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法医:力抗火药王》 你看得见我吗?1 夜幕已降临,整个城市陷入寂静之中,偶尔有微风拂过,窗外的树叶发出呜咽之声,像极了女人的啜泣声。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呜呜地开始震动,凉薄本就睡意很浅,只是听见一点声响,便唰地睁开深邃的黑眸,把头侧向一边。 伸手拿过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她的眉头轻轻拢在了一起,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三点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却只是放在耳边,什么也没有说,听筒那边传来一个略带焦躁的声音。 “凉,有状况。” “什么事?”一向以沉稳冷静著称的院长竟然也会这么焦虑,凉薄皱着眉慢慢坐起来,问向电话那头的院长。 “樊心被杀,月明已经检查过,未查到线索,有点麻烦。” “知道了。”凉薄挂断电话,利落的从□□起来,穿上一身黑色紧身衣,透着月光,看着衣架上的白大褂,她伸手拿下来,套在了身上。 在沿靠海域边的宁安医院负二楼的过道上,高跟鞋着地,一声一声突兀地回响于此地。 楼道里幽暗的灯光拉长了来人的身影,闪闪烁烁中能看清她的样貌。 她一身白色的医大褂,微卷的长长秀发被松松的捆绑在脑后,巴掌大的白皙脸上,有一双无波动的双眼,却摄人心魂,樱唇不点而红,乍看如寒冰炼玉,细看却是那种会让人怦然心动的绝美女人。 她是凉薄,不习惯有灯光的亮度,半夜里她从来都只是在黑暗中走过。 一步一步,看着越来越近的停尸间,以及越来越浓重的阴鸷的气息,她却没有一丝退缩,高跟鞋着地的声音到了门口戛然而止,她停下脚步,伸手将门推开,里面的寒气却突的冲了出来,她轻皱起秀眉,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脚便走了进去,随即将门关起,一双黑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凉薄朝屋里走去,经过一个小推车,在上面拿了两双手套,一边戴着,步子也在向前走着,到了第三个雪柜前,凉薄站住了脚跟,伸手“哗啦”一声将那雪柜拉了出来,里面俨然是一副盖着白布的尸体。 一阵更为森冷的气息扑向凉薄,让她眸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之色。 她伸手将白布掀开,裸露出里面全身浮肿泛白的尸体,明显已经稍微处理过的尸体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 伸手将小推车停到尸体的面前,然后在小推车上随手拿过一把手术刀,只是刚拿到手,便察觉到一丝异样,她放下手中的手术刀,伸手将那尸体的手抬高一些,看着那上边血色模糊的指尖,她皱起了眉,又看了看另外一边,同样的状况。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够狠,指甲全部拔光,即使想要找到一点线索都很困难,不过转念一想,凶手必定和被害人有过亲密接触,否则,也不会还要这样大费周章。 她伸手去向尸体的脖颈间细细察看,有着轻微的淤青, 你看得见我吗?2 想要再仔细看一些,却发现有些模糊的看不清楚,她不经意地挑了挑眉,还是将灯的开关打开,忽然的亮光让她有些不适,再次靠近了尸体,她将白布全部掀开,露出了女人全部的身体,冰凉的冷气环绕在尸体的周围,她却没有一丝畏惧,踏着高跟鞋,她向后面走了两步,自然的分开了尸体合着的双腿。 不出意料,身下的红肿告诉她,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女人,被拔光的指甲,以及这明显的伤痕。一起强/奸案,毋庸置疑,只是犯人太过聪明,处理了所有的线索,看着被解剖过而敞开的肚子,凉薄微微皱了皱眉。 拿起一旁秦月明所写的死亡报告扫了一眼,生前遭强/奸,有挣扎痕迹,后窒息而死,指纹,无,线索,不明。 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刻意地销毁证据,反而会留下一种提示。 凉薄冷冷一笑,不知是月明太过粗心,还是这线索太过细微,这证据,原来在这里,镊子上已经有些腐蚀了的物质让她唇角多了一抹笑意。 就在她正想再次内部检验一番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阵阵呜咽之声,凄厉哀怨,声音忽远忽近,本来明亮的灯光却忽然变得闪烁开来。 “呜呜————” 凉薄的手停顿了许久,当那个声音一直持续的时候,她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耐,头也未转,纤手一甩,手中的手术刀就飞甩而去,气势汹汹砸向那声音所处。 “嘭。” 手术刀被死死的插定在墙上,而那凄厉的呜咽之声也戛然而止。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凉薄垂了垂眼帘,眸底滑过一丝满意,伸手又欲拿新的一把手术刀。 “凉薄,你能看得见我?” 那与呜咽之声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在凉薄耳边响起,似离的极近,只是没有了先前那哀怨,倒是有着惊喜和讶异。 凉薄的眉头又拢在了一块,抬起眼眸冷冷的看着贴在身旁的,一团白色的身影。 她从起先进这个屋子的时候,便看到了樊心的鬼魂,只是她对于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都不想多加理睬,就算樊心曾是她的同伴,她也一样对待。 凉薄不想搭理她,只是两眉之间愈发紧锁了,眼皮都没抬一下,拿着手术刀快速的进行着手中的工作。 “凉薄,我记不起死前的事情了,我只知道我醒来就这样了,你看得见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而这团白色的影子根本就不想罢休,一直绕着凉薄的身子转来转去,最后看她压根不搭理自己,甚至将自己整个一团全部贴在了凉薄的身上。 那一股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冷意直侵入身体,凉薄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眸微微一眯,释放出丝丝比此时更为寒冷的气息,泛着隐隐的幽光,直逼向这团身影,让这团白色微微瑟缩了一下,然后向后退去不敢再上前。 凉薄满意的收回视线,而此时也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在手,收拾好一切之后,就打算离开,走到门口时,顿住了脚步。 “你的冤情会帮你查清,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更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凉薄的声音很是清冷,没有一丝情感起伏,却又压迫的让人无法呼吸,她一说完就将门“碰”的一声带上,只丢下一串由近渐远的脚步声。 游轮宴会1 在这个历史上曾是沙皇帝国的俄罗斯,被朦胧夜色所笼罩,整个国家每个城市灯火通明,而在属于这个帝国圣彼得堡最大的海港湾那,却是一片属于上流社会的聚集。 在这片海港内,本是靠岸停留着的一些游轮,却在今晚全部被一一清走,只留下一艘富贵无比而又巨大得让人不敢直视的豪华游轮,整个船身全部都为黄金色,就算在这个不眠之夜中,也显得格外金灿灿,显示这艘游轮的主人是多么的富有而具有身份。 整片港湾布满了一个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维持着现场的持续,而接着一辆又一辆名贵豪车驶进来,出来一个个身份权威的人物,和一个个装扮精致的女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宴会,而这场宴会正是属于俄罗斯地下第一富商,又地位尊长的中国华侨陈正英的六十岁大寿。 “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从游轮里面慢慢步出一位老者,一身中山服,精神抖擞,头发已经花白,但一张爬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是和蔼的笑容,一手拄着拐杖,对着迎面要进入的宾客点头微笑,一点都看不出这位老者是那地位尊长的富商陈正英。 “军火王还没到吗?到底有没有亲自将请帖送过去?” 待几个华衣宾客往游轮里走去后,陈正英脸上的笑意便减退了下去,挂上了满满的严肃对着一直站在身后的贴身保镖,低声问道。 该宴请的宾客也都来的差不多了,游轮也要开启了,唯独这军火王一直迟迟未到,虽说他地位尊长,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一些颜面,可对于这个年轻气盛的后辈,他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年纪轻轻便叱诧亚洲,欧洲黑白两道,将军火全部垄断在手,人人闻风丧胆,被尊称为军火之王,今日他六十大寿,为了宴请这位军火王,着实费了不少力气,一是为了如若有幸能够合作,必是最好,二是与这年轻人搭上了线,那他以后的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陈正英想到这里,满意的笑了笑,但心中却还是有一丝没底,这军火王传闻脾性不好,喜怒无常,他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否肯卖他一个面子。 “老板,一切都亲自办妥当了的,为什么这军火王没到,我…………” 保镖说着说着,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一丝纰漏,至于这个军火王要不要来,还真不是他能说的算的。 “真是废物………” 陈正英拐杖用力敲打在地面上,脸上怒意隐现,张嘴就要怒骂,但一个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将他的注意力全部拉了过去。 他站在扶梯之上往下望去,只见一辆迈巴赫62加长版的豪车刹车停靠在下,车子一现,陈正英的双眼就亮了,因为这车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等候已久的军火王。 陈正英二话不说,脚下的步子就加快朝下走去,心中一片激动之色,来了来了,这军火王真的来了! 游轮宴会2 一位保镖上前将车门缓缓拉开,一只擦的锃亮的皮鞋首先印入人眼帘,接着一个身形硕长的男人从车里出来。 一身合身的全手工制作的黑色西装,高挑挺拔的身形,一张五官分明却又冷峻的脸庞,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幽森的黑眸,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笔挺的鼻子下是一张薄薄的唇瓣,嘴角紧抿的弧度,无一不透着这个男人的冷漠,周身散发着一股帝王傲视天下的威严霸道。 紧随后面而出的,是一位身着白色连衣长裙的娇小女人,长发倾泻在左肩上,巴掌大的脸庞白皙干净,明亮的双眼透着一丝纯洁的气息,这么柔和站在这个冷峻男人的身边,倒将他的冷漠冲散了一些。 “霍尔先生,久仰久仰。” 虽已六十高龄的陈正英,见过无数大场面了,在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都不免让他觉得有些压迫,拘谨。 这霍尔家族乃英国贵族名门之后,地位堪比英国女王,虽现已隐退,但就单单这个身份,已经就让陈正英额迹汗水斑驳。 “陈先生不必见外,唤我雷诺便好。” 雷诺-霍尔的薄唇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淡淡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磁性,说完便再没有其他,惜字如金。 这陈正英与家里那位老人家有些交集,不然今晚这趟,他是不会浪费这个不必要的时间前来。 “陈伯伯,我叫白雪,祝您生辰快乐!” 而相较于雷诺的淡薄,他身边的这个干净清新娇小的女人,倒显得亲切可爱了许多,只见她手中递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笑弯了眉眼,很是讨喜。 “好好好,真是漂亮又礼貌的好女孩,哈哈哈,好了好了,都别站在这了,我们进去吧。” 陈正英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几声,伸手亲自接过白雪手中的礼物,然后交到身边的保镖手上。 对于这个女孩的身份,他也不敢妄自猜测,不过能在这军火王身边所待的女人,自然不一般,所以建立一个好的印象,自然不会有错。 说完,陈正英拄着拐杖在前亲自带路,而后白雪抿嘴一笑,伸手就搭上了雷诺的臂弯,相继跟随在后,一行人渐渐沿着扶梯走进了游轮。 对于白雪这种在别人眼里胆大妄为的行为,雷诺却是连眼皮都未动一下,只要还未触碰到他的底线范围,他对她一向都允许纵容。 当最后的贵宾到场之后,扶梯渐渐收起,游轮响起鸣号之声,船身慢慢滑出港湾,游轮宴会就此开始启动。 这场游轮宴会,经过陈正英下属的安排,游轮会横跨海域,需经过几天几夜抵达中国大陆,而他们为到场的每一位尊贵的宾客,都安排了上好的房间,也准备了许多以供消遣的娱乐。 赌博,歌剧,电影,桌球,高尔夫等等,应有尽有,在这游轮之上,就如同进入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小型城市,很是热闹。 游轮宴会3 雷诺与白雪是在这艘游轮之中最为豪华的套房之内,而这艘游轮也已驶出圣彼得堡港湾几天几夜,还在汪洋大海之中前行。 “雷大哥。” 在本只有敲打键盘声音的寂静书房内,一个轻轻而又娇俏的声音响起。 低头对着电脑工作的雷诺,微微抬了抬眼,只见白雪开着一半的门,露出半个身子,洒进一些光亮,透进这个有些昏暗的房间,对着他微笑。 “玩够了?” 雷诺站起身来,伸手系紧了一些脖上的领带,而后他的助手兼贴身保镖金狼,关上电脑,然后拿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紧随其后。 “这里的东西好多,我还没有全部玩尽呢,不过今晚是陈伯伯的生日宴会了,好像听说明早清晨就能抵达中国了,好久没有回去,还真有些想念。” 白雪看着走近的雷诺,伸手将房门全部推开,微微仰着头,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是略带兴奋的神色。 雷诺淡淡点了点头,脸上是冷峻的线条,伸手接过金狼手中的外套,穿戴在身,然后携白雪一起步出套房,向宴会的场地走去。 到达宴会这里时,里面已是聚集了些许宾客,伴着优雅的音乐,有的与同行女伴在起舞,有的几个在一起寒暄。 雷诺步入场内,几个商场上的富商,和曾与他有过合作关系的,都一一上前打招呼,寒暄几声。 渐渐的,夜已深,宴会反而越来越热闹起来,而雷诺早落座在暗处一角的沙发之上,微眯的眼眸看着不远处正在拿着东西吃的白雪,神色没有波动。 “霍尔先生,在此待得还尽兴吗?” 陈正英一脸笑意的出现在雷诺眼前,身边携伴着一位身着红色紧身短裙的大眼美女。 “有劳陈先生费此心思。” 雷诺只是收回了视线,身子却动也未动,很是慵懒的依靠在这沙发之上,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呵呵,霍尔先生,为您介绍一下,这是鄙人的干女儿,安茜。” 陈正英笑眯眯的眼眸中是一丝不明意味,说着将安茜向前拉了拉。 “早闻军火王霍尔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安茜的红唇一勾,一身妩媚的气息就散发而出,精心勾勒的眼眸,无一不在引诱。 在这军火王抵达的头一天晚上,她就试图想要接近,只是一直都被他的保镖所拦,这几日无论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办法见得他一面,今晚借着干爹的手,一定要搭上他,就算露水情缘,她也是赚到了。 雷诺点了点头,却是看都未看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宴会之中,看着渐渐走回的白雪。 白雪手中端着点心,走过来时看到了陈正英,于是就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了路过的侍者,伴在雷诺身边,微笑着说着:“陈伯伯,生日快乐!” “呵呵,好好好。” 看着乖巧的白雪,陈正英本想说些什么,突然又咽了回去,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尴尬。 游轮狙杀1 这个白雪是军火王的什么人,他这几日查了查,都未查出个所以然,刚刚凑巧她不在,他才想拉着安茜一起来,男人嘛,身边多多少少都会有女人,如果能与军火王联姻,那是最好不过了。 安茜本是妩媚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看着白雪那般自然的与雷诺相坐,她美丽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厌恶,只是一朵小雏菊,也妄想博得宠爱! “今日是干爹的六十大寿,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 安茜说着,拦下了侍者,从托盘手中端起一杯酒到陈正英手中,然后另外端起两杯酒,递到雷诺与白雪面前。 雷诺并没有想要伸手去接的举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冷淡淡的。 倒是白雪觉得人家递酒过来不接不好意思,再加上是长辈的生辰,哪有不敬酒的道理。 白雪用手碰了碰雷诺,然后微微笑了笑,伸手接过了安茜手中的两杯酒,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送到了雷诺手中。 雷诺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什么,抬手就将酒一饮而尽,金狼就上前接过空酒杯。 雷诺这般失礼的举动,让白雪略显尴尬,陈正英也是在一旁干干的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酒喝尽,倒是安茜眼眸中滑过一丝深意,然后轻抿了抿一口酒。 喝完酒之后,雷诺便想回房,待在这个无趣的宴会之中,只会让他浪费时间,但却刚要起身,下腹一阵猛烈的燥热的立马袭上身来。 黑眸一眯,危险意味肆意而出,抬眼就紧盯着面前那花枝招展的安茜。 “你是活腻了吗?” 雷诺的一声,沉稳而又具有杀意,直扑向安茜,让本是有些得意的安茜,一下子被他所震的害怕的退了几步。 这个女人竟这么胆大,敢向他下药! 就在雷诺话音刚落,金狼手中已握两把枪站在他面前,伴着几个黑衣保镖一拥而上,几个枪口全对准了安茜和陈正英的脑袋。 “霍,霍尔先生,有,有什么话,好好说,好好说………” 陈正英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转眼就被人拿着枪抵住脑袋,这让给他一下子怔愣的结结巴巴,这个军火王,他可得罪不起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所吓到的白雪,也有些讷讷的,小手轻轻拉了拉雷诺的臂膀,看着他一双有些猩红的黑眸,声音小小的:“雷,雷大哥,怎么了………” 那一股强烈的燥热感,被他压制了下去,雷诺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丝毫看不出有所异样。 当他慢慢从沙发站起,那给人所带来的压迫感,也随之逼近。 只是他刚刚站起,又是一阵强烈的晕眩,和无力感,让他一下子差点没站稳脚跟,一个怒意就横扫而去。 春药和迷药,呵呵,真是好胆量! “我我………” 安茜彻底被吓到了,她后悔了,她就是因为有些害怕,所以下药的分量不知轻重,哪知会这么快就发作了。 游轮狙杀2 她本是想等一会人群散了,药效发作,她就有机会可以接近军火王,可是可是,现在……… 安茜看着全身氲绕着一阵又一阵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的雷诺,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雷诺的嘴角噙起一丝冷酷的弧度,伸手接过金狼手中的枪支,一把抵在了安茜的脑袋上,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冷笑一声。 “茜茜,你到底做什么事情了?!还不赶紧道歉!快点向霍尔先生道歉!” 陈正英看着一脸冷酷的雷诺,就算他经历过很多大场面,对于现在双腿也不免有些发软,这个干女儿只是女人罢了,但千万是不要牵连他才好! 听着陈正英的话,雷诺微微一眯黑眸,一个冰冷就睇过去,薄唇轻启,刚要说话,一阵“轰”的巨响,脚下一阵猛烈的晃动,整个船只就向一边倾去。 瞬间宴会尖叫声四起,音乐已停,所有的灯全部灭了,一片黑暗,人群开始四处逃窜。 而被这突然所来的大震动,几个保镖被震的倒向一边,雷诺也一个后退倒坐在了后面的沙发上。 而陈正英则爬在了地上,然后立马爬起来,趁乱一下子就逃窜了出去,淹没在人群之中。 雷诺一个伸手,将白雪抓稳了,金狼上前护在他的身前,几个保镖训练有素,将安茜拿捏在手。 “轰”的一声,又是一阵巨响,而这次的晃动比之先前更为强烈。 雷诺耳边充斥的各种尖叫嘈杂的声音,刚刚本是抓紧了白雪,却被突然震开,这边角落本只有他们人,却不知哪里来的一些人,有些都向这边涌过来,一阵混乱,冲散了他与白雪还有金狼。 “当家!” 雷诺在混乱嘈杂中听到了金狼隐隐的呼喊声,在黑暗中,他被身边的人群拥挤到了墙边,他黑眸中滑过一丝厌恶。 “护着白雪!” 雷诺一声,不管金狼是否有听清,说完便手握着枪支,沿着墙壁避开混乱,朝出口走去。 雷诺到了出口,眯着眼眸,才看清情况。 在他脚下的这艘豪华游轮边,有另外一艘差不多大小的游轮撞到了船身,整个游轮晃动不已,另外那个游轮还在继续攻击,船身已被撞出了黑洞,而汪洋的海洋上还有着许多嗡鸣的汽艇围绕过来,手中拿着枪支。 哭喊声,尖叫声,枪声,吵杂着一片,海上狙杀就此开始。 “全速前进,快速靠岸,要快!” 雷诺所站的位置,是在五楼的一个阴暗角落,不知从哪一声喇叭,呼喊着,然后游轮开始疯狂前行,也不管不顾周围的包围和攻击,也不顾船上宾客的安全,直冲向前。 雷诺手扶着扶栏,站稳脚跟,眼睛迅速的搜寻着周围的一切。 游轮遭到攻击,船身已有大洞,怕是再不靠岸,这船就要在这片海洋沉没。 雷诺紧抿着薄唇,要向前走,可脚下一个虚软,让他低咒了一声。 那个该死的,到底放了多少药,药效竟这般强烈! 游轮狙杀3 那一阵阵燥热和晕眩无力感,满满袭上身来,若说刚刚还能压制,而此时,似已经开始发效。 雷诺捡起地上掉落的水果刀用力在臂膀上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汪汪流出,那种刺痛感将身体里无法压制的感觉全全压了下去。 雷诺没有管伤口,将枪别在腰间,然后向里走去,金狼那边他根本不用操心,他现下要去底下,找到游艇,离开这艘游轮,此番前来狙杀的人,多半是为他而来。 顺着混乱的人流,雷诺很快就来到了船舱之外,只是刚踏出来,船身又是猛地一震,向一旁用力倾倒而去。 而与此同时,“砰”的一个枪声,一个灼热感,由雷诺的肩膀传来。 被这枪射所致的连带感,加上周围人流因为这个枪声而更加混乱的拥挤,让雷诺一个没站稳,倒坐在了扶栏旁边。 因为游轮的晃动,漾起海洋的一阵又一阵的不安稳,一个又一个的波涛扑打而来,地板上全是水迹,雷诺身上的衣服也跟着被打湿。 雷诺倒坐在那,伸手抚了抚肩上中枪而流着血液的伤口,不怒反笑,嘴边勾着一抹深意。 那小子的枪法最近越来越准确了,现在竟然能够近他身,而这次竟也费了这么大手笔来狙杀他。 而在游轮不远处的海面上,荡漾着一艘汽艇,汽艇之上半趴伏着一人。 伴着月光,只见那人一身黑衣,中长黑色短发,一张异常妖孽的俊逸脸庞上戴着一个防水眼镜,一手中还拿着刚刚发射过后冒着青烟的枪支。 刚刚要不是那船突然晃动,他那颗子弹一定穿透他的心脏。 本来今晚一人行动,不知这些哪来的狙杀群队,打乱了他的计划。 男人低咒一声,紧皱着眉头,眯着眼眸在那混乱的场面中继续搜寻着他要找的目标。 游轮还在继续晃动,也还在继续快速的行驶,雷诺也借由人群,慢慢挪移到了船侧一边。 “啊,靠岸了,要靠岸了!” 不知是谁的一声呼喊,雷诺顺着抬眼看去,的确就要临近靠岸,但那些狙杀队伍却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后面跟由而来的另外一艘船猛的加速上前,一头撞上了游轮,“轰”的一声,本是要靠岸的游轮,“吱呀”一声巨响,整个船身就向另外一侧翻去。 游轮上的人开始一个又一个的全部掉入海中,雷诺所站的位置,后面也不知被谁一撞,整个人也掉落了下去。 一阵清冷腥味的海水直冲鼻口之中,雷诺涌出海面,喘了一口气,朦胧中看着周遭混乱的场面,和就在不远处的海岸,剑眉紧紧锁在了一起,然后深吸一口气,扎入海水之中,身形快速在海下向前□□,丝毫没有受肩上的枪伤所影响。 海下比海面要通畅许多,雷诺经由几次换气,很快就游靠到了海岸边。 到了岸上,一阵微风吹过,清冷的寒意袭上身来,肩上的灼痛已麻痹,体内的药效也因此被彻底压制了下去。 麻烦的男人1 这时,雷诺才看清,这个海岸只是一个小小的港湾,周遭居住的一些房子,因为这边的动静而有些亮起了灯。 “砰砰。” 两个枪声一下子落在雷诺的脚下,他眼眸微眯,一个闪身,躲避在一旁高高立了一堆的木柜子后面,然后摸了摸腰间,拿出枪支紧握在手。 微微探出头,看了看现下的状况。 那些汽艇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上了岸来,而周围巷子里面也冲出了一些手拿枪支的队伍。 这次狙杀,真是准备不少! 雷诺冷哼一声,但肩上的枪伤因为盐海水的浸泡,传来比之更为剧烈的疼痛让他锁起了眉头,向四周搜寻了一下,眸子中印入一座医院,就在不远处。 雷诺拔出枪身,里面寥寥几颗子弹,耳边一动,迅速推入枪内,大手一举,“砰砰”两声,不远处要接近他的两人,应声倒下,枪法又准又快。 收回枪支,雷诺身形快速的向一旁移动,借由港口这边许多放立的货柜做避挡,身手敏捷而又没有费一颗子弹的,从海岸边到了一片漆黑的小巷子,向由那座医院的方向而去。 每条巷子内,都多了许多狙杀队伍的人,一直在快速搜寻,而雷诺在身受枪伤情况下,手中子弹没有几颗,他不正面硬碰硬的冲击,他选择利用深夜的黑暗避开了一群又一群的狙杀队伍。 终于到了临近那座医院的巷口,雷诺身上被打湿的衣服,早已被晚风吹干,而此时已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肩上的灼热,下腹的躁动,双脚发软,头晕眩,一个又一个的全部侵上身上,雷诺终于在喘了一口气后,招架不住,倒坐在了巷口,神智在瞬间开始不受控制,天旋地转的。 凉薄将证据揣放在白大褂外的口袋里,步出医院时,已是夏末的夜晚,凉意阵阵迎面吹来,让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高挂夜空的明月,踏着高跟鞋,慢慢向来时的小道走去。 在深夜之中,蹬蹬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凉薄看着这条幽幽暗暗的小道,微微皱了皱秀眉。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平时所见的那些鬼魂魄影,在这时格外的多,在这条小道之上游荡着,有些在暗处森森的盯着她,有些则在她的身边飘来飘去,还有甚至靠近她的身体,趴伏在她肩膀之上。 凉薄的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息下来。 心中低咒一声,她倒是忘了今夜是七月初七,鬼门开的日子。 凉薄双手插放在白大褂外的口袋里,冷艳的脸庞上打着月光,显得格外清冷淡漠,脚下的高跟鞋阵阵击打的地面,将她的身影在地上拉很很长很长。 就在她经过一个巷口时,突地,左边脚踝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大力的手给抓住,让她差点绊倒在地。 双眸中含着隐隐的怒意,低头看去,本以为会是那些鬼魂放肆的恶作剧, 麻烦的男人2 却印入眼帘的,从身形上看,是一个依靠在墙边,闭着眼眸看不清样貌的男人,鼻息间敏感的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凉薄不耐烦的蹙起眉头,冷冷的看着他那抓住她左脚的大手。 她最讨厌这种半死不活的生物! 凉薄眼眸微微一眯,想也未想,左脚一踢,甩开那束缚着她的大手,轻哼一声,就要继续向前走,哪知还未抬起脚,就又被抓住了。 这一次,不是抓她的脚,而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雷诺在神智不太清楚的情况下,隐约听到了有人走过来了,那一丝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他的鼻间,当那人接近时,他的身体本能的就伸手抓住了这个人。 他现在无法思考,但却有一点,那就是,他现在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凉薄皱着眉冷冷的看着他,很想就此甩开,但眼角的余光却瞥到这条巷子中,隐隐闪出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一下子消失,一下子就出现在离他们几步之远的地方,周遭还有另外一些鬼魂,慢慢向这边聚集起来。 鬼门开之夜,出来的都是一些没有办法预料的鬼魂,饿死鬼,冤死鬼,无头鬼等等那些,现在都是没有限制的活动,而一般阳气盛旺之人,它们是无法近身的,但此时这种泛着血腥,临近死亡的气息,是最能够吸引它们的。 想到这一点认知的凉薄,微皱的眉头更加紧锁,她本就拥有天生阴阳之眼,体质本属阴性,而那些参夹的鬼魂之中不免有厉鬼的混入,这样与它们众多硬碰硬,绝对是吃亏的。 凉薄伸手就想要挣脱这个男人,却哪知这次他的力气大的吓人,紧固着她,力气大到快要捏碎她的手腕。 看着那越来越多的黑影子,凉薄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麻烦的男人!” 凉薄低骂一声,半弯下身子,伸手将男人艰难的扶站起来,一手搭在肩上,因为他的重量,让她有些站不住脚跟,稳了稳身子,就慢慢挪步向前走去。 好在凉薄所居住的地方离得医院极近,很快,她就扶着这个男人进入属于自己的房子内。 客厅里没有开灯,但凉薄在黑暗中的视线也是极好,半扶着这个男人,就将他毫不留情的丢甩在沙发上,然后扶着腰,重重的喘气。 待顺过气来后,凉薄就看也没有看沙发上的人,直径朝着房间走去。 她带他回来,并不是她好心,而且她也没有那个义务去帮他处理伤势之类,要死要活都随他,她还是认为死人比较安静,好相处。 经过那么一折腾,倒是让凉薄满身大汗,去洗浴间洗了一个澡后,就回房间睡觉补眠去了,一点都没有把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放在心上。 夜越来越深,屋子里一片寂静,客厅中的沙发上,那趴伏的身影在这时,微微动了动。 当燥热灼痛的感觉麻痹过后,雷诺的思绪微微回笼了一些,肩上的疼痛让他低吟了一声, 麻烦的男人3 紧皱的剑眉,迷蒙着双眼,看着自己现似处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之内,但之前的事情,却没有任何印象。 雷诺半支起身子,那一阵强烈的燥热感又再次袭/来。 这个药效竟是间隔性的重复发作! 伴着肩上隐隐的灼痛,那阵狂躁感就涌上心头,压抑着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出来,雷诺一张脸已阴沉,修长的腿一伸,就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那一个个都嫌活腻了是吗?下药?狙杀? “嘭”“啪”桌子上的东西,沙发旁的台灯,全部被一一噼里啪啦扫摔在地。 雷诺的动作不小,这样的动静,让刚刚入眠的凉薄,一下子惊醒过来,心中一阵烦闷。那个男人,要死不死,居然半夜在那撒什么泼! 凉薄一个翻身而起,冷然的脸庞上是隐隐的怒火,伸手拉开房门,看也未看,在黑暗中“唰”“唰”两声,她手中已经飞甩而出两把小巧锋利的手术刀,杀气横肆的直逼向厅中的雷诺。 飞射而来的刀身反出的亮光,让雷诺眯起了眼眸。 眨眼间的速度,双刀已要临近他的喉管,只见他臂膀一挥,徒手生生接下两把手术刀,又快又准。 居然敢无视他的威严所在,这么胆大的对他出手攻击,是不想活了吗?! 雷诺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看着暗中站在房门那抹纤细的身影,眉头微微一挑。 女人?那个给敢给他下药的女人? 怒意隐隐一现,雷诺的身形就动了。 凉薄有些讶异这个刚刚还虚弱不行的男人,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还在她未反应过来眨眼间的速度,他就已经带着满身危险,逼近前来。 “你………” “嘭!” 凉薄刚刚吐出一个字,身子就被他猛力推撞到一旁的墙壁上,后脑撞击到墙面,让她有瞬间的晕眩。 “女人!” 雷诺低沉磁性带着沙哑的声音,如同打雷一般在凉薄耳边响起,微皱着眉,这才看清他那张深邃轮廓的脸庞,紧锁剑眉,阴沉隐怒,散着一阵又一阵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雷诺紧贴着凉薄,将她压在墙上,尽管她着一身居家服,但那完美凸显的女性曲线,还是让他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 他与她的脸庞挨得极近,甚至鼻尖都对上了彼此的,她身上所独有的馨香氲绕在他的鼻息之中,刚刚那阵被他忽略的燥热感,一下子就从下腹涌了上来,让他不禁低吟一声。 靠近才知道,这个女人不是那一个,但他的身体却该死的不受控制,碰到了她,那阵欲望是越来越强烈。 凉薄能够感觉到抵在小腹上的那个坚硬,黑暗中耳边他那隐隐的喘息声,让她皱了皱眉。 这个男人还中了药? 但这都不在她要管的闲事范围内,凉薄眼眸微微一冷,手中不知从哪摸来的一把手术刀,一下子就抵在了雷诺的腰间。 雷诺紧挨着凉薄的脸庞,能够感受到那滑腻的肌肤,他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低低的沉笑。 麻烦的男人4 “女人,你说,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雷诺一字一顿慢慢的说着,话音刚刚落下,本是别在腰间的手枪已被拿捏在手,枪口对准了凉薄的头颅。 凉薄知道头上那把枪所带来的危险感,只是眼眸轻眯,有一丝隐隐的怒火在燃烧。 从未有人这样威胁过她,如果她惧怕,那她就不是凉薄! 只是还未待她有所回答,有所动作,雷诺的薄唇又动了,嘴角边泛起一丝邪肆的笑意,在她耳边呼着热气。 “给你两个选择,一,用你来为我解药,二,帮我把肩膀的子弹取出来。” 尽管那种欲望让他很难耐,但他深知肩上的枪伤经过盐海水的浸泡,如不尽快处理,恐会留下后遗症。 而现在他的神智已经完全掌控回来,他依稀还记得,他是因为在巷口闻得医院里那独有的消毒水味道,才抓住的她,并且毋庸置疑,她手中拿着的,抵在他腰间的,是手术刀。 说完这句话,雷诺就已经放下了抵在她脑袋上的枪,但是凉薄却有些嘴角抽搐的想要暴粗口。 她只是一名法医,这个白痴的男人当她是外科医生吗?!让她解剖尸体可以,但让她取子弹,真当她是全能的?! 可雷诺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就退开了身体,眼眸里是不容回绝的神色。 凉薄看着他,轻哼一声,就越过他,开启了客厅里的灯,霎时间,一片光亮,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宜的眯了眯眼。 凉薄拿出了她常备有的医药箱,将他推坐在沙发之上,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伸手利落的解开雷诺的西装衬衫,然后露出他那精壮结实古铜色的胸膛。 什么样的裸/体她没有见过?这样程度的虽然是很养眼,但在凉薄的眼里却什么也不是,她双眸看着那猩红一片的左肩,伤口处好似经过水泡后,有些泛白的发炎。 雷诺从灯亮之后,深邃的眼眸就一直看着她,这个女人的确很美艳,但也很冷漠淡然,处事不惊,甚至可以从她眉眼之中,看出不耐和厌恶的神色,这一点,让他有些侧目。 凉薄知道他那打量的神色,却没有多加理会,待细细看了看伤口,伸手就拿起医药箱中已经消过毒的手术刀,在伤口处上面划上了一刀,下手没有轻重。 雷诺的身体微微一僵,眉头就轻轻皱了皱,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但那一刀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已哇哇大叫。 而凉薄自然知道自己下的这一刀,不轻,看着那汪汪向外不停流血的伤口,她手顿了顿。 “我这里没有麻醉剂。” 因为她是法医,向来只向死人下刀,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知道疼痛,自然她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麻醉剂了。 但听在雷诺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意思,女人毕竟还是女人,就算这个女人看起来再冷漠淡薄,还是会有不忍心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那些狂躁感,这个时候已经全部消散了, 与院长的谈话1 薄薄的嘴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好似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 凉薄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执刀开始专注的处理起他的伤口。 她对人体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所以刀子划开几个地方,她就能够准确的找到了那颗子弹,将其取出,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手法很快,下刀很准,没有任何迟疑。 从头到尾雷诺没有哼过一声,看着她为自己包扎好伤处,然后自行在那擦拭沾有他血迹的双手,收拾好医药箱,什么话也没说,看也未看他一眼,直径就回了房间。 她今天难得发善心把平时从不会答应去做的事情,全做了个遍,但是现在,那个男人是撒泼也好,要杀她也罢,她就是不管了,她要睡觉,睡眠不足所带来的烦躁感,早已让她满脸不爽。 “嘭”的一声,凉薄用力将门摔上,代表着她满满的怒气。 而坐在沙发上赤着上身的雷诺,脸上却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抬眸望了望窗外,蒙蒙的亮意已经替代了夜色的黑暗,现在,已经天亮了。 雷诺拿起一旁的座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放下不多久,金狼已经在门外等候。 雷诺随金狼下楼,走到前来接他的豪车前,顿了顿,回头看着楼上,嘴边泛起一丝深意,坐入车中,车子快速扬尘而去。 **************** 日子就这样过去几天,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在凉薄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插曲,而在此时的清晨,这些日子,她常常都待在宁安医院,那个独属她的实验室内。 经过那天为樊心验尸时,所在镊子上发现的腐蚀物体,她提炼分离了很久,现在才验出了一个dna出来,她将这证据好好保存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轻敲了几声,然后由外推开来。 凉薄转头看去,是一身白大褂手中捧着记录本的秦月明,她的外貌很平凡,但却是那种气质很好的女人,是在他们的人当中,唯一一个主事外科,又能同时与她一起进行法医工作的人,只是月明却没有她那般精攻罢了。 “有事?” 他们是同伴,但凉薄却从没有那一份亲热,尽管一起从小到大,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院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秦月明的声音很轻柔,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但却不会让人讨厌,说完之后,也知晓凉薄的脾气,向她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凉薄收拾了一下手头的东西,拢了拢外套,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这个时候找她,应该是要问樊心验尸的进展如何吧。 凉薄走到办公室门口时,门是大开的,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之后,背对坐着一个人。 凉薄只是顿了顿脚,走进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院长,樊心那事………” “坐下再说。” 凉薄刚刚开口,话还未说完,就被院长所打断了,只见他缓慢的转过椅子。 与院长的谈话2 已是中年年纪,头发半白,平时看起来比较和蔼沉稳的脸庞,此时却是少见的严肃。 “今天叫你来,不是问你樊心的事情。” 待凉薄刚刚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定,院长看着她,就缓慢开启的口,双手交握在下巴那,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凉薄,你来院里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院长沉吟半晌过后,轻叹了叹气,说的话语让凉薄微微有些怔愣。 “恩,十五年。” 那时八岁的她,一身瘦弱转入宁安孤儿院,是院长抚养而大,现在成人之后,便又在隶属孤儿院的医院中工作,不管她法医的威名多大,她却是哪也不去。 院长听着,垂了垂眼眸,淡淡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凉薄说道:“军火之王,雷诺-霍尔,有听过他的大名吗?” 凉薄顿了顿,点点头,虽然有些小小的讶异院长话题的跳跃,但那军火之王的大名,谁能不知,谁能不晓呢,但这似乎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据闻他手中有一把钥匙,全世界的人都想要,但却也忌惮,那把钥匙所能开启的,是各个国家的所有军火机密,和精密武器等一些所有人都需要的。” 院长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在桌面滑动着,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院里培养都是异能者,既然不能与普通人相处恰当,我们还是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就好比现在,我们不也活出了自己的色彩,你说是吗?凉薄。” 院长的话,虽然东一句,西一句,但凉薄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清冷的脸上没有波动,一双眼眸也微微垂了下去,看不出眼底的神采。 异能者,的确,他们处在的孤儿院里,一个个都是异于常人,就好比她,拥有一双特殊的阴阳眼,从小在别的孤儿院受尽欺辱,后才在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定位。 院长悉心培养每一个人,找到每个人的光彩点,她的光彩点便是在法医这块,她的名声威名扬外,虽然现在已经隐退。 “其他人现在都在进行各自的任务,这一次,机密钥匙,由你去夺。” 凉薄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过,也没有出声反驳拒绝或者疑问。 因为孤儿院除了收养异于常人的孤儿以外,还是一个地下组织,当他们一个个能够独当一面之后,院长便会分派各个任务给每一个人执行,而她,从涉及法医这块时,就已经开始接下大大小小的任务。 只是这一次,她作为一名法医,如何去接近这军火之王,又如何去夺这把钥匙。 院长从抽屉里拿出牛皮资料袋,推到了凉薄的面前。 “这个资料袋里面是军火王的讯息,至于怎么接近………不久,就会有机会。” 院长接着又从另外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小药瓶,里面装满了一颗颗白色的药丸。 拍了拍凉薄的肩,院长叹了一丝气,有些语重心长。 死了人?那就请人验!1 “你的药应该不够了,这个药瓶你先收好,这次任务结束后,你就离开医院吧。” 说完,院长也不待她说些什么,就踱步离开了办公室,只留凉薄一人,还愣愣的坐在那里。 离开医院?是说她可以不用再在宁安孤儿院,不用再待在组织里了吗?这次任务结束后,她就…………自由了? 凉薄讷讷的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看桌面上的资料袋,一双沉沉的黑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的神采。 自由,不是没想过,而是一直以来对院长养育的感激,让她无法离开,尽管从小到大一直在接手院长所派分的任务,但却从未强迫组织里的每一个人。 这次院长所给的条件,让她淡漠的性子,突然有了一丝渴望,她真的很想只做一个普通人。 ************ 被称为德国第二大金融中心,巴伐利亚州的首府慕尼黑,位于德国南部阿尔卑斯山北麓的伊萨尔河畔,也是欧洲最繁荣的城市之一,是一座拥有古朴风情的著名古城,被誉为百万人的村庄。 慕尼黑属于大陆性气候,并受到临近阿尔卑斯山的强烈影响,故在夏季八月的这里,还是比较温暖。 慕尼黑的四周有众多的森林围绕,而这些森林带宽达十至二十公里,就在这么一片森林重叠之中的山岭间,落座了一幢哥特式建筑的城堡。 说是城堡一点也不夸张,在整片森绿之中,这幢城堡占据了极大的位置,如同一个小型城市一般,让人望而叹之,却又无人敢去接近,只因这里为军火之王的总据点,被称为armskingdom——军火王国。 在一个伴着森山,风景无限偌大的露天阳台上,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一个身着黑色衬衫,同色系西装裤的男人,半依靠在栏杆之上,手端半杯红酒,衣襟半开,迷蒙着一双深邃的黑眸眺望着远方,很是慵懒。 雷诺将酒杯送至嘴边轻抿一口,耳边依稀传来远处军队训练的声音,这里不仅是他的总据点,也是他军火制作的基地,军火,武器,无一不少,在这片森林方圆百里,都是他的人,戒备森严。 而他霍尔家族的老宅虽也同位于慕尼黑,只是他却很少回去。 雷诺摇曳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黑眸沉沉的,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在位于他所站的三楼楼下不远处,几个人影抓住了他的注意。 那几人中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那是隶属基地里的医生,只是让他侧目的是,金狼也在其内。 金狼身为他的助理兼贴身保镖,掌管基地内的一切事由,而又是发生了什么事,让金狼亲自去处理? 远处的金狼发现了雷诺的注视,朝着他鞠了一个躬,就往这边走来。 不多久,金狼就出现在了雷诺的身后,毕恭毕敬。 “当家。” “什么事?” 雷诺依旧慵懒的依靠在那,品着手中的红酒,眼中眺望着远处葱茏一片的森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死了人?那就请人验!2 “质检部门的一个下属,前两天在外一所教堂内,莫名暴毙而死,后续被送回基地,医生检查过,是正常死亡,但是有众多疑点,却没有找到线索,刚刚路过那边,正好他们几个检查出来,碰面时,向属下提了一下此事。” 金狼语速不缓不慢的将事情的由来,简单明了的汇报给了雷诺,虽然那死之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属下,但当家要问,他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质检部门是一个专门检验要出货的枪支武器,将有所纰漏的再返回重制,这个部门的人基本都很少外出基地,只是这一个……… 雷诺摇晃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眼眸轻眯。 在他手中掌握的地界上,自己的人无声无息死了一个? 雷诺好看的剑眉微微皱了皱,薄唇抿起一个冷峻的弧度。 他突然忆起近些日子,他所派的人在欧洲军火中动荡时,中国那个国家军火队的,在其中参合了几次,从中也获取了一些不小的利益,他一直以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最近这举动是越来越放肆胆大了一些,而恰巧他管理严密的基地,竟在他眼皮底下死了一个人,无所谓这人的权利大小,只是这样的事情,却是第一次。 “既然基地里的人这么无能,那去找个够权威,够有能力的来验。” 不管是不是巧合,如若让他抓到了一丝矛头,这次他不会介意麻烦,除去那个跳梁小丑。 雷诺转过身来,将手中的酒杯递给金狼,一边扣着衣襟上的纽扣,一边说着朝屋里走去,声音淡淡没有起伏,似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而身后的金狼则是点头应下,在雷诺身边待了十几年的他,当家的意思,他都明白。 ************ 凉薄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一身休闲运动套装,手中拿着牛皮资料袋,不施任何胭脂水粉的白皙脸庞,高高扎起的马尾,让今日的她看上去少了一份冷冽,多了一份亲切,如同邻家女孩一般。 上午在办公室内与院长谈话过后,她就又独自一人在实验室内待了整整一下午,资料袋里的东西,她也全部看过了。 里面关于军火王的资料,其实是少之又少,甚至是一张关于他的照片,都是有点模糊不清,但眯眼看去,她又觉得熟悉的似在哪里见过,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凉薄轻轻皱着秀眉甩了甩头,打算回去之后,再细细研究一番。 “吱————” 这时,一个刺耳而又急促的刹车声在凉薄身边响起,紧接着就从车里涌出四个黑衣保镖,眨眼间就将凉薄全全包围住了。 “请问是凉小姐,凉法医吗?” 堵在凉薄正前方,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面无表情的问道,声音很是生硬。 这突如其来的架势,让凉薄微微皱起了眉头,抿了抿樱唇,没有说话,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 “抱歉。” 凉薄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抬脚就欲往外走,但她一动,几个保镖也跟着动了,将路堵得死死的。 原来你是这么感激你的恩人1 “凉小姐,麻烦请跟我们走一趟。” 那个保镖的身子站的笔直笔直,公事公办,毫不留情。 “不好意思,我已经隐退了。” 凉薄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所派,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宣布隐退多年,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来请她去验尸,但都一一拒绝了。 想到这里,凉薄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摸到了衣服外兜里,里面躺着一把小巧而又锋利的手术刀,随身携带,这早已是她的习惯。 “那就多有得罪了。” 保镖话音刚落,凉薄就已经摸出了手术刀,而周围的几个保镖全部都一起上前来,伸手就要架住她。 凉薄纤手一甩,利刀飞速直射她面前的黑衣保镖,力道控制的很好,保镖为闪躲,凉薄就趁机脚下一快,就往外走。 可身后另外一名保镖大手一伸,就抓住凉薄的肩膀,用力向后拉去,她纤手一覆,向前一带,一弯腰,一个过肩摔,就将保镖狠狠的摔倒在地。 见她身手如此敏捷的其余几个保镖,将先前的顾虑全部打消了去,相视一眼,就全部一起拥了上来。 一个抓肩,一个抓臂,一个扫腿,三个保镖齐齐上阵,几双手同时就朝凉薄出招。 凉薄眼眸微微一眯,搭上抓她臂膀之手,跳起腾空躲闪扫腿之人,另一手用力抓过搭在她肩之手,往前一带,借由那个冲劲,她的腿向后用力快速一个飞腿,直接将后面接由扑上来的两个保镖,踢倒在地,后站稳脚跟,手肘向前一拐,前面这个也吃痛摔倒在地,只是眨眼间,她的速度又快又准又狠,让这三个保镖还未来得及反手,便被她全全放倒在地。 “呃!” 只是凉薄却忽略了先前那个被她飞刀直射的人,那人从地上爬起,在她身后飞快的一个手刀,用力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轻皱着眉,在黑暗袭满意识时,心底低声咒骂了一句,全身一软,整个就朝后倒去,手中的资料撒了一地。 后面那个保镖抬手接住凉薄,然后朝着倒地的三个保镖示意了一下,于是四人就先后抬着她,进了车内,启动引擎,扬尘而去。 凉薄在迷迷糊糊中,依稀听到身边嘈杂的声音,有人在说话,也有轰隆轰隆的声音,只是她迷蒙着双眼,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什么,浑身软软的,没有任何力气,又陷入了黑暗。 ************ “中午十二点有个联合会议,下午三点与亚美尼亚王子有个会见…………” 天才蒙蒙亮,一辆加长版豪车从山间缓缓驶入军火王国城堡,雷诺一身铁灰色西服,依靠在一旁,微瞌着眼,看着车外,耳边是金狼汇报今天行程的声音。 他昨天去了一趟美国,刚刚下了飞机,乘车回来基地,一夜无眠,在他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丝毫疲惫之色。 “晚上六点还有一个………” 金狼看着手中行程笔记本,缓缓说着便抬起头来,发现雷诺眯眼看着一个地方,于是顿了顿,顺着看去。 原来你是这么感激你的恩人2 只见离他们车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车,几个保镖架着一个女人,下了车来。 “当家,那是凉薄,最具权威的法医,只是三年前宣布隐退后,便再没有声息,此番请她前来,是照您之前的吩咐。” 金狼只需一眼,就将脑子中搜寻的讯息一一汇报而出,虽然那几个保镖架着明显昏迷的凉薄,但从他嘴中说出的请,那便就是请来的。 车行驶的很缓慢,所以雷诺眯眼看去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那张面孔熟悉的让他微微有些皱眉,记忆中那次的相遇一下子就涌现了出来,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弧度。 “让她在龙殿客房休息,你随后把她的资料送到书房来。” 雷诺收回了视线,整个身子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眸,淡淡的吐出一句就再没有其他。 但他的话,却让一向沉稳的金狼有些怔愣不已。 龙殿,是雷诺休息的一幢三层式建筑,落座在基地后方,地界宽阔风景优美,也是整个基地之中最为重要的一块地方,相当于心脏。 就连那白雪来了基地,都只能暂住在临边的一幢房子内,就这区区一个法医,竟能让当家破了这个先例。 惊讶归惊讶,但当家的心思,他也不是随意能够猜透的,金狼敛了敛讶异,轻声应下雷诺的吩咐。 脖子后方的酸疼感,让沉沉昏睡了许久的凉薄轻吟出声,她不知道那个保镖下手有多重,她只知道她整个脖子感觉都快与身体分离了,让她不禁在心底问候了对方几代祖宗。 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帘,还是一片黑暗。 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就发现自己似处在一个偌大的房间内,静悄悄的。 “醒了?” 突的,一个沉稳低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让凉薄微微一惊,缓缓撑坐起身子,发现在离床不远处一角的沙发上,似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闪着星火的雪茄,那丝丝味道似都钻入了她的鼻腔。 凉薄微微皱了皱眉,虽然雪茄的味道比普通香烟要好闻的多,但她确实不喜欢烟的味道。 那人好像看到了凉薄的表情一样,将手中的星火捻灭在了一旁矮桌上的烟盅里,然后伸手拉启台灯,一抹淡黄的柔光倾洒而下,照亮了这边一方天地。 一张本是冷峻的脸,在柔光照耀下显得异常邪肆,一身黑色休闲西装,衣襟解开几个纽扣,露出里面古铜色精壮的肌肤,慵懒的双腿交叠,落座在那。 “从来不知,原来大名鼎鼎的军火王,感激人的方式是这么特别,霍尔先生。” 凉薄的记忆很好,只需一眼,加之现下那模糊的光线,曾拿到手的资料,一下就吻合上了。 一想到上次这个男人的狂肆,就让她蹙起眉头,脖子上还在隐隐作痛,心里一阵不爽,声音冷冷的,带着明显的讽刺,最后的四个字却是一顿一个字咬牙切齿而出。 “原来凉法医还记得我。” 好!我帮你验! 雷诺无视她的讽刺,只是低低的笑了笑,嘴边泛起一丝笑意,深邃的眼眸锁着坐在床/上的她。 她本是高束的马尾早已全部散开,披散在肩上,略显凌乱,一张清冷的脸,也在这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显出了一丝勾人的慵懒之美,尽管她噙着冷意。 对于这个女人是那传闻中威名扬外的法医,他的确有些小小的讶异,突然忆起那次他强迫她取子弹,不禁嘴边的笑意就加深了一些。 这个女人,的确有趣! “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请我过来。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凉薄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两眉锁的更紧,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请她来做事。 美目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厌恶,只因她看到了有几个黑影在房间里徘徊着。 对于这种无处不在的东西,她向来都是厌恶的,甚至是本能的抗拒着。 并且这四周那股阴冷的气息,她最能深有体会,军火之王的地盘,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想到这里,凉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 不过那些黑影子飘来飘去,就是不敢近雷诺的身,似他身上有煞气一般,远远的就躲开了,这倒让凉薄微微有些侧目。 “只是请你过来,验个尸。” 雷诺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似在说一个很轻而易举的事情一般。 因为他的确吩咐下去要请一个权威法医前来,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她,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们竟会有第二次相遇,并且让他开始觉得她有趣起来。 “行,那就验,现在就去。” 凉薄不知道这个房间是不是太久没有人住,虽然干净奢华,但却没有丝毫人气,让那一个又一个的鬼影全部聚集在这,并且现在似乎临近深夜最黑暗的那个时刻,那阴冷的气息让她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她体质属阴,一般这样的情况,她都选择避开。 于是凉薄紧皱着秀眉,就从床/上下来,不管验尸也好,怎样也罢,她现在就是不想待在这个房间里面。 雷诺挑了挑眉,有些小小讶异她的爽快,看着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举动,他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但他却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带着她走出了房间。 一踏出房间,凉薄就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平时就很容易招这些东西,但这次愈来愈多的聚集,让她整个身子都觉得寒冷不已,下意识就想要抗拒逃避。 刚刚甚至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想要沾染上她,好在快步出了房间,那些飘荡的一下子就又缩了回去。 凉薄不禁回头看了看,她似乎都能听到那些鬼魂在那屋子里的咆哮嘶吼声。 “怎么了?” 雷诺看着她的举动,有些疑惑,顺着她目光朝后看去,长长的走道上,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没事。” 凉薄淡淡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在他的身上有着些什么,竟能让那些魂魄恐惧甚至是不敢攀附上来。 雷诺看着她收回视线,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他那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抿着薄唇带着她朝楼下走去。 安静,闭嘴! 两人下了楼,金狼早已在楼下恭候多时,恭敬的向雷诺鞠了一个躬后,便带着他们向安放尸体的房子走去。 整个基地很大,但他们没有乘车,反倒步行而去,一路上凉薄看见那些手持枪支的队伍,井然有序,竟让她有一种进入了国家军队错乱的感觉,只能说,这雷诺-霍尔真不愧为军火之王,这里的一切,一点都不输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幢房子,通畅的进入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屋子里开着明亮的白炽灯,一具尸体躺在屋子中间的一个白色床铺上,周围有着几个装满医具的小推车。 凉薄眯了眯眼,甚至越过了雷诺,无视过他,直径推门而入,一阵凉意迎面而来,里面的冷气开的很足,只为防止尸体腐烂。 凉薄进去之后,伸手就拿过挂在墙壁之上的白大褂穿戴在身,然后走到尸体身边,戴好手套,美目大致打量了一下尸体的概况。 她的一切动作都显得很自然,也很目中无人,就似在她自己的地盘上一样,丝毫没有把落在后面的雷诺与金狼放在眼里。 凉薄拿起推车上的一个小电筒,开启灯筒,一束更为强烈的光照射在尸体之上。 尸体从胸腔到腹部已经被剖开来,露出身体里面的结构,明显是已经进行过一次解剖。 凉薄一手拿着电筒,一手翻起尸体的眼皮,而后又看了脖子,细细查看了一番。 “怎么样?” 不知什么时候,雷诺带着金狼已经走了进来,站在一边,看着她的动作,雷诺轻声问道。 当凉薄进行解剖工作的时候,就会忘乎其所,明显的,她已经忘了还有雷诺和金狼的存在,当雷诺的声音响起,她的秀眉就轻皱了起来,手一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她在解剖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更不喜欢有人打断她。 凉薄从一开始的目中无人,就已经引起了金狼的皱眉,这么一个在他眼里以下犯上,不敬重的行为,区区一个女人,一个小小的法医,早该拉出去毙了。 金狼脸色一沉,身上的淡淡的杀意就迸发而出,本是恭敬站在雷诺的身后,一下上前了几步,一只手也伸进了西装外套之内,手指已经碰到了冰冷的枪身,整个人蓄意待发。 而雷诺只是一抬手,就将金狼拦住了,脸上的神色未变,只是嘴角边微微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锁住那个连头都没抬起过,临危不乱的凉薄。 凉薄自然感觉到了金狼的敌意,樱唇轻轻一撇,冷哼了一声。什么样的主,身边就跟着什么样的人,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狗。 被莫名其妙打晕了掳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已经够让她火大了,虽然是一个可以很好接近这个军火王的机会,可她就是特别看不惯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富贵之人。 凉法医的要求,都要照办! 若不是刚刚那个房子阴气浓重到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还真不愿意…………… 不对! 突然一个灵光闪过脑海,让凉薄本是不爽的心一下子就停顿了下来。 一般冤死之人,近几天之内鬼魂必会跟随在本身的身边,就像樊心那一样,而这一个…………她从一进到这个屋子,就没有看到任何的鬼魂出现。 凉薄皱着眉头拿起一旁的检验报告,看着上面的死亡日期,才不过四天而已。 “你在这里好好检验,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雷诺见她一副完全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模样,剑眉轻皱,眼眸微微眯了眯,而后又舒展开来。 这个女人果然够傲,够有趣,也够目中无人,甚至挑起了他一丝想要掠取的欲望。 薄唇轻轻一勾,眼眸中滑过一丝深意,带着金狼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凉薄却专注的一直忙于手中的事情,没有将雷诺的话听在耳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好在这里的设施设备都很齐全,也给她带来了很多方便。 于是,凉薄在这里,就与这具尸体一起共度了一夜。 凉薄本想草草了事,但却在检验这具尸体的时候,意外发现他的dna居然与她检验樊心尸体所查出的吻合,樊心之死她还未来得及查出,就被带到这里了。 并且在这具尸体之上,她发现了一些疑点,还有甚至让她蹙眉之处,她没有对这具尸体做过多的检验,她只想去一趟尸体暴毙而死的地方走一遭,那么她所猜想的事情,可能就会明朗起来。 在凉薄最后一次将尸体全部查看了一番之后,便取下了手套,伸手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等她找到这尸体的鬼魂之后,就知道了。 脱下白大褂,凉薄缓步走了这幢房子,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太阳也升了起来,伴着一丝丝清晨独有的微凉,门口守着两个身着绿色迷彩服军装的精壮外国男人。 “凉小姐,当家请您移步去用餐。” 凉薄抬步就想往外走,却被其中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恭敬的对凉薄说道。 用餐? 凉薄不耐的皱起眉头,抬头看了看天色,最多不过七八点的样子,这个男人这么早起? “我要洗澡。” 凉薄的樱唇淡淡吐出一句,脸上满是清冷。 吃饭可以,但她却不喜欢带着一身沾染尸臭的味道去吃,她不会亏待自己,但也保持着自己生活的品格。 “这…………” 凉薄话一出,这个男人就面带一丝为难,当家说,凉法医出来的时候,就请她去龙殿用餐,但现在………… 可当家还说,不管凉法医提出任何要求,都要照办。 最终,男人与同伴对视了一眼,然后回头对着凉薄说道。 “那………请您随我这边来。” 说完就带随凉薄往一边走去,而另外一个男人则朝反方向而去。 钥匙会是这枚戒指吗? 当凉薄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披散着微湿的长发出现在龙殿一楼大厅时,雷诺早已一身深灰休闲西装,手拿报纸落座在一张宽大,摆满丰富食物的餐桌之后。 整个偌大的大厅之中,除了随侍在雷诺左右的金狼以外,再无其他人。 “坐吧。” 雷诺没有抬起头,轻轻说出两个字后,伸手拿起一旁的热咖啡轻抿一口,然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报纸。 应声而出的,是一群佣人,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一一摆放在了凉薄的面前。 对于凉薄的出现,佣人们都很侧目,但却也不敢乱看,因为这里除了白雪小姐一个女人曾来过以外,再无其他陌生女人能够让当家破例,甚至一顿早餐也为了她热了好几遍。 凉薄看着桌上本来已经够多吃的了,然后又被摆出的食物,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一顿早饭而已,这个男人以为是在吃猪饲料吗?嫌吃的不够? 凉薄脸上一闪即过一抹嘲讽和不屑的神色。 但这抹神色却被金狼看在眼里,只见他两眉之间微微跳动,一双坚忠的眼眸中是隐忍之色。 这个法医竟这么不知好歹,当家七点便坐在这里,足足等了她两小时,这可是其他人想要都要不到的荣耀! 但雷诺却是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说了刚刚那两个字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语,手中翻阅着报纸,眼眸印着一串串文字。 凉薄看着面前一堆的食物,抿了抿唇,却还是伸手拿起了一个法国面包吃了起来,毕竟从昨天到今天,她已经有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说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整个大厅静悄悄的,除了凉薄咀嚼食物的声音,和雷诺翻阅报纸的声音以外,再没有其他。 当凉薄填饱了肚子,轻喝了一口热汤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先前院长派给她的任务,夺取军火王的机密钥匙。 可这钥匙……… 凉薄抬起眼眸,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雷诺。 修剪整齐的黑色短发,冷峻沉稳的脸庞,一身休闲却又不失优雅的西装,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气息,还有那帝王霸道的威严与贵气。 凉薄眯起了眼眸,她将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一般机密贵重的东西,不是都应该随身佩戴的吗,更何况是他这样别人都近不了身,闻风丧胆的军火王,可他既没有耳钉之类的饰品,也没有项链,难道他将钥匙锁在了一个同样很机密的地方? 等等! 正当凉薄想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被他手上的一点给拉住了目光。 在雷诺左手的食指之上有一枚戒指,上面镶有拇指般大小的黑色耀石,模样很简单,却也贵气逼人。 难道这个戒指就是……… 突地,像是感觉到了凉薄目光一般的雷诺,抬起了眼眸。 刹时间,他的深邃对上了她的清冷,眸子中相印着彼此的模样,一个莫名,两人都觉得心似被轻轻撞了一下。 我也要去! “雷大哥,雷大哥,中国的那个顾先生请我们回国参加宴会,请帖都………已经,发来了………” 一个由远至近的娇俏声音,伴着一个清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厅之内,来人本是兴高采烈的脸庞,却在看到厅中凉薄的身影,而僵住在那,并说着说着,高昂的声音一下就滑落了下来,最后变成了讷讷。 来人就是白雪,有过雷诺的允许,她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虽然来这边玩不能住在龙殿,但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今天在老宅收到了一张回国参加宴会的请帖,她很开心,上次游轮中发生的意外,让她也没有办法待在中国,就回了慕尼黑,这一次的机会,她不想错过,于是就乘车从老宅赶了过来,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雷大哥,可是………这个从不会出现别的女人的龙殿,为什么今天在那里出现了一个人。 白雪看着落座在那,一身犹如家居服的装扮,微湿的长发,自然的在用餐的凉薄,心尖由最初的怔愣慢慢转变了一丝丝扯痛。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听雷大哥提过,但却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而且这般自然,这样美丽,就这么一眼,她甚至都感觉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竟拥有着与雷大哥同样的气息,一样的冷然。 白雪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雷诺与凉薄,两人都收回了彼此的视线。 “白雪,是那个顾建国?” 雷诺放下手中的报纸,微微皱着眉,看着站在那一脸怔愣的白雪问道。 “啊?哦,是是,是中国的那位顾先生,今天将请帖寄到了老宅。” 白雪被雷诺的声音一惊,连忙收回了打量凉薄的视线,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请帖递到雷诺手中,声音却没了平时活力。 雷诺看着手中请帖上顾建国三个字,蹙了蹙眉头。 顾建国,中国国家军火队的带领人,一个有着强烈野心的中年男人,近些时候参搅他手中的一些事业,并且开始胆大妄为。 雷诺眼眸微微一眯,他还没有找他算算这清帐,今天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也要去。” 凉薄淡淡的声音,突然扬起,让雷诺与白雪同时抬起眼来看向她。 凉薄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完之后,就将碗中最后一口汤喝尽嘴中。 她当然要去,但是却不是说要跟着去参加这个宴会,而是要去中国。 她需要回一趟医院,将樊心的尸体再查一次。 白雪听着凉薄的话,一愣,刚想张嘴说些什么,雷诺却先一步开启了他的薄唇。 “好,金狼去准备一下,下午出发。”雷诺眼眸锁着凉薄,薄唇轻轻勾起,然后将手中翻开的请帖合了起来,放在一边。 “我吃好了,我想休息。”凉薄拿着餐巾擦拭了一下唇瓣,然后抬眸看着雷诺,淡淡的说道。 “金狼。” “是。” 雷诺一声吩咐,金狼就走到了凉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两人就离开了大厅。 遭遇突袭 从头到尾,都没有白雪插足的地方,这让白雪一张小脸上,全是满满的落寞之色。 “雷大哥,她,是谁?”白雪还是忍不住,却又小心翼翼,轻声问道。 “她?”雷诺薄唇微微扬起,深邃的眼眸中印着那渐行远去纤细的身影,眼中是深不见底,声音沉稳有力:“一个法医。” 白雪一怔,顺着雷诺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纤细但却又能看出她一身傲骨的身影。 凉薄被金狼带到一个客房内,她在里面休息了一番,很快下午的时候,雷诺几人就准备向机场出发。 这辆车子,是一辆加长版的豪车,凉薄坐在一边,白雪与雷诺则坐的她的对面,金狼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 雷诺手中拿着凉薄所带来的尸检报告,一一翻阅着,凉薄依靠在车窗边,淡漠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而白雪却一时有些坐立不安。 车子中又静悄悄的,白雪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了,可视线就是有些不自主的就挪到了坐在对面凉薄的身上。 白雪突然觉得,这个女人长得真的很美,也很冷,就算没有华丽的衣裳去装扮,但从她的身上却总有一种气息能够让人折服,就像雷大哥一样………… 心中那一抹认知,让白雪一双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起来。 突地,凉薄似感觉到了白雪的目光,脸微微侧过来,没有波动的眼眸一下对上了白雪那双干净的眼睛。 白雪就似被老师抓住了的学生一样,苍白的脸上一下子就爬上了丝丝红晕,眼睛也仓惶的挪到了一边,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 凉薄看着这个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女孩,微微一愣,她的眼睛很干净,如同玉一般纯洁,在现在,的确有些难得。 “当家,有袭击,前后围包而来,最后方,我们的人已经翻了一辆车。” 相隔的屏障慢慢升起,金狼的声音也缓缓响起,没有丝毫慌乱,似在说一个不重要的事情一般。 “尽快解决。”雷诺眼睛依旧盯着手中的报告,一边看着,一边冷冷吐出四个字。 “是。” 屏障又隔了起来,这方又恢复了安静,只是白雪脸上稍稍白了白,往雷诺身边微微靠近了一些。 虽说跟着雷诺,这样的情况遇到的也不少,可这样临近要发生的枪战,白雪倒是第一次碰上,不禁就有一些瑟缩,毕竟她还只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 倒是凉薄,如同起先一样,依靠在车窗边,淡淡的望着外面,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辆豪车不仅隔音效果好,防弹效果也是极好,他们几人坐在里面,车速加快,完全没有丝毫颠簸的感觉,外面枪林弹雨,里面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凉薄一只手支着下巴,透过窗外,车的周围已经被几辆黑色的保镖车全全围护起来,看着那个后视镜,她依稀可以看见后面的状况。 有炸弹!要跳车! 后面似乎已经翻了好几辆车,她不知道这个军火王每次遇到袭击,对方是不是都这么大手笔,但这一次的确来势汹汹。 “滴滴————” 在寂静的车厢之内,恍若间似乎有滴答的响声,一阵一阵,有节奏的,声如细丝。 就这么一个个小小的声音,被凉薄清晰的捕捉到了,心中一惊,转过头来,就对上了雷诺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心中所想之事。 虽说,从小院长就着重培养她在法医这方面的职业技能,可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危险,她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认知。那滴答声分明昭示着车上被装上了定时炸弹,若不跳车等于找死! “金狼,车速放慢,往路边靠!”雷诺将手中的报告往旁边一扔,然后低沉命令着。 “雷大哥,怎,怎么了?” 白雪那一张明显被惊吓到而变得越发苍白的小脸上,有着一抹害怕,双手不禁就攀上了雷诺的手臂,抓得紧紧的。 “没事。”雷诺伸手拍了拍白雪的手背,声音很稳,似在安慰。 白雪于他,就如同妹妹一般,特别是在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决定将她纳入羽下。 凉薄早已收回了视线,伸手将一边的车门打开,外面那枪林弹雨激烈的声音呼啸而来,这时车的速度已经放缓了许多,也临近路边。 她向来只靠自己,从不指望他人,她的一双寒眸看着车外,呼啸而起的风带起了她的长发,有些子弹甚至打到了车门之上,她都小心翼翼的避开,搜寻着最佳跳车的时刻。 雷诺回头看了看凉薄的动作,黑眸微微眯了眯,却没有说些什么,一手抓过白雪,踢腿一踹,将靠近他的车门用力踹开来。 “跳!” 雷诺一声低吼,就已经带着白雪,两人跳出了车,凉薄眼眸一眯,看着此时的确为最好时机,双手抓着车门,身子向外一跃,整个人就飞跃而出,朝着不远处的草坪而去。 凉薄估算了最佳位置,她的身子在半空一跃,滑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却在她意料之外,一颗子弹凶猛而来,让她完全没有避开的余地。 “砰!” “呃!” 凉薄一个吃痛,左肩上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整个身子也因子弹发射而来所致的冲击力,本该落在她算计好的草坪之上,现下倒被反冲向了另外一边,摔在马路之上,连连翻滚了几圈,让她几近有些晕厥。 凉薄的耳朵里还充斥嗡鸣之声,整个人趴伏在地,肩上的鲜血汪汪而流,忽的,她听到一阵急促的摩托车声音,喘着气息艰难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速度飞猛的摩托车快速的向她撞来,她下意识伸手摸进衣口袋,指尖碰到了那冰凉手术刀的触感,还未来得及做躲避,车子已经奔到了她的面前。 ************ 木木读者群:207893018拍门砖:木木笔名,书名,小说人物名欢迎各位加入!(网编勿扰) 离我远点! “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就差那么几厘米的距离,凉薄微微睁大了眼眸,看着那个摩托车竟生生在她眼前刹住了,整个车身为防止突来的停滞,在她面前滑了一个弧度,然后彻底停住。 车子扬起的灰尘让凉薄眯起了眼眸,脑袋靠在手臂之上,肩上的疼痛让她显得有些吃力。 凉薄迷蒙着眼,看着从摩托车上走下一个男人,被吹的凌乱的黑色短发,一张异常妖孽的脸庞,一身黑色皮衣皮裤,朝她走来。 千南眯着眼看着眼下这个中了枪的女人,似奄奄一息。 他今日本就算计好要来袭击雷诺-霍尔,途中不知是哪里来的另外一波人,也收到了雷诺要回国的消息,那么大阵容,那么大手笔,机关枪,狙击枪,手榴弹等等都拿出了手。 他就骑着摩托车混迹在其中,另外一批是谁的人,无所谓,他只需要搜寻他的目标就好。 就在他快要靠近雷诺所乘坐的车子时,突然看到他们相继跳车而出,他还没来得及改变车向,这个女人就突然滚落在他前面,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血的心居然猛地一震,手就不经控制的捏下了刹车。 千南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神色,跨下车来,向她走近。 却是越走近,心里就有着一丝莫名的感觉,千南微微皱着好看的眉头,蹲下了身子。 可待千南刚刚靠近,“呼”的一阵劲风迎面扑来,脖子上就被抵上了一把冰凉而又锋利的刀,耳边那如寒天冰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离我远点!” 完全没有给千南任何反应的余地,他的一双桃花眼直接对上了一双冷眸,近在咫尺,彼此的鼻尖几乎相碰在一起,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她所呼出的热气。 千南微微一怔,殷红的嘴唇刚刚开启要说些什么,就看到眼前这个冷艳的女人身子一软,朝下倒去,而他的双手不自主的就将她接住在怀。 凉薄习惯身上携带手术刀,那既是她的工作所用,也是她的防身武器。 当她感觉到一个陌生男人的靠近,不管自己多么的体力不支,都是摸着刀身,使出最后一丝力量,将刀柄对上了他。 可是之前一夜未眠的疲惫,她完全没办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休息,加之又中枪,翻滚倒地中又有撞到头部,最终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做其他,她只知道意识陷入黑暗时,有一双臂膀接住了她。 千南看着怀中这个刚刚还与他针锋相对,此时却柔弱倒下的女人,唇瓣边泛起一丝浅笑,看看四周已渐行远去的枪战狙击队伍,大手一揽,将凉薄打横抱起,跨坐至摩托车之上,扬尘而去。 一路上,千南带着凉薄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落脚之处,这里是位于慕尼黑市中比较偏僻的郊区一幢房子,对于他身为一名杀手来说,隐身之地绝不轻易外泄,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带到了这里。 你是谁? 千南将她安放在客房里的床/上,本想抽手走人,却不经意看到她染红的衣衫,好看的眉头不禁轻轻皱了起来。 他轻叹了叹气,起身出去拿来一个医药箱,落坐在床边,伸手就欲将她的衣襟解开,却突然冷不防的被一只冰冷而又纤细的手掌抓住。 “你是谁?!” 冷冷的声音伴着她徒然睁开的寒眸,千南都不禁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清醒着。 “你中枪了,需要将子弹取出来。” 千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这个女人两次的突袭,总是那么让他毫无准备。 当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时,凉薄就已经有些恢复意识了,只是陌生的气息突然靠近,让她本身的动作已经快过了脑袋。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她也没有见过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凉薄似没有听进他的话一般,冰冷的眸子中除了阵阵会将人冻死的气息以外,紧抓着他手臂的手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千南,我叫千南,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这个女人的力气还真大。千南嘴角边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声音渐渐柔和了许多,一张妖冶的脸庞也添上了温柔之色,似怕会吓到她一般。 子弹? 凉薄微微愣了愣,肩膀上传来阵阵灼痛拉回了她的一些思绪,她的这种防备从小便有,改也改不掉,看着眼前这个名叫千南的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当凉薄的眼眸瞥到一旁打开的医药箱时,紧抓着他的手终于微微松了一些力道。 好像是这个男人在最后刹住了车没有撞到她,好像是这个男人将她带到了这里……… 凉薄一怔,脸上爬上了一丝浅浅的红晕,她将人家的好心当作狗肺了,可道歉的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千南感觉到她手上力道的松开,看着她一脸明显有些窘迫,不禁就笑了笑,声音轻轻的:“来,要不你坐起来,不然我怎么帮你取子弹?” 千南的浅笑很温和,似毫不在意她先前的敌意一般,配上他那张有些阴柔的脸庞,却是怎么看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凉薄轻咳了一声,缓缓撑坐起身子,自己伸手将衣襟解开了一些,露出了中枪受伤的肩膀,将脸转向另外一边,完全的信任,也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他。 千南微微一笑,就缓手为她取起子弹。 他的动作已经放到了最轻,可毕竟不是医院,没有齐全的设备,那痛感还是让凉薄皱紧了眉头,却没有喊疼。 从小到大皮外伤受过的不少,这次中枪倒是第一次,她好像能够体会到当初她为雷诺取子弹时,他的感受了……… 雷诺-霍尔………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他们要一同跳车时的情景,毫不犹豫的就将那么害怕的白雪纳入羽下,而她,从小都只有靠自己,在别人眼中,她是坚强能干的凉薄,不需要保护,也从未有人要保护她……… 带着保镖来要人 “好了。” 千南轻轻的声音打算了她的思绪,怔怔的回过神来,这个男人已经将子弹取出,并且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了,手法很熟练很轻很快,也很细心。 “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你身上又带着伤,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我就送你回去。” 千南的桃花眼带着眉毛都是弯弯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个女人,一直坚硬的心就无法再坚硬,就想对她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 凉薄侧眼看着窗外,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黑色已经沉沉笼住了整片天空,缓缓收回视线,淡淡点了点头。 千南见她点了头,嘴边的笑意更甚,将手边的医药箱收拾好后,便起身朝外走去。 凉薄眯着眼看着千南的背影,微微有着一丝奇怪。 这个男人虽然对她一直很温和,如同贵公子一般,但那种磨灭不了的职业气息,杀手的戾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对于这一点,她很是敏感。 怪就怪在,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曾杀过无数的人,一般杀手身边都会跟随不同大大小小的鬼魂,但她却没有在他的身上看见,甚至这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一个鬼影。 凉薄甩了甩头,她不想去深究。 千南拿着药箱刚走到门口,伸手准备推门时,这幢房子里他请的唯一一位管家推门而进。 “什么事?” 千南在老管家的脸上看到了慌张的神色,不然他也不会莽撞的就这么闯进来。 “千先生,霍尔先生带人拜访,说是,说是让您交人出来………现在他们正在一楼大厅………” 老管家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这雷诺-霍尔的大名谁能不知谁能不晓,一群拿着枪支的保镖突然就闯了进来,他这颗年老的心脏可承受不起这种惊吓。 雷诺-霍尔? 千南皱了皱眉,他过来要人?虽说他平时刺杀他的不少,但此番大动干戈的过来要一个女人?既然这么重要,那为何还让她一个人中了枪还摔下了车? “千先生,谢谢你的照顾,不过现在,我想我该走了。” 千南耳边响起凉薄淡淡的声音,她已经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后。 凉薄知道雷诺要回中国参加一个宴会,可他也只是顺带她回国而已,因枪战分开,那么他就早该在飞机上,怎么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区区法医又返回来? 而且她也深知,军火之王的名誉不是白来的,既然来了排场肯定不小,虽然与这个千南只是一面之缘,但她觉得不应该牵扯到不知情的人。 千南侧头看着她,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沉吟半晌,点了点头。 随后,凉薄就同千南一起下了楼。 “千先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凉薄更在千南的身后,刚踏下最后一个阶梯,就响起了雷诺那低沉的声音,应声抬头看去,嘴角不禁就有些抽搐。 她凉薄何德何能,竟让鼎鼎大名的军火之王这么大排场来接她! 我军火王国随时欢迎你 偌大而又显得空旷的大厅,此时全部站满了一个个手拿枪支的黑衣保镖,雷诺一身铁灰西服落座在中间一个宽大柔软的沙发内,模样慵懒散漫,似如同在他自己地盘一般,狂妄得紧! “尊驾光临寒舍,让千南这里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千南不再往前走,倒是直接将身子依靠在了楼梯的扶栏边,桃花眼微微弯起,唇瓣是一抹浅笑,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凉薄有劳你照顾,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曾和你提过的,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条件随便你提,我军火王国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雷诺深邃的眼眸一直锁着凉薄,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坐起,缓步走了过来,说到最后,视线转向了千南,眼含深意,当话音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脚步也刚好在凉薄与千南面前停下。 雷诺难得说话客气了许多,这让凉薄有些微微侧目,他们两人是旧识? 而在这其中,也只有千南明白雷诺话里的意思,他眯了眯眼眸,抿唇微笑不答。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多加打扰了。” 雷诺说着,还不待凉薄有所反应,千南有所回答,大手一伸,抓着凉薄的手臂就朝外面走去。 大厅里的保镖也一个个慢慢退了出去,一时间,又空旷了起来。 千南听着外面车子发动的声音,微勾起的嘴角敛了下来,眼帘也垂了下来。 雷诺给的条件很丰厚,这一点他是无需置疑的,同样他也很欣赏雷诺,只是他向来不喜欢束缚,虽然现下他没办法摆脱掉那个人…………… 想到这里,千南的眼眸微微黯淡了一些,嘴边轻叹一口气,转身向楼上走去。 ***************** 凉薄随雷诺一路乘车到了机场,那里停放了一架专属军火王的私人飞机。 在机舱内,凉薄与雷诺并排而坐,金狼坐在他们的对面,却并没有看到白雪的身影。 凉薄想,大概已经送她先回中国了吧。 “当家,此番顾先生的宴会是为他夫人的生辰所办,明晚七点开始,按行程,我们将会在次日返回基地。” 金狼手拿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电脑,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向着雷诺汇报着此次前去的宴会情况。 凉薄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耳边听着金狼缓慢的叙述,她将视线转向了窗外,看着深夜里的层层云朵。 她并没有兴趣知道他们的行程和行动,若不是那基地中的尸体验出的dna与樊心有关,若不是雷诺手中有她想要夺取的钥匙,她真的不愿与他纠缠太久,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靠近雷诺,太危险。 飞机开的很稳,凉薄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太过紧绷着神经,现下就放松了,近几天的疲惫一下子就袭上来,耳边是金狼犹如催眠曲的声音,她竟有些昏昏欲睡。 最终敌不过身体的疲惫,凉薄头靠着窗户就睡了过去。 “这次宴会将会…………” 未察觉的微妙变化 飞机可能遇到了一阵小气流,突然颠簸了一下,金狼顿了顿抬头看去,正好凉薄的头因为晃动而靠在了雷诺的肩上。 “当家………” 金狼下意识就站起身,想要将凉薄挪开,因为他的职责便是不让任何人近当家的身,除了当家特别允许的白雪小姐以外,可这小小的法医……… 雷诺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向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然后伸手将凉薄的头向自己的肩膀拢了拢。 金狼微微一顿,将手中的电脑合上,拿着站直了身子朝雷诺恭敬的鞠了一躬,却还是有些侧目的将凉薄多看了几眼,最后向后舱走去。 这法医一来,当家似乎有些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开始有些温和起来,甚至对白雪小姐都不曾如此……… *************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又晃动了一下,凉薄的头向下一滑,雷诺顺手一接,将她安放在自己的腿上,抬眼看去,她竟丝毫没有被惊醒,反倒睡得很沉。 雷诺的眼眸微微一动,薄唇边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笑。 伸手拢了拢她脸庞上散落的乱发,看着她那不似平常那般冷漠的脸,他竟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很可爱。 雷诺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惊觉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另外一只手靠在扶手上支着头,眼帘微微垂下,眸子中印着凉薄的睡容。 向来在陌生的环境下无法安稳入睡的凉薄,这次睡得特别沉,依稀间她似闻到了一股爵香,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安心放松。 在终于得到足够休息的凉薄,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西装裤。 她不是靠着窗户睡着了吗,怎么会……… 凉薄眼中的睡惺散去,微微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雷诺的腿上,一惊,就想坐起来。 但一直看着凉薄的雷诺,将她表情的变化全部捕捉在眼,嘴边泛着笑意,见她似要坐起来,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一用力,却没想到……… “呃………” 好巧不巧他按到的地方就是她中枪的伤口处,毫无防备的被他碰到,凉薄不禁蹙紧了眉头,轻吟出声。 凉薄的那一声很小,但雷诺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皱着眉将她扶坐起来,伸手就想看看她肩上是受什么伤了,但凉薄却防备似的躲开了他的触碰。 她跳车摔滚在地被千南所带走,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但她什么时候受伤了?难道是那枪林弹雨时,不小心中枪了? 雷诺薄唇刚动,就欲说些什么,金狼却在此时出现了。 “当家,目的地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机已经安全着陆,僵持的两人都没有察觉。 凉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站起身就率先朝外走去。 “我去医院了。”刚下飞机,凉薄淡淡的对雷诺说完,转身便要走。 她不是对他汇报她要去哪里,而是告诉他,她跟他不同路。 你替我去宴会 “我去医院了。”刚下飞机,凉薄淡淡的对雷诺说完,转身便要走。 她不是对他汇报她要去哪里,而是告诉他,她跟他不同路。 但雷诺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中了枪伤,但她有主动要去医院看看的认知,这一点,他很满意,但却不是让她一个人去。 “金狼,送凉法医去医院。” 雷诺的话音刚落下,一向沉稳的金狼不禁就有些怔愣了。 他是当家的贴身保镖兼助理,向来不会离开当家身边,并且谁也没有资格使唤他,连当家特别允许的白雪小姐,他也只是在紧急关头,当家下令才会离开,可这法医,不过才几天,当家怎会………… 不仅金狼怔住了,连凉薄也有些蹙眉。 他这是什么意思,叫他身边的人送她,是想监视她还是如何?丝毫没有自我选择权。 凉薄张嘴刚想拒绝,但雷诺微微一侧眼,眼眸对上金狼,金狼这才缓步走过来,对着凉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凉法医,这边请。” 尽管心中再多疑问,但当家的命令不得不遵从。 凉薄冷冷的撇了撇嘴,罢了罢了,不送白不送,她倒还省事。 于是她看都没有看雷诺一眼,挣脱了他的手掌,随在金狼身后朝一辆车子走去。 “送我去宁安医院。”刚坐进车内,凉薄就对金狼说道,声音不冷不淡,说完就将头转向了车窗外。 金狼没有应声,只是启动了车子,很快就驶出了机场。 ************* 很快,他们就到了宁安医院门口,凉薄没有让金狼陪同,独自一人走进了医院。 她先去外科处理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崩裂的伤口,然后就准备向实验室走去,却中途被一个小护士告知,让她去一趟院长办公室。 “回来了?桌子上有封宴会请帖,我还有一场重要的手术,你去准备准备,替我前去参加。” 凉薄刚刚踏进办公室,就见院长站在一面镜子前整理着衣领,头也不回的朝她说道。 “这宴会的主人,是与我们孤儿院有生意来往的人,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得罪不起,这次是他夫人的生辰,你替我去道喜。” 凉薄走到桌边刚拿起请帖,院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一边听着,一边翻开了请帖,上面的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目光————顾建国。 这不是………… “这次宴会,军火王也会参加,你自己把握机会。” 不知什么时候,院长走了过来,站在凉薄身边,一边系着袖口的纽扣,看了一眼凉薄手中的请帖,然后缓缓说道。 “凉薄,不要拖得太久。” 院长伸手拍了拍凉薄的肩膀,眼含深意的看着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凉薄手拿着请帖站在原地,微微有些怔愣。 院长派给他们每个人的任务,大大小小不一,但却从未要求他们在什么时间内完成,但这一次………院长却让她不要拖得太久………… 凉薄垂眸看了看手中,若有所思。 莫名的熟悉 后凉薄又在医院待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出了医院让金狼送她回了一趟她所居住的公寓里。 换上了一身米白色带有披肩的典雅长裙,刚好遮住了她肩上的伤处,与金狼一同,在晚上七点,准时出现在了宴会之内。 尽管金狼有疑问,但却什么没说,什么也没问,既然当家命他随侍在她身边,意思就是让他任凭她差遣。 两人到场时,会场里面已经拥满了一些上流社会人士,西装皮革长裙礼服,个个都是精心打扮出席而来,也好不热闹。 凉薄刚刚踏进会场,便看见不远处顾建国的身影,因为曾有见过他的照片,所以印象很是深刻。 她没有顾身后的金狼,直径朝顾建国的方向而去,既然她也来了这宴会,金狼自会回到雷诺的身边。 “顾先生,顾夫人,你们好,我是代宁安医院而来,我们院长因有要事,所以不能亲自前来,很抱歉。” 凉薄缓步走了过来,顾建国携一身着淡雅长裙的贵夫人站在一边,看着会场内,两人偶尔交谈几句。 “顾夫人,祝您生辰快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凉薄向两位礼貌的颔首点头,然后将手中包装精致的一份小礼物递了过去。 “好好好,你有心了。” 顾夫人看着眼前礼貌的凉薄,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礼物,很是温和。 “既然院长无法前来,那请你代我向他问好。” 顾建国一身黑色西装,一脸正气,看着凉薄也只是点头示意了一番。 “那恕我们先失陪了,今晚你好好在这里玩的开心。” 顾夫人是那种很温和的中年贵夫人的模样,保养的很好,脸上又尽是温柔,是那种不会让人讨厌反而觉得亲近的人。 此时,顾夫人挽着顾建国的手臂,朝着凉薄微微笑了笑,于是两人便朝着另外一番走去。 凉薄看着两人相伴而走的背影,一双黑眸这才有了一丝波动。 她这是第一次与他们见面,之前就算见过,那也只仅限于在照片之中,可今晚一见,她怎会觉得特别熟悉。 顾建国给她的感觉,似在哪里曾见过,而顾夫人,则是给她一种陌生的熟悉,是一种她也无法说清楚的感觉。 凉薄微微皱皱眉,收回了视线,轻轻甩了甩头,她一向不喜欢过于探究一些她觉得奇怪的事情,不愿浪费那个精力。 “嗨,好巧,我们又见面了,美丽的小姐。” 突地,在凉薄的左侧方传来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 她应声看去,只见是上次她中枪摔倒在地,被带回然后为她取子弹的…………好心人。 凉薄不知道该给这个男人一个什么样的定义,明明是那么杀缪的一个人,却对她莫名其妙的好和温柔,她觉得,那应该就是………好心人了吧。 在凉薄思索间,千南已经缓步走了过来,今晚他不是上次那般黑色皮衣皮裤帅气的打扮,而是一身暗红西装, 我的女伴不外借! 这个颜色很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展现出来,却在他的身上意外的恰和,不俗气,不女性,搭配他那一张异常阴柔妖孽的脸庞,反倒有着一丝妖冶狂野的气息。 今晚的他,是一个让人一见倾心,大众情人般的翩翩贵公子。 “凉薄。” 千南对她的称呼,让凉薄微微有些皱眉,那样矫情的词语,她觉得向来不是用在她的身上,薄唇就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凉薄?千南一怔,在凉薄面前站稳了脚跟,停顿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告诉他,她的名字。 千南嘴角边不禁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她还真是如同上次一般,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而她的名字还真如同她的人一样,凉薄淡然,也同样让他觉得冷艳惊人。 在两人停顿间,场内扬起一阵悠扬的舞曲,轻柔缓慢,旁边已经有一些人双双滑入了舞池,跳起舞来。 “那么,美丽的凉薄小姐,请问我是否有幸,能够请你跳一支舞?” 不管她是如何的冷漠淡然,千南总是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接近她,想要对她温柔,对她好,这是一种让他觉得奇怪的感觉,但,他也不反感这样。 千南的嘴边是一抹迷倒众生的微笑,一双桃花眼锁住凉薄的脸庞,身子微微一弓,右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伸在她的面前,期盼她的纤手搭上他的手掌。 “抱歉,我的女伴不外借。” 凉薄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在她右侧方向,突然响起一个沉稳有力,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紧接着,她只觉腰间一紧,就被带入了一个坚硬的怀中,鼻息间满满是那霸道的爵香,只是在片刻中,让她没有丝毫反应的余地。 “你!”凉薄刚刚抬眼看见了雷诺那削尖的下巴,皱眉张嘴就想怒骂,结果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只纤手被他握在手中,身子被一带,甚至都没有给千南任何说话的余地,凉薄就被雷诺半拉半带的滑入了舞池之中。 见此情况,千南悻悻的收回了举在半空中的手,然后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双手抱胸依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一双桃花眼看着舞池中那相配契合的两个身影,眸子微微眯了眯,眼底是一丝不明意味的深意。 “才去了医院,伤都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雷诺一手高握她的纤手,一手搭在她的腰间,缓步跳着华尔兹,却微低着头,深邃的眼眸中,是凉薄那张不愿看他的冷漠的脸庞。 她刚刚踏入会场时,他便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看着她向顾建国和顾夫人道喜,随后金狼便归回他身边,向他一一汇报了情况。 他身边带着白雪,向几个曾有过照面的人寒暄,本想待她道喜完过后,就去找她,刚好白雪离开去拿吃的,他一转身便看见千南伸手要邀请她跳舞,想都没想,提步就朝她走去,然后将她带入了舞池。 你今晚好美 凉薄使力想要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离,却被他一个巧力紧紧抓牢,另外一只搭在她腰间的大掌往前一搂,凉薄便整个身子贴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你今晚好美。” 雷诺微微俯下头,贴近她的耳边,低沉着说着,眼里是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她不愿正面看他,并还试图挣脱,雷诺不怒反笑,唇瓣是一抹邪肆,放在她腰间的大掌缓缓游走着,感受着那勾人的触感。 今晚的她,很素雅高贵,一袭简单长裙,黑色长发轻挽脑后,将她一贯的冷艳增添了一丝柔美,好不动人,这是他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的一面。 雷诺那赋有侵略性的爵香将凉薄整整包围,她皱眉想要退开这样的亲密,却被他紧紧扣住。 凉薄只觉有一阵莫名的怒火窜了上来,斜眼看着雷诺那满脸笑意的模样,十分欠揍。 既然双手没办法活动,那脚还是可以的,凉薄想也未想,抬起脚,一个高跟鞋就狠狠的踩在了雷诺的皮鞋上面,还带有报复性的在鞋面上恶意的扭了几下。 雷诺并没有闪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垂眸间看着凉薄脸上的神色虽没有波动,但却孩子气般的举动,不禁又扬了扬嘴角。 泄愤了,凉薄却没有看到雷诺有什么动静,有些纳闷的抬起头来,就在那一瞬间,雷诺大手将她整个身子往上一搂,将她一双脚都踏在他的一双皮鞋上,两个人的身子贴近的在无空隙。 “你………” 凉薄刚刚开启红唇,才发现他们现在的距离十分近,两人的鼻尖甚至都碰到了一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既然你不愿意跳,那就由我代劳好了。” 雷诺看着近在咫尺的冷艳容颜上爬上了一丝浅浅的红晕,心情大好,含着低沉磁性的嗓音,戏谑着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下的步子也开始挪动起来,搂在她腰间的大掌紧紧的,让她没有丝毫挣脱的余地,感受着她美好的曲线。 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寞的站在那里望着这方。 是手端着一盘沙拉的白雪,一身白色俏皮短裙,本是满脸活泼有动力,此时却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甚至手上的盘子都快拿不住。 她自认识雷大哥起,就一直知道他是洁身自爱之人,从不像那些富二代总与一些女人传出绯闻,她也从未听说雷大哥身边有什么女人。 她知道,一个成年男人总会有生理需要,但却从没有像现在的这种情况发生,自从这个法医的到来之后,一切………雷大哥的一切似乎都变了………那从不曾对她所展露的柔情,从不曾对她的宠溺,她甚至都不知道雷大哥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从来都不知道……… 她跟在他身边四年了,仰望了他四年,爱慕了他四年,结果却是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 她很想安慰自己,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可是,可是…………… 我是来协助你的 干净白皙的脸庞上不禁就滑落了一滴泪水,最终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白雪落寞转身走开,不愿在看舞池中那亲密无间而又刺眼的一双人。 ************* 凉薄挣脱了几次,都是刚刚退开一点又被雷诺大掌一拉给带了回来,并且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如同投怀送抱一般,让她有些气恼不已。 但雷诺却乐不彼此,噙着笑意看着她。 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也很对他的胃口,所以他允许她撒泼,耍赖,撒娇。 凉薄憋着一口气,看着雷诺那一张笑意脸,就恨不得给他一拳,突地,她被高举的右手手指触碰到了一阵冰凉,让她微微顿了顿。 侧眼看去,她的指尖正碰到了雷诺左手上的那枚黑玉戒指,想起上次的打量,她不禁就想伸手去摸摸看是否是她所猜想的那般。 “喜欢吗?” 雷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动作也跟着为之停顿,眼底有一丝仓惶之色一闪而过。 她怎么忘了这戒指在他手上,她竟明目张胆的要伸手要去探究。 就在她有些词穷的时候,音乐刚好也在这时停息了下来,周围舞动的人群开始散了去,她连忙从雷诺的脚上踏了下来,就想退开。 “别急,既然这宴会这么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雷诺大手一揽,又将她退开的身子搂了回来,薄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低沉道。 本来此番出席这顾建国的宴会,他的现身,一是为了要给顾建国一个警告,二是来看看顾建国的胆子到底有多肥。 不过现在,他觉得他还可以先暂时放过顾建国,只因他找到了似乎更有趣的东西……… 凉薄终于对他的这种行为忍无可忍,眼底有一阵隐隐的怒火在燃烧,没有被束缚的左手用力向雷诺的肚子给了一拳,然后抬起高跟鞋再一次狠狠的踩在了他的皮鞋上。 要回去就回去,走路都不会好好走吗,搂搂抱抱的,一点自我节操都没有,你以为你是连体娃娃吗! 凉薄怒瞪雷诺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趾高气昂的朝外走去。 雷诺在后轻摸了摸被打了一拳的肚子,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和上次一样,下手一点都不知道轻重。 ************* 凉薄刚走出会场,一阵冷风吹拂而来,让她微微缩了缩身子,人也清爽了许多,只是肩上这时传来了隐隐的疼痛。 凉薄轻蹙着眉,伸手捂着肩膀,才惊觉刚刚与雷诺那一番折腾,竟把伤口给崩裂了。 “凉薄,我是来协助你的。” 因为宴会还在进行中,门口只有一些保镖在护场,所以凉薄倒是没有注意周围的人,只是这熟悉的轻柔声一起,凉薄便知来人是谁。 抬头看去,是一身休闲服饰打扮的秦月明,一手提着医药箱,一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小箱子,站在几步之远处,正一脸淡笑的望着她。 凉薄微微怔愣了一下,便明白秦月明的意思, 莫名的信任 派她来协助的,怕是院长的命令,而那黑色的小箱子,里面装的肯定是她所需要的资料和一些必备品,与秦月明认识这么久,月明的细心,她从未意外过。 “怎么了?” 还没待凉薄说话,雷诺便带着金狼和白雪从会场走了出来,他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凉薄一手捂着肩膀蹙着眉头,和那个提着箱子的女人说的最后几个字。 看着凉薄的动作,雷诺心知她怕是伤口裂了,于是唤来金狼让他备车。 很快,车便驶来,四人相继上了车。 雷诺看着秦月明拿着医药箱,于是就让她给凉薄包扎。 就这样,雷诺与白雪坐在这边,凉薄与秦月明坐在他们的对面,凉薄本就有一个披肩,拿了下来,便露出了沁满鲜血的包着纱布的肩膀。 一时间,车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秦月明静静的为凉薄包扎,凉薄也是微微蹙着眉没有说话,雷诺双手抱胸看着她们,车内的空气中泛着丝丝血腥。 而白雪则是靠着车门而坐,把头垂的低低的,眼底泛着丝丝隐隐的暗芒。 虽然天色已黑,但时间还不算晚,于是雷诺就命金狼直接赶往机场,几人乘坐他的私人飞机连夜回慕尼黑基地。 决定暂时再放任顾建国,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逗留。 而对于秦月明,雷诺没有过问,却也知道是凉薄相识之人,至于为什么不顾忌就将一个陌生人带入基地,雷诺也只是因为相信凉薄,莫名的信任。 **************** 回到了慕尼黑基地,凉薄与秦月明被安排到一幢房子内居住,而白雪则还是住在她一直住在的那幢房子里。 因为那具尸体上牵连着樊心的死因线索,所以凉薄要求继续检验,而死的这个人对于雷诺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并且也决定暂时放过顾建国,所以更加没有必要。 但是凉薄的要求,他也不想拒绝,因为他也想让她在身边多留一段时间,于是就为她专门设备了一间实验室,里面器具设备全部齐全,都是最为先进的,也是最好的。 “月明,如何?” 在实验室内,凉薄与秦月明都是一身白衣大褂,秦月明在检验尸体,而凉薄则站在一旁看着手中的报告,见月明已经收手,她就淡淡的问道。 “是心脏病突发,然后暴毙而死,只是此人并没有心脏问题病史,是食用某种激素所造成,而这种激素单独拿出是可以食用,只是混合了某种药物,但这种一般法医都是无法检验而出,我,也检验不出。” 秦月明轻眨了下眼眸,然后将手中的小电筒放到一边,将手中的手套和脸上的口罩取了下来。 “恩。”凉薄听着秦月明的汇报,缓缓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报告放在了一边。 “你所说的也是我检验出来的结果,只是到底食用什么药物,这个我暂且不管,而是检验此人的dna与樊心那,我所查出的是一致的。” 果然没有错! 凉薄说着拿起另外一份报告,递到了秦月明手中。 “并且,我还怀疑一件事情,不过,我需要出去走一趟就可以确定了。” 说到这里,凉薄沉吟了半晌,不待秦月明说些什么,她接着道:“你先查查这人的死因吧。” 说完,凉薄就脱下了白大褂朝外走去。 今日雷诺没有在基地,但他却特许了凉薄自由出进,和在基地内活动,这是白雪都没有得到过的特许,所以基地内的人对凉薄也格外恭敬。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当家对一个女人如此破例,或许不久就有可能是他们的当家夫人了,谁敢得罪。 于是凉薄就让人开车送她去了那个暴毙而死之人,所死的地方,一座教堂。 这座教堂位于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而来到了这里,明显就是一个被废弃了的教堂,没有丝毫人气。 教堂不大,在下午柔和的阳光中,并没有觉得破烂不堪,但刚刚下车而来的凉薄,却觉得阴气十足。 偏僻的地方,而且又是被废弃的房子,长久没有人气的话,是那些孤魂游荡的鬼魂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凉薄看着眼前那些不少游魂在飘荡的鬼影,秀眉不禁微微轻皱起来,这么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那人怎会到了这里。 这些鬼魂大多都是孤魂野鬼,因为找不到黄泉的路,了无居所,胆子都还是小的,见到生人靠近,便就一哄而散,有些还躲了起来,露出森森两眼防备的看着慢慢走进的人。 凉薄看着刚刚还有些拥挤的教堂,一下子就散了去,不禁眼含满意,这样省去了她不少功夫,一双美目开始在堂内搜寻着。 一个瘦弱的鬼影落入了凉薄的眼中,只见那个鬼影站在破烂的窗边,漂浮的身子一直在颤抖。 “模4号?” 凉薄眯眼看去,心中一顿,便开启薄唇吐出一句。 只是这一句好似击乱了一汪平静的湖水,那被凉薄唤作模4号的鬼影一下子就回过头来,苍白惊恐的脸上是惊诧含着害怕,半个身子都倾入了墙壁之中。 “你是谁?你可以看得见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模4号惊恐大张的眼里,充斥着满满恐惧,身子愈发颤抖,看着凉薄低声吼道。 果然没有错! 凉薄两眉锁的更紧,看着眼前这个鬼影,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忌。 一个人就算你再怎么改变整容,但你的灵魂却会出卖你,因为那是你最原本的样子,而现在,这个鬼影便是如此,他此时的样貌与那尸体上的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但凉薄却就能肯定,这个鬼就是那死之人。 因为她所猜测的,便是这死之人乃他们宁安孤儿院之人。 院长除了培养他们这些异于常人的以外,还有培养这样的一群人,名叫模组。 在凉薄他们这些人中,有那么一个人擅长于研究人体,于是就按照院长的要求,对模组的人进行改变,将他们从头到脚, 模组4号 从外貌到身形到声音,每个细节,每个角落全部改变,改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让人完全无从分辨,然后将他们分别安插在每个国家,每个公司,或者每个组织,甚至某个国家的统领人,就是他们的人。 而模组的每个人,都将有一个数字代号,是院长专门请一位德高望重极有能耐的道者,将这些数字一一烙印上去的,深深烙印在灵魂上,永远无法抹灭,而因为凉薄有着阴阳之眼,所以这样可方便在不泄露身份的情况下,让她看清是否为自己人,因此院长曾多次派她去了各个地方。 而之所以凉薄知道,是因为她在这个鬼影的脖子上,看到了那个特殊的数字。 她在检验尸体的时候,便有感觉尸体脖子上灵魂的残余,那个数字隐隐约约,她看不大清楚,此时一看,便真的没有差错! 至于院长为何会在雷诺的手中安排自己人,她一点都不意外,她只是奇怪这人的死。 难道身份被识破了?可是明显不是雷诺所识破的,这番死法有些特别,到底是哪一路的人? “模4号,回答我!看清是谁人害你?!” 凉薄看着眼前这个鬼影,眼眸微微一眯,脸上闪过一丝严厉,此时已是下午太阳快下山时分,如若耽搁到了夜晚,这里聚集的怕就不止这些孤魂野鬼了,她这副属阴身体,不宜在这里逗留太久。 “对!我是4号,我是模4号………你为什么可以看见我……不对,不对,我不是4号!我不是4号………你是谁?是谁?谁害我…………” 模4号起先是一怔,接着开始惊恐,睁大的眼珠都快从眼眶爆出,整个苍白面容还泛着丝丝黑气,颤抖的身子在墙壁之中忽进忽出,完全没有将凉薄的问话听在耳里,自己一人语无伦次的低吼着。 凉薄看着这个鬼影已经完全没有神智,紧皱起了眉头。 看来在这模4号的身上问不出什么线索了……… 凉薄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际,太阳已经隐下了一半,那逐渐阴森的寒气也开始侵入身体之中,眼角看着那几个躲藏的鬼魂也开始窜动起来,于是她不多加逗留,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堂,随着基地所来的车子原路返回。 凉薄一路回到了基地的实验室内,秦月明还在继续研究着手中的数据。 “月明,明日一早你就回国。” 凉薄缓步走到了尸体边,低垂着的眼眸打量着尸体,声音淡淡的,却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秦月明手一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凉薄身边,有些疑惑。 院长派她来协助她,刚到这里没多久,就要让她回去? “他是模4号,我们的人,雷诺这边似乎并不知情,杀他之人,来路不明,你回去,亲口告诉院长。” 凉薄伸出手指在尸体的颈脖处缓缓游走,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但意思却很明确。 秦月明听后点了点头,她明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模组的存在很特别,一旦被发现拆穿,那么也将会把他们的组织全部透露而出,而这次竟连凶手都不知是谁,必须尽快知会院长才是。 “好,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出发。” 秦月明柔和的脸上有着一丝严肃,眼眸之中滑过一丝暗芒。 第二天一早清晨,凉薄就将秦月明送上了飞机,她再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 这天的天气阴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只有轻轻的微风,不冷也不热,让人很舒服。 凉薄想晚点再进实验室研究下那种激素和药物,于是就在基地里开始散起步来。 他们的组织向来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各种不一的任务,也让他们组织竖立了许多对敌,只是组织一向低调隐秘,就算是道上的人也分不清他们的真实,这一次又是谁?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要杀? 凉薄停下了脚步,眼眸中有一丝思索。 模4号被杀,是使用了药物和激素的混合所造成的暴毙,而这种物质又稀少特殊不易检查出,所以凶手定是医学之人,还有所成就,那么待她检查出到底是什么致使模4号的死亡,目标就会缩小一圈,她再进行排除,应该就很快查出此人是谁! 想到这里,凉薄就想转身回实验室,只是头上一阵劲风刮过,抬头看去,就见一个人从二楼摔了下来。 凉薄所站的位置,刚好就在这幢楼的楼下,而那人落下的位置刚好就在她的脚边。 凉薄眼眸一眯,脚下不禁就向后退开了几步。 这是一个男人,虚弱的睁着眼眸,张大了嘴巴不停喘息,脖子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汪汪快速的流淌,很快地上就有了一滩血迹。 “救………救………救……呃!” 男人伸长了手臂想要抓凉薄,脸上不掩惊恐的神色,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突然一个气没提上来,高举的手臂掉了下去,就这样咽气了。 还未待凉薄细细打量,有所动作,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发出声音的人,是平时巡逻基地的人,身后带着队伍,个个都有些惊诧。 这凉小姐是当家亲自带来,并且还破了先例之人,怎么竟敢在基地之内明目张胆的杀他们的人!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凉薄望着那边的队伍还没有说话,就只觉头上一凉,一个声音冷冷的在耳边响起。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凉薄身后的金狼,手拿着枪指着她的太阳穴,眼眸里是满满的防备和杀意。 他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对劲,但当家对她格外开例,他也不好违背当家,现在果不其然,露出了她的马脚! 凉薄一时间哑口无言,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甚至她的思绪都还没从刚刚的沉思中转变过来,就变成了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的杀人犯了。 “怎么回事?” 就在僵持间, 死了一个人,证据确凿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队伍缓缓散开,凉薄抬眼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雷诺,似才刚刚外出回来。 雷诺紧皱着剑眉,打量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看了一眼凉薄,又看了一眼她脚边所死之人,最后将目光锁在了她的脸上,眼底是不明意味的深沉。 “到阎殿来。” 雷诺沉声说道,然后转身走开。 阎殿,是基地内专门审问犯人的地方,关押犯了规矩的人和想要侵入基地的人。 阎殿的大堂就如同每幢楼房的大堂格局一样,明亮偌大。 雷诺落座在一个单人豪华沙发之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缓缓的品着,神色没有波动,很是慵懒。 金狼恭敬的随侍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站着凉薄,在大堂中间摆放着刚刚所死之人,一名身着白衣大褂的法医正在细细检验着。 大堂内,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但殿门前却守站了许多保镖。 “当家,此人伤到脖子上的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身体上并无其他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法医收起了器具,然后弓着身子如实汇报着所检验出的结果。 “这刀上没有任何指纹,是一把………一把精巧的手术刀,上面刻有,刻有………” 法医说着说着看了一眼凉薄,又看了一眼雷诺,咽了咽口水,又低下头去,却是说到最后,再也没敢说出来。 因为这把精致小巧的手术刀上刻有凉薄的凉字,整个基地,除了凉薄会使用手术刀作为武器以外,再无其他人。 “好了,你下去吧。” 雷诺伸手打断了法医的话,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大手一挥就让他退了出去。 “金狼,带她到龙殿客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足一步。” 雷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金狼,脸上没有勃怒也没有惊诧,很是淡然,但却没有再看凉薄一眼,吩咐完后转身就朝外走去。 “我没有…………” 凉薄一蹙眉,刚刚张嘴,已经从外面进来了好几个保镖,伸手将她架住,一点都不客气。 雷诺听着她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很快就走出了阎殿。 而凉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不是她杀的人吗?可那把刻字的手术刀的确是她的手术刀,她自己的专用上,她都有习惯刻上她的印记,可是为什么会插在那死之人的脖子上,还直接就在她的脚边。 她无话可说,也无从说起,人证物证全全具备,证据确凿,她如何辩解?! 凉薄被保镖所带到的那个房间,正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醒来时的房间,这个房间好阴,好森冷,凉薄一直都不喜这里。 “嘭!” 几个保镖用力关上了房门之后,屋子里一时间就剩下了凉薄一人,静悄悄的。 凉薄怔愣的片刻,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但她却也深知,这里到了夜晚,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对于这个房间,她本能的很抗拒,于是快步走到了阳台上,屋外新鲜的空气让她莫名的安心了不少。 怎么会……… 现在所有证据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了她,到底是谁,是有心想要诬陷,还是想要让她来做替死鬼? 凉薄将玻璃门拉上,隔绝了室内,独自站在外面,靠着栏杆边缓缓坐了下来。 从她所坐的位置可以看见,她这间房间位于这幢楼的二楼,抬头看去,上面还有一层,是一幢三层式的建筑,虽然不大,但从楼外楼内的装修来看,无一不是雷诺惯有的风格,大气,威严。 她猜想,上面那层应该是雷诺所居住的卧房。 凉薄甩了甩头,收回了视线,看着楼下巡逻的保镖队伍,眼眸里渐渐盈上了一层寒霜。 她的手术刀是秦月明为她专程带来的,她还没有来得及使用,竟被人偷拿了去,造成如今这幅闹剧。 她不会任人白白在自己头上扣屎帽子,这平白无辜的栽赃,待她查出,定不罢休! 凉薄迎着微风习习,一直落座在那,尽量离的那个房间远远的,目光不动的眺望着远方的山岭,眼底一片沉色。 很快,黑色渐渐爬上了天际,将整片天空全部笼罩在其中,那一轮明月也崭露了它的风采,周围一片静悄悄,只除了微微晚风拂过。 终于,落座在那一直沉思的凉薄动了,眼眸轻眨几下,缓缓站直了身子,眼角看着玻璃门里面的房间,里面鬼影荡漾,不禁就露出一抹嫌恶。 可是她没有多想,身子缓缓挪步到阳台的一角,身子轻盈一跃,翻身而出,手脚麻利的就从二楼到了一楼。 凉薄向四周望了望,避开巡逻的队伍,猫着身子快速的朝着阎殿而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安放尸体的房间内,一路上畅通无阻,但她却没有去想其他,不管周围的监控摄像头,也不管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进来这里,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别人所验的,她不信,她只信自己,信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所见! 凉薄一手拿着小巧的手电筒,一手“哗”的一声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了里面躺着的人。 只见尸体还保持着最原先的样子,并没有被多加动过。 但凉薄的手却在这时停顿下来了,因为她被某一处抓住了视线。 这具尸体就在今天中午所死,只是现在灵魂已经不在周围,但本体却还残留了很多灵魂的痕迹。 而让凉薄停顿的是,尸体的脖子上有着隐隐的数字显现,那是数字5。 “模5号…………”那是他们模组的人………怎么会……… 就算是一向冷静的凉薄,此时也不禁有些诧异。 先是模4号,现在没多久又是模5号,是算好了是他们的人,所以才一杀一个精准吗?她送月明回去的飞机是私人飞机,而这时院长应该已经得知了模4号暴毙的消息,这模5号之死自然院长也会知道,可今天……… 这是想让他们窝里反,还是想要让她来做这替罪羔羊……… 不经意间,凉薄的视线接触到了尸体脖子上还插放的那把手术刀。 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透过微弱的束光,这把精巧的手术刀泛出丝丝寒光。 她的每一把手术刀,都是她精心订做而成,上面刻的凉字也是独一无二……… 凉薄思索着,眼眸轻眯,指尖不禁就朝手术刀碰去,只是刚刚接触到刀身的冰凉,整间屋子也“啪”的一声,全部大亮起来。 “凉法医,你说你是无辜的,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毁灭证据吗?” 凉薄的身后响起金狼冷冷的声音,透着丝丝杀意,这个感觉,她很熟悉。 嘴角微微一勾,浅露一个讽刺,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本是空荡荡的屋子,此时已经拥满了人,雷诺紧抿着薄唇站在最前,轻皱着眉头,目光锁着她,左边伴着金狼,右边靠后站着眼含怯意的白雪,身后一堆数也数不过来的黑衣保镖,手拿着枪支,个个警惕。 凉薄在心中泛起一丝冷笑,她只是一介区区小小法医,却劳费他们如此费心,这么大的排场,还真是给足了她面子! 屋内突然大开的灯光有些刺眼,凉薄微微垂下了眼眸,指尖缓缓在那手术刀上游走,感受着刀身的寒冷,却是樱唇一动不动,并没有想要开口。 金狼看着她这副淡然的模样,眸子一眯,脚步就上前了几步,狠意迸裂。 从未有一个人胆敢在当家面前目中无人,还一次又一次触犯规矩,竟还是一个女人,他怎么能够容忍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妄得紧的女人留在当家身边! “你!” 金狼刚吐一个字,就被雷诺一个手臂挡了下来。 金狼微微一怔,看了看雷诺,又看了一眼凉薄。 自这个女人来到基地之后,就从未太平过,一直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短短时日里竟一波又一波,这个女人不能留,不能留! 金狼的眼底是狠意,是忠诚,但雷诺一个眼神横了过来,最终他还是不甘心的向后退了去。 “带她过来。” 雷诺又将视线放在了凉薄的身上,沉吟半晌,缓缓开启薄唇,大手一挥,身后就上前了两个保镖,但他却是命令完过后,转身就朝外走去。 “白雪,夜深了,早点休息,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晚上会做噩梦。” 凉薄没有反抗任由两个保镖一边架着她的胳膊,耳边依稀听到前面传来雷诺淡淡的声音,和白雪乖巧的应答。 凉薄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思索什么,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一路上,凉薄没有抬起头来看周围,只知道由嘈杂慢慢的变为安静,然后被带入了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将她一点也不客气的推了进去。 凉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身子,刚刚晃过神来,结果身子被猛力朝后推去。 “嘭!” 凉薄的身子重重的摔到她身后的墙上,让她有些吃痛的轻蹙起眉,只是紧随着一个带有侵略性的爵香就将她整整包围,身体上紧贴着一具男性,是雷诺。 “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黑暗中,雷诺伏在凉薄的耳边, 只要你说,我都相信你! 铺洒而出的热气在凉薄的脸庞上,薄唇有意无意触碰着她小巧的耳垂,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丝丝暧昧,却又带着丝丝严厉。 这时凉薄才反应过来,这间屋子不是别处,竟是雷诺的卧房,因为这里,无一不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 但对于雷诺的问话,她却是轻眨了一下眼眸过后,将眼底的神色全部敛下,脸上毫无波动,也并不打算回答他。 “只要你说这一切都不是你所为,我都相信你。” 见凉薄迟迟没有说话,雷诺微微抬起了头,眼眸深深的,望着凉薄的眼睛,缓缓的说着,但话里的分量却是十足。 凉薄看着雷诺那深邃的眼睛,他的信任却让她无从开口。 让她怎么去告诉他,告诉他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他们组织安插在这里的卧底,所以不可能是她所杀吗? 要知道,模组的人活着的时候绝对可以让旁人无从辨别,但一经死亡法医检验剖尸之后,那所有的纰漏将全部显露而出。 她要现在对他撒谎,那就不止一死那么简单,但如若现在不说,那在他的地盘明目张胆杀人的罪名就会扣在她的头上,这是在向他挑衅。 就算他对她再怎么容忍,再怎么破例,他也是一介军火之王,岂能让一个女人在头上撒野。 这让她怎么去说,怎么去告诉他。 雷诺看着她半晌,她都紧抿着不吭声,他两眉之间渐渐盈上了淡淡寒霜,眼底是山雨欲来的狂风暴雨。 只是一瞬间,凉薄明显的感觉到了雷诺周身气息的变化,那种威严层层笼罩,几乎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凉薄下意识的就想向后退去,但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头刚刚微微向后仰,雷诺冷不防的大手一伸扣住了她的后脑,薄唇猛地就擒住了她的红唇,让凉薄惊诧的毫无准备。 雷诺来势汹汹,直接撬开了她的唇瓣,舌头灵巧的钻进了她的香甜之中。 他的唇很凉,很冷,侵略性的强吻,没有丝毫温柔,甚至磨痛了她。 雷诺这带有惩罚性的吻让凉薄蹙紧了眉头,两手抵在胸前,就想要将他推开,但本是微闭着眼的雷诺,突地睁开眼眸,紧紧锁着她,松开扣在她脑后的大手,用身子将她紧压在墙壁上,然后一将她两只手举过头顶,一只大手将其紧紧扣住。 他的动作很快,只是眨眼间,凉薄双手就被束缚住了,她眉心隐隐跳动,有一丝不爽氲绕其中,嘴巴被他堵着,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开始挣扎起来,她不想就这样任他宰割,她并没有错! 凉薄眼里的反抗对上雷诺眼底的深沉,一时间火光四射,两人虽贴得极紧,但却都在互相较劲,挣扎间,凉薄感觉肩上还没好的伤口又崩裂了,丝丝疼痛袭/来,有些稀薄的空间中泛起淡淡的血腥。 肩上的扯痛让凉薄微微皱了皱眉,雷诺一顿,手上的力气就松了一些,可凉薄眼眸一眯,趁此右脚一抬,用力向他两跨之间顶去。 突然的发作 雷诺眼眸一凛,左腿快速抬起向前一扫,挡住了她的攻击,压住了她躁动的右腿,并还将另外的左腿一并压制住了,在这个时候,他就彻底将凉薄全身压制的无法动弹。 雷诺的薄唇缓缓退开了一些,挨着她的唇瓣,低低的沉笑,嘴边是一丝邪肆,还不待凉薄张嘴破骂,他又覆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强势,而是转变为了温柔的缠绵。 灵巧的舌头在她红唇之上勾勒了一圈,然后轻易钻入她的领地,探取着属于她的甜美,与她的粉舌缠绕亲密。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也可以这么美好,美好的让他探取一次又一次,甚至想要就此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骨髓之中,他对她,一旦沾上,好像就有些上瘾了。 凉薄僵直了身子,不停的挣扎扭动,却不知这样在玩火,她的美好曲线一直在磨炼着雷诺,气氛越升越高,雷诺空出另外一只大手,从她纤腰缓缓游走,慢慢覆上了她的酥胸,轻柔抚摸。 她真的好美,让他无法停下,无法罢手,甚至快要失控。 凉薄的脸庞因为呼吸不畅而慢慢爬上了层层红晕,耳边听着雷诺暧昧的喘/息,但她的眼眸却是越来越冰冷,没有他那般的迷蒙。 她不是玩偶,也不是他的泄欲对象,她是凉薄,不是任人欺负! 凉薄不管他的力气大过自己,但却趁着他迷离而放松的时候,开始准备反击,却突地,一口气没提上来,一阵阵万针扎心的噬心疼痛从心尖传来。 雷诺还在感受着她的美好,但她本是僵直身子突然软了下去,他惊觉不对劲,睁开眼眸就见凉薄的脸在刹那唰的一下褪去了所有血色,苍白的吓人。 雷诺微微退开了一些,凉薄的身子就完全无力发软的向下倒去,他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凉薄轻轻喘着气息,浑身无力,甚至连手都要抬不起来,心尖阵阵的疼痛拉扯着她的神经,她知道,她这是发作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本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从小到大每个月都会发病几次,只是逐渐长大之后,发病的几率就少了很多,尽管她从医,有着精湛的成就,但却始终对自己的身体无能。 凉薄轻轻呼着气,感觉身体明显缺氧,状态类似哮喘,但她知道并不是。 她颤着手探进衣兜中,院长给的药,她一直都随身携带着。 吃力的拿出药瓶,慌乱的抖出一颗药喂进嘴里,最后才放心的咽了口气,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顾雷诺,就眼眸轻轻一闭,沉沉昏睡过去了。 从头至尾,雷诺都皱着眉看着她的举动,一手触碰到她肩上崩裂伤口的粘稠,还有她那吃过药后渐渐恢复的血色,雷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 凉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在发病时服用了药之后,便会快速进入昏睡,只是这一次似乎很久。 又将她送回了这该死的房间! 在神智已经恢复,凉薄已经知道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只是眼眸还未睁开,她就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强迫她醒来。 眼睫微微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只是迷蒙的惺忪还未褪去就徒然大睁。 一张苍白至极的脸,张着血盆大口的女鬼漂浮在她的上空,两张脸的距离不到几厘米。 凉薄只是怔愣了几秒就恢复了自己,这样的情况,她从小到大遇到了不知多少次,虽然每次都还会被吓到。 女鬼睁大了眼珠,盯着凉薄,阴测测的诡笑,散乱的长发拂在凉薄的脸上,摆出十分惊恐的模样。 凉薄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厌恶和不耐,刚想有所动作,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侧眼看去,一团黑黑的小影子正抱着她的双脚,然后好像感觉到了凉薄的视线,黑影露出一张小孩的脸,对她露出了森白的牙齿,低低的笑着。 凉薄一皱眉,视线在黑暗的周围环顾了一圈,大大小小不一的鬼影一直在游荡着。 竟又将她送回了这间该死的房间! 现在是晚上,屋子里面又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尽管身上盖着薄被,可凉薄还是感觉到阵阵森冷,她忍着爆粗口的冲动,一把掀开了被子,下床摸黑将屋子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 强烈的光亮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但大亮的房间却让她松了一口气,有些莫名的安心,尽管那些鬼魂还在这间屋子里面。 凉薄这才发现,肩上的伤已经被重新上药包扎好了,身上也被换上了一套舒适的衣服。 她记得她昏睡之前好像………… 凉薄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慌乱的摸了摸衣服的口袋,那小小的玻璃瓶,让她舒了一口气。 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略微有些“拥挤”的房间,凉薄双手抱着自己。 这次的鬼魂好似没有上次那般恶意的想要沾染上她,反倒是几个聚集在一起看着她这边,还有一些在自顾自的游荡。 凉薄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坐在这里的一角,没有在回到床/上,一直到天亮。 白天里,三餐都有不同的人为她送饭菜进来吃,并且告诉她,雷诺去了英国,让她这段时间好好在这里呆着,至于那两起杀人案暂时不要去想,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凉薄也发现房门不仅有着四个外国壮汉保镖守着,阳台下面也有着几个保镖轮流守巡着。 凉薄讽刺的冷冷一笑,他这是将她变相的囚禁! 不过凉薄倒也没有反抗,每天安安静静的坐在阳台那,从清晨到天黑,不吵也不闹,这几天她也思绪了很多,自己的从前和现在,还有樊心的死,还有在这基地所发生的两起杀人案,还有那不明的药物和激素到底是什么。 这一天凉薄照常在阳台那待到了天黑,刚刚转身关门进到了屋子里,身后就传来“叩叩叩”的敲打玻璃门的声音。 转身一看,是一个人影站在玻璃门外, 莫名其妙的男人 透过毛玻璃上粗糙的剪影,可以感觉到是个身体欣长矫健的男人。 有点戒备的,凉薄一手按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微微抚摸了一下磨得有点锋利的尾指指甲,这是自己唯一的武器了。 “哗啦”一声,凉薄拉开了门,看到外面的人之后不禁微微一怔。 竟然是一身黑色夜行衣逆着月光而站的千南。 不易察觉地将右手收拢到身侧放下,凉薄淡然看着来者。 “雷诺不在,千先生找错地方了。” 她还记得这个有着阴柔妖孽般面容的男人,身上明明有着掩盖不住的杀手气息,却总是如同翩翩贵公子一样。 他对她总是笑脸相对,莫名的好,但她与他只是几面之缘,并不太熟。 “原来美丽的凉薄小姐还记得千某。” 千南微微一笑,妖冶的脸庞伴着夜色格外迷人,看着一脸冷冰冰的凉薄,却丝毫不在意,语态悠闲,如同夜半出来游玩一般。 凉薄听着他那略带轻佻的话语,轻轻一皱眉,伸手就想拉上玻璃门,却被千南一个手快,挡了下来。 “你消瘦了。” 千南敛下了笑容,眼里含着复杂看着凉薄,却只是瞬间,就与之前的那个千南判若两人。 他今晚夜探雷诺军火基地,为的就是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着这么一个数面之缘的,甚至还不熟悉的女人,那么的牵肠挂肚,一直念念不忘。 他只知道他控制不住想要见她的心,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的心,控制不住想要对她好的心,自己就好像中了一种名叫凉薄的病一样,让他变得不像自己,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凉薄微皱的眉头更是紧锁,这个千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来找雷诺的? 千南看着凉薄的表情,不禁有些窘迫,自己这样会不会吓到她?毕竟自己于她来说还是一名陌生人。 “我下次再来探望你,好好保重。” 他这次本就是莽撞而来,只为看看她过的是否安好。 千南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凉薄,也不待她说些什么,然后转身快速翻越阳台,身形迅速的消失在凉薄的视野之中。 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的凉薄,只觉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淡淡甩了甩头,拉上了玻璃门朝屋里走去。 返回屋子里时,凉薄习惯性的要去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但她按了几次,却没有一盏灯亮起的。 大概是灯坏了吧,凉薄这样想着就要去开门,想要叫外面的人进来给她换换灯,却哪知门把拧了几次,都没办法打开。 凉薄一皱眉,伸手开始拍打房门,却是屋里屋外一片寂静,心中微微一惊,快步走到阳台那,伸手要拉玻璃门,却也一样拉不开。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凉薄惊觉有些不对劲,但这时她才开始发现,本天一黑,屋里就该出现的那些鬼魂,现在竟没有一个,并且有一阵阵比之前更为森冷的寒意,充斥着整个屋子。 她是凉薄,哪来的害怕! 凉薄的背紧靠着玻璃门,眼睛警惕的巡视着整个房间。 忽的,门外刮起阵阵强风,将玻璃门吹着哗啦啦作响,凉薄只觉背脊骨一阵发凉,回头一看,玻璃门上竟紧贴着一个无头女尸,双手沾血的朝她咆哮着。 凉薄一惊,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脚下一凉,一团黑黑的小影子攀上了她的小腿,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对她森森的笑着。 一滴冷汗从额迹滑了下来,凉薄慌乱的大手一拂开,退到了角落里,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身体里那阵阵寒冷让她不禁有些打颤。 之前的那些鬼魂今晚一个也没有了,现在的这些,全是残缺的鬼魂。 所谓残缺的鬼魂,也算是怨鬼的一种,因为这些所残缺的,都是身体上少了头,或脚,或者别的部位,当他们死去,他们的灵魂就会不停的寻找自己的残缺,越是找不到越是愤怒,从而渐渐形成一股怨气,会对人造成攻击,想要从正常完整的身躯上找寻自己的残缺。 凉薄从小到大什么样的鬼都有见过,但对于这类怨鬼厉鬼之类,她向来都是避而远之,她深知这些东西全部集聚在一起,她也是无法对抗的住的,毕竟她有着属阴的身躯,这一点,她已经落了下风。 她紧紧贴着墙壁,背后已经浸湿了汗水,她不知道这个房间是怎么了,之前那些鬼魂虽然多,但却不会对她这样的惊吓,今晚怎么会………… 突地,脖子上一紧,攀上了一个让她想要尖叫的凉意,一双黑黑,瘦骨嶙峋的手从墙壁里伸出,紧紧扣住了凉薄的咽喉。 慢慢爬出一个长发,露着惊恐面貌的脸,依靠在凉薄的脸庞边,阴测测的低笑,阵阵阴冷的气息不停的钻入她的骨子里。 凉薄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体内那种惊恐的因子不停的在窜动,她克制不住的想要避开,脖子被掐的完全快要呼吸不过来,双手攀上那可怖的手,却是挣也挣不开,力气大的惊人。 汗水已经打湿了散发,她的双眼在黑暗中,看着屋子里那些越来越多含着怨气的鬼魂,一步步慢慢靠近着她,还有两个小小黑团一边一个,慢慢攀上她的双脚,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就要被他们生生抢夺。 小时候那些泪水惊恐的回忆,犹如潮水一般又涌了回来。 因为有一双别人没有的特殊眼睛,总是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以为它们和他们是一样的,与它们说话玩乐,就被别的孩子当做了怪物,常常欺辱她,打骂她。 当她慢慢见识到了怨鬼厉鬼,那些想要强占她身体的鬼魂,她才惊觉,原来它们也有想要害她的心。 那种濒临死亡,要窒息的感觉,她体会到了不止一次又一次,汗水,眼泪,当她慢慢长大,就将这些一一全部吞回了肚子里,用坚强钢铁般的面具来掩盖她的柔弱。 她不弱,她不怕,她是凉薄,她没有情,没有爱,也没有心,哪来的害怕,哪来的害怕! 她的阴阳眼 整个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别人关在了黑黑的小屋子里面,哭喊尖叫,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她不想哭,她不想去惧怕,她只是不想要碰到这些东西,不想………… 呼吸不的不顺畅,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眼眶里不知不觉就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哭过了,泪腺的刺激,让她不能自己。 “啪嗒”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滑落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脖子上的那双可怖的双手沾染上了一丝,如同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一样,迅速的缩了回去,连同那个长发的脸。 黑暗中,凉薄那双泪水浸染的双眼,渐渐泛出了一丝诡异的暗光,在肉眼能见的变化中,她那双眼睛的颜色缓缓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些紧靠着她的鬼魂一个个开始惊恐的,逃也似地向后退去,只因,那双黑眸不再是黑色,而是一只紫色,一只红色,伴着泪水的光芒,散着诡异的暗芒。 没有了那些鬼魂的攀附,凉薄身子一软,就滑坐了下来,双手爬上自己的脸庞,可以感觉到自己眼睛的变化。 视线里多了比之前更多更恐怖的鬼魂,但它们却是远远的露出森森的眼睛看着她这方,却是不敢靠近。 凉薄嘴角牵扯起一个无力的苍白笑容。 这双眼睛就是她再也不轻易哭泣的原因,只因,她的阴阳眼不单单只是阴阳眼,与之不同的是,她的眼睛会变色,紫色的那只她可以看见平时看不到的鬼,而红色的那只,却会不受控制的将那些鬼魂魂飞魄散,这也是那些鬼再厉,也只能惧怕远而观之的原因。 凉薄终于犹如虚脱了一样,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很淡很淡的白色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怎么还有不知死活的鬼魂敢靠近她………… 凉薄皱着眉头,抬头看去,就见这个白影如同一个身形瘦长的男人的样子,背对着她,漂浮在她的面前,似在保护着她,只是它已经淡的让她都快看不清。 好熟悉………… 好像每一次她哭过后,当双眼转变颜色之后,都会看到这么一个影子,护在她的身前,只是她哭的次数寥寥,而这个白影似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只是越来越淡了………… 凉薄在怔愣间,房门被突然打开,紧接着整个屋子一片光亮,强烈的光束让她微眯起了双眼。 那些鬼影在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她眼前一黑,一张熟悉万分的脸庞撞入眼帘,是几天未见的雷诺。 刚刚下了飞机回到基地的雷诺,本就一身疲惫,上楼时经过二楼,突然忆起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这个女人了,不知道她过得如何,虽然每日都有让金狼向他汇报,可就是突然想要亲眼看到。 他不管是否已是深夜时分,轻敲了敲门,一直都没有人应,保镖汇报说她从下午用过晚饭之后就再无动静, 薄,我回来了 担心她在里面有什么事,就命人将门撞开。 屋子里一片黑暗,伸手打开灯的同时,他的视线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凉薄,心里一紧,脚下就快步走了过去。 凉薄看到雷诺时,先是一怔,后是一惊,然后立马垂下了染着泪水的眼眸,将苍白的脸别向了另外一边,她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显现在任何人的眼前。 而她那一双诡异的双眼,雷诺自然看见了,但他看得最多的却是,本是淡薄冷傲的女人,却在短短几天之内变得这么憔悴,还这般脆弱。 雷诺紧皱着双眉,深邃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心疼,看着她闪躲的样子,他不禁伸手将她扶站而起,然后搂进怀中。 “薄,我回来了。” 雷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凉薄的耳边响起,如同一颗定心丸一般,伴着他那坚硬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让她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 但他那亲昵的称呼,让凉薄猛地一顿,伸手就要挣脱他,却哪知身子早已没有任何力气,脚下一个虚软就朝下倒去,好在雷诺手快,强硬的臂膀拦腰将她搂住。 看着她好像还想继续挣脱他,雷诺紧锁着剑眉,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爱逞强! 臂膀一用力,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还没有待凉薄有所动作,雷诺已经抱着她走出了这间屋子。 刚刚的惧怕已经烟消云散,凉薄就想抬起头怒瞪雷诺,却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外,周遭站着许多保镖,碍于自己的一双诡异的双眼,而自己刚刚又已经虚脱到浑身无力,凉薄只好愤愤的将脸埋在了雷诺的颈脖间,然后伸手使劲掐着他,以示她的不满。 雷诺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脚下大步一快,抱着她向楼上走去。 当他们的身影隐没在楼梯的尽头时,一个娇俏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那,刚好捕捉到了他们最后的余影。 满含兴奋如同花儿般的脸庞,只在刹那间失去了色彩,小小的拳头微微紧了紧,落寞转身快速离开。 雷诺将凉薄抱着进入了三楼,那是他的私人领域,没有一个女人曾来过,她,是第一个。 偌大的房间里,雷诺没有开灯,他将凉薄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大床之上。 凉薄刚刚脱离了他的束缚,就要挣扎的坐起来,却被他一个大手,又按了下去。 “今晚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去想。” 雷诺伸手抚了抚她额迹被汗水打湿的散发,声音第一次这么轻柔低沉,眼眸看着她,也是那种含着宠溺之色。 说完,雷诺为她盖好薄被,然后转身朝浴室走去,不多一会,就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凉薄躺在床/上,鼻息里全部都是他的霸道麝香,这里是他的领地,他的空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这里,但,至少这里没有那些该死的东西。 凉薄轻舒了一口气,之前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全部松懈了下来, 你的眼睛好美 虚脱的身体一时也好似找到了寄托,侧了侧身子,在这张宽大而又舒适的床/上蜷缩了起来,裹着被子,睡意就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没有多想,就带着疲惫睡了过去。 过了没多久,浴室的门被打开,雷诺沾染着一身水珠慢慢走了出来,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朝这方走来。 看着凉薄那缺乏安全感的睡姿,雷诺无奈的笑了笑,将浴巾丢在了一边,然后倾身躺了下来,睡在了她的身边。 凉薄在迷蒙间,只觉身边深陷了一下,然后腰间就被搭上了一只有力的臂膀,紧接着,感觉离得似乎很近,有一个沉稳的呼吸。 缓缓睁开了眼,印入眼帘的,是黑暗中雷诺那张近距离放大的脸庞,深邃的轮廓,紧闭的眼眸,不知是否已经沉睡,但他那平时的凛冽,此时却是柔和异常。 凉薄微微一怔,就想转过身去,但低垂的眼眸却被一个小小的光亮吸引住了。 就算在夜色中,却也会泛着暗光的黑曜石戒指,那是雷诺搭在她腰间的手上的戒指。 戒指………钥匙……… 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而这几天又未见到雷诺,她似乎都快忘了这枚戒指。 想着想着,凉薄不禁伸手就想要触碰它。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时,雷诺的手突然动了,大手一伸,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她只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就趴伏到了一个火热的胸膛之上,抬头一看,就撞入了雷诺那双深沉望不到底,似要将人整个吸进去一般的黑眸之中。 “你…………” 难道他发现了她的目的?凉薄讷讷的张嘴吐出了一个字,却又惊觉自己的双眸还未恢复,因为这双眼睛变换过后需三个小时,才会回到原本。 凉薄眼眸一垂,身子一动,就想要翻下去,小腹那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火热的坚挺,身形微微一顿,就想避开,却被他一个大掌紧紧扣住。 “你的眼睛好美。” 扣住她身形的大手慢慢滑到她的后脑之处,雷诺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看着她那双异于常人诡异但却又妖冶美丽的双眼,薄唇在她眼皮之上缓缓落下一吻。 美?她这双奇怪的眼睛,不仅让生父母抛弃了她,让旁人对她指指点点,还会让鬼魂害怕的避而远之以外,怎么会………… 但却不让她来得及多想,只觉身子又是一转,雷诺将她整个搂紧了怀中,调整好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凉薄的脸庞紧挨着他的胸膛,近距离听着雷诺那有力的心跳声,他那火热平稳的呼吸铺洒在她的皮肤上,但她却在此时再无睡意。 一直到夜半,最终敌不过疲惫,迷蒙的沉睡了过去。 ************* 第二日清晨,却是难得的一个好晴天,阴了几日的天,终于拨开了层层云朵,露出了太阳的灿烂,整个大地笼着着一片和熙的温暖,让人有种懒洋洋的舒适。 后园散步 但在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之中,一个身影逆光而站。 不多一会,闪过一道黑影,一个人半跪于这身影之前,整个身子包裹着黑色的衣物,甚至连面貌也看不清是男是女,只是一双银灰色的眼眸裸露在外,格外显眼。 “主人。” 黑影子低哑的声音如同远古的歌谣,飘虚而又不真实,抬头看着背逆着光看不清容貌的脸,但却一双闪着暗红光芒的眼眸,生生让黑影子低下了头,额迹泛起丝丝冷汗。 “谁给你的这个胆?!” 站立着的人影,声音冷若寒冰,似要将人活活冻住一般,没有一丝情感,却又无形有一股威严的压迫力。 “可是那人本就不该…………” “啪!” 黑影子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将他的话打断,也将他的脸甩到了另外一边,一丝血腥在空气里泛起,蒙在他脸上的黑布也渐渐被浸湿。 “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人影的红眸暗暗闪烁着令人寒战的光芒,浑身散发的隐隐怒气,让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是,主人。” 黑影子的银色眸子中失了失神采,只是更卑微的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受伤和落寞,却是不敢多说其他。 一阵劲风刮过,人影前面再无其他,半晌,眨眼间,那个阴暗的角落就似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一样,依旧了无生息。 ************* 凉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时分,身边早已没有雷诺的身影。 她刚刚起床,便有佣人进来伺候她洗漱和换衣,然后让她用餐,不多一会,金狼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以为她会在金狼的眼里看到先前他对她的厌恶,可是这一次,金狼就似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一点情感都没有,说是奉了雷诺的命令,带她去后园散散步,如同要完成一个任务,公事公办。 虽然凉薄知道金狼心中对她有着芥蒂,但她也是无所谓,因为她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要去散步,那就去走走,她也好几天没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而对于身边跟着个金狼,反正他也不多话,就当空气存在也一样。 于是,就在午后,凉薄就随着金狼来到了后园,她这才知道,原来在这么一个硝烟似火的基地之中,还有着这么一个美丽而又宽广的花园。 就好似它们的主人雷诺一般,冷漠铁血的外表之下也有着柔情似水的温柔………… 凉薄微微一顿,轻皱了皱眉,怎会无缘无故想起那个男人。 甩了甩头,继续看着这片万紫千红的花园,是一大片的紫色薰衣草,和一大片火红的玫瑰,高贵的牡丹,内敛的含羞草,等等还有一些她也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不分季节的,在这里绽开。 这个男人还真花心思,这么费劲的请专人来培养这些不同季节的花。 “金管事,这边有点情况。” 还在静静观赏花海的凉薄,突然听到了身后由金狼身上对讲机所发出的声音。 几波未平,一波又起 凉薄刚刚一转身,金狼就对她恭敬的鞠了一躬。 “很抱歉,凉小姐,我先失陪一下。” 一句话礼貌的说完,金狼就根本不等凉薄回答,就转身自顾自的离开。 凉薄微微勾了勾唇,挑起了眉头。 她似乎开始有些喜欢这金狼的性子了,他讨厌她是掩盖不住的事实,他却又能同时做到礼貌礼节的相待,但又能在这里面告诉她,他对她是有品格的厌恶。 凉薄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金狼虽说跟他主子一样的冷漠,但却还是有让人觉得可爱的地方。 转过身,继续踏着缓慢的步子朝里走去,其实,她更喜欢一个人的独处,让她不会觉得有压抑。 这午后的阳光一点都不刺眼,照在身上反倒懒洋洋的很是舒服,凉薄微仰起头,眯着眼,轻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情也跟着变好起来。 突地一个反光的刺眼,让凉薄皱起了眉头,视线搜寻着望去,在离她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看起来分外眼熟。 带着丝丝疑惑,凉薄几步走了过去,近处一看,是一把手术刀,刀尖上沾染着一些鲜血,刀柄上刻着“凉”字。 这是她的手术刀,怎么会又…………难道是模组的人又死了一个? 她想起上次死的第二个人,脖子上插着她的手术刀,那是他们的人,被一杀一个精准,难道这一次又是如此吗? 凉薄紧紧锁起了眉头,蹲下了身子拿起手术刀,伸手沾染了一些刀尖上的血液,两手轻轻摩擦了几下,然后放在鼻下闻了闻。 这是新鲜的血液,还带着温热……… 凉薄抬起头,在空气中似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拿着刀站起身,看着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有着一条淡淡血迹,没有多想,快步就沿着那条向一片高高的草丛走去。 凉薄伸手破开了草丛,直接撞入她眼帘的,是一具横躺在那已经没有生息的男尸。 凉薄一怔,就跨越了进去,快步走到尸体边,伸手摸了摸尸体的脖子,发现上面没有模组的印记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刚刚松气,她就觉得这副尸体好像有点不一样。 不仅裸露在外的皮肤异常苍白,还如同皮包骨头的干尸一样,两只眼睛爆睁在外,嘴巴大张,似在死亡的前一秒还想大声呼救一般。 紧接着就是脖子的地方,凉薄刚刚心急,没有细看,现下一看,才发现,脖子从左侧一直延伸到右侧全部被刀所划的血肉模糊,还在汪汪流着血,而她手上这把刀上的血迹,似就是这具尸体的………… 凉薄伸手搬动着尸体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就打算收手,只是一皱眉,发现尸体脖子上的右侧靠后处似有一点不同。 不同在于,尽管已经血肉模糊,可还是掩盖不住那两个小小的黑洞,似被某种动物尖利的牙齿所咬而致。 不对劲,这刀伤可以是人为的,可这两个小小似牙印一般的东西………… 将凉小姐请回阎殿 凉薄锁着眉,心中阵阵疑虑,看着这么一个从未遇见过的徵状,骨子里法医对尸体的探索一下激发,她也一时忘了场合,忘了时间,微俯着头就在细细打量。 直到………… “啊————杀、杀、杀人了…………” 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这方寂静的天地,甚至惊起了丛中的几只鸟儿。 正在专注的凉薄被突然打断,有些不耐的皱着眉抬起头,向尖叫发声处望去。 是一身淑女衣装的白雪,跌坐在地,一手颤抖的指着她这边,然后满脸带着不置信和惊恐的神色。 凉薄一顿,顺着白雪的目光看向自己。 两手沾血,一手拿刀,身边还躺着一具男尸………… 不多久,金狼就带着几个平时巡逻的人闻声而来。 凉薄讽刺一笑,这下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金狼伸手将白雪扶了起来,只见她一站稳就躲在了金狼的身后,怯怯的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凉薄。 金狼先是看了一眼凉薄,神色微微动了动,最后将视线挪到那具男尸时,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他对自己手中的人手都了若指掌,而这一个,竟是他的直属属下之一。 “将凉小姐请回阎殿,待当家回来再处置。” 金狼看着那副男尸沉声命令道,前两次死的都是基地之中无关紧要之人,只是这一次已经有所不同,当家不在,他只好先擅自做主,这个女人不能任她自己。 金狼身后的两个保镖就上前请凉薄,而她也没有反抗,将手中沾血的刀一扔,站起身就跟着他们走。 只是上一次的栽赃,她以为是冲着他们的组织而来,而这一次,明显死的手法与上一个不是出自同一个人,反倒是像在掩盖什么一样。 凉薄想着,轻皱了皱眉,又回头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些思索。 而到了阎殿之后,凉薄才发现是自己错了。 她被带入一间最靠里面的黑暗房间,然后强行捆绑在了木架上,手脚都被锁上了铁链。 原来金狼所说的请是这个“请”。 凉薄刚想开始挣脱,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又因房间灯光暗而又看不清面貌的人走了进来,与几位保镖轻声说了几句,就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后。 凉薄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一个陌生人。 “你…………” “啪!” 凉薄一个字刚刚吐出,一个劲风伴着声响在耳边响起,接着就是阵阵火辣辣的刺疼从肩胛处一直延伸到腰部。 这个人竟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拿鞭子抽她! 突如其来的鞭打,让凉薄没有丝毫准备,那一声痛吟差点就溢出嘴边。 “说!你是谁?你到这里到底是有着什么目的?如实回答!” 身后那阵阵伴着森冷的气息,连带那声音也变得如同死亡奏曲一般,在凉薄而后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只是凉薄刚刚启唇,那又是一个“啪!”的一声,不给她任何机会,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一个劲道十足的鞭子又抽打了下来,直接划破了她后背的衣裳,瞬间就血肉模糊。 凉薄闷哼一声,她受过不少的伤,但这次被人捆绑任人鞭打倒是第一次。 她紧皱着眉,心里惊觉有些不对劲,就算她与金狼相处不融洽也不熟悉,但她敢保证金狼的忠心程度,那般视主子为天的一个人,怎会擅自拿主意对她动刑。 凉薄先是看了看站在靠门边的两个保镖,竟木讷站在那里,如同人体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艰难的转过头,想看看身后那人,但那人却站在一个很巧妙的角落之中,让凉薄只能看见他的身形,却看不清面貌。 还没等凉薄仔细打量,只见那人伸手一甩,又是一个劲道十足的鞭子就抽打了过来。 后背又增加了一道鞭痕,凉薄甚至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汗水一滴又一滴的从额迹滑下,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 但那鞭身竟是带着倒刺的,打到了她的身上之后,又故意放慢速度,向后拉,将绽开的皮肉又一次次狠狠拉开,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凉薄狠狠抽了一口气,当那鞭子滑到她的手腕那准备要抽身而去时,她纤手猛地一抓,紧紧拽住。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凉薄喘着气,眯着眼看着那角落的身影,身上的那种疼痛差点让她低吟出声,但她却是一字一顿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个人肯定是先后两次栽赃给她的人,而这个人幕后之主,说不好就是这几起谋杀案的真凶! 暗中的那个人影身形一顿,明显是没有意料到她挨了三鞭子之后,竟还有力气拽着鞭尾来质问他。 但他却并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大手一伸,用力抽回被凉薄紧拽着的鞭子,将她一只纤手也划拉得不复从前。 凉薄深呼吸了好几次,身上的灼痛甚至快要麻痹了她的所有神经,但却止不住的颤抖,汗水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裳,整个人狼狈不堪。 那个人影不会给凉薄任何喘息和恢复的机会,一个鞭子再度甩了过来,直击打到她后颈之处。 凉薄只觉后颈一阵疼痛,身体抽搐了一下,一阵强烈的晕眩直袭而来,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头颅就没有力气的耷拉了下来,视线一片天旋地转。 她觉得窒息的喘不过来,身上疼痛的已不是自己,那滴滴汗水已如雨下,爬满了她整张早已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庞,微垂着的眼帘,在这片黑暗的房间中,她好似看到了那些鬼魅的身影在窜动………… 那鞭子呼哧甩来的声音还在耳边咆哮,身体麻痹的已经没有知觉,只有微微的抽搐颤抖和伤痕,还在证明凉薄正无力抵抗。 几滴汗水顺着她的眼睫滑落进了眼球之中,微微一个刺痛,凉薄皱起了眉头,轻眨了眨眼,那眼球渐渐开始转变的色彩,泛起诡异的暗光。 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思绪, 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处于一个半昏迷状态,却硬睁着眼不肯示弱。 不知道这间屋子之前发生过什么,或者血腥过什么,整个空间弥漫着一丝阴森死亡的气息,就算是处于无力思考的凉薄,在她双眼变色之后,感觉愈是强烈。 那些之前她都没看到的鬼魅,现下一个个全部窜动了出来,拥簇着整个空间,她想要去避开,逃离这里,但身上被捆绑,还有着那一鞭又一鞭的抽打。 凉薄感觉到自己就要撑不住了,眼睑止不住的向下瞌,却是在视线模糊中,似又看到了那个淡淡的白色影子,挨着她极近,背对着她,双手似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着什么。 凉薄凝了凝神,眯着眼无力的看去,那白色的影子竟在帮她驱赶着那一些些闻着她身上散发的血腥,含着死亡的气息而来的贪婪鬼魂们。 虽然力量小,但的确驱散了一些,白影子甚至伸手想要抓住那不停折磨着她的鞭子,却奈何一手抓一个空,它却怎么也不死心,一次又一次。 一瞬间,凉薄就莫名的红了眼眶,她的思绪好像止不住的回到了从前,好似在从前每一次她脆弱时分,似在梦中,又似在虚幻,这个白影子从未离开过她,她不知道它是什么,不知道它是谁,它总是背对她而站,以一个自己最强的的姿势站在她的身前,看不清面貌,却总是陌生而又熟悉。 身上的伤痕和血水,凉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但那絮乱的思绪逐渐恢复了一些,眼睛缓缓睁大,她的一只红色的眼睛不自主的开始泛起暗芒,那深红的颜色甚至灿烂过另外一只紫色,美丽而又诡异。 凉薄的头微微一偏,一只披头散发,双手伸着惨白利爪的鬼,在空中飞速向她这边冲来,嘴边桀桀诡笑,好似得意马上就要强占她的身体,瓜分她的灵魂一样。 可只见凉薄那只红色的眼睛,猛地泛光,她微眯着眼,一个无形的力量就将那只贪婪的鬼锁在了半空之中,然后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迅速扭曲,阵阵白烟从鬼身散发而出,发出了凄惨无比的痛苦嘶吼,不出一分钟,鬼影便消逝不见,只留丝丝余烟飘绕。 纵使已死之身,飘荡的灵魂魂飞魄散,不得投胎转世,不得再世为人,永不超生!这是凉薄那只诡异的红眼所拥有的力量! 还有其他的恶灵不死心一个又一个相继而来,凉薄就以同样的方式,让它们一个个全部消失在眼前,越来越多的嘶嚎声,凉薄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这只红色的眼睛,它似变得越来越嗜血。 当凉薄的头偏向另外一边时,视线不小心触及到了角落的那个人影,他正手执长鞭准备再一次鞭打,身边的恶灵却是一个个全部一哄而散,惧怕的避而远之。 “你,竟不是人!” 凉薄看着那人影,苍白的唇瓣吐出冷冷的一句,只因在她拥有着一只紫眸时,竟没有看到这个人身上有灵魂存在,就如同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金狼!自己下去领罚! 没有灵魂的身体,怎么会………… 那个人影手中鞭子一顿,明显被凉薄那句给猛地一怔。 凉薄眯眼看着那人所站的位置,突地,他那一双眼睛也开始泛起了淡淡的诡异暗芒,而那颜色就好似…………… “凉薄!” 一声低吼伴着强烈的光束,房间一下子大亮了起来。 凉薄眼前一花,刺眼的让她眯了眯眸子,再定神看向那个角落,那人影早已没有了踪迹,头微微偏回了一点,抬眼就见是一脸阴沉的雷诺出现在她面前,正亲自为她解绑。 雷诺抿着薄唇,紧皱着眉,伸手快速的解着绳子。 他早起时,身边的她还好好的,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她就一身伤痕累累被狼狈的捆绑在上。 他只知心里一窒,就隐隐抽痛起来。 很快,凉薄就觉得身上一轻,向下一滑,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包含着重重麝香的怀抱,一双有力的臂膀揽着她,她刚刚一直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 “金狼!你忘了我的脾性是吗?!自己下去领罚!” 雷诺眼睛锁着怀中伤痕累累的凉薄,薄唇吐出冰冷的一句,却是头也不回沉声对着金狼说道,那声音铿锵有力,甚至震的凉薄都觉耳朵嗡嗡作响。 金狼恭敬的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垂着头看不出表情,低低应了一声“是”。 在雷诺怀中的凉薄,只觉得头很晕,思绪很乱很杂,浑身好沉重,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力气抬起来,一双诡异暗芒的紫,红眼睛,这时也渐渐深沉了下去。 凉薄迷蒙着眼,向刚刚那白影子所站的位置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周围搜寻了一番,只见那些恶灵如同看见什么煞神一般,逃也似的全部向墙壁里钻去。 她皱了皱眉头,没有再多的力气去想其他,眼睛轻轻一瞌,就昏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金狼,一直待雷诺带着凉薄和其他人全部走出这间房间后,他才缓缓抬起了头,两眉之间是紧锁的痕迹。 带着孤疑和思索的眼神,金狼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但最后着重看了几眼两个地方,一个是靠近门口的地上躺着两个保镖,这两个保镖就是当时他命他们带凉薄进来的,但此时却昏迷倒躺在地,身上没有外伤。 另外一个就是捆绑过凉薄的木架,绳索上面还沾染着她的血迹。 他起初只是命人将凉薄带到这里,并没有吩咐要对她用刑。 后来当他将受惊的白雪安抚好过后,便朝阎殿而来,中途接到当家快要回来的消息,便转了方向,朝基地门口过去,准备迎接当家,并且向当家汇报此事,可一路过来到了这里,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当然知道,凉薄比白雪在当家心中的地位都要特别许多,再加上他本就是公私分明之人,在未查清之前,他又怎么会擅自对她用刑…………… 金狼又将每个角落看了一遍, 为什么你还要将她留在这里?! 眼里的孤疑更甚,他刚刚看凉薄身上的伤好似鞭子所打,那这整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没有那鞭子,而手法分明也不是那昏迷的两个保镖所致………… 难道是另有他人? 金狼心中一顿,突然想起后面两起死的人都与凉薄有关,并且一切都是那么巧合,那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真的是凉薄所为,要么是他人栽赃。 或许有外人潜入了基地,或许就是本基地的自己人所做,又或者,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凉薄她自己所导演的一场戏。 金狼抿了抿唇瓣,淡淡的甩了甩头,收回了视线,转身朝外走去。 当整个屋子再没有人,当大亮的灯束全部熄灭恢复一片黑暗的时候,在木架后面闪出一个黑色的影子,不同于人一般的纤细,却非常快速的朝着墙壁上一个小小的窗口射去。 “哐啷”一声,窗玻璃被打碎了,那黑影子也不见了踪迹。 ************* 昏睡中的凉薄迷迷蒙蒙的微微睁开眼,感觉到背后清凉凉的,似已经被上了药,自己趴伏在一张软软而又宽大的床/上鼻息里全是那满满的麝香,周遭是一片没有开灯的漆黑,想都不用想,这里应该是雷诺的房间。 凉薄隐约听到两个声音,似在争执着什么,侧了侧头,她看见了那没有被关紧的房门,从外投进一束昏黄的灯光,那门缝中印着雷诺俊朗的身影。 “雷大哥,难道你不觉得,自那凉法医来到基地,基地就接二连三发生谋杀案吗?现在已经死了第三个人了,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人,可今天死的那个可却是金管事手下直属属下之一啊,如果继续这么放任下去,基地保不准会死多少人,为什么你还要将她留在这里?!” “白雪,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今天可是我亲眼所见她手拿着刀…………” “够了,白雪,你的假期结束了,意大利那所大学正等着你去,过几天,我就派人送你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自那个凉法医来了这里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都变了!你那么的护着她,那么的宠着她,疼着她,就连在你身边待了五年的我,都及不上她的一丝一毫!” 白雪那哽咽带着嘶哑的声音从门外穿透了进来,凉薄听到了这里,眉头就微微皱了皱,头开始有些疼痛和晕眩。 她到最后没有听到雷诺的声音,只听到了摔门而去的声音,接着就觉得天旋地转,思绪不能自己,眼皮无力的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而在军火王国基地的山脚下不远处,被黑夜笼罩的一片森林之中,有一个小木屋里面还亮着灯火。 屋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和屏幕,在这包围的中间落座着一个瘦长的人,身着黑色皮衣,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耳机,额前的碎发挡住了那一双妖娆魅惑的丹凤眼。 条件任我开? 当这双漂亮的眼睛触及到其中一个屏幕上面的画面时,就微微眯了起来,散着阵阵寒意,耳机里传来的对话,也让他的双眉紧皱了起来。 渐渐地,将耳机拿了下来,眼眸紧盯着屏幕上的那张容颜,脸上的冰冷不禁更甚。 最终站起身,步子很快的走出了木屋,翻身上了停靠在外的摩托车,一个油门快速的朝山上而去。 临近冬季的慕尼黑,在夜晚也是很凉的,在黑暗中,那摩托车就犹如离玄的箭一般飞速,但又似流星般美丽。 冰冷的夜风猎猎作响,吹乱了他一头黑发,也将他一张妖冶的俊脸吹得没有半点血色,只剩下平时少有的冷肃。 想起刚刚看到的和听到的,心里莫名的就揪疼不已,但身体的行动总快过了脑袋,他不禁在心中苦笑一声,自己怎就对这样几面之缘的女人这么失控,这么上心,一点都不似平时冷静稳重的自己了。 但手上的动作却又快了几分,加大了油门,将车速提到了极致。 ************* 白雪含怒摔门而去,雷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任她去了。 后又回房看了看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凉薄,便到了隔壁的书房之中,依靠着大开的窗户边,透着夜晚的沁凉。 雷诺缓缓点上一根雪茄,让嘴中泛起点点苦涩,然后置放手指间,丝丝烟雾寥寥,迷蒙着他的黑眸,看着外面的夜色,眼底是无法捉摸的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雪茄已经快要燃尽,书桌上的电话里响起一道恭敬而又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当家,有一辆摩托车正在山腰处,急速向基地来,下面来报说是………” “不用阻拦,将大门打开。” 电话里只说了一半,就被雷诺沉声打断了,那边也只是应声照做。 然后雷诺缓缓踱步到书桌前,捻熄了雪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伴着窗外透进的月色,洒在他那健硕的身形上,但却看不清轮廓分明脸上的神色。 ************* “以前都不愿踏进我军火王国半步,今晚半夜却急匆匆的赶来,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雷诺一边下着楼梯,一边缓缓看着被吩咐迎进来,在客厅坐着一脸冷色的千南,嘴角泛着一丝浅笑,话语带着促狭,如同多年好友一般,但微眯的眼眸中一闪即过一丝暗芒。 “条件任我开?” 千南看着雷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定后,脸上没有表情的直截了当的开口,答非所问又前言不搭后语,但他却笃定的看着雷诺。 但雷诺好似并不意外,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之中,微微挑着眉。 “只要在我范围内的。” 清清淡淡的简单一句,犹如随口而说,但谁人不知雷诺的名号,叱咤黑白两道,尊称为军火之王可不是白得,他的范围那可大了去了,只要雷诺说要,就没人敢说不。 “我的条件很简单。”千南不似雷诺那般悠然自得, 我要凉薄 眉目间透着少有的严肃,身子也坐的笔直,沉吟半晌,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要凉薄。” 轻轻的一声,却又包含万分肯定,一下就如重弹砸向了这客厅,一时间寂静无声。 雷诺静静的看着千南,他的脸上是满满认真,却让雷诺的眼眸中升起一抹阴沉,但很快就隐没了,来得快又去得快,旁人根本看不出丝毫。 “一向看不上我军火王国的你,今天就为这,愿意妥协?” 一句听似疑问句,却实则为肯定。雷诺的薄唇边缓缓勾起一个笑意,却不知是冷还是打趣,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波动,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平时旁人眼里冷漠又惜字如金的雷诺,对待千南的态度一向缓和,今晚又格外带着打趣,话又多了几分,但千南却一点也不领他的情,脸上的神色没有改变,却盈上了丝丝冷意。 “行,还是不行?” 千南的语气又重了几分,似一点都不想跟他废话一样。 渐渐地,雷诺嘴角的笑意敛了下去,但身子还是保持着刚刚那般的慵懒,却是看着千南,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雷诺轻轻启唇,声音很沉很稳,也没有起伏:“她,不在我的范围之内。” 凉薄只是一个区区法医,于军火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世上没有军火王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要的。 一句不在范围之内,就全部回绝了他,摆明告诉他,这个条件,没得谈。 当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寂,千南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但身上却丝毫不掩饰的,散着他危险的气息。 雷诺虽不再说其他,但眸中却是深不见底,一股他身上混天然的压迫感就被一丝丝所释放。 一时间,两个男人在无形之中针锋相对,火花四溅。 这时从侧门走进一个手端着茶壶的佣人,小心翼翼的为两人分别注满了热茶之后又退了出去。 这么一番,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千南收回了视线,蹙起眉头,冷静也在这一刻全部回来。 就只单单在屏幕上和耳机中知道她吃了亏,便心中一乱,就慌了手脚,冲动的跑到这里来,却也明知在他这里讨不到好果子吃。 之前那般丰厚的条件,他都没有看一眼,倒是今天…………… 千南心中暗暗懊恼几声,眉头也锁的更紧,干脆忽的一下站起身,丢下一句“夜半有所打扰,下次再来拜访”,便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千南一走,大厅又恢复了寂静,只留雷诺一人静静坐在那里。 不多久,雷诺缓缓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依靠在那,伸手点燃一支雪茄,不抽,只任它在指间燃烧,看着烟雾飘渺,鼻息下氲绕的是雪茄独有的香味。 虽然他是军火之王,人人闻风丧胆,但却还是有不少不怕死的人,想取他的命,要他的位。 这个千南也是拿人钱财来狙杀他的之一,刺杀他多次,时间也渐长, 他不想给的,没人能拿走! 这个千南也是拿人钱财来狙杀他的之一,刺杀他多次,时间也渐长,他也发现这千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值得培养,脾性洒脱又随性,高兴就杀,不高兴谁也请不动,表面纨绔子弟吊儿郎当,实则却处事冷静,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欣赏这性子,而自己本又惜才,如若招揽到自己手中,以后必会成为他的左右手。 就是因为惜才,所以他才对千南的狙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基地都对他格外开放,不管是明着的,还是暗中的,也向他开了丰厚的条件。 而他最近也发现,在他的龙殿被装了监视器,今晚千南这么一出,原来是为了她………… 雷诺眼眸微微一眯,想起那个孤傲冷漠的女人,而千南的条件竟是她,他们见面次数不过也才……… 指尖一个灼痛,拉回了雷诺的思绪,垂眸看去,原来是雪茄已经快要燃尽,伸手将其捻熄,薄唇边也泛起了一丝狂肆的笑意。 他想要的,没人能说不,包括她! 他不想给的,也没人能够从他这里拿走! ************* 与此同时,在中国已是下午时分,那临近海域边的宁安医院中,各自忙碌着各自手中的事情,只有在院长办公室内,一片静寂。 “月明,我想你也收到消息了吧,我们模组安插在军火王国基地中的人,已经全部被杀了。” 在沉吟半晌过后,院长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 院长一身白色医大褂,鼻上架着一副眼镜,落坐在办公桌之后,身后是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让坐在他对面的秦月明,看不清他的面目。 院长的声音很淡很轻,也很平稳,似在叹息,又似在说一件普通事件一般,可秦月明知道,要想在雷诺的军火王国安插他们的人手,那简直是难上加难,好不容易安插了进去,结果这次还全部被毁。 所以秦月明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了眼眸,静静的。 “可这之前一直好好的,突然就全死了,要么就是雷诺发现了,要么就是另有他人想与我们作对,不过,我看还是后者居多,因为凉薄现在还安好的呆在慕尼黑,你说是吗?月明。” 院长的身子没有动,但他身后的那阳光很是刺眼,秦月明闻声抬起头,眼睛就微微眯了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讷讷的小声说:“我不知道。” 秦月明一脸心思不在这里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这几天让你查从凉薄那带回的数据,辛苦了,要没有什么事,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院长抬手扶了扶眼镜,说完便将椅子转了过去。 秦月明缓缓站起身,看着椅背顿了顿,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一直在医院待到了天黑,秦月明才拿着一些资料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觉得心里惶惶不安。 快步打开门,进了屋,秦月明才轻舒了一口气,可还没待她回神过来,黑暗中快速伸出一双大手,一只手拿着白布捂着她的口鼻,一只手钳制着她。 秦月明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不停挣扎,呜咽,不到一会,白布上面刺鼻的药水,让她眼睛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还是有防备和敌意 凉薄经过几天的休养,加上雷诺为她专门请来的医生,和用的最好的药,让她身上的伤恢复的也很快。 而自从那天雷诺将她抱到他的房间来之后,凉薄就再没回那个客房,加之身上鞭伤很重,她换药吃药,整个人晕晕沉沉了几天,也没怎么见到过他,只是总在夜半时分,有感觉到身边的一个存在。 反正这房间的主人都没有赶她走,她干嘛要走,而且在这张宽大舒适的大床/上,一向认床浅睡的她,在这里睡的异常安稳,甚至把之前没有睡好的,都在这几天全部给睡回来了。 这天,临近冬季的慕尼黑难得出了一次大晴天,照的整片大地暖洋洋的。 凉薄看着窗外金灿的阳光,感觉这几天自己都快要把骨头睡懒了,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但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于是凉薄披了一件外套,独自一人下了楼朝外走去。 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最新鲜了,特别是在这群林环绕的地方,伴着阳光,让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凉薄一个人踏着慢步随处走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巡逻的队伍,对她还是一样的恭敬,礼貌。 但她还是从那些人的眼里,看出了对她的防备和敌意。 凉薄的嘴边不禁泛起一丝讽刺,这些人还真把她当做了杀人犯,不仅是后两起,估计连第一个死的人,也算到了她的头上了吧,若不是碍于雷诺,这些人怕是早就拿着枪把她扫射成马蜂窝了。 不过说起他们基地的团结和忠心,她突然想起,好像从那天她被鞭打之后,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看见那个无处不在,忠心耿耿的金狼了,换做之前,她头上被扣上了这么个帽子,那金狼怕早已经拿着枪举在她的背后,防备她了。 想到这里,凉薄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缓步朝龙殿返回。 在外面走了一圈回来的凉薄不禁有些口渴,可环顾大厅一周,都没有看到一个佣人,桌子上面的水壶也空了,没办法,只好朝厨房那边走去。 “你们说,当家什么时候处置那个法医啊?” “处置?你在开玩笑?你没看到当家对那个法医有多好吗,不仅把房间让出来给她住,还为了她把白雪小姐给赶回意大利去了,并且还迁怒到了金管事身上,金管事一向都是当家的得力助手,这基地上下,除了当家就属他说得上话,这回当家竟然狠了心罚他,这不,身上伤的到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呢!” “可自从这个法医来到我们这,就一起又一起连续发生杀人案,这都已经死了三个人,这种情况基地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的,要是换做是我,我早就一枪毙了她,省的在我们这里危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目的,当家还拿她当个宝似的。” “我看呐,要么是那个女人对当家下了什么药,要么啊,就是那狐媚子劲将当家给迷惑了,当家也是正常男人,再铁血也难过美人关,我看她就是一个再世艳后,真是会害人!”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哎哟我说你们两个,消停会吧,这么大胆子私下议论当家的事,要是被发现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里,凉薄嘴边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她刚刚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的三个佣人,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低头议论着,仔细一听,竟是为了这番。 凉薄身子依靠在门边,双手抱胸,刚刚听到的那些让她觉得不禁有些好笑。 下药?狐媚子劲?再世艳后?她们还真把雷诺当做古代君王了不成? 她轻轻一笑,就算他是君王,她凉薄也犯不着为了一个男人团团转,要不是他手中有她想要的东西,和她想查明的线索,她才不愿费这个时间………… “怎么?被人说成是一个妖女,也让你这么开心?” 一个低沉磁性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凉薄的耳边响起,离的极近。 凉薄微微一惊,侧头一看,差点撞到了他的薄唇上,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她竟然没有察觉到。 雷诺看到凉薄那被吓到了的举动,嘴角边不禁勾起一丝浅笑。 “我从来不知我身边还有一个妖女想要魅惑我,竟让佣人们觉得我是昏君了。” 雷诺一边说着,一边凉薄靠近了几步,嘴边的那抹笑意也变得邪肆起来,眼眸深深的,似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魅惑?他还真是够自大! 凉薄听着他说的话,嘴角不禁抽了抽,看着他靠的太近的距离,脚下就向后退了几步,却不知身后是墙壁,整个后背毫无防备就撞了上去,结痂的伤口一阵扯痛,让她皱着眉又退了回去。 但她忘了雷诺挨得她极近,他大手一伸,搂着她的腰身,就将她整个人贴进了他那霸道的胸膛上,他沉沉的笑声就在她耳边响起。 “原来你是这么的迫不及待对我投怀送抱。” 可他的大手好死不死,刚好搭在了她腰间的一处伤口,让凉薄皱着眉脸色就冷了下去,挣开他的束缚,怒瞪他一眼,越过他就走。 狂妄自大的男人真是有病!诽腹一句,凉薄心想背后那结痂的伤口估计已经是崩裂了。 “你难道就想任人将这杀人犯的帽子扣在你头上吗?” 凉薄刚走几步,雷诺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听着这话,她微微眯了眯眼。 她凉薄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就是没有,她犯不着给一些不相干的人去解释太多。 只是她现在为了那枚戒指还有一些线索,现在必须待在这里,而这里上上下下的人对她都含有敌意和防备,这多多少少也为她之后带来一些不便………… 雷诺看着她因为他的话而停下了脚步,双手插放在裤袋中,等待她的转身,但她没有任何动作,停顿了一会就接着要走。 “三起杀人案,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时限一到,只要你查到全部的线索或者凶手,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包括任何。” 有客来访 雷诺的眼底渐渐泛起一丝不明意味的暗芒,顿了顿,又接着说:“如果你没有做到,那么,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管是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凉薄没有回话,却是顿住了脚步。 他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吗? 凉薄微微眯了眯眼,但却慢慢勾起了唇。 是挑衅也好,质疑也罢,三个月,足够了。 不管是什么都可以是吗?那,雷诺-霍尔,等着交出你的戒指吧! 凉薄轻哼一声,提步朝楼上走去,她需要去换药了。 这一次,雷诺没有再叫住她,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表态,但他就是知道,这场赌局现在已经开始。 “当家,客人到了。” 凉薄刚踏上楼梯,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对雷诺恭敬道。 凉薄侧眼一看,不是金狼,难道那些佣人说的是真的? 凉薄淡淡甩了甩头,接着朝上走。 是不是真的都和她没关系,那是他的下属,怎么管理,怎么处置,都随他。 “恩,让他们进来吧。” 雷诺点点头,说完便朝大厅走去。 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落座,姿态慵懒散漫,修长的两腿交叠,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扶手上,混天然一股帝王的气派。 “霍尔先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不多久,门外便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伴着他那略带浑厚的笑声。 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处的凉薄,听到这声,停下了脚步,微微侧了侧身子,向厅中看去。 “顾先生,别来无恙。” 雷诺保持着原先的姿态,并没有打算起身迎接,薄唇边是一抹轻笑,无礼狂妄到了极致。 听到这,凉薄才想起这个男人是谁,是上次回国,院长让她代替去的宴会——顾建国,国家军火队的领袖人物,传闻他与雷诺不合,怎么这次特地远道而来? 凉薄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快步朝楼上走去。 “顾先生,请坐。” 雷诺的下巴抬了抬,朝向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接着就有佣人出来奉上热茶。 顾建国看着雷诺的行为举动,只笑不语,坐了下来,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戾气。 今天一身西装皮革的顾建国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跟着一位身着水红色裙装,乌黑长发,从刚刚一直到现在都浅笑不语的年轻女人,脸上不施胭脂水粉,却白皙亮丽,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次顾先生来访,我还得先恭喜你成功夺得南北美洲地区的头彩,将那边的军火垄断在手,以后在那边的事业无可厚非啊。” 雷诺一手端起热茶,轻抿一口,勾起嘴角对顾建国说道。 上一次放过了他,这才没多,竟爬到了南北美洲地区。 到底是高估了他以前,还是轻视了他现在?不过,不管是什么,他那点心思,活到那把年纪,但在他的眼里还是小把戏。 想爬到他的头上,那还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来消受! 热茶寥寥的烟雾, 顾建国的女儿 伴着茶香,将雷诺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庞,衬得异常柔和,但隐藏在后的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是闪起点点兴味和嗜血。 “哪里哪里,霍尔先生太过奖了。” 顾建国先去的呵呵笑道,但一双笑弯的眼睛里却是掩也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要知道,能与这雷诺-霍尔手中的亚洲、欧洲直接对抗的,就只有南北美洲,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头彩,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心思。 “呵呵,虽然夺得了这次头彩,也有很多人想要与我合作,可我最想合作的,还是与霍尔先生您,您看,您手中握有亚洲和欧洲,我手中有南北美洲,如若我们合作,强强联手,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天…………” 说到这里,顾建国就没办法接着往下说了。 只因他看见雷诺先是放下手中的茶杯,双腿交替了一下,然后半瞌着眼,一副十分没有兴趣的模样。 “这个不急,我们以后可以再谈…………” 顾建国干干的笑了几声,然后一拍脑门:“啊,突然忘了,来喂您介绍一下,这是鄙人的小女,顾熙儿。” “霍尔先生,久仰大名。” 一直静静坐在那里的顾熙儿,乖巧的点头,微笑,问好,全部都恰到好处。 “顾先生的小女?” 雷诺微微挑了挑眉,打量了顾熙儿一眼。 “熙儿她从小就在国外生活,最近才回到我的身边,呵呵,自然而然,大家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小女。” 顾建国看着雷诺略带孤疑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这次带着熙儿来,是为了…………” “好了,顾先生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 雷诺一扬手,打断了顾建国的话,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门外就进来一个保镖。 “带顾先生与顾小姐去休息。” 雷诺吩咐完之后,就整个倚在沙发上,轻闭上眼,不再说话。 顾建国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抹愤恨,却什么也没说,带着顾熙儿随保镖一起出去了。 他们一走,雷诺就睁开了眼。 顾建国在打什么主意,他不用想就知道,只是区区夺得一个南北美洲的头彩,就得意成这样。 向来妄想夺他手中的东西,又怎会诚心想要与他合作?竟还带着一个不知名,所谓的女儿来高攀………… 雷诺想到这,微微皱了皱眉。 他的记忆力很强,特别是对人的特征和神态,可这个顾熙儿…………明明是第一次见,文文静静的,但他就是觉得似在哪里曾见过,并且那么的令他厌恶………… ************* 第二天清晨,凉薄早早的就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准备朝之前雷诺为她准备的实验室去。 既然说好三个月期限,那么她就要从现在开始着手调查,不管是背上的伤还未好也罢,还是这基地中的人对她存有芥蒂,她早早结束这一切,就可以换取她的自由了,何乐不为。 凉薄刚走出龙殿的大门,就看见有一个一身淑女裙装的女人在门口徘徊着。 顾熙儿 而那个女人所站的位置,刚刚也是凉薄要通向实验室的方向,起初她以为那个女人是白雪,但走近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女人。 什么时候他的军火基地,也是任人进出了? 凉薄微微皱了皱眉,不愿去想太多,只是轻瞟了那个女人一眼,就打算越过她朝实验室走去,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等等,那不是………… 凉薄只是轻轻瞟的一眼,却捕捉到了某一处,便猛地顿住了脚步,视线也挪回到了这个女人身上,而这时,这个女人也回过头来看着凉薄。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顾熙儿,请问霍尔先生现在还在休息吗?” 顾熙儿双手放在腹部,然后朝着凉薄一点头,言语极为礼貌,脸上也是浅浅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丝毫纰漏。 凉薄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一身因为图方便而穿的一身白大褂。 感情这顾熙儿把她当做了家庭医生不成? “抱歉,我不太清楚。” 凉薄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的神色,双手插放在白大褂外面的两个大口袋中,长发随意的绑束在脑后,却因为没有起伏的言语,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接近。 凉薄微眯着眼,不动声色的又将顾熙儿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番。 “你…………” “熙儿!” 凉薄刚刚吐出一个字,远处就有人在唤顾熙儿,应声看去,远处是那顾建国。 “很抱歉打扰您了,既然您不知道,那我就先失陪了。” 顾熙儿再一次有礼貌并带着歉意的,向凉薄微微鞠了个躬,然后转身朝顾建国的方向走去。 这个顾熙儿举手投足间都十分有涵养,有礼貌,就是一个千金小/姐一般。 凉薄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但却慢慢转过身,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刚刚确实看到了那个,但那顾熙儿却………… 凉薄又回头看了看,顾熙儿已经走到了顾建国的身边,然后两人慢慢走远。 凉薄皱皱眉,收回了视线,甩甩头,提步朝实验室走去。 接下里的几天里,凉薄都是一早去实验室,然后很晚才回龙殿休息,只是她再也没有回到那间让她厌恶的客房,一直霸占着雷诺的卧房,虽然没有看见雷诺的人,但也没有人去阻止她,她自然就心安理得。 这天,凉薄照常要去实验室,走出门的时候,很意外的没有再看见那个,在这几天天天都出现的顾熙儿了。 凉薄自从第一天打量过顾熙儿之后,就再也没拿正眼看过她,但她却每天不缺席的在龙殿门口等。 那天看来,这顾熙儿应该是那顾建国的女儿,可虽说过来拜访,这已经好几天了,雷诺也没有露面,却任他们在这基地走来走去。 凉薄淡淡的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还真是够狂! 不过转念一想,经过这几天的研究,那前两具尸体中所提炼的激素已经有所进展,想必今天就应该有所结果,不禁脚下的步子就轻快了一些。 试探她 很快凉薄就来到了实验室,只是刚走进去,她就看到走道那里有一个女人在探头探脑,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眯眼看去,竟是刚刚没在龙殿门口遇见的顾熙儿。 凉薄皱了皱眉,虽说没让保镖在门口守着看着,但雷诺为她设的这间实验室,算是在整个基地比较偏的位置,一般人还找不到这里,这顾熙儿怎么会逛到这里来? “顾小姐,有事吗?” 凉薄穿的平底鞋,脚步又轻,无声无息的就走到了顾熙儿身边,淡淡的说道。 只是凉薄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着实把顾熙儿惊到了,不过她的涵养却让她很快的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 “没事没事,就是刚刚在散步的时候,一下子迷了路,看到这边有幢房子,门口又没人,门也没有锁,就说想进来看一看,现在看来,原来是您的工作室,不好意思,有所打扰。” 顾熙儿先是有礼貌的朝凉薄鞠了个躬,然后带着歉意说道,只是眼底一闪即过一道仓惶之色。 凉薄没有留意,对她轻轻点了点头,也不想多说什么,就越过她朝里走去,只是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只手在口袋中摸索,一边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顾熙儿。 “请问顾小姐,你有没有见过这个?” 凉薄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装着白色药丸的小玻璃瓶,那是她发作时会吃的药,但她让顾熙儿看的,却不是这个药瓶,而是药瓶上印有的几个字——宁安医院。 顾熙儿起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细细看了看凉薄手中的药瓶,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凉薄一皱眉,就收起了药瓶。 “那,不好意思耽搁你了顾小姐,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 凉薄说完,也不待顾熙儿说什么,就转身朝最里面那间房间走去,不多久身后就传来顾熙儿走远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她本第一眼见到顾熙儿时并没有多留意,只是无意看到她的脖子上竟有灵魂刻印的数字记号,当时她就以为这个顾熙儿是院长派来协助她的,可是无论她怎么看,这顾熙儿就似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虽说模组的人,大部分都还是没有见过她的,但今天她拿着宁安医院的药瓶来试探她,却在她脸上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到底是院长别有安排,还是这个顾熙儿另有玄机? 凉薄顿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已经走到门口顾熙儿的身影,若有所思了一番,最后还是甩了甩头,转身朝里面走去。 经过前几天的整理提炼和研究,数据都已经差不多了,只需要今天最后的处理一下,结果就很快明了出来。 一直到太阳下了山,凉薄手中终于拿到了那份数据,从头到尾将报告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心中似松了一口气,但又很快,两眉开始蹙起。 她把数据处理的很简洁明了,只需要照上面去一一排除,不出几天真凶就会抓到,只是她心里却越来越觉得熟悉, 什么事,慢慢说 因为这份数据,她似曾见过。 凉薄蹙眉看着手中的报告,快速的在脑中搜寻的着记忆,到底,到底是在哪里曾见过………… 凉薄还在思索间,就觉腰间被环上一只大手,后背靠着坚硬的胸膛,耳边是温热的气息。 凉薄想都没想,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一手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手术刀,快速而又准确的架在了身后那人的脖子上,精准的对着大动脉的位置,只需轻轻一刀,便会血溅现场。 “几天没见,这就是你的见面礼吗?薄。” 耳边传来沉沉的笑声,鼻息间这才嗅到一丝熟悉的麝香,凉薄微微一愣,抬起头来,雷诺那张几天未见的脸,含着笑意就撞入她的眼帘。 但她捕捉到了雷诺唤她的最后一个字眼,这让她蹙起眉,她什么时候跟他亲密到可以这样称呼? 腰间一紧,凉薄又被雷诺搂紧了一些,她心中一怒,手中的刀子自然是锋利无比,轻轻一下,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小口子。 因为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碌手中的事情,所以也没能好好看看她,现在满满是她的馨香和温度,他竟觉得这几天自己是想念她的。 雷诺眼中是凉薄那张冷冷的容颜,看着她蹙眉的怒火似要发作,抢先在她前面,举起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到她的面前。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要不要接?” 凉薄眼底已经是怒火中烧,正欲给他点颜色看看时,他的手举到她的面前,是一部不停在震动的手机,上面有来电,却是隐藏号码。 凉薄怔愣了一下,她不常用手机,所以手机丢在哪里落在哪里,她都没有发现过,因为也很少有人联系她,她自然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个隐藏号码是谁要找她? 凉薄伸手接过手机,按下接通键放在了耳边。 “凉薄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凉薄还没有说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焦虑又带着欣喜的女声。 “凉薄姐,我是月珠,出了点状况,我不敢和别人说,可你却老不接电话。” 秦月珠,秦月明的胞妹,虽说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月明是气质型的女人,而月珠却是那种很活泼开朗的大女孩。 月珠喜欢亲近凉薄,所以一有什么事情,第一个要找的,也是她。 “什么事,慢慢说。” 月珠虽然平时很闹腾,但一般没有大事情,她是不会这么着急的打电话找她,所以凉薄还是保持淡淡的模样,让她先缓一下急躁的情绪,好好的把事情有条理的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凉薄听着电话那头的月明深呼吸了一下,静默了半晌,声音终于不再那么焦虑。 “我最近和我姐失去了联络,要说起来,还是那天我同院长去外地出差,上午在医院还和姐姐打过照面,晚上出差到达的时候,打电话给她一直没人接听,一直打到她的手机关机,后来打到她的公寓, 好,我陪你一起去 医院,周围的人,都说没有看到她,我很心急,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惶惶不安,我怕她出事了,不敢和院长说,这几天一直打你的手机,你却一直没有接电话。” 秦月珠一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明了的全部说了出来,然后就似松了一口气一般。 凉薄听完,皱了皱眉,轻启红唇淡淡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看,有情况再联络你。” 听到凉薄这么说,秦月明也放心了,乖乖的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倒是凉薄开始思索起来。 虽说院长对待组织里的人都很好,但一旦组织里面有人死了或者失踪,院长都是低调处理掉,如若没有涉及到院长的范围,他就不会去追究原因和真/相,毕竟他们在组织里的身份,对外都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秦月珠打电话急着找她,不想让院长知道,也是想让她帮帮忙找找秦月明,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也有个交代。 而以她对秦月明的了解,秦月明向来都是有条理的处事,为人也很冷静平稳,平时也很低调,并且和她的胞妹秦月珠的感情一直很好,不管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每天都会通电话联络,但这一次,秦月明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雷诺看着凉薄挂断电话后,就一直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不禁就启唇问道。 凉薄眨了眨眼,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看了一眼雷诺,淡淡的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明天要回国一趟。” “好,我陪你一起去。” 雷诺没有问她什么原因,薄唇边泛起一丝他都未察觉的宠溺,深邃的眼眸锁着她的容颜。 这几天他已经把手中的事全部忙完告一段落了,那么接下来就会有一段空闲时间,陪她回国一趟,何乐不为。 雷诺含笑的眼眸接着在四周看了看,最后停在旁边桌上的一分打开的报告上。 “有结果了?” 凉薄顺着雷诺的视线看去,那是她今晚刚刚作出的报告………… 凉薄看着那报告沉吟了半晌,眯着的眼眸中带着暗芒,轻轻吐出两个字:“快了。” 雷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眼中的深意更甚。 他给她的三个月时限,还很长,他可以和她慢慢来,不仅可以看看她的能力,还能看看这个女人引起他的兴趣,是否时间够长,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他想要窥视一下她的心,看看她的心是不是他想的那般血热………… ************* 第二天一早,凉薄就和雷诺出发向私人机场而去,只是这一次同行的,还有三个人,顾建国和顾熙儿,还有那凉薄许久没见的金狼。 顾建国听闻雷诺要回国一趟,提出想要一起同行,雷诺没有拒绝,于是一行五人就出发回中国。 雷诺和凉薄,还有金狼在前机舱内,顾建国与顾熙儿则在另外一边,于是也让雷诺这边清净了许多。 孤疑 这一次如同上次一样,凉薄与雷诺坐在一起,金狼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 凉薄拉回了放在窗外的视线,一回头便看到了一脸淡漠的金狼,不禁多了几分打量。 几天不见的金狼消瘦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苍白之色,只是他一双眼里没有了之前那么明显的厌恶,反倒平静了很多,淡然了很多。 好似感觉到了凉薄的打量,金狼抬起眼眸看着她,然后向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最后又恭恭敬敬的坐在那里。 凉薄挑了挑眉,这金狼在雷诺身边的忠诚度,她可是在这段时间里看的一清二楚,明明对她心有防备,有厌恶,却从没有像这样对她打过招呼,最多唤她一声凉法医,凉小姐。 凉薄侧眼看了看身边拿着电脑不停敲打的雷诺,真是不清楚他的教育和管理人的方式。 凉薄淡淡的摇了摇头,又将视线转回到了窗外,看着外面白云朵朵,思绪就转回到了那份研究出来的报告上,那份数据,她真的好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曾见过………… 他们早上八点乘坐的飞机,因为气流和气候的缘故,到了晚上八九点才着陆。 顾建国携顾熙儿先乘坐自家派来的车离开了,而凉薄也向雷诺说明了自己的行程,随后也离开了机场。 雷诺在后看着凉薄的背影,薄唇微微一勾,这一次没有安排金狼跟在她身边,也没有强行留她在身边,因为他就是有把握,这个女人不会一去不回。 ************* 凉薄离开机场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因为时差还有坐飞机的疲劳,让她安稳的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医院走了一趟,询问了一下当天的情况,也翻看了一下那天的监控录像,发现秦月明就如平时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后来又去了几处秦月明常去的地方,期间又与秦月珠通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找到任何,一直临近到傍晚时分,她才准备去秦月明的公寓看一看。 秦月明住在五楼,每一层楼只住两户,凉薄坐着电梯上去时,电梯里还有两个提着菜篮的中年妇女。 “对了,李太太啊,你这几天有没有闻到那股子臭味啊,我们家啊,住在四楼都被熏死了。” 一个胖胖的妇女对着一个高高的妇女说着,一边还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没有啊,我们家在七楼呢,哪闻得到,不过啊,我听说是五楼那户年轻女人家传出来的,她对门的张太太每次开门出来都闻得到,还说去敲过门,都没人应,不知道里面在干嘛。” 高高的妇女挨着胖胖的妇女,一脸八卦,声音小小的,似怕被人听到了一样。 “那年轻女人家该不会是…………” “叮!” 胖胖的妇女刚说一半,四楼就到了,她对着高高的那个妇女摆了摆手:“到了到了,我还得去做饭,改天再说。” 秦月明 那个妇女走了出去,门又关上了,电梯继续向上,到了五楼,凉薄就走了出去,那个高高的妇女对她睇出了一个孤疑的眼神,不过门很快又关了上去。 凉薄走到秦月明公寓门口站定,皱了皱眉,从门缝里钻出一股子臭味直扑而来。 电梯里那两个妇女说的话,还有这个臭味………… 凉薄眼神一顿,这个臭味是………… 手一伸,快速输入门锁密码,这个密码只有秦月明和秦月珠知道,当然,凉薄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秦月珠很早就告诉过她。 “咔。” 门开了,但那股臭味却比刚刚更为浓烈。 凉薄走了进去,然后掩上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 凉薄站在玄关处,刚踏出一步,脚下就似踩到了什么,眯眼低头看去,是散落一地的文件之类的东西。 只是还没待她捡起来看,耳边就听到一阵隐约的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凉薄微微一愣,皱着眉头孤疑的朝前走着,到了拐角处一站定,隔着不远处有一扇门半掩着,里面大开着灯,水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月明?” 凉薄轻声唤了一句,可脚下的步子却快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不停的哗啦啦水声在寂静的空中飘荡。 凉薄一把推开了门,刺眼的灯光让她眯起了眼眸,但却在同一时间微微睁大了一些。 偌大的浴室里,装着满满的水的浴缸里,那让凉薄找了许久的秦月明仰躺在上,一双眼睛爆睁,一张嘴也大大的张开,似想要呼喊什么,却早已没有了生息。 水龙头以最小的水流量在哗啦啦的流着,秦月明整个身体漂浮在水面上,浴缸里的溢出的水滑落到地面,然后从出水口缓缓流出。 秦月明的尸体被水泡的浮肿,散着阵阵恶臭,伴着她那张惊恐的脸,显得十分狰狞,已经完全没有了她先前的那般气质美丽。 凉薄怔怔的站在那里,秦月明怎么会…………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凉薄一愣,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手机,是秦月珠。 凉薄看了看手机屏幕,然后看了看浴缸里的秦月明,走了过去,将水龙头关紧,最后按下了接通键,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凉薄姐,有我姐姐的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秦月珠小小的声音,凉薄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僵,眼睛看着浴缸中的秦月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凉薄姐?” 电话那头秦月珠迟迟没有听到凉薄的声音,疑惑的又唤了一声。 “还没有月明的消息。”凉薄沉吟了半晌,慢慢说道。 “这样啊…………”秦月珠的声音带着失落。“那你现在应该是在家吧,不好意思凉薄姐,让你为我这么奔波的。” “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凉薄淡淡的和秦月珠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眼睛看着秦月明的尸体,轻叹了一口气。 秦月明,你到底与谁结了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秦月珠撒谎,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们姐妹,但也不至于讨厌,只是没那么亲近罢了。 他们组织里面全是孤儿,但她知道她们姐妹俩是父母双亡,亲戚不愿收留而被转到这里来的。 俩姐妹一直是相依为命,对于从来不知道自己生父母的她来说,她其实是很羡慕她们之间的亲情的。 而现在秦月明死了,对于秦月珠来说绝对是一个打击。 但是,秦月明其实和她一样,都属于在暗处处理任务,一般不会露脸,就好比她,当年法医名号威扬远外,但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她的名字,她的长相,请她做事,从来都是通过院长。 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将院长派的任务,一一处理好,平时却又跟普通人一样,而这一次,秦月明,一向聪明冷静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又惹上了谁,对你下了杀心。 她现在需要看看秦月明的身上,有没有留下凶手的痕迹,但却又不能惊动别人,更不能把她运回医院,毕竟秦月明的死,让院长知道了,他只会命人快速处理掉。 凉薄闻着那丝尸臭味,皱了皱眉,这股味道已经惊动了周边邻居,要在不影响更多人的情况下,好好处理。 凉薄走出浴室,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秦月明原来在自己的公寓里还设有工作室,虽然很小很简洁,但对于现在来说足够了。 凉薄费了好大劲,将秦月明的尸体挪到了工作室里,将里面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然后又将浴室里的水全部放掉,处理了一下那股尸臭。 当一切做完之后,凉薄双手戴着手套,拿着小小手电筒,走到秦月明的尸体旁边,细细看了一遍。 在秦月明的脖子处,有很明显的掐痕,但那指痕却不是直接指尖对皮肤的接触,而是隔着什么,依那晕染开来的,显得极为夸张的青紫痕迹,她推断,凶手应该是戴着皮手套或者工用手套来作案。 再从秦月明大张的嘴巴往里看,凉薄看到了喉腔内有点点色变的迹象,应该是吸食过什么。 凉薄想要解剖她的胸腔,提炼出来看看,可奈何这工作室的东西不齐全,她只有作罢。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很晚,凉薄打算先回去,明天带着自己的器具再来看看,于是将所有的都收拾好,门窗关紧,最后重置了一下门锁密码,以防万一,才离开了这里。 凉薄一路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豪车停靠在那。 她微微皱皱眉,看了一眼,便快步要进楼,只是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 凉薄的手已经探到衣袋中的手术刀上,眯着眼眸,就待出手,但那个男人却对她恭敬的鞠了个躬,然后礼貌说道:“凉小姐,顾夫人已恭候您多时,想与您相谈几句,劳烦您移步。” 说着,这个男人伸出一只手,向那辆黑色豪车示意了一下。 顾夫人 凉薄微微一愣,顾夫人?上次生辰宴会的主角?顾建国的妻子? 凉薄看向那辆车,蹙起眉头,她与这顾夫人并不相识,想和她谈谈?是为了什么?院长?还是那个顾建国? 凉薄抿了抿唇,抬步朝那边走去,印象中的顾夫人是温婉的,只是不知这一回找她,是为了什么。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凉薄刚刚坐进去,顾夫人那柔和的声音便传来,抬头一看,她似一个温柔贵妇人一样,落座在一旁,眼含似水的柔情,一脸淡淡的微笑,让人起不了丝毫厌恶。 凉薄一顿,向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不碍事,只是不知道顾夫人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 “上一次没来及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了,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也出落的这么水灵。” 凉薄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夫人就开口打断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她的身边,轻轻握着她的一只手,看着她浅笑说道,眼底是欣慰和怀念。 凉薄本想抽回手,但听到顾夫人的话,就让她愣住在那。 这顾夫人说的意思………… 她跟着顾夫人算是第二次见面,但顾夫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想想你那时还是那么小,还在襁褓里啼哭,小小的一团,很招人怜爱呢。” 顾夫人自顾自的说着,轻轻在凉薄的手背上拍着,似在说一个往事一般,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柔和。 “你…………”凉薄刚说出一个字,就紧锁起眉头,不可能,这个顾夫人不可能是。 “在二十三年前,一个黑夜里,你被放在一家孤儿院的门口,后来到八岁时,转入了宁安孤儿院,一直到现在。” 顾夫人好似知道凉薄心中所想的一样,张口说了准确的数字和时间还有地点,看着凉薄眼底丝丝的骤变,顾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孩子,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 凉薄就好似心中被砸下一个重弹,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可能,她不可能是,但是,但是她又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的那么精准。 她的身世在转入宁安孤儿院之后,就被院长彻底清除了,这个世上除了院长和她,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除非是那个当年抛弃她的生父母………… “你的阴阳眼,还让你一直困扰吗?” 顾夫人紧接说的一句话,让脸上一直没有太大波动的凉薄,终于有了一丝改变,眼眸里是掩盖不住的震惊之色。 她的阴阳眼,只有院长,她,还有后来的雷诺,就连组织里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就算是生父母,但那时还在襁褓中的她,根本无法得知她的双眼是这样的特殊。 除非,除非是一直在关注她的成长,她的变动………… 二十三年了,小时候总羡慕大街上那幸福的一家,自己躲在角落不知哭泣了多少次,又被自己这一双阴阳眼给伤害到了多少次, 他的声音 从开始的期盼,到最后的绝望,懂事开始,就不再奢望自己会与生父母见面。 今天,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那么的,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凉薄垂下了有些慌乱的眼眸,她从不会将自己的脆弱袒露在别人眼前,但她的眼底却已经升起了一丝丝水雾。 “哎,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可能也一时无法接受。” 顾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叹气说道:“不过你也不要误会,因为上一次见过你之后,我就觉得很眼熟,后来经打听了一番,原来我是认识你母亲的。” 凉薄微微一怔,这个顾夫人不是? “明晚顾宅有一场宴会,希望你能来参加,届时,我会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顾夫人从一旁拿出一张华丽的请帖塞到凉薄手中,然后一直站在外面的保镖,伸手拉开了车门。 凉薄看着手中的请帖,再抬眼时,顾夫人已经坐正了身子,不再看她。 微微皱了皱眉,凉薄从车里出来,然后看着车扬尘而去。 凉薄转身上了楼,一直走到公寓里,直径走进了卧室,开启一点微弱柔和的灯,然后就倒躺在床。 凉薄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感觉现在的思绪一片混乱。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她生父母的任何消息,怎就在她刚回国没多久,还是这顾夫人找上门来。 她与这顾夫人素来没有交情,更与那顾建国不熟识,这无缘无故怎就会愿意告知她身世?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就算是真的,但她也只是小时候渴望父母疼爱,却没有他们的消息,但现在长大已经麻木,跟她再来谈亲情,未必太假! 凉薄淡漠的脸庞上,渐渐凛上一层冷漠和不屑。 而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划破这片寂静。 凉薄一顿,伸手拿出手机,未知号码,皱着眉,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放在了耳边。 “在家里?” 凉薄还没有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沉稳沙哑的声音,是雷诺。 “恩。” 凉薄淡淡的应了一声,将平躺的身子侧过另外一边,慢慢蜷缩起来。 “心情不好?”雷诺好似知晓她的心思一般。 凉薄微微一愣,半垂着眼眸。 “没有。”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一般,很轻。 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起伏不定的心,在听到他那沉稳的声音之后,就安抚了下来,变的很平静,不再如同迷路找不到方向。 “那就好。” 雷诺说完这句,就不再说其他,凉薄也没有再应话。 他那边静静的,凉薄这边也是静静一片,似乎从电话里,都可以感觉到彼此那温热的呼吸一般,但却没有一方挂断电话。 这片寂静一直持续,静默到凉薄的困意渐渐袭上,瞌着眼,似快要进入梦境。 与此同时,在凉薄公寓的楼下一角,停靠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 车中落座的是雷诺,, 难道昨晚他就一直没有挂断? 只见他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边微微抬了抬头,透过车窗看着那一栋楼中,某个窗户微弱的灯亮,薄唇轻轻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当家?” 坐在驾驶位置的金狼,久久没有听到雷诺的动静,便轻轻出声唤道,想要询问,是否回别墅。 雷诺没有回答,只是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依靠在那,一脸慵懒至极。 而在这栋楼的不远处一幢矮楼楼顶上,黑夜星空之下,迎着微风而站立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寂静之中,可以听见从黑衣男人手里的电话中,传来微弱的机械女声。 缓缓拿下电话,屏幕上的光映照着一张妖孽的脸庞,只是略显消瘦。 他已经回国很多天,一直忙碌其他事情,今天才得知她也回国,想赶来见她一面,但却…………… 千南收起电话,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一双漂亮的眼眸眺望着那栋楼中的一扇窗,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流光。 不知过了多久,千南转身离开,微风中似听到一声他的叹息。 *************** 一直到天空蒙蒙亮,并且手机那头终于传来“嘟嘟嘟”挂断的声音,雷诺才命金狼开车离去。 而凉薄则是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手中还握着电话,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电已经耗尽,自动关机了。 昨晚她睡的很安稳,并没有做梦易醒,看了看手中的电话,难道昨晚他就一直没有挂断,而是让她的电话自动关机? 凉薄淡淡的甩了甩头,将电话放在一边,起床洗漱换衣服,然后准备好必备的东西,就出了门。 今天,她还需要去看看秦月明。 一路到了秦月明公寓的凉薄,发现那股尸臭味淡了很多,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拿着装有医具的小箱子走进了工作室,空调气温很低,让凉薄拢了拢衣服。 准备好一切,她就开始解剖秦月明的尸体。 凉薄从秦月明的通往胃部的食道中,摄取了一些残余的液体,用容器装好,然后又对整个尸体,从头到脚都细细检阅了一番。 除了那不明液体,还有脖子上掐的青紫痕迹,就再没有其他不妥之处。 而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 凉薄收拾好东西,一边活动着有些酸疼的颈脖,一边从工作室走了出来,为自己沏了一杯热茶,然后就落座在沙发上。 一整天没有时间进食的她,胃部有些隐隐抽疼,微微蹙着眉头,大喝一口茶,缓了缓那疼痛。 秦月明脖子上的掐痕,是没有指痕留下的,那是无法检验的,但或许,线索就在那不明液体上,等明天她再来好好研究一番。 凉薄暗自点了点头,伸手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但目光却触及到了桌面的一些书籍文件。 是有关激素、药物等的书籍,还有笔记本,文件,手稿之类的…… 秦月明对这个有研究? 我是凉薄 凉薄轻轻皱了皱眉,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大致翻阅了一下。 突然想起,在慕尼黑,雷诺军火王国基地中,她所研究出来的数据一直还没有找到解答。 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和有些酸乏的双眼,凉薄将手中的书放了回去。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是不早,决定一切等明天再来。 于是凉薄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将门窗关好,出了公寓,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走在路上,凉薄还在纳闷今天秦月珠没有打电话过来,翻了翻口袋,才发现今天出门忘带了手机。 思索间,一抬眼,凉薄就已经走到了楼下,正欲进楼,一辆豪车突然拦截在她面前停下。 下来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凉小姐,已经恭候您多时,顾夫人的宴会即将开始,请您上车。” 凉薄看着面前这两个恭敬的男人,微微一愣。 她今天因为忙碌秦月明的事情,倒是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本就不打算过去,但现在…………… 既然来都已经来了,那就过去看看,这顾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凉薄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应话,但却自行上前,坐进了车中。 ************* 很快,凉薄就来到了顾宅,只是这一路上,她算是见识到,这个国家军火队的顾建国,丝毫不输雷诺。 顾宅位于一个半山腰处,整片住宅占据几乎整片山地,在这种寸土如金的地方,花这样大的手笔,而且只是一个住宅区,极度奢侈。 相较于雷诺,他的军火基地虽然在慕尼黑也占据比之这个更大的地方,但他那个毕竟是军事之地。 虽然她还没有见识到雷诺的其他住宅区域,以及霍尔家族的老宅。 凉薄在宴会大门前下了车,天色已经全黑,里面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伴着点点优雅的音乐,住宅周围站满了井然有序的保镖以及佣人。 凉薄皱了皱眉头,她其实是不喜欢这样人多热闹的场合,不过,来都已经来了,看看那顾夫人到底想说什么,那时再走也不晚。 凉薄提步朝里走去,但却被门口一位好似管事一样的中年女人,拦了下来。 “请问你是?有携带请帖吗?” 中年女人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凉薄。 一件衬衣,一条牛仔裤,一双板鞋,长发微束,虽然有着一张掩盖不住惊人的美貌,但这身打扮未免太过寒酸。 中年女人心中小声嘀咕,眼中却是明显的鄙夷,但她的教养让她并没有出声质疑,而是保持一贯的礼貌。 凉薄蹙眉,请帖?那东西她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是凉薄。” 那个女人眼中的鄙夷,凉薄不是没有看见,只是对于别人的看法,她向来不在意。 淡淡的吐出自己的名字,不管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 凉薄勾起一抹冷笑,自信和狂妄的气息淡淡的散发。 中年女人一皱眉,刚想张嘴怒斥,但突然想起夫人交代的事情,原来那个凉薄就是她。 你没有叫错,我就叫千南 中年女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放下了举起的手臂,没有说请,也没有带路的意思,让凉薄自己进去。 “穷人家的小孩就是没教养,没见过世面!” 凉薄听着身后那故意想让她听见的声音,讽刺一笑。 穷?这个字怎么写?她的户头上有多少个零她从来不知道,但要买下像这一样大的住宅,她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她从来不会去挥霍什么,炫耀什么,只要住的舒服,穿的自在,吃的够饱,在哪里她都觉得是一样的。 凉薄脚下的步子没有停,走进了宴会中,里面个个华丽衣装,香槟酒水,上流社会,她在这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周遭一些人也向她投来嗤笑和鄙夷,但这些她却从来不会放在眼里。 巡视了一周,凉薄都没有看见顾夫人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手端一杯鸡尾酒,走进一个没有人的阳台,依靠在那,看着宴会中来来去去的人。 轻抿一口手中的酒,天气有些微凉,但在外面,空气却比里面新鲜了很多,远离喧嚣,这里的一片寂静,让凉薄微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突然,宴会中的人群簇动了一番,凉薄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她找寻半天的顾夫人,身边伴着顾建国,顾熙儿,还有那个……………千南? 凉薄微微一顿,挑了挑眉,看着那个一身雍容华贵的顾夫人,然后再看了看那一身难得正装,不雅痞嬉闹的千南。 不过在宴会中的千南,好似感觉到了凉薄的目光,顺着看了过来,凉薄抬了抬手臂,举着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 千南明显一愣,然后向周围说了几句,就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今晚你也在这。” 千南带着点点欣喜,踱步走到凉薄身边,一双漂亮的双眸锁着凉薄,似隔了好久没见一样,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 “我也不知道今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凉薄淡淡的说着,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然后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上了千南的眼眸。 “之前不知道你也姓顾,一直叫错你的名字,很抱歉,顾先生。” 千南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愣,垂了垂眼眸,眼底闪过一道受伤,不过很快,再抬起眼眸时,里面却又是精亮一片。 “你没有叫错,我就叫千南。” 千南微微一笑,泛起一丝柔笑,让他整张妖孽至极的脸庞,显得极具魅力。 “对了,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的国,一直在忙事情吗?都没能有幸见你一面。” 千南笑着说道,好似朋友般,但却没有提到那天夜里给她打过电话。 “今晚不就见到了吗。” 避重就轻,关于忙碌秦月明的事情,她觉得没必要向他汇报。 凉薄向他举了举杯,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视线挪回宴会当中。 “顾熙儿是你妹妹吧,人长得漂亮,又很礼貌。” 凉薄看到了宴会中,那个打扮如同小公主一样的顾熙儿, 少爷,夫人想请凉小姐过去一趟 礼貌有加的向宾客问好,突然就想到了在慕尼黑时,顾熙儿对她的态度,的确是个千金小姐。 可凉薄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好看见顾熙儿,随口说说的一句,但听在千南的耳朵里,竟变成的羡慕。 “你也很美……………” “抱歉,少爷,夫人想请凉小姐过去一趟。” 千南的话刚说,一个老管家走过来,恭敬的说道,声音盖过了他的。 母亲找她?她们认识? 千南心中的疑问刚刚升起,依靠栏杆而站的凉薄已经站直了身体。 “以后若有机会再聊,先失陪了。”凉薄向千南礼貌浅浅一笑。 千南点了点头,就目送着她随管家进去宴会,然后一直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嘴角微勾的弧度才渐渐敛了下去,最后转身依靠,抬头看着夜空,眼眸是深不见底。 ************* 凉薄一直跟随着老管家走到了三楼,老管家送她到了梯口就转身下楼了。 走廊是一圈弧形的,栏杆是欧式风格的花样,所以站在一边,也可以看到楼下宴会的情景,和悠扬的音乐。 凉薄抬头看去,一袭领口一圈白色貂毛长裙的顾夫人,如同一个高贵的女人,半依在栏杆上,一脸冷漠,垂眸看着下面的宴会。 凉薄有一瞬间的错觉,好似之前顾夫人的那种可以感染人的温柔是假象,而此时的冷漠才是真实。 但还不待她多想,顾夫人已经转过头,发现她的存在了。 “怎么来了也不说话,害我一直在看下面,找你的身影呢。” 顾夫人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盈满的柔笑,眉眼弯弯,一脸亲和,轻声细语,似刚刚那个冷漠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凉薄没有说话,只是礼貌的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踱步走了过去。 “凉薄,你看,今天来的人是不是很多?” 顾夫人下巴抬了抬,示意凉薄看着下面的宴会人流,突然莫名其妙问出这么一句。 凉薄微微一顿,淡淡的说道:“恩,的确很多。” 宴会来的人是很多,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商人,军人,政治,等等有头有脸的,来了不少。 “顾熙儿刚回国没多久,这次的宴会是为她办的洗尘宴,也是为了她将来的发展。” 顾夫人在说到顾熙儿三个字的时候,柔和的嗓音微微僵硬了一些,只是很快就带过去了。 而凉薄也没有多加留意,只是顺着她说的,看到了宴会场中的两个人,是顾建国携带着顾熙儿,向着一个个来宾介绍着,满脸微笑和自豪,好不开心。 “对了,你今天来的也很仓促吧,都怪我,没有事先准备好。” 顾夫人话锋一转,转过头来看着凉薄,含着点点歉意。 凉薄轻蹙了蹙眉,看着顾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才知道,原来她是在说自己的这身衣着。 虽然顾夫人的语气带着歉意和缓和,可话中有话的感觉,让凉薄稍有反感。 “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干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说吧。” 可以开始说了吗? 说着,顾夫人就朝身后开着的门走去。 凉薄本欲跟着往里走,可眼睛余光好似捕捉到了宴会中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凉薄一顿,转过头再看,却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的踪迹。 “这里面比较安静,我们谈谈吧。” 顾夫人在身后轻声唤着凉薄,于是她也不再搜寻,返身向顾夫人走去。 里面是一间偌大的书房,整个以深棕色为基调色,开启着黯淡柔和的光,大门一关,外面的喧嚣就被关在的门外,让里面瞬间寂静了下来。 当顾夫人坐下来时,凉薄也找到一处单人沙发落座了下来。 “可以开始说了吗?” 不是凉薄没有耐性,而是她从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天来的这一趟,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说些什么,但是如果一直跟她兜圈子,她就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了。 “这些年,你都过的很辛苦吧。” 说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句,带着丝丝叹息。 在昏黄灯光下的顾夫人,脸庞柔和带着点点心痛和惋惜,伸手从桌上拿起两个精致的茶杯,向里面注满了茶水,一杯推到了凉薄的面前。 听着顾夫人说话的语气,凉薄蹙起眉头。 辛苦?八岁之前的确很辛苦,但后面的路是自己选的,辛不辛苦自己也没权怨谁,一路自己一人走来,已是现在,那又为什么要倒回去看看自己是不是辛苦? 顾夫人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凉薄眼底闪过一丝可笑,却是没有回答顾夫人的话,只是伸出手,端起了那个温热的茶杯。 “这是上好的伯爵茶,很香,很纯的,你好好尝尝,一会你回去的时候,我让管家帮你包一点带回去。” 凉薄刚刚将茶杯递到嘴边,顾夫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却让凉薄的嘴角勾出一丝讽刺。 轻抿了一口,茶味在舌尖化开,还可以,是的,只是还可以,她喝过比这更好的。 凉薄轻挑着眉,将茶杯放了回去,然后整个身子向后靠去,眼里已经没有了暖意,而是被蒙上了一层冷漠,但在这昏暗的屋子里,让人无法看清。 她倒想看看,这顾夫人从头到尾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是为了什么。 顾夫人好似也看出了她的不耐和冷淡,干咳了一声,端庄着身子,脸上的神色渐渐放的高傲起来。 “说了这么多,而你从来的开始到现在,我想你也应该隐约明白,别墅,跑车,名牌衣服,包包,巨额的零花钱,地位,等等这些,其实这些你全部都可以拥有,不用再在那个小小的医院做一名医生,每天那么辛苦奔波。” 顾夫人很骄傲,也很自信和炫耀,炫耀到让凉薄觉得可笑。 她倒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让这顾夫人会觉得她非常需要这些,是她今天一身寒酸的打扮?可这些全是来自意大利手工特别制作,全棉舒适又方便。 还是她所居住的地方?好吧,那个公寓的外楼的确很旧,有些年华了, 她知道,她这样是病又发作了 但那里是她人生中拿到第一笔钱时所买下的地方,那时她才十四岁。 跑车?恩,她之前的确想要买一辆,只是介于自己太懒,懒得去保养和打理,并且她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自己平时又不去哪,所以才决定放弃。 地位?三年前风靡的权威法医正是自己,那个位子简直是信手拈来,根本不费丝毫力气,只是不喜欢曝光在外面,又因为一些原因,才很快隐退。 名牌衣服,包包,巨额零花钱等等的一些,她真的连说都懒得去说,如果她真的缺这些,她现在就根本不会来到这里,竟还让这顾夫人变相的羞辱了一番。 凉薄双手抱胸,嘴边泛着讽刺没有说话,等着顾夫人的下文。 顾夫人见她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回答自己的话,有些微恼,脸上柔和的神色开始变得嫌恶起来,只是没有那么明显易见。 “很简单,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情,你不但可以回到你的生父母身边,还可以全全享受这所有的一切,那件事情就是……………” “话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想我该回去了。” 凉薄不耐烦的打断了顾夫人的话,一句话说完,就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凉薄!你给我站住!” 顾夫人没有想到一直沉默的凉薄会突然打断她,更没有料到她会这么不礼貌,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她一时恼羞成怒,声音拔高,以她最为威严和冷漠的声音叫住了凉薄。 凉薄停下了脚步,背着光,阴暗中她的脸庞泛起层层冰冷。 “抱歉,顾夫人,我已经在你这里浪费了大半晚上了,我还有事,不想再继续浪费不必要的时间了。” “你!” 凉薄的话嚣张而不客气而又不给面子,顾夫人直接气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脸上被气的扭曲,哪里还有一丝贵妇人的模样。 凉薄却是轻声冷哼,头也不回大步拉门走了出去,这种人,她真是脑子进了水才来这里听她废话了半天。 凉薄直径朝着楼下走去,而下楼却是要经过二楼,从二楼走廊走过才有下去一楼的楼梯,这种设计,让本就不耐烦的凉薄,脸色更沉了几分。 只是当正在烦躁的她刚走到二楼的时候,她就觉得整个人开始有点不对经,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然后渐渐额头也开始冒起冷汗,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好不难受。 只是一会功夫的时间,凉薄就感觉站不稳脚跟,浑身无力,虚软的一手紧抓着栏杆,她知道,她这样是病又发作了。 凉薄闭了闭眼,深呼吸,然后睁开,扶着栏杆吃力的朝前走了几步,发现在离她几步远的一个大门前, 在她上来的时候是空无一人,而此时,门口却守站了四个黑色西装保镖。 以她现在的情况不宜惹事,还是快点走过去比较妥当,只是心中这么想,但身子奈何却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让她有些无法喘息。 顾千南!我可是你妹妹! 凉薄大口大口的喘着,依身靠在栏杆上,伸手仓促的在衣口袋中搜寻着药瓶,然后拿出来倒出一颗,急急的塞进嘴里。 刚刚吞下,以为会很快缓和,可是她毕竟整天没有吃过东西,这颗具有刺激性的药物入肚子,空腹的胃直接痉挛,让她有腹痛和反胃。 但她却不能将药吐出来,因为她一旦吐出来,药发挥不了药效,她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吃第二颗药了。 而正在这时,她隐约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眯眼看去,朦胧的眼中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杯子。 痛的不能自己的凉薄,根本没有心思看是谁,只是注意到了那个杯子,是水。 她想也没有多想,撑起身子,踉跄朝前过去,伸手一捞,将那杯子在那女人错愕间抢了过去,然后一饮而尽。 有温热的水冲入肚中,将药一起混合而下,也暖了胃,药也在瞬间发挥了药效,让她一下没有了那么难受。 凉薄喝完了手中一杯,嘴里有着淡淡的甜味,仔细一看杯子,还有残留白色液体,原来不是水,是牛奶,只是好像,味道有点瑟瑟的。 还不待凉薄多想,耳边就暴起一个突兀含着怒意的女声。 “你到底有没有教养?难道你爹妈都教你在参加别人的宴会时,这种丢人现眼的强盗行为吗??!!” 尖锐的声音直刺凉薄的耳膜,让她皱起眉头,不仅因为声音,还有说的那句话。 如果不这么嚣张跋扈,她自然是以礼相待,然后诚然道歉,毕竟她情急之下,的确有错在先。 凉薄皱眉抬眼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顾熙儿,一袭公主裙,手里拿着空托盘,一张俏丽的脸横眉怒眼的,狠狠的看着她,半点没有之前那个有涵养的模样。 凉薄看着她,突然就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我无父无母,这种丢人现眼的强盗行为,我无师自通。” 话音落下的最后一个字时,凉薄也将手中的空杯子重重的放回到了顾熙儿手中的托盘之中。 “你!” 顾熙儿看着凉薄一脸当这种行为是骄傲的模样,被噎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气的满脸胀红,一手拿杯一手拿盘,就欲向凉薄砸去。 可就在这时,凉薄的声音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是千南,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凉薄身边。 他本在一楼阳台稍站了一会,就回到了二楼的房间拿点东西,因为不待多久,门是半掩着,听到门外的吵闹声,有凉薄的声音,于是就出来看看。 千南走近一看,顾熙儿举在半空中手中拿的东西,脸色就冷了下来。 “熙儿,你是顾家人,别做一些没有涵养的事情!” 顾熙儿一听,就越发生气了,伸手将手中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部摔到了地上,指着千南的鼻子,怒瞪着眼。 “顾千南!我可是你妹妹!” 我是你妹妹!你不帮着自己人,还向着外面人,是眼瞎了还是脑子堵了! 凉薄,她是顾家人 顾熙儿就是这样一副表情,连名带姓直接叫千南的名字,丝毫尊敬都不给,好似全部都是应该的。 凉薄皱皱眉,对于这种尖锐带着无理取闹的,她一向不愿多待,于是就想从一旁越过去。 但本服了药应该就好了的,可是刚迈出一步,脑子一个晕眩,脚下浮软,就向后踉跄的倒退了几步。 千南眼疾手快,拦腰稳住她的身体,低头一看,她的双颊已爬上了桃红色,双眼迷蒙着。 “凉薄,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就算是隔着衣服,千南都能感觉到她浑身滚烫,皱着眉就想伸手去抚她的额头。 凉薄不太熟悉他的靠近,自己站稳的身体,躲开了他的手,扶着栏杆,然后甩了甩头,将那股晕眩给甩开。 可是刚稍觉得有些清醒,一股子热火就从下腹升起,立马就感觉口干舌燥,想要贴近千南,身体在渴望着什么。 凉薄一瞬间就明白了,抓着栏杆的手指已经泛白,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渴望,眯起危险的双眼,盯着那个看着她如此反应,而眼神有些闪躲气焰熄灭的顾熙儿。 这杯牛奶本是顾熙儿要送进去给那门里面的人,却误打误撞被她给喝了,虽然她不知道里面那人是谁,但现在发作的可是她。 凉薄突然就冷笑一声。 “原来有钱人家的千金,脑袋里装的是这些肮脏,果然是表里不一!比起我的野蛮强盗,我真的是甘拜下风!” 话音一落,凉薄一手已经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脚下的速度也不弱,在顾熙儿怔愣间,已经快步上前,将冰冷的刀锋贴在了她的颈脖上面,顾熙儿爆睁的双眼含着恐惧,却不敢直视她的一双冷眸。 一看这情况,千南就上前轻抓住凉薄握刀的手,皱着眉摇了摇头。 “凉薄,她是顾家人。” 她是顾熙儿,这在顾家宅,是顾家的地方,顾熙儿出了什么意外,对她都很不利。 凉薄侧眼看着千南,再看了看顾熙儿,慢慢将握刀的手放了下来,他的意思,她明白。 但是凉薄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脑袋好像也越来越晕眩不能自己。 千南看着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紧锁着眉伸手揽住了她。 凉薄喘着气,双颊也越来越红,身体里在渴望,在叫嚣着什么,她强制克制着自己,不要伸手爬上他的胸膛。 可是,她好热,他的身体好冰,贴近他好舒服………… 凉薄双眼迷乱,一只手已经慢慢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千南呼吸一窒,低头看着她红艳的双唇,漂亮的眸子也不禁动了动。 她真的好美,可是她…………… 就在千南有些心动的时候,旁边那扇紧闭的门,唰的一声从里被打开来了。 这一声,让千南抬起了头,让那准备落荒而逃的顾熙儿也站住了脚跟。 是雷诺和站在他身后的金狼。 只一眼,雷诺就看到了在千南怀中,双颊泛红一脸不正常的凉薄, 乖,别乱动 剑眉就微微隆了起来。 雷诺双眸一沉,直径就走了过去。 “抱歉,我的薄儿病了,让顾先生见笑了,来,薄,跟我回家。” 雷诺的话虽如此,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凉薄的脸庞,伸手直接就将她搂抱了过来,感觉到了她浑身的滚烫,双眉又紧锁了几分。 垂眸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再看了看那有些不知所措的顾熙儿,联合刚刚在屋里听到的动静,他大致是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雷诺眯起双眼,迸发冰冷和危险,直看着顾熙儿,让她不敢直视,只觉眼神如箭,让她毛骨悚然。 雷诺突然上前几步,什么话也没有说,毫无征兆的就伸出一只手,扣住了顾熙儿的脖子。 被突然扼住呼吸的顾熙儿,惊恐着双眼,两手开始挣扎,害怕。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雷诺手上的劲道又用力了几分。 不是故意的?就单单这个顾熙儿端着一杯下药的牛奶在这里出现,让薄误打误撞喝到,就已经是有意。 在一旁的千南看着就快要窒息的顾熙儿,终于皱着眉,走上前来。 “凉薄她好像坚持不住了,你先带她去看看吧。” 看着一脸阴沉的雷诺,千南出声制止,向他示意了一下他怀中的凉薄。 当她从他的怀中被搂走,他就已经心有失落,可这个顾熙儿刚从国外回来,顾建国又示她为掌中宝,如果她在他的身边出点什么意外,他也逃不了干系,他自身是没有问题,只是怕顾建国会对母亲…………… 想到这里,千南的双眸就垂了下去,眼底是一丝阴霾。 雷诺顺着千南所说的低头看去,怀中的凉薄半眯着眼,紧皱着眉,满脸已经通红,双唇也被她自己咬破了,一双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膛游走,喘着粗气。 雷诺又将视线转回到了顾熙儿的脸上,停顿了几秒,最后冷冷的说道。 “带着顾建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让你们顾家上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就松开了手,然后将凉薄打横抱起,身后带着一群保镖朝楼下走去。 留有不停咳嗽,惊魂未了的顾熙儿,和一脸复杂的千南在原地。 ************* 雷诺抱着凉薄刚走出大门,金狼已经开着车子候在那里。 带着凉薄坐进车内,车子就飞快的驶离顾宅,朝着雷诺的别墅方向而去。 “好热…………” 凉薄趴伏在雷诺的胸前,不停的蠕动,双手在他胸膛乱摸,半眯着眼眸,不停的喘/息,如同一只不安分的小猫。 她的一只手甚至解开了雷诺衬衣上的几颗纽扣,探了进去,游走在他的肌肤上。 雷诺皱了皱眉,她的身体真的好烫,可是她真的…………很不老实! 雷诺轻吸一口气,她的手指居然在抚弄他胸前的那个小凸点………… 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另一只手紧搂住她的腰身,雷诺伏在她的耳边,声音很轻。 “乖,别乱动,很快就到家了,我会叫人来帮你看看,好不好?” 你知道你在玩火吗? 她的体温,她的挑动,她的味道,早已经挑起他的欲/望,但她只是被下药了而已,他不想在这里强要了她。 “我好难受………” 凉薄被他禁锢着双手,浑身如同有万只蚂蚁在爬,酥痒难耐,身体里又似有一把烈火在燃烧,她真的好难受,好渴望有一双手来将这些抚平……… 他的身体好冰,好冷,贴近他,好像就可以驱除她的难受……… 凉薄一双眼已经涣散,不安分的扭动着身躯,红唇移到他的薄唇上,张嘴覆上他的下唇,轻轻啃咬,用舌尖勾勒。 雷诺眉心一跳,气息也变得絮乱起来,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扣在他的颈脖处,让她不要乱动。 可凉薄就是感觉浑身难受,不能自己,不能思考,樱唇在他的脖子上不停的舔动,轻咬。 雷诺眼睛一沉,抬头朝着前面坐着开车的金狼低吼。 “金狼,把车开快点!” “是!” 金狼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根本不敢抬头看倒视镜里面的雷诺与凉薄,听到雷诺的低吼,他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向前。 如他所愿,车子不一会就开到了别墅门前。 只是车子刚刚停稳,雷诺丢下一句“把医生叫过来!”,然后就抱着凉薄快步走进了别墅里。 雷诺一路抱着她,直径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将她放置在了床/上,刚想撤手去看看金狼到底把人带来了没有。 但凉薄已经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整个人就攀附了上去。 “我好热,我真的好热,好难受…………” 凉薄解开雷诺胸口的几颗纽扣,伸手抚了进去,也将脸颊贴在上面,轻轻蹭动,身体不停的扭动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大脑完全不能思考,这个药真的好劲,好猛,让她此时的举动,就像是在…………求欢! 雷诺身体一僵,紧皱着眉,伸手拉下她,然后将她扶躺回去。 他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要了她,他想让她心甘情愿的! 凉薄一伸手,搂住他的颈脖,一用力,在他没有防备下,就直接被她拉倒在床,他在下,她在上,匍匐在那,媚眼如丝,好不诱人。 凉薄的衬衣,已经被她挣开了几颗纽扣,就这么半俯着身子,从雷诺的角度,可以看见她半露的雪白和柔软,头发凌乱沾着点点汗水帖服在她的脸庞上,脸颊是泛着潮红,半眯着眼眸,红唇不停的开开启启,喘着的气息铺洒在雷诺的脸上,身体完美的曲线紧贴着他的。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扭曲,都在拉扯着雷诺的神经,他的欲望已经在崩溃边缘,她真的在玩火! 凉薄的红唇又寻到了他的脸颊边,轻轻吐息着,雷诺按捺着,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不要乱动,深邃的眼眸,声音已经是低沉沙哑,在她耳边带着带着点点危险,轻声说道。 “你知道你在玩火吗?恩?”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难受, 他真的,快要被她逼疯了! 浑身都难受,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他能,他可以…………… 凉薄被他按住的不能动,全身难受的让她皱着眉头,低声轻吟,张嘴就咬上了他的耳垂。 雷诺眼眸越来越沉,喉结一动,低吼了一声。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在凉薄轻呼间,天旋地转,她在下,他在上。 他性感的薄唇已经吻住了她的红唇,将她余下的惊呼声全全吞进嘴里,狂狷的撬开她的唇瓣,逗弄她雪白的贝齿,探取她的香甜。 他真的,快要被她逼疯了! 大手粗暴的将她的衬衣用力扯开,露出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肤,冰冷的指尖轻轻触碰,游走,带起阵阵战栗,轻抚上她胸前的柔软,凉薄不禁发出低低的娇吟。 距离上一次吻她,到现在,他还记得她的味道,她的甜美,她的馨香。 停不下来了,他真的停不下来了………… 手指渐渐向下,滑腻的肌肤在他手中绽放,薄唇慢慢移到她雪白的颈脖间,轻咬滑下,留下点点属于他的印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与她坦诚相见,他的紧贴着她,却是那么契合。 在她迷乱间,雷诺突然停止的动作,半撑起上身,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投进的月光,他可以看见她是多么的美丽诱人。 没有了他的抚弄,凉薄又开始全身难受起来,轻轻蹙起眉,身体不安分的扭动,嘴里发出□□的低吟声。 雷诺微微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眸里是浓浓的宠溺,一只大手扣着她的纤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伸过去拂开她额迹的湿发。 薄唇挨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喃。 “薄,知道我是谁吗?恩?” 声音低沉沙哑,又带着一丝引/诱。 “雷诺…………呃!” 在她话音刚落间,他已经挺进了她的,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凉薄紧紧皱着双眉,一只纤手搭放在他的肩上,指尖抓起淡淡红痕。 “乖,很快就好了…………” 雷诺的薄唇轻吻着她紧皱的双眉间,声音轻柔带着安抚。 第一次,他雷诺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 性感的薄唇吻到她的红唇上,辗转缠绵,不似刚刚侵略的强势,而是点点的柔情。 他那精壮的身体渐渐律动起来,带起她阵阵低吟,身体里的难受也逐渐消失。 卧室里的气温越升越高,床/上两个纠缠的人影,让窗外的明月都羞的遮住了双眼。 而此时,金狼带着医生站在房门口,正犹豫不定。 里面那股暧昧的气氛,就连在外面的金狼都能感觉的一清二楚,一直没有波动的脸,这个时候,也不免有了一些窘迫之色。 金狼干咳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医生返身走下楼去了。 他除非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不然就那么去敲门,他绝对会死的很惨! ************* 当清晨窗外刺眼的阳光透射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影终于动了动。 凉薄半趴伏在雷诺的怀里, 怎么?现在用完就不认了? 脸颊紧贴着他那线条完美的精壮胸膛上,只是那太过刺眼的阳光,让她紧闭的双睫颤了颤,秀眉轻皱,就缓缓睁了开来。 思绪也开始一点一点回升到脑海里,昨晚暧昧的种种,她红着脸主动向他求欢,他的触碰,和………… 轰的一声,凉薄本是睡惺的眼眸一下子就徒然睁大,手心所触碰到的肌肤,瞬间就让她觉得烫手。 凉薄那一张毫无波澜的脸庞,难得慢慢爬上一丝丝可疑的窘迫,被他环抱在怀,那浓浓霸道的麝香将她重重包围,似要将她全部淹没,让她有些窒息。 凉薄连忙翻身转向另外一边,可一声嘤咛却忍不住从红唇中逸出。 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昨晚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让她此刻全身的骨头都如同拆了之后被重组了一样,动一下都让她酸疼难耐。 凉薄在心中低咒着,只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一股气息袭/来,还不待她有所闪躲,背后已经被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胸膛,接着一只粗壮有力的臂膀带着占有欲紧紧环住她的纤腰,一个薄唇就在她从薄被从滑落出的雪肩上,落下一个吻。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恩?” 薄唇又滑到她的耳迹,声音低沉沙哑又带着刚醒的慵懒,如同绵绵呢喃,又带着丝丝魅惑的引诱。 舌尖轻轻一勾,轻咬住那如玉的耳垂,放在那滑腻肌肤上的大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凉薄微微一颤,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耳根也不易察觉的泛起可疑的桃红。 她虽然与他同床共枕过,但却不曾这么亲密,她向来最多接触的,就是与死人。 而昨晚她误喝了下了药的牛奶,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是有知觉和自主能力! 一直淡薄的她,哪里有过和异性这样的亲密接触! 于是,凉薄一手按住他那只乱动的大手,一边用着带有咬牙切齿和十分冷然强硬的语气,类似于低吼道。 “把你的手拿开!” 雷诺停下了动作,微微抬了抬头,看着她冷然的侧脸,但她通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他不禁就勾起了薄唇,眼眸里是满满的笑意。 “怎么?昨晚是谁一直在撕扯着我的衣服?现在用完就不认了?还是说,你健忘了?” 声音带着浓浓的暧昧,说着就将身体更加贴紧她的,让她感觉到他的炙热与反应,滚烫的气息铺洒在她的颈脖间,看着她的肌肤渐渐变为害羞的粉红,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就越发深沉。 “雷!诺!” 凉薄真的是一字一顿咬着牙吐出来的,感觉到后腰上被顶着的炙热,脸庞上泛起的潮/红不知是窘迫之色,还是被恼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属什么的?!这么不知疲惫!现在还这么有精力!! 正在凉薄打算一个用力,将那个死不要脸的男人推开的时候,雷诺已经先她一步,大手一搂,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 原来薄儿你是这么的迫不及待 然后精壮的身子紧紧贴在她的上面,却不会感觉到沉重。 而此时,两人已经是面对面,鼻尖对着鼻尖,大眼瞪小眼。 雷诺嘴边泛起一丝邪魅,笑眼盈盈的看着她,而她则回以一个恶狠狠的怒瞪,似在说,你再不起开,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雷诺却视若无睹,一张有棱有角的俊逸脸庞就向她贴近。 “你…………” 红唇刚吐出恼怒的一个字,下面的话音就已经全全被那薄唇给吞噬,连带着她的□□,她的呼吸,她的香甜。 凉薄一下子炸毛,伸手就想挥他一拳,想把他那张带着得意又邪肆的笑脸全部捏成一团。 雷诺却眼疾手快,大手一拂,将她的双手都束在了她的头顶,用着巧力,牢牢抓紧。 可凉薄心里就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了,被紧束的手腕一点都不安于室,不停的挣动,整个身躯也不停的扭动,试图想要将他踢下去。 却殊不知,她这样的扭动,带起雷诺更强烈的欲/望,幽幽的眸子已经越发深不见底,已不是先前那般逗弄,而是点点狂野和掠夺。 一下子,这个吻就变得霸道和狂肆起来。 凉薄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还有身体愈发的炽热,耳根一下子就红透了,但他粗暴的似要将她的呼吸都要夺去,让她一度觉得快要窒息。 凉薄弓起膝盖,就要向他下身攻去,但他的敏捷快得出奇,在她刚刚抬起腿的时候,他空出另一只大手顺势一滑,捞着她的长腿就勾/搭在了他的腰间,两人又更进一步的亲密。 这时,雷诺缓缓移开了唇,他的薄唇上还沾着暧昧的晶莹,垂眸看着她那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微一勾嘴角,似一个邪魅至极的妖孽一样,带着邪肆的引/诱。 又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一口,用着很低很沉的声音,看着她。 “原来薄儿你是这么的迫不及待,既然忘了昨晚,那现在由我来帮你好好的,一点点的回忆起来…………” 凉薄狠狠的怒瞪他,火药味十足,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他,她早就撕烂了这张可恶的脸。 雷诺俯下身,吻着她的唇角,身子向下一沉,凉薄嘤咛一声,皱起秀眉,因为浑身已经酸痛的不能自己。 雷诺微微一顿,薄唇顺着吻上她微皱的眉间,然后又落在她的眼眸,她的鼻尖,最后狂肆的吞掉她的红唇。 身子开始缓缓律动起来,一只大手却在她的腰间轻揉,舒缓她的酸疼感。 他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那双带着火焰的眼眸,眼底滑过一道暗芒。 他只是想,在她清醒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烙下他的印记,让她记得他的触碰,他的味道,和他的温度。 气温越升越高,床/上有着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如火朝天! 不知过了多久,凉薄终于承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雷诺看着那张疲惫的小脸,伸手拂了拂紧贴在她脸庞的湿发,带着点点疼惜,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顾建国携带顾熙儿昨晚就在大厅等候 她白皙的肌肤上,全是他的霸道印记,桃红点点,暧昧而又诱/惑。 渐渐地,雷诺觉得身体似乎又开始炙热起来,不禁无奈的摇头低笑。 她就好似那毒/品一样,一旦沾染上一点,就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雷诺伸手拉起薄被,将她外露的肌肤全部掩盖的严严实实的,然后起身朝着一旁的浴室走去。 当冷水将一身的炽热全部冲洗掉后,雷诺围裹着一件黑色绸缎浴袍,一头黑发凌乱带着微湿,衣襟半开露出完美线条精壮的胸膛,上面还沾染着滴滴水珠,性感而又狂魅。 雷诺刚走出浴室,便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走过去拉开门,是金狼。 金狼恭敬的朝着雷诺鞠了一个躬,眼眸半垂,脸上无任何波动,一切都是严谨的公事公办。 “当家,顾建国携带顾熙儿昨晚就在大厅等候,您看…………” 他当然知道,当家昨晚与那凉法医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他跟着当家这么多年,当家的心思他还是略知一二,而现在,他也是看准了时间,才来上来请示。 雷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来,将房门带上,朝着楼下走去,金狼紧随其后。 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的顾建国,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满脸不耐烦的,不停伸手看着腕上的手表,已经快要临近中午了。 侧眼看了看一旁坐着的顾熙儿,已经一脸睡意,不停的打着瞌睡。 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 雷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说话向来说到做到,再加上他刚刚夺得南北美洲头彩,已经是树大招风还未稳定根,如果招惹到雷诺,他只有坏处没有利处,这样一来,就白白让他费那么大劲找那………… 顾建国还在思索间,忽听楼梯上传来沉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他将自己脸上的不耐烦全全收敛了起来,拉着睡眼惺忪的顾熙儿,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顾先生久等了。” 雷诺看着顾建国那张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难看之色的脸,微微勾起嘴角,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话虽这么说,但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好似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雷诺如同一个古代的君王霸主一般,悠闲的踱步到顾建国对面的一个宽大沙发上坐下,然后长腿跨放在面前的偌大茶几上,两腿交叠。 雷诺身形慵懒,狂野,但一双深邃的眼眸却包含利箭,直射顾建国。 顾建国干笑几声,就将眼睛别向了另一边,不敢直视他。 “呵呵,霍尔先生说的哪里话,主要还是我们有错在先,熙儿她不懂事,还望霍尔先生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顾建国将自己的姿态放低,拉着不敢说话的顾熙儿,向着雷诺微微鞠躬。 雷诺见此,挑了挑眉头,有些饶有兴趣,这顾建国还能屈能伸,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雷诺微眯着眼, 如果霍尔先生不嫌弃 打量着垂着头的顾熙儿,看着看着,眼眸一顿,突然就发现哪里有点不对劲。 顾建国发现了雷诺那打量的目光,顿时眸中一喜,轻咳一声,将自己的心思好好收敛起来。 “不过这错还是熙儿犯下的,如果霍尔先生不嫌弃,我们熙儿可以…………” 顾建国本不打算说这样的话,可一看雷诺的举动,不禁话锋一转,就说的藏掩半露,但意思,大家却都是懂的。 “爹地………” 顾建国的话,顾熙儿自然是明白的,脸带羞涩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雷诺,又垂下了头。 雷诺微微冷笑的看着这对父女的一唱一和,刚刚卑躬屈膝,现在又如同卖女儿一样,双臂打开,搭放在沙发上,整个人慵懒至极。 可这样一来,他本就系的不紧的衣襟,就挣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胸膛,只是上面还残留有暧昧的痕迹,那是凉薄昨晚所抓绕下的点点红痕。 雷诺丝毫不在意,深邃的眼眸是愈发狂狷。 “那倒不必了。” 雷诺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明显的厌恶和鄙夷。 顾建国看他这么不给面子的直接拒绝,刚刚他所说的话就变成了笑话,让他一时将笑也僵住在嘴角,却有怒不敢言,整张脸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顾熙儿更是将头埋得更低,刚刚爹地才那样如同推销一样的,结果他不领情,这让她一个女孩子家,脸面何在。 “不过我想,顾先生与顾小姐昨天一晚也疲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淡淡的说完,雷诺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之色,看着顾建国和顾熙儿的眼神,明显是在让他们自己识趣点。 顾建国一听,就知道雷诺这是在赶人了,可昨晚那事情,他还没给他表个态,到底是打算怎么和解,还是说根本不打算和解?那他昨晚一整晚的忐忑不安,就白费了?而且还本着其他目的一起来的,这样一来,全部都没有的商量了? 顾建国一皱眉,张嘴就想说点什么,可雷诺一扬手,吐出“送客”两字,金狼就恭敬走到他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尴尬得紧。 看着雷诺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打算说任何话的模样,顾建国就将话吞了回去,但眼底却是满满阴霾,带着顾熙儿就快速走了出去。 不到一会,雷诺听到了金狼返回来的声音,于是才缓缓睁开了眼。 “金狼,将顾建国拔得南北美洲头彩的过程,整理好资料,放到我的书桌来,还有他的女儿,顾熙儿的资料。” “是。” 金狼应了一声,然后就退了出去,准备去收集当家要的资料。 金狼一走,整个大厅就剩雷诺一人。 他将大张的手臂慢慢收了起来,双手抱胸,眼眸微眯。 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了那顾建国一段时间,他就爬的这么快,竟敢直接夺取他的对头南北美洲,虽然那几个小洲,他从不放在眼里, 凉薄姐,我回来了 可就顾建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单单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可敢这么帮着顾建国明目张胆的与他作对的,放眼这全球,都没有几个,他倒要看看,是谁,胆子养得这么肥! 至于那个顾熙儿………他只是觉得好似有曾见过,一个人的外貌可以变,形体可以变,声音可以变,但一个人的神态和惯有的动作语气,是怎么变也变不了的,再加之他向来对人都是过目不忘,而这一次,他敢肯定,以前是绝对没有见过她的,这个顾熙儿,有点问题。 ************* 凉薄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整个卧房里已经没有雷诺的身影,凉薄一边咬牙切齿的暗暗咒骂着,一边压抑着全身的酸痛,穿戴好自己的衣服。 该死的男人!不知道要了多少次,她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凉薄最后恶狠狠的怒瞪一眼这个满满充斥着雷诺气息的卧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走出这间别墅。 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留她,因为她的进出自如,早已是被默许的。 凉薄自己坐车回到公寓的时候,天空已经被染上了夜色,付完车钱,她就上了楼。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道口,不远处的一个暗角,慢慢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被夜色笼罩的脸庞上,双眉微皱,一双漂亮的眼眸是道不明的深沉,是千南。 他从昨晚就一直在这里守候,他不敢想雷诺会带着她去哪里,又去做了什么,而又在她中了那样药的情况下………… 不过,现在看到她安全回来,那这样,就已经可以让他安心了。 可千南一旦想到,昨晚自己明明就可以,却是为了诸多顾虑,而把她放手给了雷诺………… 本是带着点点欣慰的眸子,此时却已经含满落寞慢慢垂了下来,修长的身子一转,缓缓踱步离开了这里,空气中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凉薄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洗完一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衣服,整个人才觉得那种酸疼感被舒缓了很多。 虽然昨晚与雷诺已经有了亲密,但在她的认知里,只是少了一层膜而已,就当被狗咬了一样,她还是她,她是凉薄,和谁都没多大关系。 凉薄淡淡甩了甩头,坐在沙发上,拿着干毛巾擦拭着湿发。 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叮咚”的门铃声。 凉薄手一顿,微微皱了皱眉,她平时就没有什么交际,更没有什么朋友,这会来的,会是谁? 她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走到了门口,从猫眼中,她看到了一张清丽的脸,是秦月珠。 她跟院长出差回来了? 在这几天里,每天都有与秦月珠电话联系的凉薄,并没有收到她要回来的消息,但纳闷归纳闷,她却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一打开,一身略带风尘的秦月珠,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那里,看见凉薄,脸上立马盈满的笑容。 “凉薄姐,我回来了,一下飞机,我就赶过来了。” 是的,她撒谎了,她骗了秦月珠 凉薄一怔,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侧身让她进了屋。 为秦月珠倒好一杯热茶,凉薄就在她的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起初,秦月珠只是寒暄几句,凉薄都淡淡的点头,惜字如金的回答,但她知道,秦月珠这么急着赶过来,为的可不是这个。 “这一次,我跟院长撒了谎,我说在这边有急事需要处理,刚好那时手中的事情也忙的告一段落了,所以院长就先放我回来了。” 秦月珠双手紧紧抱着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将话说了出来。 凉薄没有说话,只是眼帘一垂,目光落在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定定的看着热茶袅袅的烟雾。 她知道她要说什么。 “凉薄姐,你也知道的,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我姐,这么久了,没有她的消息,我的心一直在慌。” 秦月珠小心翼翼的看着凉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畏惧面无表情的凉薄,所以一句话含在嘴里逗留了好久,才缓缓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很小,很不安,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满脸的愁苦。 凉薄依旧没有回应她的问话,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杯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月珠看着凉薄没有说话,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时间,就陷入了有些窒息的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凉薄的眼睫颤了颤,终于开启了薄唇。 “今天有一位认识的友人,好像有秦月明的消息,只是还需要确认一下,所以确切的,还需要等明天才知道。” 听到了凉薄的话,秦月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紧接着就舒了一口气,好似整颗悬着的心,就安稳落地了。 看着这样的秦月珠,凉薄微微蹙起眉头,紧抿着唇瓣。 是的,她撒谎了,她骗了秦月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句秦月明已经死了的话,滑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吧,更何况秦月明和秦月珠又是双胞姐妹,一直都相依为命,这样的亲情,就算是她,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突然就想起,三年前她经手的一个案子,一个富贵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应该是她的儿子和儿媳,送过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紧紧相握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虽然最后的结果,令那位老妇人不满意,连她自己也觉得不满意,可最后走的时候,老妇人没有失控,没有癫狂,甚至没有流泪,那么骄傲,那么华贵,昂首挺胸叫人运走了那对夫妇,但她却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沧桑,痛苦,和难以言喻的心酸。 想到这里,凉薄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敛了敛情绪,对秦月珠淡淡的说道。 “好了,你才刚下飞机,先回去休息,明早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秦月珠笑着点了点头,而这笑却明显比之先前的要灿烂了许多,因为她眉宇间的担忧,淡化了很多。 秦月珠出事了? 凉薄将秦月珠送走之后,她紧接着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 她要去秦月明的公寓,今天她已经浪费了一天,现在,她要连夜将那些液体的数据全部整理,和筛选出来。 由于秦月明公寓里的器材不全,凉薄只是将液体装好,然后拿了一些必备的材料,还有一些秦月明的手稿和药物研究书籍,就回到了宁安医院,她自己专属的实验室内。 现在夜已深,整个医院中,就属这间房间还灯火通明。 凉薄戴着白手套,白口罩,专心致志的分析着手中玻璃片上的液体,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她都不曾分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将数据整理了出来,最后剩下筛选就可以知道结果。 只是没有休息足够的她,此时已经有些困意,拿下手套和口罩之后,为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算是中途休息一会。 凉薄一手拿着咖啡慢慢的喝着,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着从秦月明公寓里带来的书籍。 因为起初樊心之死,还有在慕尼黑所死的模4号和模5号的死因还未查清,而关联的都是那不明药物,所以她最近特别留意这类的书籍或者相关的素材。 凉薄将手中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之后,将被子放在了一边,另一只手也正打算将那本厚实的书籍合起来,可“啪嗒”一声,从书页之中掉出一叠略厚的黄页手稿在地上。 凉薄有些奇怪,弯腰伸手将手稿捡了起来,随手翻了翻。 看笔记和纸张的泛旧程度,可能是时间已久的,而这一叠的东西,都是秦月明的手笔,精细的公式,还有分析图,标记,和实验出的结果,圈圈叉叉,而又有些乱七八糟。 凉薄本是翻看一下,虽然笔记有些乱,但还是井然有序,不难看出秦月明聪慧的资质,只是………… 她越看越仔细,越往后看,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翻页的手也渐渐停顿了下来,两眉微微紧蹙。 这数字,这分析,好熟悉……… 突然,脑中一光闪现,凉薄就怔愣住了,这不就是…………… 这时,凉薄口袋中的手机,短信息的声音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组织中的一人:我在附近执行任务,发现秦月珠公寓那里聚集了很多警/察,速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他们的组织毕竟是隐晦的,是不可公开的,所以一般与白道沾染上点任何关系,都事关重要。 凉薄一顿,警/察?秦月珠出事了?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快步朝外走去。 急忙赶到秦月珠的公寓时,天已经微微亮,大门被打开,门口被围上了黄线,众多警/察,还有一些被惊动的左邻右户。 刚走到大开的门前站定的凉薄,一抬眼,就惊住了。 因为她看见,刚刚前几个小时还在和她有说有笑的秦月珠,此时还身着着那么一身衣服,在门口玄关处,上吊了。 请随我去警局走一趟 脖子被勒的很紧,俏丽的脸庞毫无血色,舌头微吐,一双本是灵动的双眼爆睁,凉薄似看到了她眼里面的不可置信和恐惧。 凉薄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似漏跳了一拍,整个手脚都冰凉起来,警/员已经将秦月珠吊起的身体,慢慢放了下来,然后盖上了白布。 凉薄踉跄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不会的………不会的…………以秦月珠的性格来说,她不是那么偏激的人,不会这么想不开……… 凉薄想要靠近秦月珠的尸体,她想要亲自看看,她不相信秦月珠是那样的,但却被几个警/察伸手拦住,不让她靠近。 凉薄看着盖着白布的秦月珠,转念一想,对了,秦月明………… 脑海中刚浮起秦月明的名字,脚下的步子已经转了一个方向,向楼下快步走去。 秦月珠和秦月明是俩姐妹,虽然不住在一起,但两幢公寓还是离的极近,凉薄不出五分钟,就已经抵达了秦月明的公寓。 凉薄一出电梯,刚刚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就发生了。 秦月明的公寓门口也同样拥着警/察,公寓的门已经被打开,从门口往里看,里面有侦察人员在拍照,找证据,秦月明的尸体盖着白布,正准备推出来,这就是她一来,所看到的一切。 凉薄微微蹙着眉头,站在一边往里看,并没有进去。 门的密码锁是被她后来更改过的,如果秦月珠想要进去,是进不去的。 凉薄想着,将目光挪到了那扇大门上,在看了看卡口处,有被撬过的痕迹。 还没待她多想什么,有一个警/察手拿着一个小小笔记本,就向她走了过来。 “请问是凉薄小姐吧?死者秦月珠最后见的一位是你,并且在死者秦月明的公寓中,多处发现你的指纹痕迹,还有目击证人和监控资料得知,你常出入此处,现在我以你非法藏匿和解剖尸体,还有犯罪嫌疑人的罪名逮捕你,你可以提出质疑,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公证,请不要试图反抗,随我去警/局走一趟。” 这个警/察一边翻阅着手中笔记本上所记的内容,一边说着。 一段话说完,旁边就上来另外一个警/察,“咔嚓”一声,手铐就将凉薄双手给铐住了。 凉薄怔怔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让她说,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但毕竟,组织里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对这些警/察说一个字的。 而突然间的,秦月珠上吊,秦月明尸体被发现,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一时间,凉薄感觉脑袋嗡嗡一团乱。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就跟随他们一起去了警/局,并且在录口供时,避重就轻的,将该说的都说了。 然后就将她一个人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等待着审判。 不多一会,直到有一个小警员过来,将门打开,松开她的手铐,告诉她无罪释放。 凉薄,不要再犯下这么无知的错误 凉薄微微一愣,就走了出去,甚至她连最后的结果都还不知道。 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伴着清晨独有的凉意,还有那层层薄雾,凉薄拢了拢衣领,才微叹,原来已经快要到冬季了。 “凉薄。”沉稳的声音,有人在唤她。 凉薄停下了脚步,侧眼向发声处看去。 是一身西装,戴着眼镜,有些风尘仆仆的院长,脸上是一丝不苟的严谨。 凉薄转过身子,向他点了点头,礼貌的叫了一声:“院长。” 她刚想开口询问院长怎么会在这里时,院长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声音是说不出的冷漠和压迫。 “你在宁安待了十几年,组织里的规矩你应该都懂,凉薄,你是聪明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犯下这么无知的错误。” 院长的话,让凉薄的脸色白了白,加之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所以看起来毫无血色。 院长看着她的脸色,顿了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皱着眉头,眼底是沉沉的深意。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加紧拿回钥匙,完成任务,届时,你就自由了。” 说完之后,院长重重的叹息一声,转身踏着沉稳的脚步,缓缓离开。 耳边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凉薄慢慢垂下了眼眸,本就手脚冰凉,现在觉得那股冷意,已经开始向身体里渗透,让她不禁打了一个轻颤。 “吱————” 一个尖锐的刹车声,凉薄抬起头,是一辆黑色豪车,驾驶座上,是金狼。 凉薄了然,什么无罪释放,估摸应该是雷诺动了关系,才将她保出来的,不然这种牵扯两起死人案件,在没有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之前,是谁也无法将她保释的。 至于院长,怕是专程来对她说这么一番话的吧。 想到这里,凉薄的嘴边渐渐泛起一个浅浅的讽笑,伸手拉开车门,落座了进去。 金狼从倒视镜中,看到凉薄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唇瓣却是白白的,没有血色。 看了看车窗外泛着寒意的天气,伸手将车内的暖气打开,然后踩下油门,车子飞速的离开。 凉薄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移动的景色,眼底却是冰冷的一片。 院长的话,她明白,组织的规矩,她也懂得。 她向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这十几年,她从未和组织中的任何一个人走近过,谁死了,谁被秘密处理了,她也只是耳闻,或者被派去寻找鬼魂,仅此而已。 而这一次,秦月明和秦月珠,她是全程经手,了解,并且还私自在处理,最后却成了这样。 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人死了,院长都不会去深究,因为追究的结果,就会将事件无限量的放大并且公开,这对组织无一不是威胁,就算是尸体被警局发现,最后也会丢出一个替罪羔羊,将此事不了了之。 院长是在告诉她,不要自作聪明去插手管这些事情,聪明的,就应该是明哲保身,而不是像这样, 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依偎 秦月明和秦月珠的尸体被带走不说,她还被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逮捕进去。 凉薄突然就觉得可笑,与其说是身为一枚棋子一般的生活在宁安医院,不如说他们只是异于常人一点点,但却无父无母,无所依,无所去,无所为,为的只是证明他们自己的的存在和用处,还有存活在这世界上的自我认可罢了。 “凉小姐,到了。” 金狼的声音突然响起,凉薄微微一怔,才晃过神来,抬眼一看,原来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停下的位置,是她的公寓楼下。 凉薄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她现在感觉好累,身体疲惫,心里也累,累到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金狼突然想起还有话要对凉薄说,于是摇下车窗,正准备开口喊住她,但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道口。 金狼抿了抿唇,于是作罢,收回了视线,摇起了车窗。 凉薄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口,一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模样,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刚刚带上门,凉薄就惊觉身后一个气息向她袭/来,还来不及想,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身子迅速向后一转,右手为鹰爪模样一般,利落的向前一抓,准确无误的扣住了一个温热有体温的脖子。 她还没有用力,耳边便传来沉沉的笑声。 “这可是你第一次没有对我‘拔刀相见’。” 耳边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鼻息间氲绕着熟悉的麝香。 凉薄一愣,抬起脸看去,是雷诺,扣住的手就松开了,她知道,他所指的刀,是她从不离身的专用手术刀。 其实,她的口袋里还躺着一把手术刀,只是由于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防备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换做是别人,她现在怕早已被反擒在他人手中了。 凉薄轻摇着头无奈的一笑。 “怎么身体这么冷。” 雷诺的一双大手已经爬上了她的纤腰,有力的臂膀将她环抱在怀,感受到她的冰凉,剑眉紧锁在一起。 听着雷诺说的话,凉薄嘴角翘起的笑意就敛了起来,眼帘垂了下来,看不清神色。 雷诺想起今天的气温好似变低了,正想开口责备她怎么只穿一件单衣,就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向他的胸膛更依偎了一些。 他的身体好暖,胸膛好宽,臂膀很有力,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依偎。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冷,心里好似破了一个洞,冷风嗖嗖往里冲。 这种感觉,她只在三年前验那对夫妇尸体之后才有过,因为结果不满意,加之种种原因,让她在事业巅峰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没有能力。 那时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不说话,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冷冷的,孤零零的。 而不是像现在,能有一个,让她可以忍不住的想要慰藉,填补一下那个空缺的漏洞,和发颤冰冷的身体…… “你………………” 没办法,将她拥入怀中之后,再放手 雷诺薄唇中一个字刚刚吐出,就被一个冰凉的唇瓣给封住了。 雷诺一怔,这是她第一次的主动。 微垂着的眸子中,印着她那张冰冷带着苍白的脸,略带着些不知所措和寻求安慰的模样,感受着她笨拙吸吮着他的薄唇,突地,他就觉心中一痛。 大手将她紧紧的搂进自己的怀抱,然后空出一手,将她冰凉的双手探进他的衣摆之中,用自己滚烫的肌肤,温暖着她的寒冷。 他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她的脆弱,不禁就想将她拥得更紧一些。 她的冷漠,她的事不关紧,她的火爆,她的骄傲,她的脆弱,她的一切一切的情绪,似乎都牵动着他的心,他好像真的没办法对她坐视不管。 没办法,将她拥入怀中之后,再放手。 雷诺眼眸一深,闪过点点疼惜,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然后反客为主,将她的脆弱和笨拙全部吞入嘴中,将自己的温暖一点一滴的传递给她。 大手一揽,将她单薄的身子腾空抱起,大步朝着卧房走去,之间,两人亲吻的双唇,并没有分离。 温度越升越高,气氛越来越暧昧,寂静的空气中,留下点点引人遐想万分的喘/息声。 刚进卧房,雷诺就将凉薄顶靠在了门上,喘着粗气,身体早已炙热不已。 凉薄半眯着美眸,泛着点点迷蒙,似就想在这一刻好好放纵自己,纤长的双手已经将雷诺的衬衣全部解开,在他那完美线条精壮的胸膛上,游走抚摸。 感受到凉薄从未有过的主动和热情,雷诺早已亢奋的想要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骨髓里,热吻落在她馨香的脖间,洒下点点他的痕迹,大手也不安于室,将她整个上衣已经脱去,覆上那雪白,轻轻抚摸,头微微一低,就含住了那颗动人的小草莓。 凉薄轻声嘤咛,带起雷诺更为强烈的进攻,抱着她,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他的大手已经将她的衣服全部脱去,现在她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雪白亮皙而又滑腻的肌肤,在他身下慢慢绽放。 雷诺用着温柔的霸道,抚遍她的全身,听着她低低,而又动人的呢喃,最后将自己的炙热顶在了她的柔软,薄唇再次回到了她的耳边,喘着按捺的气息。 “薄,可以吗?” 雷诺含住她的耳垂,沉沉的问道,声音是性感的沙哑。 这是他第一次,在要一个女人时,怕伤害到她。 如果她说不,他可以现在就停下来,虽然有些困难。 凉薄没有说话,脸庞上爬满了粉红,双手环上了他的肩膀,一条玉腿向上一勾,就攀上了他的腰际,这是无言的默许。 雷诺微微勾了勾唇,腰身向下一沉,张嘴覆上了她的红唇,将她所有的声音全部吞噬。 待她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他才开始缓缓律动起来。 越来越滚烫的肌肤和温度,还有那暧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雷诺爱怜的吻着凉薄额迹的薄汗,大手扣着她的,十指相环。 回到慕尼黑 他是真的,越来越放不开她了。 ************* 凉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几天来,真的太累了,与雷诺缠绵一番过后,就昏睡着,尽管身体一直在警告着她,需要进食,可她就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也不愿意想,就想这样,什么都不用知道,什么都不用去看的,沉沉的睡着。 期间,她有感觉到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轻轻的唤她,但她的眼皮好沉重,让她没办法睁开眼,身体好像就到了一个怠倦期。 但那个一直充斥着霸道麝香的温暖怀抱,好似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重重包围着她,让她分外安稳。 昏沉间,她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们好似在飞机上,自己整个窝在雷诺的怀里,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而再一次的清醒,是在车中,她刚刚睁开眼,车子也就稳稳的停住,抬眼一看车窗外,她原来已经回到了慕尼黑,雷诺的军火基地。 “醒了?还以为你就不打算醒来了。” 雷诺看着她睁开眼,微勾着唇说着,深邃的眼眸里是带着点点的疼惜。 她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知道,只是看着她这么不吃不喝的沉睡着,心就莫名的揪痛,所以就带她回来慕尼黑,就是不想看见她再这样无声无息的折磨她自己。 凉薄从雷诺的怀中离开,慢慢坐直了身体。 怀中一空,雷诺有片刻的落空,但却伸出了大手,为她拢了拢大衣,慕尼黑现在已经是初冬了。 这时金狼过来拉开了车门,两人便一前一后踏了出来。 可能是几天没有进食,身体缺乏食物的填充,让凉薄刚刚踏出来,眼前就是一花,脚下一虚软,身子险些站不稳。 雷诺大手一揽,搂住凉薄的腰身,让她靠着自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剑眉微微皱了起来,沉声对金狼吩咐道。 “让人去准备点热粥。” 她几天没有吃东西,不宜大吃大喝,还是粥比较可以让空胃缓一缓。 不知不觉中,雷诺都未发现自己过多的温柔,和过多的体贴,这是一向强硬的他,从未有过的。 而金狼,在凉薄出现以后,当家一点一点的变化,他早已经慢慢习惯,所以他只是应了一声,就先一步进去吩咐了。 “雷大哥。” 雷诺搀着凉薄刚刚走进大厅,就听到一个轻柔的嗓音,抬眼看去,是许久未见,一身米白大衣的白雪。 白雪在看到雷诺的身影时,本是坐在沙发上静候,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下意识要快步走过去,但看到他的手臂所环抱的人时,脚下的步子猛的就停顿在那。 看着两人亲密的相依,好似刺痛了她的双眼,白雪清丽的脸庞微微一白。 这次明显不同上一次,雷大哥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好像变了,好像变得,更亲密了。 白雪抬眼看见雷诺微皱的双眉,心中一窒,慌乱的垂下眼帘,脚下不禁就向后倒退了一步,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再次来到实验室 “我,我…………学校放了假,我先是去了老宅,奶奶说雷大哥好久没有回去了,所以让我过来看看雷大哥最近过得好不好。” 雷诺看着一脸有些苍白的白雪,严肃的脸色不禁缓和了一些。 上一次的事情过后,他不该对她太过严厉,毕竟,他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的对待。 “既然来了,那就多住几天吧,到学校要开课时,我再让金狼送你去。” 雷诺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太生硬,说完之后,还不待白雪说些什么,他就揽着凉薄朝楼上走去,因为她现在是全身无力的瘫软。 白雪本听着雷诺所说的话,心中小小窃喜了一番,可低垂的眼帘都还没抬起来,她就听到雷大哥上楼的声音,眼底不禁滑过一丝受伤,站在那里,拢在衣袖中的手指,蜷了起来,指甲陷入掌心,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这时凉薄才微微侧了侧头,斜眼看下去,站在大厅中一身落寞的白雪,凉薄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感觉到腰间的臂膀,半垂着眼眸。 这几天的不闻不问,自我堕落,让她心里平静了许多,但她还是凉薄,雷诺还是雷诺,他还是雷诺-霍尔,那个鼎鼎大名的军火之王。 她还是需要从他手中拿走那把钥匙,来换取她现在越来越想要的自由,因为那股窒息感,已经压迫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 凉薄这几天在基地之中,慢慢将身体调养了过来,只是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爱说话。 那个白雪,她在这几天里也很少见到,而雷诺对她的好,她也全盘接收,但那三个月的期限,现在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月。 这天,一直阴着天,乌云密布的慕尼黑,难得放了一次晴,太阳很大,让寒风瑟瑟的空气,也暖了不少。 一直懒散着的凉薄,也走了出来,散散步,晒晒太阳。 而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雷诺为她专设的实验室门口。 凉薄顿住脚步,站在门口,心中好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就推门走了进去。 实验室里还是一样的干净整洁,但所有的东西的位置,却和她上一次离开时,摆放的一样,但却不难看出,这里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的。 凉薄沿着放满瓶瓶罐罐的长桌慢慢的走着,走到了放着一沓文件文本的位置,停了下来。 在最上面的那一本,是她在那些尸体中,研究出来的药物激素的分析数据,和结果。 凉薄伸手拿了起来,缓缓翻阅着,一时间,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那清脆的翻页声。 凉薄看的很慢,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某一处,停顿了下来。 眼底深深的,但秀眉却紧紧蹙在了一起。 她记得,她记得很清楚,虽然只是匆匆几眼,但她还是清晰的记得在宁安医院的实验室,她看过的秦月明的手稿记录。 那个秦月明的手稿记录的成果,明显是实验过好几次才得出敲定的。 她真的不想,再受任何人的牵制了! 但那数据,却与她在尸体上提炼出来的,一模一样! 而有这些药物激素残留痕迹的尸体,是樊心,模4号,模5号,都是宁安医院的人,都是组织的人! 凉薄拿着报告边缘的手指,微微一用力,指尖泛白,眼睛却定定的看着纸面上。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说,秦月明………叛变了? 那如果秦月明真的叛变了,院长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如若知道,组织不会留有异心之人,那杀秦月明的人自然就是院长,如果不知道,那下这杀心的又会是谁?秦月珠是否也是被牵连进来的? 之前的樊心,模4号,模5号,如果没有差,并且他们的灵魂还有所记忆的话,那凶手八九不离十估摸就是秦月明了。 只是秦月明为什么要叛变?为什么要对组织中的这三个人动手,秦月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说一起参与到了其中? 一时间,凉薄的脑子有些混乱,她想不明白,组织中除了她比较淡薄以外,就属秦月明了,并且秦月明 还属于院长的心腹之一,留在身边为己用,平时根本不会亏待她些什么,而且她也一向忠诚,怎么会………… 凉薄紧锁着眉头,将手中的报告抓的紧紧的。 但不管秦月明到底是为了什么,除去樊心,死的那个两人都在雷诺的基地,暗地里是组织中的人,但表面还是雷诺的人,他给她限定了三个月查找凶手,且不说这份报告不能让雷诺看见,秦月明是凶手更不能让他知道。 凉薄微微眯了眯眼,燃起一旁的酒精灯,伸手将报告挪到火焰的上放,燃上星星火点,然后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中,瞬间火就旺了一些,将那些残余的纸张全部吞噬殆尽。 反正三个月期限还剩下两个月,她不如先查查最后一个人的死因,到最后不得已时,她再来想办法,毕竟,在别人眼里,秦月明是她的人,秦月明不能透露,组织更不能透露出去,更何况,她想要拿到那把钥匙的最正当的手法,就是赌赢这场赌局。 如果最后连这也行不通,她可以用她自己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 凉薄看着垃圾桶中的火焰,印着眼眸也星火点点,染着整张面容也是寒冰笼罩。 她真的不想,再受任何人的牵制了! “叩叩叩。”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凉薄。 凉薄一怔,侧眼看去,门口站着的,是金狼。 金狼首先向她微微一颔首,表示礼貌,然后笔挺的站在那里,重复着当家所吩咐他的事情。 “凉小姐,当家请您一同前去老宅用餐。” 老宅?霍尔家族的老宅? 凉薄蹙起眉头,心中一番思索。 早闻霍尔家族在英国地位不低,也在英国有不小的府邸,后无故迁移到了德国慕尼黑居住,而现在主事之人,便就是卡蜜拉-霍尔,雷诺的奶奶,一个纯英国血统的高贵妇人,只是脾气怪异,不接受陌生人进入霍尔老宅, 霍尔家族老宅 这次,他怎会带着她一起去? “凉小姐,当家已在车中等候您了。” 金狼再一次出声提醒,微弓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但脸面上却没有任何不耐之色。 说起来,这金狼自那次事情过后,脸面上再无情绪的表情,就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传达当家的意思,去做当家所吩咐的事。 凉薄没有说话,垂下眼帘看了看脚边垃圾桶,若有所思了半晌,然后提步朝着金狼所指的方向走去。 ************* 一路上,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霍尔家族老宅。 车子中落座的,只有雷诺和凉薄,还有在驾驶座位上的金狼,雷诺膝上放着一个小型笔记本,一直在处理公事,而凉薄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凉薄抬起头,透过车窗往外看,车子刚好开到了霍尔家族老宅的大门前。 门前是两扇近五米高,全身黄金制造的铁门,上面全部雕刻着精细的罗马式图案。 就只是单单这么两扇铁门,就下了不少手笔,与之她看过的顾宅,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的对比。 大门缓缓向两旁开启,车子慢慢驶入,入眼的,是一条长长望不到头的,宽阔的通道,路边是修剪整齐的丛林园艺,还有各式不一的人物雕像,水池。 这所有的一切,全是按照皇室的规格来修建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无一不透着一股子威严和压迫,还有那富贵的气息。 车子又前进了十几分钟,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座高大奢华欧式却又带着复古气息的,四层式建筑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雷诺也合上了电脑,凉薄知道,这是才真的到了。 凉薄紧随雷诺的身后,下了车,抬眼一看,面前站了两排近二十人的男佣女佣,看着面孔,好似来自各个国家的人都有。 “欢迎少爷回来!” 整齐如一,带着流利的英式英语,两排佣人齐齐半弓着身子,很是恭敬。 看着这仗势,站在雷诺身后的凉薄很无言,但却真的无话可说,毕竟霍尔家族在英国是皇室后裔,加之卡蜜拉老夫人又是传统英国人,保持着这样的规矩真的不为过。 雷诺一手插放在西装裤袋中,脸色严谨,微皱着眉。 领头一个中年女人,盈着温和的笑意向两排佣人摆了摆手,遣散了他们,然后快步走到雷诺的身前。 “少爷,老夫人听闻您要回来用餐,已经等候了许久,您这已经几个月没有回来了,老夫人很是挂念。” 中年女人的长相明明是英国人,但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还没有丝毫拗口之处,就好像她的母语一般。 雷诺没有说话,但脸色却缓和了许多,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提步朝前走去,身后跟着凉薄还有金狼。 “少爷,白雪小姐已经到了,那…………这位是?” 中年女人好似才看到凉薄的存在,本与雷诺说着话,一下子就转到了她的身上, 目无一切,唯我独尊的模样 带着疑虑的眼神看着凉薄,毕竟,这是少爷第一次带陌生人来老宅。 凉薄并不打算开口,因为这个中年女人问的是他,又不是她,她也没必要向谁自我介绍。 “凉薄。” 雷诺薄唇轻启,唤出她的名字,好似在叫她,又好似在告诉这个中年女人,她的名字。 说完,雷诺大手一揽,在凉薄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搂住她的腰身,带着她大步朝里走去。 中年女人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可雷诺已经走了进去,一起落在后面的金狼朝着她礼貌的点点头,也跟着进去了。 这时,中年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那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然后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进去了。 在二楼那个落地玻璃窗之后,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夫人,背着光而站,身体却健朗,一只带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拄着一根鹰头拐杖,看不清面貌,但仅仅一个背影,却是威严无比,她就是霍尔家族的主事人————卡蜜拉-霍尔。 “奶奶?” 在卡蜜拉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纤细的人,是一身素色淑女连衣裙装的白雪。 白雪看了看楼下,又看了看卡蜜拉的脸色,轻轻唤了一声。 “好了,你下去吧,用餐过后,叫雷诺来书房。” 卡蜜拉将视线挪到了前方,眺望着老宅风景,将拐杖挪到身前,双手轻抓着,头也不回,沉声向白雪说道,声音中是那天赋的严肃与压迫,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是。” 白雪不敢多说什么,双手放在腹前,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慢慢走出了房间。 ************* 由于他们到的时间,刚好是正午时分,所以凉薄和雷诺进了大厅,就直接去了饭厅用餐。 餐桌是那种长长的,并带着浓重英国气息的宴席桌,桌上摆放的蜡烛灯座,餐具,无一不是纯银制作,每一个椅子,边缘都用了纯黄金的材质,地毯是枣红色,墙壁是米黄色,挂着几幅巨大的名画,正中央,是一个巨大而又耀眼的水晶灯。 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奢华,象征身份,每一处,都可以看得出,这里的主人,是多么的注重生活品质。 座位上没有坐人,于是雷诺带着凉薄,直径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雷诺一扬手,就吩咐站在一旁的佣人上菜,他雷诺,不等任何人,包括卡蜜拉。 凉薄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好似他们英国之中最注重这种礼节,反倒是雷诺,完全的目无一切,唯我独尊的模样。 但,雷诺好像并不是完全的纯英国血统………… “雷大哥。” 在最后一道菜上齐的时候,从一旁的楼梯上,下来一个人,是白雪。 白雪快步走下楼来,下意识就要坐在雷诺的左手边,因为那是她常坐的位置,但一走近,却发现,凉薄已经坐在了那里。 白雪顿住脚步,脸上带着一丝难堪,但却很快收敛起来,步子一转,步子一转,走到雷诺的对面,坐了下来。 一种诡异的熟悉 “雷大哥,我们用餐吧。” 白雪微笑着看着雷诺说道,但介于她的礼教,她也向凉薄点了点头,表示了礼貌。 “奶奶说,让我们不用等她了,她让你用餐过后去书房。” 白雪拿起刀叉,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既然白雪都这么说了,凉薄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开始缓缓吃起面前的餐点,而雷诺,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似乎并不意外,或者说早已习惯,拿着刀叉切着盘中的牛排,举止优雅而又自如。 白雪顿了顿,抬眼看了看雷诺,然后又垂了下来,看着盘中的餐点,声音带着担忧,但还是说了出来。 “最近奶奶的食欲不大好,本来雷大哥回来,奶奶很开心的,只是………只是,奶奶不喜欢陌生人,所以就拒绝下来了,一会雷大哥去书房的时候,我吩咐让人准备点奶奶爱吃的,雷大哥带上去,可好?” 一段话说的很轻柔懂事,但凉薄拿着叉子的手就是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讽笑。 不喜欢陌生人?嗯,这个卡蜜拉-霍尔老夫人的确脾气喜怒无常,连带她的下人,还有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脾性。 微微挑了挑眉,凉薄抬眼看了看对面那个脸带忧虑的白雪,眼底有着点点深意。 这个白雪,的确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懂事,礼貌,温柔,但她的内心好似并不如她的长相与名字一样的单纯干净,她还记得,她被鞭打昏迷间,听到门外她与雷诺的争吵…………… 等等! 凉薄心中一顿,秀眉就皱了起来。 她从未和这个白雪正面打过交道,连对话都寥寥无几,今天,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她,可是……………为什么她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一种诡异的熟悉……………… 这时,雷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既然这样,现在就让管家准备好,然后给老夫人送过去。” 雷诺面无波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听完白雪的一番话,根本无动于衷,一边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一边唤来管家,吩咐几句。 白雪没有料到雷诺会这样做,面带尴尬的看着管家奉命行事,樱唇张了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眼底有着难堪,下意识看了一眼凉薄,发现她正用着探索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心中就是一惊,然后有些慌乱的垂下了头,脸庞有些涨红。 凉薄一勾唇,就收回了视线。 她确定自己在认识雷诺之前,是没有见过白雪的,但她就是给了她一种熟悉感,一种熟悉的气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或者说,在谁的身上曾有过。 不过,只要她没有对她产生威胁和夺取钥匙的阻碍,不管这个白雪是不是有问题,这都与她无关。 于是,接下来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的用餐,白雪一直半垂着头,不敢抬起来,略显拘束和尴尬,倒是雷诺和凉薄,都是慢条斯理的平静用餐 没关系 ***************** 用餐过后,雷诺便去了书房,而凉薄就留在了大厅内,坐在沙发上,缓缓喝着热茶,身边坐着白雪。 凉薄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加之她与这个白雪不熟,更加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凉薄脸色淡淡,眼睛看着前方某一处,好似在思绪着什么,但周身笼罩着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淡薄气息,让人无法靠近。 就连坐在她身边的白雪,都感觉到了,时不时微微侧眼看着凉薄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沉默的气氛让人觉得很是压抑,终于,白雪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缓了缓尴尬的气氛。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特地跑这么一趟,不过,也真是伤脑筋,奶奶平时很和蔼亲近的,除非是受邀请而来的人,不然奶奶就是很讨厌上老宅来的陌生人,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白雪噙着微笑,一段话说的轻柔而又恰到好处,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但眼底却错综着得意和妒意之色。 如果没有雷大哥的亲自带领,这个区区一个法医哪能入的了霍尔老宅的大门,恐怕在铁门外就被赶出去了。 但,好在奶奶的脾气本就古怪,不喜欢这种表面冰冷高傲的女人,也是常理之中。 凉薄看着白雪打量自己的眼神,不禁就觉得好笑,她这样,是想看到自己失落的模样吗? 凉薄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伸手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神色淡淡,樱唇轻启:“没关系。” 声音淡淡的,就似事不关紧一样。 没关系,的确是没关系,她本就不是特地而来,既然那卡蜜拉老夫人不愿意出现,对她来说并没有损失,而这么一趟,就她而言,仅仅只是吃了一顿午餐罢了。 而这个白雪,从头至尾虽然都是礼貌,有教养,但字里行间一直在变相的厌恶她,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白雪她在这里的身份。 凉薄美目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的就微勾起一丝讽笑。 一口一个雷大哥,一口一个奶奶,倒的确将她自己与大名鼎鼎的军火王,以及霍尔家族主事人的关系拉近的很多,但,她似乎忘记了她自己的身份,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管家的女儿,能求得这层亲近已经是难得,现在既然是越来越想贪婪了。 凉薄轻笑着摇了摇头,又抬手喝了一口茶。 对于白雪的身份,在她接到任务时,手中的那份有关雷诺资料就有所记录,她向来过目不忘,只是当时一扫而过,并没有将这样一个人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竟有相对的时候。 白雪看着凉薄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失落之色,心不免就有些不甘,但看着她那副模样,还真的噎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再说下去,恐怕就会显得她心胸狭隘了。 白雪不再说什么,埋头喝着手中的茶,但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恨恨之色。 不要再步了你父亲的后尘 “有事找我?” 宽大而又寂静的书房里,落地的窗户被拉上了层层厚实的窗帘,房间里面开启着淡淡暗光,一个推门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嗓音,就这样侵入了这里。 两道窗帘相连接的地方,空出一条明亮,将外面的亮光,倾泻了进来,而在那里站着一个人,双手执掌着一个象征威严的鹰头拐杖,她是卡蜜拉-霍尔。 卡蜜拉背对而站,听到门口的那道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卡蜜拉年龄有六十岁上下,但她一头的发丝只是微微有些花白,干练的全部挽束在脑后,脸上也只有细微的皱纹,保养不错,但眉宇间是一丝惯有的贵气和权威之色,让她看起来不过五十岁左右,是一个精明能干女强人。 “你就打算这样站在门口与我说话?” 卡蜜拉吐出的是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带着些许她常有的命令口气,脸上更是没有什么表情,让她看起来不怒而威。 雷诺是她唯一的孙子,也是将来唯一继承霍尔家族的人,虽然这么久才回老宅,她心中其实也是高兴的,只是她必须提点他,身为霍尔家族的人,该有的身份和行为。 卡蜜拉周身的气场让人很压迫,那是她站在的位置所练就出来的,但对雷诺而言,丝毫没有影响,他只是微微挑高了眉,双手抱胸,然后懒散的依靠在门边而站。 卡蜜拉看着他的行为,皱起了眉头,带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指将那拐杖上的鹰头,稍稍篡紧了一些。 卡蜜拉的眼神锐利,雷诺的眼神慵懒,你来我往,却是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瞬间就有些视线上的火花四溅。 最终,卡蜜拉轻哼一声,收回了视线,然后朝着一边的沙发走去,一边缓缓开口道:“今天来老宅的那个女人,是你带回来的?” 这一次,卡蜜拉说的却是流利的中文,虽没有英语来的那般让她威严无比,但这同样也让她端高的身份没有降低,似什么样的语言从她嘴里说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雷诺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而他也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听闻那个女人最近在你的基地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卡蜜拉缓缓坐了下来,双手执着拐杖,微微抬着下巴,目光严厉,看着门口那有些吊儿郎当的雷诺。 一句话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区区一个小法医而已,以后你离她远一点,我不想再第二次见到她。” 说完,卡蜜拉的眼底滑过一道深意,却由于房间光线太暗,让人无法捕捉得到。 雷诺听着她的话,薄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却丝毫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思,站直了身体,就打算转身离开,他不想浪费这个时间听她说这些话。 “我的话,你要听进去,不要再步了你父亲的后尘。” 身后传来卡蜜拉的声音,却成功让雷诺停住了脚步。 雷诺深邃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冷冽,讽笑了一声。 我雷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我雷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有这闲余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守住你的霍尔家。” 雷诺的声音很淡很平静,但却很冷。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他的事情,卡蜜拉是如何也无法获取的,这一次,他想,他是真的太过纵容了白雪。 看着雷诺的身影,卡蜜拉紧锁着双眉,在黯淡的灯光照耀下,衬得她那张严肃威严的脸,意味不明。 ************* 回去的路上,在车中凉薄与雷诺都无言以为,雷诺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凉薄则望着车窗外的沿途风景。 果然名门望族的,都是不待见任何不与他们同等级的人。 凉薄嘴角边微微一勾,带着点点讽刺。 好在她并不是那种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所以对于这种程度的,在她来看,根本不痛不痒,只是她得加紧时间了,要么快点找出凶手,达成与雷诺的交易,要么用她自己的方式。 凉薄想着垂下了眼帘,转头看着身边坐着的雷诺。 完美俊逸而又冷硬的侧脸,一袭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就算闭上了那双锐利而又深邃的眼眸,浑身也散着那股混天然的帝王气息,让他不怒而威。 这样一个男人,样貌,钱财,地位,无一不是每个女人想要的,只是对于她来说,并不是理想中的。 她现在所想要的,就是一个自由的身份,和平淡的生活,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好好陪伴,仅此而已。 凉薄微叹一声,就打算收回视线,但目光却略到一个地方。 雷诺放在腿上的那一双修长的手,食指上那个低调奢华的黑曜石戒指。 凉薄一顿,当初她好似对这枚戒指有所探究,却没有什么结果,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倒是忽略了这个。 “吱————” 就在凉薄还在打量间时,车子猛的刹车,整个人就往前一倾,好在雷诺大手一伸,揽住她的腰身,稳住了她不撞向前面的座背。 “怎么回事?” 雷诺皱着眉,沉声问道,因为金狼是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当家,是千南。” 金狼倒是不紧不慢,缓缓侧过身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他开车的速度向来都是中等速度,刚刚开的很稳,那个千南就骑着摩托车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挡在车前,好在他刹车的快。 雷诺沉了沉眼,凉薄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透过车头窗看到,千南戴着头盔,一身黑色皮衣,趴伏在机车上,看不清面貌,也看不清表情,但却可以一眼看出,那就是千南。 他怎么会在这里? 凉薄眼带着点疑惑,接着又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才发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雷诺基地的山脚处。 突然脑海中想起,千南曾与雷诺的对话,凉薄就收回了视线。 千南的这一趟,恐怕是冲着雷诺来的,至于是什么事情,她就不便去深究了。 “回基地。” 雷诺沉吟半晌,丢出这么一句之后, 雷诺那动作,分明不怀好意 雷诺沉吟半晌,丢出这么一句之后,就又将身子靠了回去,闭上了眼睛,只是大手却紧紧揽着凉薄,让她挣也挣不脱。 金狼转动方向盘,车子从旁边绕着上了山道,速度还是保持着先前的一样。 而雷诺却似乎很有把握,千南会一定跟随上来。 但事实证明,雷诺的确有把握,凉薄只是微微侧了侧眼,便透过车窗,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个机车的影子,不远不近的紧随其后。 她突然就忆起,她曾有一次被雷诺关在那个另她厌恶的房间时,千南深夜来找她。 她与千南只是数面之缘,甚至两人的对话都只是寥寥,更谈不上是朋友,但她却总能在这么一个满身肃杀,却又用着面具包装自己的千南身上,看到他对自己的好和关切,但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虽然这一切都让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好似她与他认识了很久一样。 凉薄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毕竟,身为这样的一个环境内中的人,应当都是冷漠疏离的,更不会无缘无故无所求的对一个人莫名的好。 突地,腰间猛地一紧,凉薄整个身子就趴伏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之上,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之中,好似漩涡一般,要将她全部吸噬进去一样。 她看到了雷诺眼中的隐怒。 他在生气? 凉薄有些不明白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难道? 凉薄下意识又想向车窗外看去,却动作还未出,雷诺的臂膀又紧了一分,甚至勒痛了她。 雷诺皱着眉,凉薄也皱着眉,两人怒目相视。 他不喜欢她看着别的男人,特别是这个千南,一想到那次在顾宅,她误喝了被下药的牛奶,是千南扶着满脸潮红娇羞的她,他的心里就百般不舒服,如若不是恰巧他也跟来了,那她是不是就会和千南有点什么……… 而现在,她竟然还一直盯着后视镜中的千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她是他的女人,别的人,都不许看! 雷诺并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情绪竟是被凉薄所牵引着走,甚至在心里那个微妙的变化,他都没有察觉。 而凉薄则是不喜欢与他这么贴近,说起上一次与他的亲密,那只是不得已,她既然已经当做过去的事情了,那么他还是他,她还是她,并没有改变什么。 现在他这样一个视自己为己物,霸道的感觉,让她有些抵触,她并没有属于任何人。 加上他带着炙热的体温,让她灼热的想要逃开。 雷诺看到了凉薄眼中的抵触,心中霎时一片怒火,紧抿着薄唇就想要欺压上去,好好蹂躏她的红唇,让她知道,他在生气。 可是,很不凑巧的,金狼将车停了下来,因为,已经到了基地内部。 车子一停,凉薄就迅速推开了雷诺,打开车门,事先朝里面走去。 她可不是瞎子,雷诺那动作,分明不怀好意。 那种感觉,很熟悉,带着些诡异 看着凉薄那几乎逃也似的的举动,本还有些恼意的雷诺,不禁也无奈的勾了勾唇。 他想,他是不是该放长线,来钓这只冷傲的美人鱼? 凉薄下了车,进了屋内直接就上楼回了房。 第一, 她现在不想跟雷诺再有什么交谈。 第二, 她突然觉得,见到千南,会让她感觉有些窘迫,莫名的。 凉薄进了房间,刚推开门,一阵风就迎面吹来,抬眼一看,是落地窗户没有关,被风拂过的窗帘轻轻飘扬着,但却在冬季的慕尼黑来说,这风,是寒冷的。 凉薄拢了拢衣领,走过去伸手就要关上窗户,视线却透过玻璃触及到了楼下,千南正紧随金狼身后,朝着屋内走去。 千南好似感觉到了身在楼上的凉薄,一抬眼,就对上了她的。 凉薄微微一楞,就垂下了眼帘,伸手关上了窗户,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个眼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一双眼眸,温柔的让她没办法直视。 凉薄微叹,轻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就准备返身回卧室,但在转身的那一刻,一皱眉,眼眸锐利的扫过窗外的周边。 刚刚她感觉好像有人在窥视她,那种感觉,很熟悉,带着些诡异……… 环顾几周,都没有什么发现,但凉薄心中还是留了一个底,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被嫁祸,被鞭打,怪事,这些都还没有解决。 如果现在那个暗中人愿意自己找上门来,那就不怪她来双倍奉还将这个人揪出来! 凉薄将窗帘拉起了一半,然后转身走进了卧室。 待她身影消失在大厅内时,窗外某一个阴暗处,一个消瘦的黑人影站立在那,看不清面貌和表情,但周身却弥漫着淡淡的阴森诡异,在这冬季,几乎冰冷的没有气息,如不仔细看,就如同与周围融为了一体。 ************* 第二天,凉薄起了个早,因为昨天那诡异的感觉,总让她心里不太舒坦,以至于一直放在心里,反正也睡不着,便打算去实验室看看,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些天雷诺就按她的要求,把第三个死者的尸体搬到了实验室,用冰室一直保存着,没有任何人曾动过的。 前两个死者的死因,她已经可以确定是出自秦月明之手了,但只靠那本笔记还不算什么,没有真正确凿的证据,所以不能承认是她,加上秦月明是组织中的人,带秦月明来基地的人也是她,本就不能透露组织,所以秦月明这一事,她打算先放在一边。 既然不能说,那么她就不要去探索,身在别人的地盘上,探索的再多,得到的结果都是别人的,所以她打算来先查查这跟她毫无关系的第三个死者的死因,毕竟,她是被嫁祸的。 只是凉薄才刚刚走出楼,就微楞了一下。 因为在门口,千南一身休闲衣装打扮,站在那里等待。 之所以凉薄肯定千南是在等她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定定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