小玉的身边,“我想回去。”我小声的跟她们说道,“我奶奶可能出事了!不行,我要回……”说着说着我就想转身往外走,被她俩一把拉住。 “张少谦你要去哪儿?你回哪里去?”金琳使劲的拉住我,用力的掐了掐我的胳膊。 “我回哪里去,当然是回家!我奶奶有可能出事了!我怎么在这里呆下去!肯定出事了,我要走,必须走!”我有些控制不住的咆哮出声。引来旁人的观看。 见状金琳跟小玉两个人双双的固定住我的胳膊,强硬的带着我来到相对人少的一条小巷。 我心里如焚归心急如焚,但到底还是保留了一丝的理智,金琳跟小玉又太强硬,不解释清楚恐怕我还真走不了,毕竟我现在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轮到我这时候最严重的不是没有钱,而是没有身份证。 “我冷静了。”我深吸了口气,靠着墙,“不说清楚你们肯定不让我走。” 小巷子里面都是环卫工人的环卫车。还散落着几个垃圾桶,也算是这种市中心的阴暗角落,脏乱差还有味道,不少来回进来搬运的工人都好奇的打量我们三个。 甚至我还耳尖的听到有人骂我一句,“渣男。”八成是误会关系了。 但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良久,金琳问道,“你奶奶出什么事情了?只是电话不接?没准是有事情。” “是啊, 你不要着急,可能就是巧了,你应该等等,别慌里慌张的就要离开,实在不行找人去看看也比你回去来的快。”小玉也松开我说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金琳继续说,这次语气直接冷了,“做最坏的打算,就算你奶奶出了事,张少谦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体状态,如果你的奶奶真的出事,动动脑子,是谁对他们动的手脚!” 这番话“轰!”的一声在我脑子里炸开!动手脚!对,我刚刚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在我眼里,奶奶可以说是与世无争了十几年,村里面没有说她不好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怎么可能会有仇家! 能对奶奶的动手的!肯定是因为我的原因,罗刹门! “是罗刹门!”我嘶哑着声音坚决的开口,“肯定是那群畜生!”是我连累了奶奶,我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懊悔笼罩,“第一通电话被人挂断了,之后一直打不通,最后一次就是关机,谁能相信这是巧合,这已经不是不接电话的问题了。肯定是罗刹门的人,刚刚是在示威!” “你现在回去来不及,找人去看看,我们现在在湖省,你没有身份证办理临时的也要好几个小时。”金琳语重心长的跟我说。 而经她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奶奶没有手机的时候跟我通话都是隔壁邻居的座机,几年下来,号码我早就烂熟于心,我快速的播了一串号码!忐忑的听着声音。 要是这个也不接,我恐怕就真的不得不回去一趟。 对邻居牵连的动手,相信罗刹门这种事也是干的出来。 “嘟……嘟……喂?” 邻居熟悉的声音传来,电话通了。 “大娘,我是少谦啊,张少谦!我给您打电话呢。”我连忙的表明身份。 “小张啊,怎么想起给大娘打电话了,在学校那边生活的还好不,前些天我们都看新闻了,都说城里面可不安全,你自己小心……”隔壁大娘是个话匣子,还是容易受不住嘴的那种,我心里面装着事,也顾不得应付,连忙问他奶奶的事情,想让她去隔壁找我奶奶。 “你奶奶?”邻居大娘疑惑的反问一句。 我应了一声,听隔壁大娘的口气好像我的奶奶并没有出事,否则她不应该跟我说这么多才对。 “你奶奶不是早就走了吗,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哎,光用功学习了吧。”隔壁大娘说道。 我并没有开扩音,但架不住大娘的声音大,巷子又窄,很容易就会有回音。 “你奶奶走了?”金琳用口型问我,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哎呦,我这不是习惯了,就忘了,以前总是往大娘家打电话,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蠢了,奶奶前些天还念叨大娘说吃不到大娘的红烧肉了。”我换上了一种欢快的语气,但如果现在面前有一面镜子,我就自己面目表情的脸有多么的不相称。 大娘也没听出来什么不对劲,也是可惜的口气,“你奶奶走的太匆忙了,我当时也说了让她晚一天走,我去给她整碗红烧肉,做个鱼,哎也没来记得,不过也好了,让老人家跟着你在城里面享享福,你小子可不要光读书不管你奶奶了,年纪大了,看着手脚灵活还是要多注意。” 大娘说的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我在听到第一句话就打开了扩音,也庆幸环卫工该拿工具的都走了,巷子一直没人进来。让金琳跟小玉都听了个清楚。 “大娘也是,保重身体,等我放假了在跟着奶奶回去,到时候吃上几碗红烧肉。”我又客气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你奶奶是自己走的,可能之前打电话就是想要告诉你。”金琳率先说道。 我呼出几口气,“这么说奶奶人在城里,是安全的?为了让邻居放心才说去找了我。”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还能做出什么表情。使劲的搓了搓脸,“可是我现在联系不上人,刚刚的那些电话怎么解释。”我有些口不择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奶奶是自己走的,就证明她可能察觉到了威胁,少谦你在城里面有亲戚吗,你奶奶会不会去找了你们那些的亲戚。”小玉想了想也说道。 这句话就跟鞭炮似的在我耳边炸响。 我怔愣住了,几乎是在小玉说完这句话,我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就是张炎麟的脸! 熊哥在湖省跟我们一块,奶奶要找他肯定不行,阴柴神出鬼没,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张炎熤恐怕也在湖省,那么剩下的奶奶就只能去找张炎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假设小玉说的是真的,奶奶就只能去找张炎麟了! “你是不是想到了?”金琳突然开口问道。 我复杂的点了点头,“城里面没亲戚了,就算有亲戚,要么是不熟要么是在外地,但我只能想到一个,关系应该算是不错……”起止算是不错,从小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啊…… “那你还等什么啊,快打电话啊。”小玉也在旁边催促,我拿着手机犹豫的看着金琳跟小玉,好久才小声的问她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通电话可能不太方便你们……” 我话还没说完,小玉跟金琳就打着配合一块走到巷子口,给我留出充足的空间。 确定她们不会听到电话之后,我才有些惊慌的拨出了一串号码。 打给张炎麟,我要怎么说?难道直白的问我奶奶是不是跟你在一起?那我说出来又会有怎样的后果,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都需要我去考虑。 “嘟嘟”几声后,电话通了!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我就打算挂断电话,但张炎麟略带冷淡的声音已经响起,“张少谦?”接着顿了顿后不等我应答,又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吧,你的奶奶很安全,在我这里,你暂时可以放心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活苇草 “ 没什么事情这几天不要联系我,有事找北三先生。” 张炎麟几乎是立刻跟着又说来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我本来还想听听奶奶的声音说上一两句话,被生生的梗在了喉头。这并不是张炎麟的作风。他这么做,反而更像是在遮掩。 可我相信张炎麟没有骗我的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骗也骗不了多久,反而被拆穿影响更为严重,孰轻孰重张炎麟肯定看的比我通透。 不过他说的那几句简短的话。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总感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话中有话。 张炎麟说我知道了,但具体是指的哪部分?我知道的有很多,是说我知道了奶奶跟他的关系?还是知道了罗刹门要对我的亲人下手。又或者跟这两个完全不相干,指的是张炎熤? 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了熊哥,我觉得不能说的东西未必熊哥也会这么认为。还让我这几天只去找熊哥。 那句“暂时放心。”也让我感觉不对。 毕竟根据我对张炎麟的了解,他已经说了安全,又怎么会在后面加上一句“暂时”,这在旁人听来岂不是有些故意?如果张炎麟那里都不安全了,我还能找到哪儿去。 我还打算重播一个电话在问问清楚的时候,就看到金琳跟小玉朝着我的这个方向走过来。只好作罢。 “少谦,你电话打完了?” 我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奶奶现在是安全的。” “那就好,少谦我就说你想多了,下次不要在这么着急,有事说出来可以一起想办法。”小玉笑嘻嘻地说道,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忘了忘了,刚刚先生打电话给我们说要回去呢,今天是来不及买东西了。” 金琳也在旁边道,“人没事就好,等咱们把湖省的事情解决了,好好商议商议以后,少谦你别忘了,你还有劫数呢,也不知道过了没过,师爷不在这,我们也没个会算的。” “恩,我知道,咱们先回去,看看先生要说什么,我知道奶奶没事就放了心, 自己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未来怎么样也都是没准数的事儿。”我能感觉到金琳跟小玉时不时的都会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有担心有踌躇,我全然当作看不见。 出了巷子我们招了辆出租就回了宾馆。 在路上熊哥又来了一通电话,是让我们到了宾馆就全部来他的房间,全部的意思,就是大事发生或者有什么重要的决策。 等我们到了时候,除了邵忱邵军说要离开的人,许老三跟艮良也全部都到了。 许老三说要给我讲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就发生了意外,可奇怪的事等我看向他,他好像忘记了昨晚上发生的,闭口一点没提,我坐在他旁边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打断。 看我们人都到齐了,熊哥神色颇有些严肃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个大爆炸。 “罗刹门的人已经到了湖省,暂时还没有发现张少谦的踪迹,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要小心,越快离开湖省越好,以防万一,我们不能一起离开,要分散。” 我看到连艮良的面上都带上了吃惊,其他几人更不用说。 “分开走?!怎么个分开法儿。” “我们还能呆几天?” “我们分开走,张少谦跟着谁,跟着谁都不安全。” “先生这消息可靠吗?” 众人都纷纷的开口,只有我没说话,根本不用考虑这句话的真假,就算是假的也要当成真的看不是么。 “张少谦你怎么说?”熊哥敲敲桌子像我问道。 我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真假不论,罗刹门的总归是不好对付,一次两次可以逃脱,但架不住他们人多,三次四次的,我们就这么几个人,罗刹门也是拿钱办事,什么都干的出来,先生说要分开走,我同意,但最好是不同时间段的分开走,我么,我想自己走,这样安全,也不至于真出事了拖累人。” 这句话我绝对说的真情实意,事实上我反倒觉得我自己离开,知道的事情还能更多一些,想要找到我的人,可不只是罗刹门。 但我这句话说完就遭到了几乎是所有人的反对,除了熊哥。他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自己走?张少谦你可真觉得自己有能耐了。”艮良冷哼了一声,有些嘲讽的看着我。 “要不跟我走吧,有个人总归能照应。”许老三也开口,手搭住我的肩膀。 金琳更是直接,把我拉了过去,“我跟小玉两个女的,怎么也应该需要个男的照应照应。” “就是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没听过啊。”小玉也在旁边帮腔。 混场的场景倒是让我心里多了许多的感动。 他们明显上都在用嘲讽,玩笑的语气说话,实际上都是打着不能让我落单的念头!我抽了抽鼻子,看向熊哥,眼里多了几分坚定,不管他们怎么说,最后都是要听熊哥的话。 半晌,熊哥一拍桌子,“金琳跟许老三走,小玉跟艮良一块,张少谦自己走,明天金琳许老三先离开,我晚上的时候会划出三条线路,你们一人一条,但为了保险起见,许老三跟艮良你们都要给我装出张少谦跟你们在一块的假象,这才能蒙混过关。” 这实际上就已经是一锤定音了。 “先生不跟着少谦一块走?就放心让少谦自己离开?” 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敢跟熊哥呛声,毕竟是跟张炎麟同辈需要尊敬的长辈,也相当的有能耐。 说话的人是金琳。 熊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挥手让除了我意外的人都离开。但走之前我看到艮良跟熊哥对视了一眼,像是交换了我看不懂的信息。 下午昏黄的阳光让屋子里面暖融融的,可洒在身上我是感觉不到什么暖意。 “你觉得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好?”熊哥率先开口,有些懒洋洋的在翻自己的包。 我愣了愣,摇头,“没什么好不好的,主要是这种做法可以让伤亡降低,不至于被一网打尽?”我试探的猜测熊哥的意思,“毕竟罗刹门放出了风声,是要张少谦这个人,其他人无关,他们拿钱办事,拿钱办事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 熊哥有些赞许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是这个意思。”然后有些停顿,从包里面拿出一本册子,这个册子我也不陌生了,就是在深山的时候熊哥给我看过,上面记录了一些草药之类的。 “跟我的手臂有关系?”熊哥递给我赶紧接过来,翻看了两页,其中一页有个标签注释。“活苇草?” 硬要说这本书跟之前的看到的有什么不同,是上面终于多了不少我看得懂的注释。 活苇草,可食用。易筋活血,通络有奇香。 “我们要去找这个草?”我问道。 熊哥点点头,“最重要的一味药,也是最不可替代的一味药。”他起身走到我旁边,揭开我胳膊上的纱布,指着那处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现象发生的手臂。 “你的这块肉,是死的, 想要救活,必须对应下药,以毒攻毒。” 活苇草,活苇草,里面就有个活字。 “你应该发现了,小玉手臂上的伤口比起你远远要轻许多,但是你的伤口跟她不一样。” 听着熊哥的话我现在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了,反而好像是能接受了,甚至在听到小玉安全后还松了口气。 “熊哥是需要我去找那位药?那我就不用等三天之后出发了吧,事不宜迟。”我有些着急的开口,熊哥能拿出这本书就证明这个“活苇草”的功效对我是八.九不离十,一想到可以解决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我就有些迫不及待。早找到当然好,晚一点,谁知道“第三次爆发”什么时候,虽说伤口现在对我的身体是没有影响,可我还忘不了疼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 熊哥按住我,我看着他面色古怪,接着就听到熊哥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本意是想自己去找,活苇草往日我也仅仅是在书籍中所识,并没有亲眼见过,这次拜访了一位老前辈,他给出的法子,只是这有活苇草的地方……” “不会是什么悬崖峭壁的凶险地方?”我想到了武侠小说里面的经典场景。 什么天材地宝的都是在悬崖峭壁,要么就是深海岩浆。 熊哥都说不是,好半晌在我再三追问下才说道,“活苇草至阳,属于阳草,但生长的条件却悖论了它的属性,活苇草喜欢在极阴处生存,汲取阴气是为养料。这阴阳养育出来的植物,因此才有生活肉的功效。” 我听的有些似懂非懂,什么叫做悖论了属性?想了想开口问道。 “熊哥这么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活苇草的地方。” “不错,我拜访的那位前辈刚好知道关于一株活苇草的地点,就在这湖省内。” 良久,熊哥才一字一顿的回答。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各自离开 听到这话我反而冷静了下来,熊哥这话说的一听就知道肯定还有后文。 “知道太岁这东西?”熊哥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点点头,太岁这东西,谁不知道啊,“可是个宝贝,往上都传吃了能长寿。”看熊哥撇嘴的模样,我试探着开口,“难道说也跟活苇草有关系?” “脑子算是开窍了一回。”熊哥没反驳,“太岁是个植物知道吧。”熊哥这么说了我哪敢不点头,又听他说道“活苇草这东西其实也有年份儿。”熊哥找来一张白纸跟笔,写了个天跟地字。 “好比天是阳,地自然属阴,我们是在中间,恰巧是阴阳平衡出来的产物,因为处于一种平衡状态,谁也不干预谁,就可以相安无事,这活苇草,属阳,但好(四声)阴,也是个阴阳平衡,几年的阴阳平衡算不了什么,但百年,千年,万年的活苇草,阴阳平衡也会有个临界点,饱和了,就生出来一种产物,这个产物就是太岁。” 熊哥的话让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太岁是活苇草的一种产物,太岁已经好多人当成是个宝贝了,那活苇草岂不是价值连城?我有几分的震惊看着熊哥,让活苇草治我的口子,怎么感觉那么像用黄金洗澡呢。 可能是眼神太过露骨,熊哥反而笑了笑,“甭担心,这东西好是好,但知道的人可不多, 而且想要,也要看有没有命去拿。” 听到这话我才想起还不知道这活苇草是生长在什么地方,喜欢极阴的地方,熊哥明显不是说什么山峰,那另外一处能让我想到的就只有…… “这活苇草该不会是喜欢生活在墓,墓穴里面?!真的是墓穴里面?”我猛地拔高了声音,“这,这……”说了半天我也没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熊哥倒是先开始忍俊不禁。 “但在墓穴里面倒不是最重点。”笑完了熊哥恢复一本正经,“如果只是在墓穴里面倒也不会让我犯难,但难就难在,活苇草一旦在一个地方扎了根,就不能挪动分毫,就算是连根拔起也不行,一般离了它们扎根的地方,不出半柱香,活苇草就会枯萎,毫无用处。”说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了,也正是因为明白了,更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想要治好我胳膊上的伤,就一定需要活苇草,而为了能够最大的发挥活苇草的疗效,墓穴是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的地方。 “熊哥你不是让我自己去进到墓穴里面找那个活苇草吧……”我磕磕绊绊的说着,挨了熊哥一拳头。 “你自己去,你自己去那是送死,你真当我会让你自己行动?那是框其他小孩儿的,我不这样说,他们怎么时时刻刻的注意你的安危,能不能吸引罗刹门的注意力,可全靠他们。” “小孩儿?许老三他们?”我忍笑尴尬的反问。 熊哥不置可否,“墓穴跟其他地方不一样,那种阴气重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进去之后平安出来,这个节骨眼上罗刹门盯得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咱们两个去,我拜访的那位前辈给我指明的墓穴具体有多少年头不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立刻点了点头,“能不惊动里面的粽子,就不惊动里面的粽子。” “就是这个意思,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活苇草,其他的什么事情都跟咱们没关系,这三天收拾收拾东西,等许老三他们都走了,咱们就行动,这两天都老实的呆在房间里,别出去了,罗刹门的眼线可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自然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感动熊哥为我做的事情,不过还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一定要三天之后?就算让许老三他们先走,也未必会转移罗刹门的注意力,搞不好他们也能猜到我们的计策。” 熊哥停住想要离开的脚步,沉吟了片刻,一点头,“你早晚都要知道的,我也不瞒你了,在去墓穴之前,咱们还需要赶一趟尸。当然也是只有咱们两个干。” “赶尸?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抬高了音量,“熊哥,这个时候赶尸岂不是……不能等事情都干完了在做?”我有些犹豫的说道。 熊哥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赶完这趟尸咱们才能去墓穴,才能进得去出的来,要是没有这趟尸,结果是怎样可未知。” 熊哥从怀里面掏出了赶尸的单子,我看着上面尸体的信息,看了半晌三番两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熊哥这上面的信息没有错吧?你看看是不是写错了。”我把单子递过去,熊哥也不看,直接挥手拿过来重新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没看错,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趟尸挺重要。”接着不等我说话就抬脚离开。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乱成一团,更多的是不可置信,难道真的是我大惊小怪》可单子上面的尸体信息,明明是,明明是一条狗…… 给狗赶尸?? 还有助于我们去拿活苇草,莫非是狗的主人爱狗如命,给狗大操大办?这……我搓了搓自己的脸,算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都是赶尸,是人是动物也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是不是熊哥也跟许老三他们都挨个提醒了一遭,直到晚上都没有人来找我。而我一直就处于担心奶奶,担心墓穴,一会儿又想到罗刹门,张炎熤,还有自己有没有失去一段记忆乱七八糟的各种理不清的头绪中。 晚上八点,熊哥回来了,手上有一沓纸,我看了一眼,上面是路线图,写的十分详细,甚至我还看到熊哥在一些地方都做了标注,注意事项,接着他又把许老三他们叫了过来,当着面把路线图分发出去,也为了做样子,给了我一张。 “按照我说的,明天开始各自动身,张少谦单独一个人,你们要是担心,都知道该怎么做是最好,别磨磨唧唧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什么事儿非要一块做。” 艮良脸色有些不愉,像是要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我倒是有些吃惊,艮良莫非比熊哥还要低一辈? 但是没来得及探究,熊哥又让他们全部离开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我本来打算睡觉,熊哥却突然说要在看一眼我的伤口。 “我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再看一眼伤口。” 我解开了自己的纱布,才知道熊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这味道怎么又出现了?”我捂住鼻子闷闷的说道,白天的时候尸臭的味道还没有,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伤口起码用肉眼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黑的只能看出腐烂的肉跟黄色的脓水。 我不等熊哥说话凑近了一闻,只感觉一股浓郁的味道,接着“啪”的一声,熊哥给了我一个耳光。还是特用力的那种。 “卧……什么东西?”正想说几句,就看到熊哥摊开的手上黑乎乎的粘腻的东西正在掌心。 熊哥啐了一口,拿出一瓶酒瓶塞到我手里让我往伤口上面洒,自己也拿过一瓶用卫生纸擦手,可能在我的伤口上面不明显,熊哥的掌心倒很是明显。 原本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撒上酒精之后就像是凝固了,变成了黑色的颗粒状。握紧拳头用力在摊开就成了粉末。 “怎么会这样。”我拿过一张卫生纸擦了擦自己的伤口,并没有出现熊哥手掌上的情况。 我一直以为酒精没有用,所以说并不是酒精没用,而是只对我没有用。所以小玉不停往自己的伤口上面倒酒精,伤口没怎么恶化,是因为压根对我就不管用! “熊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真的就是只是尸毒?就算是尸王都没这种毒吧……”我有些痛苦的说道。 我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熊哥就会告诉我原因,哪知道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最后说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我知道的时候。 说出这句话我就知道自己在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 现在还不到时候,命都快没有了还不到时间,我又想到了张炎熤,他说的治好我看来是没有骗人,张炎熤曾经信誓旦旦的说熊哥也会研究出解药,只不过时间问题,而他只需要一天不到…… 张炎熤……也会是个棘手的任务…… “熊哥,我奶奶……”看着熊哥晚上又要离开,我没忍住的叫住他,话已经到了嘴边又戛然而止,看着熊哥疑惑的目光,我摇摇头,“没事,熊哥你走吧。” 不能说,现在还不能说,即使就差一层窗户纸,也不能说,我不能主动,一定要等到张炎麟他们主动告诉我。 躺回床上,我本以为今晚上又要彻夜难眠,但很快我就意识不清,一觉到天亮。 第三百八十三章 游商其人 将近睡了十二个小时,我才清醒,精神头格外的足。 不知道是不是被熊哥都警告过,我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手机上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只有许老三给我发了条。“保重。” 不让出门也不让离开,只有熊哥会偶尔的回来几趟,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自己在屋里。 每个人在离开前都给很默契的给我一条短信,让我心里难受的不行,毕竟原因的大部分都是在我。 之前得知罗刹门已经有对我亲朋好友动手的打算,我几乎是随时都在关注城内的消息,陈警也不知道是不是忙不过来还是忘了我,再也没有发过任何消息。我也只能通过网络来得到只言片语,大部分还都是网友的猜测。 各种舆论,新闻的报道一看就是被控制过,已经没有在人心惶惶的内容,几乎只要放出来的消息,都会带上一句,“警方已经获得重要线索,正在做进一步的准备。” 然而也不难注意到,压根就没有说凶手是谁。 城市的风波小了很多,是因为除去最开始死的那部分人,再没有任何的伤亡。 难免让我想到了相处短暂但是人都还不错的室友,以及郭壮跟……陆雪琪。陆雪琪……我的女神。 连着刷了三天消息,我终于等到了熊哥的一声“走!”甩给我一个背包,很重,少说有个二十斤,一走路就有动静,金属碰撞的叮当响。又往我嘴里塞了个叶子垫在舌头底下。 “说话是麻烦点,但你可别给我吐,就含着,咽下去也不行,等叶子自己化了跟我说,我在给你换一个。”熊哥瞪了瞪眼,“这叶子不好弄,你小子敢给我浪费信不信就抽你。” 都这么说我那还敢说有什么不舒服,点了点头 ,嘴都不想张开。 但还是忍不住想吐槽几句。 尼玛这草也太古怪了,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反正是闻着就会绕开走的味儿,叶子也不大,张口就是大舌头,是真的碍事。也不知道熊哥又从哪里倒腾出来的,自己也吃了一片。 我们出发的时间是晚上,我看熊哥也没退房,反而是又开了一个一楼的宾馆房间,居然还是用的艮良的身份证,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的,进去直接动手拆了人家的窗户,让我爬出去,自己在跟着出来。 “熊哥我们不走正门?” “正门?走了可就是真成了瓮中捉鳖。”熊哥匆匆的给我解释一句,手脚利落的开始翻墙。我手脚虽然没熊哥那么好,倒也没怎么耽误事,只不过在我刚翻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面踹门的声音跟前台的惊呼。 熊哥弄了辆灰扑扑的夏利,两边的窗户还是半透明的黑色,也不怕别人看见,直接带着我从前门开过去,带着罗刹门标志的车有三辆,几乎是把宾馆的正门给包围了起来。 “喂,110?我举报,在xx街道的正鑫宾馆里面有人闹事……” 我简直可以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熊哥的这一波操作。 没问熊哥要去哪儿。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感觉已经开出了市区,熊哥把车停在郊外的一处,带着我步行又走了一段,才看到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应该是别墅群,一个个独立的别墅楼,装修的特别精致。 熊哥打了个电话,为首的保安就让我们通过,这种长长的甬道,两边应该是梧桐树吧,长的很高大。左拐右拐的熊哥停在一栋别墅前。按了按门铃,门就开了。 门口站着个男人,目测应该四十多岁,给人的感觉像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学究,更不像是能住在豪华园的商人。看不出半点的市侩。 “才来啊,等你们好半天了。”说话的感觉也让人不反感。可我更惊讶熊哥的动作,直接是一把抱住这男的,很快松开,“真有你的,好长时间不见发了。”熊哥的口气很自来熟,两个人肯定是认识很久交情不错的朋友。 “他叫游商,你可以叫他游总。现在可是几家公司,三家上市公司吧,总裁,身价可高了,不比以前。” 一般来说,第一次见面,被人引荐喊什么总,什么经理的都是商场认识的人,嘴上都会客气那么一两句,但熊哥说完后,我看游商就接受了,还点点头“就叫我游总吧,过过瘾,喜欢听这个‘总’字。”然后顿了顿,侧开身,“进来说话吧,别在门口站着了,人已经来了。”后半句是对着熊哥说的。 人?游商不是狗的主人? 换鞋的功夫,我又听到游商再跟熊哥说话,一扭头就看到游商正在盯着我,嘴里却问着熊哥,“就是这孩子?”熊哥含糊了应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我装作只是不经意,余光却看到了熊哥在跟游商做了个小动作。 这种有钱人家里总会有佣人,游商带着我们去了大厅,但只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说跟熊哥还有事要说。 “等几分钟,如果无聊可以随便逛逛,我还有几个收藏室,里面的东西可能你会有兴趣,少谦。”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但等游商跟熊哥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刚刚熊哥有给他介绍我的名字么?就这么自然而来的叫出来了,第一次见面喊我“少谦。”游商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会自来熟的人。 等了几分钟,两个人也没出来,我开始在大厅随便走走。 有钱人的大厅也顶上普通人整个房子的面积,收藏柜,展示柜摆的可不少,最吸引我的是一幅画。很容易让人一眼就看到,跟整个大厅的暖色的格调完全的不搭,却被摆在了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那幅画叫《拔舌地狱》,没有人落款,光看名字也知道该是个血腥的画。 我并不懂画,但也知道梵高的《向日葵》《星空》,毕加索的抽象画这些众所周知的。 这幅画可能是两种风格的结合,色彩很显眼,背景是由很多不同红色组成的类似火海的那种,有个人被钉在了床上,神色惊恐,手脚没有被捆起来,却在画面上呈现一种扭曲,就是跟大波浪差不多的那种扭曲,大张着嘴,嘴边还有血迹,在那人的上方还有一只手,就是只有一只手,拽着他的舌头,还没有完全的拔下来,舌头拉的很长。 我是看不懂有什么隐藏的含义,只是觉得这幅画跟其他的人物看起来都不同,是个瞧见了就会觉得血腥,这种感觉给人的很奇怪。甚至画的外面也没有什么塑封跟边框,就是只有一张画,被钉在了墙上,还是那种大头钉。我正想伸手去默默,耳边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这幅画觉得有趣?” 我一扭头是游商下来了,往他身后看了看,熊哥不在。 “小芎还在楼上,还需要点时间。晚上吃过饭没有?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用。” 这游商该不会真是个自来熟?我听到什么?小芎?是在叫熊哥?居然叫小芎。这人成熟是成熟,怎么看轮不到叫熊哥是小芎,如果他认识张炎麟,难不成是叫师爷小张?? 只要想想就会浑身一麻,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来之前吃过了,一会儿赶尸吃太饱不好。”我有些不敢游商的目光,据说精明的商人都喜欢带眼睛,可以挡住他们的探究的目光,我赶快的把视线重新放在画上。 “我觉得画挺特别的,跟你其他挂出来的不太一样,作者是谁啊,我就问问反正自己也买不起,但就是买的起也看不懂,哈哈。” 游商不知道是真没发现还是假的,从我旁边退开,转而坐在了沙发上。 “我也不知道作者,以前出差的时候逛过一个小型的画展,里面大多是从各地收来的画,很多都没有作者,我就选了几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买回来就随手放在了这里。” 身后的目光灼灼,我愣是不敢回头,随便应了几声,还是站在这幅画前面,看着看着却渐渐跟我脑子里的一个印象重合。 这幅画如果把手的主人给画全,就真的好像是【灵体共生】实验图啊…… 神色,状态,我看过黑白的线稿,看过许老三泛黄的照片,现在是这副色彩鲜艳的图,越看越觉得像……如果《拔舌地狱》的火焰里面还藏着个人,就更像了。这种抽象的火焰,会不会代表着一个人?或许有时间我可以查查资料,没准是也不说定……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慌张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呼出口气,我真的魔怔了不成,一个两个的,看什么都眼熟,什么都往那地方想!刚打算转身就看到游商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但面色很快的就恢复文质彬彬,指了指沙发让我坐,语气温和。 我想跟这人面对面交流,尤其是不熟的情况,商人可都是老狐狸,像我这种容易不知不觉被套话,我正想说自己还打算看看其他收藏,游商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加重了语气。 一个字,“坐!” 第三百八十四章 催眠 第一次见面,尤其他是这家的主人,也是熊哥的朋友,自然是不能呛声。 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熊哥认识的人难不成还能害我,于是就坐了过来,我倒想看看游商想干什么,刚进门对我的兴趣还能收敛收敛,这熊哥不在,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啊。 面对面坐着我才觉得游商的坐姿其实很随意,也很放松,让人忍不住跟着放松的那种,他吩咐佣人给我倒了一杯茶,自己轻抿了几口,我一直小心他的目光,也端起茶喝了几口。 我也不懂茶,但这个香味很重。 “觉得好喝?” “我是个粗人,茶分不出来好喝不好喝,因为感觉都一样,我只能分出香味好不好,这香味挺浓郁的,但是喝起来味道不沉,肯定是好茶的,贵的。”我嘴里面含着叶子,说话会有味道,这要是被闻见了就很是丢人,说话的声音还闷闷的。 游商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来,还是闻出来。低头闷声笑了会儿,不是看人出丑的那种笑,很快就停下了,再抬起头就问了个跟茶叶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跟小芎,认识多长时间了?在哪认识的?说来听听,小芎消失了两年多的时间,我们好多人找了一圈都没找见他,要不是知道这人的命牌还好好的没碎,真要给他办丧了。” 语气中的亲昵不是作假,游商是真的是跟熊哥很熟。 消失了两年多,不就是在深山的那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这并不是个秘密,没想到熊哥竟然是谁都没说。那怎么会行迹败露?? 我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告诉人,只好打一个马虎眼。 “也是缘分了,认识了大概一个月,先生是个人好的,本事也大。”我捡着所有人都知道的说,也用上了敬语,却看到游商一脸惊讶的反问。 “你叫他先生?我以为他会让你叫他哥。” 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用来试探我的?我说的这么含糊其辞,一般人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吧,叫哥……游商是知道熊哥在业界内的身份,知道还会说这种话?我不过是个小辈儿。 万一是诈我的,我面上不露声色,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当然是叫先生,不能差了辈分,我刚入行,也还没多久。” 游商轻笑了几声,没有在继续问题,顿了顿后又问道,“炎麟这个人是你的师傅?” 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炎麟说的是张炎麟。这怎么好端端的又跳到了张炎麟的身上?但这个问题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是我的师傅。”我说道。 游商问的都是普通的问题,可能是怪我自己太谨慎,回答完我就有些坐不住,熊哥还没有下来,我提出要去看看收藏。游商愣了一会儿,点头说好。 他带我去看的不是大厅的那些展示柜,而是一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表不起眼,打开门就看到里面完全是别有洞天。应该是打通了两个房间,融合成了一个,放眼望过去,少说展示柜也有个十排,每一层还都是满满当当的物件,应该都是古董。 但起码我是没见过一个眼熟的。 游商肯定是要陪着我看的,但是并不是看一个就要解释一个来历,有那种炫耀的意思。 只不过就是一排排一层层的看过去,还是有些让我挑花了眼睛。 “是不是有些看不过来?我带你去看我最喜欢的一个藏品。” 我只不过停下来揉了揉眼睛,游商就开口说道,话已经说出口,我自然肯定是要跟着过去看的。 游商说的他最喜欢的一个藏品,是个跟万花筒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是做成了望远镜的模样,两个眼睛都能看到不同变化,不知道什么金属做的,拿在手里面并不沉,游商还推荐我看看。 “这种古董随便碰是不是不太好?直接上手?” 游商说没关系,“我当初就是看中了里面的样式,我还找人鉴定过,以为是洋人的东西,但巧了,这居然还是咱们的能人巧匠做的。” 他极力推荐,我确实也有些好奇,就说试一试。 万花筒其实并不新鲜,谁以前没玩过一两个个万花筒,但这个确实让人觉得新鲜,花样是能变得,颜色也可以调,就是在筒子的旁边会有个转轴,灵活的运用转轴就能看到不同的模样。 但万花筒有个缺点,看的时间长了眼睛会晕,我看了几个图样就渐渐的丧失了心情,“好看是好看,就是眼睛有些晕。”我边说着边拿下万花筒,眼睛还没适应屋子里面突然变得明亮的灯光,耳边就听到了有人在打响指。还有游商模糊的一句,“可以了……” …… “你小子,让你等我,你可倒好,直接睡了,昨晚上没睡好?刚才不是我看你精神头还挺足的。”耳边响起熊哥大嗓门,接着一巴掌呼在我身上。 我睁开眼睛,还有些懵比。 熊哥扔了几张卫生纸,让我擦擦嘴角的口水,“你也不嫌丢人,这才多长时间!”他喋喋不休的说了好一阵,我基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听他的意思是……我睡着了? “困了还不能让人睡觉?有时间的能睡当然好,要是以前,三五天不睡觉的情况可都有。”游商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熊哥也就住了嘴。 听到游商的声音顿时我打了一个激灵。人也猛地清醒过来转头直勾勾的盯着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游商喝了口茶缓慢的说道。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里忘了什么,空了一段,我闭了嘴,快速的把自己脑子里面的内容都给想了一遍。 从进门,到看画,,喝茶,聊天,然后我就困了,并没有什么不对劲,难道是我自己的多心。 我还在想着,熊哥又推搡了我一把,“走了,在呆下去耽误时间。”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盒子,只有一米的大小,形似棺材,但并不是那种规矩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反正很不规则,但大体上看还是个长方形,里面应该就是装的狗了。 赶尸重要,我也没有在继续想是哪个部分让我觉得不对劲,跟游商告了别,看着熊哥封好棺材放在车上就去开车带我离开。 到目前为止,我觉得熊哥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就去一个未知的墓穴,是个小墓,还是个大墓都是未知,我俩谁都没开口说话。 我扭头看着窗外,树木都飞快的往后跑,渐渐的别墅群也看不见,夜晚彻底的漆黑一片,熊哥也没有开车灯,突然说不上来的伤感跟惶恐。 人在紧张的时候,咽口唾沫真的会呛到,比如我现在就死活,被呛到了,忍不住咳嗽,把舌头下的叶子可咳嗽了出来。看到的时候我愣住了。 “你小子该不是到了这个份上紧张的。” 熊哥专心开车,直接拿出一瓶水,但没有看过来,幸好没看过来,要不然肯定会注意到我现在的不对劲! 至于我为什么会不对劲……是咳嗽出来的那片叶子……分明是一片新的……这一直含在嘴里面的东西,是个什么状态本人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何况熊哥是说过这种叶子含在嘴里面会慢慢的化掉,之前我就感觉叶子已经软糯成了一团,但是现在这分明是一片新的叶子。 我可没有要求熊哥给我换过,我印象里面也没有这段!总不能叶子还能自己在长出来! 在游商家我察觉到的不对劲是真的!我的大脑里面确实空白了一段,我就说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睡觉,还是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家里面,就算我的警惕心差,也不会差到这个份上。 我匆匆的把叶子塞回了嘴里,扭头有些复杂的看着熊哥,幸亏没有开灯,我看不清熊哥的表情,熊哥可能也看不清我的。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熊哥关切的问了我一句。 “没有,刚刚就是有些紧张了。自己给自己吓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克制住想要出口质问的冲动。还不是时候! 也许我可以扯着熊哥不在的时候问问高海,或许他会知道我在昏迷的时候被人做了什么。 但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支开我不就行了,何必直接让我丧失记忆,甚至可以更直接的把棺材放在车上,跟我说是开车时间久了,我睡过去,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越想越矛盾,手无意的写着什么,突然僵住。 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他们不是想要避开我说话呢,那就只剩下这种,是他们想要从我的嘴里面知道消息,而他们也知道,如果直接开口问,我必然不会说! 是什么消息! 张炎熤,高海?还是我知道了奶奶跟他们的又或者是我自己都忘了的部分…… 催眠!游商熊哥对我用了催眠! 第三百八十五章 引犬 依稀记得似乎很久之前就有人提醒我说要小心张炎麟跟熊哥,城府比我想象的要深。 城府深这点我不置可否,可我也不信 他们会害我,虽说瞒着我不少事情,但到底是一个人都没有正式对我做什么,反而救我的次数更多。 但是现在,我百分百的信任有些松动了。 熊哥开了很久的车,至少有三个小时,等到停车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此时可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几乎是一下车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旁边的树木很稀疏,但不难看出里面很是茂密,熊哥摸出一块石头,趴着看了看,又伸手去扣什么,拿出一张牛皮纸,“就是这个地方,地图。”熊哥给我示意说道。 莫非跟熊哥认识的人都有这种毛病?做记号藏东西,也不嫌麻烦,但找的石头是真的不起眼,也不怕万一哪天不见了,自己的做的记号还不是都白费,当然这些话我肯定不敢当面说,也就是在心里吐槽几句。 我刚想接过来,一丝有些甜中带着涩的味道飘到我的鼻尖。“这味道……”我打了个哆嗦,“为什么这个味道是凉的?”不是尸臭,不是血腥味,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它是有温度的。 味道没有味儿,反而有温度?这是个什么说法。 “凉的?”熊哥眉头一皱,左右看了看,“这什么意思?”这意思是他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生怕觉得自己的说辞有问题,我示意熊哥跟我走的远了一些,走到闻不见那些气味的地方。 “对,那股味道是凉的。”我肯定的说道。看熊哥还没明白过来,我想了想说道。“我闻到那股味道就感觉吸了一口凉气,跟要冻成冰块似的,冷的不行,但是现在就没有这种感觉。” 我鼻子有多好,熊哥肯定不会怀疑,我也确实不可能闻错。 熊哥静静的听我说完,接着从里面拿出一个罗盘,这种荒郊野外的附近肯定没有什么大型的磁场,罗盘上的指针一开始转动的也很正常,“你看看能不能找出味道的来源?恐怕那就是墓穴的入口,能直接闻出来倒好了,省的咱们还要去挖,还要去炸。” 这些不就是盗墓的才干的,我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参与进来,不过生死攸关,就顾不了那么多。 我裹紧了衣服,开始集中注意力。味道其实也比较好分辨,那个方向让我更冷一些,找到来源就不会出错,我走在前面熊哥走在后面,已经冻的我有些无暇去看熊哥做什么。 每每这个时候就感觉自己的作用跟狗差不多,都是嗅觉好的一批。 大概走了有个几百米,已经进了树林里面比较茂密的部分,味道也开始越来越浓郁,尼玛还真的是越来越冷。正确的说是冰火两重天,因为现在还是夏天,热的时候,湖省更是气温不低,连带着晚上气温也只是比白天低了几度,旁边的树木更是没起到一点吸热的作用。 闻着凉气,身体还被热的不行,这感觉是真不好受。 正小心的走着,熊哥还是没让开灯,突然他拉住我,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把自己手上的罗盘放在我面前,示意我去看。 这让我必须离得近才能看清楚,罗盘小小的一个,我凑近,接着月光,看到了正在疯狂转动指针,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 这代表附近有强大的磁场!我闻到的味道最终的地方也是在这块区域,也就是说墓穴的入口就在附近! 明明这附近也没有人,但熊哥依旧不让我出声,只是做手势,也幸亏之前都遇到过这种情况,基本的手势看的清楚,是在附近找找。 墓穴的入口并不好找,正口比较好找,看风水就行,找个风水最佳的地方,入口八.九不离十。 这也是个兆头。 把墓穴正口放在风水最好的位置,等死后下葬封好入口,就意味着可以留出风水。让自己的后代享福。 但一般工人都会给自己留条生路,另外开辟个入口,寻常盗墓的就是找这种入口,墙壁最薄,最好打通。机关要么没有,要么就很少。 现在想想能闻到味道,气味儿还这么重,莫非是……我看了一眼熊哥,熊哥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脸凝重的冲我点头,让我心里瞬间一沉。 妈的,这墓穴八成已经让人给开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了没走,墓口也没给堵住,才把味道给放了出来,让不然也闻不到! 但应该这盗墓贼跟我们墓地不同,他们为宝贝,我们就为了一株草,拿到了用完了就走,运气好,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完事。 我们进来的时候熊哥一直拿着那个装着狗的棺材,我早就好奇这个棺材有什么用了,大概又等了几分钟,刚好来了片大云彩把月光给挡住了,熊哥默默的蹲下身,我看不太清熊哥的动作,但听到了几声敲击的声音,应该是在对着棺材敲。敲得很有节奏,轻重有序。 “起。”熊哥很轻的说了一声。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串火光,有张符纸正在熊哥的手上燃烧,接着火光我看到棺材正在动,幅度从小到大。这里面装的不是死狗吗,怎么…… 轰! 棺材裂开了! 很大的动静!我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要是这附近有人,肯定也就听得清楚了。 我还没看清从棺材里面出来的是什么,熊哥就快速的把复制压了上去,原本很弱的火光瞬间包裹了棺材里的东西,也就几秒钟,火势弱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汪。”我听到一声狗叫。 草,真他.妈的神了,死狗火了!我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看看是不是真的! 乌云闪开了,月光重新洒出来,狗的模样我也看的清楚了,什么品种说不上来,可能是土狗,串串那类的,在乡下的家里面很常见。 此时狗的动作,哈气,甩尾巴,都跟活的一模一样,难道说这狗原本就是活的? “别多想,这狗已经死了。”熊哥轻飘飘的说道,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去,找找入口在哪里。” 狗又叫了一声,撒开腿跑了。 我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熊哥的解释。 估计刚刚那声“爆炸”也让我们确定了周围没有人,熊哥就没有在压住音量,但还是有些小声谨慎的说道。 “这狗的主人,是个古董收藏家,但不是游商。游商这人,要说只能算是个中介,他卖给了古董收藏家一个瓷瓶,张炎麟手上应该也有一个,元青花。” 提起元青花我不免有些生气跟尴尬,张炎麟手上的已经让人骗走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熊哥继续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游商这回阴沟翻了船,元青花虽好,但却不是个能买卖的,这瓷瓶儿里面住着东西。” 我已经隐隐的猜出了游商的工作,怪不得他没有商人的常年在商场的精明,但是很狡诈。 “游总他是个盗墓的?卖给人的东西……”我拖长了音量,熊哥不置可否。 “我说着阴沟翻船,不是指他没看出瓷瓶儿里有东西,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瓷瓶儿压根就不是他盗的墓穴里面东西。”熊哥叹了口气,“这可是个忌讳的事儿,盗墓的最怕拿错东西,尤其是还在一个墓穴里面拿走了另外一个墓穴的东西,是谁放的不知道,但游商是吃了拿走的亏。” “莫不是这瓷瓶儿是……”我指了指这个地方,熊哥点头。 “不错,这瓷瓶儿是被人从这里面拿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给留在了另外一个墓穴。” “那跟狗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明白了。 熊哥又叹了口气,“一般收藏古董的家里总有几个玩意儿辟邪,只要不做坏事,倒也出不了太大的差错,可坏就坏在,这瓷瓶儿里面的东西是个不会变通的,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收藏家刚拿回家当天晚上就给折磨的不行。连续好几天变本加厉,嚷着要收藏家把他送回去。” “元青花是个多好的东西,现在市面上买不到,有的现成的都在博物馆里放着,游商是个拿钱不退货的,收藏家几天后就去请了灭鬼的,没想到鬼魂也是硬气,看自己确实回不去了就要拉着一干人赔命,收藏家没什么能耐,自然是鬼魅的目标。” 熊哥顿了顿,“你猜怎么着,收藏家养的一条狗给救了他的命,狗替他挡了鬼魅,狗当场毙命,这狗虽然不是纯黑狗,估计是个串,里面也流淌着点黑狗血,灭鬼的趁机就直接想驱鬼,还是收藏家要求给狗留了个全尸。”接着又特别的愤懑。 “妈的这灭鬼的估计是个二半吊子,鬼没驱散干净,还留了一丝的鬼气,不过也是这鬼气,倒是方便了咱们,这狗可是正儿八经的一条引路狗,凭着身体里面的那丝鬼气,进得去处得来可全都依仗了。” 几乎是在熊哥的话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两声犬吠。 熊哥一挑眉,“走了,找到地儿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初入墓穴 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大概深入四五十米,就看到狗停在一处,不停的叫唤。 我打开手电在附近找了一通,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但味道确实也没错,更加的凉丝丝。 “古仔,过来。”熊哥蹲下身,打了个响指,让我关掉手电筒,接着嘴里啧啧两声,话音未落,就看到那条狗离开了原本的位置,朝着熊哥过去。 “这是这条狗的名字,听话不听话的,名字别叫错了。”熊哥顺着狗的毛边跟我说着,“过去看看哪个地方漏风,哪个位置的味道重。”说完就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符纸,开始叠花样,应该是要带在古仔的脖子上,毕竟狗已经是个死物,深入墓穴阴气重的地方,总要以前做好准备。 我点点头,想着狗先前站的位置,一点点的试探,看哪部分的土地更加的松软一些,味道在这里几乎灌满了我的鼻腔,吸一口就是一个哆嗦。根本没办法分辨哪个位置让我更冷。 不管我怎么找,似乎都找不到一个像是墓穴入口的位置,就在我打算回去跟熊哥说一声的时候,狗突然冲我叫唤了一声,接着挣脱熊哥,朝我扑过来,但停在我面前,对地面不停的嗅来嗅去。 这土地有什么古怪?我踩了踩,并不是很松软,又用脚使劲碾了碾,顿时感觉自己踩到了一节长条的硬物。我打开手电筒看了看,树枝? 这不对啊……这种地面上怎么会有树枝,应该都是草才对,距离最近的一棵树,也不会把树枝长在这个地方,更何况也不是树根,树根可都是往下长的。 “发现了?”熊哥说着走过来,趴在土地上,轻轻扒开地上的草,基本不费力气就连根拔起。又从包里面拿出折叠铲,一点点的开始松土,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并不是说有多深,而是熊哥挖土很小心,一点点的挖。 我看的出除了在最开始挖土有些困难,越往下就越好松土。 “叮。”的一声,折叠铲碰到了坚硬的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动静。 熊哥面色一喜,“找到了。”狗也适时的叫两声。 “我们这要怎么进去,这倒不像是个入口,更不像是有人来过。”我用手电筒往下照了照,隐约可见有些发青发白的石料,“这是墓室的砖?” “恩,八.九不离十。”熊哥又往下锤了锤,叮叮当当的动静更加的明显,听声音还有些空。突然熊哥停住了动作,有些小心,招呼我下去,“这铲子卡住缝里面了,你下来帮我固定主。” 熊哥挖出来的洞也就一人高,不到两米,我小心的顺着下去,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铲子,还没什么动作呢,就听见“喀嚓”一声,接着脚下的土地一松,失重的感觉骤然增强。 我们直接掉了进去。头顶一个大窟窿,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在落下的时候熊哥给我做了个垫背的,我没受伤,熊哥倒是有些不对劲,右手臂有些别扭。 环顾四周的环境是个墓道,除了窟窿透下来的光亮周围都是一片漆黑。 我开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看不到尽头,空间比我想想的要大,起码有个两米多高。具体是个多大的墓还说不清楚。看来这确实是个入口,否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空了。 “墓穴里常年不见人,当然黑,你以为是家里,有个声控开关。”熊哥倒吸了几口气,走到墓道旁边,“找找火柴,丢一个下去。” 他右手臂有些不自然,熊哥也没说疼,直接撕了块布料就固定住了自己的手臂,我也找出火柴点燃顺着熊哥指的方向扔了下来。 “轰!” 我立马往后推了一步,原先的位置直接升起个一米多高的火焰,把墓道照的发亮,火势迅速沿着墓道的两边延伸,长长一条都开始燃着火,驱散了墓道里面的寒冷。 “这两边都是油啊,不会是尸油吧。”我站在中间,两边时不时的都会有火苗往上窜。 熊哥没回答我的话,而是拧着眉在附近看了一圈,接着问道,“狗呢?” 狗?古仔? 熊哥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是没有在听到狗叫的声音,与此同时,我也闻不到气味儿了。照理说气味是从墓室里面传出来,现在我们就在墓室里面,味道应该更大才对。 我使劲嗅了嗅,“我闻不到味道了。” 古仔跟味道都是给我们引路的,现在都不见了,没有墓穴的地图,情况简直危急。看着高度,恐怕我们两个人摞在一起都出不去。 熊哥沉着脸找出指南针,对了一会儿,“不行,这里面的磁场太强,我们需要换个地方。”左顾右盼半晌,“往前走,这灰尘都是往这个方向,也许有风口。” 我俩谁都没想过最关键的狗会突然不见。 熊哥后来说可能是因为狗体内还有一缕鬼气,受到墓室里面的人的召唤,只要我们还能遇到,熊哥就可以驱动狗身上的符纸,重新带我们出去。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探查情况,找到最安全的路。 因为不确定墓室里面会不会有其他人,我们尽量放轻了脚步声,手电的灯也调节到最低,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熊哥跟我都齐齐的停住脚步。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岔路。 岔路看起来一模一样,甚至两边也都有点燃的火油,地面上两边也都有脚印。 熊哥想了一会儿,往每个岔路口扔了一块石头,听声音,一声闷,一声脆。 我们往脆的岔路口走。 深入没有多久,熊哥就沉声道,“这里刚死过人。” 其实不用熊哥说我也闻到了,很新鲜的很重的血腥味,可能还死了不止一个人。一定是刚死没多久,这么重的味道儿,在许久没有人气儿的墓穴里面可是大忌讳!熊哥当机立断就要换一条路,可已经来不及了! 后面有脚步声!很多杂乱的脚步声,是在奔跑!还有在地面上滑行的动静! 几束灯光由小到大的闪烁!伴随着一些人乱叫的声音! “跑!”立刻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能让这么多人惊慌失措的是什么东西已经不用去想!一旦被追上肯定就是一个死字! 我跟熊哥都是头也不回的往前冲!没跑两步就看到凌乱的躺在地上的尸体,地面上一地的血,死了有四五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武器。 “少谦,把枪捡起来!”熊哥吩咐我说道,自己也动手,把明面上能看到的武器都拿了起来。有些手枪上面还有血迹,我捡了两个,检查弹夹的时候发现里面居然都是满的。 “他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死了,能遇到什么东西!”一边跑我一边问道。 如果这个时候墓道上有机关,我跟熊哥肯定是必死无疑。 “墓穴里面什么都能有!”熊哥啐了一口,我俩基本上是没有方向的四处乱跑。没多久儿我有些体力不支,后面的动静却愈发的明显。他们快跟上来了! “熊哥你先跑吧!”我大喘着气说道,“在这么下去咱俩都跑不了,这么一直跑下去不是个办法,谁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跑的是不是条死路。” 再怎么样我也没想过自己刚入墓穴就会遇到这种事情,如果真逃不掉还不如让熊哥自己想办法出去。 “说什么胡话!”熊哥脚步一声,接着朝我吼了一声。 我却直接打定了主意,趁着熊哥往前跑没注意,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熊哥着急的想要朝我冲过来,身后的追赶的人也到了,他们也没管我的存在,一头的往前冲,让熊哥也没办法靠近我。甚至最后一个人跑过去的时候还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本来就腿软,这一下子直接坐在了地上。 耳边听见了“嘶嘶”的几声蛇叫。接着又什么冰凉的东西擦着我的手跟脚脖子就过去了。 我反射性的低头一看,立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尼玛一地都是蛇。大概有个百条。 但奇怪的是,这些蛇居然都没有攻击我的意思,反而都像是对我视而不见,没有管我一味儿的往前冲。 刚才推我的人也被他的同伴如法炮制,踹了一脚跌倒在地,几十条蛇瞬间就把这个人给淹没,十秒钟左右的功夫,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就不再动弹。其他的蛇退开依旧往前跑。 我身边很快干干净净。 蛇没有咬我?!刚刚我就在它们的面前!这是因为什么!我从地上站起来,往前走,这时候高海突然出声。 “小子,你这是来了什么地方?” 我大体的把自己要寻找活苇草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几句,却发现高海现在的心情有些激动,这些激动甚至影响到了我。 “高大爷,你难不成认识这个地方?”如果是那可真的歪打正着,正正好! “小子,我给你指路,你快些走!先不肖多问!” 我心里好奇,本想说要去找熊哥,高海却斩钉截铁的说熊哥不会死,而他给我指的第一条路,就是我刚刚才跑的那段。 第三百八十七章 离身 高海是让我原路返回, 虽然他没在说话,我还是感觉出了他的兴奋。 这里绝对不仅仅是他说的“认识”这么简单。 往回走的路没有任何异常,先前看到的几具尸体却发生了变化。身体像是枯萎的树皮,明显的可以看出一条条的类似皱纹的东西,呈现出死亡的灰败气息。 除了满地的鲜血可以证明,这些人就像是早早的死在了这里。 很快我就走到岔路口最开始的位置,高海说让我走另外一条路,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听他的,大概还是情绪影响的太严重。 等我走进去之后,才知道岔路仅仅是表面相同,而我走的这条,更像是个梯形,越往里走越窄,甚至有几次窜高的火苗我都以为会波及到我本身。 “这墓室有什么古怪?”走了一段路后我忍不住问道。“如果你不说我可就不走了。” 就因为周围太过安全,这不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等到了地方我就会告诉我,但是现在不要问。”高海声音有些急切,还带上了一种恳求。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听从高海的话,毕竟他了解墓室,在我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硬来不是什么好办法。 墓道真的越走越窄,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就没有任何的声音了,但好几次也都是多亏了高海的提醒,让我躲过了不少机关。 又走了十分钟后,我已经走到了墓道的尽头。 “都是砖?这不就是个死路。”我看着用砖头堆砌起来的墙壁,伸手想要摸过去,高海突然爆喝让我别碰。 “这墙里面都是种易燃的粉末,一旦接触空气就容易爆炸,这墙看起来牢固,实际上一碰就容易碎。”高海信誓旦旦的说道。“你不是带铲子了,用铲子把墙壁敲开,敲开的时候赶紧躲。” 这我是肯定要听的,就看我的反应速度。我从包里面拿出折叠铲。距离拉到最大。如果说墙壁一碰就碎,没有犹豫我使劲的把铲子扔过去,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 “轰!”的一声!感觉墓室都有些颤抖,一股特别刺鼻的味道跟浓烟熏得我睁不开眼睛。 “行了,走过去吧,小心看着点路。别绊倒。” 我顺着低头看过去,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我捂住鼻子穿过砖门,好一会儿才感觉刺鼻的味道跟浓烟散干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有人往我后脑勺砸了一下,我只感觉一疼。 …… 眼皮子还没睁开,耳边传来了我听不懂的方言,似乎是在商量什么,到最后直接争吵起来。 “小子,醒了吧。”高海的声音突然出现,“别睁开眼睛,就听我说!”高海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让我不可控制的开始心慌。 “你的面前有条河,你是可以直接淌水过去的,河对面有扇门,打开门就是主墓室,主墓室里面有个四兽阵,解开四兽阵,你就能看到自己需要的活苇草。” “打晕你的就是那伙盗墓的,小心点都有武器,你可别在这里让他们一枪子打死你。” 我听着高海的这些话就跟要交代身后事一般,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大爷,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高海突然沉默了,我又重复了一遍,“大爷,有话不如直接说了。”怎么感觉自己晕了一下,情况都变了。 沉默了有一分钟,“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小子,我要离开你了。” 离开!这是我想象的那个意思?高海这次居然亲口说了出来! “这什么意思?!高大爷,你不会是想说你的墓穴就是这个吧……”我试探着说道。 即便如此,这也不应该是能离开的理由,毕竟他还求我帮忙……我正想到这层,高海就给我解释了。 “当初咱俩定下的要求,我帮你找到北三佴拿回一魂一魄,你帮我抬棺送到张宅,现在我不需要你帮我抬棺了,我要找的人,原来就在这里等我,你一会儿找到活苇草就离开吧,至于离开的方向,有份藏起来的线路图就在主墓室棺材里面。我要说的也都告诉你了。”高海长叹一口气。 这些话在我听来简直没头没尾,压根就没有办法串联在一起!但是不等我发问,四肢百骸开始发凉,有股强大的吸引顺着的我的太阳穴跟肩膀往外抽。 整个过程很短暂,感觉身体好像空了一块。 “什么东西!” “发生什么事儿了!” “鬼啊,有鬼啊!” 叫喊声再度嘈杂,有人拽着我的衣领用力的摇晃,我咳嗽了两声,决定不再装,睁开了眼睛,一个枪口对准了我的额头。 “妈的,你是谁。”那人一下子松开我,一只脚踩在我的胸口。 我没回答他的话,正确的说我现在冷的说不出话。 刚刚一瞬间好像高海真的离开了!我在怎么在心里问,都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高海这人都没有说缺少了一魂一魄的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墓穴里面岂不是个吸引脏东西的磁铁!成心让我出不去啊! 那人见我不回答,对着我的身上用力踹了两脚,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受了伤,伤口的皮肉都已经外翻,不过止住了血,嘴唇有些发青发紫,是中了毒。 “你们是谁?”我咳嗽了两声,缓过劲问道。 他冲我一瞪眼,枪口又对准我,甚至还拉下了保险栓,就在我以为他要开枪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响起。 “老大,这水里面的是盲鱼,不攻击人!咱们直接淌水过去就行了!” 也是这句话,被他们叫做老大的人暂时松开我,不过还是拿了绳子把我绑起来。 看他们都没人在意我,我开始理顺高海告诉我的内容。 这确实很像交代遗言,告诉我怎么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有离开的路线图,不得不说如果有路线图我离开会很方便。但我在意高海说的一句话,为什么要单独的提醒我可以淌水过河。 还有之前遇到的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这整个墓穴对我都没有恶意。 恍惚之间我被人拉了起来,拖着走到一处。 “是好是坏,找人试试 不就知道了。” 我站好,使劲晃了晃头,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面前的两米多宽的河道是黑色的,不是因为这里的坏境,确确实实就是黑色,但黑的并不纯正,用光照下去隐约可见有白色的鱼游来游去,鱼的个头也不大。 这应该就是先前那人说的盲鱼。 “老大真的没事,盲鱼不吃人,牙齿都没有,都是买来观赏用的。”那人说着就要下水,被扯住我的老大制止,接着拍了拍我,“兄弟,对不住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哗啦”的水声,我被灌了好几口水。又想到这水是黑色的,赶紧往外吐。 这河宽,但是并不深。直到我的小腿,而且也没有很强的冲击力,时不时我能感觉到那些鱼擦着我的腿游来游去,确实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但是真的没有攻击性么,我一点点的往后退。快速的走到对面。 看我平安无事另外的几个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总共有四个人,应该就是先前所碰见的盗墓团伙。 本想直接开门,但那些人还举着枪对着我,无意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背包,还在对面放着,并没有什么损伤,我心里一紧,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 趁他们不注意,我快速的一头扎进水里。 这水虽然看起来是黑色的,但好像跟其他的水没有什么差别,感觉不到不舒服。 不过这水里面的鱼可真多……多?我看的有这么清楚?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水里面看到的东西跟站在陆地上没有差别,甚至我能够看到这几个人的腿,抬脚落地的动作。 而那些鱼……现在都围绕在那些人的旁边,就像是亲吻鱼都凑在一块。 我看了一会儿就浮出水面换气,刚好看到一些扑腾的水花。 “什么东西!” “有东西在咬我!” “是那些鱼!” 哀嚎声此起彼伏。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原本平静的河面给沸腾的开水一般冒泡。 见着情景我赶紧蒙头又进入水里看了看,是那些盲鱼正在拼命的撕扯!有些人的腿上已经没有了血肉只露出白骨,怪不得那些人都逃不开! 但是为什么没对我动手。 我快速的上岸,还能看到有两三个人还在伸着手拼命的往岸边的方向过去,但好像被绑上了绳子固定在原处,无论他们怎么挣扎往前都没有活动半分,而我这个角度也看的更为清楚。 水里面的那些鱼在吃掉他们。 这一刻我才确定自己跟他们不一样,冷静的拿过自己的背包,我距离他们远一点,喊了他们几声,当着他们的面一点点的走过黑水。 不过两米的距离,平常两三步就能过去的距离,这次却直接让四个人命丧于此。 那些人根本没有看我,而我却看着他们的动作一点点的停顿,最后整个人都沉浸在水里面,几分钟后,浮出水面的是四具白骨。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四兽阵 看到四具白骨我没有像以往惊慌失措,也没有感到害怕,而是诡异的觉得畅快。 我甚至没有觉出自己的感觉有哪里不对,这种莫名的畅快让我知道自己现在是笑的。 再次走过黑水,到了平地我没着急去开门,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背包。 里面的东西什么都没少,我掏出所有的符纸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熊哥现在生死未卜,原路返回我未必会发现熊哥,不如一直往前走,先去找到活苇草,已经近在咫尺的东西,如果放弃,这趟岂不是白来。 门是青铜门,旁边有一大一小两个旋钮,上面落满了灰,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应该是个什么图案。我对着光往里面看了看,有个小孔,居然还是空心的,能透过这个小孔直接看到里面。但看的并不清楚。 难道是我想错了,这并不是个机关?但如果是个机关,什么都不懂的我直接上手肯定必死无疑。 转念又想到高海没有提醒我说这门有什么不对劲,研究了半晌,我径自双手覆在门上,用力一推,我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推得动,但也出乎了我预料。 门只是看起来厚重,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费什么力气。甚至还因为自己用力过猛,险些栽倒在地。 这门更像是一种假象?难不成就是故弄玄虚?两边的旋钮才能陷阱不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是走了狗屎运。 门砸在地上扬起不少的灰尘,好一会儿我才能看清周围的情况。险些一惊。 记住网址m.luoqiuxzw 有一块尖锐的石头距离我不过拳头大小。 我一点点的往后退,直起身,环顾四周,以青铜门为界限,除此之外全部都是尖棱突起的石头。 这是个相当大的空间,看不到具体有多大。 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曾经有往下走过,但高度,显然已经超过了四米,距离我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圆形,中央是口棺材,从我这个位置没有灯看不清楚棺材那边有什么,如果高海说的没错,活苇草就长在棺材盖上。 但距离棺材的这段距离,密密麻麻的都是尖锐的石头,相连十分密切,甚至找不到一处下脚的地方。我站在原地不动,想着高海对我说的话,主墓室里面有个四兽阵,而我现在只看到了很多石头,要么是我找错了地方,要么是我还没有发现。 主墓室里不可能没有照明的工具,只靠着手电筒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贴着墙壁走了几步,墙壁应该也是铜质,但被镶嵌在石墙上,除了灰尘倒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为了轻便,我把背包留在了门口,一点点的挪动。走了一小段后,我闻到火油的味道。脚边也感受到踏空。 地上有一条十多厘米的缝,火油的味道就是从缝里面传出。 我扔下去一根火柴,及时的避开往上窜的火苗,火势迅速的往两边展开,很有规律的绕着石头阵一圈又一圈。原本昏暗的墓室顿时明亮,我也看清了全貌。找到了高海说的石头阵。 墓室是个很大的正方形,在每个角落上都有个石像,石像千奇百怪,我只能看清距离我最近的一个石像,上面的彩漆大多数都已经褪色,但倒是比较好辨认,兽面人身,是只老虎。 那另外的三座石像,应该似乎青龙,朱雀,玄武? 如果要对应位置,白虎是在西,那我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西。 自打一进来墓穴里面的磁场就没有停止,指南针根本就排不上用场,所有能用的电子设备也都失灵,甚至连带着手腕上的表,指针也停止不动。 高海让我破四兽阵,怎么才算是破?我大步的迈过去,一点点的贴着墙靠近石像。 石像并不高大,跟我等身高。虽然有着白虎的兽面,确实人身,是被雕刻成了单膝下跪的姿势,冲着棺材的方向,像是在俯首称臣。但手却是掌心朝上,像是要托举着什么东西。 现在我也仅仅是能够贴着墙壁走,完全没有办法近身,再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就在我想办法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我立即小心的挪动自己躲在石像的后面,刚好可以把自己完全的挡住,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正在翻看我的背包。 我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顿觉这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熊哥?” “张少谦。” 我的声音跟他的声音重合,站在门口的人就是北三芎!熊哥竟然找到了这里!看样子还很安全。 我快速的回到门口,上下打量了一遍熊哥,除了衣衫有些破烂,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 “熊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确实有些兴奋,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但熊哥的态度有些奇怪,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话,看到我之后就拧起了眉头,接着绕着我走了几圈。 “怎么了,熊哥?”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错开身问道。 熊哥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掏出符纸,分别在我的肩膀,太阳穴的位置都贴了一张。 顿时我感觉一股暖流,从这两个地方灌进了我的身体里面。 接着不等我做任何反应。就十分强硬的问我。我身体里面住的灵体呢。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熊哥说的是高海。顿时一惊。 虽说我先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熊哥知道高海存在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现在从熊哥口中亲自听到还是会吃一惊,尤其是配上他现在的表情。 他发觉了高海从我身体离开,为什么会是惊慌的表情? 但事到如今,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在装傻充愣就显得我真的很傻.逼了。 于是我一五一十的把高海离开之前跟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熊哥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等我说完甚至直接拉拽着我就要离开。 “活苇草就在那里,熊哥我们不拿走?” 看熊哥真的是铁了心要离开,我赶紧挣脱,后退几步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指着棺材的方向。 “事实上现在看起来高海并没有欺骗我,活苇草都在,而且这里肯定也有路线图,有路线图比我们一味的离开岂不是要来的方便?” 但熊哥只是啐了一口,再度上前,十分强硬的要让我跟他走。 “这活苇草不要也罢,现在抓紧离开这地方才是要紧的事情!”他却这副态度我越怀疑,熊哥一反常态的情况可不多见。难不成现在面前的这人不是熊哥?我又出现了幻觉?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赶紧的又往后退了几步,还从口袋中摸出符纸,“你不是熊哥?那你是谁。” “草,你小子这时候聪明个什么劲儿!我还能是谁!非要我捡着咱俩在深山的事情一件件说?行,你小子是不是非要拿了活苇草才走。” 看着他暴跳如雷,我犹豫的点了点头,“已经近在眼前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弃。” “行,那你就在门口站着,别进去我给你拿。”说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熊哥一扯,带我出了门口,让我老老实实站在这里,熊哥自己进去。 这人不是幻觉。 熊哥为什么突然火急火燎,只是问了一句高海,高海有什么不对?我完全的想不透。 但站在门口闻不到里面的灰尘味道倒是让我鼻腔舒服了很多,我才猛地发觉,如果要到这个主墓室,只有淌过黑水河这一条路,里面的盲鱼有多么凶狠我已经见识过,熊哥竟然可以毫发无伤的过来? 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原本的四具白骨也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沉入了水底。 再看熊哥,我不知道他要怎么样接近棺材,毕竟这些尖棱突起的石头都不好对付,但看到他只是贴着墙壁,很快就接近了白虎的石像。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白虎的石像竟然活动了,像是推车那种可以来回的移动。 我进去细细的打量了地面,伸手触摸,摸到了一条很浅的痕迹,像是火车轨道的那种线,但特别的窄,但也很深,只是把指头附上去,就能感觉到一股吸力。 如果这种地下被人埋了磁铁,倒是可以说得通。 熊哥很快推了第一座石像白虎过来,接着是第二座,龙面人身,青龙,第三座朱雀,第四座就是玄武,玄武的石像有两个头,一个龟一个蛇。 四座石像都是通过地上的那道缝隙推起来并不费力气。 “为什么要都推过来?”我靠近熊哥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那道灵体没跟你说?”他指的是高海。 我摇摇头,“并没有,只说了这个是四兽阵。” 熊哥挑了挑眉,半晌后,突然开口问道,“身上有没有带什么金子?” 第三百八十八章 记忆恢复 四兽阵,顾名思义,就是上古的人人称赞的四大灵兽,镇守四方。 后世为了能够保自己后代的安宁,往往会将四神兽打造成兽面人心,起来镇邪的作用。 而这四兽阵,其实就是解开这石头阵的机关。 这些都是熊哥跟我说的,他懂得确实不少,我还没哟任何的头绪,他却已经可以说的有头有尾。 想要破开石头阵,就要解开四兽阵,而解开四兽阵,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关键的一点,是你要能够分清楚方向。 谁都知道在这种不见天日,还有巨大磁场的墓穴里面,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分辨方向简直难于上青天。 熊哥说这四兽阵都是被人打乱了方向。除非我们找准了方向,否则石头阵就解不开。 这确实聪明,毕竟像我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些石像的位置不对,像我之前认为白虎在西面,也就是个障眼法。 “青龙属东,白虎属西,朱雀属南,玄武属北,这才是四个石像正确的位置。”熊哥缓缓说道。 “可我现在分不清楚方向,指南针也用不了,刚刚说的金子是什么意思?”我叹了口气,分析出来固然好,“难不成我们要一个个的尝试?” 虽然只有四座石像,尝试起来也不费力气,但熊哥一口否决。 “设计这种机关的人可没那么蠢,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熊哥冷笑几声,“如果一次次的尝试就可以走到中央那口棺材前,岂不是太容易了。” 我不知道熊哥为什么笃定,还说出只有i次机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四座石像都有个特点,手心朝上,手心那块是个凹槽,更像是让我们放什么东西。这石头阵的摆列方向是对应了八卦,那这四座石像就是对应五行,青龙,五行属木,白虎,五行属金,朱雀五行属火,玄武,五行属水。而这整个墓室,五行属土,成不成功,只能试试,找齐对应的属性物品,放进去试试。”熊哥慢慢的把他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熊哥说的是对是错,如果要我自己龙怕很久才能想通这一点。 “如果是这些东西,土,我们不需要,墓室里面到处都是,水,身后的黑水河里面的我可以取一点,火,有火柴,至于金子跟木头”我分析着说道。 “木头我这里有。”熊哥打断我的话,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节树枝,只有成年人手指那么大。 还缺金子。 照理说这种墓穴里面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偏偏这一路上,就是没找见什么值钱的。 熊哥说东西缺一不可,就算只缺一种,熊哥也说自己断然不敢去冒险的,至于会摆错什么位置,会产生什么后果,恐怕会相当的可怕。 “总不能这个时候让我们折回去找什么墓室,从里面找点金子出来。”我苦笑着开口。突然顿住,“熊哥,也许我知道哪里会有金子。” 我说的只是也许,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去找找试试。 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来的重要,我重新进了黑水河,深吸一口气埋头进去,果然还是跟之前相同,我在水下视物完全没有问题。 我又看到那四具白骨,已经沉浸到了水里,虽然水浅,但因为颜色才看的不清楚,如果这厮个人都是盗墓的,没准他们的身上会有金子。 盲鱼绕着在我周围游来游去,没有攻击我的意思,我也感觉不到难受,摸出他们的背包扔到岸上,自己也上岸,意外的看到熊哥十分吃惊的表情一闪而过,来不及细想,我就专心去找背包里的东西。 这些人的包里面大多都是枪械跟绳子之类的东西,但最大的背包是从老大的身上扒下了的,鼓鼓囊囊。一打开,“这些应该都是古董吧。”每一个都被布裹起来,我看不出年份。 熊哥应了一声,手上拿个盘子,神色一喜。 “这盘子镀了金。” “这下,只要能够辨别方向就可以了吧。”我说道。但这也是最困难的一部分。 周围的火苗让我看的十分清楚,中央的位置那口棺材十分的孤零零,最让我瞩目的棺材盖上的一株植物,跟看过图纸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活苇草。 就是能够治疗我伤口的东西。 现在还没有遇到张炎?挚谥械牡谌?伪?4看馐俏以似?茫??膊恢?阑鼓芗岢侄喑な奔洹 我不止一次拿出指南针,除了看到疯狂转动的指针完全起不到辨别方向的作用。 “灵体跟你说过这里有路线图?”突然熊哥出声说道。 经他这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有路线图的话上面肯定会有方向! “是,跟我说过,这里有路线图,就棺材的里面”我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棺材里面的路线图,怎么拿到? 熊哥显然也没料到,又拧住了眉。见状我甚至想忍不住的开口同意熊哥之前的说法,原路返回。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长时间,我跟熊哥还停留在原地,熊哥不说但他不住的打量我,我能感觉到熊哥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惊慌了。 就在我有些迷糊的时候,熊哥突然站起来,让我老老实实呆在在这里,他在周围找找,看看会不会留下线索。 自古以来,所有的墓室都会留下工匠的线索,一是贪图墓室的财宝,而是怕自己出不去这墓室。 这不用熊哥嘱咐我肯定也不敢乱想,虽说我觉得这墓室里的东西都对我没恶意,但也毕竟是我的想法。多么可笑的想法,墓室是死的,哪会有什么感觉。 熊哥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了,他是沿着黑水河的边走的,我有注意到熊哥走的时候也很小心。 所以刚刚的吃惊,是因为吃惊那些盲鱼不会咬我? 看不到时间,总感觉过的漫长,我也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多久,耳边突然听见几声犬吠。 犬吠? 我立刻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先前那条狗正站在棺材的旁边,冲我吼叫。我喊了几声熊哥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感觉自己着了魔发了疯想要过去,眨眼的功夫我旁边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我就站在棺材旁边,棺材竟然是半开的状态!我本想伸手去摘活苇草,不知怎的,却把棺材盖给推了下去,露出了棺材内部的全貌。 我看清了,里面躺着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古董摆在里面,这大概是我见过最干净的棺材,除了一具尸体什么都没有。 但尸体没有任何的腐烂,从露出的手跟脖颈可以看清,就跟刚死不久没差别,甚至还看不到尸斑,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大户人家的装扮却没有任何的配饰,但绝对不是古时候的衣服。 是民国。 尸体的面上盖着一层白布,瞧身形是个男人。 我本该害怕,却感受不到那种惊恐,甚至我还伸出了手一点点揭开白布。 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么大胆的举动绝对不是平常的我可以干出来的。 白布慢慢揭开,我只看到了一个角,就立刻收了手! 一时间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要不然我怎么会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面?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甚至都不去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别人,而是认为就是我自己。 “我”躺在棺材里面,那现在在旁边的我算什么?! 我重新掀开了白布,这一次我却没来得及看清,因为棺材里面伸出了两只手,特别强硬的让我一头栽进了棺材里面,脸碰到了什么柔软冰冷的东西,一阵刺痛,脑子里多了几缕白光。 我看到了很多记忆。 久违的旁观者的感觉。 跟之前唯一不同的是,这记忆里面的主角换成了我本人,是跟我固有印象中完全不一致的记忆。 我知道是我曾经丢失的那些。 而我根本不是个现代人,或者说我已经不算是人。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没有人可以保持年轻的模样活到百年。所以我不是人,也就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高三之前的所有记忆都是被捏造出来的。 真正属于我的记忆,只有在接触到张炎麟之后。 为什么我的奶奶明明跟张炎麟的年纪一样,但是却老了这么严重。 压根是因为被我“拿”走了她的时间。 借命苟活,违背天命。 我是一个苟活了几十载的人,一次次用别人的命续到我自己的身上。 记忆十分冗杂,我接受需要一定的时间,明明对我来说应该是陌生的,我却轻而易举的可以接受,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百年,却在百年之后借别人的命重新活过来的人。 怪不得阴柴,北三佴一个个的都当我是香饽饽,怪不得会有人出大价钱追杀我,是因为他们都好奇,为什么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重新活了过来,成为一个正常人活了过来。 至于高海,他就是我百年前的残魂。 第三百九十章 真相,大结局。 我一直都叫张少谦这个名字。 唯一不同的是,这具身体现在只有十八岁,躺在棺材里面的那具尸体,22岁,也很年轻。 如果我的新记忆没有出错,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但在死前对自己动了一部分的手脚。以至于让我现在又以新身份苟活了十几年。 我天生是吃赶尸匠这行饭的。而我会遇到张炎麟,也是命中的定数。 现在想想,出发之前张炎麟说的劫数并不是指路上遇到的磨难,也不是说我会遇到谁。而是指我会跟这个墓穴相遇。 我也是现在才想起来,湖省才是我一直生长的地方,而棺材里的那具尸体,死于南北战争的第二年,1918年,算算时间,距离现在,刚好是百年整。也就是说,这个墓穴已经百年没有开启过了。 梦里面好几次出现的“张宅”就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但我不是张家人,硬要说就是远方亲戚,远的不能在远的,现在张宅应该是张炎麟的祖宅。 那时候的家主,论辈分,应该是张炎麟的太爷爷了。 当然我跟张炎麟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有,骨子里淌的血已经淡的不能再淡了。 要说的,还要从1917年,刚刚爆发南北战争,为了一统湘权的拉锯战争开始说。 那时候我当上赶尸匠没有多久。 南北战争是个笼统的说法,这个名头地下还有很多的小战争,每天街道上总会有一两个死人,并不都是因为战争而死,而是在战争下,人心的丑恶。 抢夺,女干银,威胁等等,大小矛盾不断。 湖省又没有所谓的安全区,就算是有,也肯定是有钱人的去处,跟群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很多外来的尸体都成了无主的尸体。 我当时赶的尸,都是那些奄奄一息临死不久的旅人,他们不愿意死在他乡,我就会无偿的送他们“回家”,来来回回,干了一年多。 1918年,我无意中赶了一具特殊的尸体,之所以说特殊,是这具尸体虽然腐烂了,但还有心跳,能听见脉搏动,没有呼吸,却身体温热。 就像是泡在热水里的肉。 我当时算独来独往,跟其他的赶尸匠都不怎么往来,发现这种奇怪的现象,除了去找张炎麟的太爷爷,没其他的人可以找。 所以我就去问了,好几个老辈的人凑在一块研究,找不出个所以然。 但在我把尸体带回张宅的当天,尸体被偷了。 这算是大事,等于是对尸体不敬。费了很久时间的调查,偷走尸体的人是之前研究尸体的老辈之一,据他说只要吃了这具尸体的心脏,就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这是多扯淡的话,除了他没人信。 我发现尸体的时候,胸口已经破了个大洞,心脏也给挖出来了,并晒干研磨成了粉,制成了药丸。这种情况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就冲过去抢夺。 那位老辈跟我说,这人生前肯定吃了某种特殊的植物,才会有死后这种效果,实际上是一种假死状态,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重新蜕皮活过来。 这种植物,就是活苇草。可能还是直逼千年的活苇草。 就在我抢夺药丸成功,没想到老辈还有帮手,同样是对尸体很有兴趣的北三家的人。 尸体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对这种尸体垂涎的不止是一个人。 几番混乱的抢夺,我误食了那颗药丸,副作用也就由我来承受,药丸中藏着那位旅人的一丝阴魂,阴魂企图占据我的身体,如果是普通人也就让他得逞了,偏偏我是个赶尸匠。身体是成功保住了,但我的一魂也被阴魂给强行带走,被带走的就是高海。 魂魄不全的赶尸匠赶尸相当危险,当时我的命虽然保住了,但之后却死于战争的灾祸。 另一边我的那一魂占据了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体,有了名字,就是高海,一魂受损,在高海身体里面修养了几十载,在高海本体老迈时才强行占据,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几十年。 高海找到了张宅,张宅的管事也改朝换代,但幸好上一辈的人都还没死透。继而安排了我的后世。 我的身体也因为药丸的原因,虽然腐烂,但里面完好,甚至经过这几十年,不停的蜕皮,不停变得年轻,才会有我刚刚见过的模样。 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在对我的尸体产生兴趣,就借由我生前的图纸造了墓穴,北三家,张家,只有重要的人才知道,原本这不会再出现任何的意外。 但坏就坏在不知道哪部分出了差错,我竟然最后没有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醒过来,而是在张炎麟的身体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人。 张炎麟那时候太过幼小,承受不住两个魂魄,要想活命就要有人续命,当时符合阴阳八字的人,就是我的奶奶。命数受损,老化就会加剧。 接着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而雇佣罗刹门的人,恐怕我也知道是谁了,当然吃了千年活苇草的人,我的一魂都可以占据普通人尸体活下来,更何况另外那个人,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出手抓到我,因为抓到我,等于抓到了另外一次活命的机会。 “啪。” 重重的一巴掌,疼痛让我回过神,扭头看过去,熊哥打了我一巴掌,另外一只手拉扯住我,还差一步我就会倒在石头尖上! 再去看那条狗已经没了踪影。棺材也是没有打开过的状态,石头阵也没发生任何变化。 “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熊哥沉着脸,掰正我的身体,十分严肃的问道。 感觉脸上有点湿,我一抹才发现自己哭了。 要不是脑子里的记忆不可能作假,我会怀疑是墓穴里的脏东西故意引诱我。 但那么真实。 怪不得我会觉得墓穴对我没有恶意,因为这就是我自己的墓!怪不得蛇跟鱼都不会攻击我,并不是因为他们对我散发善意,而是在惧怕我!从我身边逃离! 熊哥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之前才会那么紧张,要带我离开,就是怕会让我恢复记忆,知道过去的一切?只是奇怪这个墓室,熊哥竟然是真的没有来过。如果来过总不会不知道方向才是。但没有来过,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可能恢复记忆,难道是因为高海? 我大脑里的记忆还需要时间整齐,一点点的理顺自己的过往,我究竟还算不算是张少谦。 “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熊哥又开口问了一遍。 我摇了摇头,装作茫然的样子。“已经知道方向了?” 熊哥叹了口气,“恐怕我们是要先出去再回来一趟取了。” “好,我们离开吧。”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却看见熊哥很是诧异的表情。 “再等下去我们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出去,生死有命,这次肯定是拿不到了,在呆下去也就死活浪费时间,不如先出去,记下路线,在回来打算。”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让熊哥看出什么来,硬着头皮说道。 但熊哥好像也没发觉不对,只是狐疑的打量了我一会儿就说好。 我松了口气。 过黑水河的时候,熊哥几乎在自己的小腿上布满了符纸,有盲鱼凑近就会炸开,几步上了岸。 但我却完全不需要。这墓穴里的生物都在害怕。 我同意离开也不过是想打消熊哥怀疑的念头,确实在呆下去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不知道那狗体内的黑气是从何而来,以至于可以让我恢复记忆。 这是我的墓室,甚至墓室的图纸也是我生前亲自所画。谁能想到以前随手画出来的东西,真的没多久就用上了。我知道方向,也知道出口。 如果没有路线图,我可以肯定进来的人十之八九都出不去,这座墓穴并不像历代君王,王侯将和,层层错落有致,我纯粹是画出了一个迷宫,没走几步就是岔路口。 熊哥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回头看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每每想说话就提前岔开话题。同时不着痕迹的提醒他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熊哥,谢谢你啊,三番两次的帮我。”我知道快要到出口了。 他头也不回,摆摆手,难得看见熊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虽说按照我两辈的年纪加起来都可以当他爷爷。 我引着熊哥走的出口是个死路口。开一次,整条道都会被封死。 换句话说,我压根没打算跟着熊哥出去。我停在一处,操作隐秘的一个旋钮,熊哥站在我的旁边,他看到了我的动作却没说什么。 “轰隆”的声音响起,我跟着熊哥走到很小的一处出口,仅仅只能让一人通过。 趁着熊哥不注意我赶紧按了旁边的旋钮。 整个通道开始震动。 地面裂了几道缝隙,隔开我跟熊哥,我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熊哥在背后叫我,却被地面裂开的沟壑跟石头挡住身影。 就让他们以为张少谦死了。 缘故都是我引起的,适时地应该让我结束,就让他们因为我是个死人。 我时间到了,这具身体也应该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