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宁远》 第一章 意外遇见 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云层低的就好像要将世间万物都压碎一般!空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云层下的树林安静的只剩下人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咔嚓’声。听上去异常的诡异!忽然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的是一声女子凄厉无比的嘶喊:“夏夏,快逃,逃……”浑身浴血的美貌女子紧紧的抱着面前那自以为最亲最爱的男人,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不远处唯一的女儿嘶喊完,便没了气息。 “娘,不要,爹爹不要,不要杀夏夏,不要……”雨帘之中,瘦小的孩子满脸恐惧的看着面前拿着刀的父亲,声声祈求着只是为了让父亲心软。 大大的杏眼之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里面满满的都是害怕和恐惧,小小的身子也颤抖不已。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却像是没有听到孩子的祈求,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利刃,朝着那瘦小的孩子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 “啊!”躺在软榻上的女子猛地睁开眼睛,手里拿着的书就那么扔了出去。 听到声音的丫鬟连忙推门进屋:“怎么了怎么了?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顾织夏脸色有些苍白,微微喘息着,大大的杏眼之中还带着一丝没有消散的恐惧,弯弯的柳眉紧紧的皱着,半晌之后,突然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猛地从软榻上起来,一脸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该死的,还有没完没完了,十年了,十年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睡一觉啊!”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怨念。从她因为跌入海中灵魂穿越到这个身体内开始,整整十年,几乎每晚都在做这同一个梦,她简直快要疯了好吗?抬手揉了揉泛疼的眉心,稍一犹豫,转身走了出去。 婉柔看着离去的小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微微叹了口气。 青灵国的都城时时刻刻都是繁华的,这里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 顾织夏离开庄里就直接换了个装扮来了大街,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就连精致漂亮的小脸也被抹得乌漆麻黑,看不出原本的真面目,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乞丐,只除了那双异常灵动的眼睛。无视了周围人的神情,顾织夏悠然自得的逛着,脑海之中却在思考着,她也是该有所行动了,要让她的父亲大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父亲大人就等着女儿我的大礼吧! 正思考着,一抬头就看见对面那个身着华衣锦服,面容俊美却脸色阴沉的男子,脚步一顿,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头一低,突然跌跌撞撞的朝着那人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道:“大爷,赏点吃的吧,我都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说话间,小手不知不觉的探入了那人的衣袖之中。 韩瀚宫里受了气,心情烦闷,避开了所有的侍卫,悄悄溜出宫想透透气,刚来到大街上就被一个身材瘦小的乞丐拉住,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不对劲,桃花眼微微一眯,快速的伸手抓住了那只不规矩的纤细手腕:“你在干什么?”哎呀!被发现了! 顾织夏暗自吐了吐舌头,抬头突然对他呲牙一笑,手腕一翻转,人也跟着一个旋转,利用巧劲挣脱了他的钳制,看着他错愕的神情,笑嘻嘻的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是一块玉佩,玉佩做工精致,上面的花纹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韩瀚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玉佩,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腰间,一片空荡荡,眼神一沉:“立刻把东西还给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顾织夏看着身上气势一瞬间变得凌厉的男子,看了一眼玉佩,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晃了晃手臂:“追到我,就还给你!”说完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该死。”韩瀚没想到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乞丐轻视了,脸色瞬时变得阴沉,快速的追了过去。 作为青灵国的都城的洪都,自然很繁华,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尤其是节日的前后,原本宽敞的大街都会被挤得水泄不通。虽然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但街上的人也不少。 韩瀚追出了两条街,越追越感到心惊,微有些喘息的打量周围,没有再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心里一阵气恼,抬手击在了身边的树干上:“该死。” “哎呀呀,追不到,也没必要自残吧,看上去好疼的样子!” 韩瀚听到到声音从头顶传来,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人儿手里拿着他的玉佩,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坐在树杈上,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在对上那双亮若星辰般的双眸时,微微闪了闪神,沉声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快把东西还我,不然我就报官了。”说着伸出了手臂。 顾织夏看着一脸阴沉的男人,嘴角的弧度扩大,晃了晃玉佩下面的吊穗:“你的动作太慢了,所以这个玉佩,归我了。”说完一跃跳下了树,站在了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韩瀚眼神一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才看着面前这个身形瘦小的乞丐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子危险。 顾织夏看着他一脸戒备的样子,微微一笑:“敛财啊,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是劫色的?” “敛财?”韩瀚闻言,眼神一冷,看着对面那笑意盈盈的小女人,突然就笑了起来,下一瞬欺身而上,也不嫌弃她脏兮兮的一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拉进自己的胸膛,看着她因为错愕而瞪得更大的眼睛:“小女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乖乖把东西还回来,不然……我就杀了你。”说着另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细嫩的脖子,慢慢收紧。 顾织夏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他的怀抱中,看着那双虽然含笑,却闪动着危险光芒的桃花眼,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力道,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撅起嘴一脸委屈的说道:“干嘛这么凶嘛!不就是一个玉佩吗?还给你就是了。”说完一只手扶上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拿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韩瀚看着那双盈满委屈,却没有半点惧怕的眼睛,还有手下的柔软,微微有些失神,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用力了一点,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几人,眼神一暗,正想伸手去拿玉佩,就感觉手臂一麻,不自觉的松手,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儿已经脱离了他的怀抱。 原来顾织夏趁他分神之际,快速的捏住他手臂上的麻穴,在他手掌松动的一瞬间,滑出他的怀抱,看了一眼那几个朝他们跑过来的人,一把将玉佩收进怀里,脸上的委屈瞬间被笑容取代:“帅哥,后会有期哦。”说完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建筑之间。 韩瀚下意识的想追上去,可那几个人已经走到跟前,抬手阻止了他们行礼,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女人消失的方向,身侧的拳头握紧,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宫。”随后大步离去。 顾织夏其实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隐藏在了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看着韩瀚一行人离开,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脖子,噘嘴嘀咕:“哎呀呀!小皇帝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说完之后,伸手拿出怀里的玉佩,眼里的狡黠光芒一闪而逝。再次将玉佩收好,心情很好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家走,哎呀呀,她有点期待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会是有什么反应了! “大小姐,庄主回来了。”顾织夏刚走到自家门口,门房就恭敬的对她说道,好像对她一副乞丐的模样没多大的反应。 顾织夏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立刻跑了进去,刚转进正厅,就看到站在里面那个挺拔的身影,笑嘻嘻的唤了一声,就朝着人奔了过去:“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顾溪卿听到声音回头,看着朝自己跑来的人儿,原本就很温和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了几分,菱角分明的脸上也满满的都是宠溺,伸手接住扑进怀里的人儿,看着她脏兮兮的样子,无奈的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看看你,又这副打扮,堂堂溪夏山庄大小姐,竟然喜欢去扮乞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贺兰玉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抬手捂住被戳的地方,退出他的怀抱,不在意的说道:“谁爱笑就笑去,只要我自己开心就行,对了哥,怎么样了?” 看着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贺青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一瞬间变得严肃的表情,收敛了一下心神说道:“放心吧,我家玉儿要办的事情,怎么会办不成?这是这次参加选秀的秀女名单。”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谢谢哥。”贺兰玉伸手接过,顺便给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然后打开信封看着上面的名单。 看着上面几个意料之中的名字出现,嘴角慢慢勾起,哎呀,真有点想亲自参与其中了。 这么一想,她的眼神突然一亮,对啊,这么好玩的事情,自己干嘛不亲自参与? 第二章 入宫 顾溪卿一直都注视着自家妹妹,所以将她变幻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垂眸,这么长得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没有忘记吗?夏夏在这样真的不好!顾溪卿眸子中很是纠结,掩去里面的神色,再抬头时里面依然时一片温和:“夏夏,是想到什么了吗?看你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顾织夏随手将名单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哥哥的眼睛闪闪发亮:“嘿嘿,哥哥,我想到了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先走啦!”说完一蹦一跳的就进了后院,嘴里还哼唧着不成调的歌。 顾溪卿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宠溺的目送着顾织夏的身影,在顾织夏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原本宠溺的目光被深深的担忧取代了,在心中说道:“夏夏,哥哥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皇帝选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很多官家适婚的女子都进了宫。顾织夏跟在众秀女的身后进入选秀的储秀宫,一抬头就看见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坐在上位的皇帝,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就灿烂了几分,大眼之中满是兴味,哎呀呀,不知道皇帝陛下能不能认出自己,还真是有些期待啊! 韩瀚看着走进来的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却不经意的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莫名的让他有那么一些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神色一变,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要好好看看,若真是那个该死的臭丫头,那她就死定了。皇帝的举动让整个储秀宫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太后蹙着眉,看着皇帝面前那精致漂亮,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灵气的女子,眼神闪了闪,正预备说话,皇帝却在此时开了口。 “你……”韩瀚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女子,越看越觉得熟悉,只是才一开口,就被人打断。 顾织夏睁着一双大眼睛和面前的韩臻对视,直到他出声,才一瞬间变了神色,从最开始的惊讶到慌乱,再到羞涩,最后垂下头,盈盈福身:“臣女贺兰玉见过陛下。” 韩瀚看着她变幻的神色,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一下,眼里的暗光一闪而逝,他可是没有错过这个小女人的任何一个表情,他刚才如果没看错,这个小女人眼里的是挑衅吧?果然是她!确定了她就是之前戏耍自己的那个乞丐,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好奇,很想知道这个小女人在玩什么花样? 脸上的笑容跟着灿烂了一些,眼角余光扫到身后两个宫女手里端着的东西,突然一勾唇角:“小美人,来,把手伸出来。” 贺兰玉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心想他要干嘛?却还是乖乖的伸出了右手。毕竟在这里,他也是名义上的主人 “另一只手也伸出来。”韩瀚看着面前眼含疑惑的小女人,笑容又加深了几分,直到她把一双手都伸出来之后,侧身对身后的两个宫女吩咐道:“把你们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韩瀚的话一出,不仅两个宫女愣住了,其他的人也都愣住了,全都不解的看着他。顾织夏也是一愣,抬头看着面前笑得不怀好意的皇帝,还有那些落在身上的各种视线,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似乎,也许大概,有可能皇帝已经认出她了…… 韩瀚见那两个宫女愣着不动,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干脆自己动手,直接将两人手里端着的两个托盘拿了过来,放在了顾织夏伸出的双手上,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小美人,给朕好好的端着,可千万别掉了。”说完就转身往回走。顾织夏满头疑问的看着手上那两盘用来甄选嫔妃用的珠花和香囊,再看看自顾自离开的皇帝,哦,他这是啥意思? 韩瀚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的嘴角抽了一下,压抑着把手里两个托盘扣在他脑袋上的冲动,敢情这是把她当成宫女使唤了?低头咬牙切齿的嗫嚅了几句,才低低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跟了上去。 韩瀚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边暗中观察着跟在身后的小女人,见她一脸的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亦步亦趋的跟上来,心里暗自发笑,小女人,戏耍了朕之后,还敢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朕面前,不好好回报一下你,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太后看着韩臻一如往常的闲散样子,微皱的眉头松开,见他只看没有行动,于是提醒道:“皇上,若是有喜欢的,就赏赐珠钗,若是不喜欢,便赏赐香囊。” 听到太后的话,韩瀚立刻端正了姿态,乖巧的回了一句:“是,母后。”便煞有其事的巡视起来。 顾织夏端着两个不算轻的托盘跟在他的身后,走走停停了半晌,可上面的东西一个也没少,手也有些泛酸起来,忍不住腹诽起来。 报复,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报复,不就是拿了你一块玉佩嘛!用的着这么小气不? 一路观看下来,韩瀚是一个珠钗也没有送出去,自然香囊也没有,直到走到最前面的两个女子面前,才转身伸出了手。顾织夏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手,很是无辜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抬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韩瀚扭头就对上她满是无辜的大眼睛,神色微微一闪,笑着说道:“珠钗!”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顿时满头黑线,随后理直气壮的说道:“陛下,赎臣女难以从命,臣女没有第三只手,就麻烦陛下自己动手吧!”说着将盛着珠钗的盘子不客气的往他面前一摆。 坐在上位的太后见状,脸色一沉,一掌拍在扶手上,沉声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皇上说话,来人,给哀家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太后突如其来的震怒,让殿内所有人都吓得立刻跪了下去,只除了神色微微有些僵硬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顾织夏还是站着。 韩瀚看了看一眼面前低垂着头,像是被吓傻了的,没有什么反应的小女人,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又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开口,定然会惹母后不高兴,不如先静观其变。更何况他很想看看,这个小女人要如何化解面前这张危机? 顾织夏听着外面侍卫进门的脚步声,低垂着的眼眸之中闪过寒光,但却是稍纵即逝,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老太婆,想打本小姐,你想得美!” 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弧度,等那两个侍卫近身的时候,突然慌乱起来,手里端着的两个盘子下意识的扔了出去,好巧不巧的砸在那两个要带她出去的侍卫头上,成功的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顾织夏趁着这个空档,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高台,‘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后面前,一脸惊慌的伸手抱住她的腿,大声求饶:“太后娘娘饶命啊,臣女并未不敬,只是说了实话,还请太后娘娘明鉴。:“我去,戏演得太过,膝盖好疼……” 顾织夏这如其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跪在太后脚边,双手紧紧抱着太后腿的女子面面相觑。 蒋梦宜看着跪在太后姨母脚边的女子,一双丹凤眼内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有恶毒,竟然敢勾引我的皇上表哥,就该活活被打死。韩瀚有些愕然的看着顾织夏,看着她满脸惊恐的样子,微微皱了下眉,正欲开口,却突然对上她的眼睛,虽然只是一瞬,却也足够他看清楚。 嘴角微微勾起,眼里的兴味变得浓厚,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小女人,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太后也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想从她手里把腿抽回来,可她抱得太紧,怎么都动不了,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喝道:“还不给哀家放开。”说完又对愣在殿下的侍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哀家拉下去。”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不着痕迹的嗫嚅了几句,抬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她祈求道:“娘娘饶命,臣女句句属实,并未有半句虚言,臣女也不敢有半点不敬之意,只是臣女确实没有第三只手,臣女知道太后娘娘文成武德,宽宏大量,定会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无辜,求娘娘高抬贵手,就饶了臣女的无心之言。” 一番话说下来,贺兰玉都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几下掌,老太婆,看你还怎么罚我。 韩瀚听着她明为褒奖,却句句是陷阱的话,再看看自家母后绝对称不上好看的脸色,在心里暗自为她鼓掌,小女人,朕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太后脸色变了又变,看着跪在脚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女子,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呵呵,还真是不简单啊,竟然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哀家若是执意打她,岂不就成了心胸狭隘,不辨是非的人了?可她若是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她,她太后的威严何在呢? 第三章 小气的皇帝 一直没说话的韩瀚看着母后的神情变化,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有了转机,沉思了一下,转身走上高台,站在自家母后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人道:“太后心胸宽广,又岂会与你一般见识,母后,您说是吧?” 本就进退两难的太后听到皇帝的话,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缓和了脸色,对着上前的侍卫挥了挥手,看着顾织夏说道:“今日哀家就先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哀家定不饶恕不轻饶。” 顾织夏一听,赶紧的放开抱着她腿的手,往后退了一些,磕头道谢:“臣女叩谢皇上,太后洪恩。”低垂着的眼里,得逞的光芒一闪而逝。 太后敛了敛神色,扫了一眼下面跪做一片的秀女们,对着顾织夏挥了挥手,转头看着身边的皇帝:“皇上可有中意的?” 韩瀚听到母后的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殿下故作乖巧的顾织夏,对上她满是笑容的无辜眼神,嘴角微微一勾,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秀女们,抬手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太后。”秀女们闻言都松了一气,毕竟都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这才跪了一会儿,有些已经腿麻,站起来的时候都是晃晃悠悠的,看着害她们白白跪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满含怨气。 顾织夏也自然是感觉到那些落在身上充满怨气的眼神,可她却装作不知道,一脸无辜乖巧的站在殿内,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韩瀚在秀女们都起身,才回身对身边的母后恭敬的说道:“母后,儿臣已经选好了。” 太后闻言,定定的看着皇帝几秒,才将视线移到下面的秀女们身上:“嗯!既然如此,皇上便给赏赐吧!” “是,母后。”韩瀚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下高台,从宫女手托的盘子里拿了一只珠钗,走到表妹蒋梦宜也就是当朝左相蒋海之女蒋梦宜,也就是自己表妹面前,笑着将珠钗直接插在了她的发间:“梦宜表妹本来就漂亮,现在再戴上这珠钗就更漂亮了。”含笑的眼眸很好的掩盖住了眼底的那一丝厌恶。 蒋梦宜原本就满是傲慢的脸瞬时间又变得娇羞无比,一双眼睛更是笑的快眯成了一条缝,娇滴滴的道谢:“多谢皇上表哥。”说完扫向一旁的顾织夏,眼里满是不屑和炫耀。“哼,看到没有,不管你使用什么小把戏,皇上表哥第一个选择的……是本小姐!” 接收到蒋梦宜那带着炫耀和不屑的眼神,顾织夏回敬给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然后就淡定的移开了视线,眼底的幽光一闪而逝,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顾织夏一举一动的韩瀚,在看到她脸上那灿烂又纯真无比灿烂的笑容时,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微微一动,微微有些失神,直到身后总管太监余裕轻声的提醒才回过神来,淡定无比的收回视线,走到了蔺枳之女蔺千惠面前,对着身后的余裕点了点头。余裕心领神会的拿过一只珠钗,走到蔺千惠面前,恭敬的双手奉上。 蔺千惠生来温婉美丽美,再加上右相大人家教严格,蔺千惠浑身上下都托着一股子温婉淑女的气质,脸上是得体的笑容,举止更是端庄优雅。 微微福身对皇帝行礼叩谢:“谢皇上鸿恩。”然后才伸手接过福元手中的珠钗。 韩瀚只是含笑对蔺千惠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向其他人。 太后一脸威严的坐在高台上看着皇帝的决定,见他并没有给顾织夏,眼里闪过一丝丝的满意。皇帝的身边,不容许有任何特殊的存在。 之后韩瀚便没有再给任何的人珠钗,自然香囊也是一个都没送出去,看了一眼笑容都未曾改变半分的顾织夏,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走到太后面前,笑着说道:“母后,儿臣选好了。”对于皇帝的决定,太后似乎没什么异议,只要自己所需要的人在内就行,其他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皇上真的决定好了,没有别的能看上的?” 韩瀚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顾织夏,然后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心里对于顾织夏的反应,竟然微微的有些失望,他有些搞不懂这个小女人究竟在想什么了? 若她不想进宫,之前又何必千方百计的吸引自己的注意,而现在面对这样的结果,却一点也没有着急失望的样子。 太后见皇帝不说话,也就当他是没有看上的了,于是站起身,对着其他的秀女们挥了挥手说道:“其余人每人赏五十两银子,都下去吧!” “谢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顾织夏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中在转身之际闪过一丝的不甘心,跟着其他秀女叩谢之后,就转身往殿外走。走没几步,手臂就被人抓住,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给了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状似不解的问道:“不知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韩瀚的举动,让正想离开的秀女们纷纷驻足,看着相视而立的两人。 蒋梦宜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也在韩瀚拉住顾织夏的手的那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谁知道她是又多想上去将两人拉着的手分开,但是碍于现在的场合,硬生生的忍下了这股冲动,咬牙切齿的看着被皇帝拉住的顾织夏。 太后也是眉头微微一皱,眼里的危险光芒一闪而逝,但是转念一想,不过是一个刺史之女,要是留在宫里也无关紧要,若是日后她敢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再处理也不迟,于是便没有开口。 顾织夏见皇帝只笑嘻嘻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放开手,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随即一脸不解的唤了他一声:“陛下?” 顾织夏这声放轻了的呼唤,让就像是一根羽毛划过心尖,带来微微的痒意,在加上那张精致无比,如今却满带无辜的看着自己的脸,韩瀚的心跳不可抑制的漏跳了一拍,随即淡定的放开她的手,转身在余裕耳边吩咐了几句,才回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说道:“小美人,你的东西还没拿,怎么就急着走呢?”韩瀚一直都看着她,又怎会错过她一瞬间的神情变化,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高台,笑着说道:“这些东西,赏你了。”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忍不住嘴角一抽,看着手里的一盘子珠钗和一盘子香囊,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算什么,就这,其他的什么也不交代,不说清楚?好啊,不说清楚是吧,那本小姐也就当是额外的赏赐了。端着两个托盘盈盈福身,道谢:“臣女多谢陛下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转身就要往外退。 韩瀚见状,脸上的笑容一僵,忍住心里的不爽,在她一只脚跨出去殿门的时候,笑嘻嘻的说道:“小美人,你若是敢把另一只脚跨出去,朕就赏你三十大板。” 顾织夏闻言,脸色一黑,尼玛个小气鬼,大魂淡,自己不把话说清楚就算了,还敢威胁本小姐,你当本小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放个屁本小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这里是皇宫,就算是顾织夏再有不满也只能恨恨的将已经迈出去的那一只脚收回来,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才转身,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乖巧的站在了殿门处,低声说道:“臣女不敢。” 太后也被皇帝的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不过现在倒也是明白了,皇帝这是有意要留下顾织夏,站起身看了一眼神色不渝的侄女蒋梦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然后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说道:“哀家也有些乏了,若是皇帝还有心仪的就再选一选吧,梦宜,你陪哀家回宫。” “是,太后姨母。”蒋梦宜恶狠狠的瞪了站在殿门处的顾织夏,才笑着回头,乖巧的应了一声,走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随她离开了储秀宫。 韩瀚恭敬的目送太后离开,这才转身走下高台,对着蔺千惠微微一笑,径自越过她走到顾织夏跟前,看着她一瞬间变幻的神色,脸上的笑容加深,倾身凑到她面前,用仅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小女人,胆敢戏耍朕,这笔账,现在才开始算。” 第四章 流氓皇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顾织夏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却没有移开,抬头望进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眸,决定装傻:“唔!陛下在说什么?臣女怎么不记得何时戏耍了陛下?” 韩瀚看着面前这张满是无辜,眼睛内却闪动着毫不掩饰的狡黠光芒的脸,顿时气结,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觉,眼神微微一暗,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笑容满脸的说道:“没关系,小美人既然不记得了,朕会好好的帮你想起来的。”说完搂着她走出了储秀宫。 在他们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看着两人亲密互动的蔺千惠眼神异常的复杂,走到门口看着相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咬了咬红唇,最终垂下脑袋,转身也跟着离开,脑海之中却不由得浮上那两人之间的亲密举动,那种温馨自然的气氛,就好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所有其他的人隔绝在外。若是顾织夏知道在别人眼里她和皇帝的样子会被误解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吐血三升。 韩瀚走到御花园内,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交给身后的福元,屏退了左右,等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才收回揽着她肩膀的手,脸色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将顾织夏拉进一旁的花丛里,用手捏住她的脖子,沉声道:“说,小女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突然翻脸的皇帝,顾织夏倒是一点也没有惊讶,脖子上的力道让她呼吸有些困难,微微皱了下眉,却没有挣脱,而是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我的身份陛下不是已经知晓了吗?臣妾是豫州刺史顾令舟之女顾织夏啊,今后便是陛下的妃子,说起来,不知陛下想给臣妾一个什么名分?”韩瀚看着她一脸坦然的样子,眼神变得更加凌厉,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就松开了手,原本沉下去的脸再次挂上风流不羁的笑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微微低头看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无妨,不管你真的是豫州刺史之女还是别的什么人,既然引起了朕的兴趣,就要负责满足朕的好奇心,小美人,朕会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分,你可要好好的回报朕,现在先收个利息。” 说完低头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狠狠一吻,察觉到她一瞬间僵硬的身体和那双瞬间瞪大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心情很好的放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顾织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僵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回神,脑海里一直在飘着三个字,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 余裕听从皇帝的吩咐,带新主去日后居住的宫殿,在御花园内扫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影,正疑惑间,忽然看到旁边的花丛有动静,疑惑的走过去,就见新主蹲在花丛后面,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才恭敬的出声:“顾小姐,皇上吩咐奴才带小姐去您日后要居住的宫殿,请小姐移驾。”虽说选秀已经结束,可皇上还未正式下旨册封她们的品阶,所以她们现在的身份,也还是各家的小姐。 顾织夏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抹带着些许凉意的气息,回想起他离开时眼里那抹得逞的恶劣笑意,顾织夏的整个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她就知道皇帝是个小气鬼,是个不折不扣的魂淡,之前故意折腾自己报复就算了,现在还夺走了她的初吻,啊啊啊,本小姐一定要画他十个八个圈圈诅咒你! 内心一阵咆哮,听到余裕的话后,脸上原本咬牙切齿无比怨念的表情瞬间被灿烂纯真的笑容取代,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看着福元笑着说道:“好呀,麻烦公公带路了。” 选秀之后,皇帝的册封也很快就下来了。 织锦宫内! 顾织夏听总管太监余裕宣读完册封的圣旨,恭敬的伸手接过,才笑着对他说道:“多谢余公公。”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搁在了他手里,笑嘻嘻的说道:“余公公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以后还请公公多加关照。” 余裕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再看看手上的那张银票,赶紧的还回去恭敬的道:“夏嫔娘娘言重了,伺候主子乃老奴的分内之事,若是娘娘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老奴若能办到,定当尽力而为。” 顾织夏并没有伸手去接那银票,看着余裕的神色有些为难,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余公公,其实我是有事相求,还请公公莫要推辞。” 余裕闻言,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权衡了一下利弊,又说道:“这银子老奴实在不敢拿,娘娘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老奴尽力而为。” 见余裕一直不接受,贺兰玉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个人若不是太过正直,那么就是城府太深,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再观察看看吧? 正打算开口,韩瀚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顾织夏闻言,转身看着朝他们走来的韩臻,等人走到跟前了,才微微福身行礼:“臣妾叩见陛下。” 余裕看着突然到来的陛下,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的行礼:“老奴叩见陛下。” “恩。”韩瀚扫了一眼贺兰玉手里拿着的圣旨,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笑嘻嘻的说道:“爱妃和余裕在说什么呢?也说给朕听听?” 顾织夏在他手楼上腰肢的时候,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软了身子,故意靠近他的怀里,笑嘻嘻的说道:“臣妾正在收买余公公,不过可惜,余公公对陛下太过忠心,不肯被臣妾收买呢!”话语之中还透着一股子遗憾。 韩瀚闻言一愣,随即扫了一眼脸色大变,冷汗淋淋的福元,笑着说道:“哈哈,爱妃真是调皮,不知爱妃收买余裕是想做什么呢?” 顾织夏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脸上却很是无辜的说道:“唔,不干什么,就是想请余公公给臣妾找几个机灵点的宫女来伺候,陛下您不觉得这宫里太冷清了吗?臣妾晚上会害怕的。” 原本吓的胆战心惊的余裕听到顾织夏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找几个机灵的宫女过来伺候娘娘。” 韩瀚一脸笑意的搂着她转身,随便吩咐余裕等人:“都退下吧!”说完便搂着人走进了殿内。 来到内殿,顾织夏便使了巧劲挣脱他的怀抱,随意的将手里的圣旨往榻上一扔,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笑嘻嘻的看着神色变幻的皇帝:“陛下,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用再戴着面具了。” 原本因为她随意大胆的举动微微有些不悦的韩瀚,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神色一敛,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转身坐到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道:“爱妃此话倒是让朕好奇,不知爱妃所谓的面具怎么说?” 顾织夏笑嘻嘻的看着韩瀚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索性一耸肩,双手一摊,不在意的说道:“好吧既然陛下愿意戴着,我也不勉强,就怕这张面具带久了,到最后不知道该怎么拿下来。” 韩瀚再听到她的话,脸色变了又变,终是敛起了一脸的笑意,走到她跟前,俯身双手撑在她椅子两侧,将她圈在其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顾织夏,你究竟是什么人?对朕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你很了解朕?” 对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顾织夏挑了下眉,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之中的凌厉,眼神一转,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故意凑近他的耳朵,带着些魅惑的说道:“臣妾只是开个玩笑,陛下何必当真,不过,不知陛下可愿意给臣妾这个机会来了解你?” 耳边温软魅惑的声音,让韩瀚有一瞬间的失神,看着近在迟尺那张笑意盈盈的精致面容,突然就勾起了唇角。 伸手将人拉起来顺势搂进怀里,然后转身坐在椅子上,将怀里的小女人安放在膝盖上,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才说道:“爱妃想如何了解朕,嗯?” 最后一个字故意拉长了音调,带出一丝丝的诱惑。又被吃豆腐了……发现这个事实的顾织夏额角微微一抽,脸上却挂着不变的笑容,她最喜欢这种暗中的较量了。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看进他的眼底:“那就要看陛下想让臣妾了解什么了。” 近在咫尺的湿热呼吸喷洒在唇角,带来一丝微痒,再看着那双大眼睛内毫不掩饰的狡黠,韩瀚的心跳突然就鼓噪了起来,搂着她腰的手不自觉的又收紧了几分,让怀里的人儿更加贴近。感觉到两颗心的跳动频率似乎相交之后,韩瀚说道:“爱妃这是在诱惑朕吗?” 隔着衣料传来的那有别于自己的体温,让顾织夏微微闪了闪神,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想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些,听到他的话,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他。 韩瀚看着她迷茫的表情,心里一紧,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将她放开扶着站好,自己也跟着起身,正想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余裕的声音:“陛下,太后娘娘请陛下即刻去一趟乾宁宫。说有要事相商。” 第五章 初次交锋 余裕的声音让出了神的顾织夏回过了神,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正想说什么,就见韩瀚已经走了出去。 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步伐,有些不解的眨了下眼睛,她怎么觉得皇帝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韩瀚在听到余裕的声音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 也顾不及去给她说些什么,就走了出去,看着恭敬的候在门口的余裕,深呼吸了一口气,敛了下心神,才摆出一贯的笑容:“摆驾乾宁宫。” 余裕看着独自出来的陛下,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殿内,听到他的话,才收回视线,恭敬的说道:“是,陛下。起驾” 韩瀚在出织锦宫的宫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顾织夏笑意盈盈的站在殿门口对他挥手,脸上的笑意情不自禁的加深了几分,转身离开。 顾织夏见韩瀚离开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放下手,打量了一圈周围,才对着候在一旁的宫女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能陪我去外面走走吗?” 被唤的宫女见状,赶紧跪下,一脸受从若惊的说道:“回娘娘,奴婢叫清儿,就是清水湾的那个清字。” 顾织夏看着面前长相乖巧的宫女,脸上的笑容不变,弯腰将她拉起来,笑嘻嘻的说道:“你叫清儿啊,名字真好听,那么清儿,你现在陪我出去走走吧!” 清儿才刚进宫不久,在进宫前就听老人们说宫里的娘娘们很难侍候,她从没想过会自己会遇到这么和善好相处的主子,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对顾织夏多了一份亲近,恭敬的回答到:“是,娘娘。” 顾织夏对着她笑了笑,就抬脚走出了织锦宫,一路朝着御花园走去。以后在这宫里呆着的日子还有好久的,还是早些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比较好。清儿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不时的应答她的提问,越是相处,她心里对这个新册封的织嫔娘娘的好感就越多,她感觉织嫔娘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也很好,还一点架子都没有。顾织夏一路上看到什么好奇的就会问,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御花园。 此时正值花季,御花园中百花齐放,各种花香飘散在空气中,闻着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顾织夏在花丛中,忍不住张开双臂,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的说道:“唔,好香,皇宫不愧是皇宫,这花的品种还真是多。” “啧,乡野小民就是乡野小民,真是没见识,不过是几朵花而已,竟然还露出这副表情,真是丢人。”顾织夏的话音才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一声轻嗤,紧接着一连串带着浓浓不屑和嘲讽的话语响起。 顾织夏的眼神微微暗了暗,扭头才发现如今已经被册封为宜妃的蒋梦宜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御花园,而她身后跟着一大票的宫女太监。蒋梦宜身上穿着精致华丽的宫装,再加上特意打点了妆容,让她原本就美丽的容颜又精美了几分,只是那双看着顾织夏的眼睛之中满是不屑和嫌弃。见顾织夏只是笑看着她不说话,蒋梦宜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几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哼,一个小小的嫔妃,见到本宫竟然不行礼,来人,给本宫掌嘴。” 顾织夏,竟然敢勾引本宫的皇上表哥,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本宫的厉害。蒋梦宜身后的宫女闻言,对视了一眼,沉默着走了上前。 顾织夏看着刁难她的蒋梦宜,眼里的厉光一闪而逝,脸上的笑意却加深了几分,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个宫女,不紧不慢的行礼:“织夏见过宜妃娘娘,不知宜妃娘娘驾到,织夏有失礼数,还望娘娘见谅。” 顾织夏突然起来的行礼,让蒋梦宜微微一愣,老话说得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连已经走到她面前的那两个宫女也愣在了原地,回头看着自家主子,一副不知道该如何进退的表情。对上那张灿烂无比的笑脸,蒋梦宜的心情又恶劣了几分,不知为何,她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再加上皇上表哥对她的另眼相待,她更加讨厌这个女人了。顾织夏见她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嘴角微微一勾,从花丛中走出来,了一眼不远处的凉亭,笑着说道:“宜妃娘娘若是不介意,一起去那边坐一会儿如何?”说着也不管她的态度,直接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就走进了一旁的凉亭。 蒋梦宜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凉亭,一脸傲慢的甩开她的手,嫌弃的说道:“大胆,谁允许你碰本宫了?” 顾织夏也不在意,转眼看了一眼亭子外的荷花池,笑嘻嘻的拿起一根香蕉剥开,递到她面前,有些抱歉的说道:“真是抱歉,宜妃娘娘不要生气了,织夏请你吃香蕉,就当是给宜妃姐姐赔礼了。” 顾织夏看着她丝毫不变的笑脸,就更加的讨厌她了,一抬手打掉她递到面前的香蕉:“少在本宫面前惺惺作态,皇上表哥吃你那一套,本宫可不吃,不要以为皇上表哥和你多说几句话,就是对你特别,顾织夏你给本宫记好,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是我蒋梦宜的,你,这样一个乡野小门的寒酸的人还是别痴心妄想。” 对于她莫名其妙的敌意还有现在的处处针对,顾织夏不在意的耸了下肩,掩去眼底的光芒,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说道:“宜妃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妹妹我为什么听不懂?”哎呀呀,还真是心急啊,这么快就下挑战书,宣示主权,也不怕话说太大,最后闪了自己的舌头。蒋梦宜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脸上的神情更是精彩,抬起指着顾织夏的手指都在颤抖。 顾织夏见她似乎被气的不轻的样子,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只是脸上还依然保持着那副无辜至极的样子,假意不解的看着她说道:“宜妃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手都在抖呢!要不要织夏帮你传御医来瞧瞧?” 听到顾织夏的话,原本候在亭子外的一个宫女赶紧的走了进来,看着自家主子难看至极的脸色,还有微微颤抖的身子,赶紧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人,立刻传太医。”说着就伸手去扶蒋梦宜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给本宫滚。”蒋梦宜满脸怒气的给了那宫女一巴掌,才转头看着笑得无辜的顾织夏,恶狠狠的说道:“顾织夏,咱们走着瞧,哼!”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一干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御花园。 顾织夏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离开,直到不见了人影,才收回视线,脸上的笑容满面收敛。 转身走到凉亭的边缘,垂眸看着荷花池里摇曳的荷叶,眼神危险,蒋梦宜,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的鲁莽还有傲慢而感到后悔。 韩瀚从乾宁宫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好,想到太后刚才的话,表情就更加难看了几分。屏退了随行的人,只身在宫里乱走,想散散心,没想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御花园。看着面前怡人的景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天上正当空的太阳,眼前闪过一张笑脸。 微微一愣,随即勾起嘴角,不知道那个小女人现在在干什么?收回视线,正打算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撇到不远处凉亭内站着的熟悉身影,嘴角一勾,不做犹豫的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凉亭外,见背对着他的小女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到来,韩瀚微微一笑,抬手阻止了清儿的动作,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人挥退,放轻了脚步走进了凉亭。 其实顾织夏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懒得去搭理他,听到身后特意放轻,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勾起一抹笑容,转身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陛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韩瀚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很是淡定的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低头看着她说道:“朕才该问吧,爱妃一个人在这御花园干什么?莫不是知道朕要来这里而特意在这里等朕?” 对于他的触碰,顾织夏是微微有些不自在,正打算挣开,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撇到去而复返的蒋梦宜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原本要挣扎的动作一变,柔柔的靠进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抬头笑望着他说道:“陛下,你说宜妃娘娘现在是什么心情?” 韩瀚被她突然而来的亲密举动弄得一愣,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听到她的话,再看着她满是狡黠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凉亭外,果然看到一脸怒气的站在不远处的蒋梦宜。想到母后刚才说的话,眼里的冷光一闪而逝,脸上的笑意加浓,将怀里的人儿搂紧了几分,故意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说道:“爱妃这么好奇宜妃是什么心情,莫不是在吃朕的醋?” 顾织夏闻言,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她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这小皇帝不是一般的自恋。正打算开口,却被已经怒气冲冲的走进凉亭的蒋梦宜打断。 第六章 交锋胜利壹 蒋梦宜看着凉亭之中举止亲密的两人,眼里满满的都是嫉妒与厌恶。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上去将两人拉开,再狠狠的给这个敢勾引她的皇上表哥的低贱女人几巴掌。 但她还记得进宫前爹爹和娘亲的话,所以便紧咬着红唇忍了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走过去:“梦宜见过皇上表哥。” 说完不着痕迹的瞪了笑眯眯的顾织夏一眼,走上前一脸委屈的拉着自家表哥的衣袖:“皇上表哥,你怎么都不去看梦宜,梦宜一个人待在宣宜殿好无聊的。”顾织夏看着一秒变脸的蒋梦宜,不禁在心里啧啧称奇,但是看着她一副小女儿姿态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是一阵恶寒。 韩瀚看了一眼被拉住的手臂,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搂着顾织夏的手臂收紧了一些,笑容不变的看着蒋梦宜说道:“朕原本还想今晚去给梦宜表妹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会遇上了表妹,还真是可惜啊!” 蒋梦宜听到韩瀚这样说,心中一阵惊喜,看着他微微带着些遗憾的表情,忙说道:“真的吗皇上表哥?那梦宜就当不知道,在宫里等着皇上表哥,皇上表哥晚上一定要来看梦宜哦!”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朝着一旁笑容满面的顾织夏投入挑衅和得意的眼神。 顾织夏看到她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珠微微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表情一变,抱着皇帝的手收紧一些,待他看过来,便一脸委屈和不满的说道:“陛下,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刚才明明还答应臣妾晚上要陪臣妾的,现在又……” 她的话没说完,看着微微愣住的韩瀚和脸色大变的蒋梦宜,一双大眼睛内瞬时蓄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嘴角眉梢都耷拉了下来,委委屈屈的模样煞是惹人怜惜。韩瀚一回头就对上她这幅样子,心跳漏了一拍,微微愣住,看着她眼眶内闪烁的泪水心里竟莫名的生出一丝不舍来。但是在看到她眼里一瞬间闪过的光芒时,就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旁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的蒋梦宜,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唇角,赶紧的抱紧她安慰起来:“爱妃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哭的朕心都疼了!” 说着将人揽在怀里,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靠近她的耳边,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美人,朕配合的如何?”话语之中隐含着一丝戏谑。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再看看蒋梦宜那张被气的快冒烟的脸,微微勾了下唇角,低声回道:“马马虎虎吧!” 说完之后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陛下就知道哄骗臣妾,刚才明明答应臣妾的。”说着肩膀还一抽一抽的,似乎哭的很伤心。 韩瀚紧搂着贺兰玉,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了蒋梦宜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顾织夏此时的神情,只看到她紧紧依偎在自家表哥怀里微微颤抖的样子。听着自家表哥温声细语的安慰,蒋梦宜嫉妒的快发疯了,不,皇上表哥的人是自己的,他的怀抱是自己的,他的温柔也是自己的,而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男人,简直不可原谅。一步走上去将人从他怀里拉出来,抬手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巴掌,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质疑皇上表哥的话,一个小小的嫔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来人,给本宫拖下去乱棍打死。” 顾织夏偏着脑袋,发丝有些凌乱的遮住了她的眼睛,也很好的遮住了眼里闪动的寒光。嘴里蔓延的血腥味让她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抬手覆上被打的地方,慢慢的垂下了头。很好,真是太好了,这一巴掌打的真是太好了,蒋梦宜,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好机会。 韩瀚被蒋梦宜的举动愣住了,耳边还回响着那清脆的巴掌声,看着捂着脸,低头不语看不出情绪的顾织夏,再看看盛气凌人,一脸狠毒的蒋梦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呵!还真是大胆啊,竟敢当着他的面动他的人,很好很好…… 站在凉亭外的侍卫见皇帝不说话,有些面面相觑踌躇不前,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装作没听到。蒋梦宜紧握着火辣辣疼着的手掌,看着捂着脸垂头不语的顾织夏,眼里是满满的恶毒和得意,跟本宫抢男人,就是这个下场。然而她的得意还没维持多久,就被韩瀚拥顾织夏入怀,一脸担忧查看的举动打碎。脸色瞬时变得铁青,紧咬着红唇,放在身侧的双手也微微颤抖着,看着他说道:“皇上表哥,这等不知轻重不懂理教的乡下贱婢你还管她作甚?这种人就不该进入皇宫,简直有辱……” 韩臻听着她一句一句的贬低还有不屑,心里的怒气达到了顶峰,搂着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人儿,抬头冷冷的看着蒋梦宜低声喝斥道:“够了,宜妃,注意你的言行,记住,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丞相府,朕的选择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今日之事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说完不再看她,弯腰将身边的人抱起,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听着韩瀚的呵斥,还有那一脸冰霜的模样,苏心蕊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就那么楞楞的看着他们从眼前消失,半晌才回过神来,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皇上表哥竟然吼她,竟然为了那个低贱的狐狸精吼她…… 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也被皇上突然发飙吓傻了,全都跪在了地上,直到皇帝离开,再看看从一脸错愕伤心,再到愤怒狠毒的宜妃娘娘,犹豫了很久,才起身走到她身边,胆战心惊的低声唤了一声:“娘娘……” “滚,通通给本宫滚。”回过神来的蒋梦宜抬手抹点泪水,将心里的怨气全都撒在了宫女们身上,大吼完之后,一脸愤恨的离开了御花园。顾织夏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韩瀚抱着贺顾织夏一路沉默的回到寻玉宫,轻柔的将人放在软榻上,看着任低头不语,安静的有些过分的顾织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伸手拿下她一直捂着脸的手:“让朕看看,伤的重不重?”顾织夏早就收拾好了心情,若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岂会忍受,早就还回去了!而她一直没有吭声,也是想看看皇帝的反应,结果让她很满意。 只是现在听着他略带关切的询问,让她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赶紧的摇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臆想抛开,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抬头看着正欲开口的皇帝说道:“陛下是在担心臣妾吗?真是让臣妾感动不已!” 说着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却因为牵扯到脸上的伤,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嘶!”随后起身,快步走到一旁的铜镜前查看,见脸颊微微红肿,口腔里也传来丝丝刺痛,忍不住撅起小嘴嘀咕:“下手还真够狠的,万一破相就惨了!” 韩瀚在她身后,听着她的嘀咕,有些苦笑不得,这小女人的脑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被打了不想着怎么报复回去,也不伤心哭泣,反而在这担心会不会破相?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女人了,也越来越让他好奇,很想看看这个小女人今后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喜? 想到这里,韩瀚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好转,走过去将人拉进怀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了半天,才煞有其事的说道:“有点红肿,应该不会破相,不过,就算小美人破相了,朕也不会嫌弃你的。”说着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肿起的脸颊。 顾织夏‘嘶’的抽了一口气,不客气的将他推开,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陛下,这是肉长的好吗?很痛呃!”说完转身走进内殿。 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个魂淡绝壁是故意的,趁机报复。韩瀚也不在意,很是无辜的耸了下肩,跟着她走进去:“朕见爱妃神色如常,没什么反应,所以想看看究竟疼不疼?” 正在翻找膏药的顾织夏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不知陛下想让臣妾有什么反应?是不要命的打回去还是像个市井小民般嚎啕大哭,再撒泼打滚,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韩瀚斜斜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脸上挂着一抹邪气的笑容,托着手肘抚摸着一巴大量着面前似笑非笑的人儿,半晌才勾着唇角说道:“嗯,朕倒是很想看看,一定非常有趣。” 顾织夏闻言嘴角微微一抽,对着他假笑了两声:“呵呵,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让陛下失望了。”说完也不搭理他,拿着翻找出来的膏药走到他面前:“陛下不介意为你的爱妃,抹一下药吧?” 韩瀚看了一眼递到面前的药,再看看她明亮的大眼睛,抬手拿过药膏的同时另一只手也顺势将人揽进怀里,走出了内殿:“为爱妃,朕乐意效劳。” 织锦宫这边轻松自然,相处愉快,而另一边的蒋梦宜满心怨气的回到宣宜殿,就将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却还是觉得不解气。 站在一地的碎片里,满脸阴沉的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神色一变,抬脚走了出去:“去亁宁宫。” 第七章 交锋胜利 亁宁宫内! 太后杨瑾铧看着面前哭的异常委屈的亲侄女,微微皱了下眉,随即柔和了脸色,安慰道:“好了梦宜,别哭了,有姨母为你做主。”说完神色一凛,对着身边的宫娥说道:“立刻宣夏嫔来见哀家。” 话音落,看着脸上虽挂着泪水,眼里却掩饰不住得意的侄女,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自家侄女是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她心里也很明白,她唤人来,自然有她的目的。 蒋梦宜看着去传人的宫娥离开,立刻擦掉脸上的泪水,亲昵的搂着自家姨母的手臂撒娇:“姨母,还是您对梦宜最好,待会儿您可要好好惩罚她,不然心儿往后还有何颜面在这宫里见人啊!” 杨瑾铧抬手拍了拍侄女的手背,以示安抚,随后说道:“放心,姨母自会为你做主。” 听到太后姨母的话,顾织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哼!贺兰玉,本宫看你这次还怎么逃脱。 贺兰玉接到太后懿旨的时候,正在和韩臻下棋,不过,这所谓的棋,不是象棋也非围棋,而是五子棋。 来传话的,是亁宁宫里的太监总管余福,见皇帝在,微微躬身行礼:“老奴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而他行礼的整个过程,态度傲慢,更甚至直接无视了一旁的顾织夏。 韩瀚看着顾织夏,见她神色自若的盯着棋盘,眼神微微暗了暗,对于他的来意,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却还是假装不知的问道:“起来吧,余福,母后派你来次何事?”余福淡淡的扫了顾织夏一眼,才回答皇帝的问话:“回皇上,太后娘娘命老奴来传夏嫔娘娘去一趟亁宁宫。” 说完这才对着顾织夏说道:“夏嫔娘娘,请随老奴走一趟吧!” 狗眼看人低,果然不亏是狗奴才! 顾织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放下手里的棋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笑嘻嘻的说道:“哎呀皇上,你输了哦!” 说完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抬头笑嘻嘻的看着余福:“好了余福公公,我们走吧!” 韩瀚看了一眼棋盘上被全部堵死了路的棋子,眼里划过一丝精光,随即被一贯的笑容掩藏。 起身走到顾织夏身边,伸手搂过,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道:“爱妃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走吧,朕也该去给母后请安了!” 说完自顾自的搂着她出了织锦宫。 直到出了宫门,顾织夏才反应过来又被占便宜了!看着身边搂着自己前行,一脸悠然自得的皇帝,忍不住撇了下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从她决定以这种方式为蒋怡怡,也就是她的前身,那个缠绕了她十年的噩梦主角报仇时,就做好了某些备,反正对于她来说,那些关乎理教廉耻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教条而已!她,没有必要去遵守。 一路走来,怀里的人儿异常的安静,韩瀚有些奇怪的低头查看。见她满脸笑容,却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将人搂紧几分,故意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爱妃在想什么?可否跟朕分享分享?” 耳边的热气加上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让顾织夏心口猛的一颤,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传至全身,让她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耳根也微微有些发烫。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顾织夏真恨不得咬死自己,回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陛下,请你好好说话,臣妾耳朵好的很,不用靠这么近也能听的见。” 而她因为顾及跟在身后不远的余福和余裕几人,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仅能让身边的人听到。 却不知这样,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是耳病厮磨的亲密模样。顾织夏说完之后,也不等皇帝搭话,就扯开了话题:“臣妾方才在想,这次要如何逃过太后娘娘的惩罚!”见她自己把话题拉了回来,韩瀚也没有在意,只是看到眼前微微泛红的耳根心情大好。 听到她的话,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是满脸的风流不羁:“那爱妃可想到办法了?” “没有。”顾织夏里所当然的回答完,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一紧,唇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臣妾觉得还是随机应变的好,陛下觉得呢?”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韩瀚心里涌上的一丝担忧随即消失,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这个小女人有办法应付。 轻笑一声,应道:“呵呵,朕也觉得此计可行。” 顾织夏也跟着笑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余福公公,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走在后面的余福听着他们的笑声,无意间迎上顾织夏笑意盈盈的眼神时,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再看过去,她自己回头,和身边的皇帝低声交谈。 忍不住抬手搓了一下手臂,用一种不属于太监的声音低喃道:“真是见鬼了,怎么感觉这么冷?” 一路来到亁宁宫,说说笑笑的两人才住了嘴,默契的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跨进去。看着端坐在上位的太后和她身边的蒋梦宜,顾织夏微微低头,嘴角勾起,果然如此…… 跟在皇帝身边上前,福身行礼:“臣妾叩见太后娘娘宜妃娘娘,万福金安。” 韩瀚也同时恭敬的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说完之后,看着一旁的蒋梦宜,笑着说道:“梦宜表妹也在啊!是来陪母后说话的吗?” “梦宜叩见皇上表哥。”原本满心兴奋的等着顾织夏前来受罚的蒋梦宜,见皇上表哥竟然也陪着她来了,脸上的得意神情立刻变成了嫉妒。 杨瑾铧看了侄女一眼,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扫了一眼依然保持行礼姿态的顾织夏才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帝说道:“皇上来了,坐吧!” 韩瀚不着痕迹的看了身边的顾织夏一眼,道谢:“谢母后。”说完走到太后身边,一撩衣袍坐下,看着顾织夏没有出声。因为太后没让起身,顾织夏也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垂着的眼里闪动着点点光芒,飞快的运转着。 太后年纪虽不到四十,却能稳稳的坐在皇帝身后,垂帘听政五年,和满朝文武周旋,心思如何缜密自是不必说,这御人的手段自有一套。所想逃过此劫,只能先下手为强,让她有话说不出。 心里下了结论,顾织夏立刻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惶恐不安,在太后刚开口说了一句‘夏嫔’,便猛的跪下,打断她的话,自觉认错:“太后娘娘,臣妾知道错了,求太后娘娘,宜妃姐姐饶恕。” 话语诚恳,还带着一丝轻颤,似害怕似哭泣,总之无比怜人。顾织夏突然的认错,让正准备训斥的杨瑾铧愣了一下,到嘴的呵斥硬生生的噎住,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她说道:“哦?既然知错,你且说于哀家听听,错在何处?” 蒋梦宜听到自家姨母的话,立刻不满的拉着她胳膊不依的道:“姨母,她……”对上她扫过来的视线,心里一颤,赶紧的住了嘴。 杨瑾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愿的看到她闭嘴,只是那一脸不甘的模样却让她无奈,但是碍于皇帝在场,便也没有安慰,而是看着顾织夏,沉声说道:“夏嫔,你说吧!哀家听着。” “是,太后。”顾织夏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正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的蒋梦宜,随即低头,满是惶恐的说道:“太后,臣妾错在不该跟宜妃娘娘争宠,惹宜妃娘娘生气,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太后宽恕。” 听到顾织夏的话,殿内的几人神色各异,韩瀚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旁的母后和蒋梦宜,见她们一个一个神情严肃,却能从紧呡的唇看出不渝的心情。另一个一脸傲慢,眼神得意,显然是没能明白贺兰玉一番话中蕴含的意思。端起茶杯假意喝茶,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笑意。小女人,有你的,居然假意认错,实则冠冕堂皇的指责蒋梦宜争宠,破坏后宫和谐。 蒋梦宜一时没能回过味来,杨瑾铧却听的清楚明白,再一次体会到有口难辩的憋闷心情,看向顾织夏的眼神凌厉了几分,心里生出一丝疑惑来,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太单纯还是太过有心机? 不过,不管她是真单纯也好,假心机也罢,今日她定要小惩大诫,以正后宫。思及此,便沉声说道:“夏嫔既然知错,便要领受责罚,不过,哀家要你知道,罚你并非因你争夺宠爱,只因你不识大体扰乱后宫平和,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子,理应互相理解,和平共处,共同伺候好皇上,明白吗?” 顾织夏连忙叩首:“太后教训的是,臣妾定当铭记在心,以后绝不会再与宜妃娘娘争宠,还请太后责罚。” 谦恭的说完,却在心里冷笑一声,暗道:争宠?哈,放心,本小姐一定不会让你有获得宠爱的机会的。蒋梦宜,这只是一点利息而已,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的! 第八章 安插奸细 杨瑾铧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织夏,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后扭头看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皇帝:“皇上,你觉得该如何惩罚为好?”韩瀚眼神微微一闪,看了一眼顾织夏,才恭敬的说道:“但凭母后做主。” 顾织夏看着皇帝恭敬的态度,神色缓和了一些,告诫道:“皇上,你乃一国之君,不但要懂得如何处理好国事,也要懂得如何管理后宫。” 韩瀚听到母后的教诲,起身行礼:“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低垂的眼里却闪过一道冷光,只是稍纵即逝,无人察觉。 顾织夏听着太后对皇帝的尊尊教诲,低垂着的眼眸里满是嘲讽,老女人,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有本事你把实权交还给他啊?如此假惺惺的,真让人恶心。 因为低着头,顾织夏眼神别人自然无法窥探,也看不穿她心里的想法。 杨瑾铧看了一眼一脸‘我有话说’的侄女,微微皱了下眉,看着皇帝道:“皇上还未说该如何惩罚夏嫔?” 韩瀚也看到了蒋梦宜那一脸的‘不耐烦’,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人。 见她身子时不时的动一下,每次变换的动作弧度都很小,却能有效的减轻跪着的不适,微微勾起唇角,一脸思考的模样,半晌才说道:“母后,儿臣觉得夏嫔并未犯太大的过错,而且知错能改,这便是最好的,所以儿臣觉得,不必大惩,小戒便可,便罚夏嫔禁足七日,以此告诫其他嫔妃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母后觉得这样可好?” 杨瑾铧还没说话,一旁早已经忍不住的蒋梦宜抢先开了口:“不行,皇上表哥,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如此轻饶了她,她怕是不会记在心上,应该重罚才对,只有重罚才能让她铭记于心。” 听到蒋梦宜的话,顾织夏的眼神变得冷漠了几分,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蒋梦宜,你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置我于死地啊!不过可惜了,这次你的皇上表哥和太后姨母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蒋梦宜的话,让韩瀚微微变了脸色,虽只是一瞬,却足以表明他的不悦。压下心里的怒气,韩瀚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道:“那依宜妃之见,该如何惩罚为好?是拖出去乱棍打残好还是直接砍了她的脑袋好?” 顾织夏听到皇帝的话,心里一点也没有紧张,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而一向精明的太后也不可能让事情如此发展。后宫争宠本就是常事,若真重罚自己,别说不能告诫其他妃嫔,反而还会引起争议,正所谓人言可畏,这样落人口实的事情,这个精明的如狐狸般的老女人又岂会轻易做? 心里虽然理智的分析着,面上却是一脸的惊恐万状,连忙叩头求饶:“太后娘娘,皇上饶命啊!臣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太后,皇上饶命啊!”蒋梦宜虽然娇纵傲慢,目中无人,却还不到完全无脑的程度。 皇帝语气之中隐含的危险和不悦,她还是能听出来的,有些惶恐不安的看了自家姨母一眼,见她脸上的神色严肃了不少,心知不妙,赶紧的跪下:“皇上表哥,心儿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请皇上表哥明鉴。” 说完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姨母:“姨母……” 杨瑾铧看着皇帝一尘不变的笑容,皱了下眉,随即打断打断了侄女的话:“行了,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便依皇上所言,夏嫔禁足寻玉宫,日期由七日改为半月,夏嫔,你可心服口服?” “臣妾遵旨,叩谢太后,皇上恩典。”顾织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诚心的叩拜。 杨瑾铧抬手揉了揉额角,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侄女和顾织夏道:“行了,都起来吧!夏嫔,退下自己领罚去吧!” 顾织夏闻言,叩头谢恩:“谢太后皇上,臣妾告退。”说完起身,却因为跪的时间有点长,腿麻了,起身的时候没注意,还没站直身体一歪,又朝地上倒去。 不能使用武功稳住自己的身形,顾织夏暗暗咒骂了一声,只好闭着眼睛等着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然而下一瞬人却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微微睁眼,就对上韩瀚有些担心的眼神,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眨了两下眼睛,再次看去,却只看到他眼里的玩味。 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暗暗鄙视了自己一下,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关心什么的怎么可能,自己眼花的也太离谱了! 韩瀚现在的心思也有些复杂,刚才看到她摔倒那一瞬间,他心里竟然会产生一股担忧,还不等他脑子做出反应,他的身子已经先一步行动将人接住揽进了怀里,在她回神之际收敛好那丝稍纵即逝的担忧,悄悄打量了母后一眼,见她微微蹙着眉头,忙说道:“母后,夏嫔怕是跪的腿麻了,儿臣送她回去。” 蒋梦宜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脸嫉妒的侄女,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皇帝点了点头:“恩,去吧!” 得到首肯,韩瀚一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对着母后道:“儿臣告退!”说完直接抱着人走了出去。 直到两人出了殿门,蒋梦宜才满脸不甘的走到自家姨母身边,看着她说道:“姨母……” 面对一脸不甘的侄女,杨瑾铧柔和了神色,拉过她的手说道:“梦宜,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和地位和别人不同,所以更要谨言慎行,以免落人口实,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折腾了这么久,哀家也乏了,你也回宫去吧!” “可是……”还想说什么的蒋梦宜,见姨母一副‘不想再说’的神情,只好把一肚子的不甘咽回去,起身行礼告退:“姨母好生休息梦宜告退。”说完起身退了出去。 杨瑾铧看着离开的侄女半晌,又想到那个两次让她吃瘪的玉嫔,神色一凛,沉声唤道:“余福” “老奴在,太后有何吩咐?”听到传唤的余福走进殿内,恭敬的看着上位的主子说道。 杨瑾铧抬手揉了揉眉心,放下时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看着余福说道:“各宫也该派遣侍候的人了,去挑个聪明懂事的宫女到织锦宫侍候着。” 太后话里的意思,余福心里清楚的很,忙说道:“太后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杨瑾铧抬手对他挥了挥,起身走进了内殿。 另一边! 韩瀚一直抱着怀里的小女人出了乾宁宫,径直朝着织锦宫走去,并没有要将人放下的意思。 因为姿势的关系,顾织夏双手一直搂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本以为出了乾宁宫,他就会放下自己,可这要看就要走到御花园了,这人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远远的就看到随后出来的蒋梦宜,还有不远处的两个女人,终于忍耐不住的挣扎了下,等他停下脚步,才笑眯眯的望着他的眼睛说道:“让陛下受累了!臣妾的腿已经不麻了,接下来的路就不劳烦陛下代劳,臣妾自己走。” 韩瀚自然是看到了前面御花园内的两个女人,低头看着怀里笑眯眯的小女人,笑容加深了一些,把人微微抱紧,笑看着她说道:“朕不介意为爱妃代劳。”说完抱着人继续走。 顾织夏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丫绝对故意的。 也不再跟他打太极,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介意,皇帝陛下,我还没有享受荣华富贵,可不想死,还请陛下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如何?” 韩瀚听到她的话,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微微勾起唇角,低声说道:“爱妃此话怎讲?朕疼爱你还来不及,又岂会要你性命?” 看着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顾织夏那是真心想一巴掌挥过去,嗫嚅了几句,才笑着说道:“好吧!既然陛下愿意代劳,那臣妾就懒一回,陛下,我们走吧!” 虽然她脸上笑眯眯的,可话里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看着已经发现他们,正朝他们走来的两个女人,顾织夏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下好了,宫里的妃子全都到齐了,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惨,这女人的妒忌心,可是世上最毒的东西,可以让人做出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不过算了,现在这样的效果正是自己要的,也正好让她看看,这另外两个女人究竟和她所了解的是否相同? 韩瀚原本还以为她会坚持让他放开,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妥协了,低头看着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嘴角的弧度扩大,他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女人了,也越来越让他想剥开她身上的层层伪装,窥探最真实的她。原本在御花园偶遇说话的蔺千惠和皇帝的第一个妃子赢虞,经过宫女的提醒才发现了皇帝和被他抱在怀里的顾织夏,便朝他们走了过去。 第九章 又来寻事 蔺千惠和赢虞走到近前,见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低语,两人的神色都变了变,只是都很快的掩饰了起来,走到他们跟前,恭敬的给皇帝行礼:“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韩瀚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女人,将横抱着的顾织夏放了下来,不过手依然揽着她的腰,笑看着她们说道:“两位爱妃平身,虞妃今日如此有好兴致,和惠妃一起来赏花啊?” 顾织夏看着他占有性十足的动作,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看到已经走到近前,一脸阴沉的蒋梦宜,默默在心里扶额,好了,这下子完全站在风口浪尖了。微不可察的瞪了皇帝一眼,挣脱他的手臂,微微福身给面前看着她的两个女人行礼:“臣妾见过虞妃娘娘,惠妃娘娘。” 赢虞容貌清秀,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温婉气息,和她身边的蔺千惠很是相似,但是也有些许的不同。打量了传言皇上对她很是特别的夏嫔一眼,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璀璨眼眸,微微闪了下神,笑着说道:“夏嫔妹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姐妹,惠妃说是吗?” 蔺千惠掩藏住眼里的那一丝低落,挂起笑容附和着赢虞的话:“虞妃娘娘说的是,我们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的!” 蒋梦宜刚来就听到他们的话,很是不屑的瞪了一眼顾织夏,直接无视其他二位妃子,走到皇帝身边,娇滴滴的行礼:“梦宜见过皇上表哥,皇上表哥怎么不等等梦宜,就自己走了?”说完不着痕迹的又瞪了顾织夏。 面对蒋梦宜的瞪视,顾织夏假意害怕的缩了下脖子,一脸怯意的看着他们说道:“皇上,臣妾这就回宫受罚,先行告退了。”说完礼貌的对着三个女人行了礼,提起裙摆快步离开。 韩瀚看着跑走的小女人,并没有出声阻拦,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脸上虽然笑着,眼神却变得没有任何的感情:“朕想起来还有一点小事情需要处理,三位爱妃慢慢赏花。”说完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恭送陛下!”三个女人见状,只好恭敬的行礼送别。 蒋梦宜看顾织夏一见到她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逃了,便心情大好,也不去计较皇帝的冷落,看着赢虞还有蔺千惠,傲慢的哼了一声,转身也跟着离开。 顾织夏一路回到织锦宫,走进殿门的时候,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被一脸的阴霾取代。 被留下来看家的清儿见主子一脸的阴沉,吓了一跳,泡了杯热茶送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是谁惹您生气了吗?” 顾织夏听到清儿的声音,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在宫里不是庄子里,面前这个宫女还不能完全的信任。一瞬间收起脸上的阴沉,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啊?什么啊清儿,你在说什么?没有谁惹我啊!”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主子,清儿微微有些晃神,疑惑的眨了下眼睛,难道自己刚才眼花看错了? “看错了什么?”顾织夏听到清儿无意识嘀咕出口的话,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随即一脸无辜的笑问道。清儿一脸惊奇的看着面前的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刚才无意识的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还傻傻的问道:“娘娘,您怎么知道奴婢心里在想什么?好厉害。” 顾织夏看着她一脸天真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随后笑着对她说道:“我猜的,没想到还猜对了,好了,没事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是。”清儿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心里对自家主子的崇拜又上了一个台阶。等到殿内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顾织夏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起身走到后窗的位置,打开窗户却发现自己宫殿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小花园,而且里面还有一个荷花池,虽然不大,却也是一个纳凉的好去处。被禁足的日子对顾织夏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几日织锦宫里突然多了不少宫女太监,让她想不到的是,在新来伺候的宫女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也给她带来了一些她正需要的东西。一脸悠闲的坐在后院的凉亭内纳凉,顾织夏回头看着站在身后,三个身着宫女装束的清秀女子问道:“微风,庄里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微风,三个宫女之中的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回大小姐,庄里一切无事,只是庄主很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危。” “所以就派你们三个来伺候我了?”顾织夏接过她的话,笑看着面前这三个,哥哥专门训练来保护自己的贴身侍卫。 微雨闻言,恭敬的点头:“是,庄主很担心大小姐。” 顾织夏想到自家的哥哥,脸上的笑容就灿烂了不少,一扭头却看见蒋梦宜走了过来,眼里的暗光一闪而逝,嘴角微微勾起,心想,来的还真是太巧了,蒋梦宜今日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别怪本小姐。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挂着一脸惶恐的表情,赶紧的站起来行礼:“臣妾见过宜妃娘娘,不知宜妃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蒋梦宜之所以今日会来,是因为昨晚皇帝是在她的宫里过夜的,想到那个如今还在禁足的女人,心里的得意就藏不住,所以一大早起身就迫不及待的想来看看这个女人知道后是怎么伤心难过的表情。 此时见她一脸的惶恐,心里的虚荣更加膨胀,也就更加的目中无人,几步走进小巧精致的凉亭,扫了一眼懦懦的跟在身后的顾织夏,一脸得意笑容的说道:“夏嫔妹妹,被禁足的滋味如何?昨晚皇上表哥还跟本宫说要本宫来瞧瞧你,这不,本宫一大早的就来了。” 顾织夏听完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只是此刻正得意着的苏心蕊没有察觉,不着痕迹的给微风三人递过去一个眼神,见她们移动身子,巧妙的挡住了蒋梦宜带来的宫女的视线,嘴角微微一勾,走上前凑到她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啧啧,宜妃娘娘很得意吧?看看你这张炫耀的脸,还真是让人作呕。”蒋梦宜原本还以为她会伤心,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气得不轻,抬头就对上她笑嘻嘻的脸,更加生气,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贱人,竟敢这么对本宫说话。” 蒋梦宜巴掌甩过来的时候,顾织夏本来是想躲的,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一点点,正好看到皇帝走了过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赢虞。 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微微往前,蒋梦宜的巴掌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让原本还挂着笑容的韩瀚立刻就沉下了脸,抬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蒋梦宜和捂着脸颊的顾织夏,神色一沉,立刻走了过去:“宜妃,你在干什么?” 顾织夏在蒋梦宜因为听到皇帝声音错愕的时候,突然欺身上前,凑到她耳边说道:“蒋梦宜,你的报应来了。”说完突然哭着去拉她的手:“宜妃娘娘,臣妾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蒋梦宜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抓住了手,反射性的挣脱,往前一推,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就那么朝后面倒去,而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拉,结果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一个不稳,直直的往后面倒去。 而她好巧不巧的就站在荷花池的边缘,这一倒,直接就栽进了荷花池,吓得她立刻惊叫出声:“啊!唔……”却因为张嘴大叫,被水灌进了喉咙。 看着被蒋梦宜推倒的顾织夏,韩瀚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及往后倒去的蒋梦宜,几个大步冲了过去:“织夏!” “来人啊,宜妃娘娘落水了,快救人。”一时间整个织锦宫都乱作了一团。 而用巧劲将蒋梦宜绊倒摔下池子的顾织夏,在看到一脸惊慌的朝她冲过来的韩瀚时,心里竟然有些高兴,可看到他身后跟过来的赢虞,眼神一转,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让额头刚好撞在身后的石凳上。 在额上传来疼痛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了一声,还不等她从疼痛中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身子瞬间腾空,韩瀚充满焦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立刻传太医。” 小小的荷花池本就不深,蒋梦宜三两下就被宫女拉了起来,衣服早已经湿透,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掉了,见皇帝看也不看她一眼就抱着那个女人离开,心里的委屈和不甘立刻就涌了上来,将扶着她的宫女甩来,几步走上去拉住皇帝,却在看到他怀里满头鲜血的贺兰玉时愣住,原本要出口的话变成了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她,不,不是这样的皇上表哥,我没有,我,我……” 韩瀚看着极力辩解的蒋梦宜,眼里的神情更加冷了几分:“朕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来人,送宜妃娘娘回宣宜殿好生照看着,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宣宜殿半步。”说完挣脱她的手,抱着顾织夏快步离开。 第十章 惩罚宜妃 蒋梦宜满脸错愕的看着快步离去的皇帝表哥,随即反应过来就想追上去:“皇……” 一旁目睹一切的赢虞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拦住:“妹妹你现在还是不要再去触怒陛下了,听我一句劝,先回宫,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缓缓也就好了。” 对于赢虞的一番好意,蒋梦宜显然是不领情,眼里含着泪水,回头却恶狠狠的对赢虞说道:“少在这里假好心,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说完一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娘娘……”侍候蒋梦宜的宫女太监见状,赶紧的追了上去。赢虞看着跑走的蒋梦宜,眼神暗了暗,微微犹豫一下,还是往殿内走了过去。 顾织夏的伤本就是她故意为之,角度和力度都掌握的很好,伤口看上去血肉模糊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实则不过皮外伤而已!不过,虽是皮外伤,却是真的疼。 此刻躺在床上的顾织夏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所幸想想刚才蒋梦宜百口莫辩的样子,心里平衡了不少,再看看坐在床边紧握著她的手,神色阴沉的皇帝,撇去心里那一丝微妙的感觉,其实这伤受的也算是值得。 韩瀚此刻的心情比起方才的震怒来,已经平息了不少,看着床上那苍白的容颜上那抹异常刺眼的鲜红,薄唇又紧呡了些,回头看着身后走进来的赢虞,眼神一闪,随即沉声问道:“为何还不见太医前来?” 他的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了清儿那咋咋呼呼的声音:“来了来了,皇上,太医来了。” 紧接着跑进殿内,身后跟着一个年龄半百的老者。老者抗着药匣正想行礼,便被韩瀚打断:“李太医,不用行礼了,快来看看夏嫔的伤。” 听到皇帝满是急切和担忧的话语,李太医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是,皇上。” 赢虞神色不明的看着一脸担忧的皇帝,心里某一处像是被人拿针戳着,细微的疼着,看来夏嫔对陛下果真是特别的,只是这份特别,又能维持多久? 心里默默的想着,脸上是略带担忧的表情,走到皇帝身边,轻声安慰道:“陛下别着急,夏嫔妹妹不会有事的。” 听到赢虞的轻声安慰,韩瀚眼神微微变幻,看着她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便扭头专注的看着躺在床上任由李太医处理伤口的人儿。看着她此刻异常苍白脆弱的样子,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紧握著,一阵阵收缩,让他心疼的不能呼吸。这样的感觉,他是陌生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又被一层迷雾笼罩着,让人看不真切。 虽然此刻韩瀚还一时弄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有一件事却想的明明白白,那就是,他不喜欢小女人如此脆弱的模样,他更喜欢她狡黠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样子! 就在韩瀚胡思乱想之际,李太医已经处理好了顾织夏额上的伤口,转身恭敬的对皇帝说道:“皇上,夏嫔娘娘的伤是皮外伤不碍事,喝几贴补血益气的汤药,再好生休息几日?便无碍了。”听到太医说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韩瀚才松了一口气,缓和了神色对李太医说道:“朕知道了,下去煎药吧!” “是,皇上!”李太医应了一声,收拾起药匣,然后恭敬的对一旁的虞妃行了礼,这才转身出了寝宫。 赢虞看着皇帝走到床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疼,走过去笑着说道:“陛下,太医都说夏嫔妹妹无碍,您可以放心了。” 韩瀚看着紧闭着双眼,睫毛却微微颤动着的小女人,嘴角微勾,扭头对虞妃说道:“恩,这里已经没事了,爱妃回去吧!改日朕再去看你。” 赢虞闻言,微微福身行礼:“是陛下,臣妾告退。”说完看了一眼床上的夏嫔,转身走了出去。 见赢虞离开,韩瀚对着侍候的宫娥挥了挥手:“你们也都退下吧!” 微雨和身边的两个姐妹对视了一眼,随即恭敬的道:“是,皇上。”说完带着所有人退出了寝宫。 直到寝宫只剩下他们二人时,韩瀚才慢慢弯腰,凑到她面前开口:“织夏,你打算装到何时?不给朕解释解释吗,到底怎么回事吗?” 本就在装睡的顾织夏,感受到慢慢逼近的气息,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再听到他的话心跳漏了一拍,嚯的睁开眼睛,却对上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微微一愣,随即抬手毫不犹豫的将人推开:“陛下,臣妾可是伤患,需要新鲜空气,请别靠这么近。” 将人推开的同时,翻身坐起,抬手抚上额头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撇了下嘴,放下手看向一直盯着她的皇帝,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他的问题:“就如陛下亲眼所见,臣妾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苏妃是臣妾的灾星,每次和她遇上都没好事。”说完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韩瀚虽然不相信事情真如看见那般简单,不过想想她说的也是事实,似乎自她进宫到现在,两次和宜妃相遇,都没有好结果,让他不由怀疑,这两人是天生的克星还是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得不说,胡思乱想的皇帝真相了,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不是上辈子有深仇大恨,而是这辈子。盯着她看了半晌,也没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破绽,韩瀚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闪动着凌厉的光芒:“不管朕所见的是真的还是另有隐情,宜妃的气焰也确实该压压了,中心你说朕该怎么处罚她为好?” 顾织夏很是无辜的眨了下眼睛,笑眯眯的说道:“陛下,这件事你不该问臣妾,该去和太后娘娘商议,也省的别人说臣妾挟怨报复,再说比起这件事,臣妾对另一件事更加好奇!” 韩瀚听到‘太后娘娘’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结,却在看到她灼灼的眼神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道织夏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说出来让朕也好奇好奇。”顾织夏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对她这种类似不敬的举动,韩瀚也不计较,如她所愿的靠了过去,将耳朵凑近,想听听看,能让她如此神秘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顾织夏看着他听话的样子,眼里多了一丝狡黠,张嘴正要说话,却看见微风走了进来,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微风问道:“何事?” 第十一章 拂在耳边的温热气息,让韩瀚心里一紧,一股痒痒的感觉自心间升起,让他有种将身边的人纳入怀中紧锁不放的冲动。他也这么做了,转身将人揽过靠在怀里,这才抬头去看立于不远处的宫女,神情因为被打断而微微有些不悦。对于他的怀抱,顾织夏没有抗拒,反而理所当然的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做好这一切,才抬头去看微风,见她神色错愕的看着他们,眼睛微微一眯,笑着唤了她一声:“微风。” 微微加重的语气,让微风心下一惊,立刻回神收回视线,恭敬的道:“启禀皇上,娘娘,乾宁宫来人,请皇上立刻过去一趟。” 韩瀚闻言,神色一凛,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嘴角微微勾起,低头不客气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放开她起身:“知道了,朕去去就回!”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看着床上正瞪着他的顾织夏说的。 看着他含笑的眼眸,顾织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丫的绝对是不占她便宜会死星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扬起灿烂的笑容对他说道:“陛下快去快回,臣妾等着你。” 韩瀚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又凑上前快速的在她唇上偷了个香,低声说道:“方才要说的事,等朕回来再说。”说完直起身,回头正好看见端着药碗走进来的微雨,便沉声吩咐道:“去准备一碟蜜饯,夏嫔喝完药之后立刻让她服下。” 微风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笑意盈盈的大小姐,低头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奴婢已经备好了,请皇上放心。”说完打开了托盘上另一个小罐子,露出里面金黄的蜜饯。 韩瀚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床上的人儿说道:“玉儿好好休息,朕去去就来。”说完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微雨见皇上离开,才端着药走到床边。 还不等她开口,顾织夏就掀开被子下了床,眉头紧皱的看着她手里的药碗,一脸嫌恶的说道:“蜜饯留下,把那碗破玩意倒掉。” 微雨闻言,和一旁的微风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没有多说什么,便恭敬的道:“是,大小姐。”顾织夏从微雨手里的罐子里拿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口腔里四溢的甜味。 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一片冰冷,看着身边的两人说道:“以后别再唤我大小姐,这里是皇宫,要谨言慎行,还有,告诉微凉,一定要密切注意织锦宫的每个人。” 微雨和微风闻言,神色一凛,对视一眼,双双抱拳应道:“是,娘娘。” 听到她们的称呼,贺兰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灿烂笑容,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对身后的人说道:“微雨去叫他来见我,也是该到用的着他的时候了!”韩瀚刚走进乾宁宫,就见赢虞也在,眼神微微一闪,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走了过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赢虞也赶紧起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恩,爱妃不必多礼。”韩瀚笑着对赢虞说完,扭头看着神色不是太好的母后。 杨瑾铧看了皇帝一眼,才淡淡的说道:“皇上,坐吧!” 韩瀚恭敬的道谢:“谢母后。”说完转身坐到了她身边。 看了一眼神色自然的皇帝,微微暗了下神色,看着赢虞道:“虞妃,你也坐吧!” “是!”赢虞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安静的坐到了一旁。 韩瀚心里很清楚母后这时候找他来是因为什么事! 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幻,她不说话,他也不说,就这么沉默着。 杨瑾铧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口放下,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听说皇上今日大发雷霆,可否告知哀家所谓何事?” 韩瀚看着她故意装糊涂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只是笑容收敛了起来:“母后,事情的经过相信您已经问过虞妃了,朕可以容忍她偶尔的娇纵任性,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挑事,差点伤及夏嫔的性命,此等事情,决不能姑息,母后教导儿臣要宽厚待人,可宜妃妃如此行径,让儿臣的颜面何存?若真出了大事,让儿臣如何同夏嫔的家人交代?” 杨瑾铧的神色因为皇帝的话,变得更加严肃了几分,看着他一脸的义正言辞,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这次的事情,宜妃固然有错,但她始终觉得事情不如他们说的那般简单,但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又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宜妃的性子也该磨磨了,皇上想要如何处罚她?” 自家侄女的性子也确实该磨磨了,不然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就怕到了那个时候,再教训,就来不及了! 韩瀚看着母后那眼里露出的怜爱,却觉得无比讽刺,她露出这副神情,却不是因为心疼他这个亲生儿子,而是因为她的嫡亲侄女…… 虽然早在几年前就明白自己于她来说,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可以让她掌控权利的棋子罢了!可再次确认这个事实,他的心竟然还会疼。有些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才开口说道:“处罚的事,还是请母后定夺。” 赢虞一直都暗中观察着皇帝的神情,所以并未错过他方才的那一丝自嘲,心里微微一紧,默默的垂下了头,掩去了眼里的光芒。杨瑾铧收起眼里的怜爱,看向皇帝时再次恢复了威严的样子:“皇上既然这么说,那哀家便做主了,来人,传哀家懿旨,命宜妃禁足三日,面壁思过。” 一旁伺候的余福闻言,恭敬的上前应道:“是,太后。” 韩瀚听到她所说的处罚,神色微微一变,开口说道:“母后,还请下令这三日不得让人探访,以免苏妃一时意气,说些不该说的话,让母后为难!” 杨瑾铧看着皇帝微变的神色,微微眯了下眼睛,随后说道:“皇上所言甚是,就如此办吧!余福。” “是,老奴明白。”清福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韩瀚见状,起身抱拳道:“母后若没别的吩咐,儿臣便告退了。” 赢虞见状,也赶紧的起身:“臣妾也告退了!” 杨瑾铧掩去心里的不悦,看着他们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韩瀚恭敬的行了礼,和赢虞两人转身走了出去。杨瑾铧看着两人离开,脸色骤变,抬手就将手边的茶杯扫了出去,一脸阴沉的道:“哼!还真是长大了!”说完,无视吓得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转身走进内殿。韩瀚离开了乾宁宫,就迫不及待的便寻玉宫走去,完全的忘记了他身后跟着的赢虞。 第十二章 而此刻的织锦宫内! 顾织夏翘着腿坐在偏殿的椅子上,身边站着微风和微凉,而在她旁边的屏风后面站着一个人。 顾织夏淡淡的扫了一眼屏风的位置,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对了,你来宫里几年了?我都有点记不住了!” 屏风后的人闻言,身形一动,语气恭敬的道:“回大小姐,属下进宫已经五年,大小姐,太后下令宜妃禁足三日,任何人不得探访。”说话的声音有些雌雄难辨,让人分不清性别。 顾织夏闻言挑了下眉,笑嘻嘻的说道:“哈哈,是吗?原来已经五年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明天我要听到左相之女仗势欺人,为了争夺恩宠,任意打骂欺辱其他嫔妃的事,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屏风后的身影应了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韩瀚刚好走了进来,看到顶着一头白布,却神采奕奕的小女人,郁闷了一路的心情顿时转好。 笑着走过去,自然的把人搂进怀里,笑看着她说道:“怎么不躺着休息?伤口不疼了?”说着抬手轻轻的戳了一下受伤的地方。 “哇呀!你谋杀啊!很疼的好不好?”顾织夏大叫了一声,一脸无语的看着笑得开心的皇帝,嗫嚅了一下,为了自己的伤口不再受摧残,不客气的将人推开,起身坐到了另一边。 韩瀚看着她一脸无奈的样子,笑得更加灿烂了几分,单手撑着下巴,笑看着她说道:“爱妃难道不好奇苏妃的处罚结果?”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笑眯眯的说道:“不好奇,反正也不会比臣妾严重,谁让臣妾没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也没有一个手握大权的姨母呢!”说完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的羡慕。 韩瀚听着,心里却不觉得生气,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想将心里藏着的事情说给她听,或许这样,自己便不会再那么累那么孤独!但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他到现在也看不透她。 见皇帝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顾织夏歪了歪头,抬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脸,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陛下,回魂啦!”韩臻回神就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微微一愣,随即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抱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顾织夏,之前你说的事,还没告诉朕呢!” 耳边温热的呼吸,让顾织夏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躲避,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充当人体雕塑的微风两人,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咳,陛下说的那件事啊!臣妾忘了。” 韩瀚一愣,低头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笑着说道:“无妨,织夏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朕也不迟!” 说完将人横抱起来,转身走进一旁的寝宫:“现在,该去休息了。” 顾织夏也不挣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过去,至于心里那件让她好奇的事情,她会慢慢弄清楚的。 转眼顾织夏被禁足的半月已过,她也再一次恢复了自由,不用再整日待在织锦宫里那里也去不了! 而同时,蒋梦宜的三日期限也到了!顾织夏顶着头上的白布在微风几人的陪同下,逛起了御花园。原本很好的心情,在看到御花园中的蒋梦宜和陪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和身着华贵的妇人时,瞬间消失殆尽。神情微微一变,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条用石子铺成的小路,小路旁伫立的几块假山正好遮挡住了她们的身形。 看着蒋梦宜和她母亲哥哥说笑撒娇的模样,顾织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放在假山上的手指握紧,直接捏碎了一块。 微风和微雨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一脸阴沉的主子,对视了一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顾织夏捏碎假山的声音很是细微,却没能逃过蒋玉熙,也就是蒋梦宜的哥哥的耳朵。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假山,俊秀的眉头微微一皱,正想上前查看,却被自家妹妹叫住。 蒋梦宜和哥哥说话,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就见他看着不远处的假山发呆,不解的唤了他一声:“哥哥,你在看什么?” 蒋玉熙闻言回头,看着一脸不解的妹妹,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假山挺特别的。”“特别?有什么好特别的?我怎么没看出来?”蒋梦宜闻言,忍不住看了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几块假山几眼,一脸狐疑的抓了下头发,不解的看向自家哥哥。 杨瑾玉看着一双儿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娘娘,别搭理你哥哥,他就喜欢信口胡说,对了娘娘,我最近几日听到一些不利于娘娘的言论,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听到母亲的话,蒋梦宜原本高兴的脸,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怒气冲冲的说道:“娘,您怎么也不相信女儿?若是让本宫知道是谁在暗地里乱嚼舌根,本宫非撕碎她那张臭嘴不可!” 看着女儿满脸的怒气,杨瑾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温声细语的安抚道:“娘娘别生气了,可否听娘一句话?” 第十三章 蒋梦宜看着温柔依旧,却因为恪守礼数而显得生份了一些的母亲?心里微微失落:“娘,我们回宫吧!回去再听您的教诲。” “恩!”杨瑾玉笑着点了点头,便随着女儿走出了御花园。蒋玉熙在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假山,随后才跟着离开。 顾织夏从假山之后走出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想到那个纠缠了自己十年的噩梦,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母慈子孝,幸福和美?放心,本小姐会把这一切全都打碎,让你们也尝尝家破人亡,母子分离的痛苦。 “娘娘真是好兴致……”正当顾织夏暗衬之际,一道温柔中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自她身后缓缓响起。听到声音,顾织夏眼里的冷冽瞬间掩藏,嘴角的冷笑被灿烂取代,回头看着现在身后,笑容温和,温文尔雅的男子,故作好奇的眨了下眼睛,掩去里面的异样光芒:“咦?你是谁?我为什么没有在宫里见过你?” 嘴上说着,心里却对自己装傻充愣的演技喝彩,她又如何会不认识他? 皇上的大舅子,当朝左相的长子,宜妃娘娘的亲哥哥,也是她……不,他什么都不是。 去而复返的蒋玉熙,看着面前这个容貌精致,一脸天真笑容的女人,如何也和妹妹口中所述的形象对不上号。尤其是她头上那异常显眼的白布,让他眼神略显复杂的看着她。顾织夏笑容灿烂的任由他看着,只是眼里的笑容从未达眼底。 一旁的微风神色微微一暗,上前一步挡在主子身前,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可如此看着娘娘?” 听到微风的呵斥,蒋玉熙才猛的回神,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忙行礼道:“是草民失礼了,草民蒋玉熙见过夏嫔娘娘!” 他虽是左相之子,却没有考取半分功名,也没有任何的官职,他除了拥有一个当朝国舅爷的称呼外,确为一介草民。 顾织夏从微风身后走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行礼:“原来是国舅爷,失礼了!” 将玉熙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娘娘使不得,草民怎敢受娘娘如此大礼,恕草民无礼,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织夏看着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国舅爷有话不妨直说!”其实她的心里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而她也想看看,他们一家人是否会有所不同? 蒋玉熙眼底划过一丝暗光,面上却是温和有礼的模样:“草民听说娘娘与家妹有些误会,家妹年纪尚浅,又被家里宠着,性子有些要强,若是有什么得罪娘娘之处,还望娘娘多多包涵,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顾织夏听着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暗淡了些,神色之中也透着些许的怯意,待他说完,便急急的摆手说道:“国舅爷言重了,我怎敢与宜妃娘娘计较,国舅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说完抬手摸了摸额上的伤处,低下头越过他快速的离开。 蒋玉熙将她眼里的那一丝怯意和触摸伤口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回头看着她匆匆离开,显得有些慌乱的步伐,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看来有些事,自己该去仔细的调查一下了!离开了御花园的贺兰玉,一路沉默着回了织锦宫,对着所有人吩咐了句‘我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就进了寝宫。 微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到神色似乎有些不好的微风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问道:“风姐姐,出什么事了?娘娘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她们跟在主子身边已经五六年,对于她的心情变化,还是能够察觉的。微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微凉一眼,却没有回答她,扭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透出一些担心,娘娘她……没有得到回答的微凉还想再问,却被一旁的微雨拦住,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悻悻的闭了嘴,扭头略带担忧的看着身后的寝宫。 顾织夏将自己关进寝宫之后,就卸掉了脸上所有的伪装,脸色阴沉的走到偏殿倒了杯水喝下。 想到刚才蒋玉熙一脸疼爱,满口都是对蒋梦宜的维护,心里更加憋闷,拿在手里的茶杯‘啪嚓’一声,便被捏了个粉碎。茶杯的碎片刺进掌心,鲜红的血液顿时流了下来,顺着紧握的拳头滴落在了桌面上。掌心传来的疼痛,让顾织夏回神,松开手里的碎片,摊开掌心愣愣的看着,半晌才有了动作。握紧受伤的手掌,面无表情的走进内殿,拿出微风三人暗中为她带来的剑,甩掉剑鞘挥舞了起来。她需要发泄,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下去,会直接拿剑结束他们的性命,若真是那样,就太便宜他们了! 顾织夏要宣泄心中的闷气,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会武这件事,当然皇帝和自己身边的人除外。 所以寝宫里面悬挂的那些幔帐,就成了她的宣泄对象。 布帛被利剑划开的声音很是微小,却也逃不过守在门外的微风三人。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第十四章 韩瀚刚踏进织锦宫就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快步走进去,见所有侍候顾织夏的宫女都守在寝宫外,神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都站在这干什么?你们主子呢?” 听到皇帝的声音,微风等人才赶紧行礼:“回皇上,娘娘方才从御花园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寝宫里,让奴婢们不得打扰,所以……” 韩瀚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想,莫不是织夏又遇上宜妃了? 正当他在心里猜想的时候,微风已经开口对寝宫内的主子禀报:“娘娘,皇上来了。”说完打开门,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韩瀚过神来,抬脚就走了进去。 微雨看着走进去的皇帝,给了微风和微凉一个眼神,上前将门重新关好。 微风和微凉受到微雨的暗示,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遍所有宫女太监的表情,最后说道:“都别聚在这里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小心被娘娘知道你们偷懒。” 听到微雨的话,原本都聚在寝宫外的宫女太监纷纷离开,各做各的去了。 寝宫内! 顾织夏在听到微雨的禀报时,心中的气也已经撒的差不多了,一个漂亮的挽花收回剑,微微喘息的看着一地的碎布,深呼吸了几下,调整自己的呼吸。 韩瀚一进门就被一地的狼藉愣住,若不是看见负剑立于狼藉之上的小女人,他都要以为这里刚刚才经过了一场大战。 破有些无奈的看着殿内无一幸免的幔帐,叹了口气,朝她走过去,有些打趣的说道:“是谁惹朕的织夏生气了?不过,织夏,你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啊!这么漂亮的幔帐全都毁了,要换新的可是要花不少银两,织夏难道不知朕很穷?”贺兰玉听到他的话,嘴角微微一抽,一个转手将剑扔到了床上,抬头看着他,只是还没说话,就见他神色一变,下一刻自己受伤的手掌已经落入他宽厚温暖的大手里。 韩瀚看着她潇洒的动作,这才发现她手上那刺眼的红色,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摊开,看到上面好几条依然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语气有些阴沉的问道:“织夏,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朕,这也是那个女人的杰作?” 这伤口一看就是被某种利器划伤,想到她有可能又被欺负,韩瀚心里便盛满了怒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掌心的伤口还是因为韩瀚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让顾织夏忍不住缩了缩手,下一刻却被抓的更紧。 韩瀚感觉到她的退缩,抬头就对上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与她对视了片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柔和了神色,一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走进旁边的偏殿。 走进偏殿,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犹带着血迹的茶杯碎片,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满脸无辜表情的小女人,更加的无奈了。轻柔的将人放在椅子上坐下,沉默的拿过一旁的药膏为她包扎伤口。因为顾织夏头受伤的关系,最近织锦宫内便常备了一些伤药。 顾织夏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动作温柔一脸专注的为她包扎伤口的韩瀚不知不觉间便看入了神。 都说认真做事时的男人最帅,这话果然没有说错。安静的偏殿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越来越鼓噪的心跳声,气氛微微有些暧昧起来。 韩瀚能感受到她落在身上的专注眼神,心跳不由的加快了些,但手上包扎伤口的动作依然轻柔,就怕弄疼了她。终于把伤口包好,韩瀚看着面前纤长白皙的手指,再看看她掌心缠绕的一层层白布,鬼使神差的托起她的手掌,低头在她受伤的掌心上吻了一下。 韩瀚的动作让顾织夏立马回神,立刻将手抽回来握住,感觉掌心像被烙铁烫过一般,火辣辣的烧的她浑身都不对劲起来,脸上的热度瞬间上升,心跳鼓噪的就像是要跳出胸腔,让她眼神飘忽的不敢去正视韩瀚的眼睛。 对于自己的不正常,顾织夏默默的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脸红心跳个毛毛球啊?又不是纯情少女…… 韩瀚在她抽回手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抬头,却发现她眼神飘忽不定,满脸通红的模样,忽然就笑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将人圈在椅子与自己之间,压低了声音说道:“夏儿,你难道不想跟朕说点什么?”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和近在咫尺的呼吸,顾织夏更加不敢去看他,下意识的将屁股往椅子里面挪了挪,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有些结巴的说道:“说,说什么,说天气?”韩瀚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窗,站直身子与她拉开一些距离,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啊!织夏就给朕说说这天气吧!” 压下心里的异样,顾织夏回头看着眼神揶揄的看着自己的皇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干巴巴的憋出一句:“咳咳,今天天气不错。” 韩瀚忍着笑意,一脸正经的应了一句:“天气确实不错。” 随后正了正神色,眼神认真的看着她说道:“织夏,朕知道你不是那种任人欺负而默不作声的人,为何对她一再忍让?” 韩瀚嘴里说的‘她’,顾织夏自然明白是谁。眼神闪了闪,笑看着他答非所问:“难道陛下希望臣妾还击?臣妾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 说完以后,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还不到时候还击。 韩瀚听到她的话,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看着她半晌,终是轻叹一声说道:“罢了!织夏既然不愿说,朕也就不问了,手上的伤再让太医瞧瞧,朕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转身离开的皇帝,顾织夏微微一愣,眼神变了变,起身走到门口,行礼恭送:“恭送陛下!陛下慢走。” 韩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对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余裕见状,赶紧的跟上,心里却因为皇上的离开微微有些惊讶!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伫立在殿门口的夏嫔娘娘,见她依然是笑容灿烂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加扩大。自从夏嫔娘娘进宫之后,皇上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便是这织锦宫,尤其是虾嫔娘娘受伤这段时间,几乎每日都来,而且一呆就是很久,皇上这么快离开,这还是第一次。 余裕忍不住暗中观察着皇上的神情,见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稍微犹豫了下,才恭敬的问道:“陛下,您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韩瀚闻言,扭头看了一眼福元,说道:“去御书房。”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他就不会逃避,只是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前,他必须知道一些事情。 第十五章 韩瀚离开以后,顾织夏便让微风几人清理了一地的狼藉,自己则去了后院,坐在凉亭之中,托腮沉思起来。 她能感觉到皇帝慢慢对她改变的态度,而且是在朝好的方面改变,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因为这样的变化不安起来,而且还有一种将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他的冲动。 想到这里,顾织夏不禁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她对皇帝的了解不少,却也不多,所以她不能确定皇帝值不值得相信?顾织夏在这边心烦意乱的想着,韩瀚却比她来的更直接一点。 回到御书房,韩瀚便立刻屏退了所有人:“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安静的看看书,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是,皇上!”对于皇帝的命令,侍候在御书房的一干宫人早就习以为常,井然有序的退出御书房,留下皇帝一人。等御书房的门关上,韩瀚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转身走到御案之后,沉声说道:“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龙椅后面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 韩瀚对着来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他出来的地方。 而和韩瀚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则撩起衣袍,坐到了龙椅之上,拿过一本书翻看起来。 那人的动作神态,甚至是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和韩瀚如出一辙,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无人能分出他们的真假来。 韩瀚唤出替身,自己则进了隐藏在御书房里的机关暗道内,来到御书房下面的一个小房间,而此时已经有几个戴着半截面具的人等在里面,有男有女。 见韩瀚出现,几人立刻恭敬的行礼:“属下叩见主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瀚的脸上再也不见平时的风流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成熟稳重,扫了几人一眼,走到椅子上坐下,才说道:“都平身吧!说说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听到皇帝的话,几人起身,恭敬的退到一旁,其中一个戴着老鹰面具的男子走上前,恭敬的抱拳说道:“回主子,最近江湖上很是平静,没有什么大的异动。”说完之后便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韩瀚静静的听着,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手下的扶手,待他说完,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向其他人:“恩,你们呢?” 戴着半张狐狸面具的女子走上前,恭敬的回道:“主子,五日前,左相又只身一人去了云龙寺,直到半夜时分才返回相府。” “是吗?左相还真是虔诚的信徒,每月前往参拜一次,看来朕有时间也该去拜拜佛了!”韩瀚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着。 心里却暗自思考着,那个老东西从两年前就开始每月在固定的时间去云龙寺,每次都是呆到深夜才离开,可又查不出任何异状。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问题,韩瀚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狸,继续盯着他,有任何发现立刻来报。” 被唤做狸的女子闻言,抱拳应道:“是,属下遵命。”说完也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韩瀚点了点头,看着未曾禀报的其他三人问道:“别的人有什么动静?” 其他三人闻言,齐声回道:“回主子,没有。” “恩。”韩瀚淡淡的应了一声,想到那个牵动他心绪的小女人,神色微微一凛,吩咐道:“翼去把豫州知府顾正英的底细调查清楚,尤其是他女儿顾织夏的事情,任何信息都不要错过,调查结束立刻呈上来。” 听到韩瀚的吩咐,翼,也就是戴着老鹰面具的男人恭敬的应道:“是,属下立刻去查。” 心里却不禁疑惑,顾织夏不就是现在的夏嫔吗?主子为何还要让他们大费周张的去查?莫非这个顾织夏有问题?对皇帝的吩咐有疑问的不止是翼一人,其他四人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然而作为一个得力的手下,他们即使再疑惑好奇,也绝不会问出口。 韩瀚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五人见状,纷纷行礼,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屋里。 韩瀚看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神色之中露出一丝疲惫,他从来不想和自己的母亲为敌,可她却逼他不得不这么做! 抬手揉了揉犯疼的眉心,忽然想到之前织夏说的一句话,忍不住低喃出声:“面具戴久了会拿不下来,可谁又愿意戴着面具生活?” 说完重重的叹息一声,起身离开,他也该去织锦宫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女人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叫太医去看伤口。 察觉自己的担忧,韩瀚无言的失笑,看来自己还真是陷入的彻底,只希望那个小女人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御书房中,坐在龙椅上看书的‘皇帝’听到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立刻放下书起身,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韩瀚回到御书房,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想到之前那次无疾而终的试探,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狡诈的笑容:“影,朕已经好几天没去承恩宫了!” 影闻言抬头,眼神平静无波的应道:“是,属下明白。”韩瀚再次恢复风流不羁的笑容,抬手拍了拍影的肩膀,笑着说道:“记住,要让朕的心儿表妹高兴。” 影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立于一旁不再言语。 韩瀚看着他精心培养出来的替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在意的挑了下眉:“退下吧!” 影依然没有说话,恭敬的行了礼,然后转身消失在屏风后面。 韩臻收回视线,看到桌上放着的论语,嘴角微微勾起,拿过书翻看了两页,随手一扔,转身走到旁边的软榻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第十六章 一直候在外面的余裕,时不时的看一眼毫无动静的御书房,有些担心,陛下离开寻玉宫时好像心情有些不好,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他虽然担心,却也不敢前去打扰,只能心急如焚的候在外面,等着陛下自己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 余裕看着依然紧闭的门更加焦急起来,正准备冒死打扰,御书房的门突然就打开了,看到走出来的皇帝,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行礼:“陛下,该用晚膳了,是回景延宫还是……” 余裕话音刚落,‘韩瀚’就笑着说道:“摆驾宣宜殿。”说完昂首阔步的离开。 余裕听到‘宣宜殿’三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跟上去。 韩瀚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趁机离开了御书房,混了进去。 随着他们前进了一段时间,便转身朝织锦宫走去,心里暗想,不知织夏能不能认出自己,还真是有些期待啊! 微风刚转身走出殿门,就看见一个公公走了进来,微微皱眉,迎上去问道:“这位公公,有什么事吗?” 韩瀚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压低了脑袋,刻意的压着嗓子说道:“奴才奉皇上之命,有事来见夏嫔娘娘。”白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个公公有些奇怪,却还是说道:“等着,我去通报娘娘一声。”说完转身走进了殿内。不多时又走了出来,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公公说道:“娘娘请你进去。” 韩瀚嘴角微勾,道了声谢,便跟着她走进了偏殿。 顾织夏看着随微风进来的公公,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怎么觉得这个身形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呢? 压下心里的异样,看着他说道:“不知陛下让公公来,有何吩咐?” 韩瀚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顾织夏的神情,发现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连忙低下头,压着嗓子说道:“回娘娘,皇上让奴才来跟娘娘说一声,今晚去宣宜殿,便不过来了!让娘娘早些歇息。”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公公,心里那股诡异的熟悉感更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他。 按理说,皇上要去哪宫是他的自由,根本不用专门派人来说一声,除非…… 想到之前被自己搁置不提的那件事,再看看面前这个虽然低着头,却背脊挺直的公公,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笑着说道:“恩,陛下有心了。”说着的同时给了身边的微风几人一个眼神。 微风受到主子的示意,看了那公公一眼,便和身边的微雨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刚好遇上送点心的清儿和另一个宫女,忙将两人拦住:“清儿,点心给我们就行,娘娘身体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吩咐我们不要打扰。” 清儿一听娘娘身体不适,立刻担心的问道:“微雨姐姐,娘娘她不要紧吧?啊!该不会是伤口又疼了吧?要不要传太医来。” 想到那么好的娘娘却被那个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宜妃欺负,清儿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微风扫了一眼,低着头安静的站在浣儿身边的宫女,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收回视线看着一脸着急的清儿说道:“娘娘没事,清儿不用担心,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伺候着。” “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清儿微微放心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糕点交给微雨,扭头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小小,走吧!” “恩!”被换作小小的宫女将手里端着的水果递给微雨,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殿内,又迅速的收回视线,和清儿一起转身离开。 微雨所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叫小小的宫女,见她回头对上自己视线又慌忙收回去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深意,转身关上了身后的门。 直到外面传来关门声,顾织夏才看着面前的公公一脸疑惑的开口:“咦?公公怎么还在这里?莫非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韩瀚听到她的话,一口气堵在心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让人郁闷至极。这个该死的小女人,认不出来自己也就罢了,听到自己去了别的女人那里,竟然还如此的淡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没有半点地位?想到这里,韩瀚的心里更加郁闷了几分,干巴巴的说道:“不,没有了,娘娘早些休息,奴才告退。” 顾织夏一直都在观察着他的反应,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见他要走,嘴角的弧度扩大,不紧不慢的将他唤住:“等等,我有句话,想劳烦公公带给陛下。” 韩瀚闻言,心下一喜,看来玉儿也不是无动于衷,不知道她想跟自己说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停下脚步,转身说道:“是,娘娘请吩咐!”顾织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状似无意的说道:“请公公转告陛下,臣妾如今又添新伤,怕是不能好好伺候,还请陛下体谅臣妾,在臣妾伤好之前,就暂时去其他娘娘宫里,等臣妾伤好了,再伺候陛下。”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又异常的淡定。然而说的人淡定,听的人却淡定不了了! 韩瀚脸上的笑容一僵,身上的气息变得低沉起来,差点气到内伤。 这个小女人居然敢将他推给别的女人,真是太气人了。 也顾不得再继续伪装下去,抬头一脸危险的看着她说道:“织夏,你方才说什么?” 看着面前那张陌生的脸,顾织夏嘴角微微勾起,随后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说道:“皇上?你怎么这副打扮?而且还……”说着走到他面前,抬手摸上他的脸:“换了一张脸?”心里却在想着,这人皮面具做的不错,改天自己也弄一个来玩玩,想着忍不住用手捏了捏。 第十七章 韩臻无语的捉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小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织夏,难道没有什么想要问朕的?”说完却见她盯着手上的人皮面具,嘴角微微一抽,递给了她。 顾织夏眼神一亮,伸手接过,便好奇的研究起来。 韩瀚见她兴致勃勃的研究着手上的东西,直接将自己无视,眼神一暗,凑到她耳边,有些咬牙的低唤了她一声:“织夏……” 听到耳边有些咬牙的呼唤,顾织夏才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配合他问道:“陛下不是去了宣宜殿了吗?怎么又变成了公公?” 看着她没有半点好奇的眼睛,韩瀚心里生出一种挫败感,神色暗了暗,搂着她走到椅子上坐下,将人置于腿上,与她双眼平视:“织夏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顾织夏眨了下眼睛,笑着说道:“臣妾当然好奇,不过,也知道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臣妾虽不介意当一次好奇的猫,不过陛下真的确定要告诉臣妾吗?难道不怕臣妾为了某种私利……”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皇帝心里很明白! 确实,就算她没有明说,韩瀚心里再明白不过,看着她那双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睛,心里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将她搂紧几分:“若说先前还有所顾虑,但是在织夏说出这番话后,朕反而安心了!织夏不是问过朕,愿意给你机会了解朕吗?现在,朕就在给你机会。” 说到后面,他的神情变得无比认真,双眼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似乎是想将她看透一般。 顾织夏望着他眼里映出的自己,面容精致,笑容满面,而这一刻她却觉得异常的厌恶自己伪装出来的虚假模样!眼神微微一闪,移开了视线,她知道皇帝是在试探她,试图对她敞开心扉,虽然,这是她想要的,然而现在的自己还做不到给他回应。想到这里,从他怀里起身,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冷漠:“臣妾想知道,陛下对臣妾了解多少,为何会觉得臣妾值得信任?” 第一次,她在皇帝面前卸下了所有伪装,展现最真实的一面。 十年前,她代替蒋依依活着,却也替她承受了活下来的所有痛苦折磨。 十年来,她没有一夜不被那噩梦纠缠,一遍又一遍的目睹那血淋淋的残酷一幕。 所以她恨,恨所有造就这一切的人! 韩瀚对上她冷漠的视线,心里一颤,随即发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恨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失落,却又因为她眼里的恨而觉得心疼,起身将人搂进怀里,低声说道:“织夏,你愿意让我了解你吗?”语气之中是难得的认真,甚至放下了自己的身份。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身子微微一僵,眼神变得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才闭上眼睛,放松了身子将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他,模凌两可的说道:“或许吧!” 对于她的回答,韩瀚并未失望,将人微微松开,低头毫不犹豫的吻住她的红唇,不再是浅尝即止,而是真真实实的一记深吻。因为这次的试探,让韩臻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的被这个小女人偷走,而他也没打算要收回来。所以不管这个小女人是敌是友,他都不会放开她,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全心信任,说出一切。 自从那晚两人从深吻到不知不觉的滚上床,顾织夏从在他怀里醒来到现在,整整三天的时间,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让他给吃了的? 虽然之前皇帝几乎夜夜留宿织锦宫,给所有人造成一种独宠她的假象,其实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韩瀚虽和她同床共枕,却是相敬如宾,除了偶尔几次点到即止的亲吻,就再也没有其他,怎么就突然上了三垒了? 微风看着面前表情变幻,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又在神游的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唤道:“娘娘,娘娘,您在听奴婢说话吗?” 意识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顾织夏,听到微风的叫唤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道:“在听,我在听!” 说完以后又傻傻的来了一句:“微风,你刚才说了什么?” 微风闻言嘴角一抽,看着自家难得犯蠢,却一副理所当然神情的主子,完全无力吐槽。压下无语的表情,尽职尽责的重新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娘娘,奴婢方才问您,太后的寿辰您要准备什么贺礼?”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才真的回过神来,单手托腮看着面前摇曳的荷叶,意味不明的说道:“确实,还有三天的时间,我是该想想,该奉上一份什么样的大礼了?” 转眼便到了太后的生辰,为了庆贺,太后下旨宴请百官,宫里的各位娘娘,自然也不能落下。 顾织夏刚准备好要出发,就见皇帝走了进来,眼神微微闪了闪,便迎了过去:“臣妾……”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到近前的韩瀚拉进了怀里,很是自然的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笑着说道:“织夏,我们一起过去。” 第十八章 太后的寿宴就摆在乾宁宫前面的大院子里。顾织夏和韩瀚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很是热闹。 今天太后特别恩准,朝中大臣皆可携家眷参加,所以除了尚未成婚的年轻朝臣,其他的全带了家眷,不过,年轻人没几个。 所以偌大的庭院内,男女老少皆有,正三五成群的攀谈着,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守在乾宁宫外的太监,见皇上来了,赶紧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夏嫔娘娘到!”喊完恭敬的给搂着夏嫔进门的皇上行礼。 庭院内的众人闻言,赶紧的转身,聚集起来,给皇帝行礼:“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领头之人,便是左右二相,左相蒋海和右相蔺枳。 大臣们行了礼,各宫的嫔妃自然也不会落后,再加上皇帝的妃子并不多,加上他身边的顾织夏,也不过四人。 此时除了宜妃,惠妃和虞妃早已经到了,见到皇上,也赶紧的行礼:“臣妾见过陛下。”两人行了礼,不约而同的看向被他搂在怀里的夏嫔,神色各异。不仅仅是她们二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皇帝身侧,据说深的皇上宠爱的夏嫔娘娘,自然每个人怀着的心思不同。 顾织夏踏进乾宁宫那一刻起,就默默的低下了头,此时自然感觉到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视线。 想到那个造成一切罪孽和痛苦的人就在这里,而且还活的异常滋润,她眼里的恨就怎么都藏不住,缩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甚至连指甲陷入肉中,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韩瀚感觉到怀里人儿异常僵硬的身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想着她可能是在胆怯,便将人搂紧几分,无言的给她安慰,笑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说道:“众卿家平身,今日乃是母后生辰,大家不必拘礼。” “谢皇上!”众人闻言,齐声行礼,然后又各自散开,虽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却都刻意压低了。 蒋玉熙从皇帝他们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身边的顾织夏眼神之中满是探究,他还记得前些时日她离开时急切的步伐和脸上的怯意,再看看她始终低着头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顾织夏借着手心传来的刺痛,才将心里翻涌的恨压下去,脸上再次恢复了如初的天真烂漫。抬头就对上蒋玉熙的视线,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扭头对身边的皇帝说道:“陛下,你不用陪着我的。” 韩瀚听到她的话,低头就对上她微微有些冰冷的视线,眉头一皱,低声说道:“怎么了?” 对于皇帝的关心,顾织夏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在看到蒋海时,神色微微一变,将视线收回对皇上说道:“臣妾没事,陛下不用担心。” 正当韩瀚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赢虞和蔺千惠打断了他的话:“陛下,臣妾能否借夏嫔妹妹一些时间,说说话!”赢虞刚说完,一旁的蔺千惠也赶紧接道:“是啊陛下,平日里我们难得有这种聚在一起说说话的机会!” 韩瀚闻言,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人,又看了看怀里的人儿,见她笑着对自己点头,于是说道:“恩,如此也好,朕去瞧瞧母后,你们说说话吧!”说完放开她,朝殿内走去。 韩瀚离开以后,顾织夏才盈盈福身行礼:“臣妾见过两位娘娘,方才不便行礼,还望两位娘娘莫要怪罪。” 蔺千惠回头对上自家爹爹的视线,在看到他眼里的暗示,微微皱了下眉,才收回视线,看着顾织夏说道:“夏嫔妹妹那里的话,前些时日妹妹受伤,我也没能去看妹妹,妹妹莫要怪我才对。” 听到蔺千惠的话,顾织夏眼里的冷光一闪而逝,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惠妃姐姐言重了,是我该觉得惭愧,没能去给两位姐姐请安。” 赢虞接过话,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就不用如此客套了,妹妹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若再受伤,那就不好了!” 顾织夏听着赢虞的话,又看到蔺千惠在一旁点头附和,笑容灿烂的对她们:“多谢两位姐姐关心,妹妹会小心不让自己再受伤的。” 顾织夏三人聚在一起客套的说话,另一边的蒋海也在暗中观察着她!看到她脸上的灿烂笑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他心里很是不解,这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毕竟在今日之前从没见过她。 蒋玉熙扭头正想与父亲说话,就见他一脸困惑的看着夏嫔的方向,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父亲,您怎么了?”说完忍不住看了顾织夏一眼。 蒋海听到儿子的声音,很是淡定的收回视线,回头看着儿子说道:“没事,太后娘娘出来了!”说完越过他走上前。 “太后驾到!”随着一声高喝,一身盛装的太后,由皇帝和宜妃陪着从乾宁宫内走了出来。 众人闻言,再次聚到一起,恭敬的行礼:“臣等,臣妾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杨瑾铧脸上难得的挂着一丝浅笑,眼神扫过众人,抬手道:“免礼,都入座吧!”说完带着皇帝和蒋梦宜入座。 “谢太后,皇上!”众人道谢,也跟着纷纷入座。 第十九章 顾织夏默默的走到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抬眼就对上韩瀚的眼神,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神情自若的坐了下去。 韩瀚很想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可碍于他还得保持一个听话平庸的形象,忍下心里的冲动,安静的坐在了母后身边。 坐于太后和皇帝右下方的蒋梦宜,一脸桀骜的扫了一眼落座于众妃之末的顾织夏,眼神之中满是不屑和厌恶,就算皇上表哥再宠你又如何?你依然要被本宫踩在脚下! 宴席在太后的一声‘开席’之后拉开帷幕。 原本还有些拘谨守礼的大臣们在推杯换盏间,也慢慢的放开吃喝起来。时不时的就有大臣端起酒杯给太后贺寿,而这些酒,自然由孝顺的皇上代饮。 顾织夏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肚,微微皱了下眉,却什么都没说,收回视线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冷眼旁观着面前这些人的欢声笑语,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嚼在嘴里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她真想现在就离开! 杨瑾铧一直都在暗中观察顾织夏,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说道:“夏嫔,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吗?” 太后的询问,让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顾织夏。 面对太后的询问,顾织夏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的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回道:“回太后,食物很可口,只是臣妾身体有些不适,胃口不太好,还请太后恩准提前离席,以免因为臣妾扰了太后和皇上的兴致。” 杨瑾铧在顾织夏说话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旁皇帝的反应,见他端着酒杯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便没有了别的反应,敛去眼底的光芒,点头应允:“恩,夏嫔既然身体不适,便早些回宫歇着吧!” 顾织夏恭敬的行礼道谢,然后说道:“谢太后,请允许臣妾呈上贺礼,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的话说完,早就候在一旁的微风捧着手里精致的锦盒来到她身边,恭敬的递了过去。 顾织夏伸手接过,走到太后跟前,恭敬的奉上:“太后,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还望太后笑纳。” 所有的人都看着顾织夏手里捧着的盒子,都在暗自猜测,她一个小小青州知府之女能拿出什么稀世珍宝来献礼? 杨瑾铧看着面前的锦盒,微微点了点头,她身边的余福就接了过来。 随后在太后的授意下,直接打开了手里的锦盒。 就在锦盒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奇异的药香瞬间四溢开来。四溢的药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嗅了嗅,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忍不住又使劲的嗅了嗅,纷纷低语道:“是什么东西?味道竟然如此好闻?” “是啊!闻一闻便如此神清气爽,真是太舒服了。”就连右相蔺枳也忍不住一闻再闻,看着余福手里捧着的锦盒满是好奇。 杨瑾铧也是忍不住嗅了嗅,心里一阵惊讶,忍不住扭头看向余福手里打开的盒子,就见里面躺着的是一颗颗如同珍珠般的药丸,觉得有些熟悉。 伸手拿过一颗放到眼前查看,又闻了闻它的香味,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看着顾织夏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莫非这是……”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看着顾织夏,等她的印证。 顾织夏看着太后眼里的欣喜,垂下头掩去眼里的光芒,恭敬的道:“回太后,这是鬼手圣医所练制的百清丸,臣妾的父亲偶然所得,今日献给太后,愿太后永葆青春,臣妾告退。” 顾织夏说完之后,就直接行礼退了出去,也不管因为她的贺礼在所有人心里激起了怎样的浪花。顾织夏离开乾宁宫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正想回宫,就听到身后的呼唤。 微微皱眉停下,转身见蒋梦宜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掩去眼底的凌厉,笑看着他说道:“不知国舅爷找我有什么事?” 第二十章 蒋玉熙看着她的笑脸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笑意。 敛了敛心神,笑着说道:“草民是为之前唐突了娘娘来道歉的,还望娘娘莫要介怀。”我 顾织夏今天没有半点心情和他虚情假意,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略带嘲讽的说道:“国舅爷从未做错什么,何来道歉一说?” 听着她略带嘲讽的话语,还有那脸上勉强的笑容,蒋玉熙微皱了下眉,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眼神闪了闪道:“娘娘,家妹……”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织夏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一脸冷漠的打断他:“国舅爷,恕我无礼,宜妃娘娘有你这么一个好兄长,还真是让人羡慕,我原本还以为国舅爷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没什么不同。” 说完停顿了一下,冷眼看着蒋玉熙变幻的神色,继续说道:“宜妃娘娘三番四次的欺辱还不够,国舅爷还要在伤口上撒盐,莫不是觉得我出身低微,人微言轻,便可以任由你们如此欺负吗?” 蒋玉熙听着她的控诉和那一脸的冰冷,心里面生出一了愧疚,他,难道做错了吗? 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一个:“我……”字。 顾织夏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行了个礼,说道:“国舅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微风冷冷的瞪了一眼蒋玉熙,随即跟了上去,若不是主子吩咐不可轻举妄动,她真想一剑了解了他,也好给主子出口气。见她离开,蒋玉熙抬手想叫住她,可又不知道叫住她能说什么? 道歉吗?他是维护自己的妹妹,又有何过错? 可心里的那一丝愧疚是为何而生? 接受到她身边宫女的瞪视,蒋玉熙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暗想:这下恐怕是真的得罪人了。 正当蒋玉熙在哪胡思乱想的时候,余福走了出来,见到他立刻松了一口气:“国舅爷,原来在这啊!太后娘娘在找您呢!” 蒋玉熙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面前早已经空无一人的道路,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转身道:“多谢公公,我这就进去。” 顾织夏一脸阴沉的回到织锦宫,直接就走进了寝殿。 微雨见状,和微凉对视了一眼,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了进去。来到寝殿,见主子靠在窗户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 “有什么事?”顾织夏头也不回的问道,眼睛依然看着外面。 听到主子的问话,微雨才走上前,恭敬的说道:“属下方才收到消息,请娘娘回庄一趟!” 听到微雨的话,顾织夏才收回缥缈的视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微微蹙眉:“什么时候?” “今晚之前!”微雨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的神情,又连忙低下头,心里暗想,她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主子露出这幅表情了?顾织夏皱眉转身朝偏殿走去,暗想,这时候让回去,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心里有些担忧起来,抬头对微雨说道:“去准备一下,天黑之后出宫。” “是,属下马上准备。”微雨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顾织夏见她转身,才突然想到皇帝,赶紧将人叫住:“慢着,先不忙准备,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她要考虑的自然就是皇帝,虽说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可还达不到完全信任的程度。 如今皇帝对她很是宠爱,要让他不来织锦宫恐怕很难,可要怎么样才在他的眼皮底下出宫?她可没有养着一个替身! 微雨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 顾织夏转身坐到椅子上,对着微雨摆了摆手:“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是,属下告退。”微雨说完,转身退了下去,走出殿门之时,回头就见自家主子单手托腮,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禁微微皱眉,还是关上了门,出了寝殿。顾织夏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腰间佩戴的饰品,温润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她今天腰上挂着的,正是之前她从皇帝那拿来的玉佩。手指轻轻抚过玉佩上精致的花纹,眼前就出现了他的脸,情不自禁的想起他们从相遇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再想到他们如今的关系,脸不自觉的就红了,心跳一下一下的就像是打鼓一样,在这只有她一个人的安静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抬手覆上心脏的位置,喃喃自语道:“我该?不会是对他心动了吧?”说完之后猛的回神。赶紧摇头将脑子里不该出现的东西甩掉,一脸鄙视的骂着自己:“我说顾织夏,你脑子秀逗了吧?乱想些什么?算了,不管了,还先出宫再说。” 自我嫌弃完,顾织夏起身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才喊到:“来人。” 一直侯在外面的微风几人对视了一眼,见清儿想要上前,微凉便抢先一步说道:“清儿妹妹,我去吧!你不是说给娘娘熬了粥吗?想来现在也应该好了吧!你还是快去拿来吧!在宴会上娘娘都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一定是饿了。” 本来要上前的清儿闻言,立刻说道:“好,我马上去给娘娘端来。”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微雨见状,与其他两姐妹相视而笑,转身推门而入,走到偏殿,恭敬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等着她吩咐。 顾织夏轻敲了几下桌面,这才对白芷说道:“去给我拿套宫女的衣服来,我马上出宫,会尽量赶在宫门关闭之前回来!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我不在宫里,若是皇上来了,就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先睡下了,请他明日再来。” 微雨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为难,想了想才说道:“娘娘,万一皇上不肯离开,硬要进来,那……”该怎么办? 他可是皇帝,作为一个宫女,她们岂敢阻拦他? “那就尽量拖延时间,等我回来。”顾织夏思考了一下,起身看着她说完,转身走进旁边的寝宫。“是。”微雨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不多时便拿了一套宫女的服装进来。 清儿端着香粥过来,正好看到一个宫女离开,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朝一旁的微风问道:“她是谁啊?好像不是我们宫里的?” 第二十一章 微风神色自然的点了点头,道:“是皇上身边的宫女。” 听到她的话,清儿瞬间就明白了,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皇上对娘娘真好,还特意派人来看娘娘。”说完就要进门,却刚好被出来的微雨阻止了。 “清儿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啊!娘娘适才说身体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扰。”微雨有些抱歉的看了清儿一眼,给了一旁的微风和微凉一个眼神。 两人立刻融会贯通,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上前拉着清儿和另一个宫女下去聊天去了。 顾织夏一路来到宫门口,看着守卫的士兵,深呼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走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见到她,立刻将人拦住:“站住,你是哪个宫里的?出宫去干什么?” 顾织夏连忙抬头,将一路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奴婢是织锦宫的,皇上听说夏嫔娘娘喜欢吃京城溪夏阁的凤梨酥,所以让奴婢去买些来。”说着将皇帝的玉佩递了过去。 按理说,每个宫里都有专属的腰牌,以方便下面的人进出皇宫。 所以在见到顾织夏递过去的是玉佩而非令牌时,盘问顾织夏的士兵立刻皱起了眉头。 只是还没等他询问,旁边的小队长就走了过来,而他恰巧见过皇帝身上佩戴的这块玉佩,打量了一下顾织夏,便挥了挥手放行,还不忘提醒她说道:“请姑娘尽快回来,免得到时宫门关闭,误了皇上的事。” 顾织夏低下头,道谢:“多谢大人提醒。”说完快步的出了皇宫。 小队长若有所思的看着顾织夏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即收回视线,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织夏离开皇宫之后,直奔溪夏山庄,刚到门口,就受到热烈的欢迎:“大小姐回来了!” 顾织夏对门房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进去,来到大厅就见里面坐了好几个人,除了自家义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立刻提起裙摆朝他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一脸惊喜的说道:“义父,您怎么来了?” 顾城原本威严冷漠的神情,在看到义女的瞬间柔和了下来,伸手接住扑进怀里的人儿,笑着说道:“怎么,织夏这是不想见到义父?” 顾织夏闻言立刻皱起了小脸,噘嘴不满的说道:“才不是,我看是义父不想见到我才对,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顾城听说她不满委屈的话,再看看皱起的小脸,失笑的摇摇头说道:“好了好了,是义父不对,织夏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旁的顾溪卿看着他们父女的互动笑而不语,果然也只有织夏才能让义父束手无策。顾织夏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凌厉,随即笑着说道:“好吧!看在义父这么有诚意的面上,我就不生气了。”说完对他调皮的眨了几下眼睛。 顾城见状,开怀大笑起来,半晌之后,突然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说道:“织夏,另一个人的身份查到了。”顾织夏闻言,神色一冷,想到那个纠缠了自己十年的噩梦里,那个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孩子惨死在亲父刀下的模糊人影,冷冷的问道:“是谁?” 顾织夏从庄里离开以后,直接拿着吩咐下人去买回来的糕点就回了宫。 一路上心情都很是阴沉,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那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抬头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眼里是毫不隐藏的冷冽,随即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继续往织锦宫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却看到迎面而来的蒋玉熙等人,想来是太后的寿宴已经结束了! 眼神微微一暗,顾织夏快速的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脚步一转走进了另一条路,暗想:既然寿宴结束了,那皇上说不定会去织锦宫,自己必须快点回去才行。 正和身旁人说话的蒋海眼角余光瞥到前面转角一闪而过的身影,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在意,继续和身边的同僚说话。 陪在父亲身边的蒋玉熙自然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特意的注意了一下,却发现这条路上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心里暗想,莫非是自己看错了?她此时应该在她的寝宫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身宫女打扮…… 走在前面的蒋海见儿子没有跟上,有些疑惑的停下回头,就见他现在岔道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开口问道:“熙儿,怎么了?” 蒋玉熙听到父亲的问话,赶紧的收回视线,跟了上去:“没事父亲,我们走吧。” “恩!”蒋海看了一眼神色自然的儿子,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身继续走。 蒋玉熙见父亲不再追问,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路,随即失笑的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 顾织夏拐进去的这条道,和去织锦宫完全是背道而驰,等她发现这点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了‘揽月阁’三个字。微微挑了下眉,若她没有记错,这里好像是惠妃的处所! 第二十二章 看上去比她的织锦宫大了不少嘛!顾织夏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没有半点羡慕或者嫉妒的情绪,淡淡的撇了下嘴,转身就想离开,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惠妃朝这边而来,而陪在她身边的正是皇帝。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顾织夏微微皱眉,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了心口上,让她呼吸有那么一丝丝的不顺畅,有那么一点点小不舒服! 眼神闪了闪,在他们发现之前,快速的闪身躲进了一旁的花丛后面,伏低了身子,放轻了呼吸。 韩瀚走进揽月阁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股奇怪的视线,微微皱眉回头,那股视线也在他回头的瞬间消失,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或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蔺千惠见皇上现在宫门口没有进来,有些不解的问道:“陛下,怎么了?” 韩瀚闻言回头,看着眼露关怀的惠妃,笑着摇了摇头,阔步走上前:“没事,进去吧!”蔺千惠温婉的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压下心里的激动与欣喜,快步跟了上去。顾织夏等他们进门之后,才从花丛里出来,拍了拍衣裙上粘上的草屑,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揽月阁,快步离开。 离开的顾织夏并不知道,她刚离开,韩瀚也从揽月阁里走了出来,无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花丛,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心里却一直记挂着提前离席的小女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若不是碍于母后和右相,他早就去看她了,也不用让他如此的大费周章了。 揽月阁里的蔺千惠,想到皇上说等会儿就回来,脸上的笑容就灿烂了几分,心里更是既紧张又期待,这还是她进宫这么久来第一次侍寝…… 想到这里,蔺千惠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双颊泛红,努力的平复心里的躁动,起身对身旁的宫女吩咐:“来人,沐浴更衣。”说完转身走进了内殿。 韩瀚在去揽月阁的时候,就打开走了身边伺候的人。 此时只身来到御书房,警惕的查看了御书房,发现空无一人之后,直接进了暗道。 暗室之中,鹰和另一个长相俊秀身材挺拔的男子已经等在了里面,见皇上出现,两人赶紧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韩瀚抬手阻止了他们行礼,还不等坐下就问道:“鹰,朕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鹰闻言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回主子,属下已经查清,不过……” 韩瀚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他问道:“不过什么?” 鹰犹豫了一下,才恭敬的说道:“属下无能,未能查清顾小姐的全部事情,还请主子责罚。” 韩瀚闻言,微微皱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厉光,沉稳的说道:“哦?说来听听。” “是!”鹰应了一声,才又说道:“属下查到,顾小姐自小体弱多病,所以常年待在深闺,十几年来几乎不出房门,就连大夫诊治,也是隔着一层轻纱,所以除了她的父母和贴身伺候的丫鬟,无人知晓她的长相容貌。” 韩瀚闻言,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体弱多病?可他看到的她很是健康!足不出户?可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却是一身乞丐打扮,而且对京城的大街小巷很是熟悉。一个体弱多病,足不出户,生长在豫州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身怀武艺,而且对京城如此熟悉? 这么一想,韩瀚才猛然发现,其中有很多疑点是被他忽略了的。 眼神变得凌厉,薄唇微微呡紧,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骤然握紧,冷声说道:“还有什么?” 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才又接着说道:“属下还查到,一年前,鬼手医圣突然出现在顾府,据说他不但治好了顾小姐,还在顾府呆了三个月。” 韩瀚的神情变得凝重了几分,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鹰问道:“鬼手医圣?朕记得他是溪夏山庄的门客?” 鹰闻言,赶紧回答道:“是,主子,鬼手医圣从五年前就拜到了溪夏山庄之下,做了门客,很少再在江湖之中走动。”“溪夏山庄!”韩瀚若有所思的低喃了一句,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扶手,这是他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嘴里下意识的重复着:“溪夏山庄,溪夏,溪夏,夏……” 念着念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眼神一亮,有些激动的说道:“夏……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说完之后,敛了敛神色,看着鹰问道:“鹰,你对溪夏山庄了解多少?” 鹰看了一眼旁边静默而立的俊秀男子,又回头看着主子,恭敬的说道:“主子恕罪,属下知之甚少,只知道溪夏山庄是五年前出现的,庄主顾溪卿年轻有为,经商手腕一流,不但生意做的广泛,收买人心的手段也很高明,江湖上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投到他的门下作为门客,甘愿为溪夏山庄卖命。” 韩瀚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除了这位庄主,溪夏山庄还有其他什么人?” 鹰想了一下,才说道:“回主子,据说溪夏山庄还有一位大小姐,就连庄主顾溪卿也对她唯命是从,可除了贺兰山庄的人,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属下也曾调查过,结果一无所获。” “又是一个神秘的人!有意思。”韩瀚眼里闪动着某种不知名的光,嘴角微勾的说完,站起身看着鹰沉声吩咐道:“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朕查清楚这个神秘的大小姐,至于豫州的事,就暂且先搁在一旁。” 鹰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恭敬的应道:“是主子!属下遵命。” 韩瀚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一旁始终没有说过话的男子,说道:“影,该你出场了。” 第二十三章 被唤作影的男子闻言,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转身走到旁边的梳妆台前,打开旁边墙壁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薄如蚕翼的人皮面具,小心的摊开,覆在了脸上,等他再转过身来,俨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皇帝。 顾织夏避开宫女悄无声息的潜回处所,换下身上的衣服,往旁边一扔,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 抬手覆上依然有些沉闷的心,蹙起了眉头,有些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 看着床顶的神情慢慢变得恍惚起来,然后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韩瀚潜入寝宫就看见躺在床上的爱人,见她连衣服鞋袜都未脱,宠溺的笑了笑。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走近才发现床上的人儿睡的非常不安稳,满头大汗,一脸的痛苦挣扎,似乎是被梦魇缠住了,嘴里还在喃喃低语着什么? 韩瀚见状心里一惊,连忙坐到床上,伸手握住她的手,入手的冰凉触感让他皱起了眉头,凑近她才听清楚她在说着什么? 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焦急的呼唤着她:“夏儿,夏儿快醒醒,醒醒,我在这,别害怕,快醒过来,夏儿,你听到了吗?,快醒过来。” 再一次被噩梦纠缠的顾织夏,绝望中听到一抹熟悉的呼唤,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忘记了反应。 韩瀚看着她眼里来不及掩藏的恐惧和恨意,再联想到她刚才的低语,心脏一阵紧缩,眼神暗了暗,将人搂紧一些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噩梦而已,醒来就好了。” 听到他的温柔低语,顾织夏回过神,眼里的痛苦和恨却没有减少半分,为了怕他察觉,扭头将脸整个埋进了他的怀里。 韩瀚一边拍抚着她的背脊安慰,一边低头查看她的神色,见她平静了下来,才试探性的问道:“夏儿,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吗?” 天气越来越热,御花园中的花也开的更盛,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然而坐在凉亭中的顾织夏,却没有半点欣赏面前美景的心思。双手撑着下巴,一双大眼之中满是纠结,昨晚皇帝问她梦见什么的时候,她沉默了,什么都没有说。 她的沉默换来皇帝的轻声叹息,还有那句没说完的话‘夏儿,你何时才会……’。 想到这里,顾织夏的眉头皱的更紧,她不知道皇帝想说什么?是何时才会信任他吗? 信任……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哎!”越想越心烦意乱,让顾织夏忍不住叹了口气。 蔺千惠老远就看到夏嫔坐在凉亭之中,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哪知刚走近就听到她的叹气声,忍不住问道:“玉嫔妹妹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怎么唉声叹气的?” 听到声音的顾织夏迅速回神,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站起身,转身笑容满面的行礼:“织夏见过惠妃姐姐,姐姐也是来赏花的吗?” 看着她脸上熟悉不过的纯真笑容,蔺千惠眼神微微一闪,走进凉亭,笑看着她说道:“妹妹不用多礼。” 说完之后,才转眼打量了周围的景致一眼,笑着说道:“是啊!这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正盛,正是赏花的好时节,我在宫里闷的慌,所以出来走走,妹妹还没回答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顾织夏见她又把话题绕了回来,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脸上神色依然不变,笑嘻嘻的摇了摇头,胡诌了个理由:“多谢姐姐关心,织夏没事,就是觉得这么美的景致只有我一个人欣赏,实在是太过可惜了!姐姐来的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赏花,还能说说话。” 蔺千惠闻言,笑了起来:“说的也是,一个人赏花确实寂寞了些,今日倒是机会难得,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对了,我可以唤妹妹织夏吗?” 蔺千惠的话语轻柔,再配上她的温柔浅笑,就如同邻家的大姐姐,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顾织夏心里做了一番计较,不管她这明显想要亲近自己的意图是什么?在这宫里,多一个朋友,至少比多一个敌手来的好,哪怕是表面的也好。 想到这里,顾织夏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些,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可以啊!只要姐姐不嫌弃我出身低微就好。” 蔺千惠看着她灿烂无比的笑容,心里生出一丝喜爱之情,她从小便想有个妹妹,只可惜家里只有一个兄长,虽与她没有见过几面,却觉得很是投缘。 而她更加羡慕她的那抹纯真,那是她从来不曾拥有的东西,如今,她只希望,这抹纯真能一直保存下去。 顾织夏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里面还参杂着一丝怜惜,眼底划过一丝光芒,歪着脑袋,故作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姐姐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嫌弃织夏吧?” 一双大眼睛里还透着些许委屈,原本灵动的双眸也因此黯淡下来。顾织夏见状,赶紧的解释道:“织夏误会了!我并没有嫌弃你,方才只是在想事情,我们去走走吧!”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露出一抹松了口气的表情,随即笑容扩大:“姐姐不嫌弃就好,那我们走吧。”说完走过去,主动拉着她的手走出凉亭。 顾织夏的亲近,让蔺千惠愣了下,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受到感染,心情跟着变得开朗了几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不远,就看到太后由宜妃陪着朝御花园走来。 第二十四章 顾织夏眼神一沉,不着痕迹的松开拉着蔺千惠的手,垂下眉眼,遮去里面的光芒,和蔺千惠一起恭敬的行礼:“臣妾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杨瑾铧收起脸上的一丝温柔,威严的看着面前行礼的两人道:“免礼,惠妃,夏嫔也是来赏花的?” 顾织夏直起身子,给太后谢了恩,又给一旁的蒋梦宜行礼:“谢太后,宜妃娘娘安好。” 虽然她很不想行礼,不过没办法,谁让她现在的品阶比她们低呢!蒋梦宜一直不待见蔺千惠,对顾织夏更是厌恶无比,此时自然是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 尤其还知道皇帝昨夜是在蔺千惠的揽月阁,脸色就更加阴沉了几分,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冷哼一声扭开了头:“哼!”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对于蒋梦宜的表现,蔺千惠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便直接无视了!倒是有些担忧的看了身边的顾织夏一眼,见她低垂着头,一副胆怯的模样,在心里暗暗叹气,恭敬的回答太后的话:“回太后,御花园此时的景致最美,所以臣妾便约了夏嫔一起来赏花。” 杨瑾铧扫了一眼始终低头不语的顾织夏,眼神微微一闪,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侄女的手,以示安抚。 转眼看了周围的景致一眼,这才说道:“恩,此时风景确实不错,既然遇上了,便一起吧!”说完率先朝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蒋梦宜看着太后姨母离开,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才快步跟了上去。 “是,太后。”顾织夏和蔺千惠异口同声的应下,转身跟上。 蔺千惠看着正在和太后说话的蒋梦宜,想到她对织夏的态度,微微皱眉,低声对她说道:“织夏,有太后在,不用担心。” 听到蔺千惠类似安慰的话,顾织夏倒是愣了一下,随即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低声回道:“多谢姐姐,我没事。” 她现在只想转身回去,因为她怕和她们呆下去,她会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到时可就真的不妙了。 步入凉亭,顾织夏和蔺千惠已经入座,可没有太后的允许,她们也只能恭敬的站着。杨瑾铧倒是没让她们久等,看了她们一眼,说道:“都坐下吧!” 蔺千惠和顾织夏闻言,连忙谢恩:“谢太后。”说完之后落座。顾织夏自然是选择了坐在蔺千惠边上,不过也正好在蒋梦宜对面。蒋梦宜看着对面落座的贺兰玉,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嫌弃,这个低贱的女人怎么配和她共坐一桌?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碍于太后在场,她也就忍下了心里的不爽,可那双满含着厌恶和嫌弃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射在顾织夏身上,似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顾织夏当然能感受到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在心里暗想,要是眼神能杀人,自己现在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 不过可惜的很,她蒋梦宜还没有用眼神杀人这个本事。 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如愿看到她更加难看的脸色,又快速的低下头,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这种‘你讨厌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感觉,真是让人愉快。 感觉自己被挑衅的蒋梦宜,脸色一下子变得愤怒,正待发作,眼角余光却瞥到朝她们走来的皇帝身影,脸上的愤怒表情顿时消失不见,站起身笑容满面的等着他走近。韩瀚早朝之后,处理了一些事情,便去了织锦宫,却被告知她来了御花园,便又急匆匆的来了御花园。 只是没想到母后和宜惠二妃也在,眼神微微一变,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走进凉亭,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儿,见她安然无恙,心里松了口气,这才给太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杨瑾铧一脸威严的看着皇帝,淡淡的点头:“免礼,皇上坐吧!” “谢母后。”韩瀚笑着道谢,然后走向太后,在经过顾织夏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随即放开,走到太后身边,神情自若的坐下。 皇帝落座,顾织夏三人这才行礼:“臣妾,梦宜叩见皇上表哥,皇上。” 韩瀚一脸笑容的看着她们:“三位爱妃免礼。”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了顾织夏身上。 “谢皇上。”三人齐声道了谢,这才落座。 韩瀚收回看着顾织夏的视线,扭头看着身边心情似乎不错的母后,恭敬的笑着说道:“母后,今日早朝右相所奏云州鼠患之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肖婉言就沉声打断:“皇上不比忧心,哀家自会派人前往处理,皇上只要好好研习为君之道便可。” 听到太后的话,韩瀚和顾织夏的神色皆是一变,只是两人一人隐藏的很好,另一人低垂着头,而无人察觉。 韩瀚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面上却依然维持着风流不羁的笑容,恭敬的回道:“是,母后。”语气轻松自然,就好似他方才仅是随口一说,并无特别的意义。 顾织夏则是在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呵呵哒了!不让皇帝干涉朝政,还说什么学习为君之道,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 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虽然他笑容满面,没什么异常,可她就是知道,他此刻那无比郁闷的心情。 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就像是心里被什么敲了一下,隐隐作痛,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第二十五章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结。 顾织夏实在是没有心情再留在这里,于是站起身,恭敬的行礼道:“太后,陛下,臣妾想起还有事情未做,先行告退。”说完就想退出去,却被太后叫住:“夏嫔等一等,哀家有话问你。” 顾织夏闻言,神色微微一敛,恭敬的行礼说道:“太后请问,臣妾定当知无不言。” 杨瑾铧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口,淡淡的扫了一眼恭敬而立的顾织夏,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父亲是如何认识鬼手医圣的?” 听到太后的话,顾织夏低垂着眼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即恭敬的说道:“回太后,鬼手医圣乃是臣妾的救命恩人。”说完微微抬头,不着痕迹的查看了一下皇帝的神色。 见他神色自然,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又默默的低下了头。杨瑾铧动作一顿,看着顾织夏的眼里有着一丝探究,随即问道:“哦?此话怎讲?” 顾织夏眼珠子转了一圈,将原本就拟定好的剧本,照本宣科的念了出来:“回太后,臣妾自幼体弱多病,父亲寻遍名医却不见好转,家里人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一年前,鬼手医圣突然出现在臣妾家里,为臣妾医治好了病,临走时又赠了百春丸,这次入宫,父亲便让臣妾一并带来了!” 杨瑾铧放下茶碗,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原来如此,夏嫔可知道鬼手医圣现在何处?” 顾织夏暗想她要干嘛?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恭敬的说道:“回太后,自从鬼手医圣离开臣妾家之后,臣妾便没再见过他,现在也不知他在何处!” 杨瑾铧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她还想将此人招揽进宫,这样自己就有吃不完的百春丸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妄想,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着顾织夏挥了挥手:“退下吧!”“是,太后,皇上万福金安,臣妾告退。”顾织夏微微施礼,随即转身离开。 韩瀚看着顾织夏离开的背影,眼里是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却忍不住迷惑起来,莫非自己的猜测有错? 看来,该找个机会好好试探一下。 杨瑾铧扭头看着身边的皇帝,眼神微微一暗,正想开口,就被亭外的余福打断。 “启禀太后,左相大人求见。”余福恭敬的站在凉亭外,对太后说道。 杨瑾铧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人,站起身说道:“回宫。”随即走了出去。 韩瀚几人见状,赶紧的站起身,行礼恭送:“恭送母后,太后。” 杨瑾铧一离开蒋梦宜立刻就起身挪到皇帝身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皇上表哥,我们去那边赏花好不好?”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拉着人走出凉亭,完全将一旁的蔺千惠当做了透明人。 韩瀚忍住拂开那双抱着自己胳膊的手,掩藏住眼里的厌恶,笑着说道:“这么大的太阳,梦宜表妹不怕晒黑了吗?”说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摇动着。 眼角余光看向身后凉亭中的蔺千惠,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蒋梦宜闻言,立刻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顿时皱起了眉,拉着皇帝换了一个方向:“皇上表哥,我们不赏花了,回宫吧!梦宜给皇上表哥弹曲子听。”说完再次拉着人就走。这次韩瀚却没有如她所愿,不着痕迹的挣脱她的手,笑着说道:“梦宜表妹,朕就不去了,朕还有这事要处理,先走了。”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闪人。 “皇上……”蒋梦宜赶紧的想留人,可才开口,人已经消失在了御花园转角,立刻撅起嘴,不满的跺了下脚,转身愤愤的离开。 离开御花园后,顾织夏没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在宫里闲逛起来,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上碰到蒋海 看着面前神色威严,眼神凌厉的蒋海,顾织夏敛下眉眼,压下心里的冷意,扬起最灿烂的笑容。 蒋海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夏嫔,看着她灿烂的笑脸,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浮上心头。 微微皱眉,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抱拳微微施礼:“微臣见过夏嫔娘娘,娘娘安好!” 顾织夏脸上挂着笑容,从容不迫的回礼:“左相大人有礼,左相这是要出宫了吗?” 看着面前笑容纯真,行为举止却大方得体的顾织夏,苏然逸眼睛眯了眯,随即点头:“不知微臣之前可有见过娘娘?” 顾织夏神色一暗,看着他探究的眼神,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摆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不知左相所指何时?若是在进宫之前,我未曾与左相见过,不知左相为何有此一问?” 父亲大人,你还真是无情,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不过也难怪,毕竟当初,可是你亲手…… 想到这里,顾织夏心里便涌出无限的恨意,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由于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深陷掌中,带来丝丝刺痛。 这一丝刺痛,让她险些藏不住的恨意收了回去,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蒋海,强忍着恨意的同时也忍着立刻转身离开的冲动。 第二十六章 是。”宫女太监齐声应了,赶紧的将蒋梦宜带走。 等湖心亭只剩下他们三人时,韩瀚才看着怀里的人儿说道:“织夏,你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眼里是不赞同还有担忧。 顾织夏扭头对着一旁的凌青王灿烂一笑,随即抬头看着韩瀚,一脸无辜的说道:“陛下,臣妾做什么了?” 韩瀚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 随即搂过她,看着自己的皇叔说道:“织夏,快来见过皇叔。” 顾织夏抬头看着面前一脸温和儒雅的韩宇,对着他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才行礼:“织夏见过皇叔。” 韩宇看着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他虽不在京城,对宫里的事,却也不是完全的无知,皇帝对她的宠爱,他又如何不知道? 顾织夏站直了身子,靠在皇帝胸前,笑嘻嘻的看着凌青王说道:“皇叔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听到她的话,韩宇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娘娘所谓何事?”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听到皇叔的回答,韩瀚倒是有些诧异,有些探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有皇叔在,后面的事情倒是好办多了! 顾织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们的神色,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低垂下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宜妃姐姐还没告诉我这湖水到底冷不冷呢!” 她的话虽然小声,却足以让身边的两人听见。 韩瀚叔侄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顾织夏,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杨瑾铧听到禀报,说蒋梦宜掉下人工湖,便赶紧的去了宣宜殿,走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侄女,神色一凛,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太后的责问,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还沉浸在恐惧中的蒋梦宜,听到太后姨母的声音,顿时回神,想到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扼住喉咙的感觉,立刻痛苦的挣扎起来:“不要,走开,走开。” 听到侄女的话,杨瑾铧赶紧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她乱挥的手,神情之中多了一丝心疼:“梦宜,别怕,姨母在这哦姨母在。” 蒋梦宜停止了挣扎,溢满恐惧的眼眸看向她:“姨母,姨母……” 无意识的低喃了两遍,才猛的回神,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浑身颤抖着放声大哭:“姨母,她要杀了我,呜呜呜!” 宣宜殿内,因为蒋梦宜凄厉的哭声变得一片寂静。 杨瑾铧眉头微皱的看着怀里哭的凄惨的侄女,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随即柔声安抚道:“好了梦宜,没事了,不怕了,姨母在这,不哭了。” 轻柔的安抚了几声,又问道:“梦宜,不怕啊,来跟姨母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谁要杀你?” 蒋梦宜心里的恐惧因为有姨母在身边而消减了许多,抬起泪眼,看着眼神温柔的姨母,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哽咽着说道:“是,是夏嫔那个贱人……”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看见太后姨母骤变的脸色,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不停的抽泣着。 杨瑾铧脸色一变,低喃了一句:“又是她。”可看着怀里低低抽泣,委屈得不得了的侄女,心里却涌上一阵无奈,这是第几次了? 吐出一口气,看着她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蒋梦宜听到她这么问,坐直了身子,可怜兮兮的开始讲述,只是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杨瑾铧听着侄女声泪俱下的讲诉,神色慢慢变的严肃,沉默着没有说话。 蒋梦宜说完,见太后姨母沉默不语,心里有些着急,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赶紧说道:“姨母,梦宜说的都是真的,当时很多宫女和太监都亲眼所见,姨母,您一定要为梦宜做主啊,呜呜呜。”说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杨瑾铧眉头皱了皱,正准备开口询问什么,余福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太后,皇上和夏嫔娘娘来了。” 杨瑾铧闻言,神色一凛,拍了拍侄女的手背,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里却在思量她话里有几分真假? 韩瀚搂着顾织夏走进蒋梦宜的寝宫,见到自家母后也在,眼神闪了闪,搂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上前,两人异口同声的行礼:“儿臣,臣妾见过母后,太后。” 杨瑾铧还没来得及说话,床上的蒋梦宜,立刻跳下床,发狂一般的冲到顾织夏面前,抬手就打:“该死的贱人,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敢害本宫,看打死你。” 第二十七章 蒋梦宜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顾织夏再一次被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下。 韩瀚看着面前几近疯癫的蒋梦宜,神色一凛,一把抓住她还想打人的手,厉声喝道:“宜妃,你这是在干什么?疯疯癫癫,成何体统?”说完一把将人推开,忙低头查看怀里人儿:“织夏你没事吧?让朕看看伤到没有?” 皇帝用的手劲并不小,蒋梦宜锒铛了几步,跌倒在了身后的床上,犹挂着泪水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看着他温柔的询问顾织夏的模样,心里的嫉妒和委屈更甚,大哭了起来:“呜呜呜,皇上表哥,这个恶毒的女人要杀了梦宜,你竟还帮着她,呜呜呜,姨母,姨母,您要为梦宜做主啊!”说着扑倒了脸色很不好的太后跟前。杨瑾铧眼神凌厉的看着捂着脸,低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的窝在皇帝怀里的夏嫔,再看看跪在面前哭的凄惨的侄女,眉头紧紧皱起,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皇帝再次开口。 韩瀚看着顾织夏脸上那几道被指甲划过的红痕,心里一股怒气升起,看着跪在母后面前的蒋梦宜,厉声说道:“够了,梦宜,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母后。 蒋梦宜感受到皇帝的怒气,心里更加委屈,眼泪流的更凶,伸手抓着姨母放在膝盖上的手,摇着头说道:“姨母,梦宜没有胡闹,梦宜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女人要将我推下湖,想要把我淹死,姨母,您一定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宫女太监们都可以作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侄女的样子,杨瑾铧心里叹了一口气,看了旁边的余福一眼,余福会意,上前扶着跪在地上的宜妃起身:“娘娘,先起来吧,地上凉。” 等蒋梦宜被扶起来,杨瑾铧才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顾织夏问道:“夏嫔,你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吗?”顾织夏敛下眼中的厉色,战战兢兢的跪下,咳嗽了两声,异常虚弱的说道:“咳咳,太后,臣妾冤枉,臣妾不知宜妃姐姐为何要冤枉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请太后明鉴。” 杨瑾铧的话音刚落,蒋梦宜就立刻大叫着反驳:“撒谎,你……” 杨瑾铧抬手阻止了情绪激动的侄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皇帝,说道:“这件事究竟为何?哀家自会查清楚,余福,让今日伺候的宫女太监进来。” “是。”清福应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织夏,转身走了出去。 韩瀚走到顾织夏身边,看着神色严肃的母后,说道:“母后,织夏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不适合久跪。”说完不等她回话,就自顾自的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杨瑾铧见状,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便默认了他的举动,见几个宫女和太监走进来,便问道:“你们几个,方才都看见什么了,如实禀来,若有虚言,哀家定不轻饶。” 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太监闻言,身子伏的更低,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有说话。 蒋梦宜见他们都不说话,立刻指着顾织夏大吼道:“还不快说,你们是不是亲眼看见这个恶毒的女人将本宫推到湖里的?” 听到苏心蕊的话,几个宫女太监抬头看了被皇帝搂在怀里的夏嫔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半晌之后,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动作虽然轻微,可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也足够看的清楚了。 蒋梦宜见状,底气立刻变得足了许多,指着顾织夏,看着姨母说道:“姨母,您都看见了,梦宜可没有冤枉她,谋害后宫嫔妃,论罪当诛,来人,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拉下去乱棍打死。”听到她的话,不仅是韩臻的脸色变了,就连杨瑾铧的神色都变了,眼里的冷光一闪而逝,厉声道:“梦宜!” 韩瀚在母后呵斥出声的同时,也厉声喝道:“梦宜表妹还真是好威严,朕怎不知何时这后宫由你做主了?” 被他们这么一喝,蒋梦宜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逾矩了,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姨母,皇上饶命啊,我只是只是,只是……呜呜呜。” 顾织夏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嘴角微微勾起,蒋梦宜你这个笨蛋啊,你还真是做的一手好死,真不知道,你的好父亲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的愚蠢? 杨瑾铧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侄女,一阵无力感传来,叹了口气,看着神色难看的皇帝:“皇上无需动气,哀家相信苏妃只是一时糊涂。” 听到母后的话,韩瀚眼神一暗,第一次不想伪装自己,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母后,依儿臣看苏妃不是一时糊涂,是心之所向。” 杨瑾铧没想到一向唯命是从的皇帝会出言反驳,神色一变,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变得严肃了几分,看着他说道:“皇上这话,实在指责哀家吗?” 顾织夏也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和太后起冲突,不着痕迹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迎上他的视线,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和她撕破脸的时候。韩瀚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拉扯,低头就见她对自己摇头和充满担忧的眼神,暗自深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随即看着神色不渝的母后,垂下头恭敬的说道:“母后息怒,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宜妃跌入湖中之时,儿臣与皇叔恰好在场,并未看到织夏有做出任何危害宜妃的举动,还望母后明察。” 听到皇帝的话,蒋梦宜霍得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她怎么没有看见他们?不,不是这样的,回头看着姨母,正想开口,却迎上她凌厉的眼神,只得把话咽回去,垂下了头,眼里的惊讶被憎恨取代。 第二十八章 杨瑾铧看着皇帝转变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听到他和凌青王在一起,脸色又沉了几分,扫了一眼想说话的侄女一眼,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余福,去请凌青王。” “是。”余福应了一声,再次退了出去。 杨瑾铧一脸威严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即说道:“皇上,坐吧!” 韩瀚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可他并不后悔,听到母后的话,恭敬的说道:“谢母后。”说完搂着怀里的人儿走过去,放开她坐到了母后身边。 顾织夏一直低垂着头,乖巧的站在韩瀚身边,见皇帝收敛了怒气,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太后的神色,暗想,幸好幸好,若是现在就撕破脸皮,对他们绝对有害无益。 不多时,余福就走了进来,恭敬的对太后说道:“启禀太后,凌青王到了。” 杨瑾铧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侄女,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沉声说道::“宣。” 余福闻言,只转身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宇就随着他的动作走了进来。 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走到太后和皇帝面前,恭敬的行礼:“臣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杨瑾铧看着面前浑身都散发着儒雅之气的韩宇 ,又想到他早朝时的步步相逼,眼里闪过一丝冷光,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威严的神情,抬手道:“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哀家请王爷来,是有一事想向王爷求证。” 蒋海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见她除了不解便无其他,心里暗自有了计较,才抱拳说道:“娘娘赎罪,是微臣唐突了,天色已晚,微臣告辞。” 顾织夏扬起笑容,回礼道:“左相大人慢走。”说完看着他离开之后,才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低头看着面前摊开的手掌,那上面因为指甲陷入而出现的月牙痕迹,还在刺痛着。 深呼吸了一口气,敛下眼里的恨意,握紧手掌,回宫。 蒋海走出几步之后,又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已经离开的顾织夏,眼里闪动着精光,随即收回视线,不再停留,径直出宫。 顾织夏回到寻玉宫时,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刚走到殿门口,微风就走到她身边低声的说道:“娘娘,他来了。” 顾织夏脚步一顿,对着她们点了点头,抬脚跨进殿内,走进了偏殿。 早已经等在屏风后面的人,见顾织夏进来,便恭敬的说道:“小姐,太后下令拨款三十万两救济云州百姓,三日后,由户部侍郎云墨带队押送兖州。”声音依然不辨男女。顾织夏坐在椅子上,单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绞着胸前垂落的发丝。 眼神平静无波,等人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恩,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屏风后的人闻言,恭敬的说道:“太后在小姐身边安插了眼线,小姐凡事小心。” 对于他说的话,顾织夏没什么反应,像是早就知道了般,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眉头微微一皱,抬手挥了挥:“去吧,有事即刻来报。” “是。”屏风后的人应了一声,随即便消失了踪影。 同时韩瀚也走了进来,见顾织夏难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挑眉走过去,自然的将人拉进怀里坐下,在她紧皱的眉头上亲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是什么事让我的织夏如此烦恼?” 对于他的亲密举动,贺兰玉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在他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处,有些闷闷的说道:“臣妾还是第一次离开家。” 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是韩瀚却理解了! 将难得在他面前温顺一回的人儿搂紧几分,温柔的道:“织夏,有我陪着你。” 顾织夏闻言,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耳根也微微有些泛红,暗想,自己果然是出毛病了,居然这么容易被感动。 想到自己前世的一切,眼里闪过黯然,也是啊,以前也没有谁会告诉自己,他会陪着,因为他们的特殊,促使他们从不会轻易对人许下承诺。韩瀚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气息,心里微微一震,将人拉开一点,认真的看着她耷拉着的嘴角说道:“织夏,你究竟怎么了?还在为御花园的事情不高兴吗?” 顾织夏看着他满含关心的眼神,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试探性的问道:“陛下难道不生气吗?” 她虽然知道皇帝想拿回实权,也在暗中做些什么?可从来没见他有什么表示或者说是行动,自己也该再确定一下了。韩瀚听到她的话,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道暗色,随即将人搂紧,笑着说道:“织夏这是在关心我吗?” 知道他有意岔开话题,顾织夏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不止是自己,他也没有完全的信任自己。 察觉到这点,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从他身上站起来,回身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臣妾难道不该关心陛下吗?” 看着她不达眼底的笑意,韩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敛,伸手将她重新搂进怀里,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生气又能如何?如果我真的生气了,不正中了某人的心意,这样做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堪而已。” 他的话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不甘,让顾织夏听着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之前在凉亭内那种闷痛的感觉再一次浮现,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了,这种心情是什么? 心疼……是的,她在心疼面前这个男人。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冲动,话也跟着那么说了出口:“陛下想要的,便是臣妾所希望的。” 第二十九章 韩瀚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将人搂进,语带调侃的说道:“织夏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顾织夏其实在话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现在见他没有当回事,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摆出一脸的无辜:“唔,不知道啊,陛下愿意告诉臣妾你想要什么吗?” 知道她在打哈哈,韩瀚也不戳穿,只是心里却因为她方才的话鼓噪着,眼神一转,直接将人抱起来,语带暧昧的说道:“我想要的,自然是织夏你啊。”说完转身走进了内殿。顾织夏被突然抱起,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搂住他的脖子,见他竟然走进了内殿,嘴角抽了一下,忙说道:“陛下,臣妾想出去转转,陛下陪臣妾去好不好?”说完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现在可是大白天唉,她可不想被拖上床,而且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白日宣淫的大帽子,自己怕是想逃都逃不掉。 韩瀚看着她满脸的期待,还有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脚步停了下来,颇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不远的床榻,说道:“织夏真的想出去?我觉得呆在这屋里也不错。”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赶紧的点头:“想,非常的想,陛下不觉得外面的花很好看吗?刚才也没来的及好好欣赏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韩瀚眼里的笑意加深,假意为难的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怀里的人儿,见她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才笑着将人放下来,揽住腰肢转身:“恩,织夏说的不错,那么好的花,不好好欣赏一下,确实可惜。” 走出殿门,顾织夏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去御花园说不定又会遇到讨厌的人,眼神一转,拉住还想往外走的皇帝,笑着说道:“陛下,臣妾突然觉得外面好热,我们还是去后院的凉亭下棋吧!” 韩瀚没有什么意见,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一眼,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笑着说道:“如你所愿。”说完搂着人朝后院走去。 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微凉几人闻言,自动自发的准备好了茶点,还有棋盘,放到后院的凉亭之中后,就安静的退到了一旁。 微风徐徐吹过,带来了丝丝凉意和阵阵的花香,让坐在凉亭之中对弈的两人看上去更显得温馨。 乾宁宫内! 杨瑾铧批阅好了奏折,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一旁伺候的余福见状,连忙走上前,伸手轻柔的帮她按摩起来,低声的说道:“太后,歇息片刻吧,小心累坏了身子。” 杨瑾铧微咪着眼睛,任由他帮自己按摩,听到他的话,睁开眼睛,伸手拿过另外一本奏折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脸色大变。 ‘啪’的一声合上奏折,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眼神之中满是阴霾,脸色阴沉的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随即问道:“皇上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余福恭敬的退到一边,看着一脸阴霾的太后,默默的垂下了头,他刚才在那纸奏折中似乎看到了‘还政’二字。 听到太后的问话,连忙回道:“回太后,皇上还是如往常一样,不是呆在织锦宫就是呆在御书房,此刻皇上正在织锦宫里陪夏嫔娘娘下棋呢。” 杨瑾铧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着余福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抬手揉了揉涨疼的眉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即脸色恢复一贯的威严,继续看起面前的奏折。 夜幕很快降临! 一番云雨之后,韩瀚搂着怀里因为激情脸色泛红的人儿,眼里满满都是宠溺和餍足,伸手拨开她汗湿的发丝,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抬手以掌风熄灭烛火,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入睡。 顾织夏躺在他的怀抱里,没有动,刻意的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听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等到耳边的呼吸变得均匀,才又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帝,伸手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反应,便轻轻的将他搁在腰上的大手挪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直到站在地上,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弯腰拿出床下藏着的包裹,穿上夜行衣,又检查了一下床上的人,确定他没有醒转的痕迹,这才转身走到一旁的窗户边,推开窗户轻巧的跃了出去。 就在她离开的一瞬间,床上原本熟睡的韩瀚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一片清明,半点也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变得深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窗边站立了半晌,微微吐出一口气,低喃了一句:“织夏,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可你何时才能让朕真正的了解你……”随后转身走回床榻,重新躺了回去。 顾织夏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过守卫,来到宫墙边上,看着面前高高的城墙,嘴角勾起,纵身一跃,轻轻松松的就飞了上去,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宫墙外。顾织夏离开皇宫之后,便直奔溪夏山庄,也不走正门,直接翻墙而入,进了义兄顾溪卿的房间。 第三十章 顾织夏的动作虽然轻巧,但是依然瞒不过顾溪卿的耳朵,在她刚进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一阵风似的下了床,顺手抽出挂在床边的利剑,看着那黑影说道:“谁?” 顾织夏瞥到一抹寒光,连忙出声:“哥哥,是我。” 顾溪卿听到声音,连忙收剑,有些讶异的唤道:“织夏,怎么?” 顾织夏拿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看着一身中衣,手持利剑,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打扰哥哥睡觉了。” 顾溪卿收起眼里的惊讶,将剑回鞘,顺手拿过一旁的外衣穿上,看着她说道:“织夏这时出宫,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脸上的神色敛了敛,变得认真了几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说道:“朝廷下拨的三十万两赈灾银,三天后由户部侍郎押送云州。”听到她的话,顾溪卿正在系腰带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她说道:“织夏想要?” 顾织夏闻言,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想要,是云州的百姓想要,我不过是想让它转转手。” 听到妹妹的话,顾溪卿也明白了,神色变得认真也一些,点头道:“好,我会安排下去。” 顾织夏闻言,脸上再次恢复灿烂了的笑容,站起身看着他说道:“那就麻烦哥哥了,到时候别忘了等着我,我要亲自去瞧瞧。” 听到她的话,顾溪卿微微皱起了眉:“织夏,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进出皇宫也不方便,为免节外生枝,这件事就交给哥哥好吗?” 顾织夏知道哥哥是担心自己,可这次的事情是铲除那个贪官还有蒋海爪牙最好的契机,她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想到这里,便对哥哥摇了摇头,说道:“哥哥,不用担心我,我自然有办法隐瞒过去,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参加。” 顾溪卿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我知道了,在宫里,自己小心。” 顾织夏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时辰,说道:“哥哥继续睡吧,我必须马上回宫,你部署好之后,便马上通知我。”说完就走出了房门,几个起落,便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顾溪卿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黑夜,最后收回视线,转身坐在了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以掌风熄灭了烛火,将所有表情都藏进了黑暗之中。 躺在床上的韩瀚并没有睡着,而是在等着偷溜的人儿回来,听到窗户外传来细微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随即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 顾织夏轻巧的跳进寝宫,借着月色打量了一下床榻,见没有什么异样,吐出一口气,赶紧的关上窗户,脱去身上的夜行衣放好,上了床榻。 她才刚躺下,韩瀚便假意翻身,将人揽进了怀里,对于她微凉的身子,微微皱眉,却没有表露出半点痕迹。 腰上突然覆上的手臂,将顾织夏吓了一跳,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提醒她身后的人并没有醒,小心翼翼的扭头打量,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缓,才真的松了口气,偎进他温暖的怀里,舒服的叹了口气,随即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陷入了沉睡。 韩瀚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怀里已经随着的人儿,眼神很是复杂,搂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织夏啊织夏,究竟要到何时,你才能让我真的走进你的心? 转眼三日已到,封懿旨押送赈灾银去云州的程明,领着一众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那大张旗鼓的样子,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韩瀚站在皇城最高的楼阁上,看着离开的押送队伍,眼神晦暗不明,看人看不出情绪。 等到队伍出了城门,他才转身下了楼阁,直奔御书房进了暗室。 顾织夏这三天一直都在想要如何瞒天过海?自己头溜出宫去,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几日许多宫女太监都染上了风寒,就连织锦宫的宫女小小也病倒了,顾织夏灵机一动,也随之向外宣城自己染上了风寒,为了不传染给皇上,所以在病好之前闭门不出,只让身边两个贴身的丫鬟伺候。 皇宫里正因为这突然起来的病症手忙脚乱,有传言说是瘟疫,更是弄得人心惶惶的,顾织夏这一宣称,自然也不会引起怀疑。 当夜,顾织夏便趁着夜色溜出了宫,和义兄顾溪卿会合之后,便直奔云州去了,黑暗中另一队人马也是向云州方向赶去。云州本是富庶之地,景色秀丽,再加上一条穿城而过的运河,使得这里成了来往客商的必经之地。 顾织夏一身乞丐装,慢悠悠的走在云州城里的大街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观察着四周。 他们一行人赶在赈灾银前面到了云州,这几天都在勘查云州的兵防和灾情。 看着街上明显多了许多的乞丐,顾织夏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闪动着寒光。现在正值雨季,几天的暴雨,让运河水暴涨,淹没了不少田地和村庄,也幸好雨势停歇,若是再下两日,运河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三十一章 顾织夏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城门,看着那严密盘查的城门,眼里的寒光更甚,该死的贪官,自己窝在淫乐窝里享受锦衣玉食,却将遭受灾难的百姓拒之城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转身离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个贪官决不能留。 回到溪夏山庄云州的别院,顾织夏刚进门,就听到义兄的话:“织夏,有什么发现吗?” 顾织夏摇了摇头,走进大厅,也不管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主位上,扭头看着坐在左下手的清丽女子:“茹娘,他们什么时候能到?”茹娘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随即说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傍晚时分就能到。” 顾织夏点了点头,回头看着自家义兄:“哥哥,人都安排好了吗?” 顾溪卿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妹妹,眼里满是无奈,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忍不住说道:“织夏,先去把自己弄干净,这副样子想什么话?让人看到了还不得笑话死我们溪夏山庄”只是他的话语中并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顾织夏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乞丐装,一脸无辜的眨了几下眼睛:“我觉得挺好的啊,多方便。” 听到她的话,大厅中的的人都笑了起来。 茹娘看着笑容灿烂的大小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随即笑着说道:“哈哈,大小姐,你现在可是当朝皇帝的宠妃夏嫔娘娘,要是让宫里的那些人见到你这副样子,还不吓死!要是让小皇帝知道了,不怕他嫌弃你啊?” 听到茹娘的话,顾织夏不甚在意的撇了下嘴说道:“怕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 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扫了厅里的几人一眼,才笑着说道:“好了,我去换衣服。”说完转身走进了内堂。 顾溪卿收回视线,掩去里面的黯淡,抬头看着茹娘等人说道:“对了,暗影有什么动静吗?” 暗影是近年来突然窜起的一个神秘组织,专门针对当今朝廷,这次朝庭拨发赈灾银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放着不管。 “暂时没什么动静。”回答顾溪卿的不是茹娘,而是坐在她身边的中年男子,若是此时有认识他的人一定会很吃惊,此人正是七年前突然消失不见的第一剑客——鬼谷峰。他的一柄鬼谷舞剑的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鲜有敌手。 七年前参与围剿魔教的行动,和魔教教主大战了三天三夜,更使得他名声大噪,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场大战之后,他突然消失不见,从此渺无音讯。“是啊,我正觉得奇怪,他们这次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是有其他的阴谋?”坐在鬼谷峰对面的白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着,听到鬼谷峰的话,抬起俊秀的脸,微微皱眉说道。 此人正是溪夏山庄的总管,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手先生——云狸,他最拿手的武器便是他手里的算盘,而他之所以被称为妙手先生,是因为他无语伦比的经商头脑。 溪夏山庄能在短短五年就能敛聚如此多的财富,其中一半功劳便要算在他身上。 在溪夏山庄,诸如他们这样的人有很多,加入溪夏山庄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段故事,只是在这里,谁也不会主动去提起,也不会去打探。韩瀚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将人搂进,语带调侃的说道:“织夏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顾织夏其实在话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现在见他没有当回事,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摆出一脸的无辜:“唔,不知道啊,陛下愿意告诉臣妾你想要什么吗?” 知道她在打哈哈,韩瀚也不戳穿,只是心里却因为她方才的话鼓噪着,眼神一转,直接将人抱起来,语带暧昧的说道:“我想要的,自然是织夏你啊。”说完转身走进了内殿。顾织夏被突然抱起,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搂住他的脖子,见他竟然走进了内殿,嘴角抽了一下,忙说道:“陛下,臣妾想出去转转,陛下陪臣妾去好不好?”说完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现在可是大白天唉,她可不想被拖上床,而且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白日宣淫的大帽子,自己怕是想逃都逃不掉。 韩瀚看着她满脸的期待,还有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脚步停了下来,颇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不远的床榻,说道:“织夏真的想出去?我觉得呆在这屋里也不错。”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赶紧的点头:“想,非常的想,陛下不觉得外面的花很好看吗?刚才也没来的及好好欣赏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韩瀚眼里的笑意加深,假意为难的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怀里的人儿,见她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才笑着将人放下来,揽住腰肢转身:“恩,织夏说的不错,那么好的花,不好好欣赏一下,确实可惜。” 走出殿门,顾织夏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去御花园说不定又会遇到讨厌的人,眼神一转,拉住还想往外走的皇帝,笑着说道:“陛下,臣妾突然觉得外面好热,我们还是去后院的凉亭下棋吧!” 韩瀚没有什么意见,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一眼,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笑着说道:“如你所愿。”说完搂着人朝后院走去。 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微凉几人闻言,自动自发的准备好了茶点,还有棋盘,放到后院的凉亭之中后,就安静的退到了一旁。 微风徐徐吹过,带来了丝丝凉意和阵阵的花香,让坐在凉亭之中对弈的两人看上去更显得温馨。 第三十二章 乾宁宫内! 杨瑾铧批阅好了奏折,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一旁伺候的余福见状,连忙走上前,伸手轻柔的帮她按摩起来,低声的说道:“太后,歇息片刻吧,小心累坏了身子。” 杨瑾铧微咪着眼睛,任由他帮自己按摩,听到他的话,睁开眼睛,伸手拿过另外一本奏折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脸色大变。 ‘啪’的一声合上奏折,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眼神之中满是阴霾,脸色阴沉的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随即问道:“皇上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余福恭敬的退到一边,看着一脸阴霾的太后,默默的垂下了头,他刚才在那纸奏折中似乎看到了‘还政’二字。 听到太后的问话,连忙回道:“回太后,皇上还是如往常一样,不是呆在织锦宫就是呆在御书房,此刻皇上正在织锦宫里陪夏嫔娘娘下棋呢。” 杨瑾铧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着余福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抬手揉了揉涨疼的眉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即脸色恢复一贯的威严,继续看起面前的奏折。 夜幕很快降临! 一番云雨之后,韩瀚搂着怀里因为激情脸色泛红的人儿,眼里满满都是宠溺和餍足,伸手拨开她汗湿的发丝,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抬手以掌风熄灭烛火,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入睡。 顾织夏躺在他的怀抱里,没有动,刻意的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听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等到耳边的呼吸变得均匀,才又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帝,伸手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反应,便轻轻的将他搁在腰上的大手挪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直到站在地上,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弯腰拿出床下藏着的包裹,穿上夜行衣,又检查了一下床上的人,确定他没有醒转的痕迹,这才转身走到一旁的窗户边,推开窗户轻巧的跃了出去。 就在她离开的一瞬间,床上原本熟睡的韩瀚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一片清明,半点也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变得深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窗边站立了半晌,微微吐出一口气,低喃了一句:“织夏,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可你何时才能让朕真正的了解你……”随后转身走回床榻,重新躺了回去。 顾织夏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过守卫,来到宫墙边上,看着面前高高的城墙,嘴角勾起,纵身一跃,轻轻松松的就飞了上去,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宫墙外。顾织夏离开皇宫之后,便直奔溪夏山庄,也不走正门,直接翻墙而入,进了义兄顾溪卿的房间。 顾织夏的动作虽然轻巧,但是依然瞒不过顾溪卿的耳朵,在她刚进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一阵风似的下了床,顺手抽出挂在床边的利剑,看着那黑影说道:“谁?” 顾织夏瞥到一抹寒光,连忙出声:“哥哥,是我。” 顾溪卿听到声音,连忙收剑,有些讶异的唤道:“织夏,怎么?” 顾织夏拿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看着一身中衣,手持利剑,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打扰哥哥睡觉了。” 顾溪卿收起眼里的惊讶,将剑回鞘,顺手拿过一旁的外衣穿上,看着她说道:“织夏这时出宫,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脸上的神色敛了敛,变得认真了几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说道:“朝廷下拨的三十万两赈灾银,三天后由户部侍郎押送云州。”听到她的话,顾溪卿正在系腰带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她说道:“织夏想要?” 顾织夏闻言,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想要,是云州的百姓想要,我不过是想让它转转手。” 听到妹妹的话,顾溪卿也明白了,神色变得认真也一些,点头道:“好,我会安排下去。” 顾织夏闻言,脸上再次恢复灿烂了的笑容,站起身看着他说道:“那就麻烦哥哥了,到时候别忘了等着我,我要亲自去瞧瞧。” 听到她的话,顾溪卿微微皱起了眉:“织夏,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进出皇宫也不方便,为免节外生枝,这件事就交给哥哥好吗?” 顾织夏知道哥哥是担心自己,可这次的事情是铲除那个贪官还有蒋海爪牙最好的契机,她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想到这里,便对哥哥摇了摇头,说道:“哥哥,不用担心我,我自然有办法隐瞒过去,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参加。” 顾溪卿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我知道了,在宫里,自己小心。” 顾织夏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时辰,说道:“哥哥继续睡吧,我必须马上回宫,你部署好之后,便马上通知我。”说完就走出了房门,几个起落,便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顾溪卿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黑夜,最后收回视线,转身坐在了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以掌风熄灭了烛火,将所有表情都藏进了黑暗之中。 躺在床上的韩瀚并没有睡着,而是在等着偷溜的人儿回来,听到窗户外传来细微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随即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 顾织夏轻巧的跳进寝宫,借着月色打量了一下床榻,见没有什么异样,吐出一口气,赶紧的关上窗户,脱去身上的夜行衣放好,上了床榻。 她才刚躺下,韩瀚便假意翻身,将人揽进了怀里,对于她微凉的身子,微微皱眉,却没有表露出半点痕迹。 第三十三章 腰上突然覆上的手臂,将顾织夏吓了一跳,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提醒她身后的人并没有醒,小心翼翼的扭头打量,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缓,才真的松了口气,偎进他温暖的怀里,舒服的叹了口气,随即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陷入了沉睡。 韩瀚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怀里已经随着的人儿,眼神很是复杂,搂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织夏啊织夏,究竟要到何时,你才能让我真的走进你的心? 转眼三日已到,封懿旨押送赈灾银去云州的程明,领着一众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那大张旗鼓的样子,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韩瀚站在皇城最高的楼阁上,看着离开的押送队伍,眼神晦暗不明,看人看不出情绪。 等到队伍出了城门,他才转身下了楼阁,直奔御书房进了暗室。 顾织夏这三天一直都在想要如何瞒天过海?自己头溜出宫去,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几日许多宫女太监都染上了风寒,就连织锦宫的宫女小小也病倒了,顾织夏灵机一动,也随之向外宣城自己染上了风寒,为了不传染给皇上,所以在病好之前闭门不出,只让身边两个贴身的丫鬟伺候。 皇宫里正因为这突然起来的病症手忙脚乱,有传言说是瘟疫,更是弄得人心惶惶的,顾织夏这一宣称,自然也不会引起怀疑。 当夜,顾织夏便趁着夜色溜出了宫,和义兄顾溪卿会合之后,便直奔云州去了,黑暗中另一队人马也是向云州方向赶去。云州本是富庶之地,景色秀丽,再加上一条穿城而过的运河,使得这里成了来往客商的必经之地。 顾织夏一身乞丐装,慢悠悠的走在云州城里的大街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观察着四周。 他们一行人赶在赈灾银前面到了云州,这几天都在勘查云州的兵防和灾情。 看着街上明显多了许多的乞丐,顾织夏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闪动着寒光。现在正值雨季,几天的暴雨,让运河水暴涨,淹没了不少田地和村庄,也幸好雨势停歇,若是再下两日,运河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 顾织夏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城门,看着那严密盘查的城门,眼里的寒光更甚,该死的贪官,自己窝在淫乐窝里享受锦衣玉食,却将遭受灾难的百姓拒之城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转身离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个贪官决不能留。 回到溪夏山庄云州的别院,顾织夏刚进门,就听到义兄的话:“织夏,有什么发现吗?” 顾织夏摇了摇头,走进大厅,也不管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主位上,扭头看着坐在左下手的清丽女子:“茹娘,他们什么时候能到?”茹娘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随即说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傍晚时分就能到。” 顾织夏点了点头,回头看着自家义兄:“哥哥,人都安排好了吗?” 顾溪卿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妹妹,眼里满是无奈,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忍不住说道:“织夏,先去把自己弄干净,这副样子想什么话?让人看到了还不得笑话死我们溪夏山庄”只是他的话语中并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顾织夏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乞丐装,一脸无辜的眨了几下眼睛:“我觉得挺好的啊,多方便。” 听到她的话,大厅中的的人都笑了起来。 茹娘看着笑容灿烂的大小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随即笑着说道:“哈哈,大小姐,你现在可是当朝皇帝的宠妃夏嫔娘娘,要是让宫里的那些人见到你这副样子,还不吓死!要是让小皇帝知道了,不怕他嫌弃你啊?” 听到茹娘的话,顾织夏不甚在意的撇了下嘴说道:“怕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 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扫了厅里的几人一眼,才笑着说道:“好了,我去换衣服。”说完转身走进了内堂。 顾溪卿收回视线,掩去里面的黯淡,抬头看着茹娘等人说道:“对了,暗影有什么动静吗?” 暗影是近年来突然窜起的一个神秘组织,专门针对当今朝廷,这次朝庭拨发赈灾银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放着不管。 “暂时没什么动静。”回答顾溪卿的不是茹娘,而是坐在她身边的中年男子,若是此时有认识他的人一定会很吃惊,此人正是七年前突然消失不见的第一剑客——鬼谷峰。他的一柄鬼谷舞剑的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鲜有敌手。 七年前参与围剿魔教的行动,和魔教教主大战了三天三夜,更使得他名声大噪,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场大战之后,他突然消失不见,从此渺无音讯。“是啊,我正觉得奇怪,他们这次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是有其他的阴谋?”坐在鬼谷峰对面的白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着,听到鬼谷峰的话,抬起俊秀的脸,微微皱眉说道。 此人正是溪夏山庄的总管,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手先生——云狸,他最拿手的武器便是他手里的算盘,而他之所以被称为妙手先生,是因为他无语伦比的经商头脑。 溪夏山庄能在短短五年就能敛聚如此多的财富,其中一半功劳便要算在他身上。 在溪夏山庄,诸如他们这样的人有很多,加入溪夏山庄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段故事,只是在这里,谁也不会主动去提起,也不会去打探。 第三十四章 顾溪卿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管他们有什么打算,决不能让他们坏了织夏的事,你们多加注意点,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便盯紧。” “是。”三人听到顾溪卿的话,同时起身,抱拳应道。 而此时,在云州城内的一家茶楼的雅阁内,坐着一个浑身都裹在黑衣中,脸上戴着一个金色鹰型面具的男子。 而他身后站着的,也是戴着同样面具的人,只是他们之间不同的是,他脸上的面具是黑色的。 “到哪里了?”男子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随即开口询问身后的人,只是出口的声音却让人觉得很是熟悉。 听到男子的询问,站在他身后,一个戴着紫色鹰型面具的男子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回主子,若是不出差错,傍晚前押送队伍便能进城。” 说话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瀚的得力助手鹰,而坐在椅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韩瀚本人。 韩瀚眼睛微咪了一下,手指有规则的敲打着手边的桌面,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沉思了一下,才站起身,回头看着身后的属下说道:“吩咐下去,今夜子时动手。” “是。”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走了出去。韩瀚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等他们离开之后,才抬手拿下了面上的面具,随手放到一旁的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热闹的大街,眉宇间一片凝重。 半晌之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京城的方向,喃喃低语:“织夏。” “阿嚏!”而此时正在沐浴更衣的顾织夏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不在意的抬手揉了一下鼻子,从水桶里起身,拿过一旁的衣裳穿上,忍不住嘀咕:“难道是谁想我了?” 说着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张俊美的脸,让她愣了一下,赶紧的甩了甩头,就听到门上传来的敲门声,赶紧的将衣服整理好,走到外室,才说道:“进来。” 茹娘端着一碗莲子粥推门而入,看着顾织夏还在滴水的头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走到她身边,将莲子粥放到她面前说道:“大小姐,我熬了粥,拿来给你尝尝。”说完之后走到一旁,拿过一个干爽的布帛,走到她身后,将她湿漉漉的发丝拢过来,轻柔的擦拭着。顾织夏对她的动作像是早就已经习惯,自顾自的端起面前的粥喝了一口,入口的爽滑口感让她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的说道:“茹娘,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看着吃的一脸满足的顾织夏,茹娘的眼里多了一丝怜爱:“大小姐夸奖了。”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人儿,她怎么也不敢想象,这是当初犹如一匹受伤的孤狼一般看着她的那个小小孩童。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眼神,哪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孤傲,冷漠,仇恨,她不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眼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情绪,也就是那么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伸出手,将她拉出了那个地狱。 想到这里,茹娘微微叹了口气,她跟在她身边六年,看着她一步一步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她只希望这件事结束以后,她能幸福。 顾织夏不是没有听到辛娘的叹息,只是她没有理会。 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眼里的厉光一闪而逝,放下已经吃了一半的碗,回头看着茹娘说道:“谢谢茹娘,已经可以了。” 茹娘点了点头,默默的整理好她已经不再滴水的发丝,看到她面前吃了一半的粥,微微皱眉,却什么都没说,而是收拾好,对她说道:“大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做事。” 顾织夏点了点头,看着她出去之后,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慢慢消失,走到内室的铜镜前,拉开衣领,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一片白皙细嫩的皮肤。抬手抚上那片细嫩的皮肤,眼神晦暗不明,谁能想到,在这样完美的皮肤下,隐藏着怎么样的伤痛?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到现在好像还残留在手下的骨头上。猛地放下手,闭上眼睛掩去里面的恨意,再睁开时,已经变得平静无波。 傍晚时分,由户部侍郎云墨押送的赈灾银如期而至,受到了大批难民的围堵,在护卫队与云州官兵的保护下,才顺利的进城,将三十万两赈灾银锁入了云州的金库。而云墨自然也受到了云州知府——朱文的热情迎接。云州金库就位于县衙地下的暗室里,而且由重兵把守。 入夜之后,顾织夏等人便换上了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潜入县衙,看着暗室入口处把守的重兵,茹娘低声在顾织夏耳边说道:“大小姐,这里交给我们,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原本还精神奕奕的守兵,突然一个接一个倒地。 顾织夏他们见状,不仅有些惊讶的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们缓过神来,几十个黑影从天而降。 顾织夏神色一敛,微咪着眼睛看向那领头的人,熟悉的黑色鹰型面具映入眼帘,眼神一变,低呼道:“是他!” 身旁的顾溪卿看到他们出现,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低咒了一声:“该死。” 随即低声询问身边的人:“织夏,现在怎么办?”顾织夏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嘴角勾起,扭头看着义兄笑的奸诈无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愿意替我们把东西搬出去,何乐而不为?” 听到顾织夏的话,顾溪卿等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全都隐在暗处没有动作。 韩瀚扫了一眼周围被迷香放倒的守卫,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心头一凛,扭头看过去,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假山,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微微皱眉,又打量了周围一圈,才举步走进暗室。 第三十五章 顾织夏在那男子看过来的一瞬间,便快速的收回视线,隐身到了假山之后,随后又慢慢的探出头,见他走进暗室,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抬手覆上有些加快的心脏。 不多时,那几十个黑衣人,便两人一组抬着一个个箱子走了出来,然后快速的消失在县衙内。 顾织夏等那戴着黑色鹰型面露的男子离开,才扭头对着身边的其他人点了点头,迅速的跟了上去。 顾织夏一行小心翼翼的一直跟着暗影的人来到城外的一片小树林,只是还不等他们有所行动,就被发现了。 “各位跟了我们这么久,现在也该现身了吧?”韩瀚脚步一顿,看了身边的鹰一眼,见他浑身充满了戒备,就知道他也发现了,抬手做了一个手势,行进的队伍立刻停下来,将装载着银子的几辆木板车围在了中间。 听到暗影首领的声音,顾织夏心里闪过一丝熟悉,微微犹豫,从怀里拿出面纱戴上,才对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随即现身。 韩瀚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七八个人,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微微一眯,还不等他出声,旁边的鹰就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主子,是溪夏山庄。” 因为他们一行出了顾织夏黑纱蒙面,其他人都只是穿了夜行衣,并没有隐藏容貌。他们原本是打算将那些守卫全部杀了的,所以觉得没必要隐藏身份。 而顾织夏此时会覆面,只是她现在身份有点特殊,而对方是专门和朝廷作对的,若是认出了自己,恐怕会节外生枝。鹰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的全是习武之人,所以都听的清楚。 顾溪卿看了妹妹一眼,见她一副慵懒的模样靠在树干上,一双眼睛直盯着暗影的首领看,眼神闪了闪,上前一步说道:“既然兄台认识我们,在下也就直言不讳了,请阁下将东西留下。” 韩瀚还是第一次见到溪夏山庄的人,忍不住就多打量了几眼,在看到斜靠在树干上的纤细女子时,眼神微微眯起,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女人…… 正待他想仔细打量一番时,就听到顾溪卿的话,眼里的厉光闪过,扭头看着他说道:“给我一个留下它们的理由?” 顾溪卿正想说话,见妹妹有了动作,干脆闭了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对方走过去,眉头却越揪越紧,织夏这是想干什么?不仅是顾溪卿几人不知道贺兰玉要干什么?就连暗影的人看着朝他们主子走近的纤细女子,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只得加强了警惕,严阵以待的看着她。 顾织夏之所以会突然走过去,是因为她想要确定一件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韩瀚看着越走越近的女人,那股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尤其是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更是让他有种强烈的熟悉感。顾织夏不紧不慢的走到高大的男子面前,微微昂头,看着他问道:“要带走这些银子也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拿它们干什么就行?”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韩瀚眼神顿时一变,一切赫然开朗,嘴角微微勾起,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自然是实现它存在的价值。”说完还暧昧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耳边的温热呼吸,让顾织夏身子一僵,往旁边挪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最好如此。” 说完之后,转身看着义兄等人说道:“哥哥,我们走。” 茹娘闻言一愣,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大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那银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织夏就笑着打断:“这些银子能实现它存在的价值,是谁去实施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走。”说完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那男子一眼,纵身一跃,瞬间就消失在了小树林中。 顾织夏都离开了,顾溪卿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做停留,紧接着随后离开。顾溪卿再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暗影的首领一眼,随即消失不见。 见溪夏山庄的人都离开了,鹰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松开已经沁出冷汗的拳头。 韩瀚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半晌,延伸变得很亮,意味不明的低喃了一句:“原来如此。”随后抬手一挥,转身离开。鹰听到主子的低喃,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以为主子是因为他们的目的相同,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带着队伍跟了上去。 回到溪夏山庄的别院,顾溪卿才忍不住问道:“玉儿,你为何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 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十年,依他对妹妹的了解,她绝不会轻易的就放弃,除非……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顾溪卿问的,也是其他几个人心里想的,所以顾溪卿问完之后,就都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顾织夏却笑嘻嘻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他们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因为我发现他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茹娘听到顾织夏的话,忍不住接过话头:“莫非大小姐认识他?” “或许吧!”顾织夏模凌两可的应了一句,然后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我可要去一品堂看好戏去了。”说完不等他们说话,便走出了大厅。顾溪卿几人看着离开的人,有些面面相觑,他们能感觉到大小姐明显变得愉悦的心情,只是他们不知道,事情没有办成,她还能这么开心? 第三十六章 她之前听到的鸽子声,就是溪夏山庄专用的鸽子,只不过,那鸽子的目的地不是别院,而是另外一个地方。微雨回头,一脸谨慎的看了一眼外室,确定其他人都守在外面,才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恭敬的递了过去:“娘娘。” 顾织夏看着微雨手上的字条,神色稍稍收敛,伸手接过来,对她点了点头,才展开字条看了起来。 微雨会意,转身走到放置衣物的柜子前,拿出了一套干爽的衣裙,还有鞋袜。 顾织夏看着字条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看完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往后一倒,一双眼睛晦暗不明的看着床顶,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个灭门案要成为无头公案了。” 拿着衣裙走回内室的微雨,听到主子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恭敬的将手里的衣服放到旁边的矮凳上,低声说道:“出什么事了?” 顾织夏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再睁开时,里面依然清明,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字条递给微雨:“你自己看。” 说完之后,起身开始换衣服,脑海中不禁想起杨州的事。溪夏山庄里汇集了江湖中众多的人才,其中不乏一些刺探情报的高手,这次去调查杨州灭门案的人就是个中翘楚,所以才用了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将事情查了个大概。 不过,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到的是杨州知府在遇害之前一定做过什么事情,才惹来了灭门之灾,而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他所做的事情。 微雨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依情报看来,这件事情恐怕要无疾而终了。 想到杨州知府的七十三条人命,微雨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着已经换好衣裳的主子说道:“娘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顾织夏扎好腰带,给了微雨一个白眼,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字条,想到里面的事情,心里就生出一种憋闷的感觉,语气也跟着有些低沉起来:“继续查,要怎么查?” 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对,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吐出一口闷气,缓和了神色看着微雨说道:“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叫他们不用查了,再怎么查也不会有结果,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微雨知道主子心里的郁闷,所以在听到她不太好的语气时,也只是稍稍皱了下眉。 听到她的吩咐,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 顾织夏点了点头,看着手里拿着的字条,若有所思了半晌,突然勾起唇角,将手里的字条递给微雨:“微雨,让他们把这份情报‘送’给暗枭。”故意加重了‘送’字的音,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微雨一看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恭敬的道:“是,属下明白。”说完接过她手里的字条,收入了怀中。 顾织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纯真笑容,看着微雨说道:“我们也该出去了,不然陛下该担心了。”说完走了出去。韩瀚时不时的看一眼院子的方向,见那人儿还没来,微微皱了下眉,正准备说回去,就看见她走了出来,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脸上也不自觉的溢上了笑容,等她走进亭子,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柔声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顾织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旁边两个女人的神色,扬起笑脸,笑着皇帝说道:“陛下恕罪,臣妾方才换了衣裳,突然闹肚子,所有又去了一趟茅厕,所以……”说完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似是不好意思了。 韩瀚听到她的话一愣,嘴角微微勾起,笑看着她微微窘迫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如此。” 而一旁的蒋梦宜,听到她的话,立刻一脸嫌恶的看着她,就好像她身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蔺千惠看着顾织夏微微窘迫的样子,掩嘴轻笑,没有说什么? 顾织夏看着他们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抽,厥着嘴不满的嘟囔道:“不就是如厕嘛,又不好笑,真是的。” 听着她小声的嘟囔,韩瀚和蔺千惠脸上的笑容更甚。韩瀚将人搂得紧了几分,大笑着说道:“哈哈哈,织夏,你还真是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顾织夏在心里嗫嚅了一句,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又在别院呆了几日,几人实在觉得无聊了,又不能随意的出去,所以一行人决定,干脆回京。 临行前夜,韩瀚便收到了鹰传来的消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儿,起身走到外厅的桌案前,打开了字条,看了起来。 神情也随着变幻,最后面无表情的靠在椅背上,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张字条,薄唇紧呡,眼神凌厉。 到最后闭上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再次打开手里已经被捏的变形的字条,逐字逐句的又细看了一遍。 字条上清楚的写着扬州知府在遇害之前,曾秘密写信给五州四县的官员,想要联合他们一起上书,请求太后还政与皇帝。他在将信送出去之后,自己又写了一本请太后还政的奏折递了上去,而这样的奏折,他已经写过不下五本。 然而就在他将奏折呈上去不久,一家便被灭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想都能明白。 只是没有任何证据,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越想韩瀚越是郁闷,这种心知肚明,却又无话可说的状态让他非常的不爽,再加上手里没有半点的证据,不过,就算有了证据,他现在也不能做什么? 想明白这个事实,韩瀚的神色又沉下去几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放在桌案上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足见他握的有多用力,而被他捏在手里的字条,早就被他的内力化作了粉末。 顾织夏在床上等了半晌,还不见他进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她知道他今日收到了消息,也能体谅他心里的感受。 微微叹息了一声,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地上,朝着外厅走了过去,看着他靠在椅背上,神色严肃,薄唇紧呡的样子,眼神闪了闪,走过去覆上了他的拳头,假意不明的问道:“陛下睡不着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韩瀚知道她的靠近,只是不想睁开眼睛,他怕掩饰不住眼里的情绪,直到感受到她的体温,烦躁的心绪竟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她微微皱眉的样子,眼神沉了沉,将人搂进怀里,埋首在她颈窝,低声说道:“织夏明日就要回去了。”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神色微微一暗,伸手将他搂住,说道:“陛下还有臣妾,臣妾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回到宫里,顾织夏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毕竟这次并不是一个很愉快的旅程。 坐在后院的凉亭内,托腮看着前面的小荷塘,顾织夏脑子里却在思考,竟然连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都敢买杀手来杀她,她是不是太安分了? 微雨端着茶点走到后院,就见自家主子微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走上前将茶点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低声说道:“娘娘,已经查出来那人是谁了?” 顾织夏闻言,神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厉光,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却没有吃:“哦,是谁?” 微雨看着她嘴角挂着的弧度,心里颤抖了一下,扫了一眼周围,才低声说道:“户部尚书——李上德!” 听到名字,顾织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李尚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而且自己和他可没有任何的恩怨过节,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派杀手来刺杀自己? 微雨看着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娘娘,听说李大人有意和左相府联姻。” 顾织夏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原来是这么回事。 恐怕这个李尚德是知道了自己和蒋梦宜的不和,又想和左相府成为姻亲,所以想将被蒋梦宜视作眼中钉的自己除掉,好给左相一个人情,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明白之后,顾织夏脸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想的倒是周到,白薇,吩咐下去,就说今晚上我要亲自去拜访一下李大人。”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敢在本小姐头上打主意,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微雨看着主子身上一瞬间变化的气息,眼里闪过一丝同情,看来这个李大人的路也走到头了。 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恭敬的应道:“是,娘娘。”然后自觉的退了下去。另一边,韩瀚去了乾宁宫,给母后请安! 杨瑾铧看着皇帝,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让人入座之后,才问道:“皇上怎么不多在别院住几日?现在正是炎热的时候。”韩瀚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看着一脸严肃的母后,微微垂下眉眼,恭敬的说道:“儿臣想着母后一人在宫里操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虽然知道儿臣帮不上母后什么忙,但能在宫里时常陪着母后说说话,儿臣也觉得很是安心。” 杨瑾铧听到他的一番话,眼神变了变,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恭敬的样子,缓和了一些神色,看着他说道:“皇上有此孝心,哀家深感欣慰,皇上才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韩瀚依言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告辞:“是,母后,儿臣告退。”说完便退了出去。杨瑾铧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渐渐收紧,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起身走进了内殿。韩瀚离开乾宁宫之后,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变化,可眼神却变得冰冷了许多,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直奔织锦宫。韩瀚来到织锦宫的时候,顾织夏正躺在两天内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听到熟悉无比的脚步声,也没有打算起来。 韩瀚挥退了所有人,走近闭着眼睛躺在凉亭内的人儿身边蹲下,伸手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拢到耳后,看着她颤动的睫毛,眼里含了一丝笑容,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着说道:“织夏是不想看到我吗?” 顾织夏感受到落在唇上的温软,心里一阵悸动,睁开眼睛,就撞进他含着笑意的温柔眼眸,微微有些失神,愣了一下才回过神,看着他脸上加深的笑意,瞪了他一眼,满脸无辜的说道:“陛下刚才说什么?” 韩瀚看着她装傻的样子,无奈失笑,将人拉起来抱进怀里,又坐在躺椅上,将人置于怀中紧紧抱住,低头在她头顶印下一吻,才说道:“织夏,关于上次遇刺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顾织夏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询问,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陛下若是相信臣妾,这件事就交给臣妾处理好不好?”韩瀚听到她的话,轻抚她背脊的动作一顿,眼神闪了闪,随即说道:“我当然相信织夏,只是怕织夏会遇到什么危险,我说过,我是你的丈夫,有责任保护你的周全,明白吗?” 对于他的话,顾织夏心里即觉得羞涩又觉得甜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陛下放心,我不会轻易去冒险的,这个人竟敢在臣妾的头上打主意,臣妾怎么也得回报一下他不是?” 她话里得意思很是明白,就是已经知道是何人派人去刺杀他们的。 韩瀚也听的明白,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织夏已经查出来了吗?看来我的织夏本事真不小。”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嘴角勾起,一点也不谦虚的说道:“多谢陛下夸奖,臣妾也就这么点本事能拿得出手。” 听着她毫不谦虚的话语,韩瀚失笑,抬手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虚。” 顾织夏眉眼一挑,理所当然的说道:“既然是事实,为什么要谦虚?再说了,过度的谦虚那是虚伪,难道陛下想让臣妾变成一个虚伪的人?” 听到她理所当然的话,韩瀚顿时失笑:“哈哈哈,就你歪理多。”说完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母后已经决定了填补杨州知府空缺的人。” 第三十七章 顾织夏闻言,眼神闪了闪,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四周,见宫女太监都距离他们较远,才在心里吐出一口气,笑着说道:“陛下,这些事情不是臣妾该过问的。” 其实她还没回到宫里,就知道太后派了何人去接替杨州知府的位置! 想到这两个人选,顾织夏就想冷笑三声,这个老太婆还真会打算,云州富庶,不仅有运河,还是来往经商的必经之地,而杨州虽比不上云州那么富裕,却也不差,因为杨州盛产茶叶,是贡茶的主要供应地。而如今这两个州都掌控在她的手里,再加上其他几个比较重要的州县任职的也是她的亲信,可以说,青灵国半壁江山,已经被她握在手里。 想到这里,顾织夏的心情就沉重了几分,抱着皇帝腰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收紧。 韩瀚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情绪变化,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将她搂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说道:“织夏就当我在自言自语,没有听到便是,对了,织夏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人?”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他怀里挪了下位置,才说道:“臣妾打算亲自去拜访他,请她给臣妾解释解释,陛下觉得这样如何?”韩瀚低头看着她眼里闪动的光芒,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织夏觉得好便好,现在陪我去休息一会儿。”说完抱着人从躺椅上站起来,朝着寝宫走去。 对于他喜欢抱着自己这个事实,顾织夏早已经看清,所以被他抱着走,并没有半分的挣扎和抗议,配合的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走进寝宫。夜幕降临,顾织夏和皇帝两人用过晚膳之后,就屏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下了微风微雨和微凉三人。 韩瀚扫了一眼恭敬的站在织夏身后的三个宫女,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早就觉得这三个宫女不简单,如今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顾织夏自然是看到了韩瀚打量微雨三人的眼神,看了微雨她们一眼,随即笑着说道:“陛下,她们是臣妾家里的人,家人不放心臣妾一个人在宫里,所以便将她们三个送入宫中陪伴臣妾。”说完给了微雨三人一个眼神。 微雨三人会意,上前一步,恭敬的给皇帝行礼:“奴婢微风微雨微凉给皇上请安!” 韩瀚自然知道她嘴里的‘家人’是指哪里?看着面前三个态度不卑不亢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突然出手朝三人攻击了过去。 微雨三人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动手,反射性的就一跃避开,和他打斗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顾织夏看着他们的动作,并没有阻止,反而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过招。 韩瀚只是想试探一下她们,没想到她们的武功都不差,虚晃一招收势,回到看热闹的人儿身边,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看着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们的三人,笑着说道:“不愧是织夏的人,功夫不错,以后要尽心尽力的护织夏周全,知道吗?” 微雨三人对视了一眼,见皇帝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在心里送了一口气,同时抱拳应道:“是,皇上。” 顾织夏靠在皇帝的怀里,看着微雨她们三人,笑着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吧,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微雨三人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韩瀚低头看着怀里满脸笑容的人儿,笑着说道:“织夏,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顾织夏挣出他的怀抱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陛下想知道臣妾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就自己来发现吧!这样更有意思不是吗?”看着她眼里闪动的光芒,韩瀚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再次将人拉进怀里,笑着说道:“确实有意思。”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笑而不语,安静的呆在他怀里半晌,才说道:“陛下,臣妾也该去拜访一下他了。”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韩瀚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结,放开她,低头看着她含笑的眼睛,笑着说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顾织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陛下要是去了,还不吓破他的胆?要是不小心把人吓死了,臣妾还玩什么啊?” 看着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韩瀚宠溺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呀!真是贪玩,不过可别玩的太过火,免得节外生枝。”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笑看着他说道:“陛下放心,臣妾自有分寸,不会玩的太过火的。”只会更过火。 后面的那句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她要的就是节外生枝,不这样,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韩瀚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按照自己的话去办,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一吻结束,顾织夏微微有些喘息的靠在他胸膛上,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耳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离开他的怀抱,神色一瞬间变得严肃了几分:“陛下早些休息,臣妾很快就回来。”说着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离开,转身走进寝殿。 这还是顾织夏第一次主动亲近他,韩瀚心里很是惊喜,只是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了,赶紧的跟了过去,只是寝宫内哪里还有人影,微微一愣,随即失笑,抬手抚上被亲的唇角,笑容加深。 顾织夏一身夜行衣,避开了宫里的侍卫,出了宫,和早就等在宫外的茹娘和云狸汇合,直奔户部尚书府。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户部尚书府里也是一片安静。顾织夏呆着两人潜进去之后,看了一眼这诺大的府邸,眼神暗了暗,低声问道:“云狸,人在哪里?” 云狸扫了一眼周围,凑近大小姐的耳畔,低声说道:“大小姐,那狗官在他七姨太房里,走这边。”说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顾织夏皱了皱眉头,和茹娘一起跟了上去,忍不住嘀咕道:“这个狗官倒是很懂得享受。” 一旁的茹娘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贪得无厌的男人,有了一个女人还想要另外一个。 感觉到身边传来的杀意,顾织夏眉头微皱,扭头看了一眼一脸肃杀的茹娘,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茹娘还是没能放下心结。想到她当年遇到她时的模样,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那样的遭遇,让她放下或者忘掉,恐怕是不可能的,就如同自己,被噩梦纠缠了十年,她早已经分不清心里的这份恨,是谁的了? 若是有人让她放下这份恨,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就在顾织夏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带路的云狸已经停在了一个厢房外面,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对随后而来的顾织夏说道:“到了,大小姐,就是这里。”顾织夏悄无声息的落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除了被云狸点了穴道睡在地上的一个丫鬟两个护卫外,便没有其他的人,眼神暗了暗,对云狸点了点头。 云狸会意,打量了一下周围,才走上前,双手放在门板上,眼神一凛,内劲勃发,随即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听到响声,云狸才回头对身边的大小姐点了点头,自觉的让开,抱着剑站在了门外。 顾织夏笑着对云狸点了点头,看了身边的茹娘一眼,抬手推开门走进去。 在推开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云狸用内力震断的门栓,转手交给了随后跟进的茹娘,自己则走了进去。 茹娘伸手接过,又转手将已经断成两截的门栓递给一旁的云狸,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走进内室,看了一眼垂着幔帐的床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眼房间内,转身走到床的旁边,坐在了椅子上。 茹娘进来之后,也同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看了一眼有响动的床榻,走到了大小姐身边。 顾织夏和茹娘并没有刻意的放轻脚步声,所以本已经睡着的李尚德和七姨太听到响动醒了过来。 掀开被子坐起来,腰上立刻缠上一双玉臂,随即传来有些迷糊的女子声音:“怎么了老爷?” 李尚德隔着床幔看了一眼外面,只是烛火都被自灭,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将缠在腰上的玉臂拉开,低声说道:“没事,只是有些口渴,喝点水。”说完撩开床幔下了床。 打量了一眼房间,突然看见两个黑影,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啊,谁在哪?” 床上原本打算继续睡的七姨太,被自家老爷这一声尖叫吓醒,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下床,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老爷,赶紧走过去扶人:“老爷,您怎么了?”李尚德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手指颤抖的指着黑影的方向,结结巴巴的说道:“有,有人……”七姨太感觉到老爷的颤抖,有些不解的回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两个黑影,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正想尖叫,眼前突然一花,她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立刻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扑进老爷的怀里,害怕的颤抖着。 原来茹娘在发现七姨太想尖叫的时候,一个闪身上前,点了她的哑穴,然后又回到大小姐身边。 顾织夏看着地上两个抱着瑟瑟发抖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抬手晃了晃,一旁的茹娘会意,走到烛台边上,拿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光亮瞬间覆盖了黑暗,照亮了整个房间。 突然的光亮,让李尚德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睁开,却没想到入眼的人,更是让他惊骇,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指着坐在椅子上的顾织夏:“你,你……” 看着他震惊的样子,顾织夏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扫了一眼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却没有说话。一旁的茹娘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表情,随即将视线移到李尚德身上,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透出一股子风尘味,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神色一冷,沉声说道:“大胆,见到娘娘还不行礼?” 被茹娘这一喝,李尚德才回过神来,赶紧的推开怀里的女人,跪下,战战兢兢的行礼:“微臣李尚德,叩见夏嫔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尚德身边的女人听到老爷的话,震惊的抬头看向一身黑衣坐在椅子上,容貌精致的女人,她早就听自家老爷说过,当今夏嫔,妃位最低,却得到皇上的独宠,如今看着真人就在眼前,眼里多了一丝羡慕,若是自己也有机会侍奉君侧,该有多好? 感受到七姨太的视线,顾织夏微微皱眉,收回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尚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李大人,你知道我为何会来找你吗?” 李尚德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可转念一想,她不可能知道,强自镇定了心神,恭敬的回道:“微臣不知,请娘娘示下。”顾织夏看着他几乎快趴到地上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随即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这才笑着说道:“李大人好好想想,猜对了,有赏。”李尚德听到她的话,背脊忍不住窜过一丝冷意,额头上也跟着沁出了冷汗,身子伏的更低了几分,战战兢兢的说道:“微臣愚钝,实在是猜不出来,请娘娘赐教。” 顾织夏也不愿意再给他浪费时间,给了茹娘一个眼神,随即看了一旁的七姨太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既然李大人真的不知道,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李大人有没有做过什么愧对于我的事情?” 茹娘接收到大小姐的示意,上前一把拉起地上的女人,然后推到床上,低声说道:“老实呆着。”说完之后,伸手将一旁的一件衣裳拿过来,扔到了她的身上。 七姨太被茹娘眼里的寒光吓到,忙不迭的点头,赶紧用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缩着脖子缩到了床角。 地上的李尚德听到夏嫔的话,顿时满头大汗,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说道:“微臣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第三十八章 杨瑾铧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是目前最快的办法,于是便点头同意了:“好,就按照左相的意思办,希望这次左相也不让哀家失望,顺利的抓到盗取赈灾银的贼子。斩除我朝的祸患” 蒋海低垂着头应了一声:“是,微臣定不辜负太后厚望。” 听到蒋海的话,杨瑾铧的脸色终于是好了一些,想到那两个胆敢隐瞒实情不报的人,神色凌厉了几分:“还有,那两个妄图瞒天过海的混账东西,立刻削去官职拿了官翎,收押大牢,由左相押回京城侯斩。”说完起身直接离开,不给他们两人再说话的机会。蒋海听到太后的命令,微微皱眉,却还是应了一声:“微臣谨遵太后懿旨。” 蔺枳等太后离开之后,才直起身,看着神色不明的苏然逸说道:“左相还真是忠臣良相,老夫佩服,那这件事就有劳左相了。”说着笑容满面的转身离开。蒋海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捏着信纸的手早已经青筋暴起。 而这短短的两日,云州的百姓却从胆战心惊变得欢欣鼓舞,只因为一夜之间所有受灾的百姓家里都多了一笔银子,而谁也不知道这些银子是谁送来的。 这云墨听说此事,立刻派人去查,发现这些银子正是他们两日前丢失的那些赈灾银,因为这些银子的底部,都在铸造的时候打上了烙印。 他们知道此事时,立刻将这些银子收了回来,还以盗窃官银的罪名抓了不少反抗的百姓。 溪夏山庄别院内! 顾织夏眉头紧皱的坐在后花园中,想到这几日乱成一团的云州,她就很想去找那个人问问,他究竟是在帮百姓还是在害百姓? 如今的云州城,俨然到了草木皆兵,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官府四处抓人,本就因为受灾苦不堪言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顾织夏就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抬头看着天空,低喃了一句:“哎!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咕咕咕’一阵鸽子的叫声打断了顾织夏的思考。 抬头看着头顶的鸽子,眼神微微一变,身形一晃,一跃而起,一把抓住鸽子,随后稳稳的又落到之前做的躺椅上,拿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筒,打开查看。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变了变,随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将纸条撕碎,然后任由它随风飘洒:“这下更有意思了。”只是她看着天空的双眼内,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茹娘看着她的表情,眼神微微一变,走上前为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问道:“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顾织夏敛起眼里的情绪,扭头笑嘻嘻的接过茹娘递来的茶,说道:“茹娘,这可是好事啊!有人又给咱们送钱来了。” “啊?”茹娘闻言,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然而她却笑而不语,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韩瀚也同样受到了一份蒋海亲自带着十万两银子前来云州的事情。 鹰看着面前浑身都透着迫人气息的主子,微微犹豫了一下,才走上前说道:“主子,这几日,官府已经抓了很多无辜百姓了,我们……” 韩瀚抬起头,面具下的双眼闪动着寒光,扫了鹰一眼,随即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着下面明显萧条了许多的街道,声音低沉的说道:“他们抓的越多,下场就会越惨,鹰,盯紧他们,保证所有百姓的安全,本座要看看,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如何处理面前这个烂摊子。” “是。”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主子的背影,转身退了出去。 韩瀚抬手拿下脸上戴着的面具,露出面无表情的脸,握拳敲打在面前的窗棂上,随即戴上面具,转身走了出去,他也到时候去拜访那个人了。 为了确保这次的云州之行万无一失,蒋海带着五百人的护卫兵,护送他和十万两银子前往兖州。 进入云州地界之后,一路目睹的情景,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云州本是经商贸易的重地,无论何时都热闹无比,可如今,被官府四处搜捕抓人的动作弄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许多人都闭门不出,就怕祸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这使得原本热闹非凡的云州城变得一片萧条景象,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死城,平日里街上除了不断来往的官兵和寥寥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便再无其他。 第三十九章 顾织夏头上戴着纱帽,信步走在萧条的大街上,神色一片凝重,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停下脚步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破烂的青年男子慌慌张张的朝她这边跑过来,而在他身后,七八个拿着武器的官兵正在追赶。 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顾织夏朝旁边走了几步,眉头深锁的看着面前上演的追赶戏码。 “站住,不要跑。”那些官兵手里按着武器,一边大喊着,一边追赶着那青年。 青年脸上满是恐惧,看了站在一旁的顾织夏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直接越过她,跑进了她身后的一条巷子,躲进了堆放在巷子里的一堆竹筐里。 顾织夏淡定的收回视线,正预备当做没看见离开,就被追上来的官兵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从这里跑过去?”追兵中看着像是领头的人,左右打量了一下,见除了面前这个女人,便再无他人,眉头一拧,见她要走,立刻横剑将人拦住。 顾织夏停下脚步,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闪着寒光的剑,眼里闪过一丝危险,摇了摇头。 见顾织夏摇头,领头的人低咒了一声,随即吩咐手下的人:“该死,你们继续搜,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是,”其他的官兵应了一声,便纷纷四散开来,开始在附近搜寻。 顾织夏看了一眼竹筐的方向,见两个官兵正朝那边逼近,微微皱眉,压下心里救人的冲动,收回视线,再次抬步想离开。 为免节外生枝,她现在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顾织夏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她才刚抬脚,那领头之人又再次将她拦住:“站住,谁允许你离开了?说,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鬼鬼祟祟?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满是危险的光芒,藏在袖中的拳头再次握紧,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我回家。” 因为压抑心里的怒气,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然而别人听来,却以为她是因为害怕。 领头的闻言,一脸怀疑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拿起剑就要挑开她头上戴着的纱帽,嘴里还质问着:“回家?那为何要戴着面纱?分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于他的怀疑,顾织夏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看来今天是不嗯呢个善了了,那就怪不得她了。 眼里寒光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他握剑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官爷,求你帮帮小女子,小女子其实是在找一样东西。”说着仰头,露出自己的面容。 被顾织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低头就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精致的面容,让他心神一荡,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让他的眼睛顿时瞪大,站在了原地。 顾织夏站直了身子,手腕一转,将夹在指缝间的锋利刀片收起,笑容诡异的看着面前双目圆瞪的男人,嘴角一勾,越过他径自离开。 顾织夏才刚走了两步,原本站立不动的男子手上的剑‘哐当’一声落地,人也跟着倒下。 而顾织夏在他倒下的一瞬间,一个闪身上了旁边的屋顶,冷眼看着从那领头之人身下蔓延的血色。 “不好了,林副将死了。”很快其他 的官兵就发现了已经断气的领头,立刻将人围住,场面顿时免得混乱。 顾织夏坐在屋顶上,手里把玩着那薄薄的刀片,扭头看着下面小巷子趁乱离开的人影,嘴角微微一勾,转身消失在了屋宇之间。 林副将莫名其妙的死亡,让本就焦头烂额的云墨和云州知府二人更是提心吊胆,还不等他们有所缓和,守城卫兵的通报,更是将两人直接打入了冰窟。 云墨一脸的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完了,完了。” 而云州知府早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头一歪就栽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蒋海带着一大批人进了云州城,直奔云州县衙,刚跨进大门,就看见跪在院子中迎接的云墨和云州知府,眼神一冷,径直越过他们走进了办案用的公堂,转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冷声说道:“来人,除去他们的官服,拿了官翎,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听到蒋海的吩咐,手下的两个将领带着两个士兵,立刻上前,几下就将二人身上穿着的官服戴着的官帽扒了下来。 被架着走,云墨才反应过来,连忙挣扎着求救:“恩师,救我,救我啊!” 听着云墨的求救声,蒋海眼神一暗,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将人带走,随后才看着身后抬着十来个箱子,扭头对身边的随从说道:“去找个干净的房间,将这些东西放进去。” 作为左相的贴身护卫,苏炎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办事能力也是一流,听到主子的吩咐,点了点头,就转身走进了县衙的后堂。 第四十章 顾织夏刚回到别院,茹娘就迎了上来,看着她说道:“左相已经到了。” 顾织夏神色一凛,随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后院。 茹娘几人虽知道大小姐和左相有仇,却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且刚才她的表情,让她一瞬间以为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顾溪卿收回看着妹妹离开的视线,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随后对云狸说道:“狸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云狸点了点头,然后抱拳转身离开。 看着神色有些凝重的顾溪卿,茹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庄主,大小姐和左相……”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溪卿冷冷的打断:“这些事情不用你们费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说完转身也跟着离开。 茹娘脸色变了变,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 顾织夏回到房间之后,就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椅子上,瞪着眼睛看着屋顶,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顾溪卿不放心妹妹,便来到她的房间,看着紧闭的房门,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上前敲了敲门:“织夏,你还好吗?” 顾织夏听到哥哥的声音,收回视线,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才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笑看着一脸关心的哥哥说道:“我没事,放心吧哥哥。”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顾溪卿却暗自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织夏,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顾织夏闻言,眼神微微闪了闪,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神色变得冷酷,看着他说道:“我要让他也承受这痛苦的煎熬。” 听到妹妹的话,顾溪卿的心反而踏实了一点,看着她说道:“好,只要是织夏想做的,哥哥都支持你。”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脸上再次挂上笑容,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有些撒娇的说道:“嘿嘿,还是哥哥最好了。”而她的眼神之中寒光一闪而逝。 忙了一整天,蒋海才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面前的十几个箱子,眉头皱的更紧,这次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多了,尤其是那两个蠢货,竟然愚蠢到去抓无辜的百姓。 想到这里,蒋海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抱住云墨的性命,毕竟他是自己的学生,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堵不住云州百姓的悠悠之口。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护卫苏炎的呵斥声:“谁?”随后就没了动静。 蒋海心里一凛,神色变得警惕了一些,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外面依然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门边,隔着门问道:“苏炎,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几分,深呼吸了几口气,正预备打开门查看,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沙哑的声音:“相爷这是准备去哪?”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蒋海心里一惊,连忙转身,就看见一个浑身黑衣,头上戴着纱帽的女子坐在椅子上,而她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和被他挟持在手里的苏炎。 蒋海神色一冷,转身打开门,却迎上门外的冰冷剑锋,神色一暗,转身回头看着屋里不请自来的这些人,厉声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顾织夏站起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的走到摆放在屋子里的箱子面前,打开其中一个,露出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德?银子,回头看着被茹娘用剑指着的蒋海说道:“相爷何必着急走,本小姐还想请相爷送我们一程,当然还有这些银子。”说着拿起其中一锭,在手上把玩着,声音中透着愉悦。蒋海听到她的话,神情一变,一脸警惕的看着她说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顾织夏将银子重新放回箱子,然后对着云狸和乳娘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蒋海半米远的距离停下,看着他说道:“相爷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现在叫人来吧!” 蒋海听到她的话,再看看身上的着装已经变成他们士兵模样的另外两人,眼底的光芒闪过,脑海中在想着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他堂堂一国丞相,岂能任由这几个贼子摆布? 顾织夏因为戴着纱帽,所以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她却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别人的表情,将蒋海眼底那小小的变化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回头对着卢韦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相爷还是别耍花招的好,不然下场便有可能和他一般了。” 云狸接到大小姐的指示,横在苏炎脖子上的剑毫不留情的一割,瞬间鲜血喷溅,苏炎的脖子就被割断。 蒋海心里一颤,有些心惊的看着面前的利剑,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心想,不如暂时妥协,等人来了,他再见机行事。 第四十一章 想到这里,便正了正神色,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听到他的呼唤,原本守在院外的士兵,几步走到房外,恭敬的说道:“末将在,相爷有何吩咐?” 听到外面士兵的话,蒋海将视线看向那黑纱罩面的女子,只是她似乎并没有打算理会自己的样子,却听到耳边持剑指着她的女子说道:“告诉他,你现在要带着银子出城,救济百姓。” 蒋海闻言,沉默了下来,感觉到持剑女子的不耐烦,只得说道:“吩咐下去,本相要马上出城,立刻让人来搬箱子。” 门外的小将心里疑惑,却也不敢怠慢,赶紧回道:“是。”说完之后,转身对着身后喊道:“来人。” 在这片刻的时间,云狸已经处理好了苏炎的尸体,就连地上的血也擦拭的干干净净。 顾织夏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对着一旁的茹娘点了点头。 茹娘会意,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到蒋海面前,冷声说道:“吃下去。” 蒋海看了一眼面前的药丸,看着距离自己脖子又近几分的利剑,只得接过,看着黑纱罩面的女子说道:“这是什么?” 顾织夏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相爷放心,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相爷乖乖配合的一点小手段,相爷请吧!” 蒋海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心里才不相信这不是毒药,奈何迫于现在的形式,他不得不吞下。 药丸一入肚,他就感觉丹田传来一阵刺痛,心下大骇,脸色也跟着苍白了一些,丝丝细汗从他的额上冒了出来。 顾织夏见状,嘴角微微勾起,抬手拿掉头上的纱帽,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将纱帽递给一旁的云狸笑着伸手脱掉了身上的黑衣,露出下面的一身官兵服装,看着他说道:“相爷不必担心,等我们把事情办完,自然会给你解药,当然,前提是相爷乖乖的配合我们。”一旁的茹娘,也在她脱下伪装的时候,收起了剑,将蒋海一把退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看着蒋海的眼神,顾织夏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脸,暗想,这人皮面具还真是好用。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那小将的声音:“相爷。” 云狸不知何时戴上了人皮面具,化身成了蒋海的贴身护卫苏炎,站在了蒋海身边,而顾织夏和茹娘则站在了他的背后。 看着这一切变化,蒋海心里也是一阵惊讶,看来是他太低估他们了,原来这些人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容,沉声道:“进来。” 得到命令的官兵鱼贯而入,看着坐在椅子上对他们摆手示意的左相,赶紧的四人一组,去搬箱子去了。 等最后一个箱子搬出去,顾织夏才低声在蒋海耳边说道:“相爷,该出发了。” 蒋海心里虽然不甘,但是他现在受制于人,也只好暂时委曲求全,忍耐着丹田处一阵一阵的疼痛,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暗影的人一直都在暗中注视着蒋海的一举一动,只是为防万一,并没有进入县衙,所以并没有发觉顾织夏他们潜入的事情。 见蒋海突然带着装有赈灾银的那些箱子出城,便立刻通知了韩臻。 蒋海的突然到来,让城外饱受饥饿和惊吓的百姓更加的惊恐,纷纷聚集到了一起,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惊恐,害怕,憎恨,还有戒备。 顾织夏看着那些百姓的眼神,心情变得沉重,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不着痕迹的走到蒋海身边,低声说道:“相爷,说话吧!” 蒋海扭头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却被她眼里闪动的寒光震慑,微微敛了敛心神,朗声说道:“乡亲们,不用害怕,本相是奉命来帮助你们的,这里有十万两白银,足够你们暂时安身立命,重建家园。”说完示意身边的士兵打开那些箱子。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原本充满恐惧和戒备的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不多时便聚集到了一起。 顾织夏听到蒋海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果然不愧是一国丞相,这面子话说起来还真是漂亮。 尽管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但是有了前车之鉴的百姓们却没有完全的放下戒心,其中一个年龄很大的老人站出来,说道:“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谁知道拿了这些银子,你们会不会又把人抓起来?” 听到老者的话,其他百姓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们不会上当的。” “对啊,除非你马上放了被你们抓走的那些人。” “还有那个狗官,也绝不能放过他。”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开始数落起云墨的罪状,个个义愤填膺,让蒋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顾织夏在一旁听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蒋海,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哎呀呀,相爷现在的表情真有意思。蒋海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身边人的神情,看到她嘴角的弧度,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敛下心里勃发的怒气,一脸笑容的说道:“给位父老乡亲,请听我一言,你们放心,那些被抓的无辜百姓,本相会马上命人释放他们,云墨和云州知府这两个罪官,也已经革去官职,收入大牢候审,朝廷一定会给父老乡亲们一个交代,现在请你们暂时平息怒火,重建家园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请各位父老乡亲到那边排队,一个一个的领银子。” 他的一番话,顿时让所有百姓都住了嘴,面面相觑了半晌,最后才妥协了,听从安排派对开始领属于自己的赈灾银。 第四十二章 顾织夏看着赢虞的动作,扭头看去,就见皇帝朝她们走来,眼神微微一闪,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一些,站起身,等他走近,才和赢虞一起行礼:“臣妾叩见陛下。” 韩瀚笑着对赢虞点了点头,自然的将顾织夏搂进怀里,看着桌上的棋局,笑着说道:“两位爱妃是在下棋吗?” 顾织夏听到皇帝的话,立刻嘟起了嘴,一脸哀怨的说道:“是啊,陛下要帮臣妾报仇。” 韩瀚看着她嘟嘴的模样,心下一动,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扫了旁边的赢虞一眼,见她神色自然,微微敛了下神色,才笑着说道:“织夏这是输了?” 顾织夏听完,更加的垂头丧气:“何止是输了,简直是一败涂地,虞妃姐姐棋艺高超,臣妾完全不是她的对手,陛下,不如你和虞妃姐姐下一盘,帮臣妾报仇好不好?”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帝。 韩瀚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宠溺的笑着说道:“织夏说好便好。”说完抬头看着一旁的赢虞说道:“虞妃可愿意陪朕下一局?” 赢虞看着他对夏嫔的宠溺,心里涌上一丝黯淡,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婉贤淑的浅笑,听到皇上的话,连忙应道:“臣妾遵旨。” 对于赢虞的恭敬,韩瀚微微皱眉,搂着怀里的人儿坐到石凳上,将她放置在怀里,才扭头看着面前的棋盘,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就继续将这盘棋下完如何?” 顾织夏有些不自在的在他怀里扭了扭,看着赢虞温柔恬静的笑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早已经习惯他的亲密,可对方毕竟是他的妃子,这样是在拉仇恨值好么?而且她才刚确定对面这个女人是一个心计深沉的人,现在就在她面前秀恩爱,会不会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顾织夏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身子不自觉的扭了起来。 韩瀚被她扭的动了情,眼神暗了暗,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看着她不自在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织夏别动了,好好让我抱着。” 他的声音很低,刚好能让顾织夏听清楚。 听到他带着些许情欲的话,顾织夏这才感觉到他的变化,顿时僵住身子,再也不敢乱动,耳根微微发烫,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赢虞,见她神情专注在棋盘上,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不再乱动。 见她安分下来,韩瀚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将人又搂紧了一些。 赢虞落下一子,见皇帝没有动静,这才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他们低声细语的模样,眼神微微一暗,敛下眉眼,低声提醒道:“陛下,该您了。”韩瀚听到赢虞的提醒,才将注意力放到棋盘上,仔细的看了一眼棋局,略作思考,这才捻起黑子落子。 原本已经注定输赢的棋局,在韩瀚的操作下,竟然一步一步的起死回生。 顾织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最后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不管是围棋还是象棋都不是她的强项,她最厉害的估计也就是五子棋了。 不是她学不会,而是她不愿意去废那些心思,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拿来消耗在这个上面。 在她还是特种兵的时候,整天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根本就没有多少私人的时间。 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中后,先是忙着养伤,后来又忙着习武和学习其他的东西,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而且在她的心里,这些东西不过是消遣,会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很精通。 就在顾织夏神游天外的时间,韩瀚和两人已经进入尾声。 赢虞捻着棋子,如同之前贺兰玉一样在棋盘上举棋不定,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口气,看着皇帝说道:“陛下棋高一着,臣妾认输。” 韩瀚听到赢虞的话,笑着看向怀里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人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说道:“织夏,朕赢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顾织夏回神,看了一眼赢虞,又看了一眼皇帝,再看着棋盘,一脸傻兮兮的样子问道:“陛下赢了?” 韩瀚看着她有些迷糊的样子,笑着说道:“织夏莫不是在怀疑朕?” 听到他的话,赢虞神色一变,忙说道:“夏嫔妹妹,陛下确实赢了。” 顾织夏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的无辜,看着他们半晌,才笑着搂住皇帝的脖子,兴奋的说道:“太好了,陛下好厉害,真的赢了。” 看着兴奋的人儿,韩瀚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将人搂紧一些,笑看着对面含笑的赢虞说道:“虞妃棋艺精湛,让朕大开眼界。” 受到皇帝的夸赞,赢虞眼里多了一丝光芒,脸上却丝毫未变,起身恭敬的行礼道谢:“多谢陛下夸奖,能让陛下开心,臣妾深感荣幸。” 听到她的话,韩瀚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下,搂着贺兰玉起身,笑着说道:“今日就到此吧,朕还有事要和织夏说。”说完搂着人直接离开了凉亭。“恭送陛下。”赢虞看着皇帝离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能感觉到皇帝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第四十三章 听到微雨的话,激动的清儿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探头看了一眼后面紧闭的门,见没有任何的动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微风他们笑了起来,拉着小小转身离开。 翌日一大早! 顾织夏就起身,带着一干宫女出了织锦宫,理由嘛,自然是在床上躺了多日,想出去透透气。 一旁的清儿则是满脸的担心,看着神色依然有些不好的娘娘,忧心忡忡的说道:“娘娘,您的身子才刚好些,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去那边吧!”说着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顾织夏现在正在人工湖上面的廊桥上,这里风景优美,脚下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初夏的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微凉听到清儿的话,微凉眼神一转,走过去拉着清儿说道:“清儿姐姐,难得娘娘想出来透透气,你就随她吧,若是怕娘娘再染上风寒,不如我们回宫给娘娘拿剑披风来吧!”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转身就走,在路过小小身边的时候,眼珠一转,也将她一把拿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小小你也和我们一起去。”说完拉着两人就走。“呃?微凉慢点慢点,我要跟不上了。”清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岸上。 顾织夏听着他们远去的说话声,收回了看着湖面的视线,扫了一眼周围,见其他人都候在了远处,身边只有微雨和微风,才问道:“最近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微雨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周围,才恭敬的说道:“回娘娘,没什么大事,倒是多年不曾回京的凌青王,突然回来了。” 顾织夏闻言,走向湖心亭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微雨一眼,随即皱了下眉头:“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凌情王,名叫韩宇,先帝的亲弟弟,也是当今皇帝的皇叔,因为不喜欢权利争斗,所以在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就离开了京城,四处游荡去了,因此得了一个凌青王的称号。 据她所知,这凌青王已经五年不曾回京,现在突然回来,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而就在顾织夏好奇的当下,朝堂之上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左右二相立于百官之首,而立在左右二相之前的便是昨日才回京的凌青王——韩宇。 韩宇的年纪和当今太后相差无几,五官和侄儿韩瀚有些相似,只是他的身上比韩瀚多了一分成熟稳重,还有那不自觉散发出来的贵气。 韩宇的年纪和当今太后相差无几,五官和侄儿韩瀚有些相似,只是他的身上若了一分成熟稳重,还有那不自觉散发出来的贵气。 韩瀚正襟危坐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面带微笑的皇叔,心里却多了一丝紧张,眼角余光看向坐在身后的母后,随即收回,掩藏了眼底闪过的幽光。 杨瑾铧看着立于百官之首的逍遥王,眼睛微微眯了眯,里面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神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一脸威严的说道:“王爷才刚回京,旅途劳顿,该多歇息。” 韩宇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随即被严肃认真取代,走到朝堂中间,抱拳说道:“多谢太后关怀,臣并无大碍。” 说完之后,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眼里露出一丝慈爱,随即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韩瀚看着皇叔认真的眼神,眼神一变,扭头看了一眼母后,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于是赶紧说道:“皇叔请讲。” 韩瀚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不卑不亢的说道:“太后,恕臣无礼,自古有训,后宫不得干政,太后乃是开了特例,辅佐年幼的皇上垂帘听政,如今皇上已然成人,臣斗胆,请太后退居后宫,颐养天年。” 他的每句话都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敲打在朝堂之上的每个人心上,虽然他话里没有半个‘还政’的字眼,可话里的意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的明白。 他的话一出,朝堂之上就飘过一阵冷风,让所有人都背脊一凉,忍不住倒抽了口气,顿时一片抽气声想起。韩瀚听到皇叔的话,嘴角微不可察的一勾,在心里给皇叔竖起了大拇指,面上却挂着诚惶诚恐的表情,看着自家脸色难看的母后。 杨瑾铧压下心里的怒气,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心绪,才说道:“皇上年幼,如何担当得起这江山社稷,哀家如今还在帮衬,只是不愿看着先祖们用血汗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王爷独自逍遥山水多年,今日才说这话,不觉得欠妥吗?” 韩宇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说道:“太后所言差矣,臣离京,是为了杜绝谣言,堵悠悠之口,证明臣并未有其他的妄想,今日归来,也不过是想让这天下重归正统,还望太后成全。”听到他的话,杨瑾铧再也忍不下去,拍案而起,怒喝道:“不用再说了,退朝。”说完转身离开。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大臣见状,赶紧的跪送。 韩瀚看着负气离开的母后,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对着皇叔点了点头,随后也跟着离开。 韩宇也不在意是否得罪了皇嫂,在他的观念里,后宫执政本就不该,当初皇兄猝然离世,皇上年幼,整个皇室能担的上大任的便只有他自己。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各种猜测,谣言纷沓而至,本就无心与朝政的他,在知道皇兄的遗旨后,并未反对,而是选择远离京城,以堵悠悠众口。 第四十四章 可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年的行为错的有多离谱,看看现在的朝廷,早已经不是当初他说期望的那般,所以如今,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一切扳回正道。 杨瑾铧回到乾宁宫,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关在殿内大发雷霆,砸了不少东西,她再怎么强悍精明,也不过是个女人,这也是她的软肋,而今天韩宇的举动,无疑是在她的软肋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候在门外的余福,听到殿内传来的声响,默默的垂下了头。 旁边的一个宫女见状,有些担心的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余总管,娘娘她……” 听到宫女的话,清福抬头瞪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 宫女被吓的脸色一白,连忙应了一声,战战兢兢的退到了一旁,再也不敢出声。 散朝之后,韩宇并没有立刻离宫,而是去了御书房,拜见皇帝:“臣韩宇,叩见吾皇万岁万岁……” 韩宇的话还没说完,韩瀚就出声打断:“皇叔免礼,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说着人已经走到他跟前,伸手将弯腰行礼的皇叔扶了起来,笑看着他说道:“皇叔多年不见,还是一如记忆般丰神俊朗,让侄儿好生羡慕。” 听到皇帝的话,韩宇面容柔和了许多,笑看着他说道:“皇上说笑了,臣已经老了,倒是皇上,如今正是好年华。”说道这里,话锋一转:“皇上,臣……” 韩瀚料想到他想说什么?于是笑着打断:“皇叔,你才刚回来,我们先不说那些,陪侄儿出去走走,咱们好好说说话如何?” 韩宇见皇帝有意岔开话题,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看着他点了点头:“也好,臣也想听听皇上这些年的事情,我们就去御花园走走吧!” 韩瀚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和他一起走出了御书房。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倒是显得和谐温馨。 而顾织夏这边,可就没有那么温馨了,看着站在面前一副目中无人的宜妃,顾织夏再一次感叹,以后出门绝对要看黄历。 这么想着,便扯出一抹笑容,微微福身行礼:“臣妾给宜妃娘娘请安。” 蒋梦宜在自家宫内呆的无聊了,所以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却在她最喜欢的湖心亭这里遇到了最令她讨厌的人,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厌恶的皱了下眉,一脸傲慢的说道:“哼,本宫还以为是谁?顾织夏本宫不想看见你,马上给本宫滚出去,立刻消失。”顾织夏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蒋梦宜的恶语相向而消失,反而变得更灿烂了几分。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侯在湖心亭外的一干宫女太监,嘴角微勾,信步走到蒋梦宜身边,背对着湖心亭,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说道:“刚才风太大,臣妾没有听清楚宜妃娘娘的话,能麻烦宜妃娘娘再说一遍吗?”说着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蒋梦宜看着走近她的顾织夏,眼里的厌恶更是毫不掩饰,下意识的跟着她往后退,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说道:“站住,不准你靠近本宫。”说话之间,一心注意顾织夏的蒋梦宜并没察觉,她已经退到了湖心亭的边缘,后面是直到她腿弯处的围栏,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跌入身后的湖中。 蒋梦宜没发现,顾织夏却看的清清楚楚,应该说,她是故意将她逼到这里的。 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顾织夏的眼神暗了暗,停下了脚步,站在了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笑嘻嘻的看着她身后反射着光芒的湖水,说道:“宜妃娘娘,你说这湖里的水冷不冷?”说话间,将视线收回来,放到了她的身上,里面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彩。 对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睛,蒋梦宜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神色变了变,一脸嘲讽的看着她:“乡野小民就是乡野小民,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顾织夏,本宫告诉你,别妄想鸡窝里能飞出金凤凰,就算能飞上枝头,草鸡还是草鸡,变不成金凤凰,若本宫是你,绝对没脸再留在这宫中遭人嫌弃。” 顾织夏听完她的一番话,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她半晌,才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啊!苏妃娘娘说的真是太对了!鸡窝里怎么可能会有金凤凰嘛!不过,臣妾倒是知道,今天这湖心亭里能飞出一只鸡,还是一只落汤鸡,宜妃娘娘想不想知道?”蒋梦宜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眸,心里的不安更加扩大,高傲的将脸一扭:“本宫不屑知道,快滚吧!别再让本宫看见你。” 顾织夏看着面前一脸高傲的蒋梦宜,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站在原地没有动,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宜妃娘娘,不好好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可是非常没有教养的表现,不过没关系,我不跟你计较,这湖水到底冷不冷,我已经想到办法证实了!”说完,看着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 蒋梦宜心里一阵颤抖,倒是骄傲如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尤其还是在顾织夏面前。 双手紧紧握着手帕,眼里满是防备,看着她说道:“你,你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心在颤抖的缘故,她的声音不自觉的也带了一些颤音。 第四十五章 顾织夏看着她防备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突然往前一步,几乎与她面贴面,冷漠无情的视线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就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般。 蒋梦宜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脚跟却碰到身后的栏杆,反射性的往后一看,这才惊觉她已经无路可退,心里闪过一丝慌乱,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抬手就想打人。顾织夏看着她的动作,眼睛微微一眯,抬手握住她扬起的手腕,笑容危险的看着她说道:“宜妃娘娘,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乖乖让你打第二次吧?” 右手被抓住,蒋梦宜马上变得怒气冲冲,挣脱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反而让她觉得被捏住的手腕传来一丝疼痛。 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些,看着她说道:“放开本宫,顾织夏,你对本宫作了什么,你放开。” 顾织夏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痛苦之色,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微微倾身,凑到她耳边说道:“宜妃姐姐,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看来上一次的惩罚果然是太轻了!” 蒋梦宜闻言,双眼顿时瞪大,恶狠狠的看着她:“顾织夏,你想干什么?快点放开本宫,来……” 顾织夏在她张嘴想要叫人的时候,果断的抬手点了她的穴道,笑容满面的说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打扰,宜妃姐姐,以后在我面前,最好收起你的优越感和高傲,那只会让我有将它们全部踩在脚下,彻底践踏的冲动。” 蒋梦宜说不出话,只能无声的对她嘶吼,开始不断的挣扎,企图摆脱她的控制,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渐渐扩大。 顾织夏看着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了几分,放开抓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宜妃姐姐,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一旁的微雨笑容可掬的看着这一切,回头看见由远而近的一行人,敛了敛神色,上前几步,走到自家主子身边,低声的说道:“娘娘,皇上和凌青王朝这边过来了!” 顾织夏闻言,挑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奸诈的光芒,看着面前脸色变幻的蒋梦宜,笑着说道:“宜妃姐姐好像挺高兴,有人陪臣妾一起欣赏骄傲高贵的金凤凰是怎么变成落汤鸡的,臣妾也是非常的高兴啊!” 这次完全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立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闪着波光的湖水,就像是一双冰冷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所以看着贺兰玉的眼睛不仅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恐惧。 韩瀚和自己皇叔一路走来,倒是聊的很尽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工湖这边,看到湖心亭内那熟悉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可在看到她对面站着的人后,眉头又整个皱了起来,回头对身边的皇叔说道:“皇叔,朕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说完快步朝着湖心亭走去。 韩宇看着皇帝有些焦急的样子,眼神闪了闪,随即跟上。守在湖心亭外的一干宫女太监见到皇上,纷纷下跪行礼,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叫,随即就是物体落水的声音:“啊!” 正要唤人的韩瀚楞了一下,快步上前,将一脸笑容的人儿搂进怀里,扭头看着在湖中挣扎的宜妃,神色暗了暗,对一旁不明所以的一干人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被皇帝这么一吼,一干人才反应过来宜妃落水了,顿时一哄而上,跳入湖中救人。顾织夏很是温顺的靠在皇帝的怀里,眼神灼灼的看着乱成一团的人,还有在湖里张嘴想要呼救,却被湖水灌了一嘴而发不出声音的蒋梦宜,眼神变得更亮,心里那叫一个舒爽。 韩宇看了看被太监们救上岸的女人,又看了看窝在皇帝怀里,一脸乖巧无辜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恐怕也会被她这幅样子迷惑吧? “咳咳咳,皇,皇上……咳咳咳!”被救上岸的蒋梦宜,浑身颤抖,因喝了不少水,被呛得不轻,一说话就是一阵猛咳。 韩瀚看着异常狼狈的蒋梦宜,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着她说道:“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先回去吧!来人,送宜妃娘娘回宫,立刻宣太医。” 第四十六章 是。”宫女太监齐声应了,赶紧的将蒋梦宜带走。 等湖心亭只剩下他们三人时,韩瀚才看着怀里的人儿说道:“织夏,你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眼里是不赞同还有担忧。 顾织夏扭头对着一旁的凌青王灿烂一笑,随即抬头看着韩瀚,一脸无辜的说道:“陛下,臣妾做什么了?” 韩瀚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 随即搂过她,看着自己的皇叔说道:“织夏,快来见过皇叔。” 顾织夏抬头看着面前一脸温和儒雅的韩宇,对着他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才行礼:“织夏见过皇叔。” 韩宇看着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他虽不在京城,对宫里的事,却也不是完全的无知,皇帝对她的宠爱,他又如何不知道? 顾织夏站直了身子,靠在皇帝胸前,笑嘻嘻的看着凌青王说道:“皇叔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听到她的话,韩宇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娘娘所谓何事?”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听到皇叔的回答,韩瀚倒是有些诧异,有些探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有皇叔在,后面的事情倒是好办多了! 顾织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们的神色,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低垂下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宜妃姐姐还没告诉我这湖水到底冷不冷呢!” 她的话虽然小声,却足以让身边的两人听见。 韩瀚叔侄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顾织夏,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杨瑾铧听到禀报,说蒋梦宜掉下人工湖,便赶紧的去了宣宜殿,走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侄女,神色一凛,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太后的责问,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还沉浸在恐惧中的蒋梦宜,听到太后姨母的声音,顿时回神,想到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扼住喉咙的感觉,立刻痛苦的挣扎起来:“不要,走开,走开。” 听到侄女的话,杨瑾铧赶紧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她乱挥的手,神情之中多了一丝心疼:“梦宜,别怕,姨母在这哦姨母在。” 蒋梦宜停止了挣扎,溢满恐惧的眼眸看向她:“姨母,姨母……” 无意识的低喃了两遍,才猛的回神,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浑身颤抖着放声大哭:“姨母,她要杀了我,呜呜呜!” 宣宜殿内,因为蒋梦宜凄厉的哭声变得一片寂静。 杨瑾铧眉头微皱的看着怀里哭的凄惨的侄女,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随即柔声安抚道:“好了梦宜,没事了,不怕了,姨母在这,不哭了。” 轻柔的安抚了几声,又问道:“梦宜,不怕啊,来跟姨母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谁要杀你?” 蒋梦宜心里的恐惧因为有姨母在身边而消减了许多,抬起泪眼,看着眼神温柔的姨母,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哽咽着说道:“是,是夏嫔那个贱人……”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看见太后姨母骤变的脸色,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不停的抽泣着。 杨瑾铧脸色一变,低喃了一句:“又是她。”可看着怀里低低抽泣,委屈得不得了的侄女,心里却涌上一阵无奈,这是第几次了? 吐出一口气,看着她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蒋梦宜听到她这么问,坐直了身子,可怜兮兮的开始讲述,只是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杨瑾铧听着侄女声泪俱下的讲诉,神色慢慢变的严肃,沉默着没有说话。 蒋梦宜说完,见太后姨母沉默不语,心里有些着急,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赶紧说道:“姨母,梦宜说的都是真的,当时很多宫女和太监都亲眼所见,姨母,您一定要为梦宜做主啊,呜呜呜。”说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杨瑾铧眉头皱了皱,正准备开口询问什么,余福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太后,皇上和夏嫔娘娘来了。” 杨瑾铧闻言,神色一凛,拍了拍侄女的手背,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里却在思量她话里有几分真假? 韩瀚搂着顾织夏走进蒋梦宜的寝宫,见到自家母后也在,眼神闪了闪,搂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上前,两人异口同声的行礼:“儿臣,臣妾见过母后,太后。” 杨瑾铧还没来得及说话,床上的蒋梦宜,立刻跳下床,发狂一般的冲到顾织夏面前,抬手就打:“该死的贱人,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敢害本宫,看打死你。” 蒋梦宜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顾织夏再一次被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下。 韩瀚看着面前几近疯癫的蒋梦宜,神色一凛,一把抓住她还想打人的手,厉声喝道:“宜妃,你这是在干什么?疯疯癫癫,成何体统?”说完一把将人推开,忙低头查看怀里人儿:“织夏你没事吧?让朕看看伤到没有?” 第四十七章 皇帝用的手劲并不小,蒋梦宜锒铛了几步,跌倒在了身后的床上,犹挂着泪水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看着他温柔的询问顾织夏的模样,心里的嫉妒和委屈更甚,大哭了起来:“呜呜呜,皇上表哥,这个恶毒的女人要杀了梦宜,你竟还帮着她,呜呜呜,姨母,姨母,您要为梦宜做主啊!”说着扑倒了脸色很不好的太后跟前。杨瑾铧眼神凌厉的看着捂着脸,低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的窝在皇帝怀里的夏嫔,再看看跪在面前哭的凄惨的侄女,眉头紧紧皱起,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皇帝再次开口。 韩瀚看着顾织夏脸上那几道被指甲划过的红痕,心里一股怒气升起,看着跪在母后面前的蒋梦宜,厉声说道:“够了,梦宜,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母后。 蒋梦宜感受到皇帝的怒气,心里更加委屈,眼泪流的更凶,伸手抓着姨母放在膝盖上的手,摇着头说道:“姨母,梦宜没有胡闹,梦宜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女人要将我推下湖,想要把我淹死,姨母,您一定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宫女太监们都可以作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侄女的样子,杨瑾铧心里叹了一口气,看了旁边的余福一眼,余福会意,上前扶着跪在地上的宜妃起身:“娘娘,先起来吧,地上凉。” 等蒋梦宜被扶起来,杨瑾铧才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顾织夏问道:“夏嫔,你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吗?”顾织夏敛下眼中的厉色,战战兢兢的跪下,咳嗽了两声,异常虚弱的说道:“咳咳,太后,臣妾冤枉,臣妾不知宜妃姐姐为何要冤枉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请太后明鉴。” 杨瑾铧的话音刚落,蒋梦宜就立刻大叫着反驳:“撒谎,你……” 杨瑾铧抬手阻止了情绪激动的侄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皇帝,说道:“这件事究竟为何?哀家自会查清楚,余福,让今日伺候的宫女太监进来。” “是。”清福应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织夏,转身走了出去。 韩瀚走到顾织夏身边,看着神色严肃的母后,说道:“母后,织夏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不适合久跪。”说完不等她回话,就自顾自的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杨瑾铧见状,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便默认了他的举动,见几个宫女和太监走进来,便问道:“你们几个,方才都看见什么了,如实禀来,若有虚言,哀家定不轻饶。” 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太监闻言,身子伏的更低,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有说话。 蒋梦宜见他们都不说话,立刻指着顾织夏大吼道:“还不快说,你们是不是亲眼看见这个恶毒的女人将本宫推到湖里的?” 听到苏心蕊的话,几个宫女太监抬头看了被皇帝搂在怀里的夏嫔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半晌之后,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动作虽然轻微,可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也足够看的清楚了。 蒋梦宜见状,底气立刻变得足了许多,指着顾织夏,看着姨母说道:“姨母,您都看见了,梦宜可没有冤枉她,谋害后宫嫔妃,论罪当诛,来人,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拉下去乱棍打死。”听到她的话,不仅是韩臻的脸色变了,就连杨瑾铧的神色都变了,眼里的冷光一闪而逝,厉声道:“梦宜!” 韩瀚在母后呵斥出声的同时,也厉声喝道:“梦宜表妹还真是好威严,朕怎不知何时这后宫由你做主了?” 被他们这么一喝,蒋梦宜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逾矩了,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姨母,皇上饶命啊,我只是只是,只是……呜呜呜。” 顾织夏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嘴角微微勾起,蒋梦宜你这个笨蛋啊,你还真是做的一手好死,真不知道,你的好父亲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的愚蠢? 杨瑾铧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侄女,一阵无力感传来,叹了口气,看着神色难看的皇帝:“皇上无需动气,哀家相信苏妃只是一时糊涂。” 听到母后的话,韩瀚眼神一暗,第一次不想伪装自己,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母后,依儿臣看苏妃不是一时糊涂,是心之所向。” 杨瑾铧没想到一向唯命是从的皇帝会出言反驳,神色一变,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变得严肃了几分,看着他说道:“皇上这话,实在指责哀家吗?” 顾织夏也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和太后起冲突,不着痕迹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迎上他的视线,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和她撕破脸的时候。韩瀚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拉扯,低头就见她对自己摇头和充满担忧的眼神,暗自深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随即看着神色不渝的母后,垂下头恭敬的说道:“母后息怒,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宜妃跌入湖中之时,儿臣与皇叔恰好在场,并未看到织夏有做出任何危害宜妃的举动,还望母后明察。” 听到皇帝的话,蒋梦宜霍得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她怎么没有看见他们?不,不是这样的,回头看着姨母,正想开口,却迎上她凌厉的眼神,只得把话咽回去,垂下了头,眼里的惊讶被憎恨取代。 第四十八章 杨瑾铧看着皇帝转变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听到他和凌青王在一起,脸色又沉了几分,扫了一眼想说话的侄女一眼,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余福,去请凌青王。” “是。”余福应了一声,再次退了出去。 杨瑾铧一脸威严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即说道:“皇上,坐吧!” 韩瀚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可他并不后悔,听到母后的话,恭敬的说道:“谢母后。”说完搂着怀里的人儿走过去,放开她坐到了母后身边。 顾织夏一直低垂着头,乖巧的站在韩瀚身边,见皇帝收敛了怒气,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太后的神色,暗想,幸好幸好,若是现在就撕破脸皮,对他们绝对有害无益。 不多时,余福就走了进来,恭敬的对太后说道:“启禀太后,凌青王到了。” 杨瑾铧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侄女,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沉声说道::“宣。” 余福闻言,只转身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宇就随着他的动作走了进来。 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走到太后和皇帝面前,恭敬的行礼:“臣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杨瑾铧看着面前浑身都散发着儒雅之气的韩宇 ,又想到他早朝时的步步相逼,眼里闪过一丝冷光,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威严的神情,抬手道:“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哀家请王爷来,是有一事想向王爷求证。” 杨瑾铧不等凌青王回答,又接着说道:“想必王爷对今日宜妃落水一事也有所耳闻,哀家听皇上说,当时王爷也恰好在湖心亭,所以想问问王爷,可看见了什么?” 杨瑾铧的话音一落,寝宫内的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到了笑容温和的凌青王身上。 尤其是苏蒋梦宜,眼睛之中透着一丝期待,放在身侧的双手也因为紧张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韩宇不着痕迹的扫了屋内的所有人一眼,才笑着说道:“回太后,臣并未看见什么?当时臣与皇上走到湖心亭时,正好看到宜妃娘娘跌入湖中,便急着上前救人,至于宜妃娘娘缘何会跌入湖中,臣确实不知道。” 听到凌青王的话,蒋梦宜默默的垂下了头,双手握得更紧,红唇紧咬,眼中满满的都是憎恨。 杨瑾铧闻言,微微皱眉,眼里的暗光一闪而逝,扭头看着低垂着头站在皇帝身边的夏嫔:“夏嫔,你说自己冤枉,那你便跟哀家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走到她面前恭敬的跪下:“回禀太后,臣妾今早觉得身子好多了,便想着出去透透气,走到湖心亭不久,宜妃娘娘也去了,臣妾和宜妃娘娘有些小争执,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等臣妾回过神来,宜妃娘娘就……咳咳咳!”说完还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你撒谎,顾织夏,明明是你……”蒋梦宜听到她的话,立刻变得不淡定了,浑身颤抖的指着她,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说道。 “梦宜”杨瑾铧略带严厉的低唤了侄女一声,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头疼,随即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跪在面前不断轻咳的玉嫔,抬手揉了揉眉心。 看着各执一词的侄女和夏嫔,思索着该如何收场 蒋梦宜听到姨母含着警告以为的低唤,很是不甘的咬紧了嘴唇,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织夏,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恨,顾织夏,今日这件事,本宫不会轻易作罢,就算所有人都帮着你,本宫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跪在地上的顾织夏,自然是感觉到了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如果那视线能杀人的话,恐怕她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想到这里,嘴角微微勾起,仅仅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满脸的无辜,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候太后的决断。 杨瑾铧转眼看了一旁得凌青王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说道:“哀家如今也不知道究竟该信谁所言,不知王爷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韩宇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抱拳恭敬的说道:“太后,臣倒是有一点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杨瑾铧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但说无妨。” 韩宇看了宜妃一眼,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夏嫔,随即道:“太后,依臣愚见,各宫娘娘在一处玩耍,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这样既能增加娘娘们对彼此的了解,也能因此加深感情,只要没有良成大祸,便应该不予追究,若是太小题大做,怕会影响各位娘娘的情分,日后也不敢再有所往来,这对皇室是大大的不利,还望太后明鉴。”韩宇一番话说得于情于理,可暗中隐含的意思,只要是聪明人,就能明白,而他虽然暗示宜妃小题大做,却也给了太后一个很好的台阶。 第四十九章 杨瑾铧自然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可如今她也只能顺着他给的台阶下,现在只有侄女一人坚持夏嫔将她推入湖中,并无真凭实据。 那些宫女太监的证词不足为信,至于皇帝和凌青王…… 想到这里,杨瑾铧眼底闪过一丝暗光,看了侄女一眼,随即说道:“王爷所言甚是,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日后谁也休提,哀家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莫要再出现这等事情,若有下次,不管是何人过错,哀家定不轻饶。” 蒋梦宜心里虽然嫉妒的不满和愤怒,可姨母已经发话,她也只能忍下,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顾织夏一眼,恭敬的回道:“是,姨母。” “是,太后。”与此同时,顾织夏也出声应承,心里悄悄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起身低垂着头走到了皇帝身边。 杨瑾铧见侄女应承,心里松了一口气,起身说道:“行了,吩咐太医院开几副驱寒的汤药送来,都退下吧!” 韩瀚闻言,立刻起身,恭敬的对母后行礼:“儿臣告退。”说完搂过一旁行完礼的顾织夏,看了皇叔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韩宇也恭敬的行礼道:“臣告退。”说完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人都离开之后,杨瑾铧才挥手屏退了左右,看着一脸憎恨和不甘的侄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面容变得可是严肃了几分,看着她说道:“梦宜,哀家之前与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蒋梦宜闻言,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一瞬间被怯意取代,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姨母,低下了头:“姨母……” 听到她话里的惧意,杨瑾铧才收敛了一些气息,柔和了面容:“梦宜,姨母并非要责怪你的意思,你记住,要成大事者,必先学会隐忍,只有隐忍才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冲动,鲁莽,只会让你得不偿失,你明白吗?” 蒋梦宜听着姨母的教诲,心情倒是平静了一些,乖巧的应道:“多谢姨母教诲,心儿会铭记在心。”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杨瑾铧点了点头:“恩,好生歇息吧!”说完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蒋梦宜抬头看着姨母离开,神色立刻变得阴霾,心里的憎恨怎么都平复不了,一把将身边的一个花瓶扫落,大吼着宣泄心里的闷气:“啊!” 走出宣宜殿的杨瑾铧,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和吼声,无奈的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径直离开。 韩宇离开承恩宫,本欲出宫,却在路过御花园时,看到之前同皇帝一起离开的夏嫔,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中的凉亭内,身边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心下有些奇怪,眼神微微闪了闪,朝她走了过去。 顾织夏与韩瀚离开宣宜殿之后,皇帝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她便遣了随行伺候的人先行回宫,自己一人来了这御花园。此时见凌青王朝她走来,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笑意盈盈的看着走到凉亭边上的人说道:“王爷也是来欣赏风景的吗?” 韩宇听到她的话,再看看她笑容灿烂纯真的样子,眼神闪了闪,随即笑着说道:“是啊,这御花园的风景向来不错,想来本王也有数年未见,再次领略,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顾织夏收回看着他的视线,转身走到一旁的护栏边坐下,眉眼弯弯的看着外面摇曳的花朵,笑而不语。 韩宇见她不语,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说道:“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夏嫔娘娘赐教。”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心里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扭过头,笑容灿烂的看着他说道:“赐教不敢当,王爷有什么尽管问?” 韩宇闻言,也不再拐弯抹角,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些:“本王不明白,娘娘为何要隐瞒身份进入宫廷?” 是的,没错,韩宇是认识她的!两年前,他有幸造访溪夏山庄时,曾见过她一面。 所以当时在湖心亭看到她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跳,可他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神色微微一闪,脸上的笑容却没变:“若我说是为了荣华富贵,王爷信吗?”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所以顾织夏也没有否认。 韩瀚看着她的神色带了些探究,听到她的话,摇头道:“本王自是不信,以溪夏山庄的财富,大小姐想要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顾织夏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站起身看着他说道:“王爷不必如此防备我,我进宫的目的为何,恕我不能告知王爷,不过王爷放心,我对皇上绝无恶意,至于王爷说的隐瞒身份,倒是冤枉我了,豫州知府之女如同溪夏山庄的大小姐一般,都是我的身份,并非作假,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第五十章 听到她的话,韩宇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担忧,溪夏山庄的实力他比谁都要清楚,只因他亲自领略过。打量了她半晌,见她神色坦然自若,才微微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本王不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不威胁到皇上还有整个江山,本王便会当做不知,若是那日发现你图谋不轨,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 韩宇的话语认真,神色严肃,更是透着一股子警告的意味。 顾织夏看着他的样子,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有些打趣的说道:“没想到闲云野鹤的凌青王威胁起人来,也是如此的得心应手,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说完神色一变,眼神凌厉的看着他说道:“王爷心里想必很清楚,威胁着皇上和这万里江山的,并非我是我顾织夏。” 听到她的话,韩宇的神色也是一变,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另一边,蒋梦宜发泄一番之后,坐在床上喘息,心里越想便越恨,沉默了半晌,站起身走到殿内的小书房,提笔写信。 片刻之后,将写好的信纸封好,走回寝宫:“来人。”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看着脸色阴沉的主子,赶紧低下头,恭敬的说道。 蒋梦宜将手里的信递到她面前,沉声吩咐道:“立刻将这信送到左相府,交给本宫的父亲。” 在御书房的暗室中。 “记住,一定要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朕不想看到任何意外的发生。”御书房的暗室内,韩瀚一脸严肃的对面前的鹰吩咐完,随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皱。 鹰看着主子的神情,面具下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光芒,恭敬的说道:“是,属下明白。” 韩瀚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直接回了御书房。 回到御书房,韩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到那个让他不省心的人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龙椅上坐下,对着门外唤道:“来人。” 一直候在外面的余裕推门而入,走到堂前,恭敬的问道:“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吗?”韩瀚单手敲击着桌面,看着余裕说道:“去吩咐御膳房,做几道织夏爱吃的糕点,送到织锦宫。” “是,陛下。”余裕应了一声,就恭敬的退了下去,办事去了。 现在在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对夏嫔娘娘的宠爱,虽然也会宠幸其他的几位娘娘,却也只是偶尔,而且从不见皇上对另外几位娘娘有对夏嫔娘娘那么的关怀备至。 韩瀚看着余裕离开,也跟着站起身,出了御书房,朝织锦宫方向而去。 顾织夏刚回到织锦宫,微凉就凑近她耳边说道:“娘娘,方才宣宜殿的一个宫女出宫了。” 顾织夏闻言,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走进偏殿坐下,才笑嘻嘻的看着微凉说道:“宜妃娘娘受了委屈,总要跟家人撒撒娇,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微凉看着她眼里的兴味,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娘娘,奴婢是怕左相会为难娘娘。”顾织夏闻言,神色一敛,随后又笑了起来:“我还就怕他不为难我,好了微凉,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宫里的‘耗子’找出来了吗?”?特意加重了‘耗子’两个字,说完的同时,眼里寒光一闪而逝。 微凉听到她的话,神色也跟着变得严肃了一些,低声说道:“是娘娘,找到了,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处理这几只‘耗子’?” 微凉的眼里也闪动着迫人的寒光,不,应该是杀意。 顾织夏看了一眼眼露杀意的微凉,嘴角勾起,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留着,要是就这么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她早就知道他们会安插细作在自己身边,所以自己在她们到来的第一天,她便下令她们将这些人找出来。 因为不能有大动作,倒是费了些时间,不过,既然找出来了,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的主人了? 想到这里,顾织夏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看着微凉说道:“微凉,查清楚都是谁的人了吗?” 第五十一章 微凉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娘娘神机妙算,那几个人均在列,只不过左相大人更为谨慎,派了不止一个。” 顾织夏无声的冷笑了一声,随即笑着说道:“哈哈,左相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是。”微凉看着主子一瞬间冷了的神色,眼神微微一暗,垂下了头。 顾织夏起身走进去寝宫,推开窗户,听着外面知了的叫声,微微有些出神,直到身后贴近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才收回不知道又飘到哪里去的思绪,回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搂着自己的人:“陛下忙完了吗?” 韩瀚看着回神的人儿,笑着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吻,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织夏方才在想什么?连我进来也没发现?警惕性这么低,可是会出事的。”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却不在意的耸了一下肩,笑着对他说道:“有陛下保护臣妾,臣妾哪里需要担心这些。” 韩瀚看着她略带狡黠的眼眸,失笑的摇了摇头,将人搂紧几分,下巴搁在她肩头说道:“织夏还没告诉我,方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恩?”顾织夏无意识的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接着说道:“哦,臣妾方才在想,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要是能去一个山明水秀,四季如春的地方避避暑,那才叫舒服。” 韩瀚看着她眼睛微咪,犹如一只猫儿般的样子,心里一痒,将人转过来,低头吻住。 突如其来的吻,让顾织夏有些措手不及,反射性的推拒,在得到更加炽热的纠缠之后,便放软了身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吻。 直到韩瀚觉得餍足了,才放开已经有些呼吸困难的人儿,看着她被蹂躏的有些微肿的红唇,又忍不住轻啄了几下,才抱着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虽说没有四季如春,山明水秀还是很不错的,织夏想去吗?” 顾织夏靠在他的怀里平复着呼吸,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悸动,她没想到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也会当真,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眼神不自觉的溢上了笑容,抬头看着他说道:“想,可是臣妾去不了。” 后宫自有后宫的规矩,没有得到允许亦或者说是没有皇帝的陪同,后妃一生不得擅自离开皇宫。韩瀚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宠溺的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玉儿难道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我想去,就算是母后,也不能阻止。”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眼神一亮,对啊,他是皇帝,只要他说要去,然后开口让自己随行,不就能出去了吗? 想到这里,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说道:“那陛下想去吗?” 韩瀚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嘴角微微勾起,凑到他耳边说道:“若是我带织夏出去,织夏要怎么回报我?” 顾织夏侧头躲开耳边让人心痒的温热呼吸,看着眼里闪动着算计的皇帝,嘴角微微一抽,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说道:“臣妾连人都是陛下的了,不知陛下还想要什么回报?” 韩瀚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的大笑出声说道:“哈哈哈,我的人儿,织夏你还真是让我惊喜,是啊,你人是我的,不知道这颗心是不是也是我的?”说完之后,心里忍不住期待起来,还有一丝丝紧张。顾织夏听到他的话,也是一愣,看着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专注眼神,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随即心思一转,又回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陛下想知道啊,可是臣妾不想说,这可怎么办?” 哼,就许你调戏人,难道我还不会调戏回来吗?嘿嘿! 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韩瀚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想到她并非完全的否认,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低头正好看到她眼里闪过的意思狡黠,眼神微微一变,突然弯腰将人抱起来,凑到她耳边,异常暧昧的说道:“没关系,我会让织夏说出来的。”说完直接抱着她扔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顾织夏顺势一滚,就到了床的最里面一脸防备的看着站在床边,笑的一脸邪肆的男人,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陛,陛下,你,你可别乱来啊,这还是大白天呢!” 韩瀚看着一副备受惊吓模样的人儿,眼里的笑容更深,嘴角的弧度扩大,微微倾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哦,织夏以为我想干什么?”顾织夏正预备说话,门上传来了几声敲门声,随后微雨的声音响起:“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乾宁宫一趟。” 韩瀚和顾织夏动作皆是一顿,对视了一眼。 韩瀚伸手拉过顾织夏将她抱下床,微微皱眉,低声说道:“母后这时候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第五十二章 顾织夏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陛下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别让太后久等了。” 韩瀚点了点头,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轻声说道:“等我。”说完放开她,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织夏走到门口,看着离开的韩瀚,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后扫了候在门外的所有人,说道:“我要休息一会儿,谁也别来打扰。” “是。”微雨等人闻言,恭敬的应了一声,看着眼前关上的门,便候在了门外。 韩臻来到乾宁宫时,被直接带到了太后平时处理朝政的另一个偏殿,看着坐在上位脸色阴沉的母后,恭敬的行礼:“儿臣见过母后,不知母后召见儿臣有何吩咐?” 杨瑾铧看着面前摊开的奏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缓和了一点神色,才抬头看着皇帝说道:“皇上坐吧。”说完将面前的奏折拿起来,递给一旁的余福,示意他拿给皇帝。 “谢母后。”韩瀚道了谢,便走到她身边坐下,见余福走到眼前,递上奏折,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没有伸手接过,而是一脸不明的看着母后:“母后这是……” 杨瑾铧见他没有接过,心里的烦闷少了那么一些,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道:“皇上,看看吧!这是刚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韩瀚闻言,心里一沉,只是面上依然还保持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依言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只是在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神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扭头看着母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母后,这,这……” 杨瑾铧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皇帝的反应,此时见他一脸无措的样子,脸上的神色倒是缓和了几分,伸手拿过他手上的奏折说道:“扬州知府一家七十三口人全数被杀,凶手却消失无踪,这是对朝廷的挑衅,若是不把凶手找出来绳之以法,如何匡扶朝廷纲纪?” 韩瀚心情很是沉重,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面上却必须保持着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母后说道:“这,母后,儿臣,儿臣不知,不知该如何,如何……”杨瑾铧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将手里的奏折放下,看着他说道:“皇上不必慌乱,哀家自会派人处理,叫皇上来,也是想让皇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作为一个帝王,不能对在国土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韩瀚垂下了头,敛去了眼里闪动的凌厉光芒,恭敬的说道:“是,儿臣知道了。” 杨瑾铧看着他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恩,没事了,皇上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母后。”韩瀚站起身,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肖婉言见状,微微皱眉,看着他道:“皇上还有什么事?” 韩瀚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丝为难,嗫嚅了半晌,才像是鼓足勇气了般说道:“母后,儿臣想带着夏嫔去西山的别院避避暑,不知……” 杨瑾铧闻言一愣,随即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皇帝,看着他一脸的小心翼翼,才收敛了神色,点了点头说道:“恩,去吧,不过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要一碗水端平。” 韩瀚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于是恭敬的说道:“是,母后,儿臣会带她们一起去,只是扬州知府一事……” “杨州一事,皇上不必劳心,尽管做你想做的事便可。”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杨瑾铧就冷声打断。 “是,儿臣告退。”韩瀚敛下心思,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杨瑾铧看着皇帝离开,脸上的表情才有所改变,嘴角微微勾起,她要的就是皇帝不思进取,只有这样,她才有借口继续掌握权势。有朝一日可以登临大宝。韩瀚离开乾宁宫之后,直奔自己宫,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凌厉非常。 顾织夏其实并没有休息,只是坐在偏殿看书,听到门口的声响,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皇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想玩,皇帝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等身后的房门关上,韩瀚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面无表情的走到贺兰玉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前所未有的用力,就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儿溶入骨血一般。 顾织夏感受到他的不对劲,尽管身子被他勒的生疼,却没有挣扎,只是皱了皱眉,就任由他抱着,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韩瀚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她,有些担心的问道:“对不起织夏,我有没有弄疼你?” 顾织夏定定的看着他几秒,才摇了摇头:“陛下不用担心,臣妾并非一碰就碎的娃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陛下声这么大的气?” 是的,韩瀚在生气,气自己不能执掌大权,更气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那些忠臣良将。看着眼前人儿眼里的关怀和担忧,韩瀚再次将人搂紧怀里,第一次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织夏,你知道吗,杨州知府一家七十八口人被全数屠杀,而我这个皇帝,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五十三章 顾织夏闻言一愣,眼神跟着变了变,她自然知道杨州知府这个人,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清官,清廉正直,也是一直支持皇帝亲政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被灭门了呢?她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 想到这里,顾织夏伸手抱住身子微微颤抖的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怕自己开口,会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来。 韩瀚听到耳边的叹息声,眼神深邃了几分,随即闭上眼睛,靠在了她的肩头,感受她的气息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他怕等到他有力量有能力的时候,那些真正忠于朝廷,为百姓着想的好官都……后面的他不敢再想下去。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多了一丝坚定,他决不能坐视不管。 深呼吸了一口气,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才放开一直安静的呆在他怀里的人儿,低头看着她说道:“织夏,我已经禀报母后,明日带你们去西山别院避暑。” 顾织夏直直的望进了他的眼底,在里面看到了太多的情绪,眼神微微闪了闪,主动偎进他的怀里,带着笑意说道:“多谢陛下。”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自己也该关注一下其他地方了。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各怀心事的依偎在一起,倒是意外的很温馨。 翌日一早! 几辆豪华的马车在一大批御林军的护送下出了皇城,壮观的队伍让进城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看着这又是仪仗队又是御林军护送的阵仗,百姓纷纷议论开来。 “这么大的排场,是在干什么?”这是刚进入进城,就遇上的行人。 “这里都不知道?听说是皇帝带着他的妃子去什么别院避暑,这天才刚热,就如此劳民伤财,真是昏君。”这是久居京城,对皇室的一切有所了解的百姓。 “你小声点,要是被听了去,可是会杀头的。”这是方才说话之人的同伴,赶紧拉住他走到了角落,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颇有些同情的说道:“说实话,我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小皇帝,被一个女人压着,哎!”说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韩瀚和顾织夏在同一个马车,自然是没有听到百姓间的议论,他现在想的是,到了西山别院之后,要如何瞒过其他几个女人的眼睛,去办自己该办的事?窝在他怀里的顾织夏也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脑子里的想法和皇帝不谋而合。 韩瀚后面的马车坐着的是蒋梦宜,一向心高气傲的她,自是不愿意和别人同坐一辆马车。 掀开车帘看着前面的马车,眼里一片阴霾,贝齿咬着红唇,半晌之后,猛地放下帘子,遮住了视线。 而另一辆马车内,赢虞和蔺千惠两人倒是相处融洽,两人脾气性格都有些相近,说起话来,自然也不会显得无聊。 西山别院位于青灵国的第二大城市——蜀州,依水而建,风光秀丽。是先帝在位的时候,为了避暑而建,在顾织夏进宫之前,皇帝也会前来。只是以前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赢虞。而从京城到西山别院,要走上好几天。顾织夏在马车上坐的无聊了,眼珠转了转,勾过皇帝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眼神灼灼的看着他。韩瀚看着怀里人儿期待的眼神,宠溺的笑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声说道:“依你。”说完喊道:“来人。” 一直骑马守在马车旁边的御林军统领——宇洪闻言,立刻驱马凑到马车边上,恭敬的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韩瀚正在给怀里的人儿系腰带,听到宇洪的声音,头也不抬的说道:“给朕备马!” 宇洪长的五大三粗,一身铠甲看上去倒是威风凛凛,听到皇帝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陛下,这……” 顾织夏已经褪去宫装,换上了一身方便的裤装,淡紫色更衬的她的肤色白皙透亮。 掀开车帘看着骑马走在一旁的宇洪,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说道:“宇统领莫非是想违抗陛下的旨意?” 宇洪看着笑容纯真烂漫的夏嫔,赶紧的收回视线,低下头,恭敬的道:“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为陛下备马。”说完勒住缰绳,离开了马车,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上不知何时沁出的冷汗。顾织夏见他离开,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放下车帘,回头就对上皇帝一脸宠溺的笑容,立刻对他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她可就说了一句话,什么都没有做哦。 韩瀚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失笑的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就是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正当两人吻的难分难舍,马车外再次传来宇洪的声音:“启禀陛下,马已经备好。” 顾织夏见皇帝还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抬手推了推他,微微挣扎了起来:“唔,放,放开。” 韩瀚在她唇上流连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看着她微微喘息的样子,笑着低头轻啄了她红艳艳的唇几下,才揽着她说道:“停车。” 宇洪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却还是抬手高喝道:“停。” 听到命令的队伍,慢慢有序的停了下来。 后面的蒋梦宜,赢虞和蔺千惠纷纷掀开车帘查看。 第五十四章 只见韩瀚首先出了马车,由余裕扶着下了马车,才转身对马车内的人儿说道:“织夏。” 顾织夏掀开车帘走出来,扫了一眼后面的马车,伸手搭上面前的大手,借力下了马车。 韩瀚也不去管后面正朝着他们走来的蒋梦宜几人,伸手接过士兵手里的缰绳,动作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看着站在地上的顾织夏说道:“织夏,上来。” 顾织夏却笑嘻嘻的摇了摇头,一把拽过旁边士兵手里的缰绳,随即翻身上马,笑容满面的看着身侧的皇帝:“陛下,可敢与臣妾比赛一场?”韩瀚看着一脸兴致高昂的人儿,笑着握紧缰绳:“有何不敢,织夏若是输,可不要哭鼻子哦。”说完一家马腹,奔了出去。 顾织夏见状,嘴角的弧度扩大,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蒋梦宜,收回视线,看着先跑的皇帝,扬声假意不满的喊道:“陛下,你怎么可以耍赖,等等臣妾。”话落的同时,马也跟着奔了出去。 蒋梦宜看着绝尘而去的皇帝和顾织夏,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看着还留在原地的一干御林军,立刻怒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去保护皇上。”说完一甩衣袖,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来到西山别院已经好几天,一行人经过了休整,也都恢复了活力。 至于那天顾织夏和韩瀚的比试,最终以平局结束。 西山别院的占地面积不算大,院内包含了几个独院,还有一栋楼阁,而这楼阁自然是韩瀚居住的地方。 顾织夏本应该被分在其中一个院落中,可皇帝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便让她一起住进了楼阁之中,而其他三人则按照规矩,住到了别的院落。 皇帝的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对顾织夏有所不满的蒋梦宜,更加的没有什么好脸色,而赢虞和蔺千惠两人则是什么都没有说。 顾织夏依靠在楼阁外的栏杆上,看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脸的百无聊赖:“哎!” 韩臻刚走进房间,就听到她的一声叹息,走上前将人圈进怀里,低头看着她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微微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织夏?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织夏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的嘟起嘴,有些抱怨的说道:“陛下,臣妾好无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玩?”说完还对他眨了几下眼睛。 看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娇态,韩瀚的眼神变了变,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下面,笑着说道:“原来织夏是无聊了,走吧,来了这些天,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顾织夏一听,立刻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转身:“走走走,再不出去转转,就要发霉了。” 看着她迫切的模样,韩瀚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任由她拉着下了楼,刚走到外面,就迎上前来请安的蒋梦宜三人。 蒋梦宜见自家皇上表哥和顾织夏一脸兴冲冲的样子,眼神微微一闪,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娇声说道:“皇上表哥,您这是要去哪?梦宜也要去?” 赢虞和蔺千惠两人则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韩瀚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出来,拉过一旁的顾织夏搂进怀里,才笑看着她们说道:“三位爱妃来的正好,朕和织夏正打算出去走走,你们也一起去吧!” 蒋梦宜在皇帝抽走手臂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被皇上表哥搂在怀里,笑容灿烂的顾织夏,咬紧了唇瓣,恶狠狠的瞪着她。 “是,陛下。”赢虞和蔺千惠对视了一眼,然后恭敬的应了一声。 眼角余光看到自家表妹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厉光,随即笑看着她说道:“怎么?梦宜表妹这样的表情是不想去吗?” 蒋梦宜闻言,赶紧的收回视线,摆正了姿态,看着他笑得一脸的娇羞:“去,皇上表哥去哪,梦宜就去哪?” 韩瀚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收回视线,将怀里的人儿搂紧几分,笑着说道:“那就走吧!” 皇帝一声令下,一行五人立刻出门,身后自然是跟着换下了军服的御林军保护。虽然大家都尽量的做到了平凡,邱州城突然出现这么几个容貌气质都是绝佳的俊男美女,而且丫鬟护卫环伺,自然是引起了不少的瞩目。顾织夏并没有因为其他三人的跟随而消减兴致,一到大街上,就放开了玩,反正她们都不怕膈应,自己怕什么?韩瀚看着兴致勃勃的人儿,因为不能和她二人相处的郁闷也渐渐消散,满眼温柔的看着她到处窜,无奈的在一旁叮嘱:“织夏,小心点。” 第五十五章 看着皇帝眼中的温情,赢虞和蔺千惠只是暗了暗神色,便默不作声的跟在了身后。 而一旁的蒋梦宜,脸色可以算得上是难看之极,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左右乱窜,看什么都新鲜的顾织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哼。” 顾织夏当然是故意的,这街上的东西,哪一样她没有见过?她就是要让他们几人觉得,她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韩瀚听到耳边充满不屑的冷哼,微微皱眉,伸手将面前的人儿拉进怀里,随后笑看着身边的几人说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去听风楼用膳如何?” 顾织夏还不等其他几人表态,就抢先说道:“爷,听风楼一点都不好玩,玉儿听说月凤湖边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斗艳会,不如我们去凑凑热闹如何?” 斗艳会,是蜀州的一大特色,由蜀州的几大富绅联合举办,但凡是女子都可参加,没有身份贵贱之分,优胜者可以得到一百两黄金的奖金。 韩瀚闻言,低头看着怀里眼神灼灼的人儿,微微勾起唇角,扭头看着身边的其他三人说道:“三位娘子觉得如何?” 蒋梦宜三人闻言,都恭敬的说道:“单凭爷做主。” 韩瀚笑着点了点头,搂过顾织夏:“那就走吧!” 只是他的话才刚落,宇洪就快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抱拳恭敬的说道:“爷,不可,哪里人鱼混杂,很是危险,若是爷出了差错……” 宇洪的话还没说完,韩瀚就沉声打断:“我自有分寸。” 见宇洪还想说什么?顾织夏赶紧开口,笑嘻嘻的说道:“宇护卫,放心啦,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我相信你们这么多人还不至于无能到保护不了我们这几人,对吧?”宇洪听到她笑嘻嘻的话语,背后又是一冷,?若他再阻拦,岂不是就直接承认了他们无能,看着皇帝有些不渝的神色心里一惊,忙应道:“夫人说的是。”说完恭敬的退到了一旁,让开了道路。 韩瀚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退到一旁的宇洪,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搂着顾织夏径直离开。 韩臻一行刚离开,在一旁围观的百姓就议论了开。 “哎,听见了吗?那都是他的娘子啊,还真是艳福不浅。”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羡慕的看着远去的韩瀚一行说道。 他身边另一个比他稍显年轻一些的男子,也是一脸的神往:“是啊,我要是也能有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儿做娘子,这辈子就是死也值得了。” “哈哈,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这样的美人儿,你养的起吗?”之前开口的中年男子不客气的笑着打击身边的同伴,随后对他说道:“行了,走吧,干活去,不然别说媳妇了,就是连饭都没得吃了。”说完拉着同伴转身离开。韩瀚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月凤湖边上,看着面前热闹非凡的场景,也不禁生出一丝兴趣来。 顾织夏听着前面传出来的喝彩声还有叫好声,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她早就知道这个斗艳会,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来看看,这次自然是不会放过,于是挣开皇帝的怀抱,朝前面挤去。 “织夏!”韩瀚担心的唤了一声,见已经钻进人群的人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的追了上去。 一旁的宇洪等人,也赶紧的上前,搁开周围的人群,为皇帝清理处一条通道出来。 原本兴致高昂的在看表演的人受到打扰,扭头正想呵斥,却在看到他们的阵势后悻悻的闭上了嘴,甚至还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韩瀚他们这边的骚动自然也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尤其是跟在韩瀚身边的三个美人儿,更是一阵惊艳。 有人忍不住赞叹道:“哎呀,这蜀州何时来了这么几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啊?” 他的话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也让此次举办斗艳会的几个富绅注意到了他们。 顾织夏灵活的挤到了最前头,看着临水而建的擂台挑了下眉,只是还不等她抬头去看台上的表演,腰上就被一双大手揽住,随即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回头看着微微皱眉的韩瀚,调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头,轻轻的唤了一声:“爷。” 韩瀚看着她调皮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很是无奈的说道:“下次不可许再乱跑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听着他话里浓浓的担心,顾织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搂住他的腰,脸颊微微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有些撒娇的说道:“是,以后不会了。” 看着她如同猫儿撒娇般的举动,韩瀚的心完全都柔软了下来,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将搂进怀里吻个够。 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搂得更紧,笑容温柔的说道:“好了,看表演吧!”说着将视线放到了台上正在跳舞的女人身上,不过也仅仅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着怀里的人儿。 第五十六章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一旁的蒋梦宜恨得咬碎了一口牙,却也不能说什么?眼神一转,看到台上穿着艳丽,跳舞的女人,眼神一亮,一抹算计闪过,正欲回头说些什么?就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 “几位有礼,老夫瞧着几位面生的很,是外乡人吧?几位姑娘有没有兴趣上台一试?”主办这次斗艳会的富绅之一,在韩瀚他们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此时便走了过来搭话。 顾织夏听到面前老头的话,眼神一亮,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韩瀚。 看着她的眼神,韩瀚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说道:“织夏你想试试?” 还不等顾织夏点头,一旁的蒋梦宜就接过话说道:“表哥,梦宜也能去试试吗?” 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顾织夏,她就不信这个乡野丫头能有什么比的过她的?韩瀚听到蒋梦宜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脸期待的蒋梦宜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笑而不语的赢虞和蔺千惠,才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见她笑嘻嘻的对自己点头,于是说道:“去吧!” 得到应允,顾织夏立刻眉开眼笑的看着来邀请她们参加的富绅说道:“大叔,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台?” 富绅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笑了笑,步上了擂台,抬手示意下面安静,然后扬声说道:“各位,各位请静一静,听谭某一言,这斗艳大会已经举办多年,今日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姑娘想来试上一试。”说着对顾织夏与蒋梦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的话音刚落,下面的看客的情绪就更加高涨了起来。 顾织夏看着一脸傲慢的蒋梦宜,露齿一笑,然后从容不迫的走上了擂台。 一旁的蒋梦宜眼神一暗,一脸傲慢的跟着步上了擂台,还不等那富绅再说话,就一脸不屑的看着看着顾织夏说道:“顾织夏,今日我们两个就比上一比,看看究竟谁才有资格站在表哥身边?”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皇帝,笑嘻嘻的说道:“梦宜姐姐真会开玩笑,谁能陪在爷身边,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过,梦宜姐姐既然想玩,我自然奉陪到底,只是不知到梦宜姐姐想怎么比?” 蒋梦宜回头看了一眼皇帝表哥,见他的视线全都放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恨恨的咬了咬牙,看着顾织夏说道:“琴棋书画任你选择,本小姐奉陪。” 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一旁的富绅眼神转了转,笑着说道:“诸位,不如这样,由老夫坐庄,开一个赌局,赌赌这两位姑娘谁输谁赢,以一赔二,赢的一方获得双倍赌金如何?”一番话尽显商人本色。 富绅的提议,立刻就得到了热烈的回应,赌局顿时拉开。 韩瀚的脸色暗了暗,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但是看到顾织夏笑的更加灿烂的样子,忍下了阻止的冲动。 蒋梦宜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公然聚赌,而且还是以她作为赌注,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可见皇帝表哥和顾织夏都没有反驳,也只好忍下了心里的怒气。 顾织夏看着蒋梦宜变得阴沉的脸色,笑眯眯的说道:“有意思,这样更好玩了,只是在梦宜姐姐面前,我又岂敢拿琴棋书画来献丑。”说完嘴角微勾,扭头看着身边的富绅说道:“大叔,你这里有弓箭吗?” 听到她的话,富绅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点头:“有有。”说完之后,扭头扬声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快把弓箭拿来。” 台下的微雨和微风,听到富绅的话,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是闪过一丝光芒,不约而同的看向依然神情高傲的蒋梦宜,眼里闪过一丝同情。韩瀚看着台上笑容灿烂的人儿,眼里闪过一丝探究,心里莫名的有些期待起来,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又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蒋梦宜听到顾织夏要弓箭,眼神更是不屑,神情之中多了更多的自信,顾织夏,这可怨不得本宫,是你自己选择这个的。 想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也对那富绅说道:“给本小姐也取一副弓箭来。” 顾织夏听到蒋梦宜的话,淡淡的挑了下眉,看着她眼里的神采,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很快两副弓箭便送到了顾织夏和蒋梦宜的手里,看着她们的架势,台下的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顾织夏拉了拉弓弦,拿过一只箭矢,笑看着一副势在必得模样的蒋梦宜说道:“梦宜姐姐,我们便以那湖心画舫的桅杆为靶如何?十只箭,上靶多者胜,梦宜姐姐先请?” 顾织夏冷哼了一声,拉弓上弦,回头看了一眼台下的皇帝表哥,一咬唇对着湖心的画舫射去,不偏不倚的射在了画舫的桅杆上,又快有准。 台下的韩瀚见状,眼神微微变了变,他没想到,这个娇蛮的表妹箭术竟然如此了得。想到这里,有些担忧的看向一旁的人儿,却在看到她的动作时,微微愣住,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动作,这小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顾织夏收回视线,对上蒋梦宜那炫耀的视线时,展颜一笑,不紧不慢的拿过三支箭,转身朝后面走去。所有人目不转睛看着顾织夏的动作,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纷纷低语,猜测着她究竟想干什么? 第五十七章 蒋梦宜见她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高傲了几分,只是还不等她做她想,耳边突然刮过几道疾风,让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原来顾织夏走到擂台边缘,慢慢的将三支箭搭上弓弦,随即笑容一敛,一个回身,手里的三只箭矢随即离弦,擦着蒋梦宜的发丝朝湖心中的画舫飞去。 而她姿态随意,动作随性,裙摆摇曳,如同在舞蹈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看痴,直到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众人才纷纷回神,看着对面画舫上那插在一处的三支箭,再次目瞪口呆。片刻之后,一阵欢呼声传来:“好。”随即是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和掌声。 蒋梦宜回神,回头看了一眼桅杆上插着的三支箭,恶狠狠的瞪了笑意盈盈的顾织夏一眼,伸手抓过三支箭,也来了一个三箭齐发。 顾织夏在她拉弓的时候,也有了动作,快速的搭上两只箭,在她射出之后,也跟着射出。 只听得‘铛铛’两声,蒋梦宜先行射出的三支箭,竟然生生的被顾织夏随后射出的箭劈开,箭头相触发生了细微的声响,随后跌入湖中,而另外一只箭也受到了影响,轨迹稍稍偏离,射在了画舫的船舷上。 顾织夏一手做瞭望张,看着自己的箭稳稳的落在同一个地方,有些抱歉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蒋梦宜说道:“哎呀,怎么会这样?真是抱歉梦宜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陪你两只箭吧?”她虽说在道歉,可那话里,可半点歉意都没有,怎么听都是在幸灾乐祸。蒋梦宜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红,明显被气的不轻,指着一脸悠闲的顾织夏气结:“你……” 顾织夏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一般,笑嘻嘻的拿过一支箭,看着她说道:“梦宜姐姐你别这么生气嘛,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大不了赔你就是了。”说完正准备上前,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闪光点,脸色一变,看着台下的韩瀚,毫不犹豫的搭弓射箭,一箭射出,随即又一个转身,一支箭再次上弦,朝着光点的源头射去,大喊道:“爷小心。” 而随着她的大喊,更多的箭矢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朝他们扑来。 ‘啪啪’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一个黑衣人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跌落,顿时让围观的所有人大叫着四散逃窜起来。 宇洪神色一凛,大吼一声:“护驾。”随即快速的抽出刀,和其他的手下一起,将皇帝和女眷护在了中间。 韩瀚看着朝擂台射去的箭矢,心里一阵颤抖,眼睛瞬间瞪大,看着还在擂台上的人儿,大喊道:“织夏,小心。”说着就想上前救人。 一旁的余裕见状,赶紧将人拉住:“陛下,千万不可冲动啊!” 韩瀚心里一阵焦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使用武功,看着暴露在外的玉儿,心急如焚。 一旁的微风和微雨对视了一眼,正预备上前救人,却接收到主子的视线,只好按捺住,没有动。 顾织夏身形敏捷的躲过几只箭矢,看了一眼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的蒋梦宜,眼神暗了暗,还是咬牙朝她奔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对着韩瀚他们喊道:“接着。”随后将人朝他们扔了过去。 “啊!”突然腾空的身体,让蒋梦宜惊叫出声,本来以为死定了,却没想到落在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睁眼见是皇帝表哥,立刻伸手将人抱紧,大哭了起来:“皇上表哥,呜呜呜!” 韩瀚现在整颗心都系在擂台上的顾织夏身上,才无暇去管她哭的伤不伤心,一把将她的手掰开,推给一旁的微凉她们,对着一旁的护卫大吼道:“快给朕去救人。” “可是皇上……”宇洪一边格挡着不断朝他们飞来的箭矢,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担忧的皇帝,再看了看擂台上不断躲避着箭矢的夏嫔,有些犹豫的说道。 听到他有些犹豫的话,韩瀚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冷冷的看着他吼道:“若是织夏有个万一,朕就让你们陪葬,快去救人。” 若不是他方才看见织夏对他以口型说的话,他早就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救人了,哪里还轮得到在这里担惊受怕。 顾织夏猜到皇帝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救她,所以在救蒋梦宜之前,就以唇语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冷静的避开一只又一只朝她射来的箭,也不忘回敬几只,而渐渐的她就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迹象,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抽空看了一眼身后的湖水,再次看了皇帝一眼,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转身一跃而下。 “织夏!”韩臻看着那跃入湖中的人儿,一阵心慌,大喊了一声,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福元还有护卫,就想上去救人,哪知才刚迈出一步,几只箭矢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逼得他不得不退回保护圈中。 微雨和微风二人,在看见自家主子纵身一跃的时候,就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藏在暗处的刺客身上,趁乱溜出了人群,运用轻功朝月凤湖的另一边奔去。 而蒋梦宜,在看到顾织夏跳入湖中之后,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转瞬即逝。而她这一点点的变化,一旁已经冷静下来的赢虞却看得真切,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什么都没有说。 随着顾织夏消失在湖中,攻击韩瀚他们的箭矢也慢慢的减少,到最后完全消失,似乎是因为久攻不下,放弃了? 第五十八章 确定了暗处的人已经离开,韩瀚立刻心急的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几步跑到湖边,看着早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满脸焦急的喊道:“织夏,织夏,织夏,你在哪?” 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立刻回头沉声对御林军吼道:“还不下去给朕找。” 被皇帝这以后,余裕也才回过神来,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陛下,赶紧的对一旁的宇洪等人说道:“快快,快去救夏嫔娘娘。” 随着余裕的话音落地,‘噗通噗通’的入水声也紧跟着响起,会水的御林军纷纷跳入湖中,开始在湖中寻人。 韩瀚紧握着双拳,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所有人的动作,心里虽然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出事,可没有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他如何都安心不了! 一旁的蒋梦宜和蔺千惠虽然也受了不少惊吓,可毕竟是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很懂如何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看着满脸焦急担忧的陛下,蔺千惠掩下眼里的情绪,走上前,低声安慰道:“陛下,夏嫔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瀚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回头继续看着湖面。 叶娴见状,也跟着上前宽慰:“是啊陛下,月妃说的没错,玉嫔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陛下莫要太过着急。” 这次,韩瀚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看着一无所获的御林军们,心渐渐往下沉。们,心渐渐往下沉。 半晌之后,下水找人的御林军都陆陆续续的上了岸,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宇洪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走到皇帝面前,恭敬的说道:“陛下,湖中并没有夏嫔娘娘的身影,怕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韩瀚就一脸阴沉的打断,语气之中也满是坚决:“闭嘴,朕的织夏不会有事,继续给朕找,这里没有,就扩大范围,朕就不信,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看着皇帝的样子,宇洪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却恭敬的抱拳回道:“是,陛下。”说完转身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跳下水,开始寻找起来。这边皇帝心急如焚,而另一边,顾织夏拿着弓箭跃入湖中,听到皇帝那声充满了惊慌的大喊,心里一疼,随即一咬牙潜水朝对岸游去。 在心里默默的对皇帝说道:“陛下,等我回来再给你请罪。” 顾织夏再水里潜行了半晌,终于到了对岸,刚露出水面,就看到站在岸边的微风微雨两人,微微挑眉,握住她们的手上岸,笑着说道:“你们果然了解我。” 微风微雨脸上的神情很严肃,看着浑身湿透的主子,微微皱眉,颇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娘娘,陛下很担心你。” 顾织夏听到她们两人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对岸忙做一团的人,眼神变了变,脸上的笑意收敛,回头看着微风微雨两人,冷冷的说道:“多嘴,我绝不会放过胆敢暗算我的人。”握着弓的手一紧,纵身跃入身后的树林。 听到主子的话,微风微雨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严肃,互相点了点头,赶紧的追了上去。 躲在暗处袭击韩瀚一行的人,在顾织夏跃入湖中之后,还特意的多攻击了一会儿,阻止他们去救人,直到他们老大觉得差不多了,才撤退。 “头,你说那个女人究竟死没死?”一个蒙面黑衣人看着身边的领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统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月凤湖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冷冷的说道:“根据情报,那个女人根本不会袅水,我们又拖了那么长的时间。” 领头的人刚说完,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就同时欢呼出声:“太好了,回去交差之后,又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只是他的话才刚说完,身边的一个同伴突然‘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只利箭从他的喉咙穿过没入土中。 “什么人?”领头之人见状,心里一惊,立刻搭弓,警惕的看着四周,沉声喝道。 其他的黑衣人也同样拉开了弓箭,全身戒备的看着四周。 ‘嗖嗖’又是两声利箭划破空气的声响传来,还不等他们反应,又是两人倒地,而且死法相同,都是一箭穿喉。 领头的人见状,眼神一凛,拉弓就朝箭矢飞来的方向射去,只可惜除了利箭划破长空的声响,什么都没有。 第五十九章 就在他射出箭的同时,又有三支箭如闪电般朝他们袭来,毫无疑问的又是一箭穿喉。 眨眼间,原本十来人的队伍,就倒下了六人,剩下的六七人看着倒在脚边的同伴,全都心惊胆战起来,想着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领头之人四处打量着周围,可除了树林,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发现这个事实的他,心里更加沉重起来,来人的目的暂且不说,就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有看见,自己就失去了六个手下,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真的让人非常的讨厌。 想到这里,领头之人沉声对剩下手下说道:“背靠背围成一圈,不要轻举妄动。”说完之后,箭上弦,朝着空气喊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如此藏头露尾岂是大丈夫所为?有胆量就现身一见,咱们比试一番。”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树林中,可除了风吹过树林传来的沙沙声,便没了其他,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整个树林变得一片寂静。 气氛因为无边的寂静变得越来越紧张,那些黑衣人拿着弓箭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个个都是满头大汗,眼神之中藏着丝丝恐惧。 顾织夏手持弓箭立于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棵大树顶上,看着下面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全神戒备的黑衣人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伸手从微风手里拿过一只羽箭上弦,微眯着眼睛对准了朝她喊话的人。 瞄准了一会儿,眼神突然一凛,拉弓的手一松,箭矢激射而出,只是稍稍改变了一点角度,直接擦过那喊话之人的脸颊,带着从他脸上射下的黑巾,没入了他身后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领头只感觉脸颊一凉,随即一阵火辣辣的疼传来,眼睛顿时瞪大,还不等他回过神来,身后就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猛地回头,就见手下的人又倒下了一个。 神色顿时大变,朝着箭矢飞来的地方,疯狂的吼道:“该死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出来,有本事出来与大爷我单打独斗,躲在暗处暗算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啊,出来。”说着手上的箭也胡乱的射了出去。 其他的黑衣人也一个个眼露惊慌恐惧,他们虽说是杀人无数的杀手,可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他们猎杀别人,没想到今日却成了被猎杀的对象。 再加上连要杀他们的人都看见,就无声无息的杀了他们七个同伴,这诡异的一幕,让早就忘记了害怕恐惧为何物的杀手们重新体会了一把这种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恐怖感觉。 看着因同伴一个个无声无息的在身边倒下,又因为刚才等待的煎熬,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乱了阵脚的黑衣人们,冷笑着双箭齐发,身子也跟着飞出的箭矢一跃而下,朝着那几个黑衣人而去。 微风微雨自然是紧随其后。 听到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领头之人立刻抬头,看着朝他飞来的箭,神色一凛,将手里的弓一扔,拔出腰间的佩剑,正想挡下,却没想到,已经到眼前的箭矢,竟然转了个方向,直取旁边两个黑衣人的喉咙。 领头之人见状,立刻大吼道:“快让开。”只可惜已经晚了,在他喊出声的时候,箭矢已经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两个黑衣人的喉咙。 “啊!”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手下送命,领头之人眼睛都红了,愤怒的大吼了一声,剑锋横扫,身边一个有碗口粗大的树,竟然‘咔嚓’一声被他生生劈断:“出来,大爷我要杀了你,啊!” 顾织夏轻飘飘的落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颗树干上,这次没有隐藏身形和气息,看着发狂的黑衣人头领,一脸悠闲的说道:“哎呀呀,这么暴躁可不怎么好,容易早死。” 听到好听的女子声音,领头之人立刻抬头,双眼赤红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在看清楚其中一人的容貌时,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说道:“是你,你竟然没死?”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神色一凛,手腕一转,箭再次搭上弓弦,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看来你认识我,那就好办多了,趁着我现在心情还不错,老实交代是谁派你们来的,不然,我就通通送你们下地狱,去和你们那些兄弟团聚。”领头之人显然是不领顾织夏的情,手腕一翻转,利剑直指她们三人而去:“少废话,接招!” 老大都出手了,作为手下的其他几个黑衣人自然也跟着动手,全都手持武器,腾空而起,朝着立于树干上的贺兰玉三人刺去。 顾织夏见状,嘴角微勾,有些遗憾的说道:“还真是可惜,原本还想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说着手中的箭离弦,朝着他身后的黑衣人射去。 而一旁的微风微雨二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声:“主子。” 顾织夏闻声回头,只微微的对她们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这个留给我,其他的里面看着办。”说完一跃而起,躲开了黑衣人领头的刺杀。 “是。”微风微雨得到允许,有些激动的应了一声,同时伸手抚上腰间,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微雨缠在腰间的是软剑,而微风的却是鞭子。 领头之人一击未中,心下大骇,这个女人的武功竟然这么好,看来那人给的情报完全就是假的,神色一凛,一个转身再次朝她刺去。 顾织夏足尖点地,身子轻盈的一转,便避开了他的攻击,帖着他的身体移动到他的身后,一掌拍在他的背后,然后借力往后一跃,顿时退出丈余。 第六十章 顾织夏这一掌仅用了三成的力道,她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将人给拍死了,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领头之人一个锒铛朝前扑去,顺势在地上来了个驴打滚,然后一骨碌的爬起来,感觉到背心传来的钝痛,脸上的表情变得凶恶了几分,看着一副悠然自得的顾织夏,持剑怒喝:“女人,亮出你的兵器,与大爷我决一死战。”听到他的话,顾织夏不在意的耸了下肩,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想看我的兵器?你还不够资格,对付你,这个就足够了。”说着抬手拔下了发间的玉簪。 顾织夏的话语平淡,和听在领头之人的耳里确是实实在在的蔑视,顿时怒火攻心,长剑一横,挽起一个剑花,再次朝她攻击过去:“休得猖狂,大爷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看着他变得凌厉的招式,顾织夏微微正了正神色,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认真,在他剑锋达到眼前的时候,神色一凛,一个下腰避过,随即来了一个翻转,手里的玉簪同时袭向他的肩胛穴。 领头之人只感觉肩胛一疼,手臂顿时一阵无力,手上的剑险些拿不住,赶紧的稳下心神,利剑回旋,横扫了过去。 顾织夏脚下快速的移动着,身形快速的移动,却都围绕在他周围,在他横剑而来的时候,玉簪朝他的后腰腰眼处袭去。 后腰传来一阵胀痛的感觉,让他的腰一软,内力一瞬间溃散,让他一下子往前跌去,心里大惊,连忙运功护体,锒铛了几步,这才险险的站稳,哪知一回头,就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精致小脸,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感觉到眼前一花,身上的几处大穴再次被袭击。感觉到身体内的力气慢慢流失,领头之人脸色大变,正想要反击,就感觉到持剑的手臂一麻,手指一松,握着的剑顿时脱手,直直的插入到了泥土中。 单膝跪地,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游龙步?你和游龙宫有何关系?”顾织夏看着浑身力气已经被她卸去的黑衣人头领,便停下了攻击,将手里的玉簪再次插回头上。 听到他的话,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后放下手,假意震惊的说道:“哎呀,你竟然知道游龙步,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喂,大叔,你要是现在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我就告诉你我和游龙宫有什么关系如何?” “你……”领头之人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她身边的两个女人,这才想起来其他的手下,赶紧的扭头打量,才发现,他带来的人尽数被杀,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微风微雨将那些人处理完之后,就回到了主子身边,收起了武器,看着眼神悲痛的男人,微雨笑嘻嘻的说道:“大叔,你不用伤心,你很快就会去和他们团聚的。” 领头之人闻言,瞳孔一瞬间的收缩,突然抬手劈向自己的天灵盖。 他深知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今日是非死不可,既然如此,还不如自行了断,总比死在一个女人手里来的光彩,更何况,他有预感,这个女人绝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死掉。 顾织夏看到他的动作,嘴角微勾,身形一晃,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抬手挡住他的手掌,同时点住他的穴道:“想死?还不到时候。” 见自裁的打算落空,穴位被封,浑身不能动弹,他只得用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她,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大爷嘴里知道什么?别痴心妄想了。” 他虽然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可也有自己的原则,那便是绝不出卖雇主。 顾织夏闻言,只是淡淡的撇了下嘴,给了微风微雨一个眼神,便抱起双臂,一脸悠闲的依靠在了树杆上,看着他。微风微雨眼神一亮,笑嘻嘻的走到被封住穴道的领头之人面前,看着他说道:“大叔骨头还挺硬的嘛,不如我们来比比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手段硬好了。” 说着,两人分别拿出了一柄小刀,锋利的刀口在阳光下闪动着寒光,看着就让人觉得瘆的慌。 领头之人见状也是神色一变,看着面前笑得一脸诡异的两个女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看着她们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有种就直接杀了我。” 一旁的顾织夏闻言,轻笑了一声,闲闲的说道:“大叔,有种的是你们男人,我们是女人,可没有种,微风,微雨动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是。”两人神色一敛,应了一声,对视了一眼,随后默契的抬手,手里的小刀寒光一闪。”啊!“随着黑衣人领头的惨叫和布匹裂开的声音,他胸口跟着多了两道长长的口子,点点血珠从伤口中往外渗了出来。 第六十一章 两人的动作未停,手起刀落,他的身上便多了无数道伤口,而且每一处都是人体上痛感最强烈的地方,而且她们力道控制的很好,每一刀都刚好划破皮肤,让血流不止。 “啊啊啊,住,住手,住手。”黑衣人领头一阵惨叫,纵使一个七尺男儿汉也禁不住这样的折磨,身上的伤口就像是一张网一样,将他所有的痛觉都网在其中,让他怎么都摆脱不了。 见差不多了,顾织夏抬手阻止了两人的动作,然后走到他跟前,弯腰与他平视:“怎么样?这种像是要被凌迟的感觉很爽吧?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就给你一个痛快,说不定到时候心情一好,还能饶你一命。” 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睛,黑衣人头领生生的打了个寒战,身上的伤口变得更痛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就算我今日杀不了你,总有一日,你会死在别人手里,啊!” 顾织夏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直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蛇蝎心肠吗?我不过是在自保而已,至于以后我是不是会死在别人手里,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微风微雨,让他尝尝真正的千刀万剐是什么滋味。”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是。”微风微雨也是一脸的冷然,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就如同一只蝼蚁。黑衣人领头闻言,眼睛顿时瞪大,看着朝他逼近的两个女人,身子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起,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激发,在她们动手的时候,连忙喊道:“住手,我说,我说。”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微风微雨点了点头。两人会意,收起了手里的小刀,两人一左一右的将人拉起来,看着他说道:“快说。” 黑衣人领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织夏,说道:“是不是只要我说了,你就会放我一条生路?”顾织夏嘴角勾起一丝不屑,模凌两可的说道:“或许是吧!” 微雨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的伤口上轻轻一按,沉声说道:“少废话,快说。” “啊!我说,我说。”痛呼了一声,黑衣人头领赶紧出声,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是李大人,是李大人出价五万两,让我们来杀您的,求女侠饶命,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而已,求你饶了我一命吧!” “李大人?哪颗葱?”听到答案的顾织夏不禁一呆,她原本还以为是蒋梦宜或者是老妖婆搞的鬼,没想到竟然不是,只是这个李大人又是谁?她和他有什么恩怨吗? 听到顾织夏的疑问,黑衣人统领忙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颗葱,只是听他的下属这样称呼他而已!女侠,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求你饶了我吧!” 顾织夏托着手肘抚摸着下巴,思考了半晌,才看着他问道:“这个李大人长什么样?” “这……我不知道,我们从来不会问买主的身份,若是他们不愿意以真面目相示,我们也不会去打探,这个李大人很是神秘,是坐在屏风后面和我们交易的,真的,女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黑衣人头领赶紧的解释着,心里再次后悔这次接了这个案子。 顾织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几秒,才对着压制着黑衣人的两人点了点头,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刚抬起脚,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问道:“对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顾织夏的问话,让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黑衣人头领心里一惊,赶紧回道:“不,我们从不过问被杀之人是什么人!” 听到她的话,顾织夏满意的点了点头。给微雨一个眼色 微雨抬手解开他的穴道,看着他说道:“你可以走了。”说完便和微风一起走到了主子身边。 黑衣人头领闻言,心下大喜,赶紧的道谢:“多谢女侠不杀之恩。”说完也顾不得去拿自己的兵器,强忍着全身的疼痛,转身就跑。 微雨看着渐渐跑远的人,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主子,有些不解的说道:“娘娘,真的就这么放了他?”顾织夏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不。”话音落地的同时,脚尖一挑,地上的一柄弓便到了她的手里。 而一旁的微风,在主子动作的同时弯腰从身边一个人的脖子上拔出箭矢,递到了主子手边。 顾织夏伸手接过,上弦拉弓,对准了那几乎快要消失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勾,拉弓的手一松,箭离弦,直直的朝着那人射去。 看着颓然倒下的身影,顾织夏将手里的弓一扔,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对身边的两人说道:“我们回去吧!” 微风微雨也同时扫了周围的尸体一眼,转身跟着主子离开。微雨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娘,您的箭术还是这么厉害。” 第六十二章 顾织夏闻言,只是笑而不语,她以前可是特种部队,最擅长的是近身攻击和远程射击。 顾织夏三人刚离开不久,鹰带着几个手下便出现在了树林中,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抬头看了顾织夏她们离开的地方,想到他们方才在暗处看到的一幕,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头领,无一活口。”检查哪些尸体的手下,看着自家头领说道。 鹰闻言,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当然不会有活口,走。”说着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顾织夏带着微风微雨走出树林回到月凤湖边时,便见皇帝一行还在寻找她,看着皇帝难看的脸色,顾织夏心里生出一丝内疚,自己不该让他那么担心的。 想到这里,吐出一口气,对身旁的微雨说道:“把我打晕,然后弄湿送回去。” 微风微雨闻言,对视了一眼,看着自家主子有些犹豫:“这……” 可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微风只好点头,抬手看着她说道:“得罪了,娘娘。”说完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后颈。 微雨在主子昏过去的一瞬间,赶紧将人接住,看着晕倒在怀里的主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轻叹一声,抱着人走进了一旁的湖中。 韩瀚看着不断扩大的搜索范围,心越来越沉,织夏,你究竟在哪?不要吓我,快出来啊! 宇洪再次上岸,看着脸色阴郁的皇帝,沉默的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将半个月凤湖都找了一遍,可哪里有半个人影?这人若不是已经沉入湖底,就是被人救走了,毕竟当时那么乱,这湖边也不止他们在,还有很多其他的人。想到这里,宇洪便壮着胆子说道:“皇上,末将猜想,夏嫔娘娘会不会已经被人救走了?我们不妨在四周找找看。” 韩瀚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正准备下令,突然听到了一个呼救声,心下一颤,赶紧的循声望去,就看见微风微雨扶着已经昏迷,浑身湿透的人儿,朝他们这边而来。眼神一变,立刻朝他们跑了过去。 “来人,来人救,救命啊!”微风很是尽责的一边扶着主子往前走,一边呼救,一脸的慌乱。 韩瀚狂奔到两人面前,一把将她们扶着的人儿抱进怀里,也不管她身上的水将自己的衣衫打湿,小心翼翼的抬手试了试她的呼吸,见她呼吸微弱,神色一变,立刻将人抱起来,扫了一眼周围,看到不知是谁拴在树上的马,抱着人几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人抱上马背,自己也跟着一跃而上,直接策马朝着别院而去。 看着带着顾织夏扬长而去的皇帝,蒋梦宜脸色阴沉的跺了一下脚,恶狠狠的瞪了将人带回来的微风微雨一眼,一甩衣袖也跟着往回走。心里暗想,该死的贱人,你为什么还活着? 而赢虞和蔺千惠二人在见到夏嫔回来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蔺千惠的心情很是复杂,她一方面庆幸夏嫔平安无事,可一边又希望她不要再回来,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神色变得难看了许多。 一旁的赢虞见状,眼神微微一闪,低声问道:“惠妃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她的话,蔺千惠心里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心里一阵懊恼,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缓和了脸色,抬头看着一旁面露关切的虞妃说道:“有劳虞妃姐姐挂心,我没事,只是有些吓着了。”说完话锋一转:“虞嫔妹妹能平安归来,真是万幸。” 赢虞看着她的样子,语气淡然的附和:“是啊,陛下也该放心了。”说完之后,便加快了脚步。 “是啊!”蔺千惠愣了神,轻轻的低喃了一句,叹了口气,也快步跟上。韩瀚带着昏迷不醒的顾织夏一路狂奔,看着安静的呆在自己怀里的人儿,情不自禁的将人搂紧了几分,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将马又催快了几分:“驾!”回到别院,韩瀚就抱着人冲了进去,一边对着人大吼:“来人,立刻传太医。”说着人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院中。 被皇帝急切的语气一吼,下人们都是一愣,看到他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夏嫔时才反应过来,赶紧的去叫太医。 韩瀚将人抱回房间,轻柔的放到床上,情不自禁的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试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发现虽然微弱,但都还存在,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坐到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语道:“幸好没事,织夏,我的织夏”驻守西山别院的太医是一个头发胡子都已经有些花白的老人,他原本是皇宫的太医院的院长,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原本是想要辞官回乡的,但是因为他的医术精妙,还在位的先帝不舍,便退而求其次将他安排到了这西山别院。 李安随着下人急匆匆的来到陛下的寝宫,看见床上昏迷不醒的夏嫔娘,也顾不及行礼,连忙走上前,看着坐在床边皇帝,恭敬的说道:“陛下,请您退到一边,老臣好为娘娘诊治。”韩瀚闻言,赶紧的放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到了一旁,让开了位置,只是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儿。 李安拿出丝帕覆盖在顾织夏手腕上,这才用手搭上她的脉,看着她浑身湿透的衣衫,微微皱了下眉,半晌之后,才收回手,站起身看着一旁神色担忧的皇上禀道:“陛下无须担心,娘娘只是受了惊吓强了几口水,醒来休息休息便无碍了,还请陛下,命人给娘娘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免得再惹上风寒。” 第六十三章 听到她没事,韩瀚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地,吐出一口气,对着老太医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人儿说道:“恩,李太医,织夏真的没别的事吗?” 李安回身恭敬的看着皇帝说道:“陛下放心,娘娘确实无事,老臣却开几贴凝神静气的药给娘娘,压压惊便没事了。”说完恭敬的退了出去。 李安离开之后,伺候在寝宫的一个宫女上前,手里托着一套衣服,走到床边恭敬的说道:“陛下,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吧?” 韩瀚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宫女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儿,说道:“将衣服放下,都退下吧!” 宫女闻言一愣,难道陛下要亲自为娘娘更衣?心里虽然这么想,她可不敢问,恭敬的将衣服放到一旁的矮凳上,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韩瀚听到关门声响起,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昏迷的人儿,伸手拿过一旁干爽的衣服,将床上的人儿扶起来,一边为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道:“织夏,竟敢让我如此担心,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低头在她有些泛白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蒋梦宜回到别院之后,立刻就去了皇帝居住的楼阁,只是被宫女拦在了寝宫外面。 看着面前拦住她去路的两个宫女,眼神一狠,抬手一人就是一巴掌:“大胆,竟然阻拦本宫,还不快给本宫让开。”说着将两人往旁边一推,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皇上表哥……” 韩瀚听到她的声音,神色一沉,回头看着走进房间的蒋梦宜,沉声打断她的话:“宜妃,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朕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你当朕的话是耳旁风吗?” 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气的蒋梦宜听到皇上表哥的斥责,立刻委屈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溢满了眼眶,可看着他紧握着顾织夏的手,眼神又变得愤恨不甘:“皇上表哥,梦宜究竟哪一点不如这个女人?论家世论容貌,梦宜究竟哪一点不不过她?为什么皇上表哥就是看不见梦宜的好?”质问的同时,眼泪也夺眶而出。 韩瀚听着她的话,眉头紧紧皱起,眼神越来越冷,看着床上人儿因为吵闹微微皱起的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看着满脸泪水的蒋梦宜,一脸心疼的安抚:“好了好了,朕不该那么大声对你说话的,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织夏才刚刚脱离危险,朕有些心急了。” 只是他的眼睛内却没有半点的感情,若不是顾忌她的父亲,他真想直接将人丢出去。听到皇帝的柔声安抚,蒋梦宜心里的委屈更甚,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皇上表哥,你怎么可以骂梦宜,呜呜!” 韩瀚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忍住将怀里的人推开的冲动,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是是是,都是朕的错,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直接拉着人离开了寝宫。 韩瀚他们刚走出房间,顾织夏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动了动脖子,感觉到后颈传来的疼痛,忍不住抽了口气:“嘶,还真疼。” 其实她在蒋梦宜刚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才假装还在昏迷中。 对于皇帝的举动,她虽然理解,可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舒服。 揉着后颈坐起来,吐出一口气,却察觉到唇上传来的丝丝疼痛,有些疑惑的抬手抚上唇瓣,感觉到微微的刺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语道:“他难道是狗变得,还咬人。”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韩瀚好不容易安抚好缠人的宜妃,回到寝宫就见顾织夏已经醒了过来,几步上前将人拉进怀里抱紧:“织夏,你是要吓死我吗?以后绝对不允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绝对不允许。” 感觉到他话里的颤抖和慢慢的担心,顾织夏心里因为他抱着其他女人的小郁闷,也消失无踪,伸手搂住他的后背,说道:“对不起陛下,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韩瀚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有些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半晌才将人放开,给了她一个火热缠绵的深吻。 顾织夏也没有挣扎,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她知道,这次自己是有些欠了考虑,而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一吻结束,韩瀚又轻啄了几下她红艳艳的红唇,看到之前被他咬的有一点破皮的地方,心疼了起来,伸手轻抚着,柔声问道:“织夏,疼吗?” 唇上传来的刺痛,让顾织夏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脖子,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深情,心里便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胀满,暖暖的,还带着一丝丝的甜蜜,伸手握住他的手,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臣妾没事,陛下不用担心。” 韩瀚再次将人搂紧怀里,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发际,才说道:“恐怕很快咱们就必须回宫了。” 顾织夏闻言,眼神闪了闪,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遭遇刺杀的事情,想必早已经有人传回宫里,那个老女人虽然不太待见这个儿子,可还得靠他稳固自己的权利,是不会轻易的让他出事的。 如今才刚出来,就遇上刺杀,她自然是不会再允许留在别院,以后想要出宫,恐怕也不会太容易了? 第六十四章 想到这里,顾织夏叹了口气,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厥着嘴说道:“真是讨厌还没有好好的玩一下就要回宫了,都怪那些讨厌的刺客,哼!”听到她有些抱怨的口气,再看看她厥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韩瀚失笑,将人搂紧,低头在她嘟着的嘴上亲了一下,才说道:“我已经让宇洪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才想起来之前那黑衣人头领说的话,暗暗看了脸色有些严肃的皇帝一眼,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那个黑衣人说收买他们来杀自己的是一个叫‘李大人’的人,既然被称作‘大人’,就一定是朝廷命官,而且能知道他们的行程和身份的朝廷命官,只有京城的那些人。 想到了这点,顾织夏的眼底闪过一丝厉光,看来她也该好好关照关照他们了?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余裕的声音:“陛下,苏知府求见。” 韩瀚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说道:“织夏,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顾织夏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起身,等他离开之后,才掀开被子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偏厅:“微雨。”一直候在门外的微雨闻言,对着身旁的微风点了点头,推门进去,走进偏厅,恭敬的说道:“娘娘,有何吩咐?” 顾织夏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往下一看,正好看到下面凉亭内坐着的三个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对身后的微雨说道:“传令下去,见识京城内所有姓李官员的一举一动,敢在我头上动土,我要让他后悔莫及。”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微雨感觉到主子身上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杀意,心里一颤,忙应道:“是,属下立刻传下去。” “恩!”顾织夏收敛了气息,扫了一眼下面的三个女人,收回视线,回头看着微雨说道:“对了,杨州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微雨恭敬的回道:“属下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贺兰玉微微皱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扬州知府一家被人灭门,凭她溪夏山庄的手段,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半点有用的线索,看来这件案子比她想象中更加复杂和难办。而这也间接的说明,杨州知府灭门案,并非是一般的盗匪所为,这其中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微雨见主子一脸思考的样子,默默的退了出去。 韩瀚打发了前来请罪的苏知府,原本打算回寝宫的,却在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鹰标记,神色微微一变,对身后跟着的余裕等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余裕心里很是担忧,可皇上发话,他也不敢不从,只得留在了原地。 而一旁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宇洪,却没有停下,抬脚跟了上去。 韩瀚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宇统领,没听到朕的话吗?退下。” 宇洪看着他眼里的怒气,心里一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这里未必安全,末将必须随行保护陛下的安全,还请陛下恕罪。”听到他的话,韩瀚微微皱眉,随后想了想,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便脸色难看的朝寝宫走去。 宇洪见皇帝回寝宫,暗自松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夜幕很快降临! 韩瀚确定了怀中的人儿确实熟睡之后,便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平,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起身穿好衣裳,回头看了她一眼,吹灭了蜡烛,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离开。 顾织夏原本没有睡的太熟,身边的人一动,她自然的就醒了过来,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等身边的人离去,她才睁开眼睛,看着他消失在窗外,也赶紧的抓过衣裳穿上,跟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韩瀚避过所有的守卫,来到别院最角落的一个院子中,警惕的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才推门走进了黑漆漆的房间。早就等侯在里面的鹰见主子前来,赶紧的跪下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韩瀚转身坐到椅子上,透过撒进屋内的浅淡的月光,看着鹰说道:“查到什么了?” 鹰闻言,抱拳说道:“属下带人跟上去的时候,刺客已经死了一半,全都是被一箭穿喉,剩下的人也尽数被杀。” 韩瀚闻言,眼神一暗,手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手下的扶手,若有所思的说道:“死了一半?意思就是你看到是谁杀了他们了?” 鹰闻言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是!” 韩瀚敲击扶手的手指一顿,问道:“是谁?” 第六十五章 “是……”鹰正准备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响动,还有一身很细小的咒骂声,眼神一变,正准备去查看,却被主子阻止。 “继续说。”那声音虽然细小,可韩瀚还是听出了是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勾起,阻止了鹰的动作, 躲在外面窗户下的顾织夏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眼里满是懊恼,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竟然这么不小心。见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放下手,继续听起了墙角,心里却因为之前听到的话暗暗吃惊,她当时居然没有发现还有人在哪里?看来自己的警惕性还是不够。 鹰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主子,见他对自己招了招手,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韩瀚听到鹰的话,神色一变,现实凝重,最后吐出一口气,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嘴角也勾了起来:“她还真是让朕惊喜,鹰,杨州的事查的如何?” 鹰闻言,说道:“回主子,属下查到,在知府大人一家被害前三天,递上了一封折子,至于是什么内容,属下还没能查出,请主子恕罪。”折子吗?韩瀚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抬手揉了揉眉心,接着说道:“其他还有什么?” “属下还发现,除了朝廷的人和我们的人,还有一波来历不明的人在查知府灭门案,属下曾跟踪过他们两次,可都被对方察觉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鹰想到之前两次吃瘪,眼里闪过一丝厉光,那些人行踪诡秘,武功极高,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韩瀚闻言,神色变得凝重了些,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微微皱了下眉,吩咐道:“继续查,任何的可能都不要放过,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鹰恭敬的应了一句,然后便消失在了屋内。 韩瀚一个人坐在只有月光照亮的屋内半晌,才吐出一口气,看着窗户的位置,语带笑意的说道:“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吧!” 听到皇帝的话,顾织夏嗫嚅了几句,站起身拍了拍衣裳,转身绕到门口,推门走了进去,有些不满的看着他说道:“陛下既然已经发现我了,干嘛不拆穿?” 说着的同时,走到旁边的烛台,拿过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没有阻止她的动作,看着她脸上的不满,起身走到她面前,将人圈进怀里,低头看着她说道:“织夏既然那么喜欢偷听,我又怎好意思坏了你的兴致?” 顾织夏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怀抱,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走到主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笑容满面的皇帝说道:“陛下就没有什么要问臣妾的?” 既然被鹰看见了,那有些事情说穿也没有什么不好,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若是他不相信自己…… 韩瀚看着她眼里闪过的一丝不确定,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问,织夏就会告诉我吗?”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顾织夏微微闪了闪神,身子往后挪了挪,避开他的手,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回身神色不明的看着他说道:“陛下不妨问问看,看我会不会告诉你。” 韩瀚看着她的样子,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她:“织夏,我不会逼你,什么时候你愿意告诉我了,我便听着,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毕竟我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虽然有些事情,两人早已经心知肚明,可都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如今,他也不想做那先出手捅破的人。 第六十六章 顾织夏眼神闪了闪,抬头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和认真,心情很是复杂,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脸整个埋进了他的怀里,半晌才闷闷的说道:“不管我有什么秘密,陛下只要相信,臣妾不会伤害你就好。” 听到她的话,韩瀚突然就笑了,虽然他早就知道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心里还是抑制不了的激动。 将人搂紧,沉默了半晌,才放开她,握着她的双肩,一脸认真的说道:“织夏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独自去面对,不要让我担心,我不仅是皇帝,也是你的男人是你的丈夫,有责任保护你的周全,明白吗?” 听到他深情款款的话,顾织夏心跳微微加速,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了视线,什么男人丈夫的…… 掩饰掉眼里的不自在,睁开他的手,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说道:“咳咳,陛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拉着他往外走,只可惜红彤彤的脸颊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韩瀚看着她红红的脸颊,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手臂稍稍用力,将人拉进怀里,弯腰抱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是啊,时辰确实不早了。” 顾织夏一脸窘迫的搂住他的脖子,鸵鸟般的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在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以掌风写灭屋内的烛火。 韩瀚抱着顾织夏刚踏出院门,就迎上宇洪,眼神微微一暗,没有说什么?直接抱着人越过他们,朝自己的楼阁走去。 宇洪是巡逻到了这边,看着原本无人居住的屋子竟然亮起了灯,便想进去查看,没想到才准备进去,就看见皇帝抱着夏嫔娘娘走出来,心里一惊,赶紧的跪下行礼:“末将叩见陛下,娘娘。”而他心里却很不解,陛下和娘娘是何时离开寝宫的,他们怎么没有发现? 见皇帝不搭理他们,也只好尽责的跟在身后,一路将人护送回了寝宫。 果然在刺杀发生后的第三天,太后便传来了懿旨,随着懿旨前来的,还有一大队御林军。 出乎顾织夏他们意料的是,太后并没有叫他们马上回宫,而是叫他们不要随意离开别院,又命宇洪加强别院的防范。 如此一来,本就守卫严密的别院更是变成了铜墙铁壁。 顾织夏懒懒的趴在凉亭内的软榻上,看着来往不断的巡逻兵,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还不如直接回宫里来的轻松呢!” 刚刚到来的蔺千惠,听到她有些抱怨的话,笑着走进去说道:“妹妹这是无聊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守卫自然要严一些。” 听到蔺千惠的话,顾织夏赶紧起身,笑嘻嘻的给她行礼:“惠妃姐姐安好,姐姐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这几天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而且你看他们,一个个木讷的像块石头,一点表情都没有,无趣死了。” 看着她厥着嘴一脸不满的抱怨,蔺千惠哑然失笑,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到凳子上,笑着说道:“好了,那也不是他们的错,不如这样,姐姐陪妹妹下棋如何?” 顾织夏看着她温婉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说道:“下棋有什么意思?我们整日闷在这院子里,都快要闷死了,不如这样,我们去湖边吹风吧!”说完一把拉过她的手就朝外面走去。 蔺千惠被她拉着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任由她拉着朝湖边跑去。 巡逻的守卫见状,赶紧的上前拦住她们的去路:“两位娘娘请留步,外面危险,请两位娘娘回去吧!” 顾织夏脚步一顿,看着拦住她们去路的一行御林军,微微皱眉,正想说话,就听到蒋梦宜的声音。 第六十七章 “这是在干什么?”蒋梦宜原本是不想过来的,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于是一脸高傲的走了过来。 “参见宜妃娘娘。”那些御林军见到蒋梦宜赶紧恭敬的行礼。 “平身吧!你们还没告诉本宫,在这干什么?”蒋梦宜傲慢的瞪了一眼笑容灿烂的顾织夏,便看着蔺千惠问道。 蔺千惠看着蒋梦宜一副凌驾于人的模样,眼神变了变,扯出一抹疏离有礼的笑容,说道:“哦,没什么事,我和夏嫔妹妹想去湖边吹吹风,宜妃要不要一起来?” 韩瀚办完事回来,没有在院子里看到人,便一路寻了过来,见她们三人都在,眼神微微闪了闪,脸上挂起习惯性的笑容,走上前将顾织夏搂进怀里,接过惠妃的话说道:“三位爱妃这是要去哪里?朕也一起去如何?”见皇帝到来,蔺千惠和蒋梦宜赶紧的行礼 “臣妾,梦宜叩见陛下,皇上表哥。” “都平身吧!”韩瀚低头看了怀里笑而不语的人儿一眼,对着惠妃和宜妃两人说完之后,柔声问着怀里的人儿:“织夏想去哪?”顾织夏发现蒋梦宜一瞬间变了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皱起小脸,嘟嘴看着皇帝说道:“陛下,臣妾都快要闷死了,本来想和惠妃姐姐去湖边吹吹风,可他们却拦着我们不让去。” 听到顾织夏的话,拦住她们的一对士兵,立刻慌张跪下请罪:“末将该死,请皇上恕罪。” 皇帝对夏嫔的宠爱,他们又如何不知?想到之前他们的举动,纵使是职责所在,如今也变得胆战心惊。 韩瀚没有错过怀里人儿眼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宠溺的瞪了她一眼,这小女人还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御林军,说道:“好了织夏,不要吓他们了,他们也是职责所在,都起来吧!” 听到皇上的话,几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的道谢:“谢陛下。”随后起身。 顾织夏无趣的撇了撇嘴,突然听到天上传来了鸽子的声音,眼神微微一闪,看了微雨一眼,随后抬头望着皇帝说道:“陛下,陪我们去湖边吧,再闷在屋子里,我们就要发霉了,惠妃姐姐,你说是不是?” 听到顾织夏的话,蔺千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夏嫔妹妹言重了,不过,整日闷在屋子里,也不太好,陛下若是无事,不知可否陪臣妾们走走?”她的一番话说得大方得体,可也小心翼翼。 一旁的蒋梦宜自然也不甘落后,走到皇帝身边,硬是伸手搂过他一只胳膊,狠狠的瞪了一眼被他搂在怀里的顾织夏,这才抬头,扬起一抹甜笑撒娇道:“皇上表哥,你就陪梦宜去走走吧!好不好?”而她的话中,完全把顾织夏和蔺千惠两人摒除了。 韩瀚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被搂住的手臂,并没有挣脱,掩去眼里的不耐,笑着说道:“既然三位爱妃都想去,那朕就舍命陪美人儿了,微雨,去准备点茶点送到湖边来。” “是,陛下。”微雨闻言,应了一声,便转身朝屋子的走去。 顾织夏看了一眼皇帝被搂住的手臂,眼神微微一暗,忍下将她推开的冲动,眼神一转,看着蔺千惠有些黯然的神色,突然挣脱他的怀抱,一把拉起蔺千惠的手,朝湖边跑去:“惠妃姐姐,我们走。” “啊!夏嫔妹妹,等等,陛下……”正暗自懊恼自己没有讨皇帝欢心本事的蔺千惠,突然被顾织夏拉着往前走,险些跌倒,锒铛了几下才站稳,担心皇帝会生气,回头却看得皇上一脸宠溺的看着笑容,便将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看着跑开的人儿,韩瀚宠溺的笑笑,不着痕迹的挣脱宜妃的手,笑看着她说道:“梦宜表妹,我们也过去吧!”说完不等她回应,就迈开大步,朝着湖边走去。蒋梦宜握了握拳头,紧咬着唇瓣,站在原地半晌,才不甘不愿的走了过去。 不多时,微雨便带着几个宫女端着一些点心和茶来到了湖边,放到特意建造的亭子内,见主子正蹲在湖边玩水,快步走过去,对她说道:“娘娘,湖边危险,小心些。”说完之后,又以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道:“娘娘,庄子里传来了消息。”听到微雨的话,顾织夏抬头看了一眼在凉亭内陪宜惠二妃说话的皇帝,眼神一转,脚步不着痕迹的往前挪了一点,身子一歪,一只脚就踩进了水里,赶紧惊叫道:“哎呀!”韩瀚虽然一直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对着蒋梦宜和蔺千惠的话,眼神却一直都在注视着独自在湖边戏耍的人儿,听到她的惊叫声,连忙起身朝她走过去,将人拉进怀里,看着她湿了一只的鞋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柔声说道:“鞋子都湿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刚才可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 蔺千惠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顾织夏湿了的鞋子,关切的说道:“夏嫔妹妹还是快回去换一下吧!” 第六十八章 而蒋梦宜只是恶狠狠的瞪了顾织夏一眼,心想她怎么不直接掉下去?所以便坐在凉亭内,看着他们没有动作。 顾织夏吐了吐舌头,抬头有些抱歉的看着他们说道:“陛下,惠妃姐姐,真是抱歉,都是臣妾不好,扰了大家的兴致,臣妾回去更衣。”说着挣出皇帝的怀抱,对着他们微微施礼,提起裙摆就要离开。 韩瀚看着她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伸手将人揽住:“织夏,朕陪你回去。”顾织夏闻言,眼神一闪,回头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不用了陛下,您还是留下来陪宜妃娘娘和惠妃姐姐吧,臣妾很快就回来。”说完对他眨了眨眼睛。 韩瀚看着她的暗示,嘴角微微勾起,一把将人搂紧,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才笑着说道:“好,织夏快去快回。” 对于皇帝的配合,顾织夏挺满意的,如果省去这个亲吻的话,就更完美了。 心里这么想着,顾织夏脸上却挂上了一抹羞涩,垂下了脑袋,眼角余光瞟向一旁的蔺千惠,见她神色有些恍惚,眉头微皱,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带着微雨转身离开:“是,陛下。”韩瀚目送顾织夏走进了院子,才收回视线,便恢复了看似风流不羁,实际上却很是疏离的笑容,不发一语的朝凉亭走去。 蔺千惠看着这差别的待遇,即使是心里早就知道的事实,经历一次就心痛一次,有些痴迷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的在心祈求,陛下,你何时才会真正的看我一眼? 走了几步,发现惠妃没有跟上,韩瀚脚步一顿,回头正好看到她眼神之中的痴迷,眼睛微微一眯,当做没看见,笑说道:“爱妃怎么还站在原处?” 皇帝突然回头,吓了蔺千惠一跳,连忙收起眼里的痴迷,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的收回了视线,听到他一如往常的语气,心里顿时一阵失落,忙应道:“臣妾这就来。”说着走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暗自猜想,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看见? 顾织夏回到寝宫,也不管脚上湿掉的鞋子,直接带着微雨走进了内室,坐在床上,看着她说道:“都传来了什么?” 她之前听到的鸽子声,就是溪夏山庄专用的鸽子,只不过,那鸽子的目的地不是别院,而是另外一个地方。微雨回头,一脸谨慎的看了一眼外室,确定其他人都守在外面,才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恭敬的递了过去:“娘娘。” 顾织夏看着微雨手上的字条,神色稍稍收敛,伸手接过来,对她点了点头,才展开字条看了起来。 微雨会意,转身走到放置衣物的柜子前,拿出了一套干爽的衣裙,还有鞋袜。 顾织夏看着字条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看完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往后一倒,一双眼睛晦暗不明的看着床顶,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个灭门案要成为无头公案了。” 拿着衣裙走回内室的微雨,听到主子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恭敬的将手里的衣服放到旁边的矮凳上,低声说道:“出什么事了?” 顾织夏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再睁开时,里面依然清明,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字条递给微雨:“你自己看。” 说完之后,起身开始换衣服,脑海中不禁想起杨州的事。溪夏山庄里汇集了江湖中众多的人才,其中不乏一些刺探情报的高手,这次去调查杨州灭门案的人就是个中翘楚,所以才用了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将事情查了个大概。 不过,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到的是杨州知府在遇害之前一定做过什么事情,才惹来了灭门之灾,而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他所做的事情。 第六十九章 微雨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依情报看来,这件事情恐怕要无疾而终了。 想到杨州知府的七十三条人命,微雨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着已经换好衣裳的主子说道:“娘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顾织夏扎好腰带,给了微雨一个白眼,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字条,想到里面的事情,心里就生出一种憋闷的感觉,语气也跟着有些低沉起来:“继续查,要怎么查?” 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对,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吐出一口闷气,缓和了神色看着微雨说道:“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叫他们不用查了,再怎么查也不会有结果,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微雨知道主子心里的郁闷,所以在听到她不太好的语气时,也只是稍稍皱了下眉。 听到她的吩咐,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 顾织夏点了点头,看着手里拿着的字条,若有所思了半晌,突然勾起唇角,将手里的字条递给微雨:“微雨,让他们把这份情报‘送’给暗枭。”故意加重了‘送’字的音,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微雨一看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恭敬的道:“是,属下明白。”说完接过她手里的字条,收入了怀中。 顾织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纯真笑容,看着微雨说道:“我们也该出去了,不然陛下该担心了。”说完走了出去。韩瀚时不时的看一眼院子的方向,见那人儿还没来,微微皱了下眉,正准备说回去,就看见她走了出来,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脸上也不自觉的溢上了笑容,等她走进亭子,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柔声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顾织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旁边两个女人的神色,扬起笑脸,笑着皇帝说道:“陛下恕罪,臣妾方才换了衣裳,突然闹肚子,所有又去了一趟茅厕,所以……”说完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似是不好意思了。 韩瀚听到她的话一愣,嘴角微微勾起,笑看着她微微窘迫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如此。” 而一旁的蒋梦宜,听到她的话,立刻一脸嫌恶的看着她,就好像她身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蔺千惠看着顾织夏微微窘迫的样子,掩嘴轻笑,没有说什么? 顾织夏看着他们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抽,厥着嘴不满的嘟囔道:“不就是如厕嘛,又不好笑,真是的。” 听着她小声的嘟囔,韩瀚和蔺千惠脸上的笑容更甚。韩瀚将人搂得紧了几分,大笑着说道:“哈哈哈,织夏,你还真是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顾织夏在心里嗫嚅了一句,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又在别院呆了几日,几人实在觉得无聊了,又不能随意的出去,所以一行人决定,干脆回京。 临行前夜,韩瀚便收到了鹰传来的消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儿,起身走到外厅的桌案前,打开了字条,看了起来。 神情也随着变幻,最后面无表情的靠在椅背上,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张字条,薄唇紧呡,眼神凌厉。 到最后闭上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再次打开手里已经被捏的变形的字条,逐字逐句的又细看了一遍。 字条上清楚的写着扬州知府在遇害之前,曾秘密写信给五州四县的官员,想要联合他们一起上书,请求太后还政与皇帝。他在将信送出去之后,自己又写了一本请太后还政的奏折递了上去,而这样的奏折,他已经写过不下五本。 然而就在他将奏折呈上去不久,一家便被灭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想都能明白。 只是没有任何证据,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越想韩瀚越是郁闷,这种心知肚明,却又无话可说的状态让他非常的不爽,再加上手里没有半点的证据,不过,就算有了证据,他现在也不能做什么? 想明白这个事实,韩瀚的神色又沉下去几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放在桌案上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足见他握的有多用力,而被他捏在手里的字条,早就被他的内力化作了粉末。 顾织夏在床上等了半晌,还不见他进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她知道他今日收到了消息,也能体谅他心里的感受。 第七十章 微微叹息了一声,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地上,朝着外厅走了过去,看着他靠在椅背上,神色严肃,薄唇紧呡的样子,眼神闪了闪,走过去覆上了他的拳头,假意不明的问道:“陛下睡不着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韩瀚知道她的靠近,只是不想睁开眼睛,他怕掩饰不住眼里的情绪,直到感受到她的体温,烦躁的心绪竟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她微微皱眉的样子,眼神沉了沉,将人搂进怀里,埋首在她颈窝,低声说道:“织夏明日就要回去了。”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神色微微一暗,伸手将他搂住,说道:“陛下还有臣妾,臣妾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回到宫里,顾织夏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毕竟这次并不是一个很愉快的旅程。 坐在后院的凉亭内,托腮看着前面的小荷塘,顾织夏脑子里却在思考,竟然连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都敢买杀手来杀她,她是不是太安分了? 微雨端着茶点走到后院,就见自家主子微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走上前将茶点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低声说道:“娘娘,已经查出来那人是谁了?” 顾织夏闻言,神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厉光,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却没有吃:“哦,是谁?” 微雨看着她嘴角挂着的弧度,心里颤抖了一下,扫了一眼周围,才低声说道:“礼部尚书——李上德!” 听到名字,贺兰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李尚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而且自己和他可没有任何的恩怨过节,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派杀手来刺杀自己? 微雨看着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娘娘,听说李大人有意和左相府联姻。” 顾织夏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原来是这么回事。 恐怕这个李尚德是知道了自己和蒋梦宜的不和,又想和左相府成为姻亲,所以想将被蒋梦宜视作眼中钉的自己除掉,好给左相一个人情,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明白之后,顾织夏脸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想的倒是周到,白薇,吩咐下去,就说今晚上我要亲自去拜访一下李大人。”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敢在本小姐头上打主意,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微雨看着主子身上一瞬间变化的气息,眼里闪过一丝同情,看来这个李大人的路也走到头了。 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恭敬的应道:“是,娘娘。”然后自觉的退了下去。另一边,韩瀚去了乾宁宫,给母后请安! 杨瑾铧看着皇帝,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让人入座之后,才问道:“皇上怎么不多在别院住几日?现在正是炎热的时候。”韩瀚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看着一脸严肃的母后,微微垂下眉眼,恭敬的说道:“儿臣想着母后一人在宫里操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虽然知道儿臣帮不上母后什么忙,但能在宫里时常陪着母后说说话,儿臣也觉得很是安心。” 她之前听到的鸽子声,就是溪夏山庄专用的鸽子,只不过,那鸽子的目的地不是别院,而是另外一个地方。微雨回头,一脸谨慎的看了一眼外室,确定其他人都守在外面,才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恭敬的递了过去:“娘娘。” 顾织夏看着微雨手上的字条,神色稍稍收敛,伸手接过来,对她点了点头,才展开字条看了起来。 微雨会意,转身走到放置衣物的柜子前,拿出了一套干爽的衣裙,还有鞋袜。 顾织夏看着字条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看完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往后一倒,一双眼睛晦暗不明的看着床顶,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个灭门案要成为无头公案了。” 拿着衣裙走回内室的微雨,听到主子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恭敬的将手里的衣服放到旁边的矮凳上,低声说道:“出什么事了?” 顾织夏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再睁开时,里面依然清明,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字条递给微雨:“你自己看。” 说完之后,起身开始换衣服,脑海中不禁想起杨州的事。溪夏山庄里汇集了江湖中众多的人才,其中不乏一些刺探情报的高手,这次去调查杨州灭门案的人就是个中翘楚,所以才用了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将事情查了个大概。 第七十一章 不过,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到的是杨州知府在遇害之前一定做过什么事情,才惹来了灭门之灾,而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他所做的事情。 微雨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依情报看来,这件事情恐怕要无疾而终了。 想到杨州知府的七十三条人命,微雨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着已经换好衣裳的主子说道:“娘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顾织夏扎好腰带,给了微雨一个白眼,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字条,想到里面的事情,心里就生出一种憋闷的感觉,语气也跟着有些低沉起来:“继续查,要怎么查?” 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对,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吐出一口闷气,缓和了神色看着微雨说道:“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叫他们不用查了,再怎么查也不会有结果,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微雨知道主子心里的郁闷,所以在听到她不太好的语气时,也只是稍稍皱了下眉。 听到她的吩咐,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 顾织夏点了点头,看着手里拿着的字条,若有所思了半晌,突然勾起唇角,将手里的字条递给微雨:“微雨,让他们把这份情报‘送’给暗枭。”故意加重了‘送’字的音,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微雨一看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恭敬的道:“是,属下明白。”说完接过她手里的字条,收入了怀中。 顾织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纯真笑容,看着微雨说道:“我们也该出去了,不然陛下该担心了。”说完走了出去。韩瀚时不时的看一眼院子的方向,见那人儿还没来,微微皱了下眉,正准备说回去,就看见她走了出来,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脸上也不自觉的溢上了笑容,等她走进亭子,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柔声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顾织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旁边两个女人的神色,扬起笑脸,笑着皇帝说道:“陛下恕罪,臣妾方才换了衣裳,突然闹肚子,所有又去了一趟茅厕,所以……”说完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似是不好意思了。 韩瀚听到她的话一愣,嘴角微微勾起,笑看着她微微窘迫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如此。” 而一旁的蒋梦宜,听到她的话,立刻一脸嫌恶的看着她,就好像她身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蔺千惠看着顾织夏微微窘迫的样子,掩嘴轻笑,没有说什么? 顾织夏看着他们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抽,厥着嘴不满的嘟囔道:“不就是如厕嘛,又不好笑,真是的。” 听着她小声的嘟囔,韩瀚和蔺千惠脸上的笑容更甚。韩瀚将人搂得紧了几分,大笑着说道:“哈哈哈,织夏,你还真是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顾织夏在心里嗫嚅了一句,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又在别院呆了几日,几人实在觉得无聊了,又不能随意的出去,所以一行人决定,干脆回京。 临行前夜,韩瀚便收到了鹰传来的消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儿,起身走到外厅的桌案前,打开了字条,看了起来。 神情也随着变幻,最后面无表情的靠在椅背上,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张字条,薄唇紧呡,眼神凌厉。 到最后闭上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再次打开手里已经被捏的变形的字条,逐字逐句的又细看了一遍。 字条上清楚的写着扬州知府在遇害之前,曾秘密写信给五州四县的官员,想要联合他们一起上书,请求太后还政与皇帝。他在将信送出去之后,自己又写了一本请太后还政的奏折递了上去,而这样的奏折,他已经写过不下五本。 然而就在他将奏折呈上去不久,一家便被灭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想都能明白。 只是没有任何证据,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第七十二章 越想韩瀚越是郁闷,这种心知肚明,却又无话可说的状态让他非常的不爽,再加上手里没有半点的证据,不过,就算有了证据,他现在也不能做什么? 想明白这个事实,韩瀚的神色又沉下去几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放在桌案上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足见他握的有多用力,而被他捏在手里的字条,早就被他的内力化作了粉末。 顾织夏在床上等了半晌,还不见他进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她知道他今日收到了消息,也能体谅他心里的感受。 微微叹息了一声,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地上,朝着外厅走了过去,看着他靠在椅背上,神色严肃,薄唇紧呡的样子,眼神闪了闪,走过去覆上了他的拳头,假意不明的问道:“陛下睡不着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韩瀚知道她的靠近,只是不想睁开眼睛,他怕掩饰不住眼里的情绪,直到感受到她的体温,烦躁的心绪竟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她微微皱眉的样子,眼神沉了沉,将人搂进怀里,埋首在她颈窝,低声说道:“织夏明日就要回去了。”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神色微微一暗,伸手将他搂住,说道:“陛下还有臣妾,臣妾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回到宫里,顾织夏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毕竟这次并不是一个很愉快的旅程。 坐在后院的凉亭内,托腮看着前面的小荷塘,顾织夏脑子里却在思考,竟然连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都敢买杀手来杀她,她是不是太安分了? 微雨端着茶点走到后院,就见自家主子微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走上前将茶点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低声说道:“娘娘,已经查出来那人是谁了?” 顾织夏闻言,神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厉光,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却没有吃:“哦,是谁?” 微雨看着她嘴角挂着的弧度,心里颤抖了一下,扫了一眼周围,才低声说道:“户部尚书——李上德!” 听到名字,顾织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李尚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而且自己和他可没有任何的恩怨过节,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派杀手来刺杀自己? 微雨看着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娘娘,听说李大人有意和左相府联姻。” 顾织夏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原来是这么回事。 恐怕这个李尚德是知道了自己和蒋梦宜的不和,又想和左相府成为姻亲,所以想将被蒋梦宜视作眼中钉的自己除掉,好给左相一个人情,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明白之后,顾织夏脸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想的倒是周到,白薇,吩咐下去,就说今晚上我要亲自去拜访一下李大人。”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敢在本小姐头上打主意,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微雨看着主子身上一瞬间变化的气息,眼里闪过一丝同情,看来这个李大人的路也走到头了。 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恭敬的应道:“是,娘娘。”然后自觉的退了下去。另一边,韩瀚去了乾宁宫,给母后请安! 杨瑾铧看着皇帝,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让人入座之后,才问道:“皇上怎么不多在别院住几日?现在正是炎热的时候。”韩瀚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看着一脸严肃的母后,微微垂下眉眼,恭敬的说道:“儿臣想着母后一人在宫里操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虽然知道儿臣帮不上母后什么忙,但能在宫里时常陪着母后说说话,儿臣也觉得很是安心。” 杨瑾铧听到他的一番话,眼神变了变,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恭敬的样子,缓和了一些神色,看着他说道:“皇上有此孝心,哀家深感欣慰,皇上才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韩瀚依言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告辞:“是,母后,儿臣告退。”说完便退了出去。杨瑾铧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渐渐收紧,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起身走进了内殿。韩瀚离开乾宁宫之后,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变化,可眼神却变得冰冷了许多,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直奔织锦宫。韩瀚来到织锦宫的时候,顾织夏正躺在两天内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听到熟悉无比的脚步声,也没有打算起来。 韩瀚挥退了所有人,走近闭着眼睛躺在凉亭内的人儿身边蹲下,伸手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拢到耳后,看着她颤动的睫毛,眼里含了一丝笑容,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着说道:“织夏是不想看到我吗?” 第七十三章 顾织夏感受到落在唇上的温软,心里一阵悸动,睁开眼睛,就撞进他含着笑意的温柔眼眸,微微有些失神,愣了一下才回过神,看着他脸上加深的笑意,瞪了他一眼,满脸无辜的说道:“陛下刚才说什么?” 韩瀚看着她装傻的样子,无奈失笑,将人拉起来抱进怀里,又坐在躺椅上,将人置于怀中紧紧抱住,低头在她头顶印下一吻,才说道:“织夏,关于上次遇刺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顾织夏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询问,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陛下若是相信臣妾,这件事就交给臣妾处理好不好?”韩瀚听到她的话,轻抚她背脊的动作一顿,眼神闪了闪,随即说道:“我当然相信织夏,只是怕织夏会遇到什么危险,我说过,我是你的丈夫,有责任保护你的周全,明白吗?” 对于他的话,顾织夏心里即觉得羞涩又觉得甜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陛下放心,我不会轻易去冒险的,这个人竟敢在臣妾的头上打主意,臣妾怎么也得回报一下他不是?” 她话里得意思很是明白,就是已经知道是何人派人去刺杀他们的。 韩瀚也听的明白,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织夏已经查出来了吗?看来我的织夏本事真不小。”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嘴角勾起,一点也不谦虚的说道:“多谢陛下夸奖,臣妾也就这么点本事能拿得出手。” 听着她毫不谦虚的话语,韩瀚失笑,抬手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虚。” 顾织夏眉眼一挑,理所当然的说道:“既然是事实,为什么要谦虚?再说了,过度的谦虚那是虚伪,难道陛下想让臣妾变成一个虚伪的人?” 听到她理所当然的话,韩瀚顿时失笑:“哈哈哈,就你歪理多。”说完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母后已经决定了填补杨州知府空缺的人。” 顾织夏闻言,眼神闪了闪,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四周,见宫女太监都距离他们较远,才在心里吐出一口气,笑着说道:“陛下,这些事情不是臣妾该过问的。” 其实她还没回到宫里,就知道太后派了何人去接替杨州知府的位置! 想到这两个人选,顾织夏就想冷笑三声,这个老太婆还真会打算,云州富庶,不仅有运河,还是来往经商的必经之地,而杨州虽比不上云州那么富裕,却也不差,因为杨州盛产茶叶,是贡茶的主要供应地。而如今这两个州都掌控在她的手里,再加上其他几个比较重要的州县任职的也是她的亲信,可以说,青灵国半壁江山,已经被她握在手里。 想到这里,顾织夏的心情就沉重了几分,抱着皇帝腰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收紧。 韩瀚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情绪变化,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将她搂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说道:“织夏就当我在自言自语,没有听到便是,对了,织夏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人?”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他怀里挪了下位置,才说道:“臣妾打算亲自去拜访他,请她给臣妾解释解释,陛下觉得这样如何?”韩瀚低头看着她眼里闪动的光芒,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织夏觉得好便好,现在陪我去休息一会儿。”说完抱着人从躺椅上站起来,朝着寝宫走去。 对于他喜欢抱着自己这个事实,顾织夏早已经看清,所以被他抱着走,并没有半分的挣扎和抗议,配合的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走进寝宫。夜幕降临,顾织夏和皇帝两人用过晚膳之后,就屏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下了微风微雨和微凉三人。 韩瀚扫了一眼恭敬的站在织夏身后的三个宫女,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早就觉得这三个宫女不简单,如今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顾织夏自然是看到了韩瀚打量微雨三人的眼神,看了微雨她们一眼,随即笑着说道:“陛下,她们是臣妾家里的人,家人不放心臣妾一个人在宫里,所以便将她们三个送入宫中陪伴臣妾。”说完给了微雨三人一个眼神。 第七十四章 微雨三人会意,上前一步,恭敬的给皇帝行礼:“奴婢微风微雨微凉给皇上请安!” 韩瀚自然知道她嘴里的‘家人’是指哪里?看着面前三个态度不卑不亢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突然出手朝三人攻击了过去。 微雨三人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动手,反射性的就一跃避开,和他打斗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顾织夏看着他们的动作,并没有阻止,反而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过招。 韩瀚只是想试探一下她们,没想到她们的武功都不差,虚晃一招收势,回到看热闹的人儿身边,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看着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们的三人,笑着说道:“不愧是织夏的人,功夫不错,以后要尽心尽力的护织夏周全,知道吗?” 微雨三人对视了一眼,见皇帝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在心里送了一口气,同时抱拳应道:“是,皇上。” 顾织夏靠在皇帝的怀里,看着微雨她们三人,笑着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吧,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微雨三人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韩瀚低头看着怀里满脸笑容的人儿,笑着说道:“织夏,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顾织夏挣出他的怀抱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陛下想知道臣妾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就自己来发现吧!这样更有意思不是吗?”看着她眼里闪动的光芒,韩瀚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再次将人拉进怀里,笑着说道:“确实有意思。”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笑而不语,安静的呆在他怀里半晌,才说道:“陛下,臣妾也该去拜访一下他了。”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韩瀚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结,放开她,低头看着她含笑的眼睛,笑着说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顾织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陛下要是去了,还不吓破他的胆?要是不小心把人吓死了,臣妾还玩什么啊?” 看着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韩瀚宠溺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呀!真是贪玩,不过可别玩的太过火,免得节外生枝。”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笑看着他说道:“陛下放心,臣妾自有分寸,不会玩的太过火的。”只会更过火。 后面的那句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她要的就是节外生枝,不这样,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韩瀚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按照自己的话去办,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一吻结束,顾织夏微微有些喘息的靠在他胸膛上,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耳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离开他的怀抱,神色一瞬间变得严肃了几分:“陛下早些休息,臣妾很快就回来。”说着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离开,转身走进寝殿。 这还是顾织夏第一次主动亲近他,韩瀚心里很是惊喜,只是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了,赶紧的跟了过去,只是寝宫内哪里还有人影,微微一愣,随即失笑,抬手抚上被亲的唇角,笑容加深。 顾织夏一身夜行衣,避开了宫里的侍卫,出了宫,和早就等在宫外的茹娘和云狸汇合,直奔户部尚书府。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户部尚书府里也是一片安静。顾织夏呆着两人潜进去之后,看了一眼这诺大的府邸,眼神暗了暗,低声问道:“云狸,人在哪里?” 云狸扫了一眼周围,凑近大小姐的耳畔,低声说道:“大小姐,那狗官在他七姨太房里,走这边。”说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顾织夏皱了皱眉头,和茹娘一起跟了上去,忍不住嘀咕道:“这个狗官倒是很懂得享受。” 一旁的茹娘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贪得无厌的男人,有了一个女人还想要另外一个。 感觉到身边传来的杀意,顾织夏眉头微皱,扭头看了一眼一脸肃杀的茹娘,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茹娘还是没能放下心结。想到她当年遇到她时的模样,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那样的遭遇,让她放下或者忘掉,恐怕是不可能的,就如同自己,被噩梦纠缠了十年,她早已经分不清心里的这份恨,是谁的了? 若是有人让她放下这份恨,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就在顾织夏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带路的云狸已经停在了一个厢房外面,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对随后而来的顾织夏说道:“到了,大小姐,就是这里。”顾织夏悄无声息的落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除了被云狸点了穴道睡在地上的一个丫鬟两个护卫外,便没有其他的人,眼神暗了暗,对云狸点了点头。 云狸会意,打量了一下周围,才走上前,双手放在门板上,眼神一凛,内劲勃发,随即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听到响声,云狸才回头对身边的大小姐点了点头,自觉的让开,抱着剑站在了门外。 顾织夏笑着对云狸点了点头,看了身边的茹娘一眼,抬手推开门走进去。 在推开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云狸用内力震断的门栓,转手交给了随后跟进的茹娘,自己则走了进去。 第七十五章 茹娘伸手接过,又转手将已经断成两截的门栓递给一旁的云狸,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走进内室,看了一眼垂着幔帐的床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眼房间内,转身走到床的旁边,坐在了椅子上。 茹娘进来之后,也同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看了一眼有响动的床榻,走到了大小姐身边。 顾织夏和茹娘并没有刻意的放轻脚步声,所以本已经睡着的李尚德和七姨太听到响动醒了过来。 掀开被子坐起来,腰上立刻缠上一双玉臂,随即传来有些迷糊的女子声音:“怎么了老爷?” 李尚德隔着床幔看了一眼外面,只是烛火都被自灭,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将缠在腰上的玉臂拉开,低声说道:“没事,只是有些口渴,喝点水。”说完撩开床幔下了床。 打量了一眼房间,突然看见两个黑影,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啊,谁在哪?” 床上原本打算继续睡的七姨太,被自家老爷这一声尖叫吓醒,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下床,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老爷,赶紧走过去扶人:“老爷,您怎么了?”李尚德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手指颤抖的指着黑影的方向,结结巴巴的说道:“有,有人……”七姨太感觉到老爷的颤抖,有些不解的回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两个黑影,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正想尖叫,眼前突然一花,她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立刻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扑进老爷的怀里,害怕的颤抖着。 原来茹娘在发现七姨太想尖叫的时候,一个闪身上前,点了她的哑穴,然后又回到大小姐身边。 顾织夏看着地上两个抱着瑟瑟发抖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抬手晃了晃,一旁的茹娘会意,走到烛台边上,拿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光亮瞬间覆盖了黑暗,照亮了整个房间。 突然的光亮,让李尚德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睁开,却没想到入眼的人,更是让他惊骇,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指着坐在椅子上的顾织夏:“你,你……” 看着他震惊的样子,顾织夏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扫了一眼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却没有说话。一旁的茹娘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表情,随即将视线移到李尚德身上,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透出一股子风尘味,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神色一冷,沉声说道:“大胆,见到娘娘还不行礼?” 被茹娘这一喝,李尚德才回过神来,赶紧的推开怀里的女人,跪下,战战兢兢的行礼:“微臣李尚德,叩见夏嫔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尚德身边的女人听到老爷的话,震惊的抬头看向一身黑衣坐在椅子上,容貌精致的女人,她早就听自家老爷说过,当今夏嫔,妃位最低,却得到皇上的独宠,如今看着真人就在眼前,眼里多了一丝羡慕,若是自己也有机会侍奉君侧,该有多好? 感受到七姨太的视线,顾织夏微微皱眉,收回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尚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李大人,你知道我为何会来找你吗?” 李尚德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可转念一想,她不可能知道,强自镇定了心神,恭敬的回道:“微臣不知,请娘娘示下。”顾织夏看着他几乎快趴到地上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随即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这才笑着说道:“李大人好好想想,猜对了,有赏。”李尚德听到她的话,背脊忍不住窜过一丝冷意,额头上也跟着沁出了冷汗,身子伏的更低了几分,战战兢兢的说道:“微臣愚钝,实在是猜不出来,请娘娘赐教。” 顾织夏也不愿意再给他浪费时间,给了茹娘一个眼神,随即看了一旁的七姨太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既然李大人真的不知道,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李大人有没有做过什么愧对于我的事情?” 茹娘接收到大小姐的示意,上前一把拉起地上的女人,然后推到床上,低声说道:“老实呆着。”说完之后,伸手将一旁的一件衣裳拿过来,扔到了她的身上。 七姨太被茹娘眼里的寒光吓到,忙不迭的点头,赶紧用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缩着脖子缩到了床角。 地上的李尚德听到夏嫔的话,顿时满头大汗,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说道:“微臣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第七十六章 顾织夏勾起一丝冷笑,看着他颤抖不已的身体说道:“听不懂没关系,我会让你很快就能听懂的。” 茹娘很是配合的走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就将人提了起来,手一甩便将人扔到了大小姐面前,看着他说道:“狗官,还想装傻,有胆子收买杀手行刺娘娘,怎么没胆子承认了?” 李尚德听懂茹娘的话,身子一抖,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完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辩驳,毕竟是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睁眼说瞎话这个本事却是练得炉火纯青,压下心里的恐惧,忙说道:“娘娘,微臣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借给微臣十个胆,微臣也不敢让人去刺杀娘娘啊,再说,微臣和娘娘毫无恩怨,又有什么理由派人去刺杀娘娘,还望娘娘明察。”说完之后偷偷的抬头查看她的神色,见她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心里一颤,赶紧的收回了视线。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辩解,顾织夏眼神变得更冷,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笑眯眯的说道:“李大人说的有理,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与大人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完之后,眼里多了一丝冷酷,沉声看着他说道:“李尚德,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撒谎,你以为,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会浪费睡觉的时间,大半夜跑到你这里来,和你闲扯吗?还是说,你以为只要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辙了?” 听到她的话,李尚德抖的更加厉害了起来,趴低了身子,慌乱的说道:“娘娘明察,微臣真的没有做过,冤枉啊!” “冤枉?狗官,你要是冤枉,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一旁的茹娘恶狠狠的说完,唰的一下抽出宝剑,指着他说道:“狗官,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老娘就一剑杀了你。” 看着茹娘亮出了武器,李尚德吓得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摊在了地上,却还不忘求饶:“饶命啊,我,我真的不知道,娘娘,饶命啊!” 而床上的七姨太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剑,早已经花容失色,竟然眼一翻,晕了过去。 眼角余光看见床上的女人晕了过去,顾织夏嘴角微微一勾,再看着地上不断求饶的李安,冷笑着说道:“李尚德,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既然你说冤枉,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 说着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转身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李尚德说道:“你不是想杀了我给左相邀功,好联姻是吗?这算盘大的不错,可惜找了一些不中用的人来执行,想杀我,也不好好的去打听打听,我顾织夏是什么人?岂是你等可以杀掉的人?李尚德,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我会好心的帮你转达的。”听到她的话,李尚德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他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当时没有等到那些杀手传回来消息,又听到皇上带着他们回来,心想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以后再找机会罢了,没想到她不但没死,反而还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而且还将所有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听到她的口气,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尽管心里很是害怕,却依然抵死不认:“娘娘,微臣真的不知道娘娘说的事情,请娘娘明察!” 顾织夏见抵死不认,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伸手拿过茹娘手里的剑,用剑尖抬起他的下巴,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不承认也没关系,李尚德,原本你可以活的好好的,享受荣华富贵,抱着美娇娘享尽齐人之福,只可惜你自己作死,到了黄泉路,可不要怨别人,要怨,就只能怨你站错了阵营,找错了靠山。” 听到她的话,李尚德眼里的恐惧更深,然而抵在下巴上的冰冷利剑,让他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搬家,只能一脸祈求的看着她。 见她没有半点的同情,慌忙说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户部尚书,你若杀了我,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第七十七章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轻蔑的一笑,收回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诛九族?哈哈哈,李大人,你在给我开玩笑吗?你的死,和我可没有半点的关系,我可是天真善良的夏嫔,身在深宫大院,又怎么可能大半夜的出现在你的府邸,杀了你呢,你说是吧,李大人?”说完眼神一冷,利剑一横,寒光一闪。 李尚德瞳孔瞬间瞪大,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涌出的鲜血呛住,顿时惊恐万分的抬手捂住脖子,鲜血顿时从他的指尖溢出。 顾织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样子,将手里的剑递给一旁的茹娘,冷冷的说道:“将他的头割下来送到他想去的地方,他不是想邀功吗?我成全他。”说完看了一眼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女人,眼神一暗说道:“处理掉。”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茹娘接过剑,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恭敬的应道:“是!” 看着面前已经气绝,却睁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李尚德,神色一冷,毫不犹豫的抬剑割下了他的头颅。鲜血喷射了出来。顾织夏走出了房间,回身看了看身后躺着的三个人对一旁的云狸说:“云狸,茹娘,辛苦你们了。” 云狸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微微点了点头,见她要离开,于是恭敬的抱拳说道:“大小姐慢走。” 顾织夏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悄无声息的回到宫里,刚回到寝宫,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缓和了神色,放软了身子任由他抱着,有些贪婪的呼吸着他的气息,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韩瀚一直心急如焚的等着她回来,直到现在她完好的呆在自己怀里,一直提着的心才算落地,将她抱进几分,低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织夏听到他的低喃,心里很是甜蜜,伸手搂住他的腰,抬头看着他,展开一抹笑容:“陛下,我们休息吧!” 韩瀚看着她的笑脸,点了点头,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弯腰将人抱起,径直走到床榻上,轻柔的将人放下,才看着她问道:“事情都解决了?他怎么解释的?”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不过,想来结局肯定不会太好。顾织夏眼神闪了闪,故意的卖起了关子,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近,笑着说道:“陛下不用着急,明天就知道了。” 说完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她很想看看,明天那个老太婆和父亲大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韩瀚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芒,心里涌上一丝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默默的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笑着说道:“好,那我就等着。”说完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低头吻住。顾织夏笑着回应,打开身子迎接他带来的激情。 翌日一早!蒋海刚走到正厅,就看见一个小人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微微皱眉。捧着锦盒的下人走进正厅,看到自家老爷,赶紧的上前,恭敬的将手里的锦盒奉上:“老爷,这是给您的。” 蒋海没有伸手去接,打量了一下他捧在手里的锦盒,皱眉问道:“何人送来的?” 下人闻言,恭敬的回道:“小的也不知,早上打开门就见放在门口,上面还附赠了一封信。”说着拿出放在锦盒上的信,恭敬的递了上去。蒋海看着那信封上的‘左相亲启’是个打字,微微敛了敛神色,伸手接过:“放下吧!”说完之后,稍作犹豫,打开了信封。 下人闻言,赶紧将手里的锦盒放到主位的桌子上,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苏然逸看着心里的内容,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只见信上写着:“左相大人,这是在下送你的第一份小礼物,还望左相大人莫要嫌弃。”上面既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就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然而蒋海却莫名的知道这是谁写的。想到云州的遭遇,心里沉了几分,拿着信纸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锦盒,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过去,正准备打开,却被出来的儿子打断。 第七十八章 蒋玉熙走到大厅,见早该去上朝的父亲竟然还在,微微有些惊讶,敏锐的察觉到他神色不太好,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锦盒和他手里拿着的信,恭敬的唤了一声:“父亲。” 蒋海点了点头,手放在锦盒上没有打开,回头看着儿子一副想要外出的样子,微微皱眉,问道:“一大早的这是要去哪?” 蒋玉熙恭敬的回道:“回父亲,母亲昨日说想吃素心轩的点心了,所以孩儿想去买些回来。”说完之后,见父亲一直按着那个锦盒,于是问道:“父亲不打开看看是什么吗?” 面对儿子的询问,蒋海只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锦盒,最终收回手,说道:“早朝该迟了,让人把它送到书房,等我下朝回来再看。”说完收起手里的信封揣进怀里,转身走了出去。 “是,父亲慢走。”蒋海恭敬的送别父亲,回头看着桌上的锦盒,伸手抚摸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探究,手指在锦盒上轻轻的敲击了两下,这才唤人:“来人。” “大少爷有何吩咐?”听到大少爷的传唤,一个下人赶紧的上前,恭敬的说道。 蒋玉熙看着手下的锦盒,一脸温和的吩咐道:“将这个锦盒送到父亲的书房,记得小心点。” 下人闻言,恭敬的回道:“是,大少爷。”说完捧起锦盒,感觉到锦盒中的重量,心里生出一丝好奇,这么重,想必里面的东西一定很值钱。 蒋玉熙看着小人离开,这才转身走出了厅堂。 户部尚书府! 大夫人见老爷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脸色变的难看了些,自从那个小贱人被纳进府之后,老爷几乎都留在了她屋里,果然是专门伺候男人的,懂得怎么讨好? 想到这里,大夫人的脸色就越加难看了几分,转身对一旁的丫鬟说道:“去请老爷出来用膳,再晚就该耽误早朝了。” “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七姨太居住的院子走去。 只是才刚走没多远,就听到一声尖叫,随即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嘴里还大喊着:“来,来人啊,老爷被杀了,快来人啊!” 那一声尖叫,再加上仆人的话,让原本宁静的尚书府立刻便的一阵慌乱,尤其是在看到李尚德失去头颅的尸首和床上死状凄惨的七姨太,更是乱作一团。正当早朝,蒋海见京兆伊——慕容天一脸的凝重,微微皱眉,见上朝还有一些时间,便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慕容大人,出什么事了?” 慕容天正急的坐立不安的,在他的管辖之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朝廷命官,这搞不好自己可是要丢脑袋的。 听到左相的询问,赶紧的回道:“左相大人,出大事了,今早下官得到奏报,说是户部尚书李大人和他的七姨太被人杀死在家中,凶手及其残忍,不但毁了七姨太的容,还将李大人的首级割了去,如今下落不明,下官正在着急,这件事要如何向太后禀报,左相大人,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慕容天的话,蒋海顿时大惊,有些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说什么?李尚书被人杀了?” 蒋海的声音并不小,周围候班的其他大臣纷纷侧目,其中也包括了凌青王韩宇。 微微皱眉,起身走到两人身边,笑着问道:“左相大人如此激动,是出了何事?” 听到凌青王的问话,蒋海微微变了脸色,正预备说话,就听到一声高喊:“上朝!” 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朝着凌青王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随着众位大臣走到了太和殿内,看着上位的皇帝和太后,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韩瀚扫了一眼下面的大臣,又看了母后一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摆正了姿态,抬手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大臣起身道谢之后,纷纷起身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余裕看了一眼陛下,又看了一眼太后,见她没有表示,只好上前一步,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第七十九章 余裕的声音刚落下,慕容天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跪下道:“臣有本奏!” 韩瀚看了一眼京兆伊有些慌乱的神色,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杨瑾铧一脸威严的端坐在珠帘之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孟请,神色微微一暗,沉声道:“准。” 慕容天已经是满头大汗,得到恩准,悄悄的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这才鼓足了勇气说道:“启禀太后,皇上,臣一早得报,户部尚书李大人与其七姨太被人刺杀,死于家中,李大人首级被凶手割去,如今下落不明。” “什么?”听到慕容天的禀报,整个朝堂一阵哗然,杨瑾铧惊得站了起来,看着下面浑身都在颤抖的孟请,厉声问道:“此等大事,为何现在才报?慕容天,你可知罪?” 听到太后的责问,慕容天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沁湿,忙不迭的认罪:“臣知罪,求太后恕罪。” 杨瑾铧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之上,一脸茫然的皇帝,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堂下的逍遥王,随即说道:“慕容天,哀家给你三日时间,将杀害李尚书的凶手缉拿归案,若不然,安家要了你的脑袋。”慕容天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赶紧的伏低了身子,应道:“求太后再宽限几日,微臣一定尽全力缉拿凶手。” 蒋海看着慕容天冷汗淋漓,一脸惶恐的样子,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启禀太后,皇上,此事非同小可,那凶手既然能在尚书府出入自由,定然不是简单角色,三日时间怕是太过紧促,还请太后多宽限几日。” 见蒋海都帮忙说话,蔺枳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紧跟着上前一步说道:“太后,皇上,臣也觉得左相说的不错,凶手既然敢杀害朝廷命官,自然有些本事,三日的时间怕是很难将其伏法,还请太后多宽限几日。” 其他的大臣见左右二相都开了口,也纷纷附议。 杨瑾铧扫了所有人一眼,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韩宇身上,眼神闪了闪,看着他问道:“不知王爷,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韩宇不着痕迹的察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见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微微皱眉,收回视线,恭敬的回到:“臣同意诸位大臣的意见,三日期限确实太过仓促,还请太后多宽限几日。” 见韩宇都这么说,杨瑾铧沉吟了一会儿,正想开口应允,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皇帝问道:“皇上,你觉得该宽限几日为好?” 正在暗自分析事情的韩宇,猛然听到母后的询问,愣了一下,见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暗光,端正了姿态,恭敬的说道:“但凭母后做主!” 听到皇帝的回答,杨瑾铧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看着下面跪在的慕容天说道:“既然诸位大人都为你求情,哀家就再宽限你七日,十日之后,若是还没有结果,你也就不用再来见哀家了。” 听到太后的话,慕容天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跟着提高,赶紧的应声:“谢太后恩典,臣定当尽全力缉拿真凶。”说完赶紧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恩。”杨瑾铧轻应了一声,扫视了下面的人一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下面说道:“诸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要禀奏的?”蒋海闻言,抱拳说道:“启禀太后,微臣奏请太后应允,派人加强诸位大人家里的护卫,以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听到左相的话,杨瑾铧点了点头,说道:“左相言之有理,如今凶手逍遥法外,不知还会不会有所动作,吩咐下去,派遣御林军在凶手缉拿归案之前,护卫各位大人的安全。” 听到太后的话,大臣们心里全都松了一口气,赶紧的道谢:“谢太后,皇上!” 第八十章 韩瀚坐在龙椅上,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心里却早在慕容天说话的时候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想到昨晚织夏回来时说的话,眼神变了变,莫非上次刺杀的幕后主使是礼部尚书? 想到他的死,韩瀚心情倒是算不上沉重,反而轻松了一些,这个李尚德仗着职位之便,中饱私囊,敛了不少钱财,尤其还是左相一党的,如今死了倒是为他省了不少事。看着母后凝重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不过,他很好奇,这李尚德的首级去哪了? 见没人再说话,杨瑾铧站起身,说道:“既然没有其他的事,就散朝吧!” 听到太后的话,余裕看了一眼皇上,见他跟着站了起来,才高声喊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蒋海带头恭送,等太后和皇上都离开了正阳殿之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慕容天紧走几步,追上左相的脚步,连忙道谢:“下官多谢左相大人仗义帮衬,下官感激不尽。” 说完之后,又扭头对着走在一旁的右相蔺枳说道:“下官多谢右相大人帮衬,感激不尽。” 蔺枳看了蒋海一眼,笑着说道:“慕容大人不必客气,大家同朝为官,互相帮衬乃是理所当然,慕容大人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将杀害李尚书的凶手找出来,这样也不枉费我们的一片苦心。” “是,下官明白。”慕容天赶紧应声,心里一阵颤抖,早已经满头大汗,抱拳说道:“如此,下官便不多做停留,先行一步。”说完对着两人行礼之后,快步离开。 看着离开的慕容天,蒋海微微敛了敛神色,收回视线,想到早上送到府里的那个锦盒,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右相,抱拳说道:“老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给他回应的机会,径自快步离开。 蔺枳见他急匆匆的离开,微微皱眉,低喃了一句:“老匹夫。”便扭头和身边的其他大人说起了话。 另一边,韩宇出了正阳殿,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御书房。 候在外面的余裕见韩宇到来,忙上前行礼:“老奴见过王爷。” 韩宇对着余裕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脸温和的对余裕说道:“有劳公公通报一声。” “是,王爷稍后。”余裕恭敬的应了一声,抬手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见皇帝坐在御案之后,神色凝重的样子,忙恭敬的禀道:“启禀皇上,凌青王求见。” 韩瀚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皱了下眉,端正了姿态:“传!” 余裕恭敬的行礼,退了出去,打开书房门,对站在外面的韩宇说道:“王爷,请。” 韩宇对着余裕笑着点了点头,抬脚走进御书房,看着坐在上面的皇帝,行礼:“臣叩见皇上!” 韩瀚早就已经调整好了神色,起身走下高台,看着皇叔说道:“皇叔来找朕,不知所谓何事?” 韩宇看着他眉宇间的疲倦,微微有些心疼,想到他的处境,轻叹了一声,说道:“皇上,恕臣直言,不知道皇上何时才能主持大局,也好给臣一个定心丸。” 韩宇的话,让韩宇变了变神色,敛下眼底的光芒,看着一脸关切的皇叔,笑着说道:“皇叔何必着急,朕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着急在这一时,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杀害李尚书的凶手,以免更多的人遇害,皇叔你也要加倍小心,朕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血亲了。” 听到皇帝的话,韩宇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应道:“是,皇上放心,臣会好好保重。” 韩瀚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回龙椅:“那就好,皇叔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韩宇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即道:“也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告退。”说完退了出去。 等韩宇离开,韩瀚才站起身,转身走进了身后的暗室,看着等在里面的影说道:“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影一脸平静的立于一旁,等主子落座之后,才恭敬的说道:“回皇上,属下方才收到消息,今早左相收到了一份礼物。” “哦?”韩瀚挑了下眉,单手叩桌,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可知道是何人送的?” 他不关心被人送给了他什么?而是比较好奇是谁送的? 影闻言,敛下了眉眼,说道:“据查是一个女人用五两银子收买了一个路上的行人送到左相府的,被收买的那人说,那女人戴着面纱,他没有看清楚容貌。” 韩瀚微微皱眉,随即想到什么?站起身看着影说道:“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报。”说完就走了上去。 影没有应声,而是恭敬的等他离开,然后才转身走到一旁的位置上,拿出一本书,专心的看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 顾织夏一大早起来,心情就很好,带着微风几人到御花园赏花去了。 只是没想到,走到御花园,却遇到了难得出来的赢虞。 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前,微微施礼:“臣妾给虞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赢虞看着面前一身藕色衣裙,眼神灵动的夏嫔,微微一笑:“夏嫔妹妹不必多礼,妹妹可休息好了?” 顾织夏看着她的温婉笑容,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虞妃姐姐关怀。”说完之后,抬手遮住头顶的太阳,有些抱怨的说道:“这太阳还真是毒辣,虞妃姐姐,我们不如去那边避避。”说着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赢虞扭头看了一眼,笑着应允:“也好,走吧!” 和赢虞一起走进凉亭,里面不知是谁放了一盘围棋在桌上,顾织夏见状,笑着说道:“咦?有围棋。”说完看着一旁的虞妃:“臣妾听闻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直没能有机会见识一下,不知今日姐姐可愿意陪臣妾下一盘?” 虽然她不太精通围棋,不过应付一下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个女人太过深沉,让她一直都看不透,正好几次机会试探一下也不错。 赢虞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再看了一眼桌上的围棋,笑着说道:“夏嫔妹妹说笑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下的不好,妹妹莫要笑话才是。”说完看着面前的白子说道:“我执白子,妹妹没有意见吧?” 顾织夏看了一眼面前的黑子,笑嘻嘻的摇了摇头:“下棋而已,用什么都一样,哪有什么意见,姐姐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才猜先吧!”说完抓起了两颗黑子举到了棋盘上。 “好。”赢虞应了一声,随即跟着抓起白子举到棋盘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松手。 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顾织夏笑嘻嘻的说道:“姐姐赢了,先行。”赢虞也没有客气,收起了棋子,捻起白子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的在棋盘上厮杀,看上去平淡无奇,却只有两人心里最清楚,这棋局中的心思。顾织夏看着棋盘上精妙的布局,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果然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一脸苦恼的看着棋盘,手里拿着黑子一下举到这里,一下又拿到哪里,就是下不了手,到最后干脆气馁的将棋子收了回来,一脸傻笑的抓了抓脸颊,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赢虞说道:“不玩了不玩了,姐姐这么厉害,臣妾都没有路可以走了。”说完之后,脸上立刻挂上了崇拜的神情:“虞妃姐姐真厉害,臣妾完全就不是对手嘛!” 看着她一脸崇拜,双眼亮晶晶的样子,赢虞噗嗤一笑,摇头说道:“哪是我厉害,是夏嫔妹妹你不用心,才让我胜得如此轻松。”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笑着摇头说道:“哪有,臣妾可是用了十二万分认真的,奈何棋艺不精,嘿嘿!” 她之前确实是故意乱走的,但是也因为这样,让她看出了赢虞的内心。 因为无论她怎么乱走,叶娴都有办法将她下面的路堵死,这样的心计,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若是这个女人想要算计谁,恐怕那人是在劫难逃,看来自己得小心点,不要与她为敌。赢虞不动声色的看着夏嫔的神色变化,发现她眼里除了懊恼和沮丧,再无其他,微微敛了敛神色,正想说什么?眼角余光撇到朝她们走来的皇帝,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起身恭敬的等候皇帝走进。 第八十二章 顾织夏看着赢虞的动作,扭头看去,就见皇帝朝她们走来,眼神微微一闪,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一些,站起身,等他走近,才和赢虞一起行礼:“臣妾叩见陛下。” 韩瀚笑着对赢虞点了点头,自然的将顾织夏搂进怀里,看着桌上的棋局,笑着说道:“两位爱妃是在下棋吗?” 顾织夏听到皇帝的话,立刻嘟起了嘴,一脸哀怨的说道:“是啊,陛下要帮臣妾报仇。” 韩瀚看着她嘟嘴的模样,心下一动,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扫了旁边的赢虞一眼,见她神色自然,微微敛了下神色,才笑着说道:“织夏这是输了?” 顾织夏听完,更加的垂头丧气:“何止是输了,简直是一败涂地,虞妃姐姐棋艺高超,臣妾完全不是她的对手,陛下,不如你和虞妃姐姐下一盘,帮臣妾报仇好不好?”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帝。 韩瀚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宠溺的笑着说道:“织夏说好便好。”说完抬头看着一旁的赢虞说道:“虞妃可愿意陪朕下一局?” 赢虞看着他对夏嫔的宠溺,心里涌上一丝黯淡,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婉贤淑的浅笑,听到皇上的话,连忙应道:“臣妾遵旨。” 对于赢虞的恭敬,韩瀚微微皱眉,搂着怀里的人儿坐到石凳上,将她放置在怀里,才扭头看着面前的棋盘,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就继续将这盘棋下完如何?” 顾织夏有些不自在的在他怀里扭了扭,看着赢虞温柔恬静的笑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早已经习惯他的亲密,可对方毕竟是他的妃子,这样是在拉仇恨值好么?而且她才刚确定对面这个女人是一个心计深沉的人,现在就在她面前秀恩爱,会不会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顾织夏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身子不自觉的扭了起来。 韩瀚被她扭的动了情,眼神暗了暗,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看着她不自在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织夏别动了,好好让我抱着。” 他的声音很低,刚好能让顾织夏听清楚。 听到他带着些许情欲的话,顾织夏这才感觉到他的变化,顿时僵住身子,再也不敢乱动,耳根微微发烫,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赢虞,见她神情专注在棋盘上,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不再乱动。 见她安分下来,韩瀚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将人又搂紧了一些。 赢虞落下一子,见皇帝没有动静,这才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他们低声细语的模样,眼神微微一暗,敛下眉眼,低声提醒道:“陛下,该您了。”韩瀚听到赢虞的提醒,才将注意力放到棋盘上,仔细的看了一眼棋局,略作思考,这才捻起黑子落子。 原本已经注定输赢的棋局,在韩瀚的操作下,竟然一步一步的起死回生。 顾织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最后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不管是围棋还是象棋都不是她的强项,她最厉害的估计也就是五子棋了。 不是她学不会,而是她不愿意去废那些心思,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拿来消耗在这个上面。 在她还是特种兵的时候,整天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根本就没有多少私人的时间。 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中后,先是忙着养伤,后来又忙着习武和学习其他的东西,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而且在她的心里,这些东西不过是消遣,会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很精通。 就在顾织夏神游天外的时间,韩瀚和两人已经进入尾声。 赢虞捻着棋子,如同之前贺兰玉一样在棋盘上举棋不定,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口气,看着皇帝说道:“陛下棋高一着,臣妾认输。” 韩瀚听到赢虞的话,笑着看向怀里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人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说道:“织夏,朕赢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顾织夏回神,看了一眼赢虞,又看了一眼皇帝,再看着棋盘,一脸傻兮兮的样子问道:“陛下赢了?” 韩瀚看着她有些迷糊的样子,笑着说道:“织夏莫不是在怀疑朕?” 听到他的话,赢虞神色一变,忙说道:“夏嫔妹妹,陛下确实赢了。” 顾织夏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的无辜,看着他们半晌,才笑着搂住皇帝的脖子,兴奋的说道:“太好了,陛下好厉害,真的赢了。” 第八十三章 看着兴奋的人儿,韩瀚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将人搂紧一些,笑看着对面含笑的赢虞说道:“虞妃棋艺精湛,让朕大开眼界。” 受到皇帝的夸赞,赢虞眼里多了一丝光芒,脸上却丝毫未变,起身恭敬的行礼道谢:“多谢陛下夸奖,能让陛下开心,臣妾深感荣幸。” 听到她的话,韩瀚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下,搂着贺兰玉起身,笑着说道:“今日就到此吧,朕还有事要和织夏说。”说完搂着人直接离开了凉亭。“恭送陛下。”赢虞看着皇帝离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能感觉到皇帝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顾织夏回头看了一眼独自站在凉亭内的赢虞,微微皱眉,回头看着身边的皇帝,低声问道:“陛下,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韩瀚低头就对上她略带关心的视线,吐出一口气,心里的那一丝郁闷消散,将人搂紧,笑着说道:“还是织夏最好。”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装腔作势的态度,只会让他心情烦躁,还是自己的织夏最好,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敏感的察觉到皇帝的情绪变化,顾织夏眼珠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陛下该不会是在生气虞妃姐姐的态度吧?” 韩瀚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哈哈,还是我的织夏了解我。” 得到肯定的答案,顾织夏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说道:“陛下也不用怪她们,她们也是被逼无奈,被身份束缚住了而已!” 韩瀚听到她类似帮其他人说话的语气,笑着将人搂紧,有些打趣的说道:“织夏这是在帮她们说话吗?” 看着他眼里的戏谑,顾织夏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陛下哪里看出来臣妾是在帮他们说话了?臣妾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 韩瀚看着她的态度,脸上的笑容扩大,笑着说道:“那织夏为何不受身份的制约?敢这样和我说话的,织夏还是第一个。”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脸给他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淡淡的撇了下嘴,不在意的说道:“大概是臣妾野惯了,制约不了,陛下若是喜欢那种调调,臣妾自然也是非常愿意配合的。” 听到他的话,韩瀚有些哭笑不得,宠溺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哈哈,织夏还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装腔作势,阿谀奉承的人,我可不想我的织夏也变得和他们一样。” 顾织夏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这不就结了,有比较,陛下才能知道臣妾的好嘛!” “是是是,织夏说的对。”韩瀚失笑的看着她一脸的理所当然,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神色微微敛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察看了一下四周,才低声说道:“织夏处理事情的手段还真是简单粗暴,现在整个朝野人人自危,织夏可还满意?”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脸上却挂着无辜至极的笑容:“陛下在说什么?臣妾怎么一点也听不懂?朝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她眼里闪动的狡黠光芒,织夏笑了起来,说道:“哈哈,织夏说不知道便是不知道吧!不过,织夏可以告诉我,那缺失的一部分如今在何处吗?” 第八十四章 顾织夏闻言,脸上挂起一抹古怪的笑容,看着他说道:“自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陛下很快就会知道的。”听着她的话,韩瀚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看来这样东西去的地方也不简单,那自己就期待一下吧! 蒋海回到府中,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杨瑾玉看着夫君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眼里露出一些担心,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肩膀,柔声问道:“老爷,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妻子的话,蒋海吐出一口气,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轻拍了两下,神色柔和了些说道:“没事,夫人不用担心。” 杨瑾玉听到他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之前听到的传言,微微皱眉问道:“老爷,妾身听说礼部尚书遇害了,可是真的?” 蒋海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轻轻的点了点头,想到早上送来的盒子,于是站起身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为夫会注意的,你身子骨不好,别太累,早些回房歇着。”说完放开她的手,转身朝书房走去。 杨瑾玉看着离开的丈夫,神色暗了暗,微微叹息了一声,正预备离开,就被从外面回来的儿子叫住。 “娘!”蒋玉熙手里拎着一个锦盒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母亲,便唤了一声,走到她跟前,将手里的锦盒递过去,笑着说道:“娘,这是荣华阁的糕点,你快尝尝。” 杨瑾玉听到儿子的话,神色变得温柔了几分,伸手接过锦盒打开,看着里面整齐摆放着的几样小点心,很是欣慰的笑着说道:“竟儿,这你特意去买的吗?真是有心了。” 蒋玉熙看着高兴的母亲,心里也很是开心,扫了一眼厅堂,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有些疑惑的问道:“娘,父亲还没回来吗?” 杨瑾玉摇了摇头说道:“已经回来了,刚去了书房,竟儿,娘看你父亲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问他又说没事,哎!” 看着母亲担心的样子,蒋玉熙眼神微微暗了暗,笑着安抚道:“娘,既然父亲说没事,就一定没事,您先回去休息吧,孩儿去看看父亲。” 杨瑾玉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望了书房的方向一眼,将手里装着糕点的锦盒递给一旁的丫鬟,拍了拍儿子的手,转身走进了内堂。 目送母亲离开,苏铭轩才叹了口气,转身朝书房走去。 苏然逸走进书房,就看到放在书桌上的那个锦盒,微微皱眉走过去,将锦盒上锁眼的位置转过来对着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打开,又被门上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回头见是儿子,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说道:“进来吧!” 苏铭轩走进书房,也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放在书桌上的锦盒,微微闪了闪神,看着父亲说道:“父亲,娘很担心您。” 苏然逸听到他的话,神色缓和了一些,吐出一口气说道:“今日一早,发现礼部尚书李大人被杀,太后震怒,下令京兆伊十日之内查出凶手,也不知道凶手的目的为何?后面还会不会有所动作,现在朝野上下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的,为父怎能安心?”听到父亲的话,苏铭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是有听说礼部尚书遇害的传言,原本以为只是空穴来风,没想到是确有其事。 第八十五章 苏然逸看着儿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皱眉,看了那锦盒一眼,有些疲惫的说道:“轩儿,帮父亲把那锦盒拿过来。” 苏铭轩闻言,点了点头,走到书桌边上,伸手将锦盒拿了过来,恭敬的放到了父亲手边的矮桌上。 苏然逸原本想打开,但是转念一想,那个女人送来的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看了一眼儿子,于是说道:“好了,回去告诉你母亲,就说我没事,让她不用担心。” 苏铭轩见父亲有意让他离开,看了一眼他手边的盒子,便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是,父亲。” 等儿子跨出了书房门,苏然逸才收回视线,深呼吸一下,打开了锦盒上的锁扣,慢慢打开。 锦盒打开,入眼的东西却让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手一松,锦盒的盖子便‘哐’的一声合上,掩盖住了里面的东西。苏然逸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深呼吸了几下,才再次伸手打开了面前的盒子,一脸阴霾的看着放置在里面的人头。 对上那双瞪大的双眼,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赶紧的将盒子盖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才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候在外面的管家闻言,赶紧的走进书房,看着神色难看的老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恭敬的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苏然逸看着锦盒深呼吸了一下,才看着管家说道:“立刻备轿,本相要立刻进宫。” 管家闻言一愣,随即应道:“是,小的马上就去准备。”说完就退了出去。 苏然逸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的锦盒,低语:“你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 说完之后,沉默了半晌,才抱起那锦盒,快步走出了书房。 杨瑾铧正因为礼部尚书突然被杀的事情而烦恼,想着这是不是又是那个暗枭的作为?又或者只是私人恩怨? 正当她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清福走了进来:“启禀太后,左相求见,说是有急事禀报。” 杨瑾铧闻言,抬头看着清福,微微皱眉,随后敛了敛神色,沉声道:“传!” 清福转身,加大了声音道:“传左相苏然逸觐见。”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身官袍的苏然逸抱着装有人头的锦盒走进了偏殿,看着坐在首位的太后,行礼:“微臣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瑾铧一脸威严的抬手,看着他说道:“平身,左相这么着急来见哀家,是有何事?” 苏然逸起身,恭敬的将手里的锦盒还有那封信一起呈上:“太后,臣今日一早收到了这个锦盒和这封信,早上因为着急上朝还没有来得查看,臣下朝回去之后打开看了看,便赶紧的前来禀报,还请太后过目。” 听到他的话,杨瑾铧看着他手里捧着的锦盒和上面的信笺微微皱眉,并没有让人去接,而是说道:“即是送给左相的东西,为何要呈上?” 苏然逸抬头看了太后一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启禀太后,只因这里面的东西关系重大,所以臣不得不来打扰太后,还请太后过目。”说完之后,见太后还想说什么?又说道:“太后看过便知。” 杨瑾铧见他神色如此的严肃,心想这盒子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于是对着一旁的清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哀家便看看。”清福会意,走上前接过了左相手里分量不算轻的盒子,恭敬的放到了太后的面前,然后将放在锦盒上面的信拿起来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恭敬的递到了太后面前。 杨瑾铧伸手接过,打开看到上面那句简单的话,微微皱眉,放下信纸,看着面前的锦盒,沉默了半晌,才对一旁的清福说道:“打开吧!” “是。”清福应了一声,恭敬的上前,将面前的锦盒慢慢打开。 第八十六章 杨瑾铧在锦盒打开的一瞬间,脸色立刻大变,惊叫着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快拿开拿开。”说完之后,一脸苍白的看着苏然逸,拍案而起:“苏然逸,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这种东西来给哀家看,是何居心?” 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太后,苏然逸赶紧的跪在地上,说道:“太后息怒,微臣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想不明白,李尚书的首级为何会送到微臣的府上,微臣发现里面是李尚书的首级后,便不敢有所耽误,赶紧来禀报太后。” 杨瑾铧想到那双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心里就一阵阵发颤,冷汗湿了手心,身子更是一阵阵的发冷。 作为帝王家的人,没有沾染过血腥,那是不可能的,可那些事情只要她一句话,就有人代劳,又怎么会让她亲眼看见?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面对死亡,还是以这么惊秫的方式。 她就算再怎么强硬,也只是一介女流,自然是被吓的不轻,若不是因为还有苏然逸在,又顾及到她的威严,她恐怕早就已经惊声尖叫。 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颤抖不已的心,一脸阴沉的将手里的信纸往他面前一扔,厉声道:“苏然逸,那你给哀家解释一下,这信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然逸垂眼看着飘落在近前的信纸,神色变了变,随即说道:“回太后,微臣之前前往云州安抚百姓之时,曾被一女子劫持,说是微臣的仇家,当时虽饶了微臣性命,却威胁说,会随时送些小礼物给微臣,提醒微臣她的存在,这次李大人遇害,他的首级却被送到微臣手上,恐怕与此女子脱不了干系。” 杨瑾铧听着左相的解释,神色慢慢沉寂了下来,虽然心里依然有些发憷,却也能保持镇定了! 重新落座,一脸威严的看着左相说道:“如此说来,这凶手是在提醒左相了?既然知道是何人,当时回来之后为何不立即派人将其抓捕,留下如此大患?” 苏然逸站起身,看着一脸严肃的太后,解释道:“启禀太后,微臣当日有派人调查他们的行踪和身份,可是无论怎么查,皆是一无所获,微臣回京以后,也是提心吊胆了数日,之后不见动静,便以为那女子不过说说,没想到,时至今日,竟会连累了他人。” 对于李安的死,苏然逸心里原本没有多大感触,直到看到他的首级被装在盒子里,一副惊恐万状死不瞑目的样子被呈现在自己面前,才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是和自己毫不相干,反而关系重大。他本可以默不作声的将李安的首级处理掉,可他知道,那个女人定然派人暗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怕自己若是轻举妄动,会引起更加可怕的后果,说不定还会禍及家人或者其他同僚的性命。 他虽不在乎别人的性命,却不能不顾及家人的性命。 所以他才会选择来找太后坦言,毕竟太后是她妻子的亲姐姐,她不会放任不管,若是有了太后的帮忙,要找出那个女人便容易些了! 杨瑾铧自然不知道苏然逸心里的小九九,眉头紧皱,想到自己亲妹妹的安危,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左相,那女人既说是你仇人,定然不会就此罢手,哀家会加派人手,保护左相府的安全,至于那个女人,左相就走一趟刑部,将那女人的面貌形容出来,张榜通缉,敢杀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第八十七章 听到太后的话,苏然逸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说道:“谢太后!” 杨瑾铧一脸沉寂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道:“左相难道就想不起来,为何与那女子结下仇怨?” “微臣确实不知,印象中也从未有过她这么一号人,再者,微臣从未见过她。”苏然逸说着,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双充满了冰冷和恨意的眼睛,还有她临走时说的话,背脊就忍不住一阵发凉,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杨瑾铧微微皱眉,神色之中多了一丝凝重,说道:“既如此,左相便多加小心。” 杨瑾铧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太后,微臣现在去刑部,先行告退!” 杨瑾铧抬手示意他可以离开,等他出了偏殿,突然脸色苍白的瘫软在了椅子上,目光触及依然放在案上的锦盒,立刻像是被烫到一般移开,一脸苍白的说道:“拿走,快给哀家拿走。” 一旁的清福闻言,赶紧上前,将锦盒拿开,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锦盒,恭敬的询问:“太后,要如何处置它?”说着抬起手里的锦盒。 杨瑾铧看到锦盒,身子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脸色也更苍白了点,掩饰性的轻咳了两声,端正了姿态:“咳咳,清福,将锦盒送回尚书府,还李安一个全尸。” “是!”清福应了一声,便拿着盒子转身离开,转身的一霎,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快步离开。 苏然逸从刑部出来之后,脸色凝重,眉宇间有着丝丝疲惫,想到那个女人,心情更加沉重了几分,轻声嘀咕:“你到底是谁?” 只是无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抬头看着明媚的天气,他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又是一声叹息,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韩瀚趁着顾织夏小憩的空档,回了御书房,刚走到御案之前,就看到上面放了一个奏折,神色一变,赶紧拿过,打开就看见上面写着左相神色焦急的再次进宫面见太后,手里还抱着今早收到的锦盒。看到这里,韩瀚若有所思的拿着奏折走到一旁的烛台边上,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一边焚烧着手里的折子,一边想,那个锦盒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老谋深算的左相露出焦急的神色! 另一边! 顾织夏幽幽转醒,敏感的察觉到房里有人,睁开眼睛环视了屋里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用来沐浴的隔间处,神色暗了暗,掀开被子坐到床边,问道:“现在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织夏的话落,隔间内便传来那不分男女的声音:“今日早朝之后,左相再次进宫求见太后,并带来了一样东西。” 听到属下的话,顾织夏挑了下眉,颇有兴趣的问道:“哦?左相大人带来了什么?” “礼部尚书李安的首级。”来人的声音之中带了些许的笑着。 顾织夏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没想到左相大人竟然会这么做,太后娘娘一定受到不小的惊吓吧?”她的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父亲大人,你还真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隔间里的人听到主子开心的笑声,语气里也带了些许的笑意:“是,太后吓的不轻,一张脸白的都快没有血色了!属下想,太后最近几日,怕是睡不好了!” 顾织夏慢慢的收住笑意,只是依然眉眼弯弯的,显示着她的好心情,想到那个老太婆当时的神色,颇有些遗憾的说道:“真可惜,不能亲眼看看她的样子,一定非常的有趣。” 第八十八章 听到主子的话,隔间里的人低笑了两声,随即正声说道:“大小姐,太后下令张榜缉拿杀害李尚书的凶手。” “哦?”顾织夏颇有兴趣的低喃了一声,起身走到半开的窗户边,伸手将窗户完全打开,看着外面摇曳的树影,勾起唇角:“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吗?” 隔间的人闻言,低声回道:“不,凶手并未找到,不过,左相声称日前前往云州之时,曾遭遇一女子劫持,今早收到李尚书的首级与书信一封,信上的内容据说与当日劫持左相的女子临走时威胁他的内容一致,所以……” “所以太后和左相大人便认定杀害李尚书的凶手和当日挟持威胁左相大人的女子是同一个人?”顾织夏接过话头继续说完,脸上的神情变得耐人寻味。 “是!左相已经去了刑部,描述那女子的面容,不消半日,通缉令便会发出。”隔间内的人说着,话语之中隐含了丝丝担忧。 顾织夏听到他语气里的一丝担忧,转身笑着说道:“不必担心,凭他们有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回去吧!继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小心些,免得被识破。” 当日她是戴了人皮面具的,那张脸本就是假的,只要自己不使用那张面具,就算他们把整个地球翻过来一遍,也找不到。听到主子的话,隔间里的人松了口气,恭敬的应道:“是大小姐,属下会万分小心。” 知道人已经离开,顾织夏在窗台前站立了半晌,眼睛看着后院的景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和浣儿的声音才回神。 “娘娘,您醒了吗?”浣儿手里端着一些点心,轻轻的敲了两下门,询问道。 顾织夏伸手将窗户关上,转身朝偏殿走去:“进来吧!” 浣儿闻声,推门进屋,见主子正坐在偏殿内,赶紧的走过去,将手里端着的点心放到她面前说道:“娘娘,奴婢采了写桂花,请御膳房的师傅帮忙做了些桂花糕,您尝尝。” 顾织夏脸上挂着笑容,看着浣儿一脸期待的样子,伸手拿过一块泛着桂花香味的糕点闻了闻,说道:“好香啊,做这些糕点的桂花都是浣儿采的吗?”问完之后,咬了一口,很好的口感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笑容灿烂的看着浣儿说道:“真好吃,谢谢浣儿。” 浣儿闻言,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是开心的说道:“娘娘喜欢就多吃些,奴婢告退。”说完行了个礼,一脸欢快的退了出去。 白薇进门正好遇到出门的浣儿,见她一脸开心的模样,有些不解的多看了她几眼,随后走进偏殿,看着正在吃糕点的主子问道:“娘娘,浣儿怎么了?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顾织夏笑了笑,拿着糕点说道:“浣儿采了些桂花,请御膳房的师傅做了糕点,方才拿来给我,你也尝尝,味道不错。”说完端起身边的碟子递给白薇。 “谢娘娘。”白薇也没有客气,道谢之后,伸手拿过一个放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才说道:“味道确实不错,娘娘想必是夸奖她了吧,才会让她那么高兴。” 顾织夏和她们在私下里的相处方式,不太像主仆也不太像姐妹,比较像是朋友,她也不喜欢她们毕恭毕敬的对她,当然,也不是全部的人都如此。 听到白薇的话,顾织夏不置可否的笑笑,说道:“做对了事情,自然会得到表扬,对了,这几日哥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白薇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才说道:“武林大会还有十日便要在细雨山庄举行,据说选出武林盟主之后,便会带领所有武林正道讨伐魔教神农宫。”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薇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些。 第八十九章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厉光,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说道:“是吗?不知道神农宫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要让武林正道集体讨伐?” 她的话虽然淡然,但是语气之中透着的寒意,却让人无法忽视,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握成了拳。 白薇看着主子的神情变化,敛下了眉眼,说道:“听说今日江湖很是不太平,有多名江湖人死于非命,杀人之人声称是神农宫的人,要统一江湖。” 顾织夏听完,神色一沉,拍案而起,冷笑着说道:“统一江湖?哈,还真是笑话,义父才没有这样的闲心,去查,我要知道,究竟是谁竟敢假借我神农宫的名号在兴风作浪。” 顾织夏脸上挂着笑容,看着浣儿一脸期待的样子,伸手拿过一块泛着桂花香味的糕点闻了闻,说道:“好香啊,做这些糕点的桂花都是浣儿采的吗?”问完之后,咬了一口,很好的口感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笑容灿烂的看着浣儿说道:“真好吃,谢谢浣儿。” 浣儿闻言,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是开心的说道:“娘娘喜欢就多吃些,奴婢告退。”说完行了个礼,一脸欢快的退了出去。 白薇进门正好遇到出门的浣儿,见她一脸开心的模样,有些不解的多看了她几眼,随后走进偏殿,看着正在吃糕点的主子问道:“娘娘,浣儿怎么了?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顾织夏笑了笑,拿着糕点说道:“浣儿采了些桂花,请御膳房的师傅做了糕点,方才拿来给我,你也尝尝,味道不错。”说完端起身边的碟子递给白薇。 “谢娘娘。”白薇也没有客气,道谢之后,伸手拿过一个放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才说道:“味道确实不错,娘娘想必是夸奖她了吧,才会让她那么高兴。” 顾织夏和她们在私下里的相处方式,不太像主仆也不太像姐妹,比较像是朋友,她也不喜欢她们毕恭毕敬的对她,当然,也不是全部的人都如此。 听到白薇的话,顾织夏不置可否的笑笑,说道:“做对了事情,自然会得到表扬,对了,这几日哥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白薇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才说道:“武林大会还有十日便要在细雨山庄举行,据说选出武林盟主之后,便会带领所有武林正道讨伐魔教神农宫。”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薇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些。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厉光,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说道:“是吗?不知道神农宫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要让武林正道集体讨伐?” 她的话虽然淡然,但是语气之中透着的寒意,却让人无法忽视,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握成了拳。 白薇看着主子的神情变化,敛下了眉眼,说道:“听说今日江湖很是不太平,有多名江湖人死于非命,杀人之人声称是神农宫的人,要统一江湖。” 顾织夏听完,神色一沉,拍案而起,冷笑着说道:“统一江湖?哈,还真是笑话,义父才没有这样的闲心,去查,我要知道,究竟是谁竟敢假借我神农宫的名号在兴风作浪。” 看着生气的主子,白薇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殿外,见没有惊动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忙安抚道:“娘娘息怒,庄主和宫主已经派人在调查了,原本庄主是不让属下告诉娘娘的,就怕娘娘担心。” 第九十章 顾织夏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的亲人,若不是当年义父救了苏织夏,挟持了妙手神医,威胁他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想到这里,顾织夏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转身坐到身后的榻上,看着面前的白薇,面无表情的说道:“宫里现在如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白薇见主子冷静了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主子心里有两个谨记,是不能触碰的,一是她的仇,二便是宫主。 听到她的询问,回道:“娘娘放心,宫里一切安好,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宫主让属下告诉娘娘,不用担心,只要专心做你想做的事便好。” 听到白薇的话,顾织夏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神色,抬手揉了揉额角,对白薇摆了摆手:“下去吧,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白薇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了出去,临出门前,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主子,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顾织夏想到不久后义父会遇到的危机,心情就变的无比的沉重,低垂着头看着摊开的手掌心,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手掌也慢慢收紧。 不禁回想起当初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情景。 小小的人儿浑身是伤,脸色苍白,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左肩一直蔓延到胸口的位置,隐隐有溃烂的迹象。 她醒来看到的就是一张充满了关怀和心疼的眼睛,还有那充满了威严的怒吼声,当然这怒吼针对的不是她,而是被他抓来的妙手神医。 当妙手神医告诉义父,她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溃烂,必须要将腐肉剔除,换血的时候,义父毫不犹豫的割开了他的手腕,告诉神医,用他的血。 想到那彻骨的疼痛,顾织夏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手掌情不自禁的覆上胸前握紧,就算她是经受了千锤百炼的特种兵,也忍不下那种疼痛,一次一次的昏死过去。 有好多次,她都在想,老天爷究竟给她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它究竟是想让她生还是想让她死? 若不是义父一次一次的用内力为自己护住心脉,再加上妙手神医的续命丹药,她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越想心里越是憎恨,她不明白,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吗?可为什么苏兰玉的父亲可以如此的心狠,竟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孩子,就位了所谓的权利地位,荣华富贵吗? “叩见皇上!”正当顾织夏陷入深深的仇恨时,外面传来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的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露出一丝勉强到难看的笑容。 韩瀚走进偏殿,敏感的察觉到织夏情绪不太对,虽然她脸上挂着笑容,可眼里却没有半分,微微皱眉,快步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有些担心的问道:“知夏,出什么事了?”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微微一愣,脸上勉强挂起的笑容瞬间崩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半晌之后才说道:“陛下,若是你在乎的人面临危险,你会怎么做?”听到怀里人儿的话,韩瀚神色一凛,将她搂紧了些,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绝不会让我在乎的人去涉险,知夏,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九十一章 顾织夏眼神有些复杂,最后还是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陛下可知道十日之后的武林大会?” 韩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愣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他身为暗枭的统领,不但要知道朝廷的动向,自然也要知道江湖的动向。 低头看着她担心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不解:“织夏是在担心武林大会?” 顾织夏摇了摇头,从他怀里站起来,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不,臣妾担心的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韩瀚低喃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看着织夏的眼神有些惊讶:“织夏的意思是,他们要攻打神农宫的事?” 顾织夏看着他眼里的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有些事情,她不想再隐瞒他了:“是,神农宫的宫主,是臣妾的义父,当年若是没有义父,臣妾早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上,今日陛下也便不会认识臣妾了。” 韩瀚听到她的解释,眼神闪了闪,想到她的话,心里一阵颤抖,站起身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织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温度,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幸好她还在,幸好自己遇到了她。 顾织夏任由他抱着,低声说道:“这其中的渊源,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日后臣妾会慢慢的告诉陛下,如今我最担心的,就是义父的安危。” 韩瀚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放开她,握着她的双肩,异常认真的说道:“织夏,这件事情恐怕不太好办,想必你也知道了,神农宫最近做了几件大事,才会让武林正道想到群起而攻之,不过,我听说神农宫宫主武功盖世,一般人奈何不了他,织想不用这么担心的。” 顾织夏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看着皇帝说道:“不,那些事情绝不会是义父授意的,义父早在七年前的那次大战之后,就决定退隐江湖,再也不过问江湖事,也下令神农宫弟子不得在外为非作歹,不然以宫规处置,所以,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韩瀚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自然是相信她说的话,若真是如此,那么便是有人假借神农宫的名义在为非作歹,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想要消灭武林正道一统江湖?还是只是针对神农宫,想要引起武林正道的公愤,借刀杀人? 看着皇帝若有所思的样子,顾织夏心里很是感动,他相信自己的话, 想到这里,脸色缓和了许多,主动偎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说道:“陛下,谢谢你相信我,只是如今朝野之中也不安定,义父的事情,陛下就不必费神了,相信义父和义兄会妥善处理的。”韩瀚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将她抱紧,笑着说道:“傻瓜,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说完之后,话锋一转,低头看着她说道:“听说左相竟将李尚德的首级献给了母后,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顾织夏闻言,眼神闪了闪,一脸无辜的摇头:“臣妾自然不知道左相大人的想法,不过,太后娘娘定然被吓得不轻,陛下不去看看吗?”韩瀚低头看着怀里挂着不怀好意笑容的人儿,勾唇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母后心性坚强,又岂会这么轻易的被吓住,若是我冒然前往关心,岂不是有损母后的威严,织夏说是吗?” 第九十二章 听着他冠冕堂皇的理由,顾织夏嘴角的弧度扩大,眼里藏着满满的笑意,配合他说道:“陛下说的是,臣妾考虑不周了,怎么能做出有损太后威严的事情来,所以我们还是别去打扰太后她老人家了。” 韩瀚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笑着说道:“织夏说的对,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了。”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顾织夏笑而不语,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转眼黑夜来临! 乾宁宫内一片宁静,却突然传出一声满带惊恐的叫喊声:“啊!” 守在太后寝宫内的宫女闻声,赶紧的走进内殿,看着床上已经坐起来的太后,忙问道:“太后,您没事吧?” 杨瑾铧浑身冷汗的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眼里没有了白日里的镇定,满是惊恐,似乎被吓的不轻。 听到宫女的问候,才缓了缓神,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吐出一口气,沉声说道:“哀家没事,退下吧!” 跪在床榻前的宫女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违背她的话,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太后。”便退了出去。 等宫女退出去之后,杨瑾铧才松了一口气,软下了身子靠在床头,抬手抚上心脏,感受到失了频率的心跳,脸色变了变。 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起左相来,让她看了那么惊秫的一幕,害她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 想到这里,一阵冷意窜过背脊,让她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转眼打量了周围一眼,见没什么异状,又吐出一口气,敛了敛心神,在心里默念着,哀家是太后,哀家怎么会怕? 一边默默的给自己打气,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太后那声惊吓过度的尖叫声,可是响彻整个乾宁宫。 清福来到太后寝宫门口,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着在外当值的宫女:“娘娘可有传唤?” 当值的宫女恭敬的行礼之后,才低声说道:“回总管,娘娘并未传唤总管。” 清福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四周,随后叮嘱道:“都打起精神,好生伺候着。”说完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寝宫门,转身走进旁边专供他休息的屋子。 翌日一早! 顾织夏正在吃早膳,浣儿就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身边说道:“娘娘,奴婢方才在御膳房碰到在乾宁宫伺候的一个小姐妹,她悄悄告诉奴婢,说是太后昨夜似乎做了噩梦,半夜被惊醒,叫的可凄惨了。” 听到她的话,顾织夏眼神微微一闪,抬眼就看见端着几碟小菜走进来的小莹,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对浣儿说道:“浣儿,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让别人听见,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搬弄是非,捕风捉影。” 她的话,即是在说给浣儿听,也是在警告那几个被安排在她身边的细作。 浣儿听到主子的话,脸色立刻大变,赶紧的跪下认错:“是娘娘,奴婢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织夏不着痕迹的扫了小小一眼,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笑着说道:“起来吧,记住了就行,对了,你是叫小小是吧?进宫多久了?”最后这句话,自然是看着正在摆放小菜的小小问的。 小小听到主子的问话,立刻恭敬的回道:“回娘娘,奴婢进宫已经大半年了。”心里却有些不解,夏嫔娘娘为何会突然问这些? 第九十三章 顾织夏看着她低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道:“半年了啊,比我倒是早了些时日,好了,你们都下去用膳吧,不用都伺候在这里。” 小小听到她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的应声:“是。”然后和浣儿几人一起退了出去。等膳堂只剩下白薇和紫菀两人时,顾织夏才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她们说道:“去查查她的底细。” 白薇眼神一暗,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应道:“是,娘娘。” 顾织夏点了点头,正预备继续吃饭,突然想起来方才浣儿说的事,嘴角勾起:“紫菀,这京城最灵验的寺庙是哪座?” 正在神游的紫菀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娘娘要去拜佛?” 顾织夏端起碗筷,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大概吧!” 见主子故意卖关子不说,紫菀撇了撇嘴,然后说道:“要说这最灵验嘛,要数灵源寺,听说哪里的菩萨很灵的。” 顾织夏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敛下眼里的精光,继续吃饭。 韩瀚下朝之后,就去了乾宁宫,看着母后不太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光芒,一脸关心的问道:“儿臣看母后脸色不是太好,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杨瑾铧抬手揉了揉泛胀的额角,轻呼出一口气,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关怀的皇帝:“哀家无碍,只是昨夜睡的不是很踏实,多休息休息便没事了。” 听到母后的话,韩瀚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微微勾起,又在瞬间恢复如初,担忧的看着她说道:“母后处理朝政辛苦了,可要多保重身子,儿臣惭愧,不能为母后分忧。” 杨瑾铧听到他的话,缓和了些神色,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依然没有多少的感情:“皇上不必自责,哀家无妨,皇上只要平平安安的,就是为哀家分忧了。” 听到她的话,韩瀚心里划过一丝冷笑,脸上的神情却丝毫不变,恭敬的说道:“是,母后昨夜没有休息好,趁着现在无事,好好休息休息,儿臣就不打扰了。”说完恭敬的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等皇帝离开之后,杨瑾铧才放松了身子靠在榻上,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清福,吐出一口气,说道:“清福,给哀家取百春丸来。”“是,太后。”清福眼神一闪,将手里端着的热茶放到太后面前,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到旁边的一个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取出一颗犹如珍珠般的药丸。 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药丸,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将锦盒放回原处,走回太后身边,将药丸递给了她:“太后,百春丸。” 杨瑾铧从清福手里接过百春丸,就直接放进了嘴里咀嚼,顿时一阵清新之感在口腔扩散,蔓延四肢百骸,令她一瞬间身心都舒畅了起来。 清福看着服下百春丸,神色瞬间变得红润的太后,笑着说道:“恭喜太后。” 第九十四章 正闭目感受的杨瑾铧闻言睁开眼睛,看了清福一眼,问道:“何喜之有?” 清福将茶碗端起来递给她,笑着说道:“自从太后服用百春丸开始,这容貌是一日比一日年轻,一日比一日红润,一点也不亚于妙龄少女,能永葆青春,老奴自然要恭喜太后。”听到清福的话,杨瑾铧的神色变了变,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自己的面容,眼里也多了一丝笑意:“什么永葆青春,不过是虚言罢了,不过,这百春丸确实不错,服下之后,身心舒畅,清福,还剩下多少?” 清福看着她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愿意被夸赞,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她的问话,忙敛下神色,回道:“回太后,还剩下十五颗。” 杨瑾铧微微皱眉,低喃道:“这么快就没有了吗?” 清福听到她的低语,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太后若想长期服用百春丸,老奴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能长期服用,杨瑾铧眼神一亮,看着清福说道:“讲。” 清福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然后说道:“太后,老奴听说妙手神医是溪夏山庄的门客,对溪夏山庄的大小姐言听计从,太后若是能和溪夏山庄的大小姐交好……”杨瑾铧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这个溪夏山庄,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了富可敌国的第一庄,庄主顾溪卿年轻才俊,很有经商头脑。 而他的妹妹,也就是溪夏山庄的大小姐,却神秘异常,除了溪夏山庄的人,外面几乎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就算见客,也是头纱覆面,这样的人要如何结交? 一旁的清福,观察着太后的神色变化,见她眉头紧皱,猜想到了她的烦恼,于是说道:“太后,那位大小姐是生意人,若是有合适的价码,想必她也不会将人拒之门外。” 清福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杨瑾铧顿时清醒了过来,对啊,他们是做生意的,任何事物都有一个价码。 想明白之后,扭头看着一旁的清福说道:“清福,果然还是你最得哀家的心,知道哀家最想要什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不,你去替哀家请这位大小姐进宫,哀家要亲自见她。”听到太后的话,清福垂下眼帘,恭敬的应道:“是,太后,老奴这就去办。”说完就退了出去。 杨瑾铧收回看着清福离开的视线,神色慢慢的沉淀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你说太后要见我,不,是溪夏山庄的大小姐?”顾织夏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偏殿角落的屏风,语气微微上扬的问道。 “是,大小姐。”屏风后的人恭敬的应了一声。顾织夏支着下巴,单手叩桌,沉默了半晌才笑着说道:“太后突然要见我,是你的功劳吧?” 第九十五章 听到主子的话,隐在屏风后的人终于走了出来,露出他的样貌,正是一直伺候在太后身边的乾宁宫太监总管——清福。 走到主子的跟前,露出一抹和他身份很是不同的神情,笑着说道:“大小姐果然了解属下。”声音也恢复了纯正的男子声音,不再男女不辨。 顾织夏打量着面前顶着一张‘清福’的脸的人,勾起嘴角说道:“你这张脸看多少次都觉得很恶心,还是原来的赏心悦目。” ‘清福’闻言,低笑了一声,抬手覆上自己的脸说道:“哈哈,大小姐可别嫌弃这张脸,他可是属下的保命符。” 顾织夏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随后又嫌弃的说道:“我真是弄不懂,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人?怎么看他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清福’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样子,不在意的耸了下肩,笑着说道:“看来大小姐对属下这张脸意见很大啊,不过,属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谁让那个老太婆身边最信任的就是这个老家伙。” 所以当初他进宫之后,才会选择这个老太监,杀了他取而代之。 顾织夏看着他盯着那张老脸,露出那么恶心的笑容,实在是很不适应,于是说道:“在我面前就不要盯着这张脸,看着倒胃口。” ‘清福’看着她一脸嫌恶的样子,耸了下肩,抬手在脸颊边上摸索了一下,便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面目。 一张面青清秀,因为长期佩带人皮面具略显得有些苍白的脸。 顾织夏看着那张清秀的脸,满意的勾起唇角,笑着说道:“还是这张脸看着舒服,你说是吗,妙手神医——千晟。” 千晟抬手摸了一把脸,笑着说道:“大小姐说是便是。”说完自顾自的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手里的人皮面具往旁边的矮桌上一扔,笑看着她说道:“那个老太婆已经对百春丸上瘾,再服三个月,药性便会化作毒性,到时候……”说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顾织夏看着眼神变得邪肆的傅允,嘴角勾起,笑着说道:“我可不想她这么容易就死了,所以百春丸不能再给她。”千晟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道:“大小姐尽管放心,就算变成了毒药,她暂时也死不了,不过会一点一点的变老变丑而已,我最喜欢看她们慢慢失去青春时的样子了。”说着眼里露出一抹疯狂的神情。 顾织夏看着他狂热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爱药成痴的疯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了一个妙手神医的名号的? 依她来看,他那是什么妙手神医,是鬼手毒医还差不多,好好的病人不医,偏偏喜欢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丹药,还喜欢拿活人来做试验。千晟看着大小姐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重新拿起那张面具,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戴好,才回头看着她说道:“大小姐放心,属下是不会在你身上试药的。”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嘴角一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哦,你尽管试试看,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第九十六章 看着她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千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猛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想拿她来试药,结果差点丢掉半条命的事,赶紧摇了摇头,悻悻然的笑着说道:“哈哈,属下怎么敢拿大小姐试药,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不过,贺兰玉还是听得清楚,嘴角勾起,看着他说道:“好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是,大小姐,属下明白。”千晟笑着应了一声,走到窗户边,单手撑着窗棂,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了窗外。 顾织夏收回视线,起身朝殿外走去,她也该出去走走了,刚走到门口,就遇到皇帝,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唤了一声:“陛下。” 韩瀚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看着她明显不错的好心情,笑着问道:“有什么开心事让我的织夏如此高兴?也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如何?” 顾织夏抬头笑看着他,随口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韩瀚微微一愣,随即失笑,宠溺的看着她说道:“恩,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织夏,陪我出去走走。”说完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搂着人转身朝织锦宫外走去。 顾织夏撇了下嘴,任由他搂着离开。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浣儿,一脸狐疑的看了一眼一如昨日般的晴天,她怎么没有发现娘娘因为昨天也是好天气而高兴?难道说今天的天气和昨天的有什么不同?不过,这样的疑问,她也只是藏在心里想想,是怎么都不敢问出来的。 转眼几日飞逝,杀害李尚书的凶手依然没有半点的线索,尽管画像已经遍布全国,可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眼看十日期限就要到了,慕容天简直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只好到左相府来求助。 慕容天一脸恳求的看着坐在主位的苏然逸,恳求道:“相爷,求您救救下官。”说着就跪了下去。 苏然逸微皱着眉头看着跪在面前的慕容天,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大人快请起,本相会尽量在太后面前为你求情,至于结果如何,本相就不敢保证了,慕容大人莫要抱太大的期望。” 听到苏然逸的话,慕容天连忙站起身,道谢:“多谢相爷,只要相爷开口,太后娘娘定会看在相爷的面子上开恩,若是此次能保住性命,相爷便是下官一家的救命恩人,以后相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尽心竭力。”苏然逸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笑着说道:“慕容大人客气了,我们是同僚,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慕容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是早些回去,加紧搜查凶手,争取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慕容天听着他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却不敢有半分的情绪,他的身家性命可都系在他的身上,连忙恭敬的说道:“相爷说的是,下官便不打扰相爷,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苏然逸对着慕容天点了点头,吩咐旁边的管家:“送客。”之后,起身朝书房走去。 苏然逸回到书房,刚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一个浑身都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站在他的书架前,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神色一变,沉声道:“你是何人?” 听到苏然逸的质问,裹在斗篷中的人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书,转身看向一脸警惕的站在门口的苏然逸,哑声说道:“左相大人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是来给相爷送消息来的。”听到他的话,苏然逸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发现他身上确实没有半分危险的气息,才镇定下心神,一脸沉着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抬手示意他落座才说道:“不知道阁下是何人?要给本相送什么消息?” 第九十七章 裹在斗篷中的人不客气的坐到了苏然逸的对面,只是面容依旧隐藏在斗篷之下:“令嫒如今贵为苏妃,却因为另一个女人不得那无用皇帝的宠爱,相爷想必对此也很是苦恼吧?” 听到他的话,苏然逸的神色变了变,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微微握紧,一脸阴沉的看着他说道:“阁下究竟想说什么?”话语之中隐含了丝丝怒气。 裹在斗篷中的人完全不在意苏然逸的怒气,站起身走到桌案后面,拿起一直狼毫,漫不经心的说道:“相爷无需动怒,在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问相爷,若是在下能帮助相爷除掉那个妨碍苏妃娘娘的女人,令苏妃娘娘重新获得圣宠,相爷要如何报答在下?” 苏然逸闻言,眼神一凛,随即站起身看着他说道:“本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恕不奉陪,阁下还是请回吧!” 裹在斗篷里的人不紧不慢的放下狼毫,话语之中带了一丝笑意:“相爷还真是沉不住气,在下不过是和相爷开个小小的玩笑,不过,相爷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苏然逸眼神微微一闪,想到多日前女儿送来的信笺,眼神沉了沉,重新坐下,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说道:“阁下想从本相这里得到什么?” 听到他的话,黑衣人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兴趣,转身重新坐到他对面,说道:“在下什么也不要,只是想请相爷帮个小忙,帮在下将这封奏折呈给太后,当然,相爷想知道的事情也在这奏折之中,相爷想要知道,就自己看吧!”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奏折,朝苏然逸扔了过去。 看着朝自己扔来的奏折,苏然逸赶紧的伸手接住,就那么一晃神的时间,再抬头时,书房之中哪里还有那黑衣人的身影。 瞳孔微微一缩,打量了书房一圈,发现人确实已经不在,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奏折,微微皱眉。 看着奏折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拿到面前,慢慢的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在看完上面写的事情之后,苏然逸的神色大变,看着上面的内容,不可置信的低喃道:“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 低喃了两句,神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刚走出几步,有停下脚步,转身走回书案后坐下,将手里的奏折放到面前的书案上,一脸凝重的看着它,若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那她进宫究竟有什么目的? 乾宁宫内! 千晟依然顶着‘清福’的脸,手里抱着一叠各地官员刚呈上来的奏折走进偏殿,看着正埋首处理政务的太后,敛下眉眼,走了过去:“太后,这是刚送来的折子。” 杨瑾铧抬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几个奏折,又埋首在眼前的事情:“搁下吧。” 千晟讲奏折搁到她的手边,不着痕迹的看着了一眼她正在看的折子,见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撇了下嘴,一脸恭敬的退到了一旁,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太监的身份?杨瑾铧将手里的折子处理完,抬手揉了一下有些酸胀的眼睛,有伸展了一下肩膀,顺手就拿过了刚送来的折子打开,定睛看去,眼神瞬间一沉,低喃道;“这是……” 第九十八章 一旁的千晟听到她有些诧异的低喃,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往前探了点身子,想要看看那奏折上写了什么?奈何还有点距离,实在是看不真切。 眼神一转,正好看到送茶水进来的宫女,走过去伸手接过:“给我吧!” 奉茶的宫女微微一愣,却还是将手里端着的茶水递给了他:“是。” 千晟端着从宫女哪里截过来的茶水,走到桌案边上,轻轻的将她手边已经冷掉的茶碗拿开,再将手里刚泡好的热茶放下,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她手里拿着的折子。 看清上面的内容,不禁一惊,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便溅了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赶紧慌乱的跪下:“老奴该死,太后恕罪。”杨瑾铧从奏折中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福,又看了一眼被被溅出来的茶水湿了一角的奏折,淡然道:“起来吧,以后小心便是。” 千晟见太后并没有责怪,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想到方才看到的东西,眼神沉了下去,必须尽快通知大小姐才行。 这么想着,赶紧的道谢:“谢太后,老奴再去给您换一杯。”说完端起那还剩下半杯的茶碗。 杨瑾铧正在思考着刚刚看到的内容,只是轻微的点了下头,单手在那奏折上敲击着,一脸的若有所思。 见清福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清福,这折子是谁呈上来的?”说着将面前的折子拿了起来。 千晟闻言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折子,收回视线低下头,恭敬的道:“回太后,老奴也不知。” 杨瑾铧看了清福一眼,又看了看手里没有署名的折子,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对他挥了挥手道:“恩,下去吧!” “是。”千晟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偏殿,将手里的茶碗递给奉茶的宫女吩咐道:“重新给太后沏一杯送过去。” 奉茶的宫女看着总管递来的茶碗,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不是才送上去吗?怎么又要重新泡? 心里虽然疑惑,却也不敢问,赶紧的走过去接过总管手里的茶碗,恭敬的应道:“是,奴婢知道了。”千晟回头看了一眼偏殿,见太后还在看着那个折子,眼神暗了暗,转身走了出去。 杨瑾铧眼神深谙的看着面前的折子,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折子的封面,半晌才低喃了一句:“溪夏山庄的大小姐吗?”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唇角微微勾起。 “阿嚏!”正在后院乘凉的顾织夏毫不预警的打了个喷嚏,不在意的抬手揉了揉微微泛酸的鼻子,微微皱眉,心里总觉得有些焦躁不安的。 第九十九章 一旁的白薇听到主子打喷嚏,再看看她眉头紧蹙的样子,微微有些担心,走上前轻声问道:“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织夏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总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说着右眼皮也很是配合的跳了一下。 顾织夏抬手按住右眼,眉头皱的更紧了,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不是真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正当她在思考的时候,白芷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碟小点心,走到主子身边放下,说道:“娘娘,这是御膳房刚做好的糕点,您尝尝。” 顾织夏现在哪有心思吃什么点心?整个人因为心神不宁而烦躁不堪,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不吃了,你们两个陪我出去走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凉亭。 白芷看了白薇一眼,以眼神询问怎么了?因为她能感觉到主子烦躁的心情。 白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随后赶紧的转身跟了上去。 浣儿端着一碗冰镇的酸梅汤走过来,就见自家娘娘正要外出,赶紧走几步上去:“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奴婢刚去御膳房给您要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给您消消暑。”说着将手里托盘递到了她的面前。 顾织夏原本是不想喝的,但是看着浣儿一脸期待的样子,不忍拒绝,便停下脚步,端起碗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感觉顿时将她心里莫名的焦躁感压下,舒服的呼出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看着一旁的浣儿说道:“很好喝,谢谢浣儿。” 浣儿见主子喜欢,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娘娘喜欢便好。” 顾织夏将一碗酸梅汤都喝下了肚,吐出一口气,回头看着候在一旁的白薇几人,笑着说道:“白薇白芷,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其他人都各自去忙吧!”说完将空碗递给浣儿,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走出了织锦宫。 千晟走到了御花园,才想起来,他就这么去找大小姐,似乎有点不妥,正预备往回走,眼角余光却突然撇到从另一边走来的贺兰玉。 眼神一亮,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其他的人,便垂下了头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假装是偶遇的样子。顾织夏看到千晟朝他们走过来,眼神微微闪了闪,脸上的笑容依然没变,信步走着。 千晟走到近前,才恭敬的行礼:“老奴见过夏嫔娘娘。” 顾织夏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起来吧,清总管这是要去哪?” 千晟看着自家主子眼里闪过的一丝调侃,心里很是无奈,垂下眉眼,恭敬的说道:“回娘娘,老奴去御膳房给太后娘娘取碗酸梅汤,消消暑。” 顾织夏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很想笑,一个容貌俊秀的青年男子扮成一个不能人道的老太监,也真是为难他了。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笑着说道:“那就快去吧,别让太后久等了。” “是。”千晟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心里一阵郁闷,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本公子这副模样是为了谁? 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太后收到一本匿名的折子,上面写着大小姐溪夏山庄和神农宫的身份。”说完之后,快步离开。 顾织夏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结,随即恢复如初,只是眼神暗沉了下来,放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第一百章 想到之前莫名的心神不宁,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看来自己的第六感还挺准的,这不就发生了大事吗? 跟在身后的白薇和白芷,见清福总管离开之后,自家主子就站在原地,神色不停的变幻。 两人不解的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白薇才走上前,看着身上气息明显变化的主子,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顾织夏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刺眼的阳光,心里却一片冰冷,眼神也是冷的可怕。 沉默了几秒,才转身,淡淡的说道:“回宫。” 听到主子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白薇和白芷皆是一震,有些心惊的对视了一眼,看着已经走远的主子,赶紧的跟了上去。 娘娘在生气,这是怎么回事? 顾织夏回到寻玉宫之后,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进了寝宫。 直到坐到偏殿的椅子上,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霾,想到千晟传来的消息,低咒了一声:“该死。” 随即抬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怎么做?而且,究竟是什么人些了那封匿名的奏折,来揭露自己的身份?他又有什么目的? 还有,同时知道她是溪夏山庄大小姐和神农宫少宫主这两个身份的人寥寥无几,看来,有人背叛了她。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一起涌入脑海,让原本就心烦意乱的顾织夏更加的烦躁了几分,不自觉的站起身,在原地转起了圈,脑海中却在思考着要怎样才能安然无恙地让这件事过去。 韩瀚来到织锦宫的时候,又一次见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候在门外,就连白薇和白芷三人也不例外,眼神微微一沉,走上前看着她们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主子呢?” 白薇见皇帝来了,赶紧的行礼:“回皇上,娘娘在殿内。” 韩瀚看着白薇眼里的担心,心下沉了几分,看来织夏是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也就不再耽搁,直接越过几人,推门走了进去,转身重新关上房门,这才走进偏殿,看着不断在偏殿内踱步的人儿,微微皱眉,走过去将她拉住,揽进怀里,关心的问道:“织夏,出什么事了?” 顾织夏原本焦躁的心绪,在听到他略带担忧的声音后,平复了些,靠在他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陛下,太后知道臣妾的身份了。” 韩瀚听到她的话,心下大骇,连忙握着她的肩膀,有些着急的看着她确认:“织夏,你方才说什么?” 看着他眼里的着急和担心,顾织夏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他再次说道:“太后方才收到一个匿名的折子,上面写着我溪夏山庄和神农宫的身份,也就是说,太后已经知道我是溪夏山庄的大小姐。” 韩瀚看着她神情严肃,眼神凌厉的样子,就知道她并非是开玩笑,心顿时沉了下去,就连亲耳听到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去顾及,而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她说道:“怎么会这样?织夏,你可知道是谁告密的吗?” 第一百零一章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母后已经知道了,那她…… 顾织夏看着他摇了摇头,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沉声说道:“不管是谁?看来他的目的便是让我死,欺君之罪可不是儿戏,陛下,看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韩瀚听到她的话,神色一变,长臂一伸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沉声说道:“织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绝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听到他的话,顾织夏心里涌出一丝甜蜜,抬手回抱住他,笑着说道:“陛下不必这么着急,大不了离开皇宫,等出了宫,她又能耐我何?” 是啊,若真走到开门见山的哪一步,她大不了不做这个妃子,直接杀了他们离开皇宫。 想到这里,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微微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掩饰了眼里的不舍。韩瀚脸色凝重的将人抱紧,眼神之中满是凌厉,若母后真的要问罪与她,那自己也不介意将计划提前。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允许她受到半点的伤害,也绝不会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韩瀚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一般,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重复着:“不许,不许你离开我,不许。” 听着他一遍一遍的说,顾织夏的心却越来越平静,脸上也挂起了笑容,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陛下既然不许臣妾离开,臣妾便不离开,再说,太后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表示,我们何必自己吓自己,静观其变吧!” 听到她的话,韩瀚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织夏说的对,母后既然已经知道,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想必一定有其他的打算,他们不能先乱了阵脚。 敛下心神,将人放开,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吻,等吻够之后,才放开她,微微喘息着抵在她的额头,再一次郑重的许下承诺:“织夏,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我生你生,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赌上我的性命,也会保证你的安全。”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感动的无以复加,眼眶微微湿润,主动偎进他的怀里,将他抱紧,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她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倾心相付,心里暗自下了决定,轻声说道:“陛下觉得,你若离开,我会独活在这世上?不,此生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亦相随。”听到她的话,韩臻很是激动的将人抱紧,他的织夏终于对他敞开了心扉,完全的接受了他,真是太好了。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笑容,抱着她笑着说道:“好,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奉陪。” 第一百零二章 顾织夏嘴角高高的扬起,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藏不住笑意的眼睛,笑着说道:“陛下现在有心情听故事吗?” 到了这一刻,她再也不想隐瞒下去,更何况,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韩瀚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握住她的肩膀,说道:“织夏,你想好要告诉我了吗?我不想你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才会下这个决定。” 虽然他很想知道,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帮她,或者说该怎么保护她? 可他不希望是因为她一时的冲动决定,他不希望她事后后悔。 顾织夏从他认真的神色之中看到了他的担忧,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看着他说道:“陛下放心,我从不会冲动做事,若非真的想好了,是绝不会开口的,还有,陛下是我选择共度一生的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藏有太多的秘密。” 说到最后,眼神不自然的挪开,耳根也微微有些泛红。 韩瀚听到她的话一愣,看着她微微有些羞涩的样子,脸上再次挂起了笑容,将她搂进怀里,笑着说道:“好,既然玉儿已经决定,那我便洗耳恭听。” 说完搂着人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人放置在了腿上抱紧,示意她可以讲了。 顾织夏看着他变得认真的神色,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慢慢的讲诉起来,她在梦中陪着苏织夏一次又一次重温的悲惨经历。 韩瀚听着她的讲诉,神色慢慢的变得凝重,看着她平静无波的样子,心里却像是被人用手握着一般,一阵一阵的紧缩着,心痛着。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往事,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心疼。 他也终于知道,上次他问她梦到了什么时,她为何沉默了? 相比起自己,是何等的幸福,至少在父王死后,母后虽对他态度冷淡,却也时常关心,而她…… 越想越是心疼,再看看她现在平静无波的表情,他就更加心疼,忍不住出声打断:“织夏,不要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说完将人抱紧,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顾织夏停下了讲诉,没有动,任由他抱着,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她早就已经冷到了麻木,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更何况,这并不是她的经历,是苏织夏的,而自己之所以会恨,是因为那个自私的男人所造就的一切苦果,来承受的,是她顾织夏,而非苏织夏。一阵沉默蔓延,让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韩瀚平复了一下他的心绪,才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摆正了姿态,将她的脸扳过来,抚着她脸颊,在她紧呡的唇瓣上印下一吻,才说道:“织夏,对不起,让你再次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对不起。” 听到他的道歉,顾织夏才缓过神来,对他露出一丝有些勉强的笑容,叹息了一声说道:“陛下不必道歉,这些不是你的错,就算我不去提起不去想,这些事情也是不能抹杀和改变的事实,它们依然存在,他因为荣华富贵亲手杀了我母亲,还险些杀了我,不,他已经杀了我,现在的我不是苏织夏,而是顾织夏。” 韩臻看着她眼里深沉的恨意,又是一阵心疼,忍不住在她的额上落下无数个细碎的吻,无声的安抚着她。 落在额上的亲吻,慢慢的抚平了她心里的恨意,顾织夏闭上眼睛放软了身子,偎进他的怀里,神色有些飘渺的说道:“陛下不用心疼,因为我所受的那些苦,我会一一从他们身上讨回来,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一百零三章 韩瀚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微微叹息了一声,掩下眼里的疼惜,将她抱紧:“织夏放心,我会帮你。” 顾织夏深呼吸了一下,平定下心里的躁动,这才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度过眼前的难关,不知道太后会怎么做?”这也是她现在说担心的事情,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叛徒。 敢背叛她,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韩瀚思绪还沉浸在她的遭遇上有些回不过神来,听到她的话,微微皱眉,点了点头,依她对母后的了解,她绝不会那么轻易结束这件事,更何况织夏的身份很是敏感,先不说织夏山庄大小姐这个身份,就是神农宫少宫主这个身份,也很难拿捏。 神农宫被江湖人称之为魔教,不仅仅是因为神农宫的人行事作风亦正亦邪,更是因为他们残忍的手段。若母后轻易杀了织夏,神农宫和溪夏山庄绝不会罢休,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就算这个皇宫有铜墙铁壁,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住武功高强的的他们。 更可况,皇宫虽然戒备森严,却不是铜墙铁壁也没有千军万马。 顾织夏早在进宫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日,身份被揭露是早晚的事情,就算没人揭穿,时机到了,她也会说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自古江湖和朝廷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对而立,互相牵制。 冷静下来之后,顾织夏才想明白,太后是聪明人,绝不会冒着被神农宫和溪夏山庄追杀的危险轻易的动自己,不过,会不会在暗中做些手脚,那就保不准了,看来自己最近要无比小心才行。韩瀚回神之后,就看见怀里的人儿一脸沉思的模样,微微勾起嘴角,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织夏在想什么?” 耳边温热的呼吸,让顾织夏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背脊一阵酥麻窜过,不自在扭了一下身子,假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臣妾在想,太后娘娘会怎么办?” 韩瀚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将她抱紧,一个一个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耳垂还有细嫩的脖子上,低笑着说道:“织夏不是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吗?何必去烦恼。”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不过,他说的也对,现在烦恼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就如他说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细碎的亲吻带来一阵阵痒意,让顾织夏不自觉的扭动身子躲避,可无论她怎么躲,他的吻还是不断落下,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哈哈,好痒,陛下,别闹了。” 韩瀚听到她的笑声,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亲吻她的动作依然没有停,笑着说道:“织夏哪里痒?我帮你挠挠。”说着伸手将她抱起来,转身朝内殿走去。 顾织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抬头正想说话,唇便被一抹温热堵住,到嘴边的话被吞进了他的嘴里。 第一百零四章 唇齿相依,抵死缠绵,原本紧张的气氛也瞬间被温馨暧昧取代。 原本无比担忧的等在殿外,半天没有听到声响的白薇等人,正商量着要不要敲门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突然听到屋内传出来的暧昧声音,顿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几个黄花大闺女对视了一眼,个个弄了个大红脸,羞窘的垂下了头。 白薇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天色,有些黑线,这皇上也真是的,也不看看现在才什么时候,就把娘娘拐上床。 想到这里,脸不自觉的红了一些,看了一眼周围一个个脸蛋红红的人,轻笑了一声,摆正了姿态,看着她们说道:“好了,都被站在这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率先离开了殿门口。 见白薇离开,白芷几人也赶紧的跟在离开,不过,三人心里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娘娘是没事了! 等激情平复,顾织夏已经脑子空白,浑身无力的躺在皇帝的怀里,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瀚侧躺在床上,一只手轻柔的抚弄着她汗湿的背脊,看着她累到极致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更多的却是满足。 情不自禁的将人搂紧了些,得到一声类似抗议的咕噜,宠溺的笑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想到她身份曝光的事情,眼神不禁一冷。 轻手轻脚的将她平放在床榻上,自己起身穿好衣服,转身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熟睡的人儿,眼神变得深邃了几分,虽说静观其变,可他还是不放心。 穿好衣裳走出殿门,就看见站在不远处伺候着的白薇几人,正了正脸色,对她们吩咐道:“织夏醒来若问,就说朕晚点来看她。” 白薇看着皇帝脸上难得的正经神色,眼神微微一暗,应声道:“是,皇上。” 韩瀚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殿内,抬脚离开。 白薇在皇帝离开之后,走进了殿内,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主子,微微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丢下的衣裳,挂到一旁的置物架上,转身走了出去。 韩瀚离开了寻玉宫,直接去了乾宁宫,他必须去看看母后的反应,不然,心里始终不踏实。 跟在皇帝身后的福元,看着皇上一脸的认真,心里猜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见他朝乾宁宫方向走去,不禁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走上前说道:“陛下,天色已经不早了。” 听到福元的话,韩瀚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福元一眼,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担忧,吐出一口气。脸上再次挂上一贯的笑容,看着他说道:“是啊,朕也该去给母后请安了。”说完再次抬脚,继续往前走。 听到皇上的话,福元微微叹了口气,暗自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韩瀚刚走到乾宁宫的门口,就遇到清福,不,应该说是千晟假扮的清福。 千晟见皇帝竟然这个时候过来了,微微有些不解,上前行礼:“老奴叩见皇上。” “恩,起来吧!”韩瀚笑着对清福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殿内,问道:“清福,母后此时可在忙?” 听到皇帝的话,千晟眼神微微一闪,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太后刚忙完,陛下请。”说着让开了路。 第一百零五章 韩瀚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这才抬脚进了乾宁宫,走进偏殿就见太后正在喝茶,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走过去恭敬的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杨瑾铧看着突然造访的皇帝,微微皱眉,淡淡的说道:“皇上免礼,坐吧!”说完之后,才又问道:“皇上这个时候过来乾宁宫,可是有什么事?” “谢母后。”韩瀚道了谢,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回到:“儿臣听说今日有诸多的事情要处理,害怕母后太过操劳,便想着来陪母后说说话。” 杨瑾铧听到他的话,抬眼看了他一眼,缓和些神色说道:“皇上有心了,哀家这里没什么事。” 她话虽这样说着,却还是在暗中观察着皇帝的神情变化。 心里暗想,皇帝日日和夏嫔形影不离,对于她的身份,皇上是心知肚明还是被蒙在鼓里? 韩瀚没有错过母后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探究,心下沉了沉,看来母后是在怀疑自己。 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笑着说道:“母后没事就好,看到母后精神这么好,儿臣也放心得多了。” 杨瑾铧见他一如既往的对自己恭敬有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一转,突然说道:“对了皇上,哀家听闻夏嫔的父亲勤政爱民,深受青州百姓的爱戴,如此好官,理应嘉奖,皇上觉得该赏他些什么为好?” 听到母后的话,韩瀚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暗了暗,随即恢复原本的样子,恭敬的说道:“一切听凭母后安排,织夏若是知晓其父受到褒奖,定然会很高兴。”杨瑾铧看着皇帝的表情变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夏嫔也很久没有见过家人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召她的家人进京,哀家允许他们见上一面,以解夏嫔的思亲之苦。” 韩瀚站起身,恭敬的说道:“母后仁德,若是能和家人相见,织夏定会感激不尽,儿臣这就去告诉织夏这个好消息,让她高兴高兴。” “去吧!”杨瑾铧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眼神冷了下来,握着手帕的手紧了紧,突然站起身走进了内殿。韩瀚离开了乾宁宫,心情很是沉重,他才不相信母后突然大发慈悲要召织夏一家进京,真的只是因为他勤政爱民想要嘉奖? 她恐怕是想将织夏一家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好以此来牵制织夏。 想到这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本想要去织锦宫的脚步一转,朝自己所住的景泰宫走去。 第一百零六章 顾织夏这一睡就直接将晚饭的时间一起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寝宫里只有她一个人。 呆呆的望着床顶半晌,才清醒过来,想抬手揉揉眼睛,一抬手就拉扯到酸疼的身子,顿时满头黑线,这个魂淡,白日宣淫就算了,还将她折腾的这么惨。 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揉了揉酸的就像不是她的了一样的腰,嗫嚅了几句,这才看了空无一人的寝宫一眼,喊道:“来人。” 一直守在外面的白薇闻声,赶紧的推门进去,走到床前,看着已经起身的主子,赶紧的走过去,撩开床幔:“娘娘,你终于醒了。” 顾织夏听到白薇的话,嘴角微微一抽,转眼看了一眼殿外,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抬手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说道:“去给我备点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白薇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 紫菀拿过一件薄纱,披到主子的身上,看着她身上的暧昧痕迹,微微脸红的移开视线。 白芷也适时的递上温度适宜的清粥:“娘娘,饿了吧,先喝点粥垫垫肚子,等您沐浴更衣之后,再用膳。” 顾织夏点了点头,接过白芷递来的粥,喝了一口才说道:“皇上没过来吗?” 一旁的紫菀听到主子的话,笑着说道:“娘娘放心,皇上说了,会来看娘娘的。”话语之中带了些许的调侃之意。 顾织夏瞪了笑的暧昧的紫菀一眼,继续喝粥。 接到主子的瞪视,紫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默默的去准备干净的衣裳去了。 白芷看着紫菀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吃完的主子,问道:“娘娘,还要不要再吃点?” 一碗清粥下肚,顾织夏才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点,将空碗递给白芷,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下床,双腿酸软的差点站不住,身子晃了几下才稳住,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根,心里再次暗骂了一句那不知节制的魂淡,这才走到沐浴的隔间。见白薇正在往已经准备好的热水里放花瓣,走过去伸手试探了一下温度,发现刚好,立刻跨了进去。 温度适中的水抚慰过疲惫的身子,顿时一阵舒爽。 顾织夏靠在浴桶边上,情不自禁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想到什么,扭头看着一旁伺候的白薇,神色严肃了几分:“白薇,告诉哥哥,神农宫里出了叛徒,让他小心查探,把这个胆敢出卖我的人给我揪出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白薇听到主子的话,顿时大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面,见只有白芷和紫菀在,这才回头看着主子:“娘娘,你的身份……” 第一百零七章 顾织夏知道白薇在担心什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缩进水桶中,只剩下脑袋在外面,眼神凌厉的说道:“那个老太婆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听到她的话,白薇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忙说道:“娘娘,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不行,为了娘娘的安全,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皇宫,属下马上去联络庄主。”说着就要离开。 “慢着。”见白薇想走,顾织夏赶紧的将人叫住,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不管别人如何,至少她们几个一直都对自己忠心耿耿,想到这里,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白薇见主子叫住她又不说话,还笑的一脸灿烂,心里一阵无奈,走过去皱眉看着她说道:“娘娘,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顾织夏听到她的话,再看看她着急的样子,笑的更欢了:“哈哈,白薇,不用这么着急,那个老太婆不会轻举妄动的,她可不笨,先不说我溪夏山庄大小姐这个头衔,就神农宫少宫主这个,就够她三思再三思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被主子这么一提醒,白薇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先不说溪夏山庄富可敌国的财富,就但是神农宫里的教众就有数千,而且个个都有武艺傍身,有的甚至难逢敌手,若主子正的出事,以宫主疼爱主子的程度,又怎么会放过那个老太婆,倒是一定会带着神农宫的所有弟子,血洗皇宫。 顾织夏看着白薇放松下来的神情,就知道她明白了,于是放松了身体泡进水中,继续说道:“我让你通知哥哥,是要他把这个敢出卖我的人找出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决不能轻饶,至于我,你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至少目前,她还不敢动我。” 白薇看着主子眼里闪动的杀意,收敛了下心神,这才应道:“是,娘娘。” 顾织夏点了点头,靠在浴桶上,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白薇会意,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见白薇从隔间出来,神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白芷和紫菀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上前,低声的问道:“白薇,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白薇抬头看了一眼白芷和紫菀,感受到她们眼里的关怀,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隔间,低声说道:“我现在要出宫,你们好生伺候娘娘,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不给她们再问的时间,直接走了出去。 白芷和紫菀对视了一眼,神色都变得凝重了些,看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白薇的神情不会这么凝重。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隔间的位置,微微皱起了眉。 韩瀚安排了人去暗中保护织夏一家的安全,又让人加紧对乾宁宫的监视,这才来找人。 走进寝宫却没见到自己要找的人儿,倒是看见紫菀和白芷一脸凝重的站在寝宫内,神色暗了暗,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听到脚步声,白芷和紫菀瞬间回神,抬头见是皇帝,赶紧行礼:“奴婢叩见皇上。” “起来吧!织夏呢?”韩瀚打量了一下寝宫,这才看着她们说道。 白芷起身,回头看了一眼隔间,然后说道:“娘娘正在沐浴。”韩瀚点了点头,越过她们,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她们说道:“去准备些吃的来。” “是。”白芷和紫菀齐声应了,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寝宫的门。 韩瀚收回视线,直接走进了隔间,看着靠在浴桶边上闭目养神的人儿,神情变得温柔,眼里多了一分笑容,走过去,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伸手试了一下水温,看着她被水蒸的微红的脸蛋,心下一动,笑着说道:“织夏,我们来洗鸳鸯浴吧!”说完直接脱掉衣裳,跨了进去。 “喂!”顾织夏还来不及阻止,就看见他迅速的脱掉了衣服,速度之快,赶紧的移开视线,直到肌肤相触,这才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陛下不觉得这浴桶有点小吗?” 韩瀚笑容满脸的将人抱进怀里,自己坐到浴桶中,再将人置于怀中,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情不自禁的吻了一口,说道:“我觉得正好,织夏不觉得吗?”说着将人搂紧几分,让两人更加贴近,直到毫无间隙。顾织夏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身子一僵,原本想挣扎的动作顿时顿住,脸上一热,不自在的看着他说道:“洗澡就洗澡,你别动手动脚的。” 韩瀚看着她越加嫣红了几分的容颜,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笑容满面的说道:“织夏不用害羞,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看过摸过,再说,我可只是动手,可没有动脚。”说着话的同时,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 看着他无赖的样子,顾织夏恨得牙痒痒,却因为他身体的反应不敢乱动,只好趴在他的肩头,张口咬住,只是没用多大的力气就是了。 肩膀上传来的微微疼痛,韩瀚失笑,他的织夏居然还会咬人,看来该好好的管教一下了。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任由她咬着,直接开动。 “唔!魂淡,你还来。”身上传来的感触,让顾织夏闷哼了一声,立刻抬头瞪着笑的一脸得意,眼里却满满都是情欲的人,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为了宣泄心里的郁闷,再次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膀,这次却是用了不少的力气。 第一百零九章 等他们离开浴桶的时候,里面的水早就已经变冷。 韩瀚一脸餍足的抱着怀里的人儿走出隔间,走到床边将人轻柔的放在床榻之上,这才伸手去揉自己被她咬出一排牙印的肩膀,无奈的笑着说道:“织夏你还真是心狠,差点就咬破了。” 顾织夏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半晌之后,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陛下应该庆幸臣妾没有吃饭,身上没什么力气,要不然一定咬下来一块肉尝尝,臣妾还不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呢!” 韩瀚听到她的话,再看看她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是稍微过分了一点,不过,对心爱的人有欲望,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谁让他的织夏如此的诱人?心里这么想着,他却不敢说出来,怕真的把人惹生气了,到时候吃苦头的必定是自己。 脸上挂着一抹歉意的笑容,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好了织夏,不要生气了,我错了,以后我会尽量克制,饿了吧。”说完抬头喊道:“来人。” 顾织夏懒懒的依偎在他怀里,对于他说尽量克制的话,压根就不信,他对自己有欲望,她心里其实很开心,若是那一日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那自己才真正的该担心了。 转眼两日过去! 这两日,顾织夏过的有点提心吊胆的,太后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连每日去请安,她也是一如既往的神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因为她太过平静,顾织夏心里就越是担心,谁知道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就在第三日,顾织夏突然收到顾云山夫妻奉太后懿旨进京的消息,脸色顿时大变,她就说嘛!这个老太婆一直都没有动作,原来是在打他们的主意? 白薇看着眉头紧皱的主子,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娘娘放心,庄主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老爷和夫人的安全。” 顾织夏点了点头,进京的路上,她倒是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关键是进京之后。 想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她当初会选择他们,也是因为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不忍心,才认他们做了义父义母,所以说自己完全的欺君也不尽然,只不过,没人知道顾云山的亲生女儿,因为不治之症,在一年前就已经过世。 而外界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已经过世的顾小姐,看到自己的出现,想当然的就以为自己就是那个缠绵病榻多年的顾小姐。 韩瀚走进织锦宫,见织夏唉声叹气的样子,微微皱眉,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问道:“织夏怎么唉声叹气的,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顾织夏在他怀里挪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这才说道:“太后将臣妾的爹娘召进京了。” 听到她的话,韩瀚才突然想起,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他当时一着急,竟然将这件事忘记了,吐出一口气,将她抱紧,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织夏,前几日我就知道这件事了,后来因为其他的事情一时忘记跟你说了。” 顾织夏听到他的话,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摇怪他的意思,不管是两天前知道还是现在知道,结果都一样,难道她提前两天知道,就能让太后改变主意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以她对干爹的了解,太后不管以什么名目召见,他都会来,因为他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心报效,再加上自己在宫里,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一定会来。 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轻声说道:“他们虽然只是我的义父义母,却真的对我很好,一直拿我当他们的亲生女儿,我不想因为任何事而威胁到他们的安危,原本还想劝干爹辞官归隐,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听到她的话,韩瀚才知道,顾云山夫妻是她的义父义母,这样说起来,她也不算是欺君,心里突然就松了一口气,眼神一转问道:“织夏,你说他们是你的义父义母,那他们的亲生女儿呢?” 顾织夏抬起头,眼神暗了暗,轻叹一声说道:“她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我也是在那个认他们做了父母。” 第一百一十章 韩瀚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低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织夏,他们女儿离世这件事有谁知道?” 顾织夏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于是说道:“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义父义母,和一直伺候义姐的奶娘和妙手神医。” 韩瀚听完,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嘴角勾起:“那就好办多了,织夏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谎言一个人说是谎言,十个人说就是真话?” 顾织夏听到皇帝的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眼神一亮,坐直了身子,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说道:“陛下的意思是……” 韩瀚看着她明亮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扩大,伸手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头,笑着说道:“就是织夏想的那样,只要知道真相的几个人不说,就算母后有再大的本事,也查不到,不过,前提是这几个人值得信任?” 顾织夏闻言,眼神沉了下来,手指点着下巴思考着,义姐一直缠绵病榻,就算看大夫也是轻纱覆面,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这也是为什么看到自己,别人就以为自己是她的缘故。 不过,也保不准除了义父义母和奶娘之外,还有其他的人知道,比如说义父义母老家的人。 奶娘自小照顾义姐,对她犹如亲生,自然是信得过,傅允是自己的人,这个就不用说了,还有义父义母,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顾织夏才一脸慎重的说道:“爹娘自然是不会说,至于奶娘,她一直将义姐当做是亲生女儿般照顾,如今又牵扯到爹娘,若是她说了,恐怕也保不住性命,我想她也知道分寸。” 听着她的分析,韩瀚略作思考,点头说道:“这个不急,只要在母后找上他们之前,和他们通好气,就好办多了,等到那时侯我一定会拿回大权,护你周全的!到那时候,我们两个,再去西山玩一玩。” “不要了,我们这次去吧!这次父亲母亲都来了,我们就想平常的夫妻一样,带着臣妾的父母去玩吧!好吗?”顾织夏问到,眼中闪着光芒。 “好!都依你的。”韩瀚说道“我这就去找母后说一下,等到岳父岳母来了我们就出发去西山。”韩瀚说道,脸上露出笑容。 “嗯,到时候一定不可以有别人。”顾织夏说道,感觉自己的头很沉,很想睡觉,眼前的景物也变的模糊不清,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晕了过去。 ………… “织夏,织夏,醒醒,该去训练了。”睡梦中,顾织夏感觉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睁开紧闭的双眼,熟悉的摆设陈列在眼前,自己这是回来了?顾织夏机械的穿好自己的训练服,原来是真的回来了,这只是一场梦啊! 训练场上,教官一脸笑意的看着学员,“今天我们训练营来了一位新教官,大家欢迎。” 顾织夏的心跳的很快,不知到为什么。 教官从另一边的走到中进来,看到那熟悉的脸,顾织夏突然就红了眼眶,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