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仙》 序章 白。 苍茫无垠的白,霸道的包裹住了这个世界的整个天地。 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水,是白的;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无一不是那纯洁的颜色。 唯有他的眼眸是澄明如镜、薄澈透明的滢滢琥珀;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拥有的不同于白的色彩。 这是他以无上法力造出的世界。 他的心中只有这一种纯洁到可怖的颜色,所以他任性却坚定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了这种任谁看久都会觉得刺目既而眩晕的颜色——白。 弱水三千的壮阔,软红十丈的奢华早已与他毫无关联,他鲜活了千年的心脏早因那名女子的永远逝去而在上面硬生生、一刀刀的刻下了她的名字。 苍白到几近与雪相同的修长手指从白色的衣袖中缓慢的伸了出来,在白色的土地上缓慢的、郑重的、一笔一划的写了三个字——白-羽-凡。 无日、无月、无风、无云、无雨…… 有的只是一颗悔恨了千年的心脏仍在胸腔中规律的、稳健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撞击着他脆弱的胸壁…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记忆的深处,她曾这样对自己灿笑柔语:“圣,欢迎回家。” 透明的泪,终于在双颊上肆意倾覆,如疾风骤雨般一颗颗重重的落在寂静无声的白色世界中。 打的地面——尘-土-飞-扬。 羽凡…… 我…想念你…… 第一章 放逐 天边的云似是由血液‘燃烧’而成般的艳丽红色。在某个因战争而荒废破败的村落前,一位身材颀长,任由银白色长发披散在双肩上,身穿纯白色丝织长袍,有着一双金色眼瞳的俊美男子,正眼神哀伤的静静注视着那片艳红的云朵;他的身后伫立着一名英气,秀丽的高伟男子,风轻轻拨动他背后浓密的黑色长发;良久,黑发的男子轻叹了口气,将视线从远方的那片云彩上调回来,用美丽如同世间最纯净紫晶般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眼前的银发男子,神色略有不耐的道:“圣,风神与云神两位上仙的喜事已经开始,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圣没有回答,目光仍牢牢锁定在那片血红的火烧云上。 黑发男子又道:“圣,风神与云神两位大人,经历九世的轮回磨难才终于得到玉帝与王母的首肯在今天结为夫妻,你再怎么逃避也无济于事,那片红色的彩云至少在今天是永不消散的。” “…我知道。”圣闭上眼睛,仰起头,低哑的开口“我知道那云是因风神大人与云神大人结亲喜事,才特命彩云使染成这般鲜艳的红色。” “……。”黑发的男子看着好友哀伤的神色,眉宇深锁,竟是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圣伸手,一把银亮小巧的匕首,瞬间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看着它,毫无预警的用它割下自己一缕银色的发丝,转身看着黑发男子晶亮的紫色眼眸,几次艰难的开口,最终下定决心不无苦涩的道:“夜,把头发交给风神大人,告诉他,圣从今天开始辞去风使一职。” “你疯了吗?”夜没有拿圣手中那缕被剪下的发丝,不动声色的看着圣问。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圣回答。 “你不会回头了。”夜没有再问,只是用肯定的语气叙述出这样一个事实。 “千年岁月,仍是你最懂我。”圣感叹。 “不必客套。”夜伸手将圣放在手中的那缕发握在手中,道:“只怕风神大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你离去。” “会的。”圣笃定的说。 夜讶异的挑高英气的眉,看着神色淡然的圣,好奇的问道:“为何?” “我跟随风神大人已千年有余,大人的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你将此物带给风神大人,他一见自然了解。”圣回答。 “…我会把它交到风神大人手中的。”夜点头,说道,脚下立刻出现了五色的祥瑞之云,他看着圣,叹息后问道:“若是风神大人同意了你的请辞,今后你又要如何打算?” “悠游于天地之间。”圣苦涩的笑着回答。 “你要去做散仙?”夜皱皱眉头,不赞同的看着圣。 “散仙自有散仙的诸般乐趣。夜,你该走了。”圣‘好意提醒’到。 “你多保重。”夜点头,知道好友主意已定,再不多劝,驾云远去。 圣最后看了一眼那连成一片的艳丽云霞,嘴角渐渐浮现一抹绝痛中的微笑,转身,向背对着那片云霞的方向远去,冷冽的风将他银白的长发丝缕缕的扬起——“风神大人,祝您幸福……” 第二章 超渡 深冬的夜晚总是降临的特别早,下午五点时天色便已经暗暗的沉下来,压的人们的心情也相对焦躁起来;馥华高中本着教育者对莘莘学子‘负责’的教学态度,硬是将学生晚自习的放学时间从原来的20:00留到了现在的21:30;对此学生们虽多有抱怨,但亦无对策良方,所以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下来。但是由于最近几起发生的恶性凶杀案件,被害者大都是十六七岁的高中女生,所以馥华高中出于对学生的‘安全’考虑,又将放学时间调回原来的20:00。 “小凡,你知道吗?前天晚上学校附近又有一个女孩子被杀害了呢。”一个梳着公主头的可爱女孩,用紧张且微带着些许恐惧的语气问向身边梳着马尾的白羽凡。 “恩,知道。”白羽凡停下大拇指在手机按键上的辛勤工作,抬首看着身边的朋友说。 “听说是同一个人作案,手段蛮凶残的;真是的,都死了好几个人了,那些警察到底是干嘛用的啊。”梳公主头的女孩不满的抱怨道。 “是非常凶残好不好?!死的可都是像我们这么大的花季少女,一个个都被凶手支解的七零八落,血肉模糊的,而且越是漂亮的死的越惨呢!前天晚上死的那个,好像离小凡你回家的那条路不远哦。”另外一个短发的女孩也加入了对这个案子的讨论中。 “真的啊?!那小凡,你可要小心些哦。”梳公主头的女孩子担心的看着白羽凡说。 “我?怎么可能?!你自己都说啦,死的都是些美少女,我敢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我——很安全。”白羽凡掐掐自己脸颊上多余的那些肥肉,自嘲到。 “小凡你也很可爱啊,只是没有好好的打扮而已。”梳公主头的女孩善意的说。 “惠琦你不用安慰我啦,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就我这身材,估计得回到杨贵妃活着的那个年代才有可能成为众人眼中的绝色美女。”白羽凡讪笑到。 “惠琦说的没错啦!小凡,只要你把这过时的黑框眼镜摘掉,走路挺胸抬头的走,再减掉你超重的那三十斤脂肪,我敢打包票,小凡你绝对是个大美女。”短发的女孩不带任何讽刺挖苦的成分,真诚的建议着, “谢啦!小苏。不过要我离开我心爱的dove、怡口莲、大白兔、金丝猴还有阿尔卑斯的愿望这辈子是不太可能实现了。”白羽凡推推已经滑落到鼻翼上的黑框粗边眼镜,皮皮的笑着说。 “话说回来小凡,你注意到没有几起案件都发生在离你回家那条路不远的地方,你真的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最好是让你爸爸来接你。”小苏热心的说。 “安啦、安啦!我的安全指数同我的相貌身材完全成正比。”白羽凡满不在乎的说。 “可是……。”惠琦仍想嘱咐白羽凡些什么,却被父亲的呼唤声打断了,白羽凡立即道:“呐,惠琦。你爸爸来接你喽,快和你爸爸回家去吧。” “那…你要小心哦。”惠琦仍不放心的看着白羽凡说。 “我知道。”白羽凡点点头“明天见,bye。” “小凡,我也要走了,我哥哥来接我了。”小苏也笑着说。 “恩,byebye。”白羽凡说。 “要不,我和我哥一起送你回家好了。”小苏突然提议到。 “不用了,你快和你哥哥回家去吧,我没问题的。”白羽凡笑笑说。 “真的吗?”小苏不放心的问。 “真的。”白羽凡信誓旦旦的说。 “真的真的?”小苏仍不罢休。 “真的真的。”白羽凡使劲的点着头。 “真的真的真…。” “哎呀!我的苏馥大小姐,你再继续和我在这里三八下去,黄花菜都没影啦!”白羽凡打趣到。 “…好吧,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哦。”小苏再一次的强调。 “恩恩恩。”白羽凡头顶划下数道黑线,无力的用手支着头回答。 “那明天见喽!”小苏向白羽纯摆摆手说。 “恩,明天见。”白羽凡也对小苏摆了摆手。 白羽凡在目送两为朋友离去后,便背着那愈发沉重的书包,独自一人向通往回家的那条路走去,她边走边将眼镜从高挺的鼻梁上摘下来,一张因为肥胖而微微变圆的娇俏脸庞立时就显现了出来,她直视着前方,平静的开口:“白虎使甲砮啊,你为我查到了什么?” 随着声音显现的是一个蓄着月白色长发,身穿商时白色武将长衫的伟岸男子,他单膝跪地,低首回答:“一切都如主人所料。” “主人,箬晗与开睿已在前方两里处布好阵法,请主人您速速前往。”有着如同夜晚天空般墨黑色长发的美丽女子,穿着充满汉时古韵的长裙飘然出现在白羽凡的面前。 白羽凡抬首看了看天空中那轮依旧在散发柔和月色的明亮白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还未到时辰,尘黛,我们还需要再等一等。” “主人,您今日为何不让衡矾随侍左右?甚至将圣兽白凤都一并留在族中。”玄武使尘黛担忧的看着白羽纯说。 “衡矾今日需回青竹本体养精蓄锐,而白凤一年前便已进入重生前的衰弱期,今天刚好是它要重生的日子。”白羽凡解释说。接着她又顿了顿,像是在安抚尘黛不安的心一般,说道:“放心吧,这等道行的鬼灵,还未够能力伤我。” “主人,今日是灭是渡?”白虎使甲砮出声问。 “渡。”白羽凡看着街道两旁闪闪烁烁的霓红灯光,毫不犹豫定定的吐出这个字——掷地有声。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悬挂在这个小镇中央的古老钟楼上的黄铜大钟在整整响震了十二下后终于停了下来,白羽凡的脚步在钟声最后一响的余音逐渐消失的那一刻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小巷中唯一的一盏路灯前停了下来,她谨慎的环顾四周后,呈弯月形状的美好眉型渐渐皱了起来,她启唇,带着明显责备意味的问道:“青龙使,朱雀使;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的意思设置结界?” “主人,若是设置结界,嫣妍必会察觉,如此主人十几日的奔波辛苦就会全部白费了。”青龙使开睿连忙出声解释。 白羽凡的眸光蓦地一寒,沉声道:“你居然还知道我用原神苦寻她多日的辛劳,我为何冒着即使被她发现的危险也要设置结界,开睿你最是明白,但今日你却无视我的命令,你……令我失望。” 开睿浑身一震,低首道:“主人,您要我与箬晗设置的结界太过霸道,虽可完全保障外界人间的安全,但是若无一方取胜,结界绝无开启的可能。” “你现在的语气是在不信任我的能力么?”白羽凡的语气越发森寒起来,骇的其余三人竟是一句求情与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尘黛恳请主人明察,开睿绝无此意!”尘黛看着已双膝跪地的开睿,终于隐忍不住,第一个跪下开口替开睿说话。 “退下。”白羽凡不看尘黛,寒声到。 “主人……”尘黛知道自己不可能违抗白羽凡的命令,只得起身看着白羽纯哀哀的唤。 良久,白羽凡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起来罢。” “是。谢主人不降罪于开睿。”开睿仍低着头。 “我何时真的舍得降罪于你,一看见你的脸我就心软了。”白羽凡走到开睿身边,淡然的说。 开睿闭了闭眼,睁眼抬首却正巧撞到白羽凡晶亮的眸光,他苍翠的眸色立刻转为深浓的墨绿,开口道:“谢主人抬爱。” 白羽凡没有说话,伸手轻抚开睿淡青色的短发,纤细柔软的发丝很快便调皮的从白羽凡的指缝中挣脱出来,不满的轻轻拍打在开睿白皙却不失阳刚味道的面颊上,仿若在向开睿抗议为何让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略显臃肿的女孩触碰自己。 开睿的身体因白羽凡的这个动作而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他没有说话,亦无表情和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立着,任由白羽凡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抚过自己的发;由于白羽凡是用右手的手背去抚开睿的左脸,所以理所应当的,开睿没有看到白羽凡左手的食指微微弯曲,紧贴在中指上,无声蠕动着的嘴唇正在默念着冗长且繁复的咒语。随着白羽凡毫无预警的娇喝一声:“去!”他与甲砮、箬晗、尘黛同时被弹离白羽凡身边! 此时的路灯依旧在不遗余力的散发着它温暖的橙黄色光芒,周围的景色与刚刚亦是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开睿等人却异常清楚的知道他们被自己的主人白羽凡刹那间张开的结界屏蔽在外了。 “睿,有看到主人的结界么?”甲砮急忙问。 “暂时还看不到。”开睿焦急的打开天目搜寻着白羽凡结界的痕迹,却仍是一无所获。 “时辰快到了,主人这回怕是铁了心要自己面对嫣妍了。”朱雀使箬晗急声到。 “似乎是晗你说的这样子。”尘黛心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附和箬晗的话。 一阵诡异的冷风吹过,四人齐齐住了口,不约而同的向已高悬在天空中不知多少年的那轮明亮的白月看去,层层叠压的乌云从它圆鼓鼓的身体旁缓缓移动着自己沉重的步伐,当月亮重新出现在四人面前时,赫然已是刺目的猩红!渐渐开始扭曲的空间与风剧烈的擦撞、纠结,空气中到处流动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腥甜的风怒吼着不断撕扯箬晗火红色的发,她赤红的眼瞳中烈焰燃烧出的火星隐约可见,甲砮与尘黛、开睿全身亦处在紧张的戒备状态。 “唉~~~”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传来,一名身着鹅黄色香奈儿精致小洋装,脸上画着时下最流行彩妆的美丽女子,足踩一双漂亮的红色marinarinaldi翩然出现在这幽暗的小巷中,开睿等人早已隐去自己的身形,封闭了自己的气息,他们每个人都异常的清楚‘她’——来了。 路灯不知什么原因开始忽明忽暗的不停闪动着自己的光亮,最终无声无息的暗了下去,寂静无人的小巷中顿时漆黑可怖,幽怨的叹息声再次响起,而那名女子却突然从开睿等人的视线中凭空消失了?!尘黛扯扯开睿左臂的衣袖,以眼神说道:‘她’似乎主动进入了主人设置的结界。 ‘我明白’。开睿点点头,算是回答。 此时谁也不知道也不清楚结界内的事情,除了白羽凡与‘她’…… ‘她’刚一走进结界内,立刻就看见了那个背着玄黄色双肩背式书包的平凡女孩正蹲在地上无聊的画着一个又一个不圆整的圆圈,‘她’笑了笑,轻启檀口,粉嫩的唇瓣一开一合:“任是外界如何评判议论暝凰道人,妾身却从未料到近些年在七界大名鼎鼎的暝凰道人居然是这般年轻的少女,而且…相貌方面还很抱歉。” “我也没有想到被幽冥地府通缉了整整二百八十五年的极恶鬼灵——嫣妍,居然这么没有时间观念。”白羽凡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白了嫣妍一眼说。 “呵~~~这么说确实是妾身的不对了,那么妾身主动向你道歉如何?”嫣妍掩口轻笑,神情娇媚无比。 “不敢当,我只盼你速速化去这一身的怨恨戾气,马上投胎转世去。”白羽凡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边说。 嫣妍立时收住了笑,脸上的神态开始变的乖戾,她冷冷的看着白羽凡,用阴寒刺骨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拜托!麻烦你下次再想要人命的时候不要留下那么明显属于你的特征好不好,我真是想不知道是你都难;试问嫣妍小姐,地府中除了你有这种因撕裂少女肉体而感到快乐和舒心的鬼灵外,谁还和你一样有这么恶劣的习惯,这么变态的嗜好啊?!”白羽凡翻着白眼,直接给站在自己面前的嫣妍丢了一个‘你好蠢’的眼神过去。 “这么说来,妾身在地府中倒还有些小小的名气喽?”嫣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如果除去那个已经逃亡一千零二十二年的千年吸血僵尸,也就是至今仍不知身在何处的儒司先生;还有才逃跑七百四十三年的蛇妖—飞舞小姐;最后再撇开幽冥地府与天庭已经共同通缉三四百年的那几百个妖魔和鬼灵的话,你应该就算…是…吧?”白羽凡看着嫣妍,故意以不确定的语气说到。 “暝凰的毒舌,妾身早在游历七界时就略有所闻,只不过身临其境的感觉倒是当真特别呢。”嫣妍轻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狰狞起来。 “假如你现在能够收敛你脸上那种想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明显意图,我想我会为你这句话而感到那么一丝中一点点的高兴。”白羽凡不咸不淡的说,仿若根本没将眼前已变化为青面獠牙、指长甲黑、眼瞳如血的嫣妍放入眼中。 “就算你是凤胤一族的人又能怎样,从你出生到现在也不过才区区十六年的时间而已,更何况此时白凤也不在你的身边,光凭你又能奈我如何。”嫣妍放肆的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不断的敲击着白羽凡脆弱的鼓膜,她不禁用手指堵住了外耳道,以阻挡这尖利难听的声音。待嫣妍笑完后,白羽凡才把手指拿了下来,冷眼看着嫣妍,平静的开口:“既然你这么孤陋寡闻,我也不介意亲自向你再说明一遍,毕竟现在中共党中央胡锦涛主席提出的荣辱观中确实有这么一条‘以愚昧无知为耻’的内容;凤胤一族千年才得一子,这的确是事实。可惜外界都误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凤胤一族千年一子,并不是千年才能如凡人般怀胎十月,然后诞下子嗣,而是从千年起便开始孕育,直到上天允许后才能出生,我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嫣妍的瞳孔因惊鄂而瞬间放大,她当然明白眼前这个毫不出众的女孩话中隐藏的巨大含义是什么“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凤胤一族的人生下来便有强大的力量,原来是这样……”嫣妍失笑着摇头。 “想知道我被族人期待了多少年才出生么?”白羽凡轻声问。 “说。”嫣妍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白羽凡说。 “两千八百六十八年。”白羽凡缓缓吐出这骇人的数字。 “……”嫣妍没有再说话,她清楚的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逃亡二百八十七年的逍遥时光已经在看见白羽凡的那一刻起——彻底结束! “准备上路吧。”白羽凡看着嫣妍脸上渐渐灰败的神色,寒声说。 “唉……”嫣妍再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又能说什么要白羽凡放过自己,她清楚的知道无论妖还是魔凡是遇到暝凰道人的就再没有生还的机会。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白羽凡双手拈成莲花,开始低声念诵咒语。 嫣妍蓦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凡,问道:“妾身是不是听错了,这分明是超度的咒文,你真的是七界盛传最强的道士暝凰吗?” “毋庸置疑。”白羽凡自信的回答。 “那么妾身应该是以吸取妙龄少女的美丽灵魂为生,并以撕裂她们年轻身体而觉得无比快乐的恶灵嫣妍吧?”嫣妍看着白羽凡不确定的问。 “当然。”白羽凡肯定的颔首。 “妾身不需要无谓的同情和怜悯。”嫣妍冷了声音。 “我知道;你需要倾诉。”白羽凡停了下来,微笑到。 “……妾身终于明白为何暝凰被称为七界最强的道士了。”嫣妍恢复成初来时的美丽模样,看着白羽凡水亮无暇的黑眸,良久,终感叹道。 “我想我会做个好听众的。”白羽凡淡漠却坚定的说。“我的心一直很痛很痛,从他决绝的将秋水剑刺入我胸口的那一刻开始……”嫣妍的眼神缥缈,声音充满了惨烈的痛楚。 ☆☆☆ 我的故事很俗,真的很俗。我的家原本是一个小镇上最平凡不过的农户,爹娘分工明确:爹种地,娘织布,而我则无忧无虑的与同镇的小伙伴们玩耍,这种平凡却宁静幸福的生活,直到我七岁那二十个带着可怖鬼怪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我家中时突-然-中-止。 原来爹爹曾是那些人的同伙,娘亲则是那些人头领的女儿,他们相爱后,不顾外公的反对趁着一个漆黑的夜晚双双私奔出来,他们隐姓埋名四处躲避外公神出鬼没的追杀,最后他们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镇,生下了我,他们才终于放心安定下来。只可惜安逸平静的生活磨去的不止是他们年轻时一个美丽一个英俊的容颜,更让他们丧失了作为一个杀手应该具备的高度警觉性,所以爹爹和娘亲就在我的眼前被生生杀害。我从来不知道,人类身体中居然可以蕴藏着那么多的血液,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流出的血液慢慢的染红了我脚上娘亲清早刚刚给我做好的白色绣花布鞋,我没有尖叫,也没有流泪,只是直直的站立在那滩黏稠腥甜的红色液体中,安静的看着即将要落在自己身上的长刀,外公阻止了那个人的动作,我被他毫发无损的带走,艳红的血花随着我踉跄的脚步从我的家门渐渐延伸到远处…… 我进入了外公组建的组织——‘鬼门关’。 外公教我的功夫我总能很快学会,最后我在我十三岁那年杀了他,算是为爹娘报了仇。我成为‘鬼门关’的新任头领,当然是在我杀了不少反抗我的人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已没有人记得我真正的名字——嫣妍,他们只叫我血罗刹。 我竟擦痕内个与那些杀手一同执行客人委托的暗杀任务,我的指缝间积存了无论怎样用力搓洗也清洗不掉的厚重血腥,我只能带着香气扑鼻的手套进食,否则人血刺鼻的腥气会让我无法吞咽食物,既而呕吐起来。 二十一岁的时候我接下了当朝太师委托的任务,带领‘鬼门关’所有杀手倾巢出动,一夜之间就将繁华富丽的国相府变成了赤裸裸的人间炼狱,我留了国相唯一的血脉,他的孙子——北堂颀。 我知道我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祸患,一个极大的危险,但是此时的我早已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任何一丝对人世的眷恋,我只想尽快培养出可以继任‘鬼门关’的首领,然后他会将我卑微的头颅当做他继位的踏脚石。我明白只有仇恨可以激发人类最大的潜能,所以我让那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亲眼目睹了我将他的祖父,爹娘残忍宰杀时的情景。 我不遗余力,亲自教授他剑术、轻功、暗器、拳法,甚至请来教书先生继续教导他阅读那些所谓的圣贤之书。我与他同睡在一个屋中,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打落他想要刺杀我的那把闪着刺目寒光的匕首,直到他长成十八岁的清俊男子,我才知道我犯了作为一名杀手的最大忌讳,我对他动了情。 我开始疏远他,先是命人将他的被褥搬出我住的寝居,而后又命他住在离我最远的‘奈何亭’,我派给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暗杀任务,看着他杀了一个又一个和他毫无关联的无辜的人,我经常在夜晚偷偷去看他的时候,看见他将手浸泡在清水中,狠命的搓洗着。我的眼泪毫无预警的落下来,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他变成同自己一般——可耻的暗杀者。 在他二十三岁那年,我到了三十岁,这个身为杀手最尴尬的年龄,我的体力开始衰减,我的容颜开始老去,我终于下定决心放纵自己的感情,我将他召进了自己的寝房——‘枉死居’。 我深深的看着他,他的眉眼隐约有些国相当年的影子在里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对着他嫣然的笑了,那是我久违二十三年的笑容,他似乎愣住了,不解的看着我,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娇媚,几乎使我以为是另外一个养在深闺多年的美丽女子了,我听见自己说:“北堂颀,我爱你。”他眨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然后脸色迅速的冷了下来,他寒着声一字一顿的说:“我-恨-你。” 心很痛,我不知道怎样去形容这种痛,大概就像被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扎了进去,心脏每跳动一下,便狠狠的痛一下。我开始像平常女子般对他示好,我为他裁衣、做鞋、煲汤,可是当我将这些东西送到他面前时,他却总是将它们狠狠摔在地上,用冰寒刺骨的眼神注视着我说:“我憎恨所有带着血腥味道的东西,包括你——嫣妍。” 我怔住了,已经多久没有人唤过我的名字了呢?久到他唤我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甚至反应不过来,等到我拾起衣物、鞋子和那一地的碎瓷片走出‘奈何亭’时,才蓦然记起那是我自己真正的名字。 北堂颀,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忘记这个美好到我已经配不上的名字时,你却重新唤出了它。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心中是占据着一部分的分量的?即便那是恨,我也知足了。 这样的做法我坚持了半年多的时间,直到我从口中吐出那泛着淡蓝色光芒的黑色血液来,我才清楚的认识到我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他就在这个时候带回了那名叫做童晓晓的女子,那是我派他去杀掉东郡金家时,他带回给我的痛苦。他们两人每日在‘鬼门关’内亲密的如同一体同胞,甚至那个纯真、骄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然跑到我的‘枉死居’,理直气壮的让我离开‘鬼门关’,我知道我已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我必须给整个‘鬼门关’一个交代。 我举行了那场生与死的比武,那场让我碎心魂断的比武…… 我站在屋脊上,静默的看着着个我养育了十年的男子,不断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他的呢?我为什么会爱上他呢?我爱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既可笑又可悲的错误呢?我想不清楚,只好在一片迷茫与彷徨中出剑,和他激烈的打斗起来,我处处手下留情,他却招招狠辣欲置我于死地。终于我的剑尖抵在了他的咽喉,而他的剑尖则指在离我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 忘记说了,我和他的剑都是剑中剑,就是剑身中还藏有另外一把剑,只有按动护手上的那个机关剑身便可立时增长一尺,我没有按动那个机关。所以当我感觉到左胸传来的剧痛时他已用我赠予他的那柄‘秋水’刺穿了我脆弱的心脏,然后我看到童哓哓灿烂到刺目的笑容和他眼中瞬间浮现出的哀伤。 哀伤?!为什么?北堂颀,你杀了我,为你北堂家一百六十二口报了这血海深仇了不是吗?为什么我没有自你脸上看到愉悦和如释重负的表情,却从你深褐色的眼眸中看见了那本不应该出现的痛苦与哀伤?! 我没有来得及问他,身体便直直的仰倒在那绵延的黑色瓦片上,鲜红的、温热的、腥咸的、我自己的血液缓缓从我的胸口流了出来,它们慢慢的包裹住了我…… 我,微笑;闭上了我的眼睛。 北堂颀,我很高兴我爱上的人是你。 北堂颀…谢谢…… ☆☆☆ “有人在你的饭菜中下毒,你不会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吃下去?”白羽凡犀利的看着嫣妍问。 “因为那些不怀好意的饭菜中有一些是他送来的,我无法分辨哪个是他送来的,只好每种都吃。”嫣妍解释说。 “你……真是个呆子。”听到嫣妍的回答,白羽凡惊鄂的愣了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叹息到。 “他送的饭菜,我怎能不吃?”嫣妍皱眉苦笑,看着白羽凡,无奈的说。 “想见他吗?”白羽凡看着这样的嫣妍,突然问。 “很想很想,可是还是不见的好,他毕竟是恨我的。”嫣妍苦楚的笑着说。 第三章 凤凰涅磐 凤胤一族、凤啸大厅内: “羽凡回来了。”坐在大厅正中央紫檀木椅上的老者忽然睁开了已紧闭多时的眼睛,淡然道。 “已往白凤那边去了。”坐在老者旁边的老妇慈笑着补充。 “这孩子越发的没规矩了,回族第一件事竟不是向老祖宗您请安。”身着靛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厅中左侧第三把木椅上,不悦的皱皱眉。 “她刚刚成为族长,霂,你这个做父亲的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老者叹息般说到。 “……我知道,可是这孩子的力量并不会给她自己带来任何的幸福。”白霂深感无奈的说。 “这些事都由她自己去把握吧。”老者叹到。 “老祖宗您太宠她了。”白霂无奈的说,蓦然他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说:“天池宫的王母昨日派遣使者送来了今年蟠桃盛会的帖子,邀请羽凡去,而且又问了那件事。” “凤胤一族早在万年前就已立誓,既不入天,也不进地;天池宫近百年来怎的如此不懂规矩?”老者气到。 “凡丫头的力量太过强大,想必是天池宫因此心中不安,想以此法将凡丫头软禁在天界吧。”老妇担忧的说。 “卑鄙!明知凤胤一族一直是维持万佛堂、天池宫、人间界、幽冥地府、千幻妖界、精灵花园与天魔窟总共七界的重要平衡的存在,居然妄想打破这种平衡?!天帝究竟在想些什么?!!”白霂动了真怒。 “爹爹。”随着一声清雅的呼唤,白羽凡在开睿的陪伴先慢慢走了进来,不解的看着白霂,出声问道:“爹爹为何动怒?” “凡丫头,来,来祖奶奶这边。”老妇看到白羽凡,高兴的说。 “羽凡给老祖宗,祖奶奶请安。”白羽凡依言走到老妇身边,福身行礼。 “嫣妍那恶灵被你这丫头超度了是吧?凡丫头……”老妇用力捏了捏白羽凡肉嘟嘟的却布满了老茧的手掌,叹息着开口:“你心太软了。” “祖奶奶,您不知道嫣妍长的有多漂亮哪!乌黑乌黑的长发,大大的圆圆的水亮眼眸,红红的樱桃小口,雪白雪白的娇嫩皮肤,娇小纤弱的身姿,她整个人就像sd娃娃一样精致诶!”白羽凡一副兴奋的不得了的描述着嫣妍的具体长相。 “凡丫头。”老妇人无奈的唤了一声“你那点心思祖奶奶还不了解吗?” “祖奶奶,您快告诉我为什么爹爹和老祖宗的脸色都这么差?还有啊,爹爹为什么要生气呢?”白羽凡笑看着老妇问到。 “凡丫头,你可真是个蠢丫头啊。”老妇无奈的再叹。“……祖奶奶,您放心吧,我没事的。”听到老妇的话,白羽凡不自觉的拉了拉左边的衣袖。 “羽凡。”白霂出声唤到。 “是,爹爹。”白羽凡立刻敛眉低首,转身面向白霂。 “白凤怎么样了?”白霂似是不经意的问。 “女儿已命四神使中的三位在那里照看了。”白羽凡轻声回答。 “羽凡,这是天池宫使者昨日送来的请帖,同时带来的还有天帝近百年来的那个仍未改变的‘请求’。”白霂语气中带着明显且浓烈的讽刺意味。 白羽凡伸出双手恭敬的从白霂手中接过那张火红色底面烫金字体的请帖,随手打开;在看过里面的内容后,她的脸色微变,但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她开口,声音中微微带着一丝常人难以觉察不安与慌乱,道:“爹爹是怎样回答天池宫派遣使者的?” “凤胤一族万年的誓言破不得。”白霂淡定的回答。 “羽凡在此谢过爹爹。”白羽凡在听到白霂的回答后,不由得的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主人。”朱雀使箬晗的身影蓦地现于‘凤啸厅’外,俯首恭敬的唤。 “白凤现在的状况如何?”白羽凡的神经立刻崩紧,脸部的表情也立刻严肃了起来。 “……箬晗恳请主人亲自前往白凤所在处。”箬晗咬咬唇、为难的看着白羽凡,用恳求的语气说着。 “…下去吧。”白羽凡轻声的命令到。 “是。”随着这句话的声音,箬晗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开睿疾步走到白羽凡的面前,道:“主人,看来白凤的状况并不是很乐观,请允许属下先行一步。” “去吧。”白羽凡轻微颔首,开睿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凤啸厅,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凡丫头,如果有空闲的时间就去参加那个由王母举办以吃桃子为名实则是变相撮合天界众单身神仙的联谊大会吧。”老妇幽默的说。 “祖奶奶……”白羽凡颇感无奈的看着这个一直追求最新潮流用语的老妇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去白凤那里吧。”老者说:“看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羽凡谢老祖宗。”白羽凡向老者福了福身子,转过身徐徐走出凤啸厅,孤单的身影瞬间就隐没在厅外的那片青翠的竹林中。 “天池宫那边怕是已容不下凡丫头了。”老妇望着白羽凡离去的方向,莫可奈何的摇头。 “罢了,天意难为,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造化吧。”白霂叹到。 出了‘凤啸厅’,白羽凡立刻御剑飞行,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圣兽白凤的身边,当她看到已经虚弱到连保持站立都困难的白色凤凰时,立刻伸出双臂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轻声问道:“凤,还要等几个时辰?” “大约两个时辰左右。”白凤虚弱的把头靠在白羽纯的胸前回答。 “再忍一忍,凤。”白羽凡轻柔的用手抚摸着白凤身上洁白的毛羽,白凤则将黑亮的眼瞳慢慢阖起来,它知道白羽凡正用她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她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忧。 白羽凡抬起头,眼神坚毅的扫过箬晗等人的脸庞,果断的下令道:“睿,我以凤鸣族长的身份命你速去长白山引天池的纯净之水;砮,命你引天山顶部的阴寒之水;黛,命你引沙漠中暗河的生命之水;晗,命你引火山底部的灼热之水,速去速回,快!” “是!”四人立刻化做青、白、红、褐四道光芒向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白羽凡低首看着白凤,柔声道:“凤,这一次我会好好的守护你的。” 圣兽凤凰本就是天地间极为罕见的一种神圣的动物,更谬论是天地间只此一只的白色凤凰,其涅磐这般轰动的大事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白凤的排名在所有的奇珍异兽中仅次位于榜首的应龙,但其疗伤复员的能力却是应龙所不及的。白凤唯一的缺憾便是其千年一次的涅磐考验,不但在进入涅磐时的那一年力量锐减,涅磐时的时间还要比火凤的延长十倍还有余,遭受到的痛苦更是火凤涅磐时的百倍,若此时遭受妖魔或者邪恶之人的袭击,白凤定承受不住涅磐时那温度不断上涨的白色圣焰而惨遭灭顶之灾!所以白凤涅磐时的地点从天地伊始便是一个难以解开的神秘话题。白羽凡深知等等若不用结界将白凤与外界隔离起来,那么白凤就将遭受足以毁灭的危险!她抱着白凤,内心无比焦急的等待着开睿等人的归来。 ☆☆☆ “小凡。”清雅柔和的嗓音轻缓的传进白羽凡的耳内,让她不禁一怔,既而欣喜的转过身,在看见身后那抹俊逸颀长的浅绿色身影时,她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开心的喊:“矾!” “白凤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么?”衡矾看着白羽凡怀中的白色凤凰,不由得担忧的皱眉。 “矾,你回来我就安心多了。”白羽凡顺势靠在衡矾的身上,放松的舒出一口气。 衡矾柔笑着用手臂轻拥白羽凡疲惫的身体,右手的四根手指顺势搭上白羽凡的右腕橈(nao)骨的外侧,担忧的轻声问道:“你做了什么?为何体内的灵力衰减的如此厉害?” “我打开了鬼道,并且在血之契约上硬加了我全身三分之一的血液,想必幽冥地府就是想要破契,也还要再等待个几百年,嘿嘿~~~。”白羽凡的脸上扬起浅浅的得意的笑纹。 衡矾一听,立刻将视线缩定在白羽凡两手的腕关节上,很快,他一把握起白羽凡的左前臂,将衣袖挽了上去,他深褐色的眸顿时因白羽凡雪白皓腕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而睁大了,他怒道:“三分之一的血液?!小凡,你太胡来了!你可知道你的血液中蕴涵着多么强大的灵力?!幽冥地府又会从中窥得你多少真正的实力?!” “矾。”白羽凡叹息着用甜软的嗓音轻声唤了一声衡矾的名字,抬起头颅用她美丽而纯净的眼睛看着衡矾俊美无俦的脸庞,道:“我怎会不清楚血液会带走我一部分的灵力呢,但是我若不趁此时加固血契,那么凤胤一族的族人都会为将来血契的崩裂而付上惨痛的代价,毕竟凤胤一族凭着这血之契约阻挡了幽冥地府千百年来想向人间侵犯的野心,并禁锢了他们太多的力量;幽冥地府对凤胤一族的怨恨早已是不可化解了。” 衡矾一震,英眉深锁,双目中隐约流动着愤怒的神色,半晌后,终叹道:“你是最明白自己身份的人,这次怎的如此轻率?再过一个月便是那天池宫王母的生日,她素来就对你看不顺眼,这次你灵力减退,白凤又进入涅磐时期,岂不是正巧让她拿住你的话柄吗?” “这个我自有分寸,矾你不必过于担忧;现在还是担心白凤要紧,它很快就要涅磐了。”白羽凡感受到怀中白凤越升越高的体温,语气强硬的说,充分展现出她作为一族之长的威严。 衡矾无语的注视着白羽凡倔强而坚强的的身影,无声的叹息,他开口,轻柔的道:“如此,先让我治疗你的伤口。”说着,衡矾手拈兰花,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万物听令;以吾之力,换尔之灵。急急如律令,聚!”一道绿芒顿时闪现在衡矾竖起的食指与中指上,并不断的从四周继续会聚着这种绿色的光芒,随着光芒不断的闪耀,衡矾将二指抵在了白羽凡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缓缓的移动着;绿芒到处绽开的皮肉立刻自动合并在一起,当衡矾将手指收回时,白羽凡手腕上的皮肤已经完整如出,根本就找不出刚刚那条伤口的痕迹。 白羽凡默然不语的看着衡矾为她自己施展的愈合法术,轻轻踮脚,柔软的如同春樱般的唇瓣就那么自然的贴在了衡矾英俊的脸颊上,她小小声的说:“谢谢你,矾。” 衡矾无奈的看着白羽凡,开口道:“我既对你立下誓约,便会永生永世的守护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全,这一次让主人受伤,完全是由于我的失职引起的,还请主人你责罚。” 白羽凡皱皱眉,摇首道:“矾,我不是说了,别称呼我为主人,很刺耳。我只想同你做知心的朋友,当初的誓约是我年少无知,硬是强迫你立下的,若你想离开,我不会阻拦你的。” “……我不会离开。”衡矾定定的看着白羽凡仍有些苍白的面颊,宣誓般说到。 “如此…谢谢了。”白羽凡微愕的看了衡矾许久,轻叹一声,把头埋进了衡矾的胸膛。而这一幕则恰巧被刚从长白山取回百升天池纯净之水的开睿尽收眼底,他苍翠的眸色立时闪过一抹痛楚的神色,下一瞬就出现在白羽凡与衡矾的面前。衡矾见状立刻以手指轻触白羽凡粉白的面颊,轻语道:“小凡,青龙使回来了。”白羽凡闻言抬首,向开睿的方向看去,言语中尽展其冷静睿智的一面:“吾现以凤鸣族长之身命青龙使你速到正东方位的松涛岭,坚守彼处,直至九九八十一个时辰之后,再会同另外三位四神到‘雅景小筑’见吾。” “是,主人!”开睿恭敬的低首,眸中已掩饰不住那伤痛的神色,一声清啸后,开睿化身青色长龙向松涛岭的方向飞驰而去。 衡矾轻叹一声,看着怀中的白羽凡默然不语,但白羽凡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轻言道:“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样被误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四个从上古开始就一直是守护凤胤的灵体,也就是俗称的灵魂,只不过他们比灵魂要高很多个档级,他们是原神灵体,我身上的担子太重太重,若是我不顾这些人性自私的接受了他对我单方面的情感,那么恐怕他不但千年修为难保,甚至连这仅剩的原神灵体都会被打散……我…不能害了他……” “我明白。”衡矾再叹“外界都认为喜爱俊美的雄性生物就是你最大的弱点,所以这几年前来袭击你的妖物也是越发的俊俏起来,可是谁清楚在这表象之下你所隐忍的份苦衷呢?小凡,你太……” “矾,太聪明可是会遭到老天爷的嫉妒的哦。再说,我只不过是依照自己的心去做而已,世间万物皆都依理而生,既然人类可以通过修行的手段来达到自己想要飞升成仙长生不老的目的,为什么其他物种不能?所谓的斩妖除魔不过是人类排除异己的堂皇说辞罢了。”白羽凡注视着衡矾清亮的眸,浅浅的笑了。 “所以你才成了天地七界中的异类,不是么?”衡矾也笑了。 “是啊,所以衡矾你这个出自千幻妖界的青竹妖灵才愿意承诺会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等等!我明白王母为什么老是针对我了,肯定是因为你的缘故她才对我态度这么差。”白羽凡皱皱鼻子,俏皮的说。 “哦?怎么说?”衡矾眉眼一挑,淡雅的笑看着白羽凡。 “青竹妖灵——衡矾,千幻妖界三灵之首,拥有俊美无俦的外表、淡然自若的举止、优雅迷人的气质;是全天下怀春少女梦中的完美情人的标准形象,而且还是千幻妖界‘妖圣天’圣王——霓修的结拜兄弟,现在居然甘愿陪伴在我这个天地间毫不起眼的女道士身边,王母怎么会不眼红呢?我说她为什么每次见我都和得了沙眼似的两个眼睛红通通恶狠狠的看着我,原来是红眼病啊!”白羽凡用一副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说。 “说得我和蓝颜祸水没两样似的。”衡矾无奈的笑笑,似又想起什么,马上开口对白羽凡说:“小凡,修前天还派遣使者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再去‘妖圣天’,他打算邀请千兽洞的兽王鞘筇(qiaoqiong)与幻灵窟的灵王水玦(jue)铮一同见见你。” “…过了老太婆的吃桃相亲宴再说吧。”白羽凡叹到。 衡矾颔首,自是明白其中的原因,而此时四神使中的朱雀使箬晗与玄武使尘黛也一同赶回,时间不大白虎使甲砮也匆匆赶了回来,白羽凡命朱雀使箬晗前往正南方位的傲青山,白虎使甲砮前往正西方位的莲君池,玄武使尘黛则前往正北方位的寒香林。白羽凡口念梵文,打开了位于印堂中央的天目。在见到四神使全部到达自己指示的方位后,她足走八卦方位,将已气息微弱的白凤轻轻放在地上,接着从衣袋中掏出一叠同等大小的黄色符纸,将左手中指用牙齿咬破以血液飞快的在一张张的符纸上书写着神秘难懂的咒语;每写完一张,立在她身边的衡矾便依她口中指示的方位飞快的将符纸贴在地上。在一连写了九九八十一道符后,白羽凡终于停顿了下来,将右手拈成兰花形状,双眼微闭,口中熟练而又清晰的吐出一句句古老神秘的咒音,依照八卦方位贴的八十一道血符立时齐齐放射出八十一道耀目红芒,相互交融后渐渐在卦位正中白凤身体所在处的上方汇聚成一张巨大的血色咒符,咒符中央有着一个仅能容一人端坐的八卦圆环,白羽凡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气走丹田、足尖点地,看似沉重不堪的身体竟如毛羽般轻飘飘‘飞’到了八卦圆环的上方,她将双腿盘起,身体缓缓降落在八卦圆环上,她的双手自然的放置在双膝上,一直束缚着漆黑发丝的皮筋猛然断裂,获得自由的它们立刻随风飞舞起来。 衡矾目含关切,神色间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他默默的看着白羽凡,他异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眼前这只被白羽凡所张开的巨大血色法阵包裹起来的白色凤凰即将涅磐,但是仅凭白羽凡一人当真能够将这天地间最精纯,可以焚烧一切的白色圣焰化解吗? ☆☆☆ 被血色法阵包裹住的白凤因即将来临的重生之苦,早已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气息也渐渐的从若有似无到消失无踪,随着白凤的身体不断的紧缩,结界内部空间的压迫感也渐渐的加重,紧张压迫的感觉充斥了这片土地周围一公里的空气。 突地,一簇小小的白色火苗在白凤的身上闪现出来,紧接着无数簇白色的火苗同时出现!它们分离的向彼此的方向移动着,直至成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白色圣焰! 痛苦的神色渐渐爬上白羽凡圆润的脸颊,她以极强的毅力忍耐着,出声清喝:“水来!”霎时,夹带着凉、寒、温、灼四道不同属性的巨大水柱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疾速向白羽凡所在的方位激射而来,分秒不差的同时撞击在白羽纯身体下方的血色八卦圆环笼罩的法阵上,立刻就同法阵交融起来。白羽凡双目紧闭,双臂平伸,手心向上,五指微张,用头脑的念力控制着水流动的方向与速度;她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而后又转为褐色,这四种颜色不停的在她的脸上交替变换着,每交替一轮回白羽凡脸上的痛楚就消减一分,但是相对的她额头上的汗水也在持续的增加中。 衡矾全身戒备的观察着已经暗沉到诡异的四周,他看着身体完全悬坐在那巨大血色法阵上的白羽凡心中再清楚不过此时正是涅磐时的关键所在;若是有人此时来犯,白羽凡定然深陷走火入魔、万劫不复的毁灭境地。 “千幻妖界三灵之首的青竹妖灵竟甘心被人类的小小女道驱使,真是把我们千幻妖界的脸丢的一干二净了呢!”阴冷的声音突兀的响彻在这片土地的上空,衡矾眉头一皱,立刻张开淡青色的结界,将白羽凡与她身下的巨大法阵一同笼罩起来后,自己也同时快速向后退到离白羽凡约有三百米的地方,这才不紧不慢的抬首,高声道:“原来是千兽洞兽王鞘筇座下九大洞天排行第六的兽真洞洞主——楚桀大人,可否现身让在下一见呢?” “真不愧是千幻妖界三界最强妖圣天的顶尖高手——衡矾,本主不过稍稍露出些许妖气就被你识破了身份,也罢!躲躲藏藏也不是本主的性格,看好了!”随着一声断喝,一道有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黄芒闪过衡矾的眼前,下一瞬间,一位身穿鹅黄色对襟短袍、足蹬同色缎面绸靴、腰挎双刀、尖尖的右耳上带着一圆形黄玉吊坠、褐发绿眸、相貌俊美、神色不羁的俊伟男子便出现在衡矾的面前。 楚桀狂傲的看着衡矾,道:“圣王真是好修养,结拜兄弟被人类的女道随意差遣,自己却无动于衷。啧啧帻~真是让本主大开眼界啊!” 衡矾微微一笑,并不动怒,回道:“楚桀大人大概有所不知,圣王甚为欣赏我的主人——暝凰道士,并已邀请兽王与灵王在适当时间见暝凰道士一面。” “我王怎会见人类的女道,你分明是在胡言乱语。”楚桀轻蔑的看着衡矾。 “大人今日来此想必不是与衡矾闲话家常的,还请大人讲出来让衡矾明了吧。”衡矾敏锐的察觉到四周多出了几个刻意隐藏自己气息却失败的妖物,神情立刻凝重起来。 “将那只白色的凤凰乖乖的交出来,本主知道暝凰道士已经利用她强大的结界将它保护了起来,但是只要你说出结界的位置,本主可保你安然无事。”楚桀傲然的看着衡矾,眼底尽是不屑之色。 衡矾听罢,先是愣了愣,而后捂着眼睛连声笑了起来,道:“哈哈……想必是我久未在千幻妖界出现的原因,今日竟让一只修行不过七百年的熊妖看轻了;楚桀啊楚桀,我敬你一声大人乃是看在修与鞘筇的面子,你可不要欺我太甚啊。” 楚桀脸色数变,神色不定的看着眼前气定神闲面对着自己的衡矾,阴寒的开口:“草木修成人形本就是妖界的传奇,如果还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就更是不容小厮,但是……”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双眼不住的打量着衡矾;许久后,才放心的接着说下去:“但是传奇只不过是传奇,千幻妖界中谁也不曾真正见过你所拥有的那传说中的强大灵力,况且你身上现在的妖气弱到想让本主发笑的地步,真不清楚圣王哪里的神经出了问题,竟会愿意同你结拜。” 衡矾并不在意楚桀对自己轻视的态度,他无奈的轻笑,道:“大人,您真是年轻,有些事情并不能只依靠表面去判定的;所以请您别再同衡矾开玩笑了,快点回千幻妖界去吧。” “你!……”楚桀没有想到衡矾竟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在向他耍赖的小孩子,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衡矾语气强硬的说。 楚桀脸色微变,声音也冷了下来:“据传青竹妖灵的绝招——玄斩三式,威力甚为惊人,今天本主就要见识一下究竟是怎样的厉害。请—赐—教!”说罢,楚桀手腕一翻,动作灵敏且快速的从腰间抽出双刀,紧握在双手内,虎视眈眈的看着衡矾。 衡矾无奈的叹了口气,摇首道:“我本无意与你争斗,奈何你却如此冥顽不灵,也罢。过得这七天,我再向兽王亲自请罪吧!……玄青斩!” 耀目的白芒骤然从衡矾手中显现出来,形成一道极为耀眼的炽白色光柱,笔直的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向楚桀斩去! 楚桀大惊之下反应却仍迅捷无比,立刻抬臂高举将掌中双刀交叉一处硬生生的接下衡矾这威力迅猛的一招——铛!楚桀浑身猛然一震!双脚竟垂直陷入土中七寸!全身的灵力被衡矾冰冷的剑气激荡的正在经脉中乱串,一口鲜血再忍不住,从他的口中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惊吓之余,楚桀抬首向前方看去,只见衡矾身上淡绿色的儒雅长衫无风自动,手中一把长四尺三寸,宽仅一指有余,剑身布满神秘古朴纹理的白色长剑正闪耀着柔和的白色光芒;剑的剑柄与护手竟是由整块的上乘翡翠浑然而成;剑首上镶一颗既不太大却又不小的夜明珠正静静的散发着它圆润柔美的光泽;剑刃上寒光点点跳跃,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剑袍由金黄色的丝线结成,在剑身散发出的光芒照耀下有着几点金光闪烁其中。(剑的长度是以古代的尺寸来量的) 楚桀一看之下,顿时惊声叫道:“昪和剑!” “大人的眼力不错,在下手上的正是昪和。”衡矾淡笑颔首。 “这不可能!昪和乃天地二十七件神器中排名第十七的神剑,失传已久。况且你身为妖灵,怎么可能碰触的了昪和的剑体?!”楚桀满眼的惊恐与不可置信。 “昪和确实非在下之力亲自获得,此剑是由在下的主人——暝凰道士赐予在下的。昪和早在百年前就已由凤胤一族收服保管,而我的主人暝凰道士现乃凤胤的族长,她既将此剑交于我手,剑灵怎可不从?况且它也奈我不得。”衡矾昂首,神情颇为傲然。 “……”楚桀惊骇的看着衡矾,一时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的脑中不禁想起关于这把昪和剑来历的传说。 昪和剑,相传是由铸剑神工——寒寂菊,以北海千年寒玉融入寒冰玄铁炼铸十年方才铸成的神兵。据说,昪和剑铸成那日,方圆三里借被那森森寒气所侵,邻边的村落中的村民竟在炎炎如火烤般的三伏天燃起了火炉,穿上了过冬用的棉衣! 传闻,昪和剑的剑刃是被次日初升天际的旭日第一缕阳光光照后所开。寒寂菊大喜过望,遂将此剑命名为——昪和。取光明祥和之意。 之后,寒寂菊将昪和剑赠与其好友——五石道人。五石道人凭借此剑斩除人间无数妖魔,并注入了一只被他收服的千年雪豹灵体,五石道人飞升之后,昪和剑几经易主,但却始终无一只妖魔胆敢窥其真貌。只因曾有一只修炼达五百三十九年的鼠妖曾在一名修道人手中夺得此剑,正当它得意洋洋向它的同伴们炫耀的将昪和剑从翡翠制成的剑鞘中拔出来的那 第四章 故人来访 终年白雪皑皑、寒风刺骨、人迹罕至的天山之颠,一处盛开着几十朵圣洁雪莲的洞口,银发似雪的圣身披紫貂皮所做的大氅,足蹬金边白色羊皮靴,长发随意的用银色丝绳在脑后扎成一束,凛冽的北风不时用它那如刀锋般锐利的风芒飞快的划过圣光洁如同雪莲花瓣的面颊,圣不屑冷哼,郎声道:“冬风,别躲了。这小小的雪花根本遮不住你那张烧饼脸。” “圣,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身着全套素白皮袍袄裤的矮胖男子,一脸笑意的自漫天飞雪中慢慢显现在圣的面前。他头带上好白玉制成的束冠,束冠底部由同等大小、相同形状和色泽的几十颗东海珍珠镶嵌在上面,两根与束冠用同等品质的玉石雕琢成的雪花状镂空扁簪分左右规矩的插入束冠中,他双眼虽小,但却是灵动不已,鼻梁扁塌、嘴唇丰厚、脸庞浑圆;乍一看,倒真觉得圣刚刚那句话将他的形象形容的分毫不差。 冬风呵呵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尘,对圣先施了一礼,直起身后,道:“圣,百年未见,别来无恙否?”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那双绿豆眼是白长的么?我以为它长的小最起码还能看到些东西,现在看来我好像错估了。”圣白了冬风一眼,不屑冷哼。 冬风不介意的哈哈笑道:“我此番前来,乃是因天池宫新任司掌西方军帅将——夜帅托我来送些东西予你。” “东西放下,你可以滚了。”圣不耐烦的说完,欲转身向洞中走去。 “圣,大人也有话让我带给你!”冬风见圣并无理睬自己的意愿,急忙喊到。 圣的脚步立刻一顿,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他僵着身子,声音干涩的问:“大人…大人他说了什么?” “风神大人命我告知你,昨日大人到月老殿与月老闲谈,无意间谈起了你,月老告诉大人你红鸾已动,可能再过不久就会遇到命定之人……”冬风将风神的原话全部告诉了圣,丝毫没有发现圣原本因寒冷而被微微冻红的面颊立时惨白成霜雪的颜色,而东风却仍在叙述着风神的话:“大人望你能够好好珍惜这段姻缘,莫要错过失去。” “大人只说了这些?!”圣回身,急切的打断冬风的话,问到。 “此女非比寻常,既非人,也非仙;而且她非佛、非魔、非妖、非精、非鬼……” “那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圣再次打断东风的话,不耐烦的问。 “大人说:你见了自然就明白了。”冬风回答。 “她什么时候会出现?” “这个月老没有说,不过月老告诉大人这名女子可以陪伴你很久很久。” “……”圣仰首望天,只见无数飘飞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落入了圣琥珀般澄明的眼,立刻就化为雪水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圣喃语吟道:“别后早知面君难,君心如风难明辩。吾身虽可从君命,奈何吾心冰霜坚。若吾果能逢此女,心伤医治亦已难。愿君早明吾之意,红鸾与吾早无连。” 圣吟罢,便久久的站在原地,如一尊刚刚铸成的雪雕般,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才重新开口,如同担着千钧重量般长吁了一口气,对冬风说:“冬风,将我刚刚那首无题的草诗带给风神大人,就说:圣对这桩姻缘——恕难从命。” “…如此,我便回去了,你可还有什么要带给夜帅的吗?”冬风问。 “告诉那个家伙别鸡婆的再送东西来了,要送就把自己送来。”圣淡然回答。 “……你多保重。” “快点从我眼前消失啦!” 冬风很快就驾云远去,圣看着自己居住的洞口或淡绿、淡黄又或雪白的雪莲,牵强的笑了笑,俯身没入洞中。 第五章 翛灵玉床 法阵聚集起的巨大能量,终惊动了凤胤一族全族的民众,以白羽凡的堂兄白羽烈为首,他御风飞行来到父亲白怀和的寝居——凤望居,轻敲门环,恭敬的问道:“父亲,您可感觉到忠玺草原上那巨大的力量了吗?” 白羽烈等了片刻,白怀和的声音才平缓的传了出来:“……羽烈啊,不必担忧,那是羽凡在相助白凤度过涅磐之劫,你安心回去睡吧。” “是的,父亲。”白羽烈答应一声,脚步却并不往回走,反而往力量聚集地——忠玺草原御风而去。 衡矾回到白羽凡身边,白羽凡勉强睁开眼睛,开口问道:“都清理掉了?” “恩。”衡矾颔首。 “因我而得罪兽王鞘筇,值得吗?”白羽凡叹到。 “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你。”衡矾回答。 白羽凡刚刚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停口,重新闭上眼后对衡矾说:“我堂兄羽烈来了。矾,不要让他接近这个法阵。” “是。”衡矾低首,刚要起步。 “等一下!‘白羽凡喊到。 “不要伤害他是吗?放心,我自有分寸。” “拜托你了。” 时间不大,白羽烈已来到法阵前,见衡矾正持剑而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立刻也在脸上挂起一抹热情却虚假的笑容,道:“衡矾,我是感觉到忠玺草原这里巨大的力量,特来一看究竟的,羽凡在什么地方?” “凭羽烈少爷您的力量竟会感知不到小凡的所在?这可奇了。”衡矾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 “羽凡的力量人鬼皆惧,我怎能与她相提并论呢?衡矾,羽凡究竟在什么地方?”白羽烈强忍心中怨气,继续问到。 “羽烈少爷找小凡有事?”衡矾笑着问。 “没什么,我不过是想助她一臂之力罢了。”白羽烈轻描淡写的说,但是衡矾却没有忽略他眸中那一闪而过的邪恶光芒。 “衡矾在这里代替小凡谢谢羽烈少爷您了,不过小凡现在容不得任何人的打扰,羽烈少爷请回吧。”衡矾恭身道。 “…衡矾!你不过是只青竹妖,凭什么和我这样说话?!若不是羽凡那个笨蛋护着你,你以为你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凤胤吗?!!”白羽烈大声的说。 “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恼羞成怒了吗?羽烈少爷,您的修养比起小凡来说,可真是差远了。”衡矾不屑的看着白羽烈,嗤笑道。“我当然知道小凡为了能够让我在凤胤安然无恙的待下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可,这和羽烈少爷您有什么关系呢?羽烈少爷您还是请回吧,衡矾这几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羽烈少爷您接近小凡的。” “你……衡矾,你可不要逼我出手。”白羽烈羞愤的说。 衡矾冷笑一声,道:“这应该是衡矾说的话才对,羽烈少爷,您心里打的什么注意,衡矾一清二楚。就算被羽烈少爷您得逞,小凡的力量还是比羽烈少爷您要强的太多太多,羽烈少爷您何不知难而退呢?” “休要血口喷人!衡矾,今日我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我白羽烈的力量绝不比白羽凡差!看剑!”白羽烈见自己的心思被衡矾说破,不禁更是怒火高涨,拔出剑就向衡矾狠狠刺去。 衡矾边从容不迫的向后飞快退去,道:“羽烈少爷来的真是时候,衡矾刚刚练成一个阵法,既然羽烈少爷这么热情,那么衡矾就用这个阵来回报羽烈少爷您吧。”说着,衡矾猛然定住了身形,只听一声清喝,四周立时青烟弥漫,衡矾的身影就在那烟雾中若隐若现,而他的声音亦忽远忽近的缥缈在烟雾中:“竹幻千影、亦幻亦真、亦真亦幻、竹影重重、难出生途、五感皆废、只死——不生!” 白羽烈全神戒备的看着雾气弥漫的四周,听到衡矾催动法阵的咒语,心下不禁一阵惶恐,他强壮起胆子,对衡矾喊道:“衡矾,你又玩什么花样?!” “衡矾怎么敢和羽烈少爷您玩花样呢?衡矾不过是想让少爷您休息一会罢了;羽烈少爷尽可放心,衡矾不会念动这阵法中废除五感的咒语的,少爷只要在这阵中待上九九八十一个时辰,衡矾自会将阵法解开,让羽烈少爷您安然无恙的回到您居住的凤画院。”衡矾轻笑着说。 烟雾渐渐退去,白羽烈终于看清四周的环境——竹子!数不清、望不尽的毛竹连绵成海,壮阔的气势让白羽烈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看着那根根分明,矗立在自己眼前的竹子,难以置信的自语道:“难道他把南边的傲青山搬到我面前了吗?还是说我人已被他送到那傲青山中?” 飞身回到白羽凡法阵近前的衡矾,恭身低首,道:“小凡,你处处谦让,羽烈却得寸而进尺,长此以往,恐怕他会……” “矾,羽烈会醒悟的。”白羽凡出声打断了衡矾接下来的话,闭着眼睛说。 “既然你都原谅他了,我也没立场指责他了。”衡矾无奈的笑到“你安心控制法阵吧,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的。” “好。” 白羽凡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度过九九八十一个时辰后,脸色惨白。力撑着以轻功摇摇晃晃的从法阵上‘飞’了下来,刚一落地,就体力不只的重重倒在了草地上。 在早已化为灰烬的白凤处,静卧着一枚散发着白色温润光芒的透明蛋体,透过蛋壳,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只小小的凤雏正在用自己短小的啄不断的敲击着蛋壳的内壁。随着几声清脆的蛋壳破裂声,稚嫩幼小的凤雏终于破蛋而出,它转动着细嫩的脖子,满怀欣喜的看着这个它再熟悉不过的世界。 “凤……”白羽凡勉力睁眼,出声轻唤。 白色的毛羽还未长全的凤雏听到白羽凡的声音,立刻奔到了她的身边,伸出粉嫩的小舌轻舔白羽凡已失去血色的面颊。 一直伫立在法阵边的衡矾此时也跑了过来,将白羽凡轻轻托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柔声问:“小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羽凡似是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抽离掉,她轻缓的摇首,拉过衡矾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三个字——我好累。 “那么我先送你回雅景小筑,恩?”衡矾继续问。 白羽凡虚弱的点头,伸出双臂将凤雏揽入怀中后,便疲惫至极阖上了沉重的双眼,安心的睡倒在衡矾的怀中。 衡矾将力道放到最轻,将白羽凡的身体从草地上抱了起来,衡矾对白羽凡胸上的凤雏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接着念了句御风的咒语,身体立刻腾空而起,向雅景小筑的方向缓缓飞去。 在一处四面环水,岸边植满桃树的湖中小岛上,一栋雕梁飞檐,古色古香的三层木制小楼,似以王者之姿静静俯视着周围的湖光山色,金色的阳光似是这世间最华美的轻纱,温暖且柔和的笼罩着这栋小楼,偶尔,调皮的光线会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扉上附着的绿色薄纱,轻柔的映照在小楼平整的木制地板上。 雅景小筑的三楼的整个空间都是白羽凡的寝居,此时白羽凡正躺在她自己的床上,沉沉的睡着。 这张床,长:两百三十八厘米;宽:一百五十厘米;高:二百四十九厘米;床到地面:五十四厘米。这是一张在21世纪已不多见的古代传统床,非常典雅,雕工亦是精美绝伦。。坚固的狮子头型的床腿,有着镀银的颜色,。床的顶部有一只收翅俯卧的凤凰,床侧还雕刻着美丽吉祥的图案。床帷分两层,内层的是美丽雅致的淡紫色丝纱,上面以银色丝线刺绣着一只只不同形态、不同大小的凤凰,外层的是高贵神秘的深紫色绸缎,上面以银线绣着十几丛白羽凡最喜欢的花——满天星。 玄武使尘黛端着一碗刚刚煎煮好的汤药,缓缓走进了白羽凡的寝居,半嗔半怨的瞥了此刻正站立在白羽凡床前的青龙使开睿一眼,将汤药端到了白羽凡的身边,小声唤道:“主人,请您醒一醒,把这碗汤药喝下再歇息吧。” 白羽凡无力的轻微动了动手指,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但是一直守在羽凡身边的衡矾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白羽凡轻轻从床上扶了起来,以眼神示意开睿,开睿一领会到他的意思,马上将银色与紫色缎面的两个靠枕垫在白羽凡身后,白羽凡仍闭着眼睛,半躺半坐的靠在身后的靠枕上,衡矾从尘黛手中接过药碗,试过温度后,才放心的一勺一勺的喂进白羽凡的口中,并不时用尘黛递过的毛巾轻轻擦拭掉她嘴角溢出的药汁。开睿见状,不禁将头别到另外一边,正巧与尘黛哀伤的目光相撞,开睿猛的一震,立刻敛了自己的眸光,只专心的看着地面古朴的木质花纹沉默不语。 此时的凤雏已比刚刚出生时要大上一圈有余,白色的绒毛也长满了身体的每一处曾经裸露的皮肤,它将身体蜷缩成毛茸茸的一小团安静的俯卧在白羽凡的肚腹上,用亮红的眼睛半阖半睁的看着寝居中每个生命体,看上去煞是可爱。 朱雀使箬晗一挑门上暗紫色绣着银色桃花的帘子,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她神情虽然疲惫,但面色尚佳;火红的发丝有着些许的凌乱,血液般艳丽的眸子仍然神采奕奕,她开口,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衡矾,主人怎么了?” 衡矾边将最后一口汤药送入白羽凡口中,边回答:“灵力与体力消耗过剧,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说着,他擦去白羽凡唇边残留的药汁后,重新扶起白羽凡的身体,将靠枕移到床侧,让白羽凡慢慢的躺倒在床上后,才将绣满纯白色毛羽的明紫色缎面薄被重新盖回白羽凡的身上。 “王母寿筵在即,主人竟将灵力消耗的如此严重,这可如何是好呢?”箬晗担忧的看着躺在床帷后的白羽凡说。 “不必担忧。”白羽凡掀开床帷,虚弱的半睁着双眼说。 “主人!” “主人!您醒了!” 众人无不欢欣雀跃满怀期待的看着白羽凡。 “凤胤一族被上天责罚千年只能产得一子不仅仅是我族探知了那永不衰老的秘密,更为我族的祖先占据了这天地灵脉中最强盛的隐灵仙脉,而我所居住的雅景小筑正处于隐灵仙脉的主干上,雅景小筑从外面来看,共分三层,其实不然;小筑地下还有三层,而在地三层的最底一层中,有一张可以将灵气聚集起来供凤胤族人增长修为与疗伤的翛灵玉床。我的母亲廖熳玉在孕育我的那两千多年,每日就是睡在那张神奇的玉床上;你们将我和白凤送到那张床上就可以了,另外你们也要将身体其中的一个部位接触到床体,毕竟这几日,你们的灵力损耗的也不比我少多少。”白羽凡靠在衡矾的胸前,虽有些困倦,但仍有条而不紊的安排着事情。 “小凡,我恐怕要回一趟千幻妖界,短时间可能回不来。”衡矾说。 “我明白,你去吧。”白羽凡微微的颔首,想了想,又说:“带上寒香林中那一枝今年仅有的玉梅与莲君池今年刚刚采摘下的金心莲子去见兽王吧,希望可以减轻一些对你的责罚。” 衡矾动容的看着自己胸前的白羽凡,这名看似坚强的女孩呵!永远是那么善良体贴的为自己着想。衡矾眼睛有些湿润的回答:“恩,我知道了。” “好了,送我到地三层最底一层的那张翛灵玉床上去吧。我的眼睛就要阖上了。”白羽凡扬起一个无力却灿烂的笑颜对众人说。 “是,主人!”众人情绪高涨的开心回答。 第六章 负荆请罪 衡矾因将楚桀与其手下七位熊妖杀死,带着楚桀的双刀、白羽凡给的玉枝梅花和金心莲子来到千幻妖界千兽洞兽王鞘筇居住的兽王殿,叫殿门前站岗的小妖进去通报了一声。时间不大,兽王鞘筇传令请他进去。衡矾来到殿内,将楚桀的双刀递上,大致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兽王鞘筇叹道:“楚桀私自下界争夺白凤,本就该死;这一切都是天数,衡矾你也不必自责。但楚桀也是本王座下兽真洞的洞主,若是轻易放你离去,恐怕本王座下众多弟子多有怨言。” 衡矾回道:“兽王英明,这次前来暝凰道士还托我带来了玉梅和金心莲子,现一并献予兽王。” 殿内守卫鞘筇的兽佛洞洞主判释立刻接了过来,递予鞘筇。鞘筇看了看,叹道:“暝凰道士果然了得。连此等珍贵之物都能毫无犹豫的拿出手,本王佩服。你去吧。” “兽王若是满意,衡矾这便去了。” “去吧,请带本王问候暝凰道士。” 衡矾点头称是,转身出了兽王殿,待他走远,判释才出声问道:“王,这玉梅和这莲子究竟有何希罕之处?王竟如此轻易就饶恕了衡矾杀死楚桀的罪责。” “判释,你的眼睛难道看不出这两样东西乃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吗?”鞘筇问。 “请恕属下眼拙。” “也罢,你修炼的时间还不算长,不知道也是应该。你来看,这只玉梅并不是那些凡人将玉硬雕刻成这等模样,而是由天地间仅有的一株法华尘灯梅自然生长出来的,据说五百年才只长出几枝这样玉成的枝干,若是这枝干上面还开有梅花就更是珍贵,凡人带在身上可延年益寿,若是妖得到将其炼化成丹可以精进三个甲子的修为;金心莲子,传说是佛祖当年因见凤胤白家虔诚且调解七界各方面的势力有功,便折下身边的一枝莲花赠予了白家,凡人若能得到可以医百病解百毒,邪魔不侵。妖得到可以护心保体,也就是说在危急关头可用它保住性命,得以逃命。”鞘筇解释说。 “王,暝凰道士一出手就如此惊人,到底所谓何意?”判释问。 “一方面是希望本王能减轻对衡矾的责罚,这另外一方面就是向本王示威了。”鞘筇眯着眼睛说。 “王,此话怎讲?”判释不解的问。 “这两样东西虽不能说是天地至宝,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她居然能这么大方的送给本王做为赔礼,说明她根本不将这两样东西的价值放在眼中,她在通过这两样东西对本王说:如果本王不将衡矾平安放回她身边,那么她绝对有实力毁灭千兽洞众多的兽妖。既然如此,本王何不就卖她这个情,让衡矾平安的回去。更何况妖圣天的圣王霓修与衡矾是结拜兄弟,本王若是真将衡矾处置,恐怕霓修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到时暝凰与霓修联手,千兽洞就岌岌可危了。”鞘筇叹到。 “王,难道就这么算了?!”判释不平的问。 “随他去吧,毕竟是楚桀不对在先。而且楚桀近几年确实过分了些,借衡矾的手除去了他一来可以安稳兽真洞不满的情绪,二来也可以激起他们对凤胤的仇恨,对本王有百利而无一害。”鞘筇说。 “王英明。”判释赞到。 再说衡矾自出得殿来,正要走,却见那些听了鞘筇的话很不服气的手下、弟子们正在门外等他。与楚桀交好的兽羽洞洞主阎飞、兽原洞洞主獍爝(jingjue)挑拨众妖说:“衡矾杀死了兽真洞洞主楚桀,就好像杀死了我们一样,他还来交还楚桀的双刀,分明是欺负我们千兽洞无人!”一句话激怒了兽魄洞洞主琅棂ngling),他拔出双锤就要找衡矾报仇。衡矾左躲右闪,一连让了三十五剑,忍无可忍,只得还手,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衡矾一招玄青斩将琅棂左边的胳膊砍伤,衡矾甩掉剑上的血珠,喝道:“此次我手下留情,乃是看在兽王的面子上,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众妖见了,立感面上无光,都将自身携带的兵器拔了出来,纷纷向衡矾杀去。衡矾见势不妙,立刻闯进兽王殿,将外面的事情对鞘筇讲了。鞘筇怒道:“岂有此理?!判释,立刻将他们给我唤进来!” 一会的功夫,众妖便全部进入殿中,鞘筇坐在王座上,威严的扫视着众妖,强压怒火道:“衡矾杀死楚桀,不是他的原因,而是楚桀自己自找的。这是天意,你们为何不让衡矾离去?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你们准备造反了吗?!” 兽丝洞洞主瑁墨跪下,指着衡矾道:“大王的话,我们怎敢不听。只是衡矾他欺人太甚,分明是仗着自身的强大力量欺负我等。请大王明鉴。” 鞘筇看了衡矾一眼,见他傲然而立,双眼炯炯的望着自己,却并不为自己多做辩解。鞘筇自然明白是自己座下门人的不对,气上心头,道:“胡言妄语!衡矾的来历你们不是不知道,却仍大胆侵犯。你们分明是与楚桀一样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些!” 衡矾见鞘筇动了真怒,顿觉不妥,温言道:“兽王不必恼怒,此事全由衡矾而起,衡矾愿做任何力所能及之事让他们消气。” 鞘筇想了想,看着座下弟子门人不忿的表情,终点头道:“也罢,今日便委屈你了。” 衡矾面对众妖,朗声道:“在下今日对各位多有得罪,还望各位原谅。现请各位说出个办法来,衡矾定当竭尽全力办的妥帖周全。” 此话一出,众妖一片哗然,各种惩罚方式层出不穷,最后兽魔洞洞主義煞统一了众妖的各种意见,对衡矾说:“衡矾,我们要你脱去上半身的衣物,背上荆棘接受在场所有妖灵每人一鞭。” 鞘筇看着衡矾,问道:“衡矾,这个条件你愿意接受吗?” “在下愿意接受。”衡矾淡淡的笑着回答,主动将上半身的衣物褪下,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神情自若的将判释递过的一捆荆棘背起,先来到兽魄洞洞主琅棂的身边,琅棂捂着左臂恶狠狠的盯着衡矾,从判释手中枪过鞭子,对准衡矾的脸部就抽了过去,衡矾躲开,道:“常言打人不打脸,琅棂大人这么做未免过分了。况且待我回去,我主暝凰道士若是见到我脸上的伤痕定会前来为在下讨回公道,还望琅棂大人在执行自己的权利时三思而行。” 琅棂怒气冲冲的刚要抽打衡矾第二次,鞘筇发话了:“琅棂,你刚刚已抽过一鞭了,退下吧。” “是。”琅棂不甘愿的回答,后退了一步,但仍愤愤的看着衡矾。 接下来衡矾一一走过众妖的身边,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剧痛,他的脸上流下滚滚汗珠,但却始终保持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当最后一个妖灵鞭打完后,衡矾卸下身上的荆棘,力持稳健的走到鞘筇座下,道:“如此衡矾与兽王座下弟子的仇怨便了结了,请兽王允衡矾平安离去。” 鞘筇赞赏的看着衡矾,示意判释扶住他的身子道:“楚桀的事就此作罢,谁若再有异议,本王定罚不饶!” “是!”众妖齐声回答。 “衡矾,你回去对暝凰道士讲,倘若本王座下再有冒犯她的,任凭暝凰道士去处置。本王亦会多加约束座下弟子,若有不听者,乃是咎由自取,与你与暝凰道士毫不相干。”鞘筇说。 “谢兽王允诺,衡矾告辞了。”说着,衡矾身形微晃的走出了兽王殿。 “王,衡矾带伤返回,那暝凰道士真能善罢甘休?”兽仙洞洞主戮翩担忧的问。 “这就要看衡矾怎么说了,想必暝凰道士也未必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你们今天所做的事,真是让本王失望。明明是楚桀私自下界去抢夺暝凰道士的白色凤凰,是我们不义在先,现在却反过来指责别人不仁。这是什么道理?!今日是衡矾不与你们计较,真若是算起来,应该是我们对不起人家,衡矾虽然性情温和,但是惹怒了他,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况且他的主人暝凰道士与结拜兄弟妖圣天圣王霓修都是七界一等一的人物,先不说妖圣天在千幻妖界的实力是怎样的强大,单说这七界枢纽的重要人物暝凰道士就强的让天池宫都忌惮三分。你们今日所作所为乃是将本王陷入了不仁不义的境地。不过本王谅你们是为自己的兄弟、朋友才失去了理智,就不多加追究。今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足凤胤一步!更不得与暝凰道士为敌!”鞘筇命到。 “是!我等遵命!” 众妖出得殿来,一直没有发话的兽灵洞洞主司峥开口对兽仙洞洞主戮翩说:“大王为何对衡矾这样宽容,真令我不解。” “平日说你笨你还真的就不精,大王的心思都猜不出来,其实楚桀这几年的作为大王早就看不过眼了。正巧他私自下界去找暝凰道士的麻烦而被衡矾宰了,这样不用大王亲自动手就能除去心中的不快,岂不是很好吗?”戮翩小声的解释说。 “原来如此。”司峥恍然大悟的说。 “明白就好,不过不要说予他人,毕竟大王不喜欢我们这些属下妄自猜测他的心思。”戮翩叮嘱到。 “自是当然。”司峥连忙回答。 第七章 校园擒妖(上) 时间转眼已过了一月有余,白羽凡的灵力因夜夜躺在那翛灵玉床恢复了大半,由于她白天还要扮成平凡的女学生到学校循规蹈矩的上课,所以她的精神有些微微的疲倦。 英文课上,白羽凡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中的中性笔,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同桌聊天。她的大脑频频向她发出强烈的要求休息的信号,眼皮也不停的上下打着架;就在她准备缴械投降去和周公一起畅谈人生理想的时候,炸雷一般的吼声伴随着飞弹一般的粉笔头同时击中了她的耳朵和额头——:“白羽凡!你居然又在我的课上睡觉!” “哈啊啊啊~~~”白羽凡打着大大的哈欠,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在看到englishteacher气到铁青的面色后,立刻清醒过来。低着头,小声的说:“mrzhang,i`msorry。” “sorry?!白羽凡,老师我的耳朵早就因为总是听你说这三个字而长茧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啊?!!堂堂一个文科生,英语成绩居然总是在及格边缘打转,你将来考大学的时候可怎么办啊?!还有,中国马上就要举办奥运会了,到时候会有大量的外国人涌入中国,你不会说英语,怎么和他们交流,啊?!!”mrzhang着急的看着白羽凡,好像已经看到她遇到一个外国人时,因为不会说英语而尴尬非常的状况。 “我又不吃草,干嘛学羊(洋)文。”白羽凡小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你把你刚刚的话大声的给我说一遍,让全班同学都听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mrzhang耳尖,听到了白羽凡的这句话;气急败坏的说。 “我又不吃草,干嘛学羊(洋)文!!!”白羽凡非常‘听话’按照mrzhang的具体‘指示’把刚刚的话重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二、三班的学生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纷纷笑做了一团。mrzhang的脸色已气到发黑。他用教鞭指着白羽凡,大声的吼道:“白羽凡!” “i`mhere。”白羽凡立即抬首回答。 “你…你……你立刻给我滚出这间教室,以后我的课你不需要上了!”mrzhang怒到。 “老师您的意思是——我已经出师了?”白羽凡故意装傻问。 “getoutofhere!yougetout!now!!”(1)mrzhang被白羽凡气到拿着教鞭的手都微微发抖的地步。 “老师,您的用词很差劲哦,为人师表您不懂吗?getout翻译成中文就是滚出去的意思,而滚是个脏字,您身为一名人民教师居然对身为祖国美丽花朵的我说出这个字,真是让我太失望、太伤心了。”白羽凡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mrzhang说。 “……这课没法上了,没法上了!你不滚是不是?好!我滚!!”mrzhang怒不可遏走到讲台边,夹起讲台上的教案,便要大步的向高二、三班的教室门外走。 “mrzhang。”白羽凡在此时出声唤住了他。 “what?!!”mrzhang回过身,怒气冲冲的看着白羽凡问。 “我记得mrzhang您刚刚说的是滚字。”白羽凡慢条斯理的说,眼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羽凡,好了。再说下去,mrzhang真的会走掉。我们已经是高二了,这时不抓紧学,以后会死的很惨的。”白羽凡的同桌梅湄拽拽白羽凡校服的衣袖,小声的劝到。 “……ok。”白羽凡看着梅湄企求的眼神,耸肩答应。此时mrzhang已走出教室,白羽凡在心中默念个定字决先将mrzhang定在原地,而后她的手在桌下用食指与中指悄然做了一个行走的动作。只见mrzhang满脸惊惧的一步一步倒着走回了教室,一直走到讲台前才终于停下来。白羽凡解开施在他身上的法术,离开坐位,走到mrzhang面前,低下头向他鞠了一躬,开口说:“sorry,mrzhang。ijustunreasonableformetotheteachersyouapologize,teachershopeyoucanforgiveme。”(2) mrzhang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凡,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正了正嗓子,同样用英语问:“yousaidinenglish,thesogood,whyexaminationisalwaysjustpass?”(3) “oralgooddoesnotmeanthatiknowhowthoseongrammar。”(4)白羽凡微笑回答。 mrzhang听后微微点头,又问:“thenyouroralwhysogood?”(5) “ihaveonefriendfromabroad。”(6)白羽凡嘴上这样回答,心里却不爽的想:若不是因为dark那只讨厌的吸血鬼总是来凤胤乱转,族人因为听不懂他的语言而吃了不少暗亏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主动学这么麻烦的语言!?啧~又想起讨厌的事了。 “youreallyterrific!”(7)mrzhang喜不自胜的翘起大拇指说。 “thankyou,teacher。”白羽凡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回到座位上去吧,我们继续上课。”mrzhang笑着重新走到黑板前,对高二、三班全体的学生说:“youshouldhavemoretolearnbaiyufan。ok,wehavenowstartedtoattendsses。”(8) “羽凡,没看出来啊!你还是真人不露相呢!”白羽凡的后座,也是高二、三班的班草——欧阳胜真,拿笔轻轻戳了戳白羽凡的肩膀,小声的赞赏说。 “那是,露相非真人嘛!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没事就像只花孔雀一样到处对人开屏啊?!”白羽凡把头微微偏向后方,戏谑的说。 “切!说你胖你还就真的喘起来了。”欧阳胜真撇撇嘴,一脸的不服气。 “我本来就胖,因此就算我喘也是应该的。”白羽凡揶揄到。 “ok,我认输。”欧阳胜真连忙说。“羽凡,今天要不要和我去探险?” “探险?什么险?人寿险还是平安险啊?”白羽凡不感兴趣的问。 “都不是。难道你没有听说咱们学校最近的传闻吗?”欧阳胜真眼眸晶亮的看着白羽凡问。 “说来听听。”白羽凡兴致缺缺的打了的哈欠。 “喂喂喂,要认真的听啊!”欧阳胜真不满的说。 “这事如果真那么有趣,还是等下课你再详细的说给我听吧;mrzhang又在瞪我了。”白羽凡将头转回来,坐正了身子。 “ok。” ☆☆☆ 高二、三班教室外的走廊上: “五楼一直闲置的那个女生厕所闹鬼?!你是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你……”白羽凡故意用嫌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欧阳胜真。 “别想歪了啊,我可是心理相当正常的青年才俊;这事是我前天刚交的女朋友告诉我的。”欧阳胜真连忙解释说。 “你慌什么?我又什么都还没说。”白羽凡嘲笑到。 “废话,你的嘴是没说,你的眼睛可什么都说了。”欧阳胜真没好气的说。 “哦?没看出来,你居然学会察言观色了。” “……这事你到底帮不帮我?”欧阳胜真努力忽略掉白羽凡嘲讽自己的眼神说。 “才这么点小事,就让我陪你去?你怎么不找你女朋友陪你去?”白羽凡不耐的问。“她胆子小的和蚂蚁似的,带她去不纯属添乱呢嘛!我怕到时候我没让鬼吓到,先让她给吓了。”欧阳胜真立刻回答。 “你不就喜欢女孩子小鸟依人的感觉?这次是怎么了,转性了?”白羽凡眉目戏谑的笑看着欧阳胜真。 “羽凡,你要还把我当你兄弟你就陪我去吧!”欧阳胜真恳求到。 “拜托!那可是女生厕所,你还真要进去看啊?!” “我在门外守着,由你进去看不就得了。” “我为什么要去看?好奇的又不是我。再说了,好奇心会杀死猫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白羽凡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去看看又不会怎样,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这种荒诞不羁的事吧?”欧阳胜真不以为意的说。 白羽凡头痛的看着正趴在欧阳胜真左边肩膀上的一只低级恶灵,正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不停的冲着欧阳胜真阴笑。她无奈的悄悄弹了下中指,将那只恶灵从欧阳胜真的肩上弹走,这才开口说:“孔雀,话别说的太铁齿,小心以后变真正的无‘齿’之徒。” 欧阳胜真顿时满头黑线:“羽凡,我发现自从上个月你请假回来后,你的嘴巴就比以前毒了不止十倍;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你想像的那么强,你就别再拿话刺激我了。” “说你笨,你还真就不精。我要是陪你去,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啊?”白羽凡的手指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问。 “两次kfc,两次麦当劳,再加一次必胜客和一本棋魂限量版的大画集。”欧阳胜真强忍着心头不断抽搐的痛楚回答。 “算你识相,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去一次吧。”白羽凡满意的点点头,做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说。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欧阳胜真气闷的说。 “别客气,大家好兄弟,讲义气嘛!”白羽凡拍拍欧阳胜真的肩,大声笑着走入了教室。 “你这个眼睛里只有钱和利益的拜金女!”欧阳胜真咬牙切齿的说。 落霞满天,余辉未尽的黄昏时分,白羽凡同欧阳胜真来到了教学大楼的第五层。由于这是上晚自习前的唯一一段的允许学生自由活动的时间,所以仍逗留在教学大楼内的学生寥寥无几。 “羽凡,你有没有听说过咱们学校关于这个厕所的传说?”欧阳胜真勉强壮着胆子问。 “我对咱们学校的奇闻异录没有任何的兴趣,ok?”白羽凡将自己校服的衣袖从欧阳胜真紧紧握住的手中硬是拽了出来,回答。 欧阳胜真见白羽凡完全没有好奇这件事的心思,垂头丧气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四年前因为学校的高压政策,很多的恋人都被老师打压、拆散。可是有一位女孩坚决不服老师的管教,执意与她的男友在一起;但那个男孩子却没有同她一样的坚定这份感情,他屈服于老师与家长的威逼利诱向那个女孩提出了分手。接着女孩子在打了他一巴掌跑走后,便神秘的失踪了;她的父母与同学找了她好几天,却始终杳无音讯。一个星期后,她的尸体被前来打扫卫生的校工在五楼的女厕所中发现。她的身体一丝不挂的浸泡在满是积水的厕所地板上,皮肤呈现青绿色且全身的血液不翼而飞,干瘪的有如一具楼兰干尸!警方多方查找、探询,终是一无所获;这件案子慢慢也就变成了悬案。可是不知怎的,那个厕所竟闹起鬼来,整个楼层都被搅的惶惶不安,学校只好将五楼封了起来。由于近几年生员越来越多,学校见这几年都没再出事,就将五楼重新打开,给高三备考的学生用。不过那个厕所却始终没人敢进,高三的学长、学姐更是一放学就立刻逃离这个楼层。我女朋友的朋友前几天来这个楼层送东西给她的哥哥,因为有些闹肚子便想也没有想的进了那个厕所。结果却……” “结果却发生了奇怪的事,对吧?哈啊啊啊~~~是听见有女孩子在哭还是在笑啊?”白羽凡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的问。 “都不是。而是在空无一人的厕所里,冲洗厕所的声音却不断传来;那个女孩子敢保证那天那个厕所中除了她自己就再无另外一个人,她吓的立刻就提上裤子,一溜烟的跑下楼去了。”欧阳胜真紧张兮兮的说。 “kao!真没创意!”白羽凡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没创意啊?!那你说什么是有创意的?!”欧阳胜真没好气的说。 “最起码她也应该去看看那个不断传来冲水声的马桶内有什么东西啊?此时必定要有个什么面目狰狞的女性僵尸正在如厕,然后看见她后,张开血盆大口嘿嘿冷笑吧?这个女生只不过听了个冲水声就跑掉了,真是个不负责任兼了无乐趣的创意。”白羽凡头头是道的说。 “……”欧阳胜真目瞪口呆,满脸黑线,无语的看着白羽凡。 “痴呆的表情等你老了再做给我看也不迟,我们进去吧。”白羽凡指指厕所的门口。原来就在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那间厕所的门前。 在亲眼见到厕所的那一刹那,欧阳胜真立刻蹦到白羽凡身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颤声说:“羽…羽凡,你进…进去就…就好。我在外…外……外面等你。” “那你就快点放开我啊!”白羽凡无奈的说。 “我的手…手、手不听使唤。”欧阳胜真抓的更紧了。 白羽凡叹了口气:“孔雀,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独自留在外面,万一那东西就在这外面晃荡,那你就……” “我和你一起进去!”欧阳胜真立刻叫到。 “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和我一起进去,遇见什么事,我虽然能尽可能的照应你一下;不过逃跑的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管你自己先跑。” “…行!”欧阳胜真想了想,马上使劲的点头。 “走吧。”白羽凡拖着欧阳胜真,踏入了这个静谧到几近诡异的厕所。 ※※※※※※※※※※※※※※※※※※※※※※※※※※※※※※※※※※ 1。滚出这里!你出去!现在!! 2。我为我刚刚无理的行为向老师您表示歉意,希望老师您可以原谅我 3。你的英语说的这么好,为什么考试却总是刚刚及格? 4。口语好并不代表我就懂得那些语法。 5。那么你的口语为什么会这么好? 6。我有一位来自国外的朋友。 7。你真的太棒了! 8。你们应该多向白羽凡学习。好,我们现在开始重新上课。 第七章 校园擒妖(下) 白羽凡的左脚刚一踏入这间女生厕所,立刻就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她为了不让欧阳胜真产生恐惧心理,硬将自己心中的不详之感全部压下,并未在脸上表露分毫。 “羽凡~~~”欧阳胜真将自己掌中那只属于白羽凡的手抓的更紧,声音已变为颤音。 “干什么?!”白羽凡此时的神经已高度戒备,声音自然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声调。 “你…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我我…我害怕啊!”欧阳胜真哆嗦着说。 白羽凡无奈的撇撇嘴,道:“怕你还要跟进来,怕你还好奇!我看那句好奇心害死猫的话就是为你这种人准备的。你说你一个大男生你怕什么啊?你放心吧,幸亏你平常作风不错,从来没对那些女孩子下过狼手;才足以保得这纯阳之体,够让你从这里平安出去了。” “你的意思该不是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欧阳胜真神色立刻一变,眼中尽是恐惧与无措。 “闭嘴!”白羽凡隐隐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正在慢慢向自己与欧阳胜真靠近,而自己在欧阳胜真的面前却不能打开天目一看究竟;这令她不禁有些烦躁,口气也相对不耐起来。 “你那么凶做什么?”欧阳胜真的口吻委屈的近似一名被丈夫刚刚训斥后的小媳妇儿。 白羽凡双眼微盍,双手在胸前结印,于心中默念普庵咒:‘拜请普庵祖师公。佛法无边显神通。救度众生行神法。修桥铺路结善缘。积手礼拜神加护。凶神恶煞织如风。千处祈求千处现。万家拜请万家灵。弟子一心三拜请。普庵祖师降来临。神兵火急如律令。’ 欧阳胜真不明白白羽凡为何突然将双手做出如此奇怪的手势,但是他知道眼前看似平凡的白羽凡一定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凡。她似乎拥有着某种自己并不知晓或者说是难以相信的力量。 白羽凡心中如明镜般清晰可辩,运气于眼;双目陡然一睁,竟是精光四射、光华璀璨、令人不能直视。欧阳胜真看到这一幕,不禁小小的啊了一声。白羽凡不断转动着头颅,四面八方扫视着这间诡异到令人心悸的厕所。她眼中的精光扫到哪里,那里立刻就亮如白昼。很快她的目光就如同钉子一般,牢牢钉在这间厕所的第五个卫生间的门上。 “出来。”白羽凡的嘴唇简洁清晰的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平静。 “哗~~~”冲刷厕所的声音突兀的从那扇门的后面突兀的传出来,似乎并未将白羽凡放在眼中。 “胜真,你站到我后面去。”白羽凡对仍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欧阳胜真说。“…哦,好。”欧阳胜真呆然的应了一声,立刻躲到白羽凡的身后。 白羽凡咬咬牙,脱下校服,将一张淡绿色的符纸从衬衣上边的口袋中掏了出来。轻声说道:“这张斩魄符好贵的说,我真是心如刀割。”说着,白羽凡手腕一抖,将符纸扔到了那扇门上。凄厉的惨嚎在符纸接触门板的那一刻响起,阵阵青烟从门的缝隙中慢慢溢出,一时间整间厕所都弥漫着闻之欲呕的恶臭。 “嘭!”那扇门被大力撞开,一个全身焦黑,散发着浓重腥气与恶臭的人形物体,慢慢的走了出来;它每走一步,身上的黑色腐肉便会向下掉落一些。白羽凡无暇多想,咬破右手中指,在自己的左手画了一道符,对着那具人形物体就按了过去! “嗷!!!”白羽凡左手手心中的血符刚刚按在那人形物体的身上,它立时就发出了一声更加惨厉的叫声。 “你竟敢对我下斩魄符?!!”那人形怪物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白羽凡;声音嘶哑可怖。 “为何不敢?!你自持是百年精怪就在这学校中任意妄为,吸取少女精血。今日我若不替天行道,岂不是污了我凤胤一族的名声!”白羽凡厉声喝道。 “凤胤?!!我要你不得好死!”听到白羽凡说出凤胤的族名,人形怪物怔了一下,立刻怒吼着扑向白羽凡。 “神兵火急如律令,灭!”白羽凡一声断喝,掌心的红芒立刻暴涨;那张绿色的斩魄符也从那扇门上自动脱落,缓缓升到人形怪物的头顶。随着白羽凡灭字的喝出,那张符立刻自动贴在了人形怪物的头顶。凄厉恐怖的吼声再次充斥了这间厕所,白羽凡面色不改,掌心稳稳的对着那人形怪物头顶的斩魄符。嘴里不断的吐出神秘的咒音;每当她说完一句,斩魄符的威力就更上一层。那人形怪物就更是痛楚难当。 “我乃千幻妖界幻灵窟血幻窟窟主天漾门下!你敢灭我?!!”人形怪物因抵挡不住灭魂符的强大力量,此时已褪去人形,现出本来的面目——一只身体满布斑白色块拥有獠牙的大型蜥蜴。 “住口!你在此害人性命,已犯了天条!还有何面目在我面前提起你的主子?!”白羽凡怒喝。 “羽凡,我……”欧阳胜真从白羽凡的身后探出头来,刚要说话。 “笨蛋!你出来做什么?!”白羽凡心中一急,左手掌心的方向顿时偏离斩魄符。 蜥蜴精一见有可乘之机,立刻扑向了欧阳胜真!动作之快连白羽凡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欧阳胜真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大型的蜥蜴就扑到了自己的身上,正张着它那满是獠牙的巨口向自己的脖颈袭来。欧阳胜真大惊之下,双臂立刻先大脑一步,自动作出应击反应;死死的抱住了蜥蜴精的头,一时之间一人一精竟达到了力量均持的地步。 白羽凡眉头紧锁,再顾不得自己会引起多大的骚动;手腕一翻,一把长三尺六寸,宽仅两寸有余;剑身一面刻三十六天罡星云图,一面刻七十二地煞星云图;剑柄镶满不规则的月石以表示月亮的圆缺变化,散发着灼目红芒的长剑正向外嘶嘶的吐着它强大的剑气。白羽凡冷声道:“妖精,报上你的名字,也不枉我用这北斗冲月剑结果了你的性命。” “北斗冲月?!你说谎!北斗冲月是天地二十七件神器排名第十三的神兵,一直是天魔苑天痕府府主——火候的贴身之物,怎么可能会在你的手中?!!“蜥蜴精虽惊但脑子却还算清楚。 “很不巧,去年我去拜访火侯大人时,以我凤胤护族圣兽白凤的十滴泪水从火侯大人手中换得此剑。”白羽凡嘴角吟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冰冷笑意,平缓的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 蜥蜴精听到白羽凡这句话,本就外凸的眼球马上又瞪大了一圈。它颤着声音,迟疑的问:“白色凤凰的泪水……莫非…莫非你是那个传说中凤胤族等待千年方才诞生的最强道士——暝凰?!!” “bingo!”白羽凡打了个响指。“看不出你还有些智商,没白修这两百多年的道行。” 绝望的神色隐隐浮现在蜥蜴精的脸面上,它猛一发狠,道:“要我死?!这个人也别想活!我要他给我陪葬!!!” 欧阳胜真的手臂本就因苦苦支撑而消耗了身体大部分的力气,蜥蜴精这最后的挣扎他自然抵挡不住。眼见着蜥蜴精的血盆大口近在目前,欧阳胜真却再无能力阻挡分毫了。他刚刚绝望的闭上眼睛,就听到白羽凡大声的问话:“孔雀!你想死想活?!” “活!”欧阳胜真拼命的逼迫自己的胸腔,硬是从喉咙中喊出了这个字。 “堕天刺!”白羽凡飞身而起,在蜥蜴精的嘴巴将要合拢的这千钧一发之刻,将北斗冲月由上至下的刺入了蜥蜴精的头部。一股腥臭到极点的黑色脓血顿时喷了欧阳胜真一头一脸,在遭遇惊吓后的欧阳胜真被这味道一冲,立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昏厥在厕所的地上。 白羽凡微喘,将北斗冲月提在手中。解开蜥蜴精布下的结界,不顾门外众师生或是惊愕或是恐惧的目光,径自将欧阳胜真从蜥蜴精的尸体下方拽了出来,拖着他一路走了。 白羽凡想了想,带着欧阳胜真自己也没有办法施行风遁术;只好将他背在身上,双脚猛的拔地而起,跳上学校的围墙。再借着接触这一瞬间产生的反击力跃到墙外树的枝干上;她就这样凭借自己十几年的轻功修为,背着欧阳胜真在一棵棵树上跳跃着,转瞬就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 “我要活!”欧阳胜真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的喊着。将一直在他身旁守着他的白羽凡吓了一跳。 “醒了?”白羽凡痞痞的笑看着欧阳胜真问。 欧阳胜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白羽凡,还有入目大片大片的白色,立刻就明白自己此时身处何方了。他转动着自己睡的僵硬的脖子,哑声问:“我睡了多久?” 十一个小时零四十一分钟十五秒。”一直靠墙站在床头的白羽凡凉凉的回答。 “那么久!”欧阳胜真惊声到。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醒了就快点起来,我没那么多钱让你再在这里住上一晚。”白羽凡用手一提欧阳胜真校服衣领,硬是将他从病床上拽了起来。 “喂喂喂!我是病人诶!病人!你懂吗?!”欧阳胜真不悦的对白羽凡强调着自己此时的处境。 “想让我懂也行啊,先把我代你交的住院费和这一晚的精神疲劳费付了吧吧。”白羽凡放开提住欧阳胜真衣领的手,在他眼前比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nnd!你个拜金女,开口闭口都是钱钱钱;你真掉钱眼儿里去啦!”欧阳胜真没好气的说。“况且你有那样的本事,点几块石头不就有了?”(1) 白羽凡脸色变了变,无奈道:“孔雀,我今日就会让人向学校递交转学申请;这件事若有人问起,你要说你因当时惊吓过剧而导致了失忆。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真的遗忘这一切。” “转学?!你要去哪里?!!”欧阳胜真一急,立刻从病床上蹦了下来,抓住白羽凡的手,急切的问。 白羽凡微笑,不答反问:“你说呢?” “留下来!”欧阳胜真猛的将白羽凡拥入怀中。“为了我,留下来!” 白羽凡微有些错愕,但她很快明白欧阳胜真话中隐喻的含义;她轻声道:“孔雀,我和你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你明明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看不出你与我有什么不同!”欧阳胜真激动的说。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和我的族人的存在是这个国家最高级别的秘密。昨日既引起了那样的事件,我就不能再在这个小镇待下去了,必须另觅他处。” “我不许!羽凡,我总是不停的变换自己身边的女友,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出我真正的心情。对我,你总是不咸不淡;我怕自己一旦说出自己对你的这份感情,你也许就会立刻与我断交。我一直在等,等有一天你能看出我的心思并敞开心胸接纳我的这份感情。羽凡,我……” “孔雀。”白羽凡打断了欧阳胜真的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的相貌完全可以称的上天使身材,魔鬼面孔。但是,无论如何,你的这份感情我都不会接受的。你…放开我吧。” “我不要!现在你就在我的怀中,我为什么要放手?!羽凡,为了我……”欧阳胜真急切的说着,双臂紧紧的抱着白羽凡。 “……罢了罢了,你既如此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不念同窗之谊了。”白羽凡叹了一声,轻而易举的从欧阳胜真手臂的禁锢中脱身而出。直视着他的眼睛,用极为梦幻般的声调对欧阳胜真说:“欧阳胜真,你来看我的左眼。”只见白羽凡的左眼由原本的褐色变为浓厚的墨黑,黑的如同一个无底深渊,连光亮都被吸了进去。欧阳胜真无法自制的看着白羽凡的左眼,感觉自己整个的思维与身体都好似被这有如黑色洞口的眼睛吸进去一般。“羽凡,我喜……”欧阳胜真立刻明白白羽凡正对自己做什么,他明白自己此时已无力反抗;强撑着自己仅余的意识想要对白羽凡说出自己深埋心中一年的爱意。他没有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失去了自己最后的意识。 “好好睡吧。当你再次醒来,你将同学校所有的人一样,再记不得我白羽凡是谁了。”白羽凡轻声说着,将欧阳胜真的身体移到床上。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衡矾,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恩。”衡矾颔首。“校内凡是见过你的人,我与四神使都已施法使其忘记你的存在。转学的申请将在校长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呈递,相信马上就可以办妥。”(2) “我们走吧。”白羽凡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叹到。 “是。”衡矾点头,与白羽凡一同风遁远去;白羽凡没有看到在失去意识的欧阳胜真紧闭的左眼中,悄然流出一滴晶莹的泪滴,它飞快的从眼角滑落,转瞬就消失在欧阳胜真浓密的发丛里。 ※※※※※※※※※※※※※※※※※※※※※※※※※※※※※※※※ (1)欧阳胜真这句话意指白羽凡应会点石成金这类法术。 (2)衡矾这句话意指校长已忘记白羽凡,只能用法术让他同意此事。 第八章 盛宴前夕(上) “用对待其他人的遗忘符咒让他忘记你就好,为什么你却动用了修罗之眼?(1)”衡矾与白羽凡回族的途中,微有些责怪意味的看着白羽凡问。 “……不知道。”白羽凡想了想,有些茫然的回答。 “那么为什么用‘北斗冲月’而不用‘泪凰’(2)?你应该清楚‘北斗冲月’是魔剑,要吸取你的灵力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而‘泪凰’则与你心灵相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 “正因为‘北斗冲月’是魔剑,才能够一剑结果了它;若是‘泪凰’,怕是不能有这种效果。” “眼见蟠桃会的日子就到了,你的灵力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又出了这件事,王母那里你又要受到一番奚落了。” “无妨,反正我脸皮够厚。” “……你在说自己缺点的时候,可否不要一幅洋洋得意的神情?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光彩的事情。” “脸皮厚,路好走嘛!” “歪理!” “矾,现在人讲究三年一个代沟;恩……我算算啊,你和我好像隔着不少呢!”白羽凡鬼笑,看着衡矾。 衡矾无奈,道:“你又拐着弯儿的暗示我老了。你准备在蟠桃宴上为王母献出怎样的技艺?” “那枝可以免去这项麻烦事的‘玉梅’已送给了兽王,我暂时还没想出什么可以让‘老太婆’(3)对我刮目相看的节目。就算我什么也没拿,节目也不合她的心,受她两句罗嗦倒也没有什么;不过……”白羽凡话锋一转,面色不善的说:“你身上的伤我却是万万不能容忍,‘相亲宴’(4)一结束我立刻到千兽洞为你讨回这份公道!” “小凡,你……”衡矾一震,不明白白羽凡为何提起此事,毕竟自己当日负伤返回,她都没有发现……难道,事实并非如此?! “收起那幅震惊的表情吧,矾。没有保护好你,真是对不起啊。”白羽凡笑着说,神色间的歉疚彰显无疑。 衡矾怔怔的看着白羽凡,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道:“又来了,你究竟还要我对你忠诚到怎样的地步呢?不要再作出让我感动的事了。” “那么,就如同你向我承诺过的——永远陪伴在我的身畔,好吗?”白羽凡期待的看着衡矾。 “好。”衡矾用力的点点头,再次做出了永世的承诺。 ☆☆☆ 白羽凡刚刚回到凤胤族中,立刻被白霂派人唤到了他与廖熳玉居住的‘和鸣居’。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白羽凡福了福身。 “你这次引起的骚动不小啊,连市长都亲自到场了。”白霂不看白羽凡,看着手中的书不喜不怒的说。 “是女儿的过失,女儿已经命四神使与衡矾尽力补救、弥补了。”白羽凡明白父亲白霂此时已濒临怒气爆发的边缘,连忙说。 “结果呢?”白霂的眼睛始终未曾从书页上移开,让一直坐在他身旁的廖熳玉不禁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 “已经全部平息了。”白羽凡马上回答。 “王母的寿礼你准备的如何了?”白霂接着问到。 “……女儿并未准备。”白羽凡犹豫了一下,仍是说出了实话。 “你是想让天池宫拿住凤胤更多的把柄吗?!”白霂‘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书,不悦的看着白羽凡。 “女儿绝无此意,父亲您请息怒。” “玉梅呢?金心莲子呢?!” “女儿一并送予兽王鞘筇了。” “你!……” “衡矾因要为女儿护法,迫不得已将兽王鞘筇座下兽真洞洞主楚桀斩杀。女儿担心他去千兽洞请罪时,兽王鞘筇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女儿才将原定送予王母的礼物让衡矾带去,转献于兽王。父亲,女儿知道此举欠妥;但事以至此,女儿在那蟠桃宴上献上一曲歌舞便是。女儿是绝不会让凤胤失礼于王母的。” “……孽障!”白霂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闭上眼睛,再不看白羽凡了。 白羽凡无奈的吐吐舌头,对正闭着眼睛白霂做了一个鬼脸。廖熳玉嗲怪的白了她一眼,这才开口:“凡儿,歌舞你准备的如何?” 白羽凡一副你在明知故问的痛苦表情,回答:“母亲,如果女儿会跳舞,乌鸦就会唱动听的歌儿了。女儿现在正为这事烦心呢。” “想不出来?”廖熳玉问。 “恩。”白羽凡沮丧的点点头。 “为什么非要选跳舞呢?唱歌不是也可以吗?”廖熳玉问。 “女儿不知该唱什么。如果跳舞跳不好,女儿还可归于体型的限制,但是这歌可就难唱了;唱的好王母定会觉得我锋芒毕露,唱的不好王母又必会嘲讽于我;所以女儿未考虑唱歌。”白羽凡将自己内心的顾忌对母亲廖熳玉一股脑的倾吐了出来,心中立感轻松许多。 “这……”廖熳玉没有想到这一层,面现自责之色。 “母亲不必自责,只是女儿身份特殊;又偏偏是王母的眼钉肉刺,无论女儿怎样做,都自然是要受些委屈的。”白羽凡连忙出声安慰。 “凡儿,如果你能卸去你这肩膀上担着的千斤重担,母亲不知会有多么高兴。可是你却偏偏是……”廖熳玉边说边用绢帕频频拭泪。 “女儿不孝,让母亲难过了。”白羽凡蹲下身子,握住廖熳玉的手,说:“请母亲放心,女儿的肩膀还撑的住。” “凡儿,去歇息吧;从白凤涅磐后你至今还未好好的休息过。” “女儿何曾真的休息过呢?”白羽凡苦笑着低语。 “凡儿……”廖熳玉紧皱着眉头看着白羽凡;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母亲好生歇息吧,女儿告退了。”白羽凡不等廖熳玉说出什么,连忙施礼,退出了‘和鸣居’。 白羽凡刚出‘和鸣居’就看到堂兄白羽烈正面带讥讽的看着自己,她无奈苦笑;快走几步,来到白羽烈身前,道:“羽烈兄长是在此等候小妹我吗?” “听说你捅了很大的漏子啊!我有些不太相信,所以来问问羽凡妹妹你是否真有此事?”白羽烈故意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 “是的。不过……” “哎?~真的!羽凡妹妹你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我还以为你做事像机器一样完美呢!” “我不是机器,会犯错也不稀奇。羽烈兄长何故如此惊讶呢?” “凤胤全族的安全和面子可是全担在你的肩膀上,如果你犯错,岂不是表示凤胤的未来——堪忧吗?” “多谢羽烈兄长教诲。”白羽凡忙点头称是。“今日小妹我实在是十分劳累,就不陪兄长多聊了;如果兄长有空,改天请到小妹的‘雅景小筑’坐坐,小妹自当与兄长聊个痛快。”说完,白羽凡脚下一点,身体随风而起,向‘雅景小筑’的方向飞去。 “^……白羽凡,终有一天我会在你之上!”白羽烈恨恨的说。 ☆☆☆ “尘黛,帮我把mp3拿过来,我想听会音乐。”白羽凡半卧在藤制的贵妃榻(5)上,疲惫的说。 “是。”尘黛答应了一声,立刻将白羽凡放在书包中的mp3找了出来,放到白羽凡张开的手掌中。“主人,您心情不好吗?”尘黛看着白羽凡脸上悲戚的神色,关心的问。 “还可以。”白羽凡沉闷的回答。“尘黛,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不再是凤胤的族长,也不必担负这沉重的责任;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如同平凡的女孩子一样;不必去当七界的枢纽与天平,不必管妖魔横行。默默的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以他的喜怒悲伤当作自己的情绪;与要好的朋友躲在某处偷偷的看他,搜集他的情报。为成绩的下降而发愁,因要开家长会而害怕。这样的生活,我会不会拥有?”白羽凡看着门外苍穹,轻声的问。 “主人希望尘黛如何回答呢?”尘黛沉静的看着白羽凡,反问。 “我希望的回答?……呵~我希望的回答必然是无法实现的。尘黛,有时我真的是很讨厌你的诚实啊。”白羽凡落寞的笑看着尘黛,半开玩笑的说。 尘黛安静的看着白羽凡,一时无语。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不过是无用的安慰,她只有静静的看着她,陪伴在她的身边;好让她觉得眼前这个无限辽阔无限宽广的世界,她——并非孤独一人。 “主人!您回来了吗?!主人?!”甲砮高声喊着,进入了雅景小筑。 “我在这里,甲砮。”白羽凡收回自己愈渐缥缈的目光,回首笑到。 “主人,您看看这是什么?!”甲砮将手掌摊开,焦急的对白羽凡说。 白羽凡定睛看去,甲砮掌中竟是只还未修成人形的小花精!它在甲砮的掌中勉力呼吸着,看样子已是一息奄奄。白羽凡未及多想,右手已然伸出将它提了起来放到左手掌心中,她边将身体中的灵气缓慢的输入它的体内,边对尘黛说:“尘黛,你速到我房寝之中,取那凤凰泪来。” “是。”尘黛立刻答应,飞快的跑上楼去。将那装有无价之宝——凤凰泪水的小玻璃瓶子从白羽凡的床榻暗格中取了出来,慢慢的下了楼,小心翼翼的将它交给了白羽凡。 白羽凡抽出头上发髻的桃木发簪,这支簪前半部分的长针做成了一个小小的凹槽。白羽凡打开瓶盖,用这支簪汲取了一滴凤凰泪,轻巧的喂入了小花精的口中。她接过尘黛递来的锦帕,将小花精的身体轻柔的包裹起来,对松了一口气的甲砮,道:“既是你发现的,明日就由你将它送回精灵花园(6)去。” “主人,精灵王那里怎样去说?”甲砮问到。 “叫他…不必记在心上吧。”白羽凡顿了顿,捧着那花精上了楼。 “是!” “主人,为何不让精灵王劫肆就此欠下您这一个人情呢?”尘黛不解的问。 白羽凡淡淡回道:“我不喜欢有人欠我人情。” “可是主人,精灵王劫肆这几年妄自扩张领地,全然不顾您的警告也是事实。凭借此事让他停止不是很好吗?” “尘黛,你多言了。” “……。” 白羽凡停下脚步,看着身边满脸委屈的尘黛,说:“尘黛,七界中的事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这担子担在我肩上就够了。” “主人……”闻言,尘黛不知该对白羽凡说什么才能表达她此事心境的话,只能难过的看着她,无语凝咽。 “走吧,我累了。” “…是。” ※※※※※※※※※※※※※※※※※※※※※※※※※※※※※※※※※※※ (1)修罗之眼:白羽凡独门秘技,其中奥妙会在以后章节慢慢显现。 (2)泪凰:天地二十七件神器排名第五的神兵,长四尺一寸半,宽二指;剑身雕刻一只正哀哀流泪的凤凰,并以金刚石镶嵌其上,象征凤凰流出的泪水。护手与剑柄亦是金刚石所做,柄身雕有睚眦(7);剑首以纯金做成凤凰展翅的形状,而凤凰的啄则叼着淡紫色的剑穗。剑鞘以千年桃仙本体枝干做成,是白羽凡的爱剑,更是凤胤的传族宝器之一。 (3)老太婆:白羽凡对王母的戏称。 (4)相亲宴:白羽凡对蟠桃宴会的戏称。 (5)贵妃榻:腰身窄而长、距离地面半米左右、类似长櫈而周身三面设有围栏——贵妃榻别具一格的造型赋予了自身优美的气质。在概念上是专供女人小憩所用——它颇具贵妃醉酒后伏卧其上的古韵,更显流光溢彩的洋气。 (6)精灵花园:七界中所有精灵的居所,王为劫肆。 (7)睚眦:yázi。龙生九子不成龙,二曰睚眦,样子像长了龙角的豺狼,怒目而视,双角向后紧贴背部。龙生九子老二,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等兵器或仪仗上起威慑之用。 第八章 盛宴前夕(中) “主人。”青龙使开睿出现在白羽凡身后。 “恩?”白羽凡止住了脚步。 “主人,王母寿宴在即,您又何必倾自己之力来救助这微不足到的精灵呢?” “何为微不足道?只要是生命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白羽凡转过身,清冷的嗓音缓缓道出自己的人生准则:“睿,你去休息吧,今晚让晗与黛陪我就好。” “是。”开睿依言退下,眼中有着一抹受伤的凄凉。 “矾,我似乎越来越不会说话了。”白羽凡似是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但,很快衡矾的身影就慢慢的显现出来:“小凡……”衡矾心疼的轻唤,伸手将白羽凡拦腰抱起,向她卧室的方向走去,楼下开睿痛苦的目光在后——紧紧追随。 “矾,我若是死了,想必族人也会不痛不痒吧?在他们的眼中,我不过是他们花了许多时间制造出来的一个让天池宫与另外六界颇为忌惮的工具而已。我活的再长久,终究也还是孤独一人。再过几千年,新的孩子又会诞生,那时我又是什么呢?怕是早已被族人遗忘丢弃了吧?”白羽凡偎在衡矾怀中,半阖着双眼,落寞的低语。衡矾抱着她虽显丰腴却仍然稚弱的身体,久久不语。他扪心自语:即使我再如何的温柔,怀中的这名女孩心中的悲哀仍是布满了她心脏的每个角落。她肩上的责任太重太重,以至于让她不能随意展现出她自己真实的情绪。如果说学校是她享受自由的唯一途径,那么现在她连这条路也不能走了;她只能成为不哭、不笑、不悲、不喜、不怒、不惊的活体木偶。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如果说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命运,那么上天对她必是太过残酷。 “矾,如果我能够死去,就让我化做这时间所有的白色,覆盖住一切的悲伤……”白羽凡困倦的打了和哈欠,迷蒙的喃语。 “好。”衡矾柔了嗓音,轻声答应。 明亮的白昼,一位温柔的妖灵抱着一位内心孤寂的女孩任凭她在自己的怀中静静睡去。女孩手中的精灵,它淡青色的翅膀微微颤动,五彩的流光依次映在女还苍白的双颊上,眩目至极,哀伤至极。 楼下: “睿,你在看什么?”尘黛居高临下的看着开睿,轻声问。 开睿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自然的回答:“没什么。” “你在看主人和衡矾,是不是?”尘黛紧紧的抿了抿嘴唇,犀利的问。 开睿神情一敛,恼怒的回答:“与你何干?!” “若不是我言中你心中想法,你又何必生气?睿,为什么你就是无法放弃这份对主人的无望的感情呢?”尘黛苦苦追问着,她要知道究竟主人白羽凡的身上有着什么才让开睿如此的执著于她的身影。 开睿深深的看了尘黛一眼,平定了自己的情绪,回答:“你的原因就是我的原因。”说罢,抬步离开。 尘黛慢慢滑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泪流满面:“睿,原来你我都是最傻的大傻瓜,明知道对方必不会转身爱怜自己,却仍是不由自主的追逐着自己眼中那个人的身影。即便痛苦亦此心不悔……” 白羽凡的睡眠极轻,衡矾刚要将她放到床上,她便因着手指尖微微触到床铺的些许冰凉立即睁开了她仿若百尺幽潭的深棕色眼眸。她并不意外自己手掌中的精灵已经醒转并且正好奇的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白羽凡任由衡矾将自己放到床上,她拉过整齐堆叠在一旁的锦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自然的向后靠去,衡矾立刻将靠垫放到她的身手。 “名字?”白羽凡睡意浓浓,眼睛半睁半闭。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精灵倨傲的看者白羽凡。 “不愿意说吗?”白羽凡微微一笑,眼神渐渐凌厉。强大的灵压瞬间笼罩了整间卧室。衡矾将手掌放在白羽凡的肩上,微微用力握了下她的肩膀。白羽凡一凛,立刻收回自己刚刚释放出的力量,仿若刚刚的氛围不过是昙花一现。 “你是谁?!”精灵惊恐的看者白羽凡,原本细如纱锭般的瞳仁此刻亿圆如磨盘,嘴唇颤抖的幅度因着身体而愈加剧烈。 “我么?”白羽凡勾唇浅笑“我记得是我先问了你的名字,可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我。” “碧蜻。”精灵不情不愿的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白羽凡瞳孔微微一缩,脸上快速闪过一抹讶色,开口道:“原来是精灵王劫肆座下水天一色的领主——碧蜻。失敬。” 碧蜻听到白羽凡的话,面现得色,刚要开口斥责白羽凡刚刚对自己的无理行为时,白色的凤凰从窗外飞至卧室内,雀跃的对半卧在床上的白羽凡说:“主人,万佛门派东佛水木长老来了。” 碧蜻的双瞳急剧收缩,颤音道:“白色凤凰!你是暝凰道士?!!” “正是在下。”白羽凡含笑点头,转向白凤揶揄道:“东佛来此是为何故?莫非凤儿你又闯下了什么祸事?” 白凤懊恼的飞到白羽凡盖着锦被的双腿上,伸长脖子将毛茸茸的头颅放到白羽凡的胸口,磨蹭着说:“你又来提旧事,我不过只将万佛门的方丈戏弄过那么一次,你便几十年都不忘拿这事频频挖苦于我,今地东佛水木来此乃是为了幽冥地府鬼王冷天恨即将苏醒之事与你商量,你却又扯到我的头上,真是可恶。” 白羽凡见白凤此时一副小孩脾性,无奈笑道:“这可倒真的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提醒你莫要再做那顽皮之事;本是出自好意,谁知这一片真心倒生生被你这狠心肝的吃了。话说回来,冷天恨苏醒,万佛门定首当其冲遭受鬼王的报复。今日来访,绝不简单。想是得知我以强硬态度用自身血液与幽冥地府再一此缔结盟约的事,派水木来请我出手。万佛门的方丈真真老狐一只。”说到这里,白羽凡皱皱眉对仍守在自己床塌旁的衡矾道:“矾,将碧蜻姑娘送到砮的‘虎啸馆’,若是让水木看到她,肯定免不了一顿说教。” “我明白。”衡矾颔首,对仍飞舞在半空中的碧蜻说:“碧蜻姑娘,请随我来。” “哦。”碧蜻愣愣的点头,飞到衡矾近前,落在了他的肩上。在感受到衡矾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后,她又是一呆,惊道:“你是谁?!!” 衡矾笑而不答,道:“碧蜻姑娘不必多问,明日自然有人将你送回精灵花园。” “暝凰道士竟然强大到这个地步么?”碧蜻震撼的低语:“连你这样拥有绝对力量的妖灵都甘心成为她的属下,她的力量竟然真的可怕至此。” “她并不可怕,相反她很善良、很仁慈;否则她也不会动用自己的灵力来救你。” “那是她身为七界枢纽的责任啊。” “七界枢纽……哈哈~~~她不曾稀罕过这个地位!她因这个地位牺牲了多少又有谁能理解知晓?碧蜻姑娘,凭你刚刚的话,精灵王劫肆的野心已昭然若揭了。” 碧蜻一惊,泛着淡青色荧光的翅膀一展,便从衡矾的肩头非下,直视着衡矾,嘴硬道:“你胡说!我王从不曾有你说的那么可怕的想法!” 衡矾好笑的看着碧蜻,道:“欲盖弥彰。” “暝凰道士难道就没有私心吗?她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如果她没有私心,天池宫怎么可能这么敌视她?!”碧蜻不甘示弱的说。 “小凡的悲哀你不必懂,七界任何妖、魔、精、鬼都不必懂;只要我懂就可以了。”衡矾冷了脸色,寒声说,言语中露出他对白羽凡独有的那一份温柔。 “你爱她?”碧蜻看着衡矾不确定的问。 “这么美好的女孩谁能不爱呢?”衡矾反问。他没有说明,他同白羽凡给予对方的都是一样的爱——兄妹之爱。 碧蜻张着嘴,呆滞的看者衡矾;甚至忘记扇动背上的双翅,衡矾适时伸手接住了已接近僵化的碧蜻,将她送到了‘虎啸馆’。 第八章 盛宴前夕(下) 白羽凡见衡矾带着碧蜻离去,轻叹了口气,对白凤说:“凤,你去引东佛到‘凤鸣亭’,我随后就到。” “你又要装乖了。”白凤无奈的白了羽凡一眼,展翅飞走。 “黛、晗;你们到凤鸣亭准备一下,以免万佛门说我凤胤礼数不周。” “是。” “是。” 尘黛与箬晗走后,白羽凡动手将身上属于馥华中学的校服慢慢的脱了下来;定定的看了一阵子,终是将它抛入了垃圾桶。她闭上眼睛,微弱的吐气:“结束了……” 她打开梳妆台旁边的紫檀木制的衣柜,挑出一件晕染着漂亮水蓝色的曳地长裙;荷叶状的袖口以苏绣的细腻手法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兰花。她随意的挽了个松松的发髻歪在头的右侧,又用几支小小的珠钗固定。换上那双软底白绸同样绣着兰花面的圆头绣花鞋,匆匆下楼,出了雅景小筑御风向凤鸣亭的方向飞去。 东佛水木沉静的看着箬晗与尘黛,念了声佛号,开口道:“阿弥陀佛,贵主暝凰道士最近可好?” “主人的身体一向健康,承蒙东佛关心了。”箬晗沉稳的回答。 “来时,我见白凤不仅安然度过了涅磐之苦,灵力亦达充沛状态,心中真是欣慰。” “水木长老这样说,可让我也放下胸口这块巨石了。”白羽凡淡笑而立,翩然落在凤鸣亭外。 “阿弥陀佛。暝凰道士,别来无恙。”水木微微低首,向白羽凡施了一礼。 “水木长老客气了,圆空方丈仍在闭关清修么?”白羽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水木一同走入亭中,坐在了石墩上。 “阿弥陀佛。多谢暝凰道士关心,方丈修行已满已于前日出关。” “恭喜。”白羽凡表面礼貌的祝贺,心中却暗骂:刚刚出关就派人来算计我,老狐狸!压下心中的不满,白羽凡开门见山的笑问道:“不知水木长老找在下究为何事呢?” “阿弥陀佛。”水木口念佛号“按理说,此事本不应来麻烦暝凰道士;只是那幽冥地府的鬼王将要苏醒,方丈对此甚为忧心,不知暝凰道士可否出手相助呢?” 白羽凡略加思捋,在心中叹道:今日若是贸然应下这事,不单是破了永不侵犯幽府之契;若是无法压制鬼王,恐怕凤胤就要蒙羞。但不答应,万佛门定会以此做借口与天池宫联手;那凤胤就更是汲汲可危。……罢了、罢了,就用老太婆的相亲宴做借口,拖延些日子也好。想到这,白羽凡在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向水木道:“恐怕不巧,再过几日接是王母娘娘的生辰。我蒙娘娘厚爱,被娘娘邀请‘必须’参加今次宴会。幽府那边我会派灵使过去看看。如果情况真的糟糕到如万佛门所预计的,我会立刻动身赶到万佛门与你们商讨如何解决此事,怎样?” “阿弥陀佛。暝凰道士既然这么说,老衲就放心了。”东佛水木虽不满白羽凡的回答,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过分要求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只好敷衍的答应下来。 “玄武使,带东佛到‘凰飞居’,让厨房准备些精致素菜送去。水木长老,请您今日就留宿在凤胤,家父有许多禅机佛礼未能参详,还望长老不吝赐教。”白羽凡一双慧目怎看不出水木对自己的不满,她心思一转,便将水木推到父亲白霂那边;如此一来,父亲应该会答应帮忙,自己也就可以不用与幽府正面冲突了。 “阿弥陀佛。暝凰道士费心了。”水木再度施礼,羽凡施然回礼后;尘黛便引了水木去往凰飞居。 “箬晗,新校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白羽凡见水木离去,问。 “硕途中学,高三、一班。”箬晗边将学校的资料交给白羽凡边说。 白羽凡接过来,大略翻看一番,叹道:“就这间吧。” “主人,鬼王的事您真的不准备管么?” “冷天恨如能苏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他与万佛门素有积怨,我也不好妄自干涉。万佛门在七界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不管恐魔、妖、灵三界都将蠢蠢欲动;但若是管了,便是破了与幽府的血契,人间与凤胤便会暴露在极度的危险中。我只能将此事推给父亲,如此也算不得破契,也可让幽府忌惮三分;这一石二鸟的计策,我不得不用。”白羽凡叹了叹,又道:“只是冷天恨似是与凤胤颇有渊源,父亲怕也不会贸然答应。” “鬼王与凤胤有关系?” “……我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我身上的力量似乎有一部分来自于他的馈赠。” “鬼王不是已沉睡许多年了么?” “是在我还未出生时的事了,他莫名的送来一份礼物后就沉睡了。” “那个礼物是什么啊?” “元神。” “啊?!” “一名女子的副元神。族人为将它至入我的体内,颇费了一番工夫;毕竟人只能拥有三魂七魄,修真之人则是将三魂修为三个元神,一主两副。人为的多出一个元神,是为逆天之举。” “可是主人你的体内确实是只存在了三个元神啊。” “所以我说族人颇费了一番工夫啊。” “主人,那您可还存有那名女子的记忆呢?” “鬼王似乎是不想让凤胤获取到有关这名女子的任何信息,所以送来的时候除了元神本身所拥有的强大灵力外,别无他物。” “那么这份贵重的礼物送来之时,鬼王就没有说些什么吗?” “……终有一日,这个婴孩会将此物亲手交还。”白羽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 “这话……真是不好理解。”箬晗苦恼的想着。 “想不出就不要去想。”白羽凡微笑。 “主人,您还是到翛灵玉床上去休息一下吧。您的身体已经负荷到极限了。”箬晗看着面露疲色的白羽凡,关心的说。 白羽凡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转身看着凤鸣亭周围的粼粼波光,突然纵身,跃入那一片耀目的清凉实际界中。 “主人!”箬晗没料到白羽凡有此一举,急急的喊。 “不要吵。”白羽凡舒展了身体,漂浮在水面上;神情渐渐祥和。“你到虎啸馆去,让砮尽快将碧蜻送回精灵花园。” 箬晗微一颔首,向虎啸馆的方向而去。 “豆豆,别拉我的头发;很痛。”白羽凡抬手摸了摸正拽住自己头发不放的小鲤鱼精,宠溺的说。 仍未完全褪去鱼形的豆豆笑嘻嘻的松开了手指,摆动着鱼尾在白羽凡的身边来回游荡,并不时拍起一些水花溅到白羽凡的身上。 “豆豆,你又来吵族长休息。”身着青纱的美丽妇人笑吟吟的书县在水面上,用微带责备目光看着豆豆说。 “无妨。鱼娘,豆豆在我能更放松些。”白羽凡并未睁开眼睛,疲倦的说。 “一晃四十七年过去,族长您似乎更会伪装自己了。” “被你看出来了么?”白羽凡无奈浅笑。“虽然我蛮想把自己庸俗、市井、如同女流氓的一面展示给老祖宗和族人看一看,不过很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呢。” “族长自己明白就好了。”鱼娘掩口轻笑,美丽妩媚的双目中流转着对白羽凡的揶揄。 “这两天我似乎越来越爱感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白羽凡笑笑说。 “如果连凤胤都不能让族长您安心露出真正的自己,那么那个地方在哪里呢?” “遥远的……远方。” “族长又在感叹了。” “…咳咳……鱼娘,豆豆现在还不会说话么?”白羽凡忙假装咳嗽,借此转开话题。 “谢谢族长关心,豆豆现在已经能够说出一些简单的词汇了。”鱼娘并未继续为难白羽凡,善解人意的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真的吗?”白羽凡十分兴奋的捧起了小鲤鱼精的脸,带着欢喜的神情,认真的教着:“豆豆,叫我姐姐,羽凡姐姐。” “族长……姐姐。”豆豆奶声奶气的叫。 “不是族长姐姐,是羽凡姐姐。”白羽凡捏着豆豆粉嫩的小脸,喜爱的说。 “不…娘说…您…族长…不能…乱…您…族长姐姐。”豆豆努力的将学过的词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话,头几乎摇成了拨浪鼓。 白羽凡眼中的亮光猛的暗淡了下去,她放开说,恢复了平日漠然的神情,开口:“我走了。” 鱼娘慌忙低首,恭言道:“族长慢走。” 白羽凡恩了一声,拖着湿漉漉的身子一步步上了岸。 “娘…族长姐姐…不…兴。”豆豆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不懂为什么自己在叫了白羽凡族长姐姐后她会如此的不开心。娘亲不是说,凤胤的族长拥有着很大很大的权利,凤胤族内人人都想登上这个位子么? “等你再大些就会明白了。”鱼娘看者地面上那条因白羽凡的脚步而被拖出的长长的水渍叹息到。 豆豆听话的点点头,隐隐觉得族长姐姐的身影是那么寂寞、孤独…… 如果我能让你降落——欧阳胜真外传 ‘我没有焰火绚丽,也不象鸟儿会迁徙;不过是放飞的风筝,怕你心痛才自由,记忆的线索在你手中……’ 今年的秋天想必又是如此无聊吧?升上高中的我,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 拥有着绝佳外表的我,身边自然是不缺女孩宠的。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皮相为自己带来多少便捷的条件。如果不爱吃饭,幼稚园的阿姨会特例拿出她们自己买的零食给我。如果作业完成的不好,我只要装出可怜的样子,老师就一定会原谅。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随口的一说,女孩子立刻就会买来奉上。我边享受着她们心甘情愿的照顾,边对她们给予我的深情嗤之以鼻。 “请问,高一三班是往这边走吗?”多好听的声音!它的主人一定是位温柔可人的美……不是吧?!!我的判断居然错了,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个一看体重就超过一百三十斤的超级肥女!而且她还戴着一幅中古级的眼镜!简直就是一车祸现场啊! “……”我嫌恶的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她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态度,也没有同其他女生一样痴痴看着我的背影发呆;而是向另外一个人问清楚后,向高一六班教室的方向走去。 等等!!!高一六班?!那不是我所在的班级吗?!!难道说……我和那个长的很‘恐怖’的女生是同一个班级吗?!mygod!!! 老师开始点名了:“白羽凡。” “到!”她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白-羽-凡吗?真是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和她本人的气质完全不搭嘛! “欧阳胜真。” 老师叫了我的名字,我立刻站了起来,答了一声:“到!”我注意到所有的女孩子都在看着我,尤其是老师唤出我的名字,我答应的那一瞬间,她们兴奋和惊喜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报告!”是她! “白同学,什么事?” “我家里出事,需要我马上返家。”她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起身离开座位,走到老师的身边,将手机递给老师。老师只听了一句,脸色就变了,他对那个女的态度突然间变的有些恭敬起来:“白同学,快些回家去吧,路上要小心一些。” “谢谢老师。”她淡淡的应了一句,马上跑出了教室。 她的家发生什么事了呢?那时,我将胳膊支在桌面上,歪托着我的头,默默的想着。 ‘如果我能让你降落,天空如自由无尽头;宁愿是条船,如果我是大海。就让你能漂流在我心中……’ “欧阳胜真,你能出来一下吗?”开学一个月后,她终于和我说话,我有些得意的走了出去,满心以为她也是告白大军中的一员。 “什么事?我的时间不多。”我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耐烦的表情被我毫不在乎的摆在脸上。 “呜~~~”哭泣声传来,我不禁呆了一下。‘不是吧?我只不过说了这么一句,她就哭了?未免也太脆弱了吧?!’ “朱笙,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他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她无奈的声音传来,我不禁将目光调了过去。她的身边站着昨天刚刚被我甩了的三班的朱笙。我了然一笑,明白她这是为这个朱笙讨公道来了;以往有不少女生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和我搭讪的,看来她终于也忍不住了。 “白羽凡,你这招也太老了;想和我说话你就明说,不必拐弯抹角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向我告白,我也不可能答应的。除非你能减去你身上三十斤的肥肉嘛!我还可以稍稍的考虑一下。”我洋洋得意的看着她说。 听到我的话,她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而后慢慢的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大声:“我向你告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本世纪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她边笑边说。“欧阳胜真,别以为长了一副好皮相,全天下的女孩就都会对你趋之若鹜了。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吗?” “什么?”我好奇又不忿的问。 “一只对谁都开屏炫耀自己的白痴孔雀!”她笑着回答。 “你什么意思?!”我怒到。 “自作多情!”她不甘示弱的回答。 “你!” “我什么我?收起你的手指吧!难道你不知道当你指着我的时候,你其余的三跟手指也在指着你自己吗?我劝你最好不要指着我对我说出什么有辱我人格的话来,因为你无论说我什么都等于三倍的说你自己。”她傲然的看着我说完,便拉着朱笙走了。 我和她的第一次交锋——惨败。 ‘这世间繁华太多,人影交错擦肩而过;你走过惟独你走过,让我停下了脚步,沉默两颗心不再沉默……’ 喜欢上她大概是源于半年后那件集体郊游的事吧?那时我们露宿的营地频频出现一些怪事,比如:晚上睡觉时总嫩个听到奇怪的磨牙声,甚至有的女生还看到了奇怪的东西。露宿的作后一晚,我因为睡不着,便走出了帐篷。刚一出帐篷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恶狠狠的盯着我一样。我有些发慌,刚想回帐篷,尿意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传达到了大脑皮层。我暗暗咒骂一声,只好摸索着往林子的深处走,希望找尽快解决这个生理上的大问题。可是,不知为什么白天看起来平坦的地面此时却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让我走的非常的艰难,一个没留神,我一脚踩空,跌进了一个大坑里。我被撞的七昏八素的,等我反应过来,却看到自己的头顶正有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正凶狠的盯着我! “啊!!!”我被吓的大喊了一声。 “欧阳胜真?”她的声音传了过来,霎时那两只眼睛消失了;她走了过来,用手电照着我的脸说:“你不在帐篷里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那你呢?你不是也没在帐篷里睡觉吗?”我反问。 “…呵呵~~~我是巡夜的。在这荒郊野外的,如果没有巡夜的,你以为你这几晚可以睡的这么安稳吗?”她笑看着我,语气中有着一丝讽刺。 “这应该是老师们的工作吧?”我不服气的问。 “老师信任我啊。”她理直气壮的回答。 “白羽凡,为什么你总是和我作对啊?!” “说反了吧?是你老是找我的岔才对。你还准备在那个坑里待多久啊?不过你要是想把那里当家,我也不介意。毕竟猪的生活习惯就是喜欢在泥浆满布的土坑中打滚的。” “白羽凡!”我生气的站了起来。“哎哟!”这一站起来,我才知道我可能把腿摔伤了。 “怎么了?”她蹲了下来,用手电照着我。“你腿破了。来,把手给我,我先拽你上来。”她对我伸出了手。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把手伸了出去。我没有想到她的力气大的惊人,她只轻轻一拽,我就从坑里爬了出来,几乎没用到腿部的力量。 “你坐下,我给你简单的包扎一下。”她说。 “哦。”我此刻只能乖乖的照着她的话去做,毕竟腿伤让我已无法思考别的事了。 她将身上的衣服的袖子毫不犹豫的拽了下来,然后撕成布条,一层层轻柔却紧密的包裹在我的腿伤处,在手电灯光的照耀下,她专注而认真的表情让我心中不禁一动,包裹好后,她对我灿然一笑,说:“好了,我扶你回营地吧。” 那一笑,让我就此中了一种名为情的盅。 ‘如果我能让你降落,天空如自由无尽头;可知那颗心,在风中太落寞,就让你停留在我怀中……’ 我开始和她称兄道弟。这是接近她最好的方式。我观察过,她对所有的男孩子都是一种漠视的态度;只有那些和她称兄道弟的男孩子才能和她谈天说地。我知道自己已经对她动了心,尽管这很荒唐;秋香还是笑了三次才让唐伯虎心动的,她却只用那一笑便让我深陷情的泥潭。 ‘如果我能让你降落,天空如自由无尽头;可知那颗心,在风中太落寞,就让你停留在我怀中……’ 我不应该让羽凡陪我去那个厕所探险的,否则现在她就不会离开我的身边。她说她和我是不同的,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即使她在我的面前斩杀了那只妖怪,尽管她身上有着我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但是,我喜欢她,我要她留在我的身边! “有什么不同?!你明明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看不出你与我有什么不同!”我激动的说。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和我的族人的存在是这个国家最高级别的秘密。昨日既引起了那样的事件,我就不能再在这个小镇待下去了,必须另觅他处。” “我不许!羽凡,我总是不停的变换自己身边的女友,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出我真正的心情。对我,你总是不咸不淡;我怕自己一旦说出自己对你的这份感情,你也许就会立刻与我断交。我一直在等,等有一天你能看出我的心思并敞开心胸接纳我的这份感情。羽凡,我……” “孔雀。”她打断了我的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的相貌完全可以称的上天使身材,魔鬼面孔。但是,无论如何,你的这份感情我都不会接受的。你…放开我吧。” “我不要!现在你就在我的怀中,我为什么要放手?!羽凡,为了我……”我明白她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了,我急切的说着,双臂紧紧的抱着她。 “……罢了罢了,你既如此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不念同窗之谊了。”她叹了一声,轻而易举的从我手臂的禁锢中脱身而出。直视着我的眼睛,用极为梦幻般的声调对我说:“欧阳胜真,你来看我的左眼。”我看见她的左眼由原本的褐色变为浓厚的墨黑,黑的如同一个无底深渊,连光亮都被吸了进去。我无法自制的看着她的左眼,感觉自己整个的思维与身体都好似被这有如黑色洞口的眼睛吸进去一般。我立刻明白她正对我做着什么,我也明白自己此时已无力反抗;只好强撑着自己仅余的意识想要对她说出我已深埋心中一年的爱意。 “羽凡,我喜……” 羽凡,我已不能完整的对你说出这句话了。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感情正式的告诉你,真的是很遗憾啊。 羽凡,请允许我为你流下一滴泪水,证明我曾爱过你。 羽凡,我喜欢你…… ‘宁愿是条船,如果我是大海;至少让你降落在我怀中……’ 第九章 忆 寒香林内,白羽凡身着白色印花高腰儒裙,绾了一个松散的发髻。努力的掂起脚尖,僵硬的模仿着身前尘黛飘逸的舞蹈动作;由于动作的幅度比较大,她身上的鹅黄色披帛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倒是十分好看。 白羽凡的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情,四肢如木偶般僵硬,肥胖的身躯则更显她动作迟缓、笨重。学了几遍都不见成效后,白羽凡索性坐到了地上。尘黛见主人停了下来,也只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与箬晗对视一眼,莫可奈何的摇首一笑,道:“主人,再过七个时辰天池宫的使者就要来迎接您前往瑶池圣地,您却连这曲‘天寿舞’(1)的起始动作还没学成,若是王母怪罪主人,该如何是好?” 白羽凡不紧不慢的脱下脚上以苏绣手法绣着白色毛羽的鹅黄色绣花鞋,将绸袜也一并脱去,一双洁白如蝶翼般可爱的脚便露了出来,圆鼓鼓的脚趾正上上下下的活动着,更添了几分俏皮。“我就知道我没有跳舞的天分,脚都跳痛了…啧!水泡!”白羽凡头痛的看着水泡们透亮、晶莹的身体,仿佛正向自己炫耀着它们成功占领她脚底领土的胜利。 “怎么又把自己勉强到这个样子?”衡矾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捧起白羽凡的脚,心疼的看着。 “算了,大不了我不跳了,就让老太婆罚我好了。”白羽凡边说边将脚从衡矾的掌上收回来,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是将衡矾拒于自己的心门之外。衡矾叹了口气,并不强求;站起身向白羽凡伸出了手。白羽凡会意的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顺着衡矾的劲力站了起来。 “嘶~~~”白羽凡刚站起来,脚掌上的水泡便被地上些许的碎石和一些相对尖利的草叶扎破了几和,疼的她不禁一阵阵的簇眉。 “族长,用小的帮您包扎一下么?”穿着墨染图样印花和服的俊美青年男子——白浪安,靠在一株盛放到荼蘼的雪梅上,悠然的吸了一口旱烟,道。 “小叔叔!”白羽凡看到白浪安后,惊呼;匆忙穿上鞋子,欣喜的一瘸一拐跑到白浪安身边,撒娇的搂住他的脖子,靠入他的怀中,用极为开心的娇甜语气问:“小叔叔,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白浪安将烟杆中的烟灰在树上磕尽,插到腰后,笑着抱起了白羽凡的身体:“羽凡真是长大了,小叔叔都快抱不动了。”白浪安轻声笑着,用手理了理白羽凡微微凌乱的发。 “小叔叔,您刚从日本回来么?那边的温泉一定很好泡哦!”白羽凡摸摸白浪安光洁的脸,略带羡慕的说。 “鬼丫头,几年不见,色爪倒伸的挺快。”白浪安笑呵呵的说,任由白羽凡的色爪对自己上下其手,成熟英俊的面庞上尽是对白羽凡的宠溺。 “谁让时间老伯伯舍不得在小叔叔你这张帅脸上划下任何痕迹啦?”白羽凡笑嘻嘻的亲了白浪安一下,假模假式的擦了擦口水说。 白浪安将白羽凡放下,从怀中拿出一只日式风格的可爱发簪,插入了白羽凡脑后的发髻中,左右仔细端详了一阵,满意的笑道:“果然适合。” “谢谢小叔叔啦!”白羽凡俏皮的吐吐舌头说。 “丫头,我听你父亲说你将本应献予王母的贺礼送给了兽王,而自身又没有任何技艺可在盛宴上呈现,不怕王母怪罪吗?”白浪安笑问。 “哪有?”白羽凡嘟着嘴否认“我在努力的和尘黛学跳舞啊!”说罢,就地坐下,将脚上的鞋子踢了,不顾形象的将脚底扬起让白浪安看那些晶亮的水泡。 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泡后,白浪安沉默了;白羽凡是在凤胤全族被天罚后第二个诞生的孩子,她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让族人们在欢喜的同时也将众多沉重的期盼与责任压到了她稚弱的肩膀上。然而,她从未抱怨抑或反抗过,硬是咬牙默默的撑了下来。嘉奖、责备她通通埋入心底,只有自己曾见过她的泪颜,那时她不过十岁,因没能及时制服腐烂尸(2)的移动致使一个村子的人类集体到幽冥地府提早报道…… “呜~~~”拼命压抑的哭声让刚刚执行任务归来的白浪安的好心情稍稍降低了一些。他顺着声源找了过去,拨开半人多高的野草,终于发现了那个双髻散乱,污了一身白衣的白羽凡,或许该说是白羽仙;因为那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名字有着族人沉重的期盼。 “羽仙?”白浪安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毕竟记忆中这个孩子一直是倔强而冷漠的,从不曾有过这么激烈的情绪。是的,‘哭’与‘笑’这种常人再平常不多的情绪,对于她来说已是难得;自三岁后,她的面容便如古井水般——毫无波澜。 “小…小叔叔……”白羽凡听到白浪安唤自己的名字,抽泣着抬起头。 “嗳。”白浪安答应一声,笑微微的坐在了白羽凡的身边。“你在哭什么?”白浪安关心的问。 “……腐烂尸做乱…乱……老祖宗让我去…去…处理这件…件事,我失败…失败了…人……死了好多的人。”白羽凡抽抽噎噎的回来,泪水如开了闸一样,倾泻而下。 白浪安全身一震,面色惊变。他自然知道腐烂尸是什么,但那是连自己都感到颇为棘手的怪物,老祖宗竟然将这个谁都不愿、不能也不敢接的任务交给这个刚过了十周岁生日的小女娃!想到这儿,白浪安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气,好心情彻底的消失了。 “有几只?”白浪安冷着脸,沉声问。 “十一…一…只。”白羽凡仍没有停止哭泣,反而抽泣的越发厉害。 “什么?!!“白浪安惊的‘腾’的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身体因愤怒和心疼而止不住的打颤。十一只!自己就算半数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毕竟它们的生命力比蟑螂还要顽强数十倍乃至数百倍。 打散它们的躯体,它们会与土壤结合,不但重塑身躯更能将大片区域变为沼泽地;阵法更是无法困住它们,它们会用自身腐烂恶臭的液体腐蚀地表上结阵时用的赤硝或者法器;不要妄想将它们收入法器内,除非你想将你手上的法器扔掉。除非用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凝固成坚硬固体,撒以赤硝用三昧真火焚毁才可彻底灭除。 那是交给一名刚满十岁的女童的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白浪安看着仍自责哭泣的白羽凡,知道她一定被她的父亲白霂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心,因小小的、正在难过哭泣的她柔软了,白浪安柔了声音:“羽仙乖,让小叔叔抱抱。”说者已将那小小的身体搂入自己的怀中“哭吧。”白浪安轻柔的抚着白羽凡的头说。 白羽凡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哭了起来,白浪安抱紧她小小的身躯,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哭吧,使劲的哭,哭出来就好了。”他这样对她说着,于是她就真的偎在他的怀中哭了整整一夜,直到她哭累了,沉睡在他始终温暖的怀中。 自那之后,白羽凡又回复了那份冷漠,只是她会在白浪安的面前稍稍做回一个孩子应该拥有的表情。在白浪安告知她‘羽仙’这两个字所蕴涵的巨大含义后,白羽凡先是惊愕,而后苦笑,最后义无返顾的找到老祖宗将‘仙’字改做了‘凡’字。 “为什么不想成仙?这对你来说不是更容易些么?”白浪安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匆匆赶到雅景小筑问她。 “小叔叔。”白羽凡笑看着他唤了一声,待他平静下来后,轻声问:“仙有什么好?” 白浪安一愣,只听白羽凡接着说道:“那样长久的活着,最后将自己活成了铁石心肠,活成了无喜无怒木偶,活成了漫长的孤独。”她顿了顿,定定的看着白浪安的眼睛,疑惑而无奈的问他:“请您告诉我,仙有什么好?”白羽凡清冷的声音,如同傲青山上那湾寒泉,绦净了白浪安想要成仙的执念,他看着她,半晌无语。 做仙有什么好?白浪安扪心自问,却始终无法给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做凡人有什么好?”白浪安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有如锯条锯木般刺耳。 白羽凡似是料到白浪安有此一问,淡然一笑,道:“是的,做凡人确实也没有多好。凡人的生命很短暂,在仙的眼中有如昙花一现。但是,他们活的有情有义、有爱有恨、有血有肉;他们勤勤恳恳的活在今生,满心欢喜的期待来世;他们与自己的爱人执手相伴,偕老白首;他们没有永恒的生命,但他们之中有些人的精神却达到了永恒。悲伤了,他们会哭;高兴了,他们会笑;愤怒了,他们会生气;委屈了,他们会抱怨,会难过;而当这一切过去,他们又会释然而笑,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与成就感。这些,在仙的眼中应当全部舍弃,甚至不屑的情绪,在我的严重却是弥足珍贵。只有凡人,才真正拥有着这个世界最纯洁的亲情、友情还有那最为神秘的爱情。” 白浪安在听完白羽凡的解释后,不禁怔住了。没有错,白羽凡刚刚说的那些凡人所拥有的东西确实是仙家与自己不屑拥有的,但自己又何曾真的拥有过它们呢?那么自己汲汲追求的成仙之路又有什么意义?未曾真正拥有过这些情绪、情感的自己是否已经失去了拥有它们的权利,又或是这些情绪与情感是自己再也无法碰触的禁忌呢? “小叔叔,您在想什么?”白羽凡见白浪安想的出神,有些好奇的扯扯他的袖子,仰着头问。 “恩?”白浪安低首看着白羽凡,忽然朗声笑了起来;笑罢,他擦去眼角的泪珠,抱起白羽凡,仿若脱胎换骨般,笑道:“好!说的好!仙有什么好?凡人虽然不是那么好,但确有他们的可爱之处,小叔叔就陪你一同当这不算太好,却有情有义、有爱有恨、有血有肉的凡人!” 白羽凡眼中喜悦的光芒闪烁,咯咯笑着搂住白浪安的脖子,喜声道:“凡儿谢过小叔叔。” “小叔叔?”白羽凡见白浪安久久不语,眼神迷蒙,不禁有些疑惑,不知白浪安在为什么而出神这么久。殊不知,原因就是自己。 白浪安回过神,看着白羽凡脚底那些晶亮的水泡,无奈一笑,道:“丫头,莫要再跳这舞了,小叔叔教你吹曲子。你来看,这是何物?”白浪安手掌一和,再张开时,一只晶莹剔透、光华璀璨的白晶横笛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天音笛!(3)”白羽凡又惊又喜的看着白浪安。 “给你了,用它去堵住王母的嘴。”白浪安笑着将这件排名在第二十五位的神器给了白羽凡。 “不。”白羽凡抬手将天音笛推了回去“这件神器是小叔叔你的心爱之物,羽凡不能夺人所爱,况且老太婆已占有不少神器,不需要再锦上添花。” “如果我坚持呢?”白浪安笑了笑,自是明白白羽凡所担心的是什么。 “那羽凡也只好勉为其难、厚着脸皮向小叔叔你借这件神器用一用喽!”白羽凡嘻嘻笑着从白浪安手中接过了天音笛。 白浪安一愣,没料到白羽凡有此一举,但他立刻反映过来,笑道:“一定要还给我。” “小气!”白羽凡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吐吐舌头,俏皮的说。 白浪安刮了一下白羽凡的鼻头,眼中含笑,并不反驳。 ※※※※※※※※※※※※※※※※※※※※※※※※※※※※※※※※※※※※※※※※※※※※※※※※※※※※※※※※※※※※※※※※※※※※※※※※※※※※※※※※ 1。 天寿舞:意指与天同寿。是赞美王母高寿,奉承其因内心仁德才获许与天同寿。 2。 腐烂尸:一种极为难缠的怪物,生于沼泽之地,但成型后可在任何一块陆地上横行无忌。除非将其凝固,否则无法灭除。 3。 天音笛:传言是由上古大神女娲随性所制,由白色水晶锻造笛身,从金银中抽金银双丝,弯成不同的弧度镶嵌其上,更将补天所剩的五彩石围着笛孔细密的镶了一圈。可吹奏七界任何乐曲,即使是持笛人从未听过的,随持笛人心意所驱。更可在持笛人临危时以乐曲的音域进行防御与攻击,发出的音律轻则伤及经脉,重则侵人脑髓;可称的上是一件攻守兼备的美妙武器。天地二十七神器,排名二十五。 第十章 盛宴(上) “暝凰道士何在?”冰冷的。不带有丝毫感情色彩的威严嗓音突然从白羽凡的身后传来,白浪安顺声看去,面色微微一变,疑惑的轻声对身边的白羽凡道:“天池宫的使者这次怎地来的这么早?” “谁知道。”白羽凡对白浪安翻了个白眼,转过了身子,朗声答道:“暝凰在此。” “在下奉王母陛下之命,前来迎接暝凰道士赴宴。”天池宫使者一板一眼的说。 “请使臣稍等片刻,容吾稍整仪容。”白羽凡完全公式化的口气让白浪安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 使者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原地。 箬晗。尘黛早已领了眼色,匆匆赶回雅景小筑取白羽凡赴宴所需的衣饰;白浪安。开睿。甲砮则伴随白羽凡御风飞至傲青山上独有的竹青寒池1。甲砮双手合拢,默念咒语;顿时,阵阵寒气便从泉水中快速溢出,蓬勃的寒雾弥漫,形成一个巨大的雾罩,瞬时笼罩在寒池周围。 白羽凡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褪去,一步一步的迈入了寒池,直至将身躯与头颅完全浸入池水之中。她缓缓游动着,任由冰寒刺骨的池水静静带走身上的污垢与体内的秽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羽凡却丝毫没有想从池中出来的意思,就在白浪安按耐不住想唤白羽凡出来时,寒池中央却开始冒起了多个大大的水泡!众人大惊之下上前观看,一道巨大的水柱竟就在此刻冲天而起!白羽凡不着寸缕,双臂平展,双瞳微微阖起,静立在水柱之中,池边所有寒气此时也因水柱旋转所带起的巨大引力一圈圈的围了上去,白羽凡的身影霎时蒙胧一片。 见此情景,立在池边多时的箬晗。尘黛立刻捧着手中的衣饰,飞身而起;甲砮见状,手掌立刻向上一翻,双手不停交叠着打出一团团柔和的。大小不等的白色光球;随着球体的逐渐上升,光球们慢慢合拢到一处,成为一个大型的白色光球,向白羽凡所在的方位缓慢移去,直至将白羽凡完全包裹其中。箬晗与尘黛手中的衣饰全部静浮在光球的周围,又一件件极有次序的向光球内飞快移动。当最后一件饰品碧晶珍珠簪进入光球后,光球又重新分解成大小不等的小光球,环绕着白羽凡飘然降落在柔软的碧绿草茵2上。 薄如蝉翼的羽影纱竹香儒衣,内着羽绒样绣花抹胸;腰束白色水波染撒花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羽毛蝉翼纱,手挽淡紫色薄雾拖地烟纱。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浅笑吟吟,一双美目光华流转;望之如白莲出水。墨黑的发顺直。伏贴的披散在背后,由紫纱束住;碧晶珍珠簪斜嵌入发髻。水滴状紫晶耳坠,轻轻摇晃在她脸颊的两侧,更衬的肌若凝脂,肤如冰雪。衣衫因刚刚散开的雾气自然飘动,一时间竟让在场所有人疑似她就将要在此刻飞升成仙。 “四神使何在?”清冷的嗓音瞬间让开睿等人找回了神智,立刻上前一步,整齐的回答,道:“属下在。” “可愿随吾同去?” “属下愿往!” 白羽凡扬起白皙的脸,双臂平展,两只手慢慢张开,只见青。白。红。黑四个光球两两一组分别跳跃在她两手平伸的掌心中。她两手轻晃,四个光球立刻悬浮在她身体周围。开睿。甲砮。箬晗。尘黛依次上前,将属于自己颜色的光球吞入腹中,立刻,他们的灵体就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开睿与甲砮,分别化为青翠。晶白两只玉镯;而后是箬晗,化为一焰色玉簪;最后则是尘黛,化为圆形黑色玉佩。白羽凡将他们一一佩带在身上后,看向与箬晗。尘黛一同赶来,却一直没有言语正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白色凤凰,道:“凤,你是要与我同去,还是在族中等我归来?” “你觉得呢?”白凤气呼呼的看着白羽凡。 “……莫要生气,我带你去便是。”白羽凡莫可奈何笑着开口,轻点自己的左眼。 白色的凤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展翅飞起,如旋风一般冲了进去——那只神秘的已变幻为纯正黑色的修罗左眼。 “那么,我这就走了。”白羽凡转身对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衡矾说。 “恩。”微微低下的头颅,显示出俊美的妖精青年内心担忧却说不出口的别扭心情。 “i will be back。”本已向天界使者方向迈进的白羽凡突然回首,对白浪安嫣然一笑,说出了这句在国际友人中都极为熟悉的霸道。坚定的台词。 白浪安一怔,不禁低下头,用手捂住嘴,轻轻的笑了起来:“连这个时候都不忘记拽句洋文,真是个小鬼。” 再抬首时,所看到的也只能是身边衡矾那一直相随的眼神与凝固的身体,俊美青年的活生生的人体雕塑与周围稍显狼籍的地面似乎微有些不和谐。不过却不防碍白浪安在这里享受烟草的好心情,悠然的往烟锅中重新装好了烟草,再将点燃的烟杆上的烟嘴送入口中,轻轻吸,再懒洋洋的吐出几个大小不等,形状却极为规则的圆形烟圈。 “衡矾啊,你对小凡究竟是什么感情呢?”慵懒的声音,配上低沉的声线,本是搭配完美的组合,不知为什么却让衡矾感觉到了一丝邪恶的味道。 “…兄妹……吧?……”不敢确定也无法确定的迟疑声音,让等待答案的白浪安脸上有了莫测的笑意。 “是吗?这个答案还真是在我意料中的外面啊。” “…您想说什么?” “呵呵,走吧,该回去了。她已经走远了。” “是…” ☆☆☆“小凡,这里!这里!”白羽凡刚刚随使者来到南天门,充满了兴奋和喜悦的声音便大咧咧的径直闯入了自己的耳朵。顺声看去,却只见到了一个超大号充满洛可可风格的华丽木牌上写着这样的几个大字:“死丫头!你终于舍得来了吗?!” 汗!——顺着白羽凡的后脑狂倾下来,想要装做不认识已是不可能的了,也只好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嘴,道:“云姐姐。” “妹妹来的真快,真让姐姐欢喜。”司掌天空云朵变化的上仙——云神,在见到白羽凡后,几乎是立刻就扔掉了手中的巨大牌子,毫不关心它如果从空中坠落下去会给人类世界带来多大的恐慌和麻烦,飞身扑了过去,一把勒住白羽凡的脖子,美丽的脸庞上挂着危险的笑容,温柔无比的对白羽凡说了上面那句话。 “呃……云…姐…姐。”白羽凡连呼吸都困难了,可迫于云神的淫威——喘不上气,你也得唤我一声姐姐,否则就算你死了,老娘也不放过你! 云神满意的松开了手,任由白羽凡因突然获得新鲜空气而呛咳不止。白羽凡边咳边不忘揶揄云神:“咳咳…咳咳…怎么不见风神牌槐花蜜?莫非你这云神牌桂花蜜舍得与他分开了么?” 云神没好气的白了白羽凡一眼,随即又憋不住笑了,道:“他不知从哪听说天山雪莲对女子有着驻颜奇效,非要去天山为我摘,我拦他不住,也只好任他去了。” “驻颜?!”白羽凡怪叫一声,脸部表情肌不自然的抽动,见鬼似的看着云神,僵硬的笑着说:“可能是我活的时间还不够久,所以才不晓得神仙也是需要驻颜的;呵呵……呵呵呵……我看我也应该去拍个黄瓜,做个拉皮了。” 云神的脸微微泛红,作势举起拳头,要打白羽凡,被白羽凡笑着躲了过去,并抓住她的手,笑道:“瞧云姐姐这小脸红的,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我对姐姐你做了什么坏事呀!对了,可万不能让槐花蜜瞧见,否则还不得用龙卷风把我卷跑呀!” “臭丫头!”云神半嗔半喜的笑瞪了白羽凡一眼,道:“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先带你到处转转,也让你这人间土包子见识见识天池宫的规模。” “那么人间土包子就有劳姐姐你啦!”白羽凡立刻还击,想了想,再次笑道:“若能见到槐花蜜的英俊真颜就更好了,我可是对这位天池宫第一美男子仰慕已久呢!” “他很快就可以赶回来。走吧,天宫探险开始喽!”云神牵起白羽凡的手,开心的说。白羽凡笑而不语,任由云神拉着自己停停走走,四处乱看。 “小凡你看那边,那对贤伉俪是西海龙王与西海龙后,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一直让天池宫的小仙子们欣羡不已呢!”云神谣指着不远处的亭台中一对被众人围着说笑的华服男女,笑着说。 “恩恩恩。”白羽凡大略扫了一眼,胡乱的点点头。注意力早就被别处的风景吸引住了,她没有看到西海龙王不经意回首看到自己时那惊愕不已的眼神。 “咦?德翃大人也赶回来了啊。”云神奇道,用手指指给白羽凡看,说道:“那是德翃大人,司掌天池宫近卫军的大将军;听说他被指派与西方军统领夜帅一同消灭最近作乱的兽羽洞洞主阎飞下的一批小妖,捷报频传呢!不过能在这里见到他,看来是战事已经结束了。” “哦。”白羽凡兴致缺缺的看了一眼,立刻便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并没察觉那个被一干仙子围住的秀雅男子无意间看到自己时,那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累了?”白羽凡察觉到白羽凡并不十分热中认识今日赴宴的群仙,也不兴奋于看到天池宫各处的宏大。雄伟的建筑,关心的问。 “恩?…唔。”白羽凡没精打采的点头,心里无奈的想着:好无聊的相亲宴,还真是不负己望的无聊啊! “云儿。”低沉。温柔。略略带着些许宠溺的嗓音自白羽凡与云神的身后而来,云神立刻松了握住白羽凡的那只手,转身,看也不看就扑了过去。细长的凤目中饱含盈盈春水,邪魅俊美的容颜让整日看开睿。衡矾等凤胤族内美男子包围的白羽凡都有些微微失神。 白羽凡面部表情肌再一次不自然的抽动起来,尴尬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热情相拥的壁人,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此时相拥的两人恰应了一部电影的经典台词:世间最肉麻的事情莫过于此。 “云姐姐,不给妹妹我介绍介绍么?”白羽凡非常不厚道的把云神从男子的怀中使劲的扯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神说。 云神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呐呐的对白羽凡道:“这位是我的夫君,司掌世间风向变化的上仙——风神。”回眸一笑,又对风神说道:“这位就是我前几日与你提起的我在人间认的妹妹——白羽凡。” “白-羽-凡?凡?!”风神的声音里有着太过明显的惊讶与愕然,以至于白羽凡都不禁好奇的再次向他的脸看去。 “怎么了?莫非夫君你听说过我这个妹妹?”云神看着风神,不解的问。 “不曾。”风神亲昵的从白羽凡的手中揽过云神,断然的否认;想了想,又将嘴唇附在云神耳边低声对云神坦言道:“只是与那位让圣悔恨。孤寂。痛苦这许多年的女子同名罢了。” “圣仍待在那片雪白的结界中不肯出来么?”云神亦将声音压低,问。 “恩,天山唯有他那里的雪莲最为纯净。无暇。不过我也只能在里面待一小会,那些深浅不一的白色实在是太过晃眼了。所以我也只摘了几朵雪莲而已,你看。”说着,风神从怀中掏出小小的一束雪莲花。 “如果当初……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怪只怪造化作弄吧。”云神听罢,拿过雪莲,轻轻的叹气。 “云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能让妹妹也听听么?”白羽凡笑着问。 “是他曾经的得力干将的情事,一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等宴会结束我再细细的说给你听。”云神解释说。想想又道:“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从他嘴里听了个大概,所以到时你可不要对我刨根问底的问个没完没了的才好。” “恩恩恩。”白羽凡把头点的和捣蒜的频率差不多——神仙的八卦诶!不想听的人精神绝对有问题! “该入席了,我们走吧。”云神坐臂挽住风神的胳膊,右手拉住白羽凡笑吟吟的说。 “哦。”白羽凡毫无兴致的点头,随她一同步入瑶池仙境。 ※※※※※※※※※※※※ 1。竹青寒池:为凤胤族领地傲青山独有的一湾寒泉流入低洼之地所形成,将身体浸入池水中可清除身体中的污秽与瘴气。因傲青山上尽是苍翠劲竹,因此获名竹青。 2。茵:衬垫;褥子“mat”。如:茵席褥垫;草席。 第十章 盛宴(下) 茶君静顺着王母的视线看去,正巧白羽凡也抬头向王母这边看来,两人目光一撞,茶君静尴尬的立刻将目光移开,而白羽凡却低低的笑了起来。 “小凡?”云神不解的看着白羽凡,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云姐姐,不知向王母献礼有什么规矩。”白羽凡收回目光,笑盈盈的看着云神问。 “应该是没什么规矩吧?将你想献的礼品亲自送到王母陛下近前就可以了,献歌献舞也是这样的。”云神想了想,不确定的看着风神回答说。 “这样啊。”白羽凡低下头,舒心的想:呼~可以避免在众仙面前出丑了。 “暝凰道士屈尊前来,哀家真是面目有光啊。未曾亲自迎接,希望暝凰道士不要责怪哀家的失礼才好。”王母的声音从瑶池仙境的最高处清晰传来,众仙的目光立刻交汇成一张紧密的大网,将白羽凡牢牢的禁锢在原地。 白羽凡并不慌乱,踏前一步,对着王母所在的方向欠身。施礼,笑道:“王母陛下这句话真是折煞暝凰了。想暝凰何德何能获王母陛下如此抬爱,竟能劳王母陛下御驾亲自迎接;还是让暝凰到王母陛下座前领个姗姗来迟之罪的好。” “暝凰道士不必自谦,你在下界的声名哀家不是不知,今日得见,果然是个娇灵俊秀的俏人儿。”王母以手掩口,轻笑着说。 “谢王母陛下称赞。但暝凰认为暝凰的容貌在王母陛下您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玉容前,实乃不值一提。”白羽凡见招拆招,心道:比谁更会拍马屁么?切!我保准拍的你这只老母马舒舒服服的。 “呵呵~暝凰道士这张嘴来时是吃了天底下最甜的蜜果了么?怎的如此甜蜜,哄的哀家头晕目眩的,就要以为自己是天池宫第一美人了呢!”王母话中有话的看着白羽凡说。 “王母陛下确乃暝凰心中第一美人,至于在场众位仙家必是与暝凰的眼光一致。王母陛下如若认为暝凰所言非实,大可一问。”白羽凡聪明的绕过嫦娥才是天池宫第一美人的事实,巧妙的将问题抛给了在场的众仙。 “呵~”王母轻声一笑,眼波流转,皓腕轻抬,水葱玉指点向脾性最暴躁但也最正直的上仙雷神,道:“雷卿家,你和暝凰道士的想法是一致的吗?” 雷神怔了怔,不解的看向王母的御座,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被抛到了自己的头上。他身旁的水神适时的用臂肘轻轻碰了他一下,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呆子,回答是。” “哦。”雷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答应了一声,将水神给他的答案说了出来:“回王母陛下,是。” 王母凤目微眯,似是满意了雷神的回答;话锋随即一转,满面怒容,尖锐的对白羽凡道:“暝凰道士的道术果然精妙,连哀家的臣子们在想些什么都一清二楚!” 未曾料到王母有此一招的白羽凡懵的一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怔了半晌,方才找回神志,暗道:糟糕!我怎么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还不知不觉的跳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婆定饶不过我! “启禀王母陛下,暝凰道士定无此意,望陛下明察!”云神见白羽凡怔在原地,心中一慌,仰首对王母说道。 王母见云神为白羽凡求情,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讶异。略缓了神色,温言道:“暝凰道士不必惊慌,哀家只不过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陛下慈悲。”早已缓过神来的白羽凡立刻说。 “不知暝凰道士准备用什么来给哀家祝寿呢?”王母顺势问到。 羽凡心道:若是按原计划用天音笛吹奏乐曲,王母必定借刚才之势治我个不敬之罪;但既无礼品,又无献艺,亦是此罪。不若如此……想到这儿,羽凡自信抬首,对王母道:“暝凰为王母陛下献上的寿礼是——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王母颇感意外的重复了一遍。她原本是想无论白羽凡献何等宝物。技艺都定要治她个大不敬之罪,可是她居然说给自己的寿礼是一个承诺,这罪可就不那么好治了。 “是的,一个承诺。”白羽凡肯定了这件非同凡响的寿礼是真实的。 “有趣。”王母忽然笑了“暝凰道士,说给哀家听听,你想送哀家怎样的一个承诺呢?” “回王母陛下,暝凰愿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王母陛下办成一件陛下认为非常棘手的事。”依旧高昂着自己头颅的白羽凡,回答。 “若是办不成呢?”王母的身体微微前倾,沉声追问。 “若是办不成,就请王母陛下治暝凰失信。不敬之罪。”白羽凡回答。 “暝凰道士,答应了的事情就不可以再反悔了。”王母的唇角微微扬起。 “能为王母陛下效力,暝凰无悔。”白羽凡的回答——掷地有声。 听到白羽凡的回答,王母圆润的脸上浮现出奇异且莫测的微笑,问道:“你可要想好,一旦答应了哀家,便永生永世都不得反悔。” “暝凰知道。”白羽凡微笑。颔首。 “那么……将儒司擒获,押回幽冥地府受审。”王母美丽的凤目中闪着令人心惧的光芒,居高临下的看者白羽凡,又道:“如此,哀家便保你凤胤永免灾祸。”“谢王母陛下鸿恩,暝凰定不负陛下所托。”白羽凡想也未想,一口应下。 “等等,先别忙着谢。先说明白,这是办到之后的奖赏;但,你若是办不到呢?”王母轻缓柔美的嗓音透着计谋即将得逞时的狡诈。 “暝凰甘领王母陛下任何责罚。”白羽凡咬着牙说。 “真的是任何责罚?”王母追问道。 “是。”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王母的声音陡然冰冷,周围空气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正当白羽凡刚刚起身,准备离去时;王母阴冷的声音再次自上方,幽然传来:“小凤凰,你的劫难…刚刚开始。” 白羽凡脚下未停,身体却不由得一僵;她立刻加快步伐的速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瑶池仙境。 “小凡!”紧追出来的云神大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白羽凡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云神微微的笑,道:“云姐姐,有事吗?” “有!”云神理直气壮的大声回答,微喘着跑到了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边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边说:“小凡,你打算不看完天池宫的种种美景就回去么?你不想听神仙之间的八卦了么?你不……” “云姐姐。”白羽凡浅笑着打断了云神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来日方长,我还有很多时间陪姐姐看这些美景,听姐姐说这些八卦,姐姐又何必心急呢?” 云神使劲的摇着头,道:“你少逞强。儒司乃幽瞑地府的十殿阎王联手都奈何不得的千年僵尸王,是鬼王冷天恨的结拜兄弟;你去擒他,除了一死,别无出路。” “如果一死,可保我族世代安康,我怎可不为?姐姐莫要再劝,我心意已决。”白羽凡板起脸说,眼中闪过坚决与无奈,还有一些云神看不懂的东西。 “……”云神不说话了,因为她无法说出让白羽凡不要再去管凤胤会如何的话;那是她出生就该背负的,重如泰山般的责任。凤胤繁荣,她,无功可领;凤胤衰落,她,有过要担。她不可抱怨,不能喊冤,必须将凤胤所有的一切通通背在自己仍未发育成熟的身体上——无论好坏。她笑的时候,眼睛不笑;她哭的时候,眼睛不哭。只有这样,才是凤胤族人心目中的完美族长——强大。无私。无情…… “等妹妹回来,就亲自接姐姐到凤胤小住,好么?”白羽凡见云神神色黯然,满眼自责的呆看着上等翡翠铺就的地面,用另外一只手臂,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可是,你是来参加蟠桃会的,现在你却连半个蟠桃都没吃到,就要走吗?”云神问。 “……那么,我等在这里,姐姐去取来几个,好么?”白羽凡问。 “恩,你等在这里,我立刻就回来。”云神松开白羽凡的手,边跑边回头对白羽凡喊:“一定要等我啊!” “好。”白羽凡点头,静静的站在原地。 ☆☆☆“火,你的桃子给我几个。”云神蹭到火神身边,小声的说。 身着火色凤凰长袍,足踏焰色焚金履,流火样的裙摆每走一步都若烈焰升腾,橘红色的抹胸上,金灿灿的玄鸟跃然其上,艳红色的胭脂薄薄的涂在白皙的双颊,火红的朱唇。飞扬的眉宇。灿若霞色的美目此刻正含满揶揄的看着云神,正是掌管天地之火的上仙——火神。 “小云儿,我怎么不记得你爱吃桃子呢?”火神坏笑着,故意问。 “我这次就爱吃了,怎么地吧!”云神一副无赖状。 “我看你是要把桃子送给那只小凤凰吧?”水神拉着不情不愿的雷神。小声的说。 “要你管。”云神狠狠白了水神一眼,鸭霸的恶声恶气的对水神说:“立刻将你的桃子全部交到本上仙这里来,否则…哼哼哼……你知道得罪本上仙的后果是什么。” 水神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水纹袍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盘桃子,递给云神,笑道:“拿去,拿去,莫再扯着我的辫子不放了。” 云神笑眯眯的将桃子接过,小心的放入自己的收云袋中,匆匆跑出了瑶池仙境。 “这样好吗”雷神看着水神面露担忧的问。 “好与不好小云儿自己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们不能阻止。”水神叹息。 “可是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火神稍稍提高了声音,强调着。 “小云儿和风不也历经九世了么?”水神看着走过来的风神说。 “那不一样!”火神的声音更大,引的众仙的目光纷纷向他们这边看来。 “怎么不一样?”水神反问。 “因为她并没有被允许有那么多次的机会。”风神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早已是王母陛下眼中的钉子,王母陛下当初之所以同意佛祖的请求,也是因为当时凤凰尊者确实是悔之莫及,王母陛下也想要看看凤凰尊者最后可不可以挽回这段缘分,但这已经是最后一世,现在……”风神向王母所在的方向谨慎的看了一眼“现在王母陛下似乎不耐烦了,如果这次圣仍没有珍惜她,恐怕冷天恨那里也会有行动。” “冷天恨也怪可怜的,本来她就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她却爱上了凤凰尊者,最后他还要为了让她能和凤凰尊者的转世——圣再一次相遇而保存她的一个副元神。”雷神说。“这都是圣惹出来的,如果当初他还是佛祖身边的凤凰尊者的时候能够及时体察凡心的心意,现在就没有这些麻烦事让我们烦心了。”水神不满的撇撇嘴。 “风,难道你不能……”火神急切的问。 “是的,我不能。”风神摇首,几乎是立刻就打断了火神想说的话。 “为什么?!”火神激动的问。 “这样等同与作弊,你认为王母陛下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吗?”风神压低了声音说。 “……”火神黯然了。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圣再一次的辜负她吗?”水神懊恼的问。 “不是再一次,是最后一次。”风神笃定的说,想了想又说:“这是上天早已为她定下的宿命,我们无法改变。”“也无能改变……”火神双目失焦,喃喃着。 “好残酷。”水神禁不住到。 “她别无选择。” 别——无。 ☆☆☆“桃子。”云神将蟠桃自收云袋中取出,笑盈盈的看着白羽凡说。 “这是什么??!”白羽凡看着眼前这盘花花绿绿虽具有桃子外形,却散发出截然不同于桃子气味的奇怪物品到。 “蟠桃啊!”云神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回答,在看到白羽凡因为惊诧而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孔后才恍然大悟,忙解释道:“这是新近刚刚研发出来的新口味的蟠桃,老是桃子味道的蟠桃都吃了好几千万年了,在众仙的迫切。急切。殷切的热切期盼下。王母陛下召集天池宫最新招聘的科研人员,运用了天池宫高端科技将所有的蟠桃树进行了技术优化,同时也节省了大量的菜肴。酒水及其他仙果,真可谓是一举数得呀!” 白羽凡满头黑线的看着云神热情迸发的样子不禁嘀咕道:下面该不会要说真乃居家旅行之必备良果,自用送人皆佳的圣品。如有意购买者请认准天池宫仙鹤防伪标志之类的吧? “真乃居家旅行之必备良果,自用送人皆佳的圣品。如有意购买者请认准天池宫仙鹤防伪标志,我们的电话是xx9——99xxx99。”云神仍然十分之热情的介绍着新品种蟠桃。 尼加拉瓜大瀑布汗!白羽凡看着一脸推销员表情的云神,顿时无语了。 “也?小凡,你怎么不说话?”云神自我陶醉了n久后,终于发现已淹没在自己流的汗水里面的白羽凡了。 “呃……云…云姐姐,这东西能吃吗?”白羽凡瞪大了双眼,满脸这绝对是用工业化学物品催长出来的巨毒果实,吃了一定会翘辫子的表情。 “当然,你尝尝看嘛。”云神拿了一个靛蓝色微微有些深蓝斑点的蟠桃送到了白羽凡的唇边“这个是海鲜系的鲍鱼口味的。” 白羽凡感觉自己左脸的面部表情肌大有挣脱大脑皮层绝对控制的倾向,连忙用手捂住左脸,强笑道:“呵呵~呵呵~云姐姐,那个什么,有原味的么?我是说纯正的桃子味道的。” “喏,粉色的这个就是啦!”云神终于将白羽凡记忆中拥有桃子的正确色泽和气味的物体递给了白羽凡,立刻让她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新品种的蟠桃一共有九个色系,分别是红色肉味系。橙色瓜果系。黄色干果系。绿色花草系。青色蔬菜系。蓝色海鲜系。紫色名酒系。粉色桃味系。黑色茶水系。其中又以蓝色海鲜系。青色蔬菜系与紫色名酒系最受众仙欢迎,每个色系一盘中都有九个,这九个又都是不同口味的,所以,这次你有口福喽。”云身将所有的桃子都装入一个精致的绣有祥云纹的手袋中,放到白羽凡的手里“蟠桃的味道个色泽虽然变了,但是功效不会变,你要珍惜使用。”云神一语双关的说。 白羽凡涩然一笑:“姐姐将云舒1送予我,这份礼…太重。”白羽凡看着手中的云舒,苦笑不已。 “云舒在我身边已无可用之处,倒不如让你带在身边,还能让它再发挥发挥余热。”云神也笑,却笑的哀婉“送了你,也好让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记得些我的好处。” “…谢姐姐厚恩。”白羽凡轻语,声音微颤。 “去吧。”云神将自己握住白羽凡的手指一根根的松开,舍不得的看着她说。 “恩。”白羽凡最后轻拥了云神一下,没有再说一句话,将云舒系在腰带上,转身快步离去。 “小凡!”云神在白羽凡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时,突然的似是用尽全身所有力气般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然而前方那个孤绝寂寞的身影并没有如先前一般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对自己展开纯纯的笑靥,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情轻轻的笑着唤自己:“云姐姐。” 光亮的水渍在云神绝美的面颊上不断的分支,默然流着眼泪的云神痴痴的望着白羽凡离去的方向,浑然不知风神已来到自己的身边。 “别哭。”风神心疼的擦去云神脸上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 “我不知道她和圣的第一世是什么,我也不要去管;我只知道第二世我的好友白凤仙子爱上百草上仙我没能帮上她,难道这一世我仍要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却不能出手去阻止吗?!”云神似是喃语,似是质问的说。 风神没有说话,紧紧的抱住悲伤的云神沉重而幽远的长叹:唉…… ※※※※※※※※※※※※ 1。云舒:极为精致的手袋外观玲珑小巧,内部连接广阔次元空间,可将任何物品无论大小。轻重致入其中。由织女用星蚕丝织就,外以自阳光中抽取的金丝绣出祥云流转的图案,一十八枚形状重量完全相同的润美东珠镶口,月蚕线编织成袋绳,乃云神贴身之物,是为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