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护花高手》 第一章 从亿到零 小七终于打通了电话。 当段天卸下车里的女人，漫不经心地赶进病房时，母亲已经停止了呼吸；父亲还在苦苦撑着，见到他最后一眼，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匆匆闭上了眼睛；到现在为止，妹妹还不知去向。 段氏集团的三根支柱，顷刻间都离开了段天；他们就是他的天，是他的一切，没有他们，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幸好小七还在身边。 “小七，我该怎么办？父母都死了，我以后花什么？你快告诉我，他们给我留下多少钱，都放在哪儿了？” 父母尸骨未寒，先问钱在哪儿，有没有最起码的良心啊？ 但这些话不能说。也不全怪他，从小到现在，没接受过正常的教育，没有过关于人情世故的学习；这些都没有，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花钱，甚至他都不知道一百元和五十元之间的区别到底有多大！ “公子，我们安葬你的父母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小七算是做出了回答。 “先把钱给我，把我爸留给我的钱都给我！没有钱，我什么都干不了，这你还不知道吗？快给我钱！” “公子，你现在不需要花钱，跟着我就行，我们先安葬你的父母。”小七的语气还是很平淡，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葬礼比较简单，但来的人很多；唏嘘之余，大家纷纷掏出信封；每个信封都是鼓鼓的，塞到小七手里，大家也说些安慰的话，无非是“节哀顺变”、“世道无常”之类的。 没有谁和段天说话。 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小七的包，里面的信封快塞满了，有的露出了边儿。 “小七，这包儿交给我吧，你看你这么忙，还挎着包儿，太累了！” 说完段天就上来抢包。 “公子，你先回车里等一会儿，这里的事情忙完我就找你，然后一起回去！” 话是这么说，但往哪儿回？已经无家可归了，这次炸弹袭击不仅炸毁了段氏集团总部的整栋楼，也炸毁了所有段氏家族合伙人的信心，他们连一个夜晚都等不及，就抛售出所有的股票，带上现金离开了集团；生意来往中欠钱的兴高采烈，他们不用还钱了，债主却用最快的速度摸清了所有能换成钱的资产，并通过可能想到的渠道封锁了这些。 这些是压在小七心里的一块块磨盘。 来吊唁的都是总裁一手栽培起来的，他们的信封告诉小七，今天是来还那份人情的；今天一过，那些旧情都烟消云散了，他们不再欠谁的。 就这么一个愣神儿间，挎包被段天撸了下去，一溜烟儿地跑进了车。 也行，只要你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车里，等我把这里应付完了，再安顿你吧！ 于是小七忙去了。 殡仪馆的事儿算结束了，没有人留下来吃口“送别饭”，段天早已开车离开了这里。 小七独自一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挪到街上，好半天才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但是去哪儿？要不是自己到外面买宵夜，已经和大楼一起化成了齑粉；段氏集团就是自己的家，从小就在这里了，和集团一起成长起来的。 鬼使神差般，又回到了爆炸现场。 满目疮痍、断壁残垣。废墟间不时升起的丝缕青烟仿佛还在诉说着昨日的辉煌，却已随风飘逝，无影无踪了。 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出于礼貌，小七还是客气地接听。 “小七，你在哪儿？我是段天！” 你还知道找我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小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在集团总部，你呢？” “快来接我吧小七，我回不去了，一百块钱都没有了！”段天的声音有些绝望。 “你打车过来吧，我付钱。”小七静静地说。 “好，我马上到！” 挺快。 段天打车回来的，但他打的车不是普通的出租车，是那种豪华的专门租赁的车。 “快给钱吧，多少啊师傅？” “三百一小时，您坐了共两个小时零十五分钟，给五百得了！”师傅回答。 小七艰难地摸出五百块钱递了过去，其中还有两张五十的，——他兜里也没钱了。 小七和段天就在废墟外站了有半小时，才告诉段天等一会儿，他很快回来。 回来时，他拿着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宵夜，只是多了一份儿：两个面包、两根火腿肠、两袋牛奶。 “吃饭了。”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吃？饭？”段天觉得小七这是在开天大的玩笑，“这也叫吃饭？你脑袋没问题吧？” 小七看了看他，问道：“车呢？那个包里的钱呢？” 段天一愣：“那辆破车，人家说连五万都不抵，算五万了，我们占了便宜；里面的钱，我刚和几个哥们儿吃饭洗澡花了。” 见小七的脸色难看，他又补充道：“这点儿钱还值得一提？咱们得把更多的钱拿出来，没听说吗？‘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小七也不回答，从另一个小夹包里掏出一打票据递给段天，说道：“公子，你看看吧；这是我们的欠条，我统计过了，我们公司的欠款共计一亿零三千三百六十七万四百一十二元，我们俩能调用的流动资金还有四元五角；现在我们俩就是没钱寸步难行的时候！” 段天先是惊讶的表情，接着使劲儿地摇头道：“你可别开玩笑了，小七！我家会没钱？就算天塌下来，我家也不能没钱哪？” 小七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发颤，说道：“公子，银行还有倒闭的时候呢！何况现在我们的集团已经没了，欠我们钱的都闪人，我们的债主却把欠条复印了无数份让我们还钱呢！” 段天才有些相信，他伸长脖子盯着小七看，半晌才问道：“那你没藏点儿钱吗？” 真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但他是恩人的孩子，虽然年纪相差不大，自己也一直当孩子般地看待，最终小七忍住了。 “公子，我的命是叔叔和婶婶给的，我能做那些忘恩负义的事儿吗？我这里就剩四元五角钱了，没骗你。”小七道。 “我们家那叫几亿亿的资产哪！全没了？”段天有些情绪失控。 “是十几个亿，或者说几十上百个亿也有可能，但没有几亿亿。现在也都没了，我们要面对现实！”小七解释道。 “面对现实？你叫我怎么面对现实？面对什么现实？”段天越来越激动。 “我们没钱了，段氏集团从几十个亿变成了零，什么都没有的零，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就是现实！”小七也激动起来。 “没事儿小七！我打电话让朋友们送点儿钱来，你等着啊！” 说完段天掏出了手机，才想起已经停机了，刚才还是用司机的电话打给小七的；过来抢下小七的电话开始拨号。 “喂，我是段天！赵公子，我家里出事儿了，你手头的钱先给我拿来些，回头还你！……什么，你手头不宽绰，那怎么可能？刚才你还说有几个亿呢，现在怎么，喂，喂？” 显然是那边挂掉了。 他又拨第二个号，刚说是段天对方就挂掉了，连续拨了几个都是如此。 第二章 死容易吗 火腿肠咬了一半儿，段天实在吃不下去了。 “小七，要是总这么过日子的话，我们俩还活着干嘛？干脆跳江！要不跳楼也行！” 这副德行！和那些挥霍掉全部家底后想一死了之的败家子儿有什么区别？ 小七狠狠地盯着他，问道：“公子，死很容易，是吗？” “活着容易吗？” 小七闭上眼睛，慢慢地把这股怒火压了下去，缓缓而有力地道：“公子，你知不知道：人可以轻易地死掉，但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死掉的吗？” “我又没专门学过，怎么知道那么多理论？” “何况你这理论听着就很奇怪，不是吗？”段天补充了一句。 “好，好！” 小七扔掉了手里的半截火腿肠，说道：“公子，你也接受过教育，我想我的话你能听明白；我告诉你，叔叔和婶婶是去世了，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事迹，他们用勤劳双手创造极度辉煌段氏集团的精神没有倒下，并且永远不会倒下！这些东西永远不会死掉！” 段天看着这片废墟，良久，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小七，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知道花钱，不会赚钱；就算我知道该去赚钱还债，又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活在世上也是没用！再说了，没有钱的日子，你让我怎么过？” “公子，人活在世上有很多种，不同的时期会有不同的活着的理由。我的前二十年活在叔叔很婶婶的照顾下，虽然尝过些苦也很有限，那时我是为了幸福而活着，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真幸福！以后，我还有至少三个二十年，第一个二十年要为还债而活着，叔叔婶婶的债，我们要还，不能让他们背着一个欠债的名声在九泉之下，要让他们安心地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第二个二十年，我要重新创造一个集团，一个神话，为延续段氏集团的辉煌而活着！第三个二十年，是我寻找归宿的阶段，该为自己的归宿着想了。” 看了看段天，又道：“公子，你可能会说，分了这么多的二十年，不还是最终一个死吗？” 段天眉毛一扬：“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小七苦笑了一下：“因为你现在心灰意冷，觉得人生无非是如此，再怎么拼搏也是黄土一抔，是吧？我要告诉你，如果我们的一生只有一个小时，或者只有一天，你这么想也不算错，但我们的一生是几十年，几十年哪！需要一天天，一分一秒地度过，需要认真地对待，让这几十年的时间有所价值，才不枉世界给你的这次活着的机会！” 段天点了点头：“你很有志向！但我没有这么远的志向，并且有你这么规划，还用我想什么？最好是你能快点儿赚来钱，我有钱花就好了。” “公子，你错了！”小七抓起段天的手，继续说道：“公子，我的这些计划不是今天才有的，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自从集团总部发生爆炸，叔叔和婶婶都离开我们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并且，能实现这个愿望的，只有你，别人无法完成；我，只能在一旁帮助你。” “我？” 段天指着自己的鼻子，奇怪地问。 “对，公子，只有你才能实现，因为你身体内流着的，是段氏家族的血！你不来完成这些，还有谁能？” “但是，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什么都不会！” “公子，别把自己看扁了，你的外号是什么？段三才！只是你把自己封闭起来，把自己大脑关于经营方面的神经束之高阁了，只要你努力，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段天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被称为“段三才”，原因是自己在一般阔公子中是长相最英俊、记忆力最强、对骨骼了解最透彻的人；要说这三才，没有一样用对了地方，也不是正常锻炼出来的。 长相最英俊没的说。不用打扮，天生一副美男坯子，高挑个儿、浓眉毛、高鼻梁、身材匀称，这长相不是油头粉面的那种，却是极吸引人的；那些富家的公主把他当做追求的对象，有的不惜被人说三道四，整天想着法儿地接近他。 记忆力最强，也是在各家舞厅、夜总会体现出来的。不管是哪家的服务生、陪酒员或者和他有过各种接触的女人，不管她们在什么场合、怎么化妆，只要和他一见面，立即能说出对方的名字、身份、个头儿、体重、年龄、联系方式、甚至对方哪里有一块什么样儿的痣都说得丝毫不差。 对骨骼了解最透彻，这是和一个女按摩师学的。女按摩师教他认识人身上的骨骼，并以自己为试验模型，教他摸清了每一块骨骼的粗细、长短，还告诉他，人一旦有了关节病变，骨骼的变化最为显著；当然事后也向他要了一大笔封口费的，因为她教给他这些的时候，还没有处过男朋友呢！ 现在小七提起来“段三才”三个字，他不由得想到了这些。 但这些都是花钱用的，现在需要赚钱，不管用啊！ 小七看出了段天的焦虑和苦楚，继续说道：“只要我们改变一些看法，改变一些做法，肯于吃苦，就有活下去的可能；现在需要继续活着的理由充分、需要继续活下去的可能已经存在；死，距离我们还早，不是吗？” “小七，我还是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公子，你从来没独立做过什么事情吧？我们权当试验一次：你跟我走，我们共同找一个地方去干点儿什么，看谁能坚持下来，好不好？” 到了这个份儿上，和他说什么大道理是不管用了，只有先行动起来，让他知道生活不只有舞厅、夜总会，还有更多的方式。 段天将信将疑地跟在了小七后面，两个人来到了一家中等档次的酒店。 让段天在后面等着，小七来到酒店的人力资源部，谈了很久才出来。 “公子，以后我不能这么叫你了，现在我们是这家酒店的服务员，传菜生，先看看我们能不能干这样的活儿。”小七贴在段天耳边，小声说道。 段天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小七拉着他来到后厨，换上了衣服开始传菜；小七做得很好，段天却连续放错了四盘菜，一个小时不到，两个人被酒店开除了。 第三章 重操旧业 没有午饭，没有栖身之所，段天才知道，人生竟然还有这等窘迫，他又想到了死。 仿佛只有一死才能了事，仿佛只有一死才能解决目前的困境，也只有死了，才是最终的解脱。 小七没有劝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些照片，两个人就站在街头一个垃圾箱旁看了起来。 从角度和曝光度能看出来，这张照片不是有意拍摄的；上面有两个人，一个人挥动着铁锹在挖，另一个应该是他的妻子，拿着点儿吃的东西递过去，具体是什么吃的看不清，从外面包裹着的方便袋就能看出来，决不会是什么山珍海味。 “这就是叔叔婶婶。他们刚成家时，没有房子、没有地，没有亲朋的帮助，只能在这里挖一个简易的山洞作为住所，看到地上散放的一堆东西了吗？那就是做窗子和门的材料。” 段天无比的惊讶，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喊道：“你冤枉好人！我父母受万人敬仰，创造了辉煌的段氏集团，有花不完的钱，怎么会住进山洞？你以为他们是原始人吗？还有，谁会这么无聊，在这当儿拍这些没用的照片？你撒谎，全是撒谎！”伸手就要去抢下来。 小七迅速把照片踹进怀里，看着段天说道：“这不是撒谎，是事实。那时叔叔和婶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并且过了两年！这两年，他们没有悲观失望，没有低沉下去，相反这种生活激发出了他们的动力，他们决定闯出一片天地来；正是通过一步步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但是，这一切又瞬间被炸没了。” 眼里噙着泪，小七继续说道：“你作为段氏唯一的后人，本该继承他们的财产，但这些都没了，被一把火烧光了；那么，你就该继承他们的那种不甘平庸，勇于开拓的精神！” “但是，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当时的一个记者拍下的，叔叔成名后，他拿着照片找到了叔叔，说这是叔叔婶婶的耻辱，要想让大家不知道这个耻辱，就要给他一大笔钱。” “卑鄙！无耻！”段天喊道。 “但叔叔却告诉他，感谢他拍下的那张照片，感谢他能保存这么久，让他们时刻不忘自己的出身，时刻不忘记奋斗；最后还是给了记者一点儿钱，感谢他；记者羞愧地走了。” “活该！他就该有这种下场！”段天很解气。 “那么恶劣的情况下，叔叔婶婶从未想过死来解脱，我们呢？我们就有理由去死？死，不是解脱，是逃避，懦夫才这么做！” “但，我——” “不要说你就是懦夫！”小七一把揪住了段天的衣领，喊道：“谁说自己是懦夫都行，说别人是懦夫也行，但你不能说，你也不是！” 看着道边驻足看热闹的人，小七继续喊：“段天，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许提这个‘死’字，连想都别想！要当懦夫，你还不够资格！” 段天突然间觉得，内心猛地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就像一道电流通遍全身，打开了一个个萎缩的关节，疏通了五脏六腑；这股强大的力量从下腹生成，慢慢上升到胸口，并汇聚着越来越多的能量，直逼喉咙让他不吐不快！ “你们看吧，我段天不是懦夫，我要重振段氏集团，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永远都不是！” 小七松开手，眼泪滚滚而下…… 段天使劲儿眨着眼不让泪水流下来。 两个人手挽着手，在路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 这家夜总会很熟悉，也曾是这里的常客，那时的自己前呼后拥，风光无限；今天这里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唯一的变化就是自己站在门口，守门的明明看到了他却无动于衷。 前面是一家娱乐城。看着门口儿的招牌，段天仿佛听到了里面吆五喝六的声音，又想起了自己在里面的情形：面前一堆筹码，左拥右抱着，一旦美女替自己下的注赢了，她就能得到很多。 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自己，要慢慢熟悉另一个环境，换一种活法儿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还怀念以前的生活？”小七问。 段天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毅然把目光转向远处。 小七不由得握紧住他的手，使劲儿攥了一下，段天也使劲儿握住。 两个人来到一家宾馆报名，想求个工作。 这家宾馆看上去很气派，但段天不熟悉，以前的他是不屑来这等地方的。 恰好宾馆缺少两名保卫，实际上就是管理各层电梯和帮助送洗床上用品的。 小七客气地说明自己的情况，说两个人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想干一天后就给结算点儿钱，能吃饱饭；然后就可以按月领工资了。 见两个人年轻，宾馆的管理人员同意了这个要求，并答应可以提前领三天的工资，把他们俩乐坏了，两个人开始卖力地干活。 小七知道段天没受过这样的累，也没遭过这样的罪，便拼命地干，让段天找机会休息。 但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家宾馆的房间分三六九等，他们俩负责的是最差的房间，档次高的房间在高层，那里有专人伺候，不允许他们上去。 并且段天听到，来往的顾客提到什么今天手气太差，改天再来换换手气之类的话，他有些明白了。 上面的房间不光是住宿，还有其他诸如赌博之类的业务。 使劲儿吐了口唾沫在手心，继续干活，尽量不去想那些。 一个下午，两个人累得连饭都不想吃，这种饭段天也吃不下，到了晚上，小七领回来三天的工资，每个人二百块钱。 小七说自己没有什么花销，有一百就足够了，要把剩下的一百给段天，被段天拒绝了。 这个晚上，尽管累的不行，段天还是没有睡着觉，他紧握着这两百元钱，想了好久。 突然叫醒了睡梦中的小七：“小七，我终于自己会赚钱了！看，这是我用自己的力量赚到的钱，我们可以慢慢地养活自己了！” 小七也给他鼓劲儿，但太累了，鼓励他一番后，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两个人依旧干活儿，但被分开了；由于小七勤快，被调到厨房帮着买菜，段天还管理电梯，管理“床上用品”。 推着装满被褥的车子，段天从专用电梯下来，刚要转向清洁间，服务台前来了两个人，一个登记，一个坐到旁边打电话；这很正常，他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自动门开了，进来一个女士。 超过了一米七五的个儿、长发披肩、戴着一副墨镜，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段天的注意；再看看穿戴，一身皮装，显示出了极为匀称的身材，脚下一双半高跟儿鞋，更是衬托出了对穿戴的专业；宽大的墨镜把脸挡住了一大半儿，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段天被吸引住了，不由停下脚步看着她，心里也在默默地打分：90分，不算高，也不低。 但看看浑身上下，马上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没有资格去欣赏这些了；沉下心来，双手用力推车继续往前走。 “啊！” 一个短促而突然的叫声传来，那女士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两个登记的人吓坏了，忙跑过去扶起来，紧张地问道：“周总，您怎么样？”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保镖。 段天心道：叫她周总，一定是姓周了，称呼周女士，不好；周小姐？更不行，这年代“小姐”这个词已经从高雅变成了另一层意思，还是叫周总吧！ 他心里琢磨怎么称呼，周总已经摆脱保镖的搀扶，摘下墨镜，慢慢地坐到沙发上，虽然疼得直皱眉，却没有吭声；段天也看清了她的脸，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张美丽而冷峻至极的脸；一时间难以用几个简单的词语把这张脸形容出来，唯一让段天改变的，就是心里对她的分数又涨了五分，95。 然后周总去揉左腿，揉到脚踝处突然全身一颤，明显那里受了伤，但她没有一直喊痛，而是使劲儿闭上了眼睛。 这时酒店的服务人员忙跑上前问长问短，两个保镖也大发雷霆，要找宾馆的经理；段天放下推车跑了过去，问道：“我能看看吗？” 一个保镖喝道：“你一个勤杂工，看什么看？一边儿去！” 段天被喝得一愣，但还是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知道点儿关节扭伤的知识，说不定能管用。” 看来疼得实在厉害，这位周总脸上的冷峻不减，缓缓点了点头；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儿。 “去洗洗手！”那家伙喝道。 段天就有撒手不管的想法，但周总已经答应了，就试试吧；他去洗了手，返回来蹲到地上，去摸她的关节。 一搭手，段天就感觉到了，这周总的腿骨细而匀，是千里挑一的那种，自己摸过无数美腿，没有遇到这样儿的；同时他也摸出来，她足踝处骨节错位，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位周总，您坚持一下啊，马上就好！” 给个知会儿，让她有心里准备；她穿着鞋子，段天一只手握住她的脚尖处，就握在鞋子外面，另一只手握住脚脖子，前后一错，左右上下摇晃了一会儿，觉得她能够承受了，也摸清了关节复位的力度和方向，才把她的脚尖儿往回一扣； “咔”地一声轻响，关节复位了。 第四章 命运的微转 周总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脸还是那样冷峻，冰冷冷的，仿佛从来都没有笑过，以后也不会再笑一般；她慢慢站起身来，试着把全身的重量集中到左腿上，没有任何问题，再两腿交替往前走了几步，流畅自如。 她不禁回头看向段天。 她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难以察觉的，极其微妙的变化，瞬即被冷峻所替代。 这个细微的变化，在场的人都没注意到，但段天注意到了，她不是完全的冷峻，最少刚才的一瞥中有些许感激的成分。 但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段天起身走向推车，用力推着向清洁间走去。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保镖跟了上来，快速转到段天的前面，把一叠钱扔到车里：“这是周总感谢你的！” 段天看得清楚，这保镖手里留了一半儿。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就把车推进了清洁间。 表面没有什么，但他的内心中却已经波涛翻滚，翻江倒海般地无法平静下来；且不说这个周总给了多少钱，她给的算什么？表示感谢，还是看自己的服务周到而给的小费？ 想到“小费”这两个字，段天不禁苦笑起来，这些年来尽是自己往外抛小费了，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给人家洗床单、洗被罩，却得到了别人的小费！ 但这是事实。 他不由得拿起那叠钱来，一数居然有四千多！看来那个周总给自己的是一打百元的钱，应该是一万吧，被保镖给贪污了一大半儿！ 那个周总冷峻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有过经历的人能看出来，这个周总绝不是风尘之人，走路的姿态、一言一行都表明，她应该是个守身如玉，从未被碰过的女人。 这么样的条件，如此的环境，却能守住身子，实在令段天觉得奇怪。 但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在两个月前，遇到了这等情况，他段天不问个究竟是不会罢休的，说不定还能…… 又苦笑起来，都什么样儿了，还想那些？段天使劲儿抖了一下床单，中间位置露出一片暗色的血迹瘢痕，呵呵，又有一位姑娘完成了到女人的过渡！心里想着，他把床单塞进了自动洗衣机。 摒除杂念，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完了，段天疲惫地坐在那里；这些本来不是自己该干的，只要把这些推过来就算完成了任务，但他不想闲下去，只要一停下干活儿就总去想以前的日子。 终于到了休息的时候，他几乎是小跑着去找小七。 “小七，今天我赚到钱了！” “我也赚到了，是总务长给的奖金，你的呢？” 段天问道：“啊？给了你多少奖金啊？” “两千！” 小七两千块钱都掏出来，拍到段天手心里：“公子，我们拿其中的一部分吃饭，补补身体，剩下的你存起来，到了需要时你就用吧！” 看着小七的笑，段天知道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怕自己吃苦、怕自己遭罪，但这份笑中蕴含的，是无奈；以前的自己，别说两千块钱，就是两万，他也从来没接过，数额太小！ 但小七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他，“拿出其中的一部分吃饭，补补身体”，说明小七并没有把他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更多的是关心自己；又把剩下的给自己存起来，他自己不用吗？哪个人会认为他自己不需要钱了？ 段天的喉间哽咽起来，他掏出了四千元钱，和小七的两千元放在一起，又推了回去：“小七，我们不是从前的我们了，我原计划用这点儿钱去吃一顿，但现在改变了，我们要把它攒起来，因为我有一身的债，一个多亿的债。” 小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地流了下来，但他的脸上全是笑：好的，公子，我替你攒着！但是，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段天解释了一遍，小七才高兴地点点头，说道：“公子，你段三才的名字，不是白给的！”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小七的眼泪一直流着没有停，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个新的段天。 第二天一早，段天就穿戴整齐来到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却呆住了。 原本属于自己站立的位置，站着一个人，比他个子矮，年纪也比他小。 “你怎么？这是我的位置啊！”段天问。 “对不起，我是刚来的，一早上就被安排到这儿了；哥们儿你问问去吧，是不是干什么错事儿被开除了？”这哥们儿有些幸灾乐祸。 段天的脑袋“嗡”地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干杂活儿的位置还有如此激烈的竞争！看着这哥们儿得意的样子，他笑了：“好好干，哥们儿！我问问怎么回事儿！” 这哥们儿连话都没说，得意地站在那里，仿佛段天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段天来到服务台，径直问一个管理员：“大姐，我的工作怎么突然被人替代了？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我做错了什么？” 正在电脑旁输入信息的大姐吓了一跳，一见是他，才定了定神，回答道：“哦，你是？啊，管电梯的吧？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一大早人力资源部张部长把那个小伙子带来，说让他去管电梯，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你也别急，在这儿等一会儿，张部长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说完她又忙自己的去了。 段天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问道：“姐，你知道张部长的电话吗？我打电话问问他。” “你等着吧，张部长那么忙，能有时间接你电话吗？”大姐的语气不像刚才这么温柔了。 高层电梯内走出来一个人，西装革履地来到服务台。 里面的两个服务员忙起身行礼：乔总好！ 这人也不还礼，问道：“张部长呢？我让他在这儿等我的，怎么没在？” 训斥段天的女接待小心翼翼答道：“乔总，张部长刚出去，说有事儿可以给他打电话，电话号码是——” “别说了，你去找，找管理低层电梯的段天，我有急事儿！” 段天一愣，瞬即答道：乔总，我就是段天。 乔总立刻露出了非常高兴的表情，上前一把就搂住段天，笑道：“你小子，可找到你了！走，跟我走！” 丝毫没有把段天当成外人，那份亲热，那份感觉，好像没看到段天那身令人敬而远之的衣服一般，拉着段天的手就往高层电梯而去。 两个女的吓坏了，训斥段天的一个声音颤抖着问：李姐，他，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五章 闯高层 乔总亲热地拉着段天的手臂，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 “段老弟，在这里吃的住的还算可心吧？” “老弟，这几天挺累的吧？要注意休息啊！” “老弟，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你乔哥别的能耐没有，在这个宾馆里还有点儿说话权！需要找我时别客气！” 这位乔总能做到这个位置决不是偶然，说的话题很多，都是段天愿意听的；相反关于段天的身世、背景只字未提，因为在他看来，能干这份工作的，出身一般很低，也没什么背景，提起来不是触及段天的痛处了吗？ 从小到大，直到一无所有之前，段天的身边总有一大群人跟着，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别人说什么，想什么，是什么动机，他从未听说过，一个人说话时还是很讲究艺术和技巧的。 乔总的这些话，这些动作，不用太多的社会阅历就知道，这是抱着一个目的来的，他对段天这么客气，自然不是因为段天怎么样，是因为找段天的人来头更大。 段天自然不明白这些，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这个乔总年纪不是很大，在这里的位置高，但人很慈祥，对下属的态度和蔼，非常关心体贴。 乔总带着段天来到了高层电梯旁，按下了电钮；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拉着段天来到低层电梯前按下了电钮。 段天很奇怪，不由问道：“乔总，我们去哪儿？” “到二楼交待一下工作，把你的衣物收拾好，然后去高层！” 听话听音儿，“高层”两个字说得非常有力，很明显这“高层”和“低层”代表的不仅仅是电梯的高低。 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两个服务员，见到乔总忙不迭的点头弯腰表示尊敬：“乔总好！” 看他们的眼神，都不敢多看一眼乔总，可见这个乔总身份的不一般。 “嗯。” 乔总很平淡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拉着段天的手还没松开，笑道：“段老弟，你的物品应该在二楼的储物柜吧？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看来他位置高，却对底层的情况很是了解，段天答道：“是啊乔总，都锁在二楼的储物柜里，但没有什么，就一套衣服。” “哎，别乔总乔总的叫！你喊一声乔哥，老哥我就高兴了！老哥叫乔峰，和天龙八部里的丐帮帮主同名，但没有那身功夫！” “乔哥，你可真幽默！”段天对乔峰的好感又多了一些，不禁使劲儿拉住了他的手，继续说道：“乔哥，我叫段天，是段誉的段，但也不会武功！” 乔峰的手微微缩了一下，马上又扣紧了，哈哈大笑道：“段老弟，等找到了老三虚竹，我们真得来个桃园三结义啊！” 段天的心里一阵激动，幸福感瞬间传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生平第一个知己！忙答道：“放心乔哥，一定要结义！” 说话间已经到了二楼。 刚打开电梯门，就看到了那个代替段天位置的小子。 这小子戴着和段天一样的帽子，露出了一缕黄头发，正推着车往身边的电梯走来；见到乔总，咧嘴一笑就要说话：“老，——” 乔总抢着说道：“小伙子，好好干活儿，别偷懒，听到没？” “老，——” “听到没？” 段天没看到，说话间乔总一个劲儿向黄毛使眼色，黄毛才明白过来，不说话了，奇怪的眼神看向段天，问道：“你是来取东西吧？这么快找到活儿了？不一般，不一般！” 说完轻声打着口哨，去按电梯的按钮。 段天来到几米外走廊的端头，掏出钥匙去开柜门，发现门已经被强力打开过，现在是虚掩着的；急忙打开，里面自己的衣物已经不见了。 他急忙回头问道：“我说，你把我的衣服弄哪儿去了？” 黄毛懒洋洋地答道：“喏，地上那个袋子里呢！” 柜子的一角躺着个大方便袋，外面沾着水迹。 段天蹲下去打开袋子，把衣服拿出来一看，也溅得斑斑水迹了，再掏出裤子和鞋子，还好些，装在袋子的下面没淋到水。 电梯上来了，黄毛推着车进去，口哨声从电梯里飘了出来。 “乔哥，稍等我两分钟，我换上衣服就来。” “不用了老弟！既然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就这么上去吧，你穿这套工作服也不错，走吧！” 两个人从电梯下来，又来到了高层电梯旁，乔峰按下电钮，两个人等着。 口哨声传来，黄毛推着空车回来了，见段天和乔总还站在一起，停止了口哨，问道：“我说，你还要上高层去看看热闹？小心那里的地板滑，摔着！” 乔峰不能不说话了：“小伙子，你工作时打口哨已经违反了规定，还说一些和工作无关的话，小心我和主管说句话，开除你！” 那边的眼神，段天还是没有看到，他只是看到了黄毛点了点头，收敛了一点儿，进电梯上去了。 “高层”和“低层”的差别，是从电梯开始的。 进入“高层”的电梯，段天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前的他不就是经常乘坐这样的电梯吗？他站在一侧，并没有倚在电梯的墙壁上，而是把着扶手，笑吟吟地看向乔峰。 乔峰心里一惊：这个段天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对上层社会的礼节如此熟悉？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不可能，一定是巧合，能在低层干那种脏活的人，怎么会懂得这些？纯属巧合！ 电梯不停地往上行，径直到了最顶层，三十七层。 门开了，乔峰没有再让着段天，抢先一步迈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段老弟，跟我来！” 地面上铺的地毯，也是段天很熟悉的木纹地毯，看上去和地板一样，却是软软的。 来到一个门前。 门并没有关着，乔峰却不敢僭越一步，站在门口整理一下装束，用小指轻轻地扣了一下门，便站在那里等。 “没有门铃吗？”段天问道。 乔峰吓得忙摆手示意，要段天别说话，看他的脸，都有些白了。 门里还是没有动静。 乔峰也不敢动，就在那里等着。 段天觉得奇怪，不就是通知里面一下，外面有人到了吗？还这么小心翼翼的？ 突然一阵激动，为自己命运的不公，也为乔峰受到的冷落不平吧，他突然跨过去； “咚咚咚！——” 使劲儿地敲了几下门，喊道：“段天和乔峰来了，里面没人吗？” 第六章 检查肩骨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出来的竟然是楼下看到的那两个保镖中的一个！ 段天的记忆力超强，他不想记住的东西，没办法，他记不住，因此第一次工作时简单的几道菜该端到哪张桌子上，他“没记住”；看到两个保镖时他留意了一下，在他们化成灰之前，段天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来，并且开门的正是贪污他一大半儿小费的那位。 保镖看到他，好像第一次见到似的，没有丝毫的慌张，淡淡地说道：“你们等一会儿，周总打电话呢。” 说完把门又虚掩上。 乔峰对这种待遇见怪不怪，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一声不吭，也不回头看段天一眼。 段天受不了了。 以前的自己没让别人等过（其实就算有人这样等他，他也不知道），家门遭遇不幸后找到工作，也没遇到过着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觉得保镖不该这么做。 猛地，他扯开嗓子喊道：“周总，我们找你来了，你不能过一会儿再打电话吗？” 乔峰吓得忙捂住他的嘴，但他也喊完了。 保镖急速推开了门。 虽然动作很快，却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可见他身上有着不错的功夫；而保镖也随着门的打开跟了出来，瞪着眼睛小声道：“你疯了？找死是不？” 段天同样瞪着眼睛，刚要回敬过去，里面传出来一个冰冷冷的声音：段天，进来！ 这个周总不光人冰冷冷的，说话也冰冷冷的，还很吝啬，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保镖瞪着的眼睛慢慢收了回去，对乔峰道：“没你的事儿了，你去等着吧！” 乔峰点头答应了一句，转身就走了，走的很干脆，并没有因为保镖的态度而不快。 保镖这才对段天道：“进去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知道不？” “什么叫该说，什么又叫不该说？”段天歪着脑袋问。 “你找死是不？别以为周总现在能用到你，我就惯着你，小心我打烂你的嘴！”保镖刚缓和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段天一笑，推门就往里走。 不防门里的另一个保镖往外推门，又把他推了出来。 “进去吧，在这儿墨迹什么呢？”出来的保镖同样瞪着段天问，从眼神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一师之徒，至少是一丘之貉。 段天没和他们计较，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需要计较，迈步就走了进去。 怪不得外门没关，里面还有一道门！ 段天推开门就往里走，身后传来保镖的轻喝：“脱鞋进去！土鳖佬。” “土鳖佬”三个字，段天听得清楚，也不以为忤，继续往里面走，没有脱鞋的意思。 里面，段天也很熟，但感觉上还不如他以前出入的高档场所，唯一的不同是多了的那道门。 周总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并没有关心他换没换脱鞋。 “周，周总，我来了。” 面对不爱说话的人，段天也变得不爱说话了，开始珍惜每一句话；即使这样，还是重复了一个“周”字，显然是有些胆怯。 半晌，周总没说话，还在盯着手机看。 段天想了想，反正已经来了，也不在于多一时少一时，门外还有保镖站岗，在里面多待一会儿，保镖就能多站一会儿；索性就磨下去吧，让他们在那儿站着，也给乔哥报仇出气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信步在屋里踱了起来，一边转圈儿一边看摆设，还不时地在上面拍拍打打，心里暗道：以前怎么没太注意，这些东西还是挺讲究的啊！ 踱了几圈儿，他才醒悟到自己还拎着个大方便袋呢，看看那位周总，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不由得转过一道拱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开始换衣服。 上衣好办，脱掉服务员的外套换上就行；裤子嘛，总得把服务员专用的裤子脱下来才好换上自己的那条，也没什么，里面还穿着衬裤呢，段天就把外裤脱了下来，准备换上自己的裤子。 “啊！” 周总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一眼看到段天在换裤子，吓得尖叫起来。 外面的保镖迅速冲了进来，进屋时消音枪已经在手，急切问道：“周总，您没事儿吧？” 瞬即看到了刚脱下外裤的段天，不由大怒道：“你个王八蛋，敢非礼周总，我今天崩了你！” 说完举枪就对准了段天。 周总伸手示意不要，冷冷地道：“先出去，有事儿叫你们！” 虽然语音冰冷，但红透了的脸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娇羞。 “周总，这王八蛋如此不敬，您还——” 保镖不解。 “出去！”周总的脸上罩着一层霜。 保镖不敢多言，看着段天的眼神很是复杂，有愤怒，也有一丝的羡慕。 周总转身走开，离开了段天的视线，他也急忙穿好裤子，把全身上下整理一番，又自顾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梳理一下头发，擦擦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出来来到周总面前，问道：“周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说吧！” 段天的焕然一新，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身衣服虽然有水迹，但都是难得一见的名牌，是母亲在世时给他买的；头发也不乱了，有点长也难以掩饰他的英俊。 周总的眼神不经意间从手机移到段天身上的瞬间，猛地呆了一下，手也随着轻轻一抖，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指着她对面的沙发道：“坐。” 因内心的澎湃，这个“坐”字也有些颤抖，是她用了极大的力量才稳定住，说出来的。 段天留意到了，但没说什么，淡淡地坐在那里。 有些东西需要不停地学习，比如说文化知识等，有些事则不用太用力学，看也看会了；段天的言谈举止就不用太学，他会。 因此他坐到沙发上的姿势，让周总更是难以自持，不禁多问了一句：“你，来过这里？” 这话是不经意问出来的，因为她难以相信，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眼前的段天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服务员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段天摇摇头：“没有，第一次来这里；——你找我就是问这个吗？” 周总恢复了一脸的寒霜：“左臂。” 说着她抬起左臂简单动了动。 段天明白了，她的左臂也有问题。 你不说话，我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段天二话不说，起身过去，右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左手，轻轻托起了她的左臂，左手从她的肘部开始慢慢往上捏。 可能是不习惯吧，周总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潜意识下往回一缩肘部，把段天的手夹在了肋间。 更不得了了，段天的手居然碰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巨大的弹性让他不由往外撤左手。 周总轻轻地“唔”了一声，忙再次抬起手臂，示意段天继续。 第七章 正骨累虚脱 段天简单停顿了一下，让那种巨大的，从未遇到过的弹力在心里造成的涟漪慢慢消失，才深吸了一口气，左手再次稍加用力捏住她的肘部缓缓向肩头移动，边移动边仔细感觉着臂骨传回来的信息。 一路到了肩头，都没有大问题；沿着肩头摸向锁骨，他感觉到了，锁骨出现了变形。 “周总，这里有问题。”面对一个冰人，段天也尽量让自己远离温暖，说话时用平静、冰冷的语调。 “没有，我查过。”周总比他冷多了。 不跟她解释，她是不会信的，只能多说几句了：“周总，这个变形，不是通常意义上能摸到的变形，甚至连看都看不到；就是机器拍出来的x光，也不见得就能看清；这里确实有变形。” 段天觉得已经说的有些多了，猛地住口不再多说。 “能治吗？” 好家伙，我说了一大堆，她就三个字给我打发了？段天心里不忿，也冷冷地说道：“能。” “好。” 段天心里不由得骂了起来：你们家的字花钱买来的吗？多说一个这么费劲？但嘴里没说出来，而是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复了。 这下好，连一个字都没有的回答。 然后他就开始去摸锁骨附近的肉，看有没有影响治疗的骨刺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刚摸到锁骨下方，这位周总周姑娘猛地侧头看向他，怒目而视：“你？——” “我看看有没有影响治疗的骨刺，你激动什么？”段天有些不耐烦了，当服务员累些脏些，也没这么多说道啊！ 周总继续怒视着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捏着捏着，段天的眉头皱到了一起，慢慢松开手，把头转向别处，陷入了沉思。 他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问题。根据自己“所学”，这位周姑娘的锁骨乍摸起来和正常人差别不大，但仔细检查发现，锁骨外侧有一条带状凸起，在与肩骨交接处向上延伸；就是说，她的锁骨以凸起为界被分为两部分，两部分之间通过骨质挂钩连接。 由于不知道这个病变，平时这位周姑娘以正常情况对待左臂，导致挂钩过于吃力，现在已经有些移位，她才感到不适起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半年，锁骨的病变牵连到肩骨，再牵连到整条手臂，那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治疗了。 但他还是为她庆幸，因为她遇到了自己，换个人的话，还是查不出问题，用些止痛药、祛风膏之类的，就是在加速这条胳膊的残废进程。 想到这儿，他不由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拨开她的衣领，想露出肩头来，便于自己施救。 周总不明就以，见他突然去拨弄自己的衣领，以为这是要图谋不轨，脾气马上就上来了，反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重重煽在段天的脸上。 顿时段天的脸就通红一片，五个指印更是清晰可见。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段天打晕了，他不由松开手去摸火辣辣的脸，呆呆地看向周总。 门外听到了声音，保镖喊道：“周总，有问题吗？”这次他们没敢冒冒失失闯进来。 周总指着段天的鼻子，意思是质问他要干什么。 段天压住心头的怒火，道：“查到问题了，不把锁骨露出来，我怎么治？” 周总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但露出锁骨，就意味着还要露出更多的肌肉，她又为难了；好不容易查到了病因，段天的接骨能力又这么强，她舍不得这个机会，狠了狠心，自己把紧扣着的第一个衬衣扣子打开，一只手捂住锁骨以下的部分，另一只手慢慢拨开衣领，露出了锁骨。 尽管她动作异常谨慎，还是在移动手臂间露出了一个缝隙，被撑得鼓鼓的内衣的花边若隐若现，进入了段天的视线，他不由得有些走神儿。 “怎样？”如此关键时刻，她还是惜字如金。 “弹性好大——” 段天才意识到走嘴了，心里想着弹性好像很大，嘴里不由溜了出来。 “什么？”周总听出了段天的意思，使劲儿一捂衣领，离开了段天，冰冷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治不治？” 段天忙不迭地点头：“治，治，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由衷的，这位周姑娘和以前见过的姑娘不一样，对她有非分之想，心存邪念就是不应该！ 段天忙恢复了正常，转身到她的面前闭上眼睛，脸冲着她表示自己不会再看，重新拨开衣领，捏住锁骨开始寻找位置。 找到了，但难度也很大。 他慢慢向一侧推周总，同时说道：“需要找个角度，你倚墙忍住痛，能做到吗？” 周总盯着闭了眼睛的段天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半晌才慢慢随着他的力移动身子，把肩头靠在墙上。 段天找到了合适的角度，把她的左手拉回来搭在自己的肩头，顿时一股清香迎面扑来，他急忙屏住了呼吸。 然后左手按住她的肩头，右手按在肩膀上，轻声道：“你忍住啊，如果实在忍不住就抓紧我的肩头，但千万不能松手！” 无奈之下，他恢复了正常的说话，但周总还是那样，伴随着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做好了准备。 段天开始慢慢用力，周总的脸色随着慢慢潮红起来，显然这份疼痛让她极其难忍；随着力道的增加，她额头上开始渗出了汗珠，接着汗水从两颊淌了下来。 段天继续加力，快到关键时刻了。 周总的疼痛已经到了极点，她开始使劲儿抓段天的肩头，一只手已经难以承受，索性另一只手也搭过来，两只手一起抓他的肩头，不长不短的指甲已经慢慢抠进了段天肩头，血迹慢慢殷了出来。 段天的力气即将用尽，也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喝道：“坚持住！” 左手按住肩头的力不变，右手突然加了一股劲儿，猛地一推—— “咔”一声轻响，骨质的挂钩复位了…… 段天大口地喘着气，感觉双臂的肌肉变得软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周总双手搭在段天的肩头上，更是浑身透汗，整个身子都软下来，把段天扑了个倒仰，两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第八章 剁手 尽管浑身无力，段天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低下头一看，周总把自己扑倒在地，还把自己整个压在身下，她的脑袋就搭在自己的左肩上；这场面，冷眼看来就像一对情侣，在这高档的宾馆里亲昵地拥在一起享受无尽的温馨。 而她的身子紧贴着自己，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是段天从未经历过的；他不由看向了她的脸，却只看到了一丛浓黑的长发，瀑布般垂过他的肩头，发质柔而不软，末端处经过精心的处理有个微微的弯曲。 但段天没敢动，因为压在身上的这个人不是随便能动的，尽管心里有些发痒。 可是这种诱惑实在太大了，头发上的香水毫不留情地钻进鼻孔，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由自主地举起刚能动的右手，向周总的长发抚去。 “嗯——” 周总轻哼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 她正好看到了两个人这尴尬的情况，也看到了段天的手。 她的昏迷是由于过度疼痛造成的，现在刚缓醒过来，身上就有了一些儿力气；她先支撑着从段天的身上起来，然后盯着段天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来；但看看段天的脸，她换了另一只手。 “啪！”一个耳光扇过来，打在了段天的脸上，和刚才那个耳光对称起来十分显眼，颜色也差不多；她刚转醒过来没有恢复力气，打的不是很重。 然后他捋捋长发，慢慢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段天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脸上也没感觉到十分的痛，索性伸直了胳膊腿躺；在地上，恢复着体力；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这个耳光虽然不像第一个那样有力，也把她的手震得有些疼痛，她把手伸到面前看。 但伸直了手臂后，她才察觉到了一个新问题，急忙把手臂尽量伸直，然后迅速弯回来，再伸直、再弯回来，活动的灵活性比以前强多了！ 欣喜之余忙又上下左右转动几圈儿胳膊，好了！ 段天终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阳光，虽然像落日的余晖般地转瞬即逝，也算是看到了。 刚能出声说话，他忙断断续续地说道：“姑娘，哦，周总，别太用力动，你是、挂钩式的、骨质，不能太、用力，要用、药……” 这句话说出来，他不得不再休息一会儿。 周总停止运动手臂，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钮。 门铃刚刚被按响，门就推开了，两个保镖飞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嚷道：“周总，怎么了？” 周总没说话，示意把门关上，并守在门旁；后面的保镖反应较快，回身关上门后，往门口那一站就守在了那里。 “起来吧，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床啊，说躺下就躺下？” 前面的保镖大声道。 段天刚恢复了点儿力气，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爬起来，倚着墙站在那里，歪头看向几个人，嘴角微微翘着不说话。 周总盯着段天看，足足有两分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然后把目光定在段天的手上，刚才要伸出去摸她长发的那只手，还是不说话。 段天哪经历过这个啊？被这么一盯浑身的不自在，不由问道：“周总，有话就说吧，没事儿的话，我这就出去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他现在就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人发冷的女人和两个不怀好意的保镖。 “慢！” 周总又吐出了一个字。 段天无奈，站在了那里。 周总抓起身边的皮包，打开后在里面翻了两下，取出几样东西放在茶几上，不出意外地说了两个字：“奖励。” 摆在茶几上的，是三件东西，一张银行卡、一把钥匙、一个小盒子。 保镖的眼睛都直了，这三件东西中，车钥匙他是知道的，是刚买来不到一个星期的宾利车的钥匙；银行卡里面有多少钱不知道，但不可能少于千万，因为他了解周总，给人家一台车了，不会给少于车价的钱吧？小盒子里面的东西他也知道，前几天出席一个国际会议时，在一家珠宝店花了七百多万买的红宝石挂坠，被称为“火焰之心”的挂坠。 这三件东西，就这么就给这小子了？保镖怀着不忿的眼神看向段天，如果他内力足够，或者会使用“六脉神剑”的话，估计段天早已横尸当地了。 虽然这三件东西中的任何一件都可以抵自己三年的工资，这保镖还是不敢说什么，只能一边沿着唾沫，一边继续用目光去杀段天。 段天也愣住了，他不知道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银行卡里有多少钱，但宾利车的钥匙他太认识了，自己以往不也是换过几台宾利吗？那么反推回来，车钥匙是宾利的，银行卡里的钱和小盒子里的东西，哪件儿也差不了！ 他不由感慨起来，自己最辉煌时不也如此吗？自己的摸骨技巧，不也同样用一辆保时捷和几百万的现金换来的？就是那些，也没换来那位哪位女子的春宵一刻呢！ 但就这么两下子，便换来了这些东西，段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比自己当时的出手大方多了！ 他看向了周总。 周总的脸上寒霜乍起，淡淡地说出了见面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也是令段天最诧异、最无所适从的一句话：“但是，我要剁下你的右手。” 这话从一个恶魔口里说出来，或者从一个地痞流氓、市井无赖的口里说出来，倒也无可厚非，勉强能够接受；但从这么一个美如仙子、寒如冰魄的女子口里说出来，更是充满了惊异和恐怖。 段天急忙喊道：“周总，你疯了？我治好了你的骨病，你不愿意感谢我就算了，大不了当我没给你治过；但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剁下我的手？我们国家是讲法律的，你敢随便剁手，法律是不允许的！” 他不会说更多，只能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周总微微一笑。 但这根本就不是笑，面部冰冷的人的笑，简直就是做出了一个决定的表情。 “废话！” 怕多说一个字浪费精力吧，她只说了两个字就住口了，不知道她是说段天的话是废话，还是法律说的是废话；不论怎么说，剁手是事实了。 “那我可喊人了——来人哪！有人行凶杀人了！” 段天张嘴就喊，保镖冲过来一把就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道：“再喊连舌头也给你割下来！” 他知道周总给段天这么些奖励，是有她的条件后，脸上的表情愉快多了，又仔细地盯着段天的脸看；他的眼神告诉段天，周总打的这两个耳光，要比他亲自打在段天脸上舒服多了，因为是周总打的，就是说周总对段天没什么好感！ 现在又捂住段天的嘴，恶狠狠地把段天拖到茶几旁，使劲儿一摁，段天就跪倒在地上了。 他又把段天的右手拉出来按在茶几上，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段天嘴被捂着，身子被制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用眼神去告诉周总：不行，不能剁手！ 周总仿佛没看到，点燃一支烟，示意保镖可以动手了。 第九章 原来她叫周心融 保镖的脸上带着笑容，些许的残忍和胜利的笑。 他拔出短刀后，动作开始变得慢起来，看来要好好享受这个难得的机会。 段天身子被制，手也使不出力量，心里暗道：当初怎么就没花钱学点儿功夫呢？要是武功在手，何惧这个小保镖？ 没有足够生活经历的人就是不一样；都这当儿了，不去考虑怎么脱身，却胡思乱想起来。 保镖可没想那么多，其他的动作可以慢，剁手的动作要是慢了，就没法儿剁下来段天的手，他高高地扬起短刀，就要剁下来—— “铃铃铃——” 躺在周总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可能是怕剁手时接听电话，段天的嚎叫声影响了兴致吧？周总示意保镖稍等；段天长长地松了口气，过度的紧张，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通身是汗了。 周总接起了手机。 手机的质量太好了，以至于听不到对方是男是女，说些什么，只能看到周总脸上的寒霜在慢慢加重。 不时地点头应着，两分钟后她挂掉了手机，看了看段天和保镖。 保镖反应突然快了很多，忙再次挥起短刀，露出难言的狞笑：“小子，别怪我，几千万买你一只手，你赚大了！” “别！” 周总突然出言阻止：“都跟我走。” 说完她拿起茶几上的几件东西塞进坤包，第一个走了出去。 保镖恨恨地收起短刀，盯着段天道：“便宜你了，不过你等着，这只手早晚是我的！” 这语气，就像段天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般，那乖戾的眼神，段天不由哆嗦了一下；起身揉揉压疼的左膝，想等保镖出去后找个机会溜掉。 没想到这保镖算是泡定他了，等他站直了身子，就在他的背上推了一把：“走啊，别磨蹭了！” 出了门，段天希望能看到乔峰，让他给自己解解围，离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保镖，离开这个美却冷得让人直打寒战的女人。 但他失望了，因为这里是“高层”，能看到的就是几个普通的服务员，见到保镖和周总点头哈腰的。 没有办法，他只好跟着走，一直到楼下，周总进了那辆宾利。 保镖架着他上了另一辆车在前面开路。 “小子，你治好了周总的病？真有你的！”一个保镖坐在他身边，手在裤兜里摆弄着，明显里面有凶器。 段天能说什么？和这种玩命为生的人有什么可说的？他没有回答。 “嘭！” 保镖一拳砸在他的肩头上，恶狠狠地问道：“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找打是不？信不信我打断你的骨头？还会接骨，看你能不能接好自己的骨头？” 越说越狠，看来段天再有一个不慎，真的有断臂折骨的危险，他看向保镖的裤兜，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一直袭到头顶。 他怯怯地看向保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那把刀比起来，肩头好像也不是十分的疼痛。 “还不说是不？那我就打断你的胳膊！” 保镖正了正身子，狠狠地扬起了拳头，这劲头要是砸在肩上，可不是两个耳光那么简单了。 躲无可躲，段天肩头的肌肉自然绷紧，想用力抗住这一击—— 侧面传来了鸣笛声。 周总一边放下车窗一边示意停车，并把车开到前面停了下来。 保镖不能动手了，把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让他上我的车。” 周总把车窗升上去，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保镖无奈，推搡着把段天塞进了宾利的后座。 这是加长版的宾利，前后座之间能放下一张小桌子，段天完全能伸直腿。 “我用过好几台宾利，也没用过这么长的啊！看来这个周总不简单，越来越不简单！不仅车豪华，她的人反应也快，知道我要遇险就把我弄过来了。”段天心里暗忖道。 但他一句话也没说；和这种惜字如金的人在一起，最好一个字都不说，嘴都不要张开。 车子正往前跑着，突然周总一个急刹车，车定在了路中央；保镖的车尖叫着从旁边冲过去，惊险地停在宾利的侧前方，迫使旁边的一辆车撞到了护栏上，接着急刹车声连续响起，路面混乱一片。 周总发动车子缓缓从岔道驶离，停在了路边。 抬眼望去，是美轮美奂，当地最大的高档服装商场。 “走。” 周总下车后，带着段天进入了商场，一个保镖紧紧跟在后面。 刚进商场，两个导购员迎上来，异口同声道：“欢迎光临美轮美奂！” 但后面的称呼却不同了，一个叫“周总”，另一个却称呼“段公子”！ 称呼段公子的导购还迟疑了一下，称呼“段，公子”，三个字之间略带点儿停顿。 周总不由看了一眼段天，表情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 这个举动很微小，却被段天看在眼里，心道：原来你也有不冷的时候啊！ “请问，您是选男装还是女装？”导购问。 段天看看周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总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男装区。 段天道：“嗯，男装。” “段、公子，近来经济大发展，男装的价格涨得厉害，您看——”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男装的价格，不一定是段天能承受得了的。 这时旁边的两个导购窃窃私语起来，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到谈话的内容。 一个小声道：“那不是段公子吗？好久没来了！” 另一个道：“可不是嘛！不过他们段氏集团已经没了，还欠了一大笔债，能买起衣服吗？” 段天的脸一红，驻步不前了，看向周总。 周总没有说什么，转到最新的一款休闲装前，指着衣服道：“给他试试。” 然后掏出卡来晃了一下。 导购见有财神付账，还说什么？客气地请段天进去试衣服。 很快，段天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和周总一起出了商场，停在一家美发店门口儿；这次不用周总说话，段天自己下车进去，半小时后，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负责理发的女技师一直送到门口儿，还大声道：“公子，这次理发的钱算我账上，下次一定来哦！” 再次上车，宾利就一路飞驰，驶到一栋写字楼门前停下了。 一路上，周总不是歪头看想段天，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到了地方两个人下车了。 段天学乖了，从她的眼神里就知道，要自己跟着上去，两个保镖就像阴魂不散般地跟在后面。 径直来到二楼，周总先推门进去了。 段天趴门缝一看，是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见周总进去了，坐在当中的女子道：“周心融，你怎么每次都来晚？能不能靠谱点儿？” 这声音听来舒服极了，钻进耳朵里后迅速流进了心窝，立刻升起一股暖流，如沐春风般地惬意极了。 段天也才知道，周总叫周心融；心融心融，就是能把心融化的意思，和她冰冷的感觉差得太远了。 周心融回答道：“商冰，早与晚不重要，说正事儿吧！” 那个女子叫商冰，冰冷的名字却能融化冰雪。 “这样的两个人同台较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段天心里暗暗称奇，也打起了精神，准备看这场热闹。 第十章 谈判桌上的表现 “让外面的人都进来吧，周心融！既然来了，还不敢让他们进来吗？” 商冰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挑衅，周心融自然毫不相让，回头道：“进来！” 这是段天见到她以来听到的最有力度的一句话，尽管只有两个字。 保镖在后面推了段天一把，他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拥，挤进了门。 里面商冰还在说着：“周心融，我知道你的保镖没有像样儿的；不过再不济也该出来保护你啊，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动手，谁又能保证这里就绝对安全呢？你呀，应该——” 说着话，她不经意间抬头，目光随意地扫过来，当看到段天时不由得呆住了。 段天一米八二的个头儿，也算得上高个子了，再加上平常保养的极好，刚穿上一身得体的名牌儿，棱角分明、极易俘获芳心的面庞，突然出现在商冰的眼前，她不呆住才怪！ 段天却没去打量商冰，而是先看向她的身后，因为那里并排站着四个保镖，个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仔细看去，这几个家伙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面容都过得去，算中上之选了；这等面孔，配以一身的功夫，用这样的四个人当保镖，主人也算拉风之极；估计商冰让周心融把保镖叫进来，就有显摆的意思，想在谈到正事儿之前先把周心融的气势压下去。 但她错了，段天一个人站在那里，那四个保镖立刻就显得黯淡无光起来。 他们四个也意识到了，目光如刀一般砍向段天，那架势好像主人一声令下，马上就能扑过去撕碎段天。 但他们的主人不但没有下令，还足足呆滞了十几秒钟。 十几秒钟的一声不吭，已经败下阵来，给周心融足够的反击机会了。 周心融也毫不留情地问道：“看什么呢？” 四个字，很简单的四个字，把商冰见到段天后的窘态彻底地揭了出来，气势顿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商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断续地问道：“他，是？” 刚才还很健谈的她，突然间变得谨慎起来。 “段天。”周心融淡淡地回答。 一霎那，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周心融眼里，段天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欠她的一只手呢；而商冰却从未见过如此的男人，急于知道他的来历；两个女人一个在段天之上，一个却略在其下，把他夹在了中间。 “段天？你的新保镖？”商冰不能相信。 “不是。” 周心融淡淡地回答。 商冰才稳定了一些，刚要继续问，周心融继续说道：“他欠我一只手。” 刚稳定的情绪又“腾”地升起来，商冰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说正事儿。”周心融道。 商冰稍微平静了一下，才说道：“好吧，谈正事儿。周心融，东南亚的市场一直是我们商氏集团的，你们周家却突然插了一杠子；公平合理的竞争我不反对，但你们在争取客户时有意贬低我们商氏集团，好像有些不应该吧？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们有过合作，请你把贬低我们的那些宣传撤掉，把属于我们的客户归还过来，再做出一个道歉声明，让公众明白事情的真相！” 周心融迅速地摇摇头：“不可能的。” “周心融，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儿上，我会找你来说这些吗？也就是你周家，换个人我早就下驱逐令了信不？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再不按我说的做，我就不客气了！” 商冰的语气坚决无比。 “没有道理，这不是事实。” 段天听得出来，商冰的优势是口才好，她说十句话周心融能回答一句，表面看来她是有理的；但看周心融的表情，冰冷中带有些许的愠怒，说明商冰的话不全是事实，可周心融却有话说不出来，刚刚占了上风，几句话间优势又没了。 既然来了，就该做出点儿什么，当然是帮周心融了，帮了她的忙，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放了自己，从此和自己再无瓜葛；什么冰美女，什么宾利、小盒子，都到九霄云外去吧，我还是做我的勤杂工去！不过，勤杂工的位置好像没了啊！ 那也得有动作啊，先离开这些人为妙！ 想到这儿，段天往前凑了两步，把周心融右侧的一把椅子向后拉开些距离，坐下后，身形一挺看向了商冰。 这一看，他不由得心里一动，暗暗感慨：看来我以前是白活了啊！怎么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耐看？周心融虽然冰，却是一种冰冷的美，这个商冰却是另一种美，一种完全释放出来的美！转眼间，回去当勤杂工的念头才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双手叉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朗声道：“这位商女士，您好！请允许我说两句话。” 顿了顿，见商冰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向自己，他才继续说道：“有道是‘和气生财’，只有和才是生财的唯一王道，两位的家族都是行业巨头，二位也是时代的佼佼者，岂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就做到谈判桌的对面？更多的时候，垄断不是获得最大利润的手段，竞争才是；不要以为竞争一定要打价格战、一定要相互批判，别忘了竞争才能激起消费者的兴趣，有底线的竞争才是商业的王道！” 这些话自然不是段天的分析，是他耳濡目染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正因为他有着超强的记忆力，父亲又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让他出席一些谈判和会议，他才记住了一些东西，今天觉得这段话能用上，便直接背诵了出来；当然他说话时的语气、姿态，是完全模仿当时父亲的样子做出来的。 但就是这句话，已经震动了在座的每一位，包括两方面后面的保镖都惊讶不已，一时间谈判双方都没有了下话。 好一会儿，商冰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究竟是谁？周家请来的ceo吗？” 段天摇摇头，父亲的另一句话直接冒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其实所谓的ceo，不过是集团里冲锋在最前面的，也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我自忖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对人性的理解，让我知道怎样做才能抓住消费者的心。” 全场再次震惊。 第十一章 被当做商品的感觉 段天模仿父亲的语气、姿势连续说了两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刮目相看，尤其是商冰，两只眼睛紧盯着段天看，丝毫不顾及身份和段天身边的周心融。 因为段天现在的坐姿，正是一个商界大亨所具备的，这不是谁都会的；也正是因为他拥有这个气场，说出来的话才让人信服，才有力度，这个气场别说商冰和周心融，就是她们的长辈、上级，也不见得就能做到！ 半晌，商冰才把目光收回去，定了定神后看向了周心融。 “周心融，今天是你谈判，还是这个段天来谈？你要谈的话就别让他插嘴，这里有他插嘴的地方吗？不过你要是让他来谈的话，你就不要插嘴！” 段天忙看向周心融。 他固然能模仿出父亲的气势、语气，还能熟练地背诵出父亲的话，并让人以为是他自己说的，但经验和阅历他学不来；刚才的几句话确实令人震惊，商冰却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破绽，予以攻击。 周心融心里的想法，永远也别想从脸上看出来。她看也没看段天，道：“他，代表我。” “好！你是说，他刚才的话就代表了你的意思，是吧？好，既然这样，我就和他理论理论如何？”商冰急速问道。 周心融点了点头。 “好，你叫段天是吧？现在周心融让你代表她，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说的这件事儿？”商冰保持着极快的语速。 段天脑海里飞速搜寻着答案，很快就想起了父亲的一句话，便按照当时的场景复述道：“纵观中外企业管理，企业文化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很多问题的发生，是不能用表面现象来解释和处理的，要深挖到他的根源！“ 简单顿了顿，整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商冰美女您提到的问题，实际上不过是企业在运营过程中的一个产物罢了，竞争就要使用一些技巧，但技巧要使用得当；当出现了对另一方或另几方不公平的竞争时，就要注意了，要化企业间的竞争为客户间的竞争，这才是商业发展的诀窍！就是说，以前可能出现的损失自然要弥补，但不能以再次损害任一方的利益为代价，那样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说完这句话，段天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地上踱开了，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说道：“商冰美女，您是商界的精英，这一点不容置疑；所以嘛，处理这等小问题当然会毫不费力，不论我说多少都在您的心里，不是吗？” 这顶高帽子戴过去，就算是一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也得乖乖地顺着台阶下来，别说面对的是个城府并不足够深，还被段天深深吸引的商冰了。 她听了这话受用至极，双眼紧盯移动着的段天看，仿佛找到了生平第一知己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段天，你的意思是，我要放过周心融一马？” “不是放过不放过的问题，要精诚合作！只有合作才能拓展商界的地域！” 段天觉得有些累，他能记住的话，能模仿的动作都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说到这里忙又加了一句： “商冰美女，其实称呼你美女还是有些不够，美女多的是，怎么能分辨出哪一个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才对！” 这才是段天的拿手好戏，说这些不用想，直接来都不会穷词儿的。 商冰笑得更灿烂了：“段天，你可真会说话，呵呵呵！好，既然这样，我请客，去喝一杯！周心融，你有兴趣吗？” 好家伙，听这口气好像段天是她手下的。 周心融冷冷地道：“没有。”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请段天喝一杯！走吧，段天！” “他不能去。” 周心融的语气很坚决。 “他为什么不能去？不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ceo，也不是你的什么亲戚、朋友，你没有权利控制他的自由！” “他欠我一只手。” 一句话，果然顶住了商冰的五六句，商冰一时语塞。 但她的反应也是极快，很快就问道：“他是怎么欠你一只手的呢？” 这个问题本来没问错，但对于周心融来说，问得实在是过于尖锐，轮到她语塞了。 段天忙解释道：“是这样：我给周总看病，这手呢，免不了接触到了周总的肩头，而我的手难免有些脏，因此周总要砍下去。” 他说得挺淡定，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商冰挺在意自己的；现在把情况说出来，说不定她能给说个情，周心融为了卖个人情也会放过自己。 商冰果然向周心融问道：“给你看病？看好了没？” “嗯。” “病都看好了，还砍人家的手；这要是传出去，未免被人家讥笑了！”商冰好像找到了理。 “两码事儿。” 周心融的表情波澜不惊。 “不过周总答应给我一辆宾利、一个小盒子还有一张卡。”说完这句话，段天立刻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这句话说的，一方面承认自己欠人家一只手，同时又告诉人家，自己治病是有奖励的，奖励还“不少”呢！ 其实他非常清楚，在这些人眼里，包括在以前的自己眼里，几千万也算不上是个惊人的数字。 “哦？就是说给你一辆车、一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的卡，一个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的小盒子，就可以买你一只手了？”商冰的商业头脑不一定很高，但对这些事情的反应却迅速之极。 “那倒不是，我不是碰到周总的肩头了嘛！” 说完这句话，段天突然紧紧地闭上嘴，再也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错，再说就要欠人家两只手了。 “好，好，好。” 商冰连说了三个好，突然问周心融：“周心融，给你看好病了你给些钱然后就砍下他的手，只因为他碰到了你的肩头；如果是其他方面的病需要接触到其他地方，你还能要人家的命？比如说你落水被救，救你的人就该死？” 口齿的伶俐显露无疑。 “你想怎样？”周心融问。 “没想怎样，如果说用这些能换来他的一只手，我愿意做个好人；开价吧！” 周心融没说话，旁边的保镖抢着道：“卡里是一千万，车是宾利，盒子里的是翡翠项链，值七百万！” 商冰瞬即接道：“就是说，加在一起三千万呗？我出三千万，就可以把段天带走吧？” 一瞬间，段天觉得自己就是一件儿商品，两个人在讨价还价买卖自己；一种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不由苦笑了一下。 这是他的手机响了。 这些天来，从没有人打过电话来，因为这个号知道的人很少；拿起来一看，是小七。 “小七？” “公子，能来中心医院吗？这里还有段氏集团的伤员！” 第十二章 展颜俘芳心 听了小七的话，段天内心突然来了一阵激动。 以前对整个集团的事他从未过问，就算是有人生病住院，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今天不同了，段天觉得该承担一些什么，哪怕是去医院看一眼伤者，也算替父亲做点儿事情。 但眼前这个局面，自己还不算是个“自由人”，怎么去医院？ “小七，你先去，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什么？我没有想推脱，现在分不开身，回去和你一起说，你先去吧！” 商冰还在那儿不依不饶地和周心融讨价还价。 “什么不能？除非你不讲理！你看看啊，他治好了你的病，就因为碰了你的肩头一下，你不但不感谢人家，还要剁下他的手？这是讲理的表现吗？周心融啊，我看你就是太残忍了，一个女孩子要去剁下给她看病的人的手，说出来都没人信！何况还是响当当的周家千金！” 商冰谈话的目的已经变了，开始对周心融进行攻击。 周心融双目寒光一闪，盯着商冰看了一会儿，说道：“不要乱说。” 然后对段天道：“你先去医院。” “哎，不行！我商冰也算和你谈判的一方吧？你让段天和我谈，我还没同意段天的说法你就让他走，这事儿怎么处理？我还没答应呢！” 见段天面露犹豫的神色，商冰继续道：“周心融，要不这样，不就是三千万吗？我出三千万，算是还了段天欠你的债，也可以说买下了他的一只手，总可以吧？” 周心融身后的保镖面露喜色，他没想到，商冰居然肯白白地出三千万来买段天！段天一走，自己和另外的保镖简直就是拔去了眼中刺肉中钉，周总肯定答应，不答应岂不是太傻了？用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换来三千万的现金，傻子不换！ 但周心融却出乎意料地摇摇头。 “怎么，嫌少？再加两百万！” 商冰身后的保镖听了这话直哆嗦。他们清楚，在没取得董事会的认可前，商冰有权动用的资金上限不会超过五千万，她居然张口就出三千万买一个刚见面的家伙，并且这还嫌不够，要再加两百万？ 周心融还是摇摇头，就要开口说话，商冰却银牙紧咬，抢先嚷道：“周心融，你这买卖做得太黑了吧？不就是一个谈判的吗？我出三千五百万！” 段天受不了了，幸亏周心融没跟着抬价，她要是也抬价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拍卖品！就算你们是大家族，大集团，也不该把我段天如此不放在眼里吧？ 想到此，他提高了声音道：“商冰美女、周总！我段天不属于任何人，也不欠别人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来讨价还价？周总，我一直尊重你，是因为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个集团的少东家；商冰美女，你的确长得女神般的美，但请您不要把我当做商品，想当年我这样的时候，也没像你们这样，请尊重我的人格！” “想当年，你怎么样了？你到底是谁啊？”商冰有时固然反应极快，但听了段天的话，好像又变成了小孩子，好奇地问这问那。 “怎么样了？我给周总的脚踝和锁骨接骨了，还有，我刚才的理论不是自己想出来的，是我模仿我父亲的语气和姿势，靠着记忆学的！” “三才公子？你是段三才？！”商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也突然变得夸张起来。 “我就是段天，当时朋友们都叫我段三才；这回没有问题了吧？我该走了，医院还有段氏集团的伤者，我要去看望他们。” 内心的积郁释放出来后，段天反而有些平静了。 “你还是走吧！早知道是你，我干嘛要花几千万买下来啊？你段公子混的时候，相好的遍地都是，我可不敢沾你的边儿！”商冰心直口快。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在那些地方混过，但没有一个相好的，连……算了，和您解释这个有什么用？”段天压低了语气。 周心融也愣了一下，很快说道：“去吧，手是我的。” 她的倔强非同一般，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摸到了我的身体就要剁下手来。 “我知道，周总，我欠你一只手。”段天说完后，默默地往外走。 商冰心里大为不甘，她不想段天就这么离开，大声道：“周心融，你不公平啊！人家给你治了病你什么都没给，怎么他反倒欠你一只手？真会算账啊！” 段天闻言站住，回头看着商冰，看了足足有五秒钟后微微一笑，道：“商女神，谢谢你这么为我争取；——算了吧，家族没了，我的命已经这样了，多一只手少一只手又能怎样？” 说完对着商冰展颜一笑。 这展颜一笑，段天是真心的，他很赞赏商冰的性格，她细心、心直口快、敢作敢当，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要是在以前，自己一定要坐下来好好和她聊聊，但现在不行了，他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大好大。 但他不知道，这一笑对商冰来说，无异于一支无声的利箭穿进心里，让她开始承受一种从未有过的痛。 而商冰当时也不知道这个笑的厉害，她只是突然呆住了，觉得段天的笑很灿烂，但里面还蕴含着一些苦涩，难言的苦，最多的是感激和欣赏，对她直率的感激，对她整个人的欣赏。 这个笑太迷人了，让她难以自持地闭上眼睛享受了一秒钟后才睁开眼睛；这时段天已经笑过后转身离去了，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有些匆忙，好像还有些凄凉，但更多的是坚定。 商冰再次闭上眼睛，把刚才的那个笑重温了一遍；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周心融已经从包里拿出来那张卡，又从桌子上拿起了宾利车的钥匙，把两样东西扔给了段天。 商冰睁开眼睛，看也不看周心融，快步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周心融，这次的事儿就这样吧，告诉你的人注意点儿！”然后加快了步伐。 一边走，商冰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出了段天的一笑，那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商女神，谢谢你这么为我争取；——算了吧，我的命已经这样了，多一只手少一只手又能怎样？” 怎样？—— 怎样？—— 商冰疯了般跑向外面。 会议室里，周心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扔着宾利车的钥匙和那张卡，是段天抛回来的。 第十三章 退衣换钱 段天打车来到医院时，小七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都这么多天了，还有人在住院啊？”段天问。 这话问得很没水平，小七也没介意，解释道：“公子，是从集团出事儿那天就住院的；医院联系不到我们，直到我昨天换上手机卡才接到电话的。” “嗯，快去看看吧！在哪屋？”段天又问道。 变化挺大的啊！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刚分开一天就这样了？既然有变化，就难为他一下！ “公子，我们不能现在就进去！一旦他们欠下很多的钱，我们却又还不上，进去岂不是有了大麻烦？” 小七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些。 没想到段天听了这话，脸色突然大变，一把攥住小七的衣领，大声吼道：“小七，你这是什么话？躺在那里的是人，活生生的命！钱，钱值多少钱，你怎么能提到这个？快带我去看人，有什么问题我扛着！” 小七仰天长舒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带着段天向病房走去。 到了护理站，段天抢前一步问道：“我们要看患者，谁接待？” 一个护士忙过来，道：“您好，请问二位看哪个患者？” 小七忙过来拉着段天，向护士道：“我知道在哪个房间，305,305的患者。” “305？那是段氏集团的人啊！虽然还在昏迷中，不过还欠着钱呢，正找人还找不到，今天就让停药呢！” “钱的问题找我，但治病救人是你们的职责吧？别因为钱的问题就不救人，听到没？” “这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上级让停药，我们也不敢不听啊！”护士道。 “好了，别说了！我去看看差多少钱！” 还没等进病房，就应了小七的话。 来到结算处一看单子，欠了近两万块钱，单子拉了两米来长。 段天一掏兜，里面还有几百元钱，不够零头的；想了想，他打听到了科室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您好！我是305室患者家属；找您想商量一下两万元钱医疗费的事儿，您看……” 段天好话说了一堆，已经达到了违心恭维的地步，主任却头不抬眼不睁地回了一句：“小伙子，我们按规矩办！” 段天咽了口唾沫，起身去找院长…… 最后段天指着自己的衣服问：“院长，不用说以前我怎么样，段氏集团怎么样，就说这身衣服，值不值两万块钱？” 院长是根老油条，对情况分析得还是比较透彻的；这要是放在以前，还用集团来人解释？早就安排最好的房间、用最好的大夫去治疗了，因为他不担心钱的问题；现在见段氏集团已经土崩瓦解，便不再照顾患者，还把帐记得清清楚楚。 “段天，现在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这还是看在段氏集团的面子，我才让他们继续治疗的；有你在，没啥可说的，还用把衣服当在这儿？只要你尽快在今天把钱交了，还说什么衣服值多少钱？” 这话好几层意思，他不知道段天听懂了几层。 段天也的确听懂了几层，不用仔细分析也知道院长这番话的目的：说了半天，今天就要交钱，什么名牌衣服啊、段氏集团啊，都是浮云！ 他明白了，想通过这条路没有用，钱，说来说去，还是钱！ 他起身道：“院长，其实不应该为了这两万块钱给您添麻烦的！要是大家都这样，医院可能连工资都开不出去了，我这就出去取钱！” 院长皮肉都不笑地把他送了出来。 段天来到结算处，问负责结算的工作人员，能不能宽限一会儿，他没带钱要回去取。 得到的答复是只能等到下班，还有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上哪儿弄两万块钱去？段天看着结算员，想出了一个办法。 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四百元钱，他从窗口递了进去：“同志，我这就回去取钱，”您能，能等一会儿吗？最多等半小时！“ 结算员看了看段天，接过钱去说道：“这才几百元钱，和两万差的远着呢，我们也忙了一天了，等不了！” “您误会了，这不是结算的钱，是，是给您的等候费！您等我半个小时，最多半小时，这四百元钱是您的了，您看成吗？” 结算员吃惊地看向段天，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从来没等过半个小时，也从来没有人花钱让她等；这么一来，她有些犹豫了。 段天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去就来，您稍等，稍等啊！” 说完撒腿就跑。 到外面打车来到了美轮美奂，下车时却没有钱付车费。 “师傅，哦哥们儿，我进去退衣服，马上就回来，双倍给钱怎么样？” “什么哥们儿，叫姐们还差不多！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打车不想给钱，说得天花乱坠，别想着耍赖，给钱！” 原来是个女司机！段天想了想，把手机掏出来放在车上：“这个还不值车费吗？等我，我快没时间了！”说完跳下车跑了进去。 “真是个怪人！”女司机自言自语道。 段天找到卖给他衣服的导购，客气地说道：“美女，有个事儿能跟您商量一下吗？” 导购见他来了忙客气地接待，问他有什么事儿。 “美女，这套衣服我想退了，您看成吗？才穿几个小时。” 导购难住了。 这是大主顾，尽管段氏集团没了，但陪着他买衣服的那位周总，商场老总都惹不起，她怎么敢得罪？ “段公子，您真的把我难住了！我们是小小的导购，不敢得罪任何一位顾客，又不敢去向上级汇报；一汇报上级肯定说我没有能力，不但不能帮我解决问题，还会说些别的，说不定我的工作就没了。” 段天了解她的难处，但自己的难处她又了解吗？想了想，他想起来一个朋友说过的那件事儿，便帮导购出主意，也算替自己解围。 “美女，我问一下，这套衣服要是退的话，能退多少钱？” “像您这样的顾客，我们一般可以全额退款的，但每退一件衣服，就要扣我们的工资，当月的奖金也没了。”导购苦笑着说。 “那这套衣服一共多少钱？” “三万八千元整。” “你退给我三万，其余的八千算是给你的补偿，不过要快，我时间紧，好吗？” “我试试吧！” 从脚步的匆忙可以看出来，导购是很愿意退回这套衣服的。 但她去了有一会儿，还是没回来；段天急得直转圈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里默算，距离医院结算员给的时间可能不到二十分钟了。 第十四章 失业 等段天赶回医院时，结算员已经等得不耐烦，匆匆办完手续走了，段天这才赶到305号病房。 小七还等在病房里。 见段天的样子他吓了一跳：“公子，你遇到坏人了？” “没有啊！” “没有，怎么那身衣服没了，却穿了这么一套？” 原来段天为了节省钱，把那套衣服退了后，再也没买，就穿着件衬衫和勉强能穿出来的单裤！ 看了看自己的上下，段天笑道：“怎么？这衣服挺好的呀，要不是先前买衣服时我留了一手，还真就麻烦了，没裤子穿的滋味估计不好受！” 小七忍住眼泪，强作笑颜道：“公子，可真有你的！” 但泪水怎么能忍住？不禁流了下来。 段天上前擦下小七的泪，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没裤子穿，就算真的没了，弄一件来穿上就是了，别这样！对了，这里七八个人，都谁是集团的啊？他们又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呢？” “公子，这屋里的八个全是集团的员工，他们的命是消防队员从火里抢出来的；医院免费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但治疗费用不能免，我在当天就找红十字会请求援助，是红十字会出的钱；那些钱花光了，医院才想办法找到我们的。” 这时旁边输液的护士说道：“其实红十字会给的钱早就花光了，是新任的市委书记亲自到医院，要求医院配合先抢救，才能把他们救过来，市里还给出了一大笔钱呢！” “新任的书记？”段天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对啊，姓唐，是唐书记，他的公子也来了；唐公子年纪小却很不一般，二十几岁就是商业局的副局长，真是厉害！” 已经说跑题了，提到了唐公子还那样的神往。 “能认出来这里都是谁吗？”段天问小七。 “不能。没有一个清醒的，并且都是严重毁容；公司档案也烧毁了，来认人的家属也分不出谁是谁，都等着治病和赔偿呢。”小七无奈地回答。 “小七，这些帐都由我来承担；你把我的电话告诉所有债主和需要我们的人，让他们有事儿来找我，先保证这里的员工都能渡过危险期。” “公子，现在我们还很脆弱；自身难保的时候，怎么能照顾这些人啊？” “该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不能因为我们承担不起就把责任推出去！让他们找我，天不会塌下来吧？” 看着护士，段天继续说道：“护士，你给看看，这里现在需要多少钱，把他们治好还需要多少钱？钱的问题找我。” “这个我不能做主，您还是去和主治大夫聊聊吧！” “不用了，我去取钱。” 段天又拍了拍小七的肩，道：“你先回宾馆，不能把工作耽搁了，这里交给护士美女吧！”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打钱，有五六百元的样子，数也没数就一把塞到护士手里，小声道：“美女，辛苦你了，这是你该得的辛苦费，和贿赂大夫护士无关！” 不由分说把钱塞进护士的兜里，和小七一起出来了。 “公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回宾馆！不能丢了工作，连自己都养活不起，还谈什么照顾这些病人？” 小七也需要回宾馆了，他离开的时间更长，再不回说不过去了。 “小七，今晚我们还住在一起。从明天开始，我就去医院，一边照顾患者一边休息。” “那怎么行，公子？要去也是我去！” “别争了，你管采购的，哪有这么多时间？” 说完段天把兜里的近万元现金拿出来，道：“小七，给你。” 小七很惊讶。 “公子，你怎么赚这么多钱？还有，刚才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可是名牌儿啊，却又转眼间不见了，怎么回事儿？” “换成钱了。”段天故作得意地一笑。 小七心里却是一阵发紧。段天越来越成熟了，他肯为了集团的员工而放下架子，用衣服去换钱治病，自己却穿得像个极其普通的人。 看着段天的样子，小七心里很不好受：才几天的时间，公子就瘦了，以前总是洋溢着青春绚丽的脸，现在也开始写上了沧桑。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钱，拍在段天手里和那些钱融为了一叠，说道：“公子，我这里还有些钱，你都拿去用吧！我不用，我不能去医院，只能靠你了，那里每天都要用很多钱的。” 段天想了想，郑重地把钱揣进了口袋。 两个人回到宾馆，小七去后勤办公室了，段天没有岗位，只能去找乔峰。 刚进高层电梯，就遇到了一个服务员，她认识段天的，现在看到他却好像不认识似的，把脸转向了墙壁。 段天也不以为意，到了顶层就去找乔峰，被告知乔峰在办公室，办公室并不在这里；他只好返回去，按照别人告诉的位置，来到了乔峰办公室的门外。 他听得到里面有人说话，说的什么听不清，这时是不能敲门的，他便站在门口静静地等。 终于里面的人出来了，一开门就和段天打了个对脸儿，惊讶之余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紧贴门站着？” 这家伙竟是顶替自己位置的那个小子！ 敲门进了屋，乔峰在聚精会神地摆弄电脑。 “乔哥，我回来了！”段天见了乔峰，觉得遇到了亲人。 乔峰看都没看他，还在摆弄着，看表情很严肃，一定是在处理重大的事情；段天没有再说话，站在那里等。 这一等足有半个钟头，期间乔峰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高兴，摆弄鼠标的手时快时慢，段天的心跳也跟着他的节奏忽快忽慢。 突然乔峰一拍桌子：“我靠！混蛋哪，还有这么出牌的？猪，纯粹是猪！” 段天好奇心起，靠过去一看，乔峰在电脑里玩牌，不是在处理什么重大事情。 “乔哥，玩牌哪？”段天又问了一句。 “啊，有事儿吗？”乔峰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电脑。 “乔哥，我的岗位有人替了，打算把我安排到哪儿？我想去工作……” “嗯，你先回去等等，既然有人替你的位置了，就得等再有人空出位置来，我通知你上班；就这样吧，我这里忙的很，你回去等信儿吧！” 还是没有看段天一眼。 “可是乔哥，我——” 段天想再问什么，乔峰已经忽略了他的存在，紧张地投入到电脑中了。 段天没有再说话，慢慢退了出来。 “小七，我在我们住的地儿，你能回来一下吗？” 段天的行李被扔下床，散落在地上，上面还有脚印儿。 第十五章 卖手 “公子，见过势利眼，但没见过这样的！我就不信，在他们眼里除了当官儿的，除了钱，就没有良心了！走，和他们理论去，大不了我们都不干了！” 从未见小七发过这么大的火儿。 段天忙拉住他：“小七，你怎么冲动起来了？现在我们如此脆弱，折腾不起的！理论什么？不让我干了正好，我去医院护理病人去，省得来回跑了；你好好干，好不容易有今天采购员这么个差事，你能说不干就不干吗？” “公子，我无所谓，别人对我怎么样都行，但这样对你坚决不行！我小七宁可命不要了，也不能让他们这样对你！” 小七真的来了蛮劲儿，段天死命拖住才拉回床，然后把门反锁上，就站在门前：“小七，这样对我怎么了？我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就要承受一些东西，这算什么啊？只要我们还活着，还能保护我们的员工，其他的都无所谓！” 小七惊异于段天的成长，他不再去理论，而是紧紧抱住了段天。 “小七，我去医院了。你不用担心我，把我们的员工照顾到出院，我自信还能办到，钱不是最难的问题；我要你好好干，卧薪尝胆，自然能忍受超过他十倍之辱！记住，每一次我们的挫折，都是让我们强大的动力！” 掏出一叠钱塞进小七手里，段天不再犹豫，大步离开了。 八个患者，都处于昏迷状态，一天的费用就是一万；自从电视台和各媒体不再跟踪采访，医院就停止了免费的床位，费用更是直线上升。 并且传来了更残酷的消息，一个患者引起了呼吸系统的并发症，要增加费用转院治疗。 段天毫不犹豫地承担下来，先去签字画押，然后承诺第二天就把钱到位，一定让患者能够顺利转院。 晚上，他离开医院，独自一人站在街上，为这一大笔不知边际的费用犯起了脑筋。 想来想去，没有谁能帮上忙；以前的那些朋友，干脆就别找了，吃喝玩乐找他们随叫随到，自从自己家出事儿，没见到过其中任何一个。 还能有谁？ 他知道，自己最后的一张牌该用上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让她给自己钱，不管有多难，都要让她开口。 但是，她在哪儿呢？ 对，美轮美奂一定能联系到她！ 段天打车来到了美轮美奂，径直找到那个认识她的导购。 “美女，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周心融，你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找她有急事儿！” 导购看着他，半天才问道：“段公子，你们一起来的，我觉得应该比较熟悉了，怎么，您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要知道，我们是不能随便泄露客户隐私的。” “给您添麻烦了，我真的没有她的手机号，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找她不会给她添麻烦的，就是要问一件事儿，还是好事儿！” 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导购把联系方式给了他，还特地叮嘱别说是她告诉的。 没想到周心融的办公室并不大，和想象中的差距甚远。但室内的摆设是经过精心研究的，看上去甚是舒服，周心融就坐在办公桌后盯着段天，等他说话。 段天熟悉她的性格，知道和她沟通，关键是自己把问题说明白了，让她做决定就行。 但说多了，引起她的不快也不利于事情的解决，段天开门见山，直接把衬衣袖子挽起来，把胳膊往茶几上一放，道：“周总，手带来了，就在这里，请拿去吧，但我需要那张卡。” 周心融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这只手早晚都是您的，我现在需要钱，就提前卖给您，把你的人找来动手吧！我时间紧，这些钱今天就要用。” “用钱干嘛？” “这，这是我的问题，我们有约定在先，现在就交易吧！我不多要，车和那个盒子以后给我也行，就要钱！” “我不想交易。”周心融淡淡地回答。 “这，你——” 段天没话了。人家不交易无可厚非，但不交易，医院里躺着的员工怎么办？即将转院的员工怎么办？ “周总，我求您了，反正早晚都要交易，您就提前交易，免得以后再出现岔头儿，不是吗？” “给我理由。” “周总，理由对您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人在，手也在，您只要说句话，让手下人把我的手砍下来，把那张卡给我，交易就完成了；别再犹豫，一旦我哪天离开这里，再想交易就麻烦了！” 周心融刚要说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随手接起了电话。 固定电话不像手机那样，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段天也听得到，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电话是商冰打过来的。 商冰在那边嚷道：“周心融，你的人还没撤哪？没撤也行，别再贬低我们来显示你们啊！段天说的多好啊，让客户竞争才是我们的目的！” 段天心里一阵激动，自己的一番话居然被商冰当成了指导性的理论。 周心融皱了下眉头，道：“我知道了。” 就要放下电话。 段天突然心里一动，喊道：“商总，商女神，我是段天，我在这儿卖手呢！” 周心融“啪”地挂掉电话，怒目看向段天：“干嘛？” 为了医院的员工，段天决定豁出去了，丢人又能如何？他回答道：“周总，您不答应这个交易，我只能求助商冰了！反正就一只手的交易，卖给谁都一样，我卖给商冰，可能会得到更多的钱呢！” 这时电话又响了。 周心融看了看号码，眉头又皱了起来。 段天猜测着电话应该是商冰打过来的，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喊，就再次打了过来，想问个究竟。 周心融却不接。 段天一步窜过去就要接起电话，周心融怒道：“别动！” 喊完拿起话机“嘭”地摔到地上，脸色铁青，好像铁板上罩着一层霜。 电话机被摔得粉碎，听不到铃声了，但瞬即手机响了起来。 完了，她肯定会拒接的，段天心里暗道。 但周心融的反应再次出乎了他的预料，她看了号码后，狠狠地扬起手把手机摔在地板上，“啪”地一声脆响传来，手机碎了不算，把外面的保镖都招进来了。 段天懵了，不知道这是触动了周心融那根神经，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保镖也懵了，他们从未见过周总发这么大的火儿，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情形段天并没有惹着她啊！ 摔了电话，摔了手机后，周心融怒气未消，脸色由铁青转为灰白，最终变成了苍白；她指着段天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突然发哑：“剁下来，他的手！” 然后从背包里翻出那张卡抛给段天。 被告之剁下段天的手，保镖求之不得，就像吃了蜜枣般地把段天的手按在茶几上，拔出短刀就要砍下去。 段天闭上了眼睛，等带着痛苦的那一刻到来。 第十六章 办公室里的争执 “等等。”周心融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摆手阻止了保镖。 “段天，给我理由。”她固执的脾气又上来了，想知道段天为什么要来卖手。 “周总，这买卖很公平，是您亲口定的价；现在我就想换那张卡，其余的都不要，并且我保证，这些钱到了我的手里，我会用在很正当的地方。这些，不够吗？” “呸！放了一大堆的狗屁，你就直接说你要干嘛得了呗！”保镖照着段天的屁股就是一脚，把他踹趴到地上。 段天忙爬起来，说道：“周总，砍吧，没什么解释的了。”说完把手伸在茶几上。 刚把手放稳，他的手机响了。 买办法，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刚要说话，突然手里一空，手机就被保镖抢了过去，还喝道：“放老实点儿，别耍花招儿！” 然后这家伙又自作主张接听：“喂，你是他什么人？” 小七一愣，这怎么，还有别人替他接听电话呢？忙表明身份，问段天在不在。 保镖为了在周总面前表现自己，把手机调到了免提状态，问道：“你找段天有什么事儿？他在这儿卖手呢！” 那边很快传来了小七焦急的声音：“卖手？这位老大，您可别让他卖手，你们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 保镖含着笑问道：“我说，你这个哥们儿是不是在哪儿风光够了，没钱给，才想要卖手还债啊？” “不是那样的！老大，您千万别砍他的手啊，我马上就去，你们在哪儿？”小七急得不行。 “不用了，早就有协议！就这只手卖一千万，他赚大了！你等着数钱吧！”保镖的笑有些残酷。 说完就把电话拿远，要挂掉它，还能清楚地听到里面小七急促的声音：“老大，别砍啊，他是用钱到医院救人的，救段氏集团的人……” 段天脸色很难看。他不说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段天卖手去救人，那样会被看不起的。 但小七还是给说了出来。 保镖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挂掉了电话。 段天深深地低下头，等着保镖动手。 保镖看着周心融，等他的指示。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段天被扔到地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转头看看，又看看保镖。 保镖过去一脚把手机踢开，轻声问道：“周总，砍吗？” “出去！”周心融突然喊道。 这一声喊得很突然，保镖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周总，让他出去？” “你出去，滚！” 可能从未见到周心融发这么大的火儿，保镖愣在了那里。 周心融又喝了一声：“滚出去！” 保镖悻悻地出去了。 门口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有修养的周总发这么大的火儿？” 商冰翩翩飘进了周心融的办公室。 “你来干嘛？”周心融微微一惊。 “干嘛？我来有一会儿了，怕你们的交易不公平，特进来公正一下，开始吧！哦对了段天，多少钱了，好像是三千万吧？” “你闲的？管这小事儿？”周心融问。 “小事儿？这可是大事儿！三千万的交易啊，我们商氏集团一年的利润是多少？也不会有十个三千万吧？这一年十分之一的交易，怎么还是小事儿？”商冰的反应一直这么快。 “我不买。”周心融道。 “你不买？段天，那你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啊，一厢情愿的生意，人家不出钱你卖什么手？对了，你卖手干嘛啊？估计不会是好事儿，一定是你——” 后半句她有意没说，撇着嘴摇着头，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救段氏集团的伤者。”周心融答道。 “啊？！你，卖手，救你们集团，受伤的，人？”商冰的表达突然出了问题，原来极为伶俐的口齿变得呆滞起来，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段天。 段天略显尴尬地收回手站了起来，讷讷道：“商，商总，您来了！” “你要卖手救集团里受伤的人？是真的吗？”商冰盯着段天问。 “是，是的。” “是，你怎么这么没底气？来骗人吗？” “没有，我是不想人知道，一个大男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伤员，只能靠卖手来治他们的病。”段天的声音很低，商冰勉强听得到。 “一个大男人，卖手治他们的病。”商冰从里面截出两句话来，反复叨咕着。 “丢人吗？为了救自己集团人的命，卖掉一只手，这是丢人吗？我看这恰好是大男人的气概！相反，明知道人家卖手救命的人却不愿意交易，才叫丢人！” 矛头直指周心融，商冰还不解气，上前一把拉住段天的手臂道：“段天，你怎么不找我，却跑这儿来低三下四地求人？走，去医院！” 风风火火的作风，让人不得不赞同。 但她好像忘了，这里是周心融的办公室。 周心融怒了，猛地站起来喝道：“商冰，你欺人太甚！” 商冰站定看向周心融：“怎么，你见死不救，还不让别人救吗？” 用词犀利至极。 “商冰，你出去！”周心融口齿不够伶俐，吃了大亏。 “当然要出去了，也没想在这里多待着！”商冰拉着段天继续往外走。 “段天，你给我站住！”周心融猛地跨出一步，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她突然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拄在办公桌上，看样子是有什么宿疾，突然间犯病了。 “周总！”段天急忙跑过去扶住她。 周心融慢慢地坐回椅子，示意商冰也坐下。 商冰着急地道：“周心融，我没时间和你唠家常，那边有人等着救命呢！” 周心融从包里掏出来那张卡跑向段天，又把桌子上的钥匙抛过去，道：“这次别扔回来了，去吧！” 说完表情有些痛苦地把头深埋在桌子旁。 段天接过钥匙和卡，看着周心融，关心地问道：“周总，您——” “我没事儿，你快去吧。” 救命要紧，看周心融的样子没有大问题，段天拿着卡和钥匙，轻声道：“周总，谢谢您，段天这只手是您的了，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给您！” 商冰没有松开拉着段天的手臂，嚷道：“我大老远来给你解围，你就这么走了？” “没有，商总，您的恩情和青睐，段天永远不会忘记的！” 商冰道：“这样吧，你有问题可以找我！” 段天随口道：“但是您的电话？” 商冰从兜里掏出电话塞到段天手里，道：“在这儿！你快去吧！” 第十七章 周董的暴怒 段天急速驾车离开了。 商冰也不久留，转身就要离开，瞥见地上段天的手机，自言自语道：“有钱人的办公室就是不一样！手机电话乱摔不算，就连能用的都满地扔，我不嫌弃，捡起来照样儿用！” 说完捡起手机放进兜里。 周心融道：“商冰，别捣乱？放那儿！” 商冰把手机掏出来摆弄了两下，说道：“周心融，这是我捡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你的手机，明显段天的嘛，我为什么要放下？” 周心融气极而笑：“商冰，这是我办公室！” “哦对了，不能在别人办公室捡东西是吧？我问问段天，看这手机归谁？” 说完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打开了免提。 很明显，她拨的号码正是属于刚才给段天的那部手机，很快段天就接了起来： “您好！”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和当面说话时就是不一样，商冰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呆滞了一下，才说道：“段天，我是商冰。” “商总，您好！”段天的话不多，但雄厚的嗓音中充满了磁性，即使达不到动人心魄的地步，也让人心里一震。 “段天，你的手机在我手里，我先保管着吧，需要时你就打过来，我派人给你送去！” 商冰就像个精灵似的，避开了手机的归属问题，直接替段天保管，段天能说什么？只有感谢答应的份儿，他以为周心融一定默许商冰的话了。 “谢谢您商总，给您添麻烦了，等我——，算了吧，谢谢您！” 商冰听出来段天话里有话，追问道：“段天，等你什么？怎么不说了？” 那边迟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商总，您的关心段天会永远记在心里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商冰怔怔地发了两秒钟的呆，才慢慢向外走去，周心融扬起手要招呼她，想想作罢了，任由她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周心融一个人，还有两部摔碎的电话，她还坐在那里发呆。 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就推门进来了。 别人是不敢这么做的，能敲两下门就直接进来的，整个集团只有一个人，就是周董事长，她父亲。 周心融忙起身道：“爸爸，您来了？来之前也没打个招呼？” 周董看着地上的碎片，笑道：“你把电话都摔碎了，我怎么打找个招呼？乖女儿今天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你老爸的印象中，除了——，唉，你还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儿呢！用老爸替你出气吗？” “我没事儿。”周心融脸上不那样冰冷，话语却没有增多。 周董过来摸着女儿的长发，道：“融儿，这几年你挨累了，留学时开始就管理集团的事物，本该快乐的年华都奉献给了周氏集团，老爸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些天就觉得你心情不好，这样吧，给你半个月的假，出去逛逛，想去夏威夷还是巴黎？老爸给你安排！” 周心融才露出孩子般的脸，道：“不去，都去过了，我就在集团里工作。” “看看，又来了！整天工作累成个大龄剩女，还有谁敢娶你？听话，出去散散心，我让你秦姨陪你去！” 周心融刚有些融化的脸上即刻罩上了寒冰：“怎么提起了她？” “融儿，自从你母亲走了后，你老爸也难过了好多年，现在同样想念她，但我们两个整天这么忙，怎么也该有个人照顾我们不是？你秦姨勤快、善良，到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吗？她可是一片真心地对你！” “爸爸，再提他，您请回吧。”周心融的手又抚在胸口。 “融儿，你不舒服吗？我们不谈别的，不谈别的了！” 天下没有不关心儿女的父母，周董事长见女儿不高兴了，身体还有不适的地方，忙岔开了话题，并亲自把固定电话和手机碎片扫起来。 “融儿，爸爸给你找的专业大夫很快就有时间了，关于你左肺叶的病变他们已经有了治疗方案；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想说就说，说个十天八天的也不会累了！” 周心融微微蹙眉，没有说什么。 扫了地，周董事长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眼里满是爱怜。 周心融却在看着自己的桌子发呆。 “哦对了，女儿，我来时怎么没看到你的座驾啊？你在办公室，它怎么不见了？” 周董事长找到了话题，来缓解一下局面。 “给人了。”周心融淡淡地回答。 “给人了？上千万的车，你给人了？不会是真的吧？” 见女儿没有回答，他又继续道：“那不是自行车，也不是普通的家用轿车，是经过改造的特制车啊！你怎么说送人就送人了？” 瞬即又拍着巴掌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是不是我女儿有了心上人，他把车子开走了？一定是这样的，我们融儿的脸色从来没红过，今天好像不那么白，一定是这么回事儿！说说，这小子是怎么进你法眼的？” 周心融摇摇头：“爸爸，车子是被人开走了，但他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嗯？这小子一定不是一般人吧？说说来历，是哪个家族的？记得唐宋那小子看到这辆车就不移眼珠了，莫不是他开走了吧？” “爸爸，我说了，你能保证不生气吗？” 永远不知道周心融的表情是不是很严肃，因为她一直这么严肃。 “乖女儿，爸爸怎么会生气呢？你说吧！”周董事长笑呵呵地回答。 “爸爸，他叫段天，是段氏集团的公子。”周心融没有气力把整个过程都说出来，只能简单说出段天的身份。 在她看来，父亲听说段天的名字，最多是认为他家道中落，不适合交往而已，不会有其他的反应；但周董事长听了这个名字，尤其是“段氏集团”四个字，整个身子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不行！怎么和他来往？” 紧接着他又严厉地说道：“融儿，你看上谁老爸都不介意，哪怕是没有工作、没有能力、什么都没有的人，都行；但他段天不行，坚决不行！你不可以和他来往，马上把车要回来！” 周心融却接着说出来一句让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爸爸，我还给他，一千万。” 周董事长立刻暴跳如雷：“你，你——，周心融，立即去把这些钱和车要回来！你要是要不回来，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说完他开始打电话：“西风，你们几个给我找到那个段天，开走融儿车的段天，把给他的卡和车都要回来！” 喊完了这句话，他也不听周心融的解释，气哄哄坐在那里；但一看周心融的脸色，不禁心里又不忍起来，小声道：“融儿，老爸是为了你好！段氏集团什么都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你和他交往，就是给他一座金山，也救不了他。” 顿了顿，见周心融还是没有好脸色，便继续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固执，我先让他们回来，改天再说；但你不要和那个段天来往了，听到了吗？” 周心融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周董出去了，她一个人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第十八章 商冰之威 段天兜里揣着卡，心里也踏实多了，他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就要进去和主任探讨伤员转院的事宜；刚离开车，一个保安远远跑过来了。 “这位，老总。”保安一边客气地喊着，一边到了近前。 “老总，麻烦您把车停到下面的专属停车区，好吗？这里不安全。” 好意啊！段天笑道：“停哪儿？” “您跟着我啊！”保安转身就往侧面跑，一边跑一边按下遥控器打开了那个地下停车场的栏杆。 一路驶下去，直接把车停在了一个可容纳三辆普通轿车的车位，保安陪着笑道：“老总，这里环境好，车放着也安全，我们就在上面守着，您随时可以出去。” 这服务太好了，段天去掏钱要给小费，被保安拦住了：“老总，一方面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宾利啊，和那些车停在一起出了问题我们没法交差；另一方面这是上头的意思，您能来这里也算看得起我们，这点儿服务是应该的！” 段天哪里听他的话？掏出一百元钱塞到他手里，大声道：“这是我自愿给你的！不是小费，是辛苦费，拿着！谁找你的麻烦让他来找我！” 说完按照保安指的方向从通道直接上去了。 到了主任办公室，段天开始和主任详谈转院的事情，并表明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钱，随时可以配合医院的行动。 有钱了，转院自然不是大问题，主任的作风变得硬朗起来，很快就准备好了车辆和人员，让段天去结账，即刻出发。 段天拿着单子去结账，刚走到一个拐角，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喊声：“他就是段天，你们有事儿就和他说吧！” 来的正是西风和几个手下。 “段天是吧？我叫冷西风，在周氏集团董事长的手下工作。”介绍完自己，冷西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来意：“是这样，周董事长责令我来取回宾利车和那张卡，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语气挺客气，但看这家伙的架势和他身边几个人的样子，哪是什么“取回”啊，分明就是“要”回去，不答应也得答应！ 段天停下了脚步，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冷西风道：“我可以给周董打电话，证明我的身份。” “不用，您不会平白无故地来为难我，这点我很清楚，喏，给您！” 段天知道，和他们讲理是没有用的，他们是奉命行事，讲理没用不算，还可能被打一顿，便掏出钥匙和那张卡递了过去，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会把这张卡交上去？” “这你就不用惦记了，我们自有主张！”说完冷西风带着人转身就走。 “你们知道车在哪儿吗？在地下室里！”段天没忘提醒一句。 冷西风回头道：“谢谢提醒！我这儿有定位仪！” 刚到手的钱又没了，段天无力地倚在墙上，伸出手来，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道：“手，手，想用你换点儿钱都换不来，我还能做什么？” 说完把头用力地撞向墙，撞得咚咚直响。 小七那里更没戏，不能指望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商冰，但自己和她之间不过是谈判桌上认识的，才两面之缘就张嘴借钱，还几百万上千万的借，岂不是笑谈吗？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段天拿起了商冰的手机。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手机上传来，香而不腻，香而不艳，香而不妖，是那种纯正的香；段天嗅得出来。 他更没底了。 鼓足勇气拨过去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段天，有事儿吗？” 能听出来，商冰在开车，车里放着音乐。 “商，商总，我，想和您——”段天很难把这个“借”字说出口，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向别人借过什么。 “和我什么？周心融给你的一千万，你不会这么快就花光了吧？”商冰的语气里带着笑。 “不是，那些钱和那辆车被拿回去了。” 那边“吱！——”地一声急刹车传来，商冰把音响关掉，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些钱和那辆车被拿回去了，我现在有患者转院，一分钱都没有。”段天还是说不口这个“借”字。 “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 “你等着，我马上到！” 那边主任见段天迟迟没去交款，派护士来催了。 “主任，马上，马上就来了。”段天解释道。 主任早已知晓段天的车和卡被拿回去的事实，冷冷地道：“你有钱吗？四十万，需要四十万呢，没有的话，转院的事儿改天再说，我没时间等了，这都几点了，我还在这儿和你耗着呢！” 段天刚要解释，手机响了，他急忙接起来，是商冰打过来的。 “段天，我这里又出了点儿事情，过不去了；不过你别急，把电话给院长，我和他说！” “商总，您要是忙的话，我就再想办法吧，谢谢您了！” 段天感到商冰后悔了，想找个理由推脱一下；借给自己钱是她有爱心，不借人家也没有什么错，说什么？他就要挂掉手机。 他大感失望的语气，商冰早已听出来了，忙喊道：“别挂电话，找院长去，我不是推脱！” “院长？”段天问主任。 主任不耐烦地说道：“院长早下班儿回家了，我也回去了，明天再说吧！” 商冰好像从电话里听到了什么，在那边喊道：“段天，你和谁说话呢？” “是外科主任。” “把电话给他！”商冰几乎是吼出来的。 段天把电话递过去，道：“主任，您能接个电话吗？” 主任拉着脸道：“谁呀？”无奈的语气中，他接过了电话。 不知道商冰说了什么，主任像弹簧般地身子一仰，立刻尊敬地答道：“是！商总。” “好，好的！”“是，我这就安排！”“商总放心，出了差错找我！” 然后他就变了一个人，拉着段天就陪着笑道：“老弟，你怎么不早说是商总的人啊？还用这么费事？你放心吧，我亲自带患者转院，你就在医院里好生待着，等我回来再安排这里！” 然后他又详细交待护士，要细心照顾305房间的病人，才略感放心地带着救护车走了。 段天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看着救护车离开，转身就要上楼，远处驶过来一辆车，几十米外就开始鸣笛召唤他，定睛一看，商冰来了。 第十九章 吓跑保安 和周心融在一起的感觉，和在商冰身边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在周心融身边，人变得不愿意说话，整个场面都冷冰冰的；周心融的脸上总是罩着一层寒霜，生气时那层寒霜会变成冰霜，让人望而生畏。 商冰的表现则大相径庭，虽然名字里有个“冰”字，整个人却像一团火，风风火火的，稳重而不失稚气。 见到段天她就喊道：“段天，怎么样了，患者转院了吧？” 段天忙不迭点头应道：“已经出发了！刚才出去那辆救护车就是，谢谢您了商总！” 那个保安跑了过来，跑到段天身边怒目而视，手指着段天，满腔的怒火就要迸发出来，却看到了商冰。 “商总，您，来了？把车停到下面吧？”保安边说边看商冰，又看向段天，想确认一下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商冰是什么人？对保安的内心早已看得一清二楚，遂不再理会段天，对保安道：“谢谢提醒，我到这儿来看个朋友，马上就回去！” 段天一愣；随即想到商冰说看个朋友，一定是说自己了，便站在一旁等，他不习惯几个人搅合在一起说话。 他的误解恰好帮了商冰的忙，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保安见两个人之间好像没什么，甚至相互不认识，便放心了，陪着笑把商冰让到一边，转过身来的刹那又恢复了怒容。 “你小子本事不小啊！和周氏集团什么关系啊，敢开周总的车？你是不是以为长个屁股就能开车？把车开出来行，还拿了周总一千万的卡？你算哪根葱啊，害得我被周董事长的人一顿训，看看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红手印还未完全消退，又指着段天，手指已经戳到了段天的额头：“我是不是该还回来？亏得我还把你当个公子，呸！” 一口痰吐在段天的脸上，然后气鼓鼓地走了，好像很不解气。 段天使劲儿闭上眼睛，又用力睁开，伸手到兜里找面巾纸，却没找到。 商冰在旁听得真切，也看得明白，知道保镖是因为车和卡的事情被训斥，并被抽了耳光，回头找段天算账来了；她更加看不起周心融，同时对段天的处境也更加担忧起来。 忙从包中翻出面巾纸，跑过来帮段天擦去，然后笑着道：“段天，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上去吧！” 说完拉着段天的手就往楼里走。 气还没消的保镖瞬间化气为汗，通身的汗极快地流下来，站在那里开始哆嗦，眼睛盯着商冰拉着段天的手臂进医院大楼后，转身就开跑，看速度，现在不追上去，估计是追不上了。 段天一边上楼一边掏出手机，商冰给他的的那部手机，递了过去：“商总，您的手机。” “怎么，不好用吗？” “没有没有！很好，您来了，也该还给您啊！” “没有就好，我们换着用吧，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儿上；我问你，周心融怎么回事儿，已经答应给的车和钱，怎么又要回去了？” 段天道：“商总，那些人说是周董事长让来的；——不提这些了，您也别上去了，这里的空气不清洁。” 商冰笑道：“好啊，不过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出去喝点儿？” 段天犹豫了：“商总，我想在上面照顾一下伤员；再说了，我们之间，这差距太大了，对您不好，您还是回去吧。” “好，那我陪你上去看看病号，然后就回去。”商冰不想违段天的意思，两个人到了楼上305房间。 院长赫然在内，见到商冰忙迎过来道：“商总，您怎么来了？” 商冰不是不懂礼貌的人，忙热情地握住院长的手，高兴地说道：“郝院长，您也在啊，真是辛苦您了！” 郝院长十分客气地和商冰攀谈起来。 段天在旁听得清楚，商冰的水平果然不一般，和郝院长谈话时并没有丝毫的摆架子，还以晚辈自称，一顶顶技术难度较高的帽子戴过去，把郝院长恭维得闭不上嘴了，连连夸她懂事，并大包大揽地把患者揽过去，嘱咐商冰不用总来。 商场和社会关系就是这样，他再说得天花乱坠，没见到鱼咬钩他也不会收线的；直到商冰说道“我这就到财务那存进500万”时，才半推半就地把她推出来，还一个劲儿地“不用，千万不用到二楼”。 交了款，段天根本不需要在旁边护理了，商冰问道：“这回请你吃个饭，没有意见了吧？” “没有，没有，我请您，商总！”段天忙回答。 “好啊，吃什么？” 段天还真没主动约过饭店，被这么一问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在医院的楼下犯起愁来。 “哈哈，不知道该去哪了？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商冰一边笑一边打开了车门。 商冰开的是一辆兰博基尼，也是加长版的，她让段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发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车子行驶了好一会儿，转过无数个弯儿停在一家小饭店的门口儿。 “就这家了，他们家挺干净的，环境也好。”商冰道。 段天心里暗暗高兴：这还不错，不至于花太多的钱！ 然后偷着把手伸进了裤兜，里面的这打现金是他的全部了，但只要商冰愿意，都花光了也无所谓，人家刚在医院里预付了五百万的医疗费呢。 两个人坐到二楼临窗的独室里，可以一边看风景一边聊天，很惬意的场所；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在楼上看景色，楼下的人却挤着看那辆兰博基尼，还有两个美女大胆地站在车旁玩起了自拍。 坐好后，段天又站了起来，深深向商冰鞠了一躬，严肃地说道：“商总，谢谢您！我代表段氏集团所有员工谢谢您！我知道，我欠您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五百万，是沉甸甸的一份爱心，我自当尽力偿还！” 然后保持着九十度的姿势，整整停了一分钟左右的光景，才慢慢直起身来。 商冰一直忍着，等他起身才“咯咯”地笑出声来：“段天，我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和遗体告别似的呢？咯咯咯！——” “商总，您不要乱说，这样的话不好。”段天没有经过那么多的社会交往，整个人就像一块璞玉，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他不希望商冰遭遇到任何一丝一毫的负面待遇，哪怕说话时对她不利的也不行。 这一点商冰体会得到，她严肃地说道：“好，不说不吉利的了，我接受你的感谢。” 第二十章 住进车库 段天知道欠商冰一个极大的人情，却不知道该怎么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能做的就是保证，一个劲儿地保证，只要有机会，只要有一点儿能力，就要还这笔债。 商冰笑道：“别保证了！这段饭让你吃的，酒没喝不算，还隔三差五地站起来鞠躬感谢，害得我都没吃好！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啊，就老老实实地坐下吃饭，让我也吃饱了，行不？” 段太尴尬地坐下，自己没吃几口，却一个劲儿地看商冰吃。 商冰是个活泼爱动的女孩子，吃起饭来也是如此；段天不再道谢后她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很快就吃饱了，笑道：“段天，在你身边吃饭，还真能吃饱！” 看着她吃饱喝足的样子，段天打心里往外高兴。 饭后，商冰又开车把他送回了医院。 “商总，您就别上去了，怎么说里面的空气也浑浊，不适合久留，谢谢您！我现在还不起这些钱，但您放心，只要您有用得着段天的地方，不论多难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来，自己还欠周心融的一只手呢，不由伸出手来看，周心融手捂着胸口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还有她那张好似永远也不会笑，更不会融化的脸…… “又想到卖手的事儿了？”商冰笑着问，但这笑容明显有些勉强。 段天点点头，又摇摇头：“嗯，不过我已经不欠周总什么了，她把车给我，把卡给我，使我万分感激；但在关键时刻又拿走了，我的员工差点儿就能转院，要不是您——” 他说不下去了，转头看向别处，紧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泪；这不怪段天，不是他不坚强，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这么些的难，遭人冷眼、被人奚落，还要强打精神为了救集团员工的命而奔波。 商冰道：“段天，你振作点儿，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就是你的后盾！” “谢谢您，商总。” 段天目送商冰开车离开，心里暗道：还找？欠的这五百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还怎么找？脸皮再厚也不能啊！ 刚上楼，小七打来了电话：“公子，那里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该转院的已经转院了，其余的也有了最好的照顾，你就放心吧！” “真的？在哪儿弄的钱啊？”小七问。 “商冰。听说过吗？” “商冰？商氏集团少当家的吗？你能认识他可太好了！都说商氏集团的公子不一般，普通人想见到他的面都不容易，没想到他肯帮助你，真是太好了！” “公子？借给我钱的商冰，是女的！” “啊？！”小七一愕，“我一直以为是公子，没想到是公主；这个商冰在国外留学时就开始插手管理家族事务，据说很精明，没想到啊，竟然是个公主；公子，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啊？” “一言难尽，我回去和你说吧，这里暂时也没什么问题，你等着啊，我很快就到！” 段天很快就回到宾馆，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从侧门进来的，一路小跑着上楼，直奔他和小七住的那个房间。 刚到门口儿，小七从里面推门出来，肩上扛着个大包裹；见到段天一愣，随即笑道：“我是后勤人员，没有资格再住这里了，我们得出去找地方住。” 段天也笑了：“在我预料之中；不过没问题，出去找个房子住就是了，正好我们俩还能在一起。” 两个人到外面找住地，但急切间哪有这么合适的地方？直累得眼冒金星，口干舌燥，嗓子都起了火，还是没有找到。 终于，借着路灯的光，找到了一个车库，正对着马路的车库门上写着大大的“出租”两个字。 “这车库正对着马路，连挑头进车的空间都没有，怎么会有人来租？另外它面临马路，整天的过车，一般人住进去也难以睡着；你再看看，隔着道不远处就是公共厕所，看着就脏。” 小七说了一大堆这个车库的缺点后，突然问了一句：“租吗？” “租！只要能住就行，离宾馆不远，离医院也近，打房主电话！”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个人住进了车库，时间已晚，先将就着睡一晚，明天再研究怎么收拾吧。 第二天，小七起早就上班去了，段天开始收拾房间。 能把这个车库租出去，房主也高兴得紧，主动帮着段天收拾，经过商议，同意了段天的想法：把车库门堵死砌成墙，并留出一扇窗子，在另一个方向开个门。 这项工程对段天来说，难度太大了，他从来没出过体力，却要赶鸭子上架般地完成从未接触过的粗重活儿。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拼命地干，最终一定会干完的；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干起来，先拆车库门，然后开始凿墙上的瓷砖，很快双手就磨出了血泡。 正凿着，仍在屋里行李箱上的手机响了。 段天搓搓手去看，是商冰打过来的。 看着商冰外形漂亮，性能极佳的手机，再看看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浑身上下，他没有接听，转身接着干活去了。 间隔十来分钟，手机又响了，还是商冰。 然后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打了十几次，他都没接。 又响起了信息提示音，连续响了几次。 段天仍然没有看短信，很快手机就没电了。 晚上小七回来，两个人一起干活儿，直到后半夜，才算把这面墙砌起来，门暂时安不上，就在门洞处挂了一个帘子。 三天的挥汗如雨，两个人终于把小屋改造完，期间商冰打来了无数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短信不知道几十条，一条也没看。 但这个小屋目前仅算是能住，想让它温馨些，还需要两个人更多的努力。 能住了，小七才开始问段天：“公子，这两天打电话的是谁啊？你也不接。” “商冰打的。但是我怎么接？我们住的地方还没弄好，欠人这么多钱，怎么好意思接电话？等我有能力还钱时再说吧！” “公子，你这么想太错了！等我们赚到钱，那得什么时候啊？别让人误会你拿了钱就不接电话，成了骗子，会影响对你的看法的！” 段天一呆，才想到这个问题。 “但是，我接电话又能怎样啊？还是没钱还人家！” “公子，能不能还上钱和接不接电话是两码事儿，商冰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报答还来不及，现在她找你，怎么能不接电话呢？” 刚说到这儿，电话又响了，小七忙道：“快接，快接！” 段天接了起来：“商总您好！” 电话里传来了几近嘶哑的声音：“段天，你怎么不接电话呀？你在哪儿？” 第二十一章 谈判遇险 商冰坐在小屋唯一的凳子上，冰着脸一声不吭。 段天陪在旁边不敢说话。 小七见势不妙，找个理由偷偷离开了，他可不想趟这滩浑水。 “刚才那个是谁？” “小七，我父亲的老部下，年纪不大却很忠心，很难得。” 商冰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笨蛋，是不是忠心和年纪关系大吗？” 段天挠挠头：“也是。” “不过这个小七很不一般，我听说过。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不就是小七吗？” 商冰把手中的空杯子一扬，示意段天给她倒水，同时道：“说你笨蛋还不服气呢！你听说过谁姓‘小’？” 不等段天说话，商冰继续道：“小七在商界有个外号，叫‘诸葛老七’，真名诸葛奇，你听说过吗？” “啊？诸葛老七？那不是说他很厉害吗？” “当然！他的厉害是商界共知的，你算不上商界的人，不知道也不奇怪。” “但是我现在开始该知道了！因为我要进入商界！” 商冰道：“说的挺豪迈的，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进入商界？” “只要肯放下面子，放开手脚，就能做好；我想从头开始，从我干过的行业开始，也不瞒您商总，我在宾馆干过几天勤杂工，觉得宾馆的床上用品在清洗上有潜力可挖，他们一般自己有清洗室，雇几个人清洗；但一他们成本高，二清洗的质量差，我要开个洗衣店，专门清洗宾馆的用品，上门取送，如果有哪里坏了就免费修补。” 段天憧憬着自己的第一个事业。 商冰听了，先在地上转了几圈儿，然后一拍巴掌，“段天，你的头脑绝对够用，不一般！从来没出过体力的人干了几天的活儿，就能找到商机，了不起！” 段天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你要开一家洗衣店需要的前期资金也不少，我给你出怎么样？” 段天忙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商总，这家洗衣店我要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开起来，您在旁加油，就是我最大的倚仗！” 商冰眼珠一转，突然靠近段天，小声问道：“段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能啊，怎么不能？有什么您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你是怎么认识周心融的？” “这——” 段天为难了，怎么说？把过程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告诉她自己给周心融接骨，从楼下接到楼上，然后两个人倒在一起，周心融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商冰看出来了，继续小声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天一狠心，回答道：“是这样，商总，我在宾馆当服务员，碰巧周总进来，在楼下跌了一跤，踝骨错位了；我不是会点儿接骨的技巧吗，就给她接上了，但到楼上后她又让我上去看看，我一查，锁骨出了点儿问题，又给她处理了一下……” “没了？” “没了。” “就这么简单？” “嗯。” “那周心融可就不对劲儿了啊！你给他治好了病，只是因为手碰到了肩胛骨，就要给砍下来？” “商总，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 “好，不过改天看到周心融，我还真得问问，这么不讲理的人，还怎么出去混？” 这时段天手里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不熟悉，忙递给商冰。 商冰看看号码，接了起来： “我是商冰。”“电话在一个朋友手里了，他不方便接。”“什么？你们想通了，那可是件好事儿！”“好的，我马上过去！” 关掉手机，她兴奋地道：“段天，我一直想低价拿下一个地块儿，却被一个家伙插了一杠子，为了这事儿差点儿打起来！不过他今天相通了，让我给他点儿钱就把那地儿让给我，这可是我近半年来最大的收获！走，你和我一起去吧！” 段天就想拒绝，但一想小七的话，不该违背她的意思，还是去一趟吧，反正自己暂时也不急着干什么去。 商冰高兴地找来那四个保镖，又开着车把段天带到了一个写字楼前。 一看这楼，段天就觉得这地方不理想，谈判方也好不到哪儿去。 门口有两个刺着纹身的小弟等着。 商冰不以为意，身边有四个保镖呢，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何况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定好了的谈判，会有什么危险？ 一个小弟见他们到了，上前做出了请的手势，带着一行人进了楼。 楼里光线暗淡，勉强能看到路；越往里走越暗，还七拐八拐的，有时上了这边，从另一边再拐下来，足足走了有十来分钟，才来到一个灯光稍亮的会议室里。 里面站着十几个人，中间坐着七八个，都叼着烟，把里面弄得乌烟瘴气的。 见他们进来了，一个带着墨镜的家伙起来道：“商姑娘，你真爽快，这么快就到了？” “才几步远啊，还不说到就到？说正事儿吧，我出多少钱你才能把那块地方让给我？” “急什么？商姑娘，来了就先聊聊吧，先来支烟！” 说完抛过一根烟来。 商冰自然不会去接。 “怎么？哥的烟不好抽吗？你是不是没把哥放在眼里啊？”这家伙越说越难听，还慢慢从会议桌旁转过来。 商冰身后的保镖一挺身拦住了。 从一进来，段天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儿，却不知道哪里不对，见这家伙不像谈判的样子，便提高了警惕。 果然，他们不再提谈判的事儿，嘴里越发不干净起来，还慢慢分散开，要包围几个保镖和商冰，当然还有自己。 商冰也看出了问题，大声训斥道：“王三坤，你要干什么？我是来谈判的，你还敢动手？你以为我的四个保镖是吃干饭的吗？再得寸进尺我就让他们动手了！” 王三坤得意地笑道：“商姑娘，你那几个保镖？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和我争那块地？别说你，就是你爹来了也不好使！还记得你们商家是怎么靠着财大气粗到处抢夺地块的吗？还记得你们是怎么欺负我们的吗？要不是你们商家，这里的老大是我！今天我就要都拿回来！” 商冰道：“王三坤，你少在那危言耸听！我们商家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就算我们不参与，你也别想当什么老大，我们也从来没想过当老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走！” 这时段天听到一声低喝：“动手！” 王三坤跟着尖声喊道：“哥几个，给我上，抓住商小妞儿！” 第二十二章 中枪 商冰忙吩咐身边的保镖：“你们挡住他们，然后一起撤出去！” 四个保镖忙凑到一起，各自拔出长短刀，组成了一道人墙；商冰忙回头去拉段天，段天却拎起一个椅子奔到她身后，喊道：“你先出去，我挡一下！” “你挡什么？有他们几个就行了，快出去！” 这时王三坤和手下绕过长条的会议桌，已经逼近了保镖，王三坤喊道：“你们闪开，我用枪解决他们！”说完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段天双手用力一抛，椅子翻滚着飞向了他们，然后回身拉着商冰就跑，两步跨出了门。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接着传来“啊——”一声惨叫，一个保镖中枪倒下了。 剩下的几个保镖见势不妙，抛出手里的刀延缓对方前进的速度，转身就跑，很快就追上了商冰和段天，但他们没有停留，而是从两个人身边快速跑过，在前面一个拐弯处一转就不见了身影。 “你们回来！”商冰有些绝望地喊。 段天忙伸手一拉商冰，把她推到自己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后面，喊道：“商总，别喊了，快跑！” 商冰就要顺着保镖的路线拐过去，段天喊道：“别拐，继续往前跑！” 身后传来了喊声：“再不站住就开枪了！商小妞儿，今天你别想跑出老子的手心！” 看来王三坤已经把这些人当成了到嘴的肥肉，并不急着追上来。 啊？—— 王三坤刚喊完，就传来了一声惊呼，段天侧身回头一看，一个保镖从那个拐弯儿处跑了出来，正好碰到王三坤他们，乖乖地举手投降了。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情急间商冰也不多考虑，直接向右边转去；段天忙大力拉住她喊道：“左边，然后第二个门右转！” 商冰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和回答了，拼力向前跑，推开右侧第二扇门跑了进去；但里面又是三四道门。 “怎么办？”商冰真的着急了。 “最左边的门！” 后面暂时安全了，段天跑在前面，拉着商冰一路向外跑。 但商冰的速度怎么也没有王三坤快，很快就被迫近了。 王三坤也没想到商冰居然跑得这么快，忙在后面全力追赶，并准备随时开枪射击。 “砰！”他又开了一枪。 亏得商冰被段天拉着拐进一扇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这一枪。 段天忙把商冰拉到身前，一边跑一边指挥路线。 但两个人的配合终究不是很熟练，还是没有王三坤快，很快被追得更近，王三坤放了第三枪。 “砰！” 段天就觉得右肩一凉，接着剧痛传来，他中枪了。 使劲儿推着商冰，终于在被追上之前跑到了一楼。 楼下一个人都没有，两个人直接跑向外面，突然眼前猛地一亮，原来楼里面的灯基本上都关着，光线较暗，而阳光从玻璃门射进来，两个人从暗处出来，猛地被强光照射，眼睛一时不适应难以睁开。 等他们适应时才发现，玻璃门被锁上了。 急切间是无法撞开门，或者打碎玻璃的，商冰更加绝望地喊道：“怎么办啊，段天？” 她没有注意到段天已经受伤了。 “别急，我有办法！”段天冷静地说，他知道，这时自己不能慌，自己一慌，商冰一定会跟着慌起来，那样形势就更不利了。 没有时间考虑，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段天把商冰推到门框处，低声道：“别出声！” 他也是突然想到的，自己的眼睛刚才不适应，王三坤同样也难以适应，他猛地冲过来时也看不清，商冰躲在门框处他更是看不到。 这也冒了极大的危险。 王三坤追过来了，嘴里还大声喊着：“别想跑出老子的手心儿！今天老子就要——” 到了这里，他猛地停住了，光线太强。 “看家伙！”段天把刚从身边拎起来的一盘花抛了过去。 “啊？！” 王三坤不遑多想，身子一闪后，本能地抬手就是一枪。 但急切间怎能打得这么准？一枪射在玻璃上，“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过，玻璃门被打碎了。 段天抓紧这个机会，拉过商冰抱起来，从破碎的玻璃门逃了出去，碎玻璃岔子扎得他多处流血。 两个人终究还是逃了出来，段天继续加力向东侧跑了十几步，才在靠墙处放下商冰，低声道：“对不住了商总，情况紧急，我们快到车子里！” 外面就有人活动了，也停着不少的车辆，王三坤没敢追出来，他气急败坏地扔下手枪，看着追上来的小弟嚷道：“一群猪！猪都不如的东西，十几个人，手中他妈的有刀有枪，还让两个不熟悉地形的人跑了，把那两个狗屁保镖给我押过来……” 商冰急忙跑向车子很快地钻进去，却因过度紧张而无法发动，段天忙道：“你快到后面去，从车里面过去，我来开车！” 商冰的兰博基尼极其宽敞，她身子向后一仰，迅速离开了驾驶位置，段天跨过去熟练地启动、挂档，踩油门，车子猛地蹿了出去，一个急转弯后离开了这里。 商冰惊魂未定，在后面隔着窗子往外看，见没有人追上来才喘着粗气问道：“段天，你要往哪儿开啊？” “找个安全的地方就行！你办公室在哪儿？就去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吧？” “不行，太远了，去你住的那房子吧，那儿近，他们不容易找到！” 段天一转方向盘，加大油门儿，兰博基尼从车流里左钻右钻，很快就跑出了很远。 商冰这才定下神来，喘息着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段天一个刹车，惯性把商冰向前拥了一下，她本能地伸手扳住前座椅，刚要说话，觉得手背湿漉漉的，缩回来一看，全是血！ “段天，你怎么了？” “没事儿，碰了一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又拐了两个弯儿，车子驶进了段天租住房子的小区，他特地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才下车锁好。 商冰先下的车，等段天下车后她才发现，段天哪是碰了一下，已经全身是血了！ 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一下子就抱住了段天，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段天你怎么全身都是血？怎么会这样？” 没等段天回答，急火攻心之下，她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深深的误会 商冰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家中卧室的床上，妈妈就坐在自己身边，她立刻想起了刚发生的事情。 “段天！” 她的脑袋“嗡”地一下，飞速跳下床就往外面跑，她母亲在后面一边跟着出来一边喊道：“冰儿，你干嘛去？” 刚下楼，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他的父亲，商氏集团董事长商宏啸；急忙来个急刹车，变跑位站立不动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早不晚的，老爸怎么坐沙发上了？”心里嘀咕着，她慢吞吞走向老爸，问道： “爸，您，回来了？” 商宏啸看着女儿着急忙慌的样子，没做回答，反而笑着问道：“乖女儿，你慌慌张张地，要干什么去啊？” “爸，我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床上的？我差点儿被杀死，幸亏段天救了我，他受伤了，我要去看看他！” 说完一把就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坤包，在里面翻找电话，却找到了自己的那部手机；忙打开手机查看通话记录，根据时间显示确定了段天的手机号后忙拨了过去，却传来了无法接通的声音。 她更着急了，穿着拖鞋就往外跑。 商宏啸在后面说道：“等会儿，先别去！” 商冰停下脚步，回头道：“爸爸，我真的很急，不知道段天怎么样了；他为了救我受伤了，不能等！”说完又要跑起来。 商宏啸大声道：“站住！” “爸爸！” “段天，是不是段氏集团的那个公子？” “就是他，爸爸，没有他我就见不到您了！” 商宏啸起身快步走到女儿身边，慢慢把她的包拿下来，推着她坐到沙发上，缓缓道：“女儿，别欺骗自己了。那个段天不过是个没落的富二代，‘富二代’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已经不合适了；浑身是血，一看就是刚和流氓混混打过架的样子，他救了你的命？我看他自身都难保！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有闲暇救你的命？” “爸爸，你怎么不信啊？没有他我真的回不来了！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细说，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不好。”商宏啸出现了少有的固执，从未和女儿如此说话。 这时她的母亲从楼上下来了，见父女俩在抢夺女儿的坤包，不由怒道：“商宏啸，你越来越出息了啊，和女儿抢起包儿来了，冰儿，你把包儿给他，我看他要干什么？” 商宏啸对妻子又敬又爱，闻言忙松开手，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燕儿，女儿要去找那个段氏集团的公子，我怎么能让她去？” 商冰忙辩解道：“不是的，段天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要去看看他！” 商宏啸继续阻拦，他的妻子不同意了：“商宏啸，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不管那个段天是好是坏，你就不能陪她一起去看看？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去！冰儿，妈妈和你去，你说上哪儿吧？” 商宏啸见妻子站到女儿一方，也不好再坚持了，打电话叫来司机和几个“手下”，没让商冰开车，一行人分乘两辆车，由商冰指路向段天租住的房屋驶去。 车子停在了小区内，商冰跳下车直奔那间小房子跑去，后面几个保镖也跳下来紧随其后；商宏啸和妻子也下车跟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紧闭着的门和被砸得粉碎的窗子；商冰一惊，忙透过破窗向里面看，里面狼藉一片，没有一个人影，再去推门却纹丝不动。 她急了，疯狂地砸着门，嘴里喊道：“段天，段天你在哪儿？开门啊，开门啊！” 母亲过来拉住了她，柔声道：“冰儿，别喊了；看来你父亲说的没错，这个段天真的不是好人，又和人结下了冤仇，连房子都被砸了，我们回去吧！” “不，妈妈，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这时远处又来了两辆车，缓缓驶近后下来一些人，在两个保镖的引领下走了过来，周心融赫然在其中。 “商冰，你也来了！” “周心融，你知道段天哪去了？”商冰也不废话，直接问起了段天。 “段天，这个骗子、无赖，我也在找他！”周心融冰着脸，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不免又要喘上几口长气。 “你？——” “我什么？”周心融不能多说话，只问了一句。 后面过来一个人，先和商宏啸握手寒暄了几句，才来到两个美女身边，说道：“侄女，你怎么来了？” “周叔叔，我来找段天，他为了救我受伤了，现在人却不知在哪儿，您知道吗？” 情急之下，商冰见人就问段天的下落。 “侄女，你找他啊？这个小子纯粹是个骗子，骗了我家融儿的宾利车和一千万，又骗了你五百万，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我一发怒，手下人出来找，就把他住的房子砸了，他却跑了不露面，你还找他干什么啊？” “骗子？骗了车和一千万？没有啊叔叔，那辆车和那些钱不是被你的手下给拿回去了吗？我看到的！”商冰惊讶道。 后面冷西风过来了，见到商冰客气道：“商总您好！那辆车和那一千万的确是被段天骗去的，我们找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他，一定是拿着钱跑了！” “不对，周叔叔，我到医院时正好看到段天在楼下，那个保安还骂他，又说车已经被人开走了，还把痰吐到了他的脸上呢！” 周董事长过来了，和蔼地对商冰道：“冰儿，我们两家虽然在生意场上有摩擦，但不管怎么说也算世交，我怎么会为了一个毫无瓜葛的家伙来骗你呢？这个段天确实是个骗子，他骗走了车和钱不要紧，骗取你们的信任才是最可怕的！宏啸兄，这么说对吧？” “太对了，这小子别的能耐没有，骗人的水平可是一流的！我们不能上他的当！乖女儿，你别骗自己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商冰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喊道：“不是，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段天不是骗子！你们怎么不信我的话呢？那车不是他骗去的，他也确实是为了救我受的伤！” 但没有人信她。 包括围观的人在内，都听清了事情的原委，就是段天先骗了周家的钱和车，又骗了商家的五百万，然后消失了。 商宏啸过来慢慢拉着女儿，道：“乖女儿，听清楚了吧？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和你来往？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喜欢上了他，但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回去吧，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 商冰欲哭无泪。她做梦都没想到，一个舍身保护自己的人，一个宁可全身是伤也不肯让自己受到一丝伤害的人，却成了大家眼中的骗子。 第二十四章 开始蜕变 商冰被关在家里，经受着精神上的痛苦折磨；段天却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他坐在高架桥上，背后车辆如梭，眼前是这条横贯全市的松江；天上白云悠悠飘过，仿佛要去赶一场音乐会，因为有远处更多的云在召唤着它们；脚下就是潺潺的流水，不疾不徐地承载着一道道波纹，流向看不到边际的远方。 后背经过简单的处理，还是疼痛异常，虽然那不过是一柄火药枪，其威力也不一般，一枚铅弹深深地射进肩头，现在还镶嵌在那里。 被玻璃划伤了十几处，还不算严重，虽然还渗着血，但没有玻璃岔子留在肌肉内，就不会造成大的伤害。 大的伤害不在身体，在精神上。 商冰那里没什么，是自己愿意的，不管怎样没让她受伤，也算还了个人情，毕竟还欠人家五百万呢。 给周心融看病，先接踝骨，再正锁骨，没有功劳也可以，却被诬陷了，他不由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 自己浑身是血地抱着晕过去的商冰，在地下车库里无所适从时，被商氏集团的员工看到，商家才来把商冰接走；要不是看到的员工作证，自己可能要稀里糊涂地倒在商家保镖的手里了。 这不算什么，人家误会有情可原。 刚从车库出来，周心融就带着人到了，二话不说问他宾利和钱在哪儿，自己说已经取走了，是周家的人取走的。 但没有任何证据，医院的保安跑了，取车和钱的人就是那个冷西风，他说什么都没看到，有好多人作证，一定是他段天把车和卡转移了，还说经过查询那些钱已经被转走。 查询没出错，钱也确实被转走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转走的。 他百口莫辩，只能请求周心融相信他。 但大量的“事实”面前，周心融无法相信他，只能咬着牙、亲自砸碎了他刚修好小屋的玻璃，她的手下则进去仔细地砸了一通。 商冰的手机被拿回去了，他的手机也被摔碎，只能找个公用电话告诉小七，他们刚刚有点儿希望的“家”，顷刻间又没了。 这就是社会，残酷的社会。 当你挥金如土、意气风发时，好像没有什么负面的东西，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但当你什么都没有，连个安身之所都被砸碎时，才觉得这个社会是残酷的，才知道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难！ 这就是段天当时的想法。 因此他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真的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关系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一对恋人挎着手臂，缓缓地从远处走过来；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就是身侧呼啸而过的车也难以让他们动容。 两个人就这样亲昵地从自己身边走过，男的还信誓旦旦地说道：“丽丽，你放心，等我发展起来后，一定给你买一辆很漂亮的车，你喜欢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我就要你，能挣来我们就买，挣不来我们就不买呗！” “不，你放心，我一定要证明自己，并且让我的丽丽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 段天仰头看向天，心里却无限的凄凉。 自己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没有亲人，知道的就是妹妹段芳，不知道在哪儿的段芳，再就是小七，永远尊敬自己的小七；自己也曾经研究过“爱”这个问题，但好像这个字和自己无缘。 看着那对恋人的背影儿，他缓缓流下了泪。 也曾经振作过，要重振段氏集团，但事实太残酷了，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甚至连栖身之处都没有。 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医院里的患者快点儿好起来，他们都出院后，自己也就没什么牵挂的了，小七那里根本不用自己担心，他完全能养活自己，并且不用操心自己，他一定能过得很好。 到医院去看看吧，如果商冰的五百万不拿回去，说不定就够用了。 这时的段天，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伤。 “吱！——” 刹车声传来，一辆面包车停在身边，车窗放下，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笑着问道：“兄弟，一个人在这儿观景哪？” “啊？” 段天没反应过来。 “哈哈，看来兄弟心情不太好，失恋了？”这位小哥观察得还挺仔细。 “啊！没有，我有点儿想父母了，你，有事儿吗？” “哦，看我这嘴什么都问！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一个人出来游山逛水呢；我是搞自行车批发的，想问问你是不是需要一辆自行车。” “啊，谢谢你的好意，我就是需要，现在也分文没有。” “那不是问题呀！这车子也不贵，二百多元钱一辆，功能齐全，质量还过得去，现在没钱以后给就行；要不就打电话告诉你的家人、朋友，让他们准备好钱，在我们往城里去的路上给我，然后你回头再给他们钱，不是一样吗？” 段天自嘲地一笑：“老弟，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就一个人；算了，别耽搁你时间了，去忙吧。” “亲戚朋友都没有？不可能！天下没有这样的人，因为我们是人，活在人群中的人！”小伙子不信。 “不提这些了，你还是忙去吧！”段天道。 “也好，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我可以送货上门，这是名片！” 随手递过来一张名片，然后发动面包车离开了。 段天把名片接在手里，看看正面，写着“经销自行车”五个字，下面就是电话号码，连姓名都没有。 挺有意思的名片！他不由翻过去看看背面，有几行字，分别写着： 行天下； 车行天下； 自行车天下； 自行车行天下，你还等什么？ 背景是“山高人为峰”五个水印字，下面是一片青草地，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段天见过无数名片，精装的、烫金的，各种能想到的花样儿都用上了，却从未见过如此简单却又引人注目的，他不由看呆了。 “山高人为峰，行天下。”段天喃喃地念叨着这些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就站在一座山 峰之顶，山高人为峰，自己不就是最高的峰吗？行天下，从这里开始畅行天下！ 渐渐地，他好像有些想通了，也就在同一时间，肩头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第二十五章 第一单生意 终于找到了。 没想到这个肩不能担的公子竟能承受这么大的伤痛，还一声不吭地默默忍受着，连自己都没告诉，变化越来越大了啊！ 小七来到病房时，段天刚动完手术，身上被包扎了十几处，刚刚昏睡过去。 急忙找护士问情况，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小七只好去找那个主任——自己唯一认识的医院领导。 “赵主任，段天这是？” “他是自己来的。肩头中了一枪，是那种自制的射击铅弹的火药枪；身上还被玻璃划破了，幸好伤口都不深，问题不大；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有商冰上次来医院出钱治病的事儿，并且赵主任还不知道段天目前的处境，自然会竭尽全力关照他的伤势。 小七知道，这个情况下也不适合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主任不会知道，他能说这些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便紧握着赵主任的手道：“谢谢您赵主任！以后我来照顾他，有什么情况我向您汇报！” “好的，好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又叮嘱了一阵，赵主任回办公室了。 回到病房，小七又等了近两个小时，段天才转醒过来。 见到小七的第一句话，段天就问道：“小七，你怎么在这儿？” “公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要瞒着我？” “我没事儿。” “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受这么重的伤，还被划了一身的伤口？” 段天详细说起了经过，从给周心融接骨开始，直到两个人的住所被砸，商冰被强行带回家，其中也有几个微妙的细节没说，说不说都不影响效果，不说也罢。 说完了，段天有些累，再次昏昏睡了过去，小七就守在旁边。 这次段天睡了近四个小时才醒来，醒来后见小七还在身边，有些不悦地问道：“小七，你怎么不上班去？我又没什么大事儿，你守着我干嘛？” “公子，还是先确定你身体没问题再说，我的工作是小事儿！” “我已经没事儿了，你去把护士找来。” 小七不知道他找护士要干什么，就把护士叫来了。 “护士，我还要打几天的吊针？” “一般来说，这种手术要打至少七天的针。” “我打几天了？” “几天？你住院还不到一天！” “哦，停药吧，我要出院！” “开什么玩笑？刚打两个吊针就要出院？别忘了你刚做完手术！”护士没好气地道。 “是呀公子，你说什么呢？刚住进医院就要出院，那怎么行？” “护士，停针吧，帮我好好包扎一遍伤口，我要出院。”段天很平静。 任凭小七和护士怎么说，段天坚持要出院，最后惊动了赵主任。 赵主任也劝不动段天，只好掏出手机，说要找商冰，让她来劝段天。 段天忙制止赵主任，甚至不惜用矿泉水瓶打掉了他的手机，让在场的人大惑不解。 没办法，只好依着他，小七带着一些口服的药，扶着段天离开了医院。 “公子，我们去哪里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小七问。 “找一家洗衣店，我和他们说。” 两个人找到了一家洗衣店。 这家店生意不好，里面没有几件衣服，店主是个中年大叔，坐在电脑旁哈欠连天，无聊地玩儿小游戏。 见两个人来了，店主问是不是洗衣服，小七看向段天，段天说不是。 店主很奇怪，便问两个人要干什么，段天道：“大叔，我看这店生意不是很好啊，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店主放下手里的游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问他是什么想法。 “大叔，我有个办法，能让您的店迅速有活儿，还很多！” 店主来了兴趣：“说说看！” “大叔，您这里全是干洗衣服的机器吗？有没有大型的，能洗很多床单被罩的那种机器？” “呵呵，说实话，我们干洗店要是全凭干洗机来洗，连成本都不够，都是用洗衣机洗的，大型洗衣机有一台，不过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有就好！这样，您确保机器好用，我们俩负责找来需要洗的床单被罩，您就负责洗和补，补免费，然后分成，怎么样？” 店主一下子来了精神：“你真能搞来？我可是试过，找宾馆什么的，人家都有自己的洗衣室，谁拿咱们这儿来洗啊？”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交给我了，还真就是洗宾馆的床单被罩。” 大叔当即答应下来。 两个人暂时有了栖身之所。 第二天，段天问小七：“小气，你去上班吧，我来跑宾馆找业务。” 小气苦笑道：“我已经没有班儿了！那家宾馆昨天被查封，工作人员都下岗回家了？” “啊？怎么会这样？”段天惊讶道。 “昨天市里展开了一场扫黄打非的会战，这家宾馆有说不清的问题，被查封了；可惜了，生意一直火的很，我的奖金几天就发一些，现在都没了。不过说过几天整顿好之后再开业，还找我去。” 他又凑近段天小声道：“听说有人看上了这家宾馆，找个理由把它查封了，过几天就换主儿了！” “谁这么厉害啊？” “好像是那个唐书记的公子唐宋。” 段天笑了：“这就是权力的作用！” 又道：“没事儿！正好我们俩一起跑业务，放心把，我们的生意一定比你在那儿强得多！” 两个人来到一家宾馆开始谈业务，免费取送、随叫随到、免费织补，段天又帮着他们算了一笔账，把床单被罩拿到外面洗可节省多少钱、能省下多少人工和管理费用、洗衣室的取消能扩大宾馆多大的使用面积，使后勤部长动心了，答应试一试。 下一步就是车的问题，段天掏出了那张卖自行车的名片，把业务情况一说，那小伙子答应共同试试。 第一单生意谈成了。 结果通过洗衣店大叔、负责运送小伙子和段天小七的共同努力，第一次的清洗得到了宾馆的认同，签订了第一份正式合同。 第一家宾馆签订了合同，就够大叔和小伙子忙的了；段天和小七没有时间参与清洗工作，他们俩需要继续跑业务，第三天就签下了第二份合同。 第二十六章 商界试翼 段天和小七签下第八份合同后，大叔那里吃不消了。 “段总！”段天无形中成了老总。 大叔道：“段总，我们不能再接单子了！所有的机器都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转，一旦有哪台出了故障，我们就不能完成任务，会影响我们的声誉的！” “有道理！不过我们才接下不到半条街的订单，很快就不用我们出去找，订单自己找上门了，怎么能不接呢？” 大叔却一个劲儿摇头：“不行，我这小店儿就这么大能量了，再接订单忙不过来，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段天看看小七，小七也有些茫然，大叔的脾气还挺怪，难道说订单太多了，他反倒有些吃不消？ 点点头，段天道：“大叔，您能保证店里设备持续工作吗？如果不能的话，您有什么建议？” 大叔沉吟了片刻，说道：“段总，您别误会，谁怕钱多扎手啊？问题是我们的事业刚刚开始，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挺脆弱的，因此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想快速发展，一定要拿出切实可行的保障手段！” 误会大叔了！ “大叔，您说的太对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商业方面，欲速则不达这个词说的很好，我们的确需要制定一个长期的发展计划！小七，我们暂停增加订单，先制定好运行计划再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以前你就是干这个的吧？” 段天把任务交给了小七。 的确，我做过总策划，并且策划的项目远远大于目前的这个，但我真想让你锻炼一下！算了吧，公子天生不是当这种策划的料，他体内流淌着的是段氏集团的血，富于创新和善于领导的血，还是我来吧！ 想到此，小七道：“公子，交给我吧！不过我只能负责策划，其余的关于执行方面的就得靠你了！” “没问题，只要你拿出方案来，我一定完全办到，不打折扣地办到！” 一夜未眠，小七硬是手写出一套方案。 这套方案完全立足于目前的情况，利用现有的条件，对现在该怎么做，怎么避免失误做了详尽的叙述，同时也做了近期和长期的计划，显示了小七深厚的功力。 段天看了一遍就让小七销毁了资料，使得大叔和小伙子的万分惊讶。 “段总，我老徐活了五十多年，一直想有自己的事业，能蓬勃发展的大事业，却一直没能如愿；今天才算有了机会，你怎么，看了一遍小七哥写的东西就给烧了？这可是小七哥一个晚上的心血啊！” 徐大叔说出了心里话。 不过这都论的什么辈儿啊？段天叫他大叔，他管段天叫段总，却称呼小七为“小七哥”！ 段天看了看“大叔”，说道：“大叔，还有小老弟，这些资料我看过就没有用了；两位不要误会，商场上有很多东西是机密，原本很值钱，很有潜力的商业机密，一旦泄露出去就会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因此我看过后就毁掉它了；两位放心，你们什么时候都是自己人，我不会向两位隐瞒什么的。” “但是你毁掉了它们，怎么执行啊？”徐叔还是怀疑。 “没事儿，让我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可能费劲，但我还是能记住这份文件的，小七的心血怎么会白费？” 小七看着大叔和老弟吃惊的眼神，笑道：“这就是段总的特长；他的记忆力超强，这份文件不长，他看一遍后能记住的。” 四个人聚在一起，算是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当然是由段天主持。 会议内容不多，确定了四个人的位置，这些都是小七策划的：段天理所当然地成为尚未注册的“段氏清洁公司”总经理，小七任策划，徐大叔为车间主任，小伙子叫林平，是负责跑外的；四个人各得其所，都担任了自己喜欢并擅长的职务，唯一不太习惯的是段天。 徐大叔，现在是徐主任了，他原来玩电脑的房间成了办公室，虽然仅有十来个平方，还是隔成了两间，一间靠里面，是总经理的办公室，外面暂时放了三把椅子，小七他们三个暂时挤在一起。 虽然条件相对差些，却丝毫不影响发展，四个人各司其职。小七继续策划下一步的发展计划；因为这里的规模已经不够，限制了公司的发展，必须不断修正已经做好的计划，他还要参与管理。 徐大叔和林平则不停地忙里忙外，虽然累却高兴异常，两个人的高兴还各有不同；徐大叔终于实现了愿望，这个年纪了，才能发挥自己的余热，把洗衣店发展起来，并且是飞速的发展，现在每天丝毫不敢懈怠，因为机器还在满负荷地工作着。 林平又不同，他喜欢开着面包车满街逛，在取送床单被罩时继续兜售自行车，他是个环保主义者，面包车早已改成了天然气的。 段天要做的不是这些，他继承了父亲的思维方式，虽然没有正式参与过父亲的决策，血统使然，他能从最关键的地方想起。 有人策划，有人努力工作，自己也来琢磨这些，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多余的人，他要做的是总经理该做的事儿。 因此他要考虑两个问题，一个是人员，另一个是竞争，这两个问题是小七的策划中没有重点提及的。 人员的问题迫在眉睫，关键时刻自己还要参加劳动，对整个公司的发展来说是非常不利的，需要各方面的人才；竞争问题自古有之，自己的创意并没有很高的技术含量，很容易被模仿，如何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才是重中之重。 他开始离开办公室到街上转，只有了解客户的需要，才能把服务做到最佳。 经过几天不停地走，不停地研究，他了解了很多，也坚定了吧这项事业做下去的信心。 这天他还是在街上走，刚确定了一个想法，手机响了。 自从上次的事件后，他换了电话号码，只有小七他们三个知道；现在来电话了，一定是自己人，段天接了起来，是小七。 “公子，有个大好的消息，我们的员工醒过来了！” 第二十七章 汹涌的爱 员工醒过来了，段天兴奋不已，直接赶向医院。 到医院楼下他呆住了，商冰的兰博基尼赫然停在那里！ 见到商冰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但又不能不见，因为自己是来看员工的。 虽然被误解，自己也没对不起谁，怕什么？段天给自己鼓鼓劲儿，上了楼。 商冰就在305号病房里，身边是新换的几个保镖，赵主任陪在身边。 段天昂首进了病房。 看来赵主任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见到自己忙过来打招呼。 段天以为商冰看到自己后，一定会有所表示，这也是他心里的底线，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只有她才把自己看成一个好人。 但他失望了。 商冰见到他，仿佛以前根本不认识，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就向赵主任询问患者情况了。 段天觉得她的冷有些像周心融。 怎么又想起周心融了？这个让自己心里总想起，冰冷冷的却又仇视自己的女人？他急忙询问赵主任员工情况。 “赵主任，怎么样？醒过来几个？” “已经恢复意识的两个，剩下的全有反应了！”赵主任的语气中透出了兴奋。 “太好了，能和他们交谈吗？” “还不能，他们需要继续休养；不过您放心，只要有反应，恢复了意识，说明他们就能恢复，我赵明一定尽力救治！” 段天突然退后两步，深深给赵主任鞠了一躬：“赵主任，您的大恩大德段天今生不敢忘！” 赵主任忙扶起他客气了一番。 段天这才转向商冰，深深鞠了一躬道：“商总，也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出钱及时救助，他们也没有今天，谢谢您！” 商冰哼了一声，道：“我在尽一个公民的力量，救助危难又无助的人群，不用你谢。” 段天不以为意，回答道：“但他们是我的员工，我要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 他没去直视商冰的眼睛，因为他的心已经沉到了底，这才是血淋淋的社会现实，就算你曾经救了她的命，又能如何？因为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更让他痛心的是商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开着她的兰博基尼在地下停车场时的一幕，她见自己全身是伤不顾一切地扑过来，那时是真情的流露；但现在不是了，现在两个人就像在两个世界里。 不抱怨，不是她的错。 段天想到这里，说道：“商总，等我赚够了钱，一定把这五百万如数还给您的，还有利息。” 他的心已经死了，说出话来语气也平静无波。 “不必了。”商冰的语气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赵主任，还请您多费心，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段天递过去自己的名片。 这张名片是看到林平那张后得到启示设计制作的，正面写着“只有更清洁”五个字，下面是手机号码，没有姓名；背面则一个字没有，只有蓝天绿水。 然后他靠近患者想仔细看看，被护士拦住了。 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他默默地走向门外。 后面传来商冰的声音：“等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段天站住回身，道：“商总请讲。” “关于这五百万的问题。我的钱是按照捐助的方式放在医院的，因为那时没有段氏集团的管理人员，现在你来了，就要说明白这件事；赵主任，能借你的办公室用用吗？” “行，太行了！这么大的数额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就去我办公室谈，请！” 赵主任前面带路，商冰紧随其后，段天跟在后面，四个保镖紧紧盯着他，好像怕一不留神他会跑了似的。 赵主任打开门，请大家进来。 商冰进去后，直接坐在赵主任的办公椅上；段天没有坐，就站在她对面，有四五米的距离；保镖站在门口。 “还是要谈正题了！确实，都该和我划清界线才是；我现在是什么？小偷、流氓、和混混打架的市井无赖！商冰就算知道自己的清白，但怎么能辩得过无数张嘴？莫不如和他们一伙儿，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才是！”段天心里暗道。 商冰打量一圈儿赵主任的办公室，又看看门口的保镖，说道：“你们几个到外面守着，把门关上，没有我的话不用进来！放心，我不会有危险，他虽然是个，是个坏人，却不敢把我怎么样！” 保镖看看情况，听从了商冰的话，出去把门带上了。 商冰面无表情，起身来到门前倾听了几秒钟，又打开里间门向里看了一下，进去了；小声道：“段天，你过来，我们的事儿最好不要让别人听见！” 段天无语地跟在后面，心里更难过了，商冰说这话时情绪有些变化，说明她很不愿意和自己谈什么，但无奈还得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不是办法，不就是欠五百万吗？ 他走向里间，同时说道：“商总，其实别人听不听见都一样，我欠您的一定要还，这一点您不要——”说话时走进了里间。 商冰满脸的泪水站在门里面，见他进来猛地扑上来，狠狠地抱住他，一头扎进怀里抽泣起来，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段天愣住了，不敢乱动，嘴里道：“商总，您？” “段天，别叫我商总，我伤心，心都碎了！” 说完指甲狠狠地抠在段天的肩头，掌心却按在他的伤口上。 顿时一股剧痛传来，但面前这个女人的动作却让他的震惊超过了疼痛。 宣泄得差不多了，商冰才缓缓抬起头，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轻声道：“段天，你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啊？我的心都碎了！” 段天才恢复意识，确定怀里的这个美女就是商冰，自己以为和那些人一样视自己为坏人的商冰！ 不由得说道：“商总，我没事儿，我挺好的！” 但被人诬陷的委屈，被人误解的无奈也在这瞬间爆发出来，他落泪了。 商冰忙抬手替他拭去泪水，然后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肯说一句话…… 好久，她才离开段天的怀抱，轻声道：“段天，你委屈了，我知道你的辛苦；但我也那样对你，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她缓缓平静下来，继续说道：“我开车从你租住的房子那里走了无数次，希望能见到你，但我一次次地失望了；后来父亲紧紧地盯着我，不让我出来找你，我都急死了，通过其他方式想找到你，但怎么也找不到！今天终于见到你了——你都瘦了！” 然后又扑了过来。 段天低头看着比自己矮点儿但相差不多的美女，心里有了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由紧紧抱住商冰，也不再说话。 又是好一阵，商冰才抬着头说道：“段天，这就是爱吗？” 第二十八章 只能笑给你看 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段天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他只能拥着商冰，努力地让自己适应，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因为心里的担忧远大于商冰给的惊喜。 最终慢慢推开商冰，段天小声道：“商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应该是吧？但您要明白一个事实，我段天是个没落的富二代，甚至都配不上这个词儿了；我在所有人的眼里不过是个小偷、流氓、和小混混打架的市井无赖，你说你爱上了我，好像有些，有些——” 商冰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段天，我不是一时冲动才这么说的，在这之前，我商冰从来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个奇怪的感觉，觉得你好像我生命里的另一半，但那时我不能说什么，因为我还不认识你；从你卖手救人、和周心融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开始，我觉得你真的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之后你被人陷害，又被误会，我开始为你担心，那时我们之间还没有什么；最后你和我一起去谈判，遇到危险时用身体保护我中枪了，又抱着我拼命离开那里，我知道，我的心，这辈子就属于你一个人了！” 说完再次扑到段天怀里，道：“段天，知道这些天我怎么过来的吗？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想你为了保护我而不惜自己中弹，不惜自己浑身的伤口，但最后，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无依无靠地，连住的地方都被砸了，我觉得我真的都不配去爱你，可我做不到，心里一直在想你，在惦记你。” 说到这里，商冰已经哽咽得不能再说出一个字，只是在流泪，不停地流着。 段天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他同样为商冰的痴情感动，也陪着她流泪。 商冰紧紧抱着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段天，如果那天不是救我，是救别人，你会舍命去救她吗？” 段天摇头一笑，道：“别人的话，我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她不会让我去，同样我也不会去；所以说不到救不救的问题。” 商冰突然脸色一沉，道：“段天，你不许再这么笑了！” 段天一愣，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商冰继续严肃地说道：“说你不许这么笑，就是不许这么笑了！因为你这个笑太迷人，尤其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太大了，你只许对我这么笑，永远不能对别的女孩子这么笑！”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非我允许！” 女孩子的霸道和撒娇顷刻间表露无遗。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不由得不信，看着商冰，他的眼中再次充满了笑，一种欣慰的，满足的笑。 商冰醉了。 段天道：“商总，我们——” “还叫商总？再叫我就不高兴了！叫我冰儿！”商冰流着泪的脸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容。 “商，冰儿；我们，我们该出去了，时间长了他们会找进来的。”段天总觉得心里不托底。 “两分钟，再让我抱两分钟。”商冰喃喃地，不肯放手。 两分钟，太快了，商冰恋恋不舍地离开段天的怀抱，才开始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段天，我可以告诉你，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也只永远爱你一个人；当然我不需要你表白什么，因为这是我的想法，是我自己的选择。” 段天心里乱成一团，他怎么会不爱这个女孩子？她通情达理，敢爱敢恨，没有过多的交往就肯拿出五百万来救治自己的员工，这不是小数目，说明她并没有把钱看得很重。 这样的女孩子，用一生的时间专门来寻找也不见得找到，即使找到了，人家也不见得就愿意看自己一眼；现在她就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告诉自己，她爱自己！ 段天摸摸心脏的位置，道：“冰儿，你就在这里了！” 商冰再次流下了泪。 但两个人还得分开，因为他们要面对现实。 商冰翘起脚尖儿，轻轻在段天的唇上吻了一下，说道：“段天，我们出去吧！” 段天全身一震，闭目享受了几秒钟的香吻后，再次笑了一下，说道：“冰儿，我现在的情况很特殊，不能就这样出去，因为我被很多人误会，这样出去会连累你的，在没洗清误会之前还不能和大家说我们的关系；但我们一定要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对方，尤其是你，不要总是提到我，我知道这样为难你了，记住三个字：我爱你！” 商冰知道，段天要一个人扛着这些伤痛，不让自己牵连到其中；但自己已经爱上他了，他也这样地爱着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一起扛起这些？ 段天还是不允许，并要求商冰在众人面前保持和自己的距离。 商冰勉强答应了。 但她又抱了段天一次，道：“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再抱一会儿！” 最后段天怕引起怀疑，才勉强说服商冰，两个人保持刚进来的状况，把保镖叫进来了。 保镖早已等不及了，见两个人还保持着刚进屋的姿势，商冰的脸上依旧表情冷峻，觉得事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和预料的差不多，便保护着她离开。 走了几步，商冰回头道：“段天，医院里的患者由我们来负责，当然我是出于人道主义的，你不要误解。” 爱可以改变一个人，完全可以。商冰就是这样，在没有和段天确定爱的关系时，说话的语气还可以控制，自从把爱倾诉出来，把整个一颗心都放在段天身上后，说话的语气再也不能控制自如了。 因此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段天听来就像一个温柔的爱人在告诉自己：医院这里交给我，你去忙该做的事情吧！ 他的心里一阵阵温暖，终于有人关心自己，牵挂自己，爱着自己了！ 他不敢大声回答，怕语气中露出什么破绽连累到商冰，他的冰儿。 商冰离开后，他决定再去305病房看看。 小七在里面。 见他进来了，小七问道：“你不是先来了吗？怎么才到？”语气中微微有些愠怒。 段天挠挠耳朵，答道：“我是先来的，和商冰谈问题了。” 小七改变了表情：“是这样，谈什么了？关于员工的问题吗？” “是的，这里由她负责，我们可以放心地做我们的事业了！”语气中难以掩饰的得意，被小七精确地捕捉到，他看着段天，问道： “怎么，有新变化了？” 段天忙摇了摇头：“没，没有！” 第二十九章 残酷的竞争 段氏清洁公司的发展还是比较迅速的，在签下近二十份合同后，公司的办公地点转移到一栋写字楼内，也正式挂牌了。 但商业的竞争的残酷的，并且人们天生就具有极强的模仿能力；还没等段氏清洁公司站稳脚跟，各种打着“专业清洁公司”旗号的公司就遍布在大街小巷，看趋势，其数量大有超过宾馆的趋势。 小七着急了，徐大叔也着急了，林平想放弃取送工作，继续销售他的自行车去，因为大家看到的是残酷的竞争，并且他们也看到了其中的问题。 “段总，这清洗床单被罩，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技术！我们还大张旗鼓地租写字楼搞办公室，成本太高不说，还有取送距离的限制，明显的弱点怎么和宾馆附近的店竞争？我看还是干老本行吧，把我们附近这片儿搞定，少赚点儿也行，稳当啊！” 徐大叔的话听来很有道理，虽然听着有些逆耳，但完全属于忠言。 小七不置可否，他在等段天的决策；这个问题他早已想到了，之所以没写在策划中，就是想看看段天能想出什么方法来，另外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林平更是赞同徐大叔的话，看那架势，就等着段天宣布结果后，开上面包车卖他的自行车去。 段天道：“各位，不要过于悲观，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就是因为清洁店遍地开花儿，我们才更要加大力度，并且要继续购买设备、招聘工人，很快就会有大批订单来找我们的！” 林平插话道：“段总，你是不是晕了？明知道清洁店遍地开花儿，还加大力度买设备招工人，说错了吧？” 段天摇摇头：“我怎么会说错？记住我的话，这个遍地开花才是我们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小七，你快点儿联系更好的机器，招聘更好的工人，要专业的！” 小七一吐舌头：“公子，你不是负责执行吗？就算是你自己的策划，现在也该亲自执行才是！” “去吧，去吧！正好，你去医院看看员工们，如果有可能的话，接回来几个，我在公司伺候他们！” 小七去了。 徐大叔和林平继续不依不饶，他们认为段天疯了，好不容易接来订单有些钱，都去做无用功，如何能发展起来？ 因此徐大叔决定退出，他的要求也不高：“把我能干过来的活儿交给我就行，其余的不论有多少，我都不插手！以后段总联系不到的话，也没有关系，我继续开我的洗衣店！” 这种思想，只能继续玩儿他的小游戏了；段天心里道。 但嘴上没说，同意了他的要求。 出乎意料的是，林平居然和徐大叔商量好了，专门负责给徐大叔取送，两个人要一起辞职。 段天耐着性子劝他们：“大叔，林老弟，公司马上就要有跨越式的发展了；到时两位都是元老级的人物，你们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职位？” 两个人的回答异口同声，都斩钉截铁。 段天叹息着把帐算清楚，让他们回去了。 林平临行时特地嘱咐道：“段兄，等你的清洁公司倒闭的那天，你可以考虑跟我去卖自行车，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段天无法笑出来。 刚要发展的公司，就剩下两个人，一个还被他派到医院去了，就剩下光杆司令一个。 段天才笑出来。 他打印了一份招聘启事：现段氏清洁公司跨越式发展，需要招聘总经理一名、业务员十名、专业清洗工人二十名、技术员两名、接待员两名、秘书一名，工资待遇面议。（但绝对比你想象的高！） 刚贴在一楼大门旁的墙上，就被看门的大爷看到了，跑过来一看，乐了。 “老总，你说的比想象的高，你知道我想象的是多少吗？” “不知道，但如果您想象的和您能做到的相差太多的话，您那就不是想象了！” “那是什么？”大爷好奇的问。 “做梦。”段天也不解释，转身上楼了。 大爷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憋得脸通红，半晌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喊道：“儿子，替老爸出气来！这里有个小子居然说我做梦！” 很快段天办公室里挤满了人，但都是不怀好意来的，他们把楼下那张纸给撕下来了，要找段天说理。 “说理可以，但你们要是理亏了怎么办？”段天毫不在乎。 领头的小伙子不比段天矮，却粗了一大圈儿，他大声喊道：“理亏？理亏我们白给你干活儿！你要是没理呢？我砸了这里，叫你开什么清洁公司！” “说说吧，怎么算理亏，怎么算理不亏？”段天好整以暇。 “你说我老爸做梦，不尊重老人家，不是理亏吗？”这家伙还挺能抓重点的。 段天没去和他们理论这事儿，他笑道：“老兄，我真的希望你老爸，也就是楼下的那位大爷是做梦！因为他要是把我的招聘启事看明白的话，兴许就能得到他做梦时梦到的那些钱！” 这家伙更以为段天在挑衅，就要砸了这里，他老爸出现了。 “小伙子，你知道我梦到的是多少钱？”他早已在门口倾听着。 “说吧，大爷，您梦到的是多少钱？” “三万，三万哪！”大爷好像在喊着一个天文数字般，喊得有些痴了。 “三万？多长时间赚到三万？” 段天问。 “一年，一年能赚到三万，就是我老头子的梦啊！不过这和你什么关系，儿子，砸！”大爷来了蛮横不讲理的劲儿。 “慢！”段天过来把大爷拉到办公桌对面，请他坐下，问道： “大爷，您现在一个月工资是多少啊？” “六百。”大爷好像很没底气。 怪不得三万是他心里的梦！ 每个月六百，一年才七千二，三万够他赚四年的了。 段天笑道：“大爷，我帮您圆个梦，您看怎么样？” 在大爷和旁边一群闹事者好奇的目光下，段天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三万元现金递过去：“大爷，这就是三万，您可以在我这里工作，以后每年都可以得到三万，您看，行吗？” 大爷没敢接，旁边的人都呆住了。 足足有半分钟，大爷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真的能给我一年三万？” 段天起身把钱拍到大爷手里，说道：“现在就预付你一年的工资，拿着吧！交待完楼下的工作后，就可以到这儿来上班儿了。” 第三十章 美女应聘 拿着三万元钱，大爷过度惊喜，愣住了。 “怎么样，大爷？还不够吗？”段天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问道。 “够，够，足够！小伙子，哦老板，我现在就开始上班吗？”大爷紧紧攥着钱，仿佛一个不小心它们就会飞出去。 “不急；大爷，您不是得和楼下有个交代吗？”段天问。 大爷照着他儿子的屁股就是一脚，喊道：“你个王八羔子，还不把凳子放下！下去替我看门去！” 这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好像很怕他的老爸，闻言忙回手就给身边的哥们儿一巴掌，喊道：“下去看门去！” 段天忙拦住了：“大爷，不能乱来！你还是要到下面去的，把工作交接好之后再到这里来，我不急。” “王八羔子，你给我回来！在这里给老总看门，出了问题我扒你的皮！” 没看出来，这大爷看门时对来来往往的人一副笑脸，对自己的儿子却挺凶。 他这儿子看来也挺孝顺，没和他顶嘴，把其他的人赶走后，就站在门外给段天站岗。 段天忙把他叫进来，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晋来。”小伙子忙不迭答道。 “是啊，都让你进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晋来，我的名字叫晋来。”小伙子道。 段天笑了，没想到这人取了个这么有意思的名字。 “晋来兄弟。” 段天一拍脸：“这名字这么，这么有意思，谁起的啊？” “我老爸，还能有别人吗？”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嗯，没有固定工作吗？” “没有。” “在我这儿干吧，不过我得看你行不行。你先去办一件事儿：我看中了一个地方，想租下来当车间，公司的洗衣车间；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和房主谈谈价格，他们要每年15万的租金，我想10万租下来；另一个是和电业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换台大点儿的变压器。这是房主的联系方式，你拿去看看，能办的话就去一趟，不能办的话，我再找别人，你看怎么样？” 晋来接过纸条，嘴里重复着：“他要10万，我去和他讲一下，看出15万的话能不能搞定，再就是找商业局，看看能不能换个变压器！” 段天这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孝顺了，他大脑缺根筋！ 忙说道：“要不你别去了，你先回家，我有什么事儿再找你，怎么样？” 晋来却说道：“老总，您把要办的两件事写在纸上，我拿着纸，看能不能办了这两件事，怎么样？” 段天刚喝进去的水噎在了嗓子眼儿，好半天才咽下去，奇怪地看着晋来，把情况写在纸上，又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过去，晋来走了。 “要不是看在你老爸兢兢业业的份儿上，说什么也不能理你！”看着晋来的背影，段天自言自语道。 他自己做起了计划，准备抽个时间亲自去办。 小七打来了电话。 “公子，徐大叔和小林子没在身边吧？” “他们俩撤了。徐大叔回去管理原来的小店儿，小林子专门儿给徐大叔送货去了，有事吗？” “你身边没人，正好，我和你说一件事儿，你别慌张！” “员工醒了？”段天惊喜的问道。 “不是，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段天心里一动，立刻想起了商冰，他的冰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商总。她见到我就问：那个段天在干嘛？公子，听口气她好像很不在意，但那表情，说明她急切想知道你怎么样了！公子，你们俩？” “别乱说，我们什么都没有！有也是我欠人家五百万，人家要账呢！” “嘻嘻！”小七带着完全不信的语气就要挂电话，突然又把电话放到嘴边，轻声道：“又来人了，一个女的和两个保镖！”接着那边就挂掉了电话。 一定是周心融！她去医院干嘛？ 不管她干什么，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不欠她什么！ 但最后一眼看到的周心融的表情又浮现在脑海，接着第一次看到她时，给她正骨时她因昏迷把自己扑倒在地，整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情景，都浮现了出来，最后定格在那张冷冷的、毫无表情的脸上；而那张脸的后面，是不是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呢…… 挂掉电话，段天开始忙起来，电话订单、咨询的、报名的、全由他一个人应付；半小时过去，他已经大汗淋漓了。 好不容易，电话少些，来应聘的人也暂时没有，他才有空儿喝口水，仰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手机又响了。 接起来一看，生号儿，还是应聘的，这次能是什么样的人呢？段天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这里是段氏清洁公司，请讲！” 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好，我是晋来！我把事情都搞定了！” 段天吓一跳，忙问道：“你不是15万租下来的吧？” “没有，没有！八万元租下来的，还有，商业局答应免费给换，换个变压器！还说换个大的呢！” 电话里，晋来旁边一个声音小声纠正道：“是供电局。” “对，换个供电局！” 段天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说道：“你回来吧，把情况详细和我说说！” “好嘞！” 段天来了精神；他不知道这个晋来到底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真像他说的那样，还真不错；但从说话办事的水平看，他不会有这个能力。 要租的车间距离这里不远，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晋来回来了。 段天问道：“怎么样？详细说说！” 晋来拿出一份合同。上面有甲方，就是房主所属公司的红章，还有详细的条款，写明了租用这个厂房的时间、面积、租金、相互间的权力义务。 这些段天都不太懂，他也不指望晋来能懂，问道：“你一个人去就搞定了？” “啊？是啊，我搞定了，怎么样？” “那个老板姓什么啊？他认识你吗？”段天随口问了一句。 “那老板，他姓，好像是姓李，再不就姓赵？” 见段天直皱眉，他又问道：“是不是姓钱呢？要不和我一个姓，姓晋？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这一点倒是挺肯定的。 “你不知道他姓什么，他也不认识你，就能和你签合同？”段天逼问。 门外立即传来了一声回答：“怎么，一定要认识才能签合同？有这个规定吗？” 随着风风火火的声音刮过，一个女孩子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进屋后第一句话就说道：“我应聘！” 第三十一章 易位 随着声音飘进屋一个人。 段天放下手里的合同，抬头看去，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站在面前。 看年龄绝不会超过二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一身浅粉色牛仔装，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浑身充满了活力。 再往脸上看，偏窄的脸型绝不会让人感到她是瘦，而是恰如其分的窄，偏偏就在这偏窄的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鼻梁稍稍高些，小嘴儿微张着，似乎在笑；最有神的莫过于这双大眼睛。 看一个人最主要的是眼睛，即使面向差点儿，眼睛有神也可以弥补一些；可面前这位的眼睛更让人心里一颤，不光是有神，更像是能洞察人的心灵一般。 偏窄的脸型配上这对儿大眼睛在盯着段天看，不由使他犯了老毛病，在心里打起分来。 “嗯，高分！和周心融比毫不相让，单纯的看面相，得分应该超过了周心融！”段天暗道。 女孩子也在打量着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隔着桌子，段天就好像被看透了内心似的，忙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我报名应聘，怎么，不欢迎吗？” 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风风火火的装束，再加上风风火火的语气，段天把他的得分又加了五分，估计超过九十五了。 “欢迎，欢迎之至！请坐！”段天客气道。 女孩子坐下后开始作自我介绍：“我叫晋瑶，今天二十岁，今年惊险毕业于华中大学经济管理系，还没有找到工作；今天我哥哥找我帮忙，又说你这里招聘就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我的职位，我需要工作的职位是——除了你董事长外的最高管理职位，或者说是ceo！月薪一万，不求更多！” 晋来在旁边吐了吐舌头，急忙上来说道：“老总您别听她的，都找不到工作了，还当什么董事长？工资也太高，您就给她一个月两千，不，一千五就行，具体干什么您确定，您说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段天又奇怪起来：这个晋来好像病的还不严重，时好时坏，现在很清醒嘛！ 他看向晋瑶。 晋瑶却毫不辩解，意思是一步不退，就这个条件了。 “惊险毕业？什么意思？”段天问。 晋瑶惊讶地看着段天，问道：“你真不知道？就是差点儿就毕不了业的意思！” “哦，那你提出的待遇，你认为我会答应吗？”段天问。 晋瑶道：“我是千里马，但你是不是伯乐我就不知道了！” “先说租车间和协调电业部门的事儿吧，是你出手解决的吧？” “算你识货！” “识货？” “对呀，这应聘和招聘本身就是交易，我就是货，你是买主。” 段天听了，不由童心大起，顺着问道：“就是说，我一个月一万元钱，就算把你买下来了呗？” 晋瑶笑了：“你给我的感觉还不讨厌，如果我愿意的话，说不定你真有这个机会！” 段天败下阵来，不敢再开玩笑，认真地说道：“这两件事其实有些难度，你却办得好、办得又快，还给我省了很多钱；按理说我该聘用你的。” “不按理说，你也该聘用我。”晋瑶步步紧逼。 “但你说话这么有劲儿，聘了你，以后我还怎么当这个董事长？”段天说出了心里话。 “外行！作为董事长，你的主要工作不是专门和ceo辩论吧？” “那可不对，我作为董事长，结果整个公司你说了算，我不是被架空了吗？” 晋瑶一笑，两个酒窝变深了，也更加的迷人，她说道：“看看，说外行还不信！你是董事长，我当ceo；ceo是什么？首席执行官！执行官，顾名思义就是执行，你定出方向，我专门负责执行，解决执行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我不是专门拆你的台和你作对的，因此我在执行时对你错误的决策可以提醒，你一意孤行的话，我还是执行，你又不会少我的工资！明白了吧？” 段天觉得被人上了一课。 但这个晋瑶果然厉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自己有些挠头的事情，还真挺符合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的。 “好吧，既然这样，给你三个月试用期，试用期工资先开五千，等试用期满合格后，补发另外的五千，怎么样？”段天试探着问。 “不用，试用期一个月，不要工资！行的话你留下我，但我必须是ceo，至少是这个级别的；不行的话不用你说，我自己走！”晋瑶更干脆。 段天也有些害怕，还没来上班儿，就开始指手划脚，连试用期、工资待遇、职位什么的，自己先定下了！ 突然又来了主意，段天起身让到了一边儿，说道：“”既然董事长不是上前线的，这个地方就让给你了，怎么样？ 晋瑶丝毫没客气，一屁股就坐那儿了，转转椅子拍拍扶手，又把两只胳膊放在办公桌上试试高矮，才点点头：“嗯，椅子矮了点儿，先将就着用吧，那个，你坐哪儿呢？哎，你就坐旁边儿靠窗户那儿，有阳光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就这么定了！哥，你回去吧，这里的工作你干不了！” 晋来翕了翕嘴唇，又挠挠脑袋，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回走；走到门口儿突然站住，回头问道：“妹妹，那不行，我也得赚钱养活妈妈！还有，你一个人在这儿，被欺负了怎么办？” 说完看看段天。 段天差点儿没流出眼泪来！ “哥，你想哪儿去了？你看他是那样的人吗？再说爸爸还在楼下呢！你回去吧，我没事儿的；还有，你好好照顾妈，告诉她我找到工作了，每个月可以给你们一万元钱花，听话，快回去吧！” 晋来乐颠颠地回去了。 段天却苦着脸道：“你不是拿我当财神了吧？一个月一万的工资你都交上去，自己花什么？” 晋瑶好像很无辜的样子：“我一个大活人给你公司卖命，不能说连吃住都不管吧？” “噗！——”段天一口水喷到了地上，“晋瑶，我还没地方住呢，你就别捣乱了行不？” “再议！工作要紧，说说公司的情况吧！” 晋瑶拿起笔，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儿，准备听段天的汇报。 段天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站着说，还是该坐着和她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来应聘，晋瑶才是招聘者了。 第三十二章 风风火火的晋瑶 “先让你霸道着，一会儿的，当你不能解决问题时，看我怎么收拾你！”段天暗暗打定主意，不再追究谁主谁客的问题，坐在晋瑶的对面开始研究问题。 “晋瑶，我先说——” “慢！”晋瑶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是ceo，或者说是总经理，你怎么能随便称呼我的名字？” “晋总。”段天纠正后，继续说道：“晋总，我们的公司是一家清洁公司，原来有两个合作者，但他们都因为竞争过于激烈而退出了；但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正是大干一番的最佳时机！才会有你去帮我协调车间场地和电业的过程，我的想法是，哎晋总，您能分析一下形势吗？” 晋瑶盯着段天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在考我？” 段天没回答，但在某种场合下，沉默本身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好，那我就分析一下，看能不能入您老的法眼，看我配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对目前的清洁市场，我没做过调查，但遍地的清洗店、清洁公司说明，这里有一块很大的市场；首先说你的眼光是独到的，并且从时间上看，你的公司应该是走在了前面，这一点我很欣赏！” 段天心里不爽，但没有说什么，示意她接着说。 “遍地的清洁市场，并不能说明他们的清洁工作做得多专业，既然你要增加车间的面积，一定是调查好了的；换做我也会这么做，就是要在清洁质量上做文章，用先进的技术手段来清洗，一定会得到客户的认可；而先行一步、把公司做大让后来者望尘莫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这个想法不错，不仅可行而且切入点准，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并且你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做文章，从清洁宾馆的床单被罩，慢慢向统一着装的单位部门进军，并且从简单的清洗到修补、翻新，最后可以设计、制作，形成一个行业的垄断。” 段天服了。 刚坐在这里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他用几天时间考虑的问题全说了，还增加了很多，应该算是对自己设计的远程策划吧？这些小七都没写，那么，被商界称为“诸葛老七”的小七到底想到了没有？ 带着好奇与疑问，他直接拨通了小七的电话。 “诸葛老七，医院那里怎么个情况？” 那边明显愣住了，小七呆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公子，你问什么？” “问什么？你不是诸葛老七吗？我问你医院的情况呢！” 小七才听清，不由问道：“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个——外号的？” “这不奇怪，你有这个外号还怕我们知道吗？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关于段氏清洁公司的未来发展，你是怎么策划的？要知道，你给我的策划书中并没有提及这个问题。” 小七沉默了几秒钟，问道：“公子，我们才开始发展，暂时还涉及不到那么远；等我们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我自然会提出下一步的计划。” “那我问你，对于公司下一步的发展，简单说吧，对于清洗的对象你有什么计划吗？”段天追问。 “公子，你今天好像变了，这不是你的性格啊！对于业务的发展我确实有计划，但没有写，计划中有从单一的清洗、修补床单被罩到衣服方面的转变，以后会有更多业务的加入。”小七回答。 “这就对了！医院怎么样？” “有两个员工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身体极度虚弱，还要恢复一段时间。” “能带回来吗？我来伺候他们！” “好像不行，公子；这两个员工是女生，还是放在医院吧，这里条件好，医院的护理也更专业些。” 段天没话说了，只能叮嘱小七几句后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才发现，晋瑶正盯着他看，看得还挺入神的。 见他挂了电话，她不由说道：“段总，你真帅！” 段天听得出来，晋瑶的这句话出自内心，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率，忙回道：“那你可看错了！我这人不光长的难看，内心也是有些阴暗的。” “不用歪曲自己！我看得出来，你这人真的不一般，不仅是帅，更有一种非常吸引人，尤其是吸引女人，女孩子的气质；我自信对男孩子有着极强的免疫力，但在你面前，还得多提醒自己；再说了段总，帅还不好吗？” 段天只能含糊地应付了一句，把话题拉开；好在晋瑶也不是纠缠不清的人，和他详细地谈起了公司的运作。 讨论的结果，就是段天被安排在晋瑶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里，这还是段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争取到的；而这间办公室被设置在晋瑶办公室的里面，想进出办公室一定要被晋瑶看到。 说得更详细点儿，他几乎被晋瑶“软禁”在了里面。 晋瑶则意气风发地坐在外间，开始打电话找人。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打电话时也不提什么工资待遇，只是一个劲儿地提公司的发展前景，很快就找来了十来个人。 清一色的女孩子。 这些女孩子聚到一起，简直就是一片挤满了小鸟的林子，叽叽喳喳地，段天根本就听不出来她们说些什么。 好在晋瑶有一定的气势，还能稳住阵脚，轻喝了几声后都不说话了，她开始分配任务：“老大，你负责给每个人记账，就是财务了；小三儿，你负责进出物品的管理，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老四老五，你们俩去车间，保证清洁的质量；老六老七，你们负责织补；各位，这是我的安排，虽然我是公司的ceo，但出了问题我一样保不了你们，别提工资待遇的事儿，各自忙去吧！” 这和风风火火的性格极其吻合。 然后她开始按照订单上的号码挨家拜访：“鸿运宾馆吗？您好！我是段氏清洁公司的晋瑶，我们看了您的订单，觉得这里还有潜力可挖；我这样分析您看合适不？您那里的床单被罩量其实挺大的，您也非常注重宾馆形象，洁白的用品让人有干净清新的感觉，但这里缺少的是宾馆的自我推广；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免费为您设计一个logo，然后绣在床单和被罩上，这样住进来的客人就能免费帮我们宣传了，怎么样？” 一定是那边爽快地答应下来。 晋瑶又说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自私的想法，就是绣logo的同时，能不能再加上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明负责清洗的公司，就写‘段氏清洁公司’六个字，多一个字都不写，这样在出现问题时，您可以把责任直接推给我们，由我们来和客人解释，好吗？” 自然顺利通过。 段天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才领会到这个小妮子的本事，看来让她当这个ceo，小七算省心了。 但她不想里外屋之间打个电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去把门关上了。 不到五秒钟，门就被推开了，晋瑶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指着门，又指指段天，示意他不要随便关门。 第三十三章 被软禁 段天见晋瑶在打电话，也就没和她争论，坐在那里想起了心中的那个人。 商冰，他的冰儿。 “冰儿，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在干什么？我能不能给你打电话？” 这么一想，商冰依偎在怀里，轻轻一吻自己时那副陶醉的样子，拿给自己五百万时的毅然和坚决，都出现在了脑海。 这就是爱吗？以前也有美女，她们也都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就对自己一个人好，但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原来爱一个人，不光是满足感的享受，还有的是思念时的痛苦！ 这才能算是爱吧？ 虽然有些累，但有期盼，有思念，有温暖的感觉。 段天不由得想入迷了。 这就是她们说的相思吧？ 尽量不去想她，越想越有要给她打电话的冲动，段天起身转了一圈儿，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越转越心急，给她打个电话又能怎样？实在不行就说还钱的事儿，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 他过去轻轻关上门，拨通了商冰的电话。 但那边并没有马上接通，就一直响着。 可能是她不方便接听，段天挂掉了。 不到一分钟，电话打了回来： “段天，想死我了！” 第一句话就给段天一个措手不及，但心里对商冰的思念同样深入骨髓，他也回答道：“冰儿，我也想你，实在忍不住了给你打个电话，哪怕是听听你的声儿也行啊！你还好吗？” 商冰略微有些抽泣：“不好，整天想着你，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冰儿，苦了你了，不过很快我就能处理好身边的问题，正大光明地给你打电话，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的！” “嗯！” 对方没有了动静，能够想象得到，她也在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 沉默了几秒钟，商冰道：“你知道我在哪儿吗？在洗手间，不敢在办公室打电话。” “不是你一个人的办公室吗？怕什么？”段天问。 “但我总怕我父亲在里面安装了监控，他很不放心我的。来人了，就这样，爱你！”轻声说完这句话，商冰匆匆地挂了电话。 打完了电话，也听到了声音，按理说应该好些了，可段天却更加难受起来，坐立不安，什么也干不下去，也想不下去，心里就在想着商冰。 他办公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了。 晋瑶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段天定了定神，问道：“晋总，有什么最高指示？” “没有，刚才不是告诉你别关门了吗？你又关上它干嘛？”晋瑶一脸的严肃。 “我打个电话，怕打扰你那边联系业务，就——关上了。” 晋瑶的霸气，让段天觉得自己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晋瑶却毫不怜悯他，继续问道：“是吗？我看你是有怕人听见的事儿吧？” “晋总，你说别的，哪怕是和我开玩笑，都可以；但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我想不光是你，没有任何人可以随便偷听我的电话吧？” 段天正色道。 晋瑶知道，这是触及了段天的底线，再这样无理取闹，对谁都不好；她默默地过来把门关上，回头去安排工作了。 段天的心气消了一些，但看着刚才晋瑶的态度，觉得自己虽然是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未免对她过于严厉，又有些不安起来。 想了想，开门出来，到了晋瑶身边小声道：“晋总，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不好，向你道歉了。” 两个更外间的女生听到了声音，不约而同地过来趴门看，都瞪大了眼睛；她们没想到晋瑶这个ceo居然金屋藏娇，在屋里藏着个大男人，她们却一无所知！ 晋瑶看看段天，淡淡地道：“没什么，我也是太霸道了吧？让你觉得我是个不讲理的人，其实我不是这样，完全可以理性地干好工作；您请回吧，我不是那种非要让你怎么样怎么样的人，更不会随便干预您的个人隐私，毕竟您才是这里的老大！” 说完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策划书，不再理会段天。 段天觉得更不好意思了，忙弯下腰，继续小声道：“晋总，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打个电话而已，我不想因为一个电话影响我们之间的团结协作，还望——” “段总，我不会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您请回吧，别打扰我的工作。”晋瑶道。 段天有些惆怅地回里屋了。 两个女孩子凑过来，其中一个惊讶地道：“老天爷，这是谁啊？比那些什么明星都帅气一百倍！” 另一个则说道：“晋瑶姐真有你的，这么样的男孩子俯首帖耳地给你道歉，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换做是我，心早就软了，别说心，就是整个人都得软下来！” 晋瑶瞪着她们道：“别胡说！那是我们的董事长段天先生！我们都是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儿的，想保住饭碗的话，就乖乖出去工作！” 两个女孩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扇虚掩着的门，退了出去。 段天坐在椅子上倾听外面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到，紧连着的几间办公室都静悄悄的，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接待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接着传来了小七的声音：“我，您是——” “您好，我是段氏清洁公司的接待员，请问您找哪位？是取货还是签合同？” “我，我就是公司的职员，我叫小七。” 段天乐了，忙开门去迎接，却发现晋瑶正走过来，看样子是在边踱步边考虑问题；抬头看到段天，眉毛一扬问道：“段总，你慌慌张张地要干嘛啊？” 段天立刻停下了脚步，小声道：“小七回来了，我去看看。” “好啊，我们一起去看看！”这次晋瑶没有为难段天，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小七见到了段天，也看到了晋瑶，不由一愣，问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晋瑶抢在前面答道：“小七哥你好！我是公司刚聘请的ceo晋瑶，外面的都是我又招聘来的，您的办公室在隔壁，就是上楼后转过来的第一间，看看合适吗？” 小七被这突如其来的迎接弄得有些晕头，忙看向段天。 段天紧走几步，拍拍小七的肩头，道：“小七，我们去你的办公室看看？” 小七点头答应，两个人转身就往外走，身后晋瑶喝道：“干什么？我答应了吗？” 但她马上又改变了态度：“对不起段总，去吧！” 段天站在那里还真就不敢动了，看看晋瑶，又看看小七，道：“那间办公室你也熟悉，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好吗？” “好的，好的！”小七用怜悯的目光看看段天，转身逃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天瑶集团 小七和晋瑶仅谈了十分钟不到，就达成了协议：以后的策划都由晋瑶负责，小七做最终的审阅，然后再提交给段天。 晋瑶突然组织召开第一次大会，与会人员三个，她、小七和段天。 会议议题有一个：为什么公司的名字取的是这个，而不是别的？ 晋瑶说道：“段总，是因为您姓段，所以公司就起名‘段氏清洁公司’吧？” 小七和段天同时点头。 “尽管费事也要改，我们的目标就是一个小小的清洁公司？改成集团，名字就要天瑶集团，有段天的‘天’字，当然还有我的一个‘瑶’字，怎么样？” 段天吓了一跳：“晋总，这个可不行，真的不行！哪怕叫晋瑶集团都行，就是不能这么叫，绝对不行！” “怕什么？你又没有女朋友，再说了，这名字里有我的‘瑶’字，我都没怕找不到男朋友，你怕什么？” “谁说我——”段天就要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话说到一半儿硬生生打住了。 “说你什么？有女朋友了吗？有的话好啊，把她的名字加上，叫天什么集团？”晋瑶反应极快，顺势问道。 “没有，没有。”段天像泄了气的皮球。 但他还是坚持道：“你再想个别的名字好吗？中国文化博大精深，除了这个‘天’字，还有无数的更好的字，快点儿再想一个，再想一个！” “你以为我这是随便想出来的？‘天瑶集团’意思就是‘天上的瑶池’，这个名字是用了我半天的时间才想好的，要说用到哪个字，是你名字里的‘天’字沾了集团名字的光儿，而不是集团用你的名字，别——” “一定是要说‘别再那儿臭美了’，但想想身份，段天是董事长，还有我小七在旁，就没说出来。”小七暗忖道。 “小七，你怎么看？”段天突然问了过来。 小七看看段天，又看看晋瑶，低下头做思索状，半晌答道：“公子，其实晋总的话没错；不过这集团的名字里有你们名里的字，也不是太理想，对以后你们，你们寻找另一半儿时可能有影响吧？” “小七，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怎么听，你都好像是和稀泥的呢？”晋瑶撅起小嘴儿不乐意了。 “等我一会儿，我有个朋友对这方面很擅长的，我问问他，很快！”段天拎着手机就出屋了。 在走廊里他拨通了商冰的电话。 这次商冰很快就接起来了：“喂，又打过来了呢？我在开会！” “就一句话，我的公司要改名儿，叫天瑶集团，行吗？瑶是瑶池的瑶，是我新聘请的总经理晋瑶想的名儿。”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商冰道：“不论到哪一天，我都相信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取个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谢谢，冰儿，你永远是我的冰儿，永远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段天挂掉了电话。 办公室里，晋瑶和小七在等着他。 “怎么样？莫非找的是占卜大师？”晋瑶笑着问。 “一个朋友，她说这名字很好。” “哪个他？是单人旁的还是女字旁的？”晋瑶扬着脸问。 “这，不重要，我们的集团有了新的名字，就是有了新的开始，晋总，还麻烦您辛苦些！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好了。” 段天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有了晋瑶，他和小七完全可以放松点儿了。 晋瑶却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我稀里糊涂地当上了ceo，对于公司知道的并不多，想听听两位的详细介绍。” 段天看看小七，小七也在看着他。 “我来说。”小七道，“这个公司成立的初衷，是我们俩在一家宾馆打工时，公子——” “等等！”晋瑶打断了小七的话，问道：“我先知道你们俩的情况，不算探听隐私吧？你一口一个公子地叫，他到底是谁？还有，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小七又看向段天，段天轻轻颔首。 “我叫——” 还没等小七说话，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一看来人，晋瑶跳起来就扑过去了，“爸，您怎么上来了？” 来人正是楼下看门的大爷，他径直问向段天：“老总，我已经和下面说好了，开始在这儿上班儿，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什么，您要到这儿上班？我怎么不知道？”晋瑶挠着头问。 “这是我和老总说好的，工资还蛮高的；对了姑娘，正好咱爷俩儿都在这儿，算是上阵父女兵吧！” “爸，好像不行！我在这里就行了，您再来成什么了？快回家，我一个月拿回家一万元钱，还不够你们用的吗？快回去吧，正好楼下的工作也辞了。” 大爷问了一遍：“你说你工资多少？” “一万。爸您就别问了，快回家去吧！” “老总，您真的给她一万？那可不行，她一个人就赚一万，那还了得？这样吧老总，我把我儿子也叫来，我们三个一起在您这，您给一万就行！她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一个月拿一万元的工资？我这就找我儿子！” 段天忙拦住了他：“大爷，别，不用！晋总赚她的一万，我们同样需要您！” “不行，我做主了，他不能在这儿！爸，您要是觉得这一万拿得不太礼貌，就回家照顾好我妈和我弟，其余的我来处理，怎么样？” 大爷这才给段天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您啊老总，这个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您就多费心吧！” 段天忙跳起来，他可不敢受这个大礼。 晋瑶则一改风风火火的性格，慢慢地把她父亲带下楼，好半天才回来，准备继续开会。 却因大爷上来后的一番折腾，会开不下去了，段天已经回到办公室，静静地坐在那里。 “段总，是不是我父亲的冒昧让你有什么想法了？”晋瑶问。 “没有，其实有父母在，就算他们闹又有什么可怕的？”段天答。 “你——” “我父母都离开我了，才几个月的时间；——可惜我什么都没学，也没在他们跟前尽孝，现在想尽孝也没机会了。”段天眼里噙着泪。 “对不起，我——”晋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儿，我就是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早就听说过三字经弟子规什么的，可惜没学，现在学晚不晚？”他像是问晋瑶，又像是问自己。 “不晚，可惜你这么大的年纪，学也记不住了！”晋瑶尽量帮他从苦恼困顿中解脱出来。 段天也主动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说道：“那倒未必，我想现在我应该还能很快背下来的！” “真的？”见段天神情缓和了一些，晋瑶问道：“你的记忆力还很好？我倒要试试！正巧我那里有一本古文书，试试？” 第三十五章 为美女护法 晋瑶兴冲冲地找来一本书，还真是古代汉语，她选了一篇认为最佶屈聱牙的文章《逍遥游》中的一段，先默默温习了一遍，才开始念道： 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热。是其尘垢囗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念完了，她自己都觉得拗口之极，连连摇头道：“还是换一篇吧，这简直是难为你了！你要是录音机也好，还能记住，但你是活人，不是录音机啊，哈哈！” 然后看看段天，“能记住几句？” 段天却在盯着她看，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么盯着一看，饶是风风火火的晋瑶也有些不自在了，问道：“哎，你看什么呢？我又不是花儿。” 段天随口道：“比花儿还好看！” 但瞬即就后悔了，在没有商冰出现之前，这话不算过分；但现在心里已经装着一个宝贝了，怎么还和她开这种玩笑，忙稳重起来，问道：“晋总，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会把这样的一本书带到办公室来，还能随时拿出来念上一段儿？” 晋瑶却跑到镜子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自己，又仔细地捋捋头发，回过头问道：“你说我真的好看吗？” 段天坐不住了。 太直接了吧？还有这么问的？一点儿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 “那个，晋总，你还是坐下吧，我们谈谈工作——” “就是说，我一点儿都不好看呗？要不你也不能没反应啊？”晋瑶嘟着小嘴坐下了。 “不是，你的确很漂亮，要是打分的话，九十五分以上。”段天说了实话。 晋瑶立即笑逐颜开了：“那，在你心里，超过九十五分的多不多啊？” “这个，不回答可以吧？这是个人隐私。” “好，谈正事儿！你记住几句啊？” “一句也没记住，我没用心记。但你要真的考验我记忆力的话，再念一遍，我仔细记一下。” 晋瑶用怀疑的目光看看段天：“你不会是浪费我的时间和唾沫吧？” 段天示意她念，自己则闭目静听。 “好，我就再念一遍，最后一遍！” 说完她用心念了起来。 燕语莺声，吐字如玉，晋瑶的声音格外好听，段天听着舒服极了，他也在用力地记。 念完了，晋瑶长出了一口气，问道：“这回不能说没用心记吧？” 段天眼睛没睁，开始背诵起来：“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然后睁开眼睛问道：“我背的对吗？” “对，一个字都没差，不过我相信你以前背过这段儿，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背下来？以前背过的当然不算，我再找一段儿！” 这次她找了一段更让人听着都累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念下来，没想到段天让她重复了一遍后，又一次背诵下来了。 连续试了四五次，她才彻底无语。 看着段天，她喃喃道：“段天，段天，你记忆力这么强，怎么可能呢？除非，段天，你是不是段三才，三才公子？” 晋瑶突然蹦起来问。 “段三才是别人乱起的外号，我就叫段天。”段天回答。 “那么小七就是诸葛老七？”晋瑶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刚进屋的小七点了点头。 “你们是段氏集团幸存者？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段氏集团？但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成立个公司？听说你们欠了很多的外债，听说你们的员工要求一大笔赔偿费，还有，警察也在找你们？” 看来不得不挺身而出了，这场面公子难以应付的！小七跨前一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我们一没有躲，二没有跑，幸存的八个员工在医院治疗，也有的已经快恢复了；欠的外债一个多亿，我们也有偿还的计划；员工的赔偿必须给，因为他们是段氏集团的员工；警察找我们无非是想知道爆炸案的真相，可惜我们不知道，知道的话还用他们找我们吗？” “晋总，我该说的都说了，这也不是我们刻意瞒着你；和段氏集团的幸存者搭上关系，可能是你的不幸吧？但你可以随时离开，工资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晋瑶还处在无比的惊讶中，应该没听到小七后面的话，她呆呆地看着段天，半天才自言自语道：“我早该知道，这么高的个子，这副模样，又姓段，还挺怪的脾气，不是三才公子又会是谁？” 突然她又笑了：“看来我的命不错啊！能看到商界鬼杰诸葛老七，又遇到了无比辉煌段氏集团的公子，还成了他们的ceo，哈哈，这个位置啊，我坐定了！” 说完往椅子上一坐，哈哈地笑个没完。 这么一笑，把段天和小七都笑愣了。 “晋总，小七哥，来，我们继续开会！” 晋瑶把外面的员工都派到门口站岗，才放心地开起会来：“段总，小七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个段氏清洁公司不过是我们发展商业的第一步，但这一步至关重要，我们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以前嘻嘻哈哈做出来的方案要重新考虑，并且我的计划太快了，有较大的冒险成分，我在这里表示歉意；但发展是一定的，我现在就做计划，然后请两位定夺！” 两天后，计划出来了。 这份计划极其详细，把即将成立的天瑶集团从内到外的事物都考虑到了，包括门卫、财务、甚至每一笔资金的使用细化到以元为单位，都写得清清楚楚。 小七看完了叹道：“我可以退休了！还说我什么‘鬼杰’？现在晋瑶做的，完全可以代替我，可以说比我做的更详细，更有深度！” 段天却看着眼圈儿发黑的晋瑶道：“晋总，真是辛苦你了！两天没怎么休息吧？回家好好睡一觉，放松放松，然后再来执行！” 说完从柜里拿出两万元钱：“这个算是你两天没睡觉的辛苦费，拿去买点儿东西补补！” 晋瑶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却说道：“段总，我不想回家，就在办公室里睡一觉，你帮着护护法，没问题吧？” 小七识趣地离开了。 第三十六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晋瑶又嘱咐外屋的姐妹一番，准备休息了。 段天觉得很不自在，一个大姑娘睡在外间，还要自己护法，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他觉得不行，在地上转了两圈儿，说道：“晋总，您休息，我出去转一圈儿，行吧？” “段总，我都困不行了，你还——行，去吧，去吧！”晋瑶不再说话，有些凄苦地坐到床边，不再看段天。 她这么一说，段天还真没法再出去了；人家熬了两个日夜写出了策划，现在就要求自己给护护法，自己却还要避开，算男人吗？ 想了想，他说道：“晋总，那你，去里间我的床上睡去吧，我在外屋给你护法，来人签单子什么的我正好就应付了，好吧？” “好的，段总，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两天时间没眨眼，消耗的精力太多了，晋瑶走路都有些打晃，走到里外间隔墙的门处几乎没有了力气。 段天忙过去扶住她，边走边道：“晋总，快休息吧，真的辛苦你了！” 晋瑶无力地把身子靠在段天的臂弯里，任由段天扶着到了床边。 她很快就解开了外衣的扣子，却已无力脱下来，不由看向段天，示意帮忙。 “就这么睡吧，别，别——” 晋瑶一咬牙，用尽力气把外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贴身的内衣，她也怕被段天看到什么，一把拉过被子盖上，小声道：“请理解，我穿着外衣真的休息不好，你快出去吧，我要睡着了！” 说完一头扎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段天心里涌上一阵激动，这个小女子明知道自己和小七的处境，还是义无反顾地加入到里面，还不分昼夜地工作；这样的女子，替她护法有什么不可以的？ 看着她有些发黑的眼圈儿，段天觉得真的有些对不起她，便把被子向上拉了一下，然后悄悄退出屋子，掩上了门。 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段天想起了晋瑶和她父亲对话的那一幕，想起了她对父亲的尊敬和顺承，没有一丝的对抗，没有一点儿的忤逆。 而自己呢？从记事起自己就没好好和爸爸妈妈说上一句话，从未让父母把话说完就烦心地打断、再不就摔门而去…… 现在想起来，再也没机会和爸爸妈妈说一句话了，再也听不到他们说一句话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听我说话吗？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错，在改变自己，在重振段氏集团，决不能让您们失望！ 不知不觉间，泪已经流了下来，仿佛爸爸妈妈就在眼前看着自己，段天伸出手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无尽的悲痛，他不光泪流满面，更是一身的透汗，领带紧紧地箍在脖子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解开衬衣扣子，把领带往外拉开些，才略感好受点儿。 这时里间传来一声轻哼，好像是晋瑶怎么了，段天忙开门进去。 晋瑶蒙着被子，身子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怎么了；段天忙过去捏着被子的一角轻轻掀开—— 晋瑶双手抱着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却是在睡着的状态。 段天放下心来，就要替她盖好，却发现她的脸有些涨红，这是怎么了？伸手一摸额头，他不由缩回手来。 烫手！ 发烧了！ 忙握住晋瑶的手轻轻放下来，然后轻声道：“晋瑶，晋瑶？” 急切间他没有心思去研究称呼的问题了。 晋瑶好像要醒过来的样子，但没有彻底醒过来，只是哼了两声，就没了动静。 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段天束手无策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半晌才想起出去叫人。 “你们快进来一下，晋瑶发烧了，得上医院！” 外面的几个姐妹忙跑进来，却没看到晋瑶，不禁问道：“段总，晋总在哪儿？” 段天这才想起，晋瑶睡在自己的床上，这时候让她们进去帮忙，岂不是越帮越忙？但情况这么紧急，也顾不得那些了，忙喊道：“在里屋，里屋！” 几个女孩子忙跑进去，但进去后却连连传出“啊？”“啊？”的声音。 这在段天的预料之中，他也跟进去喊道：“怎么办哪？” “打电话！叫120来打上一针就没事儿了！” “不用，发烧时体温高，用酒或者凉水快点儿擦擦额头就能降下来，等救护车需要的时间太长，真就等出事儿了！” “把被子盖好，别让她动，出汗就会退烧的！” 很快有人找来了酒，倒在毛巾上给她擦额头，其余的在旁给她加油，场面慢慢被控制住后，几个女孩子才回到一个现实的问题上——晋瑶为什么睡在段天的床上，还脱掉外衣，仅剩下一件儿贴身的内衣？ 同时他们也看到段天的领带歪歪斜斜的，衬衣领子还被揪得变了形。 看看晋瑶，再看看段天，几个来回下来，她们好像明白什么了。 负责擦额头的忙把碗和毛巾递向段天，道：“段总，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手头有个订单下到车间去，很急的，您先帮个忙！” 不由分说把两样东西塞给段天，她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旁边的一个也随即道：“哎呀，我差点儿忘了，有个重要的电话等着回呢！”她也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时喊道：“车间有事儿，我们出去一趟！”也逃了。 就剩下段天一个人，他握着碗，拿着毛巾愣愣地看着晋瑶无从下手；半晌才用毛巾蘸了点儿酒去擦。 突然他想到以前发烧时，母亲总是把手额头、太阳穴和手心脚心都仔细地擦拭，一遍一遍地擦，自己就退烧了。 他也效仿母亲的样子，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多蘸些酒再拧一下，开始擦晋瑶的额头和太阳。 晋瑶烧得不轻，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也听不清。 然后他开始擦她的手心，两个手心都仔细擦了一遍。 再去擦她的脚心。 慢慢掀开被子，露出了穿着长袜的双脚，这，隔着袜子擦能管用吗？但也不能脱下长袜呀，连裤袜一直到腰间的，怎么脱？ 他只能隔着袜子擦，觉得差不多后再去擦手心、额头和太阳穴。 反复几次他发现了，好像手心、额头的温度不那么高了，他又想起母亲说过的一句话：退烧时手心脚心同样重要，如果手心退烧了，脚心却没有退好，那么对病人来说，算是留下了后遗症。 怎么办？ 段天只好开门去叫外面的员工帮忙，她们却一个个忙得要命，然后都跑没影儿了，说非常急，用酒擦手心脚心难度又不大，相比来说工作更重要；一个员工的话说出了她们的真实想法：“段总，您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她是晋总，您是段总，级别一样，不像我们差着一段距离呢！” 明显认为他们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段天没办法，不能任由晋瑶烧下去啊！他一狠心，返回来后锁上门，开始脱晋瑶的长袜。 第三十七章 办公室的误会 但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 段天来到床前，手握住被子的一角的瞬间又停住了，他没有勇气掀开；晋瑶的呼吸声再次加重，他知道不能再等，闭上眼睛就慢慢掀开了被子。 却传来了晋瑶的声音：“段天，你要干嘛？” 顿时脑袋“轰”地一下，段天放下被子，哆嗦着答道：“晋，晋总，你，醒了？正好，把长袜脱下来，我这边不太方便……” 情急间他还没说明白，这话谁听了都会往那上面想的。 晋瑶同样如此，但她身体虚弱，一股火儿上来又急晕了过去。 段天知道，不能再动了，但他立刻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找来裁纸的剪刀，从晋瑶的脚底处把长袜剪开，露出了脚心，急忙开始擦酒；嘿，这丫头，脚心上居然长着一个胎记，还是个近似心形的！ 这回好了，手心、脚心、额头、太阳穴都能擦到，忙活了一大阵子，晋瑶才安静下来，昏昏地睡去了。 阳光射过来，段天才觉得屋里太热了，却又不能打开窗子，只好拉上窗帘；然后他坐在晋瑶身边继续擦酒，擦着擦着困意上涌，他也睡着了。 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要去脱晋瑶的长袜，被晋瑶一顿臭骂后，把他的手用什么东西捆住，然后狠狠地拉，拉—— 激灵一下，段天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晋瑶把自己的一直胳膊紧紧抱在怀里，睡得正香呢。 往回一缩手，他才察觉到自己这只手的位置不妙，竟处在晋瑶的两峰之间，被压得死死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的手还紧紧地搂着。 这时的段天大窘，想抽出手来却不能够；就这么放下去，睡着时情有可原，这醒着呢，怎么还能够？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声音由缓而急。 “咚！”“咚咚！” 还夹杂着轻声的呼唤：“段总？晋总？” 段天想抽出手来，晋瑶醒了。 刚醒过来时，她的反应并不是很快，但发觉自己怀里抱着什么，又看到了段天，马上就明白了，一把松开段天的手，轻声喝道：“臭流氓，出去！” 见她醒了，段天刚要问候什么，却被迎面一顿臭骂，看来刚才的梦应验了！急忙收回手就要往外走，外面的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 晋瑶急忙起身，却发现自己只穿着薄薄的内衣，急忙又躺了回去；又见段天无意中看到了，啐了一口：“臭流氓，便宜你了！” 段天哪敢乱说话，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快帮我钩上！想让人家捉奸捉双啊？”晋瑶虚弱无力，自己扣不上胸衣的钩子，只好请段天帮忙。 段天手忙脚乱地帮她把衣服穿好，她才发现袜子也被剪开了。 “臭流氓！”又啐了一口，勉强穿上鞋子，她摇摇晃晃地走向外屋，一边走一边道：“臭流氓，在里面好好呆着，别说话！” 她才整理一下，去打开门。 段天在里间不敢乱动了，他原来想铺一下床的，怕弄出声响来，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他开始为晋瑶担心了，这小妮子大病未愈，又有人来访，可如何是好？ 外面传来了晋瑶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 “我姓周。” 这句话可能晋瑶不觉得怎么样，但听在段天耳里无异于一个炸雷，是周心融！ “周心融。”语气充满了冰冷，也充满了自信，意思是我就是周心融！很相信她的名字不会有人不知道。 果然，晋瑶知道她，急忙道：“周心融？周氏集团的副董事长？您怎么会来这么个小地方来？” “找人，段天呢？”周心融开门见山。 “段天？他是您什么人？我这里没有叫段天的，听说他不过是个臭流氓！”晋瑶虽在病中，伶俐的口齿自然轻松应对周心融。 “段氏，清洁公司；不是，段天的？”周心融的情况好像更加不妙，这十一个字分几次才说出来。 “不是段天的。周董，他也得罪您了？这个臭流氓，人人得而诛之的家伙，我也在找他呢！等您找到他麻烦告诉我一声，我也去找他算账！” 周心融没有说话，在外间转了起来，居然转到了那扇门旁，晋瑶忙道：“周董，里面就请不要进去了！” 段天也意识到不好，急忙离开椅子来到床边；如果周心融进来，他就一头扎进被子里，让她认不出自己来。 周心融停在门口，没往里面走，她只说了四个字：“挡窗帘呢？” 晋瑶答道：“嗯，挡着窗帘呢！” “段总办公室？” “嗯，我们老总凑巧也姓段。”晋瑶回答。 “段什么？”周心融追问。 “段心郎。”晋瑶爽快地回答。 “段心郎？”周心融重复了一句，突然推门就往里面走。 晋瑶忙道：“周董，您不能进去！”奈何周心融已经推门进去了。 里屋，段天一头扎在床上，蒙头大睡的样子；他的身边是晋瑶还没来得及穿走的外衣，她的头簪就躺在枕边。 转过身去看晋瑶，她的脸因为发烧而通红的，周心融却以为她是在害羞，看不下去了，捂着鼻子就要离开；猛地看到了还留在外面的两只脚，怎么，这两只脚这么熟悉？她又停下了脚步。 晋瑶红着脸过去，把发簪和外衣抢过来，手忙脚乱地塞进办公桌下的抽屉里，小声对周心融道：“周董，您看这里挺乱的，还是到，到外面去说吧！” 周心融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问道：“他，喝多了？” “没，没有。”晋瑶的脸更红了，小声道：“他是太累了，才睡的。” 说这话，晋瑶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可这理由找的，也太“恰当”了，里屋弄成这样，她自己的发簪和外衣还在床上，屋里床上躺着个男人睡着了，而他睡着的原因居然是“太累了”！ 周心融实在看不下去，抬腿走人了。 但她在下楼时，遇上了一个人。 这人也看到了她，两个人的眼神相遇，仅是惊鸿般一闪，便擦肩而过了。 周心融回忆着这张脸，突然想到，这不是那个诸葛老七吗？他上来干什么？难道那个人就是段天？ 第三十八章 乖乖地跟走 心念一动，周心融猛回头突然喊了一句，“诸葛老七！”然后紧紧地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儿。 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脚步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嗯，看来他不是，难道说我记错了？不会啊，诸葛老七响当当的人物，我也见过他一次，怎么会记错？”周心融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一边苦苦思索着，一边下楼了。 “咣！”一声轻响，那人关上了门。 周心融按下按钮，电梯开始下降了，她心里总觉得有个结，刚才那个人的表现总让人觉得怪异，莫非——上当了！ 他就是诸葛老七！ 很明显，如果他不是诸葛老七的话，自己这么一喊，好奇心起，他也该回头看看的；正是因为他没回头看，故意装作自己不是诸葛老七，才露了马脚！ 这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么，刚才那张床上躺着的一定是段天，这个混蛋！ 骗了我的车和钱，又跑来欺骗别的小姑娘，这等骗财骗色的流氓，岂能让他逍遥法外？ 她立刻拨打了电话，下面上来三个保镖。 和段天这种人之间，根本就不需要客气，他的行径也不值得自己报警，直接让保镖带走亲自审问，才能解心头之气！ 带着三个保镖，迅速杀了一个回马枪。 这一招的确令人始料不及，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带着人回来，门口的几个小姑娘一见这架势，早吓得不敢乱动了，甚至有两个连声都不敢吱，慢慢地靠在墙上；那个平素和晋瑶关系要好的姑娘大声问道：“您怎么随便闯进来了啊？站住！” 周心融没时间和她说话直奔里屋而来。 晋瑶正在里屋穿衣服。 刚才匆忙起身，那件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好，头簪也落在枕边，她也觉得很尴尬；周心融离开后，她立刻埋怨起来：“段天，看看你，让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说你是个臭流氓，一点儿都不屈！” 段天急忙解释，又说了些好话，晋瑶才慢慢消气，索性躺在床上休息。 段天道：“刚才听小七的门响，他一定回来了，我过去看看，——行吧？”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向晋瑶请示了。 晋瑶躺在床上没说话。 又请示了一次，晋瑶才勉强哼了一声，段天急忙蹑手蹑脚地出屋，敲响了小七的门。 门并没有锁，段天顺利地打开了；就在打开门的瞬间，他看到电梯间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周心融！ 他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他留给她的不过是个侧面，还不至于被看清面目，估计周心融也不能凭这半个身子认出他来。 他关上门的瞬间，就听那边传来了一声怒喝：“段天！” 急忙关好门，“噌”地蹿到小七身边，小声道：“糟了，周心融来了，他会要我的命的！” 小七正看着晋瑶的发展计划出神，听段天这么一说，抬头问道：“她来怎么？你怕她吗？” “怎么不怕？她会要了我的命的！” 小七站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做了什么让他要你命的事儿？” “哎呀不是！她误会我了，说我拿了她的车和卡里的钱，找我好久了，今天不知怎么被她盯住了，快救我！”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擂门声，周心融冰冷的声音同时传来：“段天，出来！” 段天挤眉弄眼道：“她找上门了，怎么办？” 小七一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和我有什么干系？”说完起身快步来到门前，一把就拉开了门。 段天没想到他会这样，尴尬不已，硬着头皮来到门前，微微颔首道：“周总，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段天，出来！”周心融的话永远不多，但已经气极，嘴唇都有些颤抖。 无奈之下，段天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小七，出来了。 晋瑶听到敲门声，也出来了。 见周心融又返回来，她也是一惊，忙迎上来道：“周董市长，怎么又回来了？” “他是段天！”周心融道。 “段天？他就是段天？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只知道他叫段心郎，怎么，还有个名字啊！好你个段心郎，居然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过来抓住段天又撕又打。 三个保镖在旁虎视眈眈，没有周心融的命令却不敢出手，索性看起了热闹。 周心融却更加气愤了，这哪是真的生气，分明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啊！娇声喝道：“行了！” 晋瑶才住手，道：“周董事长，可能您误会了，他就是我们这家小公司的老板，段心郎，不是你说的什么段天！” 周心融并不理会她的话，冷冷地看着段天，道：“跟我走！” 说完转身就走。 这句话好像有着巨大的魔力，段天就像中了邪似的，毫不犹豫地就举步跟在了后面。 晋瑶尖声喊道：“段天，你跟她去干嘛？” 周心融猛一回头，冷峻的脸，冰一样的目光看过来，意思是说：你刚才说他不是段天吗？怎么又喊了这个名字？ 晋瑶的脸一阵铁青，狠狠地摔上了小七的门，把小七吓得连办公室都没敢回，直接从步行梯下楼了。 三个保镖也奇怪，明明在自己的办公室有一定的优势，这小子却宁可离开那里也跟着周总走，什么原因呢？ 到楼下，门卫老大爷，晋瑶的父亲看到段天，忙过来打招呼：“段总，您这是去哪儿啊？” 保镖一瞪眼睛，道：“少废话！” 这话说自己可以，说这么大岁数的老爷子，段天仿佛看到晋瑶听到父亲被欺负后的生气的样子，不仅怒道：“你和老爷子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儿？” 保镖把矛头指向了他，大声喝斥道：“怎么，你不服吗？” “什么叫服？什么叫不服？你就知道打架？”段天眉毛一扬，瞪着他问。 周心融在前面哼了一声保镖不说话了，但目光却如刀般砍过来，段天也不以为忤，同样盯着他看，还带着笑意。 来到车旁，周心融道：“进去！” 车门被打开，段天也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第三十九章 意外之吻 宾利车还是加长版的，已经不是先前那辆了，前后座之间的距离比那辆短了很多；看来这是临时凑就买的，要加长的得定制。 周心融亲自驾车，沿着大街往前走，遇到每个十字路口她都犹豫一下，好像在做着什么决定，却又有些犹豫。 终于在一个路口她猛地转向，车子向右拐了出来，后面保镖的车子紧紧跟着。 “你——” 周心融刚问出一个字，段天的手机就响了，她不得不停下来等段天通话后再说话；尽管心里有气，她还是很有礼貌。 段天低头一看，居然是商冰打过来的！哪里敢接听？忙挂掉道：“周总请训示，不接。” “你——” 周心融的语气更冷了，又说出个“你”字，段天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急忙挂掉，道：“周总不好意思，您请继续，继续！” “你——” 手机又响了。 周心融怒极，一脚刹车踩下去—— 段天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带着向前飞起！ 如果不是加长版的宾利，他将直接撞在前排座椅上，最多撞得头晕眼花；但加长的设计使得车厢内有足够的空间，他上半身跃过前排座椅的靠背继续向前飞，急忙伸手抱住靠背，防止撞到前挡风玻璃上。 就是这么一抱，出事儿了。 段天的后半身，从腰部以下的部位被靠背挡住了，上半身却在惯性和他双臂拉住座椅的争执下从靠背的上方折了下来！ 而他坐的位置，正是驾驶员位置的后座，这么一来，他的头居然不偏不倚地从周心融头的左侧落下去—— 害怕碰到脸的段天侧着头，恰好贴在周心融的脸上，他的嘴刚张开要喊“啊”，就紧紧地吻住了她的脸颊！ 这还不算，惯性使然，他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前半身向下栽去，头部的力量都压在周心融的肩上，还无法立即离开。 顿时，一股淡淡的体香钻进鼻孔，和以前的几次接触一般无二的味道融进了他的四体百骸，顿觉舒服极了，段天无法自持，不由闭上了双目。 直到车子停稳惯性消失后，他才得以借助双手的支撑，有些恋恋不舍地把嘴唇离开她的脸颊，回到了后座。 周心融双手握着方向盘一动没动，整个人就像僵在了那里，段天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微微颤抖的双肩。 约莫过了几十秒钟，她才有所动作，慢慢地拉起手刹回过头来。 段天的心不由一阵发紧，他看到的是一张更加冰冷的脸，可以用极寒来形容了。 “段天，我，要你用，十倍的代价，来偿还！” 盛怒之下，居然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她有些累了，连续喘了几口。 段天看着她的脸，心里却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自己研究了好久的问题；索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旁侧了侧身子，把整张脸都露出来看向她的前胸，问道：“周总，您的胸——” 周心融突然伸手，一巴掌拍了过来。 加长版的宾利虽有宽敞的空间，但动手打人的话就显得不足了，段天可以轻易地侧脸躲过，但他没有，而是假装愣了一下，任由这一巴掌砸在脸上。 他的想法，一是不想惹她生更多的气，二是自知这句话说得不完整，让她误会了。 “啪——！” 这个巴掌结结实实地砸在脸上，又通红一片。 这时保镖的车也停在旁边，三个家伙奔过来拉开车门就拽段天。 周心融咬着牙道：“打！” 保镖等这句话等的太久了。 他们连周总的边儿都沾不到，他可好，居然能坐在她的香车后面，由她亲自当司机，天理何在？他们早就有修理他的心了！ 现在机会可来了，正拽着段天的保镖听到了“圣旨”，反应极快地变拽为打，一拳直击过来砸在段天的眼角，登时通红一片；另一个保镖急坏了，迅速跑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一脚从座位上踹过来，这边的保镖也从座位上方伸出脚踹过来。 可怜段天没有躲闪之地，本能地抱住脑袋，任由他们用脚踹，用拳打。 保镖还不解气，边打边骂道：“王八蛋，你以为你是谁啊？” “猪！你也配坐宾利？” 段天一边防护住面部和肋部，一边大声喊道：“周总，您误会了，我是问您胸——“ “王八蛋，还敢出言侮辱周总，我打断你的胳膊，打烂你的嘴！” 一个保镖发起飙来，从腰间拔出了一根短棍，就向段天的胳膊的砸来！ 段天拼命躲过，宁可受着来自另一侧的厮打也躲过了这一棍，嘴里含混不清地喊道：周总，您胸，胸的骨头是不是，总疼，是不是——是不是喘气时，就疼、疼得厉害啊？” 周心融听到了他的话，才冷冷地道：“住手！” 保镖好像没听到，继续加力施为，手脚并用地打过来。 “住手！” 那边好像喝骂声和惨痛的叫声掩盖了周心融的话，她再次大声喊了一遍，三个保镖才住手，满意地看着嘴角流血、浑身的衣服被撕成一条条的段天。 周心融却不看段天，问道：“怎么？” 这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一辆警车呼啸而至。 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和一个女子，女子正是晋瑶。 她看到了段天的惨状，急忙跑过来趴到车门旁，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要往外拉，却因为段天太重而没能如愿。 “段天，你这是怎么了？她们？周心融，你这只母老虎，我——” 她突然回身来到警察身旁，大声道：“警察同志，就是这只母老虎，她随便就到我们公司把人抢走，还私自用刑殴打我的董事长，请你们依法逮捕她们治罪！” 警察却径直来到周心融的车门旁，“啪”地打了个立正，道：“周总，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晋瑶大喝道：“你们怎么去问她了？事实摆在这儿，我们的人被打了！” 警察充耳不闻，道：“周总，您没事儿吧？” “嗯。”周心融好像很累，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警察转向晋瑶，道：“把你的人带回去吧，我们要带他们回去调查！” “怎么，我的人不用去配合调查吗？”晋瑶奇怪地问。 “不用，你们回去吧！”警察道。 周心融却道：“不，他跟我走！” 第四十章 检查胸骨 见识了大集团董事长的气势，晋瑶不再指望警察能公平地做出什么，直接来到了周心融面前。 “周总，我想知道，我们段总和您有什么过节吗？” 周心融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有。” “那，您是否应该说出来，我们好好谈谈，说不定可以把这个过节一次性地解决掉，不是吗？” “不是。”周心融摇摇头，不再理会晋瑶，转身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了。 晋瑶还要问什么，被段天拦住了：“晋总，别和她这种人争论了，她的话比金子还值钱；你先回去，我和他们去，还能把我怎样？” 说完跨步进车，道：“开车吧！” 晋瑶趴在车窗旁喊道：“段天，你什么意思啊？我好心来帮你，你却扔下我和坏人走，算什么？” 段天歉意地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激动，周心融已经发动车子缓缓前行了。 “段天，你个不识好歹的狼，本小姐不伺候你了！你给我记住，就算你用八台大轿抬我，我都不稀罕你的破公司！” 晋瑶西斯底里地喊了一通后转身回去了。 小七也很着急，但他知道，段天此去一定是有惊无险，那个周心融很厉害不假，内心的想法虽然没说出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女孩子嘛，越是对一个人做出难以捉摸的事儿来，越是说明她心里很在意这个人。 这个道理可以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偏偏晋瑶就没看出来，以为段天此去真的可能有危险，呵呵！ 他这边的感慨还没结束，晋瑶怒气冲冲地回来了，刚进走廊就尖声喊道：“姐妹们，都给我出来，出来！” 几个坐办公室的晋瑶的姐妹立刻出来，问怎么了，晋瑶喝道：“没别的，段天彻底就是一个白痴、败类、猪！我们在这儿帮他管理公司算是瞎了眼！立刻收拾东西，都给我走人，现在就走！” “妹妹，那我们的工资呢？工资怎么办？” 晋瑶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几叠钱来，往管理财务的姐妹桌上子一扔：“根据天数和每天的钱数给大家分一下，剩下的给我！” “剩什么剩啊？这些钱我们均分不就得了吗？”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子道。 “不行！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快分吧，这里还有七叔呢！” 很快，这里的人就走了个精光。 小七一直在旁观看，却没出声挽留，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留住她们。 等大家都走了，他才慢慢地收拾好办公室的一切，锁上门等段天回来。 晋瑶的父亲上来了，听了小七的话，摇头道：“段总多好的人哪！我这个女儿就不是干大事儿的人，老总，您抓紧之间再找高人吧，她就是个疯子，一不顺心就发脾气，怎么能当这么大公司的老总？还什么ufo！” “老伯，是ceo！您说的ufo是不明飞行物！”小七笑着解释。 “不管她！有什么损失就在我老头子工资里面扣吧，楼下已经找到接替我的人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能到上面替老总工作，有什么事儿您就吩咐吧！” 小七忙说不敢，把老人家安排在自己的隔壁。 宾利刚驶出去不远，周心融就把车停在路旁，回手指着右侧的后座：“过去！” 段天知道，这是要自己坐到另一侧，她怕刚才急刹车的一幕再次上演。 乖乖地坐到另一侧，段天也不说话，专注地盯着周心融看。 仿佛永远不会改变颜色的一袭黑，曾经喜欢披肩的长发今天却束在脑后，如果不是这样，刚才的那一“吻”有长发隔着，也不会如此尴尬啊！ 不由看向了她的耳垂，小巧玲珑，耳廓的弯曲度非常匀称漂亮，一些半长不长的头发从束缚中挣脱出来，顽皮地垂向肩头，脖颈露出一截来，粉嫩的皮肤让人心动不已。 再看她的两只手，手指纤细修长，并没有留长指甲而是修剪得整整齐齐，可见平时在家里是受到了良好家教的。 再往下看，裙子到了膝盖处，并没有给一些“心存不良”的人留下什么机会。 从来没在这个角度，用这种目光欣赏如此的美女，段天有些痴了。 而周心融也无意间从车内视镜看到了段天的眼神，登时冷峻的脸上罩了一层寒霜，伸手就按下了一个按钮。 “唰——！” 突然从她身旁落下来一道帘儿，瞬间形成了一道黑幕挡住了段天的视线，黑幕里传来了周心融冰冷的喝斥：“眼睛，不要了吗？” 段天一激灵，道：“周总，您这么优秀的人，这么优秀的，盖世无双的身材，如果没遇到会欣赏的人，太可惜了！” 这话冒险之极，如果周心融还在生刚才的气，现在他有来这么一句，她不停车让保安打得他满身是血才怪！ 但她没有，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的样子，有资格评价我？” 这句话使段天醒了，他想到了商冰，他的那个丰满而不累赘的女神；怎么可以背着她欣赏别的女人？别说你是周心融，就是周朝的妲己来了，我也不该看，更不该贫嘴地去欣赏！ 他陡地住口不言，周心融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开着开着，突然又是一脚刹车。 但这次她踩刹车的力道不大也不是太急，段天也已有了心里准备，并没有闹出什么意外来。 “刚才，怎么算？” 周心融冷冷地问。 “什么怎么算？周总，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周心融顿了顿，道：“刚才刹车时，你碰到我了，该怎么算？” 这句话说得挺多，她又累了。 段天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说道：“周总，您的胸是不是总疼？如果是的话，可能胸骨有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周心融道：“说！” “周总，我听我的老师说过，如果一个人说话时总累，还不是体质虚弱，那么很可能就是她的胸骨有问题，有一块骨头可能长得变形了；说话时肺部扩张受到骨头的阻挡，会很疼，您是不是这样？” “是，你，能治吗？” “这个，我得先确定是不是骨头的变形，才知道能不能治。” “怎么看？” 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 段天停滞了一小会儿，嗫嚅道：“检查胸骨。” 第四十一章 要你消失不再见 周心融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道：“不治了。” 然后猛踩油门儿，宾利就像发疯般地向前飞驰，吓得路上的车辆纷纷躲避，后面保镖的车子性能差得多了，只能尽全力跟在后面，还是被她迅速甩掉了。 一口气跑了近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绕的，车子来到了一座高架桥上，周心融就把它停在了中间最高处，引发了一次小型的塞车事故，很快后面的车之道桥上出了问题开始减速行驶，总算是慢慢地能通行了。 周心融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脸色不是铁青，就是铁的样子。 “段天，两次欺负我，给我交代！”剧烈的胸口起伏，周心融才勉强吞下这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段天没想争辩，也不再看她的样子，他在想他的冰儿。 “冰儿，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你冰清玉洁是个天下难得的美女，能拥有你是我段天这辈子，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面对这个恨我入骨的女人，我的心就怦然而动；这个世界上可能有一个人，她让我死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死，这个女人就是你冰儿；但还有一个人，会让我舍弃生命甘愿地为她做任何事！冰儿，不是我心里多么爱她，因为我不可能对不起你，但她在我心里占据的位置，我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是天意，不是我想要怎么样，你能理解我吗，冰儿？” “说话！”周心融又催促道。 “周总，我不想辩解，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吧？”段天答道。 “你，从我眼前消失。”周心融语调平静，却吓了段天一跳，不由追问了一句：“什么？我消失？” “从我，眼前，消失！” 周心融的语气很干脆，没有丝毫余地。 “这——”段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脑中乱成一团。 让我消失？怎么个消失法儿？我离开你，再也不见你的面就是了；即使可能碰到你，我就远远地躲开，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儿，他点头道：“好的，周总，我这就消失，再也不看到你了，好吧？不过，周总您的胸骨需要及时治疗，这样下去，迟早会引发病变，我建议您——” “不要说了，你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没有了那份恨，可能是把愤恨化为了平静？平静地要自己离去？这样的话，她的内心，岂不是会憋着一股火儿？ 不行，无论如何在我离开之前，都要想办法治好她的病！ “周总，我离开是迟早的事儿，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样吧，我给您写个单子，按照这个方法您自己检查一遍身体，按照我说的做，可能会缓解一些；如果有一天您需要我治疗时，就找我。” 说完他打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周心融的位置，太阳膜挡住了他的视线。 心里暗暗说了句“后会有期”，他慢慢地向如织的车流中走去。 撕成条的衣服，嘴角还带着血迹，一只鞋子也被踩瘪只能拖拉着，样子和一个乞丐没有什么不同。 周心融从倒车镜里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眼神中露出一种难言的复杂，慢慢地启动车子离开了。 “小七，这怎么回事儿啊？人呢？人都哪去了？”段天大声问。 “公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被人打了？” “小事儿别提，说正事儿！” “正事儿？这要问你啊！晋瑶疯了似的回来，说什么瞎了眼了，把她的人都带走了；我正要问你怎么回事儿呢？” “什么怎么回事儿？她晋瑶根本就没有这个能耐，还当什么ceo ，我看就是个笨蛋，天底下最大的笨蛋！这样的人早走早省心，我们再找更好的！” 小七知道他在气头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气，不过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和他争论什么啊？先由着他吧，等想通了后，自己就会想办法了。 段天的反应比他想的还快，骂完就抄起电话打了过去：“晋瑶，你根本就是一笨蛋，疯子！还跑我这儿当ceo，也没掂掂自己的斤两？我看你连wc都当不了！走了省心，我上街随便找一个也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一千万倍！” 骂完他痛快了，“啪”地合上手机，回办公室躺着去了。 一转眼又打开了门，把晋瑶的一双鞋子远远地抛出去砸在走廊的墙上，很快又是一件衣服、坐垫儿、化妆品，整个走廊狼藉一片。 然后他狠狠地关上门，回里屋躺下了。 不到二十分钟，晋瑶风风火火地来了。 到走廊就看到了，自己的东西被扔出来摔碎的摔碎，变形的变形，坐垫儿上弄了些泥水，她更怒了。 一脚就踹开了段天办公室的外面，见里间的门紧闭着冲过去又是一脚踹开，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段天，被子蒙着头露出了两只脚。 她冲过去就要掀翻被子和他大吵一架，不行就动手又能怎样？ 冲过去的一霎间，她看到了段天的两只脚，想起了先前周心融进这个房间时，段天同样也是把两只脚露在了外面，不由怔住了。 但心底的怒气上涌，她还是一把掀开盖在段天身上的被子，大声喝道：“段天，想吵架是不？来，今天我就奉陪！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喊完才发现浑身狼狈不堪的他，脸上没有丝毫要吵架的意思，而是难以表达的苦闷。 她的心立刻软了下来。 “段天，你是不是个爷们儿？愁眉苦脸的，跟个蔫茄子似的，是男人吗？” “我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有什么区别吗？” “我呸！和你说话真是浪费时间！就你这种人，连自己是男是女都说不明白，我又何苦和你吵架？” 晋瑶有些失望，转身就要离开，段天拦住了她。 “晋总，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晋瑶站住身形不动，半晌才回过头来，小声道：“怎么服软了？” “晋瑶，真的对不起，你没有任何问题，错的是我；希望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继续开展我们的工作，好吗？” 晋瑶低下了头。 又过了 一会儿，她才说道：“段天，我不是给你面子，是为了你给我的高工资，可以放过你这次；不过下次再这样和我无理取闹，我绝不会再给你机会！还有，我们的流动资金已经没了，抓紧想办法弄来一些！” 这性格，不当ceo算是屈才了！ 段天忙道：“需要多少？” “废话，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最少也得一百万！” “这不是问题，我去弄！” 段天下了保证，才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 第四十二章 借一百万 一百万，在很多人心中是个难以逾越的坎儿，就算是一个富翁或富豪，也知道它的分量。 没出现家庭变故前，段天就不知道这个数字究竟代表什么，就是出事儿时，他也还是不了解；直到身体力行，用脑力和体力劳动换来为数不多的百元钞票时，他才知道，一百万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他也才开始去想象，一个多亿的欠款意味着什么。 但他不想着再去死的问题了，倒不是他意志变得无比坚强，而是有了一份牵挂，因为一个给他深深一吻的女人，让他朝思暮想的冰儿。 现在要用钱了，只能去找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拨号，就在即将接通的瞬间，他猛地挂掉了手机。 不，不能找她！ 两个人之间的爱死纯洁的，高尚的，不应该把金钱问题掺杂在其中！有了金钱在里面捣乱，爱就不单纯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会改变的，不能向她借！ 再说了，两个人这种关系下，她能“借”吗？要多少还不是“给”？那样的话，就会给她流动资金的周转带来问题。 那么，这钱该上哪弄去呢？ 他心里跳出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周心融。 又迅速改变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想到她？躲避都来不及，还能去向她借钱？简直是笑话！ 那些曾经的“朋友”就不用考虑了，躲避自己就像躲瘟神似的，乔哥呢？他现在怎么样？ 段天忽然想到了乔峰。 不如找他试试！ 没有电话沟通，他直接打车来到了曾经工作过的这家宾馆。 超强的记忆力，他一眼就看出来接待员换掉了一个，正是那个训斥自己的不见了，另外的正在电脑前忙着；见段天来了，新来的接待忙起身道：“您好先生，是住店吗？请问一共几位？” 见她挺客气的，段天忙摇头道：“不，不住店，我想找一个人。” 这时摆弄电脑的接待放下工作，抬头看向段天。 满以为她会认出自己来，段天露出了笑容，刚要问好，这接待却丝毫没有认识的感觉，看了两眼便继续工作了；如果不是段天长得极帅，看样子她是不会多看这两眼的。 不知道她真的忘了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但自己并不需要求她什么，何苦非要笑着对她？段天正色和另外的接待聊了起来。 仔细这么一聊，段天对这小接待的看法变了，没想到她这么懂礼貌，在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还能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详谈，看来她心理上并没有对客人等级的区别对待。 但自己还是失望了，乔峰虽然还在这里工作，但现在并不在这里，而是去了另外的一家宾馆，算是这家的连锁店吧！ “美女，乔总还是宾馆的后勤老总吧？”段天问。 “乔总？我来的时候他就是这家宾馆的老总了，不是您说的后勤老总！并且他现在还是刚成立的‘唐宋餐饮服饰有限公司’的老总呢！”接待员回答。 “哟，升官儿了啊，我该祝贺一下才是！谢谢你美女，谢谢你的尽心接待！你做的太棒了！” “先生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面带笑容地送段天离开大厅，她才坐回原位置。 出来了，段天才想起来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么优秀的人才，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笨呢？忙回身进去，想把她的情况打听清楚。 这次进去，那个美女接待正背对着自己，往柜子里送文件，旁边那位正在“开导”她：“……他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后来被开除了，你还这样对他，真是！这种人理他干嘛？” 美女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段天，惊得一捂嘴就要喊出来，段天忙示意她不要激动。 另外的一个低头摆弄电脑，嘴里还不停地说道：“看他长的有个人样儿，干啥啥不行，听说吃啥可不剩啥呢！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开始当采买，后来也被开除了，他们——” 一抬头，她看到了段天。 段天笑了，原来她认识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离开了这里而变了态度，还传言说自己被开除了；也罢，开除了又能怎样？ 他没觉得怎么样，这女子受不了了，忙起身离开这里，向洗手间走去。 再怎么样，当面说人家的坏话，还是有些亏心的。 段天并没理会她，而是对美女道：“不好意思，您服务态度这么好，我居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太不礼貌了；请问，我能知道怎么称呼您吗？还有，能把你的基本情况和我说说吗？” 美女微微一笑，道：“我叫夏雨，夏天的雨。” “下雨？”段天微微一笑，道：“这名字有特点，我记住了，能透漏些更多的吗？” 夏雨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段天识趣地离开了。 来到外面，才拨通乔峰的电话。 那边很快地接听了：“喂，你好！” 段天一愣，当时两个人互相留手机号码时，乔峰是拼好自己的名字后，存下的号码；也就是说打电话时看到的不仅是号码，还有自己的姓名，那现在，他？难道他换手机或者什么原因不知道自己的谁了？ 还是笑着道：“乔哥，听说高升了？小弟真的为你高兴！我是段天，段天哪！” “段天？你是——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段老弟啊，你好你好！” 段天心里一阵激动，乔峰果然没忘了自己！ “乔哥，我挺好的，你在哪儿，很忙吗？”他想，借钱不是一般的事情，怎么也该见面谈才是，便想见面聊。 不想乔峰答道：“老弟，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行，咱哥俩儿还用客气吗？说吧！” 段天心里又是一热，道：“乔哥，我其实想和你见面说的；我成立了一个公司，这几天资金周转出了点儿问题，想请乔哥帮忙，帮我弄一百万，很快就还！” 他不知道还有利息等说法，只是以为“弄”来一百万，自己赚到钱后立即还回去就是。 乔峰毫不犹豫地道：“哦，这事儿好办！不过段老弟，哥哥我不在市里，出差呢！打款得我亲自签字才行，你看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到别处弄一百万用着，等哥哥回去立即给你打过去一百万，把那笔款偿还了，不就解决了吗？” 开始时段天还没想更多，脱口问道：“乔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乔峰犹豫了一下，道：“段老弟，我这里的事儿挺麻烦，不过这个忙我一定帮！我快的话有两个月就回去，再晚也绝不会超过半年！” 第四十三章 晚餐艰难 一听这话，段天登时心凉了半截儿；别说两个月，就是两个星期也不行啊！工厂每天的运转、晋瑶领着一帮女兵、已经接下来的订单，即将签订的合同，哪样儿没了钱也玩不转哪！ 乔哥可好，轻描淡写地，一口气就推到了两个月开外，还让自己去张罗钱回头他再补上；现在能张罗到一百万，还用他两个月后补上的一笔？ 突然转过弯儿来了，乔峰根本就是在推脱！真想给自己弄一百万的话，还用亲自签字？身为唐宋集团的老总，根本就不用！ “唐宋集团？唐宋？”段天突然大悟，不是那个新来的市委书记家的公子吗？他的集团？这样一来，乔峰可了不得了，攀上这么一根高枝，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都攀上唐宋这样的公子，估计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吧？还向人家借什么钱？ 段天看着手机，怏怏地离开了这里，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去弄到这一百万。 肚子有些抗议，毕竟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虽然主观上不想吃，但身体的代谢需求还是存在的。 吃点儿什么呢？ 摸摸兜，里面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票，和一些散碎的小票，加起来不到一百五十元。 “就吃这些钱的吧！差点儿也将就一下，毕竟现在是用钱的关键时刻！”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他开始寻找和这一百五十元相接近的餐馆儿。 但那些小餐馆实在看不下眼，估计里面做出来的饭菜也不能吃；稍气派点儿的看着很不错，但自己还承受不起，段天难住了。 心里一急，头上就出了汗，被打的眼角处被汗水浸渍，立刻疼痛难忍，他不由靠到路旁去擦汗。 一辆车子远远地驶过来，慢慢腾腾的，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想到人家能开这种豪车，一定在找更像样的酒店，自己却掐着一百五十元钱找原本无法接受的小餐馆儿，世道！ 眼光一扫，段天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这不是周心融丢失的那部宾利吗？ 这段时间，做梦都能梦到这部车，不为别的，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为了让周心融知道，这辆车和那些钱自己根本就没动！ 就是这部车，自己白天盼，晚上梦，祈求上天让自己再见到它，见到这个开车的人！ 今天终于如愿了，特别加长的车身，夸张炫耀的前灯，前后门中间那块加长的地带；只要没把它大卸八块，只要自己的视力还在，就一定能认出它来！ 一瞬间，段天激动万分，整个身子都跟着哆嗦起来；但他很快就稳定住了心神，大踏步跨出去拦在路中间，厉声喝道：“停车，给我下来！” 正在行驶的宾利毫无防备，急忙来个急刹车停在路上，司机下意识地按了下喇叭。 段天看到他了，带着大墨镜，但不认识，不是冷西风和他手下的任何人。 不管是谁，都要把他弄下来问个究竟！段天大步来到车旁，敲了几声玻璃，大声道：“开门，开门下来！” 大墨镜隔着玻璃看着他，拿起了手机。 段天就去拉车门，在里面锁死了，打不开。 大墨镜接通了电话问着什么，然后放下手机，抬头看向段天。 “下来，给我下来！” “吱——！”宾利车突然发动起来，把地面碾压出了一声尖叫，车子蹿了出去。 这车的性能段天领教过，起步极快，瞬间可达最高时速，车子本身的马力就极大，这么一蹿眨眼间就出去了十几米。 段天急忙看车号，发现竟没有悬挂牌照。 如果被他跑掉了，自己的清白还是无法证明，一定要找到他！ 顾不得吃饭了，他急忙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跳上去喊道：“司机师傅，快，追上前面的那辆宾利！快！” 司机茫然地看向前方，问道：“哪辆宾利？在哪儿呢？” “就在——”段天用手一指前方，发现那辆宾利已经踪影皆无，跑没影儿了。 “往前追追看，刚跑出去不远！” 出租车发动起来驶向前方，速度也算极快的了；但跑过了几个十字路口，还是不见宾利的影子。 于是他指挥车子在附近转了起来，按个路口过去查找，仍旧一无所获。 段天一直盯着计价器看，直到它跳到一百四十元的时候才猛地大喊道：“停车！” 司机吓了一跳，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才缓缓把车停在路旁，道：“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女朋友坐宾利走后受到打击了？我能把车停在十字路口吗？” 段天把一百四十元钱递过去，小声道：“我就这些钱了……” “我以为怎么了呢！不就是怕钱不够吗？你也跑了这么远，今天兄弟给你个八折怎么样？收你一百一，剩下的留着用吧！” 自己豪爽地送回来三十元钱，开车走了。 段天捏着三十元钱，另一只手掏出被揉成一个小卷儿的几张小票，放在一起数了一下，三十七元。 还好，比刚和小七从段氏集团废墟中出来时的四元五角多很多。 但这些，还不知道能否填饱肚子，段天不再挑剔了，找了一家小吃部坐下了。 一碗冷面，一个小菜，破例地要了一瓶啤酒，就是他的晚餐。 一口菜送到嘴里，难咽的感觉上来了；就在自己最难的时候，小七也没让自己受过气，总是想方设法找到自己爱吃的点心什么的，没觉得有难吃的感觉。 但这菜实在是太难吃了，如果说味同嚼蜡也行，最少有蜡的味道，但这简直连蜡的味道都没有，黄瓜老得能看到黄外皮，经过烹炒后也不软，还是这么硬；那几片肉不知道炒过了几次，已经没有一丝油光，冷面同样没有味道，因为里面掺杂着同样的黄瓜和半个发黑的鸡蛋。 唯一变化不大的是这瓶啤酒。 菜不能吃，酒勉强能喝。 三十二元钱就这样没了，段天觉得还很饿。 但已经没有更多的钱，只能承受着饭后的饥饿离开这里，继续张罗公司需要的一百万。 第四十四章 打扮得高分 除了冰儿，好像没有谁能拿出这一百万来。 段天才开始感慨，原来世界竟然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找工作时遭白眼，工作中可以被顶替，哪怕你只是个勤杂工，做生意时有大批跟风的抢客户，没钱时找谁都不答应…… 难道这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以前呢？以前的自己一直戴着那副小圆墨镜，难道说是墨镜遮挡了世界的本来面目？ 不由抬头四下看去，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人们在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自己却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这一百万在哪里等着自己。 心里感慨着，同时也在苦苦思索，脚步自然慢了很多，有很多行人从身边疾步而过，留下的是匆匆的脚印。 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这笑声很熟悉，正是那个接待员夏雨，她的笑不算特别，但段天无法忘记，他的记忆力太强了，想忘都忘不了。 并且听得出来，夏雨是一边打电话一边笑的，她的笑完全是对着电话那边的人。 她们说的事儿一定很有趣，段天不由停下来慢慢回头。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夏雨也看到了他。 现在的她，和不着工装时的差距太大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夏雨对穿戴很有技巧，完全可以用穿戴来提升自身的人气。 没来得及仔细评价她的得分，心里先做出了比较：第一个在他心里留下较深印象的女人，就是教给他摸骨功夫的那个，名字叫秦月薇；她给他的感觉是媚，尽管不施粉黛，她的媚还是让很多人无法自持；她和他相处的时间，算算已经过去了七年，而教会他摸骨功夫后，她就不知去向了，凭空消失得连一丝一毫都没剩下。 第二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就是周心融；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开始怦然心跳，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她能让自己心跳得厉害，并且不论在什么时候，只要一想到她就激动不已，当别人提起什么时，也总能联想到她；她的冷让人难忘，让人急切想知道如果她变暖后会是什么样子。 第三个是商冰，他的冰儿；说起她，他有一种找到爱的感觉，她对自己甚至超过了对她本人，那份火热的爱，他更是觉得无比幸福；商冰的开朗、奔放让他不能自已。 要论长相，他觉得她们几个不相上下，但接触最近的是冰儿，他觉得她最可人，最温柔；具体秦月薇和周心融是什么样的，没发展到这一步，不知道。 晋瑶在心里的位置同样特殊，她风风火火的性格和她们都不同，简单直接却有着极其准确的判断力和决断力。 而这个夏雨，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殊，却这么会穿戴，竟然能从这个方面入手，使得她和她们之间相比，也有她的长处，她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想了这些，他才笑着看向夏雨。 夏雨还没有聊完，但已经站在那里聊了，眼睛看着段天，嘴里连连道：“好了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吧，遇到个朋友，改天再聊，白白！” 说完挂掉电话，笑着问道：“是你呀！怎么，一个人走在街上，好像有心事儿啊，是不是女朋友出难题，答不上了？” 段天一乐，摇摇头：“没有，还没有个那样的人呢！下班了？” “嗯。” “怎么不坐车？” “很近的，我约个朋友去附近医院一趟，她这几天身体不好，去检查检查。” “啊，是这样；那你快去吧，回见！”段天没有心情，再聊也没有用。 “不过，你一个人，好像还没有目标，失恋了？”夏雨带着戏谑的笑问道。 “没有，连失恋的对象都没有呢，尝不到失恋的滋味！”段天同样笑着回答。 “那你把苦恼写脸上干嘛？年纪又不大，有什么值得这样的？” “人为财死吧。”段天苦笑道。 “哎，这话不对啊！”已经转身离开的夏雨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停身反驳，“人为财死的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吗？” 嘿，她还当真了，段天答道：“人为财死，不就是说人为了钱财而死吗？” “你说对了一小部分，知道这个典故吗？就知道你不知道！不然你怎么会乱说？告诉你吧，人为财死和鸟为食亡是放在一起用的，说两个人得到了一笔财宝，一个下山弄吃的一个在山上守着，结果弄吃的在饭里下毒，到山上被守着的一锄头打死，受财宝的吃了毒贩也死了，后来小鸟啄了几口毒饭也死了；其实这成语到现在的意思已经变成了有些人不按规律办事，最终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你说这和你一样吗？乱说话！” 段天才学习到了，原来这成语是这么个来历，看来这夏雨知识还很渊博呢！忙笑道：“我又没有什么知识，随口胡说不能当真的！” “嗯？没有知识，出来后随口胡说，让人怎么看你？你还和不和别人办事呢？”夏雨咄咄逼人。 “夏雨姑娘，你说远了，也想多了……” “没有，如果你还在为自己一个词用的不当而狡辩，我无话可说了；但如果你想好好的，不这么愁眉苦脸的，我还有话说！” 段天一听这话，立即改变了一副面孔，正色道：“夏雨姑娘，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看看，还是有正当的词儿的，既然你洗耳恭听了，我就和你说说；我问你，为什么这幅模样？” “虽然不是人为财死，但也是为了钱的问题；我现在想弄到手一百万，急用。” “弄到手一百万？你不会想着犯法去吧？”夏雨惊讶之余，后退了两步。 段天摇摇头：“还不至于，我的公司也不是就值一百万，是周转资金不足。” “公司？有公司的老板了，还这样愁眉苦脸地走在街上，不怕你的合作伙伴或者客户笑话？” “说实话，没想过这些，我就想着怎么能借到这一百万！” “和你往来的亲人朋友，就没有一个人能借给你一百万的吗？一百万本身又不是什么大数字！” “夏雨姑娘，如果能的话，我就不这么犯愁了！我已经没有了亲人，朋友，曾经的朋友能借给我一个亿，但是曾经，现在一块钱都不舍得了。” 夏雨看着段天，努力从他的表情里看，他是不是在撒谎；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才问道：“那现在呢？现在就没有人能借给你了吗？” “有，别说借，就是给一百万，一千万，她都同意；但我不想找她。” 这次轮到夏雨惊愕了。 第四十五章 百万治疗金 “你这人可真怪，要都能要来一百万，一千万，还跑大街上装什么可怜啊？真是看不透！”夏雨带着自嘲的笑转身离开了。 人家说什么，和自己关系不大，就当她随便说说而已，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段天也自嘲地笑笑。 不过，这个夏雨不一般，她的知识好像非常渊博呢！ 怎么才能知道，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知识呢？如果她哪个方面都知道些，岂不是一本活字典？ 段天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喊道：“夏雨姑娘，等一等！” 夏雨好像就在那等着他这句话似的，闻言立即站住了，回身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有，有！”段天小跑着追上去，道：“夏雨姑娘，我有件事想问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嘻嘻，说吧！”夏雨的笑容很灿烂。 “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个商氏集团，还有个周氏集团——” “你要问什么？他们的少掌柜的吗？” “对，对对，正是！” “想打她们的主意吧？告诉你可以，不过我可提醒你，别打她们的主意！这两个人别说在我们这里，就是方圆几百里，几千里，甚至全国，世界上都是大名鼎鼎的！” “别说这么邪乎了！全世界有名的人，谁稀罕住我们这里啊？” “世界有名怎么了？她们一样要生活，在哪儿不是一样？我给你说了，可别去自讨苦吃！” “嘻嘻，那是一定，一定！” “估计就算你去了，也不会怎么样，顶多是被保安骂一顿，赶出来就是！商氏集团少掌柜叫商冰，今天二十二岁，天下美女排名的话，不会跌过前十的；她性格爽朗，童心重，但反应极快，和他父亲的管理方法很不一样，有‘商氏女主角’之称；至于周氏集团嘛，少东家受老东家的管制比价严重，但周心融被称为 ‘冰女王’不是乱说的，据说她从不多说话，不知道什么原因。” 段天心里琢磨着夏雨的话，她说的是事实，但这些东西，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吧？想问出更多更深层的东西，就得问些独特的！ “姑娘，你的话都对，但这是尽人皆知的问题，我要的是最新的，内部的资料，你有吗？” “有，但不能和你说，那些涉及的不仅是个人隐私，还有商业秘密，怎么会随便告诉你？我们又不熟悉，是吧？”夏雨冲他做了个鬼脸，温柔地拒绝了。 “那我问你，听说过段氏集团吗？”问到这里，段天自己都不禁内心一颤。 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外人对段氏集团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夏雨听了一愣，道：“怎么问起了这个？” “怎么？段氏集团不也很出名吗？” “的确很出名，并且它的影响力和规模远超商氏集团和周氏集团，可惜，一夜间灰飞烟灭了，哎——！可惜，听说这三个集团还有说不清的关系呢！”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说法，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小七为什么从来都没提起这件事？难道，难道？他想不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但夏雨的口气，好像知道这里的秘密！ 心下一急，他直接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夏雨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问道：“你和这几个集团中的某个有关系？” “我叫段天。”段天静静地答道。 “段天？段氏集团的公子？你是段氏集团的人？”夏雨的惊骇溢于言表。 平静地点点头，段天道：“段氏集团幸存的人；我可以知道，段氏集团和另外的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夏雨急速摇头道：“不是你可不可以，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别人说的。” 她不说，就没法儿强问，段天放弃了追问的念头，独自一个人慢慢向前走。 “哎，你把我叫住，就问这几句话就完了？”夏雨不依不饶起来。 段天站住，询问的目光看向她。 “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好不好？关于集团的问题，我知道你手下有个叫诸葛老七的人，他有什么不知道的？” 一语提醒梦中人，段天立即掏出电话就拨号，被夏雨拦住了。 “你也不用急在一时！先说说你，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故事，听说你和周心融、商冰都有接触，还给周心融接骨，救了商冰的命，快成传奇了都！” 段天惊讶道：“这些事儿怎么会都知道？那我被冤枉的事儿你知道吗？” “被冤枉？我光知道你偷车，又把周心融给你的钱转移了——” “不，不是，那不是我干的！是他们冤枉我！你想想，如果我有那么一大笔钱，为什么要藏起来而不拿出来用，现在跑出来借一百万？周心融就认定我偷了她的钱，却没想想，那是她给我的钱，已经是我的了，为什么要偷？” “这你骗不了我！那些钱不是在人家想收回去时不见的吗？”夏雨道。 段天想想，笑了。 她不知道情况误解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周心融都能误解，她又有什么例外了？误解就误解吧，我不过一个小偷，偷车贼，还能把我怎样？ 想到这儿，他哈哈大笑了几声，道：“偷车贼，转移了钱的小偷——我为什么还逍遥法外？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 最后的几句话，已经几乎是哭腔了，他也不理会夏雨的表情，独自一人，怆然向前狂奔着。 承受的太多了，都不是他所能承受得来的，没有钱可以赚，没有家可以造，没有朋友可以交；没有了信任，被人误解，可以怎么办？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奇怪，这样的出乎意料。 他在前面狂奔，后面夏雨却紧紧地追上来，大声喊道：“段天，我相信你，你别跑啊！” 嗯？你相信我？你是相信我偷车的技术吗？相信我转移赃款的速度吗？段天停下来，看着夏雨继续狂笑。 “段天，你相信我，我真的认为你是无辜的！”夏雨大声喊道。 这声喊，段天才安定下来。 “段天，我真的信任你；那么你能信任我一次吗？我知道你是著名的三才公子，对于摸骨治病的技术，没有人能比得了你；因此请你帮我朋友看病，行么？” 原来信任我的目的是这个！ 段天不再狂笑，盯着夏雨看了一会儿，道：“愿意帮忙！不过这和你是否信任我无关，说吧，你朋友是谁，男的女的？怎么了？” 夏雨看向段天的脸色突然一变，好像用了极大的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把目光移向他处，道：“当然是女的了！她的腰隔几天就疼一次，医院拍片也没看出怎么样，吃药打针都不管用，你看——” “她是有钱人吗？” “怎么？不会说你治好了病，要一百万的治疗费吧？” “我倒是希望如此，但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说说，你朋友在哪儿？” “段天，你要是真能治好她的病，说不定能借给你一百万呢！更进一步，她要是看你顺眼，这一百万完全可以当治疗费呢！” 第四十六章 肥肥看骨 段天一听，急忙大大摇头，道：“不不不，我可不想让她看顺眼，治病赚钱可以，完全可以！” “呵呵，送到嘴边的肥肉都不吃吗？”夏雨抿嘴轻笑，向左前方一指：“喏，就那家诊所！我俩约定在那儿见面的，走吧！” 段天跟着她来到诊所门前。 隔着玻璃门，就看到里面的情况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坐在桌子旁，地上站着一个人焦急地看向门外，见到夏雨立刻露出了笑容。 段天才明白夏雨“送到嘴边的肥肉”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女孩子身材异常“魁梧”，如果不是个子稍高点儿，可就惨不忍睹了，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看体型，体重也该在二百五十斤以上！ 看到夏雨还高兴地挥着手，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是一个蛋筒冰淇淋。 段天看向夏雨，询问的目光射了过去。 “走吧，她就是我的好朋友小玉，没看她都不敢坐着吗？快给她看看，快！” 看得出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夏雨丝毫没有把这“肥肉”看得有什么不同，反而很亲近的感觉；这块“肥肉”也毫不为自己的身体情况担忧，笑得异常灿烂，直接从屋里冲了出来。 “啊，我的小肥肥，我还以为你得一会儿能到呢！” “瘦瘦，明明是你迟到了，还说我等一会儿到？我这么守时的人，迟到过吗？” “肥肥，今天你人品爆发了啊！看看这是谁？”夏雨指着段天介绍给“肥肥”。 “他？是？” “我是个大夫，专门治疗各种腰疼的。”怕夏雨随便泄露自己的身份，段天急忙自我介绍道。 “专治各种腰疼？有这么神奇吗？”肥肥明显的不相信。 “这你都不信？先让他摸摸，就能对症下药了！” “哦不，那可不行！让他随便摸摸，你以为他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啊？” 这时坐在桌子旁的老中医起身过来了，道：“小玉女士，别轻信什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江湖骗子，还是用我祖传的老办法，针灸吧！针灸的效用可不一般，我的祖上就用它来治疗各种非常难治的病——” “各种疑难杂症吗？”段天插嘴问道。 他这段时间和晋瑶的相处，学会了很多知识，嘴皮子功夫也无形中见长，见缝插针的本事大为提高；听了老中医的话立即插了一句。 老中医居然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就是各种疑难杂症！” 夏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别笑啊，姑娘！这针灸真的很神奇，你没见小玉经过我这两次的治疗，已经好很多了吗？来，我再施一针，包管减轻疼痛，浑身轻松！” “老先生，您不会在针里加了罂粟吧？扎一针原来就挺疼的，还能减轻疼痛，浑身轻松？”段天口无遮拦，什么赶劲儿说什么。 “你？小伙子，嘴上积德行不行？我老头子行医四十多年，还没见谁这么说我呢？没有金刚钻，我能揽这瓷器活儿吗？对了，你这么说，一定对小玉的病情有高见了吧？说说看！” 小玉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段天的脸，听老大夫这么一说，才插话道：“老人家，你们何苦争论呢？都亮出本事来，谁能治好我的病谁才算厉害，逞口舌之利不算本领！是吧，帅哥？” 倒是挺直接的。 段天忙摆手道：“别误会，我可没有把握能治好你的病，还是让老人家治吧，说不定他有祖传的秘方膏药什么的，一贴下去你的腰就好了！” 老者也说道：“小玉，先让年轻人试试吧！看他的样子，这么高的个子，一定有门道儿！不然长这么高的个子算是白瞎了！” 这话挺损的，段天却不以为意，也不再说话，坐在一旁等老大夫动手治疗。 小玉往段天这边走了两步。 她一动，整个身子都一颤一颤的，腰间的一圈儿赘肉更是颤动个不停，段天就觉得地板都跟着颤动起来。 “帅哥，那你先给我看看？” 这性格，刚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要求自己给看病，除了信任朋友夏雨外，大脑里空无一物是最恰当的解释了。 段天道：“我看看可以，但看不好别怪我，我又不是什么专家，不会针灸没有膏药的。” “哎呦，哎呦！快给我看看吧，刚走两步又开始疼了，疼得要命啊！”小玉身子往旁一软就要栽倒。 夏雨忙扶住她，冲段天嚷道：“快来帮忙啊！” 段天无奈，只得过去扶住她的另一侧；没想到他一接手夏雨立刻松开了，这二百多斤的分量都靠在段天的身上，把他压得一个趔趄，用足了力气才稳定住没有被压倒。 把她扶到床上，段天已经满头是汗了，看着小玉和床差不多宽的腰发呆。 “怎么样，能不能治啊？”小玉身子不敢动，嘴里却问了起来。 说完直接把上衣往上撩了一截儿，道：“就是侧面，好像骨头裂开了似的疼！” 段天看着露出来侧腰的肥肉，又听了他的病情描述，想起来秦月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腰骨是挑大梁的，整个身子都靠它来支撑，看起来很强壮；但实际上这是最脆弱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有伤痛，尤其是胖子，越胖腰骨越吃力，没病都赘出病来！ 心里一动，难道她腰疼的病因就在这堆肥肉上？ 便看着她，问道：“小玉美女，你的腰做过检查吧？大夫怎么说？” “当然做过了，还不是一遍两遍！每次疼得厉害，父亲都会带我去做一次检查，拍片又照相的。”小玉皱着眉头回答。 看来她的确疼得挺厉害。 老中医在旁道：“小伙子，能不能治啊？不能治别占着茅坑不——” 突然举得在女生面前失言了，忙改口道：“占着茅坑不让地方！” 段天看着他一笑，道：“我已经看过了，她的病也就是遇到我了，不然哪，真的被庸医给坑了呢！” 说完居然开门出去了。 屋里两个女生面面相觑，老中医突然明白过来，大声吼道：“说谁庸医呢？有种你现在就治好啊？呸！” 第四十七章 一吻释重负 段天已经走出了十几米远，站在路旁的人行道上。 夏雨不知道他的想法，追出来喊道：“段天，你什么意思嘛，怎么跑出去了？” 段天示意她噤声，又等了一会儿，小玉才慢慢地扶着门出来，有气无力地喊道：“瘦，瘦瘦，你们跑什么啊？我的病还没治呢啊！” 等她追上来，段天才说道：“那个老庸医，你们怎么跑这儿看病来了？” 不想老大夫也站到了门外，嚷道：“小崽子，你倒是治啊，一看就是个油嘴滑舌，整天就知道泡妞儿玩乐的败家子儿，我呸！” “老庸医，治不好病把牌子摘了把，啊！别在这儿耽误人家治病好不？这治病不是开玩笑，弄几根胡子就当庸医？治出问题来你负得起责吗？”段天好不示弱。 夏雨忙打了他一下，道：“别嘴贫了！那么大岁数了，你还和他一样的！” 段天不再说话，仍旧走在前面，速度不疾不徐。 两个女孩子的好奇心起来了，相互看了一眼后默默地跟在后面，想知道段天的葫芦里究竟装着什么药。 走出了很远，段天突然停下，回头问道：“小玉，腰还是那么疼吗？” “嗯？啊？”小玉左右扭动一下，突然欣喜地道：“好像轻点儿了，怎么回事儿，你一下子就治好了？” “没那么神！不过你要是跟着我再走半个小时，一定能好很多！” 说完这句话段天就后悔了：这不没事找事儿吗？自己这方面等米下锅呢，却去帮人家洗菜去了！ 小玉却高兴得不得了，兴奋地道：“好啊好啊，瘦瘦，我们一起吧！” 夏雨看着她，笑道：“我可没这个兴趣，你要是想走就去吧，还有个伙伴儿约我去逛街，拜拜了！” 毫不拖泥带水地，夏雨转身就走，走出了几步后又回身打招呼。 小玉急忙挥手，夏雨却道：“要是真能治好，回头我请你吃饭，拜拜！” 感情是和段天说话！段天忙挥手道：“不敢不敢，回头我请你！” 夏雨蹦跳着离开了。 小玉看向段天，问道：“你叫段天？学的中医还是西医？” “哪个医都不是！我不是医生，不过凑巧知道你的病该怎么治。”段天解释。 小玉哪里肯信？不依不饶地问道：“怎么可能？说吧，我又不会泄露你的秘方！再说了，你要是能治好我的病啊，我会给你很大的报酬，最少够你开一家诊所的了！” 段天笑了，笑得很灿烂，好一会儿才答道：“不用，我要是真能治好你的病，借给我一百万就行；借，不是要，也不是治疗费！” “那么多？那好像够呛！要是十万二十万的，我还能拿出来；上百万，别说我，就是我爸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啊！要是不行打个对折怎么样？真的有效果，我借给你五十万！”小玉咬紧牙关，看来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五十万也不是小数，一半儿了，加上晋瑶那薄薄的嘴皮子，不就凑够一百万了吗？这笔买卖，值！ 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治好她的病，段天做出了决定。 “小玉，我又想了一下，你不太适合走半个小时；还是少走一会儿吧，再走十分钟，十分钟没问题吧？” 小玉咬着牙道：“段天，你不知道我的情况，腰疼能治好，就是多走半小时我也得挺着！这腰疼得太折磨人了！” 继续前进，一边走，段天一边问小玉：“小玉，你每天有没有锻炼啊？” 小玉一愣：“什么锻炼？” “就是走步、跑步，锻炼身体这样的事儿，每天没有吗？” 摇摇头，小玉道：“我三四岁时就开始胖，并且越来越胖；老爸见我这样就不让我运动，怕身体太重压坏了骨头……” 段天凑近她的脸，仔细地、郑重地盯着看，好半天才说道：“你老爸真是个奇才！这不是爱你，是坑你啊！” 小玉眨了几下眼，不知道该不该发火儿。 “别说他老人家的不是了，你要是相信我，就按照我的方法来，一定能治好你的病，怎么样？” “当然好了！那你说，我们都怎么锻炼？” 段天又后悔了，这不更闲的吗？没事儿揽什么蚊子放？这下好，每天没事儿出来带着她逛吧，五十万，借五十万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但事已至此，后悔又没有用，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 小玉说话算话，当晚就说服老爸，把五捆崭新的钞票拿了出来，当然有段天的签字画押。 拿着五捆大钞，段天感觉到了它的沉重，不是人情沉重，是它实在是太来之不易了！甚至，他都有种想哭的感觉。 晋瑶却不以为然，把其中的一叠拿出来抛来抛去的，道：“才一半儿，那一半儿呢？什么时候到位？” “晋总，已经够了啊！”段天回答。 “够了？这怎么算够了？我要的是一百万，你别给我打折扣！” “晋总，面对周心融那样的人，如果不比什么家族势力，不比什么社会关系，你有没有信心几句话就把她说倒？” “笑话！周心融那么不擅长说话，你拿我和她比什么？贬低我的能力吗？”晋瑶不屑地道。 “周心融也算是佼佼者了，她都不在话下，你的口才又有谁能敌？”段天由衷地夸奖道。 晋瑶明白了，上来就是一个爆栗，娇声道：“段天，你要说我的嘴皮子功夫厉害，值那剩下的五十万是吧？” 段天双手连拍，道：“晋总，您要是离开晋瑶集团，实在是我们集团最惨痛的损失！有您在，就像一棵大树，我们都能在下面乘凉了！” 这番马屁拍得晋瑶很舒服，看着旁边坐着的姐妹们，突然道：“你是说，我这嘴皮子功夫很厉害，是吧？” “是啊！”段天回答。 “好，那我就试试看，到底厉不厉害！” 说完，在众姐妹的热切关注下，她突然过来抱住段天，狠狠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还有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意犹未尽地咬了一口，才松开。 “段天，厉害不？”这风风火火的举动震惊了姐妹们，一个个就要跑开，被她叫住了。 “大家别误会，我和段总没什么的！不过他长这么帅，最后整天被谁亲还说不定，我要捷足先登占个便宜！大家都散了吧，段天，我这嘴皮子功夫你也领教了，就算值五十万吧！” 如释重负，段天摸了摸脸，觉得脸上那种风风火火的感觉一直在，久久不肯散去。 第四十八章 小七的命运 吻过段天的脸颊，晋瑶突然开始矜持起来，晚上不在公司住了，要回家去；结果她不在的晚上，段天却睡不着了，以前那段日子她就睡在隔壁，虽然无法见面各睡各的，却因为近在咫尺，彼此间有过格的声音都听得见，也习惯了。 因此这个晚上段天失眠了，翻来覆去的，一会儿侧耳倾听，一会儿又起床在地上转两圈儿；晋瑶的离开并不怎么样，要命的是那一吻，现在还能感觉得到，她吹气如兰的感觉是那样的令人心里发痒。 但他又告诫自己，千万别乱想，自己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的，因为自己还有个冰儿，那才踏踏实实地是自己的。 又想到冰儿吻上自己的瞬间，那感觉，和晋瑶这次的感觉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商冰的一吻，简直让他融化了般。 这个晚上没睡着，天快亮时来了困劲儿，呵欠一个接着一个。 晋瑶来的很早。 来到办公室先敲响了段天的门。 “起床了，起床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呢，快起来！” 段天翻了个身，要继续睡一会儿。 不想门被晋瑶打开了。 “怎么搞的，开始睡懒觉了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竞争这么激烈，我们的服务越来越差，跟不上顾客需要，你还有心睡懒觉？” 看着段天睡眼惺忪的样子，她一把关上了门，笑道：“怎么，昨天的那一下不过瘾是吧？要不是我好好亲你一口？” 说完坏笑着就过来了。 段天知道，她根本就是心口不一，再不起来，说不定就有什么鬼主意了！急忙起身道：“起，起，这就起床！还是免了吧，看你的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主意！” 晋瑶笑得更灿烂了：“这几天聪明多了啊！今天开始，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你得把以前丢下的，还有很多没学的知识补上！喏，资料都拿来了！还有，钱到位了，一会儿我们就开会，我都通完过了，你快点儿！” 学习这个问题，段天从来没仔细研究过，这次晋瑶当真了，他也觉得该重视起来；随手拿起了一本儿，一看封面儿，《弟子规》！ “晋瑶，你——” “叫我晋总！”晋瑶很认真。 “那我呢？是不是该称呼我‘段总’才对？” “印象不深是吧？来——！”晋瑶作势就要扑过来。 段天立刻吓得抱紧了被子：“快出去吧，还闹！被人看到真的说不清了！” 晋瑶刚要退出去，段天的手机响了，她便站在门口儿不动，看着段天。 段天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你好！” “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是小玉。 “小玉？怎么不好了？” 晋瑶的笑意有些勉强。 “我就在你公司楼下，说好的早上六点半开始给我治病，怎么，才第一天就不准时，让我怎么相信你？” “啊？糟糕！”段天“啪”地挂掉手机，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蹬上鞋子就往楼下跑。 晋瑶的脸色发青，喝问道：“段天，你干什么去？一会儿要开会了，不知道吗？” “晋总，真的很对不起，我忘和你说了，这五十万是给小玉治病才借到的，人家现在等在楼下，我得给她治病去了！” “段天，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了再走！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说走就走，成何体统？”晋瑶一边嚷着，一边追了上来。 但当她追到电梯门口时，段天已经钻进电梯下去了。 “段天，你个混蛋，整天就知道泡妞儿，我在后面给你管理公司，这算什么，算什么啊？” 喊过后她跑到走廊的窗子旁向下看。 等了十几秒钟，段天出去了，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女孩子；这个角度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能看到女孩子穿着短裙，长发披肩，看到段天就迎上来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拉着段天的手就开始小跑起来。 “呸！”狠狠地啐了一口，她才把人集中起来开会。 小七没在。 晋瑶正在气头上，哪管你小七小八的，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刚一接通就大声喝问道：“诸葛老七，说好今天开会的，你干嘛去了？别以为你是商界鬼杰就为所欲为，给你十分钟时间，不能参加会议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听到没？” 把小七震得直把手机拿离耳边，饶是这样身子还是被震得一颤，耳膜里痒的难受使劲儿扣了几下；不知道晋瑶这是怎么了，昨晚回去时还好好的，这一晚上过去又有什么没想开的呢？ 看看自己的位置，小跑着过去，估计还差不多，他可不想得罪这个女人，太凶了。 小跑了没几步，迎面小玉拉着段天跑了过来。 他愣住了，立刻想躲开他们，假装没看见才好。 于是他立即转向右，想从岔道儿跑开，被段天喊住了。 “小七，你要往哪儿跑？给我站住！” 无奈之下，小七站住了；等他们俩跑到近前，才小声道：“公子，你们跑你们的呗，我要急着抄近路回去开会；晚了晋瑶发脾气我可担待不起！” 小玉一眼看到小七，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问道：“他是谁呀？” “我公司的最主要人物，小七！” “没名儿吗？” “有，叫诸葛老七。” “诸葛老七？我知道，是商界鬼杰吧？他竟然就是商界为之震动的鬼杰？”小玉瞪大了眼睛问。 “如假包换！”段天保证。 “那就好，太好了！小七哥，看你身子这么轻，跑步一定在行吧？”小玉突然问向小七。 小七一愣，段天立刻明白了，大声笑道：“小玉，你可算问对人了！小七当年的长短跑，那速度没比的了，就像离弦的箭！他要是按照我的方法带你锻炼，不超两个月包管你不再犯病！” “真的？那我可得试试！如果小七哥都不能帮我解决，估计不会有人能治好我的病，只能听天由命了！” 段天急忙把小玉的手交到小七手里，道：“小七，看你的了！我承诺了，三个月内让小玉不再犯病，身材苗条超过任何人，变成世界第一美女！” 小玉立刻不高兴了：“段天，我这样不美吗？” “美！不过身材苗条后，你会更美！” “小七哥，我的幸福全靠你了，我们开始吧！” 说完，小玉拉着小七的手就跑。 第四十九章 一辆车的渴望 段天忙在后喊道：“等一会儿，我还没告诉你们要领呢！” “我们会，这是天生的本能！猪都会我们还能不会？”小玉紧攥着小七的手，恐怕他跑了。 段天看着他们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个小玉是怎么了？一眼看到小七就喜欢上了，小七长的比我还潇洒吗？” 但又摇着头道：“怎么，连这个胖子的醋都吃？连小气的醋都吃？没出息！” 说完拿出电话，打给那家宾馆，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唐氏餐饮服务有限公司连锁一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一听就知道，这是夏雨。 “夏雨美女你好，我是段天。” “啊，段——段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是这样，夏雨美女，你的那个朋友的病，已经在开始治疗，你放心好了；另外，估计不会超过三个月，你将看到一个身材如魔鬼的美女，怎么样？” 夏雨却说道：“您好段先生，现在我正忙，我会把您的问题记下来，稍后回复您好吗？”说完挂掉了电话。 看来她不太方面说什么。 无所谓，现在没有了负担，一身轻啊！段天慢慢地往回走。 晋瑶打来了电话。 她这次说话没有风风火火地，能感觉得到她的表情，每一个字都是咬紧牙关说出来的。 “段天，你领着女人出去野，小七也不回来，这个公司，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有，太有了！不仅是存在，更要发展，大步地，跨越式地发展！”段天回答。 “那，你就和你的女人一起跨越式发展去吧！”晋瑶就要挂掉电话，段天急忙喊道：“晋总息怒，我马上赶回公司，给我时间，听我解释好吗？” “不必！”那边挂了。 段天急忙往回跑。 刚跑到电梯旁，电梯门开了，晋瑶挎着包儿走了出来。 和段天碰面了，她连看都没看，径直从段天身边走了过去。 就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段天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臂，道：“晋总，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关我屁事儿？”晋瑶没好气的道。 “晋总，作为一个公司的ceo，动不动就生气撂挑子，说不干就不干，您遵循的是哪个公司的章程？”段天问。 晋瑶看也不看，反问道：“段总，身为董事长，董事会都不参加，和女人出去野，又是遵循哪个公司的章程呢？” “哎，话可不能乱说！我陪客户出去走走谈生意，有什么不妥？” 晋瑶伸出手来就要给段天一巴掌，想想忍住了，化掌为拳，再化拳为指，指着段天道：“所有的董事长陪客户谈生意，都要手拉着手谈？必须牵着手边跑边谈？你别拦着我的路，闪开！”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现在我不是和客户谈好，回来了吗？您还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谈好了？谈好下次再哪儿牵手，到哪儿接着野吧？”晋瑶口舌犀利，丝毫不给段天喘息之机。 “好了，别乱说了！我们上去开会，小七暂时不能回来，有什么事儿我再通知他！” “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他究竟在哪儿？公司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七和小玉出去了，他们一起跑步呢！小七也算是替我给病人看病呢，明白了吧？” 晋瑶一听段天这话，立即来了兴趣，反手拉住段天的胳膊，嚷着问道：“啊？怎么回事儿？快说说！小七和那个小玉怎么弄一起的？” “什么叫弄一起的啊？我和小玉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人家借给我五十万块钱，还不是看在我能替她治好病？等她一眼看到小七时，就对上眼了，非让小七替我给她看病，这不，我才能抽身回来吗？” “可是，她什么病啊？。小七又怎么会治？”晋瑶担心地问。 “她就是胖的！一米七的个头，二百多斤，从小她爸就不让动，能不把胸骨压出毛病吗？我让她锻炼，一点点儿改变目前的状况，病就治好了；这不是什么医术，是锻炼减肥，呵呵！”段天自己都笑了。 晋瑶笑得更灿烂：“段天，你怎么不早说？好了好了，回去开会！” 说完冲段天做出了一个亲吻的动作，吓得段天急忙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里，晋瑶反而很安静，没有任何过格的举动，让段天很不理解：当着众人的面儿什么都敢做，可一旦两个人单独相处，就像陌生人似的，真是猜不透！ 但还是相安无事的好，一旦两个人有什么过激的动作，被商冰知道还不伤心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对冰儿？ 说是开会，其实是晋瑶把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解释一下，要求各部门各岗位怎么做，怎么配合的问题。 会开到一大半儿，段天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夏雨打来了，急忙跑到走廊接了起来。 “美女！” “少贫嘴！段天，谢谢你给小玉治病！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打小玉的主意！他老爸你见过，可不是好惹的！”夏雨道。 “嘿嘿，不是我打小玉的主意，是小玉在打我们小七的主意！这不，都多长时间了，小七还没回来工作？我还要找你问罪呢？” 夏雨娇声笑道：“好啊，我这个人敢作敢当，你兴师问罪，就找我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真就不怕你这一套！” “好！不怕是吧？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怕！”段天笑着挂了电话。 回头看看，这次晋瑶没时间偷听，他才放心的回到会议室。 会已经开完了。 部署好了工作，晋瑶道：“段天，听说你原来公司还有员工在医院？一会儿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 准备一番后，两个人打车向医院驶来。 路上，段天看着旁边穿梭往来的车辆，高档的、低档的，不由感慨道：“唉！我们该加把劲儿，买辆车了！” 晋瑶笑道：“买车？那可是好事儿！可惜啊，我们公司刚起步底子薄，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去了！这要是真的有一辆车，不论什么档次的，只要能坐着它出去办业务，风雨不怕，想想都高兴！” 听着这番感慨，段天鼻子一酸。 以前的自己，从来没觉得有车和没有车之间的区别，他认为自己天生就是有车的人，也没体会到坐到档次很低的车里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这些都来了，不仅尝到了低档车的滋味，更是尝到了没车的人对拥有一辆车的渴望。 第五十章 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记忆力超强的人也有短路的时候哇！没想到，就这么几句简单的话，你竟然背不下来，笑死我了！” 晋瑶拿着《弟子规》，笑得前仰后合，仿佛这是生平遇到的最为可笑，也是令她最开心的一件事儿。 段天则苦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段天，你这超强的记忆力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学习知识还分三六九等，好学的能记住，不好学的一个字都记不住？” 段天苦笑：“晋瑶，我都说过了，当我没兴趣时，别说这么简单的，就是比这更简单的，我照样一个字儿也记不住！” “你还挺难伺候的！学习知识，哪有感不感兴趣这么一说？哪有不论干什么都对自己心情的工作？算了，今天就这样，明天接着背！” 段天不作回答，突然问道：“晋瑶，小七这几天哪儿去了？连个影儿都看不着？你可得看住他，他要是不工作，我们岂不是损失大了？” “别提他了！”晋瑶一听这话，脸色变得严峻起来，“这都几天了，连签到都省下了，打个电话说声‘今天忙’，就一天不见人影儿，我怎么办？还什么商界鬼杰，我看就是个旷工的主儿！” “旷工？他不安心工作整天忙什么呢？” “忙什么？忙小玉呗！” 晋瑶一句话提醒了段天，自从小玉拉住小七的手后，就把他们的事儿给忽略了，他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越想越要知道结果，一刻都等不及，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小七，公司马上召开大会，你准备一下，待会儿做公司未来发展计划的发言！” “什么？人数不多，你、我、晋总还有几个班组长，车间主任什么的。” “怎么？没时间？工作时间还没时间，你在干嘛？” 又听了一会儿，才慢慢道：“理由倒是不错，不过这会没有你，我们两个怎么开？再给你两天时间吧，记住，就两天！” 放下电话，他才对晋瑶道：“他说给小玉治疗呢，效果非常好！” 晋瑶一笑：“效果非常好？我刚才问了一下，都不回来住了，效果能不好吗？不怕别的，就怕呀，这个小玉被他治疗得呀，别的地方瘦下去，肚子却越来越胖呢！”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段天道：“晋瑶，你一个姑娘家，说起这个还敢大笑，矜持，矜持！” 晋瑶脸一红，啐道：“你不是过来人吗？我说说又怎么了？” 段天一愣，随机小声反驳道：“什么过来人？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儿？” 他声音不大，但晋瑶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几步蹿到段天身边，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我说话不对吗？谁不知道你段氏集团的三才公子啊？整天泡在女人堆里，花的钱能把女人埋进去，不是吗？” “晋瑶，别说那么难听行不？我是和她们吃吃喝喝，也花了一些钱，但我没把她们怎么样啊？请你理解好，什么叫吃吃喝喝！” “哈！段天，我是你公司的ceo，有必要和你探讨你是怎么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吧？无聊！” 晋瑶不愿意和段天聊了，因为这些话“太无聊”，但段天不同意，同样瞪大了眼睛争辩道：“晋瑶，我就是让你知道，我段天从来没和哪个女人怎么样过！别把我看成你想的那种人！”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你和哪个女人怎么样了，于我有关系吗？”晋瑶连续的冷笑。 “也是，和你没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哪个女人上没上床是我的自由，和你说干嘛？”段天一生气，口不择言起来。 晋瑶脸色瞬间变了，娇声喝道：“段天你混蛋！我是来你公司工作，不是听你和谁怎么上床的！再说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段天一吐舌头，道：“你看，你看！我们根本就是在谈论毫无价值的东西，我说过，从没和女人上过床，怎么了？难道这还不能说吗？” “滚！你给我出去，出去！” 晋瑶抓起坐垫就抛了过来，段天急忙接住放在椅子上，几步跑回里间，紧紧地关上了门。 晋瑶则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半晌，她才慢慢起身，仔细拢了拢长发，让它们飘逸地、无拘无束地垂在脑后，整理了一下上下身，才慢慢地敲段天的门。 “进来！” 段天坐在办公桌旁，手里捏着报纸却没看进去，紧蹙着眉头。 “段天，我们别吵了，这些是个人的隐私我也不必要知道；并且以后，我希望我们不再提到这方面的问题，好吗？” 风风火火的人，突然温柔下来，段天有些难以承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才是。 看着晋瑶的样子，平时束着的长发第一次散在自己的面前，那个风一般的女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文静、乖巧、让人有种愿意接近的女孩子。 段天愣了一会儿，道：“好，我们就达成这个协议吧！” 晋瑶点点头，转身走到门旁拉开了门，身子都出去了突然又转回来，好像做出了一个决定，小声问道：“段天，我们决不再讨论那件事了，对吗？” 段天看都没看她，点点头。 突然鼓气了勇气，晋瑶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道：“段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段天手中的报纸滑落，看着晋瑶点点头，突然大声道：“不是说过，不再说这个话题的吗？” 晋瑶突然变回了自己，风风火火的她，突然向段天一摆手，道：“绝对不提，不提了，哈哈！真有趣——！” 说完“咣”地一声，关掉段天的门后，高兴地唱了起来。 外面两个姐妹的脑袋一起出现在门旁，一个问道：“晋总，我们好像听说什么和哪个女人怎么样了，又上哪儿了，到底上哪儿了啊？” 另一个接着道：“好像上什么床？怎么，谁啊？” 晋瑶冷着脸道：“什么都问？上床是好事儿啊？” 两个女孩子一吐舌头，不敢和这个说疯就疯的ceo辩解。 第五十一章 爱被阻隔 小七回来了。 他好像变了个人，只说一句话，便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 他说：“谁也别打扰我，给我半天的时间。” 语气平静，充满了神秘感，害得晋瑶连连地拍门追问，却吃了个闭门羹。 他越是这样，晋瑶的好奇心就越重，一个劲儿地问段天，小七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别想不开寻了短见！ 段天不信，瞪着晋瑶道：“你把问题想复杂了吧？小七是谁？商界的诸葛老七！多大的事儿啊去寻短见？要问你问去吧！” “我不都问了吗？拍了半天的门，人家都不理我！” “我去了不也一样吗？不理你就会理我？我不看好你的主意！” “我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你和他一起长大的，他还听你的话，你问他什么都会回答的，去，问问！” “你怎么能说自己是个外人？既然进了我的公司，就是内人，我的内人！” “呸！”晋瑶一口唾沫差点儿吐在段天脸上，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嚷道：“姓段的小子你给我听好，别在口头儿上占便宜，听到没？别以为你长的帅就为所欲为，本姑娘不吃你这套！” 段天晕了，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晋瑶。 晋瑶怒气未消，大声喝道：“别在那儿装苦穷儿，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 下半句段天刚学会，还没弄清话的意思，就顺嘴溜达出来了：“满肚子男盗女娼。” 把晋瑶气乐了，指着段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段天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忙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晋瑶瞪着他道：“你真不知道？” “瞧你说的！我要是知道还问个啥？” “我问你，知不知道内人是什么意思？”晋瑶做好了突然发难的准备，一旦段天说知道，便连喊带骂地对他展开攻击。 段天却解释道：“我没读过书，但内和外相对我还是知道的；内人和外人相反嘛！外人就说他不是我们的人，内人，当然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晋瑶仔细盯着段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变化，知道他这是真不知道，便说道：“学着点儿，省着以后说话颠三倒四的；遇到我还好，遇到个厉害的占人家便宜，不打烂你的嘴才怪！记住了，内人一般都指妻子！” 段天一吐舌头，道：“我明白了，刚才我说你是我的内人，其实把我们俩说成了一对儿，你成了我的妻子了；错了！” “错了就错了呗，你还重说一遍干嘛？” 一番争论过后，也没有争论出个结果，晋瑶有些累了，道：“让诸葛老七研究去吧，我饿了，走，出去吃口饭！” 两个人下楼了。 就在楼下的快餐店，点了两个简单的小菜，刚开始吃，段天的手机响了。 看到号码后，他一愣，接着就是大喜过望的样子，急速跑出门接了起来。 “冰儿，冰儿，是你吗？” 那边挺了片刻，才响起一个威严而沧桑的声音：“我是商宏啸。” 段天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像无数只苍蝇蚊子飞绕在耳边，还有更多的嘈杂的、让人心神不宁的噪音一起响着，久久不肯散去，连那边又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 等他稳定住心神后，那边传来了商宏啸最后的几句话：“段天，如果段氏集团还在，我还有可能考虑你和冰儿之间交朋友，但也只是普通的朋友；现在你没有能力保护冰儿，就别缠着她了；我尊重你的人格，可以给你一千万的补偿；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要与不要这些补偿，和冰儿之间的事情，你就别再做梦了！” “你就别再做梦了！” “你就别再做梦了！” 这句话就像来自天际的一道咒语，紧紧地箍在段天的脑海。 但他不甘心，大声喊道：“商叔叔，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爱冰儿，我可以为她做出任何牺牲，为她拼命我也甘心情愿，您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啊！商叔叔，我——” “你不要再说了！看你的表现，还有一个段氏集团公子的影子吗？”那边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段天看着电话，被突如其来的打击震惊得呆在原地，半晌了一动没动。 直到晋瑶出来看着他的样子，拉拉胳膊轻声问怎么了，他的泪水才落了下来。 晋瑶同样是性情中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对段天也有了较深的了解，知道他虽然知识不多但心地善良，难得的是这个三才的名声不是徒有其名，这几天的学习可以说是进步飞速。 今天的伤心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她看得出来，同样看得出来的是他伤心的原因，应该是为了一个叫做冰儿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的父亲姓商，就是说她也姓商，难道是商冰？ 使劲儿摇动着段天的胳膊，她大声问道：“和你好的女孩子是商冰？商氏集团的少掌柜的？” 段天仰头向天没做回答。 没做回答，其实已经回答了。 晋瑶的震惊无以复加。 她不知道，这个段天到底有什么过去，会和这些大集团的美女董事有这么多的瓜葛；那个周心融疯了似的要找他算账，这又来个商冰和他好，他，他到底还有些什么秘密啊？ 段天慢慢缓过来了，任由晋瑶扶着自己，一边流泪一边回到了房间。 “晋瑶，我真没用，连自己喜欢的，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害得她父亲要把我们分开……” 晋瑶心里对段天有好感，并且听说段天和那些女子混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心里便萌生了更进一步的想法；她不在乎段天现在的情况，她对他有信心，她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但听说他和商氏集团的少掌柜的有关系，她的想法没了，心里也有些失落。 但她还是关心他，一听这话立即反驳道：“段天，你不会这么没种吧？和着他一句话就断送了你们一生的幸福？你找她去啊，实在不行就把她领走！看她老爸还猖狂个球儿？” “没那么简单！她老爸什么人？不会使用那种野蛮的方式阻止冰儿和我来往的，他用的办法一定是卡住了冰儿的软肋！” 晋瑶看着段天，心里感慨道：平常的知识不多，一到感情和女人方面，分析问题竟如此透彻、准确！ 第五十二章 情人岛 这个电话打过来，段天立即没有了食欲，整个人变得颓废下来，连筷子都没有心情握住，掉到了桌子上。 晋瑶能感觉到段天的沮丧，但无法去体会，因为她没有全心地去爱过一个人，没有被人把自己和爱人强行分开的感觉。 但她还是去试着安慰段天。 “段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商冰的父亲是不同意，但他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过程，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爱有多深；他是过来人了，应该能慢慢接受你的，别灰心好吗？” 段天已经泪眼朦胧了，商冰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仅是无可替代的，更是不可动摇的，永远占据着最主要的一个位置；商宏啸突然用冰儿的手机打过来，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冰儿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也说不定他正在用一个无法想象的手段威胁冰儿，逼迫她离开自己。 因此他没听到晋瑶的安慰，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了晋瑶。 手机再次响起来，急忙拿起来一看，是小七打来的。 这时候你打什么电话？ 段天一把就按了下去，拒接了。 又打了过来，段天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掉。 无奈，小七把电话打给了晋瑶。 “喂，老七，有何情况？”晋瑶提高了一个音度，想引起段天的注意。 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晋瑶眼睛一亮，道：“小老七，真有你的，我马上就到！当然了，段天也和我一起回去！” 挂掉电话，晋瑶一拉段天：“快回去，好事儿！” 但对于段天来说，目前的情况下会有好事儿吗？什么事情都不会是好事儿的，因为他的心在慢慢枯死，整个人的精气神在慢慢萎缩。 晋瑶一拉他，本能的反应，他一把打在她的手上，把她的手打到了一旁。 晋瑶一愣，但立即就明白，段天正在极度的沮丧中，因此并没有计较，又伸过手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这次段天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 但他的手无力，身子也无力。 两个人回到公司，小七正焦急地等着呢，在走廊里来回踱着，速度快而不慌。 “小老七，怎么个情况？”晋瑶急忙问道。 小七一愣，段天这次也听到了，不由奇怪地看向晋瑶。 晋瑶何等聪明？立即解释道：“我不是胡乱叫的！段天是老总，称呼小七；而你本身又叫诸葛老七，我不能称呼小七，也不能称呼老七，干脆，只能喊你小老七了！” 小七一咧嘴，算是默许了；段天则点点头，继续进行他自己的难过。 小七没说问题，他看出了段天的不对，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段天没有力气回答，拍拍小七的肩头对晋瑶道：“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去谈吧，我想静一静。” 说完有气无力地，拖着看去十分疲惫的身子回办公室了。 晋瑶看着他的背影，情绪也有些低落，道：“去你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小七先问晋瑶，公子这是怎么了。 “失恋了。”晋瑶长叹了口气，答道。 “失恋了？”小七愣愣地看着晋瑶。 “怎么，你不知道他的事儿？他和商冰是恋人关系，刚才商冰的父亲突然用商冰的电话打过来，让他们分开，他就这样了……” “商冰？恋人关系？我怎么不知道？”小七一连串儿地问了出来。 “你是商界鬼杰，当然对感情方面的事就业余了！什么都懂，什么都通，你可真的成了鬼杰了！”晋瑶笑道。 但笑过后，她立即绷起了脸。 小七不是全能的鬼杰，但这么明显的事儿还是能看出来的，晋瑶的心他不知道更多，有段天是瞒不住人的。 他不再提段天的事儿，这些事情自己暂时无法出力，只能在旁观察着；一旦有人危及到段天的安全，包括感情方面的，危及程度超过了自己的底线，自己会立即发挥心智来替段天解决问题，哪怕做出有违人格，有悖常理的事儿也毫不犹豫。 他要说的是自己的计划，一个新计划。 “晋总，这几天在街上逛，我发现一个问题，也带来了一个商机——” “哈哈，陪女孩子压马路居然压出商机了？快说说！”晋瑶兴奋地道。 “嗯。晋总，你觉得，目前处于恋爱中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多吗？” 晋瑶眼睛一亮，伸手指了指小七欲言又止，示意他继续。 小七停下了，道：“我不是什么前辈，也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是愿意考虑问题而已；但我发现了，你的思维简直是无出其右！没见过能超过你的人！” 聪明人，又有着共同的目标，彼此间根本不用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就行，并且不用说得更仔细更透彻；点到就行。 他继续说道：“晋总，也不瞒你，我和小玉发展的挺快，越在一起越谈得来，她的优点当然很多，不过不是我要说的；我想说的是，现在年轻人之间热恋，只能是逛商场、压马路、去公园，根本没有可亲热的地方，最多拉拉手，想进一步拥抱接吻，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说有伤风雅的；因此我想建一座‘情人岛’！” 晋瑶一把夺下小七手里的策划书，道：“不用细说了，我来执行！” 说完跑回了办公室。 小七小跑着跟在后面，低声而急促地喊道：“还有别的呢，不都是策划书，等等，等等！” 晋瑶已经坐在椅子上翻开了策划书，迎面便是小玉的照片。 只是穿的有些少。 她盯着冲进来的小七，问道：“你们？都在一起了？” 小七红着脸，摇摇头道：“没有没有！昨天小玉留我住他家，他父母也邀请我住下，我没敢，在她家待到十一点就回来了；在她家时她拍的照片，可别想那么多！” 晋瑶笑着把照片递回来，道：“别解释了，就是你们在一起了又能怎样？这社会都大进步了，未婚同居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小七正色道：“晋总，你说的是特殊情况；的确有些人做出了这么过格儿的事儿，但我和小玉不能，我们是清白的！” 看他急红脸的样子，晋瑶大笑起来。 笑过后才认真地看着策划书，仿佛小七不在身边。 小七也不再等，悄悄退了出去。 第五十三章 博弈爱情 遮阳伞下，段天戴着墨镜坐在凳子上，不停地用手扇风。 “段天，这都九月末了，我们几个差点儿把毛衣带来，怎么偏偏就你这么热呢？是不是心里火大啊？” 这句话要是放在一个星期前，段天听到后立刻就会愁眉不展，颓废不堪；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从爱人离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用他自己的话说，还真得感谢商冰。 因为商宏啸用商冰手机给他打电话的第二天，他就登门拜访去了。 小七说的对：爱与不爱的权力不在商宏啸手里，在段天和商冰手里，只要他们之间肯爱，肯抛却所有的世俗勇敢地在一起，商宏啸有什么，又凭什么来阻止？ 因此晋瑶和小七一起给他鼓劲儿加油，让他去找商冰说明一切。 他去了。 不出意料地，他没有见到冰儿，只看到了商宏啸的半截儿身子。 人家连门都没开！ “段天，你和我家冰儿的事情，我有三点意见：一、你们现在立即停止联系；二、不可以把冰儿对你好的事儿说给任何人；三、你想娶冰儿可以，条件是在废墟上重建你们短氏集团，我可以给你一年时间！” 停止联系可以，本来两个人联系的就不多；和冰儿之间的事儿除了小七和晋瑶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段天可以对天发誓，小七和晋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关键是第三条，娶冰儿可以，要在一年时间内重建短氏集团！ “商宏啸想钱想疯了吧？一年时间重建短氏集团，先别说没钱，就是有的是钱，一点儿都不愁钱，一年时间想建起来这座大厦，也是不可能的啊！”晋瑶把笔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嚷道。 “公子，商冰怎么不见你？你当时没和商宏啸说要见她一面吗？” 段天摇摇头。 “公子，这是你的爱情，你要争取啊！没见到商冰，连她是什么态度都不知道，你就回来了？你是不是不爱商冰呢？” 晋瑶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看段天的表现。 段天正在无助之中，原本指望小七给出个好主意，不防他突然问出这么句话了，登时大怒，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一蹦，上面的茶杯被震得叮当乱响。 段天的手好像都砸出血了，他大声吼道：“小七，你说什么？你想要干什么？能出主意你说句话，没主意给我出去！” 看着段天长大的，从未见过他这么发火儿，小七知道了，他对商冰的爱是极深的，忙仔细解释一番，段天才消气，问他有什么主意。 小七的鬼杰称号不是乱叫的，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阅历，对事情的看法也有独到之处，有足够的高度；这一点晋瑶不能比，她年龄小，阅历和小七比自然差之甚远。 段天一问，小七立即道：“公子，这件事不简单；我们不能这样被动地找他们，被动地听他怎么说，要争取主动！” 晋瑶立即拍手道：“对啊对啊，主动出击，一举攻破对手的破绽，才是兵家必胜的法宝！” 小七接着道：“因此我们要按兵不动，不再提及这件事情！” 晋瑶高涨的情绪立刻降了下来，不解地问道：“小老七，你不是和我作对吧？你说要争取主动，我说主动出击；你转眼就变了，要什么按兵不动，什么意思嘛你？” “晋总，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通过按兵不动的方式来争取主动！” 晋瑶摇摇头：“越来越难理解了。” 小七解释道：“公子，这种情况下，如果商冰真的和他父亲一样的心情，早就出来见你了，为什么避而不见？原因就是因为她不同意商宏啸的做法，才被软禁起来的！这时候你费力去和商宏啸解释，正好着了他的道儿！我们按兵不动，不说同意和不说不同意，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来找你，那时我们就占据了主动！” 晋瑶两只手举起来刚要鼓掌，段天大声道：“小七，你考虑冰儿的感受了吗？我按兵不动，她会以为我真的听他父亲的话，要和她分手呢！不行，这主意不行！” “公子，我们不是难为商冰，这是战略！不这样，怎么和他父亲抗衡？” “不行，不能让冰儿心里难过！你以为这是战场吗？这是爱情！怎么能把冰儿当筹码？爱情是可以用来交易的吗？” “段天，我知道你爱商冰，爱爱爱的，现在她好受吗？你还不是一样没办法？连人都见不到，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就是战场，就是交易！但交易的不是人，不是用你的冰儿当筹码，而是一盘棋，在博弈！只有稳住的一方才是最终胜利的一方，别光顾着考虑她的感受了，她现在就很难过你又怎样了？” 晋瑶一番话后，段天无话可说了。 有了这个过程，段天才听从了晋瑶和小七的计策，几个人来到街上，撑起一把大号的遮阳伞，开始搞情人岛的宣传工作。 这宣传出乎人们的意料，没有人站在那里发传单，没有人大声吆喝，只有三个人往街头一坐，身后立着一块大幅的牌匾，上面画着一个海岛，边上有三个大字：报名处。 越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越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报名处，到底是什么报名处，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就这么一块牌匾，干什么的都不说明相关部门不管吗？不知道。 带着一连串儿的疑问，有人耐不住好奇，过来打听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报名啊？”一个大婶儿过来问。 “阿姨，这不适合您，是年轻人的玩意儿，对不住了啊，您不能报名，真的很对不住！”小七道。 这句话引起了旁观者的注意，大婶儿更是觉得脸上无光，沉声问道：“你们几个这么做不好吧？不说是干什么，不怕我去报案，把你们当邪教人抓起来？” 见她认真了，旁观者也越来越多，小七觉得时机差不多，才答道：“阿姨，我们决不搞什么违反国家法律的事儿！我们三个准备建一座情人岛，专门给热恋中或正要热恋的男女青年提供场所，让他们在情人岛里度过甜蜜的时光；因此您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一句话立刻引起了轩然大 波，旁观者骚动了，一个小青年立即冲出来问道：“在哪儿呢？现在能去吗？” 小七刚要回答，大婶儿更是不乐意地抢过话头道：“我说小伙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大婶儿我现在孤身一人，老伴儿跑了四五年了，你说我就不能去你那情人岛？和着你的情人岛就给小青年儿准备的？我们中年人，老年人的黄昏恋就得忍着？” 第五十四章 筹款遇到神秘人 大婶儿的一句话，提醒了段天。 “小七，大婶儿的要求你也听到了吧？情人岛的设想非常好，但距离实际还有一些差距啊，抓紧时间完善计划！” 小七刚要说话，大婶儿抢着嚷道：“还有，你们怎么就一根筋呢？非要起个什么‘情人岛’，这名字就不行！情人是什么？让人一下子就想到小三儿、婚外恋什么的，多不靠谱啊？依我看哪，干脆就叫‘爱人岛’或者‘爱人世界’什么的，不比情人岛强？” 不说到底起个什么名字好，就这份掺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旁观者开始打听情况了。 “各位，要想知道详细的内容，还是到我们的总部咨询吧，这里只是做个简单的介绍；相信等各位到总部后都会大吃一惊的，丰厚的回报在等着你们！” 小七这才从桌子下拿出总部位置和联系方式的宣传单。 “但是，最早也要明天去，因为我们还没准备好；不过我可以承诺，不论你是不是在热恋中，都有令你意想不到的收获！明天下午按照上面的地址找过去，或者打电话都有惊喜！记住，你们的想法和意见，你们的设计，都会出现在情人岛里！还有，只要你参与，情人岛里就有你的一部分！” 这句话虽然没说得更直接更明白，但言外之意已经透漏出来了：这是在找合伙人，并且没有上限！ 第二天，段天还是那身打扮，身边多了几个女孩子，却少了晋瑶，小七也不见了。 临出来时，晋瑶拉住段天叮嘱道：“告诉你，这几个女孩子都很开放，你可别着了她们的道儿！她们干工作一个顶一个，但耍起泼来也很要命，最好离她们远点儿，记住，她们给你吃的喝的都可能有问题，不要随便接受，记住了吗？” 这几个女孩子正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坐在外间的接待员，也负责财务、人员、材料等各方面，没看出来有什么可怕之处啊，段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大咧咧地出去了。 他心里没有这些，有的是商宏啸，这都过去六七天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小七又带着小玉去跑步了，公司里除了几个接待外，就剩下晋瑶一个人坐镇。 但她胸有成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怎么做。 刚到上班的点儿，就有人前来咨询了。 “你好，我昨天路过，听说你们搞什么‘情人岛’，还不能在当场问，就过来了，这回给我仔细解释解释吧！”来人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看穿戴应该算是个阔公子了。 “您好！您是第一个来咨询的，最大的优惠就给你了！实话实说，我们确实计划搞一个情人岛的项目；这个项目的核心就是建一座休闲乐园，专门给热恋中的人准备的，里面应有尽有，但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不足；因此我们想通过合作的方式筹集资金，如果您出一万，就像股票似的折成一股，到时给您分红利，当然到一定年限后本钱也会换给您的，主要就是看您想怎么赚钱了；如果您觉得项目没有投资价值，请帮个忙宣传一下，让更多的人了解它就行！您看——” 年轻人不知道这个休闲乐园到底是什么样的，也没有投资理财的概念，想了一会儿道：“但是我不知道你这个休闲乐园有什么优点，比如说有床吗？如果和女的来了激 情，能不能当场就来呢？” 晋瑶看看他，道：“公子，这是休闲乐园，不是妓 院！里面的设计都是很有情调的，符合人们的一种想象，一种满足感，让人觉得身处平时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迷人的景色中，没有您说的床！对不起，您的思想和我们要做的有很大出入，我看您还是请回吧，我们无法合作！” 年轻人瞪大了眼睛，道：“怎么无法合作？我不问那些了，我出钱还不行吗？说说吧，把这玩意儿建起来要多少钱？回头我和老爸说说，承包下来不就结了吗？”说完掏出电话只要晋瑶报出数字来，立刻就会打过去的样子。 晋瑶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道：“最少可能也要一个亿，还不算后期的景观设施。” “啊？一个亿？你们要建什么啊，要那么多钱？那叫一个亿啊，你以为张嘴说说就行的吗？一个亿用车装，也得装几车！” 晋瑶笑道：“这我知道，如果您不能出钱的，就等着我们建成后来玩儿吧！” “不不不，我没有一个亿，但我可以出一百万！一百万怎么样？能包养三四个，你信不？” 晋瑶就不想和他说话了，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可见这是个什么人！ 不过这一百万送到嘴边了，再不要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这个阔公子？晋瑶点头道：“可以，包养不必了，你把钱投入到里面后就是公司的股东，有权参与公司项目的建设，并且可以随时把钱抽出去。” “好好好，我这一百万投进去，就是最大的股东了吧？”小伙子问。 晋瑶淡淡一笑，道：“暂时还不能确定，要等后面的人，看有没有人继续投钱，看他们投的多少而定。” “好，我就坐旁边等，我不信还有人比我投的多！”年轻人气鼓鼓地坐在旁边。 晋瑶道：“比可以，但您是不是兑现诺言，先把钱投进来呢？” “啊？啊，小意思，我马上打电话！”小伙子掏出电话就打了过去。 “老爸，我相中了一个项目，想投资！什么，这次是几万？几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次要一百万！投钱后我就是股东了，有权参与建设和管理了！什么？太多？爸，你的老眼光怎么能赚到钱？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几万几万地投钱做买卖？再说了，我成为这里最大的股东后，这个公司不就是我说了算吗？老爸，快点儿把一百万打我卡上，一分都不能少！” 然后他“啪”地挂掉了电话。 一对年轻人进来了，问明情况后两个人跑到一边商量起来，女的道：“老公，我想把买房和买车的钱都投进来，你没看那个经理吗？眼神很犀利，一看就是有能耐的人！” 男的盯着晋瑶看了一会儿，不由看呆了，被女孩子轻拍了一下脸，啐道：“看什么看？问你话呢！” 男孩子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道：“行，我也投钱，把我爸给我做买卖的三十万都投进来！” 然后他们过来道：“那个，我们也要投钱，一共投八十万，行吗？” 晋瑶嫣然一笑：“行，怎么不行？八十万，估计你们一年的分成就能达到十万！” 门外又进来一个人，进屋就问道：“你们搞的什么项目，挺神秘的啊！” 晋瑶看看他，心里一震：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这份气场，这个派头，眼神、动作，都说明他大有来头。 第五十五章 唐宋其人 晋瑶见到来人立刻心生警觉，忙把他让到屋里，请他坐下后，又去倒水；这些动作看来很客气，实则是她在观察来人，想在最短时间内摸清他的身份。 来人也不客气，接过水就喝了一大口，道：“女士，请介绍一下你们的情人岛吧！我不知道项目的具体内容，不过想来应该是给情人们提供服务的意思，是吧？” 这人不一般！ 晋瑶一边仔细搜索他的信息，一边琢磨怎么和他交流。 无巧不巧，小七突然回来了，和他一起进屋的还有小玉。 短短七八天的时间，小玉的变化就已经不得了了，往那儿一站，简直就和七天前换了个人似的！明显地瘦下去一圈儿，身子也能笔直地站在那里，喘气均匀，浑身上下没有不适之处。 一眼看到来人，她立刻惊呼道：“唐总？您怎么来了？” 来人看着她一笑：“呵，没想到还有人认识我！不过很不礼貌地，我却不认识你！” 小玉淡淡一笑：“唐总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您这么大的人物，每天都要和很多人打交道，电视上、杂志上总能看到您的身影儿，我们认识您也不奇怪；您怎么可能把这么多人都认识呢？” 这番话是事实，但说得很得体，把唐总说得连连点头。 晋瑶立刻知道了，这位就是信任市委唐书记的公子唐宋，虽然没见过人，但对这个名字，简直是妇孺皆知，有谁不知道唐总唐宋？有名的慈善家、杰出的企业家，和他当市委书记的老子早已划清界限，不因为老爸的地位而赚钱，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据说还是在他老爸当一名科长时，小小年纪的唐宋就已经赚到了几百万，那是什么时代？万元户就被人高看一眼的时代！ 现在他居然来到了这个小地方！ 晋瑶心念电转，立刻有了主意。 再倒上一杯水，轻轻捧到唐宋面前，突然惊讶地道：“唐总，唐宋？您就是唐氏餐饮公司的幕后老板、一口气开了多加连锁宾馆酒店的唐总？我的天，整天听到您的事迹，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您长得可真是太帅了！” 极度夸张的语气，没有谁听不出来。 唐宋摆摆手，小声道：“客气客气，您太客气了！唐某自知长相差尽人意，不敢苟同您的说法；我们还是说正事儿，能把你们的计划说给我听听吗？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参股。” 那个阔公子刚才还颇有些得意的样子，唐宋的出现，他立刻被那股无形的气场压住了，顿觉浑身地不自在，起身往门口儿挪了挪，坐在靠门的一个凳子上。 一对年轻人则毫不犹豫地迎上来，男的满脸笑容，伸出手打招呼道：“唐公子您好，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我叫张志强，很高兴认识您！” 女孩子也在旁边腼腆地笑着。 唐宋没有摆架子，伸出手就握住了张志强的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怎么，对她们这个项目感兴趣吗？投了多少钱？” 说完又看向旁边的女孩子。 女孩子腼腆一笑，羞红了脸。 唐宋瞬间一滞，很快又紧握男孩子的手，问道：“你们两个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男孩子道：“唐总，我们俩刚大学毕业，我在一家电脑公司当程序员，我女朋友在一家书店打工……” “这怎么能行？我学历不高，但我很尊重有学问的人，也尊重学问；大学毕业了怎么能干这种工作？这对你们的发展很不利啊！” “唐总，您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现在的竞争太过激烈了，就是这样的工作，还随时都有不保的可能呢，我们要一会儿不努力，就会被淘汰的！” 唐宋暂时放弃了晋瑶这边，在地上踱了两圈儿，问道：“你们学的什么专业？” “计算机。” “计算机？太巧了！你还可以，学计算机后在电脑公司当程序员，她就不对了，却跑书店去，大学不是白念了吗？” 一对年轻人相视苦笑，没有做声。 唐宋却在等他们的下文，见两个人没动静了，不由急道：“怎么，你们好像对自己的前途不关心呢？” 张志强勉强一笑，道：“唐总，您的角度考虑问题自然轻松，但我们就不同了，这么激烈的竞争，我们就像巨浪中的小舟，任凭海浪的颠簸，哪有主动的余地啊？” “笑话！所谓的主动被动，还不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你们现在不就有个很好的机会吗？——” 突然住口不往下说了。 目光紧紧盯住一对年轻人，不再说话了。 女孩子反应较快，急忙道：“唐总，您说的就是吧钱投入到这个情人岛的项目上吗？” 唐宋一笑：“说对了一些，但这是看不到结果的投资，即使一定能赚到钱，也不是永久性的；我说的好机会，是因为你们是千里马，而在你们面前就站着伯乐，这才是你们的机会！” 男孩子明白了，大声道：“唐总，您是说，您——” 唐宋点点头：“对，我就是伯乐！明天你们就去找我，我会给你们量身定做适合你们的工作，在发挥你们长处的同时，赚到你们所认为的高薪！想知道这份高薪是多少吗？” 女孩子不由盯着唐宋看。 晋瑶也在盯着唐宋看，她看出问题来了，便更加仔细地注意起来。 唐宋的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八岁，体型稍显富态，不过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儿，显得还算匀称；身上穿的自不必说，都是百里挑一的名牌儿，看脸上，五官也比较匀称，就是过于净白了些；让人看过一眼就不能忘记的，是那对眼睛。 这对眼睛看上去，并没有令人心里很不舒服的感觉，但眼神里透出的那种过于外露的精芒，还是让人内心生畏，有种自然而然地有了恐惧感。 他的鼻子大，鼻孔通透，是那种人们所说的“大五官”，配上粗厚敦实的说话腔调，让人见过他一眼后不会轻易地忘掉。 女孩子大胆地问道：“难道说月薪会超过四千？” 男孩子也紧张地看着唐宋。 唐宋摇摇头，道：“现在不能确定你们一个月到底能赚多少，但如果你们真的对电脑软件通的话，最少也要这个数字——” 他伸出手叉开五指，继续道：“这也仅仅是基本工资，还不算其他的福利待遇。” “五千？还不算其他待遇？唐总，您不是在逗我们开心吧？” “哈，我唐宋有时间逗人开心吗？明天去找到吧，就到我餐饮公司的总部。” 然后才看向晋瑶，问道：“这回，可以详细说说你的情人岛计划吗？我可是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第五十六章 似曾相识的声音 一番观察下来，晋瑶对唐宋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个人很可怕，给人一种若近若远的感觉，和别人交流时感觉很坦诚，仔细分析他的话，却又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断定，就是他今天的表现应该和在他集团内大相径庭。 他先是文明了那对年轻男女的情况，然后慷慨大方地让他们进驻自己的集团，期间连问都没细问他们能否胜任，这样做绝不是疏忽，而是有他的目的。 具体什么目的呢？晋瑶简单分析一下，应该有三个方面： 第一，他的公司的确缺人。他公司刚成立不久，需要这样专业的人，今天碰巧遇到了先拢住再说，如果他们能胜任无话可说，如果不能胜任的话，他也会有很多理由让他们离开。“看看，给你们这么好的待遇，这么好的条件，却干不好工作，别怪我了！” 第二，他在演戏给自己看。让自己知道他是个宽宏的人，很有深度的人，求才若渴的人，让自己认为和他合作不会有亏吃，只有便宜可捡。 第三，他还有不良的目的。和张志强说话时，两只眼睛迅速转向女孩子，然后再正过去说话；不时地再瞟过去，反复几次。说明他对女孩子有其它想法。 如果他们去的话，这对年轻男女的命运可能要发生改变了，但改向好的方面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女孩子，好像有羊入虎口的危险！ 但这些不过是晋瑶看到的，根据自己的经验猜想的，具体是不是这样她不知道；现在人家问到头上了，必须回答啊。 可是，怎么回答呢？把项目说得过于有吸引力，会引起唐宋的注意，说不定他仗着自身的势力把项目巧取豪夺过去，自己和段天小七几个人的想法就全泡汤了。 但把项目说得过于苍白，不仅不能使唐宋投钱，就是已经投钱的也可能再反悔，那样受到影响的不是简单几个人的问题，还关乎着这个项目的运作效果，能不能成功。 “唐总，我们对这个项目做了保守的评价；如果项目足够引起大家的兴趣，是可以有较为丰厚的利润的，当然利润是按照成本来折算的，投入多，回报就会多，并且成本投入的上限为1.5亿元；相反，如果项目没有打到预期的效果，需要承担的损失也不小。” “多大损失？如果有利润，投资回报期是几年？不会超过三年吧？” 晋瑶心里暗暗吃惊：好厉害！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项目的投资回收期在三年左右，和小七的计算没有什么出入！ 看来这个唐宋果真不一般！ 晋瑶赔笑道：“唐总，如果损失的话，我们公司还是有能力承担的；具体项目投资的回收期，和项目的建设规模一点儿关系，但回收期比您说的稍长那么一点儿，可能在四年到五年之间。” 唐宋点点头，在地上踱了起来。 门口儿那位阔公子坐不住了，趁着外面有人进来后门还没关的空档儿，快步走了出去。 看来他投钱事宜要泡汤，没有什么投入的希望了。 “投资回收期略长，——不过我可以投资，不参与经营管理。”唐宋最终下了结论。 “可以，投资后您就是股东了！”晋瑶笑道。 “我能投多少？把预算给我看看，没问题吧？” 唐宋是精明人，在投资方面应该是专家，晋瑶没准备瞒着他什么，也瞒不了。 她把小七起草的第一份策划书递了过去。 唐宋很潇洒地接过去打开翻看，第一页简单看看翻过去，第二页，第三页…… 突然他握着策划书的手微微一颤，也顾不得身份和潇洒，转身找到一个凳子坐下来仔细的翻看；看了一会儿再翻回来，在前几页看了一会儿，猛地合上策划书，问道：“这是谁写的？” 小七在旁答道：“唐总，是我写的。” 唐宋立刻改变了一个态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小七，问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语气发生了较大转变，可见他对小七的重视程度。 小七道：“我叫小七，姓李。” “姓李，叫小七？我怎么没听说过，如果叫老七就好了；对了，您知道那个被称为商界鬼杰的诸葛老七吗？您这份计划书颇有商界鬼杰的痕迹！” “唐总过奖了！我没见过您说的鬼杰，也没听说过；但这份策划书的确是我写的，也是在和女朋友外出逛街之余想到的。” 说完揽过身边的小玉。 小玉则温顺地依偎在小七身边。 “哦，哦，我明白了，您是因为在外面和女朋友逛街时，感到无法实现很多愿望才生出这个念头的，对吧？人才，绝对的人才！” 然后又看向晋瑶，问道：“美女，我投资只能占到百分之四十九，也就是策划书中的前期投资总额，是吧？” 晋瑶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好，我就出百分之四十九！并且我可以在建设和设计上出力，不参与经营；经营方面就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怎么样？” 晋瑶一愣，没想到唐宋会一下子就包揽了所有的前期投资，实际上这份策划书做得很有技巧，资金的使用计划上，能达到一半儿的钱，就会收到很不错的效果；因为有几个计划是小七口头上说的，并没有落实在策划书中。 精明的唐宋可能从这里面嗅出了什么，他知道这个项目很不错，很有前途，因此敢于大胆地包揽下所有的前期投资，当然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是晋瑶没想到的。 晋瑶答应了他的投资计划，很快便办好了投资手续，唐宋的钱两天内便能打到天药集团的账户了。 唐宋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也可以说是请求。 “你们两个中谁能做主？”他问。 晋瑶看看小七，小七摇摇头。 晋瑶道：“您说吧，我们都不能做主，不过也能做主。” 这句半通不通的话，竟然使唐宋相信了，他继续说道：“这份计划书可以给我一份吗？以我唐宋的人格担保，不会做出任何影响项目建设的事情来，我的想法是，在其它城市进行这个项目的建设，并且可以同时开展；你们公司可以直接得到项目利润，没问题吧？” 没想到他居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晋瑶想想，还是拨通了段天的电话。 “段总，唐宋唐总来我们公司了，他要承担所有的前期费用，但有个想法，要把项目发展到其他城市，您看——好的！唐总，您的电话！” 晋瑶把手机递给唐宋。 “喂，你好！” 那边段天一听这个声音，立刻僵在了当场。 第五十七章 拒绝合作 这声音，不是一般的熟悉，是非常熟悉，令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这声音，正是那次陪同商冰谈判时，后台那个命令打手动手的声音，“动手”这两个字一直萦绕在耳旁。 而今天，突然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 那是一场令人无法忘怀的逃命，那是一场差点让自己和冰儿葬身的拼斗，怎么会忘记，也怎么敢忘记？ 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声音，就算它再低八度，再高八度，或者放进冰箱里冷冻三天三夜后再放进微波炉里蒸烤两天，自己也不能忘记！ 现在他居然就站在自己的公司办公室里，要和自己谈什么合作，简直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那么，自己是不是该直接揭露他的罪恶行径，让他的所作所为大白于天下呢？ 段天就要揭露他的身份，转念一想，自己没有确凿的证据，人家不承认的话，岂不是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恶人先告状吗？ 该怎么办？ 他这里踌躇不决时，那边唐宋觉得很奇怪，又追问了一句：“喂，您好？” 不是问候的语气，而是疑问了。 “哦，唐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您大驾光临，真是寒舍生辉啊！段某不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转念之间，他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先说出了一大串儿的成语，刚从晋瑶那儿学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打乱唐宋的思路，然后转个弯儿把他打发走。 怎么能和这种人来往？ 唐宋愣了片刻，道：“段总客气了，刚才晋瑶晋总已经和我探讨过了，把这份策划书给我，我到外市去运作，赚的钱直接给你们分成；至于本市内的项目嘛，我就帮着出出主意，不参与运行管理，您看怎么样？” 段天很快答道：“唐总，您的想法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但有个小小的问题，就是这份策划书现在还不成熟，运行中的风险估计还不足够稳重，需要做进一步的改进；这样吧唐总，我很快回去把它完成，然后亲自送到府上，您看怎么样？” 唐宋立刻明白了段天的想法，这是不想合作啊！ 但他没有动怒，尽管心里已经大为光火了，还是没发作出来，答道：“哦，是这样啊，段总，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先这样拜拜！” 挂掉了电话。 然后优雅地对晋瑶和小七道：“段总说还要修改一下，我就回去等信儿了，先这样，拜拜！” 然后他优雅地道了个别，潇洒地离开了。 小七送出了办公室，他看到，唐宋离开办公室后转身看了一眼这里，然后才走向电梯。 这回头一瞥，目光从小七脸上扫过，令小七不寒而栗；急忙跑到窗前看向外面。 过了一会儿，唐宋才从正门出去，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上面，小七急忙后退一步避开，继续观察着。 唐宋抬头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进车子；又等了一会儿，车子才慢慢驶离。 看到这些，小七隐隐觉得段天的做法欠妥，为什么就不能给他看策划书呢？不过是他想在外市发展项目而已，自己不用出手就能赚到钱，这不正是求都求不到的良机吗？尽管分配利润时他可能会藏着一部分，不还是有钱赚吗？ 晋瑶也察觉了什么，她觉得段天在电话中的表现令唐宋不满意了，才导致人家连前期投资都给撤销掉；已经到手的接近七千万，就这么没了。 但她这次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和段天大吵一通。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小七手中的策划书，露出了一丝苦笑；还能怎么办？就是狠揍段天一顿，这七千万还能回来吗？慢慢来吧，这不是陆续还有人投资吗？ 她开始摊开账簿，拿起笔问一对年轻男女，什么时候钱到账。 这对男女已经被唐宋的气势镇住了，两个人的心早已跟着唐宋飞走了，听晋瑶一问女孩子连连摇头：“不投资了，我们先去找唐总，把工作的事儿落实后再说！” “对，现在真的没时间，等我们落实工作再说吧！老婆，那工作估计干起来就难停下，我们都是重要的岗位呢！快去找唐总吧！” “可不是，老公，你说我们找唐总去，我该穿哪件儿裙子呢？都没有一件儿像样的衣服了！” 这就是人，活生生的人！ 当他穷困潦倒时，总是抱怨命运不公，抱怨老天对自己的眷顾少，抱怨没赶上好的时运；刚刚有了点儿变化，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好像曾经的穷困，曾经的不公，曾经的抱怨都不是自己的，早已烟消云散了一般。 看他们有些洋洋得意的架势，晋瑶好心提醒道：“两位即将谋求到好的职业，我真心地和你们高兴！但我还是劝两位一句，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有了好工作当然好，但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只有辛勤地付出，用自己的汗水浇灌，才能得到想要的收获，切记，不劳而获的东西一般都像罂粟花一样，美丽而有毒的！” “哈！你是在教训我们吗？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是劝你们把精力多放在什么情人岛项目上吧！哈哈哈——！” 这对年轻人没有了刚才的沮丧，意气风发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晋瑶笑道：“不知深浅啊，他们两个准没好！不是我说话难听，这个唐宋一看就是老油条，还和他接触，切！” 说着，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急忙问小玉：“小玉美女，你的变化可真是太大了！看来病是一定能治好的！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小玉一笑，道：“谢谢！” 晋瑶才继续问道：“你怎么一进屋就知道他是唐宋？见过啊？” 小玉摇摇头答道：“没有，没见过。” 小七急忙在旁补充道：“小玉知道的多去了！他还知道你呢，信不？” 晋瑶看看小七，又看看小玉，道：“信不信是其次的，关键是，你们之间发展到哪一步了？” 小七见晋瑶没往这上面提，主动说道：“晋总，你可别小看小玉，她的能耐大着呢！看过金庸的《天龙八部》吧？那里面有个王语嫣知道吗？” 见晋瑶点头，他继续道：“王语嫣不会武功，却深知各门各派的武功精要；小玉也是这样，虽然不会管理公司，却知道我们市里的商界名人，知道每家公司的长处和短处，你说厉害不？” 第五十八章 公司被停业 听了小七的介绍，晋瑶才重视起来，不由得像当初考问段天时的那样问起来：“小玉美女，既然你对我市的商界这么了解，请问你知道商界鬼杰是谁吗？” 小玉噗嗤一笑，伸手搂住小七的脖子：“晋总，您说呢？” 晋瑶也笑了，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段氏集团的情况吗？” “不就是段天和他家族的情况吗？当然知道了！小七，就是诸葛老七，从小就在段氏集团里，是段天的父母培养了他；而段天，那个阔公子，被称为段三才，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记忆力强、对骨骼了解极其透彻吗？在女人堆里泡大的，却能出淤泥而不染，段天也算是一块难得的璞玉了！他家族遭遇不幸，据说和他们的实力过于强大有关系，而策划集团爆炸案的，很可能就是段氏集团生意场上最可信任的人！” “停，停停停！”晋瑶跳了起来。 一把关上门，她才小声道：“我的姐姐，你倒是看看情况再说啊！这要是被人听到，你就惹麻烦了！你说段天出淤泥而不染，怎么回事儿？” 她最关心的是这个。 小玉突然脸上一红，嗫嚅道：“晋总，你知道他出淤泥而不染，就得了呗，这刨根问底儿的，我也不好解释啊！” 晋瑶何等聪明？眼珠一转便知道了个大概，笑道：“不问了，不问了！有些人哪，就得给他点儿毛病，不然还不反了天？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阵儿，才问向小玉：“小玉姐——” 她不知道和小玉之间谁大，但看上去小玉应该比自己大，便这么称呼了。 “你知道商冰吗？” 小玉道：“商氏集团商宏啸的女儿，在国外读的大学，读书时就开始打理商氏集团在国外的业务；年纪不大却很精明；据说长得非常漂亮，属于丰满奔放型的女孩子，很能吸引男人的眼球儿；现在主掌商氏集团的很多生意，在她的把持下，集团业务越来越大，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听到商冰两个字的人大多眼睛一亮，因为她代表的是高贵、精英和美。” 晋瑶彻底服气了，但对那个“丰满奔放型”几个字有些耿耿于怀，不由看了一眼自己，又看看小玉，笑道：“她的丰满奔放型，比小玉姐你还漂亮？” “咯咯咯——” 小玉先笑了几声，才答道：“晋总，您可别拿我和她比！我这叫胖，人家才是丰满！丰满是什么意思？就是该胖的地方胖，不该胖的地方人家一点儿都不多肉！我虽然属于自我欣赏型，对大众的目光还是不排斥的！” 晋瑶无话可说了，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又问道：“知道周心融吗？” 小玉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晋总，您问的太尖端了，全是顶尖儿的美女，总裁！这个周心融想必您也知道，周氏集团的少掌柜，和商冰的经历差不多，也是在国外就开始参与家族企业管理；据说她很少说话，好像是有病的缘故，是有名的冰美女；同样提到她，没有人不想接近的，因为她代表的是柔、冰和难得一见的美。” “她也是丰满奔放型的？” “不不不，她不丰满，甚至有些瘦弱，但有种林黛玉的感觉，属于那种我见犹怜的美女，她的冰冷让人心生怜悯；看到过她的人没几个不被她的这种特质慑服的，但她却总是把人拒之门外。” 晋瑶这次彻底不说话了，摆弄着策划书，在想着什么。 又想起一件事来，她问道：“小玉姐，我市还有哪些大集团，或者说有哪些很有潜力的集团？老总是谁？” 小玉想了想，答道：“最有潜力的，可以称之为最大潜力股的，非‘清元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莫属了！” “清元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对，老总叫隋清元，是个很年轻的老总，他的公司很厉害，估计很快就能看到发展势头了；估计发展潜力不在商氏集团和周氏集团之下！” 为了证明小玉是不是真如小七所说的那样厉害，却挖出这么多信息来，大大地出乎了晋瑶的预料；她没想到商冰和周心融有如此的影响力，同样不知道还有隋清元这样的潜力股。 最大的收获，就是段天在风月场混了这么多年，竟还能守身如玉！这不是他想要的，可能是身体的问题吧！ 而最令她震惊的，则是小玉。 《天龙八部》她自然看过，也知道里面的王语嫣，当时不过莞尔一笑，不信天下会有如此的人物；见识了段天的记忆力后一惊震惊得了不得，现在又见了小玉，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各种各样的，有着自己无法想象特长的人物！ 对小玉的态度，自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开始喜欢这个曾经令自己恼怒不已的女孩子了。 她喜欢，喜欢她，小七成了最大的收益者，仿佛小玉的能力是他教出来的一样。 三个人开始聊起来。 正聊得起劲儿，突然外面传来了严肃的问话声： “这里谁负责？” 晋瑶急忙来到外间，看到三个身穿工商管理制服的人站在门口儿，一边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一边问。 负责接待的立刻害怕了，说话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也变得前言不搭后语起来，慌乱地答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我们这里，什么——” “什么什么？我们是工商局的！谁负责？” 晋瑶忙迎上来，道：“我叫晋瑶，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好吧？” “有人负责就好！拿出你们的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相关的能证明企业资质的证件来，我们例行检查，请配合！” “这些都有，这就拿给您！”晋瑶急忙到办公桌里把相关的证件都拿出来递了上去。 一名工作人员接过去翻看起来，又把其中的几件儿递给身边的同志看。 晋瑶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位，我们的各项证件都是经审查合格才颁发的，白纸黑字红章都清清楚楚的，没什么问题吧？” 几个人没作答，仔细地看了起来。 突然一个戴眼镜的道：“科长，这营业执照的营业范围好像不对劲儿，营业范围怎么能跨两个以上的行业呢？” 科长闻言，接过执照看了一会儿，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道：“你们看看，营业执照上怎么会同时有清洁和制造两种业务？还有，营业执照上居然还带有设计字样儿，这不合理！” 晋瑶知道，这是来找麻烦的。 科长不容她辩解，将营业执照装进自己的包里，大声道：“你们公司涉及营业范围不符合相关国家规定，营业执照暂时扣留，公司停业整顿，等通知吧！” 众目睽睽中，他们把所有的证件都带走了。 第五十九章 女人的变化 段天回来了。 那副圆孔眼睛还优雅地跨在鼻梁上，哼着自己也不知名的小曲儿，他挺开心。 看到一个个默不作声，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奇怪地问道：“怎么，中午都没吃饭吗？一个个这么蔫儿？” 小玉作为一个外人，也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坏了，瞪了他一眼道：“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闲心说笑？公司都被工商局给查封了，好说歹说才没在门上贴封条，还有闹的雅兴？” 段天一愣，急忙摘下眼镜，和着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儿！ 小玉更来气了，大声道：“看看你的样子，公司不被查封才怪！” 晋瑶忙拦住道：“小玉姐，别这么说！公司被查封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我们先研究一下对策才是！” “你，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整个一败家子儿的形象，还当什么老总，我看你——” “小玉姐，别再说了！他是老总，我们怎么能随便说？” “你——”小玉气得直咬牙。 小七在旁道：“小玉，公子也是不知情，我们先别怨什么了，研究下怎么解决问题吧！” “小七，你们，你们都护着他，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老总你们还护着，不可理喻！” 小玉气得嘴唇开始哆嗦，一跺脚，开门冲了出去。 小七急忙追了出去，临出门前对段天道：“公子，晋总知道怎么回事儿，你们快想办法吧！” 转眼间，里间办公室就剩下晋瑶和段天两个人了。 “晋总，怎么个情况？”段天的语气还是没有严肃起来。 “段天，别嬉皮笑脸的，这次事情很严重你知不知道？” 段天没在意晋瑶的态度，继续笑道：“天大的事儿有我们晋总在，怕什么？” “呸——！这都什么关头了还说废话？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唐宋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人家较什么劲儿？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看着像个老总似的，怎么就不干点儿老总该干的事儿？” 段天被一番抢白弄得无比尴尬，半天才嗫嚅道：“晋瑶，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吗？刚才小玉说我时你还替我开脱，这么一功夫就说起我来了，怎么回事儿？” 晋瑶狠狠地把策划书拿起来砸在桌子上，吼道：“段天，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训你是应该的，但只有我训的份儿，别人有什么资格来训你？” 段天一愣，瞬即嘴角一咧，小声道：“怎么，我就是专门给你训的？” “来劲吗？你要是有个领导样儿，我还训你干嘛？心疼都来不及！” 说完这句话，晋瑶突然觉得有些过于直白，急忙补充道：“就你这样子，自己看看，有什么值得别人看上眼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句话更彰显了她的心理。 好在段天没学过心理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没仔细琢磨她这话什么意思。 等她不再说了，段天才问道：“好了好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晋瑶才平静下来，把刚才的过程说了一遍，并说这其中十有八九是唐宋捣的鬼，问道：“你和唐宋在电话里说什么了？他一气之下不但打消了投资计划，还挑唆工商局的人来找麻烦？” 段天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晋瑶，你知道这个唐宋是什么人吗？他，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人！” 晋瑶知道段天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眨了两下眼睛，突然问道：“一定是和周心融或你的冰儿有关，是吧？” 段天点点头：“不细说了，总之他根本就不是人！” 晋瑶一拍手：“段天，这就对了，大丈夫宁直不弯，不向任何势力低头，我挺你！不过解决问题不一定只有一种方法，我们完全可以用唐宋的钱来赚钱啊，他的人再怎么不是人，兜里的钱无罪啊！我们把他兜里的钱弄到我们兜里，不才是更高的境界吗？” 段天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赚钱可以，但他的钱都是肮脏的，是充满了狡诈和铜臭的，我不要。” 晋瑶不再争论，问段天：“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连营业执照都没了，再出去筹钱会被抓起来判个非法融资罪的，还有什么好办法？” 段天坐下来，看到晋瑶桌子上的烟盒，不由伸手去拿，被晋瑶一把拦住了：“你要干嘛？” “不干什么，抽根烟。”段天又去取。 晋瑶再次拦住，把烟盒塞进抽屉锁好，说道：“段天，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烟是什么？毒品！抽它只能败坏自己的身体，对于我们的公司，我们的事业有什么好处？你给我记住，除非我离开天瑶集团，否则的话，别想着抽一根烟，一口都不行！” 段天只得作罢，在地上踱了几圈儿，突然问道：“晋瑶，没有营业执照我们就没辙了吗？再注册一个，专门发展情人岛事业的，怎么样？” “那清洁公司呢？一大摞订单，一大堆业务，不要了？” “要，但没有了营业执照，也不能继续营业了；再接订单不同样是非法吗？” 晋瑶看着他，眼神从平静到愤怒：“知道，你还出这样的事儿？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唐宋可以让我们失去营业资格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再注册公司，同样会被他们用别的理由停业的！” 段天才意识到情况的危急。 “难道，我还要去找那个唐宋？你可知道，他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他不肯去找他。 晋瑶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唐宋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儿；但现在是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得你不低头！ “段天，我从来都是大大咧咧地和你讨论问题，没正八经儿地研究过；今天我们就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说说，好吗？” 善于表达的晋瑶，风风火火的性格突然稳定下来，段天却不知道如何以对了。 而晋瑶一抹额头的几缕长发，从一个向来都跟女汉子般的形象，变成了一个无限娇羞的淑女，段天的心突然加速跳动起来，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变化！ 第六十章 身份风波 晋瑶却没有注意到段天的微妙变化，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段天坐下，说道：“段天，我给你的感觉是不是像个半疯儿似的，工作时风一阵雨一阵，全凭自己的感觉处理问题？” 嘿，把自己总结的还挺到位！ 段天不由点头道：“既然要推心置腹地说说，我就说心里的感觉；你对自己的总结，还真和我的看法有大部分相同之处；但是，我不是光凭你怎么做事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办事的方法各有不同，主要还是看效果；你办事从未有过偏差，从未出过问题，这就说明问题了，你处理问题还是高效的，有章法的！具体处理问题过程中给人风风火火的感觉，应该和你的性格有关吧！” “段天，你不喜欢这样的性格吗？我这样干工作在你心里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我就适合干这份工作，其他的就一点儿都不合你的心意啊？” 段天微微一怔，瞬即答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其实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已经成熟了的，就不适合走出什么改变，你的性格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不用考虑别人的心情吧？” “呵，看来我的性格和做法，你并没有往心里去，你在意的，还是我的工作方法和效果，是吧？” “这个——”段天难住了，既然是推心置腹地交谈，就不该隐瞒什么吧？可是，这交谈不是建立在工作基础上吗？咋还涉及到了这些？ 话锋一转，他说道：“晋总，我们的话题有些偏离了，谈的是工作，你要问的也是工作，还是从这方面入手吧！” 晋瑶稍加思忖，道：“可不是！竟然谈到个人问题上了，对，你说的对！我们之间是工作关系，和个人性格什么的关系不大，就谈工作！我想让你知道，唐宋这个人很难缠，随便得罪他对我们没有好处，并且他和我们合作是有诚意的；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仔细权衡一下。” 段天毫不犹豫地答道：“晋总，这件事没的权衡！他唐宋不就是市委书记的公子吗，又怎么样？他长着三头六臂？我不在乎他，和这种人打交道，打死我也不同意！” 情绪又激动起来，晋瑶不能再和他争论，这次“推心置腹的的交谈”就此告一段落，什么都没谈成。 他们告一段落，那边的动作还没有完。 很快就来了一伙儿人，说是这栋大厦的管理团队，因为他们公司涉及非法运行，给大厦带来了不良影响，要求他们离开。 为首的一个道：“鉴于你们还没有拖欠过房费，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希望你们能彻底搬离这里，不要为难我们。” 段天立刻不高兴了，大声吼道：“你们凭什么啊？我们签好了协议的！一签就是三年的，现在才几个月啊，你们就反悔？信不信我们把你告上法庭？” 那人哈哈一笑：“哈哈，告我们？你脑袋没问题吧？拿出协议来看看，第九条写得清清楚楚的，凡是乙方涉及欺骗等手段，甲方有权随时解除该租赁协议！现在你们拿着违法的工商营业执照，还有脸来和我们谈什么条件？不信把你们的工商执照拿出来，我们对质一下！” 段天愣住了，他根本没有工商执照了，拿什么和人家对质？ 见他没有了反应，对方继续道：“怎么，还不服气是吧？你可以报案，可以找任何人，任何机构来和我们谈判；如果这些都没有，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要你们在今天晚上六点前搬离这里！如果到时还没有搬出去，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这时晋瑶的父亲进屋了，他认识这些人。 拉住为首那位的手臂，他用哀求的声音道：“李总，李总，段总的人很好的，他不会做什么违法买卖的，您就信过这一次，给点儿时间，他一定会把手续补全的，您就给他这次机会吧！” 晋瑶刚要说什么，李总挣脱她父亲的手，道：“老人家，我们相信您，但您的眼睛也有看错的时候，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您想想啊，连营业执照都作假的人，会在生意上实干？他就是打着什么公司的幌子，不知道干些什么呢！您老也及时看清楚，小心别上了贼船！” 说完看都不看段天，一伙儿人离开了。 他们刚走，又来了一伙儿人。 这伙儿人更了不得，是戴大盖帽的，警察！ 当前的一个面色严肃，进屋后立即问道：“这里谁是负责人？” 段天道：“我是，怎么了？” “怎么了？把这里所有人的身份证件都拿出来，我们例行检查！” 这个难不住大家，晋瑶带头，身边的小姐妹们都拿出了身份证。 唯独段天没有。 那场大火，烧光了他家所有的证件；再说了，那时的他，这张脸，那辆车就是身份证，别说直接查，就是随便问问的人都没有，谁不知道短氏集团的公子？ 但时过境迁，现在人家可不管这一套，不管你昔日多么风光，今天不拿出身份证看来是不行。 段天忙道：“真不好意思，我的身份证被一场大火给烧了，回头我立刻补上一个，很快就补上！” “身份证被大火烧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理由？这样的我见多了，还有别的证件吗？能证明你身份的，驾驶证、暂住证、或者其他的什么获奖证书中涉及你身份的，都行！” 这些都没有！对段天来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谁有时间研究这些？获奖证书？简直是寒碜人，以前的自己玩儿都来不及，哪有心情搞这些？ 见他无动于衷，这人道：“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好办，和我们回局里，先把情况说明了，我们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给你补办一个，或者想想其他的办法！” 晋瑶忙阻止道：“不，我们这就去找证件，一定能找到的！” 对方道：“不用了，还是让他和我们去一趟吧，希望这位女士不要妨碍警方执行公务！” 谁敢和警察作对？晋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段天带走。 第六十一章 拘留 到了警局，段天还是满不在乎，他不知道身份不明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处罚，他也相信，自己有名有姓的，怎么就会成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两个和颜悦色的警官负责调查问题。 一个问，一个做笔录。 “叫什么名字？” “段天。 “性别！” 段天看看他，心头怒起，大声问道：“你们干这么多年警察，都这么干的吗？不会自己看看，就知道问吗？” “你横个啥？性别？”警察也有些来气，声音提高了几度。 “你看着办吧！”段天越来越气，干脆和他别上劲儿了。 “好好好，我们自己看！就写上‘男’吧，男的，看得出来！”另一个急忙圆场。 段天赢了一场，心情好了很多，正襟危坐等着继续问话。 换了个人，被警察这么问话，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不管怎么说，被带进局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没想到段天还挺认真，挺高兴，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小型战场，正为赢了一场口头之争而沾沾自喜。 没成想警察话锋一转，问道：“身份证，带来了吗？” 段天一瞪眼，又发火儿了：“我说你们这些警察怎么回事儿？不就是因为我身份证不见了才把我带来的吗，反过来又问我身份证的事儿，是不是有毛病？” 这句话问道理儿了上了，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半晌，负责记录的才说道：“这是我们例行的提问……” “停！你们这都什么办事效率啊？还例行的提问，要是从小学一年级的一加一问起来，你们还有机会去问别人了吗？这辈子不就和我一个人耗上了？警察之间要相互沟通，把我带来的那个应该告诉你们情况，是不是能节省很多时间，还免得被人家骂你们蠢？” 段天从未经历过这些，自以为成了他们的老师，帮助他们解决日常审问的问题。 记录的道：“好为人师吗？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课堂！我们审问案子十几年了，要你来指点？先端正一下态度！我问你，身份证怎么没的？” 段天顺口答道：“被火烧了。” “什么火这么凶猛，连身份证都烧了？” “我——”刚要说起加族的那场爆炸，段天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暗暗发过誓，在没有足够能力时，不提加族被炸的历史；现在能因为身份的事儿就说吗？ “一场意外的火灾而已，我的身份证不小心被烧了。” “那，还有其他的什么证明你的身份吗？” “我没有，什么都没有；但我叫段天，大理段皇爷的段，天空的天；我没有身份证明，但我的人不是证明吗？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哪个亲人朋友不能证明？还有，你们公安局就没有我的身份证明文件吗？”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不过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没有你的任何资料，你可以找亲人朋友证明，——你公司的人不可以证明，他们迫于你的领导位置，可能要说谎话。” “我可以找——”这句话说出口，又陡然停下了。 找谁？ 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是妹妹，但她在哪里，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朋友呢，借钱都不能，能浪费时间替自己证明身份？ 这些都没有，还真的不能证明身份了，段天不由情绪黯然，摇摇头道：“没有人能证明。” “证明不了？那你还当什么老师？消停儿地等着我们的处理决定得了！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就签字等决定！” “签字干嘛？什么决定？” “别装不知道！看你的样子是个老油条啊，别撞糊涂，抓紧地！” 伴随着他的话音，一张纸和一支笔来到了段天面前。 拿起来一看，纸上有几项，姓名、性别、年龄等，拘留缘由是身份不明，社会危险分子。 “这个字儿我不能签！我不是社会危险分子！”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一个道：“你说，怎么写？没有身份证明不就是社会的危险分子吗？” “不是！没有身份证明，但我不是危险分子！”段天辩解道。 “你还想把这几个字拿下去？” “嗯，不是想，是必须拿下去！” “好，我们相信你，把这几个字拿下去，不过你要抓紧让身边的人找来身份证明文件！明白吗？” “明白，明白！”段天眼看着警察把“社会危险分子”几个字划掉了，才心满意足地签了字。 他却没仔细琢磨“拘留”两个字是含义，感觉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一个警察道：“好，跟我来吧。” 段天以为没事儿了，便跟着警察来到另一个房间。 居然是一家理发店！ 警察道：“把两只手伸出来并在一起！” 段天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没有恶意，便依言伸手并在一起。 警察迅速从腰间拿出手铐，咔咔两声响，把段天铐住了。 “哎，不是，你这是干什么？” “理发，怕你跑！”警察露出严肃的一笑，回答道。 理发师坐在那里摆弄手机呢，见来了人，问道：“又怎么的？” “黑户，危害国家社会安全，拘留七天！” 段天才想起来，那张纸上的确有“拘留”两个字，当时也有些疑惑，但觉得无非是抓紧弄个身份证明，不然不让留在这里的意思，没想到还有七天的限制！ 忙问道：“为什么有七天的限制，还要理发？到底怎么回事儿？” 理发师上来，一推子把他鬓角处剪掉了一大条头发，道：“还是个初犯呢，进去后就知道了！看在你七天的份儿上，替你理理发得了，以后做事儿小心点儿！” 很快，他替段天理了发，但鬓角处缺失的那块头发暂时是补不上了。 警察把段天带进了拘留室。 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了，一个个懒洋洋地东倒西歪地在那儿，直到警察进来才打起精神来。 警察也不多言，把段天推进屋后，咣当一声把门锁上，离开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旁边一只手搭在肩上，一个冰冷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进来的？” 第六十二章 武林高手 段天一哆嗦，急忙回身看去，一枚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面门上，顿时砸得他眼冒金星，看不清身边的情况。 一个声音恶狠狠地道：“小子，看你油头粉面的，是不是出去勾 引别人老婆了？老子最特么看不上你这号人！仗着自己的小白脸儿，就出去勾人，叫你勾！” 一脚蹬过来，正蹬在段天小腹上，把他蹬了个倒仰儿。 段天一骨碌就要爬起来，身上被踏了四五只脚，还怎么能挣扎动分毫？ 几只脚一起踹下来，不管什么位置，不分青红皂白，边踹还边骂着。 “小犊子，在女人面前耍能耐是吧，和我们几个耍啊！” “叫你祸害女人，我特么废了你！” “都给我闪开，老子灭了他！”一个声音高声喊起来，段天身上的脚都离开了。 一个彪形大汉吼叫一声后，狠狠地向这边跑来，看架势要使劲儿跺上一脚。 这一脚要是被跺实了，段天飞骨断筋折不可。 但他没有躲闪的机会，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硬生生承受这股力道的到来。 过了片刻，这一脚还是没跺下来，段天的眼睛咪开一条缝儿，看到了。 这只脚就停在半空中不动，彪形大汉整个人摆出了一个令人忍俊不禁的姿势，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他身后站着一个人，一只手板着他的肩膀，一只脚抬起来，正抵在他抬起来那条腿的腿弯处。 隔着彪形大汉看不到这人的面孔，但从露出来的那条腿看，这人身形应该比较瘦弱。 大汉被人从后面抱住，大声喊道：“这特么的是谁？给老子松开！” 旁观者急忙过来，边骂边动手地拉这个人。 “你干特么啥？找死是不？” “鳖犊子，你特么的捣什么乱？” 段天急忙趁机爬起来靠在墙上，紧张地观察着形势。 几个家伙围上去就要痛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门外巡逻的警察经过，用警棍敲着门，大声喝道：“干嘛呢，干嘛呢？” 几个人急忙停止动作，相互拥抱在一起，大声答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个“捣乱”的也跟着附和：“警官同志，我们在切磋一下怎么锻炼身体的事儿，不碍事，不碍事！” “给我小心点儿！你们这帮家伙，没有一个好东西，小心我的电棍！” 威吓了一句后，警察离开了。 彪形大汉指着这兄弟道：“你倒挺开事儿，就凭这点，这次指定不卸你的胳膊！兄弟们，打啊，鼻青脸肿就行，别弄残了！” 看来他凭借身高马大，迅速在这里占据了领导位置，其余的都怕他，只能跟他混了；闻听这么一喊，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地冲了上来。 段天只不过在电视里看到过打架，从未经历过；今天算见识了，他们五六个上去要打那个打抱不平的人，一顿暴打过去，这老兄不鼻青脸肿才怪！ 这当儿自己该怎么办？刚才人家可是帮了自己的忙儿啊！晋瑶曾经跟自己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现在人家使自己少了一顿打，自己也必定要全力去帮忙！ 不再犹豫，顾不得浑身疼痛，攥紧拳头就往上冲，一边大声喊道：“你们这帮混蛋，想以多欺少吗？来，先来打我啊！” 不用他喊，那边自然就有了分工，两个家伙从旁边逼过来，截断了自己去帮助那兄弟的路；一个嚷道：“你还叫唤什么？这就如你的愿，上！” 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冲了上来。 未曾亲身经历过打架，段天怎么能会打架？不过有些天生的本能在这关键时刻迸发了，他挥动拳头就砸了过去。 对方伸出胳膊一挡，很快地就一拳砸在段天的胸口，一阵剧痛传来。 “好啊，打我胸口，我就不能打你吗？”心里一怒，段天同样伸出胳膊挡住一只砸过来的拳头，反手一拳击在对方胸口。 这一拳力道不是很大，但击中的位置脆弱，打得那家伙一声惨呼，板住了段天的胳膊。 另一个再次挥拳，砸在段天面门上，登时鼻血流了出来。 几下子就被打得找不到北了，还哪有闲心去帮那个兄弟？段天一心对付这两个，却还是被一下下地打到，再次眼冒金星摸不清对方的情况了。 突然“哎呦”、“哎呦”两声惊呼，两个家伙不打自己了，也不知道他们哪去了。 急忙把衬衫撩起来擦擦脸，变成了一副满脸是血的恐怖面相看向场中，他惊呆了。 那个彪形大汉贴着门倒在地上，其余的几个倒的倒卧的卧，没有一个站着的。 这兄弟拍拍手，道：“几位，还有谁不服的，起来再打！” 彪形大汉没吱声。 两个来打段天的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先后爬了起来，一个喊道：“你们怎么不起来？这小子跟我玩儿阴的，看我灭了他！” 说完回身向后走了几步，向一个床铺走去，不知道这是要干嘛。 等他一转身，段天吓了一跳：这家伙从床底下抽出一条板凳腿儿来，双手紧握着，恶狠狠地向那兄弟冲去。 顾不得满脸的血，段天坚持着爬起来，大声道：“兄弟小心！” 他这边喊着，那边动上手了。 也不知道那兄弟用了什么手段，转眼间就把板凳腿儿夺在手里，反过来一把抓住这家伙的前胸使劲儿一抛，就把他抛出了两米远，“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当啷！” 板凳腿儿扔在他面前，喝到：“起来，再打！” 这家伙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家伙都不起来的原因，肯定是连续被打倒几次后，知道不是对手不起来打了。 最感到惊讶的是段天，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急忙过去，拍拍那人的肩头，道：“老哥，你会武功啊！真厉害，几下子就放倒了这么多高手，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啊，了不起，了不起！” 他不会感谢，只知道拍人家的肩膀，好像一个大侠在赞赏自己的弟子。 这兄弟也不在意，道：“我不是什么高手，不过学了几天武功，强身健体而已！” 段天又问道：“大侠，那你的武功和段誉比，或者和什么郭靖、张无忌比，谁更厉害？” “哈哈哈哈——” 这兄弟笑个不停，半晌才止住笑声，道：“兄弟，那些都是书中的人物，个个武功盖世，他们要是穿越过来啊，我这样的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段天却认真地道：“不！依我之间哪，你们应该难分高下，平分秋色，伯仲之间，不分轩轾！” 这兄弟又是一阵大笑。 第六十三章 奇根佳骨 拍拍段天的肩膀，这兄弟道：“哥们儿，你看武侠看入迷了吧？这成语也知道的挺多；不过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说给人家提鞋，还不得他们能从书里出来不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神奇的功夫，什么凌波微步，乾坤大挪移，又降龙十八掌的，都是传说，金庸编造出来的！” 段天兀自不信：“老兄，你转眼之间就打趴下五六个，那个拎着根棒子你都不怕，这还不是绝世武功？” 他们一问一答的，根本就没把地上被打趴下的几个人放在眼里，这几个家伙受不住了，彪形大汉最先起身，先掸掸身上的土，一拱手道：“哥们儿，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不过我就纳闷了，你身手这么好，怎么刚进来时我们那样欺负你，你都不露功夫呢？这小子一挨打你立刻动手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兄弟淡淡一笑，道：“老兄，别看我长的弱不禁风，其实我的筋骨也算挺结实的；你们打几下又能怎样？权当给我舒活筋骨了，我见你们虽然看上去凶恶，实际上并没做出太过格的事儿来，也就没说什么；不过这兄弟筋骨不行，怎么能抗住你们这么打？我才出手阻拦的，明白了吧？” 彪形大汉这才明白，忙再次抱拳：“兄弟，我们真是看走眼了，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老兄你的所作所为令我佩服，我决心做个和你一样的人！说到做到，我胡汗三从今天起，不再随便欺负人了，就算有人欺负我，我也忍住，但他要是骑在我脖颈子上拉屎，我可不特么的惯着！” 这兄弟一瞪眼，一缩脖，问道：“老兄你说你叫什么？” “胡汗三，怎么了？” “没没，没怎么，不过和一位名人重名而已，这名字起的太有水平了！”这老兄赞道。 “哈哈哈哈——！别骗我了，谁不知道那个胡汉三啊？一个大地主，成天就知道祸害百姓的家伙！我和他不一样，我的是出汗的汗，他那是汉奸的汉！对了，那天报道时你说自己叫霍玉枫，开始时我们还笑话你呢，说你是不是霍元甲的后代，你说不是；看来你真的是啊，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啊？” 这兄弟微微一笑：“说对了，我就是霍元甲的霍，继承的就是霍家拳！” 说完啪啪啪，拉开马步练了几招。 所有人都直眼儿了，没想到被拘留，还遇到了霍家拳的传人！ 胡汗三更是兴奋不已，连连拱手道：“霍掌门的，就收我们为徒吧！” 旁边的人纷纷拱手，要求教功夫。 霍玉枫也拱了拱手，道：“别急，别急！我的前辈霍元甲曾经说过，霍家拳不是秘传的，是要发扬光大的！只要你有一颗正义的心，只要你爱国，就能学习霍家拳！” “太好了！霍师傅，这就教我们吧！” 霍玉枫慢慢地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我得对你们的人品进行考察，确认无误后才可以教；并且在这里学也不行，等等吧，等我们都出去再说！” 段天在旁没说话，他不想学这些东西，因为这可能需要很多的时间，更要付出很多的心血，他没有这个准备，也承受不了那样的高强度。 胡汗三继续央求着，非要霍玉枫教。 霍玉枫无奈，道：“知道霍家拳的名字吗？” “迷踪拳，这我们都知道！”胡汗三飞快地回答。 霍玉枫点点头，又问道：“那，学习迷踪拳的先决条件，你们又知道多少？” “先决条件？不是说有正义的心，有爱国的心就行吗？这些我都有！” 霍玉枫又摇摇头：“你说对了一半儿；有正义心和爱国心确实可以学习了，但学的是什么，又和这些关系不大了；如果你的根骨好，气质够用，可以学习迷踪拳，并且可以学习最深奥的那一套拳法；同样不具备潜质的人，只能学习简单的拳术，或者根据你的情况，我教你怎么样学拳；最后的一种人就是不适合学习任何一种拳法，但可以学习一些强身健体的气功等。” 胡汗三急忙抢着道：“霍师傅看看我，看我适合学什么功夫？我身强体健的，应该最适合学那种最深奥的拳法吧？”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胡汗三依言伸手，霍玉枫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掂了掂，又翻来覆去看看，最后前后弯曲下看柔韧程度，才把他的手放下。 “霍师傅，我可以练最厉害的迷踪拳吧？” “你的手掌厚实，属于能发力的类型，但练习发力的年纪已经过了；因此你适合练习的属中等难度，中等威力的拳法。” 胡汗三立刻像蔫了的茄子，憋着嘴道：“霍师傅，你看准了吗？这可是涉及我最后能不能一举成名的大事儿啊！” “放心吧，我不会看走眼的！你能练习中等难度的拳法，已经很少见了，一百个里面不超过五个！” 一听这话，胡汗三乐了：“师傅，现在就开始教我吧！能练一个中等的，也算无敌了吧？” “别总想着打架！自古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为什么总想着无敌？中档拳法不见得就输给最厉害的人，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可能抓住你的弱点放倒你呢!我们练习功夫最主要的，还是健身报国，其次才是切磋武艺，明白吗？” 然后开始看另外几个人的手，都不如胡汗三。 胡汗三彻底乐了，顺手一指段天：“师傅，还没看看他呢！” 段天连连摆手：“不行，我可不行！我哪有那样的潜质？你们练吧，你们练吧！” “既来之则安之，看看手又怕什么？不会伤了你的！” 胡汗三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抓住段天的手往前一递：“师傅，给他看看，能不能练最厉害的功夫？” 段天对这根本就没兴趣，看着霍玉枫，突然问道：“霍大侠，我没有那个练武的能耐，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您这个霍家拳的传人，怎么会被抓起来拘留呢？” 霍玉枫的手也被胡汗三牵住了，把他和段天的手握在一起。 他本来要回答段天的话的：“呵呵，这个——” 但一攥到段天的手，他脸色突然一变，要出口的话居然说不出来了。 第六十四章 秘诀 霍玉枫突然像被点了哑穴，完全发不出声地站在那里，无比的惊讶写在脸上，让人大惑不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天也是一愣，无法确定这是怎么了。 倒是胡汗三看明白了，结结巴巴地问道：“霍师傅，难道这小子，这小子——” 过度的紧张，加上嫉妒和兴奋，他说不出来了。 霍玉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汗水却涔涔流下，握住段天的手不由哆嗦起来。 终于有了反应，他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两只手紧紧握住段天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兄弟，你，你学过迷踪拳的练手法？” 段天满头雾水：“霍师傅，您说的什么练手法？我从来没练过啊！” “不，那不可能！你怎么会没有练过？你的手分明是经过霍家练手法训练过的，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柔软度？不可能的！”霍玉枫坚信段天的手经过特殊的锻炼。 段天只能解释，说自己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 霍玉枫反复检查，才发现的确没有，段天的手天生有这种特质，但还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 “兄弟，你到底经受过什么训练啊？这手本来就是千里挑一的，再加上你特殊的训练，万里挑一都达不到！” 段天才想到，自己的手的确是经过训练的，老师就是秦月薇，但那算什么训练啊，仔细地摸骨，正骨，和武功丝毫不搭边儿！ 并且，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怎么和他们说？ “兄弟，难道你学过武功？刚才不过和我一样，不愿意惹事儿？” 还是误会了！ 段天急忙道：“霍师傅，我真的不会武功，真的不会！我这手，其实，其实——” 一咬牙一狠心，段天决定说出来。 “是和一个女生学的摸骨接骨，才练成这样的！” “摸骨，接骨？”霍玉枫沉吟着，突然兴奋地拉住段天，使劲儿摇晃道：“你会摸骨？你对骨骼了解很透彻，是吗？” 段天被这大力的一拉，吓了一跳，忙不迭道：“嗯嗯，是的，我对骨骼还是了解一些的……” “天哪，父亲，霍家的老祖宗们，我们霍家拳有重振的希望了，有希望了！” 他居然喜极而泣！ 段天却一脸苦相，他哪有心情去学什么霍家拳啊？ 门外，警察再次巡逻经过，听里面吵吵嚷嚷地，敲着门喝道：“你们干嘛？造反吗？是不是没吃够电棍的滋味儿？” “吃够了，吃够了！”霍玉枫高兴得大声回答，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话，他自己却努力平静着激动的心情。 警察离开了，霍玉枫才向在场的人一拱手，道：“今天是我霍玉枫最高兴的一天！三十年了，我从未这样高兴过，老天有眼，谢谢警局，谢谢这次拘留啊！” 激动得，他差点儿就给这拘留室跪下了。 团团抱拳，继续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教大伙儿强身健体的一些技巧，说是武功也行；愿意学的，现在就开始！” 然后他拉开了马步。 机会难得，强身健体的同时能学到些真功夫，谁不愿意啊？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一招一式地和他学起来。 唯独段天不想学。 这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自认为身体比较强健的，从不生病，从不觉得累，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练？ 霍玉枫早就看出来了，段天对武功并不感兴趣，也没去强求，一心带着其余人练习。 一番练习下来，就是两个小时。 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些简单的动作，但也把兄弟几个累得不行，一个个栽倒在床上，不愿意动了。 反观霍玉枫，感觉这趟拳脚下来精神大振，脚步更轻了。 他来到段天面前，问道：“段老弟，对练习功夫不感兴趣？” 段天点点头。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一点在我们霍家组训上有着明示：因此虽然你具有世上少有的筋骨，但不愿意学，我也不能强迫；这样吧，我给你一些自己练功时积累的心法，感到没意思时，你就照着上面写的练一会儿，它会使你精神焕发，摒除那些颓废感觉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册子，慢慢地递过来。 见段天有如此际遇，其他人顾不得浑身无力，一个个爬起来围了过来。 之间小册子的封面上的确是用毛笔写的几个字：霍玉枫自练功心法。 如果写的是“霍家迷踪拳心法概要”或者是“霍家拳谱”等，大家的眼睛可就亮了，但仅是霍玉枫的自练功心法，再厉害，能有多大的出息？在替段天高兴、替自己惋惜之余，一个个又躺回了床。 段天就要翻开看，被霍玉枫一把拉住了，道：“段老弟，你不愿意学可以，但还是希望你有空儿时看看；还有，这册子最好不要落入别人手里，咳咳，那样的话，老哥哥我丢不起这个脸啊！” 有人小声笑了起来。 胡汗三道：“霍师傅，您功夫这么好，落到谁的手里，不都是他的福气？怎么能丢人现眼呢？” 段天随手一捏，估计这书不超过一百页，还是单面儿的，另一面有的配图，有的是空白。 他看向霍玉枫，问道：“霍师傅，这小册子，您还是收回去吧！我不能要，这怎么说也是你的心血啊！” 见霍玉枫面露不快之色，段天又改口道：“要不，我先看一遍？” 霍玉枫没有任何变化，片刻后才道：“你就看看吧，不过别在这儿，去门口儿那里，光线更好些，去吧！”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段天拿着小册子，来到门前开始翻看，第一页写着：“霍玉枫自练功心法”。 翻开第二页，还是这几个字。 这？他不由看向霍玉枫。 霍玉枫道：“看不进去吗？再翻几页看看，说不定能看进去呢！” 段天又翻了一页，还是那句话，再翻，变了。 赫然在页面上写着“霍家迷踪拳心法精要”！ 他不愿意习武，但这句话还是打动了他，心里猛地一动，心跳也加速起来。 急忙再翻开下一页，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左面配有插图。 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始努力地记起来，把这页书的内容记下来后，再记住左边的插图。 用了近五分钟。 然后是第二页，第三页…… 整整四个小时，他没吃没喝，也不理会旁人在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努力记住这个小册子的内容，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汗水已经渗透了衣衫。 然后把小册子还给霍玉枫，却发现已经浸湿了很多，一些字迹变得模糊了。 “霍师傅，这，这——”他很过意不去。 能说什么？霍玉枫只能暗角了一声“可惜”，把书收了起来。 要知道，这里面很多心法口诀，他自己都没有领会贯通，现在好，原来就不通的心法，加上因模糊而不通的文字，自己是别指望学到下一层了！ 但他还是有风度地问道：“段老弟，看着怎么样？老哥的心法也就能达到这个水平了！” “霍师傅，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你——”突然霍玉枫停止了收起册子的动作，瞪着眼睛看向段天，无比惊讶。 然后他小声问道：“你记住了？记住多少？能记住前三条吗？那可是最关键的心法修炼口诀啊！” “霍师傅，我全记住了，所有的小册子里面的内容，连插图都记住了。” 段天小声答道。 第六十五章 抢拳谱 霍玉枫顾不得看小册子到底损坏了多少，随便打开一页，问道：“你说你都记住了，那我问你，第六十九页上面写的什么？左边的插图又是什么？” “考我！第六十九页左边根本就没有插图，右边也仅有三个字，是上一页没说完的一句话最后三个字，气至舒。” 霍玉枫又翻回来一叠书页，问道：“第二十五页，不不不！” 再次翻动，翻到一页后也不说是多少页，念了起来：“气乃精神之内敛，左跨步右掌化拳而进——” “左掌化拳直击，乃虚虚实实之手段，实则以进为退，诱敌而入，突施反手制之，掌接敌腹方可吐力，显迷踪之精髓也；诚气之制敌、迷踪诱敌、退敌于无形之境界也。章三，迷踪之步法精要，古语云：形始自意，自意而形，形意之结合方为迷踪之概要，今以气驭形，遁形于须臾——” “好了好了，不要再背了，你说说左边的插图！”霍玉枫急着道。 “左边插图是一个人在练习步法，但速度很快，因此画上好像有很多人在跑动，因此他们的身形都是虚线；但他们的脚步位置很清晰，脚步间的距离和角度也标示得很详细，先是站在一个地方不动——” 段天按照册子上画的站在那里，然后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后，把脚尖儿的方向调整一会儿，又迈出了第二步，再调整脚尖儿的方向，接着第三步、第四步…… 二十几步下来，用了近十分钟的时间。 霍玉枫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无法相信，段天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个小册子都记下来！ 为了验证段天到底是不是都记住了，他又问了十几处，都一字不差。 “撕拉——！” 霍玉枫一把就将小册子撕开，接着双手用力撕得粉碎，哈哈大笑，一直笑到没有力气了，才拉开架势，大声道：“段天老弟，我慢慢地打一趟拳，你看仔细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痛快淋漓地打了一趟迷踪拳，当真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把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 打过了这趟拳，他往床上一趟，一个字都不说了。 胡汗三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霍师傅，我们什么时候继续学那个健身的拳法啊？”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把最精华的迷踪拳都打了一趟，你们还让我教？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了！慢慢领悟吧！” 也是凑巧，还没等胡汗三再有进一步的反应，门外来了两个警察，打开门嚷道：“霍玉枫，霍玉枫，出来吧，有人保释你了！” 霍玉枫闻言弹簧般地跳了起来，抱拳道：“各位保重，我要出去了！” 然后特地来到段天身边，道：“段老弟，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祖上的一片辛苦，他们创立迷踪拳的宗旨就是强身健体，为国争光，保重！以后有机会，我们会再见面的！” “保重，保重！希望能再见面！”段天嘴里说着，心里却大呼道：可别见面了，我真的怕再见到你啊！ 霍玉枫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胡汗三凑过来问道：“段老弟，刚才我们也听到了一些，你背了一段儿什么口诀，能背给我们听听吗？” “可以啊，不过你们要记住喽，忘了我就白背了！” 段天开始从头背诵口诀，他不知道这口诀有多么重要，反正自己背下来的，又没费什么力气得到；会背的人越多，不越是好事儿吗？ 但他还是着急了。 明明自己已经念得足够慢了，他们还是吭哧吭哧地记不住，有时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要念上十几遍，还是丢东忘西的。 段天索性清清嗓子，大声道：“我再念一遍，能记住的就记，记不住的干脆别记了，我都念多少遍了？” 然后大声地念了一遍，闭嘴往属于自己的床上一躺，不吱声了。 这些家伙开始念念叨叨地背，你一言我一语地，很快就吵乱了，开始时记住的那点儿也给吵忘了。 胡汗三把大家拢到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阵才散开，各自回去往床上一躺，谁也不说话了。 这下消停，段天放心地睡去了。 突然被人捏住了鼻孔，喘不过气来，段天被憋醒了；一看，是一个家伙用手捏在鼻子上，旁边的几个人笑嘻嘻地看着。 急忙伸手把捏住鼻子的手拨开，大声地喘了一会儿，段天皱着眉道：“哥几个，这是干嘛啊？憋死我了！” 胡汗三出现在视野中。 “段老弟，我们弄来了纸和笔，把你叫醒，就是想让你把口诀写出来，好像还有插图吧？都弄在纸上；你是个聪明人，估计没什么问题吧？只要你好好配合，哥几个保证出去后不找你任何麻烦，相反你有什么问题找我们，肯定给你兜着！” “哎，我说你们几个，刚才在霍师傅面前还说自己一定好好做人，怎么霍师傅一出去就变样儿了呢？这样下去不太好吧？你们要是好好的，我毫不犹豫地就会把它写给你们，刚才我还琢磨呢，怎么才能把口诀给你们记下来；现在可好，动硬的了是不？我这人还真就有这个臭脾气，你们好说好商量都好办，硬来的话，我还真就不给了！”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悔。 胡汗三恼羞成怒，吼道：“少特么装好人！老子就来硬的了，你一个人还能打倒我们六七个不成？” 段天蹭地从床上起来，指着胡汗三的鼻子道：“霍师傅能，我怎么就不能？既然能在最短时间里背下来口诀，我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你们都放倒，信不？” 说完他回忆一遍小册子第一页的插图，按样子拉开了架势。 “来吧，我看看一个人到底能不能放倒你们一帮！” 段天自己也不知道，但试试这口诀厉害之处的心理，比到底能不能打赢兴奋得多。 胡汗三根本就不信，一个刚背会口诀的人，就能在转眼间从一个挨打不会还手的人，变成一个能放倒五六个人的高手！ “兄弟们给我上，谁吧他放倒，口诀第一个给谁背！” 话刚出口，一干混蛋摩拳擦掌把段天围起来，就要动手。 第六十六章 吃螃蟹 段天大脑急速运转，考虑用口诀上的哪句来对付他们合适。 “气以修身，集气于指掌间，化气为形……”这句话好像差不多，不过这急切间哪来的气？ 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制敌的法子，眼看着几个家伙挥舞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砰砰砰——！”警察在敲门，并大声喊道：“干啥呢，干啥呢？” 大家急忙住手，警察也打开了门。 “谁是段天？出来！” 嗯，这么快就有人找啊，能脱离这个地方，就是去被警察上刑也行啊！ 段天急忙举手示意：“警察先生，我就是！” 警察看他一眼，差点儿乐出来，估计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喊“警察先生”呢！ “有人保释，出来吧！” 不用上刑，太棒了！ 段天回头对胡汗三笑笑：“胡汗三，你们在里面慢慢背吧，我先行一步了！”说完和警察从拘留室出来了。 一边走，段天一边想：“能是谁把我保释出来的呢？这保释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有人进来坐牢，把我替出去了？那样可不行，小七不可以坐牢，晋瑶更不能坐牢，冰儿更更不可以！” 一想起冰儿，他立刻神色黯然起来，冰儿怎么可以替他坐牢？自从商宏啸打过电话后，冰儿的信息一点儿都没有，一想起她，他就不能自已黯然伤神。 但是，冰儿还是很爱自己的，说不定她真的要替自己坐牢呢！那样更不行，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和胡汗三那样的人关在一起？坚决不行！ 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儿，警察道：“进去吧，里面保释你的人等着你呢！” 段天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屋里有一个人，一米七不到的个子，长得挺白净的，穿一身名牌西装，红色领带分外打眼，正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机。 见段天进来了，他急忙收起手机，起身过来伸出手：“段天，你好！” 这谁啊？怎么不认识呢？ 不管是谁，既然是来保释自己的，就是要替自己坐牢吧？急忙跨上前一步，握住对方的手：“我还好，你好！” “好，好！我叫隋清元，是清元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经理，今天特地来保释你。” “那，你——”段天本来要说，你替我坐牢后，公司怎么办？一想这么说有些唐突，便略微停滞一下。 “我特地来保释你的，钱已经交了，我们走吧！”隋清元道。 “钱？怎么？”段天还是不明白，但他心里却大吃一惊，刚才如果说出来的话，可就当场出丑了；这钱的问题，还是先别乱说为妙，等自己弄清楚怎么个情况再说不迟。 果然，他刚一出口，隋清元便答道：“段兄不必客气，被人冤枉已经让你很气愤了，怎么可以再提这么一点儿钱的问题？我们先出去，我给你摆酒接风，压压惊！” 人家把自己从那个鬼地方弄出来了，和他们喝点儿酒总是应该的吧？不过也不能让他请客啊！ 段天学聪明了，简单整理一下，道：“隋兄，我这刚出来，身无长物，稍等我片刻，叫来公司的人员替我们打点一切可否？” 隋清元一愣，没想到段天的言谈举止竟有如此的火候，随即道：“不必不必，大可不必！这点小事儿何劳他人？我们一起去就是，请段兄不要再谦虚！” “隋兄如此厚爱，不才感激涕零，不胜荣幸之至！” 又是几句刚学来的话，把隋清元弄得又是一愣，才请段天上车，离开了警局。 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两个人坐了足以坐下二十人的大餐桌，满满的一桌子菜，都是很难见到的，平常人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段兄，薄酒素菜不成敬意，还望海涵！”隋清元客气地请段天入座。 这场面，段天见的多了，当下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单手扶住一张椅子背，另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隋总，请！酒席的丰盛可谓无出其右，实在是过于丰盛，小弟受之有愧啊！” 隋清元的心里开始打鼓了。 这一大桌子菜超过了二十盘儿，都是名贵的山珍海味，普通人连听可能都没听说过；这边用餐的却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吃饭，旁边却有五六个服务员伺候着，这等架势，一般人早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可这个段天，却好像很习惯这种吃饭方式似的，做出的手势，说出的话，都很从容，很镇静，说明了什么？ 唐总的话不完全对！ 他说这个段天是个落魄之人，只要给些好处就能得到那份策划书，就可以出去搞建设了，那时赚钱比印钱都快，云云。 所有的构想都很令人振奋，所有的过程都计划得挺周密的，却没仔细说这个段天的来历，没说他到底有什么特长，有什么缺点和弱点，没说怎么和他周旋。 这下好，人家对这场面见怪不怪，下马威没用好，却先赔进去好几万！ 但是，能不能是这个段天故意做出来的，其实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是呢？ 隋清元生出了一个侥幸心理：如果段天真的那样，那份策划书，岂不是自己先得到了？哈哈，唐总啊，这次你可能要吃点儿小亏了！ 怎么才能知道段天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的人呢？对，螃蟹，看他怎么吃螃蟹就知道了！ 这吃螃蟹极有讲究，有一套叫做“蟹六件儿”的工具，依次用在一只蒸好的螃蟹上，就能把蟹肉摘出来，然后再把螃蟹的外壳重新组合；谁的蟹壳组合的最好，他的吃蟹水平就最高。 段天如果不懂怎么吃蟹，说明他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也就好对付了；如果他会吃蟹，说明他不是一般人，不可以用和唐总计划好的方案对付他。 “段老弟，现在正是吃螃蟹的最好季节，我特地点了两种蟹子，趁热用了，免得走了味道！” 五星酒店的服务员都不一般，一听这话，立刻上来两个吧螃蟹取到两个人身边，小声问道：“隋总，打开吗？” “不不不，吃螃蟹的讲究段老弟是知道的，你们给打开吃着就不香了！——段老弟，来来来，我们吃蟹！” 段天看看服务员，又看看隋清元，才看向这个巨大的螃蟹。 第六十七章 追问 隋清元笑容可掬，示意段天吃螃蟹，他自己也作势把螃蟹放在面前，准备随时打开。 段天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觉得这个隋清元待人很亲善，和乔峰有异曲同工之妙。 乔峰？ 一下子，他就提醒了自己，乔峰刚见到自己时，不也是表现得非常友好亲热吗？抱住自己，就像遇到了十年没见面的老亲般；后来怎么样？不还是因为自己没有了靠山而冷得像一坨冰？ 这个隋清元，越看越有乔峰的迹象，那么，他怎么样？表面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 段天开始暗暗戒备起来。 但对方要自己吃螃蟹，是什么用意呢？ 里面下毒了？估计不可能，下毒给自己吃，然后毒死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既然不会下毒，那就吃呗！不管怎么说，我段天也先混个饱肚子再说！ 看看螃蟹旁的“蟹六件儿”，段天随手抄了起来，从里面选出小剪子，开始仔细地给螃蟹解体。 动作干脆利落，娴熟无比，很快就把蟹腿儿和两个大钳子卸下来，又沿着蟹身剪了一圈儿，把螃蟹分成了两部分；在卸下这些蟹腿时他使用了一个技巧：并没有按照一个位置剪开，而是错落有致地、把每个蟹腿儿都剪成了阶梯状，以利于后期的重新组合。 仅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段天对于“蟹六件儿”的使用是有着极高技巧的！ 然后把蟹块儿放在盘子里，用小锤子开始敲打，整整敲打一遍后，再用划刀仔细、小心地划开，用力稳而均匀。 整个的一只大螃蟹就这样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全部的嫩 肉。 “隋兄，我就不客气地称呼您了！我这蟹子已经准备好，还望同吃为妙！” 他礼貌地示意隋清元也打开蟹子。不然他吃，隋清元看着，成何体统？ 隋清元更加心惊，没想到段天对吃蟹的技巧更胜一筹，远在自己之上！自己能打开蟹子吃下，再大致拼回蟹壳就算不错了，可是，段天打开的蟹壳再拼回去，会是什么样子的？ 菜都点了，怎么也得吃下去啊，隋清元也拿出剪子进行粗加工，然后小锤子、刀子，把蟹子也打开了；他觉得这次开蟹是有生以来开得最为成功的一次。 两个人欢快地把蟹肉吃掉，段天很自然地开始拼蟹壳，他的手纤细柔软，手指细长，好像天生就对手工工作很在行，把一块块蟹壳拿起来慢慢拼凑，转眼间又拼成了一只完整的螃蟹！ 这只螃蟹好像还保持着警惕的防卫姿势，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谁能想到它的肉已经消失不见了？ 后面的服务员都发出了轻微的赞叹。 隋清元知道，自己吃过的蟹子是如论如何也拼不到段天的水平，再拼下去就丢丑了。 但如此精明之人，怎么会没有给自己找台阶、替自己解围的能力？ 他一转身对服务员道：“美女，麻烦您把那个盘子保护起来，段兄拼成的螃蟹独步古今，我要把它带回去，让身边的兄弟们看看，什么是高手！段老弟，你吃蟹的功夫实在是高，老弟我佩服，佩服！有段兄的高作，我的就别现眼了，你们替我拿下去吧！” 服务员过来，把隋清元打开的蟹壳撤下去，另外的过来把段天重新拼起来的蟹壳保护好，放到了一旁。 有了这个过程，隋清元更觉得唐宋有些着急了，也有些仓促了，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儿没直接说出令段天难堪的话来；如果真是那样，难堪的真的不知道是谁呢！ “段兄，既然相识了，我们就是缘分！说更多的，是不是就有些假了？来，先喝一口给你接风！” 隋清元开始施展“外交”政策了，要通过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来折服段天；这一点他很有自信的，不论是商界的大亨、政界的精英，还是市井无赖、军人医生，只要两个人能坐在餐桌旁，“推心置腹”地聊起来，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掌控，最后都会按照他的意愿结束交流。 正是因为这些，他隋清元才能在以这么小的年纪，支撑起科技发展公司这一招牌，才能在商界中展翅高翔。 面对段天，他虽然觉得段天不一般，并且在第一轮的试验中得到了结论，但他还是自信会轻易说服段天拿出策划来的。 因此他的开场白和以往大同小异，先喝一口酒套 套近乎。 段天只能举杯。 人家把自己弄出来又好酒好菜地招待，有什么理由拒绝？何况段天又能喝点儿酒。 一杯酒下肚，隋清元开始了自我介绍。 “段兄，估计你没有我年纪大，我今年二十九，再过年就三十了！”语气中有无限的沧桑感。 段天就觉得他和乔峰越来越像了，心里的厌恶之情已经悄然升起，不过自己还没有完全察觉到而已。 “那你是大哥了，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好年纪，大好的年纪！段老弟，一看你一表人才，我就知道，老弟你绝非池中物！” “隋大哥过奖了！想我段天二十多年来什么建树都没有，却处处连累兄弟朋友，不堪回首啊！” 这些话，段天都不十分清楚是什么意思，总之是晋瑶不怕费力地找出来教的，现在说出来，好像挺合适的，段天便随口答了出来。 隋清元心里一震，没想到段天的谈吐更是出乎意料，想都不想便能有这番答对，看来不是易于之辈。 他更加谨慎起来。 “段老弟，我想知道——” 段天突然想起来晋瑶说的一段话：“你要想不让别人更多地问你什么，好办，你去问他，礼貌地截住他的话开始反问过去，他就没有机会问你了。” 这部正是时候吗？ 脑筋急闪，他截住了隋清元的话头，问道：“隋兄，这样称呼您，不是很唐突吧？” 隋清元话头被掐住，难受了半秒钟后才答道：“啊没事儿，没事儿，您讲！” “隋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就算是不当讲，我也还是要问的；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被警察扣住，又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呢？” “哦，老弟，这事儿其实都在——都在缘分两个字上！” 一听就是套话，段天紧紧地追问道：“隋兄，你做了件有恩于我的事情，我怎么着也该知道来龙去脉啊！我承认我们之间有缘，也可以说是我有命遇到了你，但是，谁说我在警察局的呢？” 第六十八章 雨中的无助 面对段天的逼问，隋清元不得不答。 示意段天吃菜，他缓缓道：“段老弟，是这样的，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他碰巧在那个警局工作，昨天，哦不，是今天早些时候碰巧和我遇到了，说他们那里抓来一个人，很有风度，但就是身份证没了；我这个人最爱朋友，一听说你很有风度急忙赶过来抱你保释出来，就是这样的。” 直觉告诉段天，他在说谎，最后肯定的语气不是肯定自己，而是肯定这个谎言没有什么破绽。 “隋兄，谢谢你！你可真是交友广泛啊，要不是你这位警局的朋友，我可能还要遭几天罪呢！” “不客气不客气，吃菜，一会儿凉了！”见段天相信了他的话，隋清元急忙让段天吃饭，实则是通过言行掌握饭桌上的控制权， 不想段天提着筷子刚要夹菜，突然问道：“隋大哥，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改天再遇到他，或者有别的朋友不慎被抓，我也好在他面前提起你来，通过你和他的关系替朋友解围！” 这话很真诚，一丝的狡诈看不出来。 隋清元却暗暗叫苦：这个段天，怎么还就没完了呢？ 但还得说啊，他作思索状，过了一会儿道：“你说，我还突然猛住了，叫什么来着？张什么平，要不就是李什么平！” “哦，那他长什么样儿？你给我说说，我去警局时叫不出名儿的话提长相，他还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帮我忙儿的！隋兄你是有能力的人，可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有多难！” 语气诚恳之至，不由隋清元说别的，他努力地想起来。 “哦，那个朋友高个子，挺瘦的——哎段老弟，有什么事儿不用找他，和我说一声就行，老哥哥我在这儿托个大，一定能帮上忙的！就别找他了，也不是能办大事儿的人！” 段天更确认了，隋清元把自己弄出来，是另有目的的，既然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再问。 但遵循晋瑶的那段话，还得找些话题来，让他没有机会问自己什么，光顾着回答自己的问题！ “隋兄，说来惭愧，老弟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公司！既然我们这么有缘，还是说说你的公司吧！我好想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地把公司做成这么大的呢？” 隋清元想了想，道：“老弟，这说来可就话长了！想当初我是一个搞软件儿开发的，也就是一个普通的it一员，后来机会凑巧，遇到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便把我设计的软件儿拿出去展示，并把自己对未来的设想做了规划；你猜怎么着？当场有个老总就相中了我的设计，并对我的设想很感兴趣，把我聘请到他的公司，我才有了展示的舞台；后来老者成为了我的老师，他——” 说到这里，他停住不说了，感情有些波澜起伏，低头垂泪起来。 段天急忙劝道：“都是我不好，引起了你的往事……” 隋清元才抬起头来，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说道：“不碍事儿，我想起了老师，心里有些难过；他成为我的老师后，手把手地教我怎么经商，怎么为人，我学了很多，也知道了做人的底线，可他，他却因为无法治愈的癌症而离开了我！” 段天不由唏嘘起来：“真是个好老师！我真的为他感到惋惜！” 隋清元继续道：“临终前，老师把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公司都给了我，说他自己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只有我对他很好，完全有能力继承他的遗愿……” 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无法再说出连贯的话了。 良久，他才用纸巾擦去泪水，道：“段老弟，没想到这件事影响了我们的交流；这种情况下，我还怎么吃得下饭？” 段天忙道：“不吃了，当然不能在吃了，服务员，买单吧！” “不用，稍后我公司来人划卡的，我已经交待过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好吗？” “好，这就离开！” 段天对隋清元的看法有了些变化，他觉得隋清元不是那种人，至少乔峰无法和他相比。 两个人来到酒店下的一个房间，这酒店不光用餐，也提供休息场所。 在房间里，隋清元开始讲他的历史。 不知不觉间，段天的思绪和情感被他带动着，整个人的状态也随着他的语气语调而变化起来。 晋瑶和小七他们只能把“天瑶集团”的牌子摘下来，把公司的所有东西都收起来，先搬出去再说；具体搬到哪儿去，出去再说吧！人家这栋大楼的管理团队就在门口儿等着他们腾地方呢，说已经有下一家准备入驻了。 公司成立不久，但注册时需要的证明材料极多，都用纸箱子装起来，还是堆了很大的一堆。 几个人站在这堆家当旁愁眉苦脸地，谁也不说话。 良久，一个女孩子才小声道：“晋瑶，又不欠我们工资，还等在这儿干嘛啊？我们走吧，凭你的能耐找一家更大的、不会倒闭的公司，我们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另一个附和道：“是呀，晋瑶妹妹，这个段天也不是挡硬的主儿，啥啥都弄不明白，我们还守着他干嘛？走吧！” 小七在旁焦急地看着一堆箱子不说话；幸亏小玉离开了，不然她会说什么？他不知道。 老天好像也在替天瑶集团的遭遇不平，关键时刻居然飘来了几朵乌云，转眼间就下起了小雨。 晋瑶急忙翻出几块遮雨布来，把这些纸箱子都盖好，而她却被雨水淋得通身湿透了。 旁边的几个姐妹再次劝她离开，带她们找个好地方。 “要走，你们给我走，别在这儿烦我！段天不欠你们的钱吧？我晋瑶也不欠你们的钱吧？走，都走！”晋瑶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子立刻道：“晋瑶，你真是傻！段天有什么好的，你非要替他守着这个破公司？” “你要走就走，别说其他的，好不好？”晋瑶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字一顿地回答。 这女孩子同样是个犟脾气，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了。 又有一个女孩子向晋瑶道个别，离开了。 看看周围，还有三个女孩子，加上晋瑶、小七，五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雨里，是那样的无助。 第六十九章 雨中情 段天和隋清元的交流也差不多了，交谈中他了解到，隋清元这个人真的很不一般，不但博学多才，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拼劲儿，更要紧的，是他的为人，他的信念都充满了正义和孝顺。 以前的段天，是不屑于研究什么孝顺、谦逊、知识等等东西，那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自从家族遭难，又连续经历了这些后，在晋瑶的影响下，他渐渐对人生、对追求的目标有了概念，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而这些，隋清元都具备，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得以东山再起，得以重新振作起来的强有力的支持吗？ 当然了，和他一起出去闯，或者把策划书交给他，由他替自己出去运作，比交给那个唐宋可要强多了！ 段天决定和他合作。 隋清元却一再表示，他可以提供资金支持，可以提供人际关系等，但不合作，因为涉及合作，总会有两个人一起出面办事的时候，那样一旦两个人意见不一致时就不好办了，生意大小无所谓，影响了两个人之间的兄弟关系，是大事儿。 没想到，在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看来自己的命运虽然坎坷，但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啊！ 两个人从房间再次聊到餐桌旁，这次没有那些菜，但喝得更尽兴，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在慢慢接近，两个人之间的话越来越投机。 “隋兄，酒逢知己千杯少，干了这杯！我段天二十多岁了，才结识了一个真正的兄弟！哦不，真正的哥哥！我们之间无话不谈！” 段天有些晕晕乎乎地了。 隋清元喝得不比他少，同样舌头有些直，大声道：“段老弟，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两个投机，投机的很，说多少都不多！” 他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了。 段天拉住隋清元的手臂，道：“隋兄，遇到你是我今生的福，你说的对，我们相识就是缘分，我可以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给你，我和你说，我段天其实——” 他就要把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家族，甚至连和周心融、商冰认识，和商冰相恋又被分开的过程都说出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知己，他要说出来。 隋清元却反过来一把拉住他，另一只手连连摆动着：“段老弟，段，老弟！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说！我们兄弟之间不分你我，但什么都不要说！” 段天只得作罢，道：“不好意思隋兄，我手机不在手上，用你的手机打，打电话；找小七，让他把那份策划书送来，我亲自，亲自交给你！” 隋清元迷迷糊糊地把手机递过来，含混不清地道：“拿去，拿去吧！打什么七个八个的？随便打，里面有十几万的电话费，你打得光吗？哈哈哈哈——” 然后他一头栽在桌子上睡着了。 段天勉力支撑着自己不睡去，用隋清元的手机打给小七，却按错号码打给了另外的人。 “这个小七，换号码了居然不告诉我，混蛋，混蛋哪！” 再打给晋瑶。 晋瑶的号码他记得清楚，一次就正确地拨了过去。 “晋总，我是段天啊！” 雨中的晋瑶正无助间，接到了段天的电话，无异于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座木舟上放下来的绳索！ 带着哭腔，晋瑶道：“段天，你在哪儿啊段天？” 一听语气不对，段天的酒醒了两分，但还是半醉的状态，问道：“晋瑶，你怎么了？你在哪儿，没在公司吗？” “段天，公司没了，被查封了，我们五个在雨里，被淋着雨呢！段天你在哪儿啊，快回来吧！” 再坚强的女人，面对这些极端的无助，听到了最想听到的声音后，其激动可想而知！ 段天的酒彻底醒了，忙大声问道：“晋瑶，快说你在哪儿？” 小七接过了晋瑶的电话，大声道：“公子，我们就在公司大楼的楼下，在雨中！” 段天“啪”地挂掉电话，急忙去推醒隋清元，焦急地道：“隋兄，隋兄，还请帮忙，帮忙啊！” 隋清元迷迷糊糊地起来，问道：“段老弟，怎么了？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隋兄，我的公司被查封，我的员工被赶出来，就在雨中被雨淋着呢，帮我先安置一下他们吧，好吗？” 隋清元也醒酒了，蹭地跳起来，道：“在哪儿？我们快过去！我这就调人！” 说完拔腿就往外跑，一边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段兄，你跟他说位置，说情况，他立刻带人过去，我们也赶过去！” 段天在电话里说明了手下人的位置和情况，那边劝他不要着忙，便挂掉了电话。 等他们赶到时，一辆房车已经赶到了，晋瑶他们正在往车上搬运纸箱子。 见到段天，晋瑶控制不住了，站在那里泪如泉涌。 段天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她一头靠过来，双肩耸动啜泣起来；段天只能轻轻揽着她，慢慢地拍背表示安慰。 突然晋瑶转身，狠狠抱住段天，把头垂在他的肩头大哭起来：“段天，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被人家赶出来时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 突然一口咬在段天的肩头。 段天顿觉肩头剧痛，但没敢乱动，继续安慰她。 “段天，你知不知道，她们说跟着你没有好日子过，要我带她们去找个更好的公司；但我不能，我做不到，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力，你要给自己争光，给我争光，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的，是吧？” 看着她通身湿透，浑身颤抖，但还在保护着公司的资料，段天的心被剧烈地撞击着；又这样的人为自己卖命，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强大起来？ 使着劲儿地点头，他说道：“晋瑶，你放心；从见天开始，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因为我段天不允许！如果真的有人敢欺负你，请他先过我这关！我活着，他们没有机会，就是我死了，他们也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话说得坚定异常，晋瑶满是雨水泪水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儿。 第七十章 炼气成男人 在隋清元的指挥下，段天带着公司的人住进了房车。 隋清元则安排好后，自行告退了，这里没有一个他的人，都是段天和他公司的员工。 “段天，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啊？他又是谁啊，这么气派？” 刚洗过澡的晋瑶穿一件儿睡衣，坐在餐桌旁问道。 段天看向她，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忙小声道：“我说晋总，这，穿的有些，有些——” 晋瑶低头看看，没什么大问题啊，睡衣大小合适，穿在身上该包的地方都裹住了，他怎么还问？ “段天，我们在谈工作，谈问题，你别研究别的，思想溜号了啊！” 段天轻咳了一声，道：“晋总，这工作期间，不该穿睡衣吧？更不该穿成这样啊，面对我还好，面对别人，影响人家工作了知道不？” 晋瑶换了一个姿势，重新审视下自己的全身，还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不由有些恼火：“段天，这人要是心里不干净，看到的、想到的，它都不干净！如果你心里只有工作，还在乎我穿什么，穿成什么样儿吗？” 段天无奈，低头向下扫了一眼，接着目光转向外面。 晋瑶随着他扫过的目光看下去—— “啊——” 她不由尖声叫喊着，猛地蹿了起来，使劲儿地吧睡衣往下拽。 但现在拽下去有什么用？能看到的已经被人家看到了！ 她扑过来就扭打上了，嘴里还嚷道：“段天，你这个流氓，今天我打死你！” 小七在隔壁的隔壁，已经昏昏睡去了。 其余几个姐妹整理完文件资料，见这里有足够的房间也懒得回家，外面还下着雨呢；她们三个挤在一个房间里，也早早躺下了，这一天经历的太多了，每个人都很疲惫，刚洗过澡，全躺下了。 只有段天不困，晋瑶也没有困意，他们在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听到晋瑶的尖叫，很快，小七的脑袋从那个房间探了出来，另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却没有人出来看。 小七一眼就看到了，晋瑶正扭打着段天，段天则揽着她的背。 这不像是打架啊？看来这闲事儿还是少管的好，小七关上门，扑到床上把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 三姐妹的门也轻轻关上了。 段天没有揽晋瑶的背，他在努力挣脱她。 晋瑶连续捶打了几下后，也松开了，但她的脸蛋儿红得厉害。 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她洗澡后没有衣服可换，便只穿了一件儿睡衣出来；原本用睡衣裹住全身，别人看不出什么来，可她面对段天坐下时，却忘记了自己真空上阵的事实，竟翘起了二郎腿。 睡衣上面裹的的确很严实，但下面未免有些失控，被段天抓住了机会…… 好在段天并没有刻意地去看，便善意提醒了她。 问题是，段天这善意地提醒，不正说明他看到了吗？ 因此她极度难堪，只有扑上去掐打一阵，用这种方式缓解内心的尴尬。 然后她果断回房间了。 四个房间正好儿，小七一间、三姐妹一间、晋瑶一间，段天一间。 段天也回去了。 躺在床上，他开始回想这几天的经过，觉得就像一场噩梦；唐宋求合作不成，公司突然被查封，被拘留后挨了一顿打，最要命的，冰儿被迫和自己分开了。 小七呢？他收获了一个美女，但他为什么没有显示出鬼杰的威力呢？公司已经这样了，怎么还不抓紧想办法？ 晋瑶很坚强，也很看好自己，都这样了还不离不弃地，注定自己要欠她什么了。 隋清元人好，也有这么好的事业，是个可交的朋友。 还有这个霍玉枫，非要自己背什么秘诀，还是正八经儿的霍家迷踪拳秘诀；都和他说了，自己不愿意背那东西，没办法，只能背，唉！ 但是冰儿，一想到她心里就疼得难受，一想起来就无比的惆怅，冰儿，你在干什么？ 想起商冰，段天的心就像被剜了一下，立刻疼得不行。 小七和晋瑶的主意可行吗？都几天了，那个商宏啸也没打来电话啊，是不是冰儿有什么问题了？ “噌”地一下，段天坐了起来，四下一摸，手机没在身边。 哦对了，被警察带走时没机会拿手机，一定在那些资料里面！ 蹑手蹑脚地出来，就要去找那些资料。 一出来才发现，房车里的灯已经关了，估计是晋瑶关的，她睡觉时最怕别人打灯了。 那就摸吧，慢慢地把手机摸出来，悄悄地给冰儿打个电话，哪怕听听她的声儿也行啊，都快想疯了！ 他悄悄打开门，凭借记忆摸向房车的大厅，记得一些文件资料就在大厅里放着。 现在是几点呢？怎么外面也没有光了？里外漆黑一片。 摸了半天，他也没摸到什么，反而被茶几和茶桌碰了几下，弄得灰头土脸的。 没有，只能回去了，等天亮了再找她要吧，段天慢慢地摸回了房间。 这顿折腾下来，消耗了不少力气，段天感到累了，心道：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啊，熬个夜什么的不在话下；现在好，就这么点儿折腾，弄得筋疲力尽了！ 三下五除二，他把衣服都脱了，想想不行，摸回去悄悄把门锁上，还是锁上点儿安全！ 然后慢慢地摸到床边，躺了上去。 实在困得不行，他昏昏睡去了。 …… 虽然自我感觉比之以前差多了，但二十多岁的年龄在，毕竟年轻；睡了一觉后，段天就醒了过来，觉得浑身上下有了些力气。 他自己也很奇怪，嗯？今天力气怎么恢复这么快？想到气，又想到了霍玉枫和那套口诀。 超强的记忆力，他不由自主地默背起来：“气存丹田，经月余必为浩荡之势，冲会 阴，贯督脉，养阳聚力，成自然之大态势……” 上面又解释了丹田的位置和炼气的方法，不由按照这个方法摒神静气，慢慢地疏导，自丹田经会阴，从后背沿线而上，经玉枕、百会而达上颚，舌抵上颚使气自舌而下，经膻中下聚而过腹，重回丹田。 不知不觉间，一道气流经历了一周天的循环。 感觉更加的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气。 “老天，竟然是这样！我怎么能放弃这么厉害的功夫不练习呢？” 段天急忙运气，想再来一个周天。 不料这次真气没了，不再出现。 稍息片刻后再次尝试，有来了，然后又没了。 折腾了不知多长时间，突然这股气流不再听话，从丹田而下没有流向会阴，而是分成两股顺着两腿向下流去。 更为奇特的是，要命的男人病，父亲在世时领着自己跑遍了大江南北也没有任何好转，在这股气流的激荡下，竟一下子好了，且一发而不可收！ 段天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突然有了种真正男人的感觉，惊的是突然有了这个变化，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七十一章 疑心顿起 惊喜交加中，段天差点儿喊出来！ 虽然没喊出来，也激动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兴奋地挥舞着双臂，默默地喊道：“老天，我是男人了，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但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他又觉得发生了变化，那股气流走到腿弯处便不再前进，而是盘旋了几圈儿后，悄然退了回来；随着气流的后退，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儿？ 反正没有人看到，到处都关着灯，段天急忙检查一遍，发现那股男人之气已经消失殆尽了。 怎么搞的？难道说每个人都要有这股气流才能—— 不应该呀，那不是人人都成了武林高手了吗？还有那些市井无赖的打架方法了吗？ 刚燃起来的兴奋，转眼间降到了低谷。 不过既然能练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段天再次跳上床，这次不是躺着的姿势了，改成了坐姿。 身上什么都没有更好，不影响气流的运行，他再次试着聚气。 没想到这股气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怎么用心聚，它们也不出现了；反反复复试了十几次，都没有迹象。 睁开眼睛时，他不由吓了一跳，天已经亮了；看到自己还赤 身在床上“修炼”，这要是被人看到，可要命了！ 急忙跳到地上把衣服穿好，再把床整理好，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好险！ 打开门，小七站在门口儿，道：“公子，昨天给我们提供房车的那位老板来了，等在外面有十来分钟了！” “哦，我这就出去！他姓隋，叫隋清元，是——” “隋清元？”晋瑶在房间出来了，语气中带着疑问和兴奋。 不过看到段天后，她立刻就蔫儿了，脸一红急忙转向别处。 段天心道：就这么个问题，也不能当日子过吧？再说了，我看你是第一次，但可不是我第一次看！ 他继续道：“隋清元是清元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老总，他继承了老师的遗产，并把它发扬光大，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个隋清元了不得，是刚刚崛起的企业家，年轻有为，据说他的公司被排在最有潜力公司榜的首位呢！” 段天看向晋瑶，问道：“你怎么知道？” 晋瑶不敢看段天，答道：“小老七的女朋友小玉，你该认识吧？” “当然！没有我，他们能成为朋友吗？” “就是这个小玉说的；她本人没有经商的头脑，也没有经商的打算，但她对国内外商业的情况了如指掌！我问过她很多人和事儿，她都能说出很多来，这种人才就像那个——” “天龙八部里面的王语嫣？”段天惊道。 “对对对，就是她！和小玉比啊，那个王语嫣的知识可就没有我们小玉的值钱喽！”晋瑶道。 这句话说完，她的尴尬少了些，敢扫视段天一下了。 段天无所谓，就像没发生过似的，自顾整理一下装束，出去见隋清元了。 “隋兄，大恩不言谢，给你添这么多的麻烦，段天心里有愧啊！”见到隋清元后，段天一拱手表示尊敬。 晋瑶在里面一撇嘴，心道：“这个段天，学的可挺快！刚教完几天啊，就用上了！不过看架势，没有丝毫刚学会的痕迹，就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商贾，虽然处在落魄之中，还是精神焕发；相信我晋瑶不会看错人的！” 隋清元急忙还礼，和段天客套一番后，两个人来到了房车里。 晋瑶和小七以及三个姐妹都躲起来了，这场合都出来，就像一户人家出去避难，人家主人出现时，家里人都出来感恩似的。 聊了几句，段天喊道：“小七，出来一趟！” 小七出来了，和隋清元见过礼，问段天什么事儿。 段天还没回答，隋清元抢先问道：“打扰打扰！小七？应该有真名实姓吧？” “我也没什么真名字，都喊我小七，也习惯了！”小七谦逊地答道。 隋清元作罢，段天接过话头道：“小七，把策划书拿来，我和隋兄共同看看！” 小七心里一愣：怎么，昨天还拼着公司被查封也要保护这份策划书，今天却主动给人家拿出来，就因为住了一个晚上的房车吗？ 心里想到这儿，他故意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策划书！你写的那份，关于情人岛建设的那份！” “哦，哦，这就去取！” 小七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找了。 不一会儿晋瑶从房间里出来，径直向小七的房间走去，速度快且没有什么声音。 段天一愣，她去小七房间干嘛？难道他们？ 他不敢想了，但脑子里全是晋瑶抱住小七，用力亲吻的镜头。 这一想，更坐不住了，忙起身道：“隋兄稍等，我去找找！怕他们找不到！” 不等隋清元答应，他直奔小七的房间而去，连门都不敲直接推开了门。 小七正蹲在地上，晋瑶站在旁边，两个人看地上的一样东西。 “小七，怎么回事儿，找到了吗？” 嘴上问小七，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晋瑶，意思是问：你在干什么？ 晋瑶一愣，瞬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蹲下去柔声问道：“小老七，找到了吗？” 这语气，这动作，分明是—— “晋瑶，你跟着捣什么乱？回房间去！” 他越是这样，晋瑶知道他越是在意自己，不由起身问道：“我来帮着找资料，怎么，是资料保密，还是我没资格找啊？” “回去得了！什么保密不保密的？现在隋兄就要看，我们要商量一下怎么动工的事儿，看看你们，一点儿都不配合，怎么做工作？” 小七把地上的东西拿起来，正是那份策划书。 “公子，你确定要商量一下动工的事儿，不用再考虑一下变更的问题吗？”小七又提醒了一句。 “变更什么啊？抓紧的吧，隋兄等不及了！” 说完他过来就抢过策划书，直接交给了隋清元，道：“隋兄，这就是策划书，我们研究一下吧！” 隋清元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答道：“好好好，段老弟，你真是个英明的决策者！相信我们的合作将会天衣无缝！ 第七十二章 信任 隋清元郑重地把策划书装进了包儿，拍着x脯道：“段老弟，你们面临的困难是暂时的，相信我们的事业腾飞后，别说一个简简单单的公司驻地，就是我们携手进军房地产，给下属们每个人配百十平的办公室，又有何难？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送走隋清元，段天才长舒了一口气，把公司仅剩的几个人召集到一起，要开个简单的会。 “晋总，你那里的任务最重，要打起精神来，咬牙坚持住，我们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车间那里，还有我们的客户，要和他们说清我们暂时的困难，很快我们就重振旗鼓，再次跨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小七默不作声。 晋瑶的脾气不是这样的，她看到问题就要说，丝毫不留情面。 “段天，我的段总，你和那个隋清元之间的合作，现在还看不到任何希望，这一点不是我打击你；而我们的事实呢，是几个人跟丧家之犬似的，连个窝儿都没有！营业执照被人没收了，我们用什么和人家谈合同？就现在这情况再搞清洗清洁，属于违法操作！依我看，现在首要的是找回执照开工，我已经让下面停工了！” 段天急道：“为什么停工？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车间在哪儿？” 晋瑶一是滞住了，指着段天，手颤抖了几下，道：“你真是不可救药，这么下去公司离解散不远了！” 小七道：“公子，事情没那么简单；工商局毫无征兆，直接地来没收我们的营业执照，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既然能直接找到公司，说明他们对我们的车间也很了解，倘若这功夫我们乱来的话，不是简单的公司解体，我们还要担负一定的法律责任，那时可真的是大麻烦了！” “那，工人那里怎么办？人家回家待着，靠什么生活啊？” 当过宾馆的服务员就是有生活，段天知道该为自己的员工负责。 这一点也得到了晋瑶的认可，她赞赏地点点头，道：“段天，从这一点看，你还算有良心！我已经通知工人们了，正常回家休息，有能力出去打短工的，可以出去打工，但不可时间过长；至于回家休息时的待遇嘛，正常工资和福利待遇不变，每月每个人多五百块钱的补助。” 段天一伸脖子，道：“晋总，这不花自己的钱，可真是大方啊！” 晋瑶一瞪眼，道：“你懂什么？公司面临困境时，最需要稳定的就是这些工人！记住，不论你的公司做到多大，不论你遇到的问题多么艰辛，都要把工人考虑在前，这是你能够生存下去的首要关键！” 小七的眼角都舒展开了，被称为商界鬼杰，他自有其独到之处；没想到晋瑶这小小年纪，居然也能领会到这一点！ 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大段氏集团解体后，遇到的人和事儿越来越怪，曾经帮老掌柜的多年，也没遇到这么多怪事儿！ 首先是这个晋瑶，年纪轻轻，见解和能力竟不在自己之下，唯一欠缺的不过是经验而已。 接着是公子段天，以前根本没有过更多的接触，不想他的记忆力强得同样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晋瑶拿着一本书考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世间竟有如此记忆力的人物；自己的记忆力救很不错了，和他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第三个令他吃惊的，也变得神魂颠倒的，就是小玉；这小丫头和那个王语嫣有的一拼，但王语嫣掌握的是已经成型的武功秘籍和心法，小玉需要掌握的则是动态，商界的很多动态；天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她还就知道，不论你问及哪一点哪个人物，她都能说出个大概来。 还有呢？商冰和周心融；这两个女孩子，暂时称之为女孩子吧！实际上她们的位置和“女孩子”三个字很难联系到一起，因为她们面对的是商界永无休止的竞争，她们所处的环境是敏感而又危险的，商场如战场，肩负着几千上万员工的荣辱进退，又要承担动辄几千万上亿资金投入的风险，难以想象她们是怎么做到的；记得当初老掌柜的说过，没有在商海浸淫几十年的人，不要说了解什么是商业！但她们呢？年龄才二十几岁，又怎么说在商海浸淫几十年？ 话又说回来了，她们执掌着自己的集团，又有谁看到问题了？集团的发展照旧日新月异，社会的赞赏与日俱增。 …… 他陷入了沉思，那边段天却撇嘴道：“晋瑶，我理解你的意思，但这样下去，我们一天得干掏出去多少钱哪？” “心疼钱了是吧？就该让你心疼！想少往外掏钱，你就想办法让公司抓紧运转起来，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段天不想和晋瑶吵架，他知道她的初衷是好的，问题在自己这里。 “那，我想知道，我们现在一天要支付多少钱啊？” “算算呗！现在车间一共二十个人，加上后勤的，不过三十人左右，每人每天按一百块钱算，需要支出三千块；——也不算多哈，你刚筹集来的五十万正好还有三十万，能坚持一百天，折合三个月呢！” 段天一哆嗦：“老天！可别坚持了，我还是抓紧想办法恢复运行吧，要不这三十万没了，我们可就真要散伙儿了！” “不过，小七，晋瑶，我终于做了一件大事！这个情人岛的项目如果起来后，我们可能要专门安排几个人收钱呢！”段天不无骄傲地说道。 小七却说道：“公子，很多事情都需要多次磨合，最后才能看到本质；这个情人岛的项目，我觉得也没那么简单，我还正要和你说这个问题呢，我当初提示你几次，缓一缓再把策划书给那个隋清元，你就是不听！如果隋清元有什么变数，我们岂不是惨了？” “怎么会呢？隋兄是什么人？我很了解他！”段天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公子，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隋清元的呢？能给我们说说过程吗？” “小七，这个问题稍后再说吧！我现在正要找他帮忙，看有没有关系，能帮我们把营业执照弄出来！” 小七不好再问什么，段天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开始给隋清元打电话。 “隋兄，我公司营业执照被工商局给没收了，你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熟人帮我弄出来呢？什么，没问题啊，我就知道，这事儿在你那里就不是个事儿！好的，回见，我等你的好消息！” 段天兴奋地挂掉电话，道：“看看，怎么样？隋兄的人品和能力是不容怀疑的！” 第七十三章 借口 面对段天的得意，晋瑶不置可否，摇摇头没有表态，转身回房间了。 小七看看，有人突然回房间了，还“咔”地一声锁上了门。 段天一个人站在房车大厅里，愣愣地看着几扇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回屋了；难道自己结识了一个条件好的朋友，能给大家的公司带来发展的机遇，却做错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变化太大，变成了一个能左右大局的人，把他们显得渺小了？ 哈，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些人，可真就有些—— 哈哈！ 但自己不能回屋，要继续留在大厅里，等隋清元隋兄的好消息；也只有抓紧时间解决执照的问题，恢复公司的生产，才能解决这一天三天快钱的问题。 但等了有近二十分钟，还是没有隋清元的消息，段天有些坐不住了。 在地上来来回回溜了十几圈儿，还是没有消息。 小七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晋瑶也在走廊里，三姐妹没出来。 一抬头看到了小七，段天不由有些发愠，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伸手掏出了手机，想看看时间。 铃声就在这关键时刻响了，急忙看上去，是隋兄的！ 段天高兴得不知怎么表现才好，把手机屏幕向着小七和晋瑶晃了晃，大声道：“隋兄来电话了，隋兄的！”然后按下接听键，大声道：“隋兄，成了吗？” 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段天的兴奋劲儿渐渐地消退，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颓废，身子从挺拔变成了佝偻状态，小声问道：“隋兄，需要多少钱啊？” “什么，三十万？隋兄，我没办法和他们讲理，但能和你说说情况吧？我的公司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凭什么没收我的执照啊？隋兄你人脉广，找个厉害的人问问，我这公司到底有什么毛病？” “不不，隋兄，我现在很困难，但三十万还是有的，我马上就派人送过去，你稍等啊！” 然后他慢慢地挂掉电话，脸上愁云密布，缓缓坐回了椅子。 晋瑶两步蹿过来，拍着桌子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就这三十万的流动资金了，你还要拿走？” 段天抬起头，指着桌子说道：“拍什么啊？这房车不还是隋兄提供的吗？把三十万拿去，营业执照拿回来，我们不就能生产了吗？” “钱都没了，用什么生产？再弄钱去吧！”晋瑶看也不看段天，又回屋了。 “别走啊，把钱给我！”段天追上去，喊道。 晋瑶没有开门。 小七过来了，小声道：“公子，先别急着拿钱，等一会儿小玉就来了；她有话说。” “小玉有话说可以，但那是和你的悄悄话，我需要听吗？不需要！” “公子先别急，小玉来后说的问题正是我们面临的，等她说完后再做决定，好吧？这三十万不是太大的数目，但对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也算是能解决很大问题的数字啊！” 段天有些不高兴了，大声道：“小玉就能说来这些钱？她能有什么帮助，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小七了解段天的性格，知道他现在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谁的主意都不对，只有隋清元是正确的。 这种情况下，他还不知道这个隋清元的真实面目，估计小玉和他说也不能信；想保住这三十万，让公司抓紧恢复正常，只有自己出马了。 想到此，他轻轻敲开晋瑶的门，小声道：“晋总，和我一起去一趟，解决营业执照的事儿吧！这三十万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不是吗？” 晋瑶一愣，瞬即当胸就给了小七一拳，娇嗔道：“你个坏小老七，有这两下子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等我一会儿，我换套衣服就来！” 段天没听到他们之间在谈些什么，见晋瑶捶了小七一拳，那架势，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这个念头已经在心里绕了好久，现在更加确定了，他们两个之间果然有问题！ 但没看到什么，也没有什么把柄在手，只能等了，或者找个机会问问他们；现在这能这样了。 不一会儿，晋瑶穿着一身淡黄的裙子出来了，蹦蹦跳跳地拉住小七的手，道：“小老七，我们走吧！” 这下段天急了，大声吼道：“你们两个要干什么去？” 晋瑶拉着小七的手没有松开，歪着脖子答道：“怎么，你可以用三十万去换回执照，我们就不能去干别的吗？” “干别的，干什么？小玉不是要来吗？小七，你不等着接待小玉，和她出去干嘛？”段天有些把持不住尺寸，差点儿问了出来。 “公子，我已经和小玉说了，她不来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三十万我和晋总拿走了，也是去工商局；——反正需要三十万解决问题，还是我们去吧，如果能办成的话，也不用欠隋总的人情了，是吧？” 这当儿，段天的反应快了很多，随即说道：“隋兄是通过朋友出面，靠朋友的面子才能办好这件事儿，需要三十万的；你们没有熟人，没有关系，三十万能办好吗？” “如果我们不能办妥的话，当然也不用花钱，这三十万你再给隋总，没问题的，放心吧公子！” 小七向上提了提手中的拎兜儿，答道。 “好，你们先去吧，我和隋兄说一声，说稍后再联系他。” 段天根本就不信他们能办成。 小七打开了房车的大门，刚要下去，段天在后面喊道：“小七，小七！” 小七转回来，问道：“公子，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你，和晋瑶出去后抓紧去工商局办事儿，如果能办成抓紧回来，不能办成也抓紧回来；别在外面待太久，知道吗？” 小七一愣，不晓得他这话什么意思。 晋瑶却听出来了，大声答道：“段天，办事情是有程序的，具体需要在外面待多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如果需要在工商局等人的话，又赶上中午了，我们能跑回来吃口饭再去吗？只能是我们两个在那儿附近简单吃一口，下午接着办事儿了！” 段天挠挠头，想了想道：“那你们时刻保持手机开机，我随时问问情况。” “等我们有进展后，自然就给你打电话了，你着什么急？办事儿时也没法接你的电话呀！”晋瑶答道。 “你们——你们出去后，我这个当一把手的怎么也该知道行踪吧？不然你们一旦有什么问题，不还得我负责吗？” 段天终于找到了借口。 第七十四章 发狠 晋瑶也不回答段天的问题，笑嘻嘻地拉着小七的手离开了房车。 段天开始担心起来。 不怕小七主动和晋瑶表示什么，倒是这个晋瑶，摸不清她的行事方法，说不定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对小七做出点儿什么过格的事儿来，估计小七很难把持住。 这种情况下让他们两个出去办事儿，好像不行！ 段天做出了简短的决定后，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住他们，一旦发现有不轨行为要立即阻止；小七那边还有小玉呢，再说了，他们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自己作为公司的董事长，理应帮他们把好关。 给自己，也替他们找到理由后，段天整理一下便离开了房车。 小七和晋瑶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他们是打车去的工商局，如果顺利的话，到那里就办好了事情，他们就应该抓紧回公司；必须迅速找到他们，不给他们在外面停留的机会！ 突然段天又想到：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阻止小七，还是阻止晋瑶？他们怎么样可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但他又想了：不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吗？既要阻止小七，因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同样也要阻止晋瑶，她怎么可以明知道小七有女朋友了还接近他？ 自己无所谓，虽然冰儿被迫和自己不联系了，但不代表两个人之间就这样分开；因为冰儿了解自己，记得那次帮她逃离追杀后，她抱住自己的样子，还有在医院里那一吻—— 冰儿绝不会随便地放弃自己的！自己也不会随便就和她分开！ 想着想着，精神溜号了，急忙调整回来，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们去工商局！” “哪个工商局？这附近就两个，一个是市本级的，还有开发区的；另外还有两个区的工商局，都挺远，你去哪个？” 段天一滞，没想到去个工商局还有这么多说道！挠挠头，从车里下来了，这么多工商局，也不能挨个跑啊，等自己跑遍，天都黑了！ 他急速回到房车。 三个姐妹已经从房间出来了，她们分工明确，一个清扫房间的，一个整理文件的，还有一个已经出去了，买早餐去了，早饭还是要吃的。 看她们这么认真，段天不由感慨起来：晋瑶说的没错，要让公司员工肯出力，就要保证他们的工资待遇，不能让他们有后顾之忧！ “两位，你们知道我们公司注册时，是在哪个工商局注册的吗？” 正干活儿的两姐妹一听，都愣住了，一个道：“段总，这个我们真不知道，都是晋瑶晋总出去跑的，不过好像是市本级的吧？” 另一个道：“好像不是，我记得晋总说过，她注册时想找个朋友帮忙，并没在市本级注册，而是跨区转到经开区注册的；但最后在哪儿注册的，就不知道了。” 这该怎么办呢？她们也不清楚，唉，有了！ “你们谁给晋瑶打个电话，就说我找她，让她说明位置，我马上过去！” 虽有些疑问，为什么段总不自己打？她们还是没敢说出来，一个姐妹拿出手机拨号；连续拨了四五次，都没能接通。 段天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没接。” “怎么不不接？她们不知道我——嗨，算了，我出去找吧！” 段天又想起一件事，对两个姐妹道：“你们工作认真，有很负责，从今天起，每个人每月加五百块钱的补贴，记住，就说是我答应的，让晋瑶和财务的说！” 一个姐妹笑道：“段总，我就是财务科长……” “啊？你是财务科长？好好好，直接在你们三个工资里加上吧，等公司效益好了以后，再加更多的！” “谢谢段总！”财务科长兴奋地道。 段天摆摆手表示不用谢，再次离开了房车。 该到哪个工商局找呢？ 晋瑶不接电话，小七该接吧？他小七也不敢不接我的电话！ 一狠心，段天拨通了小七的手机。 还是没接。 好个小七，竟敢不接我的电话，你什么意思？看来不出我所料，和晋瑶单独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一来气，段天开始拨晋瑶的手机。 但她就是不接，不论怎么打她都不接。 恨恨地放下手机，段天一跺脚：不接，就说明你们之间有问题！看我抓住你们后，怎么训你们的！ 他又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到最近的工商局去！” 很快到了，他也不给钱，道：“师傅，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人，找到找不到都很快回来！” “那可不行！你说找人，谁信哪？合着你打车到这儿往里面一进没影儿了，我找谁要钱去？让我等可以，交等车的押金！” 段天正在气头上，也不多说，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往座位上一拍：“够了吧？” 说完气冲冲地下车了。 进去转了一圈儿，没看到小七和晋瑶的影儿，他出来了。 刚出来，又钻了回去。 随便找个一个窗口，问道：“办理工商营业执照在哪儿？” “下一个窗口提交材料。” 倒是不用去了，看得到，那个窗口只有两个人在办理，没有小七和晋瑶。 看来他们没在这个工商局。 一出门儿，才发现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混蛋！我给一百元的等车费，就这么就给我拿走了？ 无奈再拦下一辆，直奔最近的另一个工商局。 结果一样，还是没找到。 花光了兜里的钱，还欠最后一个出租车司机几十块钱；当听说自己是找公司的人，怕他们出事儿，司机表示不要这几十块钱了，并说这样的老总真好，在你手下工作真是幸福。 花光了钱，跑得眼冒金星，又被骗去了一百元，还是没找到他们。 “好，你们等着，等着！等我看到你们，一个字都不说，直接把你们赶出去！” 心下发了狠，段天气哄哄地坐在房车大厅里，都忘记了饿。 一直等到中午，没回来。 下午三点了，还是没回来。 天色渐晚，还是没有踪影儿，段天一天水米未进，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他的气一直没消，并且越来越重了。 终于，晋瑶拉着小七回来了，就连进房车时手都没松开！ 第七十五章 分崩离析 段天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说话。 晋瑶毫不知情地来到他的对面坐下了。 “段天，我的段总，我们回来了！” 段天看都没看她，也没做声。 “我们回-来-了！”晋瑶吧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欠起身子，快贴着段天的脑袋嚷道。 “我又没瞎看不到么？你喊什么喊？”段天还是不去看她，低头看着桌子道。 一听语气不对，晋瑶收起了嬉笑的姿态，郑重其事地问道：“怎么了？” 小七也察觉到问题不对，慢慢凑过来，想听听是怎么回事儿。 段天看都不看晋瑶，突然起身，一把拉起小七就拖向自己房间。 晋瑶没料到他竟有如此的突然变化，在后面尖声喊道：“段天，你又搭错了哪根神经？给我站住！” “咣！”段天狠狠地关上了门。 “小七，你跟我说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儿？”段天不想让晋瑶听到，狠着声音并压低问小七。 “公子，我们俩？没怎么啊！”小七被问愣了。 “没怎么，还没怎么！好，我不追问，我就想问你，怎么和小玉交代？” 一听这话，小七明白了，忙解释道：“公子，你想什么呢？我又没做出对不起小玉的事儿来，有什么不能向她交代的？” “还犟，非要等小玉抓你们个现形才肯承认吗？告诉你，如果你打算好的话，立即和她断了！如果不想好了，随你们的便！爱咋地咋地，我段天还真就不稀罕管！自己琢磨去吧，反正这事儿和我没有什么大关系！” 撂下这句话，段天摔门而出。 晋瑶正在大厅里坐着，见他出来了，冲过来一把揪住段天的衣领，尖声喝问道：“段天，我听到你和小七的话了，你什么意思？我和小七怎么了你这么说话？” “来劲是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干嘛了不知道吗？这还用我给你们抖落出来？”段天不由提高了声音。 小七急忙从屋里出来，抓住晋瑶的手使劲儿拽离段天的衣领，道：“公子，我刚才都解释了，你误会了，我和晋总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好，好，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哪！我刚才挨个儿工商局跑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你们两个，还不能说明问题？两个人根本就没去工商局，还狡辩啥？”段天拍着桌子吼道。 “你去工商局了？你真的挨个工商局跑了一遍？目的就是为了捉奸，捉我的小老七的现形，是吗？”晋瑶反倒不那么生气了，慢慢地问。 “去了怎么的？如果不去，还真就没看透你们俩！现在被我知道了，是不是没法儿编故事解释了？”段天的语气中透着失望和愤怒，还有得理不饶人的步步紧逼。 晋瑶不说话了，在地上慢慢转了一圈儿，突然道：“你想怎么样？” 这话出口，就是承认了她和小七的奸情！ 段天带着戏谑而残忍的笑容，道：“承认了是吧？告诉你们，我段天现在是没能耐，连公司都快倒闭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就算刀架在我段天的脖子上，也别想着我会在员工素质方面屈服！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吧？” 小七忙进一步解释：“公子，你怎么能往那方面想？我们出去其实很顺利的——” “你给我住口！”晋瑶大声阻止了小七的解释，一字一顿地问道：“段天，你的意思是我和小老七该卷铺盖走人呗？” “自己该知道！”段天余怒未消。 “好，好，好……” 晋瑶连说了三个“好”字，突然揪住小七的衣领，大声道：“小老七，你是诸葛老七吧？商界鬼杰被人捉奸了，你还有脸在段总，段大总裁的面前混吗？再厚着脸皮不走，别说段总，我晋瑶都看不下去了！如果你真的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诸葛老七，立马卷铺盖走人！” 喊完这句话，她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小七愣愣地站在那里。 段天铁青着脸坐在那里。 也就三两分钟的功夫，晋瑶挎着一个包出来了。 “哗啦”一下，把包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段总，这是我的私人物品，请检查一下。” 见段天没什么反应，她慢慢地把东西往包里装，一边装一边叨咕着：“梳子，我用自己的钱在超市买的。”“小镜儿，也是自己买的。”“两支签字笔，花自己钱买的。”…… 所有的东西都叨咕完，她跨上了包，大声道：“姐妹们，收拾好了吗？” 三姐妹从房间出来了，都挎着属于自己的包儿。 “请段总过目！”晋瑶大声喝道。 “不用了。”段天冷冷地道。 “好，谢谢你对她们的信任。——我们走！” 四个人毫无眷恋地离开了房车。 晋瑶走在最后，走的很慢。 前面的姐妹一回头，看到了她满脸泪水，急忙停下来挽住她的手臂，柔声道：“妹妹，别伤心了；遇到这种人算我们倒霉！回头再找一家更好的公司，我们重新来吧！” 晋瑶不说话，擦去泪水继续前行。 但擦干的眼角瞬间又挂满了泪。 另一个姐妹道：“妹妹，你怎么不和他解释呢？” 脸上挂着泪珠，晋瑶苦笑道：“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特地去所有的工商局捉奸，你们见过这样的老总吗？” “就是！这种人你还死心塌地地替他服务，真是白瞎了这份工作热情！呸，猪狗不如的东西，让他自个儿玩去吧，早晚玩儿死自己！” “张姐，别这么说话！” “都被人赶出来了，还护着他？” …… 小七看着她们四个的背影，急着道：“公子，你怎么糊涂呢？晋总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你怎么能随便怀疑啊？” “小七，你给我住口！当然是难得的人才了，如果她离开了，你就没意思了是吧？那边哄小玉开心，这边和晋瑶成双成对儿的，你也好意思？” “公子——” “别叫我公子，给你两分钟时间，从我的视线消失！”段天看看手机，然后闭上了眼睛。 “公子——”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不想再见到你！” 小七知道段天的脾气，但从未见过他这么大发雷霆过，一时间手足无措了；半晌才默默转身回屋，收拾好属于自己的东西。 “公子，这是那三十万，还有，这是营业执照，我们拿回来了；公司可以生产了，希望你能找来几个管理精英，我们的设计和服务是一流的，一定要坚持好；公子，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 段天转过头，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小七不能再说什么了，把营业执照和三十万现金工工整整地放在桌子上，替段天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咬着嘴唇慢慢离开了。 第七十六章 无法证明身份 房车里一片寂静，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段天就这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坐着。 他突然有种异常舒畅的感觉，头轻眼亮了，因为自己终止了两个下属的不正常关系。 “公司处于最艰难时刻，在这个关键时候，下属干出如此事情来，对公司的发展毫无好处！相反，由于他们发展不当恋情，将十分影响工作，到时再纠正就来不及了！” 他觉得自己的处理时英明果断的，也只有拔除影响公司发展的毒瘤，才能有机会大发展。 想到这儿，他不由睁开眼睛。 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摞现金，和那些被拿走的营业执照等证件。 心里一阵高兴，急忙拿起这些证件仔细翻看，确信就是公司注册时的那些！ 再看看现金，三十万一分不少。 “他们，真的把东西拿回来了？但是，自己怎么就没看到呢？” 段天不由起身，在房车大厅里转起圈儿来。 一边转，一边飞速考虑着问题。 嗯，想明白了。 这两个人中有一个和工商局的领导有关系，打个电话就把问题解决了，可能他们连去都不用去，就有人把这些东西送到手里；而借着出去办事的机会，他们俩游山玩水、又说不定到哪儿干什么去了！ 哼！不要以为你们把事情办妥了，就是给公司做了贡献！经过我的追问，你晋瑶不还是承认了吗？ 还有这个小七，看来老老实实的，竟然背着我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别说你是什么商界鬼杰，就算你是皇上老子也不行！ 在我公司，我有权把你们赶走；就算是你们的公司，我段天同样有权利辞掉工作吧？总之，和你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我段天不屑！ 人不是没了吗？我再招！ 先稳定一下车间那方面！段天决定先让车间开工。 但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和车间竟从未联系过，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 急忙从文件堆中翻，翻得文件到处都是，也没找到电话号码簿。 “晋瑶，电话号码簿——” 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突然醒悟：晋瑶已经被自己赶走了！ 小七也不见了，刚刚决定每个月多给五百块钱的三个姐妹也走了。 偌大的房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孤独感瞬间袭来，他站立不稳，坐倒在文件堆中。 公司，已经成了一个人的，往昔的那些都没了。 不过，他们是因为什么离开的？自己为什么还纠缠于他们之间？ 使劲儿地翻动文件，把其中的一些远远抛开，再找下面的。 终于，在一张被塑封的纸上，他看到了电话号码簿，上面的表格清楚地看到了车间主任的手机号码。 如获至宝般，段天端着电话簿坐回椅子，开始拨打电话。 那边传来了一声问候：“您好！” “我是段天，你是李军吧？” “我是李军，您是——” “段天！” “我知道您是段天，已经说了；不过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车间那里有没有生产？” 一听这话，李军听出来了，段天看来是公司的管理人员，忙答道：“哦，是这样的，晋总没发话，我们暂时不能投入生产。” “晋瑶犯错误，已经被我开除了，我现在在xxxxxx，你立即过来一趟，我和你说情况，我是公司的董事长。” “哦，段董您好，我马上过去！” 一个小时的时间，第一次觉得这么长，段天无聊极了。 好在李军终于赶到了。 已经房车，他愣住了。 满地的文件，上面还有脚印儿。 “段董，这——” 李军二话没说，开始整理文件；用了近十分钟的时间，他才把文件整理好，规规矩矩地摆在箱子里。 段天一直在看，知道他把文件整理好，才微微点头，道：“李主任，来，我们谈谈！” 李军摘下帽子往段天对面一坐，段天愣住了。 这个车间主任，年龄也太大了吧？两鬓的头发都有些斑白，脸上的皱纹也不少了。 不过身材高大挺直，双目有神，两只手大而且结实，穿的正是印有“天瑶集团”字样的工作服。 段天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段天。 “李主任，车间的情况怎么样？” 李军还不能确定段天的身份，也不了解他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怎么，你这个做车间主任的，还不了解车间情况吗？” “段董，我想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 段天看向他，反问道：“李主任，我是公司的董事长，你是车间主任；现在是我在问你呢，你该知道怎么回答领导的问话吧？” “段董，说了也不怕您生气，您说自己是天瑶集团的董事长，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安排工作是晋总负责的；我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商业秘密同样是有的，我不想随便吧工作情况说出来，泄露秘密的事儿我不能做。” 李军不卑不亢。 段天无语了。 半晌才问道：“李军主任，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承认呢？” “段董，需要怎么证明您是天瑶集团的董事长，还是请您自己想办法，只有您拿出证件来，我才能向您汇报情况；请谅解。” “嘿！我自己的公司，我还说了不算吗？”段天火了。 但李军就是认准了一条，你不拿出自己是集团董事长的证明，就不能汇报！ 段天只能再次把文件箱翻开，从里面找到了天瑶集团成立时的股东证明。 “李主任，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白吧？我段天就是董事长！” “段董，文件的确是这样写的；不过，您的身份证件呢？这上面可没有您的身份证啊！” 这一点是事实。 注册公司时就因为没有段天的身份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通工商局注册上的；现在公司章程和注册文件上没有段天的身份证，如何证明他就是公司的董事长？ 他被难住了。 但是，这不还有三十万吗？ 段天把钱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拍：“李主任，我可以是假的；你仔细看看，这些钱是真的吧？我现在就请你带着钱回车间，让工人们回来开始生产！” 李军却固执地道：“段董，好像不行；如果您拿出一些钱来让我们生产，是为了窃取车将的商业秘密呢？如果不能证明您的身份，我们是不会生产的。” 段天从欣赏李军的认真变成了愤怒，大喝道：“那这些文件呢？难不成我这些文件是假的？能守着这些文件，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段董，您越说我越不能信了，并且我要离开了，我们原来公司的地址我知道，怎么会跑这个放车里面来？我怀疑你是不是盗窃了我们的资料？” 第七十七章 车间主任李军 面对李军近乎无礼的争辩，段天退步了。 “李军主任，不得不承认你很负责，责任感很强；现在我问你，如果是晋瑶给你打电话，你会有什么反应？” “晋总打电话，就是公司集团的命令，我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我来应聘时，晋总就是这样说的。” “好！”段天突然提高了声音，“李军，我告诉你，晋瑶是我聘来的ceo，现在我把她辞退了，由我亲自管理车间的生产！我就不信了，自己的公司，现在我自己还能说了不算！” 李军仍然不卑不亢，答道：“段董，您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果您是公司董事长的话，不但可以开除晋总，我这样的小人物更可以开除了；问题是，怎么能让我相信，您就是天瑶集团的老总？” 段天不再和他说话，他知道，这人就是一根筋，想让他信服，就要做出能降服他的事儿来，不然别想着他能听话；不过这样倒有个好处，就是这种人如果死心塌地为你卖命的话，倒真是一块好钢。 证明自己身份吧，无路可走了。 能证明自己身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身份证做出来，然后修改公司章程中没有自己照片的问题；而能最快做出身份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隋清元。 “李军主任，你等一会儿，不用太长时间，没问题吧？” “我可以等；不过是有时间限制的，我想不应该超过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吧；如果两个小时内您还不能证明什么，我不光不会承认您的身份，还要报警；因为这里面都是天瑶集团的资料，那时候，我会怀疑有人盗窃资料的。” 手指点着李军，段天频频点头：“好，你真行！等着、等着啊！” 刚拿起手机，它突然响了起来，是隋清元打过来的。 好家伙，就像知道找他有事儿似的！ “隋兄——！” “段老弟，你很有手段啊，竟然没花钱就把营业执照弄回去了！有这样的能人，怎么还找我啊？哈哈哈——！” “隋兄，不是我有手段，是我的手下有人通过关系取出来的；具体怎么回事儿我还不清楚呢！不过我倒是又有一件事儿想麻烦隋兄！”、 “说吧，这营业执照的事儿，哥哥我心里不安哪！三十万还没办妥，幸亏你手下有厉害人物，没花钱弄出来了，不光省了三十万，顺利拿出来更是解了燃眉之急啊！我说老弟，这样的人物实在难得，改天我一定会会他！——这件事是什么？希望哥哥我能顺利办妥，能为段老弟做点儿什么，也算安慰一下自己吧！” “隋兄太客气了！又不是你的错，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费了很大劲儿没办成，却在一念间就办成了，不是吗？隋兄，我的新问题是身份证没了，出去办一些事情很费劲，总要我提供证件，我却提供不了；去公安局问，说没有我的身份信息无法补办，想补办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出生信息，在户籍所在地办理。” “这不是问题啊，段老弟！你就去户籍所在地重新补办一个，不就结了吗？我可以派车去，你随便用就是！还有，如果你不想亲自去的话，我可以派人替你解决，怎么样？” 段天哭笑不得：“隋兄，如果我有能证明身份的信息，就不麻烦老兄你了；这不是什么信息都没有，才想找你出面给解决的吗？” 隋清元好像变得郑重起来，语气有些严肃地问道：“怎么，老弟你连身份证明信息都没有？你在哪儿出生的，自己还不知道吗？” “就在本市出生的！但公安局愣说没有，你说隋兄，这不是怪事儿吗？” “公安局都干什么吃的？查找一些你的户口信息，你的信息没了，你父母兄弟姐妹呢？有一个人的信息，不就找到你的信息了吗？我和他们说！对了，伯父叫什么名字来着？记得你上次说他和伯母英年早逝了，真的太可惜了！” “我父亲叫段廷羽……”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隋清元才问道：“哪个段廷羽？段氏集团的那个段廷羽？” “是。” 又是一阵沉默，隋清元才说道：“段老弟，没想到你竟是段氏集团段总的后人，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段老弟，身份证的事儿交给我吧，出于对伯父的尊敬，我就是拼了所有的人脉也要帮你弄出来，等我的信儿吧！” “隋兄，如果不是这里实在是急于证明身份，我也不会和你提这件事儿，你看，需要多长时间？” “十分钟之内给你打电话，能办成就成了，不能成老哥哥我也会告诉你的，等信儿好吧？” 放下电话，段天开始和李军攀谈起来。 “李主任，我佩服你的认真负责的精神！不过事情总会有变化的，面对变化我们该怎么办？还能墨守成规吗？我认为我们也该审时度势才对！” “段董，抛开您的身份我们先不谈，就当我们都是局外人在讨论一件事情：我李军没有更大的能耐，知道点儿理论知识，也有过几十年的车间管理经验；这些年工作没积累别的，就是得到了一些启示，那就是不论你干什么工作，第一看上司，如果上司值得你跟随，工资少些也无妨，工作起来舒心；第二才看工资待遇、等等等等。” “这么说晋瑶算是个好上司呗？” “段董，话说到这儿了，我不得不说一句，晋总不光是人品好，工作能力强，她对待工人们的态度、方法，是我从未见过的！跟着她多挣点儿少挣点儿都无所谓，舒心！” 顿了顿，又补充道：“又何况跟着晋总，一分都不少挣！” “晋瑶，真的有那么好？”段天追问了一句。 “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用我几十年看人的眼光保证！”李军道。 段天不由鼓起了掌：“李主任，我真希望你没看错；可事实上，这次你真的看错了；知道为什么你看不到她了吗？知道为什么晋瑶离开公司了吗？她不仅管理能力不行，人品也不行！竟然和同为公司领导层的小七混到一起，如果不是我抓到了现形，就是现在，我们还都蒙在鼓里！” 说完这句话，他还有些激动，不由得抓起桌子上的一叠文件，狠狠地摔了一下表示气愤。 李军瞪大了眼睛。 第七十八章 放权 “段董，你说晋总和那个什么小七混到一起，还抓到了现形？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还用我仔细描述吗？讲那种故事要被当做传播毒害青少年罪抓起来的！” “段董，你的意思是，捉奸在床了？” “还用捉奸在床吗？公司的营业执照被工商局带走了，我有个朋友说能帮忙拿出来，但需要三十万，为了能尽快复工我答应了；不想小七主动提出能取回来不用花钱，和晋瑶手拉手离开的！我怕他们做出什么影响公司团结的事儿便跟过去，却没能在工商局看到他们——” 李军打断了段天的话，问道：“段董，市里有三个区，加上市本级一共四个工商局，您去哪儿找的呢？” “去哪儿？我挨个跑的，跑个遍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打电话也不接！没办法我回来了，一整天，他们俩才手拉手地回来了，你说他们干什么去了？除了干那事儿，还有什么理由一天不接电话，并且是两个人都不接；这取执照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们却黑天了才回来，还手拉着手，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你说，他们干什么去了？” “这——不过段董，说不定他们有别的事儿耽搁了，你没仔细问问吗？” “仔细问问？他们都这样了，我还仔细问问他们都干嘛了？他们好意思说，好意思做，我还不好意思问呢！” 段天的气儿又上来了。 “段董——” 段天的手机响了。 “喂，隋兄，怎么样，有好消息吗？”……“哦，是这样啊，就是说，我需要再等两天，就能证明身份了，是吗？”……“那就行！只要能在证明，就比什么都好，辛苦了隋兄！好，再见，我等你信儿！” 放下电话，段天道：“李主任，你去忙吧，等我能证明自己身份后再找你，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段天究竟是什么身份了，去吧！” 李军却没动，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随手拔出一根点上；想想又拔出一根递向段天，问道：“吸烟吗？” 段天伸手接了过来，答道：“不会。” 却从李军手拿过火机点着了。 吸了几口烟，李军陷入了沉思，吸的频率越发地快，力道也增强了，很快户用吸完一支，又掏出一支续上了。 段天不会吸烟，却也能一口吸下去，从鼻子孔把烟喷出来，俨然一个老烟民的样子。 并且李军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一心一意地吸烟，吸得很投入。 连续吸了三支烟，李军才说道：“段董，我相信你的身份，可以带领工人开工；不过新的单子我们不接，就算是以前的单子换人来取送也不接，直到公司一切走入正轨后我才能改变这个决定！另外，只要没捉奸在床，就把晋总说成那样的人，别说我李军，就是车间里只和晋总见过一面的人也不会信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您可以好好去调查调查，不能放过坏人，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说完，他转身就要出去。 段天叫住了他：“李主任，你相信我的身份，我同样相信你的为人！车间停产带来的损失很大，有物质的也有精神方面的，但物质的损失永远抵不住精神层面的损失更大！现在没赚来钱可以以后再赚，但现在失去人心，以后也得不来的，因此，我希望你能帮我管理好车间，让所有人都安心工作，这些，由你来分配吧！” 段天从包里掏出两叠现金，整整二十万递向李军。 李军一愣，道：“段董，我们的制度不是这样的啊，一般都是我负责吧每个人的工资都统计好报给晋总，晋总看过无误交给财务，到日子准时开支；今天您突然把这么多钱直接给我，我是个粗人，一旦弄错了怎么办？” “没事儿的，只要心放正，钱错了又有何妨？你就拿去吧，这些钱不全是工资，你可以把其中的五万单独拿出来，或者八万也行，作为对工人兄弟们的奖励，买吃的用地，请大家吃饭；——你作为车间主任，也该有自己可支配的钱不是？” 李军不敢接，又放在了桌子上。 段天再次拿起来送到他手上，道：“李主任，和你说句实话吧：车间的管理我一窍不通，但我看到了，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因此我希望你能代替我，代替曾经的那个晋总把它管理好；只有车间那里正常运转了，我们的公司才有存在的可能！你肩头，哦不，是您，您肩头的担子最重，希望您能把它挑起来！” 钱不是万能的，这一点李军看得恨透，也正是因此，他才能看到晋瑶的管理能力；但从钱这一方面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却有着很大的魔力，这一点是钱本身无法做到的。 二十万块钱在手，李军觉得它的沉重度，超过了背在身上的一袋水泥，或者挑在肩上的两只水桶；因为这不是简简单单二十万块钱，是一个极为深刻的信任问题！段天信任他，让他管理这个车间，不仅把管理工作交给了他，还把财务工作也给了他！ 他还在激动中，段天又说道：“李主任，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相信了你的为人，你的能力，就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关于晋总晋瑶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我不想去想他和小七之间的事儿，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倒是还有一件事，可能要让你多费心——” “段董，您说说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做到！” “好，我想把车间的管理全部交给你；就是说人事、生产、财务和后勤方面的管理都交给你，你可以从中找到有能力的人协助你，具体工资多少你来确定，然后保证生产；有一点和工人们说明，如果是我的原因没活儿干，工资照发；有问题吗？” “没问题，绝对的没问题！不过我担心把所有的管理都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工人师傅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还有，您有没有更加可以信任的人放在我身边，对我也是个监督……” “不用。现在的社会是凭能力吃饭，工人师傅们谁有想法都可以提，我们还很高兴地倾听；如果他的想法对劲儿，我们就听他的，但如果不对的话，他就要好好工作，不能因为错误的想法改变了工作态度！我说过，既然信任你了，就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你，希望你别辜负我！” “段董放心，既然我相信您的身份，就有我自己的主见了，工作上出了任何毛病，不用您说话，我负荆请罪来！” 第七十九章 狠狠的吻 晋瑶带着三个姐妹离开了房车，她一步三回头的举动被姐妹们阻止了。 “晋瑶妹妹，我们承认你对这个公司有感情，因为你投入了很多；我们也承认这个段天对你算是不错，你同样有些舍不得是吧？不过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看透他，要看到他的本质！段天竟然这样误会你，还有什么必要这么眷恋他？” 晋瑶不回答，又一次回头看，房车已经在刚才的拐弯儿后消失在视线中了。 她不由苦笑着看向小七，道：“对不起啊，小老七！没想到他竟这么敏感，原本想让他忘记那个商冰，却适得其反，连你都被赶出来了……” “晋总，这事儿不全怪你，公子现在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静静，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我现在考虑的是，我们这五个人怎么办？” 另一个姐妹道：“怎么办？没在段天这儿上班儿时我们怎么了？没有一个人喝西北风的！不就是离开这个带死不活的公司了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们干老本行，到家政公司擦玻璃去！” 晋瑶终于说话了： “别吵了行不行？我们找个地方，重新分析一下形势从头再来！有经验，有技术，同样有这么广大的市场，为什么回去擦玻璃？愿意跟我走吗？” “这还用说？跟你走！”三个姐妹纷纷表态。 晋瑶看向小七，问道：“小老七，你呢？是自己出去逛，还是和我们一起再来？” “我还是先和小玉说明一下情况吧！如果她在我告诉之前先和公子遇上，公子再和她说我们怎么怎么样了，她不得误会吗？” “嗯，不得不防！你还是先给小玉打电话说明情况的好！” 小七急忙掏出手机要给小玉打电话，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往常都是这个时候充电，办公室里还有备用电池，今天不一样，连办公室都没了，还怎么充电？ 不由拿着手机发愣。 晋瑶反应快，急忙把手机递过来，说道：“没电了吧？，快用我的打！” 小七接过电话就拨号，按下发射键急忙倾听，很快就失望地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儿？” “正在通话。” “再打啊！她通话能通多长时间？” 小七再打，还是占线；他真的着急了，一次接一次地拨号。 晋瑶劈手夺回去，道：“不接你倒是等一会儿啊，再打我手机的电也让你给打没了！” 小七只好作罢。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都在等晋瑶出主意。 晋瑶眼见小七跟丢了魂儿似的，也指望不上，便看看四周，道：“走，我们先找地方吃饭，吃饱了饭才有劲儿找工作，是吧？” 当先一步就走。 几个人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刚简单地吃了一口饭出来，还没走出几步，晋瑶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段天的号，她没加考虑地挂掉了，没接。 挺了几秒钟，那边又打了过来，晋瑶仍旧毫不犹豫地拒接。 连续拨了七八次，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如果不是遇到几位棘手的问题，段天如何肯这么打电话？心里暗道：如果再打过来就接，看他到底要干嘛？ 可那边偏偏就不打了！一直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动静。 真是！人要是遇到烦心的事儿啊，喝口凉水都塞牙！啥啥都不顺！ 晋瑶一来气就要关机，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小玉打过来的！ 急忙把手机递给小七，兴奋地道：“小玉的，小玉打过来的！” 小七急忙接起来，兴奋地道：“小玉，小玉你在哪儿？” 接着又喊道：“小玉，那你快过来，过来！我们就在以前公司附近，快来吧！” 半小时不到，小玉来了。 几天不见，她竟变了一个人。 身材倒还是有些臃肿，但和上次见面时已经大不一样，那时的她走起路来懒懒散散的，说是去跑步，其实是无奈之举，给人一种不愿意动弹的感觉；人一不愿意动，自然就散发出一种慵懒、怠倦的信息。 现在不是，她走起路来身子轻盈，脸上带着更多更强的自信，身形也瘦下来一圈儿，显得轻松一些。 远远地就伸手打招呼：“各位，都在啊！” 到了近前先冲上来抱住小七，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才道：“小七，想死我了！”又不过瘾地使劲儿拥抱一下，才松开。 爽朗地笑道：“怎么，听说被人家捉奸了？哈哈哈哈——！” 她的动作镇住了在场的人，晋瑶都觉得脸上发烫，这也太前卫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竟狠狠地亲了一口！ 晋瑶不由想起了自己对段天的恶作剧，但那些，已经是历史了。 一笑释阴霾。 晋瑶知道，小玉没有像段天那样想，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七脸上一片通红，嗫嚅道：“小玉，有人看着呢！你——” 这次小玉速度更快，动作更大，猛地抱住小七又亲了一口，向众人道：“怎么，小七脸上的这个章儿我盖得清楚吗？” 晋瑶不由被逗乐了，哈哈笑道：“哈哈！小玉，这个章盖得有道理，有力度，有想法！不过你放心，小七是你的，永远没有人和你抢！最少我不敢抢！” 小玉这次却微红了脸，道：“其实我相信你们。” 然后才脸色一正，道：“我找小七找不到，便找段天了，没想到他说你们被赶了出来；找小七又接不通我就找段天去了，听他一说我就知道，他的心眼儿太小了，居然这么简单地就把两个杰出的人才赶走！这回他老哥一个，还有什么能耐？对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小七长出了一口气，笑着对小玉道：“小玉，没想到你这么开明，这么有头脑！” “哎亲爱的，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啊？和我在一起这些天了，我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别说你不可能和晋瑶妹妹混在一起，就是混在一起了，我也得看看形势，她要是真的比我好，我成全你们，以后不再找就是！不过你再想和我有联系，嘿嘿，下辈子吧！” 这话一出口，小七不由打了个哆嗦；晋瑶反应快，忙接道：“别想那么多好不好？你的小七可不是一般人，商界鬼杰啊，那是生活中就很随便的人吗？” 小玉笑着依偎在小七肩头，问道：“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办？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个分开！” 小七吓一跳，忙道：“什么我们不分开？” 第八十章 真相 “什么你们不分开？你鬼杰的脑袋哪去了？问问晋瑶妹妹！”小玉瞪了小七一眼，又依偎在他的肩头。 晋瑶忙解释道：“小老七，这都没听出来？小玉姐希望我们两个合作，是在商业上不分开！” “哦，哦哦，那是，那是，不分开！”小七忙不迭地点头。 “不过，你们是商业合作，别弄个日久生情来个身体上的合作，我可就惨了啊！”小玉撅着嘴道。 没听说过这样的用词儿！ 晋瑶忙道：“小玉姐，你这话说得也太吓人了！还身体上的……哈哈，我都不好意思学了，你还能说出来！” “我一定要强调好！尽管我不怕小七离开我，但那也是在我尽最大努力还不能挽回的基础上，他才可以离开的！所以说你们的合作——” “你一定要参与其中！不说别的，就是对商界的了如指掌，我们也需要你的加入！” 晋瑶抢过话头道。 小七也解释道：“小玉，这些天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心里怎么想的，你还不知道吗？别再说那些给自己添堵的话了好吗？” 小玉才露出了笑容：“嗯。” 然后她提议，大家跟她走，去一个地方，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这条路大家都很熟悉，竟然是一直向天瑶集团的车间去的！ 但小玉带着大家从车间前的路直行，继续向前走去。 晋瑶不由看向了车间，当时集团发展伊始，她只有在非常必要的情况下才过来，和李军主任及职工们聊过便匆匆离开了；记忆中来这里应该不超过三次。 小七也是，但他来的几次都没有需要处理的问题，他是来看这里的条件和情况的，毕竟作为公司发展的决策者，需要掌握一线的情况。 想着，晋瑶不由停下了脚步。 小玉走在前面，并没回头看大家的表情，走过通往车间大门的岔路十几步，要和小七说话时才发现他没跟上来。 回头看去，小七、小玉和三个姐妹都站在岔道那往车间方向看。 这时他们的心情，她理解，并没有招呼他们，而是站在那里等。 晋瑶看着看着，想起了自己对公司倾注的心血，不由鼻子一酸，流出了泪。 但她很快就擦干了泪，转身向小玉走去。 “晋总，是您吗？”一个女声从车间大门处传来，晋瑶停下了脚步。 一个女工一边跑向这里，一边大声喊道：“晋总，是晋总！” 随着她的声音，车间里陆续跑出来十几个人。 晋瑶心里一热：终于开工了啊！ 李军也在人群中，他跑过来紧紧握住晋瑶的手，道：“晋总，您这是回来了吗？” 热切期盼的眼神，晋瑶更加感动了，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李主任，不是的；我和他们几个从这儿路过，路过而已——开工了真好，大家又有事情做了！” 李军道：“是啊，段董把我找去了，但没有你的话，我说什么也不想开工，请段董证明身份——” “他没有身份证啊！”晋瑶担心地道。 李军憨然一笑：“是啊，段董提供不了身份信息，我表示无法开工；后来他找人办身份证，又给我拿了一些钱，让我主持车间生产，我才答应只生产熟悉客户的订单；等段董证明身份后，才可以接新单子！晋总，我这么做对吗？” “没事儿的，段天是天瑶集团的董事长；不过您的主意很正确，可以在不损失集团利益的前提下恢复生产，能最大限度减少损失！以后也是这样，段天的话要听，但您认为有问题的，就要和他解释，和他争论；哪怕他生气也要争论！” 晋瑶还是关心天瑶集团的发展。 李军答应后问道：“晋总，您怎么计划的？我能为您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您放心，我自由办法；这个社会对我们很公平，只要你肯动脑肯出力，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这一点我信，尤其是面对您晋总，我更信！如果需要我李军，您尽管说话！工作时间我可能帮不到您，工作之余我会尽力的！” …… 大家继续跟着小玉往前走。 晋瑶道：“发现了吗？这段天也挺有才的啊！” “怎么？”小玉对管理方面不是很通。 “把我和小老七赶出来了，他居然能找到李军主任，还充分调动起了李军的积极性！没想到他竟能在关键时刻慌而不乱，拿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小七接口道：“这也算是破釜沉舟之计吧？公子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把赌注押在了李军主任的身上；还好他押对了，不然这次公司将面临着破产的境地。” “也不全算是押！如果他不是对李军有了一些了解，也不会这么做的！”晋瑶反驳道。 “晋瑶妹妹，看来这段天在你心里的位置不一般哪！都被人赶出来了，你还向着他说话！”小玉道。 晋瑶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半晌，她才说道：“我承认，心里真的有他；但我知道也没什么可能性，我们两个本就是两条抛物线，短暂相交后便沿着自己的轨迹前进，渐行渐远了。” 语气中有些惆怅，也有些遗憾。 “不会的。凭我的直觉，不光是你，就连我都不能和这个段太难渐行渐远；他在我们的生活里呢，我们想躲都躲不开！” “真的？”晋瑶有些兴奋。 但一想到段天那样无情地赶走自己和小七，毫不眷恋自己为集团付出的那些，毫不眷恋小七曾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给了他父母多大的帮助；她的心又沉了下来，不由长叹了口气。 小玉停下了脚步，道：“晋瑶妹妹，你知道为什么段天要赶走你们吗？” “为什么？还不是他觉得我和小七做了什么？” “其实，你和小七做了什么，对公司，对集团又有什么关系？说会影响工作，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你这么聪明的人，还分析不出来他的真实想法吗？” 晋瑶愕然。 小七也愕然。 小玉揶揄地一笑，道：“告诉你吧 ，是段天太在意你了！” 第八十一章 赵姐的宝地 有道是“当局者迷”。 晋瑶拼了命也没想到，段天会是因为这个而大发雷霆，把自己和小七赶出来的！ 她兀自不信，反驳道：“小玉姐，你是在安慰我吧？就算段天心里挺在意我的，也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小玉微微一笑：“我也是直觉而已，到底是不是这样，自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晋瑶还是摇着头：“不可能的，他有那个什么商家的少掌门人冰儿，怎么会再来在意我？那样的话，他的心可就有些花了啊！花心的男人，就是再好也没用，谁稀罕？” 小玉不再和她探讨这件事，指向前方，道：“各位，看到前面的那些房子了吗？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带着疑问，大家加快了速度。 到近前大家才看清，这些房子已经很破旧了，门上没有了锁，窗子的玻璃也剩下些残破的边角，上面挂满了蛛网。 但这些房子的特点是，它们连在一起，高度也足够，应该是被废弃的车间。 “小玉，这是什么地方啊？寸土寸金的城区怎么会有这么一片废弃的厂房？” “各位，我们进去就知道了，来，跟我走！” 小玉当先一步走在前面，来到一处虚掩着的门前，用力一推把门打开了。 大家跟着她走进来，一股发霉的味儿迎面扑来。 里面并不昏暗。 大家也都看到了，屋里还有些东西，桌椅板凳什么的俱全，就是过于破败，眼看不能用了。 “这是钉子户的下场。”小玉随手从墙上摘下一块牌子，道：“这儿原本是一家食品加工厂，因为拆迁费用问题和开发商没谈妥，拒绝迁走；开发商也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把这家工厂绕开建设，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儿！” “要多少钱啊？”小七随口问。 “一个亿。原本这块地方只有一个小厂房，外面都是院子，当时食品加工厂的厂长觉得他有能力要出一个亿来，便抢在开发商圈地之前迅速扩建了厂房，想以此作为和他们谈的条件。” “结果没谈妥，就成了这个样子？但是现在厂长人呢？”晋瑶问。 “厂长因为这件事憋了一股火儿，上西天去了，扔下老婆孩子却无法再守住这个工厂；结果闹得这块地儿没人开发，被废弃了。”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没人买下来呢？”晋瑶不死心地问道。 “这事儿惊动了省里，明文指示按照国家规定处理；你们想想啊，除了这个开发商，别人在人家小区里弄这么块地儿有什么用？而人家开发商更是不拆，就这么耗着。” “那，你和这里的主人——？” “原来的厂长我不是很熟，但帮助过他的老婆孩子，所以还算挺熟的。” “那太好了！”晋瑶高兴得一蹦一跳地出去了，左右看看，又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番，才大声道：“简直就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啊！小玉，你是我们最大的功臣！你们快出来！看，这里一片连在一起的房子太适合我们的生产了，而我们的生产又没有什么污染！太理想了，太理想了！” 小玉等她兴奋够了，才问道：“你要生产什么？” 晋瑶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替段天选厂房，是找个地方安身，再图发展；不由深色有些黯然。 “的确是个好地方，就搞我们的清洁加工！以前搞过，我们有一些经验，就用这里当厂房，太合适了！”小七道。 “啊？真的搞清洁？那不是抢段天的生意了吗？” “什么叫公子的生意？这么大的城市，需要清洁的宾馆酒店遍地都是，怎么算抢了公子的生意？再说了，把这些生意都给公子，他忙得过来吗？” “小老七，都被赶出来了，别一口一个公子地好不好？” 小玉道：“别打嘴仗了！我先把赵姐找来，商量一下用她房子的事儿，你们准备一下，看怎么和她说。” 说完开始打电话。 很快电话打完了，小玉说道：“好好商量一下吧，赵姐和她的女儿马上到！” 小七和晋瑶急忙商量起来。 一个驰骋商界多年的鬼杰，一个刚刚崛起的管理精英，商量这么一件事儿自然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就等着赵姐的到来了。 小七没问小玉，心里也有了大致的想法：这个赵姐多年守寡，又有房子的这块心病，估计不会有什么精气神儿了；她的女儿如果长大了，了解了家庭情况后一定也会跟着愁眉不展的。 晋瑶却从小玉的身上感觉到，这对母女应该很善良，但这块地皮的心病一定把她们折磨得够呛；见面时怎么和人家说呢？人家原来就很郁闷，这边却还给添乱。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来到。 小七和晋瑶的心都揪了起来，虽然自己也很难，但给这对母女添堵，还是于心不忍。 远处传来了连续的鸣笛声。 “赵姐来了，来了！”小玉高兴帝嚷着，率先向轿车跑过去。 小七一愣：这赵姐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不由看向晋瑶。 晋瑶也看着他，两个人会意地点点头，带着三个姐妹向轿车走去。 远远地小七就看出来，这辆轿车价值不菲。 而当车门打开，一左一右下来两个人，看清她们后，小七和晋瑶更是大吃一惊。 因为乍看去，她们根本就不是母女两个，俨然一对姐妹花儿！ 开车的上前抱住小玉，嚷道：“小玉姐，想死你了！” 小玉也嚷道：“宝贝儿，我也想你啊！”松开她又抱住另一个，大声道：“赵姐，有一个月没见了吧？” “可不是！不过你瘦了啊小玉！怎么回事儿？受什么刺激了吗？” 看她们几个亲热的样子，小七和晋瑶还真就无法插嘴了。 小七从侧面看过去，这对母女不光保养的好，穿戴也都不一般，不是那种奢侈品的名牌儿，也算是很昂贵的了；而看她们的脸色，哪有一分愁眉不展的沮丧感觉？ 再听她们说话的声音，明显是生活得非常惬意，更没有他心里所谓的“心病”。 第八十二章 忧虑 和小玉闹过后，母女两个才恢复正常，赵姐正色问道：“小玉，找我到这儿来干什么了？好像说这些房产的事儿吧？怎么个事儿，说说？” “赵姐，是这样：我的几个朋友在一家公司打工，因为老板误会他们而赶了出来，但他们有很强的经验和技术，就是急切间没有相应的厂房；所以我领他们来这里看了……” “哦，我明白了，你想让她们用我这些房子当工厂，是吧？我倒是愿意给用，不过小玉，这里的问题你也知道，为啥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一直没拆迁？不还是有它的特定因素吗？再说政府也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我突然答应改成厂房，我怎么和人家交待？政府好像也不能同意，确切地说我做不了主啊！” 她的语气和表情告诉小七，这些话都是实话，但也透出了一个信息：她知道该怎么做，问题是怎么能让她说出来，或者说怎么才能让她得到实惠。 想到此，小七跨前一步，道：“赵姐，我叫小七，这件事给您添麻烦了；我听得出来，您也有您的难处，不然这里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儿，是吧？” 赵姐看看小七，点头道：“你分析的很对！其实这片房产算是毁在了我的手里，不然它会发挥很大价值的。”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还真挺难理解的，小七也没多想，便说出了自己的构思。 “赵姐，不知道如果我们把厂房改造后，开发商和政府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赵姐沉吟了一会儿，道：“开发商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这和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政府嘛，要有动作的；至少要让我们停止改造，等政府拿出解决方案来。” “政府的解决方案是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方案，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小七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看这块地儿不起眼，也就是放在这里可以，只要我们一动就会有人出来阻拦的，你信不？” 没什么不信的，小七点点头。 晋瑶问道：“赵姐，如果我们只用其中的一小块儿地方建个车间，没有什么污染，也没有多大的噪音，你说能行吗？” “没有污染？还没有什么噪音？这是什么生产啊？我看好像搞什么地下暗线服务的吧？只有那个没污染，噪音也不大。”赵姐很认真地问。 小玉急忙道：“赵姐你想哪儿去了？是洗衣服，洗床单被罩什么的，能有什么污染！” “哦，哈哈哈哈——！我以为是那个呢，看起来也不像嘛，你们几个不像能办那种事业的人！”赵姐道，“不过不是我不愿意，得问问政府。” “那这事儿——？”小玉问。 “等信儿吧，如果政府的答应的话，我立刻就告诉你；不答应我也告诉你，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小七突然问道：“赵姐，你打算怎么和政府说？” “怎么说？这好办，我就说一个朋友的朋友要用这块地儿当车间，没有污染没有太大的噪音；问政府是不是同意，就得了呗！” “那赵姐，您觉得政府答应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现在的世道啊，很多事儿都是他们知道不可以这么做，但可以怎么做就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了。” “赵姐，我希望您能这样说，就说你自己想用，想暂时当厂房，等公司发展起来后就搬走，怎么样？——实际上也是这样，如果政府能答应的话，这个厂子有您的股份在里面的。”小七说道。 “我的股份？哎呦呦，这可开了天大的玩笑了！我什么技术都没有，凭什么要占股份啊？再说了，这么做不是显得我这个人太刻薄了吗？不行不行！” 晋瑶立刻领会了小七的意思，接着说道：“赵姐，不一定当股东的就要懂技术；有很多集团的董事，对下面的业务一点儿都不熟悉，不照样儿当董事吗？就算他们可能懂一些业务，但很多集团下面涉及的业务相互间都不沾边儿，他又怎么能都弄明白？你这块地就是你的入股股份！只要你说服政府的人不来阻拦，我们这个公司赚钱后，就有你的分红！” “不不不，我要是用地当股份，不成了趁人之危吗？”赵姐还是不同意。 “这怎么是趁人之危呢？这是双赢！因为您出这块地也要担风险的，至少要说服政府，是吧？如果没什么意见，我们就达成这个协议，口头的活着书面的都行；毕竟有小玉在中间，我们两方面都不会让她为难的，是吧？” 赵姐道：“我还是这个意思，入不入股其次，主要是怎么能顺利把厂房改造好的问题；还有，你们究竟是怎么个洗衣服法儿呢？要知道现在遍地都是干洗店、洗衣店什么的！” “这个问题我们有详细的策划，可以毫不夸张地告诉你，赵姐：只要这里的厂房改造了，设备进来了，我们就成功了一半儿，或者说是一大半儿！至于客户和订单什么的，不怕没有，就怕接不过来！”小七回答。 赵姐一时愣在那里，虽然没说话，眼神在说：还不是夸张？吹牛都吹上天了！ 半晌，她才把小玉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小玉，你这都是些什么朋友啊？我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靠谱呢？” 小玉一愣，随即小声答道：“赵姐，怎么了？我这些朋友都很实在的，都是很好的人！” “那也太不靠谱了！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不愁订单，怕企业生产能力不够的买卖吗？” 小玉道：“赵姐，我对生意不是很懂；不过我这些朋友都是非常可靠的，他们都说了吗，不怕没订单，就怕接不过来！” 赵姐摇摇头：“好像有些不靠谱。不过也没什么，我可以找政府试试，实在不成也没啥损失；对了，你们什么关系啊？” 小玉浅浅一笑，道：“赵姐，那个小七是我男朋友。” “啊？”赵姐突然一嗓子，不但小玉吓一跳，一旁的小七他们也吓了一跳。 赵姐压低了声音道：“小玉，你有没有仔细考察过他的人品啊？是不是都被人家给拿下了？” “什么拿下了？赵姐你净说这些事儿，我们之间可什么都没发生呢！他们说的是实话，不就是开个工厂搞加工然后接订单吗？还至于像你说的那样靠不靠谱？” 见她真的不懂，赵姐无奈地摇摇头，小声道：“你呀，做事情也不仔细琢磨琢磨，这要是被人家稀里糊涂地拿下，然后转手就扔了，你哭都找不着调儿！” 也不和小玉纠缠，她直奔小七而来，到了近前问道：“小七兄弟，你能仔细说说，你们这个工厂打算怎么运作吗？” 第八十三章 绝处逢生 果然，这个赵姐是个有想法的人！ 不怕遇到的困难，就怕你没有想法；只要你想了，只要你能参与进来，至少能参与进来思考，就有门儿。 要说和别人面对面地，通过“智商”来沟通，小七不是强项；但让他把自己的设想展现出来让别人听，不仅是他的强项，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不用加嘘头，不用夸张，他就可以把人吸引进来。 “赵姐，要说这个项目的弱点呢，其实也有，并且也是软肋。”他先这样来了句解释。 小玉立刻晕了，没听说过有谁介绍项目先说弱点的！ 晋瑶则静静地听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只知道小七是有名的诸葛老七，只知道他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却从未见过他真正的表现，仅看过一些策划而已；这次虽然不是打开眼界的表现，也算是一次展示的机会吧？ 赵姐同样一愣，更是静等下文了。 “这项目的弱点就是：我们面对的是宾馆酒店的纺织品，包括床单被罩、窗帘浴巾等，再就是酒店的各种配套纺织品；这些产品分散、价格不一，对管理者来说难度很大，还有就是一般的酒店宾馆本身就配备了清洗室，想从他们手里把钱赚来难度很大。” 旁听者越来越糊涂，小七的这这些话无异于告诉身边的几个人，他们的这个项目难度很大，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的口气好像站在酒店宾馆那一方面，在数落着项目的不可行性。 小玉急忙拉了一下小七的手，低声道：“你说什么呢？” 晋瑶则瞪大了眼睛，更加仔细地倾听起来。 “赵姐，我这个说话，您认同吧？” “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因此我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还是要做这个生意？人家酒店和宾馆可是算到了骨头里，能让你把钱赚去？” 不相信、觉得这项目不靠谱甚至有些荒唐，赵姐含着笑回答道。 “赵姐，您也这样想的；那么其他的清洗公司和酒店宾馆一定也这样想的吧？” 赵姐自然点点头。 “所以出现了一个真空，就是酒店宾馆拼命地想自己来清洁并把成本压低，，清洗公司觉得无利可图渐渐放弃了市场，不是吗？” 柳暗花明。 想问题时从难度处开始想，自然会沿着这些难度想下去，那么越想就越窄，最终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突然的一个转折，一下子把眼前的困境撬动了一点儿，让人觉得看到了一线曙光；对啊，酒店和清洗公司都这么想，情况不就出现了转机吗？刚才的难题突然改变了方向，变成了怎么介入的问题。 小七接着说道：“赵姐，他们都这么想，清洗公司就会改变清晰目标，从大规模的大量清洗转变为针对个人家的精细清洗，收费从以前的较低涨了上来，更不适合向酒店和宾馆提供服务了。” “这么说，我们又有了机会？”赵姐兴奋地道。 突然又有些萎靡起来，接着说道：“可是人家自己可以清洁啊，我们还能在人家手里抢活儿不成？” “赵姐，他们自己清洗时，需要占用一些房间、雇佣工人、设备、电费等投入都很高；越是高级的酒店这些资源的浪费就越严重，其实这是他们很大的一项负担，而我们可以提供更佳的服务，可以定时取送、专业缝补，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替他们进行一下成本核算，他们洗一个床单一毛钱，我们七分钱就可以洗，还比他们的干净；您说，他是不是乐意用我们的？” “比他们还低？我们也要工人，也有运费、也有成本的！”赵姐不相信的问道。 “但是，我们是专业的！同样洗一件衣服，平均下来他们的水用的多、电费多、人工多，成本自然就高了，而我们是一批接一批地洗，流水线性质的作业，他们怎么和我们比？所以，我们会比他们洗的便宜，在清洗的同时我们还能提供更多的服务，比如说刺绣、图案设计、样式设计和改进，替他们的宾馆和酒店宣传，还能——” “小七兄弟，别说了！这厂房需要我和政府那边说好，别让他们管我们的生产；还有，得维修一下，好进行正常生产是吧？都需要我做什么？” …… 没说更多，没把美好的未来描述给她，赵姐已经觉得是这个公司的一份子了，不用小七说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的性格倒是和晋瑶有些相似，没等小七进一步再说什么，一个眼色过去，和她女儿上车飞速离开了。 晋瑶意犹未尽，盯着小七看了一会儿，问道：“这就解决了？我还没看过瘾哪！” 小七道：“不是解决了，是和赵姐说明白，钱是怎么进她兜儿的，她自然就高兴了啊！” 小玉没完全明白，问道：“小七，赵姐就这么，就信你了？她干嘛去了？” “不是说了吗？她去政府那里沟通，让政府不要来管我们用在这里的厂房生产，并且她要想办法保证厂房可以正常使用；就这些！” 小玉也不想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赵姐答应了就好，她抱住小七的胳膊，亲昵地靠在肩头上，幸福写满了脸庞。 晋瑶没有这些幸福，她要迅速搞清这里的情况，安排设备如何安装，办公室如何设置，还要把工作分配给三个姐妹，调动大家的力量一起努力。 只要有一颗奋斗的心，只要还不服输，就有机会，就有希望。 赵姐那里是最顺利的，她回来时车上多了一个人，下车后就直接找到小七说明身份；原来他是搞运输的，叫张春风，听赵姐说要进行这个项目便主动来帮忙。 “小七经理，这里要怎么改造，您吱一声就行，只要投资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我来负责！” 晋瑶搭茬了：“这些事儿就和我说吧，我能做主！张师傅，这里的投资我已经计算过了，不多，连设备在一起也用不上五十万；如果你能把这些搞定，就算你投资入股了，到时候根据总资产进行分红，你看怎么样？” “那，我们拉到的订单呢？需要接接送送的，正好我手下有车，你看——” “可以，不过这个需要详谈；因为我们的运送要有成本上限的，利润不会大，可以说运输者几乎是微利。” “行，这事儿可以后谈；问题是，我以为有个二三十万就可以了，这五十万，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 “大哥，别多想啊！你能拿出来三十万，我就可以按照三十万设计，不过就是我们赚钱可能要慢点儿了。”晋瑶回答。 第八十四章 重打旗鼓另开张 一听这话，张春风张大哥更急了，连比划带说道：“各位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搞的这东西能不能赚钱，但我相信赵姐，赵姐说能赚钱我才敢投的；现在我想知道，这投三十万和五十万之间，赚钱的快慢能差多少？” 晋瑶反问道：“赵姐说没说我们搞什么项目啊？” 张大哥挠挠脑袋：“没说啊，不过赵姐说准能赚钱，我就想投钱了……” “张大哥，告诉你吧，我们要搞的是宾馆和酒店的纺织品清洗；请你想想，我们一个月内可以清洗多少？” “这个——我可说不准；不过你们既然有把握，每个月赚他个五万六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多少？”晋瑶瞪起眼睛问道。 “哦，没那么多，就少些吧，那怎么也该赚三四万吧？要不就两万？” “张大哥，我们投三十万的话，我可以保证每个月赚十万，也就是说，你两个月回本儿；如果投五十万的话，可能要三个月回本儿，但以后每个月会赚至少十五万！” “十五，万？”张春风不敢相信。 “我说的是保守数字，如果现在说大话，以后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赵姐？”晋瑶道。 “好像不能吧？如果有这么赚钱的买卖，这搞清洁的公司还不得遍地都是吗？”张春风嗫嚅着说道。 “张大哥，我不是在说服你，我在说一个事实；如果您真的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的话，我们这样：您这钱投进来以后不分红，赚半年时间的利息怎么样？半年后如果您投三十万，我们还给您四十万，如果投五十万的话我们还八十万；并且您可以随时掌握投入的这笔钱，发现问题随时指出，我们将及时把钱还给您，怎么样？” 张春风明显地激动一下，声音颤抖着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现在就可以立字据。”晋瑶从背包里拿出了纸和笔。 “好，好好！我这就去张罗钱，对了，在我没张罗到钱之前，你们可不能再让别人张罗钱了，行不？” 晋瑶不回答他的问题，转向赵姐问道：“赵姐，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动工改造？” “没问题，没问题！我已经和市里说完了，明天就能动工，一会儿我去补一张房屋改造申请单，以申请改造的名义动工，就可以了；等改造完开始生产时我再补一张临时用房申请，就完事儿了！” “这么说明天就能动工了？赵姐，你的效率太高了！我这就给设备厂家打电话，让他们发设备安装上，再把订单解决了，我们就浴火重生了！” 说完就开始拨号。 张春风急忙凑过来，小声问道：“这位姑娘，你说什么浴火重生？以前你们就做过这个吗？” 晋瑶一边点头，一边拨通了电话：“李总吗？我是晋瑶，晋瑶啊！我又开了一家公司，还是搞清洗，需要大力支持，用最快的速度把设备运来一套，我好生产啊！”“什么，你说型号啊？还用多说吗？老一套，不过要快！这边订单已经下去了！”“不过这次没有现钱，不知道您能不能相信我呢？——哈哈哈！就知道李总是个爽快人，就两个月，保证设备款到位！” 然后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周总，这几天财源广进吧？您这整天的吃肉，也该分我们这些穷人一碗汤吧？”“对，我又成立了一家公司，这次我亲自管理，怎么，床单和被罩还自己洗吗？”“哈哈哈哈——！就知道李总您的性格脾气，明天不行，得过几天取去，您自己先坚持几天，好吧？” 张春风一听，这边设备、订单都解决了，虽然订单看来不多，不过人家是老客户了，老客户能就这一家吗？不可能？ 他急的不行了，顾不得其他上来一把拉住晋瑶的衣袖，道：“我这就取钱去，五十万，五十万，没问题吧？” 投资者开始商量别人用他的钱，看来不用他的钱，他会郁闷很久的。 晋瑶一耸肩：“张大哥，就凭你和赵姐这么熟，我要是用别人的钱，从哪儿也说不过去啊！” 张春风高兴了，大声道：“我一个小时内一定到，五十万十分不少，各位就等好儿吧！还有，为了不让各位等得太着急，我请大家吃饭，先简单吃一口，等工厂投产后我请各位大吃一顿！” 然后又央求赵姐把车借给他一用，还讨好地说道：“赵姐，我很快就回来，顺便帮你加满油，再洗洗车，很快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一边急的不行去取钱，这又有空儿给我洗车了？都不用，你就快点儿去把钱取来比什么都强！” 张春风还哪敢多言？飞一般地跑进车里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赵姐替他担忧起来：“小玉，我怎么觉得这张老大被洗脑了呢？这往外拿钱比往兜里揣钱还有劲儿呢？” 小玉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儿，茫然道：“怎么被洗脑了？他要是肯投一百万哪，一年就能收回二百万！” “停停停！小玉，原来最先被洗脑的是你！我还和你说呢，有什么用？” 小玉又不懂了，怔怔地问道：“我怎么被洗脑了？” 小七急忙过来替小玉解围：“赵姐，小玉不研究这样的问题，她擅长的不是这个……” “不说这个了，他愿意投钱就投吧，你们最好别让他赔进去就行！” 见赵姐还是不太相信，晋瑶道：“赵姐，不光是他，还有你呢；我们会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收益的，怎么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信任啊！一会儿订单就来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果然，张春风把钱送来后不到半小时，几辆轿车停在了这片废弃厂房边儿。 “晋总，怎么，要重打旗鼓另开张啊？这地方选的很有眼光啊，一看就是风水宝地！” “是啊晋总，这次我们新进的床单儿被罩，价格不菲并且上面缀着挂饰，可舍不得拿给别人洗啊” 晋瑶含笑道：“两位老总，这厂房估计怎么也得几天能改造好，再运送安装设备，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您看——” “不用看，我必须等你的车间清洗，说实话啊，我自己的清洗室我都信不住喽！” …… 第八十五章 若有如无之间 房车里的一切，段天都已经很熟悉了。 这几天隋清元再没来过，也没派人问情况，好像这个房车和他无关似的；他不来，段天也落得清闲。 但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心里纠结着，就是车间的生产已经步入正轨，却无法增加其他的订单；李军主任不见他的身份证明文件不接单子，让他头疼不已。 拿着电话，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冰儿，可是，冰儿在哪儿呢？在干什么呢？这些天了，一个电话都不打，就像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过联系似的。 晋瑶和小七他们干什么呢？离开自己的公司，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正胡思乱想之际，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居然是令他头疼的李军主任。 “段董，我——” “李军主任，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一定是问我身份证明的事儿吧？我这里——” “段董，我不是问这个来的，我想和你说几件事儿，电话里恐怕不能说透，就来了；一是我想好了，您就是公司的董事长，因此不用证明身份，我可以接新的单子了；二是我觉得您这里就一个人好像不行，订单、财务、人员管理等都需要人手，是不是从车间调几个相对靠谱的人过来？” 后面的一条段天没听清，也没往清了听，他高兴前一条还来不及呢，急忙大声问道：“李军主任，你说可以接单子了是吗？我这就打电话要订单，很快就可以接到的！” 说完不再注意李军的存在，开始找订单。 老客户已经习惯了天瑶集团的清洗业务，这段时间正为找不到可靠的清洗公司而发愁呢；一听段天说可以继续了，急忙派人来签单子。 这里的一切，仿佛回归了前几天鼎盛时期的架势。 段天紧皱的眉头终于可以舒缓些，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 李军也不食言，回车间后就派过来两个工人，手脚麻利，人也机灵还懂一些业务，帮了段天的大忙，订单越来越多。 段天终于有时间考虑其他问题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看段氏集团的伤员。 医院的护士们见到他仍然很客气，伤者的治疗更有成效，有几个患者已经恢复了意识，能简单地沟通了。 段天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便试图和一个伤员沟通。 “大姐，我慢慢说话你能挺清楚吗？”段天问。 这个大姐点点头，表示能听清。 “大姐，你——”刚要问话，段天却突然呆滞在地，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要问的太多了。 整理了一下情绪，他刚要从最简单的，大姐现在的感觉问起，护士来了。 “段先生，请您离开一下好吗？领导说有人来视察，请所有人回避！” 段天一愣，问道：“什么？有人视察？视察怎么还需要我回避？谁啊，我见见他不行吗？” 护士摇头道：“已经好几次了，每次她来都要请这里的人出去的！” 也是为了伤者好，段天不再坚持，随护士离开了，但他并没走远，刚来到这里就走算什么？ 他打算下楼转一圈儿，等来的人走了再回来。 刚下这部电梯，身边另一步电梯恰好关上门；看前呼后拥的架势，来者挺有派头儿的，应该就是看集团员工的吧？ 不管他是谁，来看员工还带着这么多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哪位领导来例行视察，通过这个举动来收买民心；二是段氏集团的债主，只有他们才最关心伤者的情况，通过伤者了解集团的更多秘密。 不论哪种情况，目的只有一个：作秀。 对这种行径，段天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甚至没有一丝因为他们看自己父亲的员工而心怀感激。 在楼下转了一圈儿，他上楼了，护士告诉他先不要靠近，因为前来视察的领导还没走呢。 不屑地吁了一声，他又下楼了。 再上来时，那位“大领导”已经离开了，病房里有了新的变化：所有的床单被罩焕然一新，护士门卖力地清扫着房间。 呵呵，看来刚才视察的领导对这里的卫生状况不是很满意啊！ 护士们没时间理他，订单又催了起来，他只好回房车处理，这里，回头再说吧！ 一晃又是几天时间过去了，李军主任没有时间亲自来汇报情况，因为订单越来越多，车间快忙不过来了。 段天很高兴，已经有心情摆上桌子弄两个小菜儿，喝上一口了。 这天晚上，因为一批订单圆满结束，段天一个人又喝上了。 还是在房车里，还是刚搬进来时的陈设，只有他一个人；这次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喝的都多。 明明已经喝完了，他还是拎着酒瓶子在房车里边走边喝，自己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孤单了。 转了一圈儿，他换了一个酒瓶儿，一边看着外面已经暗下去的天，他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儿。 “一个人怎么了？我一个人喝好了，全家都跟着醉！我怕什么？房车里就我一个人，我怕什么？” 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几句话，他一边说，一边喝，一边在房车里乱走，一会儿进这个房间，一会儿再进那个房间，已经有了八分的醉意。 最后他躺在一张床上，也不知道是哪个房间了，酩酊大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醒了。 觉得头疼欲裂的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好像很熟悉。 不由清醒了些，努力地嗅几下，这味道却又没了，头疼得已经无以复加，快要用脑袋撞墙了。 他不由挥动双手揉了一会儿，觉得不解事儿又攥拳敲了几下，都不管用。 “天哪！这是怎么了？”轻声地喊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突然，拘留所中霍玉枫教给他的那个迷踪口诀闪现在脑海里。 这个秘诀能不能克服头疼呢？ 他躺在床上按照秘诀中的方法开始引导体内的气流。 这次居然灵了！气流听话地从全身各处向小腹处汇集起来，很快就觉得全身轻松，让气流从会 阴向后背，再从头顶、经前胸、腹部回到丹田，两个周天下来，他感觉好多了。 但同时也大汗淋漓，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段天急忙脱掉所有的衣服，盖上薄被子，才感觉好些。 被子的味道传来，他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晋瑶以前睡的房间！ 想到此，突然他的身体有了异样，多次努力都没有效果的地方突然直立起来，并且来势汹汹，让他无法控制。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 第八十六章 生意被抢 段天的担忧又多了一层，他不知道这次的持久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这可能会给他带来什么。 慢慢恢复正常后，他没敢做丝毫的停留，急忙穿衣起来逃离了这个房间。 真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个变化呢？前几天不论做如何的努力，都无法使自己兴奋起来；这下子可倒好，醉得一塌糊涂居然又把它唤醒了！ 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他再次试着按口诀运气，又无影无踪，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是那股令他瞬间神清气爽的气流也无法召集，他颓然了。 下属先后来工作了。 这个房车真的救了驾。如果没有它，别说这么舒服的工作环境了，就是吃住都成问题，心情糟糕的前提下还谈什么工作？ 他和下属们努力工作，生意保持住了稳定的势头。 晚上继续按秘诀炼气，却没有什么进展，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第三天，段天的心气未免有些受挫，一个人又喝上了，这次没有喝那么多，但也不少。 酒后，他再次趁着酒劲儿来到上次这个房间，按照秘诀的心法开始聚气。 真是奇怪之至！ 只要躺在这儿，立刻就能感觉到气流的存在，稍加引导便很容易地聚到一起，开始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并且速度和力道都比前次强了很多。 心下大喜，他继续聚气，整个人进入了一个虚幻般的境界…… 等他从那种感觉冲脱离出来时，觉得这次更加地兴奋，不由闭上眼睛想起了冰儿，想起了她在医院抱住自己轻轻一吻，继而狠狠地吻在自己嘴上的一幕；但这一幕又瞬间被一股冰棱所代替，周心融冰一样的眼神射过来，仿佛看到了他和冰儿搂抱在一起，虽然没生气，但那种不屑的态度说明，她不喜欢他这样做。 冰冷的感觉瞬间袭来。 按理说浑身发冷，一定会迅速降低兴奋度的，但这次没有。 想起周心融的脸孔，她惹人心疼的冷，兴奋劲儿反而增加起来，让段天不能自已，双手不禁拉紧了被子，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袭遍全身，他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越来越猛烈的感觉，段天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脑袋，那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传来，他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嘴里含混不清地道：“晋瑶——” 猛烈地全身一抖…… 天亮了，段天慢慢起身，不由回想起昨晚喝多了酒的过程，也觉得做了些什么；但具体怎么了，具体做了什么，却忘得一干二净，他起来了。 今天好像比昨天消停了一些，是怎么回事儿呢？ 两个下属按时到来了，她们替段天带来了早餐。 吃过饭，他开始坐在椅子上，准备迎接今天订单的挑战。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订单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多，来的几份儿也都是小单子，那几家大公司根本就没续签！ 不太正常！ 这才几天啊，订单就少了这么多，什么原因？ 好在紧接着来了一些新订单，把他心里的疑惑减轻了不少，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连续几天，段天不停地试验终于得出了结论，却也是个尴尬无比的结论：只有在晋瑶曾经睡过的那个房间，自己才有男人的感觉，离开那个房间不论怎么努力，都无动于衷。 他纠结在这里，车间那边的订单却像股票似的涨涨停停没有规律而言，几天过去了，没有预计的增加，却因为新单子过多导致成本升高，利润反而下降了。 段天急忙问李军主任，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情况，李军主任当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查，却连续查了三天没得出结论。 段天有些坐不住了，没有心情继续炼气，开始到街上转，想从侧面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扭转不利局面。 转着转着，他来到了车间附近，看着车辆不时地运送纺织品出入，他心里也有些坦然了：毕竟这是自己的心血，它给自己带来生活保障的同时，也能给这些职工带来收益，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想着想着，向车间大门走去。 刚进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先生，请问您找谁？” 段天一愣：我进自己的车间还用必须找谁吗？ 随即答道：“不找谁，你是干嘛的？” “我是这里的保安员，不找谁还是别进去了，里面是生产车间，设备机器很多别碰到您，请回吧！” “哦不不不，我不能回去，我要进去看看；——我是段天！” “不行，段天也不行！你不可以随便进去的，如果强行进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老兄，我是段天！这家公司的老总，还不能进去吗？” 保安看看他，摇摇头：“您是老总？连车都没有，怎么能是老总？难道您今天是微服私访？我看不像！” 段天道：“我是老总，没有车；你去把李军找来，说我来了！” 李军被找来后，急忙把段天领进了办公室。 “段董，这几天我仔细查过了，这些酒店和宾馆把清洗业务给了另外一家公司，才导致我们的订单量下降的；而小宾馆小酒店的纺织品质量差，清洗成本高，我们的利润越来越低了！” “什么？另外的一家公司？在哪儿？谁是经理？”段天坐不住了，噌地跳起来问道。 “经理姓赵，是个女的；那家公司离我们车间并不远，从这里出去往前走不到两千米就是。” “什么？离我们这么近开了家公司？他们凭什么优势抢走了我的生意？这个姓赵的女的有什么本事？”段天不服气地问道。 “段董，据我了解，这个姓赵的经理很有魄力，她的订单是我们的十几倍；并且我们流失的订单不是她们抢去的，相反她极力让客户回来，但客户们不同意，都说她的服务比我们还好，才宁可多等一天送货也把单子给他们的。” “什么，服务比我们还好？李军主任，她们有什么服务更厉害吗？” “嗯。这个赵经理不仅能提供我们现在的服务，还能根据宾馆酒店的特点进行免费改造，把床单被罩设计成人们喜欢的样式；仅这一点我们就做不到！还有，她们并不和我们抢货源，都是到很远的街去拉订单的。” 段天愣住了。 第八十七章 拜访 “李主任，这个赵经理成立的公司叫什么？” “嘿，就别提了！这公司奇怪的很，连名字都没有，但我们的老客户都把订单撤了，改签到她那里，也不知道她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 “嗯——” 段天陷入了沉思。 一个新成立的公司，暂且连公司都不是，因为它没有名字，就能把自己从内到外都有创意的公司击败，可见这个赵经理不一般！最少她手下有能人！ 能人？ 段天潜意识里觉得不妙，这个能人会不会就是小七和晋瑶他们？ 这两个人，也就是在我手下待过一回我没说出那几个字来！你们两个被我赶走后，竟在我的车间旁成立车间和我作对，看来不让你们尝尝厉害，你们是不知道我段天的厉害！ 想到此，段天一拉李军的手，两眼眯起来，又猛地瞪圆了，大声道：“李主任，跟我走！” “段董，干嘛去啊？我这里还有很多工作呢！”；李军往外挣。 “工作可以先放下！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我们还傻子似的蛮干，不是自取灭亡吗？去会会这个赵经理，看她有什么能耐！” 李军无奈，只好跟着他离开车间，向那个厂子走去。 路上，李军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他知道这个厂子很可能和晋总有关，因为她们前段时间从这里走过；现在，就在这附近又有人开工了新车间，做的还是清洗的生意，又能从已经基本稳定的天瑶集团抢走生意；再笨，也该知道是谁干的，他相信，不会再有其他的一伙儿人有这个能耐。 段天也很忐忑。 和李军去找人家赵经理，口头上说的不错，可以会会她；但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怎么去会会人家，直接说“这本来就是我的订单，你凭什么拿走”这样的话？简直是小孩子的想法儿，现在是竞争社会，人家又没从自己手里抢订单，这样说无异于自取其辱。 那就问她，“赵总，您是用什么方法从我手里抢走了生意的呢”？感觉自己就像猪一样笨，人家一定先嘲笑一番后，再找出一万个理由应付自己。 那怎么办？ 段天开始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极力回忆当初父亲在商场上是怎么和竞争对手谈判的；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次谈判，虽然自己没有全程经历，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最关键的一些场景赶上了，现在还能想起来。 “李主任，麻烦您一趟，先去找那个赵经理，就说我是天药集团的老总，马上就要去拜见她，请她行个方便给几分钟时间，最多十分钟！” 段天记得，父亲那次也是这么说的，先让人去通知一下，然后才亲自去；这样做的好处是给对方一个心理提示，让他觉得自己去拜访是看到他了，无形中能增强己方的气势。 岂料事情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尤其是这样竞争异常激烈的商海中。 他这么一说，直接解放了李军心里的忐忑。 李军大喜，迅速答道：“好的段总，您看到没？就是前面的那排厂房，我先去通知那个赵经理，请她准备一下！” 说完他急速前进，直接进了厂区。 段天不急，他要慢慢地往前走，等李军的回信儿。 可自己都快走进厂区了，李军还是没出来！ “这个李军，靠谱不？”段天自己嘀咕着，停在了厂区外。 没有李军的回信儿，他不会贸然进去的，因为“敌我不明”。 在厂区外转了好几圈儿，李军才匆匆地出来了。 “段董，那个赵经理请您进去，她很热情，出乎我的想象！” 段天并没有急着进去，刚才遛圈儿时他就在反复回忆，父亲当时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并小声地叨咕了两遍。 现在可以去见了，他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好父亲的那一幕；学好了可以说服赵经理把订单还给自己一些，学不好的话，岂非抹煞了父亲的一世英名？ 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整理一下衣衫，道：“我们进去！” 李军在前面引路，径直来到厂区边上，距离大门挺近的一排房子。 就在最边上的一间屋子开着门，李军指着道：“段董，就是这间；不过赵经理说了，只能您一个人进去，我进去不好。” “怎么不好？”段天一急随口就问了出来。 “赵经理说你是老总，她也是老总，你们之间说话是对等的，我级别不够，只能在外面等！” “嘿，这什么规矩啊？” “段董，要说和赵经理这个级别的人谈问题，我也真的插不上嘴，您就自己进去和她谈谈吧！我就在外面等，估计您也很快就能和她说明白，是吧？” 事情的发展和段天准备了好一阵儿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没有了李军的配合，自己成了唱独角戏的，那还怎么演？ “李主任，这又不是法律规定的，你这就和我进去，她还能把你赶出来不成？” “不成不成！不用她赶，我自己都觉得不敢进去，您看我平时管理车间还行，这和领导谈论问题就不行了，尤其是这种大场面，我更是不敢，请您谅解，谅解！” 见他执意不敢去，段天也无可奈何，只得随他去了，自己一个人向那扇开着的门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没有配角的这出戏，今天该怎么演。 已经走到人家办公室的门口儿了，总不能因为没想到该说什么，该怎么说而返回去吧？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既来之则安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晋瑶教他的一些知识都想起来了。 “当！”“当当！” 段天连续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 他不由回头看向李军，李军使劲儿地摆手示意他进去。 又敲了两下，小声问道：“赵总在吗？我是段天前来拜访！” 没有动静，他又提高了声音问道：“赵总在吗？我是段天前来拜访！” 居然还是没动静。 段天想了想，觉得李军已经和她说好了，就一定在里面；既然门是开着的，不如直接进去谈就是。 第八十八章 徒劳而返 进了赵总的办公室，段天才发现里面没人。 这个李军，难道没和人家订好就回来报信儿了？看他也不是这么鲁莽的人哪！ 那这个赵总哪儿去了？ 迅速扫视一圈儿这间办公室，他才发现靠近里墙的边上有一扇门，不知道锁没锁。 赵总莫不是在这道门里面？就算在里面，自己在外面敲门，又大声地喊，她也该听到啊？ 这时的段天有些失望，又有些安慰。 失望的是见不到赵经理，无法把订单“抢”回来；安慰的是没找到她，也算了却了自己要会会她的念头，她不在，怎么会？给自己无法完成任务找到了一个借口。 就要出去的瞬间，他又看了一眼里面的门，心道：莫非赵经理就在里面，刚才没听到自己的敲门和问话？ 不由自主地，他向这扇门走去。 伸手就要敲，又想到：刚才敲门都没有回答，估计这门是锁着的，没人！ 随手就去按下把手，居然轻松地就按下了。 再一推，没用什么力气就推开了。 里面挺暗的，什么都看不清，好像挡着窗帘儿呢，他不由向里面走了两步，又把门大开了些。 好像有什么东西刮在脸上，他松开推门的手去拂，应该是开门时带起来的一根长发吧！他没在意，把它轻拂下去。 不想这时的门关了回去。 “咣当！” 声音不大，但在里外屋都没有声音的情况下，也显得有些突然。 更突然的是，随着门关上的声音，面前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问话：“谁呀？是六姐回来了吧？” “咔”一声轻响，段天突然眼前一亮，一盏灯被点亮了。 他也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却听到了紧接着的一声尖叫：“啊，流氓！” 老天！一个半 裸的女人从床上惊起来，披头散发地尖声叫着。 段天急忙回身，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打开门冲了出来，一口气他就穿过外间办公室直接跑到了外面。 李军还在那儿等着呢。 段天上前就板住了李军的肩头，皱着眉头问道：“李主任，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会这样儿？” 李军被问愣住了，满脸疑惑地问道：“段董，怎么了？” “我问你，刚才你是和谁联系的，说我马上到，让他们接待一下？” “就在这个办公室，她说她说了算，那上面写着‘总经理办公室’，那就是赵经理了！我一说她就满口答应的啊，怎么，她不在？” “在，她没不在；但是，刚说完的工夫，她怎么跑里间睡觉去了？” “睡觉？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和她说得很清楚，她还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说这是很好的交流机会；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年纪不大扎个辫子，一说话辫子直颤抖呢！” “什么，扎个辫子？我看到的烫着头呢，也没有辫子啊！李主任，难道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正说着，里面传来了女子的怒喝声：“流氓，你要干什么？” 一听这声音，段天就知道她正是在里间尖叫一声的女子，急忙走向办公室，一边大声问道：“女士，请问您是赵总吗？” “流氓，你给我站住！还想进来是吗？信不信我报警？” 段天急忙站住，解释道：“赵总，请您不要误会，我是来找您洽谈生意的！” “别说那些废话！哪个流氓说自己是干坏事儿来了？你和你的同伙儿抓紧给我出去，离我的工厂远点儿！要不就等着和警察解释吧！” 人影一晃，办公室的门被“咣当”一声狠狠地关上了。 “赵总，您听我慢慢解释，我这次是特地来——” “哗啦”一声，窗帘拉上了。 里面传来了清晰的报警声：“110吗？我在工厂里受到了流氓的侵扰，请速来捉流氓！”“对，两个流氓！我的工厂就在新华派出所对面儿，快来啊，一会儿流氓要动手砸玻璃了！” “我什么时候要砸玻璃了？”段天这话一出口，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不是承认自己是流氓了吗？ “赵总，我——” 李军急忙在旁边拉住段天的胳膊，小声道：“段董，别解释了，再解释真的要进去了！我们先撤吧，回头再想其他的办法，好吗？” 只能如此了，段天被李军拉住，迅速离开了这个工厂，跑回了自己的车间。 “这什么事儿啊？连谁是赵总都没弄清，就差点儿被当流氓给抓起来，真是要命！”段天坐在李军的办公椅上说道。 李军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声不吭。 “晋瑶，你可真是太了解这个段天了！没想到我就这么一个动作，他就吓得撒腿就跑，连看都没敢看，哈哈哈——！”赵姐开心地笑着。 晋瑶苦着脸，道：“赵姐，你就不怕他真的仔细看两眼，占尽了你的便宜？” “哈哈！你不是说了吗，他根本就不敢看！其实就算他仔细看两眼又能怎么样？你赵姐我是过来人，啥东西没经历过？别说看看了，就是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你说我能怕吗？你还别说，这个段天长的可真帅！看得我呀，真恨不得他能看上我几眼呢！哈哈哈！” 晋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嗫嚅道：“赵姐，你可真开放！” “小妮子，啥叫开放？赵姐我领着姑娘过四五年了，能不想吗？不像你没经历过的，自然不知道什么叫想！” “越说越远了啊！”晋瑶急忙阻止赵姐，再聊一会儿，真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不过她也立刻想到了在房车里自己刚洗完澡的一幕。 赵姐给段天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自己呢？最隐秘的地方被他给看到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就是一紧。 赵姐话题一转，问道：“晋瑶，这个小七怎么又没影儿了？” “赵姐，你就别研究他了；他的任务就是策划，就是抓住大方面，一旦方向确定了，事情按照他的策划进行，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这一点您还真就别看的太紧！” 赵姐一笑：“我看着他干嘛？这每天几千上万的分红，我数钱都快来不及了，还有什么心情盯着他？我的意思是啊，这两天没回来，住哪儿了？” 晋瑶笑道：“小玉家里也有些钱，估计房子也很大，有他住的地儿。” 赵姐突然正色问道：“晋瑶，你说这个小七，和小玉睡没睡一块儿呢？” “又来了！赵姐，这个问题我们研究它干嘛啊？”晋瑶口中啐着，却想起了段天。 第八十九章 不该说的秘密 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件事儿，完全打乱了事先的计划。 原计划见面后，使用父亲当年的谈判技巧，不论这个赵总如何厉害，估计在这种谈判功力的影响下也会考虑和自己合作的，最起码她会把原本属于自己的订单还给自己。 不过这个赵总也真是的，根本就没给自己这个机会，再晚出来一会儿啊，非让警察给当流氓抓起来不可；身份本来就无法证明，再被抓起来可就更惨了。 段天一边暗暗庆幸跑的快，又替自己的集团发起愁来，这没谈判成功，订单问题同样困扰着集团，成为制约集团发展的瓶颈。 该怎么办呢？正苦苦思索没有对策之际，隋清元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上这个时候来，段天正堵的慌呢，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很随便地请他坐下。 隋清元却心情大好，乐呵呵地道：“段老弟，好消息，好消息啊！” 都这样儿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段天勉强一笑，问道：“隋兄，你说的好消息是什么？我觉得现在我这儿是没什么好消息了。” “老弟，你今天情绪不佳啊，不过这个好消息可是能给你带来好运的！是这样：我们的情人岛计划被一家大公司相中了，他要和我们合作，并把规模扩大了不止一倍！这不是好消息吗？” 段天一阵高兴，顿觉满天的阴霾一扫而空，神清气爽起来，整个人也来了精神，问道：“隋兄，这么说，这个项目有进展了？” “起止是有进展啊？是大有进展！那家大公司的老总有背景，有实力，他认准的项目一定会有发展的，我们就等着数钱吧！” 又高兴了一阵，继续说道：“段老弟，今天那个老总碰巧有时间，又能抽出专门研究这项目的时间，正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啊！哦不，是我们表现的好机会！我马上就带你去见他，到那儿后你把想法儿都说出来，并把前景和基本运营规划说透彻，这件事请就算尘埃落定了！” 段天一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别说里面的详细可行性，就是较粗略的大框他都不知道，怎么和人家说？ 不过也没问题，自己曾经看过那份策划书，内容基本都能记住，一会儿拣主要的背一段儿也就说明白了；想到这儿，心里略微有了点儿底。 两个人离开房车，进了隋清元的轿车。 这轿车档次绝对不低，虽不能和商冰周心融她们的比，也算够格儿了，一般的声音人还是用不起——这是一款经典的加长版保时捷，要知道保时捷基本不做这种类型的车，他们是以轻盈灵巧著称的。 一边开车，隋清元一边和段天讲这几天的经历。 “段老弟，我能在偶然间结识这位老总，并和他的关系发展到可以谈合作，也算是命运吧！那老总为人和善，对待朋友非常友好，能主动替朋友考虑问题，解决难题；就是因为我在生意场上和人有了争执，他才出面的，说宁可他来承担我们之间的损失，也不要同行去搞竞争，最终你猜怎么样？” 段天被这老总的好心打动了，忙问道：“怎样？” “他非要承担这次损失，张口就是七八十万哪！我们两个再争执，也不能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来买单吧？便承诺各自退一步，各自承担一些损失；不想这么一退居然创造了一大笔订单，比我们争执的这点儿多出了十几倍！你说，是不是和气生财？就这样的老总，能结识他是不是我的幸运？” 段天也跟着慨叹起来，点头道：“隋兄，太有道理了！你这么一说我都有心找见识一下这位老总，都说‘人以类聚’，我能沾到这样人的边儿，也算是给自己镀金了吧？” 这话不是很通顺，但隋清元明白他的意思，点头称是，边聚精会神地开起车来。 很快，就来到了一栋大楼前。 寸土寸金的时代，绝佳的地理位置，停车场面积居然大得出奇；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偌大的停车场上不过停着七八辆小轿车，而这里最少可容纳五十辆大卡车！ 再看停车场的地面，虽说达不到一尘不染的水平，也是异常的整洁，停车位的标志线清晰醒目，四周花木形成的屏障翠绿欲滴，显示出了这里的无比辉煌。 不用往里面看，就是这停车场，足够给人一种震撼了。 再看办公楼大门，段天心里一笑：和段氏集团当时的想法很一致啊！ 停车场宽敞，大楼整体气派，却没有把功夫用在大门上；不过设置了两个侧门和中间一个旋转门。 再往门旁看去，段天再次被震撼了，——旁边的牌子上竟写着“唐氏餐饮服务有限公司”！ 唐宋！ 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一瞬间，段天的大脑短路了，看着那个牌子呆在了车里。 “段老弟，怎么样，这局势足够气派吧？”隋清元没看到段天的变化，一边停车一边问道。 “隋兄，老总是唐宋吗？”段天才问出来。 “是啊！啊？段老弟，你认识唐总？”隋清元也很惊讶。 段天苦笑一下，道：“起止是认识？打过交道！这个唐总知道我的策划书。” 段天淡淡地说出来，隋清元显得有些不自然了，奇怪地问道：“段老弟，那，他怎么好像才见到这份策划书似的呢？” “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唐总好像和我之间有点儿小矛盾。” “小矛盾？”刚打开窗车门的手又缩了回来，隋清元不解地问道，“你和唐总之间有小矛盾？段老弟，你确定没搞错？” “我怎么会搞错？隋兄，我们之间无话不谈，这个唐总就是因为情人岛策划书的事儿和我有些矛盾的……” 隋清元挠挠头，道：“段老弟，怎么会有矛盾的呢？建设意见不合，还是因为投资运行的问题？” “都不是。隋兄，我刚才说了，我们之间无话不谈，我就实话实说吧；这个唐总——” 段天突然意识到，不应该把这个最大的秘密和隋清元说。 第九十章 跑车开进办公室 隋清元静等着下文，见段天突然不说了，忙问道：“段老弟，怎么了？” “哦，没什么，现在想想，当初可能就是个误会吧？我以为唐总要出手把我的这份策划夺去后，再把我甩在一旁，因为那时我的公司面临困境，很软弱；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唐总不是那样的人！” 这理由很勉强，任谁都听得出来；隋清元却深信不疑，笑道：“段老弟，这不奇怪！唐总这么强势，谁见了都会有这种感觉的，那是你和他接触不多的缘故；通过接触你就会知道，他这人是最可交的！走吧，这就去见他！” “唐总您好！”隋清元上前伸手，和唐宋的手握在了一起，并回头道：“段老弟，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唐总！” 段天聚精会神地看着办公室内的一切，并没有听到隋清元的招呼。 隋清元刚要提高声音再喊他一声，被唐宋拦住了。 唐宋轻声道：“让他看吧，别打扰！” 段天在观察这间办公室。 要说里面能跑开一辆卡车，那是有些夸张；这里跑开一辆小轿车，应该很没有问题，并且小轿车可以从办公室的门直接开进来。 这一点段天很肯定。 因为办公室的里面就停着一辆跑车，货真价实的法拉利跑车，两个车门像翅膀般地张开着。 远处才是办公室内应摆放的桌椅沙发和花木等陈设，倒是挺简单的。 但就把轿车开进办公室这一项，足够惊世骇俗了！ 段天不由走向跑车。 可以当镜子照的光亮车身，一切都像道具般的内饰，干净如洗一尘不染的车轮，感觉这车就是办公室里的摆设；但地面上，从门口到车旁明显有一条刚刚擦过的路线，水痕还在说明车子刚驶近不久。 然后他才慢慢走向靠在墙边的装饰。 迎面的这堵墙上，铺满了古香古色的木板，散发出阵阵香气，一看就知道，这些木板都是来自价值不菲的名贵木材；很多木板上有造型，凹进去的部分嵌着珠宝，但大部分都保持着原色原样儿，看来主人很懂这些木板的使用方法，知道如果做更多的雕琢会影响效果反而降低了它们的价值；那些镶嵌的部分一定是有缺陷的，所谓雕琢界的“挖脏遮绺”把脏东西挖出去，把绺裂去除。 这面墙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转到另一面墙，全是名人字画，段天对这些不通，不知道真假；但这些字画的装裱和悬挂非同一般，首先看装裱，古色古香的，还有的上面有着斑驳的岁月痕迹，看上去就有很古老的感觉；针对每一副字画的尺寸，都在墙上做了相应的处理，墙面凹进去一块儿，把字画正正好好地嵌进去，外面罩上玻璃，不仅美观，还有效地保护了字画。 从这一点来看，这些字画应该都是真的。 再转过一面墙，段天吓了一跳。 好家伙，满墙的枪支弹药和古代的刀枪剑戟！ 从古老的冷兵器长柄砍刀、长枪、弓箭、方天画戟等到近代的长短火铳，从最早的汉阳造到最先进的狙击步枪，简直就是一军火库！ 在几个格里还摆着手榴弹和各式子弹。 这些枪就装在墙上安装好的玻璃柜里，分成了很多的方格。 虽然好看，段天却不敢久留。 刚要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话：“老弟，这些枪怎么样啊？” 段天吓一哆嗦，急忙一缩脖儿，自然地伸手捂住了后脑。 肩上，一只手拍过来，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段老弟，不用怕这些都是高度仿真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段天才回过神儿来，原来是唐宋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身后。 “哦，是这样啊，我还真吓了一跳！” 前来拜会这个纵横全市的唐总，居然是在极度惊吓的情况下完成的第一次交流；尚未开战，段天败象已露。 唐宋毫不在意，伸手拉开一道玻璃门，从里面抄起一支突击步枪 “哗啦”一声安好弹夹，熟练地打开保险，枪口对着段天突然大声道：“同志们，动手！” 扣动了扳机。 段天吓得急速后退，不小心一条腿绊在一根柱子上，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唐宋的枪果真响了，却是响起了美妙的一段儿音乐：你是那天边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哈哈哈哈——！段老弟，说了要你别怕，还是没管用，摔疼没？” 放下枪，唐宋过来一把拉住段天的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这唐宋看来经常锻炼，手劲儿很大。 如果说刚才的交流算第一个回合，段天尚未开战败象已露；那么这一跤跌下去，再被唐宋拉起来，他已经几近溃不成军了。 急忙掸掸身上的土，讪笑了两句，段天道：“唐总，你这里可真不一般，布置得当，很有创意，难得，难得！都说由表而里，由面识人，我看是从外驰到内张，从装饰看内敛，佩服之至！” 几句话出口，唐宋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变。 他做过调查，知道段天虽没达到不学无术的地步，但在人情送往，练达交流方面很弱，虽然记忆力超强，但也无法掩盖腹中文墨的空虚。 不想段天虽被吓了一跳，却能在转瞬之间恢复过来，并用极为干练的词语回答自己的问话，把自己装饰办公室乃至整栋办公楼的意图全说了出来，显然他对自己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唐宋不得不重新审视段天。 他友好地伸出手，说道：“来，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唐宋，手下有个‘唐氏餐饮服务有限公司’，还请段兄多多关照！” 语调平缓，手势自然，和善友好的态度一表无遗。 段天听了这个声音，想起了刚才唐宋的那句“同志们，动手！”，把这句话和那天在商冰谈判会上听到的“动手！”比较起来，心里突然一阵发紧，脸色也跟着微微有些变样儿。 唐宋自然看得出来，急忙关切地问道：“段老弟，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第九十一章 餐厅里的舞台 使劲儿稳定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段天才慢慢抬起头来，伸出手握住唐宋伸过来的手，艰难地道：“对不起唐总，刚才突然有些不舒服；不过没事儿，现在已经好些了；认识你很高兴，唐总！” 唐宋虽有些怀疑，还是没有再追问什么，同样紧握着段天的手，道：“段老弟言吐不俗，定是出身名门世家，敢问令尊可是商界前辈？” “不敢，父亲老人家他已经离开了我……” “哦对不起，很是对不起！我不该提及这个的。” “不用客气，人固有一死；但人的死自由轻重之别：老父此生上不愧对天，中尽忠于国，下为家族尽瘁，没有遗憾；唯一遗憾的就是我的不成材，令唐兄见笑了。” 段天这番话说出口，唐宋又是一惊：这段天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言谈举止有章有法，几句话出口便对人世、对经商有了高度精辟的概括，这哪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 并且，刚才被我吓一跳，又被那杆假枪吓得倒在地上，难道都是他的做作之举？他有意在我面前表现出什么都不懂而又胆小的人，却在后面的谈吐中无意流露出长处？ 越想越惊，他不由增加了几分顾虑，看向了隋清元。 他和段天的简单交流，隋清元站在不远处看得真切，听得清楚；见唐宋看向了他，便快步走了过来。 “清元兄，段老弟非同常人，来，来，我做东，请二位在公司吃顿简餐如何？” 隋清元询问的目光看向段天。 段天道：“隋兄，既然唐总给这个机会，我们怎肯错过？来，叨扰了！” “这才是兄弟嘛，请！”唐宋手势指引，几个人向里间走去。 里面竟又是一番天地，和唐宋的办公室风格迥异。 办公室都是有棱角的，刀枪、轿车、古木、字画等；这里没有那些，有的是奢华的装饰，整面整面的墙都用高级现代风格的壁画铺满，壁画也都是异域风情的油画和放大的照片，其中不乏很多大师优秀作品的放大件儿，还有符合西方文化的现代油画，线条感极强，让人看了不能自已。 桌椅更是极尽奢华，令人有种不忍坐上去的感觉。 地面是静音地毯。 中间是一张桌子，旁边放着四把椅子。 “来，坐！边看节目边等饭菜！”唐宋毫不客气地坐在背对着门的位置上。 隋清元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房间，好奇心起向四下打量起来，最后目光定格在那张名为《女人》的油画上。 段天同样四下打量着，并没看到有显示器或者投影仪之类的播放设备，心里不由纳闷儿起来：这个唐宋挺有意思，让我们欣赏节目，却什么都没准备，等你准备齐菜都凉了！ 想到此他不由看向唐宋。 这也是他第一次仔细地观察他。 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二十八九的样子，面色白净，眉毛稀少些；他的鼻子有些塌，影响了整个人的面容，由于段天在稍侧面的角度，看他的嘴好像有点儿歪似的。 脖子好像短点儿。 上身穿一件儿带暗格儿的衬衫，肚子微凸，有些即将发福的征兆，露出的胳膊颜色微红，虬筋暴起，看来是经常运动；下身同样一条裤线清晰的板裤，看不到穿的什么鞋。 最后，段天才把目光定格在他的头上，头发并没有精心作型，而是随意地任其自然散开，颇有些运动员的气质。 唐宋却盯着前方看，并没有注意到段天在仔细观察自己。 段天不由也向前方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不由更纳闷儿了：难道这就是他口中的节目？不过是一面墙而已嘛！ 不过很快他就不纳闷儿了，因为这面墙正从中间慢慢“裂开”！ 而这后面居然别有洞天！ 随着墙完全裂开，室内的灯光一下子变暗了，裂开的墙后射出了淡淡的光；随着光线慢慢变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段天急忙侧身看向唐宋和隋清元，同样看不到。 突然眼前一亮，一束光柱从上面射下来。 光柱射到地面，一个男子出现在视线里，他一条腿蹲在地上，另一条腿则跪着，手肘顶在蹲着那条腿的膝盖上，手托住额头；他的整个人作沉思状，另一只手垂在身边。 不远处，在光线的衬托下显出了一个女子婀娜的身姿，一只手高高地向前伸出，一条腿后伸，仿佛要向前俯下身子似的。 原来那是一个舞台！ 这对男女要给几个人表演一场舞蹈！ 段天心下大骇不已，没想到唐宋的餐厅竟会布置到这种地步！ 不由他继续想下去，已经响起了柔和的音乐，舞台上的两个人开始了舞蹈。 以前段天从未近距离研究过这种舞蹈，他不感兴趣；但今天除了欣赏外，连旁边人的脸都看不到，不仔细看这舞蹈还能干什么？ 这次他打起精神看，居然看出了些门道儿：这对男女之间应该有很远的距离，女子思念男子整天遥望远方，男子则在外面与各种恶势力拼斗，最终取得了胜利和女子相聚。 整场舞蹈体现了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也有男子不畏任何势力敢于拼搏的精神，有女子忠贞不二，为了爱情可以付出青春等待的坚持。 舞蹈到了最高 潮，段天不由看得内心激动，尤其为最后女子倒在男子怀里的一幕感动不已，不禁鼓起掌来。 灯光重新亮起，舞蹈者退出了舞台，唐宋才鼓了几下掌，说道：“这次演的好，精彩！” 隋清元也随声附和着。 段天看看面前的桌子，上面还是空空如也，想起到现在为止还没吃饭呢，不由自主地摸摸肚子。 唐宋没注意到，继续说道：“段老弟，这次再来个节目，是我亲自编排的，我们再看看？” 尽管腹内空空，段天还是点头应允，表示愿意看。 灯光又暗了下来。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段天不由奇怪，莫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他就要伸手去搭唐宋的椅子，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好像什么爆炸了，把他吓得急忙缩回手，就要起身离开。 第九十二章 第一回合 爆炸声过后，响起了音乐。 段天才醒过神儿来，这不是爆炸，是音响效果。 随着低沉的音乐声，传来了一个声音：“天道伦常，风云变幻，百年基业，一朝倾覆！” 紧接着灯光和爆炸音效同时出现，展现在几个人面前的，是一个惨烈的爆炸场面，硝烟弥漫。 继而，光线变强，看清了场景。 一个大屏幕出现在面前，上面播放着爆炸后的断壁残垣，是一栋大厦被炸后的景象，幕后的声音接着响起： “一个王朝在爆炸中覆没了，一个传说在爆炸中结束了！爆炸，只有在战争时期才能看到的场面，在今天仍然存在，它带来的不仅是世间的惊骇，也是对人心的摧残！因为它倾覆的不仅是一个世间奇迹，更是对残存的人心的摧残……” 下面说的什么，段天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这场景在他心里，在他的梦里重复了无数次。 当他还是个任谁见了都尊敬三分的公子时，不知道世间什么是毁灭，什么是不幸，甚至连什么是活着的意义都很迷茫；家族不幸后，他觉得没有了生存的意义而想到了死，是小七阻止了他，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后来，从小七口中得知父母是怎么打下段氏集团这片江山的过程后，他便萌生了重振段氏集团的想法，也更想知道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段氏集团是怎么被炸的，复仇的火苗开始滋生了。 因为从小就和父母的意见总不一致，对这份复仇之心，他并没有非常迫切，不过是想给父母讨个说法而已；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复仇计划，也没有怎么付诸实施。 今天唐宋播放的这段视频，加上旁白的那些话，反而把他的欲望点燃了。 “因为它倾覆的不仅是一个世间奇迹，更是对残存的人心的摧残”，这句话就足够了！ 残存的人就我段天一个吗？残存的人心的摧残，就是说我被摧残后，再也无法振作了呗？ 想到这儿，他不由攥紧了拳头，暗暗喊道：“好，想用着这种方式打垮我，是吗？表面上装作不知道我的身世，却在用这种方式来打击我，唐宋啊唐宋，你看错人了！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我的策划白白地交给你们吗？” 不知不觉间，拳头攥得更紧，段天就要等这场剧表演后，直接问问他什么意思？ 突然间，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唐宋知道自己的身世，才能策划这么一出戏来打击自己，那么隋清元呢？ 隋清元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如果他知道，说明这出戏就是他和唐宋一起导演的，如此一来，策划书不是已经到了唐宋的手了吗？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去质问唐宋，不是制造了他们联手的机会了吗？ 看来还不能这么认真。 一瞬间，无数感慨涌上段天的心头，原来人生不光是消遣、唱歌跳舞、和美女在一起度过快乐时光，不光是赚钱复仇，找到心爱的人；还有的，也是占据了生活和生命大部分的，是和这些企图不轨之人间的斗争！ 斗争，靠武力不行，要的是头脑，是技巧，是个人能力！ 既然你们想串通一气来对付我，我就没有头脑吗？我就不能凭借个人的能力来和你们抗衡吗？ 晋瑶曾经在一本书中读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能联合起来找我的麻烦，我就不能出招吗？ 来吧！ 段天开始凭借记忆寻找对付他们的办法。 不知什么时候，舞台上的戏结束了，那面墙又恢复了原样儿，餐厅的灯光重新亮起，恢复了刚进来时的模样。 “段老弟，刚才的节目怎么样？”唐宋面带笑容地问。 段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把问题转给了隋清元，“隋兄，这些节目你看怎么样？” 隋清元不防他这么一问，滞了一下，道：“那个舞蹈很不错，我第一次看舞蹈这么用心，也第一次看懂了内容，爱情，纯粹的爱情故事！太精彩了！” 对第二个节目却不置可否。 段天心里有了大致的计较，觉得隋清元和唐宋之间有瓜葛，但相互之间还没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最少两个人的默契度还不是很强。 现在隋清元这个回答，最少段天满意，他不由偷眼看向了唐宋。 唐宋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记得晋瑶读过一段话：当一个人对面前的事情感到高兴或者满意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有高兴的反应，这是人的天性，就算有刻意的克制，也会从微妙之中看出来些端倪；而当一个人的心情不好时，除了能表现出来之外，还有一些人会不动声色。 现在唐宋面无表情，最少说明他对隋清元的回答不满意。 两个人之间自然会有一丝隔阂，这就给了段天机会。 “唐总，我没有隋兄的水平，不过那段舞蹈跳得太好了！我也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爱情很感人，具体情节嘛，我还真没太看懂；后面的那个‘轰’‘轰’的爆炸场面也很好，记得有书上说‘古今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说很多事情都这样，今天你遭难了，明天他又被人敬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永恒的辉煌，可能就是这些吧！” 唐宋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阴晴不定地，来来回回几个变化后，笑道：“两位，不管那些节目演的是什么，我们主要是看个热闹！事情不就是这样吗，今天看一场戏明天就忘了，有谁会很在意戏里面演的什么？” 这句不痛不痒，甚至有些不通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些尴尬。 为了缓和自己的尴尬，他大声道：“上菜！” 愠恼之情溢于言表。 这顿饭吃得，比几个人谈论戏情还尴尬，唐宋提酒段天说不会喝酒，隋清元提议讲几个笑话，唐宋又说讲笑话俗气；段天心里有数，知道隋清元和唐宋之间的合作并不愉快，这顿饭吃下来，自己并没有输。 第九十三章 巧取策划书 见隋清元并没有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唐宋有些不快，连喝茶的程序都略过，直接进入了正题。 “隋总，关于你提出的那个什么项目，策划书在哪儿，我能先睹为快吗？” 虽然大为光火，他说话还是很有分寸。 隋清元不笨，笨的话做不到这个位置，也坐不到唐宋的身边；闻言点点头，道：“在我车里，这就去取，稍等片刻！” 说完他起身出去了。 唐宋看着他的背影儿，对段天道：“段老弟，这个隋清元，你是怎么认识的？” 来了！ 段天心里盘算着：这唐宋究竟和隋清元有什么瓜葛？看着面和心不和的感觉，是不是故意为之，想从自己嘴里套出什么话呢？还是他们之间确实没有结成统一战线，唐宋是凭借着势力强行让隋清元就范的呢？ 但该回答的话不能停，他随口答道：“说来惭愧！我因为身份问题被，被调查——” 他想直接说出那天的经过，但想到这么说会让唐宋看不起自己，并且自己被拘留一事很可能与唐宋有关系，说出来不是提醒他了吗？ 因此他陡然改变了说法，继续说道：“被调查时警署要严格查看一番，恰逢隋兄一个朋友是警署的，说了我的情况，他才去和警署说情况，我们就一起离开警署了。” 他说得很有分寸，避开了自己被拘留的情节，具体情况偏差还不大。 唐宋点点头：“嗯，隋清元很爱交友，听说了你的情况立即去把你救出来，是他的特点！” 语气中有些轻蔑。 段天当然听得出来，不过这不是重点，问题是要趁隋清元离开之际了解他和唐宋之间的关系；唐宋你可以问我，我就不能问你吗？ 想到此他问道：“唐总，你是怎么和隋兄相识的呢？” 唐宋做回忆状简单整理一下思路，道：“要不说人生的相逢有时就是这么有缘呢！有一笔看来利润不错的生意，我和隋清元同时看上了，结果在竞争中他不嫩承受更低的成本把生意给我了，从此我们也就认识了；认识后我给了他很多生意，早就让他赚得钵满盆满了！” 段天知道，几句话说出来，唐宋就犯了一个大错：他不该说这么多，也不该把问题说得这么细。 俗话说的好：处事勿多言，言多必失，唐宋说了这么多，自然给人授以把柄；段天听出来了，唐宋和隋清元之间没有友谊，有的只是利益关系，利益驱动下的合作。 这些话同时也说明了，他们之间即使是在利益驱动下，还是没有达成一致，应该是利益分配上还有分歧吧？ 那么，这份策划书现在应该就在隋清元手里，他们之间没有演戏！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段天心里形成了。 “唐总，原来你和隋兄之间有这么多故事啊！这么说，你们之间现在一定有共同经营的生意吧？” 他故意把话头岔开。 “啊，这倒有！段老弟有兴趣吗？我们一起经营怎么样？” “哦不不不！唐总，这可不成！我一没有经验，二没有钱，就能出人一个，怎么合作？”段天对谈这些问题很感兴趣，他的目的是要转移唐宋的注意力，为自己大胆的决定做个铺垫。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隋清元还是没回来。 唐宋一边聊一边看表，心不在焉的样子，段天都看在眼里，暗道：好啊，看来我还真不能把你的注意力全吸引开，不过一会儿，我——哼哼！ 他做好了准备，趁两个人一个话题刚了还没有开始下一个时，起身向门口的方向移动了一个位置。 唐宋并没注意，还是不停地看表。 后来实在等得不耐烦，他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刚拨出去，隋清元就出现在门口儿。 办公室太大了，门口儿到这里的沙发足有二十米以上的距离，这还不是最远的那组沙发呢！ 唐宋站起来了，有些兴奋而又紧张的样子。 段天看在眼里，更进一步了解了唐宋和隋清元之间的关系。 唐宋很怕隋清元没把策划书拿回来，见他拿来了自然兴奋，但东西没到手总会有意外出现，因此他也很紧张。 段天坐在那里没动。 唐宋问道：“清元，拿来了？” “嗯，唐总。”隋清元边走边举起策划书示意。 唐宋就要往前迈步。 段天突然站了起来，急促地问道：“不好意思唐总，洗手间在哪儿啊，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唐宋收回即将迈步的姿势，伸手指向办公室的一角：“啊，在那儿！怎么搞的，难道今天的饭菜有什么问题？” 段天看方向竟和隋清元来的方向相反，点点头道：“好，好！” 那边隋清元脚步没停，一直向这里走着；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一大半儿，还在加快速度过来。 唐宋已经迈步了。 看看距离，唐宋和隋清元之间还有七八米左右，段天开始行动了。 他看着洗手间的方向，却快步向反方向移动，因为沙发的缘故，需要绕一步才能转向。 于是段天快步从唐宋的面前走，意图是绕个弯儿去洗手间。 无可厚非。 但他这么一绕，唐宋看不到隋清元，隋清元自然也看不到唐宋，段天把他们隔开了。 唐宋只能停下脚步，等段天从面前绕过去；段天也在挡住唐宋的瞬间停下了，看来他觉得自己这么走有些唐突，想让唐宋先过去，就这样两个人巷住了。 隋清元继续往前走，来到两人面前，把策划书举起来，道：“唐总，给你！” 段天急忙侧身让开，可能是脚下步法的问题吧，他的两只脚别在一起，身子站立不稳，一下子向隋清元倒过去。 隋清元不防，急忙道：“段老弟小心！”伸手去扶。 段天就势把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不小心”搭在策划书上。 隋清元把握不稳，策划书到了段天手里。 第九十四章 两全其美之计 “小心！”段天紧握着策划书，还抽空儿扶了隋清元一下，快步向洗手间走去。 “段老弟，策划书——”隋清元惊呼道。 “哦，马上就回来，稍等啊！”段天加快速度，几乎是跑进了洗手间。 嗬！果然非同凡响啊！ 洗手间居然有十几平米大小，里面还摆着一个沙发！ 有钱不知道怎么花了吧？洗手间摆个沙发，可真是有点儿装大了啊，谁没事儿坐这儿啊？ 不过仔细再一研究，段天才发现这个沙发比普通的大了些。 “大也没用啊，谁还能在方便前后跑这上面坐几分钟呢？”他不由自言自语起来。 但再观察，看出门道儿了。 这个沙发和方便的位置有个距离，中间的头顶有一个可升降的帘儿，帘儿降下来后正好把这里和沙发隔开。 虽然看出了门道儿，他还是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它了，还是抓紧处理自己的事儿吧！他把策划书拿出来从第一页看起。 感觉内容很熟悉，应该见过，按照记忆中的那份边背边对照，后面确实又有了些改动，段天便开始背改动后的内容。 他专心背着策划书，外面隋清元和唐宋却吵了起来；唐宋埋怨道：“隋老弟，你看看你，就办这么一件事儿，掐在手里的东西怎么会被他拿去？” 隋清元满脸冷汗，嗫嚅道：“没想到这个段天还有这么一手啊！我都递过去了，谁想他从中间横插一竿子，真是的！” “这么说是我的不对了？是我没及时接住？”唐宋的语气充满了质问。 “不不不，唐总，唐总，您千万别误会！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是我低估了这个段天，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实在不行就算废了他，我也会得到这份策划书的！”语气中充满了血腥和狠毒。 段天在洗手间里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如果他听到隋清元这话以及说话的语气，定会大吃一惊并吓得够呛。 “来狠的？这是你处理问题的一贯做法？你确定这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唐宋拿出了一支烟并没有点燃，而是放在鼻子下，使劲儿地吸了一口，很过瘾的样子。 这个动作放在段天眼里，根本不足为奇，不过是喜欢吸烟又怕伤了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隋清元眼里不是这样，他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在一些电影儿里见过，那些黑道的老大总是拿一根烟在鼻子前嗅一下，然后就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黑社会老大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啊！ 想到此他不由一阵哆嗦。 唐宋看在眼里，道：“隋老弟，你想过段天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吗？什么事情都想得很简单的话，就没有这么多的啰嗦了！来，不用急，我们分析一下段天现在会在干嘛？” 隋清元暗舒了一口气，道：“唐总，段天就一个人，现在还没有成立什么大公司，也没和外界有过多的接触，不具备和我，哦不，是和您抗衡的实力；因此我觉得他现在就是在里面想对策呢，但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不管他有什么把戏，都逃不出唐总您的手心啊！” 这话算是一顶高帽子，不仅让唐宋听着舒服，更是把球儿踢回去，让唐宋自己解决。 唐宋是什么人？立刻就知道了他的企图，微笑道：“你对段天了解的透彻吗？” 并没有接这个球，而是继续向隋清元施压。 “我已经查过了，他没有后台，没有实力，根本就不堪一击！” “就这些？能具体说说吗？” “具体？我调查过了，他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后来家道败落什么都没有了，曾经成立过一家什么清洁公司，现在还在支撑着，也没有什么业务；人脉方面更是啥也没有，连被人抓紧局子都出不来；个人能力方面更差，据说记忆力挺好，但还能好过电脑？还有——” “隋老弟：”唐宋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你是在调查，还是在写一篇贬低别人的论文？调查调查，就是要实事求是！我说几点，看你是不是调查过：第一，他有个外号叫段三才你知道吧？什么，这都不知道，老弟，你怎么做的调查啊？他长的帅，这一点你我都不能否认！第二他记忆力极强，据说一本书，就算有几百页，他想记住的话，只要用心背几遍，都能背下来；第三，他对——算了，第三说了也没用，就这些你知道吗？” 隋清元摇摇头。 “老弟，我看你是个很成熟的人啊，怎么——” 段天从洗手间出来了，唐宋急忙住口不言，两个人一起迎了上去。 策划书改动的内容不多，段天念了一遍后就知道改动的位置，再用力记一遍后就背下来了。 为了不伤害和隋清元、唐宋之间的关系，又不能让他们顺利地按照策划书执行，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把策划书中关于财务部分和几项关键设计的位置找到，一把就塞进洗手盘中，打开水龙头任水大力流下来冲刷一下后，迅速关掉了龙头。 拿起来一看，在水的作用下这些页码已经粘在一起了，稍微用烘手器烘干一下，让它们粘牢，如果想急切打开的话，一定会把它们撕烂的。 觉得没问题了，他又把整本策划书都用水喷一下再用力甩甩，才满意地把自己的身上喷洒点儿水，从里面出来了。 见两个人迎上来，他急忙把策划书往前递，却没明确地表示递给谁，大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刚才不小心弄上了水！快看看怎么办啊？” 隋清元见段天主动要送回来，高兴地伸手就去接。 唐宋见策划书回来了，还是段天主动送回来的，也高兴极了，兴奋之余也忘记了身份，急忙往前跨出一步伸手去接。 两个人一起握到了策划书。 唐宋有些尴尬，察觉到了有失身份，急忙松开了手。 隋清元已经接到策划书了，发现唐总也接到了，怎么敢和唐总抢？他急忙松开了手。 “啪”策划书掉到了地上。 段天脚下没停，松开策划书后继续往前走，没料到它突然掉到了地上，急收步也已来不及，一脚踩在了上面。 急忙往后一退步，不小心脚下又滑了一下，段天吓坏了，急忙弯腰捡起来，仔细掸去上面的尘土，把策划书往前一递，道：“哎呀哎呀，不小心又踩到了！” 这次两个人犹豫一下，隋清元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接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撕书页破脸皮 接过策划书的速度是缓慢的，策划书握在手里的动作也是缓慢的，但握紧后，隋清元的动作立刻变了，迅速打开策划书看里面的内容。 开始的页码仅仅在边缘上沾了点儿水，毫不影响使用；继续翻动了十几页还是没问题，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唐宋也紧张地看着，见没什么大问题，脸色慢慢由阴转晴，好了一些。 隋清元更是整个人慢慢地松了口气，翻动页码的速度也加快了，并且不是一页一页地翻，而是像找里面夹着什么东西似的，一下子就翻了很多页。 突然，连续七八页沾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翻了过去，隋清元立即停止了翻动，快速翻回来，找到这些页码用手简单一试，果然沾在一起。 水浸湿纸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慢慢揭开就可以的，这道理隋清元应该懂；但他心急了些，把沾在一起的第一页捻开了一角后大力地去翻动—— “撕拉”一声，这页纸被撕掉一条！幸亏纸被浸湿后还没完全吹干，不然这声音对隋清元来说，丝毫不会比刚才节目中那声爆炸小！ 他的手随着剧烈地颤抖一下，急忙去捻开上面，想翻开另一半儿。 段天在旁大声道：“哎呀，隋兄小心！” 他突然这么一喊，隋清元手又是一抖，“撕拉”，这次撕开的不是半页，连在一起的三四页都被扯开了。 “哎呀，哎呀！”段天在旁可惜地直哎呀。 唐宋默不作声地伸出了手。 隋清元颤抖着手，把策划书交了出去。 “隋老弟，看来你是没有什么经验啊！这书本要是被水弄湿后，最好的办法不是急着分开，而是晾干；轻轻松松地把它们晾干后，可以很轻易地分开；看我的！” 说完他随手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下，十米外他办公桌的位置传来了“嘀”地一声响，应该是启动了什么电动设备。 他提着策划书慢慢走过去，把书放在桌子上，道：“稍等片刻就好，来，我们接着聊！” 刚才的菜的确不错，但汤有点儿咸，段天喝了后一直口渴；正常情况下主人招待酒菜后一定要接着给沏杯茶的，唐宋没有，这茶壶茶杯就在面前摆着，热水器就在眼前，茶叶桶里不会是空的吧？ 嘿，他愣是没想到？ 咽了口唾沫，段天坐在那里，道：“继续继续，还是唐总有办法！——不过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那东西弄掉地上了，捡起来后夹在下颌上，怕放在旁边弄湿了啊！没想到洗手时给忘了，一下子就掉了下去，还好我及时拿出来，不过还是湿了几页……” 隋清元已经把撕掉的那部分捡起来，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上面的水迹。 唐宋笑着答道：“不要紧，不要紧的，一会儿晾干我们就可以讨论了；再说了，既然能写出第一份，段老弟自然会让手下写出第二份，并且这第二份可能比第一份更全面，不是吗？”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隋清元的半页纸已经擦拭得差不多了，闻言急忙附和道。 “不是。”段天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是？”唐宋奇怪地问。 “嗯。我再也弄不来第二份了，因为它不是我写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写的；现在我和那个朋友分开了，想再让他写是不可能了，因为是我把他赶走的。”段天的声音越来越低。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唐宋问。 “说是朋友，那是曾经的事儿了，现在他不是；因为他和——” 段天突然住口不说了，他想起小玉和他说的那句话：“你没捉奸在床就别咬定人家在一起怎么样了！” 再说这样的事儿说给他们，自己有什么好处？ 因此他咽了回去。 唐宋追问道：“他和谁？怎么了？” “哦，没有；他和我的另一个朋友被我一起赶走的，我现在也不当他们是朋友了。”段天改口道。 “可惜了！段老弟，能写出这份策划的绝对是个人才，你怎么能随便就把这样的人才赶走呢？”唐宋摇着头，表示大为可惜。 段天也不作解释。 那边又传来“滴”地一声，唐宋道：“好了，估计策划书烘干了，我们过去看看！” 隋清元和段天紧跟在他的身后。 唐宋来到近前，把策划书拿起来翻到刚才的地方，慢慢地翻动一下，还是粘在一起，但这次和刚才不同，是干的。 唐宋再次把它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慢慢地，用一只手按住一侧，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揭开另一页。 两页间已经没有了水的沾连，书页慢慢被揭开了！ 唐宋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道：“看看，这就是办法！对付什么样儿的事情，就要有他的办法！你硬来，得到的是什么？一堆废纸！” 这话的含义隋清元听出来了，这是在暗示他：不要动不动就把黑社会那一套拿出来，没有用！ 同时段天也听出来了，知道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耍什么花招儿，他有办法对付！ 不过段天不想吃这个亏，凭什么我要听你在这儿指桑骂槐的啊？他顺口答道：“对对对，对付什么情况，就要有独到的办法！几张纸黏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唐总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啥？” 唐宋看向段天，一竖大拇指，道：“段老弟，还是你有魄力，佩服，佩服！” “撕拉！”这次声音比刚才隋清元撕的要清脆得多，因为纸干了。 这次的情况比隋清元撕的时候更惨。 因为隋清元撕开时，虽然纸张分开了，内容还在，接到一起能将就着看；现在不是那样，一张纸的这面儿把另一张纸挨着的这面儿给带下来一层！ 一下子，变成了一张纸缺了一些字，另一张纸多了一层，两面儿都看不到什么了。 段天再次“啊”地喊了一声。 隋清元脸上先是一惊，接着一喜，最后才变成了惋惜的表情，道：“哎呀，小心啊唐总！” 唐宋狠狠地剜了隋清元一眼，道：“难道说我是故意的吗？” 段天急忙道：“二位别吵，别吵！隋兄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看看这块儿大致是什么内容？联系上下的意思应该能琢磨个差不多吧？” 唐宋又瞪了一眼隋清元，才慢慢地去翻下一页。 隋清元脸色如猪肝儿。 第九十六章 开服装厂 “晋瑶妹妹，依我之间哪，我们现在的规模足够了，每天净赚七八千，数钱都够数一阵子的，就别扩大规模了！又要投钱，又是人力物力的，再说那得消耗多少精力啊？你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折腾不起啊！还有啊，你和小七老弟也太节省了吧？这一天十万块钱的业务，都快够买辆新车的了，还得用我的车，不是我心疼，一天二百块钱的租车费，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赵姐坐在办公桌后，一边涂脂抹粉一边嚷道。 “赵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如果不趁现在这么好的发展势头扩大规模，很快就会被人赶上的，那时再想发展可就难了！我和小老七商量，趁客户量迅速增加的机会，再开展两项业务，也算替公司将来多元化的发展奠定些基础，这是好机会，难道你不感兴趣？” “没有，公司发展越大我约高兴！问题是，我年纪大了，如果不趁这个机会美几天，还有什么机会了？你们发展吧，姐支持！投钱的事儿，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攒下很多钱，你们投吧！姐就不参与了！” 这时张春风回来了，他的衣衫都被汗给浸透了，但难掩脸上的兴奋。 一把扯下搭在肩头的毛巾，大声问道：“晋总，你和赵姐研究什么呢？好事儿可别落下我啊！”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晋瑶已经很了解这个张春风了。 刚开始他给人的印象是挺认钱的，听说项目能赚钱就抱着赌一把的态度上来，结果赌赢了；但随着接触的增加才发现，张春风不是这样的人，至少现在有了很大的改变，也知道了他当时把那些钱投在这里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因为那笔钱是他全家的救命钱，——拆迁费！ 他家里并不富裕，养了一辆大车跑外确实能赚到钱，但一大家子人就指着他一个，基本上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前段时间老房子刚刚拆迁得到了几十万元的拆迁款，全家都租房子住呢，这年头买房又买不起，只能等再攒些钱买了。 听了赵姐的说法，他觉得这项目可行，才把钱都掏出来投进来，家里一片质疑，甚至他的妹妹和妹夫想把钱要回去。 但车间开工后，一切都变样儿了；以前他出一趟大车，家里提心吊胆地，一般四五天拿回两千元，大家都乐够呛，现在再看看：大车换成了小货车，就在市内跑，每天都能拿回一千块钱！ 收入翻番了不说没有了出长途的危险。 因此张春风看准了晋瑶和小七，知道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和他们混准有大收获；因此每天忙得浑身是汗他不觉得累，反而有种充实感。 刚送货回来，听赵姐说不参与了，他知道这是要有动作了，急忙打听，并开玩笑说别被落下…… 晋瑶急忙给他倒杯水，道：“张大哥，我想把业务扩展一下，再上一个项目，这不正和赵姐商量呢，可赵姐说自己有些累——” “晋总，我能不能干啊？要是您看我行的话，我干！” “春风，你现在干这个不挺好的吗？还出去张罗什么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赵姐在旁提醒道。 “赵姐，我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是个闲不住的人！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身边的朋友好，让我干什么都行！” 晋瑶忙接口道：“张大哥，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不过我真的要说一件事儿，就是这新项目刚开始上，恐怕赚的真不如现在多。” “以后一定多啊！不然你们会考虑上一个不如现在赚钱的项目吗？我一百个信任，你们说吧，要我干什么？” “开服装厂。”晋瑶平静地回答。 “啥？服装厂？晋总，您确定没说错？您知道吗，我们这里开过很多次服装厂，从来没成功过，知道为什么吗？这里不合适！没有原料，没有品牌，没有技术，怎么能开起服装厂来？晋总，我可以干，但这不是风险的问题，就是明摆着赔钱啊！” 晋瑶笑了：“张大哥，首先谢谢你的劝告，我们知道你是好心的；但没开起来不代表不能开起来，没成功不代表不能成功！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么大是市，有多少家服装店和裁剪店？” “那可多了去了！”张春风不知道晋瑶下面还要说什么。 “张大哥，这么多的小裁缝店都能生存，为什么？说明他们有市场；而这么多服装店都卖的什么？当然是服装了！他们卖服装都能生存，我们给他们提供服装为什么不行？还有，这么多的酒店、宾馆、各种各样的统一制服，为什么都给外地去做，我们自己却连一家像样儿的高级服装厂都没有呢？” 小七拿着一叠图片过来了，把它们平铺在晋瑶桌子上，指着其中一张说道：“晋总的一个中学同学在上大学时就获得了国际服装设计的铜奖，但毕业后却没人要，因为本地没有能容纳她的庙，都说她的设计穿出来摆摆样子行，实际用起来根本就是花拳绣腿！你们看，这就是她设计的服装！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她设计的服装会让我们的街道更加艳丽！” 张春风半晌没说出来话。 他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小七和晋瑶，突然问道：“二位老总，你们脑子里都是怎么运转的啊？怎么净是想一些我从来都不敢想的问题，还想得这么有道理呢？” 赵姐在旁插话道：“晋瑶妹妹，这个主意我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就是不论你们做的服装是什么样儿的，我都敢穿出去给你们打样儿！” “哈哈哈！赵姐，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这就打电话把小三儿叫来！” “啥？小三儿？”张春风吓一跳。 “习惯了，在寝室里她排行老三，我们就都管她叫小三儿，习惯了！”晋瑶解释道。 “吓我一跳，我以为怎么个小三儿呢？对了晋总，那成立服装厂后，我能干什么呢？” “当厂长。”晋瑶好像在叙述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啊？那您呢？我怎么可以当厂长？”张春风这次觉得玩笑开的有些大。 第九十七章 陌生来电 “怎么，你不愿意当这个厂长，还是觉得你当厂长后，我没啥干了？”晋瑶笑问道。 “晋总，我怕当不好……” “怕什么？有我和小老七，你怕什么？我们看重的就是你的这份认真劲儿，你尽管继续发挥这种感觉，具体问题有我们呢，怕什么？” 有晋瑶撑腰，张春风大胆地点点头，开始参与服装厂的设计。 …… 段天回到了房车。 这番较量没输，却引起了唐宋的注意，开始怀疑这些巧合；虽然可以解释自己一个趔趄恰好把策划书弄到手，又不小心弄湿、掉到地上纯属巧合，但自己又踩上的这一脚，还是无法解释；因为没喝酒，怎么会踩到策划书后又碾了一下？ 还有，唐宋看到那些无法看到的页码后，皱着眉说了句“怎么搞的，关键地方都弄湿了，还无法撕开？” 很明显，他已经怀疑这些巧合了。 很多时候，把更多的巧合凑到一起，就不是巧合了；段天可以把事情设计得很“巧合”，却没想到这一点，——唐宋已经有所察觉了。 但没有证据，最少现在他还不能把段天怎么样。 于是段天回到了房车，几个手下还在坚守着；但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情况很不妙。 “几位，有新情况了？莫非遇到了什么难题？” 一个接待员答道：“段总，您可回来了！这一阵子我们的订单下降得厉害，他们不但撤单，还提出要找质监部门检查，看我们的清洗是不是合格！” 另一个接待员接着道：“刚才李军主任来了，说最近的订单利润越来越薄，清洗成本却直线上升，已经无法再接单子了！” 段天顿觉头大无比，问道：“为什么成本直线上升？” “因为单笔的订单量减少，洗涤剂和水浪费得厉害，并且最近订单的纺织品都很难洗，有时要洗好几遍，还要加上很多的人工清洗；段董，这样下去我们无法接单子了，快想办法吧！” “还有没有别的？” “有，成本上升后，我们的流动资金很快就用光了，现在已经欠下很多材料费和工资，财务紧张，快坚持不住了！” “哈，四面楚歌啊！”段天想起了晋瑶说的这个典故。 “你们几个辛苦了，先回家休息两天，让我平静一下；这几天几位的工资一分不少，并且这些天辛苦大家了，再上班儿时会给些补偿的，好吗？” 几个女接待都回去了，偌大的一个房车里，又剩下段天一个人了。 一摸兜，还有一百多块钱，段天出来了。 一分钱也没剩下，全买了酒菜，他在房车里喝开了。 以前喝酒时，从没有过喝多的感觉，就算真的喝多也没这样的烦躁过，浑身不得劲儿，脸上发烧，胸中憋着一股闷气，总想大声地喊出来。 但不能喊，自己不是精神病。 浑身上下的这等烦躁该怎么办？ 段天终于想到了，应该和冰儿有关；自己这么热，就是没有冰儿的缘故！ 冰儿，你给我的一吻让我今生难忘，我们之间是相互深爱着的，外界的干扰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爱！ 段天一把摸出手机，看着屏幕自言自语道：“冰儿，不行了，我必须给你打电话！” 无比的烦躁，只有冰儿的冰才能降温，他熟练地按下了一串号码。 那边却没接。 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再打。 还是没接，直接挂掉了。 嗯？不接是没听到，这明明知道自己打过去了还拒接，难道，难道冰儿真的变心了？ 烦躁的感觉越来越重。 “冰儿，如果你再不接电话，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去找你，去找你父亲商宏啸问问，他凭什么要分开我们？凭什么？” 一边大声质问着，一边继续打过去。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手机都快没电了，段天盯着手机屏幕，双目圆睁喊道：“冰儿，你就不能接听一次吗？你真的这么狠心？” 最后再拨一次，还不接的话就找上去！ 就是这次，手机屏幕显示接通了。 “冰儿，我的冰儿，想死我了，快说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知道你爱我的，你心里爱的是我！冰儿，告诉我你爱我，要不我先告诉你，冰儿，我真的爱你冰儿，冰儿？” 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冰儿，还记得那一吻吗？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我一辈子不会忘的，冰儿，你说句话啊！” 那边终于说话了。 “段天，想表达你的爱可以，但我劝你找对人再说，行不？” 嗯？声音不对！ 段天急忙看向屏幕，不由瞬间冷汗满面，——电话打给了晋瑶！ 这怎么解释？ 他只能迅速挂掉了电话。 一时间心乱如麻，怎么会把电话打给她？怎么会这样？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起来。 晋瑶比他更难受。 连续地打来电话，她都因为被他赶出来时的那份嘴脸而气愤，直接挂掉了；但他还是坚持打来，说明确实有问题要找自己，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最终他还是来找自己了，说明自己的心没有白白地等候，自己为他付出的这一切得到了回报！ 她想听听他说什么，便静静地按下了接听键。 却没想到他说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还说出了这些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事儿！ 把电话打给自己，来诉说思念另一个女人的苦闷之情，什么意思？ 其实内心里，她知道他拨错了号码。 但这份感觉，她如何能忍受？期待瞬间变成了愤恨，她才说出了上面的那句话。 挂掉电话后，她实在不能忍受这种对待，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段天却从惊慌中镇定了下来，既然已经打出去了，就算第一次打错了，还要打出去！ 他这次谨慎地按照商冰的手机号拨过去—— 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听起来。 “喂，你好！请问找哪位？”一个男子的声音。 段天一惊，道：“我，找商冰，您是——” “找商冰？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个号码？你到底要干什么？” 段天惊惶地挂了电话。 刚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起身转了一圈儿，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次是个陌生的号码。 “段天吗？” “我是，请问您——” “你住在哪儿？告诉我具体位置，我马上去找你！”冰冷冷的声音，听在耳里很不舒服。 第九十八章 追砍杀手 段天觉得这声音钻进耳朵后极不舒服，便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啊？不说出来的话，我没时间告诉你我在哪儿！” “少废话！你敢不说，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段天一激灵，这是招谁惹谁了，遇到个这么狠的主儿？ 是不是他打错电话了？不对啊，接通时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段天，没打错。 嗯，应该是唐宋搞的鬼！ 想到此他心里反倒安定了下来，道：“别装那么狠，你不过是受人指使吧？吓唬别人行，想吓唬我，你做梦！再不说我挂了你信不信？” 那边挂掉了。 这不是好兆头，看来这家话要玩儿真的！ 段天急忙检查一遍房车，几扇窗子都有护栏，挺保险的，门也是那种安全防盗门，不会轻易被弄开；房车的位置在规划区内，附近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他渐渐放下心来，暗道：你就是杀手也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吧？ 为安全起见，他又到厨房里寻了一把菜刀出来，放在临时办公桌抽屉里以防不测。 这些都做得差不多了，他才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等着对方的到来。 没等来这个人，却等到了车间主任李军的电话。 “段董，我们欠清洗剂的钱没给，现在清洗剂又没了，他们说不还上上次的欠款不给发货了，怎么办啊？”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刚进来一批吗？” “这几家宾馆的床单被罩越来越难洗，成本太高，现在已经赔钱了！但是我们也不能把订单放下不管哪，已经运来的，怎么也得给人家洗出来啊！” “李主任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很快就给你答复，好吧？” “段董，这事儿得快点儿，不然停工损失可就大了！” “嗯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段天颓然坐在椅子上，才感到了经营一家公司的艰难；不是这边拉下订单，那边安排好生产就能把钱赚来的，这里面的细节太多了，出现一个问题就会引起连锁的反应，最终导致企业的瘫痪。 那么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 他不由起身在客厅里转开了，一边转一边在想：问题出在哪儿？和那个赵经理有直接关系！就是她抢走了我的生意，如果再不和她谈谈，公司真的要倒闭了！ 他决定去谈谈。 这么一着急之间，把刚才接电话的事儿给我忘了，提起晋瑶用她工资给自己买的公文包，拿好钥匙打开了门，就要去找赵经理。 他也想好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和她谈，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公司非垮掉不可！ 但打开门往外迈了一步，随手关好门要离开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一个人出现在眼前，手中的匕首顶在自己的腰间：“识趣的开门回去！你要敢喊我就捅进去！” 一看这寒光闪闪的匕首，段天吓得浑身直哆嗦，忙道：“你拿开点儿，别伤到我！” 说完回身开门，急速跑进了屋。 那人跟着进来了，进屋后直接坐在段天桌子的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段天。 一看这长相打扮，和电视里见过的那种黑社会杀手没什么两样儿，戴着墨镜，一身黑西装，小平头儿；活脱脱就是电视里的那个冷面杀手蹦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段天从声音里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刚才电话中找麻烦的那个家伙，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我要干嘛？刚才你在电话里怎么说的？我还受人指使不敢动你，信不信我先剁下你一只手来，再把你的嘴封上？” 这家伙目露凶光，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还是别惹他的好！段天暗忖着，但嘴里并不服软，答道：“你的目的就是剁下我的手，再把我的嘴封上吗？” 说完，一只手伸进办公桌抽屉，紧紧握住菜刀的刀柄，盯着这家伙看。 这家伙把手里的匕首挽了个花儿，笑道：“我来时，并没有人说要保证让你囫囵出去，只要你还有气就行；你说我能不能动手？” 段天看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握住了武器，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说道：“兄弟，这么说你是受人指使了？实话告诉你，我家庭遭遇了不幸，现在生意也陷入了困境，公司眼看就要倒闭了；手下人不忠于我被我赶了出去，我深爱的也爱我的人被强行分开，你说我现在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和我有个屁关系！”这人冷冷地道。 看来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体，基本脱离了人的范畴。 “的确和你没有关系！”说到这儿，段天也被自己的遭遇震惊了，是啊，现在自己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朋友和手下背板自己，爱人被强行分开，车间面临困境公司即将倒闭，医院里还躺着那么多等着自己救治的人，现在连个住所都没有；这一切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情是让自己舒心的，一个好消息也没有。 这样的自己，又需要怕谁？晋瑶曾经讲过一个故事，最后用一句话来总结：光脚的什么时候都不怕穿鞋的，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鞋子！ 自己身材高大，比这家伙高出近一头，他握着一把匕首，虽然锋利但比较短；自己手里握住的是一把大菜刀。 就算他是武林高手，在这么小的客厅里，还能施展出轻功吗？不可能。 那还怕他什么啊！ “哈哈哈哈——！你今天算来着了！我说的这些不是和你没关系，是有很近的关系，知道为什么吗？” 这家伙还是不屑地看着段天，刚要回答，段天突然发动了。 他猛地拉开抽屉，紧握菜刀的手突然和菜刀一起从里面出来，大声喝道：“这就是关系！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你干嘛？” 抡圆菜刀就向这家伙砍去！ 这家伙正摆弄着匕首，一边要说出句继续施压的话，不防段天突然暴起，手中菜刀劈头盖脑地砍将下来，吓得急忙把身子后仰。 这么快的后仰，身子自然不能保持平衡了，他连同椅子一起向后倒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段天知道，既然出手了就不能给他机会，猛地蹿起来跳出去，双手握紧菜刀对准这家伙的腰间就砍！ 这家伙一个转身，连滚带爬地离开椅子。 “咔嚓”一声，菜刀看在椅子上。 “王八蛋，你不是要剁我的手吗？来吧，看谁剁掉谁的手！来啊！” 段天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般，在客厅里追砍这个杀手。 第九十九章 周总之邀 杀手变成了四处乱窜的老鼠，早已扔掉了匕首，一边拼命地躲一边央求道：“段天快停手，快停手啊！我就是要吓唬你一下，别当真啊！” 段天双眼通红，大声吼道：“你吓唬我一下？我可没心情吓唬你玩儿！今天要不把你的手砍下来，我和你没完！” 杀手逃命的速度极快，转眼钻进了一个房间，扣好门紧紧地倚在里面大声喊道：“别砍了，段天，我是奉命来请你的！” 段天挥动菜刀就要砍门，想想放弃了，这是隋清元借给的，砍得稀巴烂也不好。 他用刀身轻轻拍打着门，问道：“你不是杀手吗？又要剁下我的手，又要让我有气儿就行，现在我就在门外，你开门出来剁呗？我的手就按在门框上，很好剁的，来啊！” “段天，我不剁了，不剁了！那都是吓唬你的，求你别再砍我了好吗？” 段天继续拍打着门，道：“怎么，我拿刀砍你还得听你的？你说不剁就不剁吗？你给我开门！要不然我杀进去剁烂了你！” 这家伙更加不敢开门了，也没了动静，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段天才喘口气，喝问道：“你告诉我，姓唐的叫你来干嘛？说谎的下场你知道的！我现在光着脚，怕你哪个穿鞋的？” 里面吭哧了几声才传来回答：“段天，什么姓唐的的啊？我不知道！” “你还敢狡辩是吗？我宰了你！”段天突然一脚踹在门上，大声喝问。 里面哗啦一声，不知道这家伙弄翻了什么，接着传来物品拖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他挪过来顶在了门口儿。 “说话，别狡辩，姓唐的让你问我那些弄湿的部分写的什么是吧？你告诉他，我不会说的，有种让他亲自来！我贱命一条，什么都不怕！” “段天，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这都快杀人了还怕什么？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说那个姓唐的是谁啊，真的！” 段天停手了。 看来这家伙真的不是唐宋派来的，那是怎么回事儿？隋清元搞的鬼？ “那你是谁派来的，快说！” “是周总让我找你的，她让我请你去一趟……” “周总？那个周总？”段天忽然恍然大悟，“是周心融吗？” “嗯，就是周总让我来的。” 段天心里一沉，问道：“周心融让你来剁我的手？” “不是，是让我请你去一趟。” “请我去一趟？什么事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请你去，具体干什么周总没交待。” “那你就拎着匕首来？” “段天，段总，段老弟，哦不段兄，周总是让我请你的，我是新来的，他们说你欠周总一只手，我寻思先给你个下马威，周总手下还有两个保镖——” “你先别说了！自己听听，你刚才说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你这样儿的还能当保镖？重新理清思路慢慢说，好好说！” “哦，是！我是新来的保镖，在我被派来请你之前，周总另外的两个保镖说你还——”顿了顿，见段天没什么反应，他才继续说道：“说你还欠周总一只手，不用对你客气，要是不给你个下马威，怕你不听我的话；又说周总很照顾你，他们非常生气，要我借机会好好整你一顿，我才，才——” “好，这次说明白了，不过你们的算盘打错了，是吧？我段天不是以前那个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段天了！别说你，们几个，就是你们的周总，我同样不在话下！” 说到这儿，脑海里突然映出了周心融的样子，尤其是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一跤跌倒后蹙眉忍着痛的样子，那份柔，那份怜，记忆太深刻了。 这次找自己又要干嘛？还向我要车？ 哼！ 这次我可没那么心软！你周心融不拿我当回事儿，我又怕你什么？来吧！ 忖到此，段天一敲门，道：“你把床拉过来挡门了是吧？把他移回去你出来，我保证不伤害你！” “说话算话？” “少废话！我不像你的似的，抓紧的！” 随着哗啦作响的声音过后，床被移回原位。这家伙慢慢打开了门，样子还很谨慎，一旦段天暴起他可能还有机会逃回去。 但段天没动，说道：“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我说过不动你就不会动手的！” 这家伙才慢慢地贴着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段，老兄——”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段老兄，你把菜刀放起来行吗？拿东西是凶器，很危险啊！” 段天不由哈哈大笑，笑够了才问道：“我说你这样儿的，能给周总当保镖吗？一旦遇到问题你怎么办啊？连匕首都拿不住！” “段，老兄，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根本就不用费心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敢面对面地和我们动手打架——当然你是第一个！他们看我们拿着短刀和匕首，还有短枪，早就吓得跑没影儿了，谁不要命啊？所以我们虽然是保镖，其实自己也知道，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段天才知道，感情这些看上去凶神恶煞般的杀手，原来都是些纸老虎啊！ 想到这儿，他不禁问道：“那我问你，你们的工资一个月是多少啊？” “三万。” “三万？这个周心融真有钱，一个月光保镖费就十几万，还雇些不敢打架的保镖，哈哈，哈！” 保镖急忙小声道：“段老兄，这事儿您可千万别和周总说啊，如果被她知道，一定会解雇我的，那样我就没饭吃了！” 段天不看他的反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一个月三万，除了吓唬吓唬人之外，还有别的工作吗？” “没了；哦对，有时候也到一线去，如果有调皮捣蛋的工人我们几个就吓唬他们一下，好让车间正常生产。” “调皮捣蛋的工人？是去一线镇压去了吧？”段天揶揄道。 “不是，工人一反对，立刻就有专门管理他们的人去镇压，哦不是，是去管理，用不到我们；我们主要是针对那些不听话的工人的！” 段天想了想，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去见周心融！” “段老兄，你那菜刀？” “我这菜刀怎么了？周心融要是敢动我，我一样用刀砍她！” “那可不行啊段老兄！你带刀去，我不成了罪人了吗？” “少废话，不是周心融要见我吗？你不带路可以，我自己照样儿去！” 段天吧菜刀往腰间一别，就要出去，保镖急忙拦住他，央求道：“段老兄，您就别带刀去了，行吗？” 段天想了想，吧菜刀放在办公桌上，道：“这回行了吧？我空手去，空手！” 保镖这才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转身带路去了。 段天从抽屉里提出另一把菜刀迅速别在腰间，跟了出去。 第一百章 交通事故 保镖在关门的瞬间向屋里看看，确认菜刀就躺在段天的办公桌上，才放心地走向车子。 “上车吧！”语气有些异常，段天也没在意，摸摸腰间的菜刀，心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刚才追着砍你同样是吓唬你，不过我做得比你逼真多了；现在见我没拿菜刀你又恢复了原来的嘴脸，等着吧，你要再和我找茬儿，别说我真给你一刀！ 车子快速驶出这里，拐了几个弯儿后进入主路，在车流中横冲直撞，吓得其他车辆纷纷避让。 一个交警看到了，急忙示意保镖停车，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丝毫不理会交警的手势，直接开了过去。 交警一边避让一边手势命令停车，并大声叫喊。 “我说，快停下吧，一会儿他该开车追了！” “追我？就是追上，我一提周总他不还是乖乖地放了我？追我，不是多此一举吗？”这家伙洋洋得意地答道。 段天不再理会他，回头看那个交警，已经上车追了过来。 警笛声大作，路上车辆更是避让，很快就让开了一条宽路。 “怎么样？他给我鸣笛开道了吧？哈哈！”保镖得意地加快速度，一路畅通无阻地向前疾驰。 “不行，还是停下吧！被警察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呵，他们的车能追上我的车？一脚油门下去就甩没影儿他你信不？”保镖真的一脚油门儿踩下去，车子一耸，猛地蹿了出去。 段天继续回头看，道：“别开这么快，他没追上来！” “怕个球儿？没见过开快车的吗？这里的交警对我们来说，就是摆设！摆设知道吗？没用！” 猖狂之极的家伙拐弯儿时居然没怎么减速，车子“嗖”地转了过去—— “吱——嘎——”车轮摩擦地面发出了尖叫声！ 段天觉得气血往上涌，整个人向前一蹿，差点儿撞到前玻璃上，如果不是习惯系上安全带，这下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眼前一片漆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地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两辆警车并排横在眼前，把路拦死了，想从旁边过去都不可能，想不出车祸唯一的就是急刹车停下。 可怜这家伙没有系安全带，猛踩刹车后巨大的惯性使他身子前拥卡在方向盘上，没晕过去却不能动了。 两个交警迎上来，根本不看他是否受伤，直接敲玻璃要求出示驾照。 但他不能说话，连动都费劲。 段天急忙下车迎上去，客气地和交警打招呼。 “把他的驾驶证和行车证拿来！”交警敬了个礼，说道。 “交警同志，他好像因为急刹车，撞晕了——” “不用提他解释，这样的我见多了！就像这大道是给他家修的似的，超速、不系安全带、随便变换车道、闯岗亭又不听指挥；遇到事儿往方向盘上一趴，蒙谁呢？把他叫起来，我没时间和他在这儿泡蘑菇！” “交警同志，刚才他确实开得太快了，才在急刹车时撞到方向盘，估计伤得不轻，您还是先看看吧！还有，就算他违章，您也高抬贵手，他是周氏集团周心融周总的保镖，通融一下，好吗！” 交警停滞了片刻，道：“身份问题我们可以查，看看他怎么样了？” 段天去拉车门，却没拉动，里面有内锁装置。 急忙回到副驾驶的位置，鼓捣了半天却没弄开。 “同志，还是您去看看吧，我弄不开这门锁。”段天和交警商量道。 交警刚要动作，这保镖慢慢撑着方向盘起来了。 一抬头，段天想笑又笑不出来；这家伙的鼻子下面嘴上面正在人中穴的位置，不知道磕在哪儿，被磕破了皮，一片血迹殷殷的样子还没流下来，就像日本人留在中间的一撮小胡子。 交警一看，知道他确实受伤了，不是装的，忙从副驾驶的位置过去打开车门，另一个问道：“你怎么样？” “我——”这家伙嗓子突然有些哑，说不出来话了。 段天问道：“哎，我说兄弟，交警同志要你出示驾照呢，还有行车证！” “啊——”这家伙慢慢揉着肚子，长出了一口气，才算恢复了正常。 “交警同志，我是周总周心融的保镖，来接段天的，刚才一着急车开得快了点儿，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说完又对段天道：“段天，上来，我们快走，周总等着呢！不好意思交警同志，回头我让周总打电话和你解释！” “慢！”交警上前一步，熟练地拔下了车钥匙，笑道：“同志，你已经违反了交通规则，请出示驾驶证和行车证，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不是解释了吗？我是周总的保镖！一会儿我会让她打电话和你们解释的！” “老兄，这口气怎么像周总是你的保镖呢？还让她打电话和交警解释，你面子真的有这么大吗？”段天可不管他那一套，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我没带驾驶证，回头一定送来！” “还是让别人送来吧，请你下车配合我们的调查！”交警一丝情面都不给。 “我可是周总的保镖！” “你们周总亲自这样开车，我们同样要请她接受调查并处罚的。请下车！”交警提高了声音。 “下去吧！这车我会开，我还带驾照了，你配合交警同志的检查吧！”段天幸灾乐祸地说，接着又问向交警：“同志，我着急去见周总，就让他流下来配合调查，我会和周总说明情况的，好吗？” “也好，你去吧！” 交警把他请下来，段天坐上了驾驶位置。 “段天见到周总可不能乱说，听到没？” “当然不会乱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说他干嘛？你就放心去吧！” 段天挂上档，熟练地把车开走了。 交警把这家伙带到一旁，开始检查并审问了，他们却没想到检查段天的驾驶证；如果他们提出检查的话，段天根本拿不出来，因为他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 周心融的手机号，段天知道；因为商冰和她联系时提到过，他也有意地记了。 现在周心融要找，自然要打电话问她在哪儿，段天按照记忆中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那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段天瞬间被冰住了。 第一百零一章 酒店疗伤 段天不想承认，但潜意识中对这个女人，对这个声音的渴望，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压制的。 现在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声问，他就陷入了回忆。 和她之间的那些经历就像过电影似的，在脑海里迅速地放映着；刚接触她脚踝时的感觉，第一次接触她肩骨的那份柔，正骨累虚脱后被她压倒再地的感觉，他不会忘记的，甚至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 她的味道，不是浓妆艳抹的香，是一股淡淡的，钻进鼻孔后就想狠狠再吸几口的香。 她的冰冷，不是冷的可怕，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冷艳，艳而不妖，艳中有素。 她的声音更具杀伤力，是他内心里最想听到的；而听到这个声音，他想见她一面的渴望更加迫切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也不可能对不起商冰，但他知道，周心融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从见到第一面后就固定的，是这辈子也无法从记忆中摒除的。 他痴痴地回忆，傻傻地想，那边周心融不耐烦了，冰冷地声音再次传来：“谁？” “周，周总，我是段天。”段天在她面前，总是提不起气来，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段天？到了吗？”周心融的声音里居然透出了一丝兴奋！ “我不知道怎么走。”段天知道周心融说话很费力，以前和她接触时巴不得让她一口气说出很多话来，让她累，让她身体更加难受。 时间长没见面，也没有联系，他在心里无数次地想着她的容貌，想着那次车里不小心的一吻，潜意识中开始对她心生关爱之情，不想让她多说话，不想她身体难受，因此他主动多说，把问题都说明白，就让周心融说一两个字。 “您的保镖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交警带走了，他并没有说要我干什么，只说是您找我，我就把车开过来，但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您！我想问一下，还是那间办公室吗？” “嗯。”周心融果然只说了一个字。 “我这就去，是吗？” “是。” “周总，请您给手下打个招呼，别让他们在去您办公室的半路上拦住我，好吧？” “好。” “谢谢您周总，我马上就到，估计十五分钟吧！” “嗯。” …… 再次见到周心融，段天大吃一惊。 她憔悴了很多，更是让人心生爱怜，眼角已经陷下去了，脸色也不好，有些发暗；坐在办公桌后面，没有了往昔飞扬的神采。 段天心里一痛，但不知道她找自己干嘛，只能站在她的对面，等着她的话。 “知道吗？我找你干嘛？” “周总，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可能是车和钱的事儿吧？我虽然没钱，但我不会随便把您的车偷走，不会把您的钱随便转走的；您不信，我真的也没有办法了。” 段天仔细解释。 周心融摇摇头：“不是，这个；帮我，看看，——胸口痛……” “啊？我看看！”段天上前一步就要看，一想自己不能随便去摸她的胸口位置，不由得停下了手，嗫嚅道：“周总，这——” 周心融也觉得尴尬，蹙着眉想着。 过了片刻，她说道：“跟我走！”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好像她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大有赌一把的架势。 段天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只能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刚到门口儿，那个看不惯段天，段天也不屑看他的保镖迎上来，问道：“周总，我们出去吗？” “你们，不用。”周心融并没让他们跟着。 “可是周总，您的安全——？” 周心融懒得回答，径直走向电梯口儿，按下了下楼的箭头。 下楼了，周心融进了宾利的驾驶位置，打开另一侧门，道：“上来！” 段天一阵惊慌，不知道周心融要干嘛，但她的内心，谁也不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 他还是上了车。 周心融把车子开出了集团大门。 路上段天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从动作上看出来了，他的活动灵活性大不如前，每一个动作都很吃力。 车子停下的位置段天再熟悉不过，竟然是他曾经工作过的这家酒店！ 周心融径直来到服务台，出示了一张卡刷过后，说了声“走！”后当先走向电梯。 段天有些茫然地跟在后面，来到了那个令他极为熟悉的房间。 进屋后，周心融先打了个电话，是打给她父亲的。 “爸爸，我，出来，治病。” 显然父亲知道她说话费力，并没有多说便挂掉了电话。 “你，等一会儿。”周心融忍着胸口的疼痛进了里屋。 约莫七八分钟的时间，她出来了。 段天却吓了一跳，她换上了睡衣！ “隔着睡衣，能，看病吧？”她喘息着问道。 段天傻在了当地。 这周心融换上的是一条淡粉色的睡裙，总是束在脑后的头发也散开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女人的气息，彰显着女性无边的魅力。 再看她的脸，居然有些微红！这是段天从未见过的。 “周总，这——” “安心，治病。”她说道。 段天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这展现在眼前的魔鬼般的身材。 平静了好久，他才抑制住狂跳的心，道：“能看。” 周心融过去把窗帘拉上，打开棚顶四周的小灯，一片柔和的光洒下来，段天的心跳又加快了。 但这次他很快稳定住情绪，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再回来坐在沙发上。 周心融想了想，问道：“坐着吗？” “这——周总，最好躺着……” 周心融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躺在了沙发上。 她这一躺下，呈现在段天眼前的是另一个柔情万种的，美不胜收的女人躯体。 在女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只有在炼气时才出现的那两次感觉突然汹涌而出，吓得他急忙稍微弯下腰，使劲儿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凑近了躺在沙发上的周心融。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主动躺在面前的她。 她的喘息已经有些不均匀，喘息时还不敢用力，看来病得不轻。 段天慢慢伸出了手，虚空放在她的胸口上方，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周心融知道他的尴尬，她自己何尝不尴尬？ 但这是在治病，不治的话会越来越重。 一狠心，她抓住他的手，一下子按了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大病初愈 段天浑身一颤，不由往回缩手，却被周心融抓住不能如愿。 “治，病……” 周心融呼吸急促，已经不能连贯地说出更多的话了。 “嗯！”段天屏气凝神，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开始体会手上的感觉。 他却不能一下子摸到骨骼—— 我的天，居然被她握紧着手，这是真的吗？我…… 他再次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很快就醒悟过来，自己是在给他摸骨疗伤，怎么会胡思乱想？ 另一只手化成掌，使劲儿地掴在自己的脸上，力道超过了周心融打的那几次。 然后单手稍加用力，开始寻找她的胸骨。 刚接触上，他就感觉到了，她的一块胸骨已经严重变形，向里长出压迫着胸腔；这不是好兆头，骨骼的生长还在继续，再晚一段儿时间治疗，估计已经压迫出了严重的心脏病！ “周总，您没有——” 刚要问她是不是拍片检查过，医院也该有医疗方案的，一想人家既然找到自己了，还问医院那里怎么样，岂不是废话一堆？他住口不问了，继续四下摸去，看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变化。 “医院……”周心融只说了两个字，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手术，有——危险。” 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说医院也检查出来了，只能通过手术解决，但有危险，这危险，很可能是危及生命的，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找到自己，让自己用这种方式检查。 “周总，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医院检查过了，但手术可能有危险，是吧？” 周心融点了点头。 “周总，我得仔细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您忍一忍，好吗？” 周心融再次点点头。 段天仔细又摸了一番，确认其他位置没有类似的病变，才许了一口气，说道：“周总，还好，其他地方没有病变；这里的问题我可以先帮您控制住，不让它继续发展恶化。” 周心融已经疼得满脸的汗珠儿，连点头的力量都没有了。 “周总，您身上一定带着止疼药吧？” 周心融的眼睛转向放在茶几上的坤包。 段天不等她再有表示，到她的包里开始翻起来，很快找到了一个药瓶儿，按照说明书拿出两粒止疼药丸儿，急忙去一个柜子上拿来了一瓶水打开。 做到沙发旁，他慢慢扶起她，让她的头倚在自己的腰间，扶住后脑慢慢地把药送到嘴边，又慢慢地给他饮水。 费了好大的劲儿，她才把药丸儿咽下去，汗珠儿再次大颗大颗地掉落。 段天心里一痛，这么美的冰美人，却被这骨痛病折磨得如此落汗，他甚至都想：这骨痛，哪怕是疼在我的身上也好啊！ 待她平静了下来，他才慢慢地把头放在沙发上，去她的包里拿出一块方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额头和脸上的汗珠。 然后他静静地坐在旁边等。 半小时过去了，止疼药的药劲儿上来，周心融的脸色才恢复了那份冰冷。 也是奇怪，看惯了她的冰冷，突然见到她变了样儿却不适应了，直到她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他才觉得好了很多。 于是他来到她身边，道：“周总，等会儿正骨时可能要很疼，不过吃了止疼药会感觉轻一些，您还是要忍住啊！” 周心融才有力气点头。 段天默默地运了一会儿气，觉得积攒了足够的力量，才按在她胸骨下方，慢慢地找准位置，做好了准备。 “周总，您坚持一下，马山就好！” 突然他手上加力，掌心贴着她胸骨下的侧缘位置，大力地猛推上去——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周心融还是晕了过去。 段天知道她的晕是暂时的，不会危及生命，急忙继续加力把另一侧边缘向上推；然后迅速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脊背向上，慢慢揉 搓后心，再慢慢地推拿。 仅仅这样两个动作，也耗费了他大半的气力，额头上也全是汗水了。 但不能停，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帮她将胸骨正过来，他又把她翻了过去；就这样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回去，足足有十二三分钟，最后摸骨的边缘，已经回归了一些，他才住手。 周心融慢慢醒来了，见自己还躺在沙发上，段天远远地站着，看向窗外默不作声。 试着吸口气，居然没疼！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再试着向上欠身，还没疼！ 兴奋极了，猛地用双手支撑身子，就要起来。 一股刺痛从胸口传来，她“啊”地一声轻呼，再次倒下了。 段天听到惊呼急忙跑过来，慢慢扶起她，小声道：“周总，胸骨刚归位，还不能太用力。” 周心融点点头，身子上的劲儿一松，倒在了段天怀里。 段天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慢慢地拥着他，直到她恢复了平静，才慢慢地扶着她坐起来，小声道：“周总，感觉好些了吗？” 周心融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感觉到那种刺痛感消失了。 再试着前后摇晃了几下身子，还是不疼！ “段天，我好像好了！”她一口气说出来这句话，突然住口，习惯性地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但没有别的异样，她知道，这是彻底地好了很多。 “段天，我说话时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她兴奋地在地上快走了一圈儿，大声道：“太好了，我终于能连续说话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看段天，我都能连续背诗了！” 她兴奋极了，跑过来就抱住了段天。 段天却不敢，急忙抓住她的手慢慢松开，道：“周总，我也替您高兴！” 周心融再次抱住他，道：“怎么，抱抱你都不行吗？” “不是，没有！周总，我，我不习惯……” “习惯就好了！段天，来，我们坐下聊！” 她拉住段天的手，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 段天却不敢吱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突然发作，又要砍下自己的手，砍掉自己的脑袋了。 “段天，我从来没这么高兴过！这些年一直装作冷冰冰的样子不敢说话，不是我不想说，是说不动啊！现在好了，我可以随便说了，我——” 兴奋之余，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话的语气也和常人不一样了。 “段天，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段天心里一动，她说话时怎么总是颤巍巍的呢？ “周总，您的声音——” “段天，这你都不明白？我长时间不能连续说话，都不会连续说了，说出话来才是这样的感觉！等我慢慢练习后，就能和商冰一样说话了，那时我可不怕她，哼！” 看来她心里，商冰算是个对头了。 第一百零三章 抢段天 激动地说着，周心融突然转过头来，结结实实地吻在段天的脸颊上，道：“段天，谢谢你！” 以前还是无尽的畅想，畅想她如果能和自己在一起该有多好！尽管那时已经有了商冰，这个古怪而自觉不可能实现的念头却总是会冒出来，有意无意地，也会让他往这边想，但总觉得这是做梦，一个只有他自己可以做的梦。 现在倒好，这个梦想突然实现 ，并且是她亲自倚在自己的肩上，段天晕了。 想伸手去抚 摸一下她散落的长发，却没敢。 下意识间，他慢慢推了一下周心融，想和她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没想打她却使劲儿往后倚了一下，没有离开他的意思，抬头嗔怪道：“干嘛啊？不让我倚靠吗？” 段天脸上露出了苦笑：“周总，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我们不能——” “什么不能？段天，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要派人找你吗？不是因为你欠我什么，是因为第一次给我治腿骨时，我的心就已经在你身上了！” “但是，您不是砸了我的房子吗？” 段天鼓起勇气问道。 “砸你的房子，是因为我想让你无家可归，最终来到我的身边！那辆车被你卖掉了，钱也你转移了，我一点儿都没生气，就当你是是个淘气的男人，知道吗？” 段天无以复加的惊讶。 半晌，他才说道：“周总，那辆车不是我卖掉的，那些钱也不是我转移的，真的不是我！” “是不是你又能怎样？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在你怀里，还要说别的吗？” 她闭上眼睛伸长脖子，等着他吻向她的红唇。 但段天不能，这些问题不说明白，就算她表达了对自己的爱，自己也变成了有污点的人；这件事不弄清楚，什么都不可以！ “周总——” “还叫周总吗？叫我融儿，或者心融，不好吗？”她又凑了过来。 段天再次拦住了她：“周总，问题一定要说清楚，我们不可以乱来的！” 周心融睁开了眼睛，瞪着段天，目光从惊讶变成了愤怒，道：“段天，我爱你和这些无关！曾经有很多人问过我，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他们，我的男人一定是最厉害的，对我最好的！确实谁都想找个漂亮的，相貌英俊的男人对女人来说，不光是自己欣赏，更是为了那份虚荣心，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更看中的是你的人，虽然你搞了恶作剧，但我不怪你，因为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我的另一半儿！” 段天更是震惊无比，看着周心融半晌无言，最后才说道：“周总，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但事实上是不可以的，因为我们之间——” 段天摇了摇头。 周心融离开了他的怀抱，柔声道：“段天，请不要用一些世俗的眼光和想法来看‘爱’这个字好吗？你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为什么我会表达的这面突然，是吗？” 见段天一副静听的样子，她继续说道：“段天，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这不是外界原因所决定的，即使你是个怪人，是个坏人，我还是一下子就爱上了你！但你的人品决定着我是不是会告诉你我爱你，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值得爱的人，因此我会不顾一切来爱上你的，知道吗？” 段天彻底被她的“爱”的理论打晕了，不知道她的理论到底是不是正确。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想和他说明自己面临的一切问题，却又无法启齿。 周心融道：“段天，可能我说的这种感觉你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也可能很多人都体会不到，但它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请你不要怀疑，好吗？” 段天点点头，道：“周总，你说的感觉我知道，也曾经有过。” “是吗？她是谁？” 段天一笑，道：“她的腿有毛病，第一次见到时我给她打了九十分，但随着进一步的接触，我又给她加了五分，九十五；替她的腿正骨后，我就把她放在了心里最深处，当时我知道，我和她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 “坏人，你说的是我！”周心融轻捶着段天的背，嗔道。 “但是，我们虽然一见钟情，却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怕我的家人反对吗？还是有别人反对？”周心融急着问道。 “都不是！” 段天咬咬牙，说道：“周总，你知道吗？我和另一个女人相爱了！” 周心融一脸的惊讶，不由脱口问道：“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她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情况。 “是商冰。” “商冰？怎么会是她？你们是怎么相爱的？”周心融问道。 她没有尝试着去爱别人，第一次向一个男人表白，对方却告诉她他已经爱上别人了，一时间茫然的感觉涌上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总，是那次冰儿带我去谈判，结果那帮人下了圈套，我们……” 段天把整个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丝毫没有保留。 周心融愣住了，她没有经验，也没有办法替自己做出决定。 过了一会儿，她落泪了，开始时是落泪，继而变成了抽泣，最后伏在茶几上哭出声来。 “周总，真的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冰儿——” 周心融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段天，大声道：“段天，我要和商冰抢你，你是我的，不是她的！” 说完，她再次狠狠地吻在他的脸上，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肩头，道：“段天，你不是说过见到我后就十分爱吗？那就爱吧，我们为什么要克制自己？” “但是，我不能对不起冰儿。” “冰儿？你们之间不是没发生什么吗？她的身子不还没属于你吗？” 段天点点头。 “那你就不是她的，她也不是你的！你是我的！” 一股无言的霸气突然显露出来，周心融拉住段天的手，道：“段天，你可以慢慢忘了商冰的，她能怎么爱你，我就会怎么爱你，我比她更爱你，你知道吗？” 情窦初开的周心融，不会用别的方法和手段，只会直来直去地告诉段天，她要和商冰抢他。 段天又解释了两句，周心融道：“段天，你不用解释了，我和商冰说！” 太霸道了，居然要直接告诉商冰，她要把段天从她手里抢过来！ “周总，但是我怎么也忘不了，商冰见我满身是伤时扑向我的感觉，还有她第一次告诉我‘她爱我’时我心里的感觉；我如果再爱上你的话，不但对不起她，心里总想着她的时候，也会对不起你的啊！” “一样的！也是公平的！现在我也爱上你了，你还对我，对我——动手了，你爱她，和她在一起就对得起我了吗？我现在就问商冰，她到底让不让给我？不让的话就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你让给我！” 第一百零四章 唐宋来扰 “商冰，这些天没人打扰你，过得挺滋润呗？” 商冰正坐在办公室里。 她的自由已经被束缚了，从早到晚，两个保镖寸步不离地站在门口儿，刚出门就点头哈腰地问道：“商总，要出去吗？” 试了几次，都因为他们看得太紧没有机会，根本就离不开办公大楼。 就是去洗手间，保洁员也会静静地等在门口儿，——别指望从窗子出去，就是个身体超棒的男子汉也休想打开栅栏！ 出去洽谈业务的习惯也变成了在公司会议室，她白天工作晚上回家，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情绪极度低落，却还不能表现出什么，因为父亲说了，好男人天下多的是，就是男人死光了，也轮不到段天。 “爸爸，段天救过我的命啊！他怎么会这样使您看不上呢？您又没见过他！” “冰儿，没有更多的原因，就是不许你和他好，更别想去见他！过段时间爸爸给你找门好亲事，慢慢你就会忘了他的！” 商宏啸快五十岁的人了，整天绷着脸看不到表情。 商宏啸，纵横商界几十年，打下了一片商氏集团的江山，也算是经历了商界的风云变幻；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不光是商界，就是看人看事儿也有其独到之处，感情方面更是过来人，看得自然要准一些。 这些，他的女儿商冰知道。 “但他一定不知道，我的爱人段天是怎么拼了命救我的！如果知道在那个场面，在保镖都被逼住不敢乱动的时刻，是段天救了我，如果爸爸在那个场面，他一定会接受段天的！”这句话，商冰心里说过无数遍。 因此他坚信，终于会有一天爸爸会知道段天的好，会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有多深，也就会接受了吧？ 每天的思念，她憔悴了很多，已经不是那个浑身充满活力，无比阳光灿烂的女孩儿了。 电话被监听，并被明确告知，如果打电话给段天，立刻没收手机，停止一切工作回家反省。 她不了解父亲为什么这样，但她爱父亲，是父亲给了她生命，养育她长大成人，不可以为了男人和父亲翻脸——至少现在不可以。 正闲坐无聊透顶之际，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周心融打过来的。 好久没有联系了，突然打来电话要干嘛？她变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想到说话的人语音很像周心融，语调和语速却又不是。 “你是谁？”商冰问了一句。 “听不出来了？我是周心融，怎么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传来，不光是电话这边的商冰，就连周心融身边的段天都替她高兴，向她挑起了大拇指。 “你，你——你的病好了？”商冰试探着问道。 “是啊，我的病彻底好了，没听到吗？我可以连贯地说话了，商冰，这回再有什么谈判就找我啊，我可以和你好好谈谈了！” “你的病？怎么治好的？医院有这样的技术了？”商冰带着疑惑问道。 “哈哈！医院怎么能治好我的病？是我的爱人，也很爱我的人治好的！” “你的爱人，很爱你的人？谁呀，有这么大的能耐？” “商冰，说了你可能也忘记了他的样子，他叫段天，我的爱人！” “段天？你说什么，段天是你的爱人？不可能，你做梦！段天怎么会是你的爱人？他是我的，他爱着我，我也爱他，你凭什么爱他？” “商冰，你爱他怎么连他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爱他怎么会让他在外面遭这么大的罪？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周心融能流利地说话，还真让人大伤脑筋，连段天都听得出来，她的争辩能力更强一筹。 “周心融，你太无耻了！为什么抢我的爱人？段天是我的爱人，你凭什么去爱他？” “是你的爱人，你把自己交给他了吗？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和我争什么？商冰，不要——” 周心融还要说什么，那边掉线了。 商冰看着手机信号被切断，想起周心融的话，怒火顿起，猛地抓起手机摔在地板上，“啪”地一声摔了个碎粉。 保镖及时进来了，躬身问道：“商总，这是怎么了？” “出去，我没违反什么吧？你们进来干什么？我摔个手机也需要请示吗？” “不用，不用。”保镖躬身退了出去。 商冰郁闷至极，就想立刻找到周心融和她辩个明白，又想立刻找到段天和他说，让他亲口说他爱自己，不爱周心融；但她做不到，根本就联系不上段天，打电话给周心融也是自讨苦吃，这小妮子的病好了，自己还真辩不过她。 病好了？段天给治好的？那么，他们现在在一起？周心融还说没把自己交给段天，就不是段天的人，那么，她—— 这下子她真的急了，拎起坤包就往外冲，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保镖谄媚的脸，她知道自己出不去。 她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好，看看办公室里的几个摄像头，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又不能破坏它们。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先过去把门锁好，确定外面无法打开后，按下电钮把窗前的百叶窗放下来，又按动电钮把窗帘拉上；室内一下子变得暗下来，再关掉指示灯，登时一片漆黑。 她摸着找到了沙发，蜷缩在上面一动也不动。 但她没有流泪，她在琢磨该怎么办，需要怎么办才能离开这里，去找到段天。 …… 打过电话，周心融高兴地道：“段天，商冰无话可说，挂电话了！看到没，你所说的她是如何如何爱你，都是一时的念头，时间长了，她已经对这件事淡下来了！” “周总——” “能叫我融儿吗？” “这——”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段天的心软了，小声道：“融儿！” “哎！”周心融愉快地答应了一声。 “融儿，我要和你说明一件事情。” “段天，我们是爱人了，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地和我说话？直接说就行！” “嗯，哦不，融儿，我们还是先不要做 爱人，好吗？” “你是说，你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我们之间的改变，是吧？” 段天无语，沉默了片刻，说道：“融儿，先不谈我们之间，说说你的病情吧！我先前说了，你现在的情况，我只能控制住它不再发展；要想彻底治好，恐怕我还做不到，因为我不会用那股力。” “你不会？那谁会啊？” “我师父，只能找到她才能彻底治好你的病；不过我暂时控制住了，不用太过担心，最少三个月内不会有发展的。”段天解释道。 “三个月？就是说，我要在三个月内找到你师父，请她给我治好，是吗？” “嗯！不过我也会尽力找的，一定要找到她替你医好！” “嗯，段天，和我回去吧，别在外面了，我心里不好受！” 段天正要确定是否答应时，外面有人敲门，说道：“周总吗？我是乔峰，我们唐总听说您来了，要见您！” 第一百零五章 假正经 “告诉你们唐总，我现在没时间，一会儿就要回去了，要找我的话让他改天吧！”周心融大声回答道。 胸骨被归位后，又经过了和商冰之间的对话，她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再那么颤抖了，干脆利落，语气婉转动听。 门外的乔峰愣住了，半晌才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周总，是您吗？我们唐总要拜访您，能给五分钟时间吗？” “我说了没时间，过几天再约吧！” 回答后，周心融一把抓起段天的手，道：“我们回去！”说完没忘了又在段天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听着她说的几个字，就像一对早已相恋的恋人要回家一样的感觉，段天的心被融化了一大半儿。 但有商冰那里，他还是觉得不能过分，再不走说不定她又要有什么举动了，急忙起身跟着他就要离开。 打开门，周心融急忙停住了脚步。 感觉到前面有问题，段天下意识地把她拉回来，自己挺身而出，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乔峰就站在门口，举着手做出敲门的动作，却又侧着头把耳朵贴在门上，看来是在听里面的动静。 这么突然打开门，他还没来得及撤回身子便暴露在两个人的目光之下；尴尬不已的他竟僵在那里，做不出下一步的动作了。 段天惊喜地道：“乔哥？你怎么在这儿？对了，前段时间打电话说用点儿钱你没在本地，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切都好吧？” 乔峰尴尬了一阵子，才点头强笑道：“周总，您好！段老弟，你也在啊？周总，我们唐总您是知道的，他听说您来了，想拜访您，和您谈谈生意合作的事情……” “乔管家，我说两遍了，今天没时间！非要我再说几遍吗？” “哦不用，不用！周总，那您慢走！段老弟，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怎么，他归你管吗？花钱到你这儿来消费了，你当管家的就该好好招待，不是吗？段天时什么人你可能不知道吧？他是我的爱人！” 段天刚要解释什么，乔峰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段老弟，真是恭喜恭喜！没想到你攀上了高枝儿，大喜之日可别忘了请我这个当哥哥的哦！” “放心吧，一定让你去捧场的！不过捧场费可别太吝啬！”周心融替段天回答道。 “放心，一定，一定！” 看着他们的背影，乔峰笑道：“周氏集团，了不起吗？唐总说让你垮掉就垮掉，你有什么可神气的？长的漂亮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哼！” 这些，段天和周心融自然听不到。 但当他们离开电梯，即将走出酒店时，迎面一个人拦住了他们。 段天认得，这就是刚刚较量了一个回合不分胜负的唐宋！ “唐总您好！”他急忙走上前，伸出手来。 唐宋却看着他一笑，并没有伸出手来握手，而是看向周心融，满脸堆笑道：“周总，您一定是周总！我是唐宋，目前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认识您很高兴！” 他友好地向周心融伸出了手。 如果他先和段天握手，周心融可能会考虑和他握手的；但他对待段天的态度她看在眼里，心里早已大怒，这当儿正好有个机会，她向门外一指，道：“段天，外面好像阴天了啊！” 然后才假装看到唐宋的样子，笑道：“哦，您好！” 再也不多看一眼，拉着段天的手，亲昵地离开了酒店。 段天无所谓：你不和我握手，我并没觉得怎么样，其实也不愿意和你握呢！ 唐宋不行了：我什么身份啊？别说你一个企业的少掌柜的，就是整个市里最权威的人物，不论你白道儿黑道儿的，哪个看到我不谄媚地抢着握手？ 就冲这一点，我就要整整你的公司，整整你的企业！ 不过刚才周心融冰冷中带笑的样子太漂亮了！就算整倒了她的企业，她的人也得归我，至少归我几天！ 他狠狠地咬咬牙，自言自语道：“周心融，你了不起吗？迟早我会让你知道，怠慢我的后果是什么！到时候就算你求我，也晚了！” 前台的接待员看得直哆嗦。 唐宋看看她们，有一个居然不认识，便问道：“我上次来你怎么还没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女孩子急忙起身答道：“唐总您好！我是接替谭小玉工作的，她离开了。” “哦。”唐宋不再多言转身往里面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薇。”女孩子弱弱地回答。 “哦，——有男朋友吗？” “唐总，还没有，我刚毕业，从来没谈过男朋友。” 唐宋都转身往里面走了，已停止这话突然站住了，回头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金薇，向旁边的一个道：“你坚持一会儿，金薇一会儿去我办公室，我详细问问情况；刚毕业的学生，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工作？” 唐宋走了，金薇紧张地问旁边的接待：“吴姐，唐总是什么意思啊？” 吴姐满脸的不高兴，答道：“啥什么意思？一会儿去他办公室就知道了，她让你变成真正的女人，然后你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让我变成真正的女人？”金薇疑惑地问了一句，突然明白过来了，大惊失色地问道：“啊？唐总要对我，他要？” “对，他想要你，你没出过男朋友，说明你还是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子，这正是他想要的！”误解冷冷地答道。 金薇突然道：“吴姐，我怎么听你的意思，这件事很正常呢？唐总又不能做我的男朋友，凭什么要欺负我啊？” “呵，别装假正经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整天想着傍大款，现在机会来了，你还等什么？快点儿送上门去吧！” “吴姐，我很尊敬你，但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我自问没得罪你吧？”金薇发怒了。 “呦呦呦，还来劲儿了是不？别装了，快去吧，看你的样子就等不及了，去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吴姐越说越邪乎。 “吴敏男，你还有姐姐样儿吗？亏我整天‘姐姐’‘姐姐’地叫你，你太过分了！这工作我可以要，也可以不要，有什么大不了的？” 喊完，金薇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店。 “假正经。”吴姐气愤地坐在那里。 第一百零六章 测试保镖 “叮铃铃——”吴姐面前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看到号码先是显出了气愤的表情，然后才接了起来。 接通后她的声音立刻大变样儿，刚才恶言恶语的，突然变得嗲声嗲气起来： “唐总~，有什么事儿吗？……您说那个金薇啊，她跑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这个小妮子不识好歹，等明天来时我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唐总~，我不行吗？前台呀，也就是空半个小时，不打紧的，谁敢到唐总的地盘儿撒野啊？唐总~我这就去了啊？好的，这就来了！” 放下电话，她精心化起妆来，直到桌子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唐总~来了啊，稍等稍等！” 一抬头，发现金薇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她面前，她脸皮再厚，这下也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儿；尴尬之余，白着眼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不是有骨气吗？去吧，唐总正等着你呢！” 金薇鄙夷地看着她，冷笑道：“我没你这么大的能耐！孩子才两岁，姐夫辛辛苦苦给你赚钱！——我充电器落下了，回来取的！” 金薇拿走了充电器。 “呸！狗拿耗子，要你多管闲事儿吗？我呸！”冲着金薇的背影儿，吴姐使劲儿地吐了一口。 …… 周心融带着段天赶向办公室。 到了门口儿，两个保镖看到了段天，前面的瞪着眼睛喝问道：“姓段的，你还敢来？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胳膊？敢偷车偷钱，周总，把他交给我吧！” 另一个急忙小声道：“你看清楚了再嚷！没看到那儿手拉着手吗？” 这保镖才仔细看去，可不是，两个人手拉手回来的！ “周总，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他答应让我们剁手了？” “再废话，信不信我先剁下你的手来？” 保镖挠挠头，觉得周总哪里不对劲儿，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 等周心融带着段天进去后，他才问另一个：“我说，周总好像哪儿不对劲儿呢？你没感觉到吗？” “你猪脑子一个！没听出来吗，周总说话不费劲儿，不再大口喘了！我也知道她为什么拉着姓段那小子回来了，一定是他给周总治好了病！” “给周总治好病了？那他不是成了功臣？” “用你说？” “不，不一定！说不定周总被他再摸到哪儿，这次不是剁手这么简单，是要命呢！” “说你是猪还不信！两个人拉着手回来的，一个个笑得跟花儿似的，还剁什么手？一眼就看得出来，人家好上了！你呀，就别再惦记周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保镖立刻蔫儿了。 “段天，你是不是看着他们俩心里不得劲儿？我这就打发他们走！” “周总——” 周心融回过头瞪着段天。 “融儿，别这么急救赶走，他们会记恨我们的。” 周心融高兴得上来抱住段天，又是狠狠亲了一口，道：“真好，你终于肯叫我融儿了！” “还有，融儿，你的另一个保镖去找我时，拿出匕首吓唬我，我用菜刀追砍，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说出了他们当保镖的底细，我才放了他，其实我也没计划真的砍他！” 周心融大感兴趣，抓住段天的手嚷道：“快给我说说，我要听！” 口气直接吹到段天脸上，他心里直痒，努力稳定后才平静下来，道：“其实当保镖的没有几个真敢拼命的！他们一个个都是假凶手，就靠着平常人不敢下狠手的弱点装呢，一旦谁真的动手了，他们准被立刻吓跑，比谁跑的都快！” 周心融摇摇头：“不会吧！看我的保镖挺厉害的啊，一个月好几万块钱，怎么会这么不济？要不——” 她瞪着大眼睛，道：“要不咱们试试？” “怎么试？” “段天，你假装劫持我，我大声喊把他们引进来，你再用哪个办法吓唬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这，可行吗？” “可行，太可行了！来，你现在就劫持我！” 段天讪笑着，从腰间拔出了另一把菜刀，道：“融儿，这是我对付你保镖的，你可别怕啊！” 周心融看着菜刀摇摇头，道：“如果你真的想用刀伤我，还不如直接死在你手里呢，连你都想杀我，我还活着什么劲儿？” 段天不由被她的这番话感动了，轻轻地揽着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爱人，你快劫持我，我好想玩儿这个游戏！”周心融兴奋地道。 段天才从腰间拔出菜刀，远远地架在周心融脖子上，轻声道：“别乱动，免得伤了自己！” 周心融点点头。 突然她大声尖叫道：“段天，你要干什么？来人，来人哪！” 保镖听到声音，急忙打开门冲了进来，见段天手持菜刀逼着周心融，先进来的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喝道：“姓段的，你给我放了周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少废话，你们给我出去，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另一个保镖也冲进来了，见此情景看看身边的这位，也拔出了匕首。 两个人慢慢持刀向前逼近。 段天大声喝道：“你们再走一步，我就砍下去！”说完挥舞手中菜刀作势欲砍的样子。 两个保镖停下了，后进来的喊道：“你抓紧放手，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段天看出了他们的色厉内荏，厉声道：“人质在我手里，你们还敢怎样？” 突然放掉了露在胳膊弯儿里的周心融，他挥舞着菜刀大声喝道：“我先灭了你们再说！” 说完猛地冲了过去。 先进来的保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后面，这当儿忙在后面一推身前的同伴儿，大声道：“兄弟你先顶住，我去取家伙！”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前面的看来脑袋不太灵光，闻言双手紧握匕首，和段天对峙起来。 周心融见形势不妙，怕段天吃亏急忙喊道：“段天，你——” “闭嘴！等我灭了他再收拾你！”段天挥舞着菜刀冲上去，作势欲砍。 这家伙急忙扔掉匕首，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喊道：“别砍我，别砍我！我投降！” 段天下了他的匕首，收起菜刀看向周心融。 周心融面色铁青。 第一百零七章 变身超级保安 段天用菜刀拍了保镖一下，道：“起来吧！没打算动真格的，不过想看看你们的功夫！” 保镖才愣愣地看向周总。 周心融点点头：“你出去吧，没事儿了！” “周总，这——”保镖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但尴尬已成定局，不论在干什么他都是不合格的。 周心融摆摆手，生意他出去。 外面的保镖，第一次见面就贪污段天一半儿小费的那个，听里面没有了动静闯进来了，大声喝道：“兄弟别怕，我来了！” 待他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后，也愣在那里，半晌才小声问同伴儿：“兄弟，这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知道。”甩下这句话后，这家伙悻悻地出去了，看来他还是对情况有些预料的，知道这番演习后自己的水平暴露出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这位不明白，转身就要追出去问，被周心融叫住了。 “小李子，你们俩别干了。我也想通了，就算你们拼命保护我，遇到的是不要命的人，还是七八个，我死了不算，把你们两个也搭进去算不上，给你们点儿钱，回去做个小买卖吧！” 说完拉开抽屉，拿出支票开始填，连续填了两张，喊来财务人员要求盖上章支付给两个保镖。 还有什么说的？给的钱也不少。 但没了工作，还是这么好的工作，这家伙脸色阴沉着一句话都没说；就在接过支票后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狠狠地盯着段天看了大约两秒钟，才转身离去了。 这狠狠地一眼，段天也看到了，他不由心里一颤；这一眼和以往不同，包含的是无比的愤怒和怨恨，好像在说：好，你等着！ 但段天不在乎，他可以随时挥舞菜刀冲杀过去狂砍一阵，可以砍到他们骨头发酥，虽然没计划真的把他砍怎么样。 因此他以冷笑回敬他。 保镖出去了，段天才恢复了正常，不高兴地说道：“融儿，刚才你的话我不爱听，知道吗？” 突然发问，周心融被问得一愣，忙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解雇他们时怎么说的？还你死了不算，把我段天看成什么了？不管什么人，要想让你死——别说死，就是想欺负你，也得先问问我段天同不同意，我手里的菜刀是剁肉的，不是吃素的！” 周心融才明白他的意思，扑过来吻了一下，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道：“段天，你知道吗？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好多年；我总是梦到一个真正的男人在我身边，让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他宽阔有力的臂膀可以为我遮风挡雨……” 段天轻抚着她的长发，道：“融儿，我可能给不了你更多的幸福，但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周心融更醉了，不再说一句话，就这样抱着段天。 良久，她才抬头问道：“但商冰呢？你打算怎么办？” 段天浑身一震，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才答道：“商冰对我来说同样重要；我也可以为了他而付出一切的！” 周心融姿势不变，问道：“那你要同时爱我们两个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这样重要，你在我心里占据的空间最大，也是很重要的位置；但冰儿是第一个敞开心扉，把爱给了我的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心融才慢慢离开段天，笑着看向他的脸，道：“这和经商不同；经商可以选择多个职业，可以由很多的选择，并且能经营得很好；爱情是唯一的，你只能爱一个，如果同时爱两个，说明你的爱就不是真心的，不是吗？” 段天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也说了，你们俩在我心里同样重要，不论为了谁，我都可以付出一切的！” “好吧，这件事还是要和商冰说清楚，你可以同时喜欢我们俩，但总会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的，要么是她，要么是我；如果你总也做不出选择，我们几个就慢慢地都变老了！” 突然她一摇头，道：“不对，不对！我可以和你一起变老，商冰可以吗？她最珍惜自己那张脸了，怎么可以为了你等到变老？说不定早就等得不耐烦嫁人了呢！” 段天只能苦笑。 “好了，先别说这这些了，把你的问题落实好再说吧！段天，既然你已经是我的爱人了，我当然会让你风风光光地，你说，想在公司里当个什么官儿？” 段天笑了：“融儿，我不懂管理，当什么官儿都是白费！我就当你的保镖吧，每天往门口儿一站，挺威风的，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保镖，别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笑话，怎么能这么委屈你？不管你能做什么，身份在这儿，也不该当我的保镖啊！”周心融也笑了。 “不不不，我愿意当这个保镖的原因挺多，关键是两个，一是能最近距离地保护你，二是每天都能看到你，我也很开心哪！第三嘛，说句实话，别人在旁边保护你，我还真的不太放心！” 周心融指着段天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得弯下了腰。 “哈哈哈——段天，你真有意思，关键是两个，却还说出了第三！哈哈哈哈——” 段天挠挠头，也跟着笑了。 “段天，这样做不是委屈你了吗？” “不委屈，一点儿都不委屈！这工作我能胜任，比干别的强多了！现在就上岗，怎么样？” “那好吧，你先试试，不行的话我立刻就给你换个管理岗位！” 段天当起了保安。 当保安，总不能腰里别着一把菜刀吧？那是菜保安，武力型的，舞刀弄剑地没有什么出息，还对融儿的办公室不利；要当保安，就要当一个全能的保安，来的是文人能和他题诗对句，来的是武将则动以不烂之舌，不战而屈人之兵。 因此他向周心融提出了要求，要求给这个现代化的高级保安提供一些用具，并将门口儿进行一系列的改造。 周心融一愣，问道：“那你都需要些什么啊？” 第一百零八章 VIP车道 “融儿，要想让我当保安，第一，要在门口儿给我设一间办公室！” “保安办公室？好，马上给你设一间，里面一应俱全，可以办公！” “不用，一个保安办什么公？里面的内容我亲自设计，没问题吧？就是钱——”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会从你工资里面扣的。”周心融很快回答道。 “好，这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你驾驭这么大的集团，在资金使用上是不是很随便；看来你不是，厉害，很好，不一般！” “咯咯咯——”周心融娇声笑了起来。 “段天，你以为怎么样？周氏集团有钱，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可先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每花掉一分钱都要亲自赚回来！没有一分钱是可以从集团花出去后自己不用管的！能理解吗？” “能，太能了！不仅能理解，我还举双手赞成！并且我还要提出，既然钱从我工资里面扣，就要有我工资的问题——” “段天，给你的工资定到一个月一百万，少不少？” 周心融搂着段天的脖子，温柔地问道。 段天一震，问道：“什么？” “一个月一百万，少了吧？要不再加些，两百万怎么样？” 段天瞪着眼睛问道：“你一个月多少钱哪？” “我？我没有工资，只有集团的分红……” “一个月多少钱呢？” “这不一定；多的时候可能上千万，少时也可能一分没有。” “平均能不能到两百万呢？” “段天，你跑这儿绕我来了！给你两百万，也不是白给的，你得当好保镖，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呢！” “不行！以前三个保安月工资加一起不过十来万，我一个人上来就两百万，这成何体统？这样吧，我不要工资，但我每次通过个人努力赚来的钱你可要给我，没问题吧？” “这——，倒是没问题，可是你——” 段天笑着问道：“怕我赚不来，是吗？我要真的赚不来，就赖在你这儿白吃白喝，绝对一分钱不花！” 周心融使劲儿拉下段天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不用这么辛苦，要花钱和我说就行！” “也好，花钱时我和你说，就这么定了！不过晚上，我还是回去的好，自己还有个公司呢！” 不论段天的公司有多小，但那是一家公司，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周心融道：“好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那样浪费，我打车回去就行！” “我送你吧，顺便去你那里看看，不行吗？” 段天无法拒绝，两个人上了车。 晋瑶和小七把清洁公司完全交给了赵姐，这里已经理顺了一切，只要不出乱子，不乱来，就可以稳稳当当地每天赚两万块钱；赵姐一改往日只知浓妆艳抹的作风，正襟危坐瞪圆了眼睛看着车间。 他们已经添了一辆二手轿车，能开走，能载人，算是有了轿车的功能；现在这辆车由张春风驾驶，目的地就是那个破旧的服装厂。 用审美的观点看，这个服装厂完全可以成为行为艺术家的演出舞台，当然，彻底保护起来，几千年后作为一个服装厂遗址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里实在破旧到了极点，有些荒凉，仿佛让人来到了大漠荒原之中，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终点；房屋之间连接的长廊已经倒塌，断壁之间连蛛网都看不到——实在太荒凉了。 “小老七，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啊！这么现代化的城市，居然还有这等让我们大展身手的空间！太美了！” “可不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驰骋——” 小七突然停住，换了个角度道：“太好了，有了这块地方，我们就可以上这个项目了，比我想象中要强多了！” “小老七，你说你‘驰骋’是什么意思？驰骋商界这么多年，还没发现服装业居然有这等潜力，居然在这样的时刻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这样的杰作，是吧？” “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改造它吧，我们进去看看！” 张春风在旁听得一塌糊涂，问道：“两位老总，你们确定我们就要在这个地方建厂？这可是有名的死地啊！都说在这里办企业，不会有一个能办起来的，这地方太凶，太凶了！” “怎么，有人看过风水？” “可不是！有人花大价钱请高人布局，都没管用；我们几个要来办厂，大忌，大忌啊！”张春风非常担心地说道。 “张大哥，在你眼里，这是一片什么？”晋瑶问。 “一片什么？晋总，这就是不好说粗话——” “呵，你说吧，怎么了？” “这地方，就是一片烂狗屎！最烂的狗屎！”张春风道。 “咯咯咯——”晋瑶大笑了一阵，问向了小七：“小老七，你看呢？” “在我眼里，这就是一片轰轰作响的机器，一件件新潮的衣服啊！宽敞明亮的厂房，厂区内花团锦簇，多美的景象！” 晋瑶知道小七说的不是假话，这一切距离实现，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她看到的和小七的又不同。 “我看到的不是那些，就是一排印钱的机器！”她更直接，也更现实。 张春风不理他们俩了，这两个疯子，看一堆狗屎都能想象成一叠叠的钱，真了不起！ “不用多看了，回去计划一下，就是印钱的机器，也得给它们上油，是吧？” 几个人上车往回走。 晋瑶的性质很高，把破车的玻璃放下来，一路高歌着向清洁车间回来。 刚拐过一个弯道，就开始堵车了。 张春风道：“又堵车了，这要是开一辆兰博基尼，根本就没有堵车的说儿！” 晋瑶笑问道：“怎么，兰博基尼有特权？” “嗯，车就是特权；只要你开兰博基尼，不用走这条路等，可以申请vip车道，多花钱就能过去了！” “vip车道？交警苛真会研究赚钱，这不公平啊！” “不是交警开道，是把钱给前面的车，他们给让道！这是我们这里特有的现象，你钱出的足够多，所有的车都可以给你让道！看，看，快看，一辆宾利过来了，一定是开了vip！” 晋瑶和小七急忙看过去，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置的周心融，当然也看到了副驾驶位置坐着的段天。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以留下过夜 段天一心一意地举着一个小牌子，还不时高举起来左右摇晃；路上原本堵得看不到缝隙的马路却生生让出一条路来，周心融轻松地开车前进，羡煞了旁边的车辆。 张春风不认识段天，但他知道周氏集团的宾利，见到车大声嚷道：“哎哎，我说你们快看看哪，周氏集团的宾利！少掌柜的出来了！你们快看，所有车都让道了，太拉风了！太帅了！那个举牌儿的也这么帅，一对，绝对是天生的一对儿！” 晋瑶立刻接到：“我呸！有什么了不起吗？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给他们让什么道？本来就挤得要命，却还给他弄出一车道来，是不是有毛病啊都？又不给钱！” “不给钱？不给钱谁让道啊？你没看那帅哥举的牌子吗？让他们到周氏集团取钱去！让一次道就是三百元哪！这么多车，她一趟下来就是好几万呢！” 晋瑶不吱声了，没想到真给钱哪！ 小七道：“这不就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不是的！人家的时间可我我们宝贵多了！我们等一会儿没什么损失，她要等我们这些时间，损失的可比掏出来的这些钱多的多！”张春风替她辩解道。 “她时间宝贵，那我们呢？我们的时间就可以随便浪费吗？用不了多久，我们也和她一样，路上没有时间可耽搁，怎么办？只能花钱买道了！”晋瑶气鼓鼓地道。 “那样最好！问题是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她们的水平啊？” “她了不起吗？不就是有个什么集团吗？我们很快就会有这些的！” “她们的集团可是太大了！” 两个人的焦点不在周心融的集团，而在“她”和“她们”之上，晋瑶一口一个“她”，而张春风则称“她们”；显然把段天算在了周心融的行列。 这一点晋瑶不承认，她也不会认的。 虽然被赶了出来，但回忆小玉的话，她觉得段天确实做得挺怪，就算自己真的和小七有什么，正常情况下他也不该发这么大的火儿吧？但他居然把自己和小七赶了出来，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是有，并且蛮重要的。 但前几天他把自己当成商冰，才知道原来他和商冰之间居然有这等关系；那也罢了；今天居然又和周心融同乘一车，看周心融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段天举牌儿时的高兴劲儿，——我呸！ 不再和张春风争辩什么，她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了。 张春风兀自嘟囔着：“啥时候我们有钱了，也弄一张vip卡往外一举，所有车都给我们让道，那该有多风光！” 小七没有十分郁闷，但他还是单独和晋瑶谈了一会儿，谈关于段天的问题；晋瑶很郁闷，也没表什么态，把话题引到了服装厂上；聊来聊去，临完的几句话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发展个集团，多赚些钱吗？能被钱束缚的人，永远没什么大出息！ …… 到了段天的房车，两个人进来了。 几个接待被打发回去后，这里就没干净过，现在更乱。 周心融看不下去了，动手打扫被段天拦住了。 “融儿，这可不是你应该干的！尽管我们的关系在这儿，你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你浪费的时间足够我雇一百个人干这些活儿的，不是吗？” “那我做什么呢？哎，有了！” 周心融猛地扑进段天的怀里，两个人吻在一起。 良久，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段天，慢慢把头靠在他肩头，道：“爱人，我好幸福！” 段天看着周心融，道：“融儿，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不，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爱你，这辈子就爱你一个！别把我当做什么集团的总裁，在你面前，我就是你的女人！”周心融柔声说道。 “但是，融儿，我——” “你要说商冰吗？我给她留机会呢，她可以和我来争，但她出不来，估计很快就会放弃的！段天，你一定是我的，今晚就让我住在这里，成为你的女人，好吗？” 段天吓了一跳，忙道：“融儿，这可不行，不行！你还没真正地考验过我呢，我可不能这么样就留下你，不行，真的不行！” “段天，你是我的爱人，我是你的爱人；你爱着我，我更爱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喜欢我吗？” “没有，没有，融儿，千万别这么说，你还是给我点儿时间好吗？我不能随便地对不起你！” 周心融不再坚持，红着脸，贴在段天肩头，紧紧地抱着他。 有过了好久，她才松开段天，到脸上亲了一口，道：“那，我就回去了；我真的很想留下的……” “今天真的不合适，融儿别生气好吗？等时机成熟，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女人的，好吗？”段天回吻了一口。 周心融点点头，懒洋洋地起身出去了。 看着宾利车消失在视野中，段天长出了一口气。 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心里女神一样的人要留下，得需要使出多大的勇气才能拒绝啊？如果她在央求两句，再抱着自己吻一会儿，说不定自己现在就—— 他不由揩了揩脑门儿上的汗。 自己确实喜欢周心融，尤其是她能连贯地、快速地讲话后，更是楚楚可人；她又直接地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恐怕没有谁能干脆地拒绝了。 但冰儿怎么办？她和周心融是两个极端。 周心融的柔让人难以自持，商冰的那份火热则能把自己融化！ 现在自己要做的，不是在她们之间做出选择，而是改变自己；只有把自己变成一个能给她们遮风挡雨的巨人，才有资格接受这份爱。 那么，就要从目前的工作做起，车间那里不能停，也不能求助于别人，要靠自己；周心融那里一样，不能靠别人，就靠自己。 先按照计划来吧！ 很少写字的他，慢慢地构思着计划，把它们落实在纸上；每一个字，每一笔他都写得极其认真…… “周总，这是我的计划，请过目。”段天把计划书呈给周心融。 “段天，你怎么叫我周总，不叫融儿呢？”周心融接两个人靠近的机会，咬了段天耳垂一口，问道。 “融儿，工作时间需要正规称呼，显得集团规矩严谨，不是吗？” “那好，亲爱的！”周心融愉快地答应后，正襟危坐开始看段天的计划书。 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第一百一十章 天融清洁公司 “段天，你这是要在我办公室门口儿开书店吗？一口气弄了上百本书，都是商界沉浮之类的，这些不算，又弄来一大堆练武的书，还要求有插图；这些我可以满足你，问题是，你又弄了那么多的饮食文化、历史地理天文科技，凡是能想到的你都要，这些书别说看，就是用电脑往里面录，什么都不干专门录也得几年吧？你——，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要在我办公室门口儿弄个书柜啊？我办公室里就有啊，也不小，好像用不上你的！” 耐心地等她说完，段天道：“周总，这些都是我急需的，这些书我都要看！并不是在你办公室门口儿摆书摊儿，是要抓紧时间读完它们！至于对你的安保工作，我也想好了，这是用品计划！” 他拿出了第二份计划书 周心融忍着笑接了过去，快速浏览了一遍递了回来，问道：“你确定当保安连警棍都不用？就用这些，就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放心吧，出了任何问题，输不起的是我！” 段天一句话，又把周心融说醉了。 说干就干，下午开始，周心融办公室的外间就开始改装了。 先是加了一道门，全玻璃门，可以透过去看到里屋，和没加差不多。 然后把进入周心融房间门的位置改了一下，改到里面去，想进出的人必须从玻璃门进来绕个弯儿，才能进里屋。 段天就把办公桌放在了正对着玻璃门的位置。 他的身后是那些书，旁边是一个练太极步的地垫儿，上面清楚地引着太极步的脚印儿。 就这些。 周心融坐在段天的办公椅上，笑呵呵地问道：“段天，这算什么结构呢？来人先要由你接见，才能轮到我？” “不是的！来人分情况，如果是有预约的，我可以视而不见，如果没有预约，就要先过我这一关了！” “没有预约？有谁会不预约就来呢？你好像没有施展的机会吧？” 段天摇摇头：“更多的是到场后才预约，有几个提前几天就把事情定好的？除非较大规模的签约、洽谈，小来小去的事儿还是临时预约的，不是吗？” 周心融认真想了一会儿，摇头道：“真的不是；我从来不接见临时预约的人。” “但临时出现的事儿你总得临时处理吧？” “那时当然了！” “这就对了！临时处理事情时，就会遇到很多问题！” “但临时的小事儿都是下面人处理的，大事儿没有预约怎么处理？现准备文件都来不及！” 段天这次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多高级别的领导，都有他对应级别的问题；临时的事儿，未免就都是小事儿，所以嘛，突然来访没有预约的情况未必就不会出现！” 周心融笑了：“段天，不论怎么样，你都要在外面给我当保安，对吧？只有当好这个保安，我才能安全，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不参与，需要什么援助就找我！” “差不多了周总，我现在就可以上任了！” 段天出去了。 周心融坐在椅子上，觉得空落落的，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段天。 “段天，这样不行，你得把身后的墙打开，让我能看到你！” “周总，这可不行，你能看到我，我不就能看到你了吗？这样你的个人空间就暴露出来，还有隐私了吗？” “隐私？段天，我在你面前还有隐私吗？要知道我们的关系！” “还是别这样的好，要不在我这儿安个摄像头吧，你可以随时看外间的情况，好吧？” “哎段天，你还真有好主意！这就安，多安几个，从不同的角度都能看到你，真好！” 于是段天刚装修好的办公室里被安了五个摄像头，头顶方向的、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把段天包围起来了。 周心融在里间可以随时切换画面，想看脸就切换到正面的，想看头顶就切换到棚顶上的…… 后背的这个更好，可以随时看到那扇玻璃门，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在第一时间就看到。 “段天，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于，过于对你不公平了？你会不会有被人监控的感觉？” “周总，您不用二十四小时看吧？该看的时候看，大部分时间不是要工作吗？” “也对，现在就闭掉你，嘻嘻~”周心融关掉了监控画面。 段天开始看书。 刚看了几页，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他想起了自己的公司；几十号人在那儿等着自己呢，自己却因为爱情跑这儿当保安了，这样可不行！ 他打电话给周心融，想请一天的假，但那边占线。 等了两分钟再打，还占线。 连续十几分钟，那边才不占线，周心融接了起来。 “周总，我想请个假出去一趟……” “不行！刚工作的第一天就请假，以后还怎么办？再说了，你随随便便就请假出去了，我怎么办？谁来保护我的安全？” “这——周总，我很快就回来！再说了，今天不是没有预约吗？” “但是，怕临时有事儿啊！你不是说过吗，随时都会有没预约的事儿发生，有没预约的人来，到时我可怎么办哪？”周心融模仿段天的口气答道。 段天一吐舌头，自己钻进了自己下的套儿里！ “周总，我出去是有正事儿要办，不去不行的！” “说说什么事儿？” “周总，说了你可别笑话！我还有个公司要打理，现在遇上了点儿危机，我再不去，恐怕公司要倒闭了——” “就这事儿吗？我还以为你外面还有一个老婆要打理呢！” “周总不能乱说！” “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你那家清洁公司现在已经更名了，叫天融清洁公司，那个什么天瑶集团不靠谱！公司正式成为周氏集团的一家子公司了；对了段天，我听他们说这公司的建立是你的主意，厉害啊！” 段天握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段天，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刚才你打电话就是在处理这件事情吗？” “嗯，是啊，不过你的公司还是你的，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不用担心！” 段天还能说什么？心里默念了一遍这新公司的名儿，天融清洁公司，还挺上口的。 不知道晋瑶知道了会怎么想？ 正想着，外面人影儿晃动，来了一些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保镖的较量 门被推开了，为首的戴着墨镜，一看就知道保镖一类的人物。 进来后先“咦”了一声，回头道：“董事长，这里重新装修了啊！” 说完回头引路。 “怎么回事儿，乱弹琴！这原来的设计是曹大师看好的，说动就动，想干什么她？”一个面色凝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从后面走上来，边走边训斥道。 段天立刻就听出来了，说话的绝对是周氏集团的人，并且被称为董事长的，一定是现在的掌门人——周心融的父亲。 他急忙起身迎上去，客气地躬身施礼，问道：“请问您是周董事长吧？” “正是周董事长，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不快点儿开门？”保镖大声喝斥道。 “对不起，不论是谁来了，都要等我通报一声，周总在里面工作呢！请稍等！” “你说啥？你所说的周总是周董事长的千金！周董事长看女儿还用通报吗？你脑子有问题吧？” “对不起先生，请不要这么讲话！周董是商界泰斗，他老人家的贴身侍卫怎么会这样的没有礼貌？” “你个王八蛋，我看你就是找——” “行了！人家说的不对吗？同为保镖，听听你说的话，看看你的手势，再听听人家的话，看看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不怕人比人，就怕你没长心啊！你是打算在女儿的面前丢尽我的脸吗？” 中年人严肃的面孔，深沉的语调，把保镖训得狼狈不堪，急忙点头称是，用目光砍杀段天一阵后退了下去。 “你工作多长时间了？” “半天。”段天不卑不亢地回答。 “改造这里的主意是你出的吗？” “是。”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设计是我请大师来做的？大师费了好大的劲儿指点的，我才建成这样儿；怎么，你一句话就给我改了？请问你的设计和改造是遵循哪位大师的指点呢？” “没有大师指点；董事长，风水是一项很复杂的学问，曹大师我也知道，他的确对风水学科有独到的见解；但风水师之间同样是有差别的，这位大师说门不能对着窗子，那位大师却要说门窗相对是刮财风的；李大师说房门对直路犯冲，曹大师则说直路冲的是喜不是忧；张大师——” “行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找曹大师看的风水设计不科学呗？” “周董，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风水作为一门学问，并没有固定的设计方案，我进行的改动其实也能讲出我的道理来，您看——” “爸爸，您怎么来了？”周心融跑出来，扑进中年人的怀里，撒娇地问道。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看看你，都把这里弄成什么样儿了？我再不来，整栋大楼都被你给拆了！”中年人假装生气道。 “爸爸，您这是说哪儿去了？就是把我办公室的外间做个小小的变动，又不影响什么的！” “这个保镖是你训练出来的吧？怎么这口气和你这么像？” “哈哈，爸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能当我的保镖，自然要领会我的想法，不是吗？” 说完，她狡黠地向段天一眨眼，当然旁人没看到。 “用词不当，严重地不当！什么一家人？他就是一个保镖嘛，怎么可以随便说话？”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惊讶地问道：“融儿，你说话，怎么这么顺溜了？你的病，前几天不是还诊断说难以维持吗？” “爸爸，您心中，这风水比我的病都重要吧？第一句话就该听出来的，您却才感觉到，是不是心里没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又来了！你这毛病啊，我都急坏了，不过你能说这么多话，还说得这么顺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周心融一指段天：“爸爸，我的病是他治好的！不然他怎么能当上我的保镖？” “他？”周董事长怀疑的目光看向段天。 足足有半分钟，他才问道：“小伙子，我看错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段天。” “段天？嗯，挺熟悉的名字。”周董事长点点头，陷入了思索。 约莫一分钟左右，他说道：“段天，谢谢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先进去看看，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周董事长请！”周心融开起了玩笑。 “如此打扰了！”周董事长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父女二人进去了，那个保镖留在了外间。 他待里屋的门关严实了，才阴沉着脸来到段天面前。 这大个子，明显比段天高出一头有余。 个高腿也长。 他一抬腿就踩在段天的办公桌上，冷哼了一声，道：“小子，能给少掌柜的当保镖，一定有两下子了，来，我们先试试，看谁的力气大怎么样？” 段天看着他的脚，道：“先把脚从我桌子上请下去！比试力气，不会是让我用手比比你的脚吧？” “嘿！你——” 第一个回合，他落败了，把脚拿下去后一伸手：“来吧，较量之间先认识一下，我叫罗三魁！” 段天自然知道，如果自己的手伸上去，他一定会用力攥住把自己从椅子上拎出去不可。 但不伸出去手，明显就是败给他了。 幸亏自己留了一手。 段天用最快速度把桌子下面用来研究穴位的一只假手抄了起来，自己的手缩进袖子里，起身把假手递了出去。 这人高马大的保镖没想到段天会用出这么一招儿来，见手伸出来后不假思索地握紧，猛地用力向侧后方一拔—— 这只假手带一小段儿胳膊被他快速拔了起来！ 他用的力量是按照段天的体重来的，方向是向侧后方，只有这样才能把段天拎出去；但拎出去的是一只手，他的力量岂止是过猛？ 整个人直接向后仰去！ 段天不会打架，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肯放过？急忙往前一探身，单手用力在他的腹部推了一把，嘴里还嚷道：“兄台小心！” “噗通”一声，这家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只假手飞出去后，重重地砸在玻璃门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八卦步 “你他妈的玩儿赖啊！这是较量吗？你伸出手来，我要和你比比，到底谁的劲儿大！” 他急得直瞪眼，段天却一点儿都不急，缓缓说道：“兄弟，这当保镖的保护主子出去，非要和对面的敌人比比谁的劲儿大？和我比可以，和人家比，人家有兴趣吗？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你——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快点儿的，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保镖合格吗？” 这家伙恼羞成怒，一步步想段天逼过来，看架势，他慢慢逼近，段天没有躲开的机会；他也料准了这一点，两只手张开抱成球状儿，就像一个太极高手似的，要给段天致命的一击。 段天也知道，如果被他抱住，非让自己受伤不可，必须避开他的这一招儿。 他慢慢后退了一步。 但能退到哪儿？不到五步远就靠在墙上，没有了退路。 “来吧，你是保镖，我也是保镖，看看哪个保镖更厉害些？还和董事长谈什么风水，说我没文化，是吧？他妈的一个保镖，玩儿命的工作还搞什么文雅的，知道吗？保镖圈儿讲的是狠、辣、凶！你的那套，哄小孩子去吧！” 这句话说完，他已经把段天逼在了墙跟上，两眼放着凶光，恶狠狠地道：“小子，骨断筋折别怪我用力过猛！不都说刀枪无眼吗？” 说完咬牙切齿地两只手往中间合去，就要掐住段天的脖子。 段天本能地使劲儿往下一矮身子，“哧溜”一下坐到了地上。 对手个子高，自己个子矮，两个人都站着时，段天自然吃亏；但当对手站着自己坐着时，他不占优，对手也没有得到什么便宜。 这家伙抬脚就蹬过来。 段天就地一滚，这一脚没踢正，鞋跟儿蹭到了段天的肋间。 顿感腰间一痛，段天仍旧不敢丝毫停顿，快速再打一个滚儿，到了另一面墙下。 “哈哈哈——！就这两下子还给少掌柜的当什么保镖？回家吃奶去吧！” 这家伙追过来，再次抬起脚踹向段天的面门。 段天滚过来时已经摸到了自己铺在地上的一块泡沫板，大脚丫儿形的；双手握住它就迎了上去。 “嘭！”一脚蹬在上面，泡沫板被踹飞了。 段天随手抓起第二块抛了出去，然后是第三块，第四块。 这家伙也来了犟劲儿，段天每抛过去一块儿，他就击飞一块儿，并且像打羽毛球似的都把它们又打回给段天。 段天正愁身边的抛没了怎么办时，对方却一再把泡沫板砸回来，给了他残喘的机会，接住泡沫板再抛回去；七八次过后他找到了一个窍门儿，不再向他的面门方向抛，而是抛向他的x部。 如果这家伙不理会段天儿戏般的小把戏，直接过去一脚踹下，段天恐怕早就被打趴下了；这泡沫板能奈他何？ 但他偏偏就拗不过这个弯儿，非要大力把一个个抛过来的泡沫板击飞不可！ 砸向面部的很好击到，这砸向x部的就费点儿劲了，他双手化拳上下拨动着，把飞过来的泡沫板砸到地面上。 这下段天却麻烦了，他手里的泡沫板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两个了。 用力把它们抛出去，急忙四下寻找起来。 这两个同样被大力击飞，这家伙恶狠狠地道：“这回没了吧？我看你还抛个什么？” 段天已经找到了几个，无奈距离较远，他突然一挥手，大声道：“看暗器！” 一样灰蓬蓬的东西飞向了那家伙。 暗器？这可不能乱接！这家伙急忙侧身躲开。 却不料这竟然是段天随手摸起来的，不知道他们两个谁随手打掉在地上的一个坐垫儿！ “小子，你使诈！” 这家伙回身追上坐垫儿，狠狠地在上面踹了几脚，又回身走向段天。 段天身边已经堆了全部的泡沫板。 “别砸了，它们能打疼我吗？”这家伙突然醒悟了。 但段天又改变了游戏规则。 因为他看到了对手的弱点——脑袋不太灵光。 “我又没说它们能打疼你，我一直在用它们提醒你，居然没看出来？” “什么没看出来？一些破泡沫板能提醒我什么？”这家伙不明白。 “兄弟，我一直在用它们提示你，这些泡沫板不是普通的板子，它们很特别的；你居然还没看出来？” “不是普通的板子？它们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哦你小子跟我玩儿花花肠子是吧？别整那些没用的，看招儿吧！” 段天急忙把手中的泡沫板抛到地上一块，道：“你后退一步，马上就会有奇迹出现！” 这家伙应声后退了一步。 段天把泡沫板放到地上画好的一个印记上，正正好好。 这本来就摆在这儿的。 本来这里还有一些印记，还有一些泡沫板，每块板子都对应一块印记，每块板子都不一样，是练八卦步用的。 段天的计划是把所有的板子都铺好，再想办法和他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没想到他把第一块板子铺上后，竟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家伙盯着地面看，半晌才挠着头问道：“一样的？这么巧！你是怎么做到的？” 段天一愣，瞬即明白过来，这家伙竟然以为泡沫板和地面上的印记是巧合！ 他笑道：“兄台，这才开始！厉害的还在后面，接着！” 说完把另一块泡沫板抛向他。 有“接着”两个字，这家伙听话地伸手接住了。 “地上一定还有一块和他相同的印记，找到并把它放好，能做到吗？” “小看我？”不再多言，这家伙开始寻找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他放上去后发现，正好重合！ 段天陆续把泡沫板扔到地上，这家伙兴奋地一块接一块地找地方；安好一块，下一块就好安了一分，不消几分钟，就都安好了。 “啊？八卦！我竟然拼出了一副八卦图？”这家伙大惊失色，不知道是为自己拼出八卦图的动作惊讶，还是为这幅八卦图惊讶。 “怎么样？上去走几步吧！作为周氏集团董事长的保镖，该会走八卦步吧？”段天将了他一军。 “八卦步？我是学拳的，对八卦功夫没有什么研究，走不了；——你能走？” “哈哈——！我不能走，怎么会让你拼出步法图来？退后！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正宗的八卦步！”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赵天？段天？ 周心融和她父亲周董事长在室内谈论问题。 他就坐在女儿的对面，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看来问题很严重。 但周心融，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却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一会儿按一下鼠标，听了几句话后再次按一下鼠标，明显对他如此严肃的话题心不在焉。 “心融，你的病不是这么简单！怎么会说好就好？我分析你一定是吃了什么暂时缓解疼痛的药物，不然怎么会好的这么快？” 周心融眼睛看着父亲，却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余光扫向了面前的屏幕，却被画面上的情况逗乐了。 正是段天一掌推在父亲保镖肚子上的镜头。 “心融，我这么用心地和你谈病情，你怎么能嘻嘻哈哈地，啊？” 虽然假手已经把玻璃门砸破了，还是无法掩盖这令人忍俊不禁的场面，周心融捂着嘴笑了起来。 “心融，你在干嘛？”父亲觉得奇怪，快步走过来查看。 周心融的目光已经牢牢地定在画面上，父亲走到身边惊动她时，想关闭画面便来不及了；父亲看到了监控画面后，已经快步向外走去。 急忙关掉画面，她也起身追了出去。 段天掐着霍家拳的步法口诀，正里倒歪斜地从这一步跳到下一步，然后再跨到另一个地方，还不时地回跳一步，他的脸上已经全是汗了。 “停下！停下！”周董大声呵斥道。 段天连续跳了两下，又后退了一步才站稳，再一步跨出来，离开了泡沫板。 “乱弹琴！怎么净是乱弹琴？你们在干嘛？这是什么地方，闹着玩儿吗？” “周董，不是这样的，这位老兄身怀绝技，正给我展示呢！”他的保镖答道。 “看来这保镖在周董身边时间较长，和他说话并没有过于顾忌。”段天心道。 但保镖话还没说完呢，段天刚想到这儿，他又加了两个字：“老舅！” 老舅？ 这保镖是董事长的外甥？段天不由看向刚出来的周心融。 周心融来到近前，问道：“小天，你们在干什么？” “周总，没什么，我们在切磋，切磋一下。” 那保镖也跟着道：“嗯，切磋，切一下，磋一下没什么的！” 周心融忍者笑，看向了父亲。 “小天？你叫什么名字？” “爸爸，他叫赵天。”周心融急忙接茬道。 “我没问你，你别说话！”他又转向段天，问道：“你是应聘来的吗？” 段天一愣，不知道周心融把自己叫成赵天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回答，不由看向了周心融。 “爸爸，他功夫很厉害的，但不太会说话，也害怕见大领导；我替他向您汇报吧，他不是应聘来的，是我遇到的，说来——” “我没问你！怎么还说话？他自己练几句话都说不明白，还能当保镖？笑话！我问你，融儿是怎么遇到你的？” “融儿啊，她——” “你也配喊融儿？你算老几？”周董几乎喊出来的。 也看出了他平时的豪横。 段天急忙道：“大领导，我真的不会表达，刚才就没说明白；我是在街上遇到一个叫段天的人被追打，见他可怜便出手救他，正好融——，周总遇到，问起我的情况才高薪把我找来的！” 见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周董微微点头，突然问道：“你说你遇到了段天被追打？哪个段天？” 段天摇头道：“大领导，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听他们说他是个败家子儿，也不孝顺，该了一大笔外债；才被人追打的，他太可怜了！”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可恨远超可怜，你不知道吗？” “可恨，远超可怜？”段天问了一句。 “岂止是远超？他不值得可怜！融儿，还记得你的那辆宾利吗？还记得你的那些钱吗？如果不是这个段天，我们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爸爸，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们就别提了，好吗？” 虽然父亲不知道面前的就是段天，但他这么说，恐怕段天还是无法接受，她才替段天说话，并想父亲别提这件事。 她父亲是什么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的意图，大声问道：“融儿，你怎么替这个段天说话？他害你还不够惨吗？” “大领导，您说段天和一辆宾利有关，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能听听吗？” 周董却不和他说了，转而向周心融道：“融儿，我的宝贝女儿，听到没？你还和我说那个段天怎么怎么有情有义，怎么怎么有潜力，现在你听听他都干了些什么？赵天，那个段天后来怎么样？” 段天道：“后来我就不太知道了，反正那次打的挺惨，我看最少也得废掉一只胳膊一条腿！” “好，太好了！融儿，这回你该死心了吧？” 段天突然问道：“大领导，那您管周总叫宝贝女儿，您就是她父亲吧？” 周董被逗乐了：“还有别的可能吗？” “那倒没有，不过周总在我这儿就已经是最大的领导了，我该怎么称呼您老人家啊？” “就叫我周董吧！毕竟我是她爹，是周氏集团的掌门人！” “那，您叫什么名字啊？比周总的名字周心融还好听吗？”段天继续装傻。 “名字还用好听不好听吗？有个名字就行呗！你叫赵天，和那个混蛋段天就差一个字儿，但看看你，身高、外貌、功夫，哪一点是那个段天能比的？” 虽然夸的是“赵天”，但不就是在夸段天吗？周心融高兴了，忙说道：“段天，那你就再练一段儿，让父亲老人家看看！” 段天一躬身，道：“周总，我是赵天；那个段天估计练不了了，他腿都断了！” “哦对对对，赵天，你好好练练，让我父亲看看你的能耐！” 段天暗暗叫苦：融儿啊，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啊，我会什么啊？你非要让我练，我这两下子你还不知道吗？ 但话说到这儿了，不练怎么行？ 眼珠儿已转，他想到了面前的这个保镖，脑袋不太灵光的家伙；现在他是佩服自己了。 “兄弟，一个人练也不好看，还是你来一下，我们俩一起练，没问题吧？” “不行不行！这八卦步太厉害了，我一步都走不了！” 周董道：“小刚，这么大块的泡沫板，你就上去走几步还能怎么地？上去！” 小刚不敢违拗，咧咧嘴向第一块板踏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娟儿 第一步勉强能踩到，第二步踩上去时身子就有些偏坠，第三步时小刚就没有踩到这泡沫板，身子一歪踉跄着退出了场。 “大领导，哦对了，是周董事长，您就别让他练了，他不行！” “那么你能行？”周董问道。 段天道：“我也是刚开始练习不久，不过应该可以的，我走两步您看看？” 周心融的父亲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段天踩了上去，掐着霍家拳的步法口诀，结合刚才看了一眼的八卦步基础，放匀了呼吸，深吸气时踩出了一步，然后拧腰一转踏上第二步，才呼出这口气，身形再次调整侧向移动间走了第三步。 一圈儿下来，他熟练了一些，便加速又走了两圈儿，才跳出场子，喘匀了呼吸，道：“刚开始练习，不是很熟练！” 周董已经回屋了。 周心融看着段天，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也跟着回去了。 又谈了一阵子，他才出来叫上小刚离开了。 小刚已经对段天佩服得五体投地，刚见面时的凶狠劲儿荡然无存，一个劲儿要段天抽空儿教他八卦步，再教些更厉害的功夫。 他们走后，周心融来到外间，段天愣在自己摆的八卦步旁，两只手在上面指来指去的，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她冲过去就抱住段天，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道：“段天，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啊？我怎么才知道？你个坏人不早和我说，害得我替你担心了好久！” “我哪儿会什么功夫啊？这不都是临时现学的嘛！” “临时现学的？”周心融一脸的惊讶，“那为什么你能走，小刚不能走？” “啊！”段天才想起来，自己在被拘留时学了霍家拳的秘诀。 “融儿，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前些天被关拘留了，在拘留室里和一个霍家拳的传人学的，他把所有霍家迷踪拳的秘诀都教给我了……” “被关拘留？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没和我说起过？” 段天觉得周心融不是外人，就把当时的过程说了一遍，全回忆的同事，索性把和唐宋、隋清元之间的交往过程都说了出来。 周心融跟着直着急，不时地插嘴问话，直到他全部说完，才问道：“段天，你没分析一下，那个隋清元和唐宋是不是勾结在一起，想得到你的策划书？” “融儿，我已经分析了，他们两个的确是在打计划书的主意，但他们之间是纯粹的利益关系，隋清元忌惮唐宋的权势，不敢得罪他，但他们的合作毫无基础而言！” “那现在策划书在哪儿？别被他们抢去！”周心融担心地问道。 段天拍拍胸口：“在这儿！” 周心融看看，衣服里根本藏不住一本儿计划书，但她瞬间就明白了：“段天，你把策划书背下来了？” “嗯！我都背下来了。” “那你快找个地方记下来，一旦忘了不就糟了吗？再说一本策划书涉及的内容那么多，可行性、财务方案、设备设施表，等等，能记住吗？” “放心吧，我记得住！要不我就给你写出一份来，你按照内容进行建设，怎么样？” 周心融连忙摇手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计划书？” “融儿，就是抛却我们的关系不谈，这样的项目也只能是你来运作，唐宋这样的小人也配？” “段天，什么是‘抛却我们的关系’啊？你还要抛开我们的关系？”周心融厉声问道。 “周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他面对破损的玻璃门，看到人影一闪，知道来人了，急忙小声道：“来人了，周总！” 周心融松开抱着段天的双手，回头看去，财务科长来了。 这也是个美人胚子，个子比周心融还高，瓜子脸，身材也足够苗条；就是一双桃核眼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周总，刚才基建科上报了一个计划，上半年集团基建费总计一千六百万，我没签字就过来找您了，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不是经过审核了的？” 说这话，她不由看向了坐回去的段天。 这一看，眼睛就离不开了。 周心融第一次看到段天时，也是多看了一眼，但当时两个人之间身份差距较大，她没太在意；后来段天打扮起来，她就开始注意了，直到后来看不到便开始想，不顾一切地找段天的麻烦。 这财务科长整天被关在办公室里，很少接触外人，偶尔接触一些也都是市井平庸之辈，再不就是生意上往来的人，一个个没好气地争论每一分钱。 段天无比标准的身材，极具杀伤力的脸孔，让人窒息的笑，简直把她融化了般，甚至忘记了自己在汇报什么了。 “怎么这么多钱？这是爸爸定的，不过年初的计划科没这么多，你来的正好儿，先不能批！我看看他们的决算书再说！娟子，娟子，你干嘛呢？” 这财务科长叫娟子。 她直直地看着段天，丝毫没有年轻女生看到陌生男子应有的娇羞，而是看得入了神，把段天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忙起身来到周心融身边。 “娟子，看什么呢？” “啊？哦，周总，您说什么？” “我问你看什么呢？” “周总，他是谁啊？你原来的保镖怎么都不见了？” “哦，原来你在看他啊！” 周心融一脸的不高兴，冷冷地道：“段——” “周总，不用断开说了，我叫赵天，这位女士您好！” 段天急忙打岔，怕周心融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喊出来，那样就可能被周董知道；周心融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再多言。 声音更具杀伤力。听了段天的声音后，娟子无法把持自己了，跨前一步越过周心融，伸出手来道：“赵天你好！我叫李娟儿，叫我娟子就行了！要不叫我娟儿也行！” 段天只能伸出手去。 他突然想起了晋瑶教给的一些礼节，和女生握手时，双方的手象征性地搭在一起就行，然后立刻松开，不然女生会以为你有意轻薄，会发火儿的。 段天记住了，伸出手去，手掌平伸去搭对方的手心；不料李娟儿的手狠狠地握过来，使劲儿攥住了他的手，说道：“认识你很高兴！有机会一起吃饭，你请客哦！” 说完小指轻回，轻轻地挠了段天手掌边缘一下，手指又加了一分暗劲儿，意思是对段天有想法儿。 段天吓一跳，却没敢表现出来，轻轻往回一抽手却没能抽回来，只能讪讪地答道：“您好！” 周心融不笨，尤其是一个这样的女子紧握自己爱人时，心里立刻被打翻了五味瓶，突然大声道：“李娟儿，你和我汇报工作，和他握什么手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要挟 看来这李娟在集团有一定的地位，在周心融的呼喝下，还有又紧握了段天的手一下，道：“新来的保安，我能不先认识下吗？要不回头他该不认识我了，不让我进去可怎么办？” 说完娇笑了一声，才看向周心融，继续说道：“周总，那基建资金的事儿——”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的，那我回去了周总！赵天，再见！” 段天讪笑了下：“再见！” 看着李娟的背影，周心融道：“什么人啊这是，握住人家的手就不松开，真是的！” “这种人，别和她一般见识了！这基建的事儿，你还有不知道的？” 周心融道：“很多事情都是那些人通过爸爸进行的，都不和我说一声就定了；公司根本不需要什么基建，他们找到爸爸的弱点，看他喜欢什么就没命地买，然后博取他的高兴换来了工程，一个个鼠肚鸡肠之辈！” 顿了顿，她突然冷冰冰地道：“你去洗洗手，尤其是右手，好好洗洗！” 段天一笑，知道她的醋瓶子又翻了，急忙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吗？” “应该好找吧？” “要不你去里间吧，里面有，我专用的！” “不不不，那可不行！你专用的我要是用了，恰巧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也是，还是警惕些好，被他们抓到把柄，又该到处乱讲了！就在外面左转尽头就是，快去快回！” 段天应了一声出去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办公室的门都是开着的，可见这里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段天走到尽头，来到了盥洗室。 装饰并不是非常豪华，但很干净，一股清香的味道。 洗了手，他急匆匆地往外走，边走边用余光看两边的办公室，里面都有人；有的屋里在小声说着什么，没有大声喧哗的。 左边办公室出来一个小伙子，段天急忙靠向右侧，还和小伙子点头示意；小伙子文静地回以一笑。 段天边走边回头看去，这小伙子有点儿像小七。 他不由想起了小七。 脑中有事，自然就没太在意眼前的路，——走廊里，地面铺着瓷砖，又没有坑坑洼洼地，自然不用太注意。 却不防一个人从办公室出来，一下子撞到了段天。 “哎呦！你这人，怎么不看着点儿啊？” 段天立刻听出来了，正是财务科的李娟儿！ 急忙定神一看，李娟儿被他撞得倚在门框上，一个文件夹掉到了地上。 “哎呦，真是对不起！我帮您捡起来！” 段天急忙弯腰去捡文件。 等他起身时，李娟儿正捂着腰部低声哼着。 “赵天，是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哎呦，我的腰！” 她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走，没顾忌段天递过去的文件。 好像被撞得轻重，她扶着椅子背儿轻声呻 吟着。 段天无奈，只得跟进去，来到身边低声问道：“李，李——”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赵天，快去关上门，被人看到又该说我办事不稳，去打我的小报告了！” 段天没有多想，急忙过去把门关上，又回到她身边，小声道：“李——李科长，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小心！” “哎呦，我的腰疼得厉害，快扶我一下！” 段天急忙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腾出手来扶住她的肩头。 他这么一扶，那边李娟儿立刻身子软了下来，几乎是跌进了他的怀里，小声道：“用力，我的腰，不能动了！” 说完身子一侧，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还调转身子，几乎和段天拥抱在了一起。 段天又惊又窘，急忙用力扶住她的身子，想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别动，好痛！” 她这么一喊，段天不敢动了，急出了一身汗，小声道：“李科长，我扶您坐下好吗？然后去检查一下，是不是撞坏了？” “别动，别动！疼死了！” 李娟儿就是不让段天乱动，身子又用力靠了过来，伸手慢慢搂住段天的脖子，小声道：“抱紧点儿，我的腰有毛病，不敢吃力；这下好了，一动都不敢动！” 段天急坏了，急促地道：“李科长，但这样被人家看到，我会被开除的！” “赵天，人家都这样了，你还考虑那个？有没有同情心啊？” 说完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从段天的身后绕过去，两只手臂紧紧地环抱着段天，脸贴近了段天，小声道：“你的胳膊真有劲儿！” “李科长，您好些没？”段天可不敢和她说这些，急忙问她怎么样了。 “赵天，你看看我，长的漂亮吗？我是女人，就算腰疼，也很注意容貌的！” 段天急忙小声道：“李科长，您漂亮！快，我还是扶您坐下吧！” “赵天，你知道我看到你第一眼时的感觉吗？我都快化了！你怎么会长得这么帅？把我的心都带走了！” 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段天，说话时气吹在段天脸上，整个人身子都有些发热。 “李科长，这，您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一个小保安……” “保安怎么了？保安身体都很强壮，不是吗？” 段天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绝对是那种作风有问题的女子！ 他也感觉到了，她的腰没什么问题，整个人都往自己身上贴，腰部的力气足够大，怎么会疼得动不了？ 突然一用力，他松开了她，把她放在椅子上，小声道：“李科长，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觉得您的腰好像没事儿了，我该回去了！” 突然被甩开，李娟儿立刻变样儿了，不顾一切地道：“赵天，我的身材不好吗？你怕我不能伺候好你吗？别假装了，你要是不答应和我好，我就说你欺负我，要非礼我！那时你想出这个屋都不可能！” 段天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道：“李科长，我就是一个小保安，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怎么敢对您痴心妄想？” “我不是要的你的钱，也不稀罕什么权！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段天随口问道：“听您的什么话？” 见段天没拒绝，李娟儿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你在周总那里下班儿后别乱走，等大家都下班儿走了，你跟我走，怎么样？” 段天刚要答应，外面传来了周心融的声音：“李娟儿，你在屋里吗？把门打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桌下的尴尬 段天大惊失色，这要是被周心融看到自己和李娟儿这个样子，一定要误会的，那时就算自己怎么解释，她也不会信啊！并且这李娟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旦再胡说几句，周心融非大怒不可！ 发怒到不怕，怕的是她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那时病情发作，自己就无法治疗了。 因此他求助地看向李娟儿。 李娟儿小声道：“赵天，去开门啊，周总来了正好，给我们做个见证！” 段天急忙道：“李科长，这要是被周总发现我在这里，非把我开除了不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被开除就糟了！” “那怎么办？你想怎么办？”李娟儿娇笑着问。 “我还是躲一躲吧，找个地方躲起来，行吗？” 门外又传来了周心融的声音：“李娟儿，你在屋里搞什么鬼呢？再不开门我闯进去了？”说着咚咚咚地敲起门来。 “李科长，快想个办法啊，一会儿周总进来我死定了！” 李娟儿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笑道：“赵天，你这么怕周总吗？那好啊，你答应我晚上陪我喝酒，我就给你想个办法！” “就今晚吗？” “对呀，就今晚，明天都不算！” 只要现在不被周心融发现，就陪她喝酒又能怎样？ 段天一咬牙：“行，李科长！” “那，你亲我一口！” 段天往回一撤身子，摇头表示不行。 李娟儿不再说话，摇着身子就去开门。 段天急忙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她道：“李科长，快把我藏起来吧，求您了！” 李娟儿回头看看他，闭上了眼睛等着。 段天无奈，只得慢慢凑近她，象征性地把嘴唇贴在她的脸上。 不想李娟儿猛地侧头，和他来个嘴对嘴，并使劲儿抱住他吻了起来。 段天吓得急忙推开她，小声道：“李科长，求您了——” 李娟儿意犹未尽，又吻了一下，才满足地道：“不用求，你是我的了！” 然后指着自己的办公桌下面，道：“钻那下面去吧，周周看不到的！” 然后扭动着身子去开门。 段天急忙钻到那下面。 不知道他是不是藏好，那边门被打开，传来了周心融怒气冲天的声音：“李娟儿，你搞什么鬼呢不开门？” “周总，我身体不太舒服，刚才吃药呢！你看，药还在手里，才吃了一半儿……” 段天个子高，躲在这办公桌下面可是不太舒服，确切地说是很不舒服；好在办公桌是可以两边坐人的这种，中间有较大一个可以容身的空间，他蜷缩在中间还不至于喘息费劲。 周心融道：“吃药？你的身体一直不错啊，怎么想起吃药来了？”一边说，她竟一边走了进来，段天可以清楚地听到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 这声音就冲着这张办公桌而来。 咔，咔——段天突然从另一边看到了迈过来的脚和那两只半高跟的鞋子，吓得他急忙向另一个方向移动；如果周心融坐在那张椅子上，低头一看就会看到自己！ 光顾着紧张了，他没注意到，身后李娟儿也回到椅子旁，坐到了椅子上。 这么一退，一下子碰到了李娟儿的脚。 又是一惊，他急忙缩回去一点儿，却不敢向周心融的方向移动，这幅模样被看到了，简直比刚才没钻进来被看到了要糟糕一万倍！ 他开始有点儿后悔了。 上面周心融道：“李娟儿，关于基建资金的问题，你是怎么考虑的？” 李娟儿察觉到段天碰到了她的腿，知道段天现在根本不敢乱动，便肆无忌惮起来，轻轻脱掉一只鞋子，把腿慢慢地伸出来，一下子伸进了段天的怀里；那边答道：“周总，这事儿我们财务科不能乱说话，不过我可以站在个人立场上说句公道话，我们公司的基础建设很不错了，真的没必要再投这么多的钱！有钱可以搞别的投资啊，用到哪里不比这么用强？” 说着话，腿还不老实地乱动，惹得段天一个劲儿地躲避，就要抬头看她；一转头才发现根本看不到她的脸，却看到了她的两条腿；段天吓得急忙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周心融不要发现自己，快点儿离开这里吧！ 又说了几句，周心融也是心不在焉地，起身告辞了，临走时说道：“李娟儿，没事儿别关门，知道我们集团的规矩吧？” “是的周总！要不是我这两天有些感冒，也就敢开门了，咳、咳！——” 周心融出去了，段天急忙从另一侧钻出来，就要离开。 “等一会儿！等周总回去你再出去，要不被发现你从这里出去，你怎么解释？” 想想也对，段天便等在那里。 看看门外，两个人的方向没有正对着门，李娟儿凑过来抱了抱段天，小声道：“赵天，今晚我们不见不散哦！记住你刚才钻到桌子底下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想别人知道你藏在我桌子下面，就别失约！” 段天苦笑一下，道：“不过我们就是喝酒，是吧？” “看你问的！喝酒就是喝酒呗！”李娟儿一笑，道：“差不多了，来，亲一口再走！” 说完把脸凑了过来。 为了急于脱身，段天急忙再她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要出去。 李娟儿在后面道：“小心点儿！你亲我的镜头，刚才我用电脑录像了，失约后照片会出现在周总桌子上的！” 段天登时晕了。 耷拉着脑袋回到办公室，周心融就站在八卦泡沫板旁发愣呢；见他回来了，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干嘛去了？洗个手还用这么久吗？” “周总，我有点儿坏肚子，顺便方便一下，时间长了点儿。” 段天自觉做了亏心事，说话时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嗯；不是撒谎吧？”周心融突然问道。 “没有，我怎么会撒谎呢？真的有点儿不舒服，不过现在好多了！” “李娟儿，对你挺有意思啊？我刚才去她办公室了，和她聊了几句，看她有什么反应……” 段天一惊：莫非她知道自己躲在那里？心里更没底了。 “你怎么不说话？” “哦没有周总，我在听你说。” “李娟儿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我怀疑她是不是要打你的主意？你要小心他！要不是这份关系在，我早就把她开除了！” 段天一愣，忙问道：“什么关系？” “她是我后妈的女儿！” “后妈？”段天再次一惊。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再孤独 “嗯，我后妈的女儿，有什么不对吗？” 段天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想到……” “别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妈离开我快十年了；这个后妈来到我家后，我就没——别说这些了，说这些干嘛？段天，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段天心里一紧，周心融明显是话里有话，自己有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周总，哦不，融儿，我感觉得到，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就这些？” “还有，在你心里，我的位置一定很重要，是吧？” “段天，不是很重要，我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那么你呢？我不要求你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因为你心里还有商冰；但你心里不会再有别人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 “段天，你知道爱对于我们之间意味着什么吗？” 段天静听着。 “我对你的爱是出自内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没要求你把全部的爱都给我，但出于尊重的需要，我们之间也应该彼此尊敬，对吧？” 段天不知道这些话的背后，周心融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得到，她一定有个道理，或者说有个问题要说。 “融儿，你的意思是——” “段天，为了相互尊重，我们之间就一定要坦诚相待，对吗？” “对啊，这一点是一定的！” “那好，我问你一件事，刚才我让你去洗手间洗手，你去了吗？” “去了！” “洗手了吗？” “洗了！” “我再问你，你说坏肚子了，那么你洗手实在进洗手间时洗的，还是临出来前洗的？” “哦，当然是出来前洗的啊！” “你用烘手机了吗？” “我试了，没电！” “但是，为什么你回办公室时，两只手都是干的？如果你洗了手就回来，这道走廊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手是不会干的。”周心融平静地说道。 段天一下子就傻了，再撒谎已经来不及，周心融把该问的都问到了，自己也说明洗手后就回来的，但手却是干的。 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融儿——” “段天，虽然你撒谎了，我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看法，对你的爱不会改变！我也不想知道这段时间你究竟干什么去了；重要的，是你能尊重我的爱，好吗？” 段天脸通红，突然抓住周心融的手，道：“融儿，我对不起你，不该撒谎！刚才我回来时因为看一个小伙子，撞到了财务科长李娟儿，她……” 段天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但李娟儿抱着自己亲吻的过程还是没用勇气说出来，只能一带而过了。 周心融坐到段天的椅子上，半晌没说话。 “融儿，有什么药责备我的，你就说出来吧，我知道自己的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再骗你，任何事情都不骗你！” “段天，我在进行一场豪赌，赌注就是我自己，我的人，我的爱，我的全部！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你，我这辈子就没有第二个选择；具体你是什么样儿的性格，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我都得忍耐着；如果你觉得应该尊重我们之间的爱，珍惜我们的这段时光，知道该怎么做；相反你也可以不在意我，可以随便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我没有权力干涉，这是你的自由！” “融儿，别说了！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要相信我段天的人！刚才我还有几句话没和你说，我进去后，李娟儿就抱住了我，然后说腰疼不让我乱动……” 段天这次没再隐瞒，把整个过程都说了出来，并没有详细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屈从于她，他相信周心融能理解。 因为周心融的细心超过了他见过的任何人，连小七都包括在内。 周心融听了这些，慢慢闭上了眼睛。 片刻，她才抬头看看破碎的玻璃门，道：“上里屋来，我和你说说！” 一定是要做出更深刻的教导，或者更狠地训斥几句吧？段天做好了接受任何的准备。 两个人坐好，周心融道：“我边看外间的监控，一边和你说，你要注意听！” 段天连连点头。 “这个李娟儿，我也要让着她三分；这就是为什么她能随便来找我，出入我办公室的缘故，也正是因为她身份的特殊，我也不能随便地说她，结果她变得无比的嚣张；现在她看上你了，如果不得到你是不会罢休的。” “啊？她怎么能和你较量？” “和我较量？她甚至在考虑怎么替代我呢！别看我在外面很风光，但身后的苦，又有几个人知道？李娟儿毫不惧怕我，注定要来缠住你了。”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段天问。 “怎么样的人？说她轻浮也不是，她作风没有大问题，但她看上的人一定要弄到手的！” “这还说作风没有大问题？”段天惊讶地问道。 “嗯！她看上的人，不一定就要去发生关系，而是想法儿去折磨他，在精神上占有他，奴役他，她就是一个变态！” “可不是！这不就是心态有问题吗？”段天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对你绝对不是！她真的看中你了！你要小心才是！” “可是融儿，我怎么才能躲过她啊？要不你帮我说句话吧！或者我辞职？” “看看你，遇到点儿问题就开始想着打退堂鼓了！就李娟儿那脾气，你就是辞职她也得把你翻出来的，那时你更被动了！我更不能明目张胆地帮你说话，她正找我的不是呢，借这个机会小题大做，不光你遭殃，我也有麻烦的！” 段天低头不语，周心融说的是实话，自己真的要打退堂鼓，铮铮男子汉，怎么会遇到这点儿问题就没主意了？ 他不由挺起胸膛，双目用力看向前方，道：“融儿，你说的对，我不该打退堂鼓，我要用脑，用智慧和她周旋，最终让你稳稳地把握住周氏集团的命脉！不能让小人得逞！” 周心融流下了泪，哽咽着说道：“段天，我苦苦支撑快八年了！这八年中没有人给我勇气，没有人给我出主意，甚至哭都没有人听！现在你来了，我终于不孤独了！” 段天不由揽住她的肩头，轻抚她的长发，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融儿，我和你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争夺 李娟儿等在办公室，越想越乐。 “张云峰啊张云峰，自以为自己长的狗模狗样的，我就非得围着你转！今晚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帅，什么才是有棱有角！玩儿我？哭你都找不着调！”一边咒骂着，一边给自己仔细地化妆。 想起了“赵天”那硕高的身形，那英朗的外表，她心里就一阵激动，不禁加快了化妆速度。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赵天了。 看看时间，刚好到了下班的点儿，李娟拎起坤包就往外走，来到走廊呆住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所有办公室的门都开着，没有一个人离开！ 加班儿吗？没有人通知啊！ 她狐疑地来到手下的办公室，门也不敲地进去了。 “今天有任务吗？怎么到点儿了还都在上班儿？” 一个手下急忙起身道：“李科长，是这样的，刚才公司又出了一项计划：提倡每个员工下班儿钱计划好明天的工作，计划好后可以随时离开；但大家都觉得要好好计划一下，才都没有走！” “哦，是这样啊！——怎么没通知我？怎么，我不是公司的人吗？”她忽然变了脸，为自己的竞争战争找到了缺口，准备向周心融发起进攻。 一边怒吼着，一边向周心融办公室走去。 外间正是段天，她眼中的“赵天”，在仔细地安装那块碑打碎的玻璃。 见她来了，段天就像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点头打招呼：“李科长您好！” “好什么好？我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周心融呢？” 段天一愣，真的很凶啊！当自己的面儿喊周心融，看来的确十分的嚣张！ “李科长，周总在里屋……” 李娟儿自然不买周心融的帐，往前走了一步来到段天身边，凑上来小声道：“别一口一个周总，她了不起吗？在我这里她啥都不是！在我心里，她都不如你一根指头！” 挑衅啊！ 段天按捺不住，就要和她争论几句，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周心融面前说过的话，硬生生把气咽了回去，说道：“李科长，公司的发展需要的是大家的共同努力，一个人两个人的力量都不足以推动它进步，只有我们大家各司其职各负其责，才能使这台大机器运转，是吧？” 李娟儿盯着段天看了一会儿，才惊讶道：“赵天，这是管理范畴的知识啊，这些你都会周心融不知道吗？把这么厉害的人才放在门口儿当保安，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说完拍拍段天的肩膀，吓得段天急忙后退一步。 “别怕宝贝儿！等我——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会给你足够空间发展的！” 说完她扭动身躯走向了里屋，在门口只是象征性地敲敲门，便进去了。 段天已经把破碎的玻璃换下来，把门恢复了原样儿，见外面暂时没人来打扰，便偷着来到里面门口儿，耳朵贴在门上倾听起来。 听不到周心融的声音，只能听到李娟儿在那儿问话：“周总，好姐姐，你说我这一天工作也累得够呛，家又这么远，一个人也不敢走夜路啊！和你商量个事儿呗？把你的保安赵天借给我，让他天天晚上送我回家，第二天早上再和我一起来，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接着才听到周心融的声音：“那你让段——让赵天住哪儿啊？” 段天心里一翻个儿，好悬啊，融儿就认准了自己段天这个名字，几次都叫错了，这要是被精明人听出不对劲儿来，后果不堪设想。 但无疑，李娟儿就是精明人中的一个，虽然对段天做出了这样那样的动作，但她的反应还是极快的。 “周总，您说的断，是指的什么？什么断了吗？” “没有，我说你让我的保安断开保护我，怎么算啊？我给他开多少钱不算，他不能保护我的安全，岂不是无法达到我请保安的目的吗？” “周总，保安公司有的是人！我出钱再找来一个，和赵天换班儿！赵天在他下班儿，赵天有事儿了他就上班，这总可以吧？” “李娟儿，你怎么就认准这个赵天了呢？保安公司有的是你就随便找来一个得了呗，何苦跑这儿和我研究啊？是不是有些研究得无聊呢？” 李娟儿一滞，自己的话把自己带泥里去了。 半晌，她才说道：“周总，那就把这个赵天给我吧，我多花一份儿钱请两个保安保护你，总该成了吧？” “李娟儿，这都到下班儿的时间了，你怎么还纠缠这个问题？这没什么好商量的，要么你出去自己找一个来；要么你就不用找，自己保证安全去吧！”周心融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怒火。 “哎，姐姐，一个保安，你至于这么发火儿吗？实在不行，就今晚让他送我吧，就一晚上，明天准还给你，总行了吧？”李娟儿还是不死心。 周心融不再说话，打开了监控画面。 段天耳朵贴在门上的样子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好啊，我在里面和李娟儿争来争去的，你却趴在门上听热闹！看我怎么把球踢给你！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道：“李娟儿，你说一个保安你争这么有劲儿干嘛？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的！好吧，你问问他吧，他要是能去你就领走，我自己回家总行了吧？” 李娟儿高兴地道了声谢，快步跑向门外。 段天听得清楚。 都定好了的，自己就说要保护周总，周心融也以这个为理由，不给李娟儿几乎；这可好，怎么半途中变卦了啊？把她支到我这儿，我可怎么办啊？ 但李娟儿往外走了，他急忙快步回到座位上，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拿起一本书认真地看起来。 李娟儿出来了。 轻轻地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倾听着里屋，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便高兴地打了个响指，道：“宝贝儿，一会儿跟我走，我们出去好好疯一个晚上！” 段天听得直哆嗦，不知道她这好好疯一个晚上，都指的什么。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李科长，我是负责周总安全的，不可以随便离开；如果您上下班儿的路上怕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以在接送周总的同时顺便带上您！具体晚上的安排，我已经定好了，好像不能陪您了，请见谅！” “赵天，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把那些照片拿出来给周总看，说你勾 引我，欺负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眠之夜 段天看着李娟儿，露出了笑意。 “你笑什么？我不是吓唬你，明明说好了今晚陪我喝酒的，你怎么会中途变卦？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吗？” “我并没说不陪你喝酒；问题是，我今晚没时间啊！”段天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赵天，我李娟儿是什么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很随便的人吗？亲你一口，和你近距离接触，就是不检点吗？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中的男人我怎么都可以，没看中的，别说想靠近我，就是近距离和我说句话都别想！赵天，你一个保安，能得到这份工作不容易吧？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信不信我随便一个电话就可以解雇你？” “李科长，同在一个集团工作，我们之间还至于说更多吗？你说的话我都信，但我也知道该怎么办！” “那好，你就说说，你该怎么办？” “我们先明确一件事：我不是保安，是保卫；保卫和保安是两个概念，请李科长明察！保安是保障安全的意思，保卫是保护、守卫，我这个保卫就是专门保护周总的；因此我不能随便地离开她，这一点，李科长能理解吗？” “你的确不能随便离开她，但下班儿后，你总不能跟着她去她家，在她的卧室保卫她吧？她需要休息！” 这话有些过格儿了。 段天摇头道：“李科长，这样说有些过了，我要把周总送回家才算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只要她还在工作，还在应酬，我就得保护她，请您谅解！” “你——”李娟儿还真拿段天没办法，指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退让了一步，说道：“赵天，有你的，今晚给周心融送回去后，你总没工作了吧？” “是的，只要给周总送回去，我就没工作了。” “那好，我回办公室等你，我就不信等不到你！记住，如果你偷着离开我不知道，明天有你好看！” 李娟儿回办公室了。 周心融适时出来了，笑吟吟地看着段天，两只手直拍，道：“看了一出好戏啊！没想到李娟儿居然为了你放下了脾气，太意外了！” “周总——” “叫我融儿！”周心融嘟着嘴道。 段天无法抵挡这个融化的冰美人的萌态，不由过去捧起了她的脸，嘴唇印向了她的嘴唇…… 突然周心融推开了段天，怒道：“被别人亲了，还有脸来吻我？去，十天内不许你碰我！” 段天大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融儿，我的心里全是你啊，根本就没有她！” 说完又凑了过去。 周心融再次拦住他，道：“不行！我说了就要做到，十天内不许碰我！如果你再被她占了便宜，我就多罚你一个月，还不悔改的话，这辈子就别指望着碰我了！哼！” 可能是真的来气了，她气哄哄地走回办公室，把里外隔间的门摔得山响。 段天知道，这当儿她是真的生气了，不能再解释什么，要做的，就是不去招惹她，好好的做好自己，远离那个可怕的李娟儿。 他先是坐下来看书，背一会儿后再练八卦步，结合迷踪心法的八卦步练起来，倒真有飞速的进步，每多走一圈儿，总会感到身子轻灵了一些。 走累了，他再次坐回椅子，拿起纸笔开始写字，开始时写的是刚背下来的内容；写着写着，心里想到了周心融。 她现在在干嘛呢？自己这一番练功，也有大约一个小时吧？ 心里想着，下手不由画了一笔，一个弧线出现在纸上。 嗯？怎么写着写着还画上了？这画的是什么？ 心里一动，不由笑着自言自语道：“就画一张吧！” 开始下笔继续画，东一拐，西一拐，一会儿直，一会儿旋，他画得极为认真。 但从未作过画的他，连基础都没有，怎么能画出想要的模样？ 一个不伦不类的人，也披着长发，也穿着半高跟儿鞋，也穿着一身裙子，出现在纸上；问题就是五官的位置不理想，形状也不对，衣服裙子的比例严重失调；但他觉得自己画得非常像，满意地点点头，在旁边写了几个字：融儿，段天作于傍晚。 这些字中大部分是草字，只有“融儿”和“天”这几个字能看清；这也是段天故意为之的结果，就算是一张废纸，被人看到自己的真实名字，同样会出大问题。 然后他把纸端起来仔细端详，越看越满意。 “嗖”地一下，纸被从手里抽了出去。 段天吓一跳，急忙抬头看去，周心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旁，把纸抽出去后仔细研究起来。 “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段天，你画得太像了！不行，这画必须留给我做个纪念，我收藏了啊！” 她拿着纸快速跑了回去。 段天挠挠脑袋：我的作画水平原来这么高啊！早知道这样，什么都不用做，弄些纸笔专门画画儿，不也能赚很多钱吗？ 一会儿，周心融出来要段天弄点儿吃的，一会儿又让他找点东西，一会儿…… 半夜十二点多了，她还饶有兴致地要段天给她念一段儿书。 他们两个过得有声有色，这几个小时对李娟儿来说，却像过了几天，几个月一般；她不时地出来观察，段天的身影还在那里；再出来看，他给周心融买吃的去了；好不容易出来了，却是找什么拖布擦地！ 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挎上坤包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看着周心融外间亮着的灯，看着玻璃门透出的光，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她狠狠地道：“周心融，总有一天我让你尝尝我今晚的滋味！段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接受你的！” 她怀着满腹的怨恨离去了，里面周心融和段天立即停止了手头上的事儿。 “段天，下去看看，李娟儿走了吧？” “融儿，你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大的面子？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快去吧！我现在不能惹她，因为她和我的后妈在爸爸面前说话，比我的话管用！” 段天涎着脸道：“那融儿，我亲一口再下去，行吧？” 周心融脸上一冷：“十天内别想了！李娟儿盼你都快盼疯了，去亲她吧，她会高兴死的！” “我的奶奶！你可别捉弄我了！”段天讪讪地下楼了。 第一百二十章 别墅门前的女人 来到楼下，段天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厅里，紧贴着墙移动到旋转门旁，借助外面的探照灯看到了，李娟儿正在车旁摆弄着手机，要拨号的架势。 再看向远处，可不得了，居然有四五辆轿车停在那里！ 怎么回事儿？还有这么多员工在啊？ 段天不由被周心融和周氏集团的管理能力大为佩服。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不是这样的；随着李娟儿打开车门儿，那些车的车门也纷纷打开，驾驶员的位置上几乎同时出来人了！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段天来了兴趣，凝神观看起来。 过来的是四个人，他们之间好像认识，还互相打着招呼，几乎排成一个横排向李娟儿的车子走来。 好啊，原来他们都是等在楼下的，专门等李娟儿下班儿的！ 再看看他们的打扮，一个个油头粉面，手里都捧着鲜花儿；看一同奔向李娟儿的架势，他们之间是在竞争，李娟儿和谁去不一定，估计不论和谁去，都是好酒好菜招待。 我的天哪！就是我段天最风光的时候，也不过和那些风尘女子在一起打打闹闹，疯疯笑笑，用车拉着几个出去兜风而已；这可倒好，三四个人等到后半夜，还不辞劳苦地捧着鲜花儿，这李娟儿该满足了啊！ 看看这四个小伙子，年纪都不大，也都算是风度翩翩的，你就在其中选一个称心的得了！ 想到这儿他又看向那几辆轿车，一辆赛过一辆，最低档的也是大奔驰，看来都是有钱人。 他开始有点儿恨李娟儿了，放着这么多优越条件的小生不找，人家还一个个死心塌地地，你偏跑我这儿来捣什么乱？ 那边李娟儿在打着电话，距离太远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她打电话的同时，手势示意这几个奶油小生别靠近；几个小生很识趣地退后，远远地等着。 但这电话打起来就没完，李娟儿的手握着车门把手不停地推拉，看来是在进行激烈的谈判。 最后她把车门摔上了，怒气冲天地蹬了车门一脚，转过身倚在车身上往高处看，又开始拨号了。 段天一下子明白了，她是在给周心融打电话！ 在楼下也看不到什么热闹，还不如去楼上，听听周心融说些什么；段天快步来到电梯处，打开门上去了。 悄悄回到办公室，再次贴近里外间的隔门，他听到了。 “我的位置不是谁给的，这是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参与企业管理最终争取到的！你记住，对于给我恩情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 可能是那边说着什么，周心融停止了说话；片刻后，她继续说道：“你说的对，阿姨来了后，确实对我挺好的，但和我们的工作没有关系；这一点希望你知道！” 之后就挂了电话。 段天想了想，敲开了门。 “融儿，李娟儿威胁你了？” “她还没有猖狂到这个地步；打电话和我商量，居然在三更半夜地和我套起了近乎，说她和她妈怎么怎么不容易，怎么怎么对我好；切！全是鬼话！” “一定是鬼话！你没看到吗？她在下面打电话后气得直踹车门！旁边还有四个人等着接她呢！” “宵小之辈，不还是看中了她的背景？以为她和她妈来到段氏集团，就会拥有集团至少一半儿的股权，会有这辈子花不完的钱！不知道他们想过没有，她们凭什么拿走集团的一半儿股份？” “融儿，你也累了，别和她研究这些问题了，我送你回去吧！” 周心融简单收拾一下，挎起坤包锁上门，和段天下楼了。 楼下，李娟儿的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等候她的车子也不见了两辆，还有一辆停在那里。 地上全是他们送的花，被踩得一片狼藉。 周心融发动了车子，段天自然地坐在旁边副驾驶的位置。 可能是习惯了吧，周心融什么也没说，开车就离开了办公楼。 她的家就在办公楼后面不到一里地的一栋别墅里。 后半夜了，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眨眼间她们到了。 “段天，车子你就开回去吧，明早来接我就行，早点儿，越早越好！” “好像不能这样！你是主，我是仆，理应我来回跑接你，这可好，你开车到家后我再开你的车回去；这不颠倒了吗？要是被人看到了，免不了又会产生误会，我还是打车回去吧！”段天考虑得挺周全的。 “误会？这算是误会吗？我们都什么关系了，还怕别人误会？”周心融嘟着嘴道。 “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融儿，我是在为我们的前途，为我们的未来着想，现在被人知道，尤其是被李娟儿知道，我们俩就惨了！” “呵，你知道李娟儿住哪吗？” 她一提醒，段天立刻想到了：“她和你住在一起？” “没住一个屋，但住在一栋别墅里。还好别墅够大够宽敞，平常我们两个相互看不到，不然可就别扭死了！”周心融边说边下了车。 段天只好把车子开回了房车。 “啊？”一天不见，房车里的东西全不见了！那些公司的资料、证件和订单统统不见了！ 段天大吃一惊，急忙打电话问。 “刘姐，公司的资料呢？” 半夜十分，刘姐睡得正香，被他吵醒后一听这问话，也吓了一跳，忙问道：“没在卷柜里面吗？” “卷柜？我们什么时候有卷柜了？” 刘姐这次彻底精神了，也有些害怕，问道：“段总，不是你告诉我们搬到那栋办公楼的吗？卷柜什么的，也是你安排人买的，这么快就忘了？” 段天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周心融暗地里替他做的！ “没事儿了刘姐，你接着睡吧。”段天挂掉了电话。 有这些东西在时，他的心里不空，有些许的满足感；现在这些都没了，偌大的一个房车，就给他一个人住，不但有空落落的感觉，还夹杂着些恐惧感。 这半个晚上，他再次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也不吃早饭，急匆匆地开车去接周心融；越早越好，他怕被人看到，尤其是那个李娟儿。 等他赶到时，天还没亮，急忙给周心融打了个电话；看看时间还早，别墅门口儿也不会有车出入，他便把车挑过头来，就停在大门中间的位置等。 周心融却迟迟没有出来。 天微微方亮了，段天刚要再打电话问，身后传来了推开大门的声音。 急忙从倒车镜向后一看，一个女人已经推开了大门，正慢慢地走向这台宾利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秦姨救小树 女人显然已经看到了宾利车，也认出了它是周心融的座驾。 她回头看向别墅，估计是在看周心融房间的窗子，很快又掉过头来，来到了段天身旁，轻轻敲了一下玻璃。 无奈，段天只得放下车窗。 他也看到了这女子的脸。 这张脸不一般，段天想起了刚背会的一句诗“淡妆浓抹总相宜”，用来形容她再恰当不过了。因为这张脸天生就是好底子，怎么施粉黛都不会浓，不加修饰也不会淡。 身材更是超一流，说其魔鬼身材毫不为过，和她比起来，周心融的身材尚显羸弱，商冰则有些丰腴了。 她绝不做作地给自己任何束缚，从虚束在一起的长发就看得出来；长裙也没有将身材包裹得凸凹有致，却显出了另一份自然的美；她不靠粉黛添彩，不靠身材显摆，这份淡然反衬了那份自信。 段天才看向她的眼睛，却急忙把目光略微下垂，看在她的鼻子上，因为她的眼睛好像有股巨大的魔力，让人看了一眼后就想继续看下去；她鼻梁稍高，比例匀称，让人看过后不禁惊呼老天，怎么可以把人生成如此标准？ 她并没有注意地看段天，随口问道：“你是融儿的司机吧？” 这声音，就像远远的天际飘来的一股飘渺之音，却还让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入耳，段天舒服极了，就像在一个暖洋洋的春日，躺在绵软的草地上享受温情的阳光。 不由得浑身一颤，他再次把目光向下调，却落在了女人的敏感之处，急忙再次移动，索性看向了侧前方，答道：“是的，我是。”话音竟有些颤抖。 “嗯，你叫什么名字？刚来的吧？这里不能停车，请再往侧前方开，离开大门的位置，没问题吧？” 段天如释重负，急忙答道：“没问题，没问题！”迅速把车子开到了女子指定的位置。 车子离开，门前的空地让了出来，女子打开大门慢慢推开。 这一切看在段天眼里，却觉得很奇怪。 这栋别墅里住着的人绝对不差钱，如果说他们差钱的话，天底下还有人吃得饱饭吗？ 但他们却如此生活，很是令人不解；沉重的大门不用电动的，却用人力来推；看外表就知道，这推门人也不是普通人！ 段天不由对周氏家族产生了兴趣。 看这穿戴，说话的语气，长相以及举手投足间释放出来的气质，段天觉得她不会是别人，正是周心融口中的后妈。 在家中的地位绝对不同凡响，却起早来开大门，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他便盯着她看，看她的动作。 大门推开了，她用穿销固定好，拿起笤帚开始扫地，从动作上能看出来，她没有做作，在用力地扫着。 好奇心更盛了，段天更加仔细地观察起来。 扫过了大门里外的地面，她看到门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倒伏着一株小树，急忙快步过去扶起来，焦急地四下张望，想找到什么东西支住它。 段天就要下车去帮忙，一想这情况下还是少一事比多一事强，便忍下了。 她四外看了一会儿，没发现能用到的东西，便慢慢放下小树，很心疼的样子又轻轻扶了一下，才起身回院里了；很快就拿着一根木棍和一条绳子出来。 她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棍子立在小树旁边，又慢慢扶起了小树，把棍子靠紧小树，另一只手开始去绑绳子。 但一只手要把着小树和木棍，另一只手自然无法用绳子缠紧它们，连续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 段天看得直着急，这时候再不下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他急忙打开车门跳下车，几步跑到女人身边。 他知道，如果自己手忙脚乱地来帮忙，这女人一定会不高兴的，那样对自己无所谓，她对融儿的看法就会有变化的；因为那样的话，融儿手下就没有能干大事儿的人了。 他跑动的速度极快，但距离她还有两米远的时候便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一只手握住木棍和小树的上端，另一只手把住了木棍的下端；这样木棍和小树就会牢牢地被控制住，她就可以腾出手来绑扎它们了。 他的动作轻柔而到位，没有让小树受到伤害，没有让尘土到处乱飞。 匆忙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笑意；然后急忙两只手去摆弄绳子，一道道缠绕在小树上，最后在上端系了一个结。 段天适时松开手，她则适时地轻轻晃动了一下木棍和小树，它们很结实。 她抬头看向他，笑了，眼眉笑成了两道弯月。 “谢谢你！”她站了起来。 段天才跟着站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段天才发现，她的个子居然比周心融还要高出一点儿！ “不用客气，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段天淡淡一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刚才的一笑，已经让他的心里不平静了；虽然没有更多的想法，但这样美的女人对着自己笑，任谁都不会平静的。 然后他慢慢走向车子，慢慢打开车门，慢慢地坐在驾驶员的位置，又慢慢地关上了车门。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从他转身过去，慢慢离开自己，到他进入车内，用车门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忽然觉得心里发空。 这个男人的相貌怎么会长成这样？他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年少轻狂的自己，年轻时曾暗自发下誓言，这辈子一定要找一个高个子，相貌英俊，事业有成又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的；那时的自己，心里便勾画出来一个人物，发誓就按照这个形象去找。 但她一天天失望了，那个形象不过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臆造品，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样的人；因为那不是人，是完美的化身。 但今天，自己曾勾勒无数次的那个形象，竟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个头儿、相貌、动作、说话的语气，就是他！ 她不由痴了，不是看着车里的他痴，而是对自己的臆想竟能实现而痴。 “秦姨，您这么早就起来了？”一声招呼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急忙回头看去，是周心融。 “心融，你吃早点了吗？我已经替你热好了！” “秦姨，我吃过了，真好吃，谢谢您！我要上班儿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 “没问题，谢谢秦姨关心！”周心融快速跑向车子，段天把车子发动起来，直奔办公大楼而去。 秦姨还站在那里，看着驶出视野的轿车，心里无法平静下来。 “妈，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又传来了声音。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李娟儿出来了。 “娟儿，你吃了吗？” “妈，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换个话题啊？整天见面就问我吃没吃饭！”李娟儿嘀咕道。 女子这才转回去，看着李娟儿，说道：“吃饭是干好一切工作的最前提；你一顿不吃饭，就会影响吃下一顿饭之前这段时间工作效率的！” “妈，你看什么呢？好像周心融刚走，是吧？对了，她怎么没把车停院里啊？”李娟儿问。 “你就不能叫声姐姐？她哪点儿得罪你了？”女子道。 “妈，你怎么就向着她说话呢？就她整天什么都和我抢的行径，你让我怎么对她好？” “和你抢？人家和你抢什么了？” “哪点都抢！他新找个保安，我说让他天天接送我，她就是不同意！” “哪个保安？你非让他接送干嘛？”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整天围着我苍蝇似的家伙，一个个自诩长得标志，和那个保安一比啊，简直就是两重天！” “保安？是不是给心融开车的那个啊？” “开车？他竟敢开车来接周心融？我，我解雇了他！”李娟儿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危机临头 “小老七，没看出来啊，你的先见之明真的不一般！这一点我就不行了，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这么快！” 晋瑶坐在新办公室的椅子上，一边在网上翻看服装图片，一边和小七说话。 小七同样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答晋瑶的话，而是在考虑新的问题。 “小老七，你可真够沉稳的啊！不论我怎么夸你，你都安然受用啊！小老七，小老七——” 感觉情况不对，晋瑶转过头去。 小七正瞪着眼睛看向她。 “哎，你不会看上我了吧？看的这么入迷！”她有意瞪大了眼睛在小七面前晃动了一下腰肢。 小七的瞳孔慢慢收缩，一字一顿地道：“赵姐快来找我们了。” “赵姐？她找我们干嘛啊？就算我们的市场在萎缩，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挤得没有路了吧？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厉害的人，能瞬间打垮我们的企业！” “晋瑶，把你的身子离我稍微远些再说话吧，我们已经让公子气极，可别再把小玉给气跑了！”小七直往回缩身子。 也是，晋瑶快把腰贴到小七的脸上了。 她没有别的想法，小七和她之间是纯粹的哥哥和妹妹的关系；所以她不在意这些；小七不敢哪，这要是被小玉看到，再误会一通，可就麻烦了。 晋瑶一撇嘴：“小老七，你怎么这么怕小玉？她不要你的话，我要！咱来在一起过日子，就是两个商界精英的组合，一加一肯定远大于二！——小老七，真的，你说咱俩要是生个孩子，还不得成了精啊？” “哗啦——噗通！”一阵连环的声音传来。 小七向后仰身子把桌子上的花瓶划拉到了地上，花瓶砸在电脑线上带倒了显示器，小七自己也因重力不稳，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晋瑶笑得直不起腰来。 “哎呦，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一个声音传来。 不用看就知道，赵姐来了。 晋瑶立刻收起笑，迎上去来个拥抱，大声道：“赵姐，今天刮东风吗，把你吹这儿来了？” “去你的！我又不是周瑜，不用你借东风我一样来！小七，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儿啊？” 小七狼狈地爬起来，急忙扶起椅子，找笤帚打扫破碎的花瓶儿。 晋瑶却不客气地道：“赵姐，我和他畅想呢，如果我们俩在一起过日子，生的孩子会怎样？” 小七急忙大声道：“晋总，别乱说话，被人听到会笑话你的！” “没事儿的，我不往外传！晋瑶，你真有这个意思吗？那样的孩子我估计啊，学文可以当高官儿，学理就是大商人，要是专门攻一科啊，就是大科学家！” 晋瑶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说道：“赵姐，我要生，人家小老七不干啊！哈哈哈哈——！” 赵姐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晋瑶，你要真有这个意思，我和小七研究一下，让他帮你实现愿望，你看怎么样？” 小玉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儿。 晋瑶并没有害怕，瞪着眼睛道：“小玉姐，你可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上我和你家小七研究这个问题时来，明摆着不让我如愿嘛！” 小七早已窘得跑出了屋。 看着他的背影儿，小玉笑道：“就这样的，别说晋瑶妹妹光动嘴的了就是来几个女汉子用枪逼着，他都没那两下子，早就软了！” 这话可比晋瑶的厉害多了，晋瑶一听小玉这么说，脸“噌”地就红了，嗫嚅道：“小玉姐，你说什么呢？” 赵姐听出了猫腻儿，急忙大声问道：“小玉，这话可不是以前的你能说得出口的！怎么，你们两个，已经睡了？” “赵姐，看看你，什么都说，什么都问！”晋瑶更不好意思了。 小玉笑道：“看看，还是赵姐敢说！晋瑶妹妹没经历过就不行了，一说到正题儿就不敢再说了吧？我和小七已经在一起了，前天晚上是我们的第一次……” “你们的第一次？那是不是你的第一次，是不是他的第一次啊？” 赵姐敢说，也敢问。 “当然是了，他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这话说出口，小玉也矜持了，声音越来越小。 赵姐却更感兴趣了，笑道：“啊，真的啊？不过第一次的话，时间都不长，没经验嘛！你可能还没兴奋起来，他那边消停了，是吧？还有啊，要想怀孕的话呢，这几天你们两个得勤点儿，最好每天都来两次以上，再看看书，找几个能怀孕的姿势，要不我给你们找——” “我的姐姐，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你们交流那事儿的地方！要交流，你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就你们两个，想怎么交流就怎么交流，行吗？” 晋瑶捂着耳朵大喊。 赵姐一笑，不说了。 小玉不好意思地出去了。 “赵姐，你这嘴是不是该有个把门儿的啊？我还没对象呢，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晋瑶嘟着嘴说道。 “嘿、嘿、嘿！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都说些什么啊？什么和小七一起生个孩子，能当总统了，不是你说的？” “赵姐，我是说着玩儿的，哪像你啊，净说那些难听的话！” “难听？这还难听？我在教小玉怎么怀孕，你不正好顺便听听？以后就有经验了！” “停，赵姐，我说不过你，说别的吧！” 赵姐这才正色起来，脸上开始凝重了，徐徐说道：“晋瑶妹妹，你是不是考虑到清洁公司的发展可能要出问题，才决定上服装项目的啊？” 晋瑶急忙摇头道：“赵姐，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服装项目是我好久就想研究的，现在有机会了，我才把它捡起来；你可别误会！” “说哪儿去了？我有什么误会的？这本来就是我的选择，再说了，你已经帮我赚了一笔，就算清洁公司现在不干了，我们不还是攥着钱了吗？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不过——” 赵姐讪讪地一笑：“妹妹，你既然能感觉到这一点，一定有破解的办法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摇尾巴的大黑狗 晋瑶也收起了嬉笑顽皮的态度，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 “赵姐，先说一句话，这句话你一定要相信！” “嗯，我信，你说吧！” “赵姐，我们的清洁公司没有问题；只要你能耐住性子，哪怕是赔钱也坚持住，总会有一天恢复订单的！但这一天可能很快到来，——也可能要等上一阵子。”晋瑶说道。 “什么？宁可赔钱也要坚持？妹妹，那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哎！眼睁睁地看着把它们赔进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晋瑶不作回答，看向门外喊道：“小老七，你和小玉姐先别亲亲我我的了，进来吧！” “就是！都合二为一了，还这么亲近干嘛啊？晚上有的是时间！”赵姐没忘了调侃一句。她就是这样的人，面临的问题是问题，这边的笑话不能少了。 小七慢慢进来了，后面跟着小玉。 “来来来，坐下研究一下，赵姐想让我们给出个主意，小老七，你说说！” 小七才坐到较远的椅子上，看看几个人，说道：“赵姐，刚才晋总说的有道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坚持；只有坚持住，他们一定会耐不住性子先撤的！只要他们减少订单，我们就赢了！” “说的容易！你们以为这是生孩子吗，鼓捣鼓捣就生出来一个？这是商战，商战啊！比生孩子可麻烦多了！” 小七清清嗓子，好像噎住了。 晋瑶一皱眉，道：“赵姐，你是不是换个比喻方式啊？这怎么我们搞点儿商业，总和这方面联系到一起呢？” 这次赵姐没争辩，她着急。 小七见她没动静了，才继续说道：“我估计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最多把刚赚的钱再投进去，就差不多了。” “我发现我们的想法就是不一样！非要把钱再赔进去干嘛呢？就暂时停业一段时间，等他们挺不住时再出手，岂非更省？” “我的姐姐！我们停业了，不正是给他们机会了吗？他们正愁没机会拉拢全部的订单呢，我们倒好，拱手把订单让出去了，赵姐你说，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赵姐低头不语了。 半晌，他才说道：“晋瑶妹妹，小七兄弟，既然你们认为要坚持，那，那就坚持好了！不过我遇到个难题，你们说——” “赵姐你说吧，怎么了？” “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不说是不解决问题的，我，我就说了吧！”赵姐做出了决定，说道：“我一直没和你们说，我还有个弟弟，住的挺远的；这段时间他处了个对象，要结婚，——你们说现在的姑娘，一个个的也太现实了！光彩礼就要二十万！我弟弟哪有这么多钱啊？他就找我帮忙来了……” 晋瑶看了小七一眼，两个人都明白了。 会意地点点头，晋瑶插话道：“赵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行，结婚可是大事儿，这样吧，和财务对对帐，看看有多少钱，把您的股份提出去，解你弟弟的燃眉之急！至于厂房设备嘛，我们租用，你合计一下，看每年该租多少钱！然后再看张大哥的意思，他愿意提出去，也提！不愿意的话就把他的股份留下，毕竟是通过你认识他的！” “哎呦那怎么好？我就想着能提出些钱去，解解急，把钱都提出来的话，你们的压力太大了！我怎么忍心？” “赵姐放心！这一关我们能挺过去，并且我也想出了对策，一定能坚持的！” 赵姐急忙问道：“什么对策？” “赵姐，我想去找我们的竞争对手，和他当面谈谈！” “当面谈谈？”赵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当面和他说，‘你别和我竞争了，把订单都给我吧’？” “嗯，就是这个意思。” “啊，啊，——应该能差不多，我出车，让春风开车带你们去谈！” “赵姐，这不是立马就能去谈的，得找个机会。还是先把你的股份提出来吧！我也和小七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小七你直接给财务打电话对账，今天晚上就对完，明天把钱提给赵姐！” “不用算了，我们的账面上没有那么多钱，投在服装厂了。”小七答道。 “那怎么可能？服装厂的钱不是我们另凑的吗？”晋瑶很诧异。 “赵姐见我们太难了，才把钱投进来的，我没和你说！” 晋瑶一瞪眼：“整天和我净说些没用的，有用的一句你都不说！现在该怎么办？” “抵押！交给我吧，明天上午十点准时拿钱！”小七斩钉截铁地答道。 然后他离开了。 “哎，我说这个小七到底靠不靠谱啊？说半句话就走了，现在哪都不是哪儿呢，明天上午十点拿钱？我也不用那么急的，晚个三天两天也没事儿的。”赵姐看着微微张开的门说道。 “赵姐你就放心吧！具体去谈判的事儿，也不用麻烦你的车；张大哥不是换了一辆小货车吗？就坐那个去！” …… “段天，一会儿有个人要来拜访，我们的老熟人了，唐宋！他说带个朋友来，你猜会是谁？” 段天一愣，半天才说道：“隋清元？他们为什么要来？” “绝对是他！他们和我联系了多次说来拜访，我都搪塞过去了，但也不能总没时间啊，他们的身份又特殊，只得给他们点儿时间应付一下了；段天，他们来拜访时，你这个身份可不行，他们会看不起你的！这样吧，我当秘书，你来做老总，怎么样？” 段天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咧了一下嘴，道：“我的祖奶奶，你疯了吗？那样的话就算瞒过了他们，集团的人就都知道了，我们以后还怎么混？” “鬼混呗！” 从未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每天接触的都是知书达理的“儒商”，周心融根本就不知道“鬼混”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听说过而已；现在段天提到怎么混，随口就答了出来。 段天大惊：“我的祖宗，你可别乱说，知道什么是鬼混吗？就是两个不正经的人整天混在一起，什么事儿都干，形容我们不合适，远远地不合适！” 周心融脸一红，瞬即凑到段天耳边，小声道：“就和你鬼混，怎么了？” 段天就势亲了过去，被她机灵地躲开了，正色道：“还有三天呢！” “祖宗，我挺不住了！” “那也不行！”周心融跑进了办公室…… 唐宋和隋清元来了。 段天穿的就是一套普通的工作服，连办公桌都撤下去了，就剩下一个方凳子，木头的。 “唐总，隋兄，两位大驾观临，真是蓬荜生辉，幸会，幸会！”段天很热情地迎了上去。 唐宋和隋清元却是一愣，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段天。 “段老弟，在这儿发财哪，恭喜恭喜！”隋清元说了句话，还算有些人情味儿。 段天急忙小声道：“隋兄小声点儿！我改名叫赵天了！” 唐宋一听这话来了兴趣，示意隋清元去敲门，自己则来到段天身边，小声问道：“在这儿干嘛呢？当保安？还是勤杂工啊？段老弟？” 周心融已经开门出来了。 唐宋一见周心融出来，便提高了声音，像是对段天说话，其实是说给隋清元和周心融听。 他说道：“老弟，你是当保安还是当勤杂工都无所谓，我给你讲个故事：我有个朋友，是个女的，经营着一家大集团，很出名的集团，了不起吧？不过你猜她怎么着？办公室里连保安都不用，在门口儿养了一条大狗，正宗的黑狗；你还别说，这黑狗非常懂事儿，还知道摇尾巴和来的贵客打招呼呢，哈哈哈哈——！” 段天一声不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口舌之利 “怎么，段老弟，我的这个笑话不好笑？那条大狗，我可是见识到了它的厉害之处！那家伙，长得挺有型呢！”唐宋继续发挥，矛头直指段天。 周心融心里立刻就来气了，刚要发火儿，隋清元抢先说话了。 “老弟，唐总说的我没看到，不过挺有意思的！你怎么不说话？” 段天眉毛一扬，笑道：“巧了！唐总，隋兄，你们俩不说我还真就忘了，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的一个朋友了！他是个养殖户，养了一群猪，每天喂猪时就把猪食倒在一个长条的槽子里，猪就抢过来挤着吃。” 说到这里他简单停顿了一下，看几个人的反应。 周心融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一定和刚才唐宋讲的有关。 唐宋阴沉着脸，知道段天没什么好话。 隋清元觉得事情和自己关系并不大，看看场面还听沉闷的，便打了个哈哈道：“老弟，扯的有点儿远了啊，这怎么提起猪来了？” “隋兄，讲笑话嘛，我接着说！——有一天我就去了，正赶上他喂猪；我很好奇就凑到近前看，看这猪到底是怎么抢食吃的，没想到我刚到近前，一头猪被挤得嗷嗷叫，转身的工夫就到了我身边，可能是嫌我碍事吧，用它那沾满了猪食的嘴就拱了我一下，又使劲儿晃晃脑袋，嘴巴上沾的汤也甩了我一身！” 抬头看看，几个人听得很认真，段天心里暗笑，嘴上继续说道：“我当时就一愣，看向我的朋友；我这个朋友很有趣，笑着说道：‘兄弟，这猪弄你一身脏东西，还冲你嗷嗷直叫，你怎么不还击啊？’我也笑了，大声道：‘老兄，我怎么还击啊？它是一头猪，拱了我一下，甩我一身汤，难道你还要我趴猪槽子里喝一口泔水回头拱它一下，再甩它一身泔水？’我朋友当场就把肚子笑疼了！” “嗯——！”周心融使劲儿捂住嘴，才没笑出声来，但已经笑弯了腰。 隋清元使劲儿抿着嘴憋着，笑得身子直抖。 唐宋阴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赵天，你可别逗我们笑了！哈哈哈——，不行了，唐总我们快进里面谈吧，这个赵天哪，一天到晚就能逗我笑，哈哈哈哈——！” 周心融怎么忍都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 唐宋没想到段天的口齿竟这么伶俐，一时间没找到还击的话，便随着周心融向里屋走去。 隋清元走在后面，见唐宋进去了，小声对段天说道：“老弟，你惹他干嘛啊？” “他先惹的我！书记家的公子怎么，就是刺猬摸不得碰不得啊？” 隋清元瞪了一眼：“乱来，等着麻烦吧！” “让他来吧，大不了我什么都不干，他还怎么找我的麻烦？” 隋清元指指段天，没再说什么，进去了。 大获全胜，段天高兴极了，不禁哼起了小调儿。 里面还在谈着，不知道谈些什么，不去管它，看书背书增强实力！他津津有味儿地看了起来。 隋清元第一个出来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接着是唐宋，打开门后礼貌地等在门旁；周心融出来了。 “唐总慢走！”她很有礼貌。 “不客气周总！刚才的谈论使我大开眼界！不谈不知道，原来周总竟有如此的心胸和抱负，佩服，佩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回头我安排个地方请您喝酒，还望不要推辞，给一分薄面！” “唐总盛情邀请，小女子受宠若惊，怎敢推辞？到时电话联系！”周心融摇了摇手里的电话。 “好，好！周总爽快人，唐宋告辞！” 这次他没有理会段天，段天也假装看书，没有看他们。 待两个人走了，段天才看向周心融。 她还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出神，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段天立刻警觉起来，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唐宋和她说了什么？ 醋意大发，段天起身问道：“看什么呢？”连“融儿”都不称呼了。 周心融才回过神来，答道：“哦，没什么。”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 段天更觉得不对劲儿了，问道：“你们谈的什么啊？怎么谈完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有，唐宋提到了一个合作项目的事儿；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他这次来，主要是想和我们集团建立起一个联系，方便以后谈合作事宜。” “建立联系？他们和我们建立什么联系？” “商业伙伴的联系呗！不过和他们合作，只要我们精明点儿，不被眼前的利益打动，看清楚里面暗藏的玄机，还是可以合作的！”周心融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合作？看他们俩的样子，就是狼狈为奸！和这种人合作，我们能得到好处？周总，我劝你还是慎重点儿好！” “我当然知道慎重点儿好，不过和他们合作也有我们的利好之处，尤其那个唐宋，可以在几乎所有的政府部门说上话，和他合作就相当于找到了保护伞；我们的发展就不会这么累了。”周心融道。 段天就要拒绝，但一想自己的身份，凭什么拒绝人家的合作？便按下性子，把语气放平和，说道：“融儿，我就怕那个唐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嘻，我怎么会不知道？刚才在屋里就一个劲儿地说我怎么怎么有气质，谁有命能得到我，就是给个皇帝都不当，一堆废话！” 段天立刻想到，这个唐宋可真会说，那么自己基本上已经得到融儿了，给自己一个皇帝，到底当不当？当呢，就会有一大片的妃嫔，日子逍遥自在，比以前最风光时还风光百倍！ 想到这儿他不由笑了。 周心融问道：“你笑什么？” “融儿，说了也不怕你生气，这个唐宋真能瞪着眼睛说瞎话！这要是真的给他个皇上，三宫六院的早就迷昏了，还出来探索生意？” 周心融也想了一会儿，才认真地道：“段天， 如果给你个皇上，你会怎么办？” “哈哈！我不想这个，什么世道了还有这个想法？我就踏踏实实地过现实的日子吧！” “你看！我不说了吗，如果，如果给你个皇上你怎么办，假设嘛！” “那，你就是皇后！掌权的皇后，垂帘听政那种的！” “嘻嘻，算你有良心，不过你要敢娶什么三宫六院的，我一剪子废了你！”周心融突然面露凶相，恶狠狠地说道。 她的恶，都是无比的可爱！段天不由得看痴了，道：“我真的不想弄什么三宫六院的，那样的话不用你废，我自己就挥剑自宫！” 还要闹几句，周心融手里的电话响了。 看看号码，她不由皱起了眉头：“这谁呀，也不认识啊！——喂你好！”“谁？姓晋，晋瑶？您好，请问您有何贵干？”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忐忑 段天一听晋瑶这个名字，头立刻涨起来，她给周心融打电话干嘛？不会是她也要来“拜访”吧？ 这唐宋和隋清元来拜访可以，不论他们怎么嘲笑、奚落，自己都有应付的办法；晋瑶是自己曾经的下属，她要是看到自己放着公司不管，跑这儿当什么保安，是什么感觉？没法儿见她啊！ 他开始发愁了。 周心融已经挂掉了电话，道：“晋瑶，你熟悉吧？曾经是你的下属，一会儿要以‘七晋’品牌服装老总的身份来拜访，要我别走等她一会儿。” 只是把情况说了，却没提及其他。 段天急忙道：“她一个服装厂，跑我们这儿来干嘛？我不愿意见他们，你应付一下就好，我回避一下！” “不行，那怎么行？不管他们是不是知道你在这里，都不可以回避！不光不能回避，你还要以保安的身份迎接呢！” 段天顿时出了一身汗，道：“融儿，这，好歹我曾经是他们的老板，现在他们以老板的身份见你，我却以保安的身份来迎接他们，你说，我，这——” “怎么，怕窘？这可不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保安很丢脸吗？尤其是给我当保安，你觉得掉价？” “没有，融儿，在你身边，我干什么都乐意……” “那你躲什么？别给我你已经不愿意呆在我身边的感觉！如果你真的呆腻了，我可以给你的老总，比她那什么服装厂大一百倍的老总，你看怎么样？” 话中的意思段天自然知道，摇摇头道：“除了当皇帝外，给我什么都不离开融儿！” 周心融才露出笑模样，道：“你还念念不忘唐宋的来访吧？我不会吃亏上当的！” 段天才满意地点点头，安下心来继续做他的保安。 尽管给自己打气鼓足勇气，他的心还是忐忑不安的，没有一时能完全放松，完全平静下来；这段时间的煎熬，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段天做了多种准备来应对晋瑶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既不能伤人，又要避免被人伤，难度太大了。 晋瑶会怎么说： “段总？真的是你？啧啧啧啧！成了大保安了？” “段天？你怎么在这儿？哦，我明白了，里面就是美女总裁，你掉福堆儿里了啊！” “段天？你别和我说话，我的身份是老总，和里面的老总谈话，你还不配！” “哎呦，这不是段总吗？怎么，办公室换地方了？” …… 第三种的可能性最大，该怎么应对呢？ 他终于想到了办法。 但周心融却出来说道：“段天，刚才那个晋瑶又打电话了，说很对不起有事儿，再约个时间谈；我开始时拒绝了，后来一想还真得和她谈谈，就重新约个时间；这小妮子挺有意思的，说顺路的话有可能随时来，呵呵！” 她说话时挺轻松的，段天却立刻紧张起来。 随时来，就是说晋瑶和小七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可能随时出现在自己眼前，连个招呼都不打。 那，要命！段天都不敢往下想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熬过这每一分每一秒。 周心融回屋了，他不由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但没有什么心思，整个人乱极了；胡乱地东翻一页西翻一页地看，却味同嚼蜡。 突然他看到一段话，写道：她的心就像揣了一头小鹿似的怦怦直跳，企盼着这一刻快点儿到来，又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到来才好；但这些是躲不开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慢慢地等，等到这一刻的最终到来…… 这内容，说的这个女人的处境岂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吗？那么后来，后来怎么样了？他不由努力看下去，却没有了答案，因为作者把场景变换到了另外的一个，说其他人的其他事情了。 “这什么作者啊？有没有良心了还？写本破书，你怎么就不在这接着往下写？”一边咒骂着，他一边快速向后翻，企图找到后文。 但令他失望了，这个“可恶的作者”偏偏把下文藏在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越找越是心烦，最终他放弃了，把书合上，开始练习八卦步。 这段时间进步最大的莫过于这八卦步了，和迷踪心法结合在一起，居然能在这小小的室内跑得像模像样地。 “估计和段誉的凌波微步有的一比了！他姓段，我也姓段，一笔写不出两个‘段’来，我能练成这善于奔跑的技术也算不错！加强练习，总有一天我也能用凌波微步做出一番事业来！” 只有自己找到事儿做，才能消除心理的忐忑，确切地说有一大部分是恐惧，害怕以现在的身份见到晋瑶和小七。 可气的是，晋瑶就像知道他的心情似的，偏偏就没来，这一晃就是五六天了，段天被搞得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也总提心吊胆地。 这天晚上，他就想给晋瑶直接打电话，干脆抓紧来得了！ 一想还是不行，这电话不能打，如果晋瑶近期不来，岂不是把自己提前暴露了吗？ 这回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地闹心，明知道事情可能发展的方向却无能为力，无法改变。 他闹心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周心融找来了。 “段天，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公司忘了？” “啊？啊，对呀，我自己还有公司呢！这几天真的没研究，不过公司不是属于周氏集团了嘛，有集团管理，我也能落个清静了！” “这是严重的不负责任的态度！知道公司现在的运行情况吗？有一家清洁公司的服务和质量比我们的要强，为了留住订单，现在你的公司是负债经营，每天都要赔进去四五千块钱！” “啊？负债经营？那还经营他干嘛啊？”段天大惊。 “干嘛？这公司的创意多好啊！你不知道另一家公司是怎么回事儿吗？” “另一家公司？哦我明白了，是唐宋开的，对不对？” 周心融叹了口气，道：“如果是唐宋开的，我就没必要和你说了，想办法和他血拼一下就是；问题是这公司的老总是三个人，一个叫诸葛老七，一个叫晋瑶，还有一个叫赵蓉。” 段天使劲扣扣耳朵，大声道：“小七和晋瑶？他们开清洁公司和我竞争？他们，他们——” “他们没犯错误。晋瑶之所以要来，估计是想和我和解；你自己的公司，自己却不知道情况，车间主任李军和晋瑶他们关系不错，才向我请示，要不要和他们谈谈。” “李军，他居然和这些人有联系？”段天不敢相信。 “嗯。既然你这么恨晋瑶和诸葛老七，这样办好了，我们把清洁公司卖给唐宋和隋清元，他们俩正好想要呢；然后让唐宋和晋瑶他们折腾去吧，我们落得清净，卖公司还能赚上一笔，——就这么定了！” “啊？这样做，我们太，太，太——”段天说不出来了。 “太太什么？别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不会的！”周心融笑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秦姨受伤 又是一个晚上。 段天照例开车回到房车处，却看不到了房车。 他开着车转了一圈儿，也没看到这房车哪去了。 这下可麻烦了。 兜里一分钱也没有，这些天也不需要花钱啊：吃饭有周心融照顾，下班回到房车就剩下睡觉一件事儿了，白天则一整天呆在集团里。 这下可好，房车突然没了，上哪儿睡觉去？ 就想打电话给隋清元，突然想到那天他和唐宋去集团时的过程，又放下了手机；都僵到这个地步了，还怎么和人家张这个嘴？ 找周心融？一个大男人这么晚了打电话，为的就是求一个女人帮忙找个睡觉的地方？自己是男人，不该这么软弱吧？ 这个想法又放弃了。 还剩下一个方法，就是睡在车里。 这个办法好！这车不同于普通的车，后座椅放下来就是一张小床，还有被子，车的封闭性也好，睡在里面一点儿都不冷。 位置，需要找个好位置，这里是不能再逗留了；既然把车收回去，这里就不安全了，不是理想的去处。 回集团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开着周心融的车子回集团，被人看到后会怎么想？不言而喻。 停车场坚决不行，兜里太干净了。 看似有多个选择，实则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停车——周心融的别墅附近。 只有那里安全，附近的人应该都知道这辆车的主人，不敢随便动的；还有一点好处就是美美地睡上一晚后，可以早早地接周心融去。 绕着别墅转了两圈儿，才找到了一个地方，别墅后门左侧的一个停车位，这个停车位的后面和一个侧面是修剪过的灌木，约有大半个人高；停车后车头的方向正对着别墅，可谓安全无虞。 熄了车灯锁好门，从车的里面就可以轻松来到后座，段天不急不躁地把后座打开，放好枕头躺在上面，盖好被子开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把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前天秦姨指定的位置。 和前天一样，周心融没下来，秦姨出现了。 她换了一套衣服，仍然是长裙，但今天把长发完全散开了，更是散发出一股成熟女人的气息。 她来到那株小树前，蹲下来仔细观察小树，树根、树干、树枝到树叶，都仔细地看着，又慢慢地晃动一下绑在上面的木棍；整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惊醒睡梦中的小树般。 然后她拿起笤帚打扫地面，最后回去了。 周心融下来了。 “周总早！” 段天就像一个全职司机般，下车打开另一侧车门，用手护住门顶的位置；待周心融坐进车里轻轻关好车门，回到驾驶室开车离开了。 秦姨站在楼上，痴痴地看着宾利的背影儿，静静地，静静地，良久了没有稍动一下。 车里，段天问道：“周总，秦姨天天都起来扫院子吗？这么大的别墅，该雇用几个人吧？” “也真是奇怪了！以前秦姨也起早，但打扫院子的工作一般不由她完成的；自从前天，——应该是前天吧，她起早打扫院子后，昨天也打扫了，今天这不是又出来了吗？” “哦，不能总闲着什么都不干，但也不能干过多过重的活儿，回头你还是劝劝她；前天她出来打扫院子时，见到一株小树被风吹得倒伏在地上就找来绳子和木棒支撑起来，还是我下车帮忙才完成的呢！秦姨的性格应该很，很，就像林黛玉似的，是吧？” “啊？有这事儿？怪不得昨晚爸爸和她聊了很久，爸爸还和我说，秦姨这几天总是站在大门旁边你一株小树，总是那么入迷！段天，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秦姨的性格真的有些像林黛玉哎！” 这一天，是不寻常的一天。 因为从上次被警告不得接近，到今天正好十天！ 一进办公室，段天就迫不及待地关好玻璃门，敲开里间的门进来了。 “融儿，那天是十一号，今天是二十号，算算正好十天！我解禁了！” 说完向周心融扑了过去。 周心融急忙跑开，边跑边说道：“不行，那天是下午两点，现在是上午九点，还有五个小时呢！” 段天急得不行，一边追一边道：“融儿，好奶奶，让我亲一口吧，我都快想疯了！” 周心融又跑了两圈儿，最终还是没能跑出段天的手心，被段天抱住了…… 良久，她才喘息着道：“段天，我也想啊！” 又吻了上去！ …… “段天，你知道不，我这里有监控！我爸爸随时都能看到这里的情况，这回不光是你，我都死定了！” 段天才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急抬头看向棚顶。 果然，至少两个监控头挂在那里！ “啊？这可怎么办啊？我怎么都行，连累你怎么办啊？融儿，到时候叔叔问罪下来，你就全往我身上推，让他有什么火儿都发在我身上好了！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你完全是无辜的！” 周心融坐回椅子，低头不语。 段天看看头顶的监控头，突然暴躁起来，大声喊道：“周心融，今天你落在我手里，谁也救不了你，别指望你父亲能救你！等他来到时什么都晚了，哈哈哈，你就从了吧！” 说完狰狞着冲向周心融。 周心融却一动没动，任由他冲过来抱住自己。 段天急忙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你快反抗啊，骂我，使劲儿，狠狠地骂！” 周心融反过来抱住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快骂我啊！” “呆子！这些监控还没开呢！没等我说完你就开始演戏了！” 笑过后，她把脸贴在段天的脸上，道：“不过我越来越爱你了！你什么都不顾，就为了保护我，段天，太令我感动了！爱死你了！” 段天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晚上，段天和昨晚一样，把车停在那个位置，美美地睡了一晚，起个大早把车子停在门旁。 秦姨早已出来了，院子也已经扫过，她蹲在小树旁，静静地看着它。 不过小树旁的杂草又多了一些。 她来不及取锄头，直接伸手去拔，很快就拔得差不多了；看看旁边还有几株小草，她伸手去拔。 “啊！” 段天听得清楚，她发出了一声轻呼。 从倒车镜里能看出来，她的手出血了。 段天急忙跳下车跑过来，小声问道：“秦姨，是割破的还是扎刺了？” “割——割破的。”听她的声音，就像看到周心融之前生病的感觉一样，让人顿生怜爱之情。 “快，回去包扎一下吧，这些草我来拔！” 周心融出来了。 她对秦姨的伤没有段天的反应那样强烈，不过还是让段天开车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免得伤口发炎感染。 段天进了驾驶室，秦姨坐在了他的身边。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独处病房内 秦姨坐在车里没有说一句话，段天也没有，他认真地开车。 熟悉的医院只有一个，就是收治段氏集团伤者的这家，也是市里最好的医院。 车子停在门口儿，保安立刻过来了。 “您好，请问您是看望患者还是——”段天刚下车，保安便恭敬地问道。 这帮家伙！ 除非你是他们认识的很有权势的人，否则他们根本不看来的什么人，而是看车！这辆宾利他们自然熟悉，不管车里出来的是什么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对待。 “我秦姨受伤了，快帮忙找大夫治疗！” 奴以主为荣，既然他们这么恭敬，还客气什么？段天立刻拿起了架子。 “啊？秦总？秦总您稍等，马上，马上就来！”看来他们认识秦姨。 “队长，队长，周氏集团的秦总受伤了，快来啊，快点儿啊！”这架势，好像他家重要的长辈受了重伤似的。 对讲机的那边立刻响了起来。 “小张小李快去前门开道，小赵找车来，小王快去找院长！”一连串儿地吩咐下去了。 段天这边已经打开了秦姨的车门，手护住门顶道：“秦姨，您能下来吗？” “能，怎么不能？没那么严重，进去上点儿药包扎一下就好了。”秦姨的声音不急不躁，仍然那么柔。 她下车了，段天关上车门紧跟身边，却不知道是扶着点儿好，还是跟在旁边。 好在秦姨并不在意这个，向保安道：“小伙子，别麻烦你们队长和院长了，我就是手受了点小伤，简单上药包扎一下就行，告诉他们忙自己的，我能应付得来，还有，还有——” 她不知道段天叫什么名字。 “对，还有我赵天呢！别麻烦领导们了！”段天急忙解释。 秦姨转过头看了段天一眼，眼中满是笑意和会意，对段天适时报出自己名字的会意。 这一笑，段天心里一颤，急忙看向眼前的路；因为她的笑，和她的面容配合到一起，仿佛有股无穷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如果不是接触了商冰、周心融这样两个绝世美女，段天的眼神同样无法离开；因为她的魅力太大了，就是这简单一笑，里面包含着林黛玉的怜、周心融的冷和商冰的艳，甚至深邃的目光里，隐隐地能看到晋瑶那股不服输的气概！ “哎呦——！”保安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台阶，直接向前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 他一定是看着秦姨。 尽管秦姨这样说，队长还是赶到了，他站在稍远处指挥，并没有靠近。 看来他也吃过这样的亏，秦姨的美已经让人不敢接近了，接近后说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 院长到了。 幸亏是个女院长，段天没见过的；她到来后立刻亲自检查秦姨的伤。 “啊？这么大的口子！秦总，您不要动，我先给您消毒，忍住疼啊！” 她的语气也充满了小心和尊敬。 段天不由看上去，一看到手，心里又是一颤：先前和她一起救助小树时也没注意到啊，这只手不同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只手，用柔若无骨来形容呢，有些苍白；说是什么白葱、嫩枝之类的话，更是不贴切；这只手并不是很白，但形状太特殊了，手指和手掌的比例，手指的粗细度，长度，指节的比例，让人看一眼后不由想去看看自己的手，让人立刻觉得自己的手和人家的手比起来，粗糙、比例不匀、指甲形状难看。 “她的骨，一定是世间最特殊的；不然怎么会长出这样的手来？”段天忖道。 他急忙看向他处，再看一会儿，自己说不定也会闹出什么意外来了。 他同事也不由暗道：这融儿的父亲可真是有福，有这么个老婆在身边，估计真是“给个皇帝都不干”了！ 好在院长还敢于下手，慢慢地替她清洗伤口，才吩咐道：“快，立刻到高级病房去，我给秦总包扎！” 有人推来了专用的小车儿。 秦姨摇摇头：“在哪儿？我走着去就行，又不是伤在腿脚，可以走去的。” 她的声音从未高过，却有着一股无比的威严，院长听了急忙吩咐一个等候在旁的护士带路，她陪着秦姨跟在后面。 段天想了想，觉得有这么多人护在身边，还都是女的，医生护士院长的一大帮，自己一个大男的跟在身边，未免有些不雅，便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她们的身影儿消失在视野中，才慢慢回到了车子里。 坐在驾驶室里，他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才发觉问题严重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秦姨那会意的笑，那只令人无法忘却的手便浮现在眼前，任凭怎么消除都不离去，反而越发的清晰起来。 “段天，你还是人吗？和冰儿爱在一起，因为冰儿被迫离开自己而消沉，这可以理解；但融儿这么爱着自己，这是无法卸脱的爱，把冰儿装在心底去爱融儿，已经觉得自己愧对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了；现在怎么还把这秦姨放在心里？段天，你太不是人了，你要是再想起那张脸，再想起那只手，你就是畜生，地地道道的畜生一个！因为自己有冰儿，有融儿了，秦姨是融儿的母亲！虽然是后妈，但总是长辈啊！”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又睁大了眼睛从倒车镜里面看自己，才慢慢地把秦姨的面容消除掉，稍稍平静了一些。 融儿，只有和融儿联系说话，想着融儿的面容，才能让自己从秦姨的脸孔中脱离出来；段天拨通了周心融的手机。 “融儿，我想和你聊一会儿，你不忙吧？” “秦姨怎么样了？”周心融没回答段天的问话，问起了秦姨的情况。 一句话，秦姨的那份柔又钻了出来，段天痛苦地仰起了头。 “秦姨没什么问题，院长亲自给包扎呢！我能和你说会儿话吗？”他急需转移注意力。 “不行啊，我这里有客人！唐总和隋总来了，问我一个项目的合作问题，挺忙的，你照顾好秦姨吧，集团就你自己去了，别让她感到无助，好吗？” 周心融匆匆地挂了电话。 “老天！我才无助啊！”段天暗暗大叫道。 把头仰在靠椅上，他闭上了眼睛。 “当，当当——” 睁眼一看，保安又来了。 “兄弟，秦总请你进去呢，她有事儿交代给你，快点儿吧！” 段天长叹了一声，下车和保安进了医院大楼。 保安带着他拐了几个弯儿，来到一间病房前，小声地敲了两下门。 一个护士打开门，小声道：“嘘——！秦总要休息，请司机进来帮着接电话！” 段天无奈，只得进到病房。 他刚进来，院长就小声叮嘱道：“秦总困了要休息一会儿，要你替她看着点儿电话，我们出去了；你要精神点儿听到没？” 段天木木地点头答应下来，院长带着医生护士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知音 病房内只剩下他和秦姨两个人。 段天不敢看她，只能盯着自己的手，才发现这两只手不知道怎么放置最好，放在腿上，好像有些拘束；拿下来垂在两侧，又显得整个人过于随便，插在兜里，有些累，最后无奈，只能抱着膀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呢，也不敢看，段天越发紧张起来。 “赵天，你今年多大了？” 段天吓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一哆嗦，急忙答道：“秦姨，我今年二十，哦不，是二十一，二十一了！” 接着自己都大窘起来，自己多大居然说错了，实际上到底是二十一还是二十二，又或者二十三，自己也弄不清楚，但总之不是二十，因为二十岁的生日是父母给过的，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自己。 “哦。” 秦姨再没了动静。 段天继续抱着膀，忽然感觉到有点儿冷。 “哎呦，吊针里面好像进气了！”秦姨突然道。 段天急忙看过去，才发现她的胳膊上挂着一个吊针，急忙凑到跟前看，果然，液体中有一段儿空的，明显是空气，距离进入静脉不足两尺远了。 “秦姨我去叫医生！”段天起身就要往外跑。 “不用，我可以处理。”秦姨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很坚决，段天停下脚步又急忙折回来，小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赵天，你先把下面掐住，我可以把气赶出去的。” 段天急忙伸手掐住输液管的下端，这段空气不再向下走了；秦姨伸出另一只手搭在管上，把它往手指上卷，随着她卷动，那段气体开始向上面移动；但仅仅卷了两圈儿，她一只手就不够用了，段天紧紧攥着输液管不敢动。 无奈，她治好向前一探头用嘴咬住输液管，才得以继续卷动，把气体顺利赶进了那个小室，成功了。 但她低头的瞬间，瀑布般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一下子垂在了胸前，其中一部分打在段天脸上，更有几根钻进了他的鼻孔。 顿时段天感到鼻孔极痒，一个喷嚏就要喷出来，但攥着输液管儿呢，这个喷嚏打出来引得手剧烈抖动一下，可能会闹出危险；他拼命忍住不让它打出来。 但这股痒劲儿一直持续着，并有越来越激烈的势头，他咬紧了牙关忍住；想低头看看怎么样了，却只看到了一头黑发，又有两根扫在脸上，同样痒痒的。 终于秦姨抬起了头，小声道：“好了。” 听着她如释重负的语气，段天才真正地如释重负，急忙松开手转身，袖子捂住嘴，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他后退了几步，低头看看袖子，还好没有弄脏；虽说没脏，但一个喷嚏打上去，怎么着也不是那么个事儿，他站在远处没敢再靠近秦姨。 “赵天，是我的头发惹祸了吧？”秦姨好像看出来了。 “没，没有，秦姨，是我突然想打个喷嚏，——可能有人叨咕我了！”段天突然想起晋瑶那次打了一个喷嚏，说有个叨咕她了，便用在了这上面。 “听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提到你的名字，打两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了，打三个喷嚏是对方在骂你，不知道准不准。”秦姨接着说道。 段天没有回话，心里却笑了起来，晋瑶也是这么说的，她还说“如果你要是连续打四个以上的喷嚏，告诉你，别研究别的了，你一定是感冒了！” 但他的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是不是想到连续四个喷嚏时，就不用研究别的了，你一定是感冒了？” 段天大惊，她一直在注视着我？她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不由抬头看过去，秦姨却在盯着输液管看。 她注视的眼神一下子就吸引了他，不由仔细打量起来；这点儿伤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她看向输液管的眼神告诉他，她没有在意手上的伤，而是在思索什么，而正是这思索的状态让他盯住她看不能自已；因为她的目光后面呈现出来的，是深深的忧郁。 他不禁想起了林黛玉。 《红楼梦》这本书是晋瑶推荐看的，她说读书人如果不读《红楼梦》的话，会是一个缺憾，所以他读了第一遍，开始时并没有理解，就是觉得宝玉和那块石头之间的故事挺神奇的；后来又读了第二遍，才注意到里面的林黛玉，并一发而不可收，开始仔细研究起黛玉来，也在电影电视剧中找黛玉的影子。 最终的结论是，林黛玉纯属虚构的一个人物，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这样一个人！纵使有的话，茫茫人海哪里能看得到？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看到一个现实的她了。 现在仔细端详秦姨，再暗暗和《红楼梦》中的描述对应，这不正是活生生的林黛玉吗？一颦一笑，说话的语气、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又有哪一点不像了？ 他不由得看呆了。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注视时，就算他没去看，也会感应得到的。 秦姨注视着输液管，却已经感觉到了段天的注视。 但她没有直接抬头看向他的眼神，而是把目光慢慢移动，移动到段天的肩头处，问道：“赵天，你来段氏集团多久了？” 段天急忙收回目光，但林黛玉的影子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他回答道：“秦姨，我来集团不到二十天。” “嗯，和心融认识多久了？” “这——，我和周总认识有几个月了吧？”段天一边回答，一边忖道，这秦姨管融儿叫心融，医院的人又都喊她秦总，看来她在集团有很高的身份，那么，她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赵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秦月薇，今年二十九岁，是集团的副总，主要也就是参与后勤管理。” 嘿！想知道什么她就介绍什么，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秦姨，哦不，该叫您秦总才是！秦总好！” “不用客气，赵天，你这名字——” 啊？她知道这个名字不对劲儿？ 段天不由看向了她。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还有一些希冀。 段天急忙靠前两步，低头认错道：“秦总，我叫段天，是段氏集团的幸存者，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段氏集团……” 秦月薇等着他把话说完，才答道：“商界的人如果不知道段氏集团，就不能算是在经商了，我虽然不能说在经商，也是知道的。还有，叫我秦姨吧，我喜欢这样的称呼，毕竟你是心融的司机，算是内部人了。” “是的，秦姨。” “段天，你为什么要改名叫赵天？” “因为周董，就是姨夫，他好像不喜欢我，我才改了这个名字的。”段天心里很奇怪，正常情况下，如果秦月薇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一定会大吃一惊并详细问起段氏集团的历史，她却没有，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段天，我其实很想知道段氏集团的历史，不过有些话，有些东西还是随着时间的消逝，让他成为历史吧！该知道的，大家迟早会知道，是吧？” 段天这次彻底傻了，秦月薇为什么总能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那么，她在想什么？哦对了，尽管是这么说，她也一定要知道的！ “秦姨，其实我从小娇生惯养没学到什么本领，对段氏集团的了解太少了；我还是从另一个幸存者那里知道的，以前……” 段天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再看向秦姨，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不为别的，就为段天把她想知道的说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懂你的心 段天无比惊讶，秦姨不动声色间就能猜出他的意图，而自己也可以很轻易地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什么；如果换一个人呢？不往远说，小七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他想的什么自己会怎样？ 根本就不知道，除非特定情况下的特殊问题，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商冰呢？晋瑶呢？周心融呢？ 没有一个人能让自己瞬间猜到他的内心，更多的时候是就算说了，也还是要仔细地解释一遍才能弄清楚对方的意图。 和秦姨比起来，不是差距的问题，是有和没有之间。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 段天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茫然了。 “段天，周董的名字叫周廷峰，也就是我名义上的丈夫，现在的；我们提到他的时候，不妨就称呼周董吧，便于我们之间的交流。” “秦姨，名义上的丈夫？” “嗯。有些事情虽然知道对方想什么，却不知道问题的原因所在，是吧？” 这句话有些突然，段天没太明白，不由露出了更加迷茫的表情。 “段天，我们不用否认，相互之间不用过多的交流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是吗？” 这一点段天无法否认。 “因此我要这样说，我心里想的什么，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们相互间都知道；但不知道的，是对方心里想着这个问题的缘由，所以我要和你解释一下；周廷峰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是因为他把我娶进了周家，但他却让我守着活寡——他没有男人的功能；这倒无所谓，就是我的命吧，所以——” “秦姨我知道了，周董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威严的，我很尊敬他。” “谢谢你，不让我把很多不想说的暴露出来。” 两个人心照不宣，秦月薇和周廷峰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他之所以把她娶回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太美了，太柔了；娶她后，他得到的是心理上的安慰，她却失去了青春。 “段天，你不要误会；我们两个之间真的心有灵犀，但我们之间永远是朋友，——更多的时候我还是你的长辈；因此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尤其在你的女人那里。” 她把该说的都说了。 段天却突然有些怅然。 吊针也打完了，两个人来到了车里面。 “段天，能开车到城外出去转转吗？我好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一种寂寞立刻爬上了心头，他知道这是类似于心灵感应的表现吧？她整天把自己内心的情感紧紧地关在一扇门的里面，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释放出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 “好的，我们就去城北吧。”段天的直觉就是，要往北方走。 “好！城北正是我老家的方向，我可以在城外远眺过去，看看那边的天，看看那边的云，呼吸下北方飘来空气的清香……” 又想到一块儿了！ 段天甚至不敢往下想，自己和秦姨之间为什么会这样的默契！ 他二话不说，开车就来到了城北；到了城外并不罢休，径直开出去一口气又行进了十几公里，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位置，他才把车子靠在路旁停下。 一看停车的位置，他自己都感到了无比的惊讶，这里居然比城中心高出了很多，基本上能看清城市的全貌！再看向北方，一望无际能看出几十公里远！ 秦月薇站在路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北方看，双肩微耸有些激动，大口地吸进了一口空气，闭上眼睛品味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把它们吐出来。 段天看到，两颗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 “秦姨，远吗？”他已经不需要说得很具体，相信她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有时说话说得太多，反倒有累赘的感觉。 “远。我家的现在，已经穿上秋衣了吧？” 她仿佛在问自己，语气中又有些肯定。 “多久没回家了？” 现在，她在自己心中的那份怕，那份惊已经荡然无存，只觉得能给她安慰，给她带来更多的内心的宁静，才是自己所能做的，也是最需要做的。 “十年了。”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但能听出来，内心中早已泛起了无边的涟漪，一圈圈儿地荡漾开，久久难以平静。 “秦姨，可以找个时间回去的；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当时在犹豫，但当事情过去后却会后悔。” “有时一时的犹豫，带来的是一辈子的悔恨。”秦姨接口道。 段天承认了，自己和秦姨之间的内心默契度不是训练出来的，是天生就存在的，这样的巧合，这样的人，别说一辈子，就是所有的人，花上十辈子的时间，都难以遇到。 但自己竟遇到了。 如果人生的轨迹做出一点轻微的改变，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可能实现这个转变；那么，很多事情，很多人就会擦肩而过了。 “我们回去吧。”段天道。 “好。”秦姨回答。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没有半分拼凿的痕迹，他们两个，可能本来就该是一对儿，也可能本来就是一体，更可能，本来就不该见面。 “回家吧，今天出来的时间有些长。”段天不用仔细琢磨，就知道该怎么办。 “嗯。”秦月薇简单地一句回答，包含了所有的领会和理解，她知道段天理解自己，理解自己的处境，理解自己的心情；那么，他理解自己的心吗？ 这可能是她永远的秘密，她不说出来，段天也可能永远不会告诉她。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秦月薇开门下车了。 临关上车门时，他听到了她的一声轻微的叹息。 “嗯—” 叹息比较短促，声音又是这么小，好像是无意间发出来的，又像是一种情感的释放。 可能她自己都没太在意吧？ 他却捕捉到了，并且这声叹息在他听来，非常清晰，非常震撼。 因为他知道她的心。 带着无比的惆怅，他回到了办公室。 周心融在里面忙着什么，他也没去打扰。 找本书看吧，只有看书才能打发时间，也只有看书才能让自己找到很多问题的答案。 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儿，竟然又是《红楼梦》！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宝玉的结局，他看破红尘，常伴青烛去了；陡然间一个不详的预感跳了出来，他内心大喊道：“不，不，秦姨不会的，她不会的！” 但他仿佛看到了，秦月薇已经紧闭双目，垂头诵经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章 为你剪去长发 长久地当保安，还真的不是办法；毕竟身份的悬殊差距在这儿，一天两天可以，时间久了，难免会出现问题。 这是段天突然间的想法。 有个这个想法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刚来到融儿身边时从未这样想过，那时就想着能在他身边保护她，给她安全和幸福的感觉；但过了一些天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交流竟越来越少了，周心融的精力大部分都投入到了工作，和他之间只能抽空打个电话，或者出来拥抱一下，吻上一会儿。 虽然她仍然感到幸福，感到安全，但自己却觉得这样是不可以的；也许是这段时间书看得多的缘故吧？他觉得应当让融儿过着秦姨那样的日子，虽然当一个老总却不用去集团管什么，有足够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想来想去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融儿和秦姨比较起来，难道是想让融儿变成秦姨那样的人？ 段天有些害怕起来。 秦月薇给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 也尝试着和周心融探讨，但她的态度很坚决：段天你就该呆在我的身边！工作不需要你做，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我，我需要这样的爱。 一个人一个想法，不能强加于人，段天只得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但他知道，自己是该充实一下了，这些天读的书很多，也很杂；越是多和杂，越是真实地感觉到了这个社会，了解了很多规则。 他开始如饥似渴地读书，更多的书，各方面的书。 连续七八天，没再看到秦月薇出来，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段天有种预感，她不出来，不是不想出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很有可能的，就是自己和她独处在病房的过程，被人传了出来，导致周廷峰心生嫉妒不让她出来了。 每天把车停在这里，总会看向那株小树，它已经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发出了新芽，看来那根木棍还是很有作用的；那么，可不可以把木棍取下来呢？ 段天决定试试。 这天大早他来到门前，把车停好后下车来到了小树前，用手晃晃小树，感觉它很结实了，便动手打开了捆缚着它的绳子。 木棍取了下来，小树好像一个痊愈的病人突然撤去全身的绷带般，立刻随风晃动了一下腰肢，然后开始有节奏地跳起舞来；它浑身的纤维充满了力量，已经能和风做游戏了！ 段天高兴极了，把木棍轻轻放在一旁，看着兴奋的小树，却发起呆来。 如果秦姨能看到它这么健康，该有多好！ 可惜这些天过去了，没看到秦姨的影子。 他开始暗暗替她担心起来。 这一天刚来到公司，周心融就把段天找进了办公室，道：“段天，明天家里面来客人，你可能要帮忙去，没问题吧？” 段天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他在想，自己来的这么长时间里，周家从未往家里请客人，来的能是谁呢，看来很重要；不然怎么会往家里面请，还需要用到自己？ 不管是谁，既然融儿说话了，没有理由拒绝，他一口答应下来。 这个晚上，段天还是睡在车里，车子还停在这个位置。 半夜了，他没有睡着；这些天考虑的问题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入了，他考虑到了晋瑶和小七，觉得自己当初真的可能误会了他们。 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令他心烦；如果真的是误会了他们，那他们岂不是太冤枉了？这两个人对自己来说都很重要，小七自不必说，晋瑶当初为了发展天瑶集团，几次大病都没有告诉家里，就这样的人，自己却误会他们，把他们赶了出去；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被赶出来的是自己，自己会怎么样？ 他睡不着了，便起身坐在座位上，披好衣服。 不经意间一抬头，他看到别墅的一个房间竟然亮着灯！ 一个身影映在窗子上。 这灯应该在里面，身影就在窗子旁边，不然不会这么清晰。 而这个身影自己熟悉，正是秦月薇！ 这么晚了，她还亮起灯在窗前干什么？ 段天不由注视起来。 她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好久都没有动；天上全是繁星，闪动着光芒，把天空点缀得无比璀璨。 大约十分钟后，她才用手理了理头发，齐耳的短发发型突然散开，清清楚楚地映在窗子上。 天哪，她的长发不见了！ 段天顿时就觉得一阵失落和压抑感传来，她居然剪去了长发！ 为什么要剪去？ 段天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啊，我知道了！”段天突然有些歇斯底里，她之所以剪去长发，就是对她自己的惩罚，因为他帮助她赶走输液管中的气体时，长发使得他拼命忍住，最后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原因，因为他了解她！ 段天的手使劲儿扣住了座椅，突然间有股无名的火就要发出来，她已经让人心生怜爱之情，为她的遭遇感到揪心；现在居然为了自己剪去了长发！ 女人对自己长发的珍爱，胜过了金银珠宝，胜过了一切的身外之物；她竟然因为长发引出了一个喷嚏而剪去，她竟然剪去了！ 段天就要冲出车去，来到她身边问个究竟，你为什么要剪去它们，它们没有犯错！ 但他不能，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不光是实际的距离，就是身份、辈分方面的距离，同样让他不能这么做。 她关掉灯，影子也消失了。 段天再也睡不着，怅然地坐在那里，直到天亮。 “今天不用上班了，我也不去，客人就要到了，我们去买菜！”周心融坐进车里，第一句话就说道。 为什么不去酒店？段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问，但噏了噏嘴唇他没有问出来；如果想让自己知道，她会说的，不想让自己知道，或者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知道，问了岂不是给她出难题？ “去哪儿买菜？”他淡淡地问道。 热恋中的男女之间，有轻微的变化便可感知，甚至这种感知是第六感带来了。 周心融立刻就察觉到了，不由问道：“段天，你是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酒店吧？” 段天一凛：难道自己和秦姨之间的心有灵犀不过是臆想？融儿这不也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仔细一想，又否定了这个判断，不是；融儿是凭借多年的人情世故的锻炼，又因为这个问题很特殊，自己一定有知道的欲望，才问出来的。 不由答道：“嗯，我真的好想知道，但这是家庭内部的隐私，我就没问。” “傻子！什么家庭内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家庭内部和外面之分吗？” 她继续说道：“今天是我另一个后妈，李娟儿的母亲从国外回来，要吃家里的饭菜，我才要你帮忙买菜的！” 段天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一团浆糊。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诬陷 第一次买菜回来，破天荒地，段天把车子停进了别墅的院儿内。 他才得以正面看到别墅的面貌。 外表并不出奇，有两个门可以出入的，院子铺的全是大理石，靠着四周院墙的部分都栽着树，树与树之间用栅栏连接，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具体里面还有什么文章用来抵挡不速之客，就不得而知了。 正对着别墅的位置还是一栋房子，看样子只有一层，却比普通楼房的两层还要高一些。 奇怪的是，这房子竟看不到门。 “走吧，进去！他们可能等不及了！”周心融催促道。 段天才收回目光，跟着周心融来到了别墅旁边，这里还有一道侧门。 按响门铃，很快里面就打开了。 一进去，段天先被吓了一跳，这是一个厨房，足有七八十平米的面积！里面已经有四五个人在忙了。 “秦姨，你的手受伤了别沾水，让她们干吧！”周心融来到秦姨身后，说道。 “哦。”秦姨才回过身来，用衣袖揩了揩额头的汗，答道：“哦，心融回来了！我没事儿的，小伤！” 段天知道，在这些人眼里自己是个外人，在里面逗留时间太长不好；便悄悄地把手中的菜品和材料放到周心融进屋时指定的位置，悄悄退了出来。 周心融并没有注意到，她要配合几个人做饭。 段天不能离开别墅，只能进车里等。 昨晚没睡好，他把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他好像睡着了。 远处传来了刹车声，把段天惊醒，急忙抬头看去，大门外又停了一辆车，李娟儿正从车上下来；下车后她向着司机的位置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司机放下车窗，做出了一个请她吃饭的手势，李娟儿笑着答道：“不行，我家里有客人，你回吧！” 司机按了下笛儿，挑头离开了。 李娟儿下车时就已看到了周心融的车，具体看没看到段天不知道，她一边走一边向这边看，最后转过头去直奔别墅的正门。 周心融恰好从侧门出来，快步跑向车子，被她看在眼里，不由站住了。 “周总，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周心融看到了她，不由放缓了脚步答道：“回家了你就不能换个称呼？” “哎呦呦我的周总，换个称呼不是对你的不尊重吗？”李娟儿的回答阴阳怪气的，明显对周心融有抵触情绪。 “李娟儿，和我说话你能不能别这么敌对好吗？在集团你可以随便点儿，在家就不能好好说话？还让大人替我们操心吗？” “操心？大人操心的是你！我有什么啊？当个财务科长却一分钱不能多花，明明是管钱的却不能动，这算什么？”她竟松开攥着门把手的手，向这边走来。 周心融没时间和她吵架，继续走向车子，道：“李娟儿，我急着出去买菜，你别跟着捣乱好不好？有事儿等我们有空时再谈吧！” 说完一把拉开后门钻了进去，道：“段天我们走，再去市场买一次菜！刚才老爸说这些菜不行，不够标准！” 段天急忙发动了车子。 李娟儿没看到段天，但看周心融坐进了后门，车子跟着发动起来，便觉得开车的可能是段天；急忙快步跑向车子，大声道：“心融姐姐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开车，别等她！什么人啊，这工夫又喊上姐姐了，肉麻！”周心融没好气地说道。 段天自然听她的话，车子丝毫没减速，径直出了大门，向菜市场而去。 “周心融，你得意什么？有你好看！等着吧！呸——！”见车子没停，李娟儿挥舞坤包抡了一圈儿，大声骂道。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开车的十有八九就是段天，她心中的赵天。 好啊，你们两个都这么近了，居然让他成了你的司机，看来你也相中他了！ 做梦！ 我想要的人，你和我抢？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除非你肯让给我，不然，我们走着瞧！ 她连厨房都没进，直接回到房间想对策去了。 她的回来，别人可能没注意，周廷峰却注意到了；刚关上门，他就来敲门了。 “谁呀？” “我，周廷峰。” 李娟儿打开了门，道：“叔叔好！” “嗯，怎么，看着不高兴的样子，还有人敢惹我的女儿？” “叔叔，外面没有人敢，家里有！你的准女儿周心融敢！她可以随便欺负我，我连声都不敢吱，说了您信？” “心融？她怎么会惹到你？” “看看，我说了吧？说了您也不会信的！” “女儿，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心融怎么会欺负到你？” “怎么会欺负到我？一会儿我把刚才在院儿里的监控调出来您看看，她都了不起到什么样了，我追着跑着喊声姐姐，她连车都不停！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 周廷峰眉头紧皱，道：“娟儿，你可别乱说话，心融怎么会这样？” “我就知道，我这个外来的就是受欺负！说了多少遍，还赖在这里干嘛啊？秦姨就是不听！这回好，被欺负着还不敢吱声！” 周廷峰道：“娟儿，你别乱说话，把证据拿出来，我看到后自然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叔叔，具体能不能主持公道以后再说，我先把监控给你找来，你看看吧！” 说完她也不等周廷峰，自顾跑出了房间。 监控室里有人把守，是个仆人；但她要什么，仆人怎么能拦住？只得把刚才的监控数据给了她。 拿着这些数据她回到房间，在电脑上经过一番处理后，才拿着改变数据后的u盘来到周廷峰的房间。 “叔叔，就放您电脑里看看吧，看看您的准宝贝女儿怎么欺负人的！” 周廷峰将信将疑地接过u盘插进电脑。 里面出现的正是李娟儿跑向周心融宾利车的瞬间，也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声音也很大： “心融姐姐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然后她跑向宾利车，车子却丝毫没有减速，直接冲出了院子。 “叔叔，这我能作假吗？再说我有必要作假吗？”李娟儿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 “嗯——！”周廷峰重重地哼了一口气。 “娟儿，你别伤心，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对你，回头我会给你个公道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周心融的危机 高高兴兴地买菜回来了。 周心融心情很好。 段天心情也不错，十分不错，路上两个人谈了很多，甚至连何时结婚，何时生孩子等问题都涉及到了。 一进院儿，段天发现周董站在那里，就在自己先前停车的位置。 “呦，老爸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时间站在院子里看看风景的人，竟有如此的雅兴，不一般哪！”心情好，看什么问题都是它的积极方面，周心融没看出丝毫的不对劲儿。 段天开始时也没看出来，但当车子驶近后他发现了，周董脸上像沉着一汪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成分在内。 他不由小声道：“融儿，小心点儿吧，好像情况不对劲儿！你看周董，脸色不好！” “没事儿的，可能是集团又有什么难题了，我们下去问问！” 周心融空着手下车了，一下车就嚷道：“爸，今天有空儿出来看看啊，真是太难得了，难得您老有时间在外面看看！” 段天则靠边儿停好车子，提着菜下了车。 周董没回答周心融的话，而是盯着段天看；直到他下车关好车门才说道：“赵天，你把菜送进去吧，我和心融聊几句！” “哎！好的！”段天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提着菜从侧门走进了厨房。 他感觉得到，周董让自己离开把融儿留下，说是聊几句，但应该是有严重的问题要说，具体是什么问题不知道；因此他边走边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周董却盯着他看，并没有说什么。 没机会听到什么了，他来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竟然是李娟儿！ 看到段天她很高兴，急忙道：“赵天？你怎么去买菜了？快点儿给我，给我！” 也不嫌脏不嫌重，伸手就接了过去，拿到那边放在案子上，又急忙带着段天来到水龙头旁，道：“哎呀，手都脏了，快洗洗！来这是洗手液，毛巾！” 拿着洗手液和毛巾等在旁边。 这当儿，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希望快点儿离开她，段天急忙快速洗手，擦干后就要出去。 李娟儿急忙叫住了他：“赵天，来喝口饮料吧，一定渴了吧？” 说完去冰箱拿出一瓶饮料递过来：“先别出去了，一会儿一旦有事情还得麻烦你帮忙呢！”这表现，和刚才大相径庭，判若两人了。 段太不好意思拒绝，因为他看到了秦月薇，她在那儿默默地干这活儿。 然后李娟儿跑过去帮忙，一会儿递材料，一会儿改刀，一会儿又剥蒜、剥葱、倒垃圾、擦地、尽拣脏活儿累活干。 “如果这个女人时时处处都这样的话，我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厌恶她；可惜，你在单位，在融儿面前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糟糕？”段天暗暗摇头。 但这里还是没有需要他的地方，并不像李娟儿说的那样需要帮忙，他就想出去时，周廷峰进来了。 融儿呢？段天心里大急就要出去。 李娟儿大声问周董：“叔叔，我们的接待厅是不是该打扫一下啊？要不就让心融姐姐的司机和我去吧！我一个人怕擦不到窗子上面，太高，我又有恐高症儿……” “嗯，就让赵天和你去吧，小心，千万小心！” 段天心里大急，不知道融儿怎么样了，却要和这个妖精去打扫房间，这——他忙问道：“周董，我是司机，外面有事儿的话——” “有什么事儿？还有司机还有车，你和娟儿去吧，听她的话，否则——哼！” 语气很明显，如果不听李娟儿的话，他可能就要把自己开除了。 段天怕过这样的威胁吗？他不怕，就要发火儿还以颜色，但一想自己来的目的又不是吵架的，便作罢了。 李娟儿听了很高兴，但却很矜持地道：“叔叔您放心，我们会把会客厅擦干净的，我们这就去了？” “嗯，去吧！她要是有你这么听话，我还用操这么多的心吗？唉——！” 从语气中听得出来，他说的“她”十有八九是指周心融，难道她还不算听父亲的话？ 那边李娟儿已经招呼他了：“段天麻烦你一趟，我们过去吧！来，跟我来！”说完她转身当先一步走向里面。 段天一愣，原来接待厅在厨房的里面啊！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角上的一扇门前，李娟儿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 这扇门打开了。 段天心里一笑：一扇门还用个按钮，还不如直接推开省事儿，多此一举！ 但进屋后他才发现，这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屋里别的都没有，只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 李娟儿打开灯，率先走了下去。 段天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下去，走了几步不由问道：“李科长，怎么，接待室在——” “咯咯——！”李娟儿乐了，乐得非常开心。 “这是去往接待室的地下通道，一会儿上去就是接待室了，傻瓜！” 扭动着身子她继续走在前面。 灯光不是很明亮。 又走了一个转弯儿，李娟儿突然停下了，段天顿感不妙，就要后退两步。 李娟儿已经猛回身抱住了他，一口狠狠地吻在唇上，她的喉间发出了满意的轻哼声。 段天急忙去推开，却哪里能一下子推开？越推，她抱得越紧。 段天也不敢太过用力，怕摔到她，出现更恶劣的后果，这无异于给了她机会。 这顿狂吻足足持续了有两分钟，她才满意地离开他的嘴唇，又在他脸上狠亲了一口，道：“赵天，我想死你了！天天想，想得都快睡不着觉了！你终于来了啊！” 说完意犹未尽地又吻了上来…… 段天试图慢慢推开她终未能如愿，直到她最后离开他。 “赵天，你是我的，周心融想拥有你吗？她做梦！”说完她用两只手抓住他的手，紧贴在胸前，道：“赵天，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这是想你的心跳！” 段天尴尬无比，想发火儿又怕被人听到，他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不发火儿吧，她又太过放肆。 无奈之下，他只好小声道：“李科长，别这样好吗？我们去擦玻璃吧！”说完就要抽出手来。 没想到李娟儿竟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放，还拉着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法控制的爆发 “赵天，我的身体，和那个周心融的一样吗？” 李娟儿边走边问，挽着段天的手臂，就像热恋中的女人挽着男人。 段天的心在发紧，却又无法挣扎，只能含混地答道：“李科长，我们，还是去干活吧！” “干活？哦对，活儿是一定要干的，但我的问题影响干活儿吗？再说了，你已经摸过了我的身体，算什么啊？你当我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吗？这样对我了，还不说一句话，你是不是个敢担当的男人？” 她的内心很是得意，却故意用委屈的方式说出来，并且说话的声音很低，就像一个被人欺负后不敢声张的柔弱女子。 段天就怕这个。 如果李娟儿以此要挟，用泼妇的方式来迫他就范，段天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并且可能不惜撕破脸皮和她吵一架，大不了离开这里。 可她偏偏用了这种方式，不吵不闹，用软软的口气说，仿佛被占了很大便宜，自己吃了莫大的亏一般。 段天顿时手足无措了。 李娟儿见他软下来，继续道：“赵天，我不是个随便的人，这辈子没有哪个男人能这样接触我；作为一个女人，什么是最可宝贵的？除了贞 操之外就是这些了，现在你已经夺去了我的这些，能保守的只有女人最宝贵的贞 操了！你可能觉得我以前的做法不像一个清纯女人该做的，但有些事情分对象，别人想靠近我，他是在做梦；我主动接近你，还不是因为我爱你吗？你也该听说过，女人为了爱，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赵天，最后的一关我一定会守住的，但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的这些还换不来你正眼的看一下吗？我也是个女人，一个苛求被爱，渴望得到真正男人的爱，而你，就是那个能够真正爱我的男人！” 段天还是没说话，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更令他心生厌恶的是她刚开始的表现，也就是留给他的第一印象。 但现在能和她说这些吗？还不能，因为她说话间已经流下了泪。 尽管段天自知看人不准，现在还不能从别人的举动中辨别真假，但他觉得她的泪是真的。 这就更难办了。 李娟儿边说边抽泣着，见段天还是没有反应，突然站住了。 拉住段天的手臂，她也不去擦拭眼角的泪，说道：“赵天，我知道你可能很难，心里做斗争呢；这些我不怪你，谁让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呢？算我一厢情愿吧！我不逼你，给你时间，通过时间来证明，我是多么的爱你，具体你是不是接受我，不是我能决定的。” 怅然地看看段天的手，她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有时候爱就是这样，尤其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天生就是傻傻的，对爱执着，只要我认定的，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轻易改变；人的命天注定吧？赵天，我知道你可能有很远大的理想，可能在心里已经勾画出了一个女人的容貌，她可能不是我，但我愿意为了自己的爱而追求到底，愿意等你的这句话，直到永远！” 说完，她转过身慢慢地向前走去，双肩微微抖动着，步履有些踉跄。 段天急忙快走两步追上她，慢慢扶住她的肩，小声道：“李科长，真的对不起，我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司机，怎么能配得上您的身份？” “赵天，我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算了，就当这一切都是梦好吗？就当我从来没爱过任何一个人，就当我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赵天，但是我最后一个愿望，算是一个祈求，对你来说可能很简单就可以做到，你——能喊我一声‘娟儿’吗？这是我对爱的最后一个要求，可以吗？” 段天犹豫了。 李娟儿原本长得不输于商冰和周心融，现在的样子更是梨花带雨，满脸的泪痕。 段天的心软了，他已经振作起来的刚强再也无法坚持住，小声道：“娟儿——” “哎！”李娟儿爽快地答应一声，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掩面低声哭泣起来。 瞬间段天的心再次软了，不由弯腰去搀扶她。 李娟儿却慢慢推开他，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段天，-我的生命就像一朵花儿，-不知道-开放得成功与否，但我知足了！-我可以大胆地去吻我爱的人，-可以告诉他我爱他，可以把-珍贵的东西给他，我满足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 段天傻在当场。 他从未经历过女人如此地表达内心的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眼前的局面。 李娟儿再次站起来，慢慢地向前走去，脚步变得很沉重。 段天伸出手要去扶着她，又怕自己坚持不住——一个刚刚把很珍贵的东西给了你的女人，又如此地深情表白，他已经难以把持了。 但看着她的背影，在这地下走廊里孤独地往前走，刚刚表达完了爱，又说出了那些悲怆的话，他的心乱极了。 身子一晃，李娟儿突然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墙，低垂下头，很难过的样子。 段天急忙上前扶住她，小声道：“李——来，我扶着你，慢慢走吧！” 李娟儿挣扎了一下，想离开他的扶持，却没有了力气。 段天觉得她的身子在颤抖，好像整个人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急忙加把力气扶住，从侧面看到了她的脸。 挂满泪水的脸，此刻一脸的刚毅与坚强，紧咬着嘴唇，脸色煞白。 她顽强地扶住墙壁，道：“我自己能行，你请先走吧！” 已经没有了力气。 “不，还是由我来扶着你吧，歇一会儿，我们还有活儿呢！” 李娟儿不再说话，要紧牙继续向前走。 可能是力气用尽了吧？她突然身子一软倒向地上，段天急忙用力扶住。 “赵天，前面有个卧室，扶我进去，我得休息一会儿……”她开始咳起来。 段天急忙扶着她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一扇门。 李娟儿用尽力气按下门旁的一个按钮，门开了。 段天扶着她进去了。 里面有一张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这房间是用来干嘛的。 “按下，门旁的按钮，我，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吧！”李娟儿大口喘息着，额头的汗已经流了下来，和泪水混在一起，更把她映衬得楚楚可怜。 段天按下按钮，却没出去，他要照顾她，毕竟她是为了表达对自己的爱才这样的！ “赵天，你真好，肯在身边照顾我！”李娟儿笑道。 段天才发现，她的笑竟也很迷人。 “赵天，我是个女人，已经把很珍贵的东西给你了；既然我爱你，就把女人的全部展示给你看，给我的爱人看，不好吗？” 一边说，李娟儿一边喘息着拉开了裙子的拉链。 顿时，一个丰满的女人身体展现在段天面前。 他的男人气概登时被激起，前几次炼气时的感觉喷涌而出，面对如此的女人，自己又是这种以前在女人面前没有过的状态，他怎能把持得住？ 瞬间，体内爆发的那种感觉战胜了理智，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李娟儿的身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复仇开始 “段？天？”李娟儿慢慢松开了搂着段天的脖子，双眼慢慢眯起来看过去，问道：“你改姓儿干嘛啊？这不是欺骗我的青春吗？” “李——娟儿，不是我有意欺骗你，是周董对我这个人有一些看法，不得不改的。” “叔叔？他——？哦，我明白了，也想起来了，那次你提到过段天这个名字，叔叔当时很生气，你才没敢报真名儿，是吧？小鬼，你真狡猾！” 她又黏了上来。 段天又轻轻抱住了她。 木已成舟，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他的第一次已经没有了。 李娟儿不再追究这个问题，问道：“你是哪个段天啊？这名字好像很熟呢？” “不知道你听说过段氏集团没？”段天问。 “段氏集团？你是段三才，三才公子？”李娟儿兴奋中透着惊讶，“就是那个记忆力超强，对骨骼了解非常透彻的段三才？” “嗯，我就是。” 李娟儿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兴奋地道：“我说呢，除了三才公子，还有谁会有这等出众的潇洒？我赚大了！——不过，我听说你在花丛中恣意放纵，怎么，今天还是第一次呢？” 段天脸一红，小声道：“以前，以前没有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因为那次在拘留所里和一个师傅学炼气，才能这样的。” “天，快说说，快说说嘛，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要听！”她拿出了女孩子撒娇的手段。 段天把那次的过程一说，李娟儿又兴奋地亲了他一口，道：“看看，你就是我的嘛！要不是今天，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吗？” 段天红着脸没说话，却在研究另一个问题。 李娟儿立刻知道了，突然也红了脸，道：“天，我的老公！你以为我不是第一次吗？看看这是什么？” 她从身下拿起一样东西来，段天看了一眼急忙把它叠起来，道：“啊？娟儿，你——” 李娟儿抢过小垫儿，道：“这就是我们在一起的证据！我要永远保留，因为这也是我的第一次！” 段天温柔地亲了她的额头，小声道：“娟儿，我会负责的……” 李娟儿瞪着大眼睛，厉声道：“没良心的，勾去了人家的心，又要了人家的人，你还想不负责？” “不会的，我段天不会不负责的！请放心！” 李娟儿依偎过来，道：“段天，那我问你，你有没有过真正爱的人？或者说有没有过向你表达她爱你的人？”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段天把和商冰的过程，和周心融的过程都说了出来，并说道：“娟儿，其实她们都很爱我，这一点我不想否认；尤其是融儿，她说过，既然选择了爱一个人，就不会因为这个人的身份、能力、脾气秉性而改变，就会死心塌地地爱着他。我，其实我对不起融儿，也对不起冰儿。” 李娟儿温柔地抱住他的胳膊，道：“天，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什么好人；在别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正经的、不爱工作的又很凶恶的女人；但我从来没做过出格儿的事情，是，我出入夜场，跳舞抽烟喝酒什么都干，但没有哪个男人碰过我的身体，就是碰到我的胳膊都不行！因此那些臭男人自觉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一个个的总想占我的便宜，但到头来都是他们掏钱买我的高兴，却得不到我的什么，呵呵！” “娟儿，那以后呢？你还要这样吗？” “那怎么可能？我有了你，有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三才公子，他们统统都是狗屎！我会改变一切的，你看着吧，我要让你坐在一个集团的最高位置！” “娟儿，你是不是要对付融儿？” “你有了我，还惦记什么融儿？”李娟儿问道。 “但是，我们也不能对付她啊？她不光爱我，更是全力工作，全心为了集团好啊！” “爱你？就这一条，她就不能在这个集团呆下去！”李娟儿的语气很重。 “娟儿，你不能这样！” “段天，你想怎么样？这边搂着我，那边搂着周心融吗？这个梦你还是别做了！这个集团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她给你什么了？你得到她什么了？不就是亲了几口吗？那算什么？我的人，我的身体你都得到了，并且你知不知道，就这一次，我很可能就会有你的孩子，因为我现在是危险期！” 段天一凛，但不能说什么了，人家把身体交给你了，你就要负责，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融儿对自己那么好，她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狠心把她赶出集团？ 这绝对不行！ “娟儿，算我求你，求你一次好吗？别对付周心融，她毕竟是周董的亲生女儿！” “你求我？那你知道我的遭遇吗？你怎么什么都不听就一味地求我呢？” 段天不解这话的意思。 “周廷峰，周氏集团？这些都是我的目标！为了报仇，我忍了二十年，二十年！别说周心融爱你，就是她不爱你，也不会有好报应的！”李娟儿的目光突然变得凶起来。 段天更加迷惑了，不由问道：“娟儿，怎么回事儿啊？” “一口一个娟儿，娟儿的，就不能改个称呼？给你点儿时间，先听听我的历史！” 李娟儿慢慢坐起来，披上衣服，说道：“段天，外面做饭要迎接的，就是我的小姨，我母亲的亲妹妹。” 段天眉毛紧皱，觉得这里面真的有问题，大有问题，不由倾听起来。 他的手机却响了，一看是周心融打过来的。 一下子，段天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李娟儿拿过手机一看，道：“先别说我们的关系，你还叫赵天，慢慢来！” 段天才接听起来。 那边问他在干嘛。 “哦，我和李科长打扫卫生呢，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怎么样？快了吧？” “还得一会儿，有事儿打电话，好吗？” “嗯，宝贝儿，想你！”周心融挂了电话。 李娟儿继续讲她的历史。 “因为一场洪水冲毁了家，我的母亲和小姨被迫来到这里想找份生计讨口饭吃，被周廷峰看到了，装作大善人般地带回家，给她们吃的喝的，说等她们再大些就给找份工作。没想到当天晚上，他把母亲安排在这个别墅他卧房的隔壁，还有意把小姨和我安排在一起，就住在母亲的隔壁；那天晚上我半夜口渴起来找水，听到母亲房间有人哭泣，好像是母亲的声音，就趴在门上看；周廷峰，这只披着人皮的畜生正脱母亲的衣服，母亲哀求他别这样但没成功，就这样，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糟蹋了母亲，那时我才七岁，七岁啊！” 然后他又说要找小姨来，母亲哭着哀求，他才算作罢。 第二天，母亲就突然病故了，但这是病故吗？一定是这个畜生干的！ 这些年，这件事情我从未和任何人提起，也因为这件事得了恐惧症，才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为的是什么？不还是为了避开这头畜生，怕他趁我不备占我的便宜吗？ 段天大惊，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如此的插曲！ “那，小姨来干什么啊？” “干什么？还不是这畜生听说小姨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才千方百计把她找回来，要占些便宜吗？” “但是，小姨她，她不知道这些吗？” “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没和任何人说，怕当时小姨知道后找周廷峰拼命；而等我越大，就越没有机会和小姨说了，因为我越来越怕畜生报复。” “那，你还要留在他的家？” “当然；在认识你之前，我的血液里全是复仇，直到你的出现，才有了爱，但不论怎么样，我都要报这个仇！今天小姨来了，我就要把这件事和小姨说，因为我身边有你，你可以保护我！” 没想到李娟儿的身世竟比自己还悲惨，段天热血沸腾，攥着拳头道：“娟儿，从今天你，你就是我的爱人，我的老婆！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这个仇我必报无疑！但，我们不能害了周心融，好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谁该下去 李娟儿惨笑着道：“段天，换做是你，眼看着母亲被凌 辱却又不能和别人说，这个仇，你报不报？” 段天立刻想到了自己家族的悲惨遭遇。 “娟儿，我们都是苦命人；你看到了母亲，我却连母亲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看到了临死前父亲的最后一面！” 李娟儿擦干眼泪，道：“段天，你说这个仇，我该报吧？周廷峰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父亲如此，当女儿的又会好到哪儿去？你放心，我不会要了周心融的命，但她在集团工作一天，我的计划就一天无法行进，因此首要的，就是把她从集团里挤出去！” “娟儿，但是这样做，一方面周心融会怎么样？再说了，把她挤出去，周廷峰会怎么样？你想过这些吗？” “当然想过；所以我要让他们父女之间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借周廷峰的手把周心融赶出集团！” “你——”段天没想到她会用这一手儿，实话实说，他没有这些手段。 “这不是我用心计，是他们逼的。”李娟儿瞳孔慢慢收缩，射出了令段天心有余悸的目光。 “娟儿，你可别乱来，现在我们的情况和之前不同，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既然做了，就要从内心改变自己，不管这是不是自己愿意的；冰儿，融儿，就让她们都远远地离开吧，有时候爱是浪漫的，让人向往，让人迷茫；但还有的时候，爱是苦涩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爱，但正是这份苦涩把两个人拴到了一起，不管风雨飘摇，不管人生苦短，都要不离不弃。 李娟儿才慢慢放缓目光，从仇恨慢慢转变为温柔，依偎在段天怀里，道：“段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老公了！我知道你可能没考虑过爱我，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后悔，因为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爱的人，如果你有一天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我不缠着你，我会在一旁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会在一旁默默地祝福你们的；不论你爱的是谁，我都会尊重你们的爱！” 段天急忙捂住她的嘴，道：“娟儿，既然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就不要谈到其他，我们就是同命的鸳鸯！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挡在前面，我都会拼尽力量保护你，直到永远！” 李娟儿抬起头看着段天，眼角流出了幸福的泪，她笑得很开心，泪水同样在不停地往下淌。 “老婆，别流泪了，如果你真的有了我们的爱情果实，现在流泪的话，孩子可是要受影响的哦！”段天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李娟儿立刻擦干眼泪，把头深深地埋在段天胸前。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急忙拿起来一看，道：“是他！一定是问我怎么样了！” 然后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叔叔！”“啊，我和段——赵天正在努力，很快就完事儿了，您就等好吧！”“啊，你说段啊，刚才赵天说他的历史时，提到了一个叫段天的人，我们俩围绕这个名字说了好久，一不留神就给说了出来！”“嗯，我怎么可能认识段天？放心吧叔叔，娟儿就是竭尽全力也会干好每一件工作的！” 放下电话，她急忙起身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老东西要来看看怎么样了，我们快去干一会儿，别让他看出什么来！一会儿你一定要装作很听我话的样子，好吗？” “呵呵，不是一会儿，是永远，我永远都听娟儿的，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李娟儿又抱住了段天。 两个人急忙收拾好这个房间，来到走廊继续前行，才来到接待室。 这里并不脏，窗子都是一尘不染的，地面光可鉴人，没有哪里需要进一步清理。 “段天，你去找点儿水，把下面的玻璃弄脏几块，然后再慢慢擦！” 段天一愣：“这都很干净了，为什么要弄脏几块啊？” “傻瓜！弄脏几块，我们才有活儿干吗？快去！” 段天才明白，也突然悟出来一个道理：原来工作竟然可以这样做啊！ 他急忙弄些水来，找来一块抹布浸湿，在最好擦的玻璃上到处弄湿，然后开始擦。 李娟儿在屋里转来转去，终于在一个很难够到的窗子一角上发现了蛛网，急忙找来凳子，又找来一个长柄的笤帚去扫。 段天看到了，急忙冲过去慢慢地把她从凳子上抱下来，小声道：“我的天哪，你要干嘛啊？这样的活儿叫我一声不就行了吗？这还用亲自动手？” 李娟儿笑得很开心，道：“我在别人眼前是很凶，很不正经，也很不讲理的；但我很要强，不是他们眼中的那个只知道乱喊乱骂不能干活儿的人！不过有你在身边这样照顾我，我都要幸福死了！” 段天站到凳子上扫蛛网，李娟儿很自然地把住凳子，道：“小心，千万小心！” 门开了，走出来的正是周廷峰。 一看到这个场面，他急忙喊道：“娟儿，你离远点儿，一旦他不稳当掉下来，砸到你可怎么办？” 段天已经扫完了，从凳子上下来，先向周廷峰点头行礼，道：“周董您好！” 然后才收起笤帚，去那边擦玻璃。 李娟儿笑道：“叔叔，看您说的，我们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这个凳子？再说了，这凳子很结实的！” “那也不行！他身高体壮的，摔一下也不会怎么样，你要是被砸到，可就麻烦大了！以后一定要注意，下面人能做的事情，你看着指挥着就行了，啥事儿都亲自动手，你忙得过来吗？” “叔叔您说的是！以后我一定要注意！” “哎，这才是乖孩子嘛！”周廷峰伸手在李娟儿的肩上拍了一下表示亲近，但这个动作在场的三个人都懂，无异于表达另外一种意思，超越了父女的意思。 段天心里大怒，暗道：“周廷峰，你这个畜生！欺负了娟儿的母亲，又来打我娟儿的主意！你做梦！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我就让你满地找牙去！” 但周廷峰很识趣，仅拍了一下后便收回手，开始满地转圈儿巡视起来，边走边赞道：“不错不错，娟儿办事儿我就是放心！不像心融，办什么事情我都不放心，还找娟儿的毛病！看来啊，不让她下去锻炼锻炼，她是没有娟儿的经历哦！” 李娟儿急忙道：“叔叔，那可不行！心融姐当了这么多年的副总裁，您让她下去锻炼？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再说了，她是您女儿啊，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如果集团需要的话，我下去锻炼，免得大家说我们是家族企业，都在高层管理，恐怕人心不服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李玲驾到 “我就说嘛，娟儿就是懂事儿！你的潜力远远超过心融，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心融有什么创新，总是按照老套路管理，——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保守，怎么发展？” “叔叔，您可别这么说，心融姐的实力我知道，她分析问题很有独到之处，处理事情非常果断，我怎么能比得上她呢？叔叔，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别讨论了，就让我下去吧，反正也没有人在意我，在哪儿工作都一样！”李娟儿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和委屈的成分，听起来让人觉得心酸。 这次段天听出来了，李娟儿是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引起周廷峰对周心融的不满，离间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并且在她的这个身份下，越是这样说，越表示她很在意这个集团，在意自己的工作，如果周廷峰能给她机会的话，她同样能干好；另外给了她机会，就等于给了他接近她的机会。 周廷峰自然听得出来，闻言迅速接口道：“娟儿，现在不做讨论，具体该怎么办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毕竟你对集团的财务很熟，心融对管理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叔叔，其实财务这一块没什么问题，还有监事和其他董事呢，他们完全可以配合财务科做好所有的工作，为什么非要我当这个什么科长呢？叔，就这么决定吧，我下去到基层，具体什么工作我去找心融姐，她看着给安排吧！” 然后他看向段天，大声道：“那个什么赵天，你快点擦，别磨磨蹭蹭的，没听到吗？我要到基层去了，到基层去干什么？就是领工的，领着你们这些工人！” 段天突然心里一动，大声答道：“李科长，要是真到下面去，你可管不着我喽！我是司机，你管也就只能管那些工人，要论级别啊，司机算副股级！” “住口！你怎么和财务科长说话呢？别以为是心融的司机就了不起！这段时间我看出来了，凡是周心融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惯得找不着北了是不？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听娟儿的话，周心融说话也不行！” “叔叔，一个司机您也跟着置什么气啊？我不管他，管他干嘛啊，心融姐还得生气！” 她越是把问题说得简单，周廷峰越是跟着较劲，大声道：“怎么，她自觉劳苦功高可以，他的司机都动不得了？我倒要问问，她哪来这么大的威风！” 说到做到，他拿出手机就拨号。 “周心融，你的司机太猖狂了吧？娟儿都管不了他？我就不信这个邪！从现在开始，他就专职伺候娟儿，不用跟着你了！他要是敢不听娟儿的话，还想在这儿混？就是离开集团他也没好日子过！” 然后气愤不已地挂了电话，喝道：“赵天，你也听到了吧？我周廷峰的女儿很好欺负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听娟儿的话，不然，哼哼——！” 段天看着他没吱声。 李娟儿却大声道：“叔叔，我可不要这个司机，要他有什么用？” 周廷峰笑了，问道：“那你要我的司机吗？” “罗三魁？叔叔，我看到他就哆嗦，没等保护完，我先吓晕了！还是留着您自己用吧！” 这番话把周廷峰逗得哈哈大笑：“娟儿，还是你幽默啊！我都多长时间没被人逗笑成这样儿了？不行，你不能离开集团到基层！” “也是，叔叔，其实外人说什么家族式集团，那又怎么了？家族式集团有什么不好？我看更好！到处都是自己人，别人想打我们的主意都不可能，他没机会！” 一听这话，周廷峰陷入了沉思。 段天听得出来，李娟儿这番话是有着深刻含义的，家族式企业集团一定在周廷峰身上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不然他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正沉思间，他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他立即高兴了，大声道：“娟儿，你姨到了，我们快去迎接！”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玲儿，是你吗？哎呀你可到了，这一路担心死我了，我这就出来接你，你稍等啊！” 看着他的背影，李娟儿搂住段天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道：“老公，看到没，这就是畜生的表现！他对我姨这么尊敬，还不是看上 了她的人和财产？要留下我，不同样是因为我年轻吗？” 段天不敢太放肆，如果前面一回头看到了，自己惨了不算，李娟儿也跟着麻烦；他等到周廷峰离开这里，才温柔地抱住李娟儿，道：“娟儿，我的老婆，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他没有机会，这辈子都没有！你是我的，不是吗？” “傻老公，我当然是你的了！” 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老公，为了保证我能怀上你的孩子，我们再去那个房间来一次好吗？” 一听这话，段天立刻有了反应，比上一次还激烈，还兴奋，迫不及待地揽着李娟儿的腰向那个房间走去…… 有一番暴风骤雨后，段天快速起身，外面已经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了。 李娟儿也起身了。 两个人穿好衣服，李娟儿过去试着把门打开一道缝儿，又急忙关上了。 她刚关上，门前就走过了两个仆人，她们边走边道：“那个李总真年轻！” “嗯，太丰满了吧？我看胸前的尺寸大得太吓人了，快赶上皮球了！” “也是，看看你，跟人家一比啊，割下去扔了算了！” “去你的，你怎么不割下去扔了？” “嘻嘻，我没和人家比啊！” …… 两个人以为旁边没有人，开着半荤半素的玩笑过去了。 李娟儿急忙看看浑身上下，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再看看段天，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才再次慢慢把门撬开个缝儿，见地下走廊里没有人，急忙拉着段天从这件房子出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段天一边问道：“娟儿，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啊？怎么会在这儿弄个房间？” “你都干什么了还不知道吗？你没见我们在里面时都没人打扰吗？这是那畜生专用的房间，今天他没时间，我们暂时借用一下了！” “啊？那他不会发现里面有什么变化吗？” “傻瓜老公！你现在能记住那房间里有几盏灯吗？” 段天一滞，还真没记住！ “傻瓜，我们都兴奋成那样儿了，还有时间研究别的吗？畜生和人一样，比人更甚！你说他能记住什么？” 段天一咧嘴，不由道：“那他，都和谁在里面啊？” “他相中的，对方愿意的，都可以从厨房领进来！” “那，秦姨不管吗？” “秦姨？自从他把秦姨娶进来后，他们根本就没圆过房！实话告诉你吧，我听仆人说的，只要和秦姨在一起，他就没振作起来过！秦姨好像就是他的克星！” 段天脸一红，想起了自己，连续两次的疯狂，这感觉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离开周心融 说到秦姨，段天又是心里一动，但随即平静了下来。 不管是谁，是什么人，和自己有过怎样的纠缠，和自己如何地相互了解，都是过眼云烟了；自己不可以再去想她们，去想和她们之间的历史，要做的，就是对娟儿好，把全部的爱都给她。 地下走廊有几个岔道，一路上也看到了好几扇门，李娟儿没说段天也就没问；但看得出来，这里形成了密布的地下网络，连接别墅和接待厅，段天不由对这种建筑大为赞赏起来：不管这个周廷峰怎么不是人，他的头脑还是蛮厉害的，凭这一点便看得出来，把很多重要的房间安置在地下，不怕坏人找；他再厉害也不至于把这整栋别墅的地下都翻过来吧？还有，这地下估计还有很多自己没见识到的厉害之处！ 一边走，李娟儿一边说道：“老公，一会儿上去我直接上楼休息，不能立刻见我姨，你也离她远点儿！” 段天站住了，奇怪地问道：“老婆，那是为什么啊？” “傻瓜！我们刚干什么了？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尤其是我姨，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时她偷着我问，你让我怎么说？” 段天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疑惑不禁写在脸上。 李娟儿白了他一眼，道：“疑惑我为什么知道，是吧？就你不知道吧？没事儿时候我喜欢读这样的书，里面自然说得明白，别忘了，以前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段天立刻纠正道：“不，那可不是，我老婆什么时候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快到进入厨房的这扇门了，李娟儿道：“一会儿上去我们两个别说话，我直接上楼，你出去看看车，每人叫你就别靠前，记住喽！” 段天点点头，两个人凑到门旁，李娟儿按下电钮打开了门。 进厨房后，李娟儿话也没说就上楼了；段天看看，里面忙得热火朝天的，也每人在意自己，便悄悄溜出来，进到车里面。 往靠椅上一躺，困意立刻袭来；刚才是太兴奋了，才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李娟儿离开了，他才觉得累，脑袋往后一靠，睡着了。 突然觉得嘴唇湿湿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段天醒了。 不由大吃一惊！ 外面已经快黑天了，周心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整个身子贴过来，正吻着他的嘴唇。 一时间段天心乱如麻，不知道是立刻推开她和她解释清楚，还是给她点儿时间，这很可能就是她最后的一吻了。 他的犹豫，周心融立刻察觉到了，停止了动作，皱着眉问道：“段天，你想什么呢？好半天没看到你，我都想得不行了！” 说完又要凑过来。 “融儿，别让人看到！这院子里到处都是监控的，很危险啊！” 周心融正回身子四下看看，道：“没事儿的，监控的角度看不到我们在做什么，段天，这半天了你没在我身边，不想我吗？” 说完她把手搭在段天的肩头，慢慢向下滑去要抱住他的腰。 突然她的手停止了动作，慢慢伸了起来凑到眼前。 段天刚要问怎么了的时候，周心融已经看到了，问道：“段天，你身上怎么会有长头发？你看，褐色的，这不就是李娟儿的吗？你，你们——你们接近了？” 段天不想隐瞒，说道：“融儿，其实，人生如果有很多选择的话，我，我可以——” 突然院子里的等亮了起来，瞬间把车内照得通亮。这回再有什么动作，可是要被看得清清楚楚了。 周心融急忙把身子一正，道：“开车，我们去公司！” 段天下意识地发动车子，挑过车头就要离开。 大门处站着一个人。 是周廷峰。 他伸手拦住了车子。 周心融下车了，问道：“爸爸，您不是在屋陪李姨喝茶吗，怎么出来了？” 周廷峰表情严肃地道：“我再陪你李姨一会儿，就出大事儿了！说说，你让他开车带着你干嘛去？” “爸爸！他是我的司机，我让他开车带我去集团，怎么会出大事儿啊？” “别说了，赵天你下来，到我身边等我的话！心融，从现在开始，赵天不是你的司机了，你要么自己开车，要么再找个司机吧！——赵天，你跟我来！” 如果这些话在半天钱前说，段天绝不会同意的，最少也会和他争辩几句；但现在不是了，自己和李娟儿已经融为了一体，不管周心融是什么感觉，都不可能站在她的身边了；因此他乖乖地停车下来，来到了周廷峰的身边。 “你——？”周心融不理解，段天为什么这么听父亲的话；看看段天，不敢抬头看自己，她的心不由软了，是他害怕自己被责怪，或者害怕父亲，才这么做的吧？ 算了，反正段天也不会离开，就不违拗他的意思了。 周心融不再多言，来到驾驶室开车走了。 段天不给她当司机，她已经没必要离开别墅，正是因为父亲的这个做法她才赌气离开的。 她离开后，周廷峰并没有任何的惋惜，对段天道：“刚才娟儿睡了一觉，一会儿要出去转一圈儿，你开车带她去吧！记住，娟儿在外面的朋友很多，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段天心里发笑：这还用你嘱咐？我的老婆，我能不保护好吗？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恭敬地答应了下来。 周廷峰进了别墅，很快李娟儿就出来了。 她完全改掉了那派作风，长发在后脑束起，穿了一身牛仔装，挎的包儿也不再洋气，整个人看上去一派极其稳重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轻浮少女的打扮了，整个儿一少妇装！ “赵天，明天叔叔就给我买新车了，今天先开那辆商务出去吧！”李娟儿一步一扭地来到段天身边。 里面周廷峰看着她这身打扮，更是紧盯着看，丝毫不错眼珠儿；那表情，就像一个贪婪的人见到无数的金叶子，一个鳏居很久的人看到了一 丝不挂的女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见冷西风 “老公你看，这沿江的月色多美啊！以前我们总是匆匆地就过去了，连看都没正眼看过一次；你看你看，那里好像还有一些小鱼呢！” 段天也看到了，的确，这里的夜色好美。 但他没有心情看。 半路“捡”了一个老婆，说不清现在是后悔还是什么别的，自己也知道说那些都没有用，可，唉！ 转过头看向李娟儿，突然发现她比第一次见到时可爱了很多，这身打扮，脸上的表情都和那时有了巨大的改变，脸上的笑是真诚的，坦然的，也是满足的。 “娟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些，有些——” “有些突然，是吧？这是你的感觉；老公，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跟着你了！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替自己做了个决定，一定要得到你！然后呢，就按照你的想法改变自己，为了你我做出什么样的改变都是值得的！我已经说过，爱情这东西不是养猫养狗，要慢慢地培养感情，这就是积攒了多年的爱，从小时候懵懂的爱，到少年时幻想的爱，到工作时渴望的爱；不光是我，就是所有的人都一样，每个人都希望来一场迅猛的，轰轰烈烈的爱！我等来了，所以我可以轰轰烈烈地爱一场，这有什么不对吗？” 一番话，说得段天也激动起来，看着个子高却偏瘦的李娟儿，不由从心底开始佩服起来。 也正是这么一看，李娟儿额头的一绺头发垂下来，鬓角处同样有一绺不听话的长发散落下来的样子，他才发现，她其实很美，一种野性的和温柔的美的结合。 情之所至，他不由上前揽住她的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娟儿，你真美！” 这句话不是有意的夸，是出自内心的，是自然间流露出来的；商冰不美吗？周心融不美吗？还有秦月薇，哪个都比李娟儿美上几分，但现在不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李娟儿比任何一个女人都美，最少段天是这样认为的。 李娟儿嫣然一笑，道：“老公，你知道吗？你的夸奖胜过他们送给我的任何一件他们自认为最贵重的礼物！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老公！” “娟儿，我爱你！” “老公，我也爱你！”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享受着爱的天地。 良久，段天才慢慢地松开李娟儿，道：“娟儿，我们要为以后做个打算了，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要计划，我想先找个地方住吧！” “老公，现在好像还不行！我不能离开那栋别墅，不是因为那里好，是我的计划还没有实现，我要给母亲报仇！” “周廷峰这等小人，一定不得好死！娟儿，我担心你的身体！” “没事儿的，现在还没问题，等到我瞒不住的时候，再想这个问题；没听那老东西说吗，让你跟着我保护我，很快他就会给我一个新岗位的！那时我就有理由出去住了！” “行！但我真的要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了，因为你是我的老婆，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说着，他不由伸手去摸她的腹部。 “嗯，我会小心的！在他们发现我和你已经有关系之前，我就要实现计划，让周廷峰跪在我母亲的坟前忏悔，然后让他一无所有！” 段天急忙握住她的手道：“娟儿，别太激动，注意身子，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是两个，哦不，使我们三个！” 李娟儿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怎么能报仇呢？周廷峰的集团如此庞大，他的势力大到我们都不知道有多大的地步，我们能怎么办呢？”段天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已经策划了好久，也有人肯帮忙，只要事成后我们给他足够的钱！” “谁啊，能肯帮这个忙？”问完，段天就觉得问得多余，说了自己也不知道啊！急忙改口道：“不用说也行，我一定不认识的！” “嗯，他叫冷西风，现在正在一家分公司当头头儿呢！” “冷西风？”段天大惊。 “你认识他？”李娟儿也是一惊。 “起止是认识？这个人不可靠，我接触过他，很不可靠！” “老公，那是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很可靠的！冷西风以前就是一个混混，不过这社会的混混太多，没有他的什么地方，还是老东西看他有股子狠劲儿就留下了他；从此两个人臭味儿相投混到了一起，这个冷西风挺会干的，很快就在集团混得风生水起，先是成了老东西的贴身保镖，然后物色了一堆小弟当保镖，自己则成功晋升为一个海洋开发分公司的老总，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你，你怎么想到和他联合，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人都有贪欲，无尽的贪欲；但你给他一个馒头时，他能吃饱觉得不错，但在惦记下顿饭吃什么；当你给他三天的馒头时，他却在考虑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馒头而他没有呢？这时他考虑的不是馒头多少的问题了，而是在考虑为什么这些馒头你有他没有？所以，只要我许诺，等我们成功后可以把周氏集团的半壁江山甚至更多给他，他自然同意！” “那你呢？考虑到之后你怎么办吗？” “以前从没考虑过，我只想报仇，哪怕所有的一切都给冷西风也好；但现在不行了，我要得到其中的一部分，因为有你，有我们的孩子！” 段天还是觉得事情要从长计议。 “娟儿，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这个冷西风的为人太差，根本就没有什么信用而言；所以我觉得我们要从头开始，重新制定一个战略，你看行吗？” “不行了，我已经策划了很久，已经等不及了！周廷峰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快被折磨疯了！再说我和冷西风已经商量好了，他的这群小弟很管用，都是他提拔起来的，绝对听他的话！” 看着粼粼的江面，李娟儿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有力，一字一顿地道：“这个仇，我等不及了；周廷峰，你做的恶该报应了！” “能具体说说吗？都有什么计划，都是怎么打算的？” “正好，我们俩有机会出来研究这件事，就把冷西风也叫来吧！” “别别别！冷西风这个人我真的不想看到，能别叫他来吗？有事儿打电话不也一样吗？” “别担心！以前对你那样，是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知道了，他就会站在我们这边的，放心吧，我心里有底！” 她拨通了电话。 二十分钟不到，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下车的正是令段天恨之入骨的冷西风。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密谋被偷听 再次见到冷西风，段天有些犹豫，他挺害怕冷西风的这张脸，尤其是右脸斜向上的那道伤疤，更显得有些狰狞。 他又极其恨他，这个人对自己栽赃，把那辆加长版的宾利偷着卖了，又把那些钱转移了；令人很气愤的是，他明明已经是老总身份了，怎么还要做出这等事情来？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就是这个定律吧？冷西风活脱脱就是周廷峰的一只狗！ 想到这些，段天觉得冷西风越来越像一坨狗屎，看着都有些恶心。 但冷西风看到他的表情却大不一样。 “哎呦，这不是段老弟吗？你怎么和李总在一起？李总，你们认识？” 这语气，好像段天是他多年的旧识般，动作更是热情，不是握手，而是拥抱。 他扑过来一把就抱住了段天。 段天没有这么热情，冷西风给他带来的噩梦现在还没醒呢，刚被抱住，他就挣脱出来了。 “冷西风，先别这么热情，我们之间好像还有帐没算呢吧？”段天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儿。 冷西风一愣，瞬即打了个哈哈，道：“段老弟，我们之间怎么会有帐要算？你弄错了吧？应该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误会？冷西风，还用我仔细说一遍吗？那辆宾利，还有那七百万，你怎么解释？” “宾利？七百万？”冷西风作思索状，摇摇头道：“段老弟，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冷西风，娟儿说你可靠，能够和我们一起完成这个庞大的计划，并且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但是就你现在的态度，我们怎么合作？” “娟儿？你们——” “冷大哥，段天是我老公了！” “你们——哦，啊！耶！恭喜恭喜！段老弟，你用什么功夫把李总给泡到手的？你可要知道，就我这个熊样儿的，李总看都懒得看哪！” “停！冷大哥你先别恭维了，和我老公之间还有误会？” 冷西风才把话题拉回来，道：“段老弟，那阵子我们不是各为其主嘛！现在好了，你和李总喜结连理，我们还有个大计划；等我们的计划实现后，这些都是小事儿了！老弟，这些我可以统统折合成钱，现在就给你打到账户上！” 段天并没有什么感觉，不用说别人，就李娟儿的钱，也会远远多于一辆车和那七百万的；再说了，现在就是给他几个亿又能怎样？根本用不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助娟儿报仇，在巨大的仇恨面前，钱财算得了什么？ 思忖至此，段天哈哈大笑道：“冷大哥，钱财是什么？身外之物嘛！娟儿是我的老婆，你又和娟儿很熟，这么算来，你我兄弟还有解不开的结吗？不可能的！来，冷大哥，以前的事儿就当随风飘走了，我们还记得什么？早都忘了！” “段老弟，爽快！我冷西风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最敬重的就是爽快人，这样的人，我同样欣赏！李总，我们几个出去喝一杯？” “冷大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真的没时间去喝酒，好好计划一下吧！周廷峰是什么人？给他倒杯水都研究半天才喝下去，要轻易把他的集团解散谈何容易？” 李娟儿不无担心地说道。 “李总，要说周廷峰这老东西的防范意识也真够强的！我安排到他身边的小弟都无法靠近，对吃的喝的非常注意；不过这都没问题，我可以多安排一些小弟，在他必经的路上动手，一举擒住他，然后给他施以重刑，不愁他不招！” “不过这么一来，动静也太大了吧？倘若他再花钱收买一两个小弟，提前把消息泄露出去，可就糟糕了！”李娟儿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会的！这些小犊子，谁敢不听我的话？我他妈弄死他！” 冷西风露出了他的流氓本色。 段天一听，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急忙插话问道：“老婆，冷大哥，你们要刺杀？” “对！刺杀是最好的手段！我详细研究过了关于费迪南、林肯、肯尼迪遇刺的过程，也详细研究了我国古代荆轲、要离他们的刺杀过程；同时我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武器、接应、拦路、沿途摄像头的位置也已经找好，只等动手之前全部打碎，让警察的眼睛变成瞎子！” 冷西风说得很起劲儿，也很有把握；李娟儿听得很认真，也跟着直点头。 段天心里突然一疼。 如果不是周心融给的机会，让他有时间读了这么多书，今天的场合他不会有什么反应，可能也会按照他们的思路想下去，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但周心融替他做到了，所以他没有高兴起来，因为正是这些书，才让他知道了更多；这个场合他才有发言权。 “娟儿，冷大哥，你们只有这些计划吗？” 冷西风才从刚才的兴奋中转过来，问道：“老弟，这计划天衣无缝，难道还不够？” 李娟儿也带着迷惑的目光看过来。 “娟儿，冷大哥；你们想过没有：把周廷峰杀了，就能让周氏集团解散吗？周廷峰不过是周氏集团的大股东，整个集团还有多少个股东？公司章程中一定会有董事长遇到特殊情况身亡后，整个集团该怎么办的条款！还有，即使我们杀了周廷峰，就能保证不追查到我们头上？” 冷西风想了一下，答道：“段老弟，这好办！首先我们可以保证他们无法追查到我们头上，这些我计划得毫无问题！第二，其他董事不服好办，谁不服我宰了谁！” 段天不由一声长叹。 “冷大哥，这不是武力解决的问题！我不是说了吗，公司章程里一定有预案的，这些董事都出事儿了该怎么办？一定有其他部门诸如公安、工商等介入，那时会继续查案的，我们迟早会被查出来！” 冷西风不耐烦了，问道：“那怎么办？” 李娟儿也静等着他的下文。 “娟儿，冷大哥，我们不可以动武；让周氏集团解散其实也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不是要报仇吗？干脆就想办法把周廷峰的全部财产都弄出来，让他一无所有！让他成为一个穷光蛋，把他的恶迹都找出来，让所有的人都唾弃他！” 冷西风看着段天，道：“段老弟，你更狠啊！” “惹了我的娟儿，他会有报应的！” 冷西风接着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 “好啊，你们三个竟在这里图谋不轨，看来我要高密去啊！” 三个人都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他们身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第一百四十章 惊险夺刀 听了这句话，三个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如此密谋的事情被人偷听到，传扬出去后，最先受到牵连的就是他们几个了；凭周廷峰的性格，听说有人密谋对他不利，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对付他们的。 冷西风反应最快，迅速都兜里掏出一柄匕首，向说话之人奔去。 已经是黑天了，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来，沿江设置的路灯也亮成了一条线；但在江水的反衬下，还不能立刻看清这个人的面貌。 段天已经凭借声音听出来了，这个人正是周廷峰的贴身保镖罗三魁！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纳闷儿呢，那边罗三魁已经说话了：“冷西风，连我的名字都听不出来，你还混呢，真是的！” 李娟儿已经看出来了，忙说道：“罗三魁，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了，你们密谋要对我我老舅，我还能便宜了你们？啥都别说了，和我去见我老舅，让他收拾你们！” 这人要是脑袋有毛病啊，随时随地都能看出来，听说了这个秘密后，他居然直接就冲过来点破，并要把几个人抓回去；看来如果真能如愿的话，他这次算是立了一个大功。 但这三个人是束手就擒的吗？ 冷西风匕首一挥，道：“罗三魁，先说说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我看娟儿被这家伙带出来，就知道要出事儿！虽然说这赵天挺厉害，我挺佩服的，不过你随便就把我的娟儿带出来，我怎么能放心？果然，你们要娟儿和你们一起害我老舅！娟儿，我们怎么能上当？走，和我回去，然后我们来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段天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周廷峰的保镖的。 就算他是周廷峰的外甥，但可以安排个别的工作啊，让他当保镖，可笑！ 冷西风的想法和段天差不多。 但这个罗三魁发现了这个大秘密，说什么也留不得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厉声道：“罗三魁，说说，你都听到说什么了？” 罗三魁有些傻，但匕首对着自己，当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键，急忙后退了两大步，道：“冷西风，怎么，你还敢和我动手？我老舅会放过你吗？还有——” 他一撤身，从腰间拔出了一柄短刀，比冷西风的匕首要可怕的短刀，刀身泛着青光。 “冷西风，你觉得和我对刀，你有胜算吗？” 冷西风一愣，他虽然是个混混，但那些不过是吓唬普通百姓的；罗三魁这人他了解，有一些功夫在身，并且同样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这下子他尴尬在那儿了，打吧，要么拼着自己受点儿伤制服对方，要么被罗三魁一刀毙命。 为了这事儿把命搭上，可是万万划不来的。 罗三魁却不在乎，刀在手后往前跨了一步，带着笑说道：“冷西风，就你那两下子还和我比划？来吧，看看是你的匕首锋利，还是我的刀快？” 冷西风汗都下来了，握着匕首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李娟儿从旁靠过来，说道：“罗三魁，你要干什么？” “娟儿，你往后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俩的！等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去，别跟这个赵天了，他能有我对你好吗？” 好家伙，他相中了李娟儿！ 段天见这情景，知道自己不能在后面躲着了，李娟儿都上去了，自己再躲在后面，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吗？ 往前跨了一步，把李娟儿挡在了身后，他笑着问道：“罗三魁，你自以为拎着把短刀就天下无敌了吗？” 罗三魁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对段天的“功夫”还是很忌惮的，见段天靠过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但瞬即又握紧了刀前进一步，大声道：“赵天，你厉害我知道，但你空着手能打过我拿刀的？我不信！” 见他色厉内荏的样子，段天知道他心里很害怕，只要继续向他施加压力，还是有胜算的。 既然要施加压力，就要拿出很厉害的架势，他不是说自己厉害吗？ 他再次往前跨出一步，身子距离短刀不足一米；这时罗三魁可以轻而易举地挥刀砍在他的身上。 李娟儿害怕了，急忙在后面拉段天，要挡在前面；场上几个人都听出来了，这个罗三魁对李娟儿很有意思，他不会伤害她的。 段天却挥着胳膊把李娟儿挡住，对罗三魁道：“罗三魁，你听说过空手近白刃的功夫吧？” “当然知道，但我罗三魁不是被人吓大的！我不信会有人能空手夺下我的刀！” “好！既然你不信，我们今天就演示一遍，让你尝尝空手近白刃的功夫！不过话说在前面，我的功夫还控制得不够好，不能保证夺下你刀的同时不伤害你，来吧！” 说完段天按照自己前些天练就的八卦步，身形一晃就绕向他的左侧。 罗三魁一根筋，认定自己手中有刀别人就很难夺去，因此并不服输，但他又忌惮段天的功夫；因此见段天动了，便打定了一个主意，不管你怎么动，我就护住手中的刀，再抽空阻止你的行动！ 李娟儿大急，但她也看出来了，罗三魁并没有挥刀砍向段天，而是把刀收回去在身前乱舞，不让段天靠近，她才放心了一点儿。 见段天敢空手对付罗三魁，冷西风更是乐得作壁上观，收起匕首后退两步，他看起了热闹。 段天是壮着胆子和他打的，因此在施展八卦步的同时丝毫不敢靠近对方的身边，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步法快速行走。 但这步法和普通的走步有较大的区别，基本上是把罗三魁当做中心围着他转，一步一扣，在罗三魁看来，他的每一扣都很急，也很怪。 但罗三魁好像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待段天再次准备扣步时突然大喝一声，短刀向他即将落脚的位置砍去！ 段天如果还按照正常的步法前进，势必被一刀砍中；但无巧不巧地，就在罗三魁出手的瞬间，他突然想到：这一个步法总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怎么也该换一下，突然来个到八卦，显示一下自己的身法，也能给对方施加点儿震慑啊！ 因此这一步，他突然停下了；左脚用力蹬住地面，身子来了个九十度转弯儿，向斜后方迈出了一步！ 这一迈步，正好躲过了罗三魁砍过来的短刀！ 并且段天的身子和罗三魁的身子紧贴着错过，段天的手更是挥在罗三魁握刀这只手的肘部！ 突然从另一个方向来了这股力道，竟然让紧张的罗三魁无法控制握刀的手，“当啷”一声，短刀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罗三魁落水 突然的变化，罗三魁措手不及，急忙猛向前蹿出，想离开段天的八卦步范围，再图后策。 段天同样措手不及，没想到这么一个突然改变的主意，竟碰巧打掉了罗三魁的短刀，这一碰他的肘部有些疼痛，急忙再次变向，想跳出八卦步的圈子。 他这一变向正好和罗三魁往外一蹿的动作不谋而合了，两个人再次撞到了一起，“嘭”地一声，段天再次踩着步法后退才没有摔倒。 罗三魁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以为段天的功夫果然奇高，急切间不辨方向再次调转角度往前猛冲，做好了再次撞到一起能把段天撞开的准备。 这次并没有撞到一起，他们是分开向两个相反的方向退开，段天稳住了身形后再次要施展步法，才发现罗三魁已经直挺挺地冲向河边用来拦截的铁链。 虽然铁链距离地面有一定的高度，完全起到了提醒和阻拦的作用，但慌不择路的罗三魁没注意到这些；短刀被打掉，第一次想冲出来被人家挡住了，第二次好不容易冲出来，还管他什么铁链？就是一道铁栏杆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过去！ 因此他并没有太过费力，只是轻轻一跃，就像轻功高绝的武林高手跨过一道低矮的拦网—— 他跃了过去。 但下面就是江水。 这道铁链就在江边，它的下面是立直向下的岸沿，江水正从这里回旋涌向下游，因此水很深。 “噗通”一声响，罗三魁直接跳进了水里！ 段天一愣，急忙跑到岸边向下看去，旁边冷西风和李娟儿也赶过来，几个人一起看向下面。 冷西风急忙问道：“罗三魁会水不？” 李娟儿摇摇头：“不知道。” 段天急忙看向四外，还好，今天比较冷，出来逛的人不愿意在河边，早已回去了；附近还有一些树木阻挡，没有人看到。 但他还是不放心，急忙快步跑了一圈儿，确认没有人看到，才回到岸边，小声问道：“怎么样，看到没？” 两个人同时摇头，表示没看到。 “两位，如果会水的人跳到水里，会是什么情况？” 李娟儿仍然摇头。 冷西风道：“我见过，也听说过；这不一样，有的会水，掉下去后可以游出来，还有的可能会潜在水里，几分钟后在很远的地方浮出水面；至于不会水的，好像很快就漂上来了！” 段天急忙趴在一个石墩上往水面上看。 这里水流湍急，又是一个大大的回旋之地，想藏在水里不动需要极好的水性；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以上，一般水性的人估计难以坚持这么久。 那么，他只有一个可能，被水流冲向了下游。 “娟儿，冷大哥，我们往下游追追看，他很可能被冲下去了！” 说完他转身跑上了车。 冷西风很识趣地坐进后座，李娟儿坐进前座，段天迅速发动车子向下游驶去。 跑了很远，经过了一座江桥，又从一处浅滩旁驶过，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别找了，晚上光线不好，这么找下去啊，我们一个晚上也不一定有什么收获！” 冷西风说的有道理，段天停下了车子。 “娟儿，冷大哥，这样：我们几个回去，我和娟儿盯住罗三魁的消息；如果发现他从水里出来了，就立刻通知你，我们或者提前动手，或者暂时出去避一避！” 冷西风没有回答，却笑道：“段老弟，你这身功夫哪儿学的啊？这空手入白刃的招式，我可是开了眼啊！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步法，配合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两个回合之间逼得罗三魁跳江逃跑，估计难逃一死，兄弟，我服了！” 乍一听这话实在夸奖，但段天仔细一分析，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这不明明是在说：段天，这人可是你杀的哦！ 他也没说什么，就算是罗三魁死了，你冷西风还能逃脱了干系吗？ “冷大哥，这是个巧合，我没有这么深的功夫！我们的行动可能要延迟两天了，等等罗三魁的消息；如果他迅速出来，我们就按照我说的计划，如果过了四五天他还没出来，我们就要考虑我先前说的了。” “兄弟，你说的太麻烦了！干掉周廷峰这老家伙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为什么要费这么多的事儿啊？”冷西风还是不能理解。 “冷大哥，我想知道，我们这个行动，你要的是什么？” “什么？我要周廷峰的财产啊，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吧？”冷西风道。 “当然没什么不妥的了！不过就这么干掉周廷峰，你什么都得不到！记住我的话：要想完好无损地接管这个集团，就要慢慢来，从内部做起，一点点儿地蚕食他的资产，慢慢地把他挤出去！” “那，我可没这个能耐，我就知道怎么安排人灭了他，不知道怎么从内部的，又什么慢慢的；我这性子，根本连听都不愿意听，怎么做去？” 李娟儿也在旁说道：“是啊，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从内部整垮这个集团，我们是不是都老了啊？” “不是这样的！我说的慢慢来，不是动作上慢慢的，是要按部就班地来，动作可以迅速，只要不引起周廷峰的怀疑，就没有问题！” “兄弟，既然都准备共同行事了，我也就耐心听听，你能具体说说吗？” “好！先说一点；比如说周廷峰的集团上市了吧？股市是可以操纵的，我们可以利用已经占有的股份来操作，引起整个股盘的异常波动，迫使很多散户跟着我们做，把市场弄乱，迫使周廷峰不停地注入资金维持平衡，这是其一；第二，娟儿在财务科，一定知道资金的情况，等他把大量资金注入到股市后，立刻把集团的欠账还上，使账面上没有流动资金，牵扯到集团的所有业务；这样下去，他资金周转不灵，整个集团陷入困乏的地步，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出手购买公司股份，达到最大股东的数量，就能控制整个公司了？”李娟儿惊喜地道。 “这不过是我临时想到的，仔细想想，还有很多方面，很多手段进行掣肘，只要我们能想到，能联系到人做到，很快他就会叫天天不应的！” 冷西风开窍了，大声道：“这么说，我多找些小弟让他多开工资，不也起到对资金的牵扯作用了吗？” 段天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这家伙就知道小弟小弟的，多找几个小弟能牵扯几个大钱？但嘴上却没这么说，答道：“这当然是一个办法了，多想想我们一定有更多方法的！” 李娟儿的手机响了。 “叔叔！”她的声音很甜。 “嗯？罗三魁？没看到；我和赵天在夜市里逛呢，刚吃过饭！”“什么？看到他啊，好的叔叔，看到他我一定打电话！对了，这么晚了他不在别墅保护您，跑出来干嘛啊？”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李娟儿突然激动地问道：“叔叔，您说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披人皮的畜生 李娟儿听了周廷峰的话后，立即急促地对段天道：“老公，我们快点儿回去吧，我姨病了！” 段天立即反应道：“阿姨来到时怎么样啊？这么快就病了？” “嗯，他说挺严重的，要我立刻赶回去，快点儿回去吧，别的事儿明天再说！冷大哥你也回去吧！” 冷西风下车离开了。 段天惦记李娟儿小姨的情况，加快了车子的行进速度。 很快到了别墅，李娟儿道：“你自己找地方休息吧，我上去看看！” 段天觉得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略有所思地道：“老婆，我就等在下面，你快上去吧，小心那个人！” 李娟一滞，瞬即道：“我会小心的！你注意听我的电话！” “我就在楼下等你，不用担心我，有事儿打电话！” 李娟儿上去了。 段天觉得心里空的慌，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总觉得周廷峰在搞什么鬼，刚吃过饭的人，怎么会有问题？ 他把车子掉过头来，车头的方向对着别墅，如果有什么动静能立即看到，然后来到副驾驶的位置，这里更宽敞些。 侧门厨房的方向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儿，急匆匆地向角门走去。 这么晚了，还有人随便出入，是为的什么呢？这里的管理这么严格，不会有人随便出去的，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吧？ 段天看看别墅，不知道那个窗子是属于娟儿的，再看向那个人影儿，已经消失在大门外了。 估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段天想了想，打开车门就走向了侧门；来到门旁一推，没推动，看来里面锁着呢。 再来到角门处推拉一下，还是纹丝没动，看来这都是用那种磁铁开关的，简单地人力是难以推动的。 估计自己这番举动已经被人发现了，段天索性在院子里遛了起来，像个保安似的。 一边遛圈儿，他一边关注角门这里。 刚遛了两圈儿，他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儿出现在角门旁；凭借出色的记忆他知道，这正是刚才出去的那个身影儿，急忙遛过来。 身影儿熟练地打开门，匆匆往侧门走，抬头间看到了段天。 他吓了一跳，小声问道：“谁？” 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段天答道：“我是李娟科长的司机，以前给周总开车的，在院子里等李科长呢，您这是干嘛去了？” “啊，我买点儿东西去。”说完，女子就要借道进去，段天身子一闪拦住了她。 “我在集团兼职保安，现在到了集团老总家里，自然也兼职保安，这一点周董没和你说吗？”他先给自己安了个身份。 “这，没有啊！不过您可以当保安，我们更安全了！”又要往里面走。 段天再次拦住，道：“你没听明白？既然我是保安，就要检查每个人的情况！你出去买什么了？如果是买的有问题的东西，你负得起责任吗？” “这——，我每次都买的这个，怎么会有问题呢？” 一听她已经软了下来，段天立即硬气起来了。 “但今天不行，今天特殊你不知道吗？” “这，这，今天是不是特殊我不知道，但今天买的比往天多。”女子嗫嚅道。 “看看，还说没问题？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从今天起，只要我在院子里值班，有什么事儿都要经过我的检查，尤其是今天买的这东西！” 段天多了个心眼儿，他不知道女子买的什么，但不管是谁什么，这么问都没有问题；并且他听出来了，女子今天买的量大，但看她连个包儿都没带，什么东西量大还看不到盒子呢？ 女子却犹豫起来。 “不拿也行，你进去吧，回头我问问周董，是不是你出去买的东西不用检查；那样的话一旦有问题，也没有我的什么责任，责任就都由你自己承担吧！” 段天闪身就让开了路。 女子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半晌才小声问道：“你必须要检查吗？周董急着用呢！” “你看着办吧，你以为我愿意多承担一份儿责任？” 段天转身就要走。 他能在院子里晃而没人过问，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女子不再怀疑，急忙小声叫住他道：“那，你还是看看吧！” 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段天漫不经心地接过来，接着院子射灯的光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大吃一惊。 是三个盒子，第一个盒子上写着“男用神油”，第二个盒子是“迷情药，女用”，第三个盒子是男用口服药！ 这么晚了，他买这东西干什么？ 段天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老东西这么急着要把娟儿找回来，又说她小姨病倒了；然后让下人买回来这样几件东西，他要干什么还用仔细分析吗？ 他要对娟儿和阿姨动手！ 心里怒火顿起，但表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他把东西递了回去，道：“这剂量比以前大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女子小声道：“以前周董是不用口服加神油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段天道：“啊，这我们不用研究了，你快送过去吧，别耽误时间！” 女子就往里面走。 段天又道：“我也进去看看，白天去打扫接待厅时，感觉好像水龙头有点儿问题，一旦冒水我们可担待不起！” 女子很自然地打开门让他跟着进去了。 段天很清楚地记得路线，记得怎么才能进入地下通道，便熟练地从那里进去了。 女子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段天同样是心腹，不然怎么会如此熟练地进入地下通道？ 段天进去后并没有前行，而是在门口儿等，他要知道怎么才能走进周廷峰的房间；这老畜生居然要同时糟蹋自己的老婆和老婆的小姨，不先摸清他的情况怎么解救？ 刚把耳朵贴近门，门就突然想向自己打开。 幸亏迷踪步法和八卦步的练习已经很娴熟，他跟着门移动，一步就跨到了门的后面。 门是自动关闭的，女子也不回头看，径直向前走去。 段天悄悄地跟在后面，他不敢跟得太近。 走了几步，传来女子的声音：“走这么快！” 他知道，她这是在说自己，这么快就没影儿了。 她从第一个岔路就拐了出去，段天慢慢跟上。 又拐了两个岔路，通过两道自由门，才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她回头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才按响了门铃。 段天暗暗骂道：老畜生，居然把自己房间的位置设得这么隐秘！如果不是有人领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里！ 门开了，传出了周廷峰的声音：“翠儿，买回来了？” “嗯，老爷，买了三盒！” 老爷？段天心里一阵恶心，居然复古了！ 不知道周廷峰做了什么动作，这个翠儿小声道：“老爷真坏！”接着传出了声，看来周廷峰对她做了什么。 周廷峰道：“今晚老爷要大开杀戒，一举拿下两个从未碰过的，看来要有一场激战呢！” 翠儿小声道：“老爷，那奴家呢？今晚就不要人家了？” 周廷峰低声邪笑道：“我的翠儿，老爷更喜欢的，还是你啊！当然也有你的份儿了！” …… 段天就要冲过去，一拳把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的脸打烂！ 但他现在还不能这样做，这是莽夫的做法，要让这个表面君子、实则败类的道貌岸然的家伙彻底倒下，需要的不是匹夫之勇。 他慢慢地靠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天发现 不堪入目的场面，段天看得直恶心。 如果一对情侣在一起亲昵，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别人的情况下，不论到哪个程度都不过分；因为他们之间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说。 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和一个年级绝没超过二十岁的女孩子搂抱在一起，他们不是正当的情侣，这场面看在眼里，不论是谁都会恶心的。 搂抱着，也亲得差不多了，老东西才邪笑道：“翠儿，今天我有激战，可能要上演两场，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一会儿看情况再决定你的问题，好吧？” “老爷，您先把药用上吧，得一会儿才能起效果呢！” “放心吧，翠儿，这药我用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你身上就用了不下五次了吧？” “老爷！你真坏，还说！”嗲声嗲气的，段天的手攥得更紧，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两个都打倒在地。 疯够了，翠儿才开门出来。 段天急忙闪进最近的一道门里。 四下一看，这是一处储备间，里面装的全都是吃的喝的用的。 他明白了，这个地下就像宫殿似的，一旦发生了什么问题，可能就会用什么办法把下来的路都堵死，然后这些人生活在地下，这些食物和水，估计够二十个人生活半年的了。 同时他也觉得，这地下的管理并不严格，自己在下面转悠了这么久没人看到；不过这也不奇怪，不是绝对的“内部人”是进不来的。 那么，李娟儿和她的小姨现在怎么样了？她们在哪儿？会不会有危险？ 他着急了，但要想得到这些答案，还不被别墅里的管理人员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周廷峰来找；只有他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段天决定冒一把险，他推开门向走廊远处看去，没有人走动了。 转身来到周廷峰的房间门前，他趴在门上倾听，却什么都听不到。 看看最近的门，距离这里两米左右，段天有了主意。 过去推开门看看，里面是通往另一个方向的走廊，长度在二十米左右，中间还有两道门，一个洗手间的标志。 他立刻做出了行动的决定。 慢慢地把这道门打开，然后来到周廷峰房间的门口儿，轻轻敲了几下门，迅速转身跑进走廊，直接跑进了洗手间。 他能听到周廷峰开门的声音，并轻声问了句：“谁呀？” 见四下没人又关上门回去了。 他一定以为听觉出了问题。 段天稍等了一会儿，又过去敲了一下门，再次跑进洗手间。 门又打开了，又问了身“谁？”并出来走了几步，见四下无人再次回去。 段天知道，事情可以再一再二，但绝不能再三再四；因为对方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如果换做自己也会这样，约莫时间和前两次敲门间隔差不多时，会突然打开门看向外面，如果捣乱者又来敲门，一定会被抓个正着。 他静静地等。 这老东西也真沉得住气，并没有开门出来。 但十有八九，他就在里面紧握着门把手，听到敲门声后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那时敲门者就无所遁形了。 段天不急，只要能牵扯住他，娟儿没有危险就行；这就像猫捉老鼠的游戏，猫有足够的耐心和兴趣。 他默默地等着周廷峰开门。 但没有动静。 段天沉不住气了，如果老东西把门一锁，去里面进行他的计划，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他就要过去再敲门。 门猛地被打开，一个身影极快地跳出来。 幸亏行动时慢了半拍儿！ 老天，原来行动慢半拍儿不都是坏事儿！ 他及时缩回身子，迅速蹿进了洗手间。 刚刚隐住身形，走廊的门就被打开，借着走廊的灯光能看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把短枪！ 沿着走廊，他向前走去。 艺高人胆大。 但有时候，形势逼着你，艺并不高时，胆子同样要大。 段天看着他的身形从洗手间前面过去，便慢慢地打开了门。 这时，如果段天开门时，或者呼吸声加重，或者因为过度小心而碰到了门框，撞到了把手，或者开关门时；都可能会发出声响，都可能引起周廷峰的注意；这时他回过头来定会看到自己。 就算自己没有弄出声响，这老东西突然想到洗手间里面，或者他觉得走廊里并没有什么要回那个房间，都会看到段天。 因此段天在他刚从洗手间门前走过时，便慢慢打开了门。 然后施展八卦步，一大步跨出去，再一个扣步转了一下，竟从虚掩着的门隙间钻了出去！ 那个房间的门开着，段天一个箭步蹿过去，迅速挤了进去。 然后他关上了门，并上了锁。 不管周廷峰怎么想，想再次进入这个房间，从别的通道进来吧。 但锁好门后，段天才发现，这个房间里还有两扇门！ 怪不得第一次敲门时好久才打开，那时老东西并没在这附近。 那么，他去了哪里呢？ 段天慢慢打开了第一道门，是个走廊，一道径直的走廊通向另一个房间。 慢慢关上，再打开另一道门，里面是个房间，却布置成了书房的样子。 他看不懂了。 外面传来了拉动把手的声音，连续拉了两次都没能打开，脚步声迅速传来，急促地走向远方，声音渐渐变低。 周廷峰离开了，看来是去寻找另外的出路。 段天先进入书房查看，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些文件，翻开看看没什么价值；第二个抽屉，是一些文件夹，来不及打开看，他翻向第三个抽屉，是个小盒子。 再打开，是一把精致的手枪。 段天不会使用这玩意，把它放了回去。 打开书柜，翻了几下后找到了一把匕首，很精致，也很锋利；手柄是一朵花儿，刀身涂着橙色，使得它并不令人心生胆怯；整个匕首做工精巧，样式新颖，反倒觉得它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段天随手就把他放在了怀里。 继续翻动，没看到更有价值的东西，却感觉到整个房间在移动！ 急忙去拉动最后一个抽屉，没能拉开。 房间的移动速度在加快。 不能久留了，段天试着做最后的努力，一把拉破了锁，把抽屉打开了。 最上面的一个文件夹封面上写着：段氏集团经济往来。 段氏集团？段天大惊，就要打开来看，房间的移动突然停止，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中迷药 开门声极近，应该就是外面的那个房间。 估计是周廷峰从别的通道回来了。 段天看看书房，已经被自己翻动了多处，想迅速恢复原样儿是不可能的。 悄悄地把这柄美丽的匕首拔出来，关键时刻，再美的匕首也要染血的；段天紧握着它来到门旁边，从不透明的毛玻璃看出去。 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人坐在床上。 贴近玻璃仔细看，正是周廷峰，那把短枪还握在手里，另一只手貌似拿着电话。 但他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在屋里搜寻，而是坐在那儿运气。 他应该还没感觉到屋里有人，在纳闷儿为什么会有人敲门搞恶作剧，看来他不信鬼神，坚信是有人捣鬼。 他开始拨号了。 “心融，你在哪儿？”“这么晚了，你跑办公室干什么去？你的保镖都在吗？”“什么，你把他们都解雇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算了，——不用问了，算了！” 挂掉电话，他又拨了一个号码。 “吴姐，把所有的监控都打开，对，所有的！再找几个人到处转转，看到陌生人立刻按警报！对了，看看娟儿的那个司机在哪儿？让他，让他也跟着找！” 挂掉了电话，他才慢慢收起枪，起身离开了床，走了几步便离开了段天的视野范围。 段天琢磨着该不该像先前一样冒险冲出去。 不行！刚才就因为慢了半拍儿才没被发现，现在冲出去可能同样有危险！ 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匕首下垂贴着身子，免得反光被看到。 但是，该怎么办呢？进是进来了，出去可就难了。 他慢慢后退了一步，侧身在门旁想对策。 突然一个身影紧贴在门外面，吓得段天浑身一哆嗦，瞬间汗就下来了；下意识地，他使劲儿攥了攥匕首，准备随时出击。 手中加劲儿，心里却暗暗叫苦：刚才还说什么不能通过武力解决，现在倒好，没等冷西风的小弟出手，自己先要动手了；这还不如让冷西风动手了呢，毕竟他的小弟多，善于打架。 周廷峰已经按动了把手，只要轻轻一转，便可打开书房的门。 段天把力量灌注在手臂和手腕上，准备在他开门进来的瞬间刺过去。 他很无奈，也有无助的感觉；想到即将用匕首去刺进一个人的身体，这个人还是他爱过的，现在还在爱着他的女人的父亲！ 他的心砰砰地跳，感觉外面的周廷峰应该能听到，剧烈的心跳带着他的身体在颤抖，很有节律地，一下一下地；同时他也觉得有些口干，干得厉害。 把手按到了底，门被轻轻地推动着。 段天的心跳更加剧烈，好像要蹦出来了，紧握匕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一匕首刺出去，刺过去后又会是什么后果。 门被打开一半儿，周廷峰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他想了想，转身回去接电话了，门并没有关上。 段天长吁了一口气，想松弛一下，暂缓紧张的神经；但手已经不听话了，还是紧紧地握着匕首，他自己调整了一下，才算松弛下来；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心融，什么事儿？” 是周心融打过来的。 “怎么，财务有问题？这么晚了，你怎么和我提这个？工作的事儿白天再说好不好？你对娟儿有看法我知道，不过也不用大半夜的告她的状吧？你们本应该和和气气地工作，成为我的左右手，现在可好，一个不服一个的，你说她工作有问题，人家还说你工作效率低呢！别说了，工作的事儿你大半夜的汇报个啥？” “啪”地一声，他挂掉了电话。 段天再次握紧匕首，准备和他拼了。 但这次周廷峰过来仅是把门关上，便回到了床边。 周心融的这个电话打的太及时了！早一点儿晚一点儿都不能阻止他来书房，偏偏在他把推打开一半儿的时候打过来，解了段天的围。 他坐在那里研究起什么来，段天倒握匕首慢慢凑到玻璃前看。 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到，他手里拿着东西，在鼓捣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起来了，到床头柜那里拿起一杯水，把什么东西送到嘴里，又喝了一口水，仰脖咽了下去。 看样子他吃的是药，刚才那女的给买回来的。 吃过了药，他又来到房间通往地下走廊的那道门前，把门打开，估计是看外面有没有人靠近，然后回来了。 室内的一道门，他也上了锁，然后回到床边又忙着什么。 突然段天眼前一花，老东西竟脱了裤子！ 段天想起来了，那女的给买的药有口服的，有外用的，现在他正在喷外用的。 立刻，段天想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不禁着急起来。 但就这么冲出去，自己虽然握着匕首，人家身边却有一支枪，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转眼间，老东西已经整理好衣服，把手枪收起来，走向了里面那道门。 段天继续倒握着匕首，手慢慢地搭在门把手上。 外面“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段天开门就要出去，转念一想又关上了门，转身开始整理刚才翻乱的东西。 刚整理了几下，外面那门又开了。 他急忙停止了动作，重新来到门旁。 周廷峰急匆匆地拿起床上的一样东西再次离开了。 段天快速收拾好物品，慢慢打开门来到外间。 灯光照射下，能看到被废弃在床上的药盒儿，扫了一眼，段天就要离开。 突然他觉得刚才这一扫有问题，又定睛回来看，果然，那盒女用的药还在。 周廷峰把什么拿走了呢？ 他不能理解，但既然这盒药还在，刚才他匆匆回来，一定是拿走了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也没时间追究了，他把匕首尖部朝前握着，慢慢来到周廷峰离开的这道门。 好在门的手动控制锁在里面，他轻易地就打开了，慢慢推开，看到了那道走廊。 但已经不是刚才看到的那道走廊了，他才恍然大悟：刚才房屋的移动，就是变换了方向，看来他那间卧室是可以转动的！ 这走廊里铺着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往前走了几步，拐过一道弯儿，是向上的台阶，宽大的台阶上铺满了地毯。 向上走居然连续转了六七次，看来这台阶通往别墅的顶层了。 顶层，是不是娟儿的卧室？段天加快了脚步。 又是一道门，轻轻打开，地毯换成了温馨的粉色。 走廊里有些暗。 刚往前走几步，也略微能看清楚点儿什么，段天惊奇地发现，周廷峰就躺在第一道门的门前！ 急忙握着匕首抢过去，仔细一看，正是这老东西！但他倒在门口儿，睡得正香，不知是什么原因。 段天看看走廊，前面还有一道门。 怎么办？救人是不可能的，他死了活该；但娟儿现在怎么样了？眼前这道门不能打开，一旦里面出来人发现自己握着匕首，周廷峰又倒在地上，自己岂不成了杀人的凶手？ 他急速赶往前面那道门，轻轻一推，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他慢慢往前摸。 突然一股异香扑入鼻孔，这香味儿太浓了，也很好闻，他不由使劲儿嗅了几下。 有香味儿，一定是女子的房间，段天收起了匕首。 再往里面走，香味儿更加地浓重，段天觉得不太对劲儿：什么人会用这么浓重的香味儿？ 突然自己炼气时的气流自动聚集起来，速度奇快地聚在丹田，然后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涌向会 阴穴，瞬间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但还能坚持住，他往前再摸，突然听到一声，急促而充满召唤感觉的声音传来，段天脑中迸出了一个更加急切的想法。 再往前走，声音急促而持续起来，他突然摸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好像是被子。 嗯？居然摸到床上了？段天往回一撤手，突然碰到了一个人滚烫的后背；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感觉到有人碰到后背，这人就像抓到了降温的冰块儿般猛回身抱住了他。 好像是娟儿，应该是娟儿！ 段天脑中一片空白，“气流”的作用下，他像一头疯牛般地，使劲儿抱住“娟儿”，扑倒在床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是亲姨 当段天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一丝 不挂地躺在床上，身边伏着一个女子。 老天！我这是做了什么？ 这是谁？ 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后就变得疯狂起来，身边的这个女子不正是自己的老婆娟儿吗？ 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娟儿在自己身旁，就一定不会受到伤害，但是—— 记得自己是追踪周廷峰上楼的，这老东西还在走廊倒着，那么，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他现在在哪儿？ 看看外面，没有一丝亮光，估计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自己这番发疯不会太长时间。 想到此，他急忙起身摸衣服，一边小声道：“娟儿，老婆，起来了！” “唔——”娟儿才翻了个身，好像才睡醒的样子，然后坐了起来。 她往起一坐，身前的位置正好碰在段天的手上。 段天不防，但娟儿不是外人，碰到哪儿都不怕的，他反而放肆起来。 但冷汗很快就下来了，这个尺寸根本就不是娟儿所拥有的！ 女子也感觉到了不对，自己的床上有人！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啊——你是谁？” 段天急忙小声道：“千万别喊，被人听到我们都没命了！” 女子疯了般地狠掐段天，不管哪里，手臂、脖颈、腰部、又摸到头发使劲儿地往下拽。 段天急忙伸手护住自己，小声道：“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们要先穿上衣服啊！” 女子才停止了动作。 段天急忙跳下地，在地上摸到了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上，然后离开床想逃走，想想又不对劲儿，做了这事儿后就想跑，不是男子汉的行径。 但和她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 他这边尴尬着，那边女子也不说话，窸窸窣窣地，应该也在穿衣服。 “啪”一声轻响，床头灯亮了。 段天急忙后退了几步。 但还是看到了，床沿儿坐着一个女子，蓬散着棕色的长发，穿一件儿粉红色的睡衣。 虽然睡衣宽大，还是遮掩不住过于膨胀的部分，高高地耸立着。 她的眼睛射出了愤怒的目光，两只手攥着拳头。 段天看出来了，她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五岁，面色白净，是经过了精心保养的，眼睛虽然射出了愤怒的光芒，也无法掩饰这份美；身材不必多说，两只脚穿在拖鞋里，露出了染成粉色的趾甲。 她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贵之气，整个人也美得高贵，美得富态，美得让人垂涎欲滴。 人和动物的区别之一，就是相互之间用复杂的思维和情感表达关系，刚才自己的一阵疯狂，就是和眼前的这位高贵的女子之间发生的；段天对她的感觉，自然是那种说不出的亲近。 女子也在打量段天。 她虽然眼神中饱含着愤怒，但对段天的长相还是吃惊不已；同样和段天有了这个关系后，她同样现出了尴尬的神色。 段天站起来了。 来到女子面前，深深地把腰弯下，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刚才我进来时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儿，没想到就，就——” 女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低下了头。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 但她没说话，段天就不敢起来，毕竟在稀里糊涂中就占有了人家，还有什么可说的？ 女子咬牙切齿起来。 “说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竟来占我的便宜？我今天，我今天，我杀了你！”她伸手就在段天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段天不敢动，只能挺着。 女子打了一个耳光，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把揪住段天头发拉起他的脑袋，另一只手狠狠地来回抽打，连续打了七八个耳光。 “对不起，我叫段天；今天冒犯您了，要打要罚全凭您！”段天觉得，如果女子狠狠地打自己一百个，甚至是一千个耳光，能消除这次的荒唐事儿，也值得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女子又抽了两个耳光后，伏在床上哭泣起来。 段天想去安慰几句，但自己对人家做了这事儿，还去安慰人家，这不是打过了巴掌给人家甜枣吃吗？人家不可能领这个情！ 他想起来了，是那股香味儿惹的祸！ 现在用力嗅嗅，好像这味道没有了。 自己不闻到这味儿，是不会这么冲动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哦不阿姨、哦不女士，女士！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是周——” 不能说啊，还不知道她和老东西是什么关系，就说周廷峰捣的鬼，一旦她是老东西的人呢？ “周什么？周廷峰？”女子问道。 “嗯，是他。” “他怎么了？” “他下的药；下的迷情药……” 女子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说道：“柜下……” 她要说的是柜的下面有什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住口不言了。 段天却以为她说“跪下”，虽然没多说，但要自己跪下已经算是轻罚了，“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女子一愣，伸手要来扶起他，犹豫了一下，欠了欠身没有动。 段天就跪在地上。 “段天，你是周廷峰的什么人？” “您呢？”不知道怎么称呼，干脆就“您”了。 “我，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叫司马小婉，来看外甥女的。” 段天的脑袋立刻“轰”地一下，差点儿就把头磕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您，李娟儿是——” “对啊，我就是李娟儿的小姨，怎么，你认识她？” 段天就想一头撞死在地上。 他不禁把头磕在了地上，小声道：“小姨，我，我想死……” “小姨？你——？” 女子的反应极为迅速，问道：“你和娟儿，是朋友？” “小姨，我——” 司马小婉也激动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他男朋友？那你不在他身边，怎么，怎么——你个畜生！” 既然是娟儿的男朋友，就更不该这么做了，她异常激动，开始骂上了。 段天不停地磕头，道：“小姨，您就打死我，骂死我吧！我不是人啊！” 司马小婉又踢了段天一脚，继续哭起来。 段天的头就挨在地上，不敢稍动。 娟儿是他的老婆，他已经从厌恶到深爱，一心想给她幸福，不想她受丝毫的委屈。 但现在，不仅没有给她幸福，还做出了这等要命事情来。 司马小婉哭了一会儿，起身拉住段天的肩膀，闭着眼睛道：“段天，我们之间的误会，让我慢慢地消除吧；你说周廷峰下药，现在想起来是可能的，因为，因为饭后他有意给我一杯茶饮，说一定要睡前半小时喝，对身体特别好；我信以为真就在睡前喝的，喝完后举得神志有些迷糊，浑身发热，才……” 段天才好受些，原来两个人都中了周廷峰下的药，才被迷住的。 但他还是不敢动。 司马小婉最后还是扶起了段天，盯着段天看了一会儿，道：“你和娟儿之间，已经发生关系了吗？” 段天不敢说话，只能点点头。 “那好，你闭上眼睛，张开嘴，我要惩罚你！” 段天依言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股液体流进了嘴里。 “咽下去！” 段天不敢违拗，一口吞了下去，他希望这是毒药，让他立刻就死去的毒药。 “睁开眼睛吧！” 段天睁开眼睛，发现司马小婉把瓶子里剩下的液体都喝了下去。 “阿姨，你，我，我——还有娟儿——” 司马小婉的目光慢慢变了，说道：“我不是娟儿的亲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害人害己 段天再次出现在这个走廊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奇怪的是，周廷峰还歪坐在那里，睡得正香。 “小姨，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司马小婉看着他的样子，小声道：“一定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或者安定类的药物，也只有这种药物才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醒来后却不知道自己曾经睡了多长时间。” 她说完，在后面拉住了段天的手，道：“段天，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你是不是感到很不划算？” 段天回头看看她，答道：“小姨，人就是命；刚才你也说了，我们之间纯属一场误会，我愿意给你很多补偿，但现在我做不到，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如果需要的话，等我发达的那天，会给你很多补偿的！” “补偿？你指的是物质上的吗？” 段天没有否认。 “哈！你给我物质上的补偿，还说要多年以后，且不说你这是不是空头支票，就算你补偿了，给我多少？一个亿，还是更多？” 段天无法想到一个亿是多少；从小到大自己的确花钱无数，具体有没有一个亿自己也不知道；但自从自己当老板开始做生意以来就知道，一个亿的数字太惊人了，它可以买到的东西数不清。 现在司马小婉问自己是不是物质补偿，是不是一个亿或者更多，他答不上。 她却替他回答了： “告诉你也行，就是现在你给我一个亿，我用它干什么去？自己的钱就有几个亿，为什么还要你的一个亿？” 段天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姨竟有这么多钱！ 他沉默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觉得吃了亏，我反倒可以给你些补偿，你看怎么样？” 面对这个睡得一塌糊涂的周廷峰，她竟谈起了条件。 段天不敢再和她谈了，急忙转移话题道：“小姨，我们得研究一下，让他躺在这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段天，我的问题不值得回答吗？”司马小婉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小姨，我们进去看看，这屋里面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吗？” 见段天不做回答，她也没办法，只得由着他。 段天把周廷峰扶到一旁，慢慢推开了门。 里面同样很暗。 慢慢摸进去，司马小婉先找到开关，打开了灯。 李娟儿躺在床上睡着，睡得很香，和外面的周廷峰一般无二。 段天知道了，她一定是误服了什么导致昏睡的药；他也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就有对各种药物的简介，书上说这种情况下用大量的水洗胃，并用水泼在头顶，就能解去药性使人恢复清醒。 他急忙四下找，找来了一盆水。 但就这么一盆水泼过去，娟儿不是被浇得全身湿透了吗？那样会感冒的！ 他又去找来一条毛巾，浸满了水后往李娟儿的头上和手上擦，擦过后同样湿漉漉的，然后重点擦脸，太阳穴等位置。 都擦过了，又跑去取来些水，只要是自来水就好，不管它是不是卫生了，这里的水瓶子是一个不能用的。 他迅速坐到床头，慢慢地把李娟儿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水灌进去后急忙拍拍她的背，怕呛着。 然后摸摸她的额头，又用自己的眼皮贴向她的太阳穴看是不是发烧，才轻轻地摇晃李娟儿，想让她快点儿醒来。 这一连串儿的动作，司马小婉看在眼里，不由大为羡慕；如果她和段天之间没有发生任何故事，这只能是对他们感情的欣赏，但她偏和段天发生了这些。 现在段天温柔体贴地照顾李娟儿，她羡慕的同时，心里也闪过一丝不悦。 你段天和李娟儿的关系，与和我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区别，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啊？我呢，把我晾在一边儿不管了？ 但自己名义上是李娟儿的小姨，虽然现在一个人过，身份毕竟在这儿呢，看情况李娟儿和段天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实际的夫妻了，怎么着也不能和名义上的外甥女抢男人吧？ 想到此，她看了一眼段天，正把全部心思都用在李娟儿身上，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 便上前握住李娟儿的手，轻声叫道：“李娟儿，李娟儿？你醒醒，醒醒啊！” 冷水的作用，加上段天的推拿，司马小婉的呼唤，两个人同时的摇晃，李娟儿终于醒了过来。 “段天？小姨？你们怎么在我房间里？” “娟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姨，您让我记得什么啊？我这不睡的好好的吗？啊，我的身上怎么湿了？这么多水？”李娟儿大惊失色。 段天知道，和她解释多久都无济于事，莫不如直接领她出去，就该明白一切了。 司马小婉没这么想，她直接问道：“娟儿，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睡着了吗？你中了迷 药！” “迷 药 ？”李娟儿更不明白了。 “周廷峰下的迷 药，他迷倒了你想占便宜；但他自己也迷倒在你的房门口儿了！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娟儿才起身。 她一直穿着睡衣，因此没有尴尬的感觉。 几个人来到门口儿。李娟儿看到周廷峰躺在那里的样子，什么都明白了，不由气恼地道：“这还是人吗？枉我管他叫了这么多年的叔叔！呸！” “叔叔？你知道吗？他也给我下了药！”司马小婉说了这句话后突然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小姨，您也被迷倒了？是段天把你救醒的吗？” “嗯，啊，是啊！”司马小婉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小姨，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处置这个老淫贼？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同时给我们两个下药！” 段天不由看向司马小婉，她也正看向他。 两个人的目光接触后立即分开，脸都火辣辣地。 李娟儿刚醒过来，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没看到他们之间的尴尬。 最后还是段天出了主意：周廷峰也不会记得这个过程，但自己的歹毒之心，他总该不会忘吧？因此就算这次放过他，还会有下次的！ 就把他放在这里，让别墅里所有的人都看到，让他醒来后无地自容，看他怎么做人？ 想了半天，李娟儿拒绝了这个主意。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次成商品 “老——，段天，你把这老东西拖回房间，让他自然睡醒吧；你说的对，我们不能逞一时之快而不顾后果，要让他彻底覆没，就要来狠的！” 她刚要喊段天“老公”，想到小姨在场，便中途改口了。 司马小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跟着说道：“段天，你就听娟儿的吧，她说的有道理！对了娟儿，你刚才要喊段天‘老公’吧？怕什么，段天本来就是你的老公，为什么不敢喊呢？” 李娟儿忙小声道：“小姨，这事儿先不能说！段天是我老公不假，但现在别人还不知道呢！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有计划的！” 司马小婉一怔，瞬即明白了，小声问道：“这么说，你们是暗地里的夫妻？” “嗯，小姨，您别生气啊，我真的好爱他！” 段天一听两个女人开始谈论自己了，急忙弯腰拉起周廷峰，拖着他就要下楼。 “老公，有电梯，直接去地下的！” 李娟儿过来领路，在一个看似没有门的地方找到按钮，打开了电梯门。 “下去就能找到了吧？电梯就在他的那个房间里！” 段天拉着周廷峰进了电梯。 两个女人都没下来，段天反倒落得清净，一个人匆匆下去了。 “小姨，多亏你们了，要不我这下可就惨了！早提防晚提防，没想到这当儿差点被他占了便宜！” 司马小婉没有回答，好像在想着什么。 李娟儿觉得奇怪，追问道：“小姨，您怎么了？还为刚才的事情后怕吗？” “啊，没有！”司马小婉在做着决定，看自己要不要说。 她越是犹豫，李娟儿越觉得有问题，又追问了一句。 “娟儿，如果段天，你最爱的老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你会怎么办？” “小姨，您说什么呢？段天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儿？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我发现了，或者通过别的途径知道，段天真的对不起你了，你会怎么办？” “姨，难道你真的发现什么了？他真的又有了别的女人？小姨，我相信段天，他对我是真心的！” “娟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还是别说了！我就是问问，段天没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儿来，他是好样儿的！”她想到了段天给李娟儿擦脸灌水时的温柔动作，觉得还是把这事儿放在心里不说的好。 “小姨，我得进屋穿上衣服去，然后再收拾一下房间，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嗯，娟儿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处理问题了，姨替你高兴，又找到了这么好的老公，真羡慕你！” 李娟儿傻傻地笑了一下，转身回屋了。 看着她的房门关上，司马小婉才回到自己房间，把弄得一塌糊涂的床仔细整理一遍，又打开窗子透气，把室内也清理好。 然后来到李娟儿的房门前小声问道：“娟儿，你干嘛呢？” 过了一小会儿，李娟儿才打开门，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姨，我还困……” “啊？是不是迷 药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啊？快洗把脸精神一下！”司马小婉惊道。 “没事儿的小姨，我真的困了，这次和上次的困法儿不一样；我真的要睡一觉儿！”说着她打了个哈欠。 “那，你老公呢？他睡哪儿？” “随便了，他有地方；总之不能睡我这里就是了，——我们之间还没公开关系呢！” “好了好了，你快睡去吧！看把你困的！” 李娟儿略显歉意地关上门，去接着睡觉了。 趴在门上侧耳倾听一会儿，李娟儿躺在床上后就没了动静，看来真是困了，司马小婉放心了。 来到刚才的那部电梯旁，找到李娟儿按下按钮的位置，她把电梯叫了上来。 然后按下“-1”，电梯载着她来到地下，门一开，就是周廷峰的房间。 周廷峰倒在床上睡着，段天却不见了踪影。 先凑到近前看看周廷峰，还睡着，看来这药劲儿挺大。 段天哪去了？她四下巡视了一圈儿，知道了，他应该就在那个写着“书房”的门里面。 悄悄走过去，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 她侧身挤进门，看到了段天。 他正拿着一张照片发呆。 “段天，谁的照片啊？” 段天一惊，照片掉到了地上。 “啊，小姨！” 他急忙把照片送回原位置，把抽屉关上了。 “别怕，我又不是周廷峰手下的人！我下来是看看，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看这里面挺多书，就随便看看……” “段天，你不怕周廷峰突然醒过来吗？” “会这么快醒过来吗？” “当然，他可能会随时醒来，你要小心才是！” 段天急忙起身，边走边小声道：“小姨，我们还是出去吧，一旦他醒来我们就有麻烦了！” “嗯，我们出去！” 司马小婉当先来到外面，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房间，在床头柜的下面看到了一些瓶子。 “柜下——” 段天一愣，为什么又要跪下？ “柜下面有很多瓶子，段天，你去把它们都拿出来！” 段天才知道，原来她说的是“柜下”，不是“跪下”，急忙过去把那些瓶子都拿了过来。 司马小婉挨个儿看，终于找到了一个瓶子，道：“帮忙，给他服下去！” 段天小声道：“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怎么会？这是安定类的药液，喝下去就是睡觉，没有别的问题的！” 段天依言把药液灌了下去。 司马小婉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回好了，他还得睡上五六个小时，睡吧！你把这些药瓶儿再送回原处！” 段天依言把药瓶儿放回原处。 司马小婉惊呆了，她自诩经过了多年的刻意训练，记忆力，尤其是对物品摆放的记忆力超强；在自家的别墅中，每一件自己的东西放在哪儿，怎么放置的，都会记得；她也因此炫耀卖弄，说佣人没有记忆力。 但段天瞬间拿起来的十几个药瓶，又是在慌乱的情况下拿起来的，转眼间又要放回原处；这本是自己的拿手好戏，没想到段天竟放置得丝毫没错，就连药品标签的朝向都没有问题！ 但也可能是巧合吧？她没太在意，在意的是段天的人。 “段天，这地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能睡一会儿的地方吗？——我困了。” “有！”段天脱口而出，但脸瞬间红了。 他想到的是那间房子，自己的第一次，娟儿的第一次的那个房间。 “那好，带我去吧！” 既然说了，也不能再说没有吧？段天当先来路，进了这个熟悉而令他难忘的房间。 然后就要出去。 司马小婉道：“段天，能陪我一会儿吗？我一个人，好寂寞……” “小姨，我们不是，不是说好了，以前就是历史，已经过去了的啊！” “段天，我又改变了；我不想这样过下去，我希望身边有你，哪怕是一个晚上……” “但是——” “不用但是了；你和娟儿，我名义上的外甥女的关系，不同样没有公开吗？我自己有个毛病，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情，做梦时就总是要说出来！你在我身边会照顾我，我一说什么你就叫醒我，如果你不在身边，我做梦时把你和娟儿的事儿说出来，你说可怎么办？” 段天听出来了，她在威胁自己，意思是说：你和李娟儿的关系，和跟我一样！如果你不陪我，我就把你们的事儿说出来！ “段天，同样，我会给你补偿的，因为你牺牲时间陪着我了；你说吧，你要什么？只要你能说服娟儿，或者能瞒着她陪我，哪怕就一年，我可以给你五千万！” 段天觉得自己又成了商品。 第一百四十八章 罗三魁复生 坐在床边守着司马小婉，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司马小婉睡着了；段天一个人怎么坚持？手被她紧握着，也昏昏睡了过去。 突然段天听到一个声音怒吼道：“段天，你破坏我的好事儿，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急忙起身看去，周廷峰端着那把小手枪闯了进来，抬起手就开火儿了。 这一枪好像打在了手臂上，段天疼痛难忍，不由大声叫了起来。 激灵一下子，他被惊醒了，才知道刚才做了个梦！ 四下看看，房间的灯还亮着，司马小婉睡得正香，手还紧握着自己的手。 而自己正是因为伏在手臂上睡着了，手臂被压，才梦到被周廷峰用枪打到。 身后一模额头，已经出了很多汗。 段天慢慢抽出了被攥住的手，活动一下手臂，才起身来到门口儿。 这是地下室，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天色是明是暗不知道，手机早已没电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看看司马小婉，段天没有惊醒她，悄悄推开了门。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一个人走路的声音，他不禁有些害怕，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的他，内心复杂极了；司马小婉的诱惑自然无法打动他，但她的威胁却像一根针逼在自己的眼珠上，同意她，意味着背叛了娟儿，不同意的话，她真的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和娟儿的事情说出去，周廷峰肯定会下手对付自己；自己名不足惜，娟儿为了爱自己舍弃了一切，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做鬼都不能安生？ “就和娟儿说！让娟儿知道自己的处境，说不定会有好办法的！”段天下定了主意。 但刚走两步又想到：“这样做，不是把难题踢给娟儿了吗？让她怎么做？自己一个大男人，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连这点儿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怎么保护娟儿去？” 不知不觉间，又转了回来。 打开门时，司马小婉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姨，您还是先回楼上房间吧！不然被周廷峰发现你在这儿，一定会起疑心的！” 司马小婉很乖巧地起来了。 她没有为难段天，默默地把房间收拾好，整理一下衣衫，问道：“段天，我怎么才能回去啊？” 段天难住了。 自己知道的去楼上唯一的路，就是从周廷峰的房间过去，现在他怎么样了？如果已经醒过来了，两个人过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段天再次来到门口儿，慢慢打开门想看看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这声音能听出来，正是周廷峰！ 他急忙慢慢关上门，快步走向司马小婉，小声道：“周廷峰醒了，正往这边走呢！”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想到，老东西能不能到这个房间来啊？ 看看屋里，除了床下之外，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脚步声已经传来，正是向这个房间而来，司马小婉紧张极了，一把攥住了段天的手。 段天就势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往床下一指，两个人迅速弯腰，段天帮助她钻进去后，自己也滚到了床下。 刚把床单放下，门就被打开了，段天看到了一双铮亮的皮鞋。 “嗯？怎么没闭灯？”周廷峰的声音。 两只皮鞋在地上转了几圈儿后，来到了床边，继而，床身猛地一颤，他坐在了床上。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周廷峰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老爷，是我，小翠儿！” “进来吧！” 门被打开，一双腿出现在两个人的视野中，腿上什么都没有，露出了嫩白的肌肤；脚上是一双高跟儿鞋。 鞋跟儿太高了，小翠儿的腿被压迫得略向前屈，不知道她身上穿的什么。 进来后，随着门被关上，传来了“咔”地一声轻响，她锁上了门。 “老爷，您的计划实现了吗？” “什么计划？”周廷峰问。 “老爷，我给您买了双份儿的药，您不是计划用上吗？” 周廷峰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道：“我刚才困得不行，睡着了……” “老爷，这大好的时光，您怎么给浪费了呢？双份儿的药，您受得了吗？” 小翠儿靠近了床。 “翠儿，我早就受不了了！不过外面已经亮天，秦月薇早已起来了，我还能怎么办？你看——” 很快，地上多了一条裤子。 “啊？老爷？”小翠儿发出了惊呼。 …… 等他们出去，段天才慢慢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又慢慢把司马小婉拉出来。 司马小婉的表情尴尬无比。 “小姨，您快回房间吧，他们不是说去接待室吗？老东西的房间一定空着，你快从那儿上去，我送您！” 段天大胆地带着司马小婉出来，来到了周廷峰的房间，果然找到了上去的电梯，她上去了。 段天快速来到厨房，里面已经忙开了。 由于他也算是个“熟人”了，没有人在意他，倒是有个大婶儿问其他人：“小翠儿呢？怎么去找个人，找了这么半天？” 段天也不和她们打招呼，从侧门出来了。 天已经大亮。 外面的空气好清新！段天贪婪地大口呼吸了几次，才觉得心里的烦闷减轻了些，走向了那辆商务车。 坐进车里不到五分钟，小翠儿从正门出来了。 “那个，司机师傅，您来的可真早！吃了吗？” 段天答道：“哦，吃了，吃了！您呢？也吃了吧？” 这话问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小翠儿却突然扭捏起来，点点头道:“吃了，我也吃了！” 看着她十几岁就这么不正经的样子，段天就想给她几句，随口问道：“美女，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呢？” 小翠儿一惊，急忙看看浑身上下，问道：“怎么了？没有啊！” “可是我觉得你不对劲儿，刚才好像干什么累活儿了，要不就大声喊什么了，听你说话的声音，看你走路的样子，我就能断定！” 小翠儿脸一红，瞬即答道：“没有，你看错了吧，司机师傅？” 段天不再多说，打了个哈哈，让她回去了。 小翠儿刚离开，李娟儿就出来了。 她很快地坐上车，急促地道：“快，开车离开！快点儿！” 段天看她的样子，知道有问题发生了，也不多言，发动车子就开了出去。 刚出大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人，是秦月薇；她正在大门外替另一株小树绑扎…… 他立刻感觉到了，她的心很乱，她的心情很糟糕，她有很多话要说，却没有倾诉的对象；但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和她交流，匆匆离开了。 出了院子，又走了一段儿距离，段天才说道：“娟儿，别激动，注意身体！怎么了？” “罗三魁回来了！” 李娟儿的话音刚落，段天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准备逃离 罗三魁回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计划败露了。 段天立刻做出了决定：离开这里！ “娟儿，我们有必要离开了！罗三魁回来，一定会把我们合谋要对付周廷峰的事儿说出来，周廷峰会怎么样？一定先下手对付我们！” “我现在就给冷西风打电话，让他的小弟动手！他先下手？我还要先下手呢！” 李娟儿说完就开始打电话。 “冷大哥，有个很不利的消息，罗三魁回来了！我们干脆先下手为强，你让小弟们动手吧！”“这都什么时候了？罗三魁一回来，周廷峰立刻就能知道我们几个合谋对付他的事儿，还研究什么股东了？至于分成的事儿，再给你十个点，你百分十七十五，我就要百分之二十五！”“还有冷大哥，不要放过罗三魁！” 放下电话后，她说道：“我们不能跑，跑了就更说明我们有问题，一旦出事儿了警方也会追究到我们的！我们去公司！” “但是，冷西风能在周廷峰动手之前出手吗？如果他晚了片刻，哪怕是几分钟，事情都会出现大转折的！”段天担心道。 “没事儿，我们跑的机会总会有的，一会儿去公司我从财务上多取出些钱来，实在不行就跑，手里有些钱总比没有强！快，我们要快！” 段天转个弯儿，就把车子停进了集团院子门口儿，他留了个心眼儿，停车时调转车头，为迅速逃跑做准备；把车子停在了门外，是防止伸缩门突然关闭把自己和娟儿关在里面。 然后两个人下车了。 李娟儿的办公室和周心融的在同一层，距离不算远。 但周心融的办公室有外间，段天可以待在那里，有桌椅可以工作休息；李娟儿的财务科没有这个条件，但她拥有两个办公室，另一个是为迎接审计等部门准备的，段天可以暂时坐在这里。 很快李娟儿就查到了，现在财务账面上有资金七千万，但她作为财务科长没有资格取出这么多，需要周廷峰的签字；她的限度是五百万。 五百万也不错了，她填好支票放进包里，告诉下属打起精神工作，自己有特殊任务。 然后她来到段天这里，喊段天出来，两个人准备取钱去。 刚走出办公室，周心融迎面走来了。 “李娟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心融姐，今天有急事儿，不然我才不来这么早呢！再说了，我早也不能比你还早啊！没事儿的话我这就下楼了，白白！” 周心融却说道：“别急啊，说不是我还真有件事儿！对了，你这么早出去干嘛啊？” “哦，是小事儿，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去银行吗？” “嗯，是的！” “银行？才七点，银行八点半上班儿，你去等他们一个半小时？这更不是你的性格了！李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的大小姐，往天你看到我，就跟看到了一只恶心的苍蝇似的，躲都来不及；今天这是怎么，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这话是怎么说？你堂堂的财务科李大科长，谁敢错个眼珠儿看哪？还苍蝇似的，苍蝇是有，但和你李大科长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没事儿的话我出去了！”李娟儿就要走。 周心融又拦住了，说道：“李大科长，银行上班儿还早，你急什么啊？这样吧，回办公室再等一会儿，我要找段天有话说！” 李娟儿回头看看段天，又看看周心融，道：“你和他说什么？一个司机，连车都开不好的司机，有啥可说的？” “我要问他点儿事情；他给我当司机保镖的时候，曾经偷过我一样东西，现在换主人了，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太不地道了吧？” 李娟儿一愣，皱着眉问道：“赵天，他偷了你的东西？是什么？现在就让他还给你，我回头再收拾他！” “不劳您大驾，我和他对质一下就知道了，现在和他说，他也不会承认，不是吗？”说完，她冷冷地看向段天。 段天看向她的眼神急忙转到了一旁。 “那好，就在这儿对质吧！——赵天，你要是真的偷了人家的东西，立刻交出来，好好和周总道个歉；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分明是在娇嗔，分明就是一种爱的流露，段天能感受得到，周心融作为女人，更是有着强烈的感应。 她立刻道：“不行！偷我的东西，我就在走廊里和你对质，我们的身份对等吗？一个小司机也配和我面对面对质？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就你一个人去，李大科长就不要去了！” 说完周心融拂袖而去。 段天看看李娟儿。 看着周心融的背影，李娟儿笑了，小声道：“醋性大发呀？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还能把我老公抢去？笑话！老公，去吧，不用抢，我给你推给她了，一个冰美人儿！抱抱，看感觉是啥样儿的？” 段天白了她一眼：“混蛋呀你？” “嘻嘻……” 段天来到周心融办公室的外间。 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地上的那些泡沫大脚印儿，被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办公桌上的书本，都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地是刚刚擦过的，水痕还在。 一时间，段天的心里泛出了一阵酸楚。 要说心里一点儿都没有融儿，那时欺骗自己，因为自己爱她，她也深爱着自己；两个人之间的爱，不是语言说的，是心与心之间的爱。 只因为自己一时过于激动，把这份爱给掐断了。 虽然自己没有了选择，但把这份爱放在心底，把融儿放在心底一个很显眼，很重要的位置，又有什么错吗？ 眼前的这些，毫无疑问是融儿亲自收拾好的，她心里在想着自己，便通过这些东西来回忆，回忆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幕幕。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他的压抑，是他的坚持；但当他无法再压抑住，无法再坚持下去的时候，还把泪放在哪儿？ 段天现在已经无法再压抑，无法再坚持了，他的泪滚滚而下。 一份自己曾经无比期望的爱，一份自己做梦都因为为荣的爱，一份可以让自己振奋起来不再为家族、为理想而犯愁，让自己敢于奋勇拼搏的爱，就这样被自己亲手葬送了。 轻轻敲了敲门，门直接被他敲击的力道推开了。 周心融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见他进来了，冷冷地道：“关上门！” 段天随手关上了门。 “过来！”冰冷的话语，说话的口气，又回到了她不能连续说话的样子。 段天不由自主地来到她身边。 周心融猛地起来，狠狠地抱住段天，一口吻在唇上。 段天几次想挣扎，但稍一动，她就不依不饶地抱紧些，被紧紧地裹住，他几乎不能动了。 第一百五十章 爱已冰封 这一吻，持续了好久 周心融才慢慢松开他，眼角沁着泪花儿，使劲儿地看着，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吃进去一样。 “段天，想死我了！”她又抱住了他。 段天没有挣扎，但也没有什么反应，木然站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似的。 周心融发觉了，抬起泪眼问道：“段天，你不想我吗？” 段天眼角的泪也没有停止，看着周心融那双清澈的眼睛，道：“不是不想，是没有资格想了……” 周心融一愣：“什么叫没有资格想啊？” “因为，因为——”咬咬牙，段天说了出来： “因为我和李娟儿相爱了！” “这我知道！那有什么？你爱上她不过是被她一时的话给误导了，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不然李娟儿能拼了命的把你弄到身边吗？不过你们之间不合适的！”周心融并没有很惊讶，而是淡淡地说道。 段天一愣，不由问道：“你知道了？” “其实是猜的；刚才她和你说话的样子，分明是你已经答应了她的爱，不然她哪来的这个态度？段天，你可以继续去爱她，不过我提醒你，不要陷得太深，不要和她一起出去疯！不要动她的身体！” 段天没回答。 “段天，你舍不得答应吗？她都和你说了什么，你这么鬼迷心窍了？”周心融渐渐察觉出了问题的严重性，问道。 “融儿，我能最后这么称呼你一次吗？好融儿！”段天的声音哽咽起来。 周心融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拭去了眼角的泪花，道：“怎么了？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一辈子的！” “融儿，李娟儿她——，不是和我说了什么，而是和我做了什么……” 周心融没有听明白，问道：“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融儿，我，和李娟儿已经在一起了，我已经动了她的身体！” 周心融眨眨眼，道：“那又怕什么的？搂搂抱抱，亲一口，我能接受，只要你别被她带坏了就行！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勾 引你，可别上当哦！段天，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想想你不在我办公室的外间了，但你设计的外间我很喜欢，就仔细地收拾了一遍；然后看地上好像还脏，又擦了第二遍！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这里的一切我都没动，都保持着原样儿，只要你在那边呆腻了，回来时还是老样子，外间是外间，我是我，我还是你的融儿！” 她已经知道，他动了李娟儿的身体是什么意思，但她不肯相信，不肯承认；只是一味地说，想通过不停地说来让自己没有时间考虑，没有时间想东西，没有时间去哭！ 段天已经无法忍受，他彻底崩溃了。 “心融，我对不起你，这辈子是无法偿还了，你这么爱我，我却背叛了你；——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提到爱这个字，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慢慢淡忘我们曾经拥有的，好吗？” 段天自己都觉得，无论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无法让周心融释怀；但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什么都不说，他更难受。 周心融脸上兀自留着泪，却笑道：“段天，你说什么呢？什么背叛又原谅的？你又没喝酒，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去吧，去完成你的工作后就回来，我们有很多话要说呢！” 段天更加难过，轻轻擦去周心融脸上的泪，道：“心融，别欺骗自己了，一个不能把全部的爱都给你的男人，值得你去爱吗？不值得！他是个懦夫，是个孬种，是个不能担当的匹夫！谁要是去把全部的爱都给他，她就太糊涂了！” 周心融突然站了起来。 她慢慢坐回自己的办公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看；那是监控画面，画面中的内容正是外间。 “段天，你能坐到外面的椅子上吗？就一会儿！” 段天还能说什么？快步来到了外间，坐在那个椅子上，看看地上的泡沫大脚印儿，又看看桌子上的书，看看那些监控头，对着面前的监控笑了一下；但笑得很惨然。 里面，周心融通过监控画面，又看到了段天坐在那里，心里好像有了底似的，长长出了口气；然后仔细地看着画面中的段天，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头发、脸、眼睛、鼻子、嘴，甚至每一根汗毛都要仔细地看，看得很专注，很用心。 差不多了，她伸出手摸了摸监控中段天的脸，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仔细地，慢慢地抚 摸着—— 突然，她伸手关掉了监控，但屏幕上的手久久不肯离去…… 她无力地伏在桌子上，按下了外间门的遥控器，门被死死地锁住了。 段天听到了门被锁死的声音，抬头看向监控头时，已经没有了那个闪动的红点儿，显然是被关掉了。 监控关上了，门也被锁死了。 他要离开这里了，但这是他没想到，也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哪怕她狠狠地打自己、骂自己，鄙视自己都行；最怕的就是这样，不说、不哭也不闹，却一个人在里间伤心。 但命运弄人，自己没有资格去安慰她，甚至没有勇气和她道别，他选择了默默地离开。 可是，她说自己偷了她的东西，李娟儿才要自己来对质的，现在没对质出来自己到底偷了什么就回去，没有达到目的。 他鼓足勇气，来到门前轻轻地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 但他不气馁，继续敲，声音还是那样轻，节奏还是没有乱。 关键时刻心不能乱，心一乱，整个人都乱了，那样更不是想要的结果。 终于，她打开了门。 “你好，有什么事儿吗？”她已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看不到笑容，看不出来心里的那个冰美人。 “心——，周总，我来是想问您，我偷了您的什么东西没还？现在能还吗？” “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切都是过眼的云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你回去吧！” 段天知道，她的心里现在难受异常，也复杂异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我可能做错了什么，不过偷东西不是好习惯，您说出来，我会还给您的！” 周心融惨然一笑：“段天，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是朋友，朋友之间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说什么，是有界限的；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明白吧？” “可是——”段天着急了，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用可是，那已经是历史了！其实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偷走的是我的心！你能还给我吗？不过没事儿了，我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一个我自己都不完全知道的人，但我能知道的，是我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现在的工作！段天，你请回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厚颜无耻的要求 段天离开了周心融。 他觉得自己的身上背负着一个异常沉重的包袱，无形的、让自己喘不过气的包袱。 那是周心融的心，一颗充满了真爱的心附在身上。 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自己，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地表达，没有把女人最宝贵的那部分交给他，但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保留了。 现在，自己却当面告诉她，他已经和另一个女人相爱了，要她不要再眷顾这份爱，不要再把自己当做那个最爱的人了，她心里的感想如何？ 他没有脸面，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留在这里。 临行前，他想把她父亲的行径告诉她，告诉她为什么他要这样的去爱李娟儿；但想了想，觉得说这些更没有意义，不爱她了，却把理由加在她父亲身上，显得很卑鄙。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替她整理一下沙发的坐垫儿，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办公桌，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刚关上门，他听到了里面稀里哗啦的声音，是她把他刚整理好的一切都扫到了地上的声音。 但他不能回去看。 “老公，你怎么这么半天？周心融都和你说了什么？”李娟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什么，她说挺失望的，认为我不该离开她，应该继续当她的保镖兼司机；说宁可当初不认识我，宁可当初没见到过我。” 这些话不是周心融说的，却是段天内心的想法，他真的宁可当初没看到过周心融，没替她摸骨疗伤过；宁可当初自己就在那个酒店里当勤杂工，不要被她带出来。 李娟儿冷笑道：“小妮子后悔把你让给我了？她也有今天？和我趾高气昂的，当你是快香饽饽啊？——我们走！” “老婆，就别和她较劲儿了！想想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的家族彻底从这栋大楼里被赶出去，也挺可怜的；——周心融其实没犯什么错，不是吗？” “呵！要不是我知道你这么爱我，会以为你在护着她呢！不过也可以，当他的家族被我铲平时，我可以让她给你当妾，但有个条件，只要她愿意天天伺候我，给我当牛做马，给我洗衣服伺候孩子，当我的佣人使用，我每个月给她一次陪你的机会，或者两次！” “老婆，别乱说话！什么时代了，还妻呀妾的！” “怎么，不愿意听？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妻妾成群啊？——话说回来，你想想可以，要敢背着我找女人，信不信我废了你？” 说笑间，两个人心里的恐惧和担忧减少了一些，电梯也到了楼下。 刚出电梯，段天的笑容还未消融，脸色就僵在那里。 因为周廷峰刚要从外面进来，脚步匆匆地，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周董您好！”段天努力放平静自己的情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嗯！”周廷峰好像着急的不是这件事，急匆匆地向电梯走去。 李娟儿则避开了他，转到段天的另一侧。 突然周廷峰站住了，转身向段天走了过来。 段天本能地把手伸向腰间的匕首，准备一旦他说出什么真相来，就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刺过去。 李娟儿在后面已经有些发抖了，伸手拉住段天的衣角。 “娟儿，你今天怎么了？看到我连话都不说，还躲了起来？” “啊？没有啊叔叔！我急着和赵天出去一趟，看您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就没去打扰……” “呵呵呵——！还是娟儿了解我的心事，不过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段天立刻紧张起来，周廷峰这种人完全能做到笑里藏刀，他会在脸上笑得很灿烂，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你的命！因此他的手已经接触到了匕首的把柄。 李娟儿不能再躲着了，伸手一拉段天把他拽到一旁，道：“叔叔，什么事儿啊？” 段天却暗暗地把力道都灌注在手腕上，已经计划着怎么拔出匕首，怎么刺过去，刺在他的哪个位置了。 同时他在李娟儿身侧，用半个身子挡住了李娟儿以防不测。 “罗三魁回来了——” 段天觉得事情要败露，伸手拔出了匕首，就要刺过去。 李娟儿问道：“他干嘛去了？” 段天的匕首便没有挥出来，也亏得李娟儿的身子挡在前面，他的动作并没有被周廷峰发觉。 “别提了！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一定是出去乱转，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被人从江下游的渔网中捞出来的！该着他命大没淹死，不过也落了个脑残的后遗症，什么都不记得了！——唉！光说被淹了，这么个脑袋进水的玩意儿，这次真的进水了！——唉！对了娟儿，一会儿你办事回来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吧！我约了客户去商谈，你先忙去吧！对了，你干嘛去？” “哦，啊，叔叔，我和赵天去银行一趟，有一笔资金好像因为什么问题有被冻结的可能，我想把它提前支出来，存到我的个人账户里，一旦公司需要时能救急啊！” “还是娟儿想的周到！我知道那笔资金，不争气的融儿和一个地产商谈判，非要争一块什么地盘儿的开发权，我们欠着人家的钱呢！这样的谈判，会有什么好结果？一千万的资金被冻结我们还怎么做买卖？” 段天悄悄收起了匕首，心里对他的说法却不以为然：欠人家的钱，就要把生意拱手让出去？自古没有这样的道理！什么原因欠下的钱呢？这一点不搞清楚就一味地讨好，结果只能是欠钱要还，生意没的做！ 周廷峰却继续说道：“娟儿，你准备支出多少？你就能动五百万吧？这样，我回去签个支票，你支出一千五百万来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李娟儿一阵窃喜，急忙点头答应，说道：“就存赵天账户下面吧！他在我身边，随时就能把钱取出来，又免去了我存钱被查的可能，怎么样？” “存他名下？他可靠吗？” 周廷峰看向段天，问道。 段天知道，这当儿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要周廷峰信任自己，就要李娟儿说话；只有她说话才能得到周廷峰的信任。 李娟儿说话了：“就他？别说把钱存在他账户下，就是把现金给他，让他跑一个我看看？赵天，给你一千万，你会怎么样？” 段天很配合，小声道：“李科长，我从来没看到过一千万；要是存在我的名下，我会睡不着觉的，那，太多了吧？” 没说怎么样，却把情况说得很明白，连跑的想法都没有！ 周廷峰笑了。 李娟儿也笑了，和周廷峰一起向他办公室走去。 支票开好了，周廷峰捏在手里，道：“娟儿，你今年二十二了吧？” “嗯，叔叔记性真好！” “这一千万存在那小子名下；只要你说一句话，或者答应我一个要求，或者帮我完成一个梦想，你可以随便使用它们了，怎么样？” “叔叔，是什么梦想啊？” “娟儿，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什么机会啊叔叔？”李娟儿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让我要你一次，就一次，可以吗？”周廷峰厚颜无耻，竟当面提出了这个要求。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释不透 李娟儿早已明白周廷峰的意思，但她还是假装糊涂，一直在打岔，以为不和他说明就算了；没想到周廷峰竟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当面提出了要求，当下脸色一沉，道：“叔叔，你看错人了吧？我是李娟儿，你的女儿！” 她没有翻脸，还是给了周廷峰一个台阶。 周廷峰略一停顿，立刻打了个哈哈，道：“娟儿，你的反应让我高兴！这就对了，我是在试探你一下，看你会不会为了钱就做出有悖常理的事儿来！看来你不能，一定不能，这我就放心了，哈哈，好孩子！” 他听识趣，立刻改变了态度，继续说道：“娟儿，一会儿你姨要走，和我一起去机场送送吧！” “行啊，不过罗三魁那里怎么办啊？” “脑袋进水的人，把水抽出来对付活着吧！还能怎么样？不用理会他，你去准备一下，就坐你的商务车吧，赵天开车的水平还算不错，我也要准备一下！” 李娟儿回到办公室，和段天说了情况，让他准备一下。 “哎呦，去机场的话，得加油去啊，车里油不多了，我准备晚上送你回去时加呢！” “那行，我和你一起去，快去快回，走！” 两个人快速来到楼下，开车直奔加油站。 “老婆，司马小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国外大老远回来，住一晚就走，这么折腾身体能受了吗？”段天问了一句。 其实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私心的，怕司马小婉身体吃不消，毕竟和她有和李娟儿一样的关系。 “司马小姨？你说谁呢？我回来的那个小姨？她叫李玲，你没搞错吧？” 段天立刻意识到说走嘴了，急忙掩饰道：“怎么，这你都不知道？我以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呢！” “秘密？什么秘密快说说！”李娟儿一听有秘密，立刻兴奋起来。 “其实也不应该算秘密吧？昨晚你不是被迷倒了吗？在那之前司马小姨也被迷了，但她中的毒可能不深，我一叫她就醒了；然后开始说胡话，说她叫司马小婉，你母亲救过她的命，为了报恩一直在你母亲身边，成了她最好的妹妹，你母亲就骗你说她是你亲姨，叫李玲的……” 李娟儿没多想，却问了一句：“说了那么多胡话？” 段天一噤，可不是吗，怎么可能说这么多连贯的，还是实情的胡话？这不明显是自己在说胡话吗？ 为了圆一个谎，通常要连续撒十个谎来掩护，段天继续道：“嗯！其实后来她已经不那么糊涂了，说的话也是清醒状态下说的！” “也真厉害，竟然瞒了我二十来年，骗得我好苦！”李娟儿慨叹起来。 她不再追究，段天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她的命也挺苦的，那个外国姨夫留给她一大笔资产，但一个人过日子多累啊，你说是吧？”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又紧张起来，恨不得连续抽自己十几个耳光！ 这不没事找事儿吗？刚放下这件事，这转眼又提起来干嘛啊？ 果然，李娟儿有些警觉了，问道：“你们聊了很久吗？” “哦，没有，没有啊！我救起来小姨后，我们两个一起找你，开始救你，哪有时间聊更多？” “你个混蛋！这聊的还少啊？幸亏她是我的小姨，今年也三十多岁了，要不我还不得吃醋啊？” 段天的脑门儿上都见汗了，忙顺着道：“是啊，我很尊重小姨的，她的人也很好。” 李娟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救小姨时，没碰到她哪儿吧？她胸前的两个大球子太吓人了！” “娟儿，别说了，都说哪儿去了？到了，加油！” 段天急忙下车加油去了。 李娟儿坐在车里回味着刚才他的话，觉得怪怪的：小姨和我关系这么好，从来不和我说一句秘密，这和我老公刚见面就什么都说，难道她看上我老公了？ 不应该啊！明明知道是我的老公，她就不会看上的，再说这年纪差儿在这呢，差了十来岁，不般配的！可是她为什么把自己单身的事儿都说给段天听呢？并且连我都不知道！ 嗯，一定是段天太帅太吸引人了，就连我的小姨都动心了！哈哈，这么说，我岂不是她们羡慕的对象？ 想到这儿，她又高兴起来。 段天加满了油，两个人回到集团总部，周廷峰已经在等着了。 拐个弯儿就回到了别墅，司马小婉已经在秦月薇和两个仆人的陪同下等在门口儿了。 段天一看到这两个女人，心里又开始乱了。 一个和自己有着特殊的关系，另一个和自己有着无比默契的心灵感应，她们看到自己开车回来，会是什么感觉？ 把车停在门口儿，他就不想下来，免得几个方面都尴尬。 但周廷峰不同意，说道：“赵天，你下来啊，当司机的要机灵，给她们开开车门什么的！” 段天只得下车来到她们身边，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好！” 他不能挨个问候，那样会更尴尬，只有同时问候一句，算是礼节到了。 “嗯，你好！”两个声音同时传来。 两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笑了。 “阿姨请上车！” 这次要有针对性地说了。 司马小婉大方地和秦月薇握握手，拉了一把裙摆就往车后座上坐去，周廷峰急忙拦住道：“她姨，你坐前面吧，我和娟儿坐后面！” 段天急忙拉开前面的车门，司马小婉看看，也没谦虚就来到前面；段天一只手拉着车门，另一只手护住门顶，道：“阿姨小心！” 司马小婉没说话，慢慢地向上坐去；就在上门的瞬间好像没站稳，身子一歪倒向了段天拉着车门的手臂。 段天急忙回手扶住，道：“阿姨小心！” 司马小婉才站住，坐进了车子。 这一幕看似平常，但司马小婉穿着长裙，上身也是带着花边儿的衣服，把她的手完全罩在里面；就在身子一歪倒在段天手臂里的时候，她的柔夷小手轻轻地在段天手臂上捏了一下。 段天自然感觉到了，但他敢有丝毫的表示吗？一点儿都不敢！ 等大家都上车了，段天回头看向秦月薇，道：“阿姨请回吧！”转身向驾驶室走去。 秦月薇看过来的眼神告诉他，她感觉到了，司马小婉的那一倒是故意的，她一定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动作！ 段天急忙回了个眼神。 然后他上车发动车子，一溜烟儿离开了别墅。 秦月薇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车子，不由得眉头紧蹙，按住了胸口。 第一百五十三章 堵车路上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段天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心里不敢有杂念，一车人的安全都系在自己身上；丝毫的大意都会酿出灾祸的；但从车里的两面镜子里，他看到了几个人的样子。 周廷峰坐在后排座位上，和李娟儿并排，李娟儿在里面，他在外面。 李娟儿不想他离自己这么近，把坤包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把衣服全部裹起来，不给老东西一丁点儿的机会。 司马小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条路说近不近，要开近一个小时的车，说远又不远，路上的车多的是，要打起精神来。 就在这条路的中间位置，有一条隧道，四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如果在平时，里面的车非常多，相互间都打着车灯，隧道中一片通亮。 但今天不是，远远地就能看到，隧道口挤满了车，各种车都有，轿车、货车、还有客车。 “塞车了！看样子要很长时间，我们绕路吧，不然赶不上飞机了！”段天道。 “天不作美啊！不过也是老天的一番意思吧？让她姨再住几天，不是吗？”周廷峰好像挺高兴。 “是啊小姨，你就再住几天吧！好几年没看着你了，我们俩还没好好聊个通宵呢！”李娟儿跟着说道。 “司机师傅，你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啊？机票都订好了，不走不是浪费了吗？再说那边也做好了准备，我不准时回去，岂不是言而无信吗？”司马小婉道。 “但是阿姨，我们现在是在高速公路上，按规定是不能掉头行驶的；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各位稍等啊！” 说完段天下车往前凑，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隧道被堵住了。 他刚下车，司马小婉就说道：“我也下去看看，如果能步行过去，再搭别的车去机场，时间也许还来得及！” 周廷峰看看表，道：“她姨，好像来不及了；隧道有几公里远，走过去需要半个小时多的时间，飞机还有不到一小时，应该是五十七分钟就起飞了，来不及！” “试试看吧！”司马小婉下车了。 李娟儿想想道：“叔叔，我也过去看看吧！人多力量大，兴许能想出好办法来！” 她也急匆匆下车了。 不为别的，她怕周廷峰在车里又提到令人无法接受的问题，弄得彼此都尴尬。 周廷峰能说什么？挥挥手让她去了。 段天在前，司马小婉在中间，李娟儿在后，三个人向隧道中走去。 段天着急，他不想被堵在这里，这几个人各怀心腹事，除了自己和娟儿是真心的之外，另两个人的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一旦弄出什么问题来对谁都不好。 因此他快速往前走，到了堵车的地方。 很多人都下车来了，一个个也着急地嚷着什么；从他们的吵嚷中段天听出来了，前面的隧道里出了车祸，四五辆车撞到一起后堵死了路，后面的车很快就把隧道堵满了。 有人嚷道：“这特么的，不会开车出来瞎特么逛个茄子啊？你特么的堵死路有理了，我们特么的怎么办？” 满嘴脏话，一听就不是个正经人，段天继续往前走。 前面人更多了，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挤在一起，说话声更嘈杂，说什么的都有了。 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别指望着能把车开过去了，除非飞过去。 段天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回去说明情况，趁着自己的车没有被堵在车流里面抓紧挑头，还有回去的机会，不然就算交警来了，也要疏通一会儿才能过去。 一回头就看到了司马小婉。 她正焦急地往前挤，想看个究竟。 开始时人群不是很拥挤，她得以顺利地来到里圈儿，里圈儿的人更密集了，想挤进来要费些力气。 更可气的是，这些司机看着热闹，突然有人往里面挤；开始时能让出个道儿来，但一看来了这么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身材又是极为惹火，一个个不再让路，仅侧着身子让她挤进去。 如果她往里面挤的话，一定会和他们挤到一起，他们就要趁机揩油了。 段天看得出来，急忙挤过去来到她身边，小声道：“小姨，别往里面挤了，过不去！” 司马小婉踮起脚来看向里面，道：“如果能过去的话，说不定能遇到回头奔向机场的车，搭个便车回去，一定能赶上飞机的。” 这事李娟儿也挤了进来。 她和司马小婉不同，丝毫不给这些男人机会，把坤包往前一挡，大声喊道：“让让，让让，我过去！” 母老虎般的架势，没有人和她挤，也没有人想占她的便宜，很快就来到了里圈儿。 “段天，小姨，怎么样？” “阿姨的意思，要过去找个回头奔机场的便车过去，你看——” “那就别看了，我们过去，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回呗！” 李娟儿的这一点很突出，做事毫不犹豫，反应也较快。 说完她就要往前挤。 段天一看，她再往前挤的话，势必挤在更密集的人群里，身体的接触是无法避免了；但自己身高力大的，怎么就不能前面开路呢？ 他往前一挤，一边分开人群，一边道：“各位劳驾，让一下我们过去！” 身材本来就高，再用力一分，人群果然被分开了；他回头道：“娟儿，小姨，我们走吧！” 李娟儿一推司马小婉：“小姨，你跟住段天，我断后！” 司马小婉忙跟在段天身后。 她紧紧地贴着段天往前走，李娟儿跟在她后面，段天不能保持一个速度前进，因为人群过于密集，他需要走走停停。 当他停下时，她就会撞到他的身上，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什么距离了。 李娟儿在后面看得清楚，本能地拉住她，不让他们的身体有所接触，但并没能如愿。 段天突然加快了速度，她也加速跟上。 但他突然停了下来，她的整个身子都扑在了他的后背上，急切间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换人 如此对身前的男人不设防，出乎了李娟儿的意料之外，急忙伸手拉住她道：“小心！” 段天自然感觉到了，在李娟儿面前他更加小心，急忙侧过身子，慢慢从司马小婉的环抱中抽出胳膊；同时看向司马小婉，道：“小姨，前面过不去了……” 一句话转移了两个女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看向前面。 果然，前面就是车祸现场了，堵住的车一辆挨着一辆停在隧道中，根本就没有走过去的空隙。 司马小婉看向前面，知道很难过去，不由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我们回去吧！” 段天就要回去，突然发现对面的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晋瑶！ 急忙转回身来，不想被晋瑶看到；晋瑶在这里，小七估计也在，这两个人是自己不想看到，也不愿意看到的人。 个子较高，还是被晋瑶看到了。 晋瑶使劲儿喊了几句，段天没听到。 真的没听到，这里的声音太嘈杂了。 晋瑶见段天听不到，索性跳上一辆车子的顶棚，一边大声嚷着一边跳上另一辆车子，以车子当跳板向这边赶过来。 段天转回身了，自然没看到这个壮举。 很快晋瑶就追了过来，从车顶上跳下来，一把拉住段天的衣角喊道：“段天，段天，喊你老半天了，怎么也不应一声儿？” 段天不能再装糊涂了，急忙转身看向她，装作惊讶地道：“晋瑶？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问我怎么在这里，我问你呢，你在这儿干嘛呢？”晋瑶的性格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送一个客人去机场，没想到这里出了车祸，你呢？” “我从机场回来，路上被堵了，正想办法回去呢！看到你了正好，我们换车吧！我的车在那边，车里还有两个人，能换吗？” “能，怎么不能？”司马小婉抢在前面答道。 “晋瑶，你坐飞机出去的吗？” “我？我可没这个福气，是去接一个设计师的，她刚从国外回来；你说这什么点儿啊？好不容易接了她回来，却遇到了堵车！交警今天也是，办点儿事情这么费劲，这都多长时间了，一个人都没来！” 司马小婉着急了，急促地问道：“你的车，能挑头出去吗？” “应该能吧！我停的挺远，快走也得十分钟！”晋瑶答道。 “段天，我们快点儿过去吧，一会儿来不及了！”司马小婉急匆匆地向前挤。 段天急忙道：“小姨，我们过不去的，除非像晋瑶那样从车子上面走过去，这，您能做到吗？” “这——”她难住了。 “我可以送你们过去！”晋瑶主动请缨。 说完她跳到了一辆车子上。 司机立刻不同意了，放下车窗大声喝道：“你干嘛？机器盖子踩坏了！” 晋瑶低头看看，喊道：“大哥，你车子结实得很！别说我，就是再上来一个人也坏不了！” 她要跳到第二辆车子上的时候，车子的司机大声呼喝，不让她上去。 但无奈他们的车子间距离过近，仅有的间隙也被后面来看热闹的人堵死；车里的人下不来，外面的人看热闹，竟眼睁睁地看着晋瑶从车子上跳来跳去地，转眼就跑出了很远。 她可以跑过去，段天不能啊，他怕上去就给人家的车子弄出个大坑来，一辆两辆可以，一排车子都踩坏了，自己也赔不起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晋瑶跑远。 突然身边一声轻呼，一个身影儿慢慢从身边走过。 竟然是司马小婉！ 她竟爬到了一辆车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往前走。 往前走可以，但脚下的尖跟儿皮鞋，一下子就把人家车子踩出一个小坑儿！ 司机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段天突然有了主意，大声喊道：“小姨脱下鞋子，脱下鞋子就好了！” 司马小婉闻言急忙脱下鞋子，再往前走时已经不再歪扭，稳当了许多。 她穿着短裙，光着脚走在上面，就像模特走在t台上似的，吸引了大部分目光，没有人喊了，都在欣赏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她迅速走出了很远，和等在那里的晋瑶距离越来越近了。 段天急忙大声喊道：“晋瑶，帮我把小姨送到机场，好吗？” “你把我的设计师送回宾馆，好吗？” 段天急忙表示可以。 很快，这里等候的人群看到了另一个女子大步走过来；她一边走还一边扭动着身子，真的像一个模特般，惹得唿哨声四起。 她很快来到了段天身边，嗲声嗲气地问道：“谁是段天啊？” “我就是，您就是那个设计师吧？走，我送您回宾馆！” “好的好的！我叫terny girl,帅哥，我们出发吧！”女子倒是很大方，身子在车子上突然扑下来，整个人挂在段天脖子上，几乎是投进了他的怀里。 段天只能扶住她，慢慢地让她安稳着陆，才松开她，道：“女士，我在前面带路，我们去宾馆吧！” “嗯，她是谁？your friend?or your wife？lover？” 段天没听懂，问道：“什么？” “哎呀，就是问你她是谁？是你的朋友，老婆还是情人？还得亲自翻译过来，你太out了，基本的english都不知道，怎么混？” “女士，我不懂英语，不好意思啊！”段天道。 李娟儿在后面看得直哆嗦，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但惊讶的还在后面。 段天刚说完这句话，这设计师发火儿了：“段天，我不和你多说就行了呗，你怎么还女士女士的没完没了起来？人家是爷们儿！纯爷们儿！” 说完“哗啦”一下打开衣服的对襟儿，露出了几块肌肉。 段天登时愣在原地，惊讶的表情无以复加。 李娟儿也愣住了。 这人哈哈笑道：“怎么样？骗过你们了吧？前些天好多人给我送钱送花的，要买我的初 夜，哈哈，最后他们气得连钱都不要了！” 见段天和李娟儿都在发愣，他突然凑到李娟儿面前，几乎贴在她的脸上，嗲声道：“女士，看样子你和他关系不错嘛！最少是lover!几乎可以肯定的lover!你眼光不错嘛，能看到这样的男人！不过你知道吗，很多女人眼中的男人不是这样的，她们喜欢的是我这样的男人，只有我才能给她们安全感！” 李娟儿吓得急忙后退几步，挤到段天的身后。 段天心里大为不满，暗道：晋瑶啊晋瑶，你这都接触的什么人啊？ 但人家替自己送走了司马小婉，自己怎么也得把她的人送回去啊！ “先生，我们去宾馆吧！” “去宾馆？去什么宾馆？我的主子还没过来呢，你这年轻人办事，怎么这不不稳当？” 段天再次晕头转向，合着忙活了半天，接到的还不是正角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廷芸酒店 看着越来越吵闹的现场，段天觉得无法控制自己面临的局面了，说道：“先生，您看着情况，越来人越多，您的主人怎么过来啊？” “哎呦，我又没说主人这就过来，你急个什么啊？我和你一起回去等，等这里疏通后，我的主子自然就过来了！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反应这么迟钝，怎么当司机啊？这可真是的！” 指指点点的样子，让段天大为光火，不禁问道：“那您的意思，我要在这儿等你的主人？我们集团老总还在后面等着呢！” 言外之意，自己不能在这儿等。 说完打电话给晋瑶，要问明情况；和这么个看不出男女的人在一起等他所谓的主人，自己的主人还不同意呢！ 却无法接通。 李娟儿在旁看得明白，插话道：“段天，我看这样吧：既然人家能把小姨送过去，我们如果不等她们回来就显得不礼貌了，你开车先把叔叔和这位先生送回去，我在这儿等你的朋友，不也相当于把她们接回去了吗？” 段天知道，晋瑶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替自己考虑的想法，她接的人就在车里，其实不需要自己等着的；可为什么又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送过来呢？ 他不能理解她的这个做法的目的。 李娟儿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么一来几个人就散开了，自己要驾车把周廷峰带回去，还要带上这个家伙；李娟儿则要等在这里。 莫不如李娟儿驾车回去，自己留在这儿等晋瑶。 可是那样的话，李娟儿势必将有和周廷峰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又给了老东西机会了吗？ 段天不能决定。 李娟儿问道：“在想什么？这个办法应该是最周全的了！” 段天点点头：“嗯，就这么办！” 转向这位阴阳人，道：“先生，我们先回去，一会儿我的朋友接你的主人回去，行吗？” “你的朋友接我的主人？你们来了几辆车啊？两辆以上的话最好，但如果就一辆，你的朋友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吗？搭我们的车回去，和我的主人自己回去有什么区别？” 别看这家伙阴阳怪气的，说起话来还颇有些道理。 段天不由看向李娟儿。 李娟儿看着他，说道：“我们公司车子有的是，我可以随时调来几辆，这一点你不要担心；我想知道，你的主子一行有几个人？” “几个？一个就够了！看看，车辆开始行动了，你现在调动车辆来得及吗？” 看过去，驶向室内方向的车辆已经开始流动了，说明交警已经将封堵的隧道疏通开，车辆开始行进了。 段天心里一动，道：“娟儿，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赶上！去机场吗？” 李娟儿看到隧道开始恢复正常，也露出了笑容，道：“是啊是啊，我们去车里问叔叔，看他怎么说！” 两个人，带着这个家伙向商务车跑去。 打开车子，段天却呆住了。 周廷峰没在车里！ 段天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看向李娟儿，道：“董事长不在车里！” 李娟儿微微一愣，瞬即恢复了正常，掏出手机找周廷峰。 却无法接通。 看着已经疏通开的路，两个人着急了。 随同来的家伙更急了，一屁股坐进车子副驾驶的位置，嚷道：“你们快上车啊！我的主人就在前面，过去就能接到了！” 段天不能做主，周廷峰不在车里，两个人就这样把车子开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偏偏车里还多了这么个多事儿的家伙。 李娟儿想了片刻，道：“你开车去吧，到机场替我向小姨道个别，我在这儿多等叔叔！” 段天立刻摇头道：“那可不行，还是我在这儿等董事长，你开车去直接和阿姨道别，好吗？” “看看你，你是司机我是坐车的，怎么能让我开车去？这要是被叔叔知道，你的工作还有的干吗？” 车里的家伙也着急地道：“司机师傅，你到底是不是司机啊？这么犹犹豫豫的！” 但是，段天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但是，我担心——” “担心我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李娟儿一边说，一边向段天使眼色，用口型说道：“家丑不能外扬，快去！” 段天无奈，只得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汇入了车流。 李娟儿拎着包儿等在路旁，向四外张望着。 路上的车辆已经恢复了正常；刚才的堵车事件好像从未发生似的，她不由感慨起来，交警的办事效率的确是高！但是，这个老东西哪儿去了呢？ 张望了一会儿，除了疾驰而过的车辆外，不见有行人的踪迹，她有些着急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无法脱逃干系，这可如何是好？ 正焦急地张望间，突然肩头搭上了一只手。 “娟儿，怎么你一个人？赵天呢？” 李娟儿被吓得一哆嗦，几乎尖叫出来，急忙向旁移动一下身子回头看去，周廷峰笑吟吟地站在身边；他笑得很灿烂，也很暧昧。 “叔叔，您吓死我了！您干嘛去了，我们找了好半天！” “没事儿啊，我看堵车，你们又进到人群里，便从侧面登上去看看，目送你姨去机场啊！虽然没看到她的人，但能够目送到那个方向，也算尽了心，聊以安慰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赵天呢？” “哦，他看车子能通行就去机场了，——是我让他去的，也算是替我，替您送送小姨；我留下等您了，不知道您的消息，电话又打不通，只能等在这里……” “好孩子，做的好！” 周廷峰异常兴奋，继续说道：“孩子，你心里有我这个老头子，真是让人欣慰啊！我年纪也大了，看来我周氏的家业，有继承人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周氏的产业园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家族的产业结构！” 李娟儿心里异常复杂，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里面藏着什么猫腻儿。 很快，两个人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去廷芸酒店！” 李娟儿心里立刻“咯噔”一下，酒店就有宾馆，有宾馆就有房间，这老东西把我带到那儿去干嘛？ 她心里暗暗做好到了准备，如果他敢来硬的，我包里有一柄小螺丝刀子，就和你拼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笑里藏刀的老东西 廷芸酒店，门面并不大。 并且是当街的门面，和那些出名的大酒店有些差距；因为那些后起之秀的大酒店都弄了一个大院儿，院子里是个大型的停车场；资金雄厚的更是把停车场安排在地下，或者在地上时把它罩起来，实现了室内停车，不至于让宾客受到雨雪的侵扰。 而这个酒店就不行了，门面小不说，没有停车场，还有些破旧。 李娟儿觉得奇怪，但没说什么，毕竟身边的这个人确切来说不是人，可能是一只狼。 这些年就没看出来他对自己太在意，段天出现，和自己成为了实际上的夫妻后，这老东西就像嗅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变得疯狂起来，甚至不惜和自己摊牌。 她小心翼翼地。 出租车就停在门口儿，一个保安老远就手势比划快点儿离开，这里不准停车。 “牛个球儿啊？一个破酒店的保安也装！我靠！”司机嘟囔着找了零钱，等两个人下车后迅速离开了。 李娟儿开始紧张了，不知道进去后会是什么结果，会有什么情况出现。 “娟儿，看这门面，觉得怎么样？”周廷峰没着急往里面走，站在门口儿问道。 保安仔细看了半天，才确信这个人应该是个大领导，具体什么职务不知道，应该见过。 他急忙跑过来，大声道：“领导好！” 周廷峰道：“林青呢？” 保安一愣，林青是廷芸酒店的总经理，这谁呀，敢直呼老总大名，好像还挺自然的；这小子也是年轻了些，不禁皱着眉问道：“领导，您是谁啊？林青是我们老总！您级别再大，也没有我们老总大吧？” 这当儿李娟儿会了，上前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厉声喝道：“混蛋，林青算老几？也敢在周董面前装老总？把他给我叫来！”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当保安时吆喝路旁乱停的车辆，尤其是出租车，早已习惯了，哪曾受过这个呀？立刻大怒，扬起手做出了还击的架势，嘴里怒声喝道：“看你是的女的不和你一般见识，别在这儿装，听到没？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就是公安局长来了也得和我打个招呼，你算老几？” 喊完还不解气，提起对讲机大声喊道：“老大，老大，有个老头子和一个女的在门前捣乱，还打我，过来几个人！” “谁呀这么大胆？没告诉他这是什么地儿吗？等着，我叫几个人过去！” 对讲机里立刻喊道：“刀疤，你和小刀子去门口摆平他们，记住，一定要给我摆平！” 李娟儿有些着急了，就要打电话，被周廷峰拦住了；他伸手晃了几下，道：“他们不敢动我的，你放心！” 说话间，从大门里冲出来两个人，穿着电视里总能看到的一套黑西服，脑袋铮亮，戴着墨镜；一个手里握着警棍，一个提着木棒。 李娟儿心里大为气愤，这还是酒店吗？分明一个打手窝！就这样儿，谁还敢来吃饭啊？ 周廷峰却没有什么表情，盯着冲过来的两个人看，好像旁观者看热闹似的。 “谁呀，敢跑廷芸酒店来撒野？是不是活腻了？今天老子——” 李娟儿看清了，这家伙脸上有一道斜着贯通的刀疤，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副狠的架势彰显无遗。 她有些吃惊，不禁小声道：“叔叔，他——” 没等周廷峰说话，刀疤看到了他们，后话没有说出来，奔跑的速度却没减，一直冲了过来，抬腿就是一脚—— “噗通”一声，喊援兵的保安被他踹了个狗抢屎！ 又照着屁股狠踢了一脚，刀疤喊道：“你个猪，周董来了都不知道，还喊人摆平，你是不是活腻了？”又急忙转向周廷峰，点头哈腰地道：“周董，不知道您老人家到了，小的没准备好，请您处罚，里面请，里面请！” 旁边那位看来不认识周廷峰，但却知道这个人，闻言也跟着行礼，就差没跪到地上磕两个头了。 被踹倒的也知道周廷峰周董，闻言顾不得躺地上哼哼，急忙爬起来行礼，他的腰弯得更低，话都不敢说。 李娟儿知道，这种场合下自己不适合说话了，便乖巧地站在一旁；周廷峰可以接受他们的行礼，自己不能。 “好了，告诉林青，我来了。”周廷峰并没有在意，而是轻声地说了句。 刀疤立刻紧张起来，连忙不迭地行礼道：“周董，周董，小张儿刚来什么都不懂，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我罚他打扫一个月的厕所，您看行吗？” “怎么不通知林青啊？我的话越来越不管用了，唉，人老了，什么都干不动了啊！”周廷峰故意把语气说得很沧桑。 刀疤不敢再吱声，急忙呼叫队长：“李队，李队，周董到门口儿了，林总在吗？” 那边连话都没说就挂了。 周廷峰径直向里面走去。 李娟儿觉得奇怪，老东西也没说什么啊，这个刀疤，看起来凶狠异常的家伙，怎么却吓得要命啊？ 他不由看向了那个保安。 这小子正行礼呢，看不出来怎么样。 又看向刀疤。 刀疤的脸色极其凝重，甚至有无奈到了极点的感觉。 见李娟儿看向他，急忙带着哭腔向李娟儿使眼色，再看向行礼的保安。 李娟儿没明白。 刀疤不能再多表示了，他要替周廷峰开道去，一副哀求的表情写在脸上。 李娟儿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能感觉到什么，估计和这个保安对待老东西的态度有关。 他向刀疤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刀疤什么意思，但一定是求自己在老东西面前说句好话，别让他处罚这个保安。 刀疤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感谢的表情。 李娟儿不为所动，跟上了周廷峰。 她不能现在就有所表示，要等到关键时刻。 前面出现了几个人，最前面的跑的最快，这副架势乐坏了李娟儿：明明挺大的年纪了，明明穿着一身西装革履，明明挺着一个大将军肚，却要跑过来，就像一只移动着的酒缸！ “周董，周董，您来了？快，快上楼！”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穿警服的家伙，估计是保安队长，也肥头大耳的。 再后面是两个女人，一个穿着接待的服装，另一个打扮得妖艳异常。 李娟儿不愿意看他们一行人的样子，看起了四外的布置。 进得门来是一个大厅，布置和样式很老旧了，摆着一些沙发茶几，有两个接待员。 “周董，里面请，里面请！” 跟着他们穿过这个大厅，步入一道长廊，李娟儿突然眼前一亮。 刚才的那些古老陈旧的感觉突然一扫而光，现代化的、装饰得更加耀眼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处罚和罚款的区别 李娟儿对这家酒店的看法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她没想到外表看似陈旧、没有一丝现代气息的酒店，里面的布置竟是如此的奢华；想她自己也出入过很多以高档著称的酒店，但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儿戏般地幼稚了。 周廷峰没有时间看这些。 他快速向里面走去，林青小心地在前面引路，刀把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几次想抢到前面去替周董做些什么表现一下，却一直没敢。 同样，他几次想和李娟儿说点什么，却因为李娟儿和周廷峰的距离太近没有机会；这一路走过来，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来到林青的办公室，周廷峰并没有像李娟儿想象的那样直接坐在老总的办公椅上，而是坐在了那把椅子的对面儿。 林青岂敢坐下？站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 看他的架势，也是一把手当惯了，欠身站在那里显得异常费劲，肚子腆出去老远，再向前弯腰，简直就像一个无法站立的孕妇！ 看着他的样子，周廷峰让他回到座位上去，这样站着不是因为别的，太难看！ “林青，你还是坐下吧！有空儿多锻炼锻炼，别往那儿一站就没骨头了，看你的站相我都跟着累！” 然后才进入正题。 “林青，和你说个事儿！这位你认识吗？” 李娟儿毫无防备，周廷峰突然向林青介绍起了自己，急忙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起来。 “李科长，我认识，当然认识！李科长年轻有为，集团的财务全靠您的把持了！” 李娟儿一听，嘿，没等正式介绍，这高帽子先扣过来了啊！ 急忙起身道：“林总客气，如果不是您这样的经营领袖，集团哪能有今天这个局面？我不过是在集团里帮各位管管帐，小事一桩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话说得很到位，周廷峰不由挑起了大指，道：“林青，我这次带李科长出来呢，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让李科长转转，看看我们集团的产业，也熟悉一下情况；二是为李科长下一步的工作做个打算！” 李娟儿一愣，下一步的工作？下一步要干什么？要自己干什么？ 但这场合也不适合问，便不露声色地坐在那里。 林青察觉到了，急忙道：“李科长年纪不大，但论知识，论经验，论能力，哪一点不能胜任集团的副总？周董，您慧眼识人，恭喜恭喜！也恭喜李总了！” 周廷峰咳了一声，道：“别恭喜这么早！她现在只是出来历练一下，距离当副总还差得远！” “周董这一点您放心，我林青没什么能耐，但李科长晋升为李总的那一天开始，我会全力以赴不让李总操心！”林青的反应和动作大相径庭，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费劲，但对周廷峰的想法却看得一清二楚，能用最快的速度表达出忠心来，不愧能成为这家高档酒店的老总。 周廷峰看向李娟儿，笑道：“看到没，你林叔不光为人干练，看问题看人一向很准！他早就看出来你的能力了，放心干吧，这些老总都会帮你一把的！” 没有什么正式的任命书，李娟儿已经算是集团的半个副总了。 周廷峰才详细问起酒店的事情。 李娟儿插不上嘴，也不愿意听这些大理论，便借口到处熟悉一下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她的背影，周廷峰道：“林青，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和你交个实底儿，我打算培养李娟儿，你看行吗？” 这一招投石问路，林青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但怎么回答却需要极其谨慎了，因为一时不慎，可能就要殃及到自己目前的位置。 他沉吟了片刻，道：“我相信周董的眼光，但李科长毕竟年轻，需要多磨练；在磨练中我们才有可能发现更多。” 然后就住口不说了。 周廷峰心里暗道：你个老滑头！嘴里却道：“好，好！你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本来就很难说清的，一个看着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却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故而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发展的机会；而我们老一辈如果不给她们机会的话，想让她们通过自己的拼搏就有什么大的发展，也太难了！” 两个观点，从两个截然不同的角度击发出去，让林青无话可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半晌，他才说道：“周董，还是您的理论厉害，我有些听不明白；不过我知道，如果不给机会的话，任谁坐在我们集团的最高位置，除了您之外，都不能驾驭这个集团！” 这句话和刚才的那句没什么区别，也是一句废话；但这其中有对周廷峰不露痕迹地捧，并且捧得有些水平，在他听来就比上句强了很多，点点头道：“这话我爱听！我打算给李娟儿李科长一些机会，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年纪大了，干不动喽！” 丝毫不给林青时间反应，他突然话锋一转，道：“先不谈李娟儿的问题，你这里的管理也有问题！门口儿的保安算是酒店第一个接触客人的吧？我和李科长来的时候，那保安的态度可是不太友善哦！” 语气丝毫没有动怒，甚至笑吟吟地，好像在叙述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儿，劝林青引起注意。 不想林青大为惊恐，急忙说道：“周董，这事儿我来处理，我来处理，您还是要给他个机会，才来的保安不懂事儿……” “林青，这么大的集团，这么多事儿，我一个一个听，一个一个等结果，还谈什么发展集团啊？”周廷峰的语气还是没有变化。 …… 李娟儿来到办公室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走过去；她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到处看看，看这高档的酒店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想刚拐了一个弯儿，就看到了刀疤。 冷不丁看到这张脸，她再次被吓一跳，就要转身换个方向；刀疤在身后小声道：“这位女士，等一会儿！” 只得站住看向刀疤。 “女士，您是集团总部的吧？是周董的秘书吗？” 他看错了。 李娟儿摇摇头：“我是财务科长。” “啊？那更好了！”刀疤的语气中透出了一丝兴奋。 “科长，您能在周董面前说句话吗？” “什么话？” “刚才门口儿的那个不懂事儿的保安，是我的内弟，他不小心得罪了周董，估计要受到处罚了；您能帮着说句话，把处罚改成罚款吗？” 李娟儿没听懂，问道：“你这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说要处罚呢？还有，这处罚和罚款有什么区别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意外消息 刀疤看着李娟儿，确信她没有开玩笑，才小声道：“科长，您在总部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周董的脾气吗？如果他认为一个下属该处理时，态度越好说明处理的越重！我没时间和您仔细解释，总之如果您能说句话帮我内弟躲过这一难，我门全家都会感激您的！” 一句话说得李娟儿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由问道：“你先别急，我问明白了再说！现在周董事长确实没发火儿，不过就算他处罚得最重，又能怎样？最严重的开除哪不是了，还能怎样？” 刀疤苦笑着答道：“科长，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他这次犯错误周董没原谅，估计要送到最累的哪个车间干最脏最累的活儿了！那里的人整天过的什么日子啊？猪狗都不如！” 李娟儿更是感到新奇，不由看看四周，每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伸手一拉刀疤——她现在已经不怕他这张脸了。 两个人来到一处更为僻静之处。 “兄弟，你说说，我们集团怎么会有那样的车间？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科长，我知道您是好心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还是请您先去说句话，别把我的这个不成气的内弟送出去，有机会我一定跟您详细说！” 李娟儿摇摇头：“你说吧，我看看情况；你说的明白，我就试试去，如果我没听明白，你的小舅子呀，只能听天由命了！” 刀疤急忙说。 “科长，我们有几个车间，里面的工人都是类似我小——我内弟这样的，犯错误后被安置在那里工作；每天工作时间长，待遇很低，工作条件也很差——” “等等！那就不干呗！又没卖给集团！”李娟儿心里对周廷峰没有好气，自然不会向着他说话，而把天平摆正了。 “我的科长，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啊？他们进集团来时已经费了好大的劲儿，进来后又要把身份抵押在这里，基本就成奴隶了！出去告？谁敢哪？集团——” 刀疤突然不敢说了。 他明白，李娟儿作为集团方面的人，自然要维护集团的利益，自己为了救内弟已经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现在要数落集团的不是，还要人家说句好话，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娟儿喳喳眼睛，道：“怎么不说了？我完全站在公平的立场说话，你说的对，我就劝周董改，说的不对我还要批评你呢！说啊！” 一狠心，刀疤继续说道：“集团的律师团队很厉害；刚开始的确有人申诉，但最后却吃了官司，被判扰乱集团的生产秩序，处以一些罚款，并驳回了他们离开集团的要求，理由是签订的合同没到期！集团的合同写得很仔细，他们开始时没注意就签了，后来才发现很多条款当时没细琢磨，但已经晚了。” 李娟儿能想象得到，这些人被迫干重活却没有自由的权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刀疤的小舅子也是这个命运。 刀疤长着一副凶相，为什么这么惧怕集团呢？还是有原因的，也说明了周廷峰的厉害之处，他和外界，包括集团内部的管理上，很多手段是自己不知道的。 “行，你先说这些吧，我去看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说句话！” 刀疤急忙行了一个礼，道：“科长，不知道您尊姓大名，第一次见面就肯帮忙，一定是好人！如果您能帮我这个忙，我的老婆，我的全家都会记住您的！” “我叫李娟儿，是集团的财务科长，你等信儿吧！” 也不和他多说，李娟儿向林青的办公室走去…… 段天开车带着这个家伙往机场方向走。 隧道疏通后，路面立刻没有了阻碍，很快便行至机场的停车场。 段天没有司马小婉的手机号，也不知道她去哪个候机厅了，在进口处干着急。 想找晋瑶，她的手机又无法接通。 但是，找小七，他总能接通吧？拐个弯儿找，估计会有结果的！ 他刚要找小七，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说话了：“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来干嘛了都不知道，你送哪国的人啊？走吧，和我一起去接我的主子算了！切！” 段天瞪了他一眼，继续拨号，很快接通了。 他这边忙着问小七情况，想通过他和晋瑶联系，最终找到司马小婉；身边这家伙一个劲儿地抱怨：这么笨！你就不能问问我？我在这几场有很多熟人的！还有啊，你这个人太没有礼貌了，整天就知道自己的事儿，把我放在一旁不管，算什么人哪这是？ 终于问明白了，段天按住这小子肩膀，道：“你等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来！” 也不理会他的絮叨，段天快步向九号候机厅赶去。 等他赶进去时，已经开始登机了；他看到了司马小婉，就站在最后排，一边拖着拉杆箱往前走，一边回头张望着，再有一个人就轮到她安检了！ 看到了段天，她急忙掉头拖着拉杆箱跑回来，远远地就抛掉拉杆箱，张开双臂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段天的怀里。 她的泪流了出来。 “段天，我知道你一定能来的，我就知道！” 然后不管别人怎么看，使劲儿地吻在段天的唇上。 段天可不敢，吓得急忙四下里看，他怕晋瑶在身边。 司马小婉毫不顾忌，吻了一会儿才松开，流泪道：“段天，你怎么才来啊？” 段天得以放松，急忙看向四周，道：“小姨，被人看到我就惨了！” “段天，你一口一个小姨地叫，就不能换个让我心里安慰的称呼吗？” 段天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天，你能称呼我一句‘小婉’吗？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不配你，但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段天看着她渴 求的眼神，心立刻软了下来，他的软肋又被攻击到了。 盯着她的眼神，他小声叫了声：“小婉！” “哎，嗯！”司马小婉温柔地答应了一声后，再次泪流成行。 段天刚要说什么，司马小婉抢先道：“段天，我已经足够了，我满足了！得到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 说完她慢慢回身捡起拉杆箱，播音器适时传来了催促登机的提示。 她拖着拉杆箱，对并肩而行的段天道：“段天，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像对待妻子那样对我，——这也是不可能的；但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你也有权利知道，就是，我如果怀孕的话，我们的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段天立刻瞪大了眼睛。 “段天，自从老公离开我后，我就没被人碰过，也就没上环，这几天又是危险期——” 她的脸红红的，继续说道：“和你在一起又是这么兴奋，估计怀孕的可能性极高！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用孩子要挟你什么，相反如果有了孩子，我会给他的父亲最大的帮助，哪怕我倾家荡产！”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掷地有声的语气，段天茫然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他还是不能回过神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机场风波 段天的这份乱，和以前大不一样。 以前乱的时候，完全可以用一瓶白酒或者几瓶啤酒把自己灌醉，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醒过来就什么都过去了，不用担心谁，不用惦记谁，自己就是自己的全部。 现在不能了。 且不说李娟儿的情况，她是不是怀孕，都是自己的老婆，很快就成为名至实归的老婆；但司马小婉突然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却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她如果真的怀孕了，真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来，怎么办？ 且不说李娟儿如何反应，就是这身份问题，又怎么和外人解释？她虽然高贵，虽然超凡脱俗，但毕竟比自己，比李娟儿，周心融她们都大了一辈儿，一口一个“老公”地称呼着自己，再抱着个孩子，我的天！ 段天不敢往下想了。 但一个人的脾气是什么样的，他开始时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就注定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要缠绕其一生；段天的人生理念，对人对事儿的态度都是晋瑶教出来的，后期又在周心融的办公室门口儿看了很多书，那些都是正统的书籍，对他的影响极深。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放弃她不管。 既然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就要负起责任来，就不能让她在不知道自己的心的情况下度过每一天！ 他突然疯了似的冲向登机检查处，大声道：“我去找一个人，快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安检人员和保安自然不能任由他冲进去，立刻有几个人把他拦住了。 “别拦住我，别拦住我！让我进去！” 身高体壮的他真的差点儿就冲进去，又跑过来两个保安死死拉住他，把他拉进了保安室，才算制止住。 段天冷静下来了，但语速很快地喊道：“我不进去也行，但就刚才的那个飞机上有我的爱人，她不知道我的电话呢，你们能在飞机上告诉她吗？求你们了！” 这样的人保安见的多了，无非是网友之间见面后没有留下电话号码，有的是机会联系！ 段天没时间说经过，只是一个劲儿地大声重复着，要飞机上高速女人自己的手机号并说非常重要，涉及一个人的命运。 保安要查询段天的身份未能如愿，他没有身份证。 但他亮出周氏集团司机的身份后，竟得到了保安的认可，也答应了他的请求。 段天心里大惊，没想到周氏集团的力量竟如此之大，连机场的保安都给放了绿灯。 连连道谢后，他快步走向外面，还没出来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却传来了熟悉的称呼。 “段天：飞机上播放了你的号码，我很感动！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敢作敢当的男人，我把自己给了你一点儿都不后悔！放心吧，我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麻烦，只要你答应我，让我爱你，好吗？一切都由我来默默承受！爱你的小婉。” 他又想起了那疯狂的一幕，她就像疯了似的在渴 求着，她的脸，她的温柔，她那高贵的心只系在自己身上，这—— 段天觉得这不是真的。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声音把他从遐想中拉了回来，定睛一看，是晋瑶！ 一边说，晋瑶一边伸手拍向他的手臂。 但段天觉得她好像在抢自己的手机，吓得急忙一缩手，道：“晋瑶，我正找你呢！跑哪儿去了？” 晋瑶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手机里一定有问题，不由看向他的脸，道：“我干什么去了？你自己干什么了不知道吗？你以为这机场就一个候机厅吗？” 段天一愣，瞬即觉得她发现了什么，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什么呢？我送客人去了啊！你——” 一紧张，一说话，手上便放松了，晋瑶看准机会，一把就抢过手机，道：“看你这么紧张，手机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看都是什么？” 作势就要打开手机。 段天立刻大怒，喊道：“晋瑶，你给我放下！你要是敢动，信不信我翻脸？” 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看他要动真格的，晋瑶知道玩笑不能开得太大，把手机还了过来，道：“看把你急的，有了女人忘了朋友吧？” 段天顾不得和她说话，先把司马小婉的手机号存进去，又把那条短信删除，才收起手机，正式和晋瑶说话。 “晋瑶，你最近挺好的吧？” 晋瑶看着段天的脸，好半天没说话，最后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问候我一句，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段天一滞，看向晋瑶的脸。 这张脸虽然还充满着笑，但一份沧桑已经写在了上面，可见这段时间她受了很多的罪。 一股愧疚的感觉突然袭来，很快布满了全身。 “晋瑶，你，和小七挺好的吧？” 段天又开始犯糊涂了，想通过把她和小七绑在一起说话来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却不知道这样说对晋瑶是不是公平。 晋瑶却爽快地答道：“当然好了！我们两个合作愉快，相互间没有芥蒂，有的只是工作上的不同意见，商量一下就解决了，谢谢你的关心啊！” 轮到段天不舒服了，没想到晋瑶竟毫不避讳这事儿！ 好啊，不把朋友关系和地下情的关系分开了，看来你们这是在故意气我！心下一气，说道：“哦，是这样啊，你们配合这么好，小玉没意见吗？” 晋瑶才想起来，自己和小七是什么原因离开他的，不由微微愠恼，道：“段天，你以为我和小七什么关系啊？情人吗？小玉就在我身边，整天和小七在一起，换了你，你能容忍吗？相反我们之间相处的很融洽，什么原因？——好了，和你这种人无话可谈，你傍上了大款女友，说话自然气粗，别和我们这等小人物来往说话了！再-见！” 再不说一个字，晋瑶转身就走。 段天伸手道：“晋——” 名字没喊出来，因为他看到了小七，就在不远的地方，和小玉站在一起。 “小七，小七，过来，你给我过来！” 在他心里，小七就是自己的仆人，这些年一直这样认为的；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违拗过自己，从来没说过自己的不是，尽管自己有时很混蛋。 现在看到他，段天觉得看到了自己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流，便大声招呼起来；他以为小七一定会不顾一切跑过来，和自己叙叙旧。 不想晋瑶突然看向小七，大声道：“小老七，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事儿了！” 小七看了看段天，什么都没说，转身和晋瑶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章 红衣女子 见小七连话都没回就直接和晋瑶离开了，段天大为光火，不禁大声喝道：“小七，你给我回来，我有话问你！” 小七闻言站住了，转过身子看向这边；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段天喊道：“快点儿过来，我有话问你！” 晋瑶侧身看向小七，小声说了句什么，小七做出了决定，毅然转身和晋瑶一起离开了。 段天心里更是气愤，不由恼羞成怒：小七这个平时俯首帖耳，自己怎么说怎么是的家伙，今天居然不买自己的帐，这还了得？ 他一边呼喝着，一边向他们追去。 手机又响了，是短信，他停下了脚步。 是司马小婉发来的。 “段天，你的名字真好，你就是我心里的那片天，想你，爱你！” 段天晕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痴情，刚离开自己就开始想！ 他也觉得她的离开，自己空落落的。 但不能回这个短信，回去后她一定会再回过来，无休止地来回发送，早晚被李娟儿发现，那样自己就没法儿解释了。 但司马小婉看到自己赶到机场时，甩掉拉杆箱扑过来的那一幕，让自己难以忘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梨花带雨的扑进怀里的动作，让自己如何能够释怀？ 但李娟儿那里怎么办？ 段天犹豫起来。 “发一条吧，就发一条！告诉小婉别惦记我，告诉她其实我也想她。对，就回这一条！” 段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编了一条短信发送回去。 “小婉，我也想你，我也爱你！” 发送完，他开始发呆。 书上说爱情这个东西是神圣的，是男女之间得以相互依存，相互信任的纽带；只有忠贞不二的爱情才能得到时间的检验。 那么自己呢？最先爱上的是冰儿，她的奔放，她的爽朗是自己永远不能忘怀的，自己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只因为她父亲的不同意，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周心融，这个冰美人，是任谁看到了都想靠近的，自己感觉和她之间的距离很远，但因为自己多次救治才能正常说话，自己的表现感动了她，两个人之间才有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可李娟儿的横空出世，让自己的爱情专列直接到了终点，只能去爱她一个了；期间虽遇到了相互无比默契的秦月薇，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但和司马小婉之间的误会，却是始料未及的。 那么，自己说李娟儿是这辈子唯一的爱，是在敷衍她吗？又说爱上了小婉，这个年龄和自己有这么大差距的女人，自己的爱还神圣吗？如此“忠贞不二”，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不由暗暗担忧起来。 刚涉情关，对于面临的问题没有足够的把控能力，想到了这些问题，就要立即去解决；段天开始编写第二条短信，要发给司马小婉的。 “小婉，我知道自己该对你负责，但我已经和李娟儿——，再说对你负责，这是个好男人该做的吗？但我又不想你伤心，该怎么办啊？要不我和娟儿说说，让她——” 剩下的几个字实在没有勇气写出来，便用一个破折号代替了。 很快司马小婉回了过来：段天，你要和李娟儿说出和我的关系，请求她接受我？天大的傻子！ “为什么不行啊？我和你在一起了，就要对你负责！” “天大是傻子，李娟儿让你容纳她还有个男人，你同意吗？” “但我们的爱，我和娟儿之间的爱都是真心的！” 这次司马小婉没有回答，估计飞机要求关机，准备起飞了。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段天就没敢再进一步想下去。 等他走到外面时，晋瑶和小七他们正在那儿谈论着什么，等人的样子。 刚才叫他们谁都不应，现在看到了又能如何？段天就像没看到他们似的，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 突然有些内急，刚才过于紧张和激动，条件反射系统被暂时关闭了，现在突然有了空闲，才感觉到。 急忙转身往里面走，根据指示标志向洗手间赶去。 洗手间处总有负责清洁的人，她们一刻不停地擦拭地面，保持干净防止细菌扩散。 但不停地擦拭，地面就会一直是湿的，走路人不小心就会滑出去。 段天不能，他的步伐沉稳，迈的步子又不大。 但内急迫使他不能太有顾忌地冲向洗手间。 侧面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女子个儿太高了，居然和他不相上下，大红的外衣，黑色长裤和一头波浪发的配合，无不散发出令人多看一眼的无穷魅力。 段天多看了她一眼，急匆匆转向自己的目的地。 突然“哎呦”一声惊呼，那高个儿女子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也亏得她反应迅速，急忙往前跨出一步稳住身形。 但这么一跨步，整个身子的重心不稳，直向段天扑来！ 段天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提醒道：“小心！” 女子借力稳住身形，看向段天道：“谢谢了！” 说话间看清了段天的面貌，不由得神情一滞，瞬即嫣然一笑，算是过去了。 段天内急，也没多想就跑了进去。 女子却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好一会儿才转头向外走去。 段天解决了问题，出来直接找到了保洁员，问道：“我说这位阿姨，你们整天这么擦，就不怕把谁给放倒吗？这倒地上摔坏了哪儿，你们的责任可不小哦！” “小伙子，这里的地面都是防滑的！还真就一个人都没滑过！”保洁阿姨不同意段天的看法。 “一个都没滑过？刚才那位女士就差点儿摔倒！如果她被摔坏了，你们不是有麻烦了吗？我劝你们向上面汇报一下，要么别擦这么勤，要么别弄这么滑，换更好的地板砖！” 阿姨点点头忙去了。 段天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嘿，好话都不听，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哪！” 猛抬头间，发现刚才那个红衣女子就站在前面，一瞬不瞬地往这边看呢。 不管她是谁，段天都没有心情去看，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晋瑶进来了，并且径直走向了那红衣女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白首如新 李娟儿走进林青的办公室时，周廷峰正好站起来要往外面走，看来他和林青已经谈完了。 看周廷峰的脸色，知道他有些生气；再看林青，脸色也不好看，但在周廷峰面前还是不敢表现出来。 “叔，你们都谈什么了？”李娟儿挡在了门口儿。 “娟儿回来了？看得怎么样？”周廷峰没有回答李娟儿的话，反问了一句。 “挺好的！这里比我去过的所有酒店都强，强多了！服务员的态度也好，保安也都挺尽职尽责的！”李娟儿故意往保安身上提。 “哦？保安也都挺尽职尽责的？”周廷峰自然很在意这句话。 “是啊，我详细问了一下，他们的表现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刚才有个误会，那几个保安一直没机会和我们解释，叔叔，您想听听吗？” 周廷峰来了兴趣，又坐了回去，问道：“娟儿，什么误会，你说说！” “叔叔，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两个人来酒店吃饭，来的人没什么背景，但挺有钱的；他们因为喝多了闹事儿被保安劝了出去，结果隔三差五就来闹一次，把保安们给折腾得够呛；今天他们就商量着来点儿厉害的，想把他们吓唬回去，结果光顾着研究怎么办，却没看清楚来的是谁，才造成了误会！” 周廷峰道：“我们两个，一个男士一个女士，他们还看不出来？” “要不说这事儿是个误会呢！那两个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老头子，女的岁数不大，却是情人关系；那老的为了面子才和保安吵架的，为老不尊的老东西，我看到了直接就喊人动手了，还惯着他？呸！” 周廷峰立即接口道：“可恶，太可恶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这么说保安没什么大错吧？” “可不是！不过他们挺担心的，怕老头子和那个不要脸的女的报复，正研究该怎么处理呢！” 周廷峰立刻看向林青，问道：“林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就没有个反应？看看娟儿，出来转一圈儿就发现了问题！” “李科长目光独到，自然能看到问题，小林子佩服，佩服！” 很多时候，用拍马屁的功夫代替解释问题，化解尴尬局面，比就事论事儿地解释一百句要有用得多；林青一句话，转移了周廷峰的注意力，跟着道：“还有，刚才娟儿的话铿锵有力，对那种不正当关系的深恶痛疾，和我一模一样！” 为了夸奖李娟儿，他甚至都忘了分析刚才她的话，也忘了追问林青。 这样一来反倒给林青解了围，也把那个保安的问题略过了。 门外传来“咣”地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撞在门框上，林青大声喝问道：“谁？” 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刀疤进来了。 “怎么回事儿？”林青喝问道。 “周董，林总，是这样的，我要进来禀报一件事，门外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撞到门上了……” “什么事儿？”林青问。 “周董，林总，我想问问，今天周董来了，要不要加强一下戒备和巡逻？” 别人可能不知道，李娟儿清楚得很，自己进来后这家伙就蹑手蹑脚地跟到门口倾听，想知道对他小舅子的判罚结果；可能是听到结果很好吧，高兴之余不小心撞在门上，屋里一问，他只能硬着头皮进来，随便编了句谎话。 救人救到底，索性再帮他一次吧！ 李娟儿接着道：“嗯，挺有想法儿，不过加强巡逻和戒备，可不能让宾客看出来！那样谁还敢吃饭了？也扰了人家的酒兴，对吧？” “年轻人，听到没？这是集团的李总，她的话，你们一要记住，二要照做，能记住吧？” 直接任命了！ 虽然任命一个副总，需要的是集团全体股东大会的表决，但在这家族企业中，那毕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现在周廷峰的一句话，相当于让李娟儿坐上了副总的位置。 刀疤急忙哈腰道：“是，周董！一定听从李总的指示！” 这个保安，算是保住了。 李娟儿不愿意随便做好人，她是有自己目的的。 因为她知道，小舅子的位置一般都很重要，当姐夫的别的不干，也要把小舅子的愿望实现，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刀疤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可能是通过他本人的人脉把小舅子弄到这儿当了保安，但因为慢待周董事长一件事，他可能就要面临比牢狱更可怕的处罚；现在自己出手帮了这个忙，在把事端化解的同时，留住了刀疤在岳父家的地位。 这个面子足够多大了，如果刀疤是那种讲究江湖义气的人，一定会记住自己的好处，日后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 压下心底的想法，借着周廷峰的指示，李娟儿的派头上来了，看着林青，又看看周廷峰，最后把目光落在刀疤脸上，道：“酒店的安保工作很重要！既然周董给我这个机会，我就试试自己的水平，看能不能适应副总的位置！来，你带我到处转转，我看看你们的安保工作！” 刀疤异常兴奋，点头哈腰地向周廷峰和林青道别，才领着李娟儿往总控室走去。 很快到了总控室，刀疤看看四周没人，向李娟儿深施一礼，道：“李总，您帮了我的大忙儿啊，我谢谢您了！” 李娟儿咯咯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属下雷震。” 李娟儿又觉得好笑起来，这名字也挺厉害，和长相倒挺般配的！ “雷震，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专门出去做过什么好事儿；但这次帮你，却是因为我看好你，我觉得你是个不一般的男人，你有胸怀，有魄力，有头脑，不应该是个保安，应该叱咤江湖！” 雷震好像遇到了知音，瞪向李娟儿的眼神有了变化，竟慢慢沁出了泪花儿！ “李总，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自己——我雷震就是一块金子，今天终于能发光了！李总，雷震能有今天，完全是您的功劳，从今天起，只要是您李总的事儿，只要我雷震还能帮上忙，我肝脑涂地，负荆请罪！” 李娟儿一笑：“肝脑涂地不必，负荆请罪就更不用了，只要你能记住我这个人，不管我以后落魄还是发达，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能搭把手，帮个忙儿，就行了！” 雷震搓着手，道：“李总，我雷震不是势力小人，虽然粗鲁但绝不和坏人，坑，坑匪一气！” “是沆瀣一气！雷震，你就不用表态了，我们就做个好朋友，好吗？” “对，好朋友，好朋友！不是有句话，叫做‘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吗？我们就是好朋友！” 李娟儿惊异于他竟能把这个词说得如此的准确。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别墅群设计的竞争 一个沙盘摆在大茶几上，上面已经完全布置好了；这是一个城外的别墅区，但这个别墅区的设计和以往不同，它占地面积非常大，房子却不多，也就是说这些别墅都是独门独院的，前有假山后有泳池的那种。 这属于真正的世外桃园。 周心融就站在沙盘旁边，正在考虑如何摆脱商氏集团和两外两家大集团的纠缠，一举把这个地块儿拿下来；钱不是问题，可以通过融资加上集团的流动资金解决，问题是这几家的纠缠太紧，尤其是商宏啸，简直就在见缝插针，如果自己有稍微的松懈，他就会从手里把这块肉抢走，至少也能抢去一部分。 这些别墅，简直就是一地的钱哪！现在的人，用各种手段富起来后，攀比之风越来越重，城中的别墅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这个别墅区的设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 为了保持商界的竞争平衡，政府竟然插手了这件事情。 已经三年了，别墅区的外围规划才做完，首先是“护城河”，边缘林带、草地和栅栏，这些工程确保了环境达到要求；然后是根据地形进行人工改造的山水，林间小路，把“绿化先行”理念贯彻到了极致。 最后才是道路，确保每栋别墅都有专用道路通出来，很远处才汇合到一起。 这些工作整整用了三年时间；这三年中，别墅的价格也一路飙升，到了普通人提起来都大惊失色的地步，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富豪捏着钱却买不到。 而这三年的前期工作，正是周氏集团、商氏集团和另外两家集团一同完成的，不偏不向，大家的工程量几乎一样。 现在到了别墅的建设和装饰部分了。 以前的外围工作大家都没有赚到钱，因为都盯着最后别墅建设装修的这块肥肉，甚至几乎都没有赚钱；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谁的方案更好，更能赢得业主的信任，谁就赢得了别墅的建设权。 为了这事儿，周心融已经三天没有休息好了，七天后就是血拼的最后时刻，大家要拿着自己的设计同台竞技，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集团的设计部提供了四套方案，周心融都仔细地看了，却不满意；但让她找出其中的问题来，却又说不出什么，总之她感觉这些设计还是过于死板，没有生气，创新的成分偏低。 正蹙眉看着，门口儿传来了敲门声，并且敲过门后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不用看就知道，换做别人是不可能这样做的，整个集团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权利，就是她的老爸周廷峰。 抬头看去，果然是周廷峰。 她不由笑着迎上去，问候了一句：“老爸！” “嗯，研究得怎么样了？”周廷峰问。 看不出他的表情；就算是这等大事，也绝不对露出焦急或者其他的什么。 “老爸，设计部的方案我仔细研究过了，都不可心；但自己却没有更好的方案，我很着急啊……” “不用急，心融，这些天可把你忙坏了，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周心融觉得里面有问题，不由问道：“爸爸，什么想法啊，说得这么严肃？” “其实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已经酝酿好久了。我想啊，你从十几岁开始就支撑着集团的海外业务，这都五六年了，把你的大好时光都耽搁在这里面，为父的心里不好受啊！想给你一年的时间，出去游游逛逛，到处散散心，也算是为父的一点儿补偿吧！再说了，都二十多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再耽搁下去，我这个当爸的是不就没有正事儿了？” 周心融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最后她才问道：“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集团发展到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现在全球经济复苏，到处都是商机，我们的机会大好；怎么，这关键时刻我怎么能休息呢？老爸——” 她明白了，这不是让她休息，是让她离开这个位置！ “老爸，您是不是想我让出这个位置啊？爸爸，我是谁？我这些年的努力您都看到了，不管怎么说我是周家的人，我会替整个家族，整个集团考虑的啊！您就让我离开这岗位放心吗？您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心融，你这是想哪儿去了？你为家族做出的贡献，老爸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啊！但这次不是工作岗位的调整，是我出自内心的想让你放松几天！就这么定了，一年后你准时接手这个岗位，现在先空着，我又没计划让谁来接替！” “爸爸，但是，现在是别墅建设竞争的最关键时刻！我相信在这7天内能拿出一份让您满意的，完全能胜出的计划来！” “不用，孩子，为父的不想你太累，休息一下吧！就当这别墅群我们不参与了，又能怎样？你说的很对，现在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非得去竞争这个吗？” “可是——” “别可是了，心融，你休息一年，也算是养精蓄锐，好早点儿接替爸爸啊！” 这话有了一定的作用；周心融觉得这是给自己一年的休息时间，一年后老爸可能要离开董事长的位置，由自己接替！ “并且心融，你不在岗位的这一年，完全可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观察集团，不都说当局者迷吗？你在局外自然能看到很多以前我们看不到的问题，不是吗？” 想想也对，不过—— “爸，这事儿还用急在一时吗？一周后，我递交这份策划书后，如果能获胜就开工，如果不能获胜，就直接离开岗位，怎么样？” 沉吟了片刻，周廷峰道：“好吧！不过既然你这么看重别墅群的建设，我就再加上一份筹码！” “什么筹码？”周心融问。 “我让李娟儿也组织个团队进行设计！多一份设计，总比你一个人组织要强吧？” 周心融立刻皱起了眉头。 “老爸，她组织团队进行设计？您——”周心融没好意思贬低她。 “她怎么了？不同人就有不同的角度，让她试试，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李娟儿的表现 没想到父亲竟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爸爸，我不是不同意别人参与进来，但您要知道，这竞标设计不是儿戏，里面有太多的因素掺杂着，能说设计就设计吗？最少也得有过类似的经验，有过成功的案例才行吧？” 周心融提出了质疑。 “这里的关系并不大，设计，就是一种想法，一种思维的活动；很多时候灵感并不出自设计师的脑袋，而是出现在工作一线的其他人，普通个工人同样有好的设计思路！他们的设计简单实用，不用经过理论的计算，却同样能经得起实践的检验，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们的灵感来源于生活吗？他们的经验有时更重要！” “但是爸爸，李娟儿有这方面的经验吗？我可不想因为她的参与而浪费了时间！” “看看，又觉得李娟儿不行了！人家也是大学毕业生！我也和她说好了，这次设计她决不会来打扰你，只要你把要求给她看看就行了！” “行，行行！只要她别打扰我，这个沙盘给她总行吧？”周心融没好气地道。 周廷峰劝道：“心融，你别这样！李娟儿也挺可怜的，你说她从小就没了妈妈，在我家长大的；如果我不给她点儿优越感，她一定会觉得我们欺负她，不是吗？——这个沙盘不用给她，让她来拍几张照片就是了！” 周心融不再说话，一门心思去研究设计了。 很快，李娟儿就来了。 拿着一个硕大的相机进来的。 “周总，我拍几张照片，没打扰您的思路吧？” 周心融冷冷地看着她没说话。 李娟儿也不客气，拿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拍完了，她看看周心融，问道：“周总，构思的怎么样了？看架势，好像还没完全成型，是吧？” “李娟儿，不是说好了，你不打扰我的吗？在这儿磨磨唧唧地干嘛呢？” “看看，看看！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又发脾气了！当心总发脾气对肝儿不好！你接着构思吧，我可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儿，周心融气就不打一出来；等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儿时，她突然道：“李娟儿，你等等！” 李娟儿站住，却没转回身，问道：“怎么？” “赵天，在你那儿，还好吧？” 明知道她们之间已经发生了关系，明知道自己不该问，段天已经在自己心里被划了无数道红叉叉；关键时刻，她还是不能忘记他。 听她这么问，李娟儿把门关上了，回到周心融身边，道：“你说段天吧？他很好，我们很好！段天已经告诉我关于你们的历史了，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曾经喜欢你，但现在不行了，他必须喜欢我一个，也只能喜欢我一个！”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他现在真的就喜欢我一个人，那个什么商冰，还有你，都是过去时了！” 周心融就觉得心底的一股火儿“腾”地冒了出来，整个脑袋都被这股火充满，不由握紧了手，“咯嘣”一声，把手里的笔捏成了两半儿；看着李娟儿，她一字一顿地道：“李娟儿，你给我出去！再别来烦我！” 李娟儿却笑了，笑得很灿烂。 她凑近周心融，小声道：“你生气可以，但我不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怀了段天的孩子！” 周心融把手中的两截笔狠狠地抛出去，道：“不要脸的话，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才能说得出来！信不信我告诉我爸，你这个财务科长随便找男人，还怀孕了？” “嘻嘻！开始时段天和我说，我真的挺怕你告诉叔叔的，但转念一想，你怎么和叔叔说？说‘李娟儿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抢走了人家的男人’？好像不行哦，我可以不要脸，你呢？要是叔叔知道你暗中和段天勾 搭过，会怎么样？你自己想想看吧！” 说完她扬长而去。 周心融的思路被彻底打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狠狠地锁上门，她趴在沙发上哭了好久…… 虽然心力交瘁，虽然心情极为沉重，周心融还是按时交出了设计。 这份设计耗费了她太多的心血，每个细部，每个细微的环节都经过了她的认真揣摩，才最后定的稿；而她却累得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时距离交稿还有两个小时。 没时间吃口早饭，她便叫来保镖，带上第一设计师驱车来到了方案论证会的现场。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商冰，坐在那里和主办方讨论着什么；自己坐下的瞬间，她明明已经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聊着什么。 你不理我，我干嘛要理你？周心融也坐了下来。 她往这儿一坐，立刻有人迎过来倒上水，陪着她聊天儿。 一边聊，周心融一边注意观察这次竞争的情况。 商冰的团队更加庞大，显得很有实力，其中两个留着大胡子，不修边幅的人看上去就很有设计大师的意味。 另外两家也不甘示弱，他们也带着胸有成竹的设计方案来了。 李娟儿却没来。 “估计她也搞不出什么高深的设计方案来，一看沙盘上的东西脑袋都得大，还搞什么设计呢！”周心融暗道。 很快，父亲周廷峰到了，紧接着商宏啸也到了。 这等场合，隋清元和唐宋是不能落下的，他们也带着设计方案来到了现场。 见到商冰，唐宋立刻打起了招呼。 商冰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然后唐宋才来到周心融面前，想和她多聊一会儿。 “周总！？别来无恙啊！能在这儿看到您真是高兴！一看这段时间就很忙，都瘦了！”语气中充满了怜爱和心疼。 周心融立刻来气了。 换做往日还不至于这么大的气，但前几天李娟儿的那次刺激，已经让她难过了好久；今天唐宋的态度更是勾起了底火儿，她冷冷地看向他，说道：“唐总，我瘦和胖是自己的事儿，不牢您关心！” “看看！女孩子就怕这样生气，你这一生气，不光对身体不好，更是要有眼袋的！快别生气了！” 周心融索性不再理会他。 唐宋还要说什么，外面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李娟儿，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两个美女。 “各位，我来晚了，很抱歉！”李娟儿向在座的各位一拱手，让出了身后的两个美女。 第一个一袭红衣，没说更多，第二个却来到前面，道：“各位，今天我和主子就献丑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残酷的设计较量 几个人一进场，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谈话，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们，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属于哪个集团的。 她们一进来，周廷峰立刻站起来了，大声道：“各位，各位！这是我周氏集团的第二设计团队，她们带来的设计一定会让大家眼前一亮！” 周心融却深深地坐回了沙发。 主持人自然表示欢迎，然后宣布正式开会。 “各位，别墅群是我市从领导到百姓都极为关注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从外围设计、施工到今天已经历时三年了！现在我市的几大集团老总和设计团队的精英齐聚一堂，相信一定会给大家导演出一场别墅设计的饕餮盛宴！我们都知道，能坐在这里的每个设计师都是顶尖儿，都是国际级的，无论各位的设计最终能不能被采纳，你们都是一流的！” “下面我们就到多功能厅，按照抽签的先后顺序展示每组的作品，由专家和业主代表进行点评和打分，最终打分排在前三名的进入下一轮的竞争，请吧，各位！” 事先根本就没说裁判的程序和如何胜出，临到了关键时刻才拿出方案来，看来主办方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 大家来到多功能厅才发现，上百人的座位已经快坐满了，在前面留出了几排，是给几个集团的设计师准备的。 “请各支队伍派一个代表上台抽签，决定上场顺序！” 商冰和周心融同时站了起来，几乎同时往台上抢去；旁边隋清元在唐宋的授意下一个箭步蹿了出去，道：“我先来，我先来！” 主持人看看他，问道：“请报出集团名字！” “清元科技发展有限公司！”隋清元报出了自己公司的名字。 主持人看看名单，道：“对不起，您的公司不在名单之内。” 隋清元弄了个大红脸，看向了唐宋。 唐宋指了指自己。 隋清元才明白过来，急忙道：“对不起，我报错了，是唐氏餐饮服务有限公司！” 主持人看看名单，道：“好，请抽签儿吧！” 隋清元抽出了一支竹签儿递给主持人。 “恭喜，您是一号！等大家都抽签儿后就请您上台展示，大屏幕和电脑，幻灯机都准备好了！” 接着大家都上来抽签，商冰抽到了三号，周心融抽的是四号，李娟手气差，抽到了六号。 商冰晃晃手中的竹签儿，笑着对周心融道：“周大美女，不好意思啊，估计轮不到你展示，业主们就拍板了……” 周心融淡淡一笑：“等着看吧，希望如此！” 唐宋的设计师上场了。 这位设计师看上去就不一般，因为他是个洋人，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看看他的表现吧！ “各位，今天时间有限，我就不一一行礼了，直接进入我们的主题，别墅群的设计！”这洋和尚还真有两下子，说了一口漂亮的汉语。 紧接着他打开电脑，显示出了一些图片。 “这是西方的别墅设计，当然它们是结合了西方的文化底蕴、风俗习惯而设计的，很多地方并不适合东方人的审美观；下面的——” 播放了几张幻灯片，把画面定格在一张3d图上，他继续道：“这几张照片就是结合了东西方的元素设计出来的，既有东方古老而文明的特征，显示着文化的源远流长，又有西方现代的因素，热烈而奔放的美感；我的团队把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呈现出了一种含义深刻，兼具东西方文化象征的设计，各位，请允许我慢慢讲解……” 说了一大套，确实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使得在场很多设计师不由不佩服，也在检讨自己的作品到底会不会胜出。 周心融更是如此，她从这位“洋和尚”的讲解中找到了一些感觉，但为时已晚，好在自己特有的中国深刻文化底蕴的设计丝毫不会输给他。 老外讲完了，赢得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五十位评委竟有三十七人亮灯了，也就是说洋设计师得到了三十七票的高分！ 唐宋在台下有些得意，三十七票是什么概念？远远超过了半数儿！ 第二个上场的是另一家集团，也是本市有名的集团之一，赵氏集团，他们的设计师是个女的，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那种。 她设计的别墅很有创新点，完全是空中的；就是说下面的一层根本就没有，用几根造型非常可爱的构造柱把别墅支撑起来，完完全全的“空中楼阁”！ 这让大家大开眼界，都说空中楼阁不可取，但这位女设计师的作品简直无懈可击！最终配合她精彩的讲解，赵氏集团得到了三十五票的高分。 唐宋着实紧张了一阵儿，这女设计师的作品太独到了，差点儿就击败了他的洋设计师！ 轮到商冰的团队了，她小声道：“别急，你是最棒的，去吧！” 一个略带几分腼腆的大男孩儿上场了。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我的设计可能还不够完善，但为了实现我们的共同愿望，为了使这片别墅区的主体设计和外围设计能够遥相呼应，我们的设计是这样的——” 他打开了第一幅图。 开场白就受到了青睐，在大男孩儿没有打开图的时候，下面就响起了一阵掌声；当他打开图后，刚要停下的掌声骤然激烈起来，并一直持续不断地响着。 因为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图片，简直就是一副人间美景！ “各位专家，各位业主，我们并不是靠图片的样式来获得各位的信任；下面我说说具体的设计和施工，我们先看外墙……” 这边大男孩儿叙述，台下不时有人提出疑问，他便做出解答，一问一答，加上他的讲解，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下面的专家和业主没有停止的意思，现场变成了答疑会。 商冰脸上露出了笑容。 唐宋的额头见汗了，不时和洋和尚探讨着什么。 周心融面色愈发凝重，看着大男孩儿的表现，不禁看向自己的设计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终于，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大男孩儿停止了演说。 最终他得到了四十三票。 专家组和业主代表研究了好半天，才做出了决定，下面的展示继续。 但很明显，业主们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替业主维权 就在没有人注意的侧面，段天打扮成一个很普通的随行人员，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看到了商冰，看到了周心融，虽然心里同样会有一种痛感，但目光最终落在李娟儿身上时，他释然了，只有她才是他的爱。 面对高手如云的展示现场，周心融只有放手一搏了。 原计划让女孩子上场，毕竟她才是设计师，能把设计的主要元素和亮点介绍出来。 但现在看不行了，且不说别人，商冰团队的作品就已经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眼球，如果还让自己的设计师上去解释，没等开场就已经输掉了气势。 她决定亲自出马。 主持人介绍她时，并没能引起足够的掌声，因为大家还沉浸在商冰团队的方案中。 “各位，我们都是华夏子孙，我们体内流动着的，是华夏祖先一脉传承的血！的确，吸收西方的问话是个创意，我也支持在我们东方的传统文化中，加上些西方的现代文化因素，起到一定的点缀效果。” 这句话说出来，立刻没有人说话了，大家才正视起这位年纪不大，却语出惊人的女孩子来。 看过后，掌声不由自主地响了起来；因为大家看到的，不是前几个经验老道，人却稍显稚嫩的设计师，而是一个二十刚出头却有着多年高级职位管理经验的女人；从年龄看，她就是个小女孩子，甚至可以说是个丫头片子，但从言谈举止上看，她就是一个商界的精英！ 随着大家的注目，周心融继续说道：“今天我的设计，就和以上的各位可能有些不同，我首先说说我的弱点，就是没有融合西方的现代派印象设计……” 再次语惊四座。 谁都没想到她先把自己设计的缺点说了出来！ 上面几个介绍的，都说自己的设计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就是世界上自古以来最杰出的，最顶尖儿的设计；如果谁要非在他们的设计中找出毛病，那无异于吹毛求疵。 但周心融没有，她先说了自己的弱点，向大家传递了一个信息，她的设计中不会有西方的风格了。 没有了西方的风格，还要在这里展示，一定有她独到的一面吧？一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些刚才还扬言不用再考虑的业主也纷纷正襟危坐，仔细地倾听起来。 “然而，我们华夏自古就不缺乏优秀的建筑，各位都记得鲁班吧？他的设计精巧而实用，据说他设计制作的飞鸟可以绕梁飞行三天三夜；还有赵州桥、阿房宫、圆明园，等等巧妙绝伦的建筑，虽然它们大部分都被毁掉了，但它们在世界设计历史上的地位，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因此，我设计的这些别墅，完全吸取了我们华夏先人的设计精华，所有的设计都是木质结构的，请看图片——” 她打开了图片。 “各位的疑惑，最主要的可能要集中在这几点上：一是木质容易失火，二十木质容易腐烂，三是保温防水等问题如何解决；请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一一为大家解释！” “快说吧，快说啊！”下面有人等不及了。 “好，关于木质防火问题，我集团设计出来一种新的涂料，可以涂在上面起到完全的防火问题；这种涂料不禁防火，同时起到了防水、防蛀等问题；而保温问题，只需要在外面涂上同是我集团设计的保温涂料，就可以完全地解决问题！实际上这些不是问题了，我们需要引起注意的，就是它的结构和美观问题，我们看……” 同样近两个小时的讲解，业主们的注意力被深深地吸引在了上面，发问的人更多了，大家在极力沟通着，甚至有的业主考虑具体细部的结构和样式，木质的选择了。 唐宋和隋清元的脸都涨成了猪肝儿色，他们没想到花大价钱找来的外国和尚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商冰也在后悔，刚才为什么派那个大男孩儿，而不是自己去讲解？大男孩儿的确能回答一些问题，但涉及到商业化的东西，他几乎插不上嘴，全靠业主们自行评价。 毫无悬念地，周心融以四十五票的最高成绩暂居榜首。 周心融则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回了椅子；她的额头上也见汗了。 业主代表们紧急召开临时会议，要求立即停止这次展出，因为大家急着回去和亲友商量，具体该选择哪种方案。 这就意味着后面的几家设计没有了展示的机会。 一家集团的代表很是不忿，大声道：“各位，竞争就要公平是吧？我的设计大家还没看呢，就草草宣布结束，未免不公平吧？我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 “小兄弟，你自己琢磨了吗？你的设计能比过商氏集团的中西结合典范，还是能比过周氏集团的古典美？” “虽然比不上她们，我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啊！” 一个大姐笑道：“自己都知道比不上她们，你还要展示一下，有必要吗？” “但是，为了尊重，你们也该——” “小兄弟，我们很尊重你，也尊重你的作品！不过我们已经相中了刚才的两件作品，你的嘛，就等下次吧，下次好吗？” 明显的敷衍，谁都听得出来。 年轻人欲哭无泪，几千万，甚至是几个亿的工程，就这样没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周廷峰乐了，他是胜者；尽管李娟儿的团队没有得到展示的机会，但周心融的团队得到了第一，就是说他至少要拿到一半儿以上的建设工程了。 主持人在和专家组、业主代表商量结束事宜，更有业主代表起身就要离场了。 李娟儿才示意身边的那个女子，该她表现了。 这位也不客气，扭动着身子就来到了台上。 “主持人，下一步是不是该宣布这次别墅设计展示会结束了啊？” 一张嘴大家不禁纳闷儿起来，这女的嗓子怎么这么粗啊？ 主持人一愣，道：“是啊，即将结束了，——不过女士，您是哪位，上去干嘛？” “我是谁其实不重要，但要纠正的是，我不是女士，而是地地道道的大男生！至于我上来干什么，我是替所有的业主维权来了！” 一身女人的精细打扮，杨柳细腰、涂脂抹粉、高跟鞋儿和长裙的搭配，无一不体现出女人的婀娜；但这粗嗓子是藏不住的，可以证明他是个男人。 这副尊容，一下子把专家和业主们的眼球拽了过去，他们没心情听展示，却有兴致看这个奇怪的人，不禁停止了讨论，想听听他要为业主维什么权，怎么去维权。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道谢之难 这个外表女人、内里却是男人的家伙，正是晋瑶在机场接回来的那个，而和他一起的红衣女子则是晋瑶的朋友，一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 在机场，段天扶了红衣女子一把后，他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更加让她想再见一面的是他的这个人。 红衣女子已经来到了门口儿，看到了晋瑶和假女人，却没急着离开。 “晋瑶，稍等一会儿，我刚才差点儿被滑倒，一个男生扶了我一下才没尴尬；我还没向人家当面道谢呢，等他出来道个谢我们就走！” 晋瑶笑道：“怎么，这个向来不把国内男士看在眼里的人，也有了心动的感觉？” 红衣女子笑道：“晋瑶，你嘴上最好积点儿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晋瑶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我真后悔把你请回来，本来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嘿，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两个女人打起嘴仗来毫不留情，可见平时关系不一般。 说着话，段天出来了，还拿着手机，考虑是不是给司马小婉再发一条信息；抬头间才发现晋瑶他们，并没有在意从旁边就要走过去。 晋瑶也看到了他，他不说话，她为什么非要和他说？也冷着脸，看都不看他。 红衣女子却大大方方地侧向迎了过去，老远就说道：“您好，刚才亏得您帮忙我才没摔倒，谢谢您！” 想躲也躲不开，段天只好转过身来，笑着答道：“哦，是您啊，不客气，举手之劳何必这么客气！” 说完作势就要走。 “您好，请留步！”女子叫住了他。 “真没想到这次回国竟能遇到这么样的好人，——不介意把您的联系方式留下吧？” 段天摇摇头：“女士，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并没有失去什么，顺便帮个小忙儿而已；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文化，早在孔子时期就说过，‘泛爱众，而亲仁’‘见义不为，无勇也’；您说没想到回国会遇到我这样的人，可能是您对华夏文化了解的不够透彻吧？” 说完一点头，转身就要走。 “先生，先生！”女子大声喊了起来。 段天无奈，只得再次站住。 “先生，您真是博学多才啊！不过您知道吗，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教训我，我对华夏了解的不透？您知道这是不是伤到我了吗？” 面对她的一篇废话，段天不再多言，任凭她如何呼叫都充耳不闻，转身离开了。 “还什么华夏文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红衣女子好像从未有此境遇，大为震怒。 “怎么，他与众不同吗？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晋瑶凑过来问道。 “他，他欺人太甚！” “我说大小姐，应该是人家帮了你的忙，你才没被摔倒；这怎么，反过来他又欺人太甚了？” “晋瑶我跟你说，你别在那儿说风凉话！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木头，一根木头！” “先别判断他是铁还是木头！我问你，想不想和他继续联系联系？想的话，包在我身上！”晋瑶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你认识他？” “看看，别问那么多，我就问你想不想和他联系？” “想！说吧，怎么联系他？” “他叫段天，这是他的手机号，给你！”晋瑶自然很清楚地记得段天的手机号…… 段天回到集团时 ，李娟儿正等着呢，见他回来了急忙拿出任命书，道：“段天，你猜这是什么？” 段天没见过任命书，自然猜不出来。 “段天，我提职了，现在是集团的副总了！”李娟儿兴奋地把任命书展开，摊在段天面前。 一时间段天又惊又喜，兴奋地接过任命书看，高兴地念道：“兹任命李娟为周氏集团副总经理，主管财务和与公司运行相关事宜。周氏集团董事会，年月日。” 段天高兴极了，但心里又隐隐地多了一层担忧。 李娟儿道：“来，看看我的新办公室！” 段天跟着李娟儿在走廊里往前一走，他傻眼了。 李娟儿的办公室和周心融的办公室竟只隔了一个房间！ 李娟儿没有这些感觉，拉住段天的手就进了办公室，“咔”地锁上了门。 一把就抱住段天，她说道：“段天，这回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当我的保镖兼司机了！” 段天虽然心里有些忧郁，但高兴还是占了上风，他开始布置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习惯性地，先问候了一句。 “我不好，很不好！”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子是声音。 段天立刻听出来了，这是机场那个穿红衣的女子。 “您好，女士！请问关于华夏文化，您还有需要了解的吗？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以多阅读一下《论语》《四书五经》《弟子规》等等，好吗？” 就要挂掉电话。 那边急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说不好，很不好，你也不问问为什么？这是礼仪之邦应该做的吗？” 段天无奈，道：“女士，您很不好，可能是您自身的，或者环境的原因，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帮忙还帮错了吗？请您——” 那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段天，你不地道啊！我的主子好心联系你向你请教问题，你却这么痛快地就拒绝，怎么，我们不配和你说话吗？还是什么其他问题？” 一听是这个假女人，段天笑了：“兄弟，你倒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本来就是小事一桩，你说我们之间还至于非弄出个谁帮谁，谁谢谁的过程吗？” “段天，先别说帮忙的事儿，我问你，晋瑶你认识吧？” “认识，怎么了？” 李娟儿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段天指指手机，继续说道：“我当然认识了，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你不是在一家大集团吗？晋瑶晋总把我和主子找来，就是要进行新的设计，要在国内搞一个大型的服装设计展出活动！正好可以和你们集团合作啊！” 电话里立刻传来晋瑶的低声喝斥：“你说这个干嘛？别说了，挂了！” 李娟儿听到了，急忙抢过手机问道：“你的主子是服装设计师？对别的方面，比如说建筑设计，有经验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假女人的设计 有了李娟儿的介入，假女人和她的主子参加了这次设计。 当假女人来到台上，提出要替业主们维权时，才有人直接问他要怎么维权。 “我想，各位如果就此打住，开始用刚才那些设计中的一种或者几种方式做出最终的决定，我想大家就失去了一个权力，什么权力呢？就是对所有设计的知情权！如果把这个权力攥在手心里却不加以使用，在这个法制社会里岂不是大为浪费？” “说来说去，你不是还想展示你的作品吗？告诉你们，我们已经决定了，你的设计再好，再独特，还能比上面的两种更好？” 有人大声反对。 “唉，设计归设计，不能比较谁更好，只能看哪种更适合您！我不知道自己的设计是否属于什么国际一流，我只知道，这份设计更适合这片别墅，把它们放在海滩上，可能都不如小孩子搭的玩具城堡！” 没有最适合，只有更适合。 一句话吊足了业主们的胃口。 是啊，光顾着看上面几款设计的独到之处了，还真没从它们和这片别墅群的位置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过周氏集团刚才的设计已经很棒了，人家充分考虑到了和周边环境的关系；这份设计？再有特点又能怎样？ “各位，通常讲解一个设计时，有人需要几个小时，需要很多的例证，我们不需要，如果各位想听的话，能静下来允许我说一句话吗？就一句！” 下面乱哄哄地，大家开始研究起来；有的认为不需要，已经没这个必要了，都打电话和家里联系好了，就等着选哪种设计呢；也有的认为假女人是在搞嘘头，一句话能说出个什么来？ 最终有个业主大声道：“各位，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我们就等他说完，不允许说两句！如果一句话没什么可听的就散了，怎么样？” 立刻，下面静了下来，一个大婶儿喊道：“说吧，我听着呢！” 她已经挎起了包，就等着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好！我要说的是：我是建筑设计师，我的主子是服装设计师，如果有谁想知道建筑设计和服装设计融合起来会是什么效果的话，就请坐下来听！”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主席台。 下面异常安静，谁也不说话。 显然，从来没听说过服装设计会和建筑设计混搭的，没有人能想到这会设计出什么来。 两分钟过去了，这份安静一直保持着。 “这位女男士，我们要知道的，是你到底设计出来一个什么样儿的东西，不想坐这里猜！” 终于有位精神状态极佳的大叔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假女人。 假女人起来了，大声道：“我叫怜花，各位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至于我设计的是什么建筑，还要等各位的意见；等大家统一了意见，该离开的离开，该留下听的决定留下后，我就开始说！” 那个站着的大婶儿又坐下了，她看着怜花半晌没出声，最后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这时主持人和专家团正在进行紧张的讨论，大家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怜花先生，经过我们的讨论，你们可以派一个代表上台来讲解一下，但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半个小时！” “没问题！也可能用不上半个小时！主子，是我说，还是您说？” 红衣女子道：“建筑设计嘛，我怎么说？还是你来说吧！挑主要的说就行。” 怜花点点头：“那好，我就献丑了！” 说完扭动身子就上去了。 “各位，我们的设计还没有完成；它是根据一号位置和它所处的环境，结合服装设计中的灵感做出来的，先看看效果，怎么样？” 他拿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熟练地打开了一张图片。 图片一出来，下面更安静了。 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个设计有什么精巧之处。 也可以说，没有人能看懂这是什么设计，因为图片中看不到房子的形状结构，仅能看出来一片绿树青草掩映中，一个不圆不方的类似于建筑的东西立在中间。 这算什么啊？ 怜花继续解释道：“这是内部设计，它的外面设计还没有成型；这内部的设计，我先给大家解释一下：中间的这一片是居住区，分起居区、会客区、多功能区和厨卫区，这部分的设计最主要的是节能；现代社会，节能环保是社会主流，尽管各位不缺钱，不差钱，但节能涉及的不光是钱，是一种意识！” 此言出口，唐宋第一个感到了，这是迎合社会发展，标榜这些富豪善心的最大亮点；而他的团队则根本不考虑这一点，因为他说过，这些人有的是钱，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可劲儿往里面设计，用的钱越多越好！因为他们在攀比，谁的钱更多，谁的设计更奢侈。 他是根据自己的内心设计的，却忽略了这一点。 商冰、周心融的设计中，已经有了节能环保的因素在内，但没有把它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现在怜花的设计，第一句就把节能环保充分体现了出来。 他继续说道：“这就像一件羽绒服；羽绒服的历史我们都知道，刚出来时力求保暖，它的外观并不好看；到后来开始追求外观和保暖的双重组合，外观越来越漂亮，保暖效果也越来越好。那么，建筑的设计能不能像羽绒服一样，内部保暖，外观漂亮呢？答案是肯定的，能！各位看到的是这栋别墅的保温部分，它可以节能很多，因为这个设计充分利用来到阳光，可以看到别墅附近并没有过高的树木。而最终的外观，这栋别墅完全可以称之为‘羽绒公馆’！我们可以看到的是设想图，而不是设计图，请看——” 他换了一张图片。 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栋外观呈格子图案的别墅，它不新颖，不奢华，不张扬，却让人看了很舒服。 “各位，我们团队追求的不是新颖，别具一格，而是舒服，舒适，和环境融为一体的效果；可以看到，这种简单的格子，像丛林中的斑马，也像穿着带格子羽绒服的巨人，住在里面您不是要看它的内外形状，得到心理的暂时满足，而是要得到身体上彻底的休息，和精神上的彻底放松！” 一句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底，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突然，不知道谁用力拍了两下巴掌，紧接着所有的人都用力地鼓起掌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冰释前嫌 一份没有完成的设计最终通过了所有业主的认可，得到了全票赞同。 唐宋连后续的安排布置会都没有参加，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和他一起离开的是隋清元。 周心融没想到，已经稳操胜券的局面，居然被一个假女人搅乱了，并且自己亲自出马的设计同样只能等业主们的决定了，刚才还几成定局的场面，现在突变成了要看业主的脸色。 但李娟儿没使诈，没耍滑，她靠的全凭实力，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 “李娟儿，你很厉害啊！用几近儿戏的手段获得了别墅的第一建筑权；不过我劝你一句，别以为拿下了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业主的眼睛是雪亮的！” 商冰也走过来了，道：“周美女，没想到周氏集团还藏着一手啊！佩服，佩服！” 听不出来她这话是赞美，还是揶揄。 说完她带着人离开了，虽然排到了第三，但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意义，想使用她设计方案的业主自然会去找她。 李娟儿不用忙什么，假女人和红衣女子完全可以接待业主的咨询，她没事可做，便和周心融聊了起来。 “心融姐，我知道不论这次我的设计多么引人注目，毕竟我的经验和阅历都和你差的太远了！虽然拿下了这次设计的第一，但有你在身边，所有的设计都是我们集团的了，至于最后业主采用谁的设计，使用何种建筑方法，都是周氏集团的工程；已经这样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吗？其实我之前就想好了，那不到名次就算了，如果能拿到名次的话，我们两个团队的设计就要融合到一起！只有这样才能让业主得到最大的实惠，即使我们不这么想，业主们也会这样想的，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 突然她站了起来，大声道：“各位专家，各位业主，我又一句话，还请各位给个机会说出来！” 等大家静下来了，她大声道：“各位专家，各位业主，我想大家都知道了，这次设计的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周氏集团的团队完成的！既然这样，我们两个团队就要融合成一个，把两个设计中的亮点结合到一起，一定会给各位业主带来最大的实惠！所以请各位放心，周氏集团的最终设计和施工，都会由有着多年管理经验的人来领导执行！” 周心融看向她，目光中包含着更多的不解，心道：就你李娟儿，也敢说有着多年的管理经验？你能领导执行这次几个亿造价的施工？ 没想到李娟儿突然一指她，继续大声道：“这个人就是周氏集团的少东家周心融！能担当这个重任的人选非她莫属！” 周心融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李娟儿在最关键的时刻，把这个机会给了自己！ 李娟儿一拉她的手，道：“心融姐，你还是起来向各位业主致意，和他们说几句吧！” 周心融只得起来，但变化过于突然，竟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怜花第一个鼓起掌来，道：“是啊是啊，周心融周总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我第一个赞同！周总，您就说说吧，想怎么让各位专家，各位业主放心？” 掌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周心融才缓过神来，向各位行了个礼，道：“我的设计并没有排在第一位，但我的李娟儿妹妹把机会让给了我，我如果推辞的话，就违了她的一番好意！所以我先谢谢这个妹妹！至于设计和施工的问题，我周氏集团是有这个实力的，两个设计方案的结合，定会给各位业主带来全新的设计，一定会融节能环保、舒适新颖为一体，相信这个设计会成为我市乃至我省、国家的一个亮点；一不会辜负这块好地方，二不会辜负各位业主的信任，第三，两个团队的配合，带给各位的不光是建筑，更是倾注了一腔热血，一份情感的作品！我可以代表集团说句话，各位可以不放心，这不要紧，由周氏集团先行垫付资金，各位觉得不合适，这些资金我们就算是奉献了！” “不用，不用！我老铁也算是个商界的家伙吧？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贴心的设计，这么用情的团队！这点儿资金还用你们垫付？看不起老铁吧？我先拿出三分之一的资金，等工程进度差不多时再拿！” 几个业主纷纷表示不差钱，只要设计能满足要求。 周心融和怜花嘀咕了几句，上台了。 “从现在开始，我的手机号码就向各位公布，我们共同设计，由我们来施工，一定按照各位的要求做，但涉及到技术层面的设计，可能要听从专家的意见了；各位对别墅有什么特殊要求尽管提！” …… “李娟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之间一直站在对立的角度啊！” 周氏集团所属的一个小酒吧里，周心融问李娟儿。 “心融姐，我虽然和你争，和你吵，但我知道你的为人；你是一个好人，光说是好人还不能概括你，因为你的命也挺苦的，我们算是同命人吧！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争的？无非是身外之物；再说了，我对自己的斤两还是知道的，能争来设计，也没有施工的能耐啊！” 看着周心融，李娟儿继续道：“还有一点，心融姐，我知道你和段天之间已经相爱了，却从中间横出来抢了他，我心里真的很对不起你；所以我希望能给你些补偿……” “不要提段天，我已经把他忘了，你们之间能好好过日子就行；对了，你们不希望周董知道吧？我会保密的。” “心融姐，我知道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因此我愿意做出更多来补偿；假如有一天涉及到很关键的问题，哪怕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我也会让你站在我身边的！” 周心融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觉得这不过是李娟儿表达歉意的一个方法吧？也没多想。 她却不知道，李娟儿是在告诉她：有一天和她父亲周廷峰刀枪相向时，即使周心融卷进来，她也不会伤害她的；只因为欠她一个人情，一个把心爱的人抢走令她伤心的人情。 这个晚上的酒，周心融喝得很多，也解开和李娟儿之间的结，她承认了李娟儿副总的位置。 这些正是李娟儿想要的，她没和周心融耍更多的心眼儿，因为周心融太善良了。 和周心融冰释前嫌，她踌躇满志地进行着计划，却不知道另有一张网已经悄悄地向她张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李娟儿干呕了 “干杯！” 两盏透明的高脚杯碰在一起，里面盛着红宝石般颜色的液体，段天和李娟儿在一家酒吧庆祝此次设计展示的成功。 “老公，其实我不应该喝酒的；虽然还没有反应，不过一旦我怀上了还喝酒，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啊！” “娟儿，我以前看过书，这事儿不是强求来的，有时很努力也不见得怀上，即使做出了各种准备，怀上后的孩子还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呢！我们能那么巧吗？” “看看你，就是对自己没信心！怎么就不能？我们这么年轻健康，我又是在危险期，能怀不上？” 一句话，段天想到了司马小婉。 她也是这么说的，也在危险期，自己又被药物控制，那么疯狂，几率可能比李娟儿还要大；那里该怎么办？ 李娟儿意识到了他的变化，不由问道：“老公，怎么了？害怕我怀上，怕被人发现了很麻烦吗？” “娟儿，你说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段天别的不敢说，这辈子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决不会离开你，爱你的人，爱你的一切，只要我的人还在，就永远不会变的！” “傻瓜，别这么说！其实人生无常，说不定哪天我遇到什么问题突然之间离开你了呢！老公，我在的时候你怎么说都不过，但我真的有一天不在了，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儿，忘了我，找一个更疼你，更在意你的人，听到了吗？” 段天登时就急了：“娟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告诉你，这辈子我缠定你了，想随随便便就离开我，门儿都没有！” 李娟儿幸福地依偎过来，两个人的感觉甜蜜极了…… “娟儿，我们是不是该放弃一切，什么仇恨，什么宿怨，都一笔勾销吧！今天你报仇明天还会有人来找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把一切都放弃，我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周董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的，好吗？” 段天的一席话，反倒提醒了李娟儿。 她离开他的怀抱，提起酒杯，仔细地盯着里面的红酒看，目光渐渐变得尖锐起来，瞳孔慢慢收缩，道：“老公，这个仇我必须得报！不过你放心，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用性命去搏的，周廷峰这条老狗，这辈子我都与他誓不两立！呕——呕——” 她突然离开桌子，侧到一旁干呕起来。 段天急忙跑过去，轻拍她的后背，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吃的东西里面有问题？我那杯水给你！” 说完拿来了一杯水。 李娟儿示意不能喝水，扶着墙继续呕，最后呕得蹲了下去。 这一气呕了有两分钟多，她才慢慢起身接过水杯。 段天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扶着她就走，道：“不行，我们得去医院检查检查，弄不好食物中毒可就糟了！” 李娟儿刚才还难受得连话都不想说，这当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傻瓜，这都看不出来？” 段天看着她的样子，刚要说什么，突然恍然大悟，惊喜地道：“娟儿，你，你——怀上了？” “嗯！”李娟儿这个一直大大咧咧的人，突然间变得无比的娇羞起来，红着脸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得找个地方准备生下来！这是我们的爱情结晶，我们的宝宝！” “去你的！这才有反应，距离出生还有近十个月呢，你急着找什么地方生？”李娟儿无限娇羞地道。 “啊，也是，也是！”段天搓着手，显得有些慌乱。 他们两个吃得尽兴，酒没怎么喝，——不能再喝了，再喝的话对孩子不利的；吃过饭又来到街上随便逛了起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两个聊天吃西餐时，一个提着小皮箱的人进来了，就坐在他们的侧面；那人的皮箱一直放在餐桌上，侧面正对着他们。 那人在摆弄着手机，面前却只点了一杯红酒。 他这个小皮箱不是普通的，内置了一个高清的摄像头，正对着段天和李娟儿拍摄，而他摆弄着的手机则是接收装置，可随时调整皮箱的朝向和角度；他在记录着李娟儿和段天的一言一行。 两个人出去后，这个人也结账跟了出来，远远地提着小皮箱，手机在继续接收画面，不时进行着调整。 “隋总，我调查了，这两个人应该是恋人关系；目前他们没有住处，没有住到一起，晚上一个回单位，一个回别墅，没有您说的关于别墅设计方面的话题，不过，他们应该已经发生关系了，女的有反应了，直吐！” 隋清元盯着画面看，足足完整地看了一遍，身子往后一仰，道：“做的不错，钱可以给你了；不过你要保密，具体调查到的内容不许和任何人说！不然的话，你这个私人侦探社也就——” “隋总，这我懂，懂！您放心，干我们这行的，没有谁敢泄密，这是行规！” 得到了钱，这人把所有的影像资料都留下后，满意地走了。 隋清元关上门，从头开发放影像，这次看得很仔细。 又看了一遍后，他开始看第三遍。 这次他有意调整播放进度，把图像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画面中，李娟儿伏在桌子上呕了一会儿后，长发散落在头两侧，双目紧闭的样子太迷人了！ 他把画面放大，伸手在李娟儿的脸上摸了一把，又把手伸到鼻子前使劲儿嗅了一下，道：“李娟儿，你怀上了？听说你表面上很随便，实际上连别人碰你一下都不行，这让你怀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隋清元好想感觉一下啊！哼哼，总有一天我会实现的！” 目光变得冷漠起来，又道：“段天，怎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上了？商冰，周心融两大美女老总你都玩弄了，老子我呢？我特么一个都弄不到！段天，你到处抢我心中的女人，这辈子我就和你耗上了！等着吧，就算唐宋不出手，我也不会给你机会的！” 然后又摸向李娟儿的脸：“李娟儿，不出半个月，我就能随便摸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邪笑声传出来，隋清元的脸扭曲成了苦瓜状。 第一百七十章 恐怖电话 有了这次别墅群设计的团队组合，段天才知道红衣女子的来历，果然非同凡响；她是晋瑶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考入了一家并不出名的服装设计学院，毕业后凭借家族势力混进了国际时装设计的一个团队镀金，几年后凭借独特的设计眼光出了名。 她的名字叫明松雪。据怜花透露，姓明的本来就少而又少，为了起这个名字可谓难煞了她的长辈们，最后一个官场上颇有建树的长辈想了这个名字，要这个独生女像雪中的青松一样，拥有毫不让须眉的气概，如做官则有敢比古圣贤的高风亮节，如经商则有雪中傲松的铮铮骨气，即使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也要像青松般不惧风霜。 她真的做到了，虽然家族帮忙搭建了一条通道，但后期的自身努力还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拼搏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岁的她，没看到过一个心仪的男人。 有一点很是令人气愤，就是她对男人的观念；她认为国内鲜有她心目中的那个男人，就算有，也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她的目标是国外的那些功成名就的少年，不管是哪个行业的，足球先生可以，网球王子也行，甚至行为艺术家都可以；问题是那些名人不是她能靠得上前的，结果导致了她现在的尴尬境地：要找的，人家不给机会；找上她的，她没兴趣。 机场的一幕，段天的人没有给她什么印象，但他的话给了她启示，泱泱大国，怎么会没有自己想找的另一半儿？她才开始注意起国内的名人来。 这些信息都是怜花透露的。 “怜花，那你呢？你怎么和这明雪松混到了一起？以她的性格怎么会让你在身边，你还自称她的仆人，称她为主子？”段天开始对这个假女人感兴趣了。 怜花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品味了一下其中的滋味，才答道：“每个人做出一件令人觉得不正常的事情时，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适应的，我也如此；我和明雪松的认识是在一场服装设计大赛上——” 怜花抛却了假装女人的令人不愿意看到的媚，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脸孔，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次颇具权威的国际竞争大赛。当时我完全不是这个打扮，我西装革履，自信满满，认为自己用了近两个月时间准备的设计方案一定会脱颖而出！那样我得到的不仅是自己生活急需的基本费用，更是一举成名，签约的集团会排着队找，签约金、待遇要多少有多少！可惜，就在我的设计眼看大功告成之际，明雪松带着她的设计来了。” “她的设计开始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但随着复赛的一步步开展，她的光芒逐渐显露出来，我的作品已经无人问津，而她则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开始时，我并不服气，而是找到她，和她说‘不要过于张扬，小心风大了翻船’之类的话，她没有和我顶嘴，而是告诉我比赛靠的是实力，就这样我们俩站在了敌对的两个方面；我们明争暗斗，直到最终尘埃落定。” “我为了拿到一些订单，找到她并威胁，要她给我一部分订单，不然我就要她好看；她仍然没有妥协，我们两个成了真正的仇敌。”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又成了搭档了？”李娟儿急着问。 “后来我一败涂地，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家里等着用钱，自己在国外的生活都成问题，只能去求她，求她给我介绍一些订单；她爽快地答应了我，但有一个条件，我问她什么条件，你们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李娟儿和段天同时问。 “她说除非我能像个女的似的求她！我记得，我们两个吵架时我说过‘一个女流之辈，逞什么能耐？不早晚是男人的一道菜？’就这句话把她激怒了，见我去求她就要求我像个女人似的求她，她就给我一笔钱，或者一笔订单。” “于是你就开始装女人了？”段天问道。 “嗯。于是我开始打扮成女人的样子，按她的要求出现在一个公共场合，得到了她的认可，给了我一些订单；从那以后，她说只要我敢装女人，她就会给我一些机会，我就开始装女人了……” “所以有了现在！你们之间，有没有别的故事呢？”李娟儿继续问。 “故事？那倒是有！不过太有意思了，好多次她都把我当成了女人，但我时刻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对她动什么歪念头，越到后来，她越信任我，我也觉得自己成了她的一个姐妹，慢慢地，这身衣服还就不愿意脱下来了……” “我知道了！不过你自己呢？你就没有理想吗？就这样混下去，就算你是个成功的假女人，未来呢？你还能一直装作假女人吗？”段天道。 怜花低下了头，半晌才道：“很多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有自己才能圆自己的梦；我何尝没有理想？但只是我觉得，理想和自己的现实差距太大了而已。” 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沉闷了。 是啊，谁都有自己的理想，没有一个人说自己什么都不想，但和理想之间的距离有远有近，不过有的人距离近，有的人比较渺茫罢了。 “老公，今天的饭没白吃，我得到了一个结论。”李娟儿道。 “什么结论？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想着如何实现理想，抛弃那些杂念吧？”段天道。 “嗯！正是这样，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理想，也可以说是此生的一个心愿，就是让周廷峰这个老东西在母亲的墓前跪倒，让他忏悔对母亲，对我们整个李家的罪行！”李娟儿道。 段天大惊：“娟儿，你不是抛却杂念了吗？” “是啊，我抛却杂念了，一心一意要他的命！不过杂念还是有一些的，我舍不得身边的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段天急忙抱住她劝，却得不到满意的结果。 第二天，李娟儿坐在属于她的副总办公室里，正在研究集团的资金链儿问题，手机响了。 她随手就接听起来，“喂，您好！这里是周氏集团副总办公室！” 那边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我知道，并且我知道你是李娟儿！” 这声音听着就让人不舒服，李娟儿提高了警惕问道：“你是谁？” “李娟儿，据我的可靠情报，你现在是未婚先孕了吧？身为举世闻名的周氏集团副总，年轻漂亮，对外说连男朋友都没有的李娟儿李总，竟然干出了这等不要面子的事儿来，想不想外界都知道啊？” 李娟儿登时冒了一身冷汗，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李娟儿，你的那个相好的我们也知道，想不把这件事流出去的话，就按我的话做，听到没？”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啊？”李娟的手心都是汗了。 “看看，小丫头就是嫩！你问了这么多次我都没回答，怎么还问呢？想不让这件事被传出去，晚上一个人，带五百万到城南的废弃砖厂来，记住，一个人！多一个人的话，这些消息立刻出现在各网站！” “等等，先别说这些，晚上几点？到砖厂的哪里找你？”李娟儿镇定了些。 “别想着带什么武器！你一个小丫头有几分斤两，自己该知道的，就算你带冲锋枪来也没有用！具体的时间和地点随时等我的通知！” 那边挂了电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砖厂险情 “赵天，晚上你不用送我了，有个朋友约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来，晚饭你自己随便吃一口吧！”李娟儿撂下这句话，挎着坤包就出去了。 这么突然？ 段天一愣，瞬即看到了她的包，比往天的要大一些。 为什么带这么大的包出去？ 段天急忙叫住她，问道：“李总，怎么带这么大的包出去啊？看着还挺重的，我送你吧！约朋友了没问题，我把您送到地方就回来，需要接的时候就去接您，好吧？” 有人在旁，他不能乱称呼，要喊李总；李娟儿同样喊他赵天。 “不用不用，路不远，很快就到，不用你送了，你忙自己的去吧！”李娟儿好像很不愿意提起段天送的事儿，急忙拒绝，并加速向电梯口儿走去。 “李总，就算不用我送，您也该自己开车去啊，怎么能做出租车呢？” “不用了，出租车方便，一旦我喝酒的话就不能开车了！”说着话，李娟儿已经跑到电梯旁按下了向下的按钮。 段天觉得奇怪，但其他科室的人都看着呢，也就没多说什么，回到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有窗子，能看到楼下的情况。 他打开窗子伸出头去，等着看李娟儿。 一分钟不到，李娟儿出现在视野中。 她把挎包移到身前，拉开拉链向里面看了一下，又迅速合上，伸手向隔层里摸了一下，又伸手到腰间摸了一下，才做出放心的样子整理好装束，快步向街边走去。 这些动作很奇怪，看挎包说明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看过后急忙合上说明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摸向隔层说明里面有一样东西，摸到就行，摸腰间同样如此。 能是些什么东西呢？ 段天不由做出了打开包的动作，同样做出了向里面看的动作，能有什么呢？然后做出把手伸进隔层的动作，再摸向腰间—— 腰间硬邦邦地，是那柄匕首，从周廷峰的地下书房摸出来后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突然知道了，李娟儿摸的同样是兵器！ 那么，挎包隔层的同样是兵器，并且很可能是手枪！ 和朋友约会，她带两把手枪干嘛？ 换了一个大包，说明里面装了很多的东西，看样子就挺重的，能是什么？ 还有，带枪出去说明她可能会遇到很危险的事儿，为什么不和自己说？ 段天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不行，不能让她就这么出去，要找到她，在后面跟着她！ 他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快步跑向走廊的尽头，转弯儿就奔电梯去了，他去的是快速电梯，应急时采用的。 很快就来到了楼下。 李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儿。 急忙问门口儿的保安：“兄弟，李总往哪个方向去了？她做的是出租车吗？看到什么车号没？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一连串儿的问题，把保安问晕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逐个问题答道：“赵哥，李总往街上去了，好像是坐出租车走的，没看到车号，她也没和我说什么。” 段天一阵苦笑，和没问一样，却耽搁了时间！ 他急忙掏出手机打给李娟儿。 “李总，您出去了吗？”“哦，出去了？是坐的出租车啊？可要让司机小心点儿！李总，我有个问题忘了告诉您，刚才您下楼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一接才听到，是一个人说您的朋友，让我转告您说赴约的话不要乘坐出租车，您到哪儿了？” 李娟儿没有防备，立刻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啊，就说不要乘坐出租车，还说如果我能联系到您的话，和出租车司机交待一件事，麻烦您把手机给他，就一句话！” 李娟儿把手机贴到司机耳旁，道：“师傅，请您听一句话。” “喂，你好！” “师傅，我手机号是……，请您拨通这个号码，然后不要讲话把手机放在一旁，边开车边叨咕位置，我老婆生气跑出去了，我怕她想不开，拜托！” 说完他迅速挂掉了手机，因为要记住一个手机号，最快的办法就是使用瞬间记忆，第一时间能够记住这些数字并把电话拨出去，如果再多说几句话干扰了这个瞬间记忆，他就可能真的记不住了。 果然，第一遍的瞬间记忆实现了，司机很快拿起电话边开车边拨通了段天的手机号，并把手机放在了车门把手下。 段天立刻按下了接听键，一边听着声音一边奔向商务车。 发动好车子，他立刻接上耳机，用双手来开车。 耳机里传来了司机的声音：“美女，这是要去哪儿啊？都到城南立交桥了啊！” 段天猛打方向盘，车子划了个圈儿，实现了一个漂亮的漂移，迅速向城南方向驶去。 等他架势商务车连续闯过四五个红灯，又剐蹭了一辆小轿车来到城南立交桥时，耳机里又传来了司机的惊呼声：“女士，您怎么来这么个地方啊？这不是早就废弃的城南砖厂吗？这地方可不能久留啊，很多坏人就在这里干坏事儿，什么贩毒、抢劫、绑架，这都成了坏人的聚集地了！” 段天一惊，车子用最快速度驶下了立交桥，把后面追上来评理的车子远远地甩掉了。 听不太清那边的情况，却能听到李娟儿在接电话，隐隐约约听到她说“都带齐了，就一个人”的意思。 又按照出租车司机的指示，他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出租车，急忙把车子停在路旁，自己下车等在后面。 出租车急匆匆地回来了。 段天冲出去拦住，司机放下了车窗。 “兄弟，她去哪儿了？” “这位老兄，情况好像不妙啊！我劝你老婆别去，她说没事儿，不过一看这地方就知道，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问题；你也听到电话了吧？我好像听她提到钱了，说钱带够了，就她一个人来的，让对方不要乱动，自己是诚心的。” “谢谢兄弟！我老婆现在在什么地方？” “喏，就前面的那个砖窑里，你快点儿过去吧，我立刻帮你报警！” “先别报警！如果能的话她早报警了！没事儿，我可以帮她！” 出租车司机不敢多说，开车匆匆离开了。 等他把车子开回城里，又跑了两份活儿，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 总是觉得不踏实，这位好心的司机还是报警了…… 段天等出租车离开了，目测一下距离，大约二百米左右，不适合把车子开到近前，会打草惊蛇的。 他把车子开到一个破烂不堪的房子里，摸摸腰间匕首还在，便借助林立的破砖堆掩护，向李娟儿的位置摸去。 突然耳旁传来了马达声，他急忙矮下身子。 一辆面包车从身旁慢慢驶过。 他看到了，里面坐着三个人，却一个也不认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制服一个 段天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从砖坯形成的废弃堆后面行进，面包车速度较慢，基本上能跟住。 面包车也没靠得更近便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另一个因为要开车的缘故吧，并没有下车而是守在车里。 段天犹豫了一下，是监视车里的还是跟这两个过去？ 第一个念头是要跟着前面的两个，因为他们逼近李娟儿，很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车里的没有什么威胁。 但转念一想，就算跟上了那两个，又能怎么样？他们估计也会有防备的；如果就这么和他们打了照面儿，估计自己也讨不到好处，不打照面儿的话，从暗地里偷袭，也只能暂时保住李娟儿安全，他们的后方交通顺畅，来去自如，很麻烦。 莫不如先对付车里剩下的这个，把他对付掉之后，就可以全力对付那两个了，那样他们没了后路，自己也有更多的机会！ 于是他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后，开始一心对付车里的这位。 而这位好像并没想到会有人在旁边研究对付他，同伙儿把车门关上后，他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下，仰头就躺下了。 想了想，又从车里拽出一支烟来点上，吞云吐雾起来。 段天四外看看，应该没有人看到，便慢慢靠近，来到了面包车的后面。 该怎么对付他？直接给他一刀？这无冤无仇的，他们找李娟儿的目的还不知道，自己就出手伤人了，好像不行。 拿刀逼住他，让他说出所有的事情？ 一旦他也有武器，或者还有别的同伙儿，自己该怎么办？ 段天握着匕首，却没了主意。 他想到了那次周心融的保镖去房车叫自己时，原本占据主动的他却因为自己挥舞菜刀一顿乱砍而跪地求饶；现在车里这家伙会比那保镖更厉害吗？ 估计自己这一吓，他同样会乖乖地听话！ 不过手里的是匕首不是菜刀，能起到菜刀的效果吗？ 他决定冒险一试，连身边没有同伙儿，也没有人质的家伙都对付不了，待会儿怎么对付另外的两个？ 匕首往外一亮，他就要直接过去，但感觉到这匕首好像并不吓人，调转一下？ 把匕首尖部向下，但刀刃朝里还是朝外好呢？先朝里试试，觉得是在对准自己，又朝向外，感觉使不上劲儿，倒握着匕首刃朝外不像行家里手。 最后还是尖儿朝上吧！ 尖儿朝上，刃朝外，还像那么回事儿，就是使劲儿攥着它有些累，但有点儿感觉。 他老远就紧握着匕首，像端着一盆水似的，恐怕它不小心洒了。 走了一步，又觉得这造型有些夸张，不是对付这家伙的最有效手段；最有效的应该像黑社会老大那样的，匕首不紧不松地握在手里，才能给他最大的震慑。 他随便拎着它就过去了。 里面的家伙还在吞云吐雾，丝毫没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段天用匕首尖部轻轻敲了一下已经落下一半儿的车窗，道：“小子，起来！” 这家伙一激灵，急忙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匕首。 “啊？”他一愣，伸手就探向腰间，看来也是要拔武器。 段天急了，自己装老大这招儿没管用啊？伸手就去拉车门。 他的第一想法是车门应该锁着，可能要拉不开，那样的话就用匕首敲他的玻璃；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没锁车门，一把就拉开了。 匕首直接顶在额头上，段天沉声道：“举起手来！” 毕竟没用匕首对过一个人，他都不知道该逼在哪儿，一般都逼住咽喉或者脖颈，他可好，顶在额头上。 这家伙的手应该摸到了兵器，但由于身子坐在那里影响了取出来的顺利性，人家的刀都架在额头上了，还比划什么？他举起了手。 段天不知道一般情况下，用刀逼住对方后下一步该怎么办，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匕首侧过去，轻轻拍在这家伙额头上，继续用低沉的声音道：“还想反抗？信不信我先剜出你的眼珠子？” 说完匕首沿着额头一动，尖部顶在他的眼球上。 这家伙害怕了，急忙往后一仰头，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大，大哥，你别，别，别动我的，我的眼，珠子！我，我，还要看，看，看对象呢！” 感情是个结巴！怪不得把他留在车上！ “别说话了，下来！” 段天喝道。 这小子急忙坐稳，道：“我下，下，下来！”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坐起来，麻溜地下车了。 “别动！”段天一边威胁他，一边伸手摸向他的腰间，摸出来一柄小砍刀。 “还有什么，都拿出来！”段天一手匕首，一手砍刀。 这小子急忙伸手到腰间，“噌”地一下拔出一把手枪来！ 段天一见更着急了，握着砍刀的手迅速向手枪砍去，他要一下子把手枪从他的手上砍落，防止他反过来伤到自己。 “咔”地一声响，手枪的前半段竟被自己砍断了！ 段天大骇，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等厉害的功夫了？这样下去还怕他们什么？ 不过定睛看向这家伙手里的半截，他才恍然大悟：感情这是把玩具枪！ 好小子，竟然拿玩具枪来吓唬我？ 段天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喝道：“混蛋，你拿个假枪吓唬鬼哪？” “没，没有！老，老大，我，就是，就是拿，拿出来告，告，告，告诉您，我身上就，就，就，就一，一把刀，什，什么都，都没有了！” 段天这个后悔，和他废什么话啊？说也该说点儿有用的不是？ “过来！”见他说话费劲，段天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要把他带到稍远点儿的地方。 这家伙还挺听话的，抬腿就跟在了后面。 来到一个僻静处，段天把砍刀往他脑袋上一拍，问道：“你们干嘛来了，谁派你们来的？” “老，老，老大，我是，是，是这，这，这个车的，的司机，他们雇我的车！” 不知道哪来的劲儿，他竟然一口气说完整了半句话。 “他们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别说话，知道就点头！” 这家伙摇摇头。 “不知道？好，把腰带解下来，我要绑住你！” 这家伙聪明了，也不说话，却没解下腰带，而是脱了衣服，用牙一咬“撕拉”一声，撕下一条儿来；然后继续撕，很快撕出了六七条，三下五除二绑住了自己的腿，还连续绑了两道，又绑住了嘴，最后把剩下的递向段天。 段天点点头，道：“你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就好！我给你绑住在这儿，等解决掉那边的事儿，回来就松开你！” 说完用剩下的布条把他的两只手绑在身后，想了想又撕下几个布条，把腿脚、手和嘴又绑了几道，才感到放心。 “你遭一会儿罪吧！回头一定放开你，我也不是坏人，是为了救人！” 这家伙除了舌头笨之外，没有笨的地方，急忙点头称是。 段天拎着一刀一匕首向李娟儿藏身的地方摸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围 制服了一个，段天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借助砖坯堆的掩护，他悄悄地向李娟儿藏身的方向摸过去。 刚摸出去不到二十米，就听到了说话声。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李娟儿，你别顽抗了！顽抗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相信我！” 片刻才传来李娟儿的声音：“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说话不算数的小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儿！不过就算你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你一个小女子，一把手枪，还能打过我们两个人，两把枪？告诉你吧，我们就是黑社会！黑社会的人怕死吗？” 另一个男子喝道：“李娟儿，你抓紧把枪扔出来投降，我们绝对不伤害你，不然刀枪无眼，我们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看来李娟儿的安全暂时没有问题。 段天决定看清局面再说，知己知彼才能占据主动位置。 继续借助掩护，他移动身形，同时倒握着匕首，怕反光被人发现；其实他过于紧张，已经忘了，这匕首黑黝黝的，根本就不能反光。 靠近了，从砖坯缝隙间，他看到了一个家伙，背靠在砖窑的墙上，正是一个窑洞旁边的位置。 左右移动位置，又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藏在和自己差不多的一个掩护后面，手枪搭在砖坯上，从缝隙观察窑洞的情况。 段天立刻就分析到，李娟儿就在这个窑洞里，自己附近的家伙虽然用枪直指窑洞，却没有大威胁；反倒是洞口旁的家伙很危险，因为他能迅速冲进去对李娟儿造成威胁。 转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先解决离自己近的这家伙，如果能顺利解决掉他，另一个就不足为奇了，他就是这里的活靶子。 但这个怎么解决呢？ 段天开始观察身边的情况。 两个人之间的砖坯堆中间还有一个空场儿，想靠近这家伙就要经过这片空场儿，很容易被他发觉。 但他的注意力全在窑洞那儿，自己应该还有机会。 段天慢慢地来到了砖坯掩护的边缘，发现要靠近这家伙，还得翻过一道不足一米高的矮墙；那么翻过矮墙时，会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呢？ 想了想，他决定先吸引开这家伙的注意力再做行动。 看看身边，破碎的砖坯子到处都是；匕首倒握着姿势不变，他捡起来几块大小合适的，准备抛过去引开他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李娟儿在里面喊话了：“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派来的？敢当黑社会，连主子是谁都不敢说？算什么英雄好汉？” “少废话！我们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是还不把枪扔出来投降，我们就打进去了！” 身边这家伙攥紧了手枪，喊道。 “有种你们就来吧！我李娟儿不是吓大的！” 这位看来真的急了，探出头去就瞄准，突然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响，他真的开了一枪！ 洞口的家伙嚷道：“你打准点儿，别碰到我！” “闭嘴！”这家伙不耐烦地道。 看来他们玩儿真的啊！这要是伤了娟儿可怎么办？段天着急了。 不想窑洞里同样传来了一声枪响，不过声音沉闷了些。 子弹呼啸着过来，射在这家伙藏身的砖坯堆上。 “小妞，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这家伙狠劲儿上来，双手握枪，“砰砰砰”地连射了三枪。 这边射击的过于密集，窑洞里没有了声音；这家伙道：“柱子，你往前凑凑，看她是不是被我射中了？” “等一会儿吧，我一露头再被一枪爆了怎么办？谁会站在明地里让你打？你自己心里有数的事儿，让我干嘛？猪！” “柱子，你特么的才猪呢！这半天一枪不开，你打算干嘛？” “别特么的废话了！你开几枪？你这些枪特么的不就是挺响儿呢吗？连人家的头发都打不到！你自己不知道？” “柱子，你个王八猪，特么的一枪不开，还说老子？” 两个人吵了起来。 段天也基本明白了，这一阵的对射，实际上是相互吓唬对方，根本就不能造成威胁！ 不过想想也挺可怕的，一旦碰到谁，这不是玩笑，是子弹啊！ 趁两个家伙吵架的当儿，段天悄悄放下手中的砖坯块儿，来到了矮墙旁。 这家伙已经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他弓着腰，像个大虾米似的，头藏在砖坯后面，低着头和同伙儿对骂。 看他骂的这么起劲儿，估计不会突然地回头看向自己；又看看前方，另一个家伙一边骂一边观察着窑洞的情况，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他紧握匕首，一步就跨过了矮墙。 猫着腰，几步就蹿过了这片空场儿，段天来到了这家伙身后。 “你特么进去看看！别跟头死猪似的，一点儿力都不出，回去和我一样分钱！” “少废话，隋总的眼睛雪亮的，看不出来你的花架儿？” 段天一愣，隋总，那是谁？ 眼前的情形让他无法考虑更多，一个箭步蹿过去，匕首直接架在这家伙脖子上，小声道：“别说话！” “啊，你——” 这家伙不禁喊了出来。 段天手上一紧，匕首割了进去，登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另一个家伙忙道：“我怎么了？” 段天一按这家伙肩膀，他明白了，答道：“我没事儿，你特么的后退点儿，别打到你！” “这还像句人话！” 段天已经把这家伙的枪下了，低声道：“让你的同伴儿过来！” 这家伙头都没敢回，喊道：“柱子，你过来，过来！” 声音有些不对，柱子急忙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过来，快点儿！”这家伙脖子吃痛，急忙喊道。 柱子从侧面绕了过来。 段天的手枪等着他呢，刚一露面便低声喝道：“把枪扔了！” 这家伙猝不及防，见同伴儿在人家手里，急忙扔掉了枪。 “娟儿，出来吧，他们被我制住了！”段天大喊。 李娟儿听到了他的声音，从窑洞里跑了出来，一看眼前的情况，不由扑到段天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幕后人 放开嗓子哭了几声后，李娟儿停止了哭泣，按下扳机，枪口顶在被段天先制住那家伙的额头上，狠狠地道：“王八蛋，你不是狠吗？我一枪毙了你！” 段天急忙拦住她，道：“娟儿，别乱来，先问明白再说！” 然后把夺来的枪对准另一个家伙的头，喝问道：“说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被你们打败了，你们就看着办吧！大家都有不能说的理由，不是吗？” “什么？你还和我们讲条件？你有这个资格吗？”李娟儿喝道。 “不是有没有资格，我们拿人钱财，就要替人家办事，事情办砸了也不能说出人家的名字吧？这你们懂的，别逼我们！” 段天松开了手，道：“看来我们就算赢了，把你们打败了，同样和没打败一样呗？那我问你，如果我们被你们打败了，你们会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自然要按照人家的意思，钱拿走，人也带走！” “钱？多少钱？”段天突然问。 “五百万。”这家伙答道。 段天看向李娟儿，问道：“你带五百万出来干什么？他们怎么钱拿走，人也带走？你到底怎么了？” 李娟儿见瞒不住了，小声道：“一会儿回去我再和你细说，先看看该怎么处置他们两个？” “这好办！他们不是不说吗？让他们说为止！我有办法！” 还没等他说出来要怎么办，这家伙先说道：“兄弟，江湖中人要讲江湖规矩！你可不能乱来听到没？” “你的话我倒是听到了，不过你误会了一个问题，我不是江湖中人！相反，我是个极其卑鄙的小人，用什么方法能让你们说话，我就用什么办法！记得请君入瓮的故事吗？” “什么瓮？”显然这家伙不知道。 段天也不解释，道：“其实那个故事用在这里并不恰当，但里面的方法挺不错的，就是把一个大缸架在火上烧，等很热的时候请你进去，你自然就招了。” “住口！兄弟，你真的不讲江湖规矩？” “刚说完，我不是江湖中人，是个卑鄙小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段天笑笑，接着道：“并且我还没想用那个办法，因为那时候他们没有这个——” 说完他掂了掂手里的枪，道：“用这个不比什么瓮来的更快？” “你敢杀人？我的兄弟会做了你的！” “你的兄弟？你还有多少兄弟，能找来吗？正嫌你们两个人少，不够我打的呢！” 段天轻蔑地道。 “你——！你恐吓我！” “恐吓？枪在我手，我逼着你，这算恐吓？”段天道。 “别和他废话了，一枪崩了他得了！”李娟儿的枪一用力，把那家伙脑袋顶得缩了回去。 突然这边的家伙来了狠劲儿，咬着牙道：“好，你们不讲江湖道义，有种留下姓名，老子死了变成鬼也要缠住你们！” 段天拉了李娟儿一下，道：“别急，我先问问。小子，你只要回答我，为什么找到李娟儿，又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我立刻就放了你们！” 两个家伙同时回答了，一个问道：“真的？”另一个道：“做梦！” “嗯？你们俩谁说了算？谁说出来，我就放了谁！” “是隋——” “柱子！你不要命了是吧？你不要命了可以，你全家的命，你都不想要了吗？” 这家伙威胁道。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威胁他？我先问你，你要不要命了？” 这家伙一狠心，道：“有种你就做了老子，二十五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不敢动手的，就是乌龟王八蛋，是狗杂种！” 他还骂上了！ 段天立刻就便了脸，从来没使用过手枪，但刚才李娟儿打开保险的动作看到了；这枪和李娟儿的差不多，大拇指向下一压，打开了保险。 猛地把枪口向侧下方移动，顶在这家伙耳朵上，他怒气冲冲地喊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吧？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说我就打穿你的耳朵！1——！” 稍等了两秒钟，他又喊道：“2——！” “你特么的打吧，老子不怕！不打你就是狗杂种！你就是——” “砰——！” “哎呦——！” 段天忍无可忍，猛地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击穿了这家伙的耳朵，鲜血立刻流了下来；这家伙杀猪般地嚎了起来。 段天又把枪抵在他另一边的耳朵上，道：“我再数三个数，有种你再骂一句，我看看是你骂的疼，还是我打的疼！” “哎呀，你个，你个——”这家伙不敢骂了，但也不太敢说话，看来还是怕着些什么。 “不说，我就给你来个对称的！”段天就要开枪。 “算你狠，我说，我说！” 这家伙嚷道。 “快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家伙！”李娟儿喝道。 “我们是隋总找来的！不过你们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啊，那样我的全家都完了！”这家伙带着哭腔道。 “哪个隋总？隋清元吗？” “嗯！” “这还用你们说？我早就知道是他了！我问的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 “你早就知道了？那还打我的耳朵？——哎呦，哎呦！”这家伙又嚎了起来。 “还有谁？” “没了，就是隋总找我们的，他说他掌握了李娟儿的情况，未婚先孕，还组织团队夺得了一个什么设计的第一；让我们找李娟儿，威胁她说知道她的私人的事儿，要五百万，如果不给的话就发布到网上去——” “就这些？”段天喝问。 “还有，隋总说李娟儿长的也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说！不说我打死你！”李娟儿问道。 “不知道让你怀孕是什么感觉，他说他要试试……” “啪！”一声脆响，李娟儿的枪柄砸在这家伙头上，娇声喝道：“王八蛋，你什么都说，我打死你！” “我不说你也要打死我啊！”这家伙争辩道。 “算了，放过他们吧！——隋清元啊隋清元，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个人物！亏得我把你当朋友了！看来我们朋友的关系到此为止了！打我老婆的主意，你妈的，你死定了！”段天握紧了手枪。 李娟儿道：“你们两个滚回去吧！记住，欠我们一条命，别再来找死！下次再看到你们和我们作对，我第一个毙了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咬着她的长发 两个家伙抱头鼠窜，再也没有了刚才“黑社会”的狠劲儿。 李娟儿抱住段天再次痛哭起来。 “娟儿，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自己就跑出来了？” “老公，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狠！都是那个隋清元搞的鬼，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儿，找一个人打电话威胁我说要五百万，并说要见面谈，我就来了……” 段天摇摇头，道：“五百万？那是个什么数字啊？你这个包儿再大也装不下，他们就相信了？” “我带了五十万现金，其余的在卡里面呢！段天，我不想现在就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老东西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更不想他知道；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们会很被动。” “所以你救自己来了？胡闹！这事儿怎么也该和我商量一下，不是吗？我们两个人什么关系？现在就是一个人！” 段天揽住李娟儿的腰，柔声道。 “嗯！——我们回去吧，看看隋清元还有什么动作！” “好，我们回去！不过不用等，我亲自去找他，回去再说！” 段天把手枪收起来，刚要说什么，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这手枪怎么这么轻？刚才乒乒乓乓地打了一阵子，怎么枪身一点儿都不热啊？ “娟儿，你的枪，是真枪吗？” 李娟儿掏出枪来熟练地打开保险，又耍了个花儿，道：“我还练过呢！” 想到虽然练过，刚才还是被吓得够呛，不禁一撇嘴，道：“练过也没经过实弹演练啊，刚才还是紧张得要命！” “娟儿，你看看他的枪，和你的不一样！” 说完把枪递过去，李娟儿接过去同样打开保险，然后关上取下弹夹，在手里掂了一下，道：“有点儿轻，不过子弹好像是真家伙哎！” “不管它，反正刚才还把那家伙的耳朵打穿了呢！我们回去！” 段天拉着李娟儿来到车子旁，两个人仔细整理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痕迹了，才上车回去了。 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人来找了。 “李总，有一位隋总来找您，说有大事相商。” “王八蛋，还敢来找我？看我不毙了他！”李娟儿伸手就去把枪，段天急忙拉住，小声道：“你疯了？他敢来，说明有一定的把握，你把枪干嘛？快把它藏起来！” “你——？” “娟儿，不能逞一时之气，别忘了你身上负着的仇恨！怎么能因为一点儿小事而乱了方寸呢？你去接待隋清元，如果他要求合作的话，你就答应他，告诉他你得到了一个策划书，关于情人岛设计的策划书，问他是不是愿意，如果愿意的话今天就签个意向合同！” “情人岛？这是个什么计划？” “你先去接待吧，回头我和你仔细说！放心去吧，别让他看出来你知道什么；也别提砖厂的事儿！” 李娟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去了。 段天来到了财务科。 他除了周心融和李娟儿外，只认识财务科的一个小丫头，知道她姓王。 “小王儿，你打字速度快吗？” “快呀，怎么了？有事儿求我？” 和她接触了几次，她也知道他是集团的司机，先给周心融周总开车，现在给李娟儿李总开车；具体和她们的关系并不知道。 但几次接触，她已经深深地被他吸引了。 一点儿也不奇怪，和段天接触的女人，不被吸引住的实在是太少了。 但每次接触段天都挺冷淡的，简单说了几句话立刻离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次他终于求到自己了，小王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问道。 “嗯，这次全靠你帮忙了，一定要帮这个忙儿！” 段天没多想，他不能以命令的口吻和人家说话，毕竟从身份上，自己是个司机，人家是正经的在编工作人员，并且是财务科的，财务科人永远居于其他科室之上，——尽管等级是一样的，但这已经成了一个铁打的规律，内部的潜规律。 现在小王这么问自己，段天只能赔笑回答。 小王故意端起了架子，脸一板，道：“公事儿还是私事儿啊？公事儿的话行，要领导电话或者字条儿；私事儿的话，挺难办的！” “这事儿也挺怪的，要说私事儿吧，还与我没有什么大关系；要说公事儿呢，还真没有上面的指示，是我自己想给集团做贡献……” “哎呦，不错啊，这么有事业心，没看出来啊！说说吧，什么事儿？” “帮我打一份文件，待会儿可能用上。” “用电脑打，是吧？财务人员的电脑不是随便用的！我可要冒挺大的风险，你说说，我冒这个险值得吗？” “值得，太值得了！如果这次有成绩的话，说不定你一下子就能当科长呢！” 小王儿吓了一跳，急忙道：“你小声点儿！科长就在隔壁，被她听到你的玩儿完了！快说吧，打什么？” “我说你打，怎么样？” 小王儿去把门关上，才道：“说吧，小声点儿！” 段天又说道：“对了，美女，能替我保密吗，这个文件？”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到底打不打？” “打，打！先打题目，情人岛策划书。” “情人岛？策划书？”小王瞪大了眼睛。 “打吧！是！” 小王儿开始打了起来，越打她看向段天的次数越多，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来风度翩翩的英俊帅哥，竟不是靠长相坐在这个位置的，肚子里的东西竟这么厉害！ 打着打着，她突然停下了，抬头问道：“帅哥，你能低点儿吗？我听不清了！” 段天只得弯下腰说，但还是不敢大声。 “再低点儿，怎么越说声越小？我都听不清了！” 段天只得再低。 小王儿索性把身子向他一歪，耳朵贴在他嘴边，道：“这回说吧，我能听清了！” 段天一说话，她的一根头发竟进到了嘴里。 但时间紧迫，他没做出别的反应，继续讲。 小王儿又侧了侧身，耳朵几乎贴在了段天的嘴上；这个角度，从正前方或正后方都能看出来她贴着段天听什么。 但在侧面就不是这样了，明明是段天把嘴贴在小王儿的脸上亲吻着！ 千不该万不该，李娟儿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她是个急性子，一看这场面立即火儿了，喝道：“小王儿，你们干嘛呢？这是办公室，不是你们调 情的地方！” 段天大惊，急忙直起身子，不想小王儿的头发还在嘴里，一下子带动了小王儿的头，她“哎呦”一声，急忙起身护住头发。 李娟儿更怒了，大声喝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规矩了？跑办公室来调 情，都给我滚，谁也别干了！” 她真的怒了。 段天急忙吐出嘴里的长发，道：“李总，不是你想的那样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刚才正好我用手机呢，已经给你们拍照了，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真是养虎为患！呸，都给我滚！” 说完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了出来。 段天接过手机，乍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嘴贴在小王儿的脸上，小王儿还向后侧着身子。 而此时的小王儿已经吓得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什么都不敢说。 段天再仔细看看，终于找到了解释的理由，道：“李总，你可别吓我了，看看这儿，我们像您说的那样儿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婉来短信 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也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不是李娟儿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儿，段天和小王儿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他们怎么解释李娟儿都不会听的。 偏偏李娟儿拍下了这张照片儿。 偏偏财务室的后墙上挂了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从另一个角度映着段天和小王儿，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镜子里显现出来，段天一面比划着一面说，小王儿在那儿打字。 整幅画面表现的，是段天比划小王儿打字，毫无任何嫌疑。 “看看，我和小王儿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快完成计划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捉奸来了！” “李总，可别乱开玩笑！我一个司机怎么说都行，人家小王儿可不敢被乱说！您可别说了，别说了！” “什么计划？” “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说有点小事儿就出来了，到处找你找不到，感情在这儿卿卿我我呢！哼！” “李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快说说隋清元说些什么？和他说情人岛的计划了吗？” “我呸！我便宜了他！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儿？这边算计我，回身跑我这儿拿走个项目，等着吧，啥时候我不能说话时再来占便宜吧！”李娟儿怒气冲天地嚷道。 “别喊，别喊！沉住气，我们面对的不是有勇无谋的一只熊，而是一条爪牙锋利，头脑敏锐的毒狼！”段天劝道。 “你想让我怎样？”李娟儿有些不耐烦了。 她这么不耐烦，也不算奇怪，隋清元太过阴险，简直欺负到头上来了。 但在小王儿看来，情况就不这么简单了，段天一个司机，身份在整个集团来说应该处于最低的位置，却和李娟儿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李娟儿不生气不算，好像还挺听他的，居然问他该怎么办？ 她愣愣地看着。 “李总，你去再应付一会儿，这里的策划书马上就打出来了！打出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过去取去给隋清元，他自然会和你合作的！以后的事情——” 他小声道：“去你办公室说去！” 小王儿更迷惑了，好像段天倒是李娟儿的领导。 李娟儿想想，道：“也行，不过你快点儿，我不愿意看到他那虚头巴脑的样儿！” “嗯，很快就完事儿！” 段天率先向李娟儿办公室走去。 小王儿不敢相信，段天居然能像指挥下属般地和李娟儿说话！ 她不知道，李娟儿心里段天已经成了一片天，一份坚强有力的依靠。 李娟儿紧跟着段天回办公室了。 “千万要说明，这事儿只能是我们和他合作，不许唐宋掺合！并且一定不让他感觉到我们对唐宋不满，他们两个现在貌合神离，正是里间他们的好机会！” “至于这么费劲吗？把隋清元的恶劣行径直接揭出来，他有什么可说的？”李娟儿问。 “他要是不承认呢？我们光凭那两个人的几句话就想揭露隋清元，他不会简单承认的，反而暴露了我们痛恨他的实际，他去和唐宋合作起来，对我们就大为不利了；唐宋这人仗着老子的势力，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他要是豁出去一面儿的话，我们和老东西之间的暗斗会被他搅乱的！” 李娟儿才嘟着嘴道：“那你快点儿！快点儿啊！” “嗯，你先去吧，我很快就给你打电话！” 李娟儿去了。 段天再次来到小王儿这里，继续口述策划书。 小王儿不敢再乱来了，也不用离这么近便能听清，并且打字的速度快了很多。 段天的口述反而越来越慢。 小王儿也不敢多说，手按在键盘上，段天说一句话她就打一句，修改时也没有任何犹豫。 段天越来越慢，是因为他在改动，不可能会把小七的设计整体搬过来，那样真的得不偿失了。 他把关键的部分改动了很多，还要不露痕迹地改，不能让隋清元一下子就看出来。 终于，策划书口述完毕，小王儿也及时打了出来，只是仓促间无法把表格打出来，全是文字说明；即使这样，也说得很明白了。 他立刻给李娟儿打电话，让她回来取。 李娟儿几乎是跑过来的。 “我的天，在里面度日如年啊！这个隋清元，听说这份策划书后就开始恭维我，我都听不进去了！快给我！” 段天把策划书给她后，说道：“一定要嘱咐他别泄露出去，这是最大的商业秘密！” 李娟儿点着头去了。 不到十分钟就再次回来了。 “这个隋清元，就是一卑鄙小人！得到策划书后匆匆看了一眼，就说公司有事儿，急急忙忙地跑了，恐怕我再要回来！” “去吧，他一定要和唐宋商量的！” “啊？你不是说怕唐宋插手吗？” “嗯，这是说给隋清元听的，你说得越像，他越会去给唐宋看的；因为他怕和我们合作吃亏！” “和唐宋合作就不吃亏？”李娟儿愤愤地道。 “这种人就这样儿，和我们合作亏一块钱，甚至不亏，他不乐意；宁可去和唐宋合作，亏一百块，甚至更多！” “你判断他一定会找唐宋？” “一定的！”段天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那我们怎么办？岂不是白白给他们策划书了？” 段天再次拉着李娟儿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小声道：“正是要他们合作！不过我给隋清元的是一份假的策划书，我已经改动过了！并且我们还要不动声色地让老东西得到这份策划书，并且是真的，让他们两方面研究去吧！” “你——！”李娟儿突然明白了。 “你是让他们之间争？来个两败俱伤？” 段天微笑道：“正是！” 李娟儿乐得抱住他就亲了一口，道：“段天，你太厉害了！不过想让他们之间互相争斗，可能还要一些功夫吧？” “那当然，不过快了，我已经有了方案！” 刚说到这儿，突然他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 他拿起来一看，是司马小婉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想你！ 他不动声色地就收起了手机。 李娟儿笑着问道：“谁呀？” “喏，看看吧！”段天没回答，却把手机向李娟儿递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百密一疏 段天递过手机的瞬间，心里也很忐忑，他怕李娟儿真的接过去看，那样就全完了。 但他也相信，李娟儿不会这样做的，因为随便就去看别人的手机短信，不光是不礼貌，更是对人的不信任。 如果这时藏着掖着，说无非是短信公司发来的什么中奖信息等等，李娟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疑惑的；给她看，这个动作就说明，手机短信确实是个垃圾短信，没什么的。 果然李娟儿目光扫向手机，道：“我看什么看？收起来吧！我又没有监督你短信的义务！” 段天道：“那我可删除了？这些短信放在手机里纯属占地方，浪费！” 当着李娟的面儿，他把司马小婉的短信删除了。 心里却道：娟儿呀，这不是我欺骗你，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来？如果在清醒状态下，我是如论如何也不会做出那种糊涂事儿的啊！ 又道：司马小婉啊，你可别整这些吓人的事儿了！你说就这么个短信，你发过来不解决什么问题，却极容易引起问题！ 李娟儿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问道：“老公，我们怎么把消息透露给老东西，让他也感兴趣呢？” 段天道：“我已经想好了，这事儿说简单也挺简单的，不过要说复杂，还真容易出问题；倘若被老东西感觉到我们在下套，他不会往里面钻的，相反会警觉起来；因此我决定这份策划书不能从我们这里给他，要让他无意间知道！” “无意间知道？怎么才能做到呢？” “娟儿，你别多心，我们要从侧面入手；首先要趁着你刚当上副总的机会，利用你的位置，引进这个策划项目；然后我去和怜花、明松雪合计一下，就说项目是他们带来的，然后你接洽，并说自己还没有决定项目是否投资的权利，要周心融出面，自然就会引起老东西的注意；只要他注意上，就差不多了！” 李娟儿惊异于段天的表现，不由问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厉害的办法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 段天道：“娟儿，你不要害怕，觉得我太有心机了，其实这是逼不得已的；我不想这么做，但这是世界上，你不这么做，总会有人这么做，总会有人想着法儿地欺负人，——放心，和你之间，我不会有任何私心的！” 李娟儿笑道：“废话！你和我有私心？就算你有我又能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对我有私心，和我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我无话可说，离开你就是！” 说着开始伤感了。 段天急忙搂住她，道：“老婆，你说什么呢？这辈子你别想着离开我！想随便甩掉我是不可能的，我缠定你了！” 李娟儿笑了：“我知道！但那些女人总想着法儿地接近你，她们要是来了狠劲儿，真怕你抵挡不住诱惑啊！” “放心吧，我也就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别人还不见得看上眼呢！” “嗯？追求谁失败了吗？”李娟儿异常敏感。 “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 …… 在段天的策划下，一场项目引进会在周氏集团的会议室召开了，与会人员并不多，晋瑶、怜花、明松雪、小七、李娟儿；段天在集团的职务不够，只能以服务人员的身份出现。 当然，这次策划完全是段天一手导演的，他先说服了小七和晋瑶。 如果没有机场的巧遇，问题还真的就不能进行得这么顺利，背后说了几句软话，说自己当时真的考虑不周全，有些固执才让小七和晋瑶离开，现在想想有些愧疚；小七当时就原谅了他，——可能一开始就没生气。 晋瑶发了几句牢骚也过去了，但段天话里话外说其实是对她和小七过于在意的缘故，她更是原谅了他。 剩下的过程便水到渠成了。 怜花换回了男人的装扮，却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明松雪摇身一变，成了项目的总设计师，和晋瑶、小七、怜花组成了一家公司前来谈判。 李娟儿则找来了几个集团的副总和专家，两方面开始进行洽谈。 涉及到技术层面的洽谈，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技术成熟，有足够的潜力，市场前景看好。 但其他问题，诸如合作利益的分配，对方以技术和策划入股分成，建成后的管理问题，双方却一直难以谈妥。 原来就计划谈不妥的问题，怎么能谈妥？ 最终李娟儿表示她无法继续进行谈判了，要周心融来试试。 小七第一个退场了，他认识周心融，留在这里恐怕要露馅儿。 晋瑶不同，她是项目的引进人，周心融认识她也不碍事。 于是周心融被请来了。 她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一个圈套，以为真的是李娟儿引进的项目，对李娟儿的好感又增加了些。 但当她来到会议室，看到段天之后，心情就不能平静了，甚至几次说话都有些走题，弄得场面稍显尴尬。 段天识趣，知道自己在这里影响“谈判”的继续，便借口离开了。 结果，周心融的一番演说，成功地把项目引进，并使得明松雪让了一大步，局面上看似周心融取得了胜利。 然后顺利的通过谈判，策划书到了周心融手里。 周心融拿到了策划书，立刻打电话给段天，要求去她办公室一趟。 段天和李娟儿研究一下，觉得没什么不妥，便去了。 “坐，请坐！” 段天坐下了，什么都没说。 “段天，你到底在干什么？演戏吗？” 段天满头雾水，问道：“什么演戏？周总，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段天，我希望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不然这个项目根本就不能启动！” “怎么？为什么这样？”段天继续装糊涂。 “段天，我们相爱过，我也知道你迫不得已离开了我，根本目的是为我好，因为你已经是李娟儿的人了，不想我有个不好的名声；这些我们可以放下不谈，我这辈子可以放下，不去再爱，但我问你，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的，为什么要装作引进的？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段天大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算计了半天，却忽略了这个环节，周心融早就知道这个项目了，并且是自己亲自和她说的！ 一时间他心里大乱，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这些天光顾着考虑帮娟儿报仇了，考虑问题可谓很慎重很仔细，然而却忘了周心融这里！ 其实潜意识中，他不想回忆起和周心融之间的过去，因而就忘了这个茬儿；现在周心融直接问了，怎么回答？ 好在周心融替他想好了答案，问道：“你是不是为了帮助李娟儿巩固在集团的位置，才这么做的？你这样做，让大家都以为是李娟儿引进了项目，就没有人再怀疑她的能力了，是吧？” 段天没回答。 但有很多时候，没回答就代表了回答，没表态其实已经表态了。 周心融继续问道：“我说对了吧？其实你最怕的是我，怕我不同意李娟儿坐在副总的位置上，是吗？” 段天急忙摇头，道：“不是，我绝对没有那个想法！这一点我可以用良心保证！”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做的，让李娟儿把项目拿出来给周董看，他一眼就会相中的，那时再说是李娟儿引进的，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非要我经手一下？”周心融没弄明白这一点。 “周总，李娟儿毕竟没有那个实力，这一点没有讨论的余地，让她先谈判，结果没谈成，您去后谈成了，从侧面能体现这个项目的优势，这样的话，才能提高人的威信，一方面让人觉得李娟儿在用心办事，为集团争取了好的项目；对努力工作并且做出了贡献的人，很少有人会提出不同意见的；另一方面，不也能体现您的能力吗？” “不用扯上我。” 周心融恢复了那份冰冷。 突然她问道：“段天，问点儿题外话，你对我们以前的故事，心里有没有过回忆？” 段天一滞，才回到道：“周总，我没有这个资格回忆了……”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段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周心融追问了一句。 段天看看她，惨笑道：“周总，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我现在和李娟儿在一起，也挺幸福的。” 话是这么说，但内心深处，对曾经的爱，还完好无损地保留着，这一点周心融听得出来。 她伏在桌子上抽泣起来。 最后，她抬起头道：“段天，我下了无数次的决心，要自己不再想你，不再想我们的过去，甚至强迫自己喝酒吸烟；但是都没有用，我无法克制自己想你！——不过你不用想什么，这是我一厢情愿的事儿，你和李娟儿在一起挺幸福的，以前我也误会了她，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一心地对你；以前不想放开你是因为怕你在她身边吃亏，很快就被她抛弃了，现在看不是这样，祝福你们！” 嘴上说着，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但，脸上还带着笑意。 那种失去了，却还要强作高兴的笑，笑得很凄惨。 段天已经看不下去了，也流出了泪。 他想说：周总，我不是个好男人，就忘了我吧！ 但想想这话多么苍白？他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周心融逝去泪水，起身来到段天身边，小声问道：“段天，能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会儿吗？就一会儿，让我的心安静下来，好吗？” 段天为难了。 那样的话，自己算什么？ 对李娟儿，对周心融，都是不公平的，他犹豫了。 正在犹豫间，周心融已经轻轻地抱住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肩。 段天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显然是抑制不住的抽泣。 然后慢慢地平息下来，这个姿势保持了有半分钟。 她离开了他，笑着说道：“段天，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能靠在你肩上的感觉真好，我会记一辈子的！” 段天尴尬极了。 还好，有了这个插曲，周心融并没有深究这份策划书的事儿，段天算脱身回来了。 李娟儿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问道：“你干嘛了，肩头上湿了一块？哈哈，我知道了，是不是周心融趴你肩上哭诉离别之苦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计划被看穿 段天内心顿时狂汗不已，表面上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道：“看你说的，她趴我肩头上哭诉什么？不过有个问题我当时忽略了，忽略得很严重，差点儿出了大事儿！” 他这么一说，李娟儿急忙问道：“什么事儿这么严重？” 她把这件事忽略过去了，段天道：“我忘了一件大事儿，她压根儿就知道这份策划书的事儿，问我为什么要欺骗她说才引进来的。” 李娟儿也是一惊，迅速问道：“啊？那怎么说啊？” “幸亏她想的和我预计的不一样，问是不是为了证明你的能力才想出来的办法，我忙顺着她的意思说是，她笑我说为了哄你开心才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也算是过去了。” 李娟儿也吁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不过你预计的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她会联想我我们的复仇计划呢！她说为了你，算是没想到我们的计划，才得以混过去；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后怕呢！” 李娟儿放松了紧张的神经，问道：“那下一步呢？” “下一步，就把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展示出来，并让周心融请他父亲介入；周董看到后一定心动不已，会实施这个策划；那时唐宋隋清元他们也会实施，两个方案同时实施，想想会怎样？” 李娟儿大感兴趣，道：“会怎样？” “两个大集团都实施这个项目，都想一鸣惊人，结果发现已经有人实施，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对方的！那样不就是两败俱伤了吗？” 李娟儿在地上踱了几圈，突然问道：“老公，好像有问题！——你想想啊，两方面都实施，他们一定会纠察为什么会出现两个版本？另一个版本从哪儿来的？这一追查，我们不就遭殃了吗？” 段天微微一笑：“老婆，你想的很对，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你立刻和隋清元联系，就说这个项目已经被周董拿到手了，他不想放弃，我们阻止不了！这样我们就站在他们这一方，随时把消息传递出去，唐宋和隋清元就不会怀疑我们；而在周董面前，我们装作得到这个项目后，极力想搞好，根本不可能泄密的架势，他自然不会怀疑我们；因为这项目不可能是我们几个人就能操纵的，一定有集团内部的一些人知道，具体是谁泄的密就不得而知了，让他查去吧！再说了，等他们之间竞争得不可开交时，哪有闲心去查谁泄的密？就算开始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查出来的！” 李娟儿明白了一些，随即道：“我们还可以从中捣乱，让参与项目的一两个人和唐宋他们接触上，嫌疑人不就出来了吗？” 段天一拍巴掌：“妙！这个我还没想到！” 说完在李娟儿脸上亲了一口，道：“老婆，你也开始考虑问题了！我们两个同时琢磨，他周董分心乏力，很快就会垮下去的！” 李娟儿横了他一眼，道：“别一口一个周董的，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段天一咧嘴：“嗯！” 李娟儿又开始狂呕起来，段天急忙帮她拍背拿水，折腾了好半天才消停。 “老公，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如果这小家伙疯长起来，我的肚子很快就会有变化，恁谁一眼都看得出来，那时可就被动了！” 段天看着她的肚子，道：“但是这事儿要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啊！急了就容易犯错，那时想挽回就来不及了！” “这我知道，一步步来吧，实在不行到后期我退出，你——不行！我一定要亲手让这老东西欲哭无泪！让他狠，让他毒，我会一百倍地还给他！” 段天劝道：“可不能太激动了！人过于仇恨，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的！他小小年纪就被注入了仇恨的营养，长大了可怎么办？” 说完，段天突然愣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情况。 集团突然被炸，整栋大楼毁于一旦，还没找到凶手呢；在周廷峰的书房里看到了一份关于段氏集团的文件，当时没时间看，也没敢拿出来；现在想想，他这么阴险毒辣，会不会和家族被炸的事件有关呢？ 如果真的有关系，他就是暗算家族的凶手，或者说是凶手之一，那么这个仇，就不是替李娟儿报了，是给自己报的！ 他这么愣下来，李娟儿察觉了，问道：“段天，你想什么呢？” 段天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这个周廷峰，实在是过于狡诈，我们要小心才是！” 他没有把实情说给她，怕她跟着上火，火上浇油，对她的身子很不利。 李娟儿也就作罢，开始给隋清元打电话，按照段天的说法，说这个项目碰巧还有一个版本，周心融已经从外面引进了，两方面已经签署了协议准备开工建设。 隋清元觉得事态严重，急忙去和唐宋商量。 唐宋头脑反应极快，一听这个消息立刻道：“是不是那个李娟儿在里面搞鬼？她把一份策划书给了你，又给了周廷峰一份？那样他就得到了两份报答！” 隋清元想了半天，轻轻摇头道：“这是多大的项目？动辄上亿，她李娟儿敢乱来？那样的话她可是不打算好了！——我们怎么应对？我看不如找周廷峰谈谈，问他是什么计划，如果我们的策划是一样的，李娟儿就有鬼，如果不一样，说明这事儿纯属碰巧！” 唐宋想了一会儿，道：“隋老弟，这事儿也好分析！这份策划书是那个诸葛老七弄的，最先在哪儿？在段天手里，对吧？我们手里已有的这份缺少了最关键的部分，现在李娟儿又弄了一份出来，她是什么目的？简单查证一下就知道了，看看李娟儿的这份从哪儿来的！估计又是段天在搞鬼，不是李娟儿！因为我们在周心融的办公室看到过他！” “但是，就算他把策划书给了李娟儿，让李娟儿给我们一份，又让周廷峰给弄去一份，——啊我明白了！段天这小子整我们！”隋清元突然开窍了。 唐宋道：“你继续说，他怎么整我们，又是为什么要整我们？” 隋清元道：“我是这么分析的：段天和我们之间有宿怨，他也知道我们很想得到策划书，便接近李娟儿，让她弄一份出来；他身在周氏集团，自然很轻松地便能让周廷峰也得到一份；这样我们之间都要建这个情人岛，但同时建起来两个，一定会相互竞争，那时付出的，就不是点点滴滴了，我们和周廷峰之间这一斗，自然会很快涉及到各个领域，很快就两败俱伤！”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心不足 唐宋微笑着看向隋清元，笑道：“分析得很对！段天小肚鸡肠，因为我们曾经整过他而怀恨在心，其实有什么？不就是因为当时他没把策划书给我们吗？现在好，为了让我们和周廷峰斗一场，居然也不拿策划书当秘密了！呵呵，就这两下子，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这好办唐兄，我们找周廷峰把情况说明，他自然就会出手整理姓段的了，都用不着我们出手！哈哈哈——！” 唐宋突然脸色一正，道：“收拾了姓段的，情人岛的项目怎么办？我们做还是姓周的做？” “当然是我们做了！他姓周的敢和我们抢！” “怎么不敢？论 公平竞争，我们有几成把握？绝不到五成！那样的话收拾了段天，项目没了，哪个合算？一个段天值几个钱？不够一根手指头扒拉的！” 隋清元才意识到问题的另一方面，道：“唐兄，我们不用高估这个周廷峰吧？他有三头六臂？我们还竞争不过他？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周廷峰什么人物？在这一片儿哪个不给面子？我老爸看到他都得客气客气！周氏集团的产业极为庞大，有好几个还是我们市的支柱产业，我们不敢轻易动他，动他后我们的利益都受影响！” 隋清元不做声了。 半晌，他小小心翼翼地问：“唐兄，那我们怎么办？也不能喝周廷峰血拼去啊，那样岂不是让段天看了笑话？” “看笑话？这才是笑话呢！他段天有多少斤两，站旁边看我们的笑话？商场就是战场，有战场就有战争，有战争就有牺牲！他段天，哼哼——，最后就是我们的炮灰！” 唐宋露出了残酷的笑。 隋清元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 唐宋道：“段天想让我们和周廷峰斗，我们如他的愿，就和周廷峰斗！不过这个斗，就要讲究技巧了！隋老弟，你琢磨琢磨，这里面有什么技巧？刚才你已经把段天的丑恶嘴脸揭露出来了，继续分析一下，你很有潜力！” 得到了夸奖，隋清元开始琢磨起来，一边琢磨还一边叨咕着：“段天让我们和姓周的斗，我们还要和他斗，还要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让姓段的成炮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站在我们这一边，成为我们的内应！等他没有价值时，再——” 他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呵呵呵，隋老弟，果然反应迅速！对了，就是让他代表我们去和周廷峰这条老狗斗！” 唐宋拍起了巴掌替隋清元叫好。 隋清元露出了谄媚的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他们和周廷峰通过谈判解决到底谁来建设这个项目，或者狼狈为奸地合作，段天的处境便岌岌可危了。 但他们没有。 唐宋的野心更大，他问隋清元：“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吗？” “当然是为了得到项目，做掉段天了！” “不完全是，这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 隋清元一惊，道：“唐兄，还有别的计划？”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那当然！刚才你说保证我们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番拼斗下来，我们可能要损失一些，也有可能损失惨重——” “啊？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吗？”隋清元道。 “要想得到更多，就要失去一些；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们在拼斗中可能要有损失，但当我们最终得到周廷峰的全部财产时，你说，我们付出的这些，还算大吗？最后我们剩下的，加上周廷峰剩下的，合在一起是多少？我们的资产就要翻倍了！可能会翻到很多倍！” 这下隋清元坐不住了，站起来道：“唐兄的意思，是经过拼斗后，我们吞了周廷峰？” 唐宋得意地点点头，道：“我要人财两得！那个周心融，我已经惦记好久了！看到他就兴奋得不得了，想一把搂过来狠狠地亲上一口，然后……哈哈哈！” 好像他已经得到了周心融似的。 隋清元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道：“唐兄，那个李娟儿，我也惦记好久了，她已经怀孕了，我早就想尝尝让他怀上的滋味儿了！” 两个人邪笑起来。 笑过后，唐宋道：“老弟，非要谈到这上面来，我都受不了了！你快回去吧，我有事儿要做！” 隋清元自然知道他要干嘛，也邪笑道：“唐兄，我也不行了，得回去解决一下，回头见！” 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他离开，唐宋按下了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很快秘书从外面进来了，躬身道：“唐总有何吩咐？” “哎呀，你可别墨迹了，我快不行了，把小郑也叫来，找点儿好药！” 秘书躬身答道：“唐总稍等！” 她出去了，很快就找来了小郑。 “快点儿关上门！”唐宋急不可耐，小郑去关门的瞬间，已经拉着这个秘书向洗手间走去，并回头道：“小郑，你也快点儿！玲儿，快给我用药，我今天让你爽个够！” 玲儿浪 笑着，扶着唐宋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小郑也进来了…… 周廷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策划书，并没有立即翻开来看，而是再看向周心融，问道：“这个项目，你真的看好？” “嗯！父亲，您还是看看吧，我看好也没有用啊，这涉及上亿元的投入，也算一个中等的项目了，要董事会讨论一下可行性才行！” 周廷峰还是没有看项目，问道：“那你说说这项目的来龙去脉！” 周心融才把从别墅设计大赛上认识怜花和明松雪的经过说了一遍，并说这是李娟儿引进的，她不过是请示一下而已，并没有亲身涉及这个项目。 周廷峰想了想，问道：“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项目呢？” 周心融不能确定父亲是否知道，只能从自身的角度解释，说自己是第一次接触 ，如果父亲真的接触过，就更能知道这项目是不是可行了。 周廷峰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头脑自然非同一般，记忆力也极强。 原来正努力回忆这个项目，就要找到答案时，一听李娟儿引进的，便二话不说拿起来翻看。 刚看了说明，他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里面的设计太精到了，已经把很多细节设计得无懈可击。 他看着看着，仿佛看到自己和李娟儿正置身其中，双宿双飞地享受着“人生最大的快乐”，浑然忘记了自己已经快要找到的答案。 饱暖思x欲，他正是几次近距离接触李娟儿后，才产生的一些乱糟糟的想法儿；现在看到这份设计，觉得很适合自己。 既然能很适合自己，说明一定也能适合其他更多的人，如此一来，这个项目就成了聚宝盆，不光年轻人，就是中年人，老年人也可以在里面像做梦一样地度过美好时光！ 到时候自己再找些女的放进去，拆不拆散别人不管，能赚回钱来才是王道！ 但他还是保持了一丝的谨慎，问道：“这项目现在都有谁知道？” 周心融做梦也没想到段天和李娟儿的仇恨，替他们说起了话：“父亲，现在知道这项目的，除了设计团队和你我之外，再没有人知道。” “好，太好了！要严格保密！” 第一百八十章 老贼的开放理论 有了情人岛项目这个理由，周廷峰可以堂而皇之地找李娟儿说话了。 “娟儿，我看了这个项目，很好，非常好！这项目建设下来，就能创造一个奇迹！归根结底功劳都是你的啊！来来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这项目该怎么开展！” 李娟儿浅笑道：“叔，集团里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但您是知道的，关于项目建设这种问题，我怎么能插上嘴啊？您就看着办吧！具体涉及到我干什么，您吩咐下来我照做就是！” “嗯——，娟儿，你的素质就是高！不过我还真想让你撑起这一摊儿来！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看好你，我要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让你成长起来，——这个集团哪，我看最后接任的重担就落在你身上喽！” “叔，您可别这么说，我知道自己的能耐，怎么能挑起这个担子？心融姐才气过人，又有多年的管理经验，还是您的亲生女儿，她不接任谁接任？集团里再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没听到下面都说吗，说您——” 突然，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急忙停住不说。 “嗯？都说我怎么了？说来听听！” “没，没什么，叔，他们都夸您英明远见，是个难得的管理大师！” “呵呵，娟儿，和叔还藏着掖着干嘛？明明涉及到心融和我的事儿，怎么又扯到我什么英明远见上来了？说说，又没有外人！” “叔，真的没什么！他们就说心融姐厉害，完全能够，能够胜任集团的总裁位置……” “哈，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么一说呀，我更明白了！他们说心融应该接替我，我已经老了，还说心融已经跃跃欲试了，是吧？你不用说了，这个周心融，自觉有点儿经验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叔，不是这样的！您想多了，心融姐的经验越来越多，需要管的摊子自然就越来越大，这正是大家希望看到的！” 周廷峰突然脸色一沉，道：“大家更希望看到我宣布退休，让周心融快点儿接替吧？看来周心融挺有野心啊！我才五十七岁，至少还能干十年吧？她现在就急着当这个总裁，问我答应了吗？” 李娟儿急忙再次解释，但她越说，周廷峰越气，最后道：“娟儿，你别说了！我以前的确想让周心融接班儿的，但他这么急，我却要考虑考虑喽！” 李娟儿见目的达到了，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叔，那您说这个项目，到底怎么样啊？会不会有人和我们竞争呢？” “我刚刚已经表态了，这项目非常好，很有潜力！所以我们一定要上，并且要大张旗鼓地建设，宣传到位，让它建成后立即有所收益！” 陡地转了个语气，他接着说道：“娟儿，你没想过这个项目吗？情人岛，就是专门给有情人准备的，你年轻漂亮，也该找个人了！” 李娟儿一听他要往这上面说，就要再换个话题，不想周廷峰却咬住了这个话题不放，说道：“娟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前和他们出去玩儿我也知道，你一直没看上哪个；这个社会不同于以前了，什么用情专一啊，什么两情相悦啊，那是老话题，已经过时了！你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吗？” 李娟儿不想说，但到了这个份儿上，只能装傻地问道：“什么？我觉得用情专一是好事儿啊，一辈子就爱一个人，那样的爱才是最值得尊重的，不是吗叔？” “no,no,no!历史上这样的爱的确令人欣赏，但你想过吗？我们现在的物质上缺什么？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缺的就是对生活的享受！及时行乐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你要让自己改变这种观念，什么门当户对，都统统地没用！因此叔劝你啊，别拿老眼光约束自己，只要能享受生活，你找个年纪比你小的，哪怕他才十七八岁，只要你看得上眼，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同样，如果你感到年纪比你大的合适也可以啊，年纪大了有经验，看问题深刻，能疼你爱你啊！” 说了一大堆，还是让李娟儿放开思想，别追求什么真爱，享受才是第一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李娟儿笑道：“叔，没想到您看问题竟这么前卫！” “娟儿，你以为叔老了吗？叔这叫老当益壮！这段时间你把持这个项目，叔在身旁扶持你，一定会有所建树的！还有，和叔在一起时间长了，你自然能知道得更多！” 越说离话题越近了。 李娟儿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一旦他又提起和自己在一起的话题，该怎么说？ 没想到周廷峰说到这儿就停止了，没继续往下说，而是和她研究起项目来。 “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真是有家底儿，为了得到我，竟不惜用一个亿来引住，老东西，你先得意着，有你哭的那天！”李娟儿心里暗道。 但既然给了自己这个机会，怎能放过？用一个亿引起他和唐宋隋清元之间的拼斗，慢慢地，你就吃不消了！到时你还有心思琢磨我？等着吧！ 她开始聚精会神地和他研究项目。 周廷峰不愧是商界的王者，虽然心怀不轨，但对项目的分析极其精到，几句话就把这个项目的优点和弱点分析得条条是道，再明白不过；李娟儿暗暗心惊，也更加提高了警惕。 回到办公室，他找来段天，道：“段天，老东西终于上钩了！他为了接近我，不惜用这个项目吸引我，好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段天担心地道：“这老东西心机很重，城府极深，你一方面要小心别被他占了便宜，另一个方面又要不动声色地勾 引他一步步进入圈套，这挺难啊！” “没事儿，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再说了，我事先开始防范他，不会给他机会的！” 段天陷入了沉思。 李娟儿道：“你知道他刚才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什么？” 李娟儿把刚才周廷峰的话大致学了一遍。 段天咬牙切齿地道：“老贼，竟想从思想上慢慢把你引到他的理论中，最后好让你觉得和他在一起最正常不过了！他做梦！” “那是啊，就让他这个梦做去吧，等他醒来的那天，哼，就会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噩梦！” “‘老贼’这个词用的好，他构思那些开放的理论去吧！老公，我们研究一下，下一步用什么继续巩固现在的战果！” 第一百八十一章 能调动三万千的人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晋瑶看起来很兴致很高，一边看着改造中的服装厂，一边和小七他们说道。 “大树？这简直就是一片森林啊！做梦都没想到，我们这次回国竟能一下子靠上这么大的集团！我的设计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怜花拿着自己的设计，顾我自怜地欣赏着。 明松雪不声不响，看着窗外的景色，看来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晋瑶知道。 “明大小姐，又在想那个白马王子呢？”她问。 明松雪不置可否，道：“晋瑶，你说人的感觉也真怪！以前回国怎么就没有这次的感觉呢？以前回来住不上一个星期就想离开了，总觉得国外的发展机会太好了，人家的软硬件设施都是国内无法比拟的；但这次没有了那种感觉，是我们以前没遇到这个集团的原因？”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对吧？” 晋瑶答道。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次回来主要不还是遇到了一个心中的白马？ 明松雪摇摇头：“不是那样的；可能是漂泊的人久了，就会有回家的感觉吧？” “更可能是漂泊久了，想找个人嫁了吧？”晋瑶揶揄道。 “不是！我的确对那个人感觉很好，但还不至于一见钟情，他再怎么优秀，我也不会有那种感觉的！” 晋瑶不再和她探讨这件事，问道：“老同学，那你说我把你找回来，怎么算呢？你肯抛弃国外那种生活，安心帮我搞设计？” “你是谁？晋瑶，我的老同学！国外有多少家大公司请我设计，我不都没去吗？我回来奔你的钱来的吗？那样想你可就错了！我明松雪的钱不多，但自我感觉够用了，人的一生能花的钱是有数的，拼了命地赚，赚得再多也不是你的！” 明松雪叹道。 “看看，这个平时从不研究这些问题的大小姐，今天怎么慨叹起来了？” 明松雪点点头：“年纪渐渐大了，真的不愿意再奔波了！晋瑶，就是把整个世界都给我们，又能怎么样？吃的还是那些，穿的也还是那些，——不说了，越说越觉得没意思！” “哎，这可不是明大小姐的态度啊！你不是一直提倡人生的价值吗？你不愁钱，但人们愁没有新样式的衣服穿啊！所以啊，放下我们的多愁善感，多替民众考虑考虑吧！”晋瑶笑道。 明松雪突然一转态度，道：“晋瑶，既然你这么肯干，又这么能干，我不妨说上几句，也算是不枉同寝室住那几年！” “哎，这就对了，洗耳恭听！” “晋瑶，你看过国际一流服装工厂的规模吗？那里的设备，那里的人员素质，——我真怕你难以实现啊！” “国外怎么了？他们也是人，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们怕他们什么？”晋瑶不服气地答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看这里的厂房设备，和人家真的没的比啊！你说，就这样的条件，怎么努力，也打不到人家的质量啊！” “嘿！我说明大小姐，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他们能做到的，我们一样能做到！以前是我们没有资本，没有底气；现在好了，有周氏集团这棵大树，我们怕个啥？你就说该怎么办吧？一定能做到！” 明松雪不再和晋瑶争论，开始仔细研究工厂的整个流水线。 研究来研究去，她还是无法达到满意，对晋瑶道：“老同学，怎么看都不行！你说我们能用发射子弹的步枪去发射炮弹吗？差距从最基础的设备就存在了，怎么赶上人家？” “那你说该怎么办？” “问问东家，看他们有没有信心！如果有的话，就啥都别说，抓紧出钱进行设备的升级改造；设备精度上来了，才有站在同一起跑线的机会！” “天哪！这是我们用血汗钱换来的设备，一件衣服都没制出来呢，说换就给换了？”晋瑶长大了嘴，惊讶地问道。 “看我们想走什么样的路子了！如果就想混，不求发展的话，这些设备都有些大材小用了；但如果你真的想通过做服装品牌立足的话，设备是不应该心疼的。” 晋瑶妥协了，道：“那，我去和周总说说？” “行，我和你一同去；说不好反倒会引起她的不快，再说我在服装设计，logo的设计等方面毕竟有过多年的研究设计经验，话也更有说服力，——什么时候去？” 晋瑶心道：呵，这不还是找机会去见段天吗？还说什么专业术语，就这么个问题，我怎么就说不明白了？ 但嘴里却道：“那倒是更好！准备一下，我给周总打电话，她一有时间我们就过去！” 对于晋瑶，周心融并不陌生，也知道她曾经是段天的得力助手，人也很精明能干；一听她问有没有时间，便一口应承下来，说现在就有时间，可以详谈。 晋瑶和明松雪赶了过来。 刚一落座，晋瑶便和周心融提起了设备更新的事儿，并说明松雪在这方面有很丰富的经验，知道怎么购买一流的设备，怎么才能使服装厂做到一流水平。 周心融的表现更加爽快，直接问道：“明女士，按您的预算，需要投入多少钱？我可以实话实说，您带来的情人岛项目需要占用大批的资金，现在集团正全力以赴，集中人力物力财力进行可行性研究和前期工作的准备；如果预算过大的话，我定不下来，需要请示董事长。” “我已经做了初步的概算，如果使用国外的先进设备，那么我们现在厂房里的设备和附属设施都不能用，需要重新更换；费用总计在三千万元左右。” 她说得轻描淡写，晋瑶却听得心惊肉跳，我的天，张嘴就三千万哪！这明大小姐是不是以为周氏集团会印钱啊？ 周心融低头算计了片刻，道：“这些钱我做不了主，但有一个人能做主，她应该能够调用这个数额的资金；我建议你们去找她问问！” “谁呀？据我所知集团里面除了周董事长，就是您有这个权力了，怎么，还有别人？”明松雪问道。 “明设计师，您可别这么说！现在集团里都认为我是集团的继承人，并且有传言说我已经有些着急继承了，我们还是避开这个嫌疑的好！” 周心融道。 “好的好的，不提这个；那我们该去找谁？” “李娟儿！她有这个能力！”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回敬一根软钉子 “李总，我们又见面了！一向可好吧！”明松雪并没把李娟儿当做好朋友，毕竟只见过那么几次面，谈的也都是商业的内容。 别说是李娟儿，就是周心融，她也没太在意，她心里的朋友只有晋瑶。 李娟儿却对她有些好感，毕竟人家帮着自己设计了别墅的竞争方案还取得了第一名，为集团拿下了上亿的订单，这也才是个开始，后续的装潢设计和施工，不知道又会有多少订单在等着。 因此她比较尊重明松雪，确切的说是尊重她的才气。 见她来了，急忙起身相迎，客气地请她坐下。 听了她来的目的，李娟儿在地上踱了几圈儿，说道：“明设计师，您对这个服装设计和制造的造诣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佩服之极；但有个问题，就是这个项目的回报期是多长？时间短还好，如果时间长了，我们集团也拖不起啊！” 明松雪道：“李总，我还真的不能说出具体时间来，我看的是项目的后期发展前景；如果集团撑不起来三千万的前期投资，这个项目其实——其实不上也罢；因为它的投资回收期相对来说还是长一点儿的，但您做为企业的副总，对回收期的了解和认识一定比我们这些搞设计的要深刻得多。” 女人有时候聪明得紧，说话时并不多说，简单几句话就把意思说出来了，留给对方更多的余地，更大的空间；明松雪就是这样，她懂的并不少，却没说出来，因为她相信李娟儿一定知道她的意思。 李娟儿当然明白，项目投资分很多种，根据投资人的不同情况，可以分成快速回报和长期回报两类，快速回报无疑是赚短、快、少的钱，有一定的投机成分，也要冒一些风险，和股票有相似之处；长期回报则不同，它着眼于一项长期经营的事业，企业开始时可能不会赚钱甚至是赔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改善，变成微利阶段；最后项目进入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开始看到了大笔的利润，最后才是衰退期。 明松雪的意思就是这样，服装这个项目需要一个较长的市场培育过程，但真正形成自己的品牌后，其市场价值才慢慢显露出来，最终形成一个稳定的、收益可观的循环链条，推动企业和产品前行。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也很辛苦地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我会慎重考虑的；但在这之前，我很想看看策划书，一份详尽的策划书！”李娟儿说道。 晋瑶看向明松雪，这不是她的强项，只有明松雪才能完成。 “李总，你也知道，这搞设计的也算是半个艺术吧！这些人都有怪癖，很多人都不能容忍的怪癖，我或多或少地也有点儿，就是平时不习惯组织语言把一个想法或者一个设计弄成规规矩矩的文字；所以这策划书嘛，如果非让我写的话，估计三个月也写不出来！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出成品的了！” “那怎么办？你口述，让别人记录整理？”李娟儿耐着性子问。 “也行，不过我没时间一边口述一边听别人整理，弄不好还得重复几遍；但这些东西怎么也算是商务秘密，我个人的秘密，要不，你救直接把钱批下来算了，我们也不会多花，在国外都是这么做的！” 李娟儿并不同意她的看法。 晋瑶突然插嘴道：“李总，段天呢？” 李娟儿一愣，瞬即答道：“段天？我这里没有段天，只有一个叫做赵天的，是我的司机，怎么了？” 明明说的就是段天，她却非要说成赵天，聪明的晋瑶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点头道：“我记错了，他叫赵天，他人呢？让他来解决这个问题最好不过了！” 这回轮到李娟儿发愣了，不由问道：“他怎么解决？有更好的办法？” “可以试试！”晋瑶道。 “那好，你们等着，我去把他找来！” “李总，一个司机怎么还要亲自去找？打个电话不就来了吗？再说，司机——” “人不可貌相哦！”晋瑶一边抢话，一边碰了明松雪一下。 李娟儿亲自去找段天。 “老公，那个设计师和晋瑶来了，晋瑶说你能解决设计师的口述问题，你有什么办法？用录音笔录下来吗？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等作案工具啊！看来姓晋的小妮子比我还了解你呢！” “找我？录音笔？”段天连续打了两个愣神儿，才反应过来，答道：“他全是胡说，我有那个作案天赋吗？不过可以看看去，老婆大人前面带路！” “来，亲一口再走！”李娟儿道， 段天也不客气，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老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叫爱，傻瓜！”李娟儿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随着段天进来的瞬间，明松雪的眼睛亮了，她知道段天在这个集团，也知道他和李娟儿有关系，但没想到李娟儿的司机竟是他！ 急忙站起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高兴地道：“赵天，原来就是你啊！” 段天看向李娟儿，他不敢乱握手。 李娟儿满意地道：“赵天，明设计师和你认识一下，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又嗔又爱的语气，哪个听不出来？ 晋瑶先是一惊，继而心里一凉，暗道：这些天没见面，原来他已经和这个李娟儿有了非同寻常的关系！听这口气就知道，他很在意李娟儿的感觉，李娟儿更是完全地掌握着他的一切！ 明松雪没有这个感觉，却对李娟儿的看法有了些微微的改变，觉得她不该这么控制赵天的言行；虽然里面可能有别的什么故事，但自己不允许这样！ 因为在她心里，这个赵天是不应该被控制的人。 她看向李娟儿，笑道：“李总，您的管理可真是严格啊，连司机出来握个手都要申请一下，哈哈哈哈！” 笑声很爽朗，把她内心对李娟儿的不满消弭了一些，使人听着她就是在开玩笑。 李娟儿不以为意，别人对自己怎样又能如何？不论在谁的面前，段天能控制住自己，毫不掩饰地征询自己的意见，就是自己最大的骄傲！ 段天得到了允许，才伸出手来，友好地、象征性地握了一下，答道：“明设计师真幽默，我看李总的意思，是看看我的司机身份是不是有资格和您这种大师握手？” 一句话不仅化解了别人对李娟儿的看法，也将明松雪的揶揄用一根软钉子还了回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回敬给明松雪，她会立刻拂袖而去的，既然是半个艺人，自然会“不修边幅”些，哪管什么场面不场面的？ 但这话是段天说的，她可以忍，并且还能笑着说道：“赵天，没看出来你竟是这样的有高度，同样也有深度，我佩服之至！不多说，希望你能完整地接受我的三个字，好吗？” 这个年龄的男女，这个时代的推动，这个特殊的环境，这个难言的前期，明松雪会说出什么来？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难道她竟然和段天之间有什么过节，或者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要说的十有八九是： 我爱你！ 因为他们体内流动着的，更多的是旁人无法理解的血！ 于是李娟儿皱起了眉头，晋瑶瞪大了眼睛，旁边的秘书也觉得好奇张大了嘴—— “谢谢你！”明松雪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段天急忙扶住她的双臂，大窘道：“明设计师，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然后匆忙的把身子闪到了一旁。 晋瑶才想起来，对了，她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找段天，要当面“道谢”，具体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深刻的含义，就不知道了。 明松雪站直了身子，说道：“赵天，这不是使得使不得的问题，你及时出手扶住我，使我免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滑倒出丑，值得这样感谢的！” 李娟儿才听明白，是段天随手做了好事儿，竟帮了明松雪一个大忙，她才要道谢的，忙在旁插话道：“明设计师，不用客气，这不都是一家人了吗？一家人了还那么客气，反而显得外了嘛！” 明松雪连连点头道：“嗯！一家人了，以后有更多的机会当面道谢，是吧？” 这话的意思，当然大家还是听得明明白白，再清楚不过了；她的意思说，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段天。 李娟儿不以为意，因为她相信段天，你明松雪再厉害，也没有这个实力把段天抢走！ 但不得不防，女人属水，的确很柔，但一旦她们做出决定后，采取的手段往往是出乎预料的。 她说道：“自己人嘛，不要讲更多的客套话！以后有什么活动记得找我，我一定、出席！做为段天的顶头上司，我不出场，还有谁更合适？再说了，我们年龄相仿，出去玩儿正好能玩儿到一起啊！” 大家都笑了，但各揣心腹事，笑得都挺怪。 笑过了，李娟儿道：“明设计师，晋瑶晋总，赵天来了，需要怎么做？” 晋瑶迅速答道：“在李总面前，我就是晋瑶，怎么敢有别的称呼？既然赵天来了，就让他听听明设计师的策划方案吧！我们不用记录，不用复述，赵天认真听，明大师认真说，就行了！” 又转向段天，问道：“赵天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段天心里一阵发酸，点头道：“可以，明设计师可以开始了！” 李娟儿看看晋瑶，又看看段天，心里大为疑惑：这个段天究竟认识多少女人啊？怎么练阴差阳错遇到的女人都认识他呢？不仅认识，听说话的口气，甚至比自己还了解他！ 不做多想，看看段天究竟会有怎样的表现吧！ 明松雪看看晋瑶，又看看李娟儿，最后看向段天，道：“赵天，我平时说话不快，也可能是慢的；但当我说起关于策划的问题来，速度可就快了，你能跟上节奏吗？” 点了点头，段天道：“明设计师，您说吧，我可以试试，听一遍也不用太费神的！” 明松雪开始说了：“其实各位，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很多著名服装品牌，都是从最基本的功夫入手的；要说这条路走起来也简单，因为它就是从无到有，从有到发展壮大的过程！我之所以提出用三千万做为前期的投资，是因为我看到了我们的起步和品牌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只有高起步，才有后期追赶的底气和条件，而这三千万，将从设备到厂房、工人培训、材料选购上做文章，设备方面：……”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段天一边听，不时打断她的话，请她做个解释。 说话被打断，同样是发言者最不愿意的。 但要看是谁打断了她的话。 别人不行，段天可以。 她还很愿意仔细地替他解释，不遗余力。 一番下来，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她才说完。 刚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各位，可听明白了吗？” 晋瑶能记住一些关键的东西，但更多的忘记了，因为明松雪说的太多了，也太专业了；这种前提下，怎么会听明白？ “呵呵~说句实话，你讲的同时我听明白了，但等你将过去后，让我再按照这个意思解释出来，我做不到！也就是说，我知道这项目是可行的！所以资金的事儿我来负责，各位可以做好准备，怎么花这三千万了！”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这的确得益于明松雪的精彩演讲。 明松雪见事情已经办妥，不由问向段天：“赵天，你听得怎么样？” 同时她也纳闷儿，这个赵天找来后，就坐在旁边听自己演讲来的？自己讲完了由李娟儿拍板儿，段天算个什么角色？ 段天听了她的问话，笑道：“我也听明白了，这个项目还是非常有市场潜力的！我真希望能快点儿建设！不过以后项目的建设还是离不开您明设计师的大力支持啊！” 他说的是实话，但身份明显不对。 好在几个女人各怀不同的看法，也没谁觉得不可以。 明松雪不能说什么了，和晋瑶起身告辞，并请段天改天赏光，一起出去吃个饭；没等段天答应，李娟儿抢先替他答应了过去，明松雪高兴地离开了。 李娟儿来到财务科，说要调动三千万的资金。 不想新上任的财务科长拦住了，她说道：“李总，周董有话，不论是谁，要动超过五百万的资金都要打一份详细的报告！报请董事会批准后方可拨款，不然一律不答应。” “什么？昨天周董还说我可以动的钱多达一个亿呢！这怎么才一天功夫，就有了这么多的变化？王小满，别忘了是我让你坐在这儿的！”李娟儿的横劲儿又来了。 但王小满说什么也不答应，并说实在不行开除自己都可以，就是没有权力答应；第二个理由就是，有了周董的话之后，还要有他的第二道磁卡才可以，不然支票都拿不出来。 李娟只得亲自去找周廷峰。 “叔，昨天您不是还说我可以管情人岛的项目，可以调动一个亿的资金吗？怎么今天却连三千万都不能动了呢？” “娟儿，这事儿叔忘了和你说了！看看这事儿弄的，是叔的错！不过三千万也不是小数目啊，你要干什么呢？” “一个项目，我看好的项目。” 周廷峰眯着眼点头，道：“其实动与不动就在一念之间！只要你的念头是可以动，哪怕是小动一下，不就是个开始吗？动一次后就可以再动！” 语气明显不是指的钱，他眯着眼，目光略过李娟儿悄然发生了变化的前胸，继续道：“只要动了，别说三千万，就是三个亿又有什么？娟儿，你说是吧？” “叔，我听不明白您的意思！”李娟儿装糊涂。 “娟儿，叔说的不明白吗？这样吧——” 他用钥匙打开了身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磁卡递过来，道：“这就是那张取出支票的磁卡，你拿着它，就可以去开支票了——” 李娟儿急忙去接，高兴地道：“叔叔，谢谢您！” 不想周廷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道：“娟儿，你还不明白吗？你可以动钱，叔也得有什么动才可以哦！” 李娟儿一愣：“叔，您动什么啊？” 周廷峰不再遮遮掩掩，直接盯住李娟儿高耸的前胸，道：“叔都快疯了，就动你的人呗！给叔的个机会，就动你一次，这张卡就是你的了，来吧！” 说完离开椅子向李娟儿抱过来。 李娟儿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老东西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但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啊！ 伸手就去拦住扑过来的周廷峰。 周廷峰却已经红了眼，像头疯牛般地扑过来，眼看着李娟儿就要被扑倒在沙发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鱼死网破 李娟儿挥臂阻挡，却被周廷峰抓到了手臂，喘着粗气道：“娟儿，你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别挣扎了，给我这次机会后，你才会更加完美的！别挡了！” 李娟儿虽全力挣扎，却还是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叮铃铃——”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李娟的包里传出来，打断了周廷峰的动作；他看了一眼李娟儿的包儿，道：“娟儿，我们不用管它，完成我们的好事儿吧！我要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爱恨就在一瞬间——” 周廷峰的手机又响了，和李娟儿的手机铃声交织在一起，把他的动作彻底打断了。 他只要暂时放开李娟儿，道：“娟儿，今天就是我们的好日子，谁也不能打扰我们！” 他一把抓起手机就挂掉，并迅速关机，道：“娟儿，你也关了手机，免得别人打扰！” 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一边手势示意李娟儿关机，一边看向来电号码，并不熟悉。 但好像对方很熟悉这里，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大有不接听不罢休的架势。 他慢慢拿起电话，靠在耳边问道：“你好，哪位？” “你个王八蛋的猪，他妈的多长时间了还没出发呢？再他妈的不来，我们几个他妈的上门削你信不？”那边一接听便破口大骂起来。 周廷峰微怒，轻声喝道：“打错了吧？你们要找谁？” “就他妈的找你，你个王八犊子，放我们的鸽子是吧？给你五分钟时间，再不出来，小心我们扒了你的皮！猪一只！” 无缘无故被一顿臭骂，周廷峰皱起了眉头，狠狠地挂了电话，立即又打给外间的秘书。 “什么电话你都接进来吗？” “什么，没有接进来电话？那他们怎么打进来了？你看看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人搞鬼？” 他开始发怒了。李娟儿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整理一下衣服挎上包就要离开。 “娟儿，叔都和你表白了，你别走啊！” “叔，我一直很尊重您，但您要是这么做的话，别怪我不认识您了！不就是副总的位置吗？不就是几千万吗？我统统不要，您看怎么样？”李娟儿恨恨地说完，开门就要出去，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 “开门，放我出去！” 她厉声喝道。 “娟儿，遥控器就在我手里，只要我们成就了好事儿，我轻轻一按，门就会打开的！还有，第一副总的位置，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资金，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回来吧，叔需要你的，需要你温暖的怀抱！” 李娟儿没想到他竟这样的迫不及待，看来还是估计有误，不禁厉声道：“叔，您不想我尊重您吗？您是长辈，怎么能和晚辈说出这样的话来？快收回去这些话，不然的话我真的离开这里了！” “娟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叔用这么多换你的一次，还不够吗？你放心，叔不会缠住你不放，也不会食言的！只要我们做完了这次，叔保证你后半辈子在钱堆上度过！要什么有什么！” 李娟儿看他的样子，知道今天是不能善罢甘休了，一狠心，道：“叔，您如果还拿我当您的侄女，拿我当您的晚辈，就收回刚才所有的话，我还是我，您还是您！但如果您就这么不尊重自己，别怪我翻脸了！” “娟儿，你翻脸？叔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快二十年了！知道为什么叔处处都培养你，把你放在重要的位置吗？等的就是这一天！把你培养成大姑娘为的什么？别挣扎了，今天你答应算好，不答应也没有用，你躲不过今天！” 他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李娟儿还抱着一丝希望，道：“叔，您别这样！我要是大声喊出去，或者打电话找人来，或者报警，您的名声，您的下场也不会很好的！听侄女的劝，别想那么多，好好管理集团吧！您身边不是有亲姨吗？她哪方面不好？” 很多细节李娟儿不知道，这样的话段天也没法儿和她说，因此她并不知道周廷峰在秦月薇面前的软弱表现，顺口说出了上面的话。 她怎么会料到，正是这句话刺痛了周廷峰，他立刻怒容满面，大声道：“李娟儿，告诉你实话吧，今天把你找来，就是想要你的人！别指望着别人能救你，第一你拼命的喊，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因为这里早在五年前就被我做了高级消音处理，你喊破嗓子外面都听不到；第二，——” 他按下了面前的一个按钮。 十秒钟后，接着说道：“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号，都被屏蔽了，刚才你打电话还有机会，现在却一点儿都没有了！所以你说的什么报警，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没有任何意义！第三，我这里有这个，你如果不就范，可能要遭很多罪了！”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 “这是麻醉枪，可以一枪让你昏迷过去，那时，哼哼——” 他得意地道：“你不还是我周廷峰的人吗？” 接着又拎起一把手枪，道：“你可以有手枪，我当然也有；这柄枪在这里，你有什么机会能离开？” 好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居然做了充分的准备！ 事已至此，李娟儿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了任何信号。 再往包里一摸，摸到了一把螺丝刀，却没有手枪，她没做这个准备。 但就是这把螺丝刀，也给了她一股敢于拼命的力量！ 紧握着螺丝刀，她惨笑道：“周廷峰，看来你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好，你有准备我也有，今天如果你敢动我，我就来个鱼死网破！” 周廷峰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她手里握住的是什么；如果是枪，就有和自己一拼的资本，如果是匕首，虽然不能和自己的枪拼，自尽的可能还是有的，那样自己什么都得不到了；他迟疑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起来。 好一会儿，周廷峰才说道：“娟儿，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吧，叔错了！叔不该打你的主意，不该想出这么荒唐的事儿来，娟儿，别生气，给叔个机会，叔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提这事儿了，好吗？” “周廷峰，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娟儿，我是你叔，你应该相信我的！想当年你妈、你姨带着很小的你逃难来到这儿，不也是叔帮的忙吗？现在叔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一定拿你当我的亲生女儿看待，放下手里的包，来叔这里，过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李娟儿之死 李娟儿知道，今天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让老东西得逞，他才可能放自己出去；要么就拼了，拼到最后。 她也知道，周廷峰既然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自己的拼，没有什么胜算，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能让他得逞，但自己的性命，可能就要葬送在这儿了。 如果老东西不说出母亲和小姨，她还不至于激动，一时不能拿出方案来；他这么一说，母亲被辱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仇恨瞬间代替了所有的理智，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廷峰，你还有脸提我的母亲？你彻底就是一条老狗，一只吃肉不吐骨头的狼！今天在这里，我们就做个了断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并没有掏出螺丝刀来。 因为她觉得周廷峰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什么，有一半儿的想法认为是手枪；那样他就不敢凑到身边来，自己就有机会和他周旋，说不定能碰到机会弄出声响来，或者把消息送出去，即使自己死了，也要让外面的人，尤其是自己的老公段天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果然，她不动，周廷峰也不敢动，两只手同时握紧了手枪，同时指向李娟儿，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 “娟儿，别逞能了！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叔不会对你动手的，你放下手里的枪，叔保证不再做糊涂事儿了！” “呸！周廷峰，你害死了我的妈妈，现在又来害我，这笔账我们一起算吧！周老狗，你没想到我李娟儿知道这一切吧？你没想到我会时刻想着报仇吧？今天我就和你实话实说，这个屋里我们只能活着出去一个！我能杀了你算替我妈妈报仇，也替那些被你害的人报仇了！就算今天杀不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边厉声怒喝，一边拔出了螺丝刀，把身子藏在书柜的后面。 周廷峰越发认定李娟儿手里的是枪了，也不敢怠慢，急忙蹲下身子，两把枪都架在办公桌上，大声道：“李娟儿，看来今天我得不得到你已经是其次的了，真没想到你知道得这么多，还在我面前装了这么多年！好，既然你想去见你妈，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砰！”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他竟然随手开了一枪！ 这一枪自然打不中，但这是一个老练的试探经验；如果对方同样有枪的话，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还击，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不敢靠近。 见李娟儿没开枪还击，他猜测她手里没有枪；为了证实一下想法，随手又放了一枪。 见李娟儿还是没动静，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笑了起来。 “李娟儿，你手里根本没有枪，拿命来吧！今天我就让你和你妈见面去！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中的是手枪子弹没命了，我也救不了你；但如果你中的是麻醉枪，哈哈，对不起了，我要你在半清醒的状态下看着我怎么得到你的！” 说完又是一枪，并大胆地站起身形四下搜寻着。 他却忘了，李娟儿藏身的书柜旁就是一扇门，他平时用来休息的卧室就在里面；他还把卧室的门打开了，为的就是等李娟儿就范后能方便把她抱进来。 现在他已经被击杀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一枪命中李娟儿，不管是什么子弹都行；居然把卧室的茬儿给忘了。 李娟儿早在他开过第一枪后就慢慢进了卧室。 然后慢慢地关上门，发现还能锁上，便在里面上了锁，然后紧握螺丝刀躲在门旁，待周廷峰进来后就拼命。 但周廷峰过于谨慎了，连续开了两枪后，开始劝了起来，想让李娟儿放下武器。 他这么一犹豫间，给了李娟儿机会，急忙拿出手机来看，还是没有信号；又急忙看向卧室，几步奔向枕头摸向下面，她突然脸上一喜。 抽回手来时，一柄手枪赫然握在了手里！ “老东西，不是说我没有手枪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被人用手枪追杀是什么滋味儿！”她打开保险仔细看看，里面应该有几颗子弹，她继续搜了起来。 却发现了一些令人很反感的东西，继续翻动，找到了一把匕首，很短却很锋利的匕首。 抛下螺丝刀，她一手紧扣手枪，另一只手握着匕首，蹑手蹑脚地来到门旁。 可能是想起来了，周廷峰已经意识到李娟儿进了卧室，便连续向这边开枪，子弹打穿了门，射在床上。 李娟儿忙躲到门后，静静地等着机会。 “李娟儿，我改变主意了，不论哪颗子弹打到你，都不会留着你的命，等着死吧！” 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在刚才李娟儿藏身的书柜另一侧，李娟儿做好了准备。 周廷峰不开枪了，他怕子弹浪费太多。 他停下了，李娟儿觉得进攻的机会到了！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愤怒，都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猛地推开门，扣着枪的手平伸向书柜，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子弹挟着怒火射了过去！ 没有传来有人被击中后的惨呼声，却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应该是周廷峰措手不及急忙去寻找掩体弄翻了什么。 李娟儿得理不饶人，紧握手枪冲了过去。 老东西应该就藏在矮书柜后！ 她连续向那个方向放了两枪，冲到近前一脚踹开了门。 里面却空空如也！ 等他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要转身换个角度搜寻时，两个黑洞 洞的枪口从另一个书架后伸了出来。 李娟儿急忙矮身要躲开，那两柄枪同时击发了。 “砰！”“噗！”两个不同的声音传来，她觉得自己胸口一麻，脸上也凉飕飕地，中枪了。 连续向枪口的方向开了两枪，没有传来预想中的惨叫，她知道，自己败了。 身子一软，面部传来麻酥酥的感觉，胸口却痛得难以忍受。 胸口中的是手枪，脸上中的是麻醉枪。 她慢慢倒在了地上。 眼前浮现的，是妈妈那双无助的眼睛，和眼中散出来的无助的目光。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段天，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眼中喷出了火，继而又安静下来，柔声道：“娟儿，我的；老婆，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紧握匕首的手已经无力松开，摸向了肚子。 那里，一条生命正在孕育着，却没能看到这五颜六色的世界…… 她的右手还有知觉，意识正在慢慢地模糊，但还有一丝力量。 她不想周廷峰看到自己的脸后还有任何的惋惜，还有任何的想法，慢慢抬起了手—— “砰——！” 又是一声枪响，最后一颗子弹打在她自己的脸上，血肉模糊。 两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这一瞬间随风飘逝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蒙在鼓里 点燃了一根烟，周廷峰慢慢地来到李娟儿身边，静静地看着。 直到烟蒂烧到了手，他才惊觉，恨恨地道：“李娟儿，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不就是一个所谓的贞 操吗，这么值钱？呸！” 一口唾沫吐了过去，他回到椅子上开始考虑怎么处置后事。 想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到我办公室来，帮我处理点儿事情，现在就来，一个人！” 然后他把自己的手枪收起来，坐在那里等。 不到半小时，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他没有用遥控器开门，而是亲自来到门旁慢慢打开，见来的是一个人，便让了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进来的是冷西风。 “周董，您叫我——啊？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李娟儿。 “别紧张，是李娟儿；她想要我的命，却伤了自己，你帮我处理一下吧！西风，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吧？” 冷西风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半晌没说出话来。 “怎么，怕了？” “没，没有！周董，李总怎么会？她为什么要害您？” 冷西风虽然彪悍，但眼前的情况还是令他措手不及。 “李娟儿说要报什么仇，我和她解释却没有用，几句话下来她就要杀我，亏得我躲的快！你看，我躲进卧室还是被她连续开枪射击，差点儿就没命了！” “那，那，那，周董，怎么办？” 冷西风内心复杂极了，李娟儿的死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是，他曾经在李娟儿和段天面前说过，要和她们合谋干掉周廷峰，现在李娟儿死了，她临死前都说了什么？有没有说自己也参与了？ 应该不会的。 但周廷峰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处理后事？莫非他嗅到了什么，找自己来要试探一下？如果是那样，自己岂不是有危险？ 自己是不是该说出李娟儿曾经找自己密谋过？如果说出来，周廷峰一定会责怪自己，想找机会解释都不能。 那么，说自己知道她的密谋？那为什么又不提早通知周廷峰？说出来还是对自己不利！ 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边警惕周廷峰的动向，一边替他处理后事，至于段天的事儿，假装不知就是！ 主意已定，他立即动起手来，先把李娟儿的尸体拖到一旁，把室内仔细清洁一遍。又跑出去找到一个大袋子，把李娟儿装进去，等机会运走。 一边做着这些，他一边观察周廷峰的举动，好像并没有怀疑自己什么。 他略感放心。 但是，怎么让段天接受这件事？ 算了，这不是自己的问题，如果他问起来，就说，就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西风，你知道该怎么办吧？至于说法，先别说出去，我自由安排！” “周董，这——” “别紧张！你找机会把她处理掉，有人问起你关于李娟儿的去向，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没看见！” “嗯！” 看着装着李娟儿的大袋子，冷西风觉得里面装的不光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份邪恶，一份难言的恐惧。 当晚，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李娟儿的尸体，回到了他的地盘儿，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才略感安心。 第二天，总部开会。 会上，周廷峰提出要派几个高级管理人员到国外培训，并且第一批人员已经于昨晚出发了，带队的正是李娟儿。 与会者大感奇怪，但不好说什么，毕竟周廷峰是董事长，有绝对的发言权。 何况，派人出去培训又无不当。 段天职位低微，自然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但他知道总部开会，也知道李娟儿应该参加了。 会议结束了，他急着找李娟儿，因为昨晚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很担心。 他兴冲冲地跑去敲门，却没有人来开，没有往常熟悉的声音。 心中一股不祥的预兆立即涌上来，急忙拨打李娟儿的手机，却无法接通。 她去哪儿了？ 跑去问财务科的小王儿，却被告知李娟儿一早就没来。 “小王儿，这我知道，昨晚李总就离开了，但她说很快就回来，去见周董的；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呵呵，你这个司机可真忠心啊！主子离开一会儿也不行，李总命真好！” “别乱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是李总的司机，现在不知道李总去哪儿了，岂不成了笑话？” 小王儿还要说几句什么，段天已经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小王儿咬了咬嘴唇。 “周总，李总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问这句话时，段天的声音很低，头都没敢抬。 如果不是到处都找不到，他不会来求周心融，想知道情况的。 周心融正聚精会神地看策划书，他这么一问，便放下了策划书看向段天，问道：“怎么，向我要人来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 “周总，李总真的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只能求助您了……” “刚开完会！估计现在啊——” 周心融看看表，道：“你的李总已经下飞机了！她做为这次重点培养的人才，出国培训去了，看你急成了什么样儿？” 她的语气很奇怪，想笑段天，却没笑出来，因为他在着急，为了一个女人着急，而这个女人不是自己。 “出国培训？那也不用这么急吧？和她一起出去的还有谁？” 心中大急，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是求助，而是询问。 周心融并没不高兴，想了想，道：“名单上有三个人，都是新面孔，呵，除了李娟儿，另外的两个我居然不认识！” 自嘲的语气，令段天更加不安起来，追问道：“周总，另外的人是谁，有联系方式吗？” 周心融递过来一个名单，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很明显，这名单属于集团的秘密，不应该泄露；但段天不是别人，可以透漏给他，尽管有一定的风险。 段天迫不及待地接过名单，看都不看地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喂，您好！”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您好，请问，能找李娟儿，李总接电话吗？”段天着急地问道。 “嗯，好的！李总，您的电话！” “喂，谁呀？”话筒那边很快传来了一个声音。 但声音明显不对。 段天刚要报出名字，一想还不适合，便说道：“李总，您的声音怎么变了？” “哦，变了？没觉得啊，可能是坐了一个晚上飞机的缘故吧？您是哪位啊？” “没什么，没什么；您的手机怎么无法接通？” “啊，好说，一会儿我就调整一下！不过这几天要集中培训，培训后我给你打过去，好吧？” 段天将信将疑地挂掉了电话。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次失业 “谢谢您，周总。”段天说话已经没有了力气。 他还是不能确定那个女子的声音是否属于段天，但对方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应该是她；可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身边有人，不能说更多，怕别人知道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些，他略微放心了点儿。 像个木头人似的，他慢慢地离开了周心融的办公室，向李娟儿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李娟儿办公室门前，习惯性地敲敲门，还是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 坐在椅子上，他觉得心里非常的空。 周心融的心同样不能平静。 这个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自己也准备用一生时间去爱的男人，因为一时看不到他的女人而变得忧郁的男人，慢慢地远离了自己。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在痛，但不能表现出来。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儿，故意把李娟儿支出去，避免他们之间发生什么？那样的话，他的算盘可打错了！李娟儿已经是段天的女人了，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能分开吗？ 父亲啊父亲，你在搞什么啊？拼命地让李娟儿坐到一个极高的位置，已经和她的能力很不相称了，但又把他们分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啊？！ 难道父亲想要—— 她不敢往下想了。 但无法阻止自己的内心，他继续想到：难道父亲对李娟儿有了想法？父亲，那样做你可太不应该了！且不说李娟儿不能答应，你这么做，不是毁掉了一生的英明吗？ 不行，不能让父亲这么做！ 她直接来到了后楼。 集团总部办公室分前后楼，前楼是副总们办公的地方。 后楼不大，是周廷峰的天下。 “父亲，刚才——” 情急之下，周心融差点儿把段天的名字叫出来，急忙改口道：“刚才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想问问您！” 周廷峰好像很疲倦，点点头道：“心融，有什么问题说吧！” “爸爸，您好像很累，怎么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女儿关心父亲，自古天经地义，周心融更是个懂事的孩子，很自然地捕捉到了父亲的异样。 周廷峰却领会错了，不悦地道：“怎么？盼我身体早点儿垮下来？” “爸爸，您说哪儿去了？我想问个问题，但觉得您好像很疲惫……” “没事儿，我撑得住，说吧！” “爸爸，这次出去学习怎么搞得如此仓促？并且去的人我有两个不认识的，她们是您新培养起来的吗？没经过集团内部的培养，怎么就直接出去了？” “心融，管好你分内的工作吧，这些事情我自由决定，你别多问了；去吧，我很累要休息一会儿……” 周心融出来了，没得到任何答案。 她也举得事情有些蹊跷，为什么会这样？ 但手头的事儿又多又急，她不得不暂时停止琢磨，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没有李娟儿的日子，段天觉得每天过得出奇地慢，就连手表的秒针好像都跳得慢了；手机上一秒一秒地前进也变得更慢。 她怎么就不来电话呢？忙成了这样儿吗？ 等着，盼着，终于等来了。 李娟儿的号码显示在手机上，段天跳起来就按下了接听键。 “赵天，这几天过得还好吧？”应该是李娟儿的声音，不过嗓子有些哑。 “李总，是您吗？现在不忙吗？怎么这些天了才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着急您知道吗？李总，您的培训还要多长时间啊？什么时候回来能告诉我吧？我去机场接你去！” 一串问号加了一个感叹号，连珠炮般地飞了过去。 那边沉默了一下，小声道：“对不起，我现在很忙，不能多说，你先忙吧！有空儿再聊好吗？我好像还需要培训几个月，这段时间你就不用给我开车了，先忙你的去，等我回去时自然会找你的，拜拜！” 那边很快挂掉了电话。 虽然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得到一个答案，段天还是很兴奋，终于等到了她的消息！尽管那边因为有人在旁不能多说，但至少证明了，娟儿就在那里，她很好，要自己不用担心。 但是，她为什么要再过几个月啊？再过几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那时还怎么报仇啊？ 嗯，也好，她在国外，自己在集团里正好可以大展拳脚，在孩子出生前完成她的愿望！等她回来时，自己已经完成了复仇大计，迎接她的，将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死我活，那时—— 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但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自己该怎么熬过去啊？他又有些担忧起来。 司马小婉的短信适时来了。 “段天，想你了！” 就这几个字，段天没有回过去；这样的短信她已经来了好多，实在过于密集时他会回过去几条，一般她只发送一两条就不发了，怕被李娟儿知道。 但今天不是这样，很快又发了一条。 “段天，真的好想你！” 紧接着又是一条：段天，我有反应了，什么都不想吃。 段天的头瞬间大了。 李娟儿这里刚有反应时间不长，她也有了反应！ 一时间段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着她的话愣在那里。 “段天，不用怕，我会一个人把我们的宝宝养大的！” “段天，我就是很想你，你能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段天，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能出现在我身边，我自己处理这个小混蛋吧！在肚子里折腾我，小混蛋！” 段天把短信一条条删除。 他害怕想这些。 司马小婉再也没发过来。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在一个人孤单的夜晚，段天不仅想念李娟儿，也开始惦记她了。 第二天集团就下了指示，李娟儿因为工作关系，暂时不担任副总的职务，他的办公室被腾出来，这个副总的位置暂时空了出来。 和李娟儿有关系的所有位置都有了调动，秘书被调离岗位，车子被收回。 自然，等她回来后给她的将比这些更多更好。 做为司机，车子被收回去，就代表着没有了用武之地，段天又一次失业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周廷峰的嘴脸 事情往往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段天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有人告诉他，说周董找，让他现在就去。 周廷峰找，能是什么事儿呢？ 段天并没有急着去见他，而是坐下来冷静地分析情况。 “可能应该有两个：一是从简单的角度出发，告诉自己李娟儿已经不是副总了，自己需要离开，这是最好的结果；但这句话他可说可不说，身为超大型集团的董事长和一个小司机说这些，有必要吗？答案是肯定没必要；二是他可能要说些题外话，那样的话，他很可能就知道了自己和李娟儿的关系；那该如何？” 段天想不出来了。 提防一下还是很必要的，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这些天，匕首一直带在身上，为防万一；并且他在放匕首的地方加了点儿装饰，让别人看不出来里面藏着武器。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敲开了周廷峰办公室的门。 “关上门，我们谈谈！”周廷峰心情不错，说话的声音也很爽朗。 听口气，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儿，段天悬着的心放下了些，回身关上了门。 “坐！吸烟吗？” 段天表示不会，周廷峰自己点燃了一支。 “段天，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该好好聊聊吧？” 段天一惊，手就要伸向腰间，一想目前还不至于，于是仅微微一动，又缩了回去，道：“周董，我叫赵天，您说错了吧？” “呵呵，叫你赵天才说错了呢！” 弹了一下烟灰，他继续说道：“段天，你可能没见过我，或者说看到我的时候没注意，也没人介绍；但我记得你，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了！今天不谈别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化名赵天进入我的集团？你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实话实说，好吧？” 段天知道，周廷峰早已知道了自己的一切，但具体知道得多详细还不得而知；那么回答上，就不能再隐瞒更多了，略微理顺一下思路，答道：“周董，您早已知道我是段天，为什么才说呢？” “我们不谈这个，谈的是你！回答我的问题！” 段天点点头，道：“周董，我是段天；我家族覆没你也知道的，来这里的目的，其实有两个，一是我替周心融周总看病后对她有感觉，想接近她，希望能得到些什么——” “具体说说，你想得到什么？是心融本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两者兼而有之吧！” “还兼而有之？我看你是脑袋进水了吧？还是让驴踢了？再不就让门给夹了吧？我呸！你对着马桶照照自己，还打心融的主意？我呸！” 现在的周廷峰，哪还有一个庞大集团的董事长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市井无赖！ “周董，您身为周氏集团的董事长，说出的话是不是该经过一下简单加工呢？”段天怒道。 既然撕破了脸皮，还有什么可怕的？他继续道：“周董，不论到了哪一天，我都会尊称您一声周董，因为您是长辈；可惜，做为长辈，竟然在我这个没落小声后辈的面前说出这样的粗话，您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少废话！段天，你的目的就这些吗？” “周董，其实我没怀着什么目的来的，不过是随着事情的演变，一步步走到这儿而已；如果您认为我一定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您所认为的目的了，——您认为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哈，嘿嘿，呵呵呵——”周廷峰笑得有些诡异，冷声道：“段天，看来这些年你没学会别的，嘴皮子功夫练的挺有水平啊！你的目的，是想用我来亲自告诉你是吧？好，我就替你说出来吧，免得你没脸把它说出来！你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这一点不容置疑，上次你请我周氏集团帮助你们段氏集团的幸存者，但我听说了你的行径后，便下令撤去了帮助资金，结果你偷了心融的车子，又转走了他的七百万，我没撒谎吧？” “接着说吧，撒不撒谎是一会儿的事！”段天已经没有兴趣和他争辩了。 “结果你恼羞成怒，便下定决心要来我的集团捣乱！你可能认为我从没看到过你，假装成心融的司机先接近心融，然后博得她的同情骗取她的爱情，再一点点儿地蚕食我周氏集团的财产——” 周廷峰得意地耸了耸肩，慢慢踱了几步，才接着说道：“段天，我没说错吧？不过你的算盘打得太过如意了吧？把我周廷峰看成什么了？木偶？还是傻瓜？” “周董不必过谦，接着说就是！”段天不忘随口就插了一句。 周廷峰悠然自得的神情立即被打击得无影无踪，突然厉声喝道：“段天，你别嘚瑟！要知道嘚瑟大劲儿了的没有好果子吃的！” “周董息怒，您是文明人，企业的董事长，说话要文雅些才有气度；像您这样粗口连篇，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您啊？” 段天看出来了，周廷峰之所以说出这些市井的粗话，就是因为他太拿自己当敌人了，这么大的敌对情绪，一定有什么原因的；但具体什么原因现在还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今天两个人之间势必没有善终，就算没打起来也绝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周董，您把我叫来，就是要把这些亮出来给我听吗？” 段天见周廷峰的口舌并不锋利，是弱项所在，便和他玩儿起了这个游戏；以己之长功敌之短，胜算会更大一些，并且自己目前的状况是除了口舌之利外，没有任何能胜过他的方面；所以他说周廷峰要把这些“亮出来”而不是“说出来”，为的就是进一步激怒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果然周廷峰变得狂怒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段天，别给你脸不要脸！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我周廷峰不会给你任何在周氏集团占便宜的机会！我还要告诉你，今天我允许你走出这个大门，但再见面我们就不是现在的关系了！别说我周廷峰手下不留情！你可以出去随意发展，有种重建你们的段氏集团！不过你想想，如果我派人盯着你，你还有机会搞什么商业吗？” 段天见他如此狠毒，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变得尖锐起来，仇恨充满了双眼。 周廷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段天生气了，兴奋地喊道：“段天，你不是想办法报复吗？我给你机会，所有的机会都可以！你可以使用古代的三十六计，哪怕是七十二计也行！刺杀、投毒、凡是你能想到的办法都可以用，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不过除非你自己想死了，不然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末了，他用遥控器打开门，大声吼道：“猪狗不如的东西，滚出去！” 段天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把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双眼瞪得溜圆，向周廷峰大步奔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防弹玻璃密室 看到段天怒气冲冲地拎着匕首冲向自己，周廷峰并没有慌乱，冷笑着按下了面前的一个按钮。 突然传来“轰隆隆——”一阵声响，段天面前的地下突然升起一面泛着光的钢片！不是他手疾眼快停下脚步，这片钢片非斩到他的脚不可！ 急忙抽身后退，钢片升了起来。 下面的部分不是钢片了，是一面玻璃，不用细研究就能知道，这是一面防弹玻璃。 几乎是同时，段天听到了头顶上也发出了类似的声音，急抬头看去，两面玻璃墙也从天而降。 四面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形，把周廷峰保护在了里面。 “哈哈哈——！”周廷峰的笑声从上面传了过来。 “段天，你以为我是谁？想动手就能杀得了的？别做梦了，这防弹玻璃可以抵御自动步枪的攻击，你拎着一把匕首，休想碰到我的一根毫毛！” 说完，他得意地坐在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儿，悠闲地点上一根烟，吐了个烟圈儿，接着说道：“段天，你以为做到我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你想靠近就能靠近的吗？白瞎你在段氏集团里长大的了，居然这么没见过世面！啧啧啧啧——” 段天看着周廷峰，心里吃惊不已，没想到他居然在办公室设计了这么一个东西；那么，像唐宋隋清元之辈的，肯定更是怕死，办公室也有这类的东西应该很正常了，以后见到他们该小心才是。 嘿，居然想到那么远，眼前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先和这老东西周旋一阵再说吧！ 他开始仔细研究这防弹玻璃组成的密室。 四面都是玻璃，两面从地下升起来，两面从头顶落下来，边角衔接之处有凸凹的组合结构，人力别想打开它；上下约三十厘米处是白色钢板连接的边框，估计钢板也很厚。 这玻璃房子的顶伸到天棚里，看不到最上面的结构，但无法从那里进去是一定的了。 看来这周廷峰还挺会保护自己的。 段天无奈，只得后退了几步，又绕着玻璃密室转了半圈儿，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段天，你就是绕到死，也没有机会伤到我的，识趣的抓紧滚出去吧，哈哈哈哈——！” 周廷峰笑得更开心了。 段天又转了半圈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掏出手机，一边拍照，一边大笑。 “段天，你疯了吗？傻笑个屁呀？”周廷峰难以理解。 “周董，文明，放文明些！我在拍摄，你要注意配合呀！” “别拍了，你拍什么？” “周董，这照片亮出去，还不把人笑掉大牙吗？堂堂周氏集团的董事长，竟效仿起动物园来，活生生弄了一个大玻璃笼子把自己关进去，请我这个动物保护者和爱好者来欣赏，换了谁不笑掉大牙？” “你，你——段天，你别和我逞嘴皮子的功夫！告诉你，我心情好和你玩儿，别惹急了我，我他妈的一枪崩了你！” 恼羞成怒，周廷峰从抽屉里拔出那两支枪，对准了段天。 段天笑道：“周董，隔着防弹玻璃呢，别走了火儿子弹弹回去伤到自己！” “你——，王八蛋，我今天毙了你！” 周廷峰就按下了面前的按钮要打开笼子，把自己放出来。 段天早已豁出去了，见他按下按钮便举起了匕首，紧贴在向上移动的玻璃墙上；看样子玻璃墙刚升起来就会不要命地冲过去。 周廷峰反倒有些害怕了，一旦段天真的不要命似的，两个人距离又这么近，不能保证自己一枪毙了他，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他急忙再次按下按钮，刚开始上升的玻璃墙又降了下来，重新把笼子关好了。 段天用匕首敲着玻璃墙，大声喝道：“周董，不敢出来了吗？你的是枪，我的才是匕首啊！” 周廷峰慢慢放下枪，再次架起了二郎腿儿，大笑道：“段天，你果然不一般，从周廷峰很少在别人面前这么生气过！不过今天你提醒了我，像你这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流浪者，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为什么要和你一般见识？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可以选择任何袭击我的方式！现在我再给你个机会，滚出去吧，别等我改变主意后就没机会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段天，一边吸烟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书，认真地读起来。 段天大声喊道：“周董，这不是你的性格吧？强敌环伺的情况下还能看进去书？小心玻璃被砸碎了，你可就危险了！” 周廷峰一惊，急忙看向玻璃；瞬即知道自己上当了，笑道：“段天，就你那两下子还强敌环伺？有什么能耐尽管用出来吧，趁着我还给你机会；现在我很忙，看书呢！” 说着把书脊朝段天的方向一伸：“《三国演义》！里面都是智谋故事，你先忙你的，我看到连环计这段儿了！看庞统是怎么把曹操战船连到一块儿的？对了，你小心点儿别随便开门，那样就不好玩儿了，他们被吓到后可能要报警，警局那里我一个熟人都没有，帮不了你！” 说完摇摇头，继续看他的连环计去了。 段天心头火气，喝道：“周董，要不你就把它打开，我们一对一公平决斗！” 这次周廷峰连话都不说了，翻了几页书，又提起了桌子上的毛笔，蘸了些墨汁，铺好纸在上面写毛笔字了。 字写的怎样不说，就这份气势，已经让段天难以接受了。 他大声道：“周董，您要是还缩在里面不出来，我可走了啊？” 他没用“龟缩”这个词，说明内心还是很善良的，即便这样了也没和他对骂。 周廷峰练字练得心无旁骛，好像没听到段天的喊话。 又喊了几声，极尽修饰的语言，言辞犀利而刻薄，却没脱离晚辈向长辈说话的语调，段天想重新激怒对方，迫使他打开玻璃门好让自己冲过去。 但周廷峰好似老僧入定般，除了手腕不时移动蘸墨写字外，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段天只得把匕首仍在地上，转身去开门了。 但鼓捣了半天，他也没能打开门。 周廷峰在里面按下遥控器，门开了。 他向段天挥挥手，意思是可以离开了，他没时间送。 段天不再犹豫，大步跨了出去。 周廷峰才按下按钮把自己放出来，又拎着枪走到门口儿，见段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才放心地关上门，自言自语道：“我的天，他怎么是这么个不要命的玩意啊？差点儿害死我了！——段天，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让你吃饭都找不到热乎的！” 第一百九十章 真相的另一面 来到周氏集团的楼下，段天回头看看这栋楼，曾经带着无数梦想，满怀热情地进来，又发生了两段苦与甜的爱情故事的大楼，正式和自己拜拜了。 但心还没有离开，因为李娟儿还在，虽然她暂时出国培训，但总有回来的那天；她回来后发现自己被赶了出去，一定会发疯般地找自己，那样，对她，对孩子都是个打击，莫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他掏出手机，一边往前走一边拨号，就在即将按下发射键的时候，又放弃了。 要离开这里一些距离后再说，不然被人听到了不好，还有，怎么和她说？说自己被赶出来了，她同样会着急。 又走了近百米，周氏集团的大厦看着不再那么高大时，他才重新按下发射键。 很快那边就接了起来。 “李总，您现在很忙吗？” “啊？哦，有些忙，有什么事儿吗？” 段天没有说。 他觉得李娟儿的反应有些奇怪，不是她接到自己电话时该有的感觉；按她的脾气，不论什么情况下接到自己的电话都不会感到意外的！而这次接听好像很仓促，就像不是李娟儿本人。 里面好像有问题！ 他突然问道：“李总，明天就是您的生日了，准备怎么过啊？我已经替您准备好了，但是您不在集团，怎么办好？” 那边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哦，培训重要，生日是小事儿，回头再说！我这边很忙，有空儿再聊好吧？” 段天迅速挂了电话，一股不祥的感觉猛地涌上来。 她不是李娟儿！ 因为明天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日！ 那边电话迅速打了回来，大声笑道：“赵天，你可真能开玩笑，把我都搞愣住了！明天我过什么生日？我的生日明明是上个月的十七！” 段天紧接着问道：“李总，您的身体，这几天没什么变化吧？吃得过于油腻时呕吐的现象减轻了吗？” “看看你，我怎么会呕吐？这几天吃的很好，每天都吃牛肉，牛排，油水这么大也没呕吐啊！赵天，你就安心工作吧，别惦记我了，电话打得太多，让别人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呢！” 段天确定了，她绝对不是李娟儿！ 那为什么要说她出去培训了呢？难道—— “李总，您天天吃牛排，是不是在ld啊？” “呵呵，这都猜出来了？我们三个正是在ld的国际精英培训总部培训呢，别多说了，老师来了啊！” 那边匆匆挂掉了电话。 段天的心沉了下来。不是李娟儿，还硬要冒充，想想李娟儿最后一次和自己说话后，便被周廷峰叫去了，到现在一面没看到，打电话说的也毫不沾边儿，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真正的李娟儿不是被周廷峰软禁起来，就是，就是—— 已经不在世间了。 这么一想，他的整个人立刻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娟儿离开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她没有离开，而是被周廷峰软禁起来，那么，周廷峰现在一定已经得逞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倚着一根路灯杆慢慢滑坐在地上，看着手机，全身无力地摊在那里。 对了，司马小婉不是在ld吗？为何不让她去查看一番？正好她们报出了培训的地点，就在国际精英培训总部！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娟儿身边一直有人，不敢说出实情，在欺骗身边的同事？ 瞬间又燃起了希望，段天迅速拨打司马小婉的手机。 “段天，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司马小婉兴奋极了。 段天却立刻有股歉意涌上心头，嗫嚅道：“小姨——” “段天，你就不肯喊我一声小婉吗？我等这个称呼等的好辛苦，整天都在等，都在盼！” “小婉，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孩子也很好，我们娘俩整天等着盼着，就希望能等来你的电话，今天终于等来了，我好兴奋！” 说了这些，她才意识到，段天可能有事情，不然的话不会这个时间，这个口气给自己打电话，忙接着问道：“段天，你找我有事儿吗？” “小婉，对不起，真的有事儿找你帮忙……” “说吧，虽然不是专门找我的，但你毕竟打通了我的电话，我依然高兴！说吧，我能帮忙的一定全力以赴！” “小婉，李娟儿去你那里好几天了；临走时我没来得及见她一面，但过去后我打电话，接听的人居然不是她，却硬是要冒充她，我怀疑她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想麻烦你去看看，她到底在不在ld，周董说他们就在国际精英培训总部进行培训呢。” “啊，这个问题啊，好办，我离那儿也不远，很快就能给你答案的，别急行吗？”司马小婉的声音异常温柔。 “如此真的要好好谢谢您！”段天道。 “不用，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为你而死！” “小婉，千万别这么说！”段天受不得她这样。 “嗯！”司马小婉挂掉了电话。 段天再次没有了去处，只能一个人游荡在街上，却又不敢从正街上走，怕来往的人认出来笑话他。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周心融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何不问问她？ “周，周总，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您看——方便吗？” “什么事儿？说吧！”周心融没那么多的啰嗦。 “我想请您出来一趟，我想问点儿事情……” 段天不知道，他离开大楼去后楼时，周心融已经看到了，直到他从后楼出来再到前楼，再离开这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看到他孤独的身影彷徨在街上，又转进一条胡同消失不见，她的泪珠就在眼角打转儿，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这么快就打来电话，能是什么事儿呢？估计他遇到了难题。 她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怎么样，只想着他可能遇到的困难，这就是爱，说不出来的爱，无声的爱。 两个人坐在一家小餐馆里，段天想要一瓶白酒，被周心融拦住了，给两个人各上来一瓶红酒。 半杯酒下肚，段天说出了自己和李娟儿的关系，说出了李娟儿母亲的遭遇，说了李娟儿的复仇计划，唯独没说自己想帮李娟儿；因为面前坐着的毕竟是周廷峰的亲生女儿，什么都和她说了，她会做出什么反应尚未可知。 最后他才说道：“周总，说李娟儿出去培训，我觉得其实就是一个谎言，李娟儿根本就没出去！她要么被周董软禁起来，要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说了这些，周心融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激动；等他说完了，她才说道：“段天，我羡慕，也尊重你和李娟儿的爱，你们要复仇，作为周董的女儿我自然不同意；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听到的李娟儿和她母亲的故事，和我知道的并不一样，你想听听我所知道的故事吗？” 段天愣住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简单地做了一下停顿，周心融喝了一口杯中的白水，捏着被子转动了一下，然后再转动；一边转着杯子，她一边回忆道：“段天，我要讲的故事和你说的不一样，但却是真实的。” “我小的时候，家里并不是十分富裕，但爸爸妈妈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我是在一个非常幸福融洽的家庭气氛中成长的。” 段天眉毛一扬，觉得这里面也有一个故事，应该是很动听的故事，便侧耳倾听起来。 “那时我妈妈没有工作，爸爸每天工作很辛苦，但从没说过累；妈妈带着我在家，每天爸爸回来后我们三口人一起吃饭，日子过得清贫但有滋味；后来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爸爸赚到了一笔钱，我们也搬进了大房子里，生活开始变得宽裕起来；再后来，爸爸开了一家公司，钱越赚越多，我们的生活质量飞速提高。” 停止了转动杯子，她的目光却没离开，继续说道：“有一天，爸爸领回来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妹妹，说她们从很远的地方逃荒过来，因为家乡遭了一场天灾，实在没有了落脚之地只能露宿街头了，爸爸好心把她们领回了家。妈妈也很好心，热情地款待她们，并把我喜欢的衣服给那个小妹妹穿。——她们是谁你该知道了吧？” 段天迅速接口道：“是李娟儿、她母亲和她小姨！” “正是。有了她们的加入，虽然吃的住的发生了变化，但对于整天待在家里的我和妈妈来说，生活增添了无限的乐趣；李娟儿的妈妈也很能干，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博得了妈妈和爸爸的赞赏。说来也是，李娟儿和我年纪相仿，她妈妈那时自然也很年轻，只是没机会好好地打扮一下，这回有机会了，她能穿上很漂亮的衣服，做了很漂亮很时髦的发型，挎上名贵的皮包，一下子就变成了贵妇人的形象！” “当啷”一声，段天手中的筷子掉到了酒杯上，他急忙捡起来，道：“对不起，您接着讲！” “但妈妈不会打扮，每天伺候我还要照顾爸爸，形象上和李娟儿的妈妈差了很多；那时候的爸爸开始注意起李娟儿的妈妈了，总是有意无意地夸她能干漂亮，说妈妈不会打扮，不会享受生活，他们之间的矛盾开始了。后来干脆李娟儿的妈妈代替了妈妈的位置，而妈妈因为生气上火得了癌症，离开了我。” 说到这儿，周心融的眼角噙着泪花儿，她用手拭去继续说道：“李娟儿慢慢长大，开始变得骄横起来；为了不和她们产生矛盾，我选择了外出学习；而最后，却因为李娟儿小姨的事情，爸爸和李娟儿的妈妈产生了矛盾，那天晚上，他失手打在她的大阳穴上，她死了。” 长叹了口气，周心融道：“从那以后爸爸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用真实的情感面对社会和亲人，而是变得很怪异，直到现在……” 良久，段天没有说话。 他无法想象，周心融的心里还藏着这样一个故事，她的说法和李娟儿大相径庭，到底孰是孰非呢？他没有答案。 “但是，周董害死了两个女人，这是不容置疑的；我不想说这件事，我想说的是，我想说的是——” 段天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李娟儿消失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为了得到她的确切消息才把周心融请出来的，没料到却听了这样一个更曲折复杂的故事；虽然周心融说了很多，但把这个过程展开来，恐怕要说上几天几夜。 周心融却愣在那里，没有听到段天的话。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面对面地坐着。 “段天，我知道爸爸现在做的事情很难让人理解，也有些事情违背了常理，但这是有根源的，我做为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女儿，能做到的，只有默默地帮助他，却无法替他从内心做出改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段天的心里同样纷乱如麻，如何能做出正确的回答？ 没有从她口中得知李娟儿的下落，却得到了一个自己难以解脱的答案；这个仇，是替娟儿报，还是应该放弃？ 最终，两个人都怀着复杂难过的心情离开了这里，没有说更多的。 周心融欲言又止，一个人慢慢回去了；段天却没有了归宿，一步步走在街头，眼前一片模糊，没有明确的去向。 手机响了，是司马小婉打过来的。 “段天，我去看了，三个人中并没有李娟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她不在ld，为什么周董非要说她在那儿呢？并且还用一个人代替她，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什么，她失踪了？” 司马小婉的反应极快。 “还不能说失踪，就是暂时联系不上；——小婉，我能和你聊一会儿吗？” “行啊，你有空儿和我聊吗？”司马小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空儿，你先说吧，我听着！”她开始兴奋起来。 “小，小婉，我说话可能涉及一些你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你——” “没什么，段天，你说吧，只要你能陪着我聊天儿，不管说什么我都愿意！” “小婉，你千万别不高兴，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别激动，别生气，别发怒，因为，因为你的身子……” “段天，我，我，我太高兴了！你终于惦记我们的宝宝了！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高兴！” “那好，我们能聊聊李娟儿母亲的事儿吗？” “行，你说吧，我知道的都和你说！”司马小婉爽快地答应了。 “小婉，我知道你和李娟儿的妈妈不是亲姐妹，但你们之间一定有很深的感情，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去世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司马小婉问道：“你和谁聊这个问题了？周廷峰吗？他都和你说了？” “没有；小婉，关于这个问题我听到了两个不同版本的答案，李娟儿说她母亲是周廷峰逼死的，因为他强 暴了她之后，又要，又要向你下手，结果她苦苦哀求，周廷峰才作罢，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就去世了；而另一个版本是周心融说的，她说李娟儿的母亲慢慢地代替了她母亲的位置，结果她母亲被逼死了，而李娟儿的母亲却因为你和周廷峰吵起来，被周廷峰失手打死，这两个版本是两个我很信任的人说出来的，我不能决定，所以只能问问你了。” 司马小婉道：“这件事情已经好多年了，那时候的李娟儿和周心融都是孩子，她们看到、听到的都是片面的；唉！这么多年的尘封往事，还有必要提他干嘛？” “但是，我真的想知道！” “段天，你问的我一定回答！我告诉你当时的情况吧！” 清了清嗓子，她讲了起来：“我和李娟儿的姐姐是干姐妹，我比她小两岁；那年家乡遭了天灾，她的丈夫跟着另一个有钱的女人跑了，抛下她和几岁的李娟儿，眼看她已经没了活路，我便带着她来到这里，结果遇到了周廷峰。” “当时周廷峰表现得很善良，不仅接收了我们，还让我们在他的公司工作，让我们吃住在他家，很快我们之间就熟了；那时我没想更多，一心努力工作好衣锦还乡，却不想在周廷峰家的一次宴会上，因为周廷峰的妻子的误会，导致了灾难的发生……”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昨日重现 段天听司马小婉说到这儿，不由苦笑着问道：“小婉，看来这故事有至少三个版本了！如果我问周廷峰的话，会不会出现第四个版本呢？” “段天，这不是几个版本的问题，是谁能把真相揭露出来的问题！愿意听我接着说吗？” “当然了！说吧，我听着呢！” 话音刚落，段天的身边刮起了一阵风，风很急，刮得他倚着的路灯杆都跟着一阵摇晃。 自然地，风刮过手机话筒，向那边传去了哗啦哗啦的风声，被司马小婉听到了。 “段天，家那边一定挺冷的吧，你怎么还在外面？快回去，回去再说话，不行吗？” “哦，——不用，就这么说吧，我穿的多，外面也不是很冷！”段天打了个哆嗦，强挺着答道。 “嗯，那我接着说，如果你觉得不愿意听了就随时打断，好吗？”好不容易有了和段天说话的机会，司马小婉小心翼翼地，恐怕惹段天不高兴随时挂掉电话。 “在那次宴会之前，周心融的母亲，就是周廷峰的结发妻子已经发现了问题，觉得李娟儿的妈妈和周廷峰之间好像眉来眼去地，便开始好好打扮自己以引起周廷峰的注意；那次宴会更是准备得很充分，提前两天做的头型，选的新衣服和首饰。没想到我的那个干姐姐，就是李娟儿的妈妈在宴会的前一天也出去打扮了，结果弄了一个和周心融妈妈一模一样的头型，穿的衣服也是一个牌子，一个颜色的，却比周心融妈妈的高了一个档次。一下子，李娟儿的妈妈就生气了，忍耐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和李娟儿的妈妈吵了起来，结果吵到李娟儿妈妈的房间，才发现里面的布置和她的房间也基本一样，但用的家具更高档！” 喘了口气，司马小婉继续道：“更令人费解的是，居然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周廷峰的一件衬衣！这下子可炸锅了，周廷峰的妻子要他们解释明白衬衣是怎么回事儿，自然难以说清，于是开始发生战争了。” “那，为什么和周心融李娟儿她们看到的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段天忍不住问道。 “我没亲眼看到李娟儿和周心融说的场面，但那时她们年纪小，看到的听到的可能只是一个片段，和事情的真实情况有一定的偏差也不奇怪；事实上，是李娟儿的母亲失手打死了周心融的妈妈，而周廷峰又失手打死了李娟儿的妈妈。” 段天突然颤抖起来，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么一个过程！ 如此，该怎么评价周廷峰这个人呢？ “小婉，那么你对周廷峰这个人，怎么看？”段天问道。 “他不是人。周心融看到的，知道的不过是假象而已，她的结发妻子，就是周心融母亲的死，和他不无关系；如果不是他贪图李娟儿妈妈的美丽身材，也不会看着她们两个厮打在一起而不出声儿，关键时刻却拉自己老婆一把，结果被李娟儿妈妈用皮鞋的尖跟儿打进了她的太阳穴。” 停顿一下，她继续说道：“然后他迅速处理了后事，和李娟儿妈妈住在了一起，结果时间不长又失去了兴趣，让我的干姐姐计划把我给他当个情人，我自然不同意便想着离开那里；就在离开的前几天，他们又因为我的事儿发生了矛盾，周廷峰有些后悔当初纵容她伤害妻子，便失手打死了她；具体是不是失手，我也没看到。” 段天顺着她的思路理顺了一下，明白了，也对周廷峰这个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确实不是人，为了一个女人亲手葬送了结发妻子的性命，又为了另一个女人杀死自己刚得到的女人！ 可怜李娟儿，可怜周心融，亲生母亲被同一个人害死！周心融更加无奈，面对这样的父亲她没有任何办法，还要通过拼命的工作来求得内心的安慰；李娟儿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这个深仇一定要报！ 就算她不报，自己也要替她报这个仇！ 那边司马小婉见他没了声音，问道：“段天，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想到这个周廷峰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小婉，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实话，安心在那边待着吧，多注意身体！” 司马小婉柔声答道：“嗯，你就放心吧！” 放下手机，寒意一阵凉过一阵，段天拽了拽衣角，还是挡不住冷风，它们毫不客气地钻进了衣角，紧紧地拥抱着他，让他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毫无疑问，这个周廷峰已经不是周心融口中的那个一心创业为家的男人了，他是个心里不健康，思想扭曲的家伙，确切地说，他的思想中已经没有了“人”这个概念。 这样的人，还是让李娟儿早早地远离他为妙！ 但现在却连她的面儿都见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可以找冷西风，他信誓旦旦地说和自己以及李娟儿一起干掉周廷峰，现在是时候了，看看他怎么说！ 段天掏出手机拨号，却传来了“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情续交话费”的提示，没费了。 一摸兜儿，风跟着吹了进去，好像也在笑话他：哈哈，你连一个钢镚儿都没有！ 兜里空空如也，连平时爱嚼的口香糖也没有半块，更别说钱了。 又回到了和小七一起在外流浪的日子，但那时什么都有小七在，自己不用太担心；现在不行了，小七和晋瑶他们正在大力推进清洁公司的产业，服装厂的前期准备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又接到了别墅设计的工程，名义上还得和周心融、周廷峰他们进行情人岛项目的设计建设。 这么多工作加在身上，还有什么心情研究别的？更别说考虑到自己的情况了！ 小七那里指望不上，再也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段天心一横，干脆，再找一家宾馆去当勤杂工吧，怎么也不能在大街上逛一个晚上吧？ 他一边寻找目标，一边沿着街道前进。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不是欠费了吗？谁给交费了？ 拿起来一看，是晋瑶打过来的。 “喂——！” “段天，听说你把周氏集团辞了，一个人出去打拼了？”晋瑶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晋瑶，永远是这种嬉皮笑脸的语气，和她一接触，立刻就会有卸去千钧重担的感觉。 但段天仿佛和她之间有着水火不容的敌意，一听她这么问立刻还击道：“怎么，和你的关系大吗？” “当然大了！你出去打拼，我得看看和我的事业之间有没有冲突啊，没有就好，有的话可要防备一二！对了，别不识好人心行不行，给你充了十元钱的手机费，你就用这种态度感谢我？” “十元钱？你还是找充值的地方把钱要回去吧！”段天人已落魄，但嘴上不服输，尤其是面对晋瑶。 “要饭还嫌馊？真有你的！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干嘛去？” “晋瑶，这和你关系大吗？没有的话我挂了，别猫哭耗子了行不行？” “嘿，嘿嘿嘿！段天，关心你都感觉不到？你可真有两下子！我真懒得理你，有这功夫真不如逗逗小花猫玩儿！”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段天也没来由地涌上一股气，挂掉了电话。 不一会儿，小七打来了电话。 “公子，你在哪儿呢？” 段天一说，小七立刻挂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在段天又前行了一百多米时，小七赶到了；他跟在段天身边，笑道：“公子，又是我们两个，又是从头开始，你觉得怎么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梦中抱住的女人 “小七，你来干什么？”段天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公子，我就是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人，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 小七的语气很坚决。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需要你？笑话！我现在很好，逛逛街，看看夜景，哪里有什么需要的？你回去，回去吧，我一个人正想静一静，别打扰我！” 段天硬撑着说道。 “公子，我是谁？小七！虽然没比你大上几岁，但对你的了解，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超过我的了；你现在的情况我知道，所以不用说更多，我们前进吧！” 段天鼻子一酸，小七没有在乎自己糟糕的处境，不管和自己一起前进，不管前方等待着两个人的是什么，迈出的步子依然是这样的坚定有力，可见他和自己一起的决心！ 瞬间，泪水噙在眼角，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但小七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他肩上担负的不是眼前这两个人的衣食住行，很多大事业在等着他。 段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伸手板住小七的肩头，道：“小七，别这样，你现在和以前的责任不同了，你有重任在身……” 没等他说完，小七大声道：“公子，我们两个才是应该在一起的，我的重任就是当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那些都是身外的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都没有！” 段天不由也提高了声音，道：“但是小玉呢？你不会连小玉都不要吧？” “当然不会了！小玉对我也很重要，但她会理解我的，我陪在你身边，他会很放心的，哪怕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她都能理解，能支持！” 段天突然站住了，问道：“小七，小玉怀孕没？” “怀孕了，我才知道没几天，公子，你怎么突然敏感起来了？” 段天恢复了老样子，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李娟儿已经确定了恋人的关系，并且，并且她也已经怀孕了；所以，我才想问的。” “李总？你？那，周心融周总那里你怎么交代？” “我如实交代了，她也理解我，还说尊重我和李娟儿的爱，没什么啊！” “我的公子啊，你这不是闹戏吗？爱上一个人，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说变就变呢？我绝不贪图周总的身份地位，也不想她家的钱财，是她的人太好了，你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小七，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啊！那天李娟儿把我领进一间地下室，她脱去衣服我就没控制住，结果，结果她就怀孕了……” “公子，你——她——”小七没话说了。 “小七，这还不算，你们不知道周心融的父亲，周氏集团的周董的嘴脸，他根本就不是人！那天晚上给李娟儿和她的小姨下药了，如果不是我在旁边捣乱让他吃错了药晕倒在李娟儿门前，她们两个都逃不出他的魔掌！” 小七使劲儿皱了一下眉头，不解地道：“公子，这话有些夸张吧？李娟儿不是周董的女儿吗？” “不是亲生的！还有，李娟儿的小姨也不是亲的，是她母亲的干妹妹，周廷峰把李娟儿养大，目的就是想占有她，结果被我遇到给捣乱了；还有，还有——” “又怎么了，公子？”小七问。 “李娟儿的小姨叫司马小婉，那天她中的是迷情药，而我也误打误撞进了她的房间，也被迷住了……” “啊？你和她，也——” “嗯，她也怀孕了。”段天苦着脸道。 “也是好事儿！公子，段家不愁无后了！但是，你身边一个是恋人，怀孕了，另一个是恋人的小姨，也怀孕了，您可怎么办啊？”小七替他着急了。 “小七，刚才请周心融出来吃饭，结果什么都没吃到嘴，却听了一肚子的堵心事儿；你兜儿里有钱没？得吃饭去啊！” …… 这次吃饱了，段天才觉得暖和许多，但犯愁的事儿又来了，——晚上住哪儿？ “住晋瑶的服装厂吧，那里还不算冷，行吗？” 还要求什么？服装厂也算室内了，比在外面无处容身强多了。 小七带着他回到了服装厂，能住的地方就是紧挨着车间的临时宿舍。 服装厂的设备正在更新，里面的拆出来一些，外面的还没有进去，院子里堆满了设备材料。 临时宿舍还算干净，像宾馆的房间似的，一个挨着一个，连续四五个房间。 小七慢慢地摸向第一扇门，看来他不想弄出更大的声响。 两个人进来了。 段天累得不行，问道：“我睡哪张床？” “公子你随便，我告诉晋瑶她们一声，让她们休息时注意一下，别用这间宿舍了；先将就一晚，明天我们就出去找个地方住，好吧？” 段天已经一头扎到床上，连被子都没打开就趴在那里不动了。 小七一见，知道他是太累了，便关上灯，慢慢关上门出来；刚到外面，小玉就打来了电话：“小七，今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工厂很忙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哦不用不用，我这就回去了！很快，很快的！” 挂了电话，他急忙又打给晋瑶，正在通话；连续拨了四五次，都在通话。 也真怪！每天这时候不忙的，今天倒好，有事儿找她时，她还忙个没完！待会儿再说吧！ 小七打车回去了；到家了，小玉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小七才正式吃晚饭；吃过饭，小玉连碗都没拿下去便拉着他进了房间，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段天这一觉睡得太香了，睡着睡着竟然向里翻了个身，身子紧贴着墙继续睡。 应该是在梦中吧，好像回到了和李娟儿拥抱在一起的时刻，把李娟儿柔软的身子拥在怀里，感觉太美妙了。 怎么，好像是真的呢？段天突然惊醒了，老天，怀里真的抱着一个人，他不由向外一推—— “啊？！” 一声女子的尖叫传来。 旁边立刻有人问道：“怎么了明姐？” 是晋瑶的声音！ 紧接着灯光亮起。 段天不由闭上了眼睛。 自己倒是没脱衣服，但身边却有个女子几乎没穿什么，那边晋瑶也穿的很少，正站在床边看向这边。 看到了段天，她急忙关掉灯，大声道：“段天，你怎么跑我们宿舍来了？你耍流氓！你这个流氓！” 而刚才被段天抱住的，竟是服装设计师明松雪！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冷风秋雨中 室内并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还能看到人影儿，明松雪没出声，跑到了晋瑶身边，把被子拽过来捂住身子，坐进了床里面。 晋瑶则迅速穿上睡衣，打开了灯。 她可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样，腼腆又矜持地，遇到这场面就无法应对了，而是一步窜到段天面前，手指几乎点到了他的鼻子，大声道：“段天，你跑我们女生宿舍耍什么流氓？当我们好欺负是吧？” 段天才从震惊中脱离出来，迷茫地道：“这是小七安排的啊，他说给你打电话了的……” “别拿小七打掩护，说说，你什么目的，当明姐好欺负是吧？明姐好欺负，还有我呢！就你这种表面看着正人君子，满肚子都是邪恶念头的家伙，我还惯着你干嘛啊？好，你不是耍流氓吗？我就让警察来评评理，看你这个流氓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说完毫不客气地去取电话。 很快拿出来就拨号。 段天急忙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道：“晋瑶，你误会了，真是小七安排的！我被周廷峰赶出了周氏集团，没有去处你是知道的，小七说和我一起承受，但今晚想让我在这儿将就一个晚上，明天就想别的办法了！晋瑶，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凭以前我们的关系，你能报警吗？” “能，怎么不能？”晋瑶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道：“段天，你自以为很了不起是吧？住进人家隋清元的房车就不看不起我们了，说我和小七有一腿，跟踪我们不说，还把我们赶了出去；现在倒好，你没地方待，跑我们这儿耍流氓来了，当我好说话吗？——你给我出去！出去！当初怎么赶我们的，你可能忘了，但我记得！” 说着，晋瑶情绪异常激动，使劲儿抹了一把眼泪，冲过去就打开了门，厉声喝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明松雪不知道他们之间以前的故事，也不好搭话，只能在一旁看着；这当儿举得晋瑶做的有点儿过，忙小声道：“晋瑶，这深更半夜的，你让他上哪儿去啊？实在不行，就让他在我们这儿将就一个晚上吧？” “他上哪儿去？他把我们赶出去时，考虑我们上哪儿了吗？明姐，他都跑到你床上去耍流氓了，你还要护着他？” 明松雪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护着他，这不是实际情况在这儿嘛！” 她不敢多说了。 一个没处过男朋友的女人，穿得这么少地被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睡着了，如果传出去的话，估计她的名声大受影响，她可不敢再替段天说话了，尽管有些好感，尽管由于自己太累而忽略了床的里边还躺着一个人。 也不怪她，这床这么大，回来时又是累得不行，和晋瑶进屋后连灯都没打，就脱下衣服躺下了；直到睡着了也没感觉到段天的存在！ 后来觉得今晚怎么异常温暖呢？醒来才发现自己竟钻在别人的怀里！ 而这个人却是自己整天想在心里的段天！ 所以她才没有过于慌张，心里想的更多的，却是钻在他怀里的感觉，以前怎么从来没睡得这么香甜过呢？ 想到这儿，她的脸红了，不由偷看向段天。 段天尴尬极了，站在那里像个被抓到的小偷儿，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垂着头一声不吭。 晋瑶毫不留情，继续喊道：“段天，你就站在这儿耍流氓是吧？我赶你不出去，我看警察赶你，你出去不？” 说完又抄起了手机。 段天急忙道：“对不起，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说完穿上鞋子，向晋瑶点点头，又深深地向不知所措的明松雪鞠了一躬，道：“明设计师，真对不起，给您带来了麻烦，赔礼了，赔礼了！” 这个躬鞠得非常标准，足足坚持了有五秒钟之多，显示出了他的歉意；然后才站起身来，看了明松雪一眼，目光从晋瑶脸上扫过，他慢慢地出去了。 这里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其他宿舍的人，她们全是清一色的女工，见两个老总宿舍里居然跑出来一头色狼，全惊呆了。 一个胆大泼赖的女孩子没怕，回身取出来一把笤帚，劈头盖脸地砸向段天，骂道：“你们这种色狼，一个个都该死，今天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见鬼去吧！” 段天只能用手招架住笤帚，快步跑了出去。 街上的路灯已经灭了很多，街道不再那么明亮，显得昏昏暗暗的。 段天独自走在街上。 想着从家族遭祸以来的一幕幕，和小七出来闯天下遇到了周心融，晋瑶、接着是商冰，秦月薇、李娟儿、司马小婉，这些女人都给了自己帮助；但最终呢？什么都没有了。 这不怪她们，她们都是善良的；怪就怪自己没有志气，没有能力，到现在连自己的生存问题还没有解决，谈什么报仇，谈什么重振段氏集团？ 他沮丧极了，不禁倚着一根路灯杆慢慢蹲了下来，手抹向两眼，抹了一把泪。 这泪，是苦涩的，是辛酸的，是无助的，更多的，是自责的。 抬头看看昏暗的街路，看看没有一颗星的天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路好像到了尽头，下一步还怎么走？没有方向了。 深秋，树叶早已掉落得差不多了，仅剩下的那些在秋风的肆虐下，正在陆续地离开枝头，飘向地面，飘向未知的远方；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幻觉，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场秋雨了。 而他的身上，穿的还是刚入秋时李娟儿给换的衣服，那时穿着舒适无比，温暖无比，不仅身上是暖的，心里也是暖的。 现在不是了，对于深秋来说，这些衣服已经很单薄了，秋风已经无情地吹透了它们，把寒意带给了自己；秋雨却成了帮凶，用湿冷的雨水把衣服一点点儿打透，让寒意慢慢浸入。 他又想起了李娟儿，她究竟在哪儿？ 突然，雨停了，停得很突然，戛然而止。 嗯？秋季的天气竟这么奇怪吗？ 段天才抬起了低垂的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身边一双娇红似火的靴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生低谷 顺着红靴子往上看，他看到了一袭红衣，是明松雪。 她半蹲在地上，手里撑着一把伞，昏暗的雨雾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段天看着伞，又看看明松雪，没吭声，脸上却红了，他想起了刚才宿舍中的一幕；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感想，但既然来了，说明她最起码没记恨自己。 明松雪就这样撑着伞，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段天站了起来，明松雪也根着站直身子，伞，还撑在他的头顶。 “下雨了。”明松雪道。 “嗯，下雨了。”段天道。 又是一阵沉默。 “走吧。”明松雪道。 她没说往哪里去，没说去干什么。 段天却答了一句：“走吧。” 不知道往哪里走，却迈开了步子。 没走几步，明松雪走在了前面，她的身子转了回去，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段天走了几步，停下了。 “走啊！”明松雪道。 段天摇摇头：“不能回宿舍。” “那去哪儿？” “去医院。”段天突然想起来，医院里还躺着段氏集团的员工，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好久没有去看了，应该去看看的。 “好吧，去医院。”明松雪好像觉得这很自然，没多问。 “你不用去，谢谢你出来看看我，谢谢你替我撑伞，谢谢！” “没事儿，反正我也睡不着。” 两个人才恢复正常相处的状态，段天道：“明设计师，你别和我去了，你很忙，有自己的事业；——刚才已经帮了我的忙，我们之间扯平了。” 说完，他伸手指向她的宿舍方向，道：“我送你回宿舍吧！” 明松雪看着段天，点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着，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李娟儿的消失对段天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感觉；但她现在不在身边，甚至在哪里都不知道。 明松雪却在观察着段天，看着他迈出去的每一步，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心里乱成了一团；想接近他却又没有办法，因为他现在很沮丧。 段天的步子挺大，几步就把明松雪甩在了后面；他回头道：“明设计师，我们快点儿吧，我还有事情。” 明松雪知道，他不想她在外面时间太长，要送她回去。 她跟了上来，边走边道：“段天，你明天打算做什么去啊？” “明天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稍快点儿，好吧？” 明松雪没有什么理由再拖时间，只能加快了速度，很快两个人来到了服装厂大门处。 “明设计师，请回吧，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惦记我，我去医院了，再见！” 说完转身离开，一步步走向远方。 明松雪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段天的背影。 如果不认识，她没有更多的感想；如果心里没有一份难言的感觉，她不会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如果不是刚才钻进他的怀里睡着了，还穿的那么少，她也不会对他有这种依恋。 看着他龃龉独行，孤独无助的背影，她的心突然变得一片空，觉得心里最重要的东西突然离开了自己，没有了力气，没有了精神，也没有了动力。 她真的想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很在意他，想帮助他，不想他在这么难，这么累，这么孤独和无助。 但她不能，因为晋瑶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明姐，喜欢上他了？”晋瑶笑道。 看着晋瑶，明松雪笑着答道：“晋瑶妹妹，你可真能乱猜！我是可怜他，毕竟他曾经帮过我的忙，现在好了，就像他说的，谁也不欠谁的了！” “好像很失落的感觉呢？是不是因为两不相欠的缘故啊？”晋瑶不把话说得更透彻，却很有分寸。 “没有，我就是看你刚才赶他出去时的语气，好像很气愤似的。” “我的姐姐啊！欺负人都到这份儿上了，上了你的床还抱着你，我还不气愤？赶他出去，那是我不愿意惹事儿，不然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不至于吧？以前你们不是在一起搭档过吗？” “不至于？姐姐，这么说你不怕自己的名誉，不怕别人说你什么？” “晋瑶，你说哪儿去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小七的事儿吗？他不及时把情况说明白，才弄出了这个误会，明天我真得好好和他谈！” “唉——！” 晋瑶叹了口气，道：“这人要是被迷了心窍，真是不可救药啊！我问你，如果换了个人，深更半夜地跑你床上来抱住你睡，你会怎么反应？” “怎么反应？他活腻了吧？”明松雪怒道。 “看看，看看！也就是段天吧，换个人，你明大小姐不撕了他才怪！别藏着了，说说，是不是喜欢上了？” 明松雪道：“别瞎说！快回去吧！” 说完了，还是向段天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晋瑶问道：“还惦记那？他去哪儿了？” “他说去医院。” “医院？不好，快，我们去医院！”晋瑶突然大声喊道。 “怎么了？”一边跟着跑，明松雪一边问。 “医院有段氏集团受伤的员工；他看过那些人后，可能要离开这里！” 明松雪也跟着着急起来，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赶到医院时，段天已经离开了。 “她能去哪儿啊？”明松雪焦急地问道。 “城东立交桥，他一定去那儿了！”晋瑶迅速跑了出去。 明松雪感觉到了，段天在晋瑶心里的位置，更加重要；嘴里口口声声骂他，贬低他，但心里却比谁都着急。 但是，城东立交桥上也没有段天的身影。 打电话，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两个人有些沮丧地回到了宿舍。 她们焦急地想尽办法，用一切的可能寻找，却没有一丝线索。 此时的段天，正一个人走在阴暗的街上，没有街灯，没有伞，雨点无情地落在头上，肩上，脸上，顺着胳膊，顺着手流了下来。 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伴着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无边的冷漠。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弄钱买菜刀 这个夜晚，段天一直走在街上，从阴暗走向东方微亮，从深凉的冷雨走到云开雾散；天亮了，清晨更冷的风吹过来，毫不留情地吸走了他的体温，逼着他不停地哆嗦。 “阿嚏！”一个喷嚏打出来，他更冷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阿嚏！” “阿嚏！” 又是连续的两个喷嚏，他哆嗦着蹲在地上，几片秋叶落在头上，肩上。 段天觉得身体状态糟糕极了，再这样下去，没等找到出路，找到存身之处，非先倒下不可。 手机没电，小七昨晚还说和自己在一起，却跑回了家，和小玉一起享受生活去了；晋瑶把自己骂了出来，还怕明松雪对自己太好，早早地出来接回去了。 周心融倒是挺在意自己的，但自己和他父亲势同水火，商冰早已没有了联系；唯一可能联系的，只有司马小婉一个人了。 但自己这个情况，和她说什么？谁都找不到了才找她？先是晋瑶助自己一臂之力，接着商冰帮忙、周心融帮忙、李娟儿收留自己，帮着自己的全是女人，现在又找小婉？ 记得书中说过，大男人就要有自己的事业，指着女人养活的是吃软饭，自己虽然没完全靠着女人，但也有吃软饭之嫌；自己已经这样了，还找小婉干嘛？ 有一阵冷风袭来，他实在难以承受了，扶着一个垃圾箱就蹲了下去。 胃里空空如也，一晚上的冰雨侵蚀，他的身体迅速变得虚弱下来，眼看支持不住了。 “段天？怎么是你？”一个声音传来，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又像是来自耳旁，段天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 小屋不大，不用转动头部就能看完整个屋顶，四角都是空的，没有任何装饰，棚顶的白灰已经剥落了一些，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小屋。 转过头能看到，室内仅有一张床，地上一把椅子，一个简易的折叠衣柜；小屋的面积不会超过十二个平方米。 室内并没有其他人。 自己这是在哪儿？怎么没有人？ 惊疑间，门开了，进来的人，哦，想起来了—— 和小七成功应聘的第一份工作，乔峰所在的那家酒店的接待夏雨！ “夏雨？”段天挣扎着就要起来。 夏雨急忙过来扶住他，道：“别动，你身体太虚弱了，休息一下！有事儿等你恢复点儿再说！” 确实，身上提不起力气，想起来都做不到，段天沮丧地躺了回去。 “段天，你这是弄的哪出儿啊？前些天还听小玉说你挺好的啊，这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儿了？”夏雨大惑不解。 “我——，夏雨，能给我喝口热水吗？” 夏雨扬了扬手中的大号的水杯：“给你准备好了，稍等啊！” 她从唯一的小桌子上取来一只碗，把杯子里的水倒进去，晃动着碗让水快点儿凉，一边道：“稍等，马上就能喝了！” 把水递过来，段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撑起来接过水，手却抖得厉害。 “唉！” 夏雨过来坐到他身边，接过碗后扶着他躺在自己腿上，慢慢地喂水给他。 喝了几口，段天有了些暖意，但还是身子无力，躺在夏雨的腿上，抬头看向她，有气无力地道：“夏雨，谢谢你，谢，谢！” 夏雨用力弯腰向前探头，才能让目光从胸前看向段天，道：“段天，也就是你！换个人躺在我腿上，他没门儿！你知不知道，本姑娘现在还没和哪个臭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呢！” “我知道，夏雨，放我躺下吧，给你添麻烦了！” “躺着吧！都躺了，害怕多一会儿吗？我是看小玉的面子，因为小玉是小七的老婆，你又是小七的好朋友，才便宜你了！” “可是，你这样弯着腰，太累了吧？” 夏雨才察觉，原来段天躺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坐在床边翘着腿，段天脑袋距离自己的前胸，不足十厘米！ 她脸一红，慢慢放下段天，道：“跟个流氓似的！” 段天摇摇头，道：“夏雨，我尊重你，因为你是个好女孩儿，看着你时，我心里没有任何不良的想法，相反我很愿意在你身边，和你做朋友；因为你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阳光、春天！” 说到这儿他有些累，闭上了眼睛。 “段天，再喝点水儿吧，要不我给你弄一包泡面怎么样？” 一听到吃的，段天喉咙里不由“咕隆”一声，饥饿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精神系统，急忙连连地点头。 夏雨一笑，回身在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包方便面来，熟练地打开，放上调料倒上水，用包装袋盖上。 “两分钟后，你就可以大吃一顿了！”她笑道。 段天盯着方便面看，脸上全是急不可耐的表情。 终于，一包方便面下肚后，段天体内的寒气被驱出去大半，他恢复了大部分体力。 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他问道：“夏雨，记得上次看到你时，还开着轿车呢，看你的穿戴，应该算是中产阶级吧？这怎么，住的，吃的，都不像那么回事儿呢？还有，你这么早出去干嘛了？” 夏雨低下了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夏雨，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没什么不好说的！”夏雨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仿佛下了一个决定，眼睛不看段天而是看向窗外，道：“我早上去打开水，正巧看到你倒在地上；我确实有些存款，不多，但对于我这个没有什么目标的人来说，够用了，具体多少不说也罢；我工作那家酒店的老板要我跟着他，当他的情人，我自然不同意，就失业了；他还是没完没了地骚扰我，遇到一个退伍军人，说可以保护我，还真的吓了酒店经理一跳，真的没敢骚扰我；我——” “你觉得这退伍兵是个可以依靠的人，是吧？” “嗯！他长的挺帅的，又肯为了我和酒店老板作对，对我这么好，我当时就有些动心，和他开始交往；没想到就在我准备接受他，和他进一步交往时，他说家里遇到了难题，需要一笔钱，我当时正好有他需要的钱数就把钱给了他，他激动万分，第一次吻了我的脸，说回来后就向我求婚。” 段天一拍巴掌：“好啊！” “不好，他再也没回来，音讯全无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酒店的老板找了些人准备对付他，他怕吃亏骗了我的钱跑了。” 段天半晌没说话。 夏雨看着他的样子，笑道：“你是不是说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 段天摇头道：“没有，我是想说他分不出轻重！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这儿他不要，要那点儿钱，简直是头猪！” 夏雨啐道：“别说废话，就他的人品，我损失点儿钱算是便宜了！要是再被他骗下去可就惨惨的了！” 段天问道：“夏雨，他到底骗你多少钱？” “非要知道吗？”看段天一脸的期待，她紧接着说道：“三十万。” “不少，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他说骗就骗去了？人渣！——哦对了，你失去了工作，又被骗了钱，是不是连早饭都没的吃了？” 问到这儿，段天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瞪着眼睛问道：“夏雨，我是不是把你的早餐给吃了？” “也没有！我不怎么饿，待会儿找份工作，不就有钱花了吗？”夏雨笑道。 她笑得有些勉强，段天心里好难受，又一个给了自己帮助的女人！ 想了想，他问道：“夏雨，你手机有电吧？我想打个国际长途！” “国际长途？我的手机能打出去吗？还有，手机里的费好像不够了啊……”夏雨的声音很小，好像帮不上这个忙心里很过意不去。 段天道：“能打出去一个电话就行，我知道怎么能打出去，借给我吧！对了，你有银行卡吗？” 夏雨拿出来递向段天，声音更小了：“里面好像就剩不到两块钱了。” 段天道：“没事儿！” 接过电话，段天按了一些号码，又按了选择键，再按一些号码，打了过去。 很快那边就接听了。 “小婉，是我！” “小婉，有件事情想，想给你添麻烦；……不用，我挺好的，但是遇到了点儿小麻烦；有个女孩子给了我挺大的帮助，把我从虚弱中救过来，我想感谢感谢她，身边却没有钱，想请你帮这个忙，我把卡号读给你！……具体多少，你看着办吧，她是个很懂事儿的女孩子，我真希望你有机会能帮帮她。” “嗯，一千？太多了，有个四五百也就够了，毕竟这是你的钱！就这么定吧，你往这个卡里面打五百，她不满意我解释！小婉，不用惦记我，保重身子，保护好你们两个，再见！” 夏雨听得有些糊涂，不知道这个小婉和段天什么关系，又不知道他把电话打国外去，要对方打自己卡里五百块钱，这五百块钱可能都不如国内外转账的费用大。 段天把手机还给夏雨，道：“夏雨，等会儿钱打过来，你多充些话费，免得总停机！” 夏雨心里觉得好笑，但表面上却没显露出来，笑着答道：“放心吧，我会的！” 段天看看衣服，干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夏雨挽留不住，只得有他去了，她不知道段天和小七他们已经失去联系的情况。 段天离开后，夏雨看着手机苦笑。 早餐没了，手机费估计也没有了，兜里空空如也；唉，饿着肚子找工作去吧！ 刚喝了口白开水，准备当做早餐，然后去找工作，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一看，是银行发过来的，和银行卡绑定的。 没想细看，但不管怎么说，卡里有五百块钱，也能暂解燃眉之急吧！房租、水电费，回头再说吧！ 她打开手机短信，想看看具体内容，但这么一看她愣住了；从小到大没愣得这么入神，愣得这么惊讶过。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5”后面跟着一大串儿的“0”，仔细数数，五百万！ 五百万！ 五百万？ 银行搞错了吧？ 连续数了几遍，都是这个数字，五百万。 她急忙把电话打给银行，想告诉他们搞错了，没想到银行却告诉她，对方打过来的就是五百万！ 夏雨急忙窜出去找段天，已经没有了踪影。 段天来到街边一家日杂店，想买一把菜刀，却因为兜里没钱。 想了想，他决定先弄点儿钱来，买一把菜刀或者别的什么刀，然后再去找周廷峰，和他做个彻底的了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砖头上刻的道道 夏雨还是不能平静下来，看着卡，又看看手机接到的这条短信，看着这个“5”后后面的一大串儿的“0”，心里就怦怦怦地剧烈跳动，好像这五百万不应该是自己的，早晚人家都要收回去。 再想想自己被骗走的三十万，是这些年辛苦工作积攒下来的钱，在同乡的眼里，这些钱不一般，因为除了这些钱外，自己还住着一套大房子，开着价值不菲的轿车；这些加起来，财产近一百五十万，一起出来打拼的姐妹没有谁能达到。 但这些钱和现在卡里的钱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五百万哪！自己的一百五十万是用了最宝贵的五年青春年华换来了，如果想赚到五百万，别说现在，就是最能赚钱的那些时候，也要赚上十五年以上；十五年后是什么时代了？已经三十多了！ 但自己已经打电话证实过，这笔钱就是打在自己卡上的，没错。 段天一个电话就能让自己卡里多出五百万来，那么，为什么他自己却弄得如此狼狈？ 没时间研究卡里钱的问题了，现在要做的，是找回段天来；他拖着虚弱的身子出去了，要去哪儿，干嘛去？ 更重要的，是要问问他，是不是搞错了，说的五百元，怎么就变成了五百万？ 披上衣服，拎着手机，她就冲出了出租屋。 但段天已经离开了有十几分钟，现在追出去，到哪儿找？根本就没有目标，她只能东一头西一头地乱闯。 跑了有近一个小时也没看到段天的身影，她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路旁喘着粗气。 突然想到，小七和小玉应该知道段天的下落啊，抓紧和他们联系一下，应该有眉目的！ 她急忙把电话打给小玉。 “小玉，知道段天能去哪儿吗？” 小玉和小七正焦急地在街上找，他们也知道段天失去联络的情况；突然接到夏雨的电话，小玉立刻反应过来了，忙大声问道：“夏雨，你什么意思？刚才看到段天了？” “是啊，他昏倒在路边正巧我看到了，就把他扶回去等他醒过来后喝了几口水又吃了一碗泡面就走了我觉得不对劲儿就出来找却怎么也找不着就问问你们，他能去哪儿呢？” 实在是过于着急了，夏雨说话时几乎没有停顿。 但小玉还是听明白了，问道：“他离开你那里多长时间了？” “有两个小时了！” “好，我们立刻赶过去，你别离开啊！就在你住的那里！” 小玉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夏雨想想，觉得还是回出租屋等小玉他们好些，别走两岔路去，和小玉他们再不能碰头就麻烦了。 她快速跑了回去。 到了门口儿，她愣住了，小玉来的这么快吗？连招呼都没打就进屋了，还没锁门？这个小玉啊，进屋连门都不关！ “小玉，你们来得挺快啊！” 一边喊着，她一边冲进了屋。 进屋后才发现不对劲儿，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屋里的摆设还是那样整齐，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她第一眼就看到，自己随便仍到床上的那张银行卡不见了！ 一下子，她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站立不稳栽倒在床上。 明明就放在床上了，随便扔的不假，但扔下后还仔细看了一眼，确认就在枕头旁不到半米的位置，床的中间，随便用余光一扫就能看到的，现在怎么就没了？ 难道刚才看眼花了？ 她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爬起来关上门继续翻找，连床下都钻进去看了，踪影皆无！ 再找找桌子、衣柜，都没有。 这才想起来，两步跑到门前一按把手，直接坠了下去，坏了。 门被砸开了！ 是段天又回来取走了卡？ 不应该啊，如果他想要这些钱，为啥还要打到自己的户头上？他没有费二遍事的必要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来了小偷。 瞬间，她欲哭无泪；这笔钱被取走的话，自己又要回到没钱的日子了，这还不算什么，对段天来说，这五百万就是自己的了，自己没花着，却要背着五百万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沮丧至极时，有人敲门了。 这次是小玉和小七。 小玉的观察力最细，一眼就看出了夏雨的沮丧，急忙问道：“夏雨，你这是怎么了？找到段天了？” 夏雨摇摇头，如果是别的方面的事情，还可以和小玉说，这五百万的事儿怎么说？ “那你怎么了？好像丢了五百万似的！” 夏雨一哆嗦，才察觉到小玉是在打比方，忙笑道：“你看看我，哪儿能拿出五百万来？再说了给你五百万，你舍得丢吗？” “哈哈！这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吗？小偷可不管你怎么想的！快说说段天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七急得就差点儿冲过来抱住夏雨，一下子把她知道的情况都倒出来，但他不能这么做；饶是这样，满头的汗已经说明了问题。 夏雨把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却略去了五百万和银行卡丢失的事儿。 然后她反问道：“小玉，你说说段天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这样？” “更多的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原来在周氏集团给周心融开车，后来给新当上副总的李娟儿开车；因为那个李娟儿出国培训，他就失业了，出来没地方住，又没有钱，就不见……” 夏雨心里一动，觉得自己知道这五百万的来历了，就是国外的那个李娟儿打过来的；看来李娟儿和段天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女人就是对这方面的事儿敏感，她不假思索地答道：“看来段天和那个李娟儿关系不一般啊！” 小玉一愣：“你怎么知道？” 夏雨觉得在这么要好的朋友面前，不能再隐瞒什么了，苦笑着道：“小玉，我真的丢了五百万，应该就是那个李娟儿打过来的！” 小玉没听清，问道：“什么？什么五百万？” 夏雨才把过程又说了一遍，这次说得更详细了，还怕他们不信，去拨弄了一下门把手。 “看看你，我们还能信不过你？你要是不信任我们也不会说，对吧？你抓紧给银行打电话挂失啊！” 夏雨如梦方醒，急忙给银行打电话。 可银行那边偏偏没有了这笔钱的信息，说可能是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境外打到国内的钱需要经过的程序太多，不知道是哪道程序出了问题，要夏雨提供那笔钱打过来时的小票儿代码。 “可是我没有啊！钱是直接打到我的账户上的，我本人又没去银行啊！” 夏雨着急了，却又束手无策。 银行又要求提供卡号，或者卡上面的唯一标识码。 “输入我的名字，不就可以了吗？夏天的夏，雨水的雨！” 银行那边却显示数据错误。 小玉立刻有话说了：“银行在关键时刻丢失了客户的重要资料导致客户损失，自然要由他们来赔偿，我们可以告他们！” 银行却说这笔钱是外汇业务，并说已经信息通知夏雨去银行办理一个业务以保证这笔汇款的安全。 小玉接过电话和他们争论了一阵子，银行才给出了最终的答复：这个问题过于复杂，已经请示了总经理，需要开专门的会议研究；但总经理出差了，银行也可以赔偿，但需要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材料，那样需要的时间可能要长些，短则三个月，长的话，可能几年也不一定。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把卡号提供给银行，在小偷破解密码前把钱安全转移；并问夏雨近期是不是曾经存取过钱，小票上面就有卡号，很简单的。 “夏雨，银行说你把以前存取款的小票找出来一张，上面不就有卡号吗？你个小笨蛋！” 夏雨翻了一阵子。 其实她自己都知道，这张卡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动了。 那个负心的男人走后，她就没用过这张卡，并且和这张卡有关的一切他都烧了；只是觉得这张卡是vip客户卡，没舍得扔。 但也不能说好久没有了，那样小玉会怎么看？ 小七和小玉也帮忙翻找，却还是没有找到。 夏雨更沮丧了，也不管小玉他们，自己一头栽倒在床上，想哭却没有眼泪，想笑更没有笑意，连苦笑都没有。 “当！” 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玻璃窗上。 “小偷又来了！”夏雨吓得滚到了床里侧。 小玉道：“你看看！小偷先投石问路不假，但眼看着屋里有人还砸玻璃，你说，那不成了强盗吗？” 小七也跟着说道：“不可能是小偷！刚偷走值钱的东西，卡还不值钱吗？难不成又回来偷密码？” 一句话把小玉逗乐了。 夏雨也微笑了一下。 “噗！” 又一声响，有东西砸在门上，声音挺闷的，好像软东西。 “他们往门上扔什么啊？我也没得罪人啊！”夏雨捂着脑袋喊道。 小七壮着胆儿推开了门。 却一脚踩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着实吓了一跳。 但借着从门洞射出的光，他看到了，地上有一堆东西，好像是乱布。 上千踢了一脚，嗯？里面还包着东西？ 再踢踢布团，里面露出了一块红砖。 好像上面还有白色的道道。 这是什么？ 他不由大着胆子弯腰细看，看清楚了一些，的确是块红砖，上面还有道道，白色的道道。 索性拿起来一看，他惊喜地道：“夏雨，你看看这是什么？” 夏雨闻声从床上跳下来，接到手里一看，嚷道：“这就是卡号，这就是卡号啊！”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红砖往小玉怀里一扔，道：“帮我记下来号码儿，我去追，一定是段天写的！” 小七早已反应过来了，抢先一步追了出去。 屋里剩下小玉一个人，仔细研究起这块红砖来。 这是仓促间完成的作品，用一个尖锐的石子在砖上刻的数字，石子好像还掉色，才形成了这些道道。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机把这些数字记下来，然后把砖头摔到门外，让别人再也看不出上面的东西；然后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别人的！也就是段天吧，只看了一遍就完全记住了这些数字；但是，他为什么不进来说，而是把它们刻在砖头上扔到门口儿呢？” 想了想，她拨通了晋瑶的手机。 第一百九十八章 裙下风光 晋瑶听了小玉讲的经过，立刻赶了过来。 小七和夏雨也回来了，没找到段天的影儿。 晋瑶问明了情况，立刻做出了临时的布置：夏雨抓紧去银行把卡补回来，别让人钻了空子；小玉和小七继续寻找段天，她自己单独成一路，也去寻找段天。 她们都离开了。 段天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慢慢地来到出租屋门前，四下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轻轻打开了门。 因为室内已经没有什么更重要的物品了，门只是关上了，并没有锁，锁坏了。 进屋后，段天开始寻找刀，只要是一把刀就行，哪怕是水果刀，也能要了那条老狗的命！ 现在的段天已经不在乎什么周氏集团的财产了，他要的就是周廷峰的命，只要他死了，哪怕搭上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居然是一把精致的小匕首！ 室内没开灯，段天也不敢打开，怕被别人看到；借着透进来的微光，他把匕首收了起来，又把室内的物品大致归拢到原来的状态，便要离开房间。 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小玉，你说公子能去哪儿呢？他，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这个我可说不好，不过段公子是个福大命大之人，会有神灵庇佑的！我们进屋喝口水接着找，这次呀，我看应该去那个房车，看他是不是回那儿了！” “好像不能，你不是说过了吗，他和唐宋隋清元几个人已经势同水火，怎么还会去隋清元的房车？” “也不一定！所谓的势同水火，是看基于什么样的基础之上！如果段天有意靠近他们，就有可能的！” 两个人索性站在门口儿商量起来。 段天一看情况，知道自己现在想出去是不可能了，除非他们不进来。 如果他们进来了，一下子看到了自己，会怎么样？ 毫不犹豫地，他们会告诉晋瑶和夏雨，她们俩再回来，估计自己没有出去报仇的机会了。 “小七，小玉，你们俩可快点儿找个地方聊去吧！快点走吧！”段天心里大声喊着。 但事实的发展却和他想的恰恰相反，小玉道：“小七，好冷啊，我们进去待一会儿吧！” 说完一把就打开了门。 段天就站在门口儿，见门被打开，就地倒下，一个骨碌就滚到了床下；也真难为他了，一米八的大个儿用这么快的速度倒下，再用最快的速度滚到床下—— 头重重地磕在床腿上，登时奇痛无比却又不敢去揉，怕弄出声响来被他们察觉。 其实小玉已经有所察觉了，只是没想到这里而已。 “小七，好像有什么声音呢？你听到没？” “没有啊！刚才关门声儿吧？” 小玉不再说话，一屁股坐到床上，小声嘀咕道：“小七，你说段天也真是的，有什么问题倒是和我们一起商量啊，就一个人跑了；这要是遇到个危险什么的，我们想帮忙都帮不上，真是急死人了！” “小玉，你真好！从来没在我面前说公子的坏话，知道吗，我喜欢你，这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点！” “听你的口气，你喜欢上我，有一部分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小玉问道。 “不是，你可能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很重要，但公子在我心里的位置也很重要。” 小玉抢着问道：“那你说，我们两个谁更重要一些呢？” 段天脑袋上好像起了个大包，疼得龇牙瞪眼的；听了这句话，他立刻屏息凝神起来，不再理会头疼的问题，身子往里缩了缩，却把头向外探出来点儿，听听小七到底怎么说。 “小玉，这还真是你第一次提这个问题；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从来没在这个问题上探讨过，其实感情分很多种，有普通朋友间的一般感情，有患难之交的深情，有铁哥们儿的肝胆相照，还有父女母女间的亲情；这些和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同，男女之间——” “小七，别回避，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说的那些感情谁不知道？”小玉打断了他的话。 下面段天似乎忘记了头上的大包，陷入了沉思：小七说的多好啊！小玉居然说谁都知道？我倒是在书中看了一些诸如兄弟情谊、男女爱情，父女深情等等；但小七也没说错啊！ 小七笑了：“小玉，你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你觉得这和媳妇与妈同时落水先救谁的问题一样吗？” 小玉的想法被揭穿，捶了小七一拳，啐道：“死小七，快说得了！” 小七才停止了笑，道：“小玉，其实我们应该仔细想想，朋友间的感情和恋人，或者说夫妻间的感情，能一样吗？远远地不同！我喜欢你，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的，每当想起你来，就会想到你的整个人，你的音容笑貌，会想起我们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但和朋友在一起时，主要是做生意或者讨论一些理想啊、未来啊、政治方面的事情，有的只是朋友间的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勇气和精神！” “哼！这好像还是没什么区别吧？你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就不能为我这么做？你能和朋友谈理想未来政治，和我就不能说？我认为你没说明白！” “应该很明白了！的确，和你也谈政治，谈理想和未来，但我问你，当我说到国际上哪些地方的恐怖势力又发动了袭击时，你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我当然要说那纯粹是胡闹，要打，打m国去啊，袭击平民算什么能耐？” “看看，这就是你和朋友之间的区别！当和朋友们谈起这个问题时，他们会立刻分析出当地武装组织的兵力，他们的武器情况，并能分析局面对哪方面更有利，未来发展的前景是什么样的，比如说——” “停！停停停——！” 小玉迅速叫停了小七，道：“可快别说了！你打算和我讲政治吗？和你的朋友讲去吧！” “哈哈，这回知道了吧？和恋人谈的问题，一般和朋友没法谈；同样和朋友谈的问题，和恋人说好像也不太适合吧？” 小玉服气了。 “但是，恋人分什么样的恋人，朋友要看什么样的朋友！有的恋人之间不能称之为恋人，有的可以称做朋友，但已经变了样儿！” “快说说，我爱听这个！”小玉急着道。 “恋人，有的非常有意思，同时有好几个异性朋友，和每个之间的关系都差不多，今天和这个睡，明天又和那个鬼混，其实就是为了满足性的要求而已，有真正的感情吗？朋友更是这样，有淡淡之交的，有感情深厚的，有两面三刀的，有替朋友两肋插刀的，还有关键时刻插朋友两刀的！” “有意思！那你和我是那种恋人啊？你和段天又是那种朋友呢？” “好像都不一样；我们之间是那种一见钟情，相互尊重，相互怜爱，相互依靠，心里装着对方的恋人，我们之间的感情特深，外人永远没有机会介入；而我和段天之间，我觉得从他出生的那天起，就有了定论，我要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陪着他，这和那种两肋插刀完全不一样，我天生就是为了保护他而成为他的朋友的；小玉，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看看，你自己都说了，我还说什么？我欣赏这种从一而终，我也相信你会理智地理顺所有的关系的！别研究了，问问晋瑶她们吧，怎么样了？” 小七给晋瑶打电话，晋瑶说没有任何线索，正往回走呢。 还上哪去找？人就躺在床底下呢！ 但她们不知道，也想不到。 很快晋瑶和夏雨回来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琢磨段天能去哪儿。 晋瑶道：“要不别找了，找他干嘛啊？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知道这么多人在惦记他，说走就走，还惦记他干嘛？不如养只小狗儿，还不忘了在你身边摇尾巴呢！” 夏雨道：“晋瑶，可不能这么说！段天一定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他可能脱不开身，或者不想我们参与进去，一定要找到他！小七小玉，你们知道他最可能在哪儿吗？” 晋瑶接着道：“看看，看看！这家伙的，比谁都惦记段天，我看你呀，是不是看上他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个落魄公子！” 夏雨迅速接口道：“落魄公子？他为人这么仗义，嫉恶如仇，是非分明，难道不值得我们尊重吗？” 小玉笑道：“哈哈，夏雨，说实话了吧？一定是看上了！我问你啊，刚才他在你这儿时，你们两个——嘻嘻！” “嘻嘻啥呀？我们两个可是清白的！” “我看哪，是有人希望不清白才好呢！”晋瑶幽幽地道。 小玉插嘴道：“这口气，好像他们真的不清白了似的，酸的倒牙！晋瑶，你就承认了得了呗！喜欢就是喜欢，女子汉小夫人，敢想就敢做！” 小七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小玉啐道。 “女子汉小夫人？对男子汉大丈夫倒是挺工整的啊！”小七道。 段天浑然忘记了头上的疼痛，不由咧嘴笑了起来，差点儿笑出声来！ 晋瑶坐到了小玉身边，夏雨则坐到了小玉的另一侧，小七只能坐到唯一的椅子上了。 瞬间，六条腿从上面垂下来，中间的是小玉，段天不敢多看一眼，因为她是小七的爱人，并且穿的很保守；另外的四条嘛，机会难得，看看又有何妨？ 晋瑶穿的是运动装，运动鞋，两条腿荡来荡去地，也没有太大的看头；倒是夏雨，穿着较厚的毛裙，坐到床上时可能是怕裙子坐在下面会压出褶来吧，撩起来坐下的，这样小七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看到裙子的外面。 却没想到段天的脑袋就在她这两条后面，裙下的风光被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给夏雨解围 夏雨坐不住了，刚聊了几句就说道：“小七，你和段天关系这么好，对他的性格一定了解得比我们多，快想想，他能去哪儿啊？” 这番话语气急促，带着颤颤巍巍的强调，说明夏雨不但着急，还带有无奈的央求，夹杂着哭腔儿。 “看看，这还没怎么样呢，都快哭了！夏雨，我们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的！小七，哦不小玉，你被称为无所不知的奇人，分析一下段天到底是怎么了？” 半晌，小玉才搭腔道：“我不是什么奇人，就是知道的多一些而已；但事情演变得这么快，我也不能一下子就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从最新的消息得知，他好像和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周廷峰有些过节……” 段天在下面一哆嗦：好家伙，知道得这么快，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边晋瑶奇怪地问道：“周董？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过节？小玉，你这消息可靠吗？” “不会错；但具体有多大的过节，怎么产生的，是不是很严重，目前还不知道；小七，你说说！” “既然有过节，就不会小；小的话也传不出来，如果真的是有过节，公子可能要面临一个比较严峻的局面了。”小七答道。 “那你还愣着干嘛啊，快去找到他啊！”夏雨急的不行，大声道。 “夏雨，我们这不是找着呢嘛！别急，急也不解决问题，这样吧，你在这等信儿，我们几个再出去找找！不官怎么说，我们和段天有过交往，怎么说也在一起共事过，这事儿不能把你也牵连进来；就算我们几个欠他的吧，这个混蛋！” 段天心里一暖，这话听着是在骂，但毫无疑问地，她心里头有自己，她在意自己，这语气明显是没拿自己当外人！ 但他不能动，她们找不到自己自然会作罢，再说了，等自己和周廷峰做个了断后，真相就会大白的。 “小七，我们再出去找，你应该给个目标吧？”小玉问。 “唉——！”小七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个人，我们可以问问……” “是谁？谁？”夏雨急道。 “周心融。”小七淡淡地答道。 “周总？段天会去找她？小玉不是说了吗，段天和周廷峰之间有过节，他去找周总干嘛？”晋瑶还是很尊重周心融的，一口一个周总。 “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公子和周廷峰之间的过节，周心融是个纽带；其实我觉得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过节？以前从不认识的两个人，商场上、生活上，还有其他方面都不会有什么恩怨，有的话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周心融在其中的作用很重要；所以，公子现在很有可能在她那里。” 段天很佩服小七的判断力，如果不在这个小屋子里，自己现在极有可能在周心融身边。 那边传来了按键的声音，很快听到了晋瑶的问话：“周总您好，我是晋瑶！”“您一定还在办公室忙着吧？”“嗯？没在办公室，和明姐在一起？就你们两个啊？”“啊，没有，没有，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想知道，您对服装厂的后期投资可行性分析做得怎么样了，这下好了，有明姐在您身边我就不用废话了，你们聊，注意身体，拜拜！” “没在周总那里，能去哪儿了呢？” 小玉自言自语道。 “不管在哪儿，我们都要去找！夏雨，你别跟着跑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差不多，你还是在家等着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们找一圈儿累了，还没找到时你再出去找，别都累得不行，明天就没有力气了！——小七，我们出发！” 脚步声传来，门“咣当”一声被关上，晋瑶她们离开了。 夏雨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把上半身伏在了桌子上，伸直了胳膊摆弄手机。 “段天，你干嘛去了啊？” “段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有影无踪的，有什么事儿也不和我们说！也是，晋瑶，小七，小玉是你们的朋友，我不是，我们不过才见过几次面；再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和周心融怎么比？还有国外的女人，举手间能打过来五百万，我却连吃饭都成问题！” 以为身边没人，她自己和自己叨咕着。 “段天，你为什么要长到这么高的个子？为什么要长这么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五百万我宁可不要，也不要这样的担心！你知道吗？我不是贪图这五百万，我是被你的做法感动了！为了报答我把你扶回这个小屋、给你喝水给你泡面的恩，你竟然在自己都没有饱肚子的情况下给了我五百万！段天，你这样做让我心都乱了！你混蛋，混蛋你！” 段天在下面却胆战心惊，没想到自己这个有心报答的举动，却引来了夏雨这个想法，这可要命之极！ 他真的就想出来和她解释，告诉她，自己就是想帮她一把，没有别的意思；但还是忍住了，等等吧，等自己把这件事做完，就没有这些牵挂了；如果能胜利地让周廷峰屈服，自己也算是扬眉吐气了，进监狱也在所不惜；如果周廷峰占了上风，以他阴险毒辣的性格，自己可能也就看不到她们了。 夏雨突然从椅子上起来，“哗啦”一声拉好窗帘，又去锁了一下门，没锁上，便把那道单薄的插销插好，返身回来站在了床边。 段天一惊，不会是她发现了自己吧？急忙往里面缩了缩。 夏雨的裙子突然脱落下来，直接垂落到了地上！ 啊？她这是要干嘛？ 接着一件上衣搭在了床沿儿，又落下来一件儿胸衣。 最后夏雨把衣服都脱了下来！ 段天看着两条长腿，心跳猛地加快起来，却又有些担心，不明白她的目的。 并没有立刻穿上衣服，夏雨就这样光着身子去了衣柜旁，拉开了衣柜拉链儿，在里面寻找起来。 段天的心跳更剧烈了，幸亏这是个背影儿，幸亏她不知道自己在床下，不然，不然这下可要了命了！ 他急忙闭上眼睛，身子使劲儿再往里缩了缩。 夏雨没了动静。 段天坚持了一会儿。 他又睁开了眼睛。 吓得差点儿喊出来，急忙再次闭上了。 夏雨正转过身子看向床！ 目光没有看向床下，说明她没看到自己，那是看什么？一定是看床上扔着的衣服，在研究该穿哪件儿！ 她的身材，和自己见过的，又不一样了；那是另一种感觉，一种封闭着，却又似火的身材，让人看了就血脉贲张，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段天使劲儿闭着眼睛，却又忍不住睁开了一道缝儿。 夏雨就这样，什么都没有拿地向床走来，走到一半儿又站住了，回头看向衣柜，再看回来，似乎进行着选择。 但她这样转来转去的，段天受不了了，慢慢伸手捂住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 夏雨终于做出了选择，换上了一套牛仔服，穿上了一双休闲鞋。 又束起长发，打开了桌子下的抽屉，她愣住了。 “匕首呢？”她吃了一惊。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夏雨，夏雨，你在屋里吧？开门好吗？我是小胖儿！” 夏雨吓得一抖，急忙关上抽屉，快步跑到床边抓起衣服，再到衣柜处打开它把衣服放了进去；段天看得清楚，她的胸衣还搭在床边，没有被一并收起来。 然后去开门。 “小胖儿，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她一边问，一边请小胖儿进来，自己则坐到了床边。 刚坐下，她就发现胸衣还在床上，被小胖儿看到可就麻烦了！ 趁小胖儿没注意，她急忙一把抓住胸衣，随手就向床下扔来。 可苦了段天，胸衣不偏不倚正扔在头上！ 瞬间一股独特而清香的味道传来。 段天慢慢地拿下来，轻轻地把它放在身边。 “小胖儿，你这么晚了还来，有什么事儿吗？” “夏雨，我想你，救过来了！今天，我要向你求婚！” 说完，他起身“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道：“夏雨，我真的爱死你了，一定要嫁给我，好吗？” 夏雨吓了一大跳，急忙过去拽他，大声道：“小胖儿，你疯了？我和你说一千遍了，我们不可能的，你快起来！” “不，你不答应嫁给我，我就不起来！”小胖儿拉出了很执着的架势。 “小胖儿，快起来，起来！” 小胖儿却用力挣脱夏雨的拉扯，一个头磕到了地上，道：“夏雨，我给你磕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磕头，直到你答应为止！” 说完真的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接着跪直身子，然后再一个头磕下来。 他磕头段天不怕，但这一个头磕下来，如果抬头看向床下，自己这么大个目标，不被看到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幸运的是，小胖儿只顾着一心磕自己的头，并没有分神看别处。 夏雨用力拉，同样拉不起来，急得直叫。 连续磕了十几个，段天看到，小胖儿的额头都流血了，但他毫不在乎，继续用开始时标准的姿势磕。 夏雨吓坏了，连忙道：“小胖儿，快起来，起来再说！” “你答应了？”小胖儿停止了动作。 “你先起来！” “那你是答应了！”小胖儿兴奋地起来了。 段天才觉得一身冷汗，这要是被看到了，尴尬的不是刚才的两个人了，小胖儿也会尴尬无比。 刚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小胖儿的话又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夏雨，既然你答应我了，就让我亲一口，行吧？然后，然后我们就睡觉！” 能看到，小胖的腿贴近夏雨的腿，估计上面已经动上手了。 夏雨立刻发怒了：“小胖儿，我当你是朋友，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快给我出去，要不我喊人了！” 小胖儿没有说话，但看四条腿的状况，段天知道他一定抱紧了夏雨。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传来，夏雨厉声怒喝道：“小胖儿，你还是不是人啊？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夏雨，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也要和你洞房，今天就是我的洞房！我要得到你，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身下的女人！” 听得出来，小胖儿有些弱智，但弱智不影响生理本能。 夏雨再喊，却只喊了半声儿就被捂住了嘴。 紧着四条腿突然离开地面，头顶传来了“噗通”一声，夏雨被强行按倒在了床上！ 段天大惊，就要冲出去，又怕被夏雨认出来。 正焦急想办法时，突然屋里一黑，停电了。 小胖儿道：“夏雨，都停电了，老天爷都让你成为我身下的女人！来吧，我替你脱！” 段天一个滚儿，从床下出来了，手中已经多了那柄匕首。 但他没想要小胖儿的命，他先迅速打开门的插销，然后抓住小胖儿的腿猛地往下拉。 小胖猝不及防，被用尽全力拉他的段天拉到了地上，段天倒转匕首，刀柄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脑，估计他被砸晕了。 然后段天迅速跑出屋，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百章 惊悉爱人殒命 夏雨从床上起来，迅速整理好衣衫，接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地面，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小胖儿倒在地上，显然是昏了过去。 她感觉到了，有人把他从床上拽了下去，好像还打了他一下儿，但当时自己过于气愤和紧张，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 不管怎么样，自己免过了这一劫，帮助自己的人是谁呢？劫后余生，她才感觉到累，浑身都没有力气，一下子又瘫坐在床上。 小胖儿轻哼了一下儿，慢慢苏醒了过来，夏雨立刻又紧张起来，随手抓住了枕头，一旦他再施非礼，就用枕头狠狠地砸过去。 小胖儿慢慢爬起来，揉着奇痛无比的后脑，没敢再有什么动作，也没敢说话，摸索着开门出去了。 夏雨也迅速出屋，掩上门后开始给小玉打电话。 段天就在外面不远处，他不放心夏雨的情况，见她出来了，还和晋瑶通了话，才放下心来，悄然离开了。 他开始计划如何和对付周廷峰。 最理想的位置，就是他的别墅，因为自己对那里还是挺熟悉的；但去那里唯一的问题就是整个别墅都有监控，只要能顺利躲过这些监控，就有机会接近这老东西。 怎么才能避开监控呢？不到现场去琢磨，是不会有收获的；没有了交通工具，他便步行赶向那里，趁着黑夜机会能更多些。 赶到了。 还是这栋别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黑夜笼罩了它的身形，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和几个房间透出的灯光。 他悄悄来到正门旁的灌木丛处，借助灌木丛隐住了身形。 要先观察一会儿，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但半小时过去了，没看到一个人影进出，他有些不耐烦了，就要凑过去。 一个人影儿从侧门处向这边走来，段天急忙重新隐住身形，仔细观察起来。 这人好像喝醉了酒，走路里倒歪斜的，走到大门处鼓捣了半天也没打开门。 从身形上，段天感觉他应该是那个掉进水里导致脑进水的罗三魁！ 真的是他？这家伙也算命大了，还能自由行走！ 不一会儿，又一个身影儿从侧门出来了，边走边喊道：“罗三魁，你要干嘛去？回来，外面有大灰狼！” 嗯，是罗三魁！那个喊他的人正是小翠儿！ 并且这罗三魁看来更重了，居然告诉他外面有大灰狼，看来他的智商已经到了小孩子都不如的地步！ 他耐心地等起来，觉得这里可能有机会了。 果然，罗三魁也不答话，一个劲儿地鼓捣大门，鼓捣一会儿见没有效果，便沿着大门探索，最后来到了旁边的小门处，鼓捣了几下，竟然把小门儿给弄开了。 他摇晃着身子就出来了。 小翠儿急忙在后面拉他，无奈她的力气太小，他虽然神智不清，体力却不见减少，两下子就摆脱了她，出来了。 小翠儿更急了，大声嚷道：“罗三魁，你给我回来！一会儿大灰狼要吃你的！” 罗三魁不管不顾地往外走，竟向着段天藏身的方向走来。 段天一凛，如果这家伙误打误撞地看到自己，还真是个麻烦事儿！但起身离开的话，小翠儿一定会看到，那时就被动了。 好在小翠儿赶了上来，使劲儿往回拽罗三魁。 这罗三魁的智商应该比那个小胖儿低多了，但男人的本能没有变，并且很可能这他布下的一个陷阱；来到灌木丛边上后，他不往里走了，回身抓住了小翠儿，笑道：“仙女姐姐，你真漂亮，我要吃奶！” 说完突然动手，“撕拉”一下就扯开了小翠儿的上衣。 小翠儿猝不及防，急忙松手就往回跑，还一边喊道：“老爷，老爷！” 奈何这里已经距离别墅大门十几米，如果不是有意看向这里的话，还真的看不到她的情况。 但声音尖锐，已经传处了很远。 罗三魁这方面的本领并没有消退，一把就捂住了小翠儿的嘴，兴奋地道：“我吃奶了，吃奶了！” 又三下两下，竟把小翠儿的上衣给撕了下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扎下去，又一用力，把小翠儿扑倒在地上。 如果换了一个人，段天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但一个是脑残的罗三魁，一个是轻浮的小翠儿，他懒得管。 小翠儿自然拼命地挣扎，居然几下子蹬开了罗三魁，捂着上身跑了回去。 罗三魁嘿嘿笑道：“吃到了，吃到了，哈哈，哈哈！” 见他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段天不害怕了，突然起身从灌木丛后面绕过来，一把抓住罗三魁的衣领，轻声喝道：“跟我走！” 罗三魁也不看他是谁，乖乖地跟着走，边走边道：“干什么？又要绑住我吗？” 段天一愣，瞬即明白了，他在别墅里总胡闹，周廷峰总会把他绑起来，他也不反抗；不然怎么会轻易地跟自己走？ 心里一喜，他答道：“不绑，我领你去吃糖！” “吃糖好啊，吃糖喽，吃糖喽！”他竟兴奋地嚷了起来。 段天急忙道：“别嚷嚷！再喊就没糖吃了！” 他立刻闭上了嘴。 小翠儿光顾着拼命往回跑了，哪还来得及回头看罗三魁？她更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带走了。 段天领着罗三魁来到一个偏僻处，才松手说道：“罗三魁，要想吃糖，要先说几句话！” “说啥呀？我总看到舅舅光着身子抱小翠儿，我也要抱他不让，还把我绑起来！秦阿姨天天给我糖吃，我也想吃她的奶她不让，融儿最好，也不给我奶吃！” 说完，他涎着脸看向段天。 段天心里一动，问道：“那李娟儿呢？” “李娟儿，我的娟儿，她的奶再也吃不到了！一开始就不给我吃，现在吃不到了！呜呜呜——！”他哭了起来。 段天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儿呢？她不是出国了吗？” “啥叫出国啊？我不懂，不过她躺在一个大黑袋子里，被人用车拉走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最想吃她的奶！” 段天心里一沉，一把抓住罗三魁的手，声音颤抖着问道：“你说她被装进黑袋子，用车拉走了，你在哪儿看到的？快说！说完了就有糖吃！” “嗯，吃糖！她在舅舅办公室里被拉走的，身上都出血了，脸上还有很多血！舅舅‘砰砰砰’地打她，她也砰了舅舅一下，后来就流血了，再后来就装进黑袋子，拉走了！” “罗三魁，你可真能瞎说！你怎么能看到这些？”段天不能确定，追问了一句。 “我怎么是瞎说？我亲眼看到的，就趴在舅舅的办公桌下，他不给我糖，我也没敢要，后来他们走了，我才跑回来朝秦阿姨要糖，秦阿姨还说一天给我一块，但不能说出血的事儿！她不给我糖，我就说！” 第二百零一章 入黑道 段天手上突然失去了力道，罗三魁得以挣脱开身子，涎着脸要糖。 “罗三魁，你妈是谁，你知道吗？你爸是不是周廷峰啊？”段天突然问道。 他不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想问罗三魁给他难堪；他这样的人知道什么是难堪吗？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是因为段天气极了，恶狠狠地问向他，来发泄胸中的怒火。 罗三魁却神秘兮兮地答道：“我爸都说了，不能管他叫爸爸，只能叫舅！他是我舅，我的舅舅，嘿嘿嘿——！” 段天心中的巨痛自不必说，听到这话清楚了，为什么罗三魁变成了这样儿，周廷峰还把他放在身边，因为这就是他亲生的！ 哈哈，哈哈哈，周廷峰，你算计别人一辈子，没想到吧，自己老来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傻蛋，这是你的报应！ 好啊，你连李娟儿都不放过，竟然在办公室就用枪打死了她！周廷峰，我和你原本没有这么深的仇恨，现在有了，有的是杀妻之仇！周廷峰，我段天这辈子不亲手毙了你，就不是人！ 但就这么一刀一枪地结束，和他犯下的罪行比起来太轻了。 段天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全身上下的力气慢慢凝聚在一起，最后灌注在手上，握紧了匕首。 他要在罗三魁身上做点儿记号，让周廷峰心疼不已，只有让他难受，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苦痛。 转念一想，罗三魁是无辜的，为什么要伤害他？莫不如以他为诱饵，让周廷峰多乖乖地听话！ 想到这儿，他收起匕首，小声问道：“罗三魁，你爸对你好吗？” 罗三魁也小声答道：“你说哪个我爸啊？” 段天问道：“你有几个爸啊？” “我没有爸，就有一个舅！” 突然他凑近段天，声音更小地说道：“我舅就是我爸，吓你一跳吧？” 如果放在平时，段天一定会笑道前仰后合，但现在不能了，李娟儿死在周廷峰手里，自己还没来得急悲伤呢。 “罗三魁，你舅说了，只要我能带你逃跑，三天里他找不到我们，就给我们很多很多糖吃！” “真的？”罗三魁信以为真。 “嗯！所以现在你现在要跟我一起快跑，别让他找到，被找到我们就吃不到糖了！知道这是什么游戏吗？” “躲猫猫，是躲猫猫吧？我总和秦阿姨一起玩儿，但我累了她也不给我糖！” “我一定给你糖！快跑吧！” 罗三魁脑残了，身手却没残，走路时摇摇晃晃地，跑起来却大出段天的预料；听了这话，毫无预兆地“噌”一下子蹿了出去，转眼间跑出了有十几米远。 段天急忙去追，不料这家伙越跑越快，竟不能一下子追上；他喊道：“错了，不是那个方向，你等等我，在我后面跑！” 罗三魁身子一转，兜了一个圈儿跑回来，站在段天身后，道：“好啊好啊，老鹰捉小鸡，你在前面跑，我躲在后面！” 段天也不和他废话，快步向城外走去，方向正是李娟儿被人威胁时见面的那个废弃砖厂。 走了约一个半小时，罗三魁几次不干坐地上耍赖，都被段天拉起来，软硬兼施地带着继续走。 终于到了。 这里不错，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啊？到处都是可以容身的砖窑，随便找一个藏进去，弄些砖头封住，就够别人找上一两天的了。 以前，他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这是一个道理，人在什么处境下想什么事儿！ 别说太远，就是前一些天，自己还住公司，吃餐馆，开豪车呢，怎么会觉得这等尘土飞扬，到处都是便溺的地方好？ 现在劫持了人质，自然觉得这里是自己打游击战的最佳去处，哪里还会想着豪车豪宅和工作？ 他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防止有人突然出来吓自己一跳；一边寻找认为最佳的藏身之处。 终于，找到了。 在一些破碎的砖坯后面，居然隐藏着一个砖窑的洞口，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真是个好地方！就这儿了！ 段天高兴地对罗三魁道：“我找到最好的地方了，就是那里！你看，怎么样？” 罗三魁仔细看看，乐得直拍手，嚷道：“好啊好啊，这回我们藏起来，谁也找不到了！我进去！”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向洞口挤去。 段天这才明白，感情罗三魁跑起来不影响什么，但走起来就不行了，摇摇晃晃地跟要倒下似的。 没想到罗三魁的脑袋刚伸进洞口，里面就传来了一声骂：“滚你妈的！” “咚！”地一声，一件东西打在他的脑袋上，他立刻被打哭了，“哇——！他打我！” 段天急忙把他拉回来，道：“别怕，回来！” 看向他的头，被打得青了一块。 看来里面有人了，但你占了这地方我不介意，也不该打人吧？ 段天心头火起，把罗三魁往旁边一拉，道：“我看看，你等着啊！” 说完噌地拔出了匕首。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弱，就得被人欺负死，要想活命，就不能怕他们！ 段天心里想着这个道理，慢慢探身过去，却把匕首抵在前面；一边问道：“里面有人吗？” “妈的，找死啊？” “砰！” “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大骂后，一脚蹬了过来，不防脚掌的位置蹬在匕首上，被匕首穿透了鞋底，脚掌被穿了个窟窿！ 段天使劲儿拔出匕首，轻声道：“小子，挺横啊！我看看你有多横！” 说完拾起旁边一块砖坯子，矮身钻进了窑洞。 一股发霉的味道传来，借着外面的光，他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一个留着长发的家伙坐在地上正捂着脚，旁边地上倒着一个女子，嘴上贴着胶带，衣服已经被脱掉了大半。 段天明白了，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把女子弄来，想非礼她，被自己误打误撞给碰上了；恼羞成怒先给了罗三魁一脚，见自己闯进来又要故技重施，不防被匕首所伤。 既然已经伤了他，还在乎什么？在这么样的地方，自己在他心中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就当一回坏人，冒充一回黑老大又怎样？ 他一瞪眼，喝问道：“小瘪犊子，你怎么个事儿？老子没找你麻烦，你特么先动手了，是不是想把那只脚也穿透了？” 这小子脚疼得厉害，又被段天的身形和手中的匕首震住了，连声道：“大哥，大哥，我不知道是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段天问道：“这妞儿怎么回事儿？” “大哥，这是我抓来的，她家里有钱，却特么一分也不给我，我打算上了 她后再撕票儿；现在大哥来了，人就让你您了，您上吧！” “她怎么回事儿？” “大哥，她干净，没开 苞呢！我是看上了她爸的两件古董，怎么商量都不卖，我都他妈的----哦不，我都出价五百块钱了，老东西还没事儿人是的，我就把她弄来了，大哥您先用，用过后老弟再收个秋儿，行吧？” 罗三魁进来了，一看到地上的女人，立刻嚷道：“我要吃奶，我要吃奶！” 段天一把拉住他，道：“你先别急！” 又对那家伙道：“你在这看着，我怎么享受啊？到外面放风去！等会儿有你的好处，别耍心眼儿，我可告诉你，城里我的兄弟有好几百，小心被乱棍打死！” 这小子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问道：“大哥，您是丐帮老大吗？” 段天挥了挥手，这家伙更相信了，急忙一瘸一拐地出去了，一边走一边小心地巴结道：“大哥慢用，慢用！” 见他走远了，段天才上前把姑娘的衣服往一起弄，却已经被撕碎了，只好脱下自己的衣服替她盖上，用匕首割断系住她双手的绳子，一把撕下封住嘴的胶条。 姑娘不清楚他的目的，以为他喜欢这样自由的女人，手脚自由后，先抽出手来狠狠地砸了段天一个耳光。 第二百零二章 好人心 段天捂着火辣辣的脸，盯着姑娘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好啊，看来当个好人也不容易，好心救你，却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好，好，好！你不把我当好人，我就一定要当好人吗？这种费心尽力做好一个人的道理看来并不适用啊！ 他提着靠在墙边的油灯回来，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还是把你交给他的好！”说完把匕首往旁边一插，随手就拿起了刚隔开的绳子。 “三魁，过来帮忙！你按住她的手，我们再把她绑住送给刚才那个小子！” 罗三魁口水都流出来了，嘻嘻地笑道：“不，我还没吃奶呢！” “那也行，你先吃，回头再送出去，不过你要先和我一起绑住她！” “好啊好啊！”罗三魁过来，熟练地按住了姑娘的手。 “你们这些流氓，我——”姑娘不知道段天的真实意图，不过看来段天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开口就要说什么。 段天随手就把那条胶带按在她的嘴上，笑道：“叫什么叫？我已经受够了！” 罗三魁已经把她的两只手绑在一起，伸手就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段天拉住他道：“别急，外面那个家伙看着呢！你去洞口那里看着点儿，别让他听到我们在干什么！快去，回来就给你糖！” 罗三魁有些舍不得，但有糖吃，好像比这个强，高高兴兴地去了。 段天盯着姑娘看，一声也不吭。 姑娘满脸的泪水和怒火，却发不出声来。 一把拔起身边的匕首，段天盯着仔细看，却在上面看到了字；起身来到油灯旁，才看到匕首上刻着“张峰”两个字。 哦，知道了，看来这个张峰就是拿走了夏雨三十万走人的那家伙；三十万拿走了，却扔下个匕首，让自己派上了用场。 再回到姑娘身边，冷笑道：“脾气还挺倔的，听说你家有些古董？” 姑娘并不理他，把头转向了一旁。 “三魁，你带手机了吗？” “手机？没带，又不好吃，我带它干嘛？” “啊，你守住门口儿，一会儿我叫你，听到了吗？” “给不给糖啊？” “给，一定给！” 段天提着匕首，另一只手突然在姑娘腰间摸了起来，顾念吓得身子一颤，剧烈地扭动起来。 “别动！小心我的匕首划断你脸上的血管儿！” 姑娘立刻不敢动了，目光却像刀一般射过来。 段天在她腰间的两个兜里摸了一下，没有手机，不由问道：“你带手机了吗？” 姑娘急忙点点头，这问有没有手机，总比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强多了，她的目光看向远处。 顺着目光看过去，段天看到了一个小包儿，过去一翻，果然找到了一部手机！ 但是，打给谁呢？ 自己劫持罗三魁，直接打给周廷峰，会被他看不起的；打给周心融？自己和周廷峰的恩怨和她无关，不应该把她牵进来。 刚才拼命的想手机，觉得有了一部手机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手机在手也没有用，连打给谁都想不出来。 唉！看来当劫匪劫持人质，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给罗三魁弄些糖来，这是最重要的，不然他不配合，人质没了，就没有了对付周廷峰的把柄。 还得回到姑娘身上来。 段天蹲在她身边，问道：“我能打开你嘴上的胶条吗？” 姑娘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头。 “看来你不想打开，好吧，我真的没有什么耐性了，三魁，我们走！把她扔给那家伙吧！” 罗三魁不同意了：“那我呢？我的糖呢？不给我糖我就不走了！” 姑娘感觉到了，段天不让先前那坏蛋碰自己，又不让那个三魁动自己，还用衣服给自己盖上，莫非他不是坏人？ 听段天要走，她着急了，急忙扭动身子，使劲儿喊着什么，却没能喊出来。 段天看到了，斜着眼问道：“现在可以打开吗？” 姑娘使劲儿地点头。 段天隔断了绳子，又一把撕开胶条，问道：“要喊，还是要说什么？” 如果换个真正的坏人，这时一定已经有了动作，姑娘的反应应该是大喊大叫，乱蹬乱踹；但段天没有，他用绑起来再打开，封住嘴再撕开胶条的方式，姑娘懵了，摇摇头表示不喊也不说。 “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坏人，是这个社会逼我当坏人的！还告诉你，我当坏人也不是对你们下手，我有自己的仇人，和你无关！” 姑娘才觉得安全些，把段天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慢慢向后移动着身子。 “不用这么费劲，你可以随时离开！” 段天突然变得沮丧起来，自己的深仇大恨，恋人李娟儿离开了自己，却没能看到她最后一眼，和这等人纠缠不清的，还有什么劲儿？ 罗三魁不过是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他犯不着趟这摊浑水，着姑娘更是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留他们在这儿干嘛？ 突然一挥手，他大声道：“走吧，走吧，你，还有三魁，你们都走吧，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在我身边烦我了！走！” 说着，用匕首晃来晃去吓唬他们。 姑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怎么了，一阵风一阵雨的；罗三魁却不同意，问道：“你还没给我糖呢，让我去哪儿？” “去吧，让这个姐姐带你找糖去，她能找到！你别动她，你一动她就不给你找糖了，听到没？”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现在的罗三魁是有糖便是娘，听了段天的话，立刻缠住了姑娘，嚷着让她把糖拿出来。 姑娘哭笑不得，却没敢立刻离开，那个家伙还在外面呢，现在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己送上去一样。 但段天的匕首好像随时都能刺过去似的，她同样战战兢兢。 好在段天突然觉得很难受，看看四周，好像里面还有一个洞口，便起身摸了过去。 果然是个洞口，应该是砖窑烧砖时通人的内窑入口，他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洞，不知道怎么形成的，段天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想着自己的处境，想着已经离开自己的李娟儿，她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他才开始伤心，匕首插进地上，双手捂住脸，无法抑制的泪水泉涌而出。 开始时仅是抽泣，后来，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放声痛哭起来。 罗三魁愣住了，女子愣住了，不知道这个冷言冷语的“丐帮老大”怎么回事儿，明明是个拿着匕首的“强者”，转眼间为什么大哭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先下手为强 哭了一会儿，段天止住了抽泣，他突然改变了想法，刚才想的是找到周廷峰和他面对面说清楚，两个人的恩怨没有那么大，最好能化解掉；现在不是了，他残忍地用枪打死了自己的爱人，恩怨突然变大了，大到没有了任何商量的余地，唯一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就是两个人中倒下一个。 要么我段天倒下，要么就是你周廷峰倒下。 我不管你周廷峰多么风光，名下有多大的集团，有多少钱，有多大的人脉；我只要你的命。 一把拔出了匕首，他就要前去复仇。 胸中的悲痛和怒火，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转化成了一股力量，一股让他自己觉得无坚不摧的力量，他要直接去找周廷峰；老东西不是有枪吗？我有匕首，我有热血，我有不怕死的勇气！ 他的举动，惊呆了外面的罗三魁和姑娘，他们两个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洞口观察着他的举动。 姑娘裹紧衣服，问道：“三魁，他这是怎么了？” 罗三魁只是看着好玩儿，嘻嘻地笑道：“不知道，可能是他阿姨没给他糖，哭鼻子了！不过不要紧的，回头我给他拿几块糖就好了！” 姑娘明白了，这个三魁是个弱智，和他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便不再理会三魁，告诉他道：“三魁，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如果他要糖的话，我们回家给他拿去，好不好？” 罗三魁使劲儿地晃这脑袋，嚷道：“不好，不好！我还没吃糖呢，我先吃！” 姑娘不理会他，弯腰钻进了里面的窑洞。 她来到段天面前，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段天正要出去直接找周廷峰算账，见她进来了，突然间怒火又升了起来，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立刻大声道：“我怎么了关你啥事儿？让你回家没听着，你聋了吗？” 姑娘吃了个钉子，但她知道段天不是坏人，并没有和他一样生气，小声问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我是个恶人，不折不扣的坏蛋，你们都是好人，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你一个好人能帮我这个坏人什么忙？”段天恶语相向。 他想好了，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几天了，就算灭了周廷峰，以老东西的势力也会通过警察找到自己的，早晚被抓住还是个死，莫不如直接自首好了；以前的自己不知道人生是什么，活得稀里糊涂地，后来家族遭遇不幸，接触了晋瑶她们以后，才知道人活在世上要懂得很多事情，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时刻以一个正派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但是，自己那样做了，不同样是这样的下场吗？就做一回恶人又有何妨？ 有了这个想法，他开始把自己变成一个恶人。 但从来没骂过人，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儿，怎么去当这个恶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没有恶狠狠的感觉，做恶人的想法根本就无发生实现！ 姑娘却领会错了，以为刚才他割断捆住自己的绳索，又揭开封住嘴的胶条后，自己打了他一记重耳光，他记恨在心，才能说出这些话来；不由得有些歉意，小声道：“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刚才却打了你一个耳光；——如果你觉得不公平的话，就打回来好了。” 说完凑过来，闭着眼睛等段天打她。 段天哪有心情干这个？继续恶狠狠地道：“你别在这儿给我添乱听到没？抓紧和三魁离开这儿！我是什么人没你什么事儿！” 姑娘睁开眼睛看着他，又问道：“那，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啊？你救了我，我该帮你才是，我父母说了，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啊？让你走你就走得了！哦，是怕外面那家伙不同意吧？好，我送你们出去，走吧！” 说完起身钻了出来。 罗三魁还在外面的窑洞口处望风呢，看他们出来了，急忙迎回来道：“怎么样，可以拿糖了吧？” “嗯，我们这就拿糖去，跟我走！” 他收起匕首当先一步出了窑洞，罗三魁和那姑娘紧跟在后面。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两个家伙拦住了去路。 一个正是刚才被匕首扎穿脚掌的家伙，另一个年纪不大，却拄着一根拐杖。 这家伙阴测测地问道：“小子，你他妈的活腻了吧？竟敢冒充丐帮帮主从我手里抢人，今天我就废了你！” 旁边拄着拐杖的家伙斜着眼问道：“小子，你是丐帮老大，那他妈的老子呢？” 两个人说话一个口气，都带着脏字来的，段天听了很不舒服。 但他没说话，而是四外看看，看这附近还有多少乞丐，既然这家伙说自己是丐帮老大，一定带了不少人过来。 好像并没有人，他略微放下心来，看看两个人，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他妈的讲规矩！” 他也说起了脏话，但冷不丁说这样的话，还真有些不习惯。 丐帮老大拐杖一挑，指着段天问道：“我们怎么不讲规矩了？又是违背了哪条规矩，你倒是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段天一指劫持人质的家伙，道：“你绑来人，不就是为了那两件古董吗？现在你要上了人家姑娘，又要撕票，这是行家做法吗？” 这家伙一指被刺穿的脚，大声道：“你他妈的讲规矩？见面先刺穿了我的脚，是什么英雄好汉？” “嘿，你还反咬一口？不是你自己踹到匕首上来的吗？” 说完这句话，他才想到，和他辩个屁呀！旁边的家伙就算是丐帮老大，也是帮这家伙的，自己还在这儿辩解，也没人给评理不是？ 和这种家伙有什么道理可讲？直接冲过去灭了就是！ 段天突然拔出匕首，大声喝道：“我和你们这等人渣讲这些干嘛？不是找茬吗？来吧，看谁的刀刃更快！” 被扎脚的家伙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地打了个滚儿，躲到了一旁。 丐帮老大没想到段天不讲“江湖规矩”突然发难，仓促间挥起拐杖来抵挡。 但段天抢先发动，自然占了上风；一把抓住他的拐杖，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别动！” 这家伙脸色原来就不好，现在更惨白了，就像半个死人般，声音都变了，颤抖着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第二百零四章 交上丐帮兄弟 段天高抬起脚，猛地蹬在丐帮老大的前胸，把他蹬了个仰八叉，喝问道：“你来干什么？找茬儿的吗？找茬的话，把你的人都叫出来，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呼喝完了才看过去，他不由大跌眼镜！ 好家伙，外面穿的破破烂烂，好像个好饭的，这一脚蹬下去，居然露出了里面的衣服，一件儿干干净净的新衣服！段天好奇，跨上前一步，掀开他的破外衣，看到了里面的衣服，一件儿乔治牌儿衬衫！ 好家伙，这件衣服起码值两千块！ 这还是乞丐吗？城市里的中产阶级也穿不起啊！心里一动，他笑问道：“看来你真的是老大啊，衣服都这么新鲜，手机怎么样？” 这家伙坐在地上往后蹭了几下，离开段天一些距离，道：“有，有！” 伸手入怀拿出一个手机来。 段天眼都直了，老天爷，这家伙拿出来的居然和自己最能花钱时拿的手机一个牌子！ 不用再研究了，丐帮老大身份确认无疑，段天点点头：“起来吧，我和你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我想知道，你和这家伙什么关系，他让你来你就来了？” “兄弟，看你的样子就不是坏人，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不是什么丐帮老大，就是这片儿的片长，手下有十几个人，在城南一带混口饭吃；这兄弟是一次和东城帮的同行打架时帮了个小忙儿，就和我们认识了。” 段天一摆手，道：“不用多说了！你们丐帮的规矩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相信是真实的：你们的钱是要来的，虽然说着不体面，但你们不会干杀人放火、偷盗抢劫的事儿，这是一定的吧？” 一听这话，这家伙立即胸 脯拍得啪啪响，道：“兄弟，这句话您说对了，我们的钱可能来的有些不光彩，但也都是大家行善给的，绝没有来路不正的钱！” 这语气，好像他们的钱来得很辛苦，自食其力得到的似的。 但这句话足够了。 段天道：“好，那你这位朋友花五百块钱要买那位姑娘家的古董，人家不同意他绑架了姑娘，还要强x撕票！你自己说说，我出手管这个闲事儿还有错儿吗？” 这家伙一听这话，摇头道：“不是吧？兄弟，我这位兄弟可说你们两个抢了他的生意，还把他的女人给抢了，我才过来看看的！我也看到了，这姑娘不是还在你手里吗？” 不用段天解释，姑娘冲了出来，冲着坐在地上的家伙就是一段乱踹，尖声骂道：“王八蛋，我今天和你拼了，豁出去对命，我也要和你拼了！” 这家伙来不及防备，被踹得连滚带爬，嗷嗷乱叫。 丐帮的小头头看出来了，急忙过去拉住姑娘，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又对段天道：“兄弟，我明白了，你说的是真话，他他妈的才骗我！我他妈的上当了！” 然后把姑娘拉到一旁，他上去狠狠地踹了那家伙几脚，大声道：“你他妈的劫持人质还他妈的恶人先告状！我他妈的踹死你看你还他妈的劫不劫了？他妈的！” 段天听得就想捂住耳朵，大声道：“兄弟，你能不能别把 没用的字眼儿带在嘴边儿啊？” 这小头头才住手，恨恨地道：“老子最他妈恨骗人的人，你他妈的滚！”又看向段天，道：“兄弟，我这他妈的一天和他们喊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改，您担待着点儿！不过我他妈的光棍儿眼里不揉沙子，就这套货，我再也不认识他！” 这家伙原本指望找来援兵震慑住段天，抢回姑娘，没想到援兵还挺正直的，不但没实现目的还被一顿打；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 走出了几十米，觉得不会有人追上他了，回头恶狠狠地喊道：“几个家伙，你们给我等着，回头我要不找人打断你们的腿，撕烂你们的嘴，我他妈的是你们儿子！” 说完转身就走。 段天一听，嘿，这家伙死不悔改啊！大声喝道：“混蛋，你不长记性是吧？” 那家伙又站住了，回身骂道：“王八蛋，你他妈的别装，我要不报这个仇，我是你儿子，你孙子！还有，三八婆，你别他妈的装，踢我？回头要不找十个人干你，我他妈的是你生的！” 越骂越难听，段天受不了了，大声道：“闭上你的臭嘴，我——” “你什么？你他妈的等死吧！” 段天气极，已经达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握紧了匕首突然加速追了过去。 这一起步速度极快，在场的几个人眼前一花，他已经冲出去了十几米。 那家伙见段天怒极追了上去，哈哈大笑：“你想追上我？除非你变成兔子！啊！哎呦！” 他忘了自己的脚被刺出一个洞，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善于奔跑的“能人”呢，刚一发力便想起来了，但为时已晚，段天几个箭步蹿到了面前。 一点儿都没和他客气。 有什么客气的？放过一马了，还死不悔改，见能逃跑了便破口大骂，这等没有人性的小人，和他客气了就是对自己，对社会的不负责！ 段天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一扬匕首，从他没受伤的脚边上插了下去！ 还好，段天没想伤到他的筋骨，只是把匕首从脚的侧面插下去，割破了肉皮而已。 然后不理他的嚎叫，拎着匕首回到了几个人身边。 “兄弟，我们没有什么过节，但你不是坏人，帮我个忙；把我这个兄弟三魁和这姑娘送回去，好吧？” “兄弟，以前没有过节，但以后就有了！” 段天一凛，握紧了匕首，道：“怎么？” “别紧张啊！以后有了，不一定就是仇怨哪！我们丐帮虽然别人瞧不起，但说实话，我还看不起别人呢！不过兄弟你是一个，我佩服，怎么样，有兴趣成为丐帮的朋友吗？” 朋友？这个词以前在段天的字典里就没有，直到隋清元等人的出现，才有了相对模糊的概念；但丐帮的人提出做朋友，不光在自己来说是第一次，就算整个城市也不会有几个人遇到吧？ 当下不假思索地道：“兄弟，我当然愿意交朋友，但手头上有件事还没了却，等我办完后，会找到兄弟喝几杯的！” 这兄弟立刻答道：“怎么，要去杀人？” 段天又是一凛，道：“说哪儿去了？法治社会，谁敢出去杀人？” “兄弟，就算你不是杀人，也是有什么仇怨要去报复；你不答应立刻和我成为朋友，说明你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但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劝你一句，划不来的！” 段天不置可否，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这家伙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道：“兄弟，这可不是我的名片，不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找我，丐帮有时候能做的事情，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段天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客气罢了，和自己的报仇行动没有丝毫关系；但还是礼貌地接过名片，转身大步离开了。 第二百零五章 第一次刺杀 要背水一战，就要做好可能的准备，最少能想到的那些，都要做好。 这个废弃的砖厂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型垃圾堆，一些需要的东西还真的能找到，段天随手就找到了几段细绳，把自己的衣服袖口，裤管儿都扎紧，免得动手时刮到哪里碍事。 接着仔细检查一下匕首，觉得他完全可以刺进周廷峰的心脏。 然后大步向周廷峰的别墅走去。 他不愿意用人质的方式，太累了，也太无聊了，根本不是决斗或者拼命的方式；要打就轰轰烈烈地打，要拼就真刀真枪面对面地拼！ 至于罗三魁，只要自己不动弹他，估计没有人动，丐帮的兄弟自然会帮忙把他和那姑娘送回去的。 挨个儿想想，只要司马小婉那里还是一份牵挂；但她有的是钱，会保护好她自己和孩子的，并且她们在国外，和这里的拼斗，这里的阴险狡诈、尔虞我诈毫不相关。 其余的，都不用惦记了，还有一点，就是周心融，希望她能原谅自己，毕竟她父亲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 一边想，一边向周廷峰的别墅前进；比拉着罗三魁来可快多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看到别墅上层透出的灯光了。 但是，怎么？在别墅的大门那里，大致是那里，也应该就是那儿，怎么出现了警灯闪烁的光？ 靠近些，基本上可以肯定了，那就是警灯在闪烁，并且从闪烁的情况看，不止一辆警车。 出事儿了？ 周廷峰可千万别出事儿！我还要报仇呢！ 段天加快了速度。 看到了，是两辆警车停在别墅的大门口儿，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儿在晃动，看来真的出事儿了！ 借着黑夜和路边建筑的掩护，他靠近了别墅，也看清了情况。 是几个警察在那走来走去的，并没有其他人在旁边。 难道周廷峰知道了自己要来杀他，把警察找来了？ 不应该啊，就算那几个人中有人泄密，也不能把消息传得这么快吧？ 也有可能，他们都有电话，说自己来杀人，周廷峰能不紧张吗？ 但是，好像应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周廷峰发觉罗三魁不见了，急忙打电话报警；他周廷峰是自己的仇人，但在警察眼里，是个大好人，知名商人、本地少数几个大人物之一，他报警，警察还不得比管自己家的事儿还上心啊？ 这样的话，还真的不太好动手。 他把身形隐住，坐观其变；一旦警察离开，将是自己动手的最佳时间！因为那时的别墅内外正是最疏于防范之时。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 天蒙蒙亮了，警察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像喝了兴奋剂似的，就在大门那儿晃来晃去的；期间虽然有一辆警车带着两个人离开了，但还剩下四五个警察，段天还没笨到和警察过不去的地步。 但天快要亮了，再过半小时就无法藏住身形，段天慢慢退了出去，加速步行回到了废弃砖厂；在他看来，这个砖厂是目前最理想的藏身场所。 他在这儿折腾，却不知道和他有交情的这些人都在干些什么。 小七晋瑶他们全力寻找不说，司马小婉联系不上他，也着急了，通过电话找到了周心融。 “心融，和你打听个人，段天，你认识吧？” “阿姨？您找他？”周心融一愣。 “嗯！李娟儿和我说了她和段天的关系，我找李娟儿也找不着，找段天也找不着，只好问问你了；你知道吧？” “阿姨，段天离开集团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他的朋友都在找，却没有消息。” “哦，这样啊，那我就不找他了；对了心融，一旦有他和李娟儿的消息，方便的话告诉我一声，没问题吧？不管怎么说，李娟儿是我看着长大的。” “您放心阿姨，有他们的消息我会立刻给您打电话的！” 挂了电话，周心融眉头紧锁看着窗外，心里暗暗焦急：段天去哪儿了呢？为什么李娟儿也没有了下落？依父亲的脾气，早就该和我说李娟儿在国外怎么怎么努力，进步怎么怎么快了！这次却没有，真是怪事儿！ 段天躺在窑洞里，脑袋下枕着匕首，在养精蓄锐，准备这个晚上再去，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天上传来了飞机飞过的声音，段天睁开眼睛，却只是看到了昏暗的窑洞 洞顶。 自己这辈子是不能自由地，愉快地，自由自在地坐飞机到处游玩儿了！想想也挺亏的，这么大了，以前家里还那么有钱，却没坐过飞机！ 下辈子吧，下辈子一定重新找到娟儿，抛弃所有的仇恨，和她坐飞机周游世界，然后找个没有仇恨，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两个人消消停停地过日子！ 他却不知道，就是这架飞机上下来的旅客中，有一个特殊的女人，她就是司马小婉。 她从周心融口中得知段天失去联系的消息后，立刻乘飞机飞了回来；飞回来之前，她把国外的所有产业都交给了律师，要求律师按照法律程序进行拍卖。 她要回来扎根，要找到段天。 等她找到一家大酒店预定了一个月的套房，先把自己稳定下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了。 这时的段天，正摸着腰间的匕首，一步步向周廷峰的别墅走去。 这次没有警灯，也没有警察了。 天助我也！ 他靠近灌木丛，仔细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没有人走动，还是那两盏探照灯在来回巡逻着，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好，太好了！周廷峰，我来了！ 段天又一次摸摸腰间的匕首，整理一下衣裤，迈步向小门走去。 门并没有锁，很容易地就打开了。 躲开探照灯也很容易，因为这灯的移动规律早已掌握在心。 厨房的侧门就在这儿，从来没锁过。 段天没有费任何精力就来到了厨房的侧门，轻轻一推—— 今天这门居然锁上了！ 使劲儿推了一下，还是纹丝没动。 段天急了，就要拔出匕首来破坏它，这第一关就受阻，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 还没等拔出匕首来，突然身边一片通亮，院子里又亮起了四五盏探照灯！ 这些探照灯都聚焦在他身上，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身边一个扩音器响了，传来了周廷峰的声音：段天，院子里有至少三杆枪对着你！这次好像没计划好啊，把凶器留下，出去吧！哈哈哈！等计划好了再行动！这次留下凶器算是警告，以后再这样，就要在身上留下点儿记号了！哈哈哈哈——！“ 段天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扔到地上，从容地出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回归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道理段天懂。 但是，自己是在哪儿出了问题呢？难道周廷峰这老狗不怕自己劫持罗三魁后撕票？ 哦，对了，可能他不知道自己劫持罗三魁的事儿，如果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这么放肆的。 那就是自己没计划好，看来这老狗说的对，没计划好还是别乱动；这次人家给了警告，下次真的“砰”地一枪射来，残了一条腿或者断了一条胳膊，以后更没机会了。 但自己现在的状态，别说计划，就是填饱肚子都成问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后退一步吧。 “哈哈，退一步海阔天空！周老狗，你杀了我的娟儿，我要你用命抵偿！”段天叨咕着远离了别墅。 小七郁闷极了，跑得浑身大汗兀自浑然不觉，还要再往前找找；晋瑶不同意了，大声嚷道：“小七，你当我们是铁打的吗？这都跑了几个小时了，还找？” 不能再跑了，小七停下了脚步。 拿出手机看看几点了，还没等看到时间，它却响了起来，是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小七，你在哪儿？” “公子？”小七惊喜地喊道。 晋瑶反应更快，一把就夺过手机大声嚷道：“段天，你个没良心的，哪儿去了？” 段天愣了一下，答道：“我就在街里，距离，离周氏集团不远，就在它的旁边。” “段天，你别动，就在那儿等着，我告诉你，你要是离开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然后她急速挂掉了电话。 段天放下电话，点头表示感谢。 中年男子笑笑，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倚着一根路灯杆，段天有些后悔，告诉他们自己的位置，等他们过来，自己怎么见他们，怎么和他们说话，说什么？ 要么，就？段天抬脚就要离开。 耳边响起了晋瑶的声音，说要打断自己的腿，不过是不要自己离开，说明她心里非常在意自己；如果这时离开，不仅留下个说话不算数的名儿，离开又能怎样？ 他又回到了原地。 二十多分钟后，晋瑶小七小玉和夏雨都到了。 小七激动地跑过来，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仔细地打量着他，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小玉也在看，但她没太仔细看，只要人在比什么都好。 夏雨眼泪汪汪地道：“段天，你干嘛去了啊？大家都急死了！” 晋瑶和他们的反应不同，她仔细看看段天，认定他没有受伤，没有病痛后，突然发飙了。 猛地一拳击在段天肩头，她怒声喝道：“段天，你能耐越来越大了是吧？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当大家是空气吗？” 毫不解气，她一把拉住段天的肩头使劲儿往回一带，喝道：“段天，真是没人管你了，有这么大的能耐，你还回来干嘛啊？” 一推一搡间，把段天弄得左摇右摆，眼看就站立不稳了。 小七忙道：“小心！” “噗通！” 段天已经被晋瑶拽倒在地上。 晋瑶兀自不能释放怒气，拉住段天的胳膊嚷道：“你给我起来！” 段天自始至终没敢反抗，任由晋瑶拉扯推搡，才最终被搡倒在地；但他知道，这不是晋瑶在惩罚自己，是她关心的特殊表现，她太在意自己了。 现在晋瑶喊自己起来，他急忙起身，来不及掸去身上的尘土，小声道：“晋瑶，别生气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生气只能让你身体不好，为了我生气，不值得的。” 晋瑶使劲儿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沁了出来。 “走吧，我们回去，别在这街上了！”夏雨最先反应了过来。 “回服装厂吧！那里宽敞，地方够用！” “不用，这里离我家近，都去我那儿吧！”夏雨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争个啥？回哪儿都行，走吧！”小玉道。 夏雨转身就走，方向是自己的出租屋；晋瑶则拉住段天的手去路边打的。 小七小声问道：“到底去哪儿啊？” 小玉一看，这不是自己和小七能决定的，忙一拉小七，道：“人都找到了，你就别跟着忙活了，没看到两个人在抢吗？” 小七一咧嘴，没说话。 段天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把手机找到充上电，再充些话费——” “我来！你手机在哪儿？”夏雨问。 “不知道。” “那就抓紧补卡吧！现在可补不上了，要补也等到明天吧，晚上人家不办业务，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我给你补！”晋瑶道。 小七见两方面僵持不下，却还不动声色地抢，忙在旁道：“公子，你手机在哪儿丢的啊？如果能找到最好了，不用补，又能在最短时间内用上。” 段天仔细回忆起来。 最后摇摇头：“我忘记了。” “公子，你的记忆力是最强的，有些事情是不想记住，或者有意忘却，才能说出忘记了这样的话；手机是自己用的，在哪儿丢的怎么会记不住？想想，好好想想，一定能想起来的！”小七在旁劝道。 段天努力地再想，想起来了，手机没电还是在遇到夏雨之前的事儿，夏雨把自己扶进出租屋的过程中，有没有看到呢？ “夏雨，你看到我的手机没？” 夏雨使劲儿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没有。哦对了，是不是在你晕倒之前就不见了呢？” 段天一下子想起来了：“对，就在我晕倒前，我记得要打电话却发现没电了，然后扶着垃圾箱却没扶住，晕倒了；它一定掉进了垃圾箱！” “可是，这都多长时间了，它还能在那儿吗？”小玉担忧地问道。 “不管在不在，我们都要去找找！可是段天，那么多垃圾箱，都一样儿的，你能记住——哦，不用担心了，你一定能记住的！如果我们命好的话，可能找到它！”晋瑶说完，拉住段天的胳膊道：“在哪儿？快去找！” 夏雨却当先一步跑了出去，道：“我知道那条街的位置，快跟我来！” 大家一起跟着夏雨跑了过去。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没有人掉队，最终到了。 “就是这条街，就是这里了，挨个儿找找吧！”夏雨喊着，向最近一个垃圾箱里看去，道：“有人比我们更早一步，这里已经空了！” 急忙跑向下一个。 看看这条街，一眼望不到边儿，两个垃圾箱之间也就三四十米远，挨个儿翻完估计得一会儿；夏雨道：“大家快点儿找啊，越晚机会越小了！” 小玉过去拉住他，小声道：“夏雨，你就别翻了，让段天看看是哪个垃圾箱，直接找一下就得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夏雨没看小玉，道：“哎呀，这都一样儿的垃圾箱儿，他还昏倒了，你让他怎么去想起来？” 小玉死死拉住夏雨：“夏雨，你怎么就不信呢？他已经在看是哪个了！” 夏雨停下脚步看向段天。 段天慢慢移动到了马路的另一侧，正在向这边看过来。 夏雨看着他的样子，问小玉道：“他怎么可能记住？” 小玉示意她看，一边向前移动。 段天一边观察一边往前走，走了有二百米左右，指着一个垃圾箱道：“就那个，看看吧！” 小七就像得到命令般地冲了过去。 但他失望了，里面同样是空的。 段天来到垃圾箱旁，仔细看着垃圾箱，这边看完又去了那边。 最后他弯腰把垃圾箱的内芯拿出来，伸手向箱壳里面摸去。 先摸出来的，是一些极其肮脏的垃圾；但他没气馁，继续伸手在里面翻。 旁边的几个人看着，反应各不相同。 小玉没想手机的事儿，她觉得这些垃圾太脏了，看着段天一把把地掏出垃圾来，直皱眉，最后不忍心再看了。 晋瑶同样皱着眉，但她不是嫌脏，而是替段天着急。 小七紧张地蹲在段天身边，恨不得伸手进去帮他掏找，奈何箱子的壳体太小，容不下两个人蹲在那里翻。 夏雨则没嫌脏，而是有些怀疑，垃圾箱的内芯已经拿出来了，空的；怎么还往里面掏呢？他就能确定手机掉在这个垃圾箱里面？ 又仔细看看，她没觉得这个垃圾箱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 更加觉得这些人奇怪了，就认定段天能记住？ 正疑惑间，段天摸出了一样东西，正是一部手机！ “找到了！”晋瑶高兴极了。 小七露出了笑容，小玉挽着小七的胳膊，也开心地笑了。 只有夏雨愣住了，他不知道段天是怎么做到的。 “来，把卡抠出来安我手机里，要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行了！”晋瑶急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段天迅速换上卡，开机了。 刚进入待机状态，就传来了信息提示音。 急忙查看，是司马小婉发来的，只有一句话：段天我到了，看到信息联系我。 急忙删除掉它，又把卡换回来，道：“晋瑶，谢谢你的手机！我还是去夏雨那里吧，那里更方便点儿……” 晋瑶迅速答道：“嗯，还是那里方便，你们去吧，我要带他们离开了！” “晋瑶，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也去，都去！去服装厂，我怕遇到，遇到——” “遇到明松雪？哦，我想起来了，你怕和她睡一张床吧？” 段天脸一红：“我们都去夏雨那儿吧！”语气有些软弱。 晋瑶不再为难他，让夏雨前面带路，顺手看了看手机。 发现里面的信息居然只删除到手机回收站里，并没有彻底删除掉，不由恢复到原位置看了一眼，看到了内容，也记下了来信息的号码。 这些段天没看到，他要重新融入这个集体中，再图复仇的计划。 周廷峰却在别墅里召开了一次特殊的会议。 “各位，段天和我有点儿恩怨，但他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了点儿小小的问题而刺杀我！这次把大家找来有一个目的：不给段天任何机会，让他走投无路最后窝囊死！具体怎么做，你们搞情报的，搞保安的，外面跑关系的都有，一天内给我拿出计划来，没问题吧？” 没有人敢否定，大家各自回去研究了。 周廷峰回到地下室里，搂着小翠儿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枪，恨恨地道：“段天，和我抢，这回我让你吃屎都找不着热乎的！——翠儿，我们还得加把劲儿啊，你这肚子怎么就没反应呢？” 小翠儿道：“老爷，这次还用吃药吗？那些药不会影响您的身体吗？” “会啊，当然会了，没有这些药，老爷我还怎么在你面前逞威风了？你又怎么会臣服？” “老爷，您真坏！” 小翠儿嗲声嗲气地抱住了周廷峰…… 第二百零七章 沦为乞丐 “段天，今天你是大功臣啊，看到没，整整一大桌子的人给你接风洗尘，热烈庆祝你安全回来，回到队伍中来！喝吧！” 晋瑶心里比谁都惦记段天，但嘴里却只字不提，说出来的话也都是颇具挖苦、讽刺意味儿的。 段天有些尴尬，但心里的担忧明显多于尴尬。 和这些人比起来，他还是了解周廷峰更多一些的。 表面上满口的仁义道德，但背地里的肮脏非同一般，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从他的语气中就能感觉得到，凡是接近自己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因为自己而让着这些人受到牵连，是万万划不来的。 他端着酒杯扫视一圈儿，小七、小玉、晋瑶、夏雨、明松雪、怜花都在，这些人也正是自己目前在这个城市，也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最近的一干朋友了。 和他们之间可以说，但不用什么都说，点到为止足够了。 先干了杯中酒，等着大家喝一口。 晋瑶没喝酒先说话了：“段天，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朋友，说说吧，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段天示意她先喝酒。 晋瑶一仰头把酒倒进嘴里，空杯朝着段天示意一下，然后继续她的问题：“该喝的都喝了，说点儿什么吧！” “各位，我段天是个人，还有做人的良心，各位的关心我自然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倘若我真的有能力，一定报答！但现在不行，我得罪了人，并且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很有势力；如果我就这样和大家在一起的话，免不了都要受到牵连，所以，我希望这顿酒喝过后，大家不要限制我的行动，没问题吧？” “有问题！”夏雨看来是最不能喝酒的，小半杯红酒喝下去脸就红了，并且红透了；借着酒劲儿她大声道：“段天，什么叫做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她能出现在你身边，替你扛起来的人！桌子旁坐的是什么？都是你的朋友，你当我们是看热闹的吗？” “那是啊！再说了段天，你得罪了什么人啊，他能有多大的权势，还能把我们这些人，加上我们的朋友都不放在眼里？放眼看去，这地方好像还没有谁有这等手眼通天的本事吧？”怜花的腔调和手势又恢复了女人状。 明松雪对怜花的意见表示赞同，连连点头。 晋瑶比她们了解段天，知道他所言非虚，还是说道：“段天，既然叫朋友了，就算你有天大的问题，大家也不会坐视不管吧？说出来，是什么人逼得你这么紧，他又是为的什么？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扛着要强得多吧？” 段天摇摇头：“不是那么简单！——我们继续喝酒！喝过酒后我自有去处，各位不用担心我，好在我手机有电了，可以随时和大家联系，好吧？” “咚咚咚！”有人敲门，大声道：“服务员！” “进来吧！”小七的座位在门旁，他一边开门一边答道。 门被推开，一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进来了，恭敬地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道：“刚才一位先生送来的，叫我们不要打开，请各位过目！” 说完站在旁边等着。看来他也挺好奇的，这样儿的事情估计也是第一次经历。 小七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事儿我们再叫你！” 然后关上了门。 大家都在看这个盘子，谁也没说话。 半晌，晋瑶问道：“段天，估计和你有关系吧？” 段天挠挠头，道：“很可能；看吧，我得罪的人是不是很厉害？他马上就知道我们在一起喝酒了，送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各位小心着点儿，我打开看看！” 说完过来就要掀开盖子。 夏雨忙道：“别动！能不能是定时炸弹啊？” 这话一出口，大家急忙往后退。 段天道：“绝对不是；如果他想我死的话，我还能活到现在？他不想我死，想折磨我，不用担心，我这就打开给大家看看！” 说完不再犹豫，掀开了盖子。 里面是一柄匕首，正是那柄刻着张峰名字的匕首，除了匕首外还有一张纸条，被匕首穿着躺在盘子里。 夏雨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刀好像在哪儿看到过啊，这么熟悉呢？——啊，是他的！” 她这话把大家吓一跳，怜花急忙问道：“你说谁的啊？” “是那个骗子的，他骗了我三十万后没影儿了，留下了这把刀；但是，这刀在我家的柜里面了，怎么会跑这儿来？又是谁送来的啊？——啊？是不是他回来找我，这个盘子是给我的啊？” 她害怕极了，身子有些哆嗦。 段天知道，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是周廷峰给自己送来的，看字就知道了。 他先安慰道：“夏雨你不用害怕，这是给我的，看看字条就知道了！” 他慢慢地拿起匕首，把字条从尖部取下来展开，念道：“段天，匕首还给你，命在我手里，他日再相会，定要你断臂！” 他没害怕，反而笑道：“怎么样夏雨，不是给你的吧？” 大家悚然动容，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狠毒！ 段天抄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一抱拳道：“”各位保重，电话联系！不要挽留我，该回来时我自然就回来了！“ 说完突然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匕首，转身开门迅速离开了。 晋瑶反应极快，就在段天关上门的刹那已经从座位上跳起来，轻盈地绕过明松雪和怜花追了出来，嘴里尖声叫道：“段天，你给我站住！” 然后她追了出去。 都坐不住了，大家纷纷追出屋来。 门外冷风吹过，被风吹落的叶子从面前划过，掠起一道道凉风，让人更感觉到了秋意的寒冷。 除了偶尔疾驰而过急着回家取暖的车辆外，几乎没有行人在路上了，段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出门后就直接消失了般。 “段天呢？他哪儿去了？”夏雨焦急地大声问。 没有人回答，谁都没看见。 “我们接着喝！没有他段天就不成席了怎么着？给他接风？我呸！坐这里等着一大帮人接风洗尘，他也长这个屁股了？” 晋瑶大怒地吼了一声，转身就回去了，也不管别人，自己给自己斟满后，一口就喝了一大杯。 大家都回来了，不约而同地倒上酒，自己喝自己的。 段天才从厨房出来，蹑手蹑脚地从她们的房间旁过去，悄悄离开了。 手机被调成了静音状态，拿出来一看，三十七个未接电话！ 不用看就知道，是司马小婉打过来的；刚要打回去，屏幕又亮了。 急忙接听起来：“喂！” “段天，我是小婉，我是小婉啊！你，——”突然停顿了一下，司马小婉慢慢使自己平静下来，小声问道：“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段天就想告诉她，自己可以去看看她；但一想，李娟儿尸骨未寒，自己又是这个状态，去见她干嘛？让她替自己着急吗？ “那个，你回来了，回来就好，照顾好自己！”他挂了电话。 极度的无奈，极度的郁闷，虽然是个美丽的误会，但她毕竟怀着自己的孩子，听说自己和李娟儿这里有问题，不顾一切地赶回来，没别的要求，只为见到自己，只为帮自己一把；自己却不能见她，不能让他看自己一面，这是什么心情？ 司马小婉怔怔地看着电话。 段天没时间来见自己，本在意料之中，也不指望着他能来看自己；但这么快就挂掉了电话，说话的语气还这么冰冷，实属意料之外。 “他还是不方便接听电话，本来就不该这么打扰他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替段天开脱。 段天却把匕首别在腰间，一步步向那个废弃的砖厂挪去。 找到了这个窑洞中的洞，躺在一角上，把胳膊枕在头下看着洞顶，他开始盘算该怎么办。 摆在面前的路有几条：一是放下仇怨向周廷峰服软，请他看在自己臣服的份儿上原谅自己，就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了；但那样的话可能不会有什么发展，也没有前途了。 呸！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儿？向周廷峰服软？亏得自己也能想出来！段天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熊蛋！怎么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那么，研究第二条路吧！ 第二条路，就是出去学艺，学成一个武林高手，高来高去地，能飞檐走壁，不说飞花点血摘叶伤人，也能抛射飞刀，使用暗器，出手间制周廷峰于死地！ 想到这儿，他不由笑了，就算从娘肚子里开始学，估计也得学个十几二十年；况且能不能学成那样的功夫还尚未可知。 那，第三条路呢？研究刺杀的手法，书上说刺杀有很多方式，像毒酒、毒药、枪杀、炸药、车祸等等；根据周廷峰的活动规律，找到适合的刺杀方法，一击成功的可能性极高。 至于其他的方法，商战、谍战等等，估计和自己无缘了。 对，就研究刺杀方法，哪怕是找到一种同归于尽的方法也值得！ 但研究刺杀方法，要有相关的资料才行，自己看过的那些资料不全，也就没仔细去记，看来得出去弄些资料。 这些事情，只有小七能帮忙，但周廷峰会不会监控自己的电话？这个可能性较大，还是别用电话联系为妙。 他想到了丐帮的那个兄弟，说不定他就能帮上自己的忙，不过明早再说吧，现在去找也找不到！ 将就了一个晚上，段天大早就起来了，想到：既然和丐帮兄弟接触，自己为什么要装作高高在上的样子？ 段天拔出匕首，把衣服划得乱七八糟的，又弄些土抹在脸上，手上，再把头发弄得乱乱的，觉得差不多了。 藏好匕首，他慢慢走上街，找出了那兄弟给的名片记住电话号码，开始试验，看自己能不能成功地做一个丐帮兄弟。 他站在了路旁，和一个垃圾箱离得很近，开始注意旁边的每一个人。 过来一个中年妇女。 “大姐，能把电话借给我用一下吗？我有急事儿！” 大姐吓得快步走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大叔，我想打个电话，能把电话借给我用一下吗？” “小伙子，大叔出门儿不带电话啊，你问问别人吧！”大叔匆匆走了。 过来几名小青年，他迎上去问道：“谁有电话借我用用，好吗？” 几个小青年看着他的样子，后退了几步却并没离开，笑嘻嘻地看着他；其中一个调皮的问道：“你用电话干嘛啊？” “打电话找个人。” “我有电话！”一个小青年拿出了一部手机。 段天伸手就去接，口中道：“谢谢你！” 这小青年一缩手，笑道：“想用可以，但没这么简单！你今天要了多少钱？给我十块钱就给你用！” 段天一愣，好家伙，倒是挺会做买卖的，不过自己要是有十块钱的话，还借你的电话干嘛？ 他摇摇头：“我没钱，有钱就打公用电话了。” “没钱——”小青年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道：“那你跪下给我当马骑一圈儿，我就把手机给你用！” 旁观者多了起来。 既然当乞丐，就不怕围观；段天没有兴趣给他当马骑，转身就问向其他人：“谁有手机借我用用？” 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从外围冲进来，一把拉住段天的手腕，低声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走，和我回去！” 第二百零八章 逆袭 段天被人拉住手，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看他穿着黑西服，小平头的外表就知道，这是类似于保镖一类的任务，不会是自己的朋友；便不由自主地用力抵抗，想挣脱他的手。 没想到这人虽然比他矮了半个脑袋，手上的劲儿却异常地大，被他捏住的手腕就像用一个夹子夹住般地，火燎燎地疼，想用力都费劲。 他只好小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旁观的小青年见他要被拉走，不同意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冲过来挡住了去路，尖声道：“等会儿！你是他什么人啊，说拽走就拽走，没把我们几兄弟放在眼里是吧？” 小平头看看他，答道：“他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别捣乱了，该干嘛干嘛去！” “嘿，你还挺能装的啊！哥儿几个上，扁他！” 说完三个人一起冲了过来，旁边还有两个观观敌掠阵的。 没见小平头怎么动，突然段天觉得捏着自己手腕的手一松，小平头身子猛地一矮—— “哎呦！” “噗通！” 黄毛趴在了地上。 小平头猛地猱身往前一冲，噼里啪啦—— 几个小青年都趴下了。 “没两下子，别出来打架，听到没？遇上不愿意惹事儿的你们好点儿，好像了不起是的；遇到练茬子，就你们几个？塞牙缝都不够知道不？” 观敌掠阵的两个不同意了，相互看了一眼后，几乎同时掏出了匕首短刀，向这边冲过来。 替自己解围，一定是友非敌了，段天立刻站在了他的这边；见对方来势凶猛忙提醒道：“小心！”就要从腰间拔出匕首。 小平头已经迎着两个家伙冲了过去。 没见有什么华丽的动作，只是一抬脚一出拳之间，短刀和匕首都飞了！ 小平头不再理会他们，拉着段天就走。 段天也不敢再吱声了。 这小平头的功夫太强了！自己以为打架不过是凭借手疾眼快，凭借力气大，加上手中有武器，还有就是人多势众。 没想到还有这等功夫，举手投足间放倒了一大片，还有两个拿着短刀和匕首的；看来这小平头绝对是个武林高手，有机会的话和他学些功夫，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不过他和自己不认不识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走呢？ 思忖间两个人来到了一辆轿车旁，小平头打开了后门，道：“进来吧！”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夹杂着些许的不屑，看来他是奉命行事，对段天的样子有些不敢恭维。 看看轿车，一般的样子，不是什么高档的；玻璃倒是贴着厚厚的太阳膜看不到里面，后座全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不管是什么都得坐进去了，段天弯腰就进去坐下了，保镖关上门来到了后座另一侧，也进来坐下了。 前座上司机发动了车子，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段天一看头型就认出来了——小婉！ “小婉！？”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身边的保镖低声喝道：“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李玲李董事长！” 段天一凛，真的认错人了？但她绝对是司马小婉无疑啊！ 她终于回过头来看向了段天，保镖急忙把头转向窗外。 段天看到了，她就是司马小婉，脸上挂满了泪水，怜爱地看着他，用力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车子在路上疾驰着，转过几个弯儿停在一家大型宾馆门口儿，司马小婉第一个下车了，旁边的保镖急忙跟上。 段天也下来了，但他止步在了宾馆门前。 自己的装束，和宾馆的“装束”之间，有太大的差距了。 司马小婉注意到了，但她毫不在意，过来一把挽住段天的胳膊，道：“段天，我们进去吧！” 这亲昵的动作震惊了保镖。 他不由擦了擦眼睛，又使劲儿搓搓脸再看过来，他们的李董事长还是挽着那个叫花子的手臂，好像叫花子是她的白马王子似的。 门口儿的保安也呆住了。如果段天自己过来的，他会毫不留情地拦住他，甚至会奚落或者大骂一顿；就算他和这位女老总走在一起，没有这么亲昵的动作，他同样会出声阻拦的，问题是，这叫花子看来像是女老总的老公似的，就没法儿再拦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段天被女老总带了进去，看女老总的架势，好像还有些巴结这叫花子似的，一边走一边替他整理衣服，还讨好地提示他小心地面，小心台阶！ 进到里面，司马小婉才松开段天的手臂，小声道：“别生气段天，我怕那些保安狗眼看人低，说出什么来……” 段天看看她，道：“我明白，但是，你怎么看到我的？” “段天，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儿啊？” 不愧为女中精英，说出话来丝毫不伤人，不问段天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而是问他怎么打扮成这样儿？ 段天心里好受了些，她对自己的了解超过了人和人，超过了周心融、商冰、晋瑶等等，就是和自己最心意相通的秦月薇，估计也就能达到这个程度而已吧？ “一言难尽！一会儿我和你细说，好吧？” “好！” 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到了楼上。 保镖就住在隔壁，司马小婉和段天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口儿。 “段天，这是我的临时办公室，进来吧！” 司马小婉推开了门，居然没锁！看来真的是办公室啊！ 进来后段天发现，这个房间面积很大，超过了一百平米，里面的确被布置成了办公室的模样，办公用品一应俱全。 门甫一关上，司马小婉就扑进了段天怀里，丝毫没把他的外表当作一回事儿。 “段天，我你都快想疯了！”说完直接吻在脸上，然后深情地吻在段天的嘴上。 段天也抛弃了穿戴的差异，放弃了自己心里的所有防线，保住她回应起来。 这一吻，时间好长。 最后还是段天慢慢松开司马小婉，道：“小婉，我这身，和你太不相配了，还是先——” 司马小婉急忙抱住他道：“没有，没有，段天，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能看到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儿，都是我心里最爱的那个男人！” “我知道你对我的爱，不过我洗洗换换，不是更好吗？” 司马小婉才温柔地点头答应。 然后找来了保镖，叮嘱他出去买一套像样儿的衣服，再买一双好鞋，保镖去了。 这次才关好门，把段天带进了套间里面，里面有浴室。 “段天，进去洗洗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这么知冷知热，这么用心对待自己，再像个木头似的，还是人吗？何况自己中了周老狗的药后还把人家给侵犯了！ 段天道：“小婉，一起进来洗，好吗？” 司马小婉有些不敢相信，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能一起进来洗吗？小婉，我也想你了！” 司马小婉流着喜悦的泪水进来，紧紧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他们从浴室出来了。 司马小婉更像个乖巧的妻子般地，替段天拿来已经买回来的衣服，又帮他穿好，吹干头发，仔细地帮他打扮一番。 然后她才收拾自己。 一切都停当后，她依偎在段天怀里，轻声道：“段天，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了，没想到你心里有我，还对我这么好！” 段天看着她，怜爱地搂住，道：“小婉，我不是个冷血的男人，但我肩负的东西太多了，才冷落了你，能原谅我吗？” 司马小婉急忙捂住他的嘴：“段天，永远不要说我原谅你这几个字，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你要是能抽时间像今天这样陪我，我这辈子就满足了！” 一说起像今天这样陪她，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段天不由吻在脸上。 然后他才松开她，慢慢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段天，这事儿不能使用刺杀的方法，那样会暴露我们的；我的想法是，通过正当的竞争，用商业的手段慢慢让他的集团垮下来，那样的胜利才是最舒心的！” 说完她拉住段天的胳膊，把他扶在办公椅上，道：“段天，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做一件事，如果你给我机会的话，我要让你成为一个商业大亨！” 第二百零九章 公司开业 “小婉，我不能这样做；你想过了吗，我算个什么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凭啥报仇？凭啥和周廷峰斗？我能做的，就是学会刺杀的本领，找个机会下手干掉他；如果能侥幸逃脱性命更好，如果不能，和他同归于尽又有何妨？” 段天不想成为一个商界的大亨。 司马小婉站在他身边，柔声道：“段天，你不要这样的没有自信，我相信你，你会成功的，你会成为一个大家都瞩目的成功人士！你也要相信我，我会帮你的，好吗？” 段天看向她，道：“其实谁不想风风光光地活在世上？但我自知没有这个命，人的命天注定，求不来的。” 司马小婉不再商量，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说道：“每个人都会经历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过程；没有谁生下来就具备管理企业、叱咤风云的能力，我以前是什么样，你也知道的，我从农村出来到城里，可谓举目无亲，身无所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那时，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则，那就是一个人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最终处于社会的上层，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他们吃的好穿的暖；做好了这些，也就体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我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有——” 她起身快步打开房间的门，来到隔壁敲门把那个保镖叫了过来。 “赵魁，说说你的历史，我们听听，好吗？” 原来这个小平头叫赵魁。 他看看段天，不由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又盯着段天看了一会儿，才问道：“李总，他——？” “他叫段天，以后就叫他段总吧！我们看到他时，他正打扮成丐帮的人，现在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哦，啊——！段总您好！李总，说我的历史？” 司马小婉点点头。 “嗯，我说说，不过两位老总可不能笑话！我叫赵魁，今年二十四岁，自小就和父母住在ld，十三岁时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不幸遇难，我成了孤儿被收容在孤儿院——” “你没有别的亲人吗？” 赵魁摇摇头，接着说道：“父母就是我的天。他们没了，我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后来遇到了李总，李总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她同样凭借自己的能力在ld做了很大的生意，收留我后先让我读书，学习知识，我学到了十八岁成人后就不想学了，我要学的是功夫，因为我要保护李总，是她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和信心，所以现在我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不论是谁，要想对李总不利，我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说的并不多，但里面藏着的精神感召、藏着的无限辛酸和汗水，段天听出来了；他也听出来了司马小婉的发展过程，完全是凭借她自身的能力实现的。 他们能做到这些，自己呢？给了自己这么高的发展起点，自己又有这么丰富的，特殊的经历，为什么要让自己沉沦下去？ 他开始萌生了发展的信念。 这时司马小婉接着说道：“段总，你听到了吧？赵魁的功夫也是从头学起的；尽管上学时他就锻炼身体，但和真正的功夫比起来不算什么；从开始学习功夫到今天的水平，仅用了六年时间！我们现在正是大好的年龄，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做一个让人尊敬的人，是完全能实现的！” 段天不由得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魁适时离开了。 “段天，赵魁是个好人，他的经历说明了，只要努力，就有收获，就有成功的那一天！” “嗯！不过我总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靠你，这，这算什么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啊！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也不能把持住更大的局面，只有你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才能有更大的发展！” 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筹备，“段氏进出口贸易公司”正式开业了，主要业务是进出口贸易，在国外接到订单后，在国内找到商家预定产品，然后组织验收后运送到指定位置，从中间赚差价。 这样的公司国内有很多，本市就有好几家。 但各家的经营范围有很大差异，有的从事海产品，有的从事机械加工，有的专营纺织品，相互间并没有过于激烈的竞争。 司马小婉的把握是ld的业务集团，那些集团已经和她的集团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信任她的人，信任她的事业。 这样一个中等偏上的大公司开业，自然少不了请当地的名流前来捧场；经过周密的策划后，邀请函分发到了各大名流手中。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 更没有人知道背后的强大支撑者是司马小婉。 “啪！” 周廷峰把邀请函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指着几个下属喝问道：“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我不是说了吗，不论他做什么都要阻止，现在倒好，人家的邀请函都发到鼻子尖儿上了，怎么才知道？这些天你们都干什么了？我倒要听听，你们怎么给我解释？” “周董，这个段天太狡猾了，这段时间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真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还到处发邀请函啊！周董，我怀疑这是他的阴谋，他一定设下了鸿门宴，您可不能去啊！” “放屁！天底下就我一个人接到邀请了吗？你们也不张开嘴出去问问，几大集团的董事长哪个没接到？我每天花这么多钱养活你们，你们就事到临头了才能出个馊主意吗？” “周董息怒，息怒！既然他请了那么多人，一定不会在开业的场合上做出过激举动的！我们多安排人，一定要保护您的安全！” 周廷峰气得直接把茶杯砸了过去，“猪，一群连猪都不如的东西！请了那么多的人，还说没有过激的举动？我当初用探照灯照他的时候怎么说的？我不是告诉他，他没有任何机会吗？现在人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成立了公司，不就是在打我的耳光吗？都给我滚出去，猪，统统的一群猪！” 把属下都赶出去，他才开始琢磨怎么出席段天的开业仪式…… “段总，段总，恭喜恭喜！没想到啊，段老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立大公司，真是不一般，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周董！没想到您能光临我这个小公司的开业仪式，真是蓬荜生辉啊！”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周廷峰伸过头来，凑在段天的耳旁小声道：“段天，你的公司最好开得长久点儿！” 段天小声道：“谢谢您的祝愿，估计不会短，至少要比周氏集团长久，请进吧，里面有饭有菜，随便吃！” 周廷峰瞪了他一眼：“段天，我们走着瞧！” “哎呀，周董！好久不见，愈发神清气爽了啊！” 一个声音传来。 不用看段天就知道，是商宏啸到了。 第二百一十章 随机应变 侧眼看到商宏啸，周廷峰脸色一变，瞬即恢复了正常。 转身之际已经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来：“哎呀商董驾到，真是幸会啊，幸会！来，你我兄弟快到里面好好聊上一会儿，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请！” “请！”商宏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先向段天一拱手：“恭贺段总公司开业！段总年轻有为，相信公司一定会鹏程万里，前途无量啊！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段总笑纳！” 说完变戏法般地拿出了一把车钥匙，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这样的礼节段天懂，急忙伸出双手接过钥匙，道：“商董，这，不太合适吧？段天的小公司刚开业，怎么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还请商董收回去吧！您今天能到这儿给段天捧场，段天就非常荣幸了，还望商董收回这么贵重的礼物！” 商宏啸笑道：“段总就不要客气了！这不过是一点儿小小的意思，哪有准备好了又收回的道理？收下吧，难道段总没看上这份薄礼？” 段天一笑：“商董，论年龄我真该称呼您一声商伯伯才是！今天这礼物我收下了，日后定当报答，请，两位请！” 商宏啸不再多言，和周廷峰向里面走去。 这个过程，段天和商宏啸的无意配合，给周廷峰弄得尴尬无比。 一方面，两个人的交谈就已经把周廷峰冷落在了一旁，并且谈得风生水起；另一方面商宏啸拿出了价值不菲的礼物，而周廷峰自始至终却没展示出什么来，一下子被比下去了。 周廷峰和商宏啸之间的矛盾并不浅，年头也很多了，两个人带领集团在暗地里没少争斗，抢地盘儿，抢生意，抢人才，抢技术；但表面上他们就像友好合作的企业家似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矛盾在里面，因此如果有同时出现的场合，两个人同样暗斗。 今天明显商宏啸占了上风，虽然出手就是一辆轿车，并且应该是价值挺高的轿车，但一辆轿车换来段天的好感，又打击了周廷峰，太值了！可以说商宏啸赚大了！一辆轿车的钱对他来说算什么啊！ 他不知道，段天也不知道，周廷峰带礼物了，不过这礼物有些特殊，暂时还不能展示出来，他在等更恰当的时机。 很快，本市的主要人物都到了，就连媒体都来了好多家。 开业典礼就在公司的楼下进行，鞭炮礼炮、各式烟花准备停当，只等时间一到就鞭炮齐鸣，宣布公司开业；电视台也打开了现场直播，毕竟这家公司的成立给本市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力量，是件大事。 赵魁被司马小婉调过来帮助段天维持场面，毕竟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成立了，没有几个可以依靠的人是不行的；他就在段天身边，随时听候段天的调遣。 距离开业时间还有两分钟，远处驶过来一辆面包车，速度很快。 段天看到了，立刻警觉起来，小声对赵魁道：“盯着点儿，来者不善哪！” 赵魁迎了上去。 面包车就停在正对大楼的位置，两边车门同时打开，钻出来七八个人，一下车就捧起手中的唢呐大吹起来，“滴滴哒哒”地，腔调还真心不错！ 段天一愣，瞬即想起，应该是谁找来的乐队捧场，不管谁找来的，总归是件好事儿，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那里，仔细看了起来。 所有来宾也都看向几个人，被他们娴熟的唢呐技艺吸引。 赵魁快步走过去，拿出一沓钱来准备付账让他们走人，鸣放礼炮的时间到了。 他还没等说出话来，突然在附近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还有一些大型的礼花直冲上天！ 一下子，来宾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哪里鸣放更多的礼花和鞭炮呢？ 刚看过去，另一个方向又响起了鞭炮声，比刚才的还猛烈；紧接着第三个地方又响了起来。 三处鞭炮齐鸣，声音震耳欲聋，看架势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来，很明显，这是有人搞恶作剧，要扰乱段天公司的开业。 赵魁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突发情况，不由捏着钱看向段天。 段天也是一惊，这是什么人在捣鬼？不由看向来宾的人群，他觉得周廷峰的可能性最大；但没看到，周廷峰和商宏啸进去后就没见到影儿。 但很快他就稳定了心神，高兴地看向冲天的礼花，并大声呼喊身边的来宾观看。 这些礼花响了足有五分钟，已经把段天鸣放礼炮鞭炮的时间错过去有两分钟，才慢慢停止下来。 那边声音甫一停止，段天立即用麦克大声道：“各位，各位，这是本公司给各位带来的惊喜！这里摆放的礼花礼炮是备用的，那些才是主要的！现在礼花鸣放完毕，请各位来宾到里面就餐！” 声音通过音响传出去，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场面先是沉默了片刻，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向段天伸出了拇指，大声道：“段总年轻有为，开业仪式另辟蹊径，让兄弟们大开眼界啊，佩服佩服！” 赵魁才缓过神来，他不能确定段天这话的真假，但把这个尴尬场面处理得这么好，也足看出了段天的能力；他不由得佩服起来。 大家刚往里面走，有人眼尖，看到了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儿：进入公司的大门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花圈，取代了刚才摆放的花篮！ 立刻有人变了脸色，知道这是有人在黑段天。 很多人没说话，假装没看到就往里面走；有好事的嚷道：“这怎么回事儿啊？谁啊，干出来这么缺德的事儿？” 赵魁再次看向段天，就要跑过去拿走花圈。 段天也看到了，但刚才礼花的事儿使他反应更迅速，一把拉住赵魁，用麦克大声喊道：“各位，各位留步，段天有话说！” 正往里面走的人一听，都站住了，进去的人为了礼节也都返身出来了。 段天大声道：“各位可能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我是段氏集团的长子，家族不幸遭遇了袭击，我的爸爸妈妈都在那场袭击中离开了我；今天我重新开这家公司，为的就是重振段氏集团的雄风！因此我把花圈摆在门口儿，就是要再开业的当天祭奠我的父母，也请他们放心，我段天不会忘记他们，不会愧对他们的！同样我也不会忘记各位今天的捧场，以后有什么需要，段天当赴汤蹈火！” 这些话说得大义凛然。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段氏集团，知道段天和段氏集团关系的并不多；听了这话一片哗然，但很快更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都为段天的孝心鼓掌。 赵魁更佩服段天了。 远处一辆车里，两个人却气得鼻子都歪了；一个道：“看你出的这些馊主意！被人知道了，我们真的就成了跳梁的小丑了！还愣着干什么，走！” 另一个尴尬无比，急忙命令司机：“起车开走，走！” 第二百一十一章 祭奠 “段天，今天太成功了！看到了吗，你完全可以和那些商界的精英平起平坐，你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差！并且在我看来，你的睿智，你的才华远远超过了他们！” 司马小婉搂着段天的脖子，柔声道。 “小婉，这还不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吗？没有你的帮忙，我怎么会做到这些？不可能的！”段天回答。 “不说那些，现在你成立了公司，有自己的事业，我也就放心了；明天该去ld联系业务，我们两个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一定会很快就把公司做大做强的！” 段天看着司马小婉，长叹了一口气：“小婉，说实话，虽然我今天看上去很风光，但心里却一直很忐忑；怕自己应付不来，又一直担心，担心你一下子投入了这么多钱，我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啊？” “看看，又来了！不是说过了吗，我的钱就是你的，我们之间还要分那么清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小婉，别这么说！我知道，知道你心里对我很好，但每一分钱都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我怎么能白花它们？你放心，这些钱我一定用最短时间还给你的！” 司马小婉自然知道，段天是个大男人，一个大男人随便用女人这么多钱，传出去会被人看不起，事关男人尊严；因此她郑重地道：“好的，不过做生意不像玩儿游戏，要一步一个脚印儿地走，不稳当的钱我们不能赚，好吗？” “嗯，我知道了！——小婉，你明天就要走吗？”段天问。 这句话充分流露出对她的眷恋。 不是因为她出钱包装了自己而眷恋，这些天的缠 绵，两个人互不设防地相处，使段天了解了她，也被她为了自己敢于付出的精神锁感动。 司马小婉则知道和段天之间的年龄差距，她不敢祈求太多，段天的心里能有她的位置，能关心她想起她，就知足了。 这就是女人的心，这就是女人的爱；她们的所想所为是不能用常理解释的，有时为了别人对自己的轻薄敢于拼命，有时为了一份爱而肯于放弃一切，只要有这份爱。 这些天的相处段天也了解到，司马小婉三十多岁了，却没有过中意的男人；的确在国外找了一个老公，但那不过是一段故事罢了；那男人从没和她圆过房，只是名义上的丈夫，但他却很珍惜和她之间的这段故事，她生意的崛起也离不开他家族的帮助；后来他去世了，留给她一大笔资产，使得贸易额暴涨，奠定了她在国外的经济基础。 她即将动身了，段天决定和她出去逛逛街。 “小婉，我们出去转转，看看这里的风景，好不好？” 司马小婉当然愿意，但她不想被人知道这次回来资助段天的事儿，找了件风衣，戴上帽子，又戴上了墨镜，平时很少穿高跟鞋的她，今天破例穿上了高跟鞋；往那一站，不会有人认出来她的真实面目了。 赵魁远远地跟在旁边。 两个人走在街上，段天心情有些复杂，以前这种逛街都是陪同李娟儿的；这才几天的功夫，李娟儿竟已和自己阴阳相隔了，身边的人变成了司马小婉。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他觉得内心不舒服。 但对司马小婉来说，应该远远地不够吧？她和李娟儿之间和自己的关系并无二致，李娟儿是自己的女人，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因为思念李娟儿而冷落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毕竟，她给自己的同样是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也是她的第一次。 可是，李娟儿才离去这几天，自己就带着别的女人出来逛街，她在天之灵怎么看自己？ 想到这儿，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司马小婉立刻察觉了，问道：“段天，你怎么了？冷了吗？” “没有。”段天摇着头，心里想：该不该和她说实话呢？ 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家把整个人，整个心都交给了自己，把多年来在商场流血流汗赚来的钱都给自己用，自己却和她隔着心？那样的话，自己还是人吗？ 他拉住司马小婉的手，盯着她的大墨镜，道：“小婉，我不想瞒着你；其实我现在的心情并不好，以前和我一起走在街上的，是娟儿；但造化弄人，她离开了我们，我心里总觉得愧对于她，不应该再爱上别的女人；但你和她对我来说是一样的，都把你们的心交给了我，我同样不能对不起你，所以我现在极其矛盾……” 司马小婉更加抱紧了他的胳膊，道：“段天，我爱你，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但我爱你也是有我的底线的，我不会因为我的爱，因为我--” 她突然放低了声音，小声道：“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而要挟你什么，你能给我一点爱我就高兴得要命了，不想奢求更多；更主要的，就是你这个人的做人准则吸引着我，虽然可能永远得不到你全心的爱，但我还是爱你！所以我不但理解你的心情，还希望能帮到你，我觉得你现在心里很乱，有两个方法能缓解一下：一个是我们回去，别走在街上引起你的回忆，二是找个能上香的地方，我们共同祭奠一下李娟儿，告诉她在天之灵，你永远爱着她！” 段天看着司马小婉，满脸都是愧疚的表情，怜爱地道：“小婉，你替我想的太多了，可是，有人替你想过这么多吗？我觉得越来越对不起你了！” “不用的，能陪伴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选择吧，我们该怎么办？” 段天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回去吧！” “你是怕祭奠李娟儿时我心情不好吧？看得出来，你想去上一炷香，是吧？” 段天惊讶于司马小婉，竟能把一个人的心思揣摩得这么透彻。 赵魁开来车，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城东的一座寺院。 这里的气氛和外面大不相同了，除了诵经声、木鱼声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看到的，也是香客们怀着虔诚的心上香，烟气袅袅升起。 段天请了三炷香，粗细接近婴儿手臂的那种，怀着愧疚和无比想念的心情跪倒在菩萨面前。 双手合十一边扣下头去，一边暗暗祷告：娟儿，我来看你了！你在天堂一切都好吧？我要给你报仇，要让你在天之灵得到安慰！还有，我把司马小婉带来了，是她劝我来的，如果不是她，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些心里话；娟儿，我不是不想直接冲过去，一刀刺进周老狗的心脏！只不过他的防守越来越谨慎，我很难直接做到，但你一定要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给你报仇的！娟儿，你听到我说的话吗？相信你一定能听到的，一定！ 又磕了几个头，他才要起身，发现司马小婉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身边，双手合十也在祈祷着！ 急忙慢慢扶住她，直到她也磕完了三个头后，才把她扶起来，小声道：“你干嘛呢？李娟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小辈，怎么能这么做啊？” 司马小婉道：“但是我虔诚地祈祷，希望她在天之灵能保佑你平安幸福……” 寺院内段天不敢造次，但还是扶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小婉，你这么做，让我的心里更不好受啊！你让我怎么面对你？” 两个人来到山门处，司马小婉还没说话，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就这里吧，我们进去上一炷香，许个愿怎么样？” 声音极为熟悉，司马小婉都听得出来，是周心融！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融融，你的心真好，这么诚心地上香，我一定要陪着啊，来，我们进去！” 说话的是唐宋！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周心融的选择 周心融的声音，司马小婉自然听得出来，伸手向段天示意，段天心领神会，急忙转身躲在司马小婉的身侧，司马小婉的穿戴自然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两个人靠在大门的一旁，像是在研究什么，实际上在关注着进来的两个人。 周心融先迈进山门的，她居然穿着露肩的长裙，头发也做了造型油光可鉴的，脚下穿的不是平时穿的那种半高跟儿的鞋，而是非常高的根儿；脸上也化妆了，并且很浓的那种妆。 她迈过山门门坎时，唐宋讨好地在旁扶着她的手，她也没在意，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迈了进来。 “融融，你可真有眼光！你知道吗，这里还有一段非常动人的故事呢！” 唐宋穿的同样极其时尚，一身光鲜的名牌儿，胸口还插着一朵小花儿，带着绅士帽子，模仿西方的绅士；但给段天的感觉，不仅是不伦不类，更像一个东施效颦的小丑。 一边扶着周心融的手，他一边开始讲起来了：“相传，这里以前是一个光秃秃的小土包儿，上面什么都没有，也很奇怪，就连种上几棵树都不长！后来当地人找德高望重的老主持看，老主持说这是一块煞地，根本就不能开发，谁开发谁倒霉！” 周心融“咯咯”地笑了起来，道：“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这故事讲的还挺像模像样的，接着说！”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唐宋的手里挣脱出来，假装把拎包往肩上挎了一下。 唐宋继续说了：“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后来有位暴发户就不信这个卸，花钱请道士把这里处理一番后就开发了，他要建成一个风景区；你想想啊，整座内城中就这里最高，虽然有些偏东，但在这上面基本上能看清内城的全貌，开发一个风景区搞旅游，不是千秋万代的利润吗？” 周心融一步跨出了山门，向四下看去，道：“没多高啊，这暴发户可能被赚钱的意念搞糊涂了吧？” “没有，你看我们在什么地方？山门！想看全貌要上山顶不是？” “哦，对对！对了，你接着说，估计这暴发户没如愿，是吧？” “正是！，暴发户的算盘打的不错，可惜他没有这个命！刚开始开发不久的一天晚上，他带着几个人上来视察工程进度，来到一个高台上看，结果一个不留神就掉了下去，直接摔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啊？那不真的应了主持的话了吗？” “那当然了！接着又有几个企业家看中了这地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把工程继续下去，但都出事儿了；这块地方就荒了起来！” 周心融想了想，问道：“那政府怎么不出面管理一下呢？” “煞地啊，谁愿意淌这摊浑水？政府贴出告示了，说拍卖这块地，谁有能耐谁开发呗！”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个德高望重的主持看不下去了，他知道没有人敢动这块地方，便答应过来建一座寺庙，说只有寺庙才能镇住这块煞地；他亲自带人来勘察设计，历时三年时间才建完！这里建完后立刻引起了轰动，因为都说这样的煞地建寺庙后，前来上香更灵验的！” “那好啊，我们快上一炷去吧！”周心融率先向里面走去。 自始至终，他们两个没向段天和司马小婉这里看一眼；看来他们还挺专心的。 段天看着周心融的背影，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不为别的，她以前从不穿这样的衣服，从不给自己化这么浓的妆；这都深秋了，还是个晚上，她居然穿露肩的衣服出来，还穿这么高跟儿的鞋！看看头发，弄成什么样子了？ 司马小婉轻轻碰了他一下，道：“我们走吧！” 段天才和她离开。 但路上，他越来越生气，周心融，你是昏头了吧？和这种人在一起，这么晚了，有你的好果子吃吗？唐宋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不行，不能看着她这样和他在一起！ 他一把攥住司马小婉的手，道：“小婉，我想阻止周心融这么做！” 司马小婉好像早有预料，闻言点点头：“但是，你准备怎么阻止呢？” “只要你支持，你不生气，心里不想别的，我就有办法！” 司马小婉嫣然一笑：“我怎么会生气？” 段天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心融的号码，一边拉着司马小婉快速离开寺庙，向远处走去；他怕她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响了好久，那边才接听起来。 能感觉到，周心融的兴致很高，见是他的号码也不拒绝：“喂，你好！” “周总，你在干嘛？自己知道吗？”段天开门见山。 “哈哈，这话问的有意思！唐总您稍等，我打个电话就回来！” 接着传来脚步声，看来是她离开唐宋，到一旁接听电话了。 “段天，你什么意思啊？我自己在干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但是，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不了解他吗？一个彻彻底底的花花公子！” “段天，看来你真的不了解唐总这个人啊！他知识渊博，语言风趣幽默，个人能力极强，又很体贴人，和他在一起就没有什么犯愁的事儿！你说说，以前你知道这些吗？” 段天一时语塞，但还是说道：“周总，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在表面上，一个人到底怎么样，不是三天两天就能了解的！别说别人了，就说说你自己，现在的装扮，现在的穿戴，是你喜欢的吗？” 周心融显然是一惊，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在哪儿？监视我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看到你了，头发都快往下流油了，口红也抹得过艳，脸擦得太多都有些惨白了！还有，鞋跟儿太高了，走路有些不稳，这是你吗？不是，远远的不是！” “段天，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自古以来士为悦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这样打扮，就是给人看的，有什么不对吗？还有，你和我现在是什么关系？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不想知道，但还是知道了！别把曾经的那些当做回忆，醒醒吧！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上唐宋了，他能给我最安全的依靠！段天你给我记住，你和我父亲之间的恩怨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不能劝和你们，但我会尽自己的力量保护我父亲的，毕竟他是生我养我的人！” 段天彻底愣住了。 没想到周心融的变化有这么大，都说不要随便招惹一个女人，她温柔时比水还柔，但当她受到打击后，将不再温柔，那时你看到的是另一面，极其可怕的一面；这话一点儿不假。 “周总，我没有去回忆以前，我只是想从一个知情者的角度奉劝你，请你三思而后行！” “段天，我同样没有去回忆以前，但是如果我也从一个知情者的角度奉劝你，请你立刻停下复仇行动，因为我父亲将和唐宋的集团联手，请你三思而后行，你怎么说？” “联手？周总，我的确和周董有些过节，但我还没有把这些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们联手于我何干？我做我的生意，他们做他们的买卖，不是吗？” “别说了，还说我变了，你真正地变了！你已经不再说一句让人能听进去的真话了！再——见——！” 周心融挂掉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 工商局再次来查 段天迅速再拨过去。 “干嘛啊你？怎么没完没了的？我没时间接你的电话，再打我告你骚扰！”周心融发怒了。 以前的她根本不是这样的，她说话时很少动怒，总是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尽管有些冰冷。 现在，就因为唐宋在身边，就变得这样了吗？ 可见和唐宋在一起，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小婉，周心融变了，和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变得不讲道理，不近人情了！我好心劝她竟然和我发火儿，你说——” 司马小婉忙抚着他吧背，柔声道：“别生气，其实你想过了吗，如果换个人劝，她会是什么反应？哪怕让她父亲劝，她也不会是这个反应的，你想到其中的原因了吗？” “其中的原因？还有什么原因？” “因为她心里爱着你，你却离开了她；她自然和你有火儿，但又无处释放，只能用这种方式了，越是这样，证明她心里越是在意你！这也是一种爱的表达吧，可能你还不知道而已。” “不会的小婉，你没听她的口气，简直就像我的敌人般，怎么还在意我？不可能的！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劝她别和那个唐宋走在一起，那根本就不是人！” “段天，有时候女孩子的心思，你们男人猜不透的；周心融也是这样，从来没有爱上过一个人，这次终于找到了一个觉得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却又离开了她，你想她会是什么心情？” “那，她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吗？” “段天，说我是局外人，我好像还不是；但我看这些问题比你看得更清楚，周心融从来没化过妆，这次在唐宋面前化妆，说明她并不在意他，只不过在敷衍而已，她心里其实还是非常在意你的！” 段天急忙摇头，道：“小婉，别说了！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变了；我曾经暗自告诉过自己，这辈子遇到自己的爱后，就要一声守着她，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我第一个爱人——不说了，总之小婉，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以前我可能真的没爱过她，但我慢慢地爱上她了，她虽然和李娟儿不同，但李娟儿的仇要报，这个女人我同样要珍惜，要用心去爱！” 女人遇到这个问题时，总是突然变得迟钝起来。 司马小婉听了段天的话，立刻变得有些紧张，慢慢松开挽着段天胳膊的手，小声道：“段天，我们就不提她好吗？” 言外之意很清楚，她不想让内心更难过；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当着一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说，你爱着另外的女人，她是什么心情？ 段天停下来，盯着司马小婉慢慢地道：“但是，我真的想说出来……” 司马小婉的泪水在眼圈打了一个转儿，咬着嘴唇道：“好吧，你说吧，我恭喜你们！更恭喜她，能得到你的爱！” 段天笑笑，道：“她叫李玲，真实姓名叫司马小婉，我现在除了怀念李娟儿外，最爱的女人就是她！” 司马小婉咬着的嘴唇更紧了，突然“嘤咛”一声扑进了段天的怀里，全身不停地抽搐着。 一个女人，在经历了无数的沧桑后，终于得到了心爱男人的爱，这种喜悦，这种感动，这种收获，怎么能用语言表达出来？ 段天也紧紧抱住她，道：“小婉，不是因为你帮我开公司，给我钱，我才爱上你的；我爱的是你这份宽容的心，你这个让人跳不出任何毛病的人！爱人，我爱你！” 司马小婉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 良久，她才抬起头看向段天，眼角的泪还在淌着，但脸上已经满是幸福的笑容；小声道：“段天，我能叫你一声爱人吗？” “我就是你的爱人，怎么不可以叫？自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我们的命运就连在一起了！爱人！” 司马小婉紧紧地抱着段天，恐怕他一转身就会失去似的。 “小婉，从今天起，我们正式确立爱人关系，不光是爱人，更是夫妻，你就是我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公；不是我段天朝三暮四，李娟儿尸骨未寒，但我们的关系早已确立了，相信李娟儿在天之灵不会怨恨我们的！” 司马小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抱着段天使劲儿看了一会儿，用一种仍旧不敢相信的口气问道：“段天，我，能叫你一声‘老公’吗？” “当然可以，好老婆！”段天轻柔地声音传过去，司马小婉醉了。 “老，老--公——” 她有些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嗯，我在这儿！”段天答道。 司马小婉看着段天，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段天心里却道：“娟儿，不是我朝三暮四，不是我见一个爱一个，小婉和别人不同，她，我对不起她，你在天之灵能理解吗？” 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 “段天，我知道你很为难，李娟儿和我之间的身份在这儿呢，她刚离开你我就这样——，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也不会给你制造难题；明天我就要离开了，这里还需要你的努力，需要把赵魁留下吗？这些年他跟着我，也学会了很多管理方面的东西，有很多经验。” “不用，他的功夫我放心，你需要个人在身边保护！我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司马小婉把段天从伤心和为难中解脱出来，把更多的伤痕留给了自己，从她只称呼段天一次“老公”就看得出来。 时间总是爱和人开玩笑，觉得它慢的时候真是度日如年，当你需要它，让两个相爱的人更久地相处，让两颗从人生风雨中找到港湾的心暂时休息时，它过得太快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转瞬而逝，司马小婉要启程了。 段天开着商宏啸给的轿车把她送到机场，依依不舍中两个人惜别了。 回到公司，段天看着司马小婉给买的办公大楼，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觉得这一切好像还在梦中。 他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有人来了，是工商局的几名同志。 他们要检查公司的营业执照。 段天心里一阵发凉，刚坐稳，他们又来找麻烦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今非昔比 “段总，首先恭喜您公司成立，也希望能做大做强，成为我市的支柱产业，为我市的经济发展做出杰出的贡献，真心恭喜啊！” 为首的这位开始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张为功，是工商局稽查科科长，贵公司开业，像我这等小人物，自然不会引起注意的；不过这无所谓，我们吃皇粮的也不求别的，为国为民做些分内的事儿，也就满足了！——段总，我能检查一下贵公司的营业执照吗？例行检查，例行检查而已！” 管理公司的经验，段天以前的那些可以略去不算，因为那实在不成形，不能称之为经验；以前也被工商局的查过，人家二话不说就拿走了营业执照，致使自己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公司就停业了；更让人气愤的是，这个张为功正是上次拿走段天清洁公司营业执照的那位领导，说话的语气和上次一般无二，但明显对这次段天成立更大的公司有些难受。 这次又是这样，但这次的段天已经不同于往次，他并没有慌张，反而点上了一支烟，慢吞吞地吐了个烟圈儿，笑道：“张科长？哦，老相识了，请坐，请坐！真是不好意思，公司开业时忘了给您送一份邀请函！不过这都是小事儿，公司开业不过是个过程，对于我们之间来说没什么，什么都没有！这样吧，如果几位有兴趣的话，晚上一起出去喝上几杯？” 张为功科长淡淡一笑：“段总，您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我们例行公务进行检查，是来讨一顿酒喝吗？别开玩笑了，快点儿把营业执照拿出来，我们要带回去审查！” “哦？张科长，我不是想干扰各位领导检查，虽然工作上认识的，但我们毕竟认识一次，相逢就是缘分嘛！喝杯酒的交情还是要的！” “好了段总，明人不说暗话，不想拿出营业执照来，是不是执照有问题呢？不过要喝酒的话也行，今天我们把执照拿去审查，没有问题后自然会送回来，那时再喝不迟！” 说完站了起来，一副拿执照走人的架势。 段天吸了口烟，示意张科长别急，问道：“张科长，我这个人其实知识很贫乏，知道的太少了，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二，还请张科长不吝赐教！” 突然话锋一转，他问道：“张科长，据说具有执法资格的工作人员出来执行任务时，都要带证件，是吧？记得电视上警察一抓到嫌疑犯时，先亮出证件大声喝道——” 突然段天跳起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名片，对着张科长大声喝道：“别动，警察！” 把张科长吓得一哆嗦！ 段天才恢复常态，笑道：“他们执法时都这样儿的，请问张科长这次来执行公务，一定也带证件来了吧？——我也是随便问问，张科长别见怪才是！” 张科长没想到段天突然露了这么一手，一摸兜，傻眼了，没带！ “没问题的张科长！您没带，让别的同志出示证件，一样可以执行公务嘛！”段天在旁说道。 可惜，这些人执行公务时，高高在上的姿态用惯了，从来没带证件出来过，居然没有一个人带的！ 顿时场面有些尴尬，张科长道：“我们是工商局的，这一点不用怀疑，工作时间内执行公务，也是理所应当的！把执照拿出来吧，我们要回去交差呢！” “张科长，这好像不太合乎情理，您来检查我们欢迎，但没带证件就来强行执行公务，我还真得问问，看这种情况下您属不属于合理合法的范畴，如果是的话，我一定把营业执照给您奉上；如果不是，劳您大驾，派人把执法证件拿来，我一定同样配合！” 说完抄起了桌子上的固定电话，直接拨通了110。 “您好！我是段氏进出口贸易公司的段天，我这里来几个没有证件的人，还说他们是工商局的，要强行带走我的营业执照；您看，他们的做法是不是合理啊？” “哦，那我谢谢您了！我就在这儿等您，您来到后再做决定，好的！” 挂了电话，段天笑道：“几位稍等，警察来帮忙了，他们会决定该怎么做的！作为执法者，您一定需要法律武器的支持是吧？” 言外之意，他当然也需要法律的支持了。 张科长见事情有点儿大，看看几个属下，道：“”我们先回去，等拿了执法证再来！既然段总这么不配合，营业执照一定有问题！“ 撂下了一句恐吓的话后，张科长就要带人离开。 段天急忙拦住道：“张科长，张科长慢走！您要是就这么带人离开了，警察来了我怎么办？岂不成了报假警吗？还是留下来帮我做个证明的好！”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了警笛声，很快在保安的引导下，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进来了。 “怎么回事儿？”为首的身材魁梧，不怒自威，一脸的严肃。 “啊，警察同志来的正好，这里有些误会，我们来执行公务，不巧没带证件，被段总误会了，您看——” 见了警察，这张科长也哆嗦啊！ 警察没这么自大，伸手掏出证件道：“110报警中心郑啸，先请您看看我的证件！再请您出示有效证件！” “这不是没带嘛！” “我说的是有效证件！”郑晓重复了一句。 “没带，我们几个就开车出来了，什么证件都没带！” 段天在旁笑道：“警察同志您辛苦了！我想明天我也不做这个什么老总了，整天和外国人打交道，我还不会外语……” 郑晓不解，询问的目光看向段天。 段天继续说道：“是这样，我打算也弄一辆车，到处去检查去，一问就说没带证件，要他们配合；您想想啊，有几个单位能像我这么不懂事儿，随便打电话报警？” 郑晓微微一笑，道：“请您不要说这些，我们再执行公务！对不起几位，既然没有证件，就和我们回去吧，等你们单位的人把有效证件拿来后再酌情处理！走吧！” 张科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说道：“郑同志，我们这就回去取还不行吗？” 郑晓脸色一沉：“走吧！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纳税人的安全，保护所有民众的生命财产！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女律师吴镇英 张科长临走前，看了一眼段天，道：“段总，我们也是执法者，我们会回来进行执法的！” 段天笑道：“随时恭候！” 他们并没有立刻回来，但这件事毕竟存在，段天心里还是多了分担忧；小婉说的真对，法律武器太强大了，就连工商局的科长同样被带走了。 不过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既然能堂而皇之地不带证件出来执法，就一定能想法办再次带着证件来；他们再来时该怎么办？ 还是问问小婉吧，她一定有办法的。 下班后躺在床上，段天给司马小婉打电话。 “段天，一切都顺利吧？”司马小婉接到电话的第一句，便问他情况。 “还算顺利！果然没出你的所料，你刚走工商局就来人了，但这次我没给他们好脸色，问他们要执法证他们没有，我毫不客气地奚落了他们一顿！小婉，你不知道那时他们几个有多狼狈！灰头土脸的，这回我算是报了仇了！” 司马小婉笑道：“好，我不允许有人欺负你！不过他们一定会回来找麻烦的，不用担心，我在国内有律师朋友，他可以帮我们想办法的，你记下这个号码，他一定会权力帮助的！” 段天表示记下了号码，司马小婉又道：“还有，如果遇到更棘手的问题，我还有一个朋友可能能帮上忙，如果觉得不需要的话就算了，如果——” “小婉，你是我的老婆，和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怎么会想别的？” “嗯！”司马小婉好像极其开心地答应了一句，道：“老，段天——” “喊老公吧，我喜欢听！” “老，老公，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你心里不愉快；你记下这个号码吧，不论多么棘手的问题，他都能帮忙的，即使最后帮不上忙，也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能帮忙的人。” 段天记下了号码，问道：“这个人是谁，他干嘛的？真的有很大的实力吗？” “有，他的实力挺强的。” 段天不再说工商局的事儿，也不再说公司的事儿，这一切都是小婉给的，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他现在关心的是她的身体，已经有了身孕，却不在自己身边让自己照顾，还得跑到国外去联系业务管理集团，段天总觉得很亏欠她的。 但他不善于表达，很多事儿只能说个大概，或者只说一句两句的，就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在对司马小婉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司马小婉也感觉得到。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挂掉电话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段天就按照那个号码打过去，一个男子接听的，一听段天的情况立即表示这问题很好解决，但他不是本市人，可以找一个本市很专业的朋友来帮忙，并提供了号码和姓名。 这个人段天没听说过，但还是客气地把电话打过去。 “您好，请问是吴镇英律师吧？”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您好，我是吴镇英，请问您是——” 段天一愣，听名字就是个男的，原来是个女律师！瞬即恢复了正常，答道：“您好！我是蒋律师的朋友，他向我推荐的您！我遇到了点儿问题，想咨询一下……” “哦，蒋健律师吗？好说好说，不过您只是想咨询，并不是要打官司是吧？” 段天一愣，问道：“这，有区别吗？” 那边传来严肃的声音，道：“那当然！如果您只是咨询，我们收取的是咨询费，但也要看是电话咨询，还是当面咨询了；如果是打官司的话，咨询费可以免去的。” “哦，我咨询，电话咨询就可以，先付钱还是先咨询？” “第一次接触，双方都要讲究信用，这样吧，先说问题，如果我可以当面解释清楚的话，后付款；如果需要进一步解释的话，对不起，先付款！说说咨询的问题吧！” 段天一听，就知道这律师是想钱想疯了，托人找关系的，问个问题还把钱放在前面了；这样的律师，鬼才相信能帮人打官司！ 但有小婉的介绍，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明了情况，问这种情况下工商局的人拿走自己的营业执照算不算违背相关的法律条文。 吴镇英稍微停顿了两秒钟，答道：“这个问题我可以立即回答你，如果你的执照有问题，他们当场就能看出来，拿走执照人家并不违反什么条文；但如果执照没问题，他们就没有权力拿走了——” “哦我明白了，谢谢，谢谢！”段天就要挂掉电话。 那边吴镇英继续道：“先别谢，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如果他们发现你对这方面并不是很懂的话，完全可以把没有问题的执照说成有问题，照样儿可以拿走！” 段天差点儿哭出来，道：“律师女士，您这回答不是和没说一样吗？那他们拿走执照时我该不该拦着，也没有个正规的条文吗？” “对不起，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请给第一个问题付钱，二百！” 段天就要挂掉电话，但一想二百元也不多，便让她把银行账户发过来，给他网上转账二百元。 确认二百元到账了，对方才说道：“继续问吧！” “那我该不该让他们拿走执照啊？” “这个问题不用付钱了，因为我没看到你的执照，现在也答不上！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这次咨询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不怎么样！”段天有些火儿了，“吴律师，听蒋律师的意思，你是本市最厉害的律师；有他的推荐，您就这么敷衍我的问题，不觉得有点儿——” “这位先生，我连您的名字都没问就回答问题了，难道不是看在蒋律师的面子上吗？您这么说话，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等会儿，刚才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我觉得你这个律师就认识钱，不会有什么真本事；但现在我还真要说几句，吴镇英律师，如果您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或者说没有实力当这个律师的话，就别占人家专业律师的地方，好吧？” 说完他痛快地挂了电话。 虽然没问明白问题，但心里还是觉得挺痛快的，段天高兴地点上一支烟。 突然想起来，应该和蒋律师说说情况，不然吴镇英来个恶人先告状，最后传到小婉耳朵里，会对自己有想法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码头惊变 但蒋律师的话却让段天大吃一惊。 他说：“段总，我忘了和你解释了，这吴镇英的脾气挺怪的，她认定的理儿就是别人用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段天一惊，不由插话问道：“蒋律师，这，她，可是位女律师啊！” “女律师怎么了？能有这样的脾气，也正是因为她的本事极强，打官司时能抓住对手的破绽予以致命一击，保护了当事人的正当权益，你们市里的各个集团都想聘请她当专业律师，都被她拒绝了；不过有件事很有意思，她打官司时不论胜方还是败方都很佩服她，没有谁说她的不是！老弟，我劝你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和她套 套近乎吧，她的脾气，别说你难接近，就是我说话，也得看她的心情，心情好时给我点儿面子，心情不好时我也不敢和她多说！” “蒋律师，实不相瞒，我给您打电话其实是想说，我和她谈崩了，她——” “啊？谈崩了？这下可糟了，惹恼了她，很难再帮上忙的！怎么个过程啊？” 段天把过程说了一遍，又道：“蒋律师，您说，这，这，没给我机会啊！”他可没说自己挖苦人家的那些话。 蒋律师当然知道他的意图，笑道：“段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会多想什么的；但这么一来可就麻烦了，我也帮不上忙了啊！” “谢谢您蒋律师，我再想办法吧！”段天客套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看来通过律师预防工商局来找麻烦这条路算是断了。 段天看看司马小婉给的另一个号码，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不管能不能用上，这是最后一个可以求助的人了。 忐忑中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来，段天却被弄得有些焦头烂额了；一天工作也没有了兴致，思路也不清晰，解决问题的效率甚低。 他变得不愿意打理公司的事物，好在请了几个有经验，有精力的副总，也把公司的事物处理得很到位。 还是有问题摆在了面前。 在城东江湾处有一个码头，是本市和外界水路联系的唯一“据点”，段天公司的业务恰好就有从水路运输货物的一项；水路运输，就需要在码头上占据相对有利的位置，便于货物装船。 司马小婉在布置业务时，已经把一切都谈好了，每收到货物时总会在码头上占据最有利的位置，因为她给的费用最多。 但这次不是这样，货物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将从市区的各处运过来装船；就在这关键时刻，码头方面传来消息，这次货物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样，并且很偏，需要辗转一次才能装船。 段天急忙问怎么回事儿，下属说是有别的集团占了位置。 段天立刻回想到，这个捣乱者，应该就是开业当天到处放烟花，又往门口儿放花圈的人干的！不管是谁，以前欺负我可以，今天不行！ 他立即带着两个人，驱车来到码头。 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袭红衣，还有一个站在旁边指挥的、穿着运动服的人。 他愣住了，毫无疑问地，红衣的是明松雪，穿运动服的是晋瑶。 她们在这儿搞什么鬼？ 段天就想躲开他们，毕竟为了避嫌，怕引起司马小婉的误会，公司开业时并没有请她们；现在见面了怎么说？ 可自己这么一离开，直接导致的是业务进展受阻，多花很多费用！ 怕什么？既然成立公司了就要敢于担当，自己还是个大男人，怎么会连这样的问题都要避开？ 他大踏步向她们走去。 “两位大美女，真巧啊，在这儿遇到了，忙什么呢？” 晋瑶看到他，又看看正在忙碌的工人们，道：“哎呦，这不是段大掌柜的吗？怎么，有空儿到这脏兮兮的地方来看看？” 明松雪的感觉和她不同，急忙答道：“哦是这样的，我们的服装厂在周董的大力支持下有了新进展，这不，正要成立个印染部，进原材料呢！” “嗬，好啊，进展这么快，恭喜恭喜啊！” 晋瑶飞快地答道：“错了，是我们该恭喜您段大掌柜！成立了大公司，还邀请了那些社会名流参加开业典礼，听说风光得很哪！” 口气中的挖苦显露无遗。 段天忙道：“没什么好恭喜的，成立公司也不简单，一天的事儿多，连个休息的机会都不给！” 他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缓解一下没邀请人家的尴尬。 晋瑶却更快地接道：“是啊，这当大老板和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也好，接触的都是大人物，大美女，像我们这等小人物，估计连想想的空儿都没有，是吧？” “看看，说哪儿去了？大家都是朋友，这公司开业也好，整天忙也好，也不影响朋友之间的关系不是？”段天急忙解释。 “朋友？您段老板落魄时，我们自然是您的朋友，整天得围着您转；现在不行喽！您这么大的老总，我们还敢自大地当是您的朋友？不敢不敢！” 明松雪一听，这火药味儿也太浓了，急忙打圆场，道：“段天，你这是来干嘛了？” 段天心里正反味着晋瑶的话，分析自己是不是她说的那样儿，听明松雪问话就是一愣，感情光顾着尴尬，忘了自己来干嘛了！ 晋瑶见这情景，一拉明松雪的胳膊，把嘴凑到她耳边故意小声的样子，声音却很大地说道：“明姐，人家这么大的老板了，怎么会说来干嘛了？这都是涉及到全市发展乃至全国经济命脉的大生意，要保密的！” 段天急忙道：“晋瑶你别乱说！我的确是有业务，码头上有一批货物出口，这装船的位置和上次有些变化，救过来看看……” “呦，那可对不起了段大老板，我们不知道您把这码头给承包了啊！那怎么办？我们把货物退回去，或者您给个面子让我们先把货卸完？” 话越说越难听。 明松雪急忙拉一下她的衣袖，晋瑶就像不知道似的，看向段天等他拿意见。 段天看到她就知道，免不了被一番奚落，不过奚落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欠人家的；等她说完了，他也拿出了主意：“不用不用，你们卸吧，等你们卸完了我再装船！” 晋瑶见他并没有针锋相对地吵架，反倒有些歉意，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解决了问题；谁不知道这码头装卸货物的关键所在啊？换个地方可就是钱哪！ 但段天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她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地去指挥卸货了。 段天在旁看着，看架势她们还得卸一会儿，就要沿着码头转转，看有没有新发现。 转了一大圈儿也没什么新发现，晋瑶已经指挥人手把货卸完了；段天急忙打电话，指挥手下前来把货物装船；晋瑶和明松雪暂时没什么事儿，便在一旁看起了惹恼。 段天正指挥得起劲儿，突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两辆警车飞驰而来，眨眼间到了眼前。 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到了近前，为首的一位道：“谁是这些货物的货主？” 段天急忙跨前一步，道：“我是，请问——” “没什么，我们；例行检查！小李，小张儿，你们去查验一下货物！” “好的！” 两个警察过去仔细检查货物。 很快小张儿拿着一把原料跑回来了，道：“组长，好像有问题！” “嗯？什么情况？” “这好像是制作冰 毒的原料！” 为首的一听立即变了脸色，大声道：“段天，你公司涉及运输制造毒品，跟我们回局里调查！”不由分说拿出了逮捕令，手铐子“咔”地铐住段天。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军队包围警察 段天不再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去争取不去拼斗，就没有人为你的冤屈买单；他一边用力挣脱，一边大声喊道：“等一会儿，你们凭什么抓我？拿出证据来！” 为首的一扬手中的逮捕令，大声喝道：“少废话！我们奉命行事，有逮捕令在此你还敢反抗？” 段天更明白了，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刚才还说货物有问题，转眼间就拿出逮捕令了？说明他们这是有预谋的，并且一直在监视自己的举动，见自己到码头来立刻过来，以检查为名拘捕自己。 身边晋瑶和明松雪也围过来。 刚才还可劲儿挖苦段天的晋瑶，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啊？抓人要将证据的！放开他，现在就放开，我们有律师，在律师到来之前你们不可以带走他！” 明松雪则冲过来拉住段天的手臂，想从警察的手里把段天抢回来。 但几个身材魁梧的警察，怎么会让她们得逞？很快就过来两个把她们俩拽到一旁，并大声喝斥着，说再闹下去就告她们妨碍公务。 眼看着段天就要被带走，上次的悲剧即将重演。 在和警察的拉扯中，段天想到了刚联系过的律师吴镇英，如果没伤害她，如果能及时找到她，很有可能，她会帮助自己的；但为时已晚，没有机会和她解释了。 他又想到了，司马小婉曾经说过，有时候做人做事，真的不能按规矩来，不能规规矩矩的；因为这个社会不完全是公平的，有些人会利用手中的权利、金钱等条件做为筹码，做出些有悖公道的事情来；面对这样的人，适当地进行反抗也无不可。 他立即向晋瑶喊道：“晋瑶，去把我的工人喊来，不能让他们带我走！回头我会找律师的，我已经和吴镇英联系过了，她很快就来！” 故意提到吴镇英，就是因为她的名头很强势，警察听到她的名字也会有所顾忌。 其实他的工人已经在附近观察了，但他们比以前的段天还守法，只是站在那里着急，却想不出办法。 现在段天一说，他们立刻围了过来，等着晋瑶说话。 警察一听段天这么说，更是怒不可遏，为首的大声道：“段天，你敢放纵手下暴力抗法？小心把你们都抓起来！” 晋瑶胆子固然很大，但还是不敢随便喊工人来，毕竟这不是小事儿。 段天不能再等了，警察已经架着他靠近了警车。 “兄弟们过来帮忙，不能让他们带走我！以后有什么问题我扛着，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不要打架，把我抢回去！” 工人们等的是这句话，闻言立刻冲过来七八个。 但警察一共来了五个，看来已经有了准备，两个架住段天，其余的在外圈儿警戒，拦住工人。 为首的也在外圈儿，厉声道：“你们给我回去干活！胆敢阻挠公安人员公务，是不是想进监狱？给我上，抓住他们！” 警察的威力已经根植在平民百姓心里，一听这话几个工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晋瑶一看形势不好，段天已经被架到车里了，急忙大声喊道：“怕他们个什么？给我上，拦住警车就行！” 说完几步冲过去往警车前一站，不动了。 警车已经启动，刚要发动起来迅速离开，突然有人拦在前面，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工人们得到了秘诀，一个个分散开来不再和警察对峙，把警车围住了。 警察们自然不能动用更强的手段，只能一个个去拉开；但他们只能两个拉开一个，刚拉开一个再去拽另一个时，这个又回来了；周而复始，他们累得筋疲力尽，民工们却像玩游戏般地黏在警车旁。 二十分钟后，警察终于放弃，道一旁休息去了。 为首的自然不肯认输，电话直接打回了公安局。 “李队，李队，我是张振光！我们在码头执行任务捉拿段天，遭到段天团伙儿的暴力抗法，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说完带着几个人往车门旁一站，意思很清楚，只要工人不把段天从车里抢出来，他们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段天在里面也着急了，这么下去，一会儿来了大批警察，自己这些工人怎么能和那么多人对抗？ 晋瑶和明松雪也围在车旁，和段天距离不是很远，但隔着车门的玻璃。 两个警察紧紧地夹住段天，他动弹不得。 看看其中的一个，段天问道：“兄弟，你们不就是执行上级命令吗？这么用力干嘛啊？就算枪毙了我，还能多给你们一个月的奖金吗？你们看看我，一个小公司的负责人，怎么就成了运输制造毒品的人呢？如果你觉得可以放松些，让我靠边松口气怎么样？” 话说的不软不硬，但“就算枪毙了我，还能多给你们一个月的奖金吗？”这句话打动了他，这警察不由松动了身子。 段天急忙向他腾出来的方向移动一下身子，使劲儿往外伸头，已经能贴到玻璃了。 “兄弟，我和外面的说句话，就一句，好吗？” 这兄弟没答应，但也没阻止。 段天知道，他这是默许了，急忙用头撞了一下玻璃。 晋瑶并没有注意，因为那边还在僵持着。 连续撞了几次，她还是没注意，已经依稀听到了远处的警笛声。 段天急了，顾不得疼痛，使劲儿地撞玻璃，晋瑶终于听到了，急忙凑过来。 段天用小声说着一个电话号码。 隔着玻璃晋瑶听不到，急忙拉车门把手，却被在里面锁住了。 急切间，她拉向前面的车门把手；可能是驾驶员位置的关系吧，居然一把就拉开了！ 段天急忙道：“晋瑶，记住一个电话号码，是xxx……，你打这个号，说司马小婉让你找的，再说明我的情况，看他能不能帮忙！” 这关键时刻，晋瑶没急着记下号码，问道：“司马小婉是谁？” 段天一脸的苦笑：“我的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记住号码了吗？” 晋瑶摇摇头。 “是……” 晋瑶背了一遍后才跑到远处打电话去了。 那边一个警察过来把车门关死，等着他们援兵的到来。 很快，两辆警用巴士开进了现场，还有两辆轿车，看来警察对段天的关注度还是蛮高的。 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两队警察，手持警棍和警盾，到了近前不由分说就把工人们往外赶。 经过了这段时间，工人们又聚过来十几个，将近二十人了，他们仍然沿用刚才的办法，企图阻挠警察把车带走。 但这次来的警察比之刚才多很多，有三十来人，又拿着家伙，很快就把工人们隔开了。 推搡中，不知道哪个工人喊道：“坚决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大家集中到一起把车拦住，上啊！” 工人们集中起来冲向那辆警车，人多力量大，一下子把警察的防线冲开一个口子，警察急忙在外围往里面冲，两下冲突起来。 很快场面就乱成了一团。 一个警察喊道：“这帮刁民，我们打他们！” 警察们挥舞着警棍就砸向工人，越打越起劲儿，很快工人们吃不消了，急忙散开。 但打得起劲儿的警察好像打出了瘾，居然到处追打工人，有的被打得鼻青脸肿。 又有警察喊道：“把这些刁民统统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警察们开始到处抓人，一时间码头成了警察抓人的场所。 就连晋瑶和明松雪也没放过，被警察们抓到一起，还用警棍打了几下；虽然不重却也疼得她们龇牙瞪眼地大叫。 段天在车里后悔极了，为了自己，工人兄弟们被打不说，还被冠上个“刁民”的罪名带回去，晋瑶和明松雪也被打，自己简直就是罪人了！ 眼看着所有的工人兄弟都被抓住，要装进车里带走了。 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达声。 段天向远处一看，心里更是一阵发凉：好家伙，为了抓这么几个百姓，不光出动了武警，连军队都来了！ 几辆军车迅速驶过来停在了附近，上面冲下来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的全副武装和警察不一样了，清一色的长短枪！ 一个戴着墨镜的军官大声道：“统统围住！” 然后冲进警察队伍中喊道：“都给我住手！” 第二百一十八章 警察被迫撤退 警车里的段天明白了，这些军人不是和警察一伙儿的，是来帮自己的，一下子来了精神。 警察固然有逮捕令，但面对军队阻拦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停下了抓捕工人的动作。 后来的警察中有级别较高的，急忙命令下属停下撤回来，迎着军队的长官过去了。 “长官，你们这是——” “您好，我们是军分区的，接到上级命令前来维持秩序，请配合！”他们不需要亮证件，全副武装的军人，手里的长短枪就是证件。 “维持秩序？长官您没弄错吧？我们公安武警在这儿抓捕暴力抗法的刁民，请问你们来维持什么秩序？” 尽管面对军队，他们还是没有太害怕。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有人需要保护，名字叫段天；他本人和手下的工人都在保护范畴内，没有上级长官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带走他们！” 军官朗声道。 “对不起，长官！我们警察是按照法定程序抓捕犯罪嫌疑人，任何人也不能阻拦！同志们，我们动手把段天带走！” 他已经退步了，打算放弃工人带走段天；在他们看来，抓捕犯罪嫌疑人是警察的职责，还是依照相关法律程序进行的，军队也没有权力阻挠。 但这位长官可不理他的茬儿，道：“同样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当事人，如果有什么疑义请和我的上级沟通，得到允许后我们立刻撤回去！” 但那边警察已经动手了，几个负责开路的，剩下的保护在车子两侧，想强行把车子保护出去。 军队长官不乐意了，大声喝令道：“一班二班！” “在！”两个班长站出来大声答应，“啪”地打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 “带领你们的士兵保护好当事人段天和他的工人们，有敢乱动的，按部队维持治安条例处理！” “哗啦，哗啦”一阵响，两排士兵把枪挺起来，围住了押着段天的警车，也包括要动手开道的警察。 警察一看这局面，知道不能乱动了，军队在地方上是说一不二的，他们手里的家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弄不好一个走火儿，可就有大麻烦了。 “撤队，回去报告！” 维持治安的武警也不敢在军队面前乱动啊，他们纷纷撤下去，上车离开了。 为首的向军官敬了一个礼，“长官，既然军队出面了，我们也不好再有什么说法；不过擅自调动军队，就为了保护一个人，我想这里面涉及的法律法规，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我们先回去，但回去后我们一定向上级汇报，请军队给个说法的！” “请！” 军人就是干净利落，一个字也不多说，警察们都上车离开了。 段天自然被从车上卸下来，手铐也打开了。 他急忙来到军官面前，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道：“长官同志，谢谢您！不过您这么做是不是要违反军规啊？要是为了我一个人，麻烦这么多军人兄弟，我可真的有些惭愧了……” “段天先生，这事儿其实和我们无关，您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有责任，也是我的上级的责任；做为军人我实话实说，一方面如果是您亲自找到我，我可能连电话都不会接，另一方面我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但这样为了民事纠纷而出动军队的话，不仅影响军人在市民中的影响，也影响了军队和警察之间的关系！” 果然是军人，就敢于当面说出心里话，没有什么顾忌。 段天一挑大拇指，道：“好样的！军人就是有骨气！我知道您可能不愿意听，但还是要说一句：刚才那些警察确实是有备而来的，他们到码头说我的货物有问题，直接便拿出了逮捕令把我铐起来；长官，如果我的货物有问题被铐起来，和别人一丝关系都没有，但刚看到问题拿出了逮捕令，您说，这逮捕令怎么就能像变戏法儿似的拿出来呢？不还是事先写好了专门来逮捕我的吗？” 见军官有些动容，他继续道：“如果作为商人利欲熏心，做出了不法的商业勾当，我罪该万死；但我可以拍着良心说话，从没坐过违背道德的买卖，怎么会涉及到犯法？” 军官连连点头：“说的对！我们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就是要和警察们一起维护社会的和平，维持社会的公平；如果说警察或者有哪些官僚们为了一己之私而调动警察，我们就肯为了维护公平与正义出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放到哪里都是一条不变的真理！” “但是，我还是担心您的上级，他这么做就算没违背法律，可能也要做出一番解释吧？” “谢谢您的关心，军队自有军队的处理方式，您不用担心，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了，我们这就回去了，再见！—— 一班二班，收兵回营！” 当兵的人就是有铁打的纪律，很快就排着整齐的步伐上车离开了。 晋瑶和明松雪在旁边已经看呆了，等军队离开后才靠近这里，晋瑶夸张地问道：“段天，这个司马小婉是军队的首长吗？她能调动军队来帮忙，我的天，你可攀上了一棵大树啊！” 段天一咧嘴，苦笑道：“不是，她具体怎么认识军队的人，我也不知道；但她和我说过，找那个号码的人一定能帮上忙，没想到这个人是军队的长官！” 晋瑶又笑了：“真好，这下子段大老板可谁也不怕了！明姐，看到了吧？以后我们来码头接货之前，可要问好了，如果段总要来送货，我们还是错开时间吧，军队的人我们可惹不起！” 明松雪不置可否。 那些工人更是仿佛从监狱里走了一遭般，眼看已经被抓起来了，却突然来了军队！ 军队和警察对峙的事儿，这辈子可是一次也没听到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们纷纷围上来，却没人说话，都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段天。 第二百一十九章 接受也是尊重 尽管没有直接帮上忙，晋瑶还是在关键时刻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救了急，不然段天现在十有八九被关起来了。 他表示了感谢，但只说了一句话：“两位，如果看得起我段天的话，一会儿我请两位吃饭；不过现在不行，我得先把这些货装船运走！” 说完把车钥匙递向晋瑶。 晋瑶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起来，道：“好，看在那些军人的面子上，就吃你一顿！”说完拉着明松雪进了段天的轿车。 段天把外衣一脱，搭在旁边的杆子上，亲自和工人兄弟们一起劳动。 一个工头急忙来拦他：“段总，这怎么能是您的活儿啊？我们这些出力的在，您指挥就行了！” “哈哈，大哥，这些兄弟们都很熟悉怎么干了，还用什么指挥？现在就是多个人多份力量，我身大力不亏，也能顶一个！” 不由分说排进队伍，进了车上的集装箱扛起一个箱子，顺着跳板出来放在吊钩下面，俨然一个熟练的工人。 兄弟们见老总亲自来装船，一个个精神抖擞，更加卖力地干起来，很快就把这船货物搞定了。 段天回车里拿出一万块钱交给工头，大声道：“兄弟们，今天大家辛苦了，我给大家点儿补偿，一万块钱大家分，想吃想用随便，不过呢，要由工头大哥分配，有意见没？” “没有！”“没有！” 兄弟们纷纷嚷道。 工头更是明理之人，当面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一共二十七人，每个人二百块钱是五千四，再留一千六吃饭，一共是七千！剩下的三千还给段总，因为这是我们多得的，做人不能只看到钱！你们说怎么样？” 大家一起鼓掌叫好。 工头大哥点出三千块钱来，一把拍到段天手里，小声道：“段总，兄弟们已经很满足了，但那两位女士也帮了忙，我们就不好说什么了，这三千就当兄弟们的！段总拿去安排两位女士吃饭，好吧？” 老板和下属就应该这么相处，我给你钱，是因为你们替我出力了，你应该接过去；但你不要那么多，就是诚心诚意地把钱退回来，我要是不接，就是不懂事，段天明白这些，把钱接了回来。 “大哥，这钱我接了！不接就是对大哥的不尊重，是吧？对了，大哥您怎么称呼？” “张大刚！叫我刚子就行！” “刚子哥，我记住了！”段天又向各位兄弟一拱手：“兄弟们，我段天有幸结识各位，就要记住各位的名字，都说说自己叫什么，以后见面了兄弟我好能叫上名来，好吗？” 明松雪和晋瑶在车里一直关注着段天，看着他卖力工作的架势，她的心为之颤动，不由道：“晋瑶，你见过这么卖力的老板吗？我从来没看到过，那些老板都很严格地在一线管理，有一点儿问题都要追究责任的！” “你指的是国外吧？” “是啊，因为有的国家法律规定特细，就连工人工作时的很多东西都写了出来，老板完全按照这个和工人们将道理；虽然规定的仔细，但工人们的待遇也极高，有的大工厂，一个普通工人比我们这里的小企业老板挣的钱都多！” “一个地域有它自己的习惯，这不奇怪！我国有几千年的历史，很多优良的传统是靠人性来继承和维持的，段天骨子里就有这些东西；他不是作秀给人看，就是不想工人弟兄们挨累，就想和他们一起劳动！” “有难同当吧？”明松雪看着段天的身影，道：“他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当老总了还能和工人们一起吃苦，这样的人就是大男人，有情有爱的大男人！” 晋瑶看看她，笑道：“明大小姐，看上了吧？看上了说呀，我可以从中撮合撮合，怎么样？” 明松雪急忙摆手：“别乱说！不过说真的，你晋瑶心里绝对有段天，但是为什么和他说话时嘴下这么狠呢？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表达爱的方式吧？” 在国外习惯了，明松雪说到爱的时候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见晋瑶脸同样一红，继续道：“其实我真的有点儿喜欢段天，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等看，看他身边有没有女人，看他和我到底是不是适合——”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他不答应也不行；不是的话，就算我挺喜欢他的，我们终究不适合。” 她说话就是这样直白。 段天和张大刚的对话，她们也听到了，当听到他说接到钱算是尊重时，晋瑶道：“明大小姐，你说段天说的，接到钱算是尊重，你怎么理解？” “别张口大小姐闭口大小姐的行不？我又不是没名字，我叫明松雪！关于这个问题，我可真的有个感悟，这是在国外做地铁时领会到的。” “说说，什么感悟？” “晋瑶，国外的人同样分三六九等，就是在一个大城市也这样，但我在一个并不大，也并不十分有名的城市时，遇到了这样一件事：坐在地铁上，一个年级稍大的大叔上车了，他刚上车就有一个小女孩儿让座；让座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大叔觉得自己身体尚好，不需要坐在座位上，就客气地感谢，说自己身体没问题，不用坐；但小女孩儿坚持让他坐下，两个人僵持在那里；这时旁边一个老者说道： ‘这位先生，您还是坐下好！我们都知道您身体好，不用坐也可以，但您替小妹妹想过吗？她请您坐下是一种美德，是对您的尊敬；但您一味地坚持不坐，那么她还怎么做下去？她觉得自己做好事却没有被人理解！她出于爱心和礼貌请您坐下，您就应当出于爱心和礼貌去坐！只有您安安稳稳地坐下了，才是对她最大的尊敬！’” “晋瑶，这老者的话我仔细反省过；他说的对，有时尊敬不是代表客气，而是接受；只有你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接受了他做出的事，才算是对他的尊敬，你说呢？” 晋瑶沉默了半天，笑道：“有点儿深奥，以后慢慢琢磨吧！不过这里的道理真的挺对的……” 段天拿着三千块钱回来了，很自然地坐到了车子的后座上，道：“两位，我请你们吃点儿农家菜，怎么样？” “哪里？” “渔场旁边的一家小点儿，虽然门面不好，但里面的菜是一流的，就是前面的渔场！” 晋瑶发动车子像渔场开去。 第二百二十章 酒醉 终于扬眉吐气地赢了一把，段天喝了很多酒，晋瑶和明松雪也替他高兴。 但他并没有因为赢而兴奋，喝了这么多的酒，原因不光是没有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更是因为思念李娟儿。 李娟儿在的时候，曾经和他说过未来的理想，说她一定要做到不再受欺负，不光是自己不再受气，更是要保证段天也不受欺负；她还说要做到这些，靠的就是自己的本事，因为她要利用周廷峰这棵大树，她曾经搂着他的脖子说： “老公你放心，别看他周廷峰对我心怀不轨，我一定能保护好自己，一定能利用他帮助我们成长，最终成长为两个强人，一对谁也不敢欺负，谁看了都尊敬的夫妻！” 这话现在还回响在耳边，可是她的人呢？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因此这顿酒，他喝得多，喝得更加郁闷。 晋瑶和明松雪不是傻子，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心事，两个人想着法儿地劝，也没起什么作用。 酒喝完了，几个人理应分别回去，段天把两个美女送上了出租车，说自己再打一辆车回去，两个人相信了他。 等她们离去后，段天换了个地方，进了一家酒吧，他要再喝一些…… 回到了服装厂，明松雪和晋瑶躺在床上却谁也睡不着。 明松雪在想着白天的事儿，想着段天喝酒时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又想到那晚自己几乎赤裸着躺在床上，半夜被他抱住的感觉，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心跳。 她的心开始乱了。 晋瑶的心同样纷乱，“司马小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看样子比这周氏集团的少掌柜的周心融还厉害，是不是更漂亮呢？还有，对床的明大小姐也明显对段天有意思，那个夏雨更是准备出手了。 段天啊段天，是老天眷顾你，还是什么别的，美女都让你赶上了啊？ 想着，她不由拿出了手机，白天和明松雪看他扛箱子时拍下了一些照片，不由翻出来看着，其中一张最为吸引人，段天扛着箱子从车厢里走出来，两只手紧紧板住箱子边缘，魁梧的身形和稍稍偏西的太阳结合，逆光拍摄看不清人的外表，却能看到一个灰影儿，不由让人心生无限的遐想。 她正想着出神，不防明松雪突然问道：“晋瑶，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看得过于投入，这一声问吓了她一大跳，手机竟脱手而出掉在了脸上！她急忙收起来，啐道：“明姐，你要吓死人哪？”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有心上人的照片啊？”明松雪揶揄道。 “那又怎么样？比你强，连个心上人都没有呢！”晋瑶回敬道。 “咱俩别打嘴仗了，我问你一件事儿，你说段天这人是不是有些官僚主义？” 晋瑶一愣，问道：“怎么个官僚主义？” 转瞬又想起来，笑道：“哈哈，感情这半天你就想着他了？” 明松雪不置可否，问道：“我问的是正事儿，你说他是不是？” 没否认，就是承认了，看来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他！ 晋瑶答道：“我没有这个感觉啊，从哪儿看出来的呢？” 明松雪哼了一声，道：“这人哪，要是喜欢上一个人，明明他错了，你也不会承认！白天段天挨个儿地问工人的名字，还问很多人家里的情况，你说这不是官僚主义吗？问了一大堆转身一个字儿记不住，不是白问嘛！” “哈哈，你说这个啊！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段天怎么会白问？他问了一遍后自然能记住别人的名字和家里面的情况了，记不住他还问那些，有什么用？” “别替他辩解了！三十来个人，闹哄哄的，还问家里边的情况，不就是领导视察时的那一套？你说，他记住谁了？别说他，你记住谁了？” “我又没问，干嘛要记住？他问了，自然就要记住了！”晋瑶说。 “好了，不说了！这方面的记忆我经过特殊训练，但也根本记不住那么多，别说他仓促间问了那么多！哼——！” 明松雪坚决不信段天问的目的是要记住他们的名字。 晋瑶一听坐了起来，按亮了壁灯。 明松雪遮住眼睛，道：“小鬼儿，你要干嘛？” “干嘛？我就要证明给你看，段天到底是不是官僚主义！你打电话给他，问问他能不能记住！”晋瑶较起了真儿。 “看看，这都大半夜的，我还打电话给他，成什么了？”明松雪拿着手机却问起了这个。 “打吧，半夜打电话聊聊情话，正好回忆一下那次被他抱住的感觉！我也是的，那次要不在屋里就好了，你们早就成就好事儿了！” “听听，醋坛子翻了的感觉！”明松雪嘴里说着，却开始拨号了。 段天却没有接听。 他已经喝得无法走路了，酒吧的店员一个劲儿地劝他别喝了，但他一个劲儿地给她小费；金钱的驱使她无法抵御，嘴里说不能再喝了还是又端来一杯。 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不认识号，没有兴趣接，任由它响个不停。 不一会儿，又响了。 这次认识，是晋瑶。 晋瑶拨通了号码，心里却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段天接电话，那样就表示在他心里，自己的位置要比明松雪重要；但她又不想他接听，因为又不希望和明松雪有太大的差距。 段天却故事神差地接了，接通后没等她说话，他先说上了：“晋瑶，瑶瑶，你好吗？” 一听这口气，就是喝多了，舌头都有些发硬；但是，分开时他并这样啊！ 晋瑶突然明白了，他一个人又去喝了，并且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 急忙提高了声音喊道：“段天，你在哪儿？又喝酒了？你都喝多了，我的天！” 明松雪一听冲过来就抢了电话，道：“段天你在哪儿？” “乐淘淘酒吧，乐淘淘的啊！乐—淘—淘——”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传来“吧嗒”一声响，手机没挂掉，却不再接听了。 明松雪把电话抛给晋瑶，急速地穿衣服，也不知道穿没穿好就冲出了屋。 晋瑶看着被摔得发抖的门，自言自语道：“看看，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说完也起身追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暴打女司机 “哈哈，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带两个美女回家，带两个美女回家喽，两个！”段天醉得一塌糊涂，还能辨认出身边的两个美女是谁，嘴里不停地叨咕着。 晋瑶和明松雪也不听他的胡言乱语，扶着他进了出租汽车。 “美女，两个！兄弟——”段天拍着司机的肩头道：“你知道什么叫双宿双飞吗？” 晋瑶使劲儿把他的手从司机肩头拽回来，道：“你乱说啥？消停点儿！” 段天却不老实，继续道：“双宿双飞不是两个人，是带两个女人回去！我一边搂一个，你说睡的香不？” 司机道：“你能睡着才怪！” 司机一说话，晋瑶吓了一跳，感情是个女司机！ 急忙看住段天的手不让他乱动。 “小费一定很多吧？两位美女可以随便地拿了，有多少拿多少，不枉他花钱把你们找回去，是吧？这年头做女人真的不容易，看他喝这么多，估计也办不动什么事儿了，你们俩就等着拿钱是了！” 她把她们俩当成了那样的人！ 明松雪立刻喝道：“你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 “是啊，这年头都这样儿，朋友同学的喊个不停；我有个姐们儿就是，整天说出去会同学，但人家厉害，会一次同学就能拿回来几千块，我可倒好，忙活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的，不过三头两百的，这年头啊！”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 明松雪喝道：“你别拿那眼光看人行不行？消停地开你的车吧！” 司机道：“好好好，养精蓄锐吧，一会儿人家醒酒了折腾你们一通，也没算白送一趟不是？” 越说越难听，明松雪急了：“我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停车，我们下去！” “着急了？这还没到地方呢，也不方便哪！要不我下车，你们将就着在车里——？” 晋瑶搭腔了：“大姐，那你下车吧，我也下去，好吧？” 女司机笑了：“看看，你们忙活吧，我远点儿等着去！” 她率先下了车。 晋瑶不声不响地放下段天，打开车门跟了出去。 明松雪喊道：“喂，你把我扔车里算什么啊？” 晋瑶也不吭声，紧紧跟在女司机身后，突然道：“女司机，你给我转过来！” 女司机一听站住了，回头道：“你们忙你们的，可别把我扯进去！” “我先警告你一遍，我们不是那样的人，信不信由你，但你别血口喷人行不？你最好给我住嘴，别再说话，不然我让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呵呵，你还是个文明人儿啊，打架之前先通知一下！告诉你们，就你们这等货色我还真不愿意拉！车弄脏了不说，还晦气知道不？打架，你们一天就会在床上打吧？” 晋瑶已经怒极了，一脚朝着这女的小肚子踹去，“嘭”地一声，踹了个正着，她毫不给对方机会，紧接着伸手拉住了她的头发，一拳打了过去。 “啊——！” 没等她喊完，晋瑶的拳脚像雨点儿般砸了过去，几下子就把这女司机砸倒在地上，一脚踏在她的胸口，晋瑶喝道：“你还说不？再说我打烂你的嘴！” “呸！一个婊 子你凶啥呀？有种你打死我！” 晋瑶反倒放开了他，笑道：“我不会打死你，躺着吧，假正经！” 说完回去和惊魂未定的明松雪一起扶着段天离开了。 女司机躺在地上半天没动，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了才慢慢起来，抹去嘴角的血，咬牙道：“死三八，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哎呦！” 看来牙被打活动了，她捂着嘴直哼哼，最后慢慢坐起来拿出手机，喘息了一口后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刚一接通，她立刻嗲声嗲气地道：“三哥，你在哪儿啊？我被两个婊 子打了，快来救救我，哎呦，疼死我了！” 十几分钟后，开过来两辆车，为首的一个下车后急忙把她扶起来，道：“我的宝贝儿，怎么搞的，谁干的？告诉我，我灭了她们！” 女的就势倒在这人怀里哼哼个不停。 原来真正的婊 子是她！而这男人竟是冷西风！ 这些晋瑶她们自然不知道，扶着段天找到另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回了住处。 段天真的喝多了，知道是她们俩送回来的，却搂着她们不让走，含混不清地要双宿双飞。 明松雪急着要挣脱，晋瑶却显出了泼辣劲儿，抱着段天就往床上躺，喊道：“来吧，双宿双飞，我在这边，明姐在那边，你满意了吧？” 说完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 但段天的酒喝得太多了，这个大嘴巴不但没打醒他，却把他打得歪在一旁，睡着了。 晋瑶和明松雪也没离开，替他擦脸后，把他扶到床上任他睡去，她们两个来到外间看起了电视。 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两个人也慢慢睡去了。 段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一睁眼就看到了两个美女，把他吓了一跳，急忙看看浑身上下，还完好无损地才放下心来。 晋瑶瞪着眼睛道：“怎么，怕我们俩非礼你？” 段天急忙摇摇头：“我喝多了，怕做出对你们不好的事儿来……” “说算不算啊？”晋瑶问。 “说？”段天觉得头疼欲裂，用力晃晃脑袋，道：“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说的不好听，两位还是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切！说的不好听？好听极了，说搂着我们俩双宿双飞，一男一女不算数，要搂着两个美女才算！——好听吧？” 段天急忙捂住脸，道：“晋瑶，明，明松雪女士，真对不起，我喝多了……” “喝多了杀人抢劫放火都属于正常呗？”晋瑶步步紧逼地问道。 明松雪急忙道：“晋瑶，他头疼，弄些蜂蜜水来吧，待会儿再问他，好吧？” “好吧，看在你这么向着他的份儿上，给你们两个独处的时间，我去冲蜂蜜水！”晋瑶离开了。 明松雪看着段天，半晌没说话。 段天有些不好意思了，加之头疼得厉害，便转过了头。 “段天，我想问你一件事，能有力气回答吗？” 段天点点头表示可以。 “我问你，昨天你问那些工人的名字，还问他们家里的情况，算不算白问？因为问完了也记不住，对吧？” 明松雪急于解开心里的谜团，直接问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背药书 段天揉揉疼得发涨的脑袋，皱着眉问道：“明，明设计师，您问这个——，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你能记住吗？三十来个人，你能记住三四个就行！” 段天见她是认真的，便开始回忆起来。 “明设计师，我不知道您记住多少，和我记的是不是一样；那个工头儿叫张大刚，我没问他太多，是吧？” “这工头儿我都认识，说说别人吧！那个瘦高的兄弟！” 她怕段天记不清，先提醒了一下。 “哦，您说那个耳朵旁边有颗痣的兄弟吧？高个子，穿一件儿黄马夹，蓝裤子，运动鞋的那个，头发还稍微有点儿卷，叫张平，是张大刚的远房侄子，今年二十了；这老弟不好好学习，出来乱混，要不是他叔带着他，早就进去了！还好这段时间表现不错！” 顿了顿，见明松雪还在等着他说，段天忍着头疼继续说道：“紧接着我问那个叫包二毛的，他三十一了，至今还没成家，但很孝顺，一心赚钱养活母亲，他的衣服上都有补丁了；——这年头衣服上有补丁的人真是太少太少了！” “然后我问那个稍微有点儿驼背的大叔，四十三了体力还这么好，叫郑光辉，就是好喝酒；那个胖子叫李胖儿，二十四了正处对象，他说对象比他还重，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好像陷入了回忆，如数家珍般地，段天一个接着一个把连同工头在内的二十七个工人兄弟都说了一遍，最后道：“可惜的是，虽然和他们在一起时很高兴，却不能总在一起，公司的事儿太多了！明——明设计师，您这是怎么了？” 这时晋瑶已经端着杯子站在旁边了，见明松雪傻在那里不由笑道：“明大小姐，这回知道什么是超强的记忆力了吧？” 明松雪瞪着眼睛，不相信地问道：“段天，你是背下来的吗？” “背下来？这个为什么还要背？”段天不解。 晋瑶在旁解释道：“他天生有超强的记忆力，别说几十个人了，就是几十本书放在面前，只要他肯背，只要读上一两遍也轻松背下来！” 明松雪笑了：“人的记忆力有多种表现方式，有的记事儿，有的记人，有的记道儿，也有的记书；但我从没听说过谁能读两遍就把书背下来的！你帮段天说话我不介意，但也别说得太离谱了是吧？我承认他的记忆力超强，但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晋瑶立刻对段天说道：“段天，你起来，让她找本书，给她背一遍！” “我头疼，你是不是——”段天有些哀求的语气。 “忍着！”晋瑶一声断喝，段天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了。 明松雪趁着段天去洗脸的当儿，很自然地帮他把被子叠了起来。 晋瑶看在眼里，道：“明姐，挺熟练的啊！以后没准儿天天叠呢！” “晋瑶，我不是开玩笑，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强的记忆力，我就天天给他叠！”大胆的表白，反倒让晋瑶无话可说了，指着她半晌，才说道：“完了，你算彻底废了，被人家俘虏了是吧？” 明松雪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段天回来了，见被子都叠起来了，急忙道：“晋瑶，这小事儿怎么劳你大驾？我这，成什么了……” “不用谢我，没劳我的大驾，是明姐替你叠的，她还说打算替你叠一辈子呢！” 段天吓一跳，忙道：“别开玩笑，别开玩笑！明，明设计师是国际大师，我一个小老百姓，可别往一起扯，人家掉身价的！” “掉身价？这被子都叠了，就不算掉身价？明姐，我再助你一臂之力，——去书架上随便找本书吧，让他看，不用选薄的，越厚越好！” 明松雪看看段天，段天没说话，她便来到了书房。 里面有三个书柜，基本上都满了，连续翻开几本书，看内容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想法，但这几本书都有翻看过的痕迹，是不是段天故意背过啊？ 在书架上一路找过去，终于找到了一本封着还没有被打开的书，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医书，名字还挺怪的，叫什么《古方考究现代通俗文本》，哈哈，就它了！ 一把扯开塑封，随便打开书一看，她更乐了，里面都是些偏方的来历和方剂，随便翻开一页看，写着： 虚劳遗浊︰玉锁丹︰治肾经虚损，心气不足，思虑太过，真阳不固，漩有余沥，小便白浊如膏，梦中频遗，骨节拘痛，面黧肌瘦，盗汗虚烦，食减乏力。此方性温不热，极有神效。解方如下：五倍子一斤，白茯苓四两，龙骨二两，为末，水糊丸梧子大。每服七十丸，食前用盐汤送下，日三服 再翻几页，好家伙，全是这些半文半白的字儿，加上中药的方剂，别说背，就是念下来也得点儿功夫！ 她兴冲冲地捧着这本书就跑了回去。 跑到卧室门口儿，看着里面的情景，她站住了。 段天正躺在晋瑶的腿上，晋瑶给他揉脑袋呢！ 见到她，晋瑶并没有惊慌，急忙道：“来，进来啊！” 才发现段天躺在自己腿上，不由微微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了，解释道：“明大小姐，你可别在那儿乱想，我和段天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了，不过是那次我高烧，他帮我剪开了袜子，又给我用酒擦了手心脚心和额头，其余的没什么！我们两个，可以说是异姓兄妹，哦不，异姓姐弟吧！不用想那么多！” 说完一拍段天脑袋，道：“还不起来，明大小姐都误会了！” 段天才起来，道：“明设计师，您可别误会，我们俩就差没结为金兰之交了！再说了，她看不上我，我也——哦算了，不用解释太多！” 明松雪反倒有些释然了，笑道：“其实怎么样，和我也没有很大的关系，我就是想知道，你的记忆力到底强不强，书来了！晋瑶，你看看这本儿怎么样？” 说着就把书递给了晋瑶。 晋瑶接到手却连看都没看，拍在段天身上，道：“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回头就来考你，答不上就别叫什么三才公子了，叫二才吧！” 段天一咧嘴：“我的姐姐，你们可别开玩笑了！这么厚一本书，一个小时恐怕都读不完！” “少废话，现在开始计时了！”晋瑶看看手机，“现在是八点十二，九点十二我们正式验收！走吧明大小姐，我们出去看电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赌约 段天无奈，只得拿起书翻开第一页开始背。 原本他是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因为背一本书不简单，即便是对他来说，也不简单；但翻开书一看他乐了，这也太简单了，这些药方和病症的说明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比晋瑶曾经让背的那本好背多了！ 并且他天生好像对这本书的内容有感觉，有时竟背着背着，居然能顺下去几个字！ 这样的记忆力，遇到这样的书，一个小时的时间，有些长。 仅仅五十分钟，他就从头看到尾，边看边记住了，拿着书来到客厅。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不过偌长的沙发，她们竟一头坐一个，中间留出了很大一个空间；有意思的是，她们都板着脸，好像刚吵过架似的，气氛有点儿紧张。 “我说，二位怎么坐这么远啊？”段天坐在了中间，把书往明松雪的面前一递：“我背完了。” 明松雪将信将疑地接过书，问道：“真的背完了？” 见段天很有信心地点头，不由又问向晋瑶：“晋瑶，他是不是背过这书啊？” 晋瑶“噗嗤”一声乐了：“明大小姐，你可输了啊！我可以说话了吧？” 明松雪一撇嘴：“输就输，你说吧，他是不是背过这书？” 段天如堕五里雾中，皱着眉问道：“什么输了？” “这可是秘密，你不能知道；明大小姐，我们俩一起到这儿来的，具体他背没背过这书你不知道，我同样也不知道啊，你先考考再说呗！还没等背心就没底了，没见过你这么不靠谱的人！” 见他们也不说输赢的事儿，段天也不再问，正襟危坐等着明松雪考。 明松雪仔细看看书，确认是刚才拿出来的那本儿，随便翻开一页，念道：“炎农尝而辨之，轩岐述而著之，汉、魏、唐、宋明贤良医代有增益。但三品虽存，——” 突然她停了下来，问道：“段天，下面怎么说的，你能记住吗？” 这语气，好像段天背不下来也不要紧的，毕竟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太难了；并且她停顿的位置恰好是很拗口的一段。 但段天不是普通人，随口接道：“淄渑交混，诸条重出，泾渭不分。苟不察其精微，审其善恶，其何以权七方、衡十剂而寄死生耶？于是剪繁去复，绳缪补遗，析族区类，振纲分目。除谷、菜外，凡得草属之可供医药者六百一十一种，分为十类︰曰山，曰芳，曰隰，曰毒，曰蔓，曰水，曰石，曰苔，曰杂，曰有名未用。（旧本草部上、中、下三品，共四百四十七种。今并入三十一种，移二十三种入菜部，三种入谷部，四种入果部，二种入木部。自木部移并一十四种，蔓草二十九种，菜部移并一十三种，果部移并四种，外类有名未用共二百四十七种）……” 一口气就背了下去，速度不徐不疾，正好明松雪阅读的速度能跟上；这样一来她也懒得乱翻了，跟着段天的节奏看了下去。 一直到背完，段天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点头问道：“明设计师，可有背错的地方吗？” 他能接下去那一段，明松雪就有些佩服了，但随着他一页页地背下去，她起止是佩服啊？都傻了！傻在那里看着段天，仿佛看着一个播放器，已经不看手里的书了！ 段天背完了一问，她才反应过来，不由看向晋瑶，眼中全是惊骇之色。 晋瑶得意地笑道：“怎么样？这下服了吧？” 明松雪想了想，一把夺过段天手里的书跑到电脑旁，开始搜索。 搜了一会儿，她大声道：“不对，不对！你们玩儿赖！” “我们，玩儿赖？明大小姐，你说什么呢？他段天自己玩儿赖行，我怎么成了和他一伙儿的了？” “根本就是嘛！那段话我搜了，是《本草纲目》里面的！怪不得他会背！” “后面的呢？还是《本草纲目》里面的吗？” “那当然不是了！” 晋瑶双手一摊：“这不就结了？越是这样越难背！你要是不信，就换个内容考，这家伙，赶上公主选驸马了！” “别乱说！”明松雪嘴里说，心里却在琢磨着该出个什么题，让段天从来没看到过的，才能确认他的记忆力到底是不是强。 想了半天，终于琢磨出来了，就现场在电脑里找一段儿，干脆找一段儿服装设计方面的，那里有很多图片，带着各种不同尺寸的，让他填尺寸，对，就这么办！ 她开始在电脑里找关于服装设计方面的资料。 找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图，还有一些专业解释，段天再强，也不至于连这个都看过吧？ 她兴奋地把这样的图打印出五张，往晋瑶和段天面前一拍：“来吧，你要是把这五张图一字不差地重新画出来，我明松雪就当你的丫鬟！” 晋瑶直接从椅子上乐得张了下去。 段天愣愣地不知道她这话怎么来的。 明松雪才说道：“刚才我和晋瑶打赌，谁先说话谁输，输了的不许追求你；然后要你背，如果能背下来，我就这辈子当你的丫鬟，如果晋瑶嫁给你了，我也顺便伺候她！” 晋瑶才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不过后面的一条你不应该改啊，是你给我们俩当丫鬟，和我嫁没嫁给他没关系！” 段天知道，这是她们在开玩笑，不由笑道：“我要是没背下来呢？” 明松雪突然尖叫一声：“啊！上当了！当时光顾着说背下来怎么办，没说没背下来怎么办啊？晋瑶，你这个滑头，快说，没背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很简单嘛，你不用当丫鬟了就是！” “你——臭流氓！你个无赖！我的也不算！”明松雪大声道。 “但你这么大的人了，说话也该算数不是？”晋瑶继续大笑不已。 段天不再和她们闹，一心一意地看第一张图。 这的确比刚才难多了，但毕竟就五张，还能应付得来，段天仔细地看，用力记忆，速度比较慢。 终于看过了一张，去翻看第二张；又是很长的时间，他还不时地闭上眼睛回忆片刻。 就这样，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才把这五张图都背下来，把图还给明松雪：“记住了！” 这次明松雪很小心，接过图后，找来一张和图大笑差不多的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图形，又写了一些数字，道：“你能把这一张纸填满，我就认输！”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实为主仆 段天眉头紧蹙，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在脑海里重温起那张图来，每一个数字，每一根线条，每个注释都确认无疑；猛地睁开眼睛，胸有成竹地拿起笔开始勾画，很快就按照原来的样子把图画好，又迅速填写数字和说明、注释等文字。 明松雪自己也记不住，一边看段天的填写一边对照那张图，慢慢地，她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最终竟无法控制，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 终于，段天完成了最后一行文字，把笔轻轻放在茶几上，道：“明——哎，明设计师，您这是怎么了？” 明松雪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段~天，你，不是神仙转世吧？这么~复杂的图，你，竟能描绘出来？我，我——” 说着，她的声音不再颤抖，竟要下拜。 “我甘愿做你的丫鬟！” 段天吓得蹦了起来，一把拉住她的双臂把她提起来，惊骇地道：“明设计师，您可别这样，吓死我了！我这记忆力也不是什么神仙，就是天生这样儿而已，没什么奇怪的！您快坐下，坐下！” 晋瑶也没想到，事情竟演变到了这个地步，忙拉住明松雪的胳膊，道：“明姐，开玩笑的事儿，你怎么当真了？” 明松雪一本正经地道：“虽然说大丈夫说一不二，我明松雪也不比他们差！既然打赌输了，就要愿赌服输！段公子，从今天起，我明松雪就做你的丫鬟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在你身边，伺候你！” 段天立刻满头是汗，惊恐地道：“这可不行，千万不行！” 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明松雪却不顾自己国际服装设计巨星的身份，坚持着给段天深施一礼，道：“公子，松雪这厢有礼了！以后您的生活起居，就由松雪服侍了！” 晋瑶都懵了，拉着她的手使劲儿摇晃几下，道：“你疯了？这都什么社会了，你还甘愿以丫鬟自居？快别闹了！再说你现在什么身份？随便画几张图出去，就够一般人赚个三年五年的，当什么丫鬟？你这样做，大家怎么看你？” 明松雪坚定地摇摇头：“晋瑶，人生是什么？就是和自己最敬佩的人在一起，可以不是夫妻是朋友，是主仆；只有这样的人生才让人感到幸福，也只有这样才满足！公子就是我一直渴望的、最敬佩的人，我当他的丫鬟，都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怎么能说不合适呢？不要再说了！” 段天看着晋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明，明设计师，是这样的，我被人称为‘三才公子’，其实就是，就是记忆力好点儿，对骨骼了解透彻，还有就是，就是——” 长相好这一点，自己怎么说得出口？ 晋瑶替他说出来了：“就是长的潇洒，小白脸儿！” “三才公子？多么好的名字！公子，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愿意把我所学的知识都拿出来，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服装设计团队，您来做队长，好吗？” 晋瑶无话可说了，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外人，明松雪和段天毫无悬念地成了主仆，一家人了。 段天可不能这么干，急忙道：“明设计师，成立服装设计团队没问题，但我们之间，还是以朋友相称好，是吧？” “你不愿意我做你的丫鬟？”明松雪好像失望极了。 “明设计师，晋瑶说的对，现在的社会没有主仆之分了，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做我的红颜知己啊！我们之间无话不谈，没有什么隔阂，不是更好吗？” 明松雪还是不同意。 “看来她是死心塌地要跟着你了，段天，你就收下她吧！我也该回集团了，稍后我们再联系；对了明大小姐，你也该给周董个说法吧？还有周心融周总，集团的服装厂就指望着你了，你这么一走，我们怎么办哪？” 明松雪看看段天，意思是他说句话，自己就不走了。 段天想想，道：“晋瑶，你到外面等几分钟，我会给你个满意的回答的，好吧？” 晋瑶头也不回地大步出去了。 明松雪见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站在旁边也不敢乱动；她已经以丫鬟的身份自居了。 段天哭笑不得，估计这明大小姐古书看多了，还净看一些个公主公子和仆人的书，才弄得满脑子都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这样怎么能行？ 急忙拉住她的手，拉到沙发上坐下，轻声道：“明设计师，其实我也挺喜欢有个丫鬟的！没看到吗，古代的公子都有好多丫鬟，有时候喜欢上哪个丫鬟，就成了他的小妾，是不挺好的？” 明松雪一愣，瞬即看向段天拉住自己的手，问道：“公子，您要纳我为妾吗？现在就——？” 好家伙，误会了！段天急忙松开她的手，轻声道：“不是，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有这些不道德的事儿？我是要问你，我们之间可以保留一个秘密吗？” “什么秘密啊？” “就是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们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你才是我的丫鬟，我才是你的公子，并且那时我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之间名为朋友，实为主仆，好吗？” 明松雪想了一会儿，道：“但是，我就伺候你一个人，可不伺候你的夫人！” 段天的苦水差点儿吐出来，忙道：“好的，就这么定了！你现在要挺公子我的话，和晋瑶回周氏集团去，需要你来陪我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刻赶过来，不得耽误，听到了吗？” 明松雪眨着眼又想了一会儿，才勉强答应了。 然后才出去找晋瑶，临行前又回来问道：“公子，那你什么时候打电话叫我过来啊？” “不一定，不过很快的！你在周氏集团要努力工作，不得想别的事情，听到了吗？” 明松雪露出了很为难的表情，但还是答应下来，慢慢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离开服装厂 晋瑶看着明松雪，心里异常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松雪倒像很轻松的样子，看着远方的天空，说道：“其实这里的秋天真的不错啊！” “这就要看心情了！心情好的时候，阴天下雨就是有情趣，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淫雨霏霏’了，对吧？” 明松雪不置可否，和晋瑶一起打车回到了服装厂。 周心融赫然坐在办公室等着她们！ 见她们回来了，她问道：“两位大美女，这是去哪儿了？一个晚上没见到人！” 晋瑶急忙解释：“周总，不是一个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回来了；后来又有点儿小事情离开，才回来晚些；——有事儿吗周总？” “嗯！服装厂的问题，也是你们的问题！” “我们的问题？”晋瑶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道：“我们怎么了？” 她心里不希望和明松雪辛辛苦苦刚把服装厂建起来，集团就不投资了，那样以前的辛苦都白费了。 不想周心融说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们这样的管理方法，周董很气愤，他不想和你们合作了……” “什么？不合作了？那，那该怎么办啊？”晋瑶一直把周心融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尽管她父亲提出不合作的想法，还是直接问她该怎么办。 “两个方案。”周心融早已有了解决之道。 “一是根据现在的建设情况，按照我们之前合作时的条款把工厂作价，看你们的技术占多少，我们的投入占多少；计算后再决定服装厂由哪方来继续经营；二是不用讨论，我们把你们的技术买下来，你们可以商量一个价格报上来，如果在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我们就买下，如果不能承受，我们继续协商。” 这条件听着很公平。 晋瑶看向明松雪，明松雪却好像一个局外人，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先看看晋瑶，又看看周心融，在等着事情的结果。 “明姐，该你拿主意了！是我把你从国外找回来的，技术也是你的，你看，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 “啊？哦，晋瑶你看着办吧！不过周董事长这么做好像对你不公平啊，你先和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就维持现在的状态，我们还是本着合作的态度把厂子建起来，合作总比单干强嘛！” 晋瑶长叹了口气，看向周心融，她并没有和明松雪计较那几句话，什么叫“我先和他商量一下”啊？这是你明大小姐的技术，又不是我的技术！ 但她知道，先前在段天那儿自己出来时，段天一定和她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魂不守舍的。 “周总，明设计师说的，有商量的余地吗？——说实话，我们不怕分开，但服装厂建到这个程度，你说我们散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周心融默不作声。 半晌她才说道：“这道理我们都懂，但周董决定的事儿，我也无能为力，你们还是选择一下解决方案吧！我尽量不让你们的辛苦付之东流！” “周总，我们就相信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晋瑶的语气中充满了无限的惋惜。 “明松雪女士，服装设计，包括工厂的设计都是你做出来的；我已经统计了，整个服装厂的投资是六百七十四万元，你也说过，现在基本上可以开工了，只差几个关键岗位的师傅；根据你提供的利润分析，我也分析了几家高级服装厂的情况，觉得和你的分析基本一致；如果你能——” 说到这儿，她突然一滞，手误胸口伏在桌子上。 晋瑶急忙过去扶住她，问道：“周总，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站在谈判的两方面，但彼此间也已较为熟悉，相互还是尊重的，晋瑶不能看着她突然不舒服而无动于衷；何况周心融在她心里的位置也蛮高的，从来没有总经理的架子。 周心融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汗珠也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显然是疼得很厉害。 很快她便扶着晋瑶的胳膊慢慢坐了下去，整个人有些蜷缩，双目紧闭，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心脏有毛病吧？冠心病吗？药在哪儿？” 周心融痛苦地摇摇头，一动不动蜷缩在那里，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才慢慢舒了一口气，强忍着坐直了。 “我们，接着说——”又大口地喘着粗气。 又是两分钟后，她才平静些，道：“明，你的设计，值一千万，可以吗？” 突然间她说话不再流利，尽量用最少的话把意思表达出来。 晋瑶和明松雪也看到，她的脸不再是刚才那样的一片和气，而是像突然罩上了一层霜。 晋瑶明白了，她的病又犯了，恢复到了以前那个冰冷冷的状态；她也知道，以前从冰冷中把她变成刚才那样的，是段天的功劳。 急忙问道：“周总，您心脏的位置，病又犯了？” 周心融痛苦地点点头。 “那我把段天找来吧，他应该能有办法替您治好的！” 明松雪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周总和公子之间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不过既然他们之间有故事，自己还要那一千万干嘛？不由说道：“周总，那一千万，不要也罢……” 晋瑶奇怪地看向她，道：“明大小姐，你可真大方！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我们的辛苦，转眼间就被抛弃了，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心融急忙手势示意，别吵，小声道：“我给，一千万！” 说完这句话又对晋瑶道：“别，提，段天；我，可以，不治！” 明显说话时没有了力气。 晋瑶知道她和段天之间有过一段故事，但因为李娟儿的出现，她们分开了；周心融嘴里不说什么，心里一定十分在意这件事，所以现在就算段天在场，说能根治她的病，她也不会让他治疗的。 “周总，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让段天给你治病，你可以花钱啊，公平交易，不就行了吗？” 周心融还是摇摇头，咬着牙道：“两位，能签字吗？” 她已经略去了很多话，直接问能不能签字了。 说完她从面前的文件夹中拿出一张合同专用纸，开始写了起来，大意是晋瑶和明松雪放弃了服装厂的所有权，但作为技术方，在继续提供技术支持直至工厂正常生产后，可获得报酬一千万元；合同内容写的不多，但把要说的东西都说得十分透彻，令晋瑶无比佩服。 对方爽快，她也不含糊，刷刷刷地签了字。 好像明松雪和这件事无关似的，随便签了名，就算完成了服装厂的交接。 然后周心融开了一张八百万的支票，晋瑶和明松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服装厂。 他们刚出门，就看到了一个人，唐宋。 第二百二十六章 西餐厅内扔水壶 “唐总，您来了？” 这样的人，晋瑶看不上，由于性格的原因，看不上就不愿意搭理，说出话来也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唐宋好像并不在乎，冲晋瑶微微一笑后转向了明松雪：“明设计师，幸会，幸会！这是要去哪儿呢？外面挺乱的，空气又不好，两位美女如果有心的话，我可以请二位去一家新开业的氧吧，那里提供了很多服务，真是个好地方，能赏光吗？” 他这边说他的，那边晋瑶已经走出了十几米远，明松雪不好意思离开，只得站在那里听他说完，才摇头道：“谢谢您唐总，我们出去有点事情，回头再说吧！” “哎，慢着，慢着！看两位的架势，拿着这么多的箱包，是要出门儿吧？去哪里？我有个地方，就是夏威夷，那里风景独特，适合休闲，明设计师有兴趣吗？哎，明设计师——！” 明松雪只得停下脚步，回头道：“唐总，您来这里找谁的？” “哦，电话联系过了，融融在这里，我过来接她吃个饭，一起吧？” 明松雪摇摇头转身接着走，唐宋又喊上了：“明设计师，你不是说回头再说吗？能订个时间吧，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好吗？要不后天？” 明松雪已经赶上了晋瑶，两个人并肩离开了。 唐宋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转身就要往里走，一抬头看到了周心融。 “融融，你出来了？正好，——她们俩这是干嘛去啊，我怎么留都留不住！” “开除！你——干嘛？” “融融，看你这话说的！都管你叫融融了，自然是一天，哦不一会儿，一会儿看不到都想啊！什么时候——” 他慢慢凑到周心融耳边，小声道：“才能得亲芳泽啊？” 周心融啐了他一口，道“等！” 唐宋乐得眼睛都闭上了，半天才缓过来，道：“融融，我唐宋这辈子别的能耐没有，面对别的女人也没有这个耐性；唯独面对你，面对我的融融，我可以等，一直可以等到你张口答应为止！” 周心融看着他，微笑了一下，转身进去了。 唐宋紧跟在后面。 晋瑶收起了手机，道：“明松雪，这可是出好戏！看到没，周氏集团的少掌柜的和唐氏集团的东家要合二为一了！他们合并后，估计将会横扫整个东岭市，还有谁能和他们抗衡？” 明松雪点头道：“好事儿啊，强强联手，必将打造一个商业王朝，对国家经济的发展也有好处啊，避免了竞争！” 晋瑶翻看照片，一边说道：“找一张最近距离的，让段天看看，省得他心里总是惦记周总，这下子人家有男人了，他该放手了吧？” 提到段天，两个人不由停下了脚步，相互看了一眼。 原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心思，离开这里后的去向，是找段天去。 段天则是一愣，半天才说道：“晋瑶，明设计师，你们应该好好和周总谈谈才是，这么轻易地放弃，未免太过可惜了！” 晋瑶斜着眼看向段天，问道：“段天，不愿意收留我们就直说，和这个有关系吗？” 段天急忙摇头：“晋瑶，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些突然；——哦对了，小七呢？小玉她们呢？” “别大惊小怪的！小七干的好，自然还留在服装厂了，小玉本来就不愿意工作，但她的见识这么厉害，周总是不会放她离开的；他们两个不用惦记的，倒是夏雨，这几天也没个动静，不知道干嘛呢！——明姐，我们去夏雨那里住吧，不管怎么说认识一回！” 段天急忙起来拦住道：“别别别，就在这儿住，这里很宽敞的！千万不能走！” “明姐留下可以，她心里有你，你心里有她；我还是要离开的，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晋瑶，你在说啥什么呢？什么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们是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你不可以走！” “你不会限制人身自由吧？” “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还是别走的好，晋瑶，你们别走，我这里的工作需要你们，留下来，算我求你了，好吗？” 晋瑶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香蕉，掰下一瓣剥开，才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段天，这可是你求我们的，别像上次那样说赶就赶走！” 段天急忙作揖求道：“我的姐姐，您就别翻以前的旧账了好吧？如果再有那样的举动，我，我就不是人了！” 晋瑶才放心，道：“好吧，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儿上，我们不走了；不过你今晚一定要安排吃饭，吃大餐，喝好酒！” 段天忙不迭地答应。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段天驱车带着两大美女来到了一家西餐厅，找到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酒点菜喝了起来。 晋瑶面向楼梯，刚喝下一口酒，突然道：“世界太小了啊，段天，你的老熟人来了！是迎接一下一起喝，还是避开？” 段天转头一看，嘿，真巧啊，唐宋在楼梯下面正和服务员研究什么呢！ 看看四周，里面的包间都满了，但自己的座位是可以拉上帘儿的那种，段天急忙起身去拉帘，却拉不动。 急的他小声道：“快帮忙啊！” 晋瑶回身示意服务员。 服务员看到段天的动作后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遥控器来一按，帘儿自动拉好了。 刚觉得安全了，楼梯处传来了唐宋的声音：“融融，坐上面去吧，靠着窗子一边吃饭还能看外面的景色；——深秋的景色格外迷人！” 也没听到“融融”说什么，脚步声传来，两个人上来了。 他们就坐在隔壁，隔开两伙人的是刚刚拉上的那道帘子，晋瑶和明松雪的椅子，和他们的椅子相距不到一米。 段天举杯示意，两个人一起举杯喝酒；她们会意地举起杯来，三个人没发出任何声音，杯中的红酒都喝了下去。 那边唐宋说道：“融融，喜欢这个地方吗？” “嗯！” 传来了周心融的声音。 段天听到唐宋喊“融融”时就猜测，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周心融，心里也算做了准备；但听到她这简单的“嗯”，心里还是翻了个个儿，不由看向挡在中间的帘子。 他听出来了，周心融说话已经和上次见面不一样了，大不一样；那么，她的病一定又犯了！ 正自心里着急间，唐宋大声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您好！” “那边有人吃饭吗？没有的话把帘子打开，看着有些憋闷！” 服务员答道：“先生，那边有客人在用餐，是他们要拉上帘儿的，您看——” 这边几个人就是一惊。 唐宋道：“哦，有人就算了！——对了，那把我们的帘子也拉上吧，我们在里面也安静地吃个饭！” “好的！”传来了哗啦声响，帘子也拉上了。 “融融，就我们两个，可以放心地喝酒了！这里和包间是有区别的！包间憋闷，这里多敞亮啊，是吧？” “嗯！”周心融道。 段天心里着急，刚倒上的酒又一饮而尽，示意她们也喝下去。 晋瑶看看明松雪，两个人轻轻一碰杯，也干了。 段天起身就往外走，两个美女只能跟在后面，这顿酒，喝得并不尽兴。 到了车里面，段天想给周心融打电话，一摸兜，摸了个空，道：“哎呀，我手机落下了！” 明松雪就要回去取，段天急忙拦住她：“我自己去吧！” 说完把车钥匙递给晋瑶，小跑着进了西餐厅。 跑到楼上，服务员正拿着手机往外走，看到他了忙道：“先生，您手机落下了！” 段天二话不说，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小声道：“谢谢！” 服务员高兴地接过去，端着盘子就下去了。 段天看看，自己那桌的帘儿已经被打开了，唐宋他们那桌的还紧紧挡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转身就要下楼的瞬间，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融融，让我亲一口吧，就一口！我都想死了！” “不行！” 接着里面传来了推搡的声音，看来唐宋要来硬的！ 段天着急之下，看到了自己那桌上的玻璃水壶，冲过去一摸，水是温的不至于烫到人，一把抓起来听着里面的动向。 确认这个方向不会砸到周心融，他利用自己个子高的优势，从帘儿上方的镂空处把水壶扔了进去。 “砰！”地一声，水壶摔了个碎粉，也传来了周心融和唐宋惊讶的叫声。 估计他不会再难为周心融了，段天迅速跑下楼钻进车子，低声道：“开车，快！” 晋瑶配合地挂上档，车子猛地蹿了出去。 他们刚转过餐厅门口儿的弯道，唐宋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声喝骂道：“哪个混蛋敢吓唬我？”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有女人来访 不管唐宋如何暴跳如雷，晋瑶开着车迅速离开，停在了较远处，却能看到西餐厅门口儿的情况。 “段天，你干什么了啊，像个被追打的落水那啥，到处乱跑啊？”晋瑶忍住笑问道。 “被追打的那啥，是啥呀？落水狗？”段天反问。 “我没说，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儿？” “哈哈，唐宋要抱周心融说亲一口，如果周心融不拒绝我也不会管；但她拼着劲儿地推搡，我知道这是不希望唐宋这么干，就把咱们桌子上的那个玻璃的水杯从上面扔了进去！好玩儿不？” 晋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这英雄救美的戏演的可不怎么地！人家美女都不知道是谁救的，唐宋更窝火，眼看要成就好事了，被你这一杆子给打没了兴致，还不得满世界把你翻出来啊？” “翻吧，我不怕！再说了，没有证据他凭什么翻？” “没有证据？那么大的西餐厅，里面能没有监控？你跑不掉的！” “哎呀，我还真忘了这件事儿，唐宋如果去调监控的话，估计我是没的跑了！看来还真得想个应付他的办法！” “看看，看看，唐宋出来了！”明松雪突然小声道。 晋瑶和段天急忙看过去，果然，唐宋站在门口儿正四下观望呢。 周心融也从里面出来了，和唐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看来她对他的举动很不满意。 唐宋没看出什么来，回头和周心融说着什么，还连说带比划地。 虽然距离远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但从手势上能看出来，他在向周心融解释什么，然后冲餐厅里面喊，很快出来两个人；他面对这两个人，和面对周心融的态度截然不同，手指着他们，嘴里一定大喊起来，又指向餐厅里，再指向楼上，估计是说楼上被砸水壶的事儿。 “他在向他们要监控，估计很快就能查到你了！想办法吧！”晋瑶小声道。 “公子，哦不段天，不用怕，古语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来我们对付就是！” 晋瑶侧眼看向明松雪，道：“看来你这丫鬟的身份是改不了了！” 段天沉吟着说道：“我确实有些鲁莽，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找到对付唐宋的方法的！晋瑶，我们回去吧！” 晋瑶也不多说，开车就回到了段天的办公室。 段天的住处和办公室紧挨着，是临时性的，毕竟就他一个人，司马小婉没安排更大的房子给他住，住所和办公室紧挨着，方便。 但晋瑶和明松雪就没地方了，所有的办公室都有人在办公。 段天有办法，让手下人立刻把自己的住处改造，变成她们的办公室，自己的办公室后面隔出一个小房间当卧室，问题就解决了。 “晋瑶，你的位置又回到以前的那个了，就当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其实就是国际大公司的ceo，不过我们的公司小点儿，还是叫副总经理更贴切些；怎么样，有没有想法？” “当然有了！”晋瑶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段天满以为她会很痛快地答应下来，没想到她竟这么干脆地说有想法！ “什么想法？” “我这个副总经理是干什么的？如果就是个摆设，有我没有一个样儿，我还坐这儿干嘛？先说工作，给我分配什么工作？” 段天心里一乐，这风风火火的劲儿又来了！ “ceo嘛！ceo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呗！不都说了吗，就是称呼不那么叫，叫你副总经理！” “说那个没用，具体工作是什么，说明白了！” “就是，就是——”段天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倘若把自己的工作全部交给她，自己在这儿干嘛？但给她并不理想的工作，看来这疯子很有可能不干。 反正以前也用过，干脆落个省心！ “就是整个公司的贸易运行工作，你负责全面的，还不行吗？” “说的好听，我坐这儿就发号施令，谁听啊？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个谱儿？” 要位置了，要明确的位置。 段天点头道：“你说，我低声下气地把你们请进来，结果自己混得连工作都没得干，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啊？” 晋瑶窃笑不已。 明松雪眨着眼睛，不知道是该可怜段天，还是该跟着笑。 段天立刻召开会议，把能涉及到的人员都集中起来，宣布了这个重大的决定。 “各位，今天开会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宣布，我们公司新聘了一位管理人员，就是她——晋瑶！” 这并不奇怪，与会者平淡地接受了。 但段天下面的话，他们再也平淡不了了。 “从现在开始，晋瑶将代替我段天行使一切权利进行管理，他的决定完全代表我，她的位置是副总经理，各位一定要听从晋总的领导！话又说回来了，晋总不是旧社会的大财主，管理方面的经验比我多的多！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有意见，也不能当面提啊，大家都鼓掌表示欢迎。 但会后，立刻有人找到段天，提出这样做的危险，很有可能被外人钻了空子，窃取公司的管理层，最终公司将落入他人之手。 段天笑道：“我知道，您是一心为我好的，我也知道，您一定给李董打电话了，是吧？” 这人叫朱明，是司马小婉的旧识，因为得到她的帮助全家得以生存到现在，日子过的还很不错，自然全力以赴替她着想。 现在段天这么说，他也不辩解，净等着段天的解释。 段天道：“晋瑶和我认识的时间，要比我和李董认识得更早一些，回头我向她解释，你放心吧！” 朱明刚离开，晋瑶和明松雪就过来了。 晋瑶和以前一样，毫不客气地坐在段天的椅子上，道：“段天，给我倒点儿水，渴了！” 段天苦笑道：“果然是引狼入室啊！” 二话不说倒水去了。 明松雪心里不爽，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旁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 晋瑶道：“明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像个仆人似的！坐呀，一会儿有水喝的！” 段天果然倒来两杯水，明松雪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急忙起身接过去。 晋瑶则毫不客气地坐在那里，连身子都没动，等着段天把水放在面前，道：“明大小姐，怎么这么不会享受呢？” 刚说完，段天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晋瑶俯身一看，是个仅四位数字的小号，问道：“段天，5566是哪儿啊？” “楼下门卫！” 晋瑶接了起来，听完答应一声，握住话筒道：“楼下报告说有个女人来访，女人说她和你认识，还坚持不说姓名！让进来不？” 第二百二十八章 竟然是她 段天接过电话道：“我是段天，让来访者接电话！” 那边保安急忙答应一声后把话筒放在桌子上，和来访的女人商量起来。 “女士，段总请您接听电话，请来接听一下好吧？” 听不到说话声。 “女士，请您来接听电话好吗？” 还是没动静。 段天不耐烦了，“啪”地挂掉电话，大声道：“听听，这样儿的也来访？” 又怒气冲天地在办公室走了两个来回，道：“人就是这样，她来访一定是事儿找我吧？唉，连电话都不接，就等我去和她聊；她以为她谁啊？她拿我当什么人了？来，我们喝水，不用管她！” 说完把三个人杯子里的水全部倒掉，换上好茶又沏了一壶，往那儿一坐玩儿起茶道了。 这个他熟悉，并且擅长，擅长的很，自幼就从这些里面长大的。 看得晋瑶眼花缭乱，明松雪见多识广，对国内千年的茶文化也没有这么见识过，不由睁大了眼睛却帮不上忙。 段天把水再次倒上，一边玩弄着茶宠一边继续发脾气：“晋瑶，以后当大领导时，你就要有这个气势！事先都不来预约，访什么访？” “嗬！这段总，果然不一般了啊！有背景了，有钱了，气势也起来了，厉害！” 明为夸奖，实际是在嘲笑，段天居然没听出来！ 他点头道：“晋瑶，也不用那么说，毕竟情况有了变化，以前我们什么身份，什么条件？现在不同了，我们的生意做得大，我们的实力也增强了，当然不能和以前那样抬着头巴结人家去，是吧？” 晋瑶笑道：“果然不同凡响！如果让段总支撑更大的一摊事业来，气势毫不输于周廷峰周董，甚至比他更强！” “晋总，我的ceo，别拿那个周廷峰和我比，我不和他比！” 晋瑶不说话了，突然问道：“那，楼下来访的女士你打算怎么对待啊？段总，我晋瑶真没想到，您有了大进步，做人也和以前有了大变化，理念都更新了！” 段天不解，问道：“什么理念都更新了？” “先说楼下的来访人，你怎么对待吧？”晋瑶有些愠意。 “楼下的人？不接电话，她访什么？我有时间听她的吗？” “那你有时间喝水？陪我们两个聊天儿？”晋瑶质问道。 “看看，我说请你来纯属引狼入室，看看吧，亲自给你们倒茶，泡的还是新茶，几百块钱一斤的那种；你们呢？不领情不说，还指责起来我了，有这样的道理吗？” 晋瑶看着段天，突然笑了：“段总，段天，你分析过没有，来访者为什么不接电话？” “还是不着急，没事儿闲的！” “段天，你的脑袋一天天的在想什么？来访你，没有预约就是不着急，就是没事儿闲的？你不着急的时候，你没事儿闲着的时候，出去拜访过谁？” 段天正色道：“晋瑶，这件事你还和我争吵吗？我自然不会胡乱出去拜访，但她是她，我是我！” “段天，我再问你一句，有没有可能，她认为你知道她是谁而不用接这个电话？有没有可能他听你挂了电话心里很难过？” 段天一悚，老天，这样的人有，不是没有！但，来访者可能是她吗？会这么巧？ 又仔细一想，突然来访，还不接听电话，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做？我的天！ 他不顾晋瑶和明松雪了，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就跑了出去。 当他从电梯间出来跑到门卫室时，一楼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外人，只有门卫出来行礼。 “刚才那个女士呢？”他一把抓住了门卫的手臂。 “段总，她听我说您挂了电话就在这里等，等了几分钟没有动静便问我您是怎么说的，我说您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后，她起身就离开了。” “什么都没说吗？”段天急着问道。 “没有，她什么都没和我说。” 保安一顿，又说道：“但是她自己小声说了一句话，就两个字——” “啥？” 保安吓一跳，道：“她说‘变了’，就这两个字。” 段天后悔不迭，急忙掏出手机来，却发现没有她的号码。 问谁？没有任何人可以问的。 他急得冲出大楼看，看向远处，车流如织，看不到那个人的任何身影。 又跑回门卫室，隔着玻璃冲门卫大声问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门卫哆嗦着手指向东北。 段天更能确定是她了，但，她一定回家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她家里找啊！ 那么，怎么才能找到她？ 她现在一定很失望，一定很难过，但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可是她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见到她才能知道这一切，她现在在哪儿？ 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虽然飞逝而过，他还是捕捉到了，她一定在那个地方，自己曾经开车和她一起去的那个地方！ 晋瑶和明松雪已经下来了，她手里拿着他的车钥匙。 段天觉得晋瑶其实也挺了解自己的，面露感激之情，一把抓过车钥匙就跑向外面。 明松雪拔脚就要追出去，被晋瑶一把拽住了：“明大小姐，你别跟着去了！人家是见那个来访的女人的！” 明松雪道：“但是，他是公子，我是他的丫鬟啊！公子出去了，丫鬟还待在家里，传出去不会被人笑话吗？” 晋瑶暗自大吃一惊：我的天，明松雪这是怎么了？躺下看古装书，晚上做丫鬟梦，这大白天的竟以丫鬟自居，是不是……？ 她不敢想了，问道：“明松雪，你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啊？就是现在！” “身份？晋瑶，你也不是外人，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名义上是段天的朋友，实际上就我们两个人时，我是他的丫鬟！千万别和别人说啊！公子不让更多人知道的！” “啊？”晋瑶心里有了准备，还是大吃一惊，“那，他让没让你侍寝啊？” 明松雪摇摇头：“还没有呢！” 晋瑶仰天长叹：“唉——” 突然一把拉住明松雪的袖子，道：“明大小姐，你——，我们——，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明松雪突然神神秘秘地道：“晋瑶，我们是好姐妹，和我一起上楼，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说完兴奋地拉着晋瑶上楼了。 进了办公室里面兼并出来的卧室，明松雪锁上门，掏出自己的皮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红色衣服来，小声道：“晋瑶，我衣服都买好了！” 晋瑶更是惊得无以复加，明松雪拿出来的竟然是一套古代的丫鬟服！ 毫不顾忌地当着晋瑶的面儿，她换上了丫鬟服，又仔细整理了头发，问道：“怎么样？合身吧？我还给你准备一套呢，不过你后当丫鬟的，等级低，只能穿绿色的了……” 她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套绿色的丫鬟服！ 晋瑶彻底崩溃了，打开门来到段天的办公室，把电话打给了医院的朋友。 …… 段天驱车来到了城北，车子向那个高岗驶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司机的位置上冒着一股股的烟，他在吸烟；再往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婀娜的身姿就看得出来，正是她。 第二百二十九章 善举 来到出租车旁边，段天看向司机；这是位大叔，面相慈祥，就是烟吸得有些多，上一根还没吸完，又拿出一根准备好了。 “大叔，有什么心事儿吗？烟抽得这么多，对身体没什么好处的！” 原本段天想付车费让他走人，一看大叔这架势，骨子里的好善之心顿起；大叔闻言看看他，把准备好的烟对着了，道：“一个出租车司机，哪来的那么多心事儿？” “大叔，如果真的有什么难事儿，遇到了什么难题，说出来我兴许能帮上忙……” “唉！小伙子，看你的样子是个好心人，不过我的问题也不是说帮就能帮上忙的！我老婆病了，要手术，可手术费要三十多万！你说，我一个开出租车的，哪来这么多钱治病？就算拼了命地挣钱，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块，但病不等人哪，下个月再不手术就没机会了……” 说着，浑浊的眼角沁出了泪花。 段天奇怪地问道：“大叔，那您怎么还出来跑出租车？怎么不抓紧找亲友凑钱呢？大家的力量总比你一个人赚钱要多得多，不是吗？” “小伙子，我的事儿你问问也就是好心了，这病已经有七八年，这是第四次手术，亲友的钱都借遍了，谁家能抗住我这么花？花进去一百多万，眼看着病情还是没有大的改观，——人就是命，谢谢你小伙子！”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大叔的头转向前方，不再说话了。 段天想了想，问道：“大叔，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刚刚毕业待业在家，儿子刚考上大学，唉！” 这根烟抽完了，他又掏出来一根要续上，段天一把夺过来，道：“大叔，你这么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花着钱糟蹋着身子，对解决问题有什么好处？” “可是，我——” “大叔，不要放弃，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不就是三十万块钱吗？你这出租车卖了值多少钱？” “卖出租车？那倒是值四十多万，但急切间也卖不出去啊，再说没有了这个来源，我们一家人都无法生活了！” “最少能凑出手术的钱！大叔，这车我买了！” 大叔的手一哆嗦，不由看向段天，为难地道：“小伙子，先不说你买不买的问题，我把车卖给你拿钱做了手术，下一步呢？女儿要找工作，儿子要读书，家里的一切费用，我都没有办法解决呀！” “大叔，我给你想办法！这样吧，这出租车按照市场价值多少钱？” “四十三、四万吧！” “好，我给你四十五万！然后再把车租给你，每天按照租车的市场价你给我钱，剩下的算你赚的，怎么样？” “小伙子，你真是个大好人，但是买卖出租车的手续，也很麻烦，时间上——” “大叔，不用考虑这个，我给你钱，你给我出个手续，我们之间达成一个协议就行！车里有笔和纸吧？” “有，有！”大叔忙不迭地找出纸笔来，段天接过写了一份协议。 “看看吧，如果没问题把你的身份证号，姓名写上，我们就算达成协议了，我给你钱！” 大叔迅速签上名字，段天回车里拿出一张支票，填了四十五万递过去，道：“大叔，你现在就开车去吧，多给你一万块钱，估计够你家庭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全力以赴做手术去吧！” 大叔老泪纵横地留下段天的手机号，又亲自试了一遍无误，才回到车里准备去医院。 段天道：“大叔，这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少抽就少抽几根吧！” 大叔二话不说，从车里拿出烟下来，看也不看连同火机一起远远抛了出去，“恩人，你就是我的恩人！这烟，我戒了！” 段天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大叔抱着段天的手臂，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哽咽着要说什么，段天一把就把他拽了起来，大声道：“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快去医院！” 大叔才开车走了。 处理完这件事，段天才看向坡顶的人，她一直在观察着自己和大叔，见大叔走了，慢慢向坡下走来。 段天突然预感到，今天的见面并不是很理智，好像要有麻烦！ 秋风刮过，她的围巾随风飘动着，长发也被风刮得有些凌乱，但这些毫不影响她的整个人，她的这份柔，这份令人心生怜爱的柔。 段天就有些要后退，两腿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一步也挪不动。 她像被风吹着，又像是飘然而至，倏地就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相距不过十几厘米，两张脸相距不过十几厘米。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慢慢地，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段天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替她擦拭，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抚在自己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擦掉了泪水。 然后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抽泣起来。 段天知道，她虽然这样做了，但她和自己之间不是那种男女间的情爱，是一种超出世俗的，相互尊重而又相互依存的爱，一种需要，精神上的需要；不过今天她实在无法控制，才扑进自己的怀里的。 他没有拒绝，轻抚着她的长发，任由她伏在自己怀里哭。 有时候，只有大哭一场才能把心中的愤懑全部释放出来，也只有特殊的表达方式，才能让一个人的精神从极度虚弱的边缘得到力量，慢慢地恢复过来。 “秦——阿姨，你瘦了！”段天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 这个女人正是秦月薇。 听了段天的话，她才慢慢离开他的怀抱，掏出手帕拭去泪水，笑道：“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哪能永远保持一个样子？” 她解释瘦了的原因，也在解释刚才为什么要扑进段天的怀里。 转眼间她已经变了个人，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秦阿姨，这段时间遇到了很难的事情吗？” “哭出来就已经好多了；段天，谢谢你！” “阿姨，您去我那儿找，有什么事儿？很抱歉我没能及时想起来是你……” “这都不是问题，段天，我知道你和周廷峰之间的恩怨，其中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周廷峰想当年也和你一样，突然间有了一大笔资产。” 突然她住口不说了。 段天立刻明白了，立刻正色道：“阿姨，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要改，您放心好吗？” “唉！”秦月薇轻叹了一声。 继而说道：“周廷峰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没有一个能说服他的人在身边，没有人能有足够的身份说听他，不然他不是这样样子的！” “我明白阿姨，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年少轻狂，固然有奋进的激 情，但同样也会毁了一个人，一个企业。” 听到这些，秦月薇点点头，额头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来，问道：“知道唐宋和心融为什么选择那家西餐厅吗？” 段天立刻知道了，她来找自己正是因为丢水壶的事儿！ 惊道：“阿姨——” “那家西餐厅是我的，所以心融才敢大胆地和唐宋来喝酒，没想到江山易改，唐宋还是做出了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监控内容已经删除了，就算唐宋知道是我的餐厅，也不会计较太多。” 段天顿觉无地自容，到处都有女人的帮助，自己才能一次次化险为夷；不过面对秦月薇还好些，他重重地点头表示感谢。 “阿姨，要回家吗？我开车送您好吗？” 这次秦月薇没有拒绝。 第二百三十章 特别的车挂 秦月薇上车了，安静地坐在后面。 段天把车开到了岗上，眼前出现了两个岔路。 他并没有停下来，因为听她说过，她的家就在左边的方向，很遥远。 她却突然说道：“停车！” 段天把车子停在路边，并没有回头看她，也没问为什么。 这就是心灵的感应，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的默契，不用练习就能达到的默契，先天就存在的。 “回去吧！” 她小声道。 段天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把车子调头就开回了城。 距离那栋对他来说噩梦般的别墅还有很远，他就把车子停下了。 秦月薇下车了，慢慢地走向别墅的方向，没有回头，但走的很慢。 段天突然从车上下来了，几步追过去，轻轻地把她即将滑落的披肩往上搭了搭，轻声道：“保重！” 秦月薇猛地转过来，再次扑在他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但很快就离开了，看了旁边的车子一眼，点着头转过身去，离开的速度快了些；这次没有回头。 段天不由看向那辆轿车。 白色的，并不是那种很豪迈的大型车，反而有些秀气，有些乖巧。 段天心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周廷峰送给自己车时，并没有想更多，觉得这辆车不过几十万，对他周廷峰来说九牛一毛而已；现在秦月薇看了它一眼，他立刻明白了，这车子并不是周廷峰新买的，是秦月薇的车子！ 好个周廷峰，把秦月薇的车子送给自己，断了她随便行动的路，又给了自己拿得出手的礼物，好狠毒的一石二鸟之计！ 但是，秦月薇知道这车子送给自己，什么都没想吗？不可能！ 她一定在车里留下了什么！ 现在不宜翻找，回去再说吧！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段天突然觉得心里无比的空寂，甚至有些悲凉的感觉。 她一定遇到了极难面对的事情，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反应，不然她不会如此失态的；也正是她的失态，才让他近距离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感觉到了她的空虚，她的悲凉。 不用仔细分析，一定和周廷峰这条老狗有关！ 段天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腰间，暗道：周廷峰，你这条作恶多端的老狗，不把你放倒，有多少人还要在你的淫威下遭受苦难？ 坐回车里，他慢慢平静下心情，开着车回到了公司楼下。 才开始寻找车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有所发现，他找的很仔细。 因为秦月薇的心细，放的东西一定在极难发现的位置。 但令他失望的是，翻遍了车里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异样的东西，看到的每一件物品都很平常。 难道她不过是看看自己曾经的车子？ 那眼神不是的，因为那里面充满着期望和回忆，这件东西一定存在，并且寄托着她的心，她的希望…… 再次翻了一遍，从车门上的手扣到副驾驶面前的储物箱，连车上的香水盒都仔细研究过了，还是没有发现，后备箱里更是空空如也。 他失望地把车子开进车库，停车的瞬间，那个车挂摇晃了一下，急忙用手抓住不让它乱摇。 然后他下了车。 在外面围着车转了一圈儿，实在想不到还能在什么地方藏东西。 看来周廷峰对这车也进行了检查，长时间的想出，很可能他了解秦月薇的心理，把她藏在车里的东西拿走了；那样的话，秦月薇岂不是更被动？ 段天心里大急，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和秦月薇之间相互敬佩，相互仰慕，相互如此默契，会怎么想？ 他一定会想办法折磨她的！ 不行，再找一遍！ 段天疯了般地打开车库里所有的灯，打开所有车门，包括后备箱，开始仔细查找，这次反过来，从后备箱开始找！ 他的动作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但他们可不敢靠近，说不定哪句话没说明白，又要惹段天发火儿了；但他们有办法，知道晋瑶是段天的克星，把电话打到了楼上。 “什么？段天把车库灯都打开了，又打开了所有的车门在翻？你们别急，我这就回去！” 晋瑶正在医院，明松雪正在接受检查，治疗的医生正是她的朋友，不用过于担心；她急匆匆地回来了。 她回来时，段天已经把车里的坐垫儿、方向盘把套、后备箱的盖板都掏出来仍在一旁，还在那翻，就差没把车拆了。 “段天，你又发什么疯呢？要拆车子也不用亲自动手吧？”她喝问道。 “你来干什么？这里有你的事儿吗？给我回去！”段天没好气地答道。 “我也真是的！和这么两个神经病在一块儿，估计我也快了！”晋瑶也发火儿了。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两个神经病？” “明松雪中毒过深，非要当什么丫鬟；这又来个修理工，不拆开车不罢休；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晋瑶往地上一坐，双手抱头，苦闷地堆在那里。 段天不理会她，继续翻找。 从驾驶室把身子探到副驾驶的位置，一抬头间，又撞到了那个摇晃不定的车挂，段天心里更加不爽，一把抓住它就要拽下来—— 突然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啊，在这儿，我找到了，找到了！”他大声喊着，慢慢地把车挂摘了下来。 晋瑶一听，知道这里面还是有原因的，急忙起身过来看。 段天手捧着车挂，小心翼翼地从车里出来了。 “晋瑶，帮我把车子恢复好，千万小心，慢慢地，慢慢地，好吗？” 晋瑶盯着他捧着的车挂看，满脸的疑惑。 这车挂确实和一般的不一样；一般的车挂都是玉石的，或者琉璃的，都很漂亮；但这个不同，应该是手工完成的，看材质好像是一串小海螺，下面缀着几只纸鹤，不同颜色的纸鹤外面被一个塑料的包装物覆盖着。 乍看去，这没有什么不同，但越是仔细看，越能感觉到，做出这个车挂的人不一般。 晋瑶就要伸手去摸，她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动！”段天突然一声大吼，吓得远处的保安都一哆嗦。 晋瑶盯着段天看，慢慢地后退，接着双手掩面一路跑进了办公楼。 第二百三十一章 假公安 捧着车挂，段天就想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小心翼翼地往办公室走；没把晋瑶的伤心放在心上。 回到办公室，他轻轻地把这个车挂放在办公桌上，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上面挂的这些海螺，和普通的海螺没有什么两样儿，数了一下，八个稍大的，下面还有几串小的，数一下共五串儿，加一起二十七个。 这些大小的海螺有什么作用呢？段天一个个摆弄着，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琢磨出来这里面的奥秘。 先把海螺放这儿，看看下面的纸鹤，一共是十二个，分三串缀在下面，又代表什么呢？ 纸鹤，颜色不同，大小却一样，明显是她亲手折出来的；对，她一定把想要说的话，想要表达的心情写在纸的里面了！ 只有这样才能骗过周廷峰，才能让自己知道她的心，好聪明的一个人儿！ 不过自己就这么摆弄这些东西，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势必打乱自己的思绪；段天想想过去把门反锁好，回来一心一意琢磨它。 接着刚才的思路想，一定有一只纸鹤里面写着字，他慢慢拆下来一串儿开始挨个儿地打开，但这串上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打开第二串看看。 还是没有。 第三串儿，最后一串儿了，一定把字写在这里了！ 段天怀着激动而又期望的神情，把最后四个纸鹤都打开了，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嗯？居然没有字？那，这纸鹤是什么意思？ 想把它们重新折好挂上去，却没有了这个水平，鼓捣了半天一个也没折上，段天的心有些凉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听声音就是晋瑶，别人不会这么用力敲门的，并且敲了两声后就按动把手，却没打开。 段天看看这些纸鹤，又看看小海螺，把它们一个个拿起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他忙活的期间，那边的敲门声就没停下来。 刚才还被气得哭着跑了，这么大工夫就好了，还这么有力地敲门，真是难以理解！ 看看这些东西都没问题，他才起身去开门， 来到门口儿处，一边开门，他一边大声道：“你吃错药了吗？刚才还哭——” 门打开了，来的人不是晋瑶！ 怎么，来了个公安局的，下面保安为什么没打电话上来？ 段天一愣，瞬即反应过来，笑着道：“原来是公安局的同志，请进，请进！” “不用了！我是省公安厅的，你是段天吧？有人举报你唆使手下暴力抗法，还带头阻挠地方公安部门执行任务，有这件事吧？” 段天看向这人身后，还有三个穿着公安服装的，站在门口儿的有力位置，看来是要直接抓捕自己啊！ “里面说，请！” “我说过，不用了！你收拾一下，向下面交待一声，跟我们走吧，给你五分钟时间！” 公安厅的这位同志说完，一脚踩在门口处，想关门也关不上了。 段天被这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吓住了，实在没想到他们竟这么快找上来，现在连应变的机会都没有，看架势这为首的把着门，其余的几位就在旁边候着，想找那个军队的人都没有机会了。 他也曾经听说过，就算你在外面有多风光，被抓进去后一下子就什么都不是了；监狱里面就是暗无天日的地方，别说讲理，就是多讲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何况你想多讲话，有谁听啊？ 这位公安厅的同志一点儿都不马虎，盯着手表看一眼后，目光转向了段天，嘴里说道：“你们几个守住门口儿，电梯和这些办公室，不许谁来回走动，不许电梯上来人；有谁敢硬闯，直接按阻挠公安办案处理！” 段天暗暗叫苦：这些人不光是来的快，更是有备而来的啊！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想通知别人都难！ 不过，他不是说允许自己向下属交代吗？干脆借这个机会让她们传递出信息去！ “同志，我得把下面的人叫过来两个交代工作才是啊！” “不行，你可以把工作写在纸上，让下属看到就行！——要抓紧了，还有三分钟十五秒！” 这人很严肃，说话的语气也冰冷冷的。 “那，我打个电话总行吧？也不能一点儿交代都没有，就和你们离开吧？” 段天问道。 这人沉吟片刻，道：“你办公室旁边不就是办公室吗？让那里的人过来，你把工作交代给他们，没问题吧？” “谢谢，太谢谢了！麻烦您派人叫她们一声，好吗？” 这人向外转头，道：“去隔壁找个人来，交代工作！” “好的，李局！” 李局？来的居然是个局长？最少也是副局长，看来省里对自己很“照顾”啊！段天暗道。 他心里迅速琢磨着，如果晋瑶来了该怎么说，要怎么用最快最简单的几句话，把信息传递给她。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晋瑶这么聪明，一定早已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她如果能早些把消息发出去，说不定会有机会呢。 但是晋瑶没过来，那个去找她的公安同志也没了动静。 甚至段天没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门口儿这位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问道：“张强怎么回事儿？小刘儿，你过去看一下！” “是！”一个声音从走廊里传来，接着有脚步声到了隔壁，敲了几下门，问道：“张哥，张哥？” 然后推开了门。 “张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咚”地一声，门关上了，接着隔壁便没了动静。 “还有一分半钟，不管你的手下来还是没来，你都要和我们走！写下你的嘱咐了吗？” “马上写，马上就写！”段天扯下一张纸，拿起笔开始写。 他真的要做个准备，不然被带走了还没人知道，可就惨了。 “小郑儿，你再去看看，他俩搞什么鬼？” 外面传来了清脆的一个声音：“是，局长！” 接着脚步声传向隔壁，一个女声问道：“张哥，刘哥，你们在里面干嘛呢？局长叫我们呢，快点儿出来！” “咚”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这里面有问题！ 他们怎么会连续进去几个人都没出来？到底是怎么了呢？段天刚写了几个字就停了下来，看向门口儿。， 这李局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把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段天，喝问道：“段天，你手下搞什么鬼？” “李局，我就在您眼皮子底下，能搞什么鬼啊？是不是您的属下到隔壁后喝我的属下聊起天儿了？” “少废话！时间到了，和我走！” 段天还想拖延点儿时间，说道：“李局，我还没写呢，稍等片刻，就几分钟好吗？” “不行，起来，跟我走！”李局厉声道。 面对黑洞 洞的枪口，尽管知道他不会随便开枪，段天还是放下笔慢慢站了起来。 “别磨蹭！我已经给了你时间，自己没利用好就别后悔了，走，快点儿！” 段天突然问道：“李局，你是省公安厅的，怎么还是局长呢？还有，我不就是没给市公安局机会让他们抓走吗？犯了多大的错误，值得您这大的局长亲自动手？麻烦李局出示您的证件，我段天被抓可以，总要知道是什么人，因为什么抓我，这个知情权我作为当事人的，该有权知道吧？”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公安厅的人下来执法，哪给你什么权？快走！等着我去拽你吗？” 说完一挥手枪，示意段天抓紧点儿。 突然他身后传来了声音：“把枪放下！” 李局听了一愣，急速转身看去，看到了两个陌生的脸孔，刚把枪转过去，两柄枪已经同时冲向他，一柄顶在了脑袋上，另一柄对准了他的胸口。 是晋瑶和夏雨！ 李局立刻有些软了，不过还是大声喝斥道：“你们想造反吗？敢拿枪对着国家公安人员？” 明显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段天看着夏雨，有些不知所措，没去处理眼前的情况，而是脱口问道：“夏雨，你怎么来了？” 夏雨也没想到，段天在这关键时刻竟先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手中枪紧了紧，道：“先解决这家伙再说！” “别乱说话，人家是省公安厅的领导，我们要好好对待，一会儿向和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段天答道。 “什么公安厅的领导？不知道哪来的一伙儿混蛋，跑我们这儿来诈骗！——说，你们是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你们要造反是不是？我楼下还有五名干警，你们都想蹲拘留是吧？我这就叫他们上来，一个个都抓起来你们！” 李局大怒着就要离开。 晋瑶一挺手中枪，往前凑了一步：“想跑？没那么容易！夏雨，把他的枪下了！” 李局突然变了一个脸色，大声道：“我看谁敢动？谁动我一枪打死她！” 段天明白了，这家伙果然是假冒的，但他手里也有枪，是个危险人物；急忙道：“都把枪放下误伤了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把枪放下？段天，你看看他手里的枪，能打响吗？那是假枪！人都是假冒的，枪怎么会是真的？” 这“李局”突然后退一步，大声喝道：“好，我的枪是假的，你的就是真的吗？不过是我手下的假枪！看这个，货真价实的！” 说完，手里已经多了一柄匕首，寒光闪闪地伸出来。 晋瑶却笑道：“我的枪当然是真的！你以为这是你手下的假枪吗？” “李局”闻言仔细一看，恶狠狠地道：“别说了，别管谁真谁假，试试才知道！” 说完一手枪一手匕首，向前跨了一步，目露凶光，大声道：“你们自找的，别怪我！” 说完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晋瑶。 段天急速横跨一步挡在晋瑶前面，大声道：“凶徒，你敢伤人！” 伸手就去夺凶器。 “砰！” “李局”手中的枪响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兄妹之情 原以为“李局”手中的枪是假的，没想到居然响了。 段天挡在晋瑶的前面，这一枪正打在他的右肩上，顿时血流如注。 晋瑶和夏雨手中的枪也几乎同时响了，一枪打在对方的肩头，另一枪打在了他的肋部。 “李局”顿时嚎叫起来，挥舞着匕首就要刺过来。 段天忍住痛，抬手把住身边人的肩头，一脚蹬了出去，正蹬在他的裆部，一下子命中了要害，把他踹得松开凶器，双手捂住裆部倒了下去。 枪声震惊了办公室所有的人，立刻有人出来，见段总受伤了，纷纷围过来问帮忙。 段天肩头的伤口疼痛难忍，脸都有些变形了，但他还是忍住喊道：“快去楼下把他们的人都制住！他们不是公安，是假冒的！” “但是，他们可能有枪吧？”有人问道。 关键时刻，晋瑶表现出了临危不乱的巾帼气概，一扬手中枪大声道：“夏雨跟我走，再来几个人，找点儿家伙事儿！其余人帮段天包扎，快！” 夏雨急道：“那这里，他们能行吗？” “不把下面的人制住，可能要有更多的人遭殃！没时间了，快！” 晋瑶率先跑向电梯。 夏雨想了想，对几个员工道：“你们好好包扎，仔细着点儿！” 说完也拎着枪下去了。 几个胆大的员工找来剪子、拖把等当武器，壮着胆子也跟着下去了。 段天闭着眼睛，心下大慰，暗道：关键时刻，还是关键人物才能解决问题啊！ 同时心里也有些遗憾，这些员工，平时表现得无比忠诚，一到了关键时刻什么都不是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人家是来工作的，又不是卖命来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暂时忘了肩头的痛，笑了出来。 旁边的员工吓坏了，急忙问道：“段总，您——” “没事儿，你们继续包扎吧，不用担心！” 段天又闭上了眼睛。 楼下传来了几声枪响。 很快外面警笛声连成了片，真正的警察到了。 十几分钟的功夫，晋瑶和一些警察上楼来，进了段天的房间；警察们第一反应就是把地上的这个“李局”扣起来，然后才来打听段天的伤势。 “隔壁还有几个呢！”晋瑶大声喊道。 警察们立刻冲过去，很快就把两男一女铐住抬了过来；这几个假警察还没醒过来，兀自睡得正香。 楼上楼下的假警察都被擒获了，段天的肩头也被包扎得粗了很多，楼下才上来几个领导模样的警官。 他们身为领导，仍然客气地出示证件后，一个年级稍长的警官向段天点头道：“我们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我叫段一锋；先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伤者了，然后把受伤的人抓紧送医院，企业再来两个知情的人和我们回去，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 段天忍着痛，笑道：“段警官您好！我们是一家子啊，我叫段天！晋瑶，还有受伤的人吗？” 晋瑶摇头道：“没了。” 然后主动把枪交给段警官，又示意夏雨也把枪交出去，说道：“段警官，我配合你们去调查吧！这两把枪是歹徒的，我们一共打出了四颗子弹，请您拿回去验证一下！” 段警官满意地点点头，道：“好样儿的！我们这就走吧，小林子，你带几个人留下继续观察，防止匪徒有漏网的出来伤人！” 然后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道：“段天先生，快去疗伤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就是！” 段天笑着接过名片，向身边人道：“把我抽屉里的那盒名片拿出一张来，给段警官！” 旁边人到了段天办公桌旁，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名片，问道：“这个不也一样吗？” “不，那抽屉里面的！” 段警官接过名片，刚看了两眼不由又看向段天，奇怪地问道：“段天先生，你不是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总吗？怎么，这名片——？” 段天点头一笑，答道：“段警官，那些名头不过是商业往来时用的而已，和您之间来往，用那些名头好像有些不尊重，是吧？” 段警官一挑大拇指：“段老弟，你是我从警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了不起！我先撤了，以后再联系！” 说完仔细地把名片揣好，一挥手，收队了。 段天给他的这张名片，和桌子上的那张大不相同。 桌子上的，和那些企业老总的一样，冠了几个名头，做成质量极高的烫金外表，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抽屉里的却不一样，它们很普通，没有名头，只有名字，还在名片正面的右下角，其余的大部分位置都是空白，但不是白色，而是微黄的表面，背面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却有一条条的横格儿，左上角写着“便签”两个字。 用意很明显，这名片可以当做便签使用。 员工要叫救护车，段天没同意，员工只得护送他到了医院。 以前来医院找人办事，段天要告诉医院说自己和谁有关系，或者有人之接带着他来，比如周心融、商冰，都是如此。 现在不同了，当初开业之际段天有意请了医院的小大领导四五个，他公司的场面他们也看到了；现在突然他受伤住院，这些领导纷纷过来嘘寒问暖，并反复叮嘱医生护士，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 经过检查才知道，段天是被火药枪打中的。 那个人用一把自制的火药枪打中了段天，枪膛里装的是铁粒子，深深嵌进了段天的肩头，这么近的距离，有两颗直接打到了骨头，需要做手术。 …… 晋瑶和公安局的段警官回到局里，才知道这段警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在警界口碑极好，为人正义，身手不凡，嫉恶如仇而又铁面无私；她把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并一口咬定两支手枪都是坏人的。 经过审讯，这伙儿人是惯犯，他们行动之前总会仔细打探消息，知道谁遇到了问题后，便假借公安厅名义来浑水摸鱼，很多犯了错误却躲过一劫的官员都被他们敲诈过，每次敲诈的钱财数额都不小。 这次听说段天开了家大公司，认定他是个有钱人，又听说他动用了军队更觉得里面有文章，便冒充公安厅的人来，要把段天带走实施敲诈；没成想遇到了克星。 晋瑶说明白了，段警官虽然觉得她对枪的解释有漏洞，也没太纠结在这件事上；毕竟晋瑶他们间接揪出了一个犯罪团伙儿，并且从中能得到更多消息。 他让晋瑶回去了，开始亲自审问这些家伙。 开始时，他们只交代了一些小案子，涉案金额不过几千几万元。 随着审问的深入，终于有了突破。 为首的“金大雁”交代，就在前不久，他们还敲诈了一个人，说来是东岭市的名人。 “说吧，只要你坦白交代，我们会在量刑时给你考虑进去的！”段警官不多说，但不怒自威的外貌，还是让金大雁觉得交代的好。 “警官，前段时间我们得到一个消息，说东岭市的领导——” “等一会儿，你先别说！” 段警官看看身边一同审问的警官，道：“你去把录音设备拿来，我们边录边听！” 同事去了，段警官道：“一会儿再说，你的消息涉及到了市里领导，可能很重要！” “警官，那样的话我还真就不说了，一旦被领导知道，我又没有什么大罪，出去还不得没命啊？” 段警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段天，你就是彻底一疯子！我和那王八蛋枪战正准备的好好的，你出来捣什么乱？”晋瑶毫不同情段天的病情，在病床旁大声问道。 夏雨看不过去了，在旁道：“晋瑶，你说什么呢？要不是段天替你挡一枪，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你！别……” “别没良心是吧？他怎么就知道不挡的话就一定能打着我呢？要不是他在前面碍手碍脚的，我早就一枪崩了那王八蛋了！” 晋瑶不理会夏雨，继续大喊大叫。 夏雨气得指着段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手术的段天身子没有力量，他知道夏雨误会晋瑶了；晋瑶和自己大喊大叫，不过是心里感激，换句话说是心疼的表现，而她的表达方式，夏雨是不会理解的。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让自己撑起来，道：“晋瑶，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讲道理也要等我伤好出院不是？” “等你出院？现在我憋着气呢和谁说去？”晋瑶尖声道。 夏雨不高兴了：“晋瑶，你憋着气冲墙喊去啊，段天都受伤了，你还喊个啥呀？” 晋瑶看看夏雨，不说话了。 段天急忙在中间道：“夏雨，晋瑶，你们别吵了，受伤的是我，你们吵起来，人家会笑话的！” 他故意把语气说得诙谐，轻松，不想晋瑶被误会后心里难过。 晋瑶却冲着他来了：“段天，我和夏雨吵了吗？你在中间当什么好人？” “晋瑶，你今天吃枪药了怎么的？段天受伤需要休息，你一个劲儿地冲他喊啥呀？要喊你冲我来！” 她不管不顾了。 晋瑶看看她，又看看段天，不吭声了，突然转身就出去了。 段天知道，她心里难过；一方面自己替她挡了一枪，她现在宁可躺在床上的不是她自己；另一方面夏雨的误会，她却不能和她吵，因为夏雨明天冲着自己说话，她要是吵的话，不明显也要站在自己这一边，那样不成了两个人争自己了吗？ 所以她只能出去，心里再怎么在意自己，也要等夏雨不在这里才能表达。 但夏雨还就不离开了，寸步不离，渴了随便喝口水，饿了就吃医院里的饭菜也不嫌乎，困了找个椅子趴在床边就睡；这份照顾，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做到，她和自己并不是最亲近的，却做到了。 手术做完了，段天躺在床上，才回想起事情的经过。 我的天！ 那个车挂，现在怎么样了？ 一把就抓住了夏雨的手臂，他急促地道：“夏雨，麻烦你一趟，快回我办公室一趟，把我办公桌旁的那个车挂拿来！千万不要弄丢了东西，千万不要弄坏，千万别沾水！” 三个千万过去，夏雨愣住了。 “什么车挂啊，这么重要？”她不解地问道。 “非常重要，你去拿吧，我先打电话让他们保管好！” 然后急忙给晋瑶打电话。 “晋瑶，你去我办公室把那个车挂装好，千万别弄坏了，千万别沾水，千万别弄丢了什么，千万别让别人动！” “哈，就是那个因为我多说句话，就骂的狗血喷头的车挂吗？挺值钱哪，四千万了！” “什么四千万？” 问完，段天立刻就知道了，自己连续叮嘱了四个“千万”，可不是四千万嘛！ 接着说道：“晋瑶，我让夏雨回去取了，你等她回去交给她，好吗？” “不好！让她自己拿呗！” 晋瑶挂了电话。 夏雨不知道那边晋瑶说的什么，仔细叮嘱了一番，又找来护士叮嘱一大阵子，再回到段天身边，“段天，你可千万别自己乱动，千万别想那些没有的，千万别惦记公司的事儿，千万千万不能惦记着出院，我很快就回来，知道了吗？” 段天一吐舌头：“我的妈，五千万了！” “贫嘴！”夏雨离开了。 她刚离开，晋瑶就进来了。 她毫不客气地锁上门，“哗”地一声拉上门帘儿，冲过来抱住段天的头，狠狠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坐在那椅子上，像个小猫儿似的把头扎进段天的怀里，柔声问道：“段天，你个傻子，替我挡什么枪？” 段天右肩受伤了，左手还能动，摸着晋瑶的脑袋，道：“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妹，不论什么时候，我能保护你们时，一定要保护你们的！” “你个傻瓜！这辈子能找到一个你这样的男人保护我，也就知足了！” “晋瑶，你还怕找不到像样的男人吗？就凭你的为人，天下好男人任你挑！” 晋瑶抬头看向他，笑道：“可惜，这个男人偏偏就不是你！” 段天抚 摸着她的头发，道：“晋瑶，你不会怪我吧？” “有什么可怪你的？一大帮女人疯了似的抢你，我可不想和她们一起疯！留着点儿好吧，说不定还能留个好念想！” 突然坐起来，她正色道：“段天，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但你也不能离我太远，行吗？比如现在，我们不过这么近距离地相处，却不会有丝毫的僭越……” “有什么不行的？你我就是兄妹，我当哥哥的喜欢妹妹，天经地义！” “我呸！别打肿脸充胖子行不？我比你大！叫姐姐！” “不研究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夏雨来了，又会误解你的！我们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姐弟！你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吧？再说了，她在我心里也不过是个小妹妹而已！” “这你不用解释，我看得出来！” 晋瑶离开了。 夏雨却很快就赶了回来，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一进屋她就看出来了，立刻问道：“谁来了啊？怎么把门帘儿都档上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日记 段天假装很诧异的样子：“哦？我怎么没注意？可能是小护士嫌外面吵拉上的吧？不用去管它！” 夏雨却很敏感地道：“这地方怎么会吵？这是高级病房区，谁能在外面大吵大闹的？我看不是这么个事儿！我问问护士，她们把门帘儿拉上干嘛？” 段天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敏感，还这么认真，忙笑道：“这又不是太要紧的事儿，不用那么认真！夏雨，快把车挂给我，我要研究一下！” 夏雨看看他，没答应，装着车挂的盒子就在手中的方便袋里，她拎着就出去了；一出门儿正遇到护士来检查，便拦住她问道：“护士，这门帘儿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拉上？” 护士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一个小时前的巡回检查还没拉上呢！不过这不是大问题，很好解决的！” 说完“哗”地一下拉开了门帘儿，可能她觉得夏雨有些过于认真，一个门帘儿，谁拉上的无关紧要，拉开就是了。 夏雨却又拉上了，道：“先放这儿，我得查出个结果来，到底是谁拉上的！” 护士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想更多，进来检查一番离开了。 夏雨在地上来回转着，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为什么它会被拉上？又不是护士干的，真是奇怪！” 段天心急那个车挂，看着地上转来转去的夏雨，道：“夏雨，麻烦你把车挂给我，好吧？然后你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就行了！再说这里还有护士呢！” 夏雨立刻摇头道：“那可不行！这门帘儿都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如果再有人干出比这更可怕的事儿来，那还了得？” 段天觉得她过于求真儿了，笑道：“这个问题可以查，车挂给我行吗？” “我就不明白了，这这挂对你究竟有多重要？不就一些小海螺，一些纸鹤吗？谁不会折？谁不会弄？再说了——” 她突然住口不说了。 段天立刻感觉到，她一定是抽空儿研究这车挂了，才会有这半句话，可别给弄丢了什么！ 心里一急，他问了出来：“夏雨，你看这车挂了？” “啊，怎么了？我看得还挺仔细的，除了几串儿大小海螺和几串儿纸鹤外，什么都没有！穿串儿用的绳我都研究了，也没什么奇怪的，——段天，这车挂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段天心里更着急起来，车挂就在她的手里，却不给自己，还一个劲儿地问它和自己的关系。 这个夏雨怎么变了？ 以前的她阳光、漂亮而又充满活力，看问题深刻透彻；这才多长时间啊，竟变得如此小气、狭隘，甚至有些斤斤计较了呢？ “夏雨，它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别看它普通，却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礼物，也算是一个纪念吧……” “朋友？送一个这么简单的手工车挂，好像你这个朋友也不太爽快啊！换做我送一辆车还差不多！” 就几天前，她也不敢说这样的话；现在不同了，银行卡里突然多出来几百万，别说买辆车，就是买栋房子，再买几辆车，都不成问题！ 段天摇头道：“夏雨，你知道的，礼物的轻重不在于它的物质价值，更多的是送礼物的人和接受礼物的人之间的情谊！” “那你们之间什么情意啊？看手工一定是个女孩子做的，但也有些粗糙，我觉得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不是很认真！” 段天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但还是不能说不好听的，只得再次笑道：“夏雨，这些小事儿，我们就不要研究得这么认真，透彻了；把车挂给我看看，好吧？” 听话听音儿，段天两次笑，两次强调要车挂，再不给，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把方便袋儿往这边一放，道：“其实真的没什么的，很简单，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你看看吧！” 段天立刻撑着坐起来，慢慢打开方便袋，拿出里面的小盒子打开，看到了这串车挂。 瞬间变得熟悉起来，他的回忆一下子到了城外的高岗上，她用力扎进自己怀里抽泣的瞬间；那时的她，显得那样的脆弱和让人怜爱。 睹物思人。看到这个车挂，他仿佛看到了她在灯下用心折叠纸鹤时的样子，看到了她小心地把海螺洗净晒干，再用心地穿起来的样子；仿佛都看到了，她突然一不小心扎到了手！ 他不禁轻“啊”了一声，太投入了！ 夏雨吓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 段天略带尴尬地答道：“没什么……” “没什么？是想到什么了吧？看来这车挂里面果然有信息啊，我也替你分析了，一串儿大海螺八个，五串儿小海螺27个，五八应该四十才对，不得二十七，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 她的话提醒了段天，对啊，这不正是吗，八个大的，二十七个小的，八，二十七，八月二十七，8月27日是什么日子？ 他口中喃喃道：“八、二十七，八、二十七……” “8、27？那是什么啊？看来这车挂果然有意义！段天，这8、27到底是什么啊？” 段天也不知道，他在想。 但这并不难想，8月27日，是自己第一次送周心融回别墅的日子，也就是那天看到了秦月薇的，也正是那天，她替门口儿的小树绑了一根木棍用来抗风，因为一个人无法完成，自己才去帮的忙。 8月27日，正是代表她遇见自己的第一天。 把车挂做成这种形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的生活很单调枯燥，虽然贵为集团老总的太太，却享受不到一丝一毫；直到遇到了自己，才激起了心中那份感情，那份只能以朋友之情相处的，近乎于“爱”的感情！ 也一定是从那天起，她的生活才有了变化，可能是期盼，也可能是等待，更可能是一种虚幻的，虚无缥缈的…… 大大小小的海螺，说明了这个问题，那么，这些纸鹤又说明了什么呢？ 段天信手打开了其中的一个。 没有字，没有任何标记，只是被折成了一只纸鹤。 看着纸鹤的折痕，他又想起了她的手，那样的嫩如新枝，那样的白如脂玉，她整个人的那份柔便显现出来，再次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夏雨在旁看着，见他呆呆的样子，心里大为不好受，小声道：“真厉害，一个车挂都能入迷！” 段天没回答，继续研究她亲手做这车挂的含义。 突然心里一动：莫非把这些纸鹤都打开拼到一起，才能真正了解里面的秘密？ 突然找到了思路，他开始快速把纸鹤打开了七八只，然后一张张摊平铺在床上，仔细看去，并没有发现新的情况。 夏雨一直在旁关注着，见他把纸鹤打开铺平，也好奇地在一旁观察起来，观察了好一阵儿，突然拿起其中的两张纸道：“段天你看出来了吗？其实这些都是从一个小的彩色日记本儿上一页页撕下来的！你看这两张，是紧挨着的，一个第六页，一个第七页，除了纸张颜色不同外，没有什么分别！” 从日记本儿上撕下来的？日记本儿？8月27日！ 段天突然觉得抓住了什么，却又觉得这东西就在眼前晃动却无法抓牢，是什么呢？ 对了，就是8月27日那天的日记！ 秦月薇一定有一本日记，上面记载着的，正是她的秘密，可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写满了她的生活，包括历史上的每一天，包括她的心、她的感受、她的爱……这些是别人无法看到的；也有可能，这里面记载着更多，包括她的所见所闻，包括她的感受；也可能，日记中提到过自己。 想知道她的心，只要找到这本日记，尽管现在还不能确定它是否存在，不能确定即使它存在，自己能否找到。 他的心，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是个好人，一个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贤惠善良的女人；她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女人；但命运使然，她却无奈地生活在他的阴影下，无法释放自己的爱，无法得到应有的快乐。 而这个车挂，如果真的告诉自己那本日记的存在，也说明了她的智慧；她相信在这辆车到自己手里之前，周廷峰会经过仔细的检查，纵使自己不查也会让放心的属下去查，一定会查得很仔细。 但他们没有找到这里面的秘密，因为在所有人，除了她和自己之外，没有人会知道；周廷峰为了表示大度，并没有把车挂扔掉，因为他坚信有一天她会再次看到这辆车的；他还幻想着那时的她，会对自己的表现大为赞赏，而答应他什么呢！ 段天默默地把8月27日和日记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牢牢地记在心里后，看向了夏雨。 夏雨正在看着他，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他突然看过去反倒把她吓一跳，身子一颤，问道：“段天，你看什么啊？吓我一跳！” “夏雨，你会折纸鹤吧？麻烦你帮我把它们都折起来，我要把这车挂儿恢复上……” 夏雨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恢复不上原样儿，你可别怪我！” “放心吧，不会怪你的，不过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夏雨啐道：“别拿好话哄人了！” 嘴里这么说，那边却动起手来，拿起床上的一张纸开始折起来。 恢复比新折快多了，毕竟有折痕在先，很快她就恢复了三个。 第四个纸鹤的纸在床的里面，夏雨一眼看过去，觉得这么伸手还真够不到；段天也看到了，就要转身去拿，夏雨道：“别动，别抻到伤口，我来！” 说完，她往前一探身去够，却重心失稳栽倒在段天身上！ 拿到了纸，她却没记着起身，慢慢回来，吻在了段天的唇上，然后轻声道：“段天，我爱你！” 才离开他的身子，却没离开得太远，就这样半倚半靠的，去折最后一个纸鹤。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夏雨的吻 最后一个纸鹤折好了，夏雨把它和其他的放在一起，堆到段天面前，道：“都折好了，你可以把它复原了！” 说话不再是刚才那种语气，而是变得矜持和羞涩起来。 段天也才突然明白，这段时间她为什么像疯了似的，不论谁说什么都要顶嘴，不论什么情况下都像个装满汽油的瓶子，沾火儿就着；就是因为她在等这个时刻的到来，现在终于到来了，她表达了出来。 可是，自己该怎么应对呢？ 生冷地拒绝？那会伤她很深，轻者受到了求爱不成的打击，影响了工作和生活；重者可能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发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他只能结结巴巴地道：“夏雨，你，你——” “我什么？”夏雨更羞涩了，脸上一片绯红，低声道：“我爱你，不可以吗？” 这么直接！ 段天更无法回答了。 “段天，我爱你，不是爱你给我的五百万，不是爱你的英俊潇洒，我爱的是你的整个人，你对人的这颗心！” “可是——”段天鼓足了勇气想说什么。 “不用可是，我知道你有爱人了，并且你身边的女人很多，她们也都很爱你！但是你没有结婚，我有权利和她们一样爱你，对吧？” “夏雨，你对爱情——” “我对爱情是认真的！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当这个白马王子出现时，别的男人都无法令她心动！段天，接受我吧！我对你的爱，可以说是最真心的，最纯粹的真爱！” “夏雨，我——” “我知道你不能一下子接受这份爱，不过不要紧，我会给你时间的！从今天起，我就伺候在你身边，直到你伤愈出院！并且在你出院后，我依然会在你身边，依然会这样的深爱你，守在你身边，替你挡住所有的不利的东西！”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熟悉？ 段天突然想起来了，明松雪就是这样的！ 明松雪？她哪儿去了？ 突然的一惊，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她？ 急忙抄起手机打给晋瑶。 “晋瑶，明松雪呢？” “就在我身边呢，怎么，想她了？” “不是，她，她，我怎么好像挺长时间没看到她呢？” “因为她迷恋你太深了，我决定找个心理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医生看看，你猜怎么着？她居然得了一种臆想的什么狂想症！一直把自己当做了古代的丫鬟，非要找个主人不可！” 段天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老天！晋瑶知道了自己和明松雪之间的约定！ 想到这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晋瑶问道：“说说吧，是不是想她了？要她向你问个好吗？” “别乱说！我就是怕她受伤！这几天公司不太平，有人来闹事儿嘛！” “这你倒不用担心，我们再医院里！我说的是实话，一会儿我们就过去了！” 那边挂掉了电话。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功夫，晋瑶和明松雪来了。 天气已经较冷，晋瑶穿着风衣，还有些冷的感觉。 明松雪好像变了一个人，站在那里挺胸昂头的，一副高贵的样子；看到段天不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晋瑶道：“段天，明姐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经过治疗，已经好了；以前她有明显的自认为丫鬟的狂想倾向，现在没问题了！” 明松雪点头一笑，算是回答了。 段天向晋瑶招招手。 晋瑶凑了过来。 段天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不光是没问题了，好像治疗过头儿了吧？到医院来看我，也不说问问病情？” 晋瑶一愣，瞬即笑道：“段天，你别在那儿挑肥拣瘦的听到没？好了总比没好强吧？” 在晋瑶和明松雪面前，夏雨觉得她还是个外人，毕竟人家三个现在在同一家公司，自己还不是；不自觉间，她就把自己分离了出去。 但这样下去，想和段天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机会；两个女人，各有各的特点，都是这么的优秀，自己再不靠前，估计没希望的。 “晋瑶，段天，我们是朋友了，就不用拿公司的名头来称呼，是吧？” “那是当然！夏雨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晋瑶回答。 “我也想到你们公司谋个职位，怎么样？工资可是少给，哪怕不给也行！都是朋友，帮忙也是应该的！” 晋瑶看向段天，又看向夏雨，“这就不用问我了，如果是个帅哥的话，我说不定存个私心什么的，直接就答应了；不过你是个美女，我就说的不算了！” 晋瑶表明了立场：自己和段天之间没什么关系！ 夏雨如此聪慧，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笑道：“不过你晋瑶可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相当于丞相，和皇后级别差不多，怎么能说了不算？” 她想进一步证实一下，晋瑶到底是什么心理，是测验自己呢，还是确有其事？ 晋瑶哈哈笑道：“夏雨，你挺机灵个丫头，怎么会说出这等话来？自古丞相和后宫就不和，越是贤能的丞相，后宫越是看不上，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夏雨懂了，知道晋瑶是在更进一步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便放心地笑道：“晋瑶，可惜你没生在古代！如果在一个乱世之秋，你——” “我也只能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女宰相！”晋瑶抢着答道。 “晋瑶，没想到你说话这么幽默！看来我夏雨进公司后想升官儿发财的话，还得攀住你这棵宰相的大树啊！” 晋瑶看看段天，又看看明松雪，笑着答道：“夏雨你多虑了，段天的朝代不是乱世之秋，没有古代后宫的明争暗斗！” 段天急忙插口道：“几位，如果你们开玩笑，我不介意；但是别把我扯进来啊，更别拿什么后宫和宰相来说事儿，好吧？” 通过这段皇后和后宫的对话，晋瑶和夏雨相互的立场已经确定了：在晋瑶那里，夏雨怎么追求段天，怎么和别的女人争，于她毫无关系，她的目的就是维持公司的良好发展；而夏雨知道晋瑶不会追求段天后，心里自然非常高兴，便想争取成为晋瑶的好朋友，让晋瑶帮助她靠近段天，却被晋瑶拒绝了。 但晋瑶并没有拒绝她这个人，夏雨仍然觉得很高兴。 明松雪自始至终没说什么，好像插不上嘴似的。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晋瑶说道：“段天，我要回公司了，不少事儿等着处理呢，你就在这儿安心养伤吧，不用担心公司那边！” 段天感激地点点头。 晋瑶转身出去了。 夏雨道：“段天，既然晋瑶没拒绝，这位明姐也不会拒绝，你就给我安排个位置，好不好？” “当然好了！不过不用我安排，你和晋瑶说一声，她一定会给你安排的，职位绝对不低！” “是吗？那我可要先谢谢你了！我这就追晋瑶去！” 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包儿就要往外冲，突然又定住了身形，问道：“明姐，您准备去哪儿？不回公司吗？” 明松雪没有什么表情，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要出去转转！我想好了，服装设计这个本领我还是不能放弃，要重新找回灵感！” 语气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令段天心里突然一沉。 她缠着要给自己当丫鬟时，自己觉得太麻烦了，想尽一切办法要拒绝；现在人家根本不多看自己一眼，却又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她这么离开自己，自己的生活中缺少了什么。 这就是人，心底有些贪婪的欲望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那么多追求自己的女人，那么多和自己有着难以名状的关系的女人，她们都很优秀，一个比一个美；但就因为其中一个突然有了变化，自己先不适应了！ 夏雨却大为放心，笑道：“好啊，改天真的该和明姐学习一下服装设计！我也是个爱臭美的人，能给自己设计服装倒是挺不错的事儿！” 明松雪淡淡一笑：“好啊，改天我们一起研究，共同进步！你们聊会儿，我先出去转转！” 说完她翩然而去，段天却觉得心里一阵空虚。 看着被拉上的门帘儿，夏雨突然又觉得它很应该被拉上，蹑手蹑脚过去锁上门，回到了段天身边。 先轻轻地吻了一口，闭着眼睛陶醉一会儿，才说道：“段天，我去公司了！” 说完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转身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段天一个人，她突然感到有些孤独。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明松雪。 她径直来到窗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段天看，足有一分钟；然后做出了和夏雨一样的动作——把门反锁上了。 她慢慢地解开了大红外衣的扣子。 段天急忙小声道：“明设计师，你这是——” 明松雪“唰”地一下打开了衣襟！ 露出了里面的丫鬟裙！ 然后她迅速把外衣都脱下去，露出了里面成套的丫鬟服。 来到床前道了一个万福，小声道：“公子，小雪给您请安了！请问公子，要小雪做些什么？” 段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用从来没有过的结巴话问道：“明，明，明明——” “公子，您别误会小雪！在她们面前，我只能装作治好了劳什子的病，其实我没有病！公子，要小雪伺候您洗漱吗？” 段天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半天，他才问道：“明，明设计师，您不是治好病了吗？” “公子，您怎么能说我有病呢？我服侍公子有什么错吗？来，如果公子需要的话，小雪可以陪您就寝！” 段天彻底吓晕了，晋瑶这是搞得什么鬼？怎么这明设计师越治越重啊？ 但他心里居然还有那么一分窃喜。 第二百三十五章 副总经理助理 明松雪可没有想什么，道福后立即过来，先替段天整理一下头发，转身去找毛巾，放在盘里仔细洗过后拧干，过来要给段天擦脸。 段天吓得缩进了被子里，露出半张脸小声道：“明设计师，快穿上，快穿上外衣，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明松雪还要过来，外面有人推门，却没推开，便大声道：“怎么锁门了，打开！快打开！” 段天急忙指向门口儿，示意明松雪打开门。 明松雪也不在意，就这身装扮过去打开了门。 这套艳丽的服饰立刻吸引了刚进来小护士的注意，她竟忘了过来给段天检查，而是端着盘子站在门口儿盯着明松雪看，足足有半分钟之久。 “女士，你，是演员吧？” 她误会了，以为明松雪穿成这样，一定是个演员。 “嗯，我刚换上衣服让他看，看我的演技怎么样，你就进来了……” 明松雪很随便地答道。 “啊，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欢演戏，我们老家那里总去拍电影和电视剧的，可惜为了挣钱我一次都赶上！如果能赶上的话，我真想出去拍戏！对了您看我的长相，具备拍戏的条件吗？” 明松雪看看她，点头道：“嗯，外观不错！可惜你没有底子，不然的话真的有发展！” “我可以学啊！以前我就喜欢一个人像电视剧里那样表演，女士，您能帮我找个表演的机会吗？” 明松雪道：“这没问题，如果你的表演潜质好的话，我认识几个导演，可以推荐你过去试试镜，如果行的话他们会留下你的！” “那可真谢谢您了！不过，听说娱乐圈里面有什么潜规则，我不会也被卷进去吧？” 小护士想的挺远，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挺强的。 明松雪认真地道：“如果你想成名的话，可能要付出很多，很辛苦的，这也是一门专业，并且是专业中的专业！不过不一定是什么潜规则，我给你介绍的导演都是名人，很正派的！” 段天心里干着急，却不能打断她们，怕小护士怀疑明松雪的身份。 好在明松雪已经把小护士吸引住了，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小护士最想听的，哪还有什么时间考虑这些？ 最后，明松雪竟大声道：“这样吧，我给你示范一下，看我演的你就知道自己有没有差距了！” 说完把小护士推到门口儿，小声说道：“你把住门儿，别让别人看到！” 小护士锁上门，倚着门站好，盘子仍旧端在手中。 “公子，让小雪服饰您起床洗漱，好吗？” 明松雪来到段天床边，小声问道。 这姿势，这语气，和电视剧中的丫鬟一模一样！ 紧接着，她又过来扶住段天的手臂，柔声道：“公子，我扶您起床，先洗脸梳头，然后用早点，一会儿隔壁赵嬷嬷带张家大户的姑娘来，请您看看中不中意呢！” 段天脸上一阵发烫，嗫嚅着道：“明设计师，您的表演太逼真了，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吧！护士要给我检查呢！” “是，公子万福！小雪告退了！” 整天的看电视，背台词，一个人的时候总在不停地练习，就是为了能当好这个丫鬟，能被看出破绽吗？ 不是演戏，是在练习适应，当然无懈可击。 旁边的小护士看呆了，好久才把盘子放在旁边，鼓起了掌。 “您表演得太好了！演个丫鬟都这么出色，要是演个公主，可了不得了！对了，您最近的戏里就有演丫鬟的吧？不然怎么会连服装都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啊！” “嗯，你说的很对！这个戏我准备了半年，很快就要正式开拍了，才加紧练习的！不过你可别到处乱说，要是被大家知道了，都来找我表演，可就无法练习了！” 小护士忙不迭地点头道：“您放心，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说的！但是您什么时候能给我找到导演呢？” 明松雪问道：“今天是几号？” “九号了。”小护士忙答道。 “嗯；九号，十号十一号……快了，再有半个月吧，就有个导演到这里来，那时我介绍你认识他！以后怎样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谢谢，真是谢谢您！” 小护士高兴地端着盘子给段天检查。 段天看着明松雪暗暗着急：这不是凭空说白话吗？自己都病成了这样，还在这儿忽悠小护士，不光是并，这人品都有问题吧？ 小护士走后，他问道：“明设计师，你说话算数吗？怎么推荐人家护士啊？” “我说话怎么会不算数？很算数的！过几天的确会有一个导演朋友来这里的，我和他说说，兴许能答应这个要求，小护士就成了演员呢！” 段天不再和她探讨这事儿，而是问道：“明设计师，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回头有机会我们再回到主仆关系，好吗？” “我是小雪，是您的丫鬟，我不知道您所指的明设计师是哪个？” 段天一滞，瞬即道：“小雪，我以公子身份命令你，立刻穿上外套，恢复刚来时的样子！等我们的条件成熟后，我会立刻让你恢复丫鬟身份的！” “是，公子！”明松雪爽快地答应一声后，开始动手穿衣服。 也真凑巧了，她刚换上衣服，夏雨就急急忙忙地进来了。 一进屋，就笑着道：“明姐，段总，猜猜我混了个什么职位？” 好像段天和明松雪不是她加入的那个公司的人似的。 段天笑着问道：“什么职位？不会是副总吧？” 夏雨嗔道：“看你说的！我的职位是——分管办公室的副总经理助理！” “副总经理助理？是哪个副总经理的助理啊？” “哪个也不是，就是副总经理的助理，专门管总经理的饮食起居；你说这个职位怎么样？” 段天一惊：好家伙，冲着我来的啊！ 明松雪听了一皱眉，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笑道：“这就是以前的后勤总管，主管后勤的副总啊！” 夏雨摇头道：“不是不是！我的职责是专门分管段总的饮食起居，其他的副总我管不着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员工苏醒 夏雨又炫耀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问起了段天的情况。 “段天，我看你的伤好像恢复得并不快，是不是用的药有什么问题，影响了伤口的愈合啊？我问问大夫去！” 段天急忙拦住道：“这医生护士的一天来好几趟，不会搞错的，毕竟人家专业，我们问也是业余的问法，还是别问的好。” “也是，这理论挺有意思，‘业余问法’，哈哈！段总，我觉得你好幸福啊，住院时能看到美女护士，来护理你的也都是美女，我看办公室里同样是美女居多，我看你干脆别干什么进出口贸易了，就开一家‘美女养成学校’好了，一准人多！” 段天咧嘴一笑，没说什么。 “段天，我这一会儿段天，一会儿又段总的，你说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更好些？” “自己都说出来了，还问我？随便吧，怎么称呼我不还是我吗？” “哈，这就对了，看我心情是吧？我愿意怎么称呼都行！” 段天道：“不过也不一样；你看看啊，在公司时我大小也是个总经理，该称呼我‘段总’，在其他的场合，只要不涉及公司业务，称呼‘段天’就可以了。” 正说着话，来了两个医生。 并不是段天的主治医生。 “段总您好，这是市医院的副院长高健，我们来这里是要告诉您一个消息，一个好消息！” 介绍人说完让开了位置。 高健院长道：“段总，经过我们的全力治疗，段氏集团的一个伤者终于醒过来了！” 段天一听，“噌”地一下跳了起来。 但肩上的伤口立刻被拉开，他又疼得坐了回去。 明松雪和夏雨几乎同时冲过来扶住他。 段天极度兴奋，咧着嘴乐了，不过前半截是笑，后半截则是痛苦的表情；这么深的伤口，没等结痂又拉开了，谁都受不了。 但他还是坚持着站起来，急促地道：“高院长，他在哪儿？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就在四楼重症监护室；不过段总不要太激动，他不过刚醒过来，还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有更清晰的意识……” “院长，我现在能看看他吗？” “看倒是可以，问题是段总你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行动，还是再等上几天，你们两个的病情都有了恢复时再见面，岂不是更好吗？” “不不不，我这不算什么病，段氏集团的患者，他们的病才是病！院长我求求你，让我见见他们吧，不去我的心里无法平静的！” “那，我安排让人把他用车推过来，你们就在这儿见面，好吧？” “不用，我没问题，我去见他！” 说完段天看向明松雪，道：“明设计师，麻烦你帮我打扮一下，我要替父亲向他们问候，还要替父亲向他们说明，我们段氏集团终于会有一天重新振作起来的！” 高健院长见此情景，不由点头称是，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样的！段总年轻有为，颇有大家风范，我看好你！” 明松雪急忙过来替段天整理装束，又忙着梳头擦脸，完全履行着一个丫鬟的职责。 夏雨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明大设计师还有这等本领！ 既然她能做，自己也不能在旁边看着啊！ 她也加入进来，和明松雪一起帮段天打扮。 高健院长觉得不该看，便带手下人到外面去等。 直到段天被打扮得焕然一新，夏雨才算住手，满意地道：“段天，哦不段总，这么一打扮，您可不一般了啊，简直就是人中之龙了！” 然后在旁边欣赏起来。 而在明松雪眼里，段天早已成为了人中之龙，还用说吗？现在他需要的，是解决段天衣食住行中遇到的所有问题。 现在就面临着“行”，段天要去看望员工，可能出现的问题有好多：他肩头的伤能否给行动带来不便？他去那里要逗留多久？如果员工情绪激动怎么办？还有，自己和夏雨要不要都跟着去？ 最紧要的，也是最急迫的，就是不能让整个行动过程给他带来伤口的再次被拉开！ 她迅速想出了这些问题的解决办法。 把护士给准备好的，从来没用过的绷带迅速拿过来挂到段天身上，道：“段总，您把手臂放在绷带里面，就不会拉动伤口了；还有，一会儿上楼时我们要乘坐电梯，我先去把电梯叫下来，您稍等啊！” 夏雨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觉得段天就是天下最帅气的男人了，没想到明松雪突然做出了这个举动，又提出了问题和解决办法，顿时有些挂不住架儿了；急忙想自己该做些什么。 一看段天已经在明松雪的指引下向门走来，急忙打开门道：“段总小心！” 段天觉得十分不自然，但高院长就在门外等着，也不好说更多；笑着往外走。 明松雪早已抢在前面跑了出去。 饶是这样，段天他们到达电梯旁的时候，电梯还没有到；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即使这种高级病房的电梯，也没一刻闲着。 终于等来了电梯，大家进去后到了四楼，在护士指引下来到了这间重症监护室。 里面住着三个人。 最外面的这个头上缠着白布，但已经睁开了眼睛。 “段总，这三位是康复最快的，调到一个病房了；最外面的这位张先生已经恢复了很多，你看——” 段天凑过去，看着整个脑袋都被包裹着，仅露出眼睛，嘴和一小半儿脸的员工，慢慢蹲了下去。 明松雪急忙在旁扶住他，怕他肩头的伤口再被拉开。 夏雨心里大急，这明松雪什么意思嘛，处处都抢在自己的前头，这样下去，自己怎么接近段天，怎么成为他的助理？ 她们研究这个，员工则瞪着眼睛看段天。 “你好，我是段天，段氏集团的后人，段总的儿子！” 段天做了个自我介绍。 员工先是看着段天，眼中慢慢流出了眼泪，继而双目放出了仇恨的光芒，慢慢地道：“你，你个恶鬼，赔我全家的命！” 说完突然情绪激动，浑身颤抖着，晕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无言的感情 高健院长和其他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还是院长见多识广有经验，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道：“快，全力救治伤者！——段总，可能员工对你有些误会，我们先回去，等他清醒后再慢慢和他谈也不迟。” 明松雪立刻表示不同意了：“不，院长，现在段总不能回去，他就要在这儿等，等员工重新醒过来，再和他解释清楚，一定要现在！” “现在？员工情绪激动，醒过来还是这样子，对他，对段总的伤都有影响，好像不太合适吧？” 一个院长带来的大夫插话道。 “不是这样的；我们想一想，刚才他看到段总后立刻激动起来，直接晕了过去；如果现在我们走了，等他醒过来后又回到了没见到段总时的状态，再来见他还是这样激动；相反，我们就等在这里，他醒过来后虽然激动，但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的激动了，我们可以和他解释清楚！” 夏雨在旁边干着急，却想不出到底怎么说，虽然她的反应也挺快， 在处理这样的场面时经验就逊了一筹。 段天听得直点头，道：“有道理！我没有明设计师想的这么深刻，但也没计划离开！院长，我和公司的人等在这里，您和各位领导就——” “好的，我们暂时回避，你们聊！不过要留下几个医生护士，处理突发的局面！” 段天伸出手来，道：“高院长，谢谢您的理解，也谢谢您对段氏集团员工的治疗！” 高健院长也伸出手来，握住段天的手，道：“段总，每个人都有不被理解的时候，但只要你做得问心无愧，只要你肯用心去面对，没有打不开的结，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段天重重地点头，“高院长，您是个好人，和其他都没有关系的好人！在您的身边，能得到的不光是知识，还有做人的光明磊落！”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高院长才带人离开了。 段天站在员工身边，看着医生在给员工呼吸氧气，问道：“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没说话，盯着仪器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吁了一口气：“段总，他刚才的情绪波动极大，不过还没有太大的影响，平静一会儿会好的。” 说完又替他测量体温，观测各项数据。 段天伸出手来帮忙，明松雪和夏雨也凑过来，想帮忙却被段天制止了：“不用，他们是段氏集团的元老，理应由我来伺候！” 他忍着肩头的伤痛，和医生一起慢慢打开缠在员工头上的纱布。 也许是恢复的较快，虽然被激动的情绪刺激晕过去，这员工还是较快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正在替自己解纱布的段天。 这次他没有说话，却怒目而视，两眼放出的光芒就像一支支利箭射过来；喉间咕咕作响，同样缠着纱布的胳膊也作势欲动。 段天没有胆怯，慢慢凑过去，伸出手来扶住他的胳膊，小声道：“您小心，别拉到伤口！” 员工还是慢慢地抬起胳膊。 段天知道了，慢慢地用双手把住他的胳膊，拍在自己的脸上，又反过来拍在另一侧，才把手放下，继续小声道：“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不能动手打我；我不怕打，不怕任何人打，也不怕打得多痛，打得多重；让我服侍你们慢慢好起来，等你们身体康复了，等你们有力气时，你们再打，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好吗？” 员工面无表情，但明显不像刚才那样的激动和仇恨了，而是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明松雪在旁，被段天的举动和这番话感动，不由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夏雨更是双手掩面，无法抑制的泪水奔流而下。 段天仔细地，小心翼翼地替他解开纱布，慢慢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头发都被剃光了，皮肤也没有了原来的颜色，一片刚刚褪去结痂后的嫩肤显露出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幸好他的眼睛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能看清四周的事物，只是愤怒渐渐消失后，眼中已经没有了光彩，黯淡了下来。 颈部皮肤凸凹不平，让人更加不敢直视，明松雪和夏雨吓得转过了头。 段天站在他的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轻轻摩挲着员工的皮肤，他慢慢地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是我的骄傲！我为你们遭受的苦难感到痛心，这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怎么能弥补，但现在，请允许我做出一个最简单，可能、也是最愚蠢的弥补吧！” 他抬起手，一巴掌砸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再打回来。 “我可能没有能力让您恢复到原来的面貌，但我可以让您知道，我永远在您的身边，我的公司，我和所有的员工都会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说完，他继续摩挲着他的皮肤，慢慢闭上了眼睛。 员工没再说话，泪水从紧闭着的眼角沁出来…… 医生护士都被这一幕感动了，纷纷转过头去，轻轻擦拭着泪水。 段天道：“您放心地养伤吧，我也住在这里，我会时常来看您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这员工竟抬起了手，慢慢地抓住了段天的肩头。 明松雪看到，他抓住的位置正是段天受伤的肩头！ 段天自然疼痛无比，但他知道，这点儿痛和他们的痛比起来，算什么？ 他平静一下心情，暗暗吸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道：“您放心，我会尽力的！尽力让大家好起来，尽力让大家重新回到公司，尽力重振段氏集团！” 他肩头已经渗出了鲜血，但笑容依旧灿烂。 员工也看到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询问的目光看向段天。 旁边医生道：“段总，患者需要休息了，您也先回病房休息一下，好吗？” 段天没说什么，淡淡地一笑：“您先养伤，回头我再来；现在您需要的是休息。” 鲜血已经顺着衣袖流下来，把洁白的西服染红了一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唐宋的鸿门宴 终于躺在了床上，段天紧闭双目，简单休息了几秒钟。 突然睁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夏雨吓得一哆嗦，小声问道：“段，段天，你怎么又笑了？” “我怎么笑了？我的员工醒过来了，他们很快就能回到我的身边，我能不高兴吗？就是不让喝酒，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喝上两瓶白酒！” “这都啥样了，你还喝酒？疯了吗？”夏雨啐道。 “夏雨，你可能不知道，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候是什么，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告诉你们，这样的员工对我来说是什么？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的精神，他们的力量在延续！” 说着，他又落泪了。 “段天，你没事儿吧？这又哭又笑的，我都有些害怕了！” 夏雨真的有些害怕了。 明松雪没有，她的心就随着段天的情绪变化；他笑，她也跟着高兴，没有丝毫的担忧害怕；他哭，她的心也跟着下沉。 她了解段天的性格，知道他的心，知道他的情感。 笑过哭过后，她去找医生了，段天的肩头需要包扎。 …… “融融，昨晚的菜可口吗？这家餐馆是新开的，口味也算不错，特别是那道猴脑可是大补！你说，你怎么就不爱吃呢？不过也没问题，东岭市每天都有餐馆开业，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吸引顾客，我们还愁没的吃吗？明天我再找几家！” “不用，换；我们，都有，工作，不是吗？” “融融，事业是什么？不就是那些买卖吗？这个很好办，我们下面的副总都是干什么吃的？把工作都交给他们不就结了？再说了，我的集团，加上周氏集团，两大集团联手，东岭市还有谁敢和我们争锋？有谁敢和我们斗？你就放心吧，都说趁年轻时要及时行乐，我们不行乐，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又有什么不妥？” “也有道理。” “融融，你想的太多了！我要说的是，我们现在的年纪都正是最好的时候，这么好的年纪，我们不可以都用在事业上！你想想，就算我们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事业上，能把全世界的钱都赚来吗？再说了，全世界的钱都给我们，我们又能拿着它们干嘛去？融融，你一定要想明白这一点，这也是我最担心你的一点！这样吧，明天你就来我的办公室，我们在办公室里一边品茶用点心，一边讨论事业方面的事情，好不好？” “好！”周心融答道。 唐宋放下电话，立刻叫来了秘书。 “从现在开始，立刻把所有和女人有关的东西都从我办公室拿出去！立刻把办公室仔细清理一遍！然后去供应科找来几个男的，当我的一天秘书！还有，把盥洗间仔细清理一遍，尤其是长头发，你们的衣物和其他的东西，统统清理出去！” “唐总，您，这是——” “废什么话？立刻去！”唐宋大声喝道。 秘书不敢说别的，急忙出去找人了，这样的活儿她是不会做的。 …… “周总，请，请！没想到你这么准时！” 唐宋潇洒地把周心融请进了办公室。 那个秘书在远处的办公室里偷看着周心融，等她进了唐宋的办公室，对身边的另一个秘书道：“你看那样儿！跟个妖精似的，唐总还把她当个宝儿似的，我呸！” “就是！我就没看出来她那点儿好！有啥了不起的？” “呸！” “呸！” 她们在那里嚼着舌头，办公室里，唐宋已经把“男秘书”都打发了出来。 “融融，这里就我们两个！和以前一样，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吃点心，来个特殊的晚餐，怎么样？” 周心融没说话，蹙着眉点头答应了。 “融融，这几天你好像和前几天不一样了，话不多了，好像惜字如金啊！不过这样也好，别人不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是吧？” 周心融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用和更多的人比，就是段天吧，也会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情况，这都快说不出来话了，唐宋居然还说自己惜字如金！ 看来他平时说的那些关心的话，不过是套话，没有一丝真实的情感。 想着，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唐宋及时道：“融融，这些糕点可了不得！我敢说全市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出来！你吃吧，别人弄不到，我能！包你吃个够！” 两个人边说边聊起来。 一边聊，唐宋一边劝周心融喝水，并说这水也是极难得到的，纯天然矿泉出来的水，喝了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在他的劝说下，周心融喝了很多的水，也吃了一些糕点。 聊着聊着，她小声道：“唐宋，我要，洗洗手——” “哦，那里——” 唐宋指着远处的盥洗室。 周心融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她刚关上门，唐宋就起身过去了。 他趴在门旁等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盥洗室的门轻轻弹开了！ 他慢慢打开门走了进去。 周心融正在洗手，见他突然进来，吓得一声尖叫：“啊！你？” “融融，你没看到这个大沙发吗？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来，我们坐下慢慢聊……” 说着，就去搂抱她。 周心融奋力挣扎，却不能挣脱他的手，已经被紧紧抱住了。 “融融，我们早晚都是夫妻，你就别挣扎了！” “不！不行！” 周心融大声喊着，用尽力气推开唐宋，还是没能奏效。 她也顾不得了，随手划拉一下，摸到了旁边的一个烟灰缸，抡起来砸在唐宋的背上；趁唐宋惊愕间推开门跑了出来。 外面的门还是紧锁着的，根本无法打开，但她摸到了一把水果刀。 “滚开！” 她挥着水果刀喊。 因为过得的情绪激动，她几乎脱力了，浑身颤抖起来。 唐宋知道，现在只能依着她了，不可以乱来，急忙摆着手道：“别激动，别激动，我是和你开玩笑的！盥洗室里怎么能聊天？我看看你的反应，果然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来，我们继续谈，继续谈！” 这种情况下，周心融还能做什么？只能坐下来继续交谈，但水果刀就紧紧地握在手里，时刻警惕着。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心融的无奈 刚才还吃着香甜可口的糕点，转眼间味同嚼蜡，周心融一口也吃不下了。 唐宋却还在那施展着嘴皮子的功夫，大谈人生，谈如何享受生活。 最后周心融坚持不住，几乎要崩溃了，踉跄着请他打开门。 唐宋见无法达到目的，再折腾下去周心融非倒在这儿不可，便萌发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再说了，周心融虽然漂亮，得到后不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吗？他在意的是周氏集团的产业。 于是他把周心融送了回去，并说明天一定找个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看，一定要让她恢复精神。 周心融怀着难以说出来的复杂心情，一头扎在床上不想起来。 周廷峰却一直监视着她的举动，见她回来了也不说话，来到了她的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心融，回来了？爸爸要和你说件事情！” “爸，我累！明天，好吗？” “心融，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人家唐公子请你吃饭，又这么关心你，你却不给人家好脸子看，这样可不行！我们该谈谈了，开门！” 无奈，周心融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了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爸，进来，吧！” 周廷峰阴沉着脸进来了。 “心融，唐公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一跺脚东岭市都跟着乱颤！你还挑肥拣瘦的，这样不行，啊！” “爸，我——” “行了，别说了！我养你这么大，没指望能帮上我什么忙儿，别给我添乱就行！你看看你，忙没帮上，尽给我添堵！从明天起，你要好好对待唐公子，别和人家撂脸子，好好陪他聊天吃饭；——这整个东岭市都打着灯笼找不着的人，你怎么就这么不在意呢？” 周心融不想多说一个字，连连点头算是答应了。 “别给我阳奉阴违的！唐公子真是好样儿的，就你这臭脾气也能将就，换了个人哪，别说你这脾气，再好十倍的人家都不见得当回事儿！” 一边骂着，一边走了出去。 周心融锁上门，再次躺下，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胸中的苦闷无法释怀。 身在其中，每个人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她都清清楚楚；父亲要干什么，唐宋要干什么，再明白不过了。 但她没见过这样的人，包括自己的父亲。 为了接近唐宋，为了能找到一个更大的靠山，或者说生意合作的伙伴，不惜舍出自己的女儿；另一个更是目的明确，要自己的人，要周家的产业。 也只有这样的利益关系和暗斗，他们才能以自己为纽带纠缠在一起；但先不说自己在其中的得失，就是站在另一个角度看，父亲也不合算啊！ 把自己舍出去了，又要用大把大把的钱去和唐宋交流拉关系，最终能得到什么？最多得到唐宋的几句话，一些来自官方的支持，说白了，无非是多赚些钱而已！ 自己如此拼尽力气，可以说废寝忘食、不分昼夜地忙着，却落得个帮不上忙，尽添乱的结果，呵呵！ 这个世界，最理解自己的只有妈妈了，但是，她却早早地离开了自己；能理解自己的，还有他，那个让自己伤心却又无奈的他！ 这时的周心融，才真正感觉到了无助，心里无比地难过；越是烦，胸闷的感觉越严重，她不由伏在床边咳了起来。 …… “段总，你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可不能急着出院啊！”明松雪在旁小声道。 “不要紧，不要紧的！我的伤是小事儿，把员工接回去才是大事儿！我们回去，立刻收拾出几间办公室来，他们马上就要出院了，出院后要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不是？” “段天，你也张罗得太早了吧？十几个员工，只有两个清醒的，其余的还都晕着呢；再说了，这两个清醒的也不能立刻就出院，你准备办公室干嘛啊？那不是浪费吗？” “夏雨，有些事你没经历过，就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我一定要把员工安置好，让他们有种回家的感觉才行！你想想，如果他们出院后，看到的是临时凑就的办公室，一切都很简单，心里会怎么想？相反，如果他们看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并且不是临时准备的，自然有回家的感觉了！” 夏雨不再说话，这些天的接触，她也了解了段天的脾气，他做出的决定一般很难更改；但他也有个好处，就是别人的意见如果对，他也很愿意接受。 现在就是这样，他认定的事儿，就别再争辩了。 夏雨找来护士，说明段天要出院的情况。 护士不敢做主上报给医生，最终惊动了高健院长。 但段天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更改，包括高健院长在内。 于是段天出院了，医院方面为了取得更多大人物的信任，特地准备了救护车，专程送段天回公司；陪同的人员就由高院长带队。 晋瑶早已听说了消息，带几个人到楼下迎接，场面宏大之极。 准备上楼了，段天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晋总，码头那里怎么样了？” “还算正常吧，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消息？”晋瑶一愣。 “没有，那倒没有，我就是想去那里看看……” “这么突然的问题，也只有你这么突然的人能想到！”晋瑶的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她接着说道：“其实刚好有一批货要发出去，去看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段天耸耸肩，“高院长，有兴趣到码头看看吗？” 高院长看看下属，想让他们回去，但没有人愿意回去，都想跟着去看看。 于是大家分乘几辆车向码头驶去。 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能看到那里的情况了，晋瑶突然说道：“段天，你看码头，不会我们的货又出问题了吧？” 顺着晋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码头旁的一辆大车旁停着几辆警车。 段天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快点儿开，又出事儿了！” 车子开到了，大家也看到了，十几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一些人被动地站在旁边，挤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 替渔民付款 段天登时就着急了，车子还未停稳就打开了车门。 等他下车凑到近前，才发现这些人不是自己的员工；自己的人正在那边把货物装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吓死我了！晋瑶，这不是我们的人！” “看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装船的情况吧，别忘了给高院长介绍一下！——高院长可是个好人，值得深交的朋友！” 晋瑶的这股劲儿，丝毫不输于一个爱结交朋友的男子汉！ 段天听着也直点头，刚要回头去叫高院长，眼睛一扫，他看到了那些站在警察对面的渔民；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更有两个索性坐在地上，还有的叼着烟狠劲儿地裹着。 看来他们遇到了难题，段天不由慢慢凑了过去。 身后晋瑶小声道：“段天，你要干嘛去啊？” “我看看这些人，好像遇到了难题！” 段天头也不回地凑到了近前。 看看这些警察，虽然穿着警服，但和公安局的那些不太一样，他们是海警。 只听一个海警大声道：“大家别考虑了，我们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再考虑也没有用，这不光是钱的问题，我们也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嘛！” 一个人大声对抗道：“为我们的安全着想？就花高价买这么几件东西，就能保障我们的安全吗？” 海警中突然站出来一个大个儿，大声喝道：“怎么，对我们的装备没信心吗？我们这次不光是给你们配备装备的问题，还要规定一下你们的捕鱼范围：从明天起任何人不能到三米以下的深水区域捕鱼了！也就是说，你们的船不能再往江心里面去了，只能在江边找地方捕，听到没？” 一个女声答道：“那能捕到鱼吗？三米深，连虾米都捕不到！再说了，这么浅的水，还给我们发这么多救生的设备干什么？” “怎么，对我们的政策不满意，想抵抗是吗？谁要想抵抗就出来，我们海警不怕任何刁民暴力抗法！” “海警同志，不是我们抗法，您说说，三米深的水捕鱼，还要分派上万元钱的安全设备，我们一年才能捕到多少鱼啊？这么一来，我们还有什么了？你们就好好商量一下，把条件给我们放宽松些，好吗？” “放宽松些？你们就该和我们讲条件了！不可能，门儿都没有！你们嫌投入大利润低，别出来捕啊，要干嘛干嘛去啊！” 段天突然问道：“海警同志，我想问一件事，你看方便吗？” 海警早已看到了段天，他没说话，他们也就没说什么；现在段天问话了，海警们立刻冲他来了。 两个家伙看来平时飞扬跋扈惯了，嗖嗖嗖地就过来，大声喝道：“你是干嘛的？是渔民吗？不是，不是渔民你问个啥？去，哪凉快到哪儿呆着去！” 段天不愠不恼，笑着问道：“各位，你们这样的执法方法，好像不太礼貌吧？” “礼貌？分跟谁！”一个海警不屑地答道。 “那依您之见，你们该怎么对待我呢？” “你呀？先上旁边等着，我们处理完这些人再处理你！” “放肆！你们是不是国家的公务人员？国家公务人员竟用这种态度出来执法，看来是没有人指点你们啊！今天我段天就指导指导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地为民着想，什么是真正地执法！” 说话的海警登时蔫了，他对段天是早有耳闻，知道他曾经被公安局抓过，就在这码头；但后来人家把军队都弄来了，公安局不得不给军队面子，没能把他奈何。 公安局的人都不能把他怎样，海警还敢动他？ 这家伙非常狡猾，听说了段天的名字后一句话都没说，悄悄退到了人群中。 海警不是一个人。 另外的又来了，对着段天嚷道：“你先远点儿离开，听到没？我们要执法了！” “执法？可以啊，请出示你们的证件！”段天一伸手。 “嘿，这执法十来年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人说要我们的证件！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这家伙毫不害怕。 段天也不和他计较，大声道：“但今天就不行！如果不出示证件，我可要找我的一家子，段一峰来了！他的脾气，估计你们该略知一二吧？” 这时海警中走出来一个年级稍大的人，来到段天面前说道：“段总，我们知道您！不过我们也是在执行上级的指示，这不是我们某个人的命令，请您谅解，至于我的这些手下，他们执法态度不严谨，回去我一定批评他们，一定批评！” 继而又转向渔民，道：“各位，我们别争了，也别研究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也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如果有谁觉得不公平，应该到相关部门去反应，而不是暴力抗法，明白了吗？” 然后他把文件递给段天，段天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上级的指示。 也不知道上级是怎么指示的，这样下去，这些渔民该怎么生活？段天不由看向了他们。 一个个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蓬的，肤色也都黑中泛红，一看就是长年在水上被风吹导致的。 他们就是当地最普通的渔民，每年指望在水中捞出些鱼来卖掉，用换来的钱糊口。 能赚多少钱啊，还要交这么多钱买设备，还不准在深处打鱼！ 这时一个渔民苦求道：“同志，我们今天的情况比往年更糟，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到现在了连件儿厚衣服都不能穿，不还是想多打几条鱼吗？今年就别买设备了！好吗？” “这事儿真的不好说，你们还是交钱吧，我们已经出来小半天了，再不回去上级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只能找你们解决问题了！” 无奈之下，几个渔民就从兜里往外掏钱。 一个大娘过来了，捧着钱的双手颤抖着，说道：“警察同志，我今年六十七了，还要和他们一起打鱼，你们看，我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身上，加一起才三百多块钱！我家里还有个瘫痪的儿子，你说这一万多块钱的设备，我老太太怎么能买得起啊！” 再看其余人掏出的钱，段天惊呆了，百元的钞票都很少，甚至还有硬币！ 他一步跨去过，拦住海警的这个头儿问道：“凭良心说，这钱一定要收吗？” 海警苦着脸答道：“段总，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不收这钱，我们怎么交差？” “好，既然一定要收，你给他们算一下，一共是多少钱，我替他们付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谁是公司的老大 海警乐得有人出面交钱，自己可以提前交差了；把单子交给一个手下，让他仔细算算需要多少钱。 “不用太精确，百以下的零头都抹了，回头我和上面说去！” 这时他大度起来了。 经过计算，这些渔民共需缴纳设备款七十二万三千五百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晋瑶，麻烦你跑一趟替他们把钱付了，没问题吧？” 晋瑶冷笑一声，“呵，你的钱我跑腿儿，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们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已经不多了，这七十多万也不算是小数目，明摆着有去无回，你可想明白了？” 段天坚定地点点头，要海警和晋瑶回公司。他们自然愿意，一刻都没停留就跟着去了，临行前为首的对渔民们喊道： “你们听好了，钱有人替你们交了，不过捕鱼时的水域可要给我记住，我们已经把具体位置标在图上发下去了；如果有谁违反规定，别怪我们了！” 渔民们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等海警离开后，他们才围过来向段天道谢。 朴实的渔民，没有更多华丽的语言，有的只是感谢，感谢，再感谢。 段天不让他们一个劲儿地感谢，他需要的是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明天。 “大家不要感谢了！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也曾经难过，并且很难，现在我好些了，有能力帮助大家，我要看到的不是你们的感谢，而是你们的改变！为了生活，为了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我需要大家做出努力，别让人看不起，别让人说我们是愚蠢的、无知的！” 那个老大娘颤颤巍巍地过来了，捧着手帕递过来。 “这位老总，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没有更多的钱，只有这三百多，现在就给您，然后我慢慢去赚，赚点儿就还给您点儿，好吗？” 她的动作提醒了所有人，大家纷纷拿出身上的钱，全部的钱，嚷着让段天收下。 “各位，我帮大家渡过了这一关，不是要各位对我怎么样！我的话已经说了，希望你们过上好日子，希望你们能自强起来！” 他向人群扫去，看到了一个还算结实的大叔。 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江面上横风留下的印记，但精神饱满，目光有神，穿一件短衫，秋风吹得衣衫乱抖，站在人群中很显眼。 “大叔，您能过来一下吗？” 他向大叔招手。 大叔立刻过来了，“老总，您有什么吩咐？” “不用喊我老总，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我看大叔您精神饱满，是个好人，就带领这些人一起努力吧！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会尽力的！” 大叔点点头，“老总，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么大的帮助，还怎么能麻烦您？我们应该努力的，您放心，我也会照顾好这里的每一个人；——您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这里也算是个小村子，而大家也正是推举我当头儿……” “那就好了！大叔，我也看好你，捕鱼你还当头儿，充分发动大家的积极性，关键问题是，要开动脑筋，在继续捕鱼的基础上，寻找更好的出路！大叔，各位，我也不多说了，公司这边还有业务，有事儿记者找我！” 拿出一张抽屉里的特殊名片递给大叔，段天带着人向码头走去。 大叔看着他们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道：“乡亲们，我们可不能忘了恩人哪！” 所有人都向段天的背影鞠躬，大娘可能经历过以前旧社会的黑暗，更是跪下来一个头磕到地上，叨咕着：“这真是活菩萨，活菩萨啊，老天保佑活菩萨一生平安！” 大叔急忙扶起她，“四婶儿，快起来吧，我们先研究一下，恩人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去，要想办法找到新的出路！” …… “段总，您扶危救困我赞同，但这数额也太大了吧？随便一伸手，七十多万没了！这，值得吗？” “高院长，我不是一时冲动；以前我困难的时候，真是太难了，别说上万块钱，就是吃饭的几十块钱甚至十几块，都没有；当我最困难的时候，如果有人给我一百块钱，那就是救命啊！现在我给他们这些钱，是解决了几十家人的生计问题，不求别的，他们生活得好些，我的心也就好些；因为，我相信父亲在天上看到这些，会——高兴的……” “对不起，让你想起了这些——” “没事儿，高院长，我没有伤心，我很高兴；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做人最要紧的不是你有多少钱，你有什么权力，而是你在别人心里的位置；如果你高高在上时大家崇拜你，当你下来后没有理你，那么，他们崇拜的是你的位置；只有不论你在什么位置，都有人愿意接近你，愿意和你成为朋友，才说明你活得不失败！” 高院长看向了远方。 “段总，你的话，也可以说是令尊的话，太深刻了！这些话也教育了我，教育我该怎么做人，怎么活得更有价值！” “高院长，您见笑了，这些都是家父在世时提倡的，我做得就差远了！”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货物已经全部装上船，一声鸣笛，船出港了。 高院长也算完成了任务，带人回医院了，段天则和手下人回到了公司。 “晋瑶，你——” “段天，我没有职位，还是没有职称？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喊我的名字，这是在一个公司应该出现的吗？” “哈，你挺有面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喊我段天，我的职务呢？我的职称呢？” “哦，也是，我称呼你一声段总总行了吧？段总，开会吧！” “好，现在开会！我住院的这几天，公司的业务情况，还请晋瑶，晋总汇报一下，然后大家根据情况先提意见，然后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不行！段总，公司的发展不是与会人员随便想出几个办法，提出几条意见就能决定的！需要我们决策者作出决策后，让下面的人执行！” “啊，也行！其实家父在世时就这么开会的，我希望——” “段总，此一时彼一时，您父亲他老人家对公司，对整个集团的驾驭是什么高度？他老人家当然可以随意以一种方式推动事业的发展，我们可不行，经验、能力、看问题的高度都差得远呢，怎么能随便按照他老人家的方式开会？” 段天不吱声了，他说一句，说的短还没说完，晋瑶就跟着说了一大堆。 无奈之下，他说道：“那好，我们就听晋总的安排吧，她会对公司的发展做出最正确的决策的！” “段总，这话也不完全对！你做为公司的老总，自然要对公司的发展做出决策，我不过是你聘请来的副总，重大的决策还是要由你来做出，当然，我觉得公司目前的情况，进出口贸易完全可以做为最主要的业务，但考虑发展进出口贸易的附属产业，是稳定和发展的保障，段总，你说是吧？” 一句接着一句的被抢白，段天没话说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两个女人的争吵 这次会议开的时间挺长，一直是晋瑶在说，把公司未来几年的发展脉络都说了出来，博得了下面不停的掌声。 最后她说道：“我不过是做了简单的介绍而已，具体公司的运作策划，还是要听段总的，——段总，还是您来做出具体的计划吧！” 段天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同志们，既然晋总提出了让我做具体的计划，做为公司的老总，我一定要说！” 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看下面的反应。 其余员工没有什么反应，老总讲话记录就是，涉及到自己工作的，一定要记住，会后照做就是。 晋瑶却有些吃惊，自己已经说得这么详细了，段天还要说什么呢？ 段天继续说道：“我要说的就是，完全按照晋瑶晋总的部署去做，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晋总，——散会！” 晋瑶乐了。 夏雨却高兴不起来。 做为副总经理助理，公司高层会议上，几乎所有科室的头头都参加了，她却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太遗憾了。 但是，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主意到自己，让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是空气，是大有必要的。 她突然大声道：“段总，各位，我有一个问题——！” 刚刚起身的与会者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她。 “各位，段总身体有伤，大家都知道，但伤是怎么受的我们都知道；为了让段总的身体快速康复，从现在起，段总的一日三餐都由我来负责，希望相关科室给予配合，没问题吧？” 与会者有不认识夏雨的，晋瑶急忙给介绍：“各位，她是夏雨，公司的副总经理助理，有关后勤的问题夏总都有过问的权力，各位没问题吧？” 谁能有问题？ 夏雨的目的达到了，开心地加了一句：“从午饭开始，段总不能去食堂了，就在办公室用餐，具体的我来安排，各位可以离开了！” 晋瑶面露一丝不快，但没有说更多。 “段天，你可要管管这个夏雨，公司高层开的会，怎么能在那儿随便说话呢？这些问题又不需要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说！” 说这话时，段天的眼睛却在看向晋瑶的背后，晋瑶刚进来还没等说话，夏雨就来到了门口儿。 听了这话，夏雨立刻不高兴地道：“晋瑶，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是吧？还说我，你看看你，整个会议就你一个人说话了，段天说什么了？只能在你说完后做个总结，不还是按照你的意思来的吗？干脆，你当这个老总得了！” “哎，我说夏雨，我和段天在研究工作，就算涉及到你了，你也不能直接冲着我来吧？” “晋瑶，别以为你有点儿工作经验就为所欲为，不知道天大地大了，地球儿离开你还不转了？段天，你给评个理，她晋瑶为什么要在背后说我？” 段天看看夏雨，又看看晋瑶，笑了。 “两位，我不想做中间人在里面和稀泥，我想问一句话：在你们两个心里，我算什么？你说她不对时，一口一个‘段天’，她说你不对时，同样一口一个‘段天’，你们吵的目的又是什么？想吵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夏雨低下头不说话了。 晋瑶道：“夏雨，刚才我的话没说完，再说了，我并没有说你的毛病，只是告诉他管管你；并且我还要说，你在刚才的会上说那些话，目的其实很简单，你要让与会者知道你的身份，是吧？” 夏雨抬起头看看晋瑶，还是没说话。 段天插话了，“你们先别说，回答我的问题！” 这次轮到晋瑶不说话了。 夏雨努力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之间可能太熟悉了，说话时未免有些不顾忌，我检讨；但晋瑶这样对我，我心里不舒服，都是朋友，为什么要在背后捅刀子？” “夏雨，我可以公平地说话吗？” “当然可以。” “晋瑶所站的立场不是有偏见的，她是站在公平的立场上和我讨论问题；并且我认为，她这样提起你并没有指责和不尊重的因素在内，她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我们整个大局的！现在你们知道了吧？我不是和稀泥的！” 晋瑶并没有高兴起来，而是插话道：“段总，你刚才的说法很对，我的确不该随便称呼你的名字，并且是在你的办公室；从现在开始，如果我随便再叫你的名字，将进行自罚，具体怎么罚，我自己会处理的；夏雨，我也向你道歉，以我的性格和脾气，其实应该直接问你的，在段总这里说话，的确有打小报告的嫌疑，以后我会注意工作方法的！” 夏雨脸上缓和了很多，毕竟晋瑶退了一步；但心里的感觉却很不舒服，因为段天没有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 想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好了晋瑶，毕竟我们是朋友，公司的老总也是我们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些矛盾在所难免，看矛盾的性质，只要它不存在个人针对性，就都是可以化解的，不是吗？” 晋瑶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夏雨也要出去，被段天叫住了。 “段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夏雨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快。 “来，坐，坐！”段天亲自给她倒来水，坐在她的对面，说道：“夏雨，你可能还不了解晋瑶，她没有任何私心，没有丝毫的对你本人的针对性；她为的是公司，只有你了解并释怀这一点，以后和她的相处中，才能融洽。” “段天，那么我问你，你知道我那样做的目的吗？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我在公司的位置，让你身边那些眉来眼去的女人知道，你身边有女人了！” “夏雨，你——” “我什么？晋瑶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小玉和小七是两口子，还有人能比我更适合你吗？” 夏雨的语气说得很坚决。 门口儿，晋瑶听了这话，先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继而想到了周心融和商冰，再次苦笑一下，慢慢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奸人奸计 “唐总，你不要太在意心融的想法，毕竟是小女孩子，对感情，对婚姻的看法和男人不同，尤其是和你这样的成功男人之间，有些差距是在所难免的；我回头开导开导她，不用担心她的想法，等你们之间慢慢磨合，她看到了你的优点和长处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廷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说道。 他就坐在唐宋的对面，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客人那样，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唐宋笑着点头道：“叔叔，这一点我相信；融融的性格正说明了她的善良和淳朴，这样的好女孩子，我唐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一切都拜托叔叔您了！——这几天我公司的业务也逐渐走向了正轨，我也想休息一下了，我们这里慢慢冷了，南方，海边那儿正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我打算过几天去海边放放风。” 唐宋没有接着说，而是突然打住了，在等着周廷峰的表态。 周廷峰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笑道：“是啊，也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一个圈子里，我支持你出去玩玩儿；这样吧唐总，这次你出去玩儿的所有费用，叔叔我都给你承担了，并且我在南方也有很多朋友，他们会替我接待你的，放心去玩儿吧！” 没提周心融的事儿！ 唐宋眼珠儿一转，说道：“叔叔，费用不是问题，我自己完全可以承担的，我的意思是，您和融融能不能一同去呢？我们人多玩儿着也高兴，公司的事儿，交给下面去打理就是！” “唐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几天我还真脱不开身，这次恐怕难以出去放松了！下次，下次我们一起去，一定玩儿个痛快！” “也好！叔叔，我看您还是别这么称呼我了，这样我心里不得劲儿，毕竟我和融融是朋友，您长我们一辈儿，我称呼您叔叔，您直接叫我唐宋就行！” “呵呵，唐——哦不，还是卖个老，称你一声贤侄吧！” “好，好，太好了！叔叔，您就这么叫吧，毕竟我和融融的关系在！” “嗯，就这样称呼！贤侄，这几天我公司想上个项目，实在是难以脱身，本来该让心融陪你一起去的；不过这个项目还真就她了解的更多一些，她一离开项目就无法推进了，唉，时机不好啊！” 唐宋心里暗骂道：你个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行，我再忍你一段时间，等我得到你的女儿后，看你还和我玩儿什么猫腻儿！ 嘴上却急忙说道：“叔叔，不用想太多，我一个人去也一样！散散心，回来工作会更有劲儿的！” 想了想，他又问道：“叔叔，不知道什么项目，把您和融融都牵扯住了啊？看来一定是个大项目，很有前途的项目！” “也不是，小项目，现在还没成型，说出来你可能要笑话的！” 他不想把项目说出来。 唐宋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了，同样一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起身告辞。 隋清元已经等他有一会儿工夫了，见他回来，急忙从接待室来到办公室，还未坐定，就急着说道： “唐总，我等你老半天了，有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重要——” 他卖了个关子，没往下说。 “说吧，还打算让我问你怎么着？” “不是，因为这消息，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到的呢！” “说啊！等着我给你奖励吗？”唐宋心里不爽，对隋清元也就不客气起来。 隋清元见状不太对头，急忙道：“唐总，我听说周廷峰那老家伙要上一个新项目，还是个你我都知道的，很有潜力的那个项目！” “情人岛？”唐宋心里一惊，问道。 “正是！看来我真不应该在您面前卖关子，您什么都知道啊！” “别夸了，说吧，怎么个情况？” “是这样唐总，我这段时间联系上了一个女的，你猜她是谁？周廷峰身边的一个女人，叫小翠儿！她昨天和我说，唐宋叨咕着要把情人岛的项目建起来，还承诺给她个位置，管点儿什么的。” “你是不是已经把那个小翠儿给——” 见隋清元一脸的坏笑，他就知道了，继续说道：“你胆子也不小啊，竟敢动周廷峰身边的人？这要是被他知道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信不信？” “哈哈哈，唐总，这您就不知道了，周廷峰年纪这么大了，谁还在意他的那两下子？我论哪方面不都比他强出百倍？小翠儿跟了我之后，早已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了！并且给我介绍了一个人，经过接触后，我才更进一步地掌握了周廷峰的消息！” “谁？不会是那个能调动军队的段天吧？” “不不不，不是！段天现在的发展如日中天，谁敢随便靠近他？我接触的是那个小七！” “诸葛老七？你怎么去接触他？简直疯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吗，别说你，就是周廷峰都头疼的人！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儿，小心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隋清元一愣，半晌才问道：“唐总，您可能接触这个老七不多，他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相反我觉得很容易地就能接触他，并且很容易地就能把他拉过来；据说这个项目就是他最先构思出来的！” 唐宋还是大摇其头，“隋老弟，你太不了解这个诸葛老七了！他的能力远在你我之上，要说商界的项目运作，运筹帷幄驰骋商场，别说我们俩，就是再加上周廷峰都不是他的对手！” 拍了拍隋清元的肩，唐宋继续说道：“你别接近他了，这个人太可怕，要是给他机会的话，我们就没这么享福了！” 隋清元沉思了片刻，小声问道：“唐总，我觉得他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啊，不就是一个大集团的智囊吗？段氏集团垮了，他没有了依靠，凭什么能起来？别说没有机会，就是有机会那天，我们说让他完，他还有命在吗？” “看看，又来了！你以为商场上的拼斗，是靠武力解决的吗？如果武力能解决问题，我早就把东岭市有头有脸的，敢和我们抢生意的都灭了！要知道，每做出一件事来，都要有它的道理；离开道理去说话，最终没有好结果的！” 隋清元还是不服气，“唐总，这一点我也研究过了，我们不能随便动手灭了谁，但他诸葛老七什么都没有，现在还窝在周廷峰的手下，整天东游西逛的，没听到给他出个什么好主意，他还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你越是不在意，他越有可能起来！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他的行踪了；就这样下去整天东游西逛的更好，如果他有所动作，我会在第一时间察觉的！虽然这样，我还是时刻提防着他，怕他突然有个什么举动，让我们遭受不应该的损失！” 隋清元不以为然，也不再多说，把话题引向了他处，谄媚地道：“唐总，这次去周廷峰那里，和他谈成了吗？” “别提了！这老东西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没得到我给他的实惠之前，是不会把女儿交给我的；不过我也不急，慢慢来，找机会给他几个绊子，看他来不来求我？” “唐总——” 一说这话，隋清元立刻来了精神头，凑到唐宋跟前，小声道：“这我可有的是办法！我们可以随便找他的毛病，找到后就让相关部门去制裁他，他处理不了时自然会想到我们，那时——，我们就有机会了！” 唐宋哼了一下，“我说你这么大的老总，怎么把问题想的这么简单呢？你以为我们抓到他的把柄，他就要求我们吗？这是个在东岭市一跺脚，全城都乱颤的人物！随便找点儿绊子？能难住他吗？你别把他当做那些小公司的老总处理！” 看隋清元大为不信，唐宋继续说道：“你要是不信，我们就试试；先找个你认为无懈可击的理由，我来调动关系下绊子，看他有什么反应，行吧？不过我们事先要说好，我只负责在背后调动，你去出面和他周旋，等你实在不行时，我再出面调停，没问题吧？” “当人没问题了！唐总，如果我一击成功的话，可别忘了我啊！” “放心吧，你要是一击成功的话，我把他一半儿的产业都划给你！一大半儿都行，我只要周心融的人，和一小半儿的产业，你看怎么样？” “唐总，此话当真？” “看看你，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废话？” 隋清元没逗留，打了个电话后离开了。 唐宋知道他这个电话的目的，也不急，坐在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等。 半个小时后，一个女子来了。 …… 周廷峰在办公室里召开了一个特殊会议，参加者并不多，周心融，小七，还有小玉。 他是几天前才知道小玉的，知道她能在最短时间内知道商界的很多新变化，因此每次召开会议总少不了她。 “几位，这个情人岛的项目，这回该正式提到日程上来了；我经过分析，这个项目的可行性高，风险低，是个好项目；但我想这个项目绝对不会就我们几个人知道，最少那个唐宋就知道，他和隋清元的实力合起来，比我们更具备竞争优势，因此我决定，我们抢先一步开工！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来不及争了，东岭市多大个地方？同时开两家同样的情人岛项目，谁都吃不饱；这个项目由心融全权管理，小七和小玉全力配合，我做你们的后盾，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听到了吗？” 小七看看小玉，小玉也正看向他，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周心融也等这个决定好久了，她没有小七和小玉笑得这么开心，但也很高兴；毕竟新生的项目就像新鲜的血液，一个公司，尤其像周氏这样的大集团，没有这样的新项目是不行的。 并没有更多的内容，这个会议便宣告结束，接下来的就要看周心融的运作了；周廷峰才略感满意地做回老板椅里。 还没坐稳，下面就有人来汇报了，是一个分公司的经理。 “周董，我们的水产公司出问题了，一些人说我们公司的货物质量不行，配货速度又慢，把货物退回来不说，还打伤了我们的员工！” 第二百四十四章 第一手试探 “别着急，慢慢说，不用大惊小怪的！”周廷峰手中的茶杯都没颤抖一下，稳如泰山的架势，着实说明了他临危镇定的本事。 “周董，我们的人正在装货，突然来了一拨人，他们开着货车说要见老大，老大刚上前说了一句话就被打倒了；然后他们把货车里的河蚌和螃蟹都抛到我们的现场办公室里，砸坏了我们的临时办公室，打伤了七八个人；周董，我们的产品怎么会有问题？他们明明是来找茬的，您。” “别着急慢慢说，我们的伤者怎么样了？严重不？他们来了多少人？” 来人这才把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并说伤者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但那帮人还没走，还在码头那闹事儿呢。 “码头？那个码头？城东的那个吗？” “是的周董，城南河城北的码头已经废弃了，只有。。” “嗯，就你知道？”周廷峰冷下脸来。 来人不说话了，等着他表态。 周廷峰没有着急，继续喝了一会儿茶，才说道，“赵三儿，你都在码头干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毛毛愣愣的？先回去吧，问题由我来解决，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赵三儿无奈，答应一声后，离开周廷峰办公室向码头赶去。 周廷峰才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西风，你在市里吧？”“在就好，多带些工人，要求统一服装，带上工具，到码头集合！”“人不用太多，五六十个就行，那里有人把我们的办公室给破坏了，你去维护一下，不要动静过大！” 然后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赵局长啊！好久没见了，这些日子还好吧？上次承蒙赵局照顾，我的公司才没有遭受损失，现在又有人来和我们探讨些业务，我先向局长大人请示一下，关键时刻还望局长给予支持啊，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口，封住了赵局长的所有穴道，一是要他记起，上次的事件他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二是让他知道，不该出面的时候尽量不要出面；第三更是厉害，倘若冷西风吃亏了，公安局要立刻过去控制局面，保证周氏集团万无一失。 赵局长何尝不知道？乐得送个顺水人情，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码头，距离周氏集团总部有近四十分钟车程，赵三儿一边开车一边盘算着，看那帮家伙来势汹汹，还是别回去的妙，干脆就离那里远点儿看热闹吧，也不知道周董想什么办法了，如果报警了还好些。 他心里异常忐忑，把车子停在距离现场几百米的地方，坐在车里观察着。 那帮人还在，但已经不是耀武扬威地到处乱砸了，而是有秩序地破坏生产设备，破坏半成品。 看着他们嚣张的样子，赵三儿心疼货物，却又不敢过去制止，最后闭上了眼睛；干脆别看了，眼不见心不烦。 身边传来了马达声，来的不只是一辆车。 赵三儿睁开眼睛，从倒车镜看过去，不仅再次被吓得堆坐在椅子上，慢慢哈下腰，怕被人看见。 又来了四五辆大卡车！上面都满满地装着人，清一色的安全帽，手持铁锹镐把，就像一个全副武装的纵队！ 那帮家伙还在把半成品往水里扔呢，听见这边的卡车声响纷纷转过身来，立刻停止了动作。 他们知道，这是来人了。 开始时并没有在意，因为他们也有二十多人，将近三十个，手中也带着家伙；在头头儿的吆喝下聚集到一起，迎着卡车就过来了。 赵三儿看到，卡车的最后面跟着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车上的人没有动，卡车里的人也没动；对面那帮家伙往这边走了，轿车副驾驶位置的人才回头说了句什么，后面立刻下来两个人，手中提着短棍，看样子应该是铁的，大踏步向这边跑来。 “兄弟们，动手！避开要害，可以打断腿脚！” 几乎所有车上的人同时“呼啦”跳了下来，一个说话的没有，挥动手中的家伙就往上冲，毫不客气地打将过去；那边自以为三十来人，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想这几大卡车的人超过了六十个，以二敌一并且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毫无声息地分散开，一部分围住外圈，另一部分直接从里面打将出来，里外夹击狠狠地砸过去，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不消几分钟的工夫，三十来个人全被打倒了，骨断筋折的，全挂了彩。 “撤！” 一个声音低沉地喝过来，所有人员迅速撤离战场，跳上了早已挑过头去的卡车，一溜烟儿的工夫卡车都没影儿了，只剩下一片鬼哭狼嚎。 这一幕，赵三儿看得心惊肉跳，瞬身筛糠般地抖个不停，那些卡车经过自己藏身的车时，他禁不住缩倒在车里，连大气都没敢出。 等卡车的声音消失了，他才慢慢起来。那些被打倒在地的家伙相互搀扶着聚到了一起，轻伤扶着重伤的，向他们开来的几辆面包车走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面包车早已被砸得没有了模样，显然不能开动了。 没办法，只能找指使他们的人了。又过了近半个小时，才赶来更多的车辆，把这些人拉走了。 赵三儿想了想，悄悄赶到被砸得千疮百孔的办公室，看看四下没谁注意到自己，在里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找出了一个箱子，用一个大编织袋装着，悄悄地离开了…… “怎么样隋老弟，偷鸡不成蚀把米吧？我就说，不要以为周廷峰好对付，你偏偏不信！这下有意思了，没事儿花钱养着这帮爷吧！你想想看，周廷峰的人是不是训练好了，——来的人数是你的二倍，没有和你啰嗦的过程，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动手了，打的都是不致命却又疼又不容易痊愈的地方；还有，这边下车砸人，那边车子挑头、报废了你的车子，连报案的时间都不给你留！再看看你，派那么二十多个人，在人家那里忙活了好几个小时还不撤，周廷峰损失什么了？不过几间办公室，不过受伤了几个人，没留下你的人当赔偿倒打一耙，已经给你面子了！” 唐宋分析得极为透彻，隋清元已经满头大汗了，着急地问道：“他还倒打一耙？把我的人打成了这样儿，还敢倒打一耙？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吧？” “那你能怎么样？找上门去告诉他，那些人是你找来的，要他给你个说法？不打自招！” 隋清元眼睛一闭，“唐兄，那，我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我们吃哑巴亏？隋老弟，这是你要试试周廷峰的，怎么说是‘我们’吃了哑巴亏？” 隋清元眨了半天眼，才说道：“唐兄，算是我吃了哑巴亏，但是，你怎么也得替我找回来吧？” “找周廷峰是一定的了！不过要看时间，看时机，现在我正和他修善关系的阶段，怎么能替你一下子找回来？说实话，我现在可以说是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去替你找回场子？” “对，对对对，太对了！唐兄，等你拿下周心融，让她乖乖地、死心塌地地跟了你后，再对付那个老东西不迟！唐兄，这次算我们的试探，也知道了这老东西的底细，也不算亏，是吧？” 唐宋看着隋清元，露出了怜悯的目光，“隋老弟，损失了几十条胳膊腿，你以为就摸到了周廷峰的底细？让我看哪，你距离他的底细还差得远呢！他能调动这些人来对付突发局面，后面隐藏着更多的东西，难道你就没察觉到？” 隋清元不由满地划起圈儿来。 连续转了七八圈儿，才感悟到了什么，惊讶地道：“对了唐兄，他一定留了后手！如果我们再调人去，也不见得就能占到便宜，是吧？” “你说对了一半儿；这也多亏你没再调人，再调人的话，估计你现在已经进去了！” 隋清元吓了一跳，继而摇头笑道：“唐兄你可真能开玩笑！我又不露面，怎么会进去？那些人，谁能把我卖出去？再说了，知道底细的不过一两个，还不用出手，一有问题早跑了，他哪儿找去啊？” 唐宋端起茶杯来，慢慢地品了一口茶，才笑道：“公安局是怎么审问犯人的，你该知道吧？” “但是，他周廷峰也不是公安局——” “看看，都说你聪明绝顶，能干大事业，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分析不出来？周廷峰自然要让公安局的人去审问了！那样的话，你以为你跑得了干系吗？” “公安局？不都是我们的人吗？他周廷峰也能调动？” “老弟，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公安局是我们家的吗？我们怎么可能把全公安局的人都收在手下？别研究了，和周廷峰斗，需要的不是流氓做法，是脑子，脑子啊！” 唐宋拍拍隋清元的后脑勺说道。 周廷峰坐在办公室，叼着一支烟问道：“西风，你猜猜，这次闹事儿是谁干的？” “周董，我觉得无非是对家或者仇家两种情况；对家的话，很可能是商家做的，他们想来报复我们，没想到反而被我们反制了；仇家的话，嘿嘿，估计他下次不敢了！” “我倒希望是商宏啸干的，仇人干的也不错！毕竟如果是他们干的，我们心里可以接受，还能把账记在他们头上，以后好找机会还给人家啊！但从手法上看，绝对不会是商家干的，商宏啸不会这么幼稚，派几十个人砸场子，算什么？报复还是挑衅？得不到什么结果的冒失举动，他不会做的；仇家的话，砸我这么个场子能得到什么？警告的话，也该放一枚——” 他突然住口不说了。 冷西风在等着他的后话呢，半天没了动静，才小心地问道：“周董，您的意思是，这些人既不是商家，也不是仇家？” “嗯。并且指使这些人的人，应该和我们之间很熟悉，他是在试探我们，看我们的反应。” “啊？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露底了吗？” “笑话！这么个动作想探我的底？他的算盘打错了！西风，我们要让他摸不到底！今晚你立刻带人，不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在明天天亮前把现场恢复到被砸前的样子！” 冷西风走了，周廷峰又点燃一支烟，喷出一口后，双眼射出冷峻的光，透过慢慢弥散开的烟雾，想看穿什么似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冷西风升官儿 清晨，一辆并不起眼的小轿车逡巡在码头附近，直到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很多了，才调转车头驶离，消失在车流中。 “唐兄，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那帮笨蛋说把周廷峰的码头办公室砸得稀烂，一块囫囵的地方都没有；我早上过去转了一会儿，你说怎么着？那里整整齐齐地，根本就没有被砸的迹象！你说，他们是不是合起伙儿串通着糊弄我呢？就算砸得不够碎，也不能一点儿迹象没有吧？” 唐宋的吸烟方式和昨天不一样了，捏着一根加长的过滤嘴，金灿灿的格外显眼；他吸了一口烟，象征性地弹了一下烟灰，慢悠悠地说道：“那你的人昨天砸什么了？他们缺胳膊少腿的，还和你撒谎呢？” “这帮东西，也真的说不定啊！要不怎么会连点儿痕迹都没留下，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底气不足。 唐宋用过滤嘴指向隋清元，点了几下，“隋老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哦！你派去的人中自然有你最信任的，他的话你不可能不信吧？我觉得你不要怀疑手下的忠诚，倒是该去怀疑一下周廷峰的实力了！” “周廷峰的实力？他的办公室固若金汤，我的手下砸不坏？那不可能的唐兄！” “放屁！你什么意思？我在说废话吗？还是我在说风凉话？告诉你隋清元，别忘了你我合作的基础！我随时可以一个人在这里混，你呢，你行吗？” 唐宋突然变了脸。 隋清元也立刻变了脸，变得满脸堆笑，向前一步谄笑道：“唐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周廷峰再厉害，也不至于我们砸不坏他的办公室吧？” “你的脑袋，又不转个了，你当然可以砸坏，但他就不能在一夜之间重新建起来吗？” “哎哟！” 隋清元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但是唐兄，他一声不吭地建起来，就不怕我再去砸一次？就不怕我再砸他别的地方？” “哈哈，哈哈——！”唐宋笑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止住，“隋老弟，你有多少手下的胳膊腿够填进去啊？砸一处损失几十人，是你合适，还是他周廷峰合适？再说了，用不上三次，我保证你就会被查出来进去，信不？” 隋清元蔫儿了。 “老弟，别觉得周廷峰好对付，我们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反过来他想出来的东西，可能我们想不到！明的、暗的和他斗，都不是容易事儿！”唐宋又吸了一口，很享受似的仰起头躺在休闲椅上。 “唐兄，我不能乱动了，不过这个场子，你怎么也得替我找回来啊，不然我心里一直郁闷着，还不郁闷出病来？” “你呀，先郁闷着吧！我不但不能帮你找回场子，还要主动去靠近周廷峰，关键时刻搭进去一些也说不定呢！你先把受伤的手下弄好，别让他们说出去什么，再管理好你自己的那片儿吧，这个场子没有一年半载的，是没机会找回来了！” 隋清元能说什么？只得苦着脸坐在那里，一脸的郁闷和难受。 唐宋却在打自己的算盘：这已经提出了要去海边玩儿几天，如果不去显得自己说话不算数，可是这周廷峰却好，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己没给他足够的好处前，是不会把女儿撒出来的。 想着周心融的模样，他立刻坐不住了；这样的女人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自己可就亏大发了！不行，要立刻想出办法来，哪怕，哪怕现在损失一些也是值得的！最终还不是损失他周氏集团自己的？ 想到这儿，他拍了一下隋清元的肩，然后坐直了身子。 “隋老弟，我有一件事，比你找回场子重要多了，你要是能帮我想出主意的话，这次的损失都算我的！” 隋清元立刻来了精神，急忙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重要？” 唐宋示意隋清元靠近些，小声道：“你估计那个周心融，应该还是个大姑娘吧？” 隋清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如果她被别人先占上了，我还争取个啥劲儿了？你想办法让她和我一起出去逛一圈儿，只要她答应去了，我一定有机会动手把她拿下；这其中所需的费用我全部承担，你先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案怎么样？” 隋清元眨巴着眼睛，半晌没说话。 突然他冒出来一句话：“唐兄，大姑娘有的是，我给你找几个就是了，为啥非要她啊？” “你废话！她和别人一样吗？得到她的人，不过是高兴一下而已，她立刻就不值钱了；值钱的是她背后的那些！只有把她拢住，周氏集团才能归我们，不是吗？” “但是，这好像难度太大了！周廷峰这么难对付，能轻易把女儿交给我们带走吗？” “这话说的，容易的话我还问你干嘛？” 隋清元满地转了几圈儿，突然大声道：“唐兄，我有办法了！明天我找个地方，你把她约出去就说喝酒，我找个机会下点儿药，她一定会疯了似的扑向你，到时，你不就有机会了吗？然后她还不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滚！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能想到让她和我一起出去的办法就来找我，这样的馊主意，你最好憋肚子里听到没？” 隋清元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退后了几步看着唐宋，一声不敢说了。 唐宋平静了片刻，道：“好了好了！你说你这个公司，彻头彻尾地都由我来支持，这么长时间了，出去办事还得我一句一句地教你怎么说话，啥时候你能替我挡一面呢？回去想去吧！” 隋清元怏怏不乐的回去了，唐宋同样高兴不起来。 周廷峰却布置得热火朝天。 “西风，明天开始，要想出一个办法来，要确保工人们不会再像这次似的，无缘无故地被打，那样我们周氏集团的脸面何在？你的公司要正常运行，这回把码头再交给你，把整个集团的安保工作同样交给你，要给我打起精神来，能办到吧？” “当然，周董您放心，我不能保证他们不来，但我能保证我们的人不再受伤！” 一面往外走，冷西风一面掩饰不住地冷笑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开发海岛的计划 一如往常，周心融坐在办公桌旁，看着面前便签上的工作内容，准备按照上面写好的计划一条条执行。 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小玉。 小玉在她心里，是个好姑娘，为人谦逊有礼、落落大方、就是不提她那无以伦比的长处，也算是一个佼佼者了；因此周心融对她很有好感，见进来的是她，忙示意她坐下。 小玉没有坐下，而是拿出一张图纸来铺在桌子上，“周总，您看这张图，有没有灵感？” 她一直是这样的，说话没有系统性，跳跃性极高，拿出一张图来就问有没有灵感算是正常的了；她曾经拿着金箍棒的图片问周心融，公司是不是可以建一个更高级的卫星，最后才明白，她对金箍棒的材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凭借一张图纸就找到灵感，难度也是极大的，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纸张、彩墨、印刷、地域信息，等等，不知道能从哪个角度找到灵感。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问，因为就算你不问，小玉也无法坚持一分钟以上，就会告诉你了。 现在就是，周心融皱着眉头，装作很努力的样子研究这张图，却百思不得其解；小玉适时说话了： “周总，您就别琢磨了，我告诉您吧！看这张图，是东南沿海对吧？这里，这儿——” 她指着一个小得只能看到一个小点儿的地方，说道：“这是一个小岛，并且是我国的主权岛屿，现在的问题是，它尚未开发；您明白了吗？” 周心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那么，这个岛周围的水产一定很丰富吧？” “周总您真厉害！这小岛周围的水产异常的丰富，但为什么没有人来开发呢？我调查过，其余的，就是距离它最近的十几海里的小岛，早就被人开发了；这岛子和那些不同，据说它有股子邪气，没有人敢靠近！” 周心融听了就是一皱眉，女人家，最忌讳这种东西了，又是邪气又是没人敢动的，听着都难受！ 小玉不是这种女人，说得还挺起劲儿的。 “正是这个不可多得的条件，我们才有机会去试试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附近有什么没什么自然一探就知道，听那些个传说干嘛？是吧周总？” 周心融心里对这个岛子就有了抵触，听小玉的这句话后一个劲儿地摇头，“可别说了小玉！我们在大陆的业务够了，不去琢磨海上的那些了，不光是吓人，那些邪气会影响我们其他生意的！” 她刚说到这儿，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爸爸——” 是她父亲打过来的。 本来，父亲是董事长，她是总经理，他又是她的父亲，父亲给女儿打个电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心融接起来电话时同样没做多想，但父亲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瞬间头大如斗，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 因为她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小玉到我办公室来，我和她说说小岛开发的事儿！ 他居然知道小玉在自己办公室，居然知道自己和小玉谈的什么！不用多想，自己办公室里一定有一个摄像头，还能听到自己所说所做的！ “爸爸，你在我办公室安了监控？”周心融有些愠恼了。 “心融，不是我安的，是你办公室里安好的监控，——我昨天恰巧安了一套监控设备，居然收到了你那里的信号，才知道的！你别多想，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女儿，哪有父亲专门监视女儿的？” 周心融也不多说，“啪”地一下关了电源，道：“父亲，请您尊重我的隐私！我这么大的女人了，您，怎么还要监视呢？” “女儿，爸爸知道这样做不好，不过我可以拍着x脯说话，是今天早上才打开监控器的！也就是刚才，才注意到你办公室的情况，你放心，我马上就把你的监控设备从我这里的接收器中删除！” “不用了爸爸，我已经关了！” “我知道，你让小玉过来吧，我要详细听听她的想法！” 放下电话，周心融道：“小玉，你叫上小七一起去父亲办公室，在这之前先商量一下小岛开发的可行性；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时再决定，好吧？” “周总放心，我一定想好了再说！” 小玉离开办公室找小七去了，周心融关上门，在办公室里到处观察起来。 还是段天当保安时安的那些摄像头，居然被父亲给利用了，自己怎么也该有点儿私人的空间吧？ 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这些之外，没有别的监控设备，她才找到了办公室，要求把这些摄像头全部拆除扔掉。 但当工人把摄像头拆下来装进废品箱拿走后，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疯了般地追出去，从工人手里又把它们抢了回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柜子里。 这些是他留给自己的，也算是那段爱的纪念吧！它们被扔掉了，不正是说明自己把他仅留下的最后一丝想念也带走了吗？她不允许工人们这样做。 柜门还没关上，她想着那些日子，呆住了。 小玉回来了，敲门到进来，她都没有察觉；直到小玉轻轻碰了她一下，小声问了句什么，她才察觉到，从那份深埋在心底的想念中脱离出来。 “小玉，父亲怎么说？” 不管父亲怎么样，始终是她的父亲，不会因为自己知道他的性格，为人有什么变化而改变这份感情。 “周总，周董的意思，希望您能亲自去一趟，调查一下那里的情况；如果可行的话，会给集团带来一个不可估量的经济增长点！” 周心融看着小玉手中的图纸，怔怔地出神，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突然问道：“小玉，你的消息，从哪儿来的？” 小玉的消息来源是个谜，没有谁能知道，也没有人问；给你提供准确的，有价值的消息来源了，你还要问人家从哪来的，这符合人之常情吗？ 因此没人问，今天周心融突然破例了，她要知道小玉这个消息的来源。 第二百四十七章 病再次发作 “周总，您是信不过这个消息，还是信不过我？您知道的，我只说消息，不说来源。”小玉回答。 周心融点点头，“我知道，但今天特殊；我觉得这件事和另外一件事相关，希望你能说，就算是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这消息和唐宋或者隋清元有关系，是吧？” 小玉立刻问道：“周总，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其实很简单；唐宋刚提出要去海边玩儿，父亲没答应和他一起去，并说愿意替他承担所有的费用；唐宋的目的谁不知道？他想带我一起去，找机会接近我，如果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确定后，甚至，甚至他准备要我，我——” 下话说不出来了，半天才接着说道：“他想占我的便宜，哼！做梦！见我没答应，父亲也没答应，就想出了这个注意，想在海边找到些商业投资项目吸引我也去，他好找个机会接近我！” “周总，那，你要是一去，不就上了他的当吗？”小玉完全被这一行的凶险所震惊，根本就不考虑项目了。 “那是啊！我一去，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但是我不去，同样中了他的圈套，他会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说我不顾公司的利益，有这么好的项目，有他在旁边帮忙，我都端架子不去；父亲会怎么说我？还是没好儿！” 周心融从来没发过牢骚，这段时间胸骨伤病复发，本来好久不能多说话了；今天突然好了些，说完这些话后，自己都觉得奇怪。 “小玉，我今天能说这么多话了，你看，你看，我的病，是不是好了啊？” 小玉也是一愣，“对啊，这些天了，你还真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好了，太好了！一定是痊愈了！” 小七进来了，闻言问道：“什么痊愈了？周总的病吗？那可是件好事儿！周总，谁给你看的啊，这么快就痊愈了？” 周心融摇摇头，“没有谁给我看啊，是我自己突然好起来的！” 小七闻言就是一愣，半晌才缓缓摇头道：“周总，不会的；这种病，段天说过，不会不经治疗就会好的；现在不疼不带表全好了，好像有问题，我觉得您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老七，你的嘴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什么有问题？都不疼了还哪来的问题？你个榆木脑袋！” 哈，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发展到这样了！小七对小玉的一番轰炸居然一个字都没还，只是站在那里着急。 “小玉，你的家教也太严格了吧？这家伙把人家该训的，都不敢乱动了！呵呵呵——”周心融笑道。 小玉脸一红，“周总，他嘴里也吐不出好听的啊，我再不训训，明天指不定又要说什么呢！” “看看，别管的太严！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将的是男女平等！哎呦——！” 刚说到这儿，周心融突然趴在桌子上，手捂着x部身子不停地颤抖，看来是发作了。 “快，上医院！不能再耽搁了！”小玉知道其实小七的话很有道理，却没想到周心融的病发作得这么快。 “不行，不能动！这是心脏病，不是别的地方，我们越动，就越有可能加重她的病情！” “那，那该怎么办啊？”小玉已经没有了主意。 “我给公子打电话，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公子了！”小七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却没有信号。 他不知道，因为这里的监控设备被周心融关掉，也关闭了几台主要设备的电源，使得自动屏蔽系统的备用电源启动，直接开始工作而屏蔽了这里的信号。 于是他急忙出去打电话。 刚到门口儿，就遇上了唐宋，手里捧着一大捧鲜花，热情洋溢地往这边走呢；看到小七大声道：“小七你好啊！融融在吧？” “在，在！生病了！”小七和唐宋擦肩而过，快速跑向远处打电话去了。 一听周心融生病了，唐宋急忙加快脚步跑进了办公室，看到了小玉扶着周心融的场面。 急忙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大声道：“你不会扶着人吧？哪有你这么做的啊，这样病人怎么能舒服？来，你退下，我来！” 说完过去抢过周心融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头，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道：“融融不要怕，有我在，我在这儿呢！” 然后努力让周心融的身子紧靠在自己身上。 周心融已经疼得满头是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意识还在，知道是唐宋在扶着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扶着自己，完全是在让自己的身子贴着他的身子；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揩油来了！ 积攒了两秒钟，觉得有了些力气，她大声喊道：“唐宋，你松手！” 但在唐宋和小玉听来，她不过是说出了微弱的一句话而已；小玉已经明白了唐宋的意图，抢过去把周心融夺回来，道：“唐总您休息吧，我可以的！” 说完扶着周心融躺在床上。 唐宋又过来了，急切地问道：“哪里？是不是胸口的病又复发了？快，我听听心脏！” 就要低头去贴周心融的心脏，被小玉拦住了： “唐总，还是我来吧，男女有别……” 小七打过电话，也回来了。 看到周心融的样子，急忙说道：“不要乱动，千万别乱动！周总不是普通的心脏病，她的情况很复杂，都别动！” “都别动怎么救人？我打医院急救！” 唐宋迅速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大声道：“来几辆救护车，来周氏集团总部周总周心融办公室！记住，要豪华型的车子，要多来些护士，多带些药品！” 然后又拨打其他的电话，说了些不找边际的关于心脏病的治疗方案，听着好像很卖力地研究治疗措施，实则在炫耀自己的人脉有多广。 段天在明松雪和晋瑶的陪同下过来了，跑得通身是汗，进屋后顾不得说一句话，直接来到了周心融身边。 看看四下里的人，他沉声道：“都回避一下，晋瑶留下！” 他的话无异于圣旨，转眼间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办公室疗伤 晋瑶被留下来，心里也很难受，段天给周心融治病，病变的位置在胸口，难免要对那里动手。 那样的话，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偏偏要瞪着眼睛看，算什么啊？ 尽管告诉很多人，也在告诫自己，和段天不可能在一起的；但也不能看他当着自己的面儿对另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吧？ 段天可没想这么多，低声吩咐道：“把门锁上！” 一百个不情愿，为了救人，晋瑶还是依言锁上了门。 “帮我把她扶起来，后背靠紧点儿。” 晋瑶依言而行了。 “把衣服撩起来！”“哦不行，解开扣子！” 晋瑶有些迟疑，还是解开了扣子。 段天闭上眼睛，用一根手指在周心融的心脏位置按压几下，又换了一个位置。 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找到最佳的着力点，段天急得一头的汗。 “你能不能快点儿？摸起来没完了是不？” 晋瑶好像比段天还着急。 段天没答应，又摸了一会儿，才沉声道： “好了，再解开就不雅了，你帮我攥住她的双手，我要施力了！” 段天把两根手指按在这个位置上，另一只手按在这两根手指上。 尽管疼得厉害，周心融还是羞红了脸，低低的声音道：“段天，要不别治了……” “你不要说话，深吸一口气，一会儿我用力的时候，不要喊出来，不要伸手阻止我的动作，听到没？” 周心融闭上了眼睛。 段天开始加力。 刚用上四五分的力道，周心融就疼得受不了了，一声轻哼出来，伸手就要抓按在心脏上的手。 晋瑶急忙用力，同时小声道：“周总，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周心融的汗珠成串儿地淌下来，瞬间湿透了衬衫的领底。 “忍住！” 心疼的语气，晋瑶听得出来，心里一阵难过，转瞬又加大力气按住周心融的手。 段天继续加力。 周心融疼得无以复加，双手又被制住，能动的还有双腿，猛地抬起来就蹬在段天的小腹上！ 段天正在施力，不防小腹一阵剧痛，半高跟儿的鞋子蹬在几近段天位置，差点儿把他的力道卸去！ “别动，别动！” 周心融疼得只想让段天的手离开自己的身体，脚下加力蹬了过去，段天的身子生生被蹬得后退了一小段儿距离；但他不敢放松，伸长胳膊继续按压。 周心融另一只脚同样抬起来要踹，段天急忙停止用力，身子一侧避开蹬过来的腿，叉开腿把她的两条腿都夹住，才继续用力按压下去。 周心融穿的短裙，这么一来场面有些混乱，晋瑶看不下去了，不由闭上了眼睛。 她这么一松神儿，周心融的一只手挣脱了出来，胡乱地划拉出去，正抓在段天的脸上；毫不客气地，一把捏住脸上的肉就使劲儿往外扯。 也不知道，这当儿她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段天不敢松手，却一时无法使力了。 一瞥间，发现晋瑶闭着眼睛在那儿僵硬地把持着周心融的一只手，忙低声喝道：“晋瑶你干嘛呢？抓住手啊！” 晋瑶才睁开眼睛，急忙抓住另一只手。 段天稳定了片刻，才继续按压起来。 “嗯！” 一声轻哼后，周心融实在无法抵抗这份疼痛，晕了过去。 段天松了一口气，道：“晋瑶，快，把住，时机正好！” 开始把胸骨向斜下方按压，一次、两次、三次…… 晋瑶紧张地看着，略带担忧地问道：“她都晕了，你还弄吗？” 段天无法回答，只能继续；按压了十几次后，按压有了效果，手指传回来的信息告诉他，这块严重压迫心肌的胸骨复位了！ 然后是向左，向右的扩张，难度也不是很大，他做到了。 最后一个，向上的扩张，难度太大了。 因为这个位置实在过于敏感，方向又如此尴尬，难度还是最大的，他停下了手。 “怎么了？” 晋瑶不知道情况，问道。 “晋瑶，这最后一块胸骨的方向，是向上的，还是最难的一块，你看——” “我看什么？治病！又不是让你乱摸乱想呢！” 想了想，段天坐下了。 “我得休息一会儿，她，她，这最后一块胸骨的位置和方向，太难了！” 晋瑶瞪了他一眼：“段天，你是在欣赏吧？盯着那里还看个没完！” 段天急忙转过头去，低声道：“没，没有！谁盯着看了？” “做贼心虚的家伙！快想办法吧！” 段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几秒钟又长长地呼了出来。 如此连续深呼吸，做了十几次，才慢慢起身靠过来，按在那块胸骨上，又把周心融的双腿推到一旁，双手向上推了一下。 却没有丝毫的效果。 “你抓紧点儿！我这个灯泡当得可真够呛！快瞪着眼睛看人家亲热了！” 段天急忙嘘了一声，“说啥呢？人家是周总！盯住点儿，一旦她动了立刻用力，别让她打扰我！” “好的，摸吧，我替你把住她，再按住她的腿！” 段天狠狠地剜了一眼晋瑶，开始用力向上推。 连续推了几次，才有一次用上了力道。 紧接着的一次，力道继续加强。 突然周心融“啊”地一声，醒了过来，疼痛立刻让她喊了出来，声音已经很微弱了。 段天连续的几次推动，都见了成效，眼看再有几下就大功告成了—— 周心融手脚被制，没有能用上力气的地方，突然一抬头，一口咬在正用力的段天的肩头上。 “啊！”段天一声轻呼，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随着晋瑶都能听到的“咔”地一声脆响，段天松开了手，周心融再度晕了过去，头软软地垂在段天的肩上。 “好了吗？”晋瑶问。 段天无力地点点头。 晋瑶严重泛着光，突然起身，一口咬在段天另一侧的肩头，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里屋。 段天几近虚脱，全身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晋瑶在里面做些什么，段天昏昏睡着，周心融却醒了。 见自己依偎在一个人的肩头，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梦里都能见到的段天！ 她醉了，虽然胸口还有些疼痛。 她慢慢地，倒在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耻到极点 段天还没有醒过来，周心融依偎在他的肩头上，幸福的感觉让她不舍得离开；抬起头看看他的脸，看着这张让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脸，不禁伸手抚 摸了一下。 嗯？胸口不疼了？ 这个变化让她欣喜若狂，急忙去抚 摸，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有些惨不忍睹，急忙伸手把衣服弄好，就有些生气起来。 但想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自己这样看病了，摸也摸了，还能怎么样？ 气就有些消了，看向段天的脸，又不禁怜悯起来，为了给自己治病累成这样，也真是够难为他了！ 他不在身边时，一想起来这张脸心里就澎湃不已，现在，他就在身边，曾经那样爱着自己的他，自己准备把全部的爱都给他的男人，就在自己身边！ 她是个有情有爱的年轻女子，说什么也不能再控制住自己了，转过头去，慢慢地，轻轻地吻在他的唇间。 这一吻，并没有急着离开，她要把这段时间他给自己带来的思念，给自己带来的心痛一并要回来。 段天的手一动，慢慢苏醒了过来。 周心融并没有停止，反而把整个身子都放在了他的胸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鬓角贴着他的鬓角，像是小声说话，又像是发出了梦幻般的呓语： “段天，你终于来了，段天——” 段天有些清醒了，也感觉到了周心融在吻着自己，不由伸手抱住了她。 刚吻了一下，他突然触电般地离开了她，慢慢扶起她的身子。 “心——，周总，对不起，我不能这样……” “段天，别推开我，好吗？让我幸福一分钟，就一分钟，好吗？” “周总，我不能这样；我，我玷污了你的爱，我背叛了你，我没有资格再去爱你，没有资格再接受你的爱了；周总，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爱的……” “不，不，不是，永远不是！段天，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这一点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不会去爱任何别的男人，你没有错，我知道你和李娟儿的爱，我也尊重你们之间的爱；如果李娟儿还在的话，我什么都不说，会一个人在一旁默默地祝福你们的，可是，可是现在，你需要爱，就让我爱你，好吗？” 不由分说，她狠狠地吻在段天的唇上，继而整个人都压下去，从开始时想念和幽怨的吻变成了激烈而疯狂的吻。 段天都觉得，这个大病未愈的女孩子哪来的这么疯狂的劲儿，竟吻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拒绝，只能抱住她的肩，热情地回应着。 “咳，咳咳——！” 突然里间传来了咳嗽声，明显是发出了警示：有人在呢！ 周心融急忙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去，晋瑶从里面走了出来。 段天就要扶起她，周心融看看自己，又看看段天，都这样儿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晋瑶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但脸上却堆满了笑，“不好意思，我刚才看一本书，只有上册没有下册，过来找找；——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说完快速转向书架，去寻找书了。 周心融却一咬牙，一把抓起身边的风衣盖在头上，把自己和段天的上半身都盖住了，一口吻了下去…… 结果晋瑶像个受伤逃跑的落败者一般，飞快地跑进里屋紧紧关上了门。 段天几乎喘不过气来，肩头的伤还没有好，疼得很厉害；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周心融，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心跳，从心跳中也感觉到了她的心。 直到幸福感到了极点，周心融才慢慢伏在他的胸膛上，脸贴着他的脸，就这样保持不动。 最后，她掀开风衣起来了。 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把蓬乱的长发梳理整齐，收拾被弄得凌乱不堪的沙发，还有段天的衣服和头发；她忙了好一会儿，才把室内收拾干净，喊道：“晋瑶，晋瑶——！” 晋瑶假装很困的样子，从里间出来了，使劲儿眨着眼睛道：“周总，我也当了一把老总，在你的床上睡了一觉；不过周总，你的床躺着好像不是很舒服啊！” “太舒服了，人就容易陷在其中不能自拔，影响工作的！” “啊？你自己故意弄得不舒服？老天，这样休息不好怎么工作啊？” “困了自然睡得着，不困的话躺在上面，有什么好处？” 晋瑶吐了吐舌头，眨着眼道：“周总，怪不得我这样的当不成老总，这么没上进心的人，怎么能当？”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唐宋大声问道：“融融，怎么样了？该差不多了吧？要不我找医院吧，救护车等着呢！” 晋瑶一皱眉，小声道：“感情救护车还没来，这都几个小时了？” 周心融也皱皱眉，按下遥控器打开了门。 唐宋第一个蹿了进来，进来后急忙仔细检查周心融，看她全身上下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但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索性问道：“融融，他是怎么给你治病的啊？直接用手就治的？” 晋瑶没好气地道：“唐宋，你就不能先问问周总的病情？” “你不要乱说话！这是我和融融之间的事儿，你不知道吗？融融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我自己的妻子，还不如你们了解吗？看融融的样子就知道，病没问题了，我还问个什么？” 他没有看段天一眼，也没和他说话，却在问周心融的话里提到了“他”，段天就有些不高兴；但一想自己是被小七和小玉找来的，不是和唐宋置气的，也就作罢了。 周心融看看，屋里已经聚了不少人，脸上不悦，喝道：“这里是总经理办公室，不是市场！” 一句话，属于周氏集团的下属都退了出去，晋瑶看看情形也退了出去；刚才还一片问候，转眼间又剩下三个人了。 唐宋还是不看段天，问向周心融：“融融，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吧？” “唐总，先澄清一点，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谢谢你的关心，段天治病的手法特高，我已经好了！” “融融，有时候巫医治病，也能碰巧把表面的病治好，但内里的病巫医怎么能治？还是我带你去医院，找专业的专家治疗吧，好吗？” 再不说话，就被人看成空气了；段天一笑，道：“周总，有唐总在，我们就不担心了，但是我希望您还真的看准了，有时候专家只是把能耐挂在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的，真的没有什么本事，这一点希望您能把握好，——我，这就告辞了！” “段天，你——，好，我送送你！” 段天当先一步走出来，晋瑶正等在门口。 “我们回去！” 晋瑶无话可说，紧跟着往回走，后面周心融跟了出来。 唐宋不可能出来送段天，在屋里欣赏起书画来，准备一会儿和周心融大谈特谈一番。 欣赏了一会儿，周心融还没回来，也待得有些累，不由到书架中找了一本杂志，全是美女图片的那种，回来坐到沙发上，把腿搭在茶几上开始翻看。 一边看，一边想着周心融，如果她能像杂志中的这些女人似的，穿成这样给自己看，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心里不由痒了起来，加速了翻看的速度，想找到更令他“心动”的图片来；如果他知道，自己一心要得到的周心融，就在刚才还伏在段天的胸膛上，狠狠地吻着段天，感想为如何？ 看了一会儿，周心融还是没回来；唐宋更无聊了，拿起手机打给了秘书。 “我是唐宋，你干嘛呢？” 那边立刻传来了嗲声嗲气的回答：“你在哪儿啊？我都想你了，好几天都不亲近人家，人家心里好冷啊！” “宝贝儿，别烦心！待会儿就回去，说吧，要什么，我买给你！” “人家什么都不要，就要你陪一个晚上，不许半夜就离开的晚上！” “好好好，今晚就回去，不过你要多等一会儿，可能要回去晚点儿！” “快点儿回来嘛，这么晚了也不能谈生意，人家一个人多闷啊？” 唐宋知道这里没戏了，便想好了后路，身边没有女人的日子，看来他一天也过不得。 不过，周心融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干嘛去了啊？ 心情有些糟糕，他把杂志甩在了茶几上，想想又拿起来放回了书架，不能在周心融面前表现得没有风度！ 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表现已经看在大家的眼里，想保持风度已经很难了。 出门来到电梯正对着的办公室，轻敲了一下门便推开进去了。 里面一个女员工刚好挎上包要下班儿，唐宋问道：“美女，看到你们周总了吗？” 女子并不认识唐宋，但还是礼貌地答道：“周总出去送客人了，您有事的话，可以稍等一会儿！” “啊，是这样啊，谢谢，太谢谢您了！您的态度真是太好了，我好羡慕，为什么周总的员工个个都这么彬彬有礼啊？我的员工也经过训练，但和您比起来差的太多了！——其实不怪她们，是我的错，我没有掌握好方法！” 说完又看了一眼女员工，有些敬仰的感觉。 女员工笑着表示他太客气了，就要往外走，意思是告诉唐宋要锁门了。 唐宋识趣地抢先一步出来，礼貌地把着门等在一旁。 女员工锁好了门，笑着表示感谢后，来到电梯旁按下电钮，等着电梯上来。 唐宋目送她，满脸是笑意。 女员工出于礼貌，也看着唐宋笑了一下；为了更加礼貌，她随便问了句：“老总，您怎么称呼啊？” “我叫唐宋。” 唐宋礼貌地回答。 电梯上来了，女员工却没上去，她呆住了。 好一阵儿，她才问道：“就是唐氏集团的唐总？” “正是鄙人！” 女员工一捂嘴，不再说话了，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唐宋。 “美女，还没请教您的芳名呢！” “我叫罗丽，唐总。” 她的声音有些哆嗦。 “罗女士，您好！认识您很高兴，正好我也要下楼，我们一起下去吧！” 罗丽受宠若惊，急忙让开地方，唐宋进了电梯。 电梯就两个人，灯光也不是很明亮， 罗丽站在后面，有意无意间，前胸碰在唐宋身上，她并没有躲避。 唐宋也感觉到了，象征性地躲避了一下，又回去了。 两个人的身体达成了默契，出了电梯，唐宋来到门卫处问道：“周心融周总呢？” 门卫认识唐宋，笑着答道：“唐总您好！周总出去宴请客人了，刚来的一个客户，她没让我通知您，请您原谅！” 唐宋挥挥手：“没事儿没事儿！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罗丽识趣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到了外面，唐宋已经把车子停在了门口儿，看着罗丽道：“罗女士，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送您回去！” 罗丽的车钥匙已经握在了手里，听唐宋这么说立刻攥起来不让他看到，慢慢点点头，唐宋打开副驾驶的门，罗丽高兴地坐了进来。 “罗小姐，如果您不是很忙的话，我们出去吃个便饭，也不枉相识一场！怎么样，能赏光吗？” 罗丽还没回答，手机响了；她想了想，拿起手机道：“老公，我今天要加班儿，可能要很晚才回去，实在太晚的话我就不回去住公司了，你和儿子先睡，好吗？” 唐宋不由看向罗丽，这身段儿的女人竟然有儿子了！自己身边女人不少，还真没有一个当妈妈的呢！ 发动了车子，他一下子开上了路。 自动挡的车子，右手基本不用，他一把握住了罗丽的手。 好滑嫩啊！ 罗丽象征性地挣了几下没挣脱，便反过来握住了唐宋的手。 第二百五十章 中毒事件 “段天，谢谢你！我就送到这儿吧，保重！” 已经聊了这么久，周心融还是有千言万语，一时间无法全说出来，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心。 段天没时间解答她的心，他担心的是她的病。 “周总，您的病，我只是暂时控制一下，对胸骨压迫的缓解作用并不大，很快就会回复到原来的位置，那时的病情，可能要更麻烦的！” 周心融一愣，问道：“没治好吗？我现在感觉很强轻松，没有丝毫不得劲的地方啊！” “周总，这是表面现象，您内里的病情我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并且，现在的情况，我也不能确定会向哪个方向发展；希望您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要着急生气，不要用力过猛，不要运动过度！” 说完了这些，段天当先一步来到车子旁，跨进了驾驶员的位置。 晋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七紧一步来到段天身边，面色凝重地看向段天，道：“公子，一切保重！” 段天一笑，发动了车子。 段天的性格使然，停车的位置在停车场的最外侧，距离办公大楼的门挺远；他还没把车子开动，唐宋和和罗丽从里面出来了。 段天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下了。 唐宋和罗丽四下看了一眼儿，出出入入的人不少，他们并没注意到周心融的存在，上车离开了。 段天看着唐宋车子的背影，放下车窗问道：“周总，和他一起出去的，是您的人吗？” 周心融咬咬嘴唇，道：“是的，办公室的罗丽，看方向应该是顺道，唐宋顺便把她送回去了；——不用管他，你走吧！” 段天再次发动车子离开了。 周心融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办公室。 唐宋和父亲高调地宣传自己和唐宋之间的关系，却当着自己的面儿把集团的女人带走，就算自己放弃对段天的爱，把这份爱埋藏在心底去接受唐宋，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 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伏在桌子上低声抽泣起来。 电话响了。 “喂！”擦擦眼泪，她拿起了电话。 “周总，我是冷西风啊！码头这里又出事儿了，很多兄弟莫名其妙地中毒了！现在有好几个重度危险，正在医院抢救呢！您看——” “全力救治，立刻封锁码头报警，我立刻就到！” 内心的郁闷尚未消除，又来了这么个事儿，周心融捂着额头，心里乱成了一团。 一着急，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急忙找了几片药服下去，坐回了椅子。 码头已经被警察封锁，警灯不停地闪烁着，一些警察来来去去地忙着，旁边已经有了好多围观者。 “让一让，让一让！” 司机在前面开路，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来，周心融跟着进去了。 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杯盘狼藉，餐具东倒西歪，有些筷子已经掉到了地上，还有两把凳子倒着；一看就知道，这里出事儿了。 警察在四周拉上警戒线，中间有人拍照取样，忙得不亦乐乎。 周心融想往前靠近看看，被一名警察拦住了：“女士请留步，案发现场不能随便出入！” 冷西风在远处喊道：“周总，周总！” 待周心融走近，他急促地说道：“周总，刚才医院的人说毒性不重，危险者是服用过度，其余的已经没事儿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周心融点点头，问道：“说说，怎么回事儿？” “周总，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是个好日子，水产公司打捞上来一些好鱼，数量非常大，是平常的七八倍，兄弟们非常高兴！我也很高兴，让兄弟们弄几个菜，打上点儿酒，就在码头就着打上来的鱼喝；没想到刚喝到高兴处，就有人倒下了……” “是不是鱼有问题？” “周总，这鱼咱们天天打，天天卖，兄弟们也吃，没出过问题啊！” “那，做菜的水、作料呢？还有，吃饭没？饭呢？” “应该都没问题吧？” “都没问题，怎么中的毒呢？” “可能，可能，可能——” “别三种可能了，一定是里面有问题！等警察的检查结果吧！” 时间并不长，警察给出了结果：这是当地特产的这种鱼和炖鱼的一种作料之间发生了反应；这种作料很不常用，也可以说是很普通的一味中药，——甘草。 事情就过去了，厨师的无意之举造成了这场事故。 但对于周廷峰来说，问题没这么简单，他先对冷西风发了一通火儿，才开始彻头彻尾地调查起来。 首先调来了做菜的师傅。 他并不是固定的厨师，只是因为做得一手好菜，才被大家认可的；每当有这样的会宴大家必定会让他展示一番。 今天还是这样，鱼同样是他做的；但问到为什么加甘草时，他却回答不出来了。 “周董，我不知道甘草对人体的作用，我也不知道甘草和鱼一起炖会引起食物中毒；所以炖鱼时我根本就没放甘草！” “你放屁！没放甘草，它自己跑进去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告诉你甘草放在鱼里面的？” “冷大哥，我一个出苦力的，哪知道那么多啊？今天炖菜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张四聋子还和我一起炖了呢！他能证明，这鱼我真的没做什么手脚，冷大哥，您可要明察啊！” “好，好好！周董，这件事我先查一下，有什么进展再找您好吧？不能因为这么个小事儿耽误您的时间哪！” 他先大包大揽过来，为的就是减轻自己这次保卫不当的责任。 已经训过他一次了，周廷峰并没有再提他的失职，点头的答应了。 冷西风急忙把做菜的这位老兄带出去，直接来到现场，打算当一次侦探。 “你说，这次和你做菜的，接触到这些鱼的，都有谁？” 一下子出来六七个。 很正常的嘛，大家一起打鱼，上面说犒劳大家，一起动手做饭做菜，自然无可厚非；但这么一来冷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事情摆在这儿，他还是找到了突破口。 “兄弟们，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大责任；这样吧，把甘草放进去的兄弟，你出来吱一声就行，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你！” 但没有人出来。 “怎么，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看到是谁放的？只要说出来，我们还是好兄弟！不说，可就和我老冷隔心了吧？” 还是没人说。 冷西风耐不住性子了，“他妈的，自己不说，看到谁干的也不说，当我老冷是什么？好说话的吗？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说不出来，按老规矩办！” 这话出口，就有人吓了一个哆嗦。 老规矩是什么，除了新来的不知道外，老工人都知道，就是用江水泡，直到你忍不住说出来为止。 江水泡着，一两个小时谁都没事儿；但时间一长，任谁也受不了；曾经冷西风用这种办法，曾查出偷了一批货物的人来。 这办法已经好久不用了，今天突然拿出来，大家立刻害怕了。 一个年级稍大的老工人跨前一步，说道：“冷当家的，这做鱼放甘草，只能是接触到鱼锅的人才有机会；我老头子就在外面收拾鱼了，也没机会接触啊，您看，我是不是不在这个行列里？” 冷西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谁能证明他没接近鱼锅？” 立刻有人举手证明了，并说他也在外面，一直和老大爷在一起，没有机会放甘草。 他们确实得到了没有接触做饭的兄弟的证实，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冷西风继续查，又有好几个兄弟证明了清白之身，最后只剩下做鱼的兄弟谭保和帮忙的那位张四聋子。 张四聋子也被排除了，因为他只负责烧火，没离开火堆。 最后嫌疑人还是落到了谭保身上。 谭保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自己没干的事儿，就算所有人都认为是，也不能承认啊！ “冷大哥，我知道不论怎么说，别人都脱离了干系，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了！但我谭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我干的我自然会承认，这不是我干的，就算是老规矩，我也不能承认啊！” “那没办法了，李虎，李豹，你们把谭保放下去！” 虽然不情愿，也无法违背头儿的意愿，并且这李虎李豹就是冷西风安插在这里的打手，为的就是对所有的工人进行震慑。 两个人蹿出来架起谭保，直接奔向水边的一个木桩，用绳索绑住他，慢慢放到了水里。 突然张四聋子说道：“冷当家的，做饭时来了一个人，说了句话就走了！” 这话无异于发现了重大线索，冷西风立刻横眉喝道：“怎么不早说？快说，是谁来了？怎么个情况？” “冷当家的，我听不清您的话，不过在做饭时，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当时谭大哥回身做鱼酱，我填了一口柴火；突然冒起了一阵烟，我急忙找来扇子扇，刚找来扇子时，发现一个人从锅旁边离开了！” “谁？”好几个声音一同问起。 张四聋子听不清大家问的什么，但猜也猜到了，说道：“好像是码头专门装船的那伙儿人中的，那个，那个刘老四！” 冷西风看向水边，大声道：“把谭保拉上来，我们去找他们算账！” 段天回到了公司，心里还在惦记着周心融，她的病，再这么拖下去，很有可能会到自己也束手无策的那一天；但唯一能治好她这病的人，只有教自己这门手艺的老师，但她早已离开了东岭市，茫茫人海，到哪里才能找到啊？ 正苦苦思索没有思路时，电话打过来了。 “段总，周氏集团的冷西风带人把我们的货物全部扣押，又打伤了我们的人，您快过来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放出狠话 “段总，我们又见面了！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各做各的买卖，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的人却跑我工地的菜里下毒，这算什么啊？有什么事儿当面说，背地里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觉得丢人吗？” 段天看着气势汹汹的冷西风，又看看他那班摩拳擦掌的手下，伸手向远处一指，“冷掌柜的，借一步说话！” 冷西风看看带过来的手下，大声道：“没我的话，谁都不能乱动！” 说完随着段天来到旁侧僻静处。 “冷兄，别来无恙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冷西风一皱眉，“什么约定？” “冷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不是说话了，关于对付那个人的事儿吗？” 冷西风摇头道：“段总，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对付那个人，是哪个人啊？” 他好像把那些全忘了。 段天暗自庆幸没直接说出周廷峰的名字来，冷西风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现在和他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一拍脑门儿，段天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冷兄，我记错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约定，是我和别人之间的事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小事儿！段总，我们还是解决好目前的问题吧！你的手下随便过来下毒，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看来冷西风已经完全变了回去，根本没把当初的约定放在心上；既然你无情，也就别怪我无义！ “冷当家的，先不提你私自扣押我的货物、又打伤我的员工的事儿；就说下药的问题，你凭什么说是我的人下的药？如果是的话我段天无话可说，所有的损失我全部承担，前提是——你要拿出足够的证据来！” “证据？我的人看到你手下的刘老四干的，张四聋子，张四聋子出来！” 有人捅了捅胳膊，张四聋子才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施礼。 “张四聋子，你看到刘老四来这里了，是吧？” 这回张四聋子听清了，回答也有力起来，“冷掌柜的，就是他们装船的那个刘老四，我亲眼看到他从我们的锅旁边离开的！” 段天看看自己的人，问道：“刘老四叫刘玉武，是吧？我记得他来的挺晚，不过人很老实本分，从来没做过出格儿的事情，是吧？” “段总，谁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哪？别说那个，把刘老四找来，咱们当面对峙，一揭两瞪眼，是谁的错谁担着！” “好，就依你冷掌柜的言！张大哥，你去把刘玉武找来，我们当面对峙！” 张老大为难地看着段天，道：“段总，真的不凑巧，今天刘老四没来啊，一大早他哥给稍的信儿，说昨晚他坏肚子了，到现在还没好躺床上养病呢……” “他畏罪潜逃吗？段总，看看吧，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段天想了想，道：“张大哥，你前面带路，我们一起去找刘玉武，看看他的病情，顺便问问这事儿！” 张老大迟疑了一下，才向身边兄弟们道：“大家继续干活儿，我和段总去刘老四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远远地，张老大就指着一个小砖房，“段总，那就是了！” 小砖房也就两间大小，经年的风吹雨淋早已失去了本来面目，多处水泥剥落，窗子上钉着的塑料布被风刮得猎猎作响，门紧闭着，没有一丝生气。 张老大快步小跑在前面，到了近前更是大声喊道：“老四，老四，段总来看你了，段总——” 他愣在了门口儿。 段天他们走近了，张老大握着锁头，嗫嚅道：“没在家。” “段总，别找了，估计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这个刘老四早已跑了吧？和尚跑了可以，这庙，跑不了吧？” 确认门已经锁死，段天问张老大：“张大哥，这刘玉武家里面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老母亲；他的老婆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夭折了，老婆嫌他没能耐和人家跑了，他的老母亲身体又不太好，唉——！” “人哪！这就是世界，有人住着几百平甚至上千平的别墅，有人却连栖身之所都没有；有人花天酒地身边女人成群，有的却连老婆都离开了！” 段天不由发出了感慨。 冷西风没时间听这个，说话的语气也和刚才不同了，有些不耐烦的感觉。 “段天，我陪你跑这儿一趟，也算仁至义尽了，这回你该给我个说法了吧？可别说他姓刘的一天没回来，你就赖一天的帐！人证物证俱在，你说吧，该怎么办？” “冷西风，你说的人证物证我不认同，当然也就不能认同下毒的事儿；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说我的人下毒，除非你有监控，或者和监控等同的证据，不然就凭你手下人的话，——法庭也不会承认的！” “你——？段天，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可以飞上天了？告诉你，在我冷西风眼里，你还不够分量！” “冷西风，我们就事论事，怎么扯到翅膀上去了？不要以为你拿不出证据来，这事儿就算完了！” “怎么？” “怎么？你拿出证据来，说明我的人有问题，我自当承担一切损失；但是，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呢？你带人扣押我的货物，打伤了我的工人，我是有证据的！” 冷西风看着段天，一时间想不出对付的办法，憋了半天才恨恨地道：“段天，你长能耐了！等着，回头我查出来这个人，有你好看！” 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段天问道：“张大哥，这刘玉武怎么回事儿？” “段总，我们出苦力的都是老实人，从来不撒谎！我也听说码头工人中毒的事儿了，但和我们应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刘老四的母亲身体不好，说不定又犯病了；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他不会去做这事儿的！” “张大哥，你不说我也知道，没有利害冲突的前提下，刘玉武没有理由跑那里去下毒的；问题是为什么会这么凑巧，他刘玉武偏偏今天有事儿？”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张大哥，这些天刘玉武接触过什么人没？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张老大努力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啊，刘老四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来的早回去的晚，规律基本不变，——哦对了，这几天他真的不像以前了，前天来的晚点儿，说老母亲有病了，大家也没在意；也是前天，他回去的早，说陪母亲去逛街；大家也没在意，就把他的活儿干了，老母亲一大把年纪了，儿子尽孝心陪着逛街，也没什么的。” 段天心里一沉，觉得这个刘老四果然出了问题！ 顾不得许多了，他低声道：“张大哥，你去把他家的锁头砸开，我们进去看看！” “啊？这——随便砸锁头进别人家，不行的啊！” “有什么事儿我兜着，砸吧！” 张老大随便找了个大石块，几下就砸开了门。 一进去，两个人都明白了。 屋里收拾得挺干净的，但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特地收拾过的，被子整齐地叠着；但屋里一丝暖意没有，说明昨晚就没有人住。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主人要离开一段时间，或者说不再回来也说不定。 “果然是他干的，果然是他！” 段天喃喃着，在地上转起圈儿来。 “段总，这没见到人，我们也不能承认啊！如果刘老四不再回来，那个冷西风也别想我们赔偿什么，也不是坏事儿啊！” 段天叹了口气，“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冷西风那里，是我们的人干的，我们就要赔偿人家的损失，天经地义；但如果刘老四干了这件事后离开了，张大哥你想过没，他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儿？又为什么要离开？” 张老大不能回答，他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张大哥，我担心的是，有人出钱买通了刘玉武，让他找机会下毒，等事成后就逃跑；现在他离开了，说明下毒的就是他，那么，他虽然得到了一笔钱，却有把柄掌握在买通他的人手里，如此一来，他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吗？” “啊？这不是就要替那个人卖命吗？” “可以这么说；这也是我最痛心的，人活着时可以累一些，可以苦一些，但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一旦被他人所摆布，过着傀儡般的日子，这才是最可怕的！” 张老大连连点头，最后问道：“那，我们就如实和冷西风说吗？” “不能；在没找到刘玉武之前，我们还不能认定就是他干的，冷西风那里我去说，你继续干活儿吧！” 张老大走出了几步，段天又道：“张大哥回来，还有个事儿！” “张大哥，你把我的分析和码头的兄弟们说说，让他们别像刘玉武那样，因为点儿钱失去了做人的底线，缺钱可以提，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就是别误入歧途！” 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冷西风又来了。 “段天，这又过去一天了，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这一天你忙不忙我不知道，我可忙的很！我已经查明了，毒就是刘老四下的，他已经畏罪潜逃了！你做为他的主子，给我们个交代吧！” 段天内心焦急异常，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笑道：“冷西风，我已经说过了，拿出证据来，不是已经查明了吗？把证据拿出来我们共同看看，只要能证明是刘老四干的，我立刻承担全部责任！” “段天，你还狡辩什么？板上钉钉的事儿，就算他刘老四跑了，就能消除证据吗？看来和你好说好商量，你还不领情是吧？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冷西风也会！等着你的人中毒吧！” 说完，冷西风扬长而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阿姨 “冷西风，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卑鄙小人！” 看着他的背影，段天暗骂道。 不过对付这种卑鄙小人，还不能用同样卑鄙的手法，因为你不知道他可能从哪方面入手，给你个突然袭击。 唯一能做的，能正大光明做的，就是做好可能的防范准备。 段天立刻召开了一个动员大会，要求各部门引起重视，更要严密防范食品安全这一块儿，不能让任何有毒的东西“溜”进厨房；会议精神一出来，立刻全公司都动员起来了，食品安全问题被提高到最高级的戒备状态，有意无意地，仅在一天时间，大家都以“今天你查毒了吗”作为见面的第一句话了。 “哎，我说蓝师傅，和你说几次了，这没经过消毒的原料是不能放在切墩旁边的！那边不是有个原料储存处吗？再放可不行了！” 蓝师傅从公司成立之日起就担任后厨总管，买菜、洗菜、炒菜等工作，领着一个徒弟就都能搞定；自从厨房来了位新总管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厨房也算挺卫生的；可这位新总管到来后，出现了变化；这新总管也不怕油烟子腻，从早到晚都呆在这里，盯着两个人看，有一点儿问题立刻喝令停手，直到问题解决后才能进行下去。 所以出现了几次饭菜晚了十几分钟的事件。 今天又是这样，因为昨天早会对食堂提出了正式的要求，新总管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仅消毒一项就占用了近两个小时，又没提前打招呼，结果把买菜的时间给耽搁了；等蓝师傅买菜回来，已经是往日把菜下锅的时间，他一着急便把菜放错了地方。 “夏，夏总，这今天时间有点儿不够用了，我也注意到了，这菜大家都买，卖菜的又是熟识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蓝师傅，还有你小高儿，你们两个先停下，我说完再干活！晚个十分八分的没什么打紧的！” “夏总，现在开始做就已经晚了超过十分钟了，您再说几句，就不是晚十分八分的事儿，您看，能不能等我们把饭菜做好了，您再指示？” “那怎么行？思想没统一打不到标准，做出来的饭菜怎么能达标？不行，一定要把思想问题先解决掉，回头再说做饭的事儿！” “夏总，这——” “不用这，那的了！看来你们的思想才是大事儿，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今天这样吧，我出钱叫外卖，把你们做饭的时间全省下来，咱们几个专门儿讨论食品安全的问题！看来不把会议上段总的精神再次解读一遍，你们的思想是无法解放啊！” 蓝师傅立刻吓了一跳，小声道：“夏总，我们材料都买好了，就差动手做，您，我们还是做吧，外卖——” “外卖怎么了？有食堂还叫外卖你们心里难受是吧？上完这堂课就不会了！我花钱，你们不用担心扣掉工资的事儿！” 蓝师傅嘴唇翕动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这主管厨房的夏总正是夏雨，打电话叫了几十份外卖，还全是要的好饭好菜，让他们直接送到各个办公室；自己有事儿开会，一会儿可以到后勤办公室取钱。 然后她开始给蓝师傅师徒二人上课。 这堂课从食品安全的第一课讲起；夏雨引经据典，从食品卫生与安全的关系开始，讲绿色无公害，讲食品的相生相克，最后讲到了食品保健；把师徒二人讲得越听越害怕，中间直插话问，早餐午餐盒晚餐的搭配到底怎么样才行。 最后蓝师傅师徒大有知识贫乏，萌生了卷铺盖走人的想法，夏雨才算打住，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以后多问问自己就好了。 眼看课程有了效果，有人把电话打给了后勤办公室，是公司办公室打来的，要找蓝师傅。 夏雨才想起来，刚才上课前要求他们手机关机了，便把电话递过去，“接吧，前勤办公室打过来的！” 蓝师傅接过电话只听了一句，立刻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着问道：“都是谁？现在怎么样了？” 那边说了什么后挂了电话。 夏雨不悦地道：“蓝师傅，你遇事怎么如此不沉着？做大事的人都举重若轻，只有这样才能脚踏实地地干稳工作！说说，怎么了？” 蓝师傅已经急得直搓手了，一听她问忙喊道：“办公室那边有人中毒了！” 说完拉着徒弟就往外跑。 夏雨尖声喝道：“你们想逃跑吗？别跑，给我站住！” 喊完，她猛地蹿起来就往外追，不料挥手之间扫在水杯上，半杯水都泼洒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急忙去旁边拿纸巾，又一下撞在旁边的台灯上，直接坠落到了地面。 “稀里哗啦”一阵响过，办公桌上瞬间被弄得其乱无比，夏雨也无心关注，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她关心的是中毒的员工，和逃跑的蓝师傅师徒。 但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蓝师傅和徒弟就在办公室里，蓝师傅手持一个水杯正往那个男员工嘴里倒水，徒弟在旁扶着员工，一脸焦急的样子。 “你们这是干嘛啊？中毒了一定要灌水吗？知不知道灌水的后果？快住手！”她就要冲过去阻止。 身后传来了一声喝：“你这是要干嘛？中毒后灌水不是稀释胃中毒液浓度，促使他快点儿排出来吗？不懂别装懂，闪开！” 晋瑶赶到了。 夏雨立刻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管是谁，不管她说的对错，挑战了自己的权威，就要进行防卫，就要还击；这是一个处于特别状态下的女孩子的第一反应。 夏雨马上就反唇相讥：“谁不懂装懂了？中毒了要立刻服药，知道是什么毒吗就灌水？” “你先闪开！蓝师傅干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随便灌水吗？别在这儿挡着我啊！” 夏雨不但没有拦住去路，反而身子一横，喝道：“晋瑶，你是副总，我也是副总，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喝的？” “你——！夏雨，你真是不可理喻！” 晋瑶不和她一般见识，绕过她来到员工身边，问道：“蓝师傅，怎么样？” “问题不大，我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情况，是刚才吃的东西有问题……” “你胡说，吃的东西都是大饭店送过来的，怎么会有问题？” “夏总，是羊肝儿和清肉竹笋同食相克中毒，不过问题不大，喝下水去就没事儿的；——晋总，估计还会有这样的情况，麻烦您告诉他们多准备些凉开水，发现有反应的立刻多喝水，抓紧稀释排毒就没事儿了！” “不可能！我回去查查，别让我查到你蓝师傅无中生有！” 说完转身就往办公室跑。 和刚进来的一个小丫头撞了个对面儿，“砰”地一下，两个人都捂着额头大呼“好痛”！ 定睛一看，是新来的一个小女孩儿，捂着额头嚷道：“夏总，夏总，您办公室里好像有火苗，快回去看看吧，门锁着我们也打不开啊，都有烟冒出来了！” 顾不得额头的疼痛，夏雨扶着门踉跄地出去，加快速度跑向办公室。 晋瑶大声道：“小张儿，立刻通知下去，中午吃快餐的都多喝水，不管是不是中毒的，都按中毒处理！要快，有特殊问题的立刻汇报！” 然后又道：“小刘儿，你带两个人去夏雨办公室，看看火灾严重不？为什么没有报警？” 才把目光定格在蓝师傅那里，语气平静地问道：“蓝师傅，怎么样了？” 中毒的小伙子做出了回答：“晋总，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好多了！刚才全身无力，胃里胀得难受，也说不出话来；蓝师傅给我喝了这些水，现在觉得好多了，您不用惦记了，还是看看其他人吧！” 晋瑶才送了口气，道：“蓝师傅，你要加强保护，到处巡查一下，有异常情况立刻报告！” 最后，她才想到，段天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也没个动静，急忙向他办公室跑去。 段天办公室在上一层的最里间，跑到门口儿，还能听见里面打电话的声音，她放下心来；想要推门进去，突然好奇心起，便停在门口儿，听段天在说些什么。 “……我只是知道，8和27之间有一定关系，估计是你的日记中提到的8月27日，或者你在8月27日的日记中写下的什么吧？”“哈，我知道能猜对的！不过阿姨，您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这个啊？阿姨，您可别吓我，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像我们两个之间心意默契到了这个地步！我甚至能想到您现在的动作，应该是——弯着腰要扶起路边的一朵小花儿！” “那么，阿姨，您能感觉到我现在在干嘛？”“啊？太默契了吧？我刚刚拿起筷子不到五秒钟！阿姨，您真的是最了解我的人！……哦我说错了，我们之间本来不用说什么了解不了解，可能冥冥之中，我们之间有一根看不到的细丝在牵着吧？” 晋瑶大为疑惑，段天认识很多女人不假，什么商冰周心融夏雨司马小婉等等，最近又认识了明松雪，但没有一个人他称之为“阿姨”的啊,再说了，这语气分明是和同龄人之间聊天，为啥还要称呼一声“阿姨”呢？ 啊，明白了，年轻人之间，称呼奶奶的“大有人在”，这称呼一声阿姨，无非是女孩子心性罢了！ 那么，自己跑这儿听他们打情骂俏的，算什么啊？ 轻轻敲了声门，她就进来了。 段天握着手机，看晋瑶进来先是一愣，瞬即道：“阿姨我们稍后再聊好吗，我要吃饭了！……哦，哦，那好，您接着说！” 一边听那边说，一边夹菜夹饭就开吃，看来他确实饿了，不然边吃饭边聊天儿，就算是“奶奶”级的阿姨，也不适合啊！ 并且晋瑶看出来，段天第一口菜吃的是羊肝儿，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筷子直接奔竹笋去了。 一个箭步蹿过去，伸手打在筷子上，把竹笋打掉，端起装着竹笋的一次性碟子直接扔在垃圾桶中。 段天筷子空停在那儿，愣住了。 电话那边说的什么也不知道，段天就保持这个姿势没动，好像比那些中毒的症状都厉害。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几秒钟的痛爱 见段天突然不说话了，晋瑶觉得和自己把那碟儿竹笋倒掉有关，积在心里已久的郁闷突然迸发出来，大声道：“段天，就倒掉那么一碟子菜，你至于吗？我时时处处替你着想，你就这样对我吗？段天，你太让我失望了！” “咣当”一声，门被摔得山响，晋瑶愤然离开了。 段天并没有在意她的举动，是电话那边人的话让他呆住的，那段话让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没有停止说话，自己就不能挂掉，因为就算现在放下电话赶过去，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其实——”他实在忍不住，终于插话了。 那边立刻停下来，听他说。 “人的一生就像你说的那样，真的不长，我们也不用以时间空间的观点去讨论它；但是，我想见你一面。” 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就在那条并不宽的门缝儿里，投进了两道目光，静悄悄地看着。 是晋瑶，她跑出了几步后，觉得段天应该追出来，以他的性格，不论谁对谁错，都会出来处理好的；但他没出来，说明有问题了，具体什么问题不知道，她便蹑手蹑脚地回来听。 突然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不禁有些尴尬，是明松雪！ 但她很快恢复过来，手势示意明松雪不要发出声音。 明松雪虽有些惊讶，但平时的经验告诉她，这里面有事儿！便也凑过来听。 段天问过了那句话，又开始听对方讲，足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连平时打电话“嗯”“啊”之类的单词都没有；并且两个女人都看到，他的手腕在轻轻颤抖着，眉头紧蹙，竟似极为伤心。 又过了约一分钟，他才小声道：“月薇——” 又是十几秒钟，他又小声道：“月薇——” 荧光闪过，他落泪了。 然后挂掉了电话，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不停地落下来。 明松雪握住晋瑶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掌心里全是汗。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段天看向门，“进来吧。” 语气很平静，但其中的失落比痛哭出来，高喊出来要更深邃得多。 晋瑶拉住明松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慢慢地进来了；刚才的尴尬已经荡然无存，明松雪的到来，反而让她觉得好些，不然还真无法面对段天。 她们自然不知道段天此刻的心情有多难受。 但自己心情如何难受，与这两个女人无关，何况她们都这么在意自己；段天极力调整着，努力使自己露出更多的笑容来。 “晋总，明设计师，你们坐，坐！” 明松雪慢慢地替他把才吃了几口的饭菜收起来，就要拿到外面去，门口儿传来了夏雨的声音：“晋瑶，你干什么？” 不仅晋瑶一愣，就连段天都是一愣，不知道夏雨这是发的那股子火儿。 劈手夺过餐盘，夏雨喝道：“晋瑶，段总的饮食由我负责，你不要随便插手！” 晋瑶不愿意和她争辩，便把餐盘转交过去，也没解释什么。 夏雨略带得意地接过去，像个胜利者般地出去了。 “站住！”段天看不过去了，出声喝道。 夏雨一愣，瞬即转过来看着段天，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过去，“你是说我吗？” 她有些不信，段天会以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 “就是说你！你怎么和晋总说话呢？” 如果不说明白，晋瑶还怎么干好工作？段天必须替她争取。 “我怎么了？晋瑶是副总，我也是副总，和她说话，我还要躬身行礼吗？” 夏雨完全变了，和以前大家眼中的那个妙语连珠、机灵无比的夏雨判若两人，说起话来竟如此的不讲道理！ 段天有些不悦，大声道：“夏雨，你这是什么话？先不说你们是不是平级，就算你比晋瑶高一级，她的资格也比你老吧？她还不值得你尊敬？” 见段天动真格的了，夏雨才有些怕，但嘴上仍不认输，道：“有德之人自当居高位，我又没犯什么错……” 段天心里的一股怒火突然爆发出来了，怒声喝道：“夏雨，你德高望重，我的位置给你吧，你来啊，当公司老总吧，这些都给你！满意了吧？” 夏雨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迅速捧着餐盘跑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的。 晋瑶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劝道：“段总，你怎么——” “不用劝我了，晋瑶，夏雨的表现太差了，和以前简直不是同一个人了；我也遇到了很难过的事儿，都赶到一起了，——也算给她个教训吧！知道我为什么难过吗？” 晋瑶急忙摇头：“男女的事儿我说过，别和我说，与我无关；倒是夏雨，我希望你能和她好好谈谈，工作用心干，别想着出名儿让大家都认识；我不想告她的状，但事情是要说的：刚才有员工中毒解救时，她就要阻拦我，甚至连自己办公室着火了都不知道，没别的意思，希望她能安心做好本职工作。” “晋瑶，这事儿我还真得和你说，你不听也得听。” “好，我先做检讨，刚才我不该和你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你批评吧！”晋瑶道。 “不是这件事，也不是关于夏雨的事儿，你刚才的举动绝对是有原因的，我不会傻到不问青红皂白就乱说话的；我要问你的是，你相信世界上的那种无言的默契吗？” “月薇？” “正是，她叫秦月薇，今年二十五岁，是周心融的后母。” 晋瑶伸长了脖子。 明松雪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段天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也别想太多，我们之间只是有种非常特别的默契而已，并没有更多的什么。” 晋瑶也笑了，算是惨笑吧，“段天，是不是这个秦月薇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不会和我们说这些的！我以前不信，坚决不信什么心灵感应，觉得那不过是一些人为了证实他们的研究成果而造出来的舆论，没想到，今天真的遇上了！不说别的，你刚才和她之间竟然能说出来彼此在干什么，我觉得这不是猜测，更不是巧合，就是默契！段天，她现在怎么样了？年纪也不大，和你之间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晋瑶，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我们之间确实有科学家都无法说明白的心灵感应；但这些并不代表着两个人就一定能在一起；并且我们两个之间从认识的那天起，就没想过这件事！” “那，你刚才叫她月薇？”明松雪突然问道。 “从来没想过，是主观方面的不去想，并不代表潜意识的想，我们之间，可能在潜意识里觉得，对方才是生命中的另一半儿！但事实是残酷的，并不允许我们去想，去做，尽管她守身如玉，我们之间也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的。” “守身如玉？”晋瑶再次瞪大了眼睛。 “嗯。周廷峰把她娶回去，不过是和另外的男人争而已，他在她面前根本就不敢说自己是男人！因为他心虚。” “老天，这么多第一次听到的事儿！她漂亮吧？” 段天又是一阵苦笑，“漂亮与否，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我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柔，柔若无骨、柔得让人揪心。” “就像林黛玉的那种柔吗？”明松雪问。 “不同时代的柔，林黛玉是小说中虚幻的，她是实实在在的，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是不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天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她到底怎么样了？”晋瑶皱着眉问。 “对我们来说，是不祥的，但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吧！” 晋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松雪不明白，直接问道：“怎么会是一种解脱？” “因为她的生活太累了，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没有人能懂她的心，没有希望，没有丝毫的乐趣；她和林黛玉一样，黛玉葬花，她却替倒伏的小树绑扎固定起来，并且对每一根小草都有爱。” 说着，他不由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两行泪再也无法控制，悄然流了下来。 “她，现在——”晋瑶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你们这么有默契，就不能抛开世俗，找个远方去爱吗？连爱都不敢，你还能把事业做大做强吗？我看你就是个孬种！孬种！” 晋瑶突然变得无比的愤怒，明松雪都觉得难以理解。 段天理解，站在那里还是一脸的苦笑和无奈，“你说的对，但我们身上有的，不光是彼此的默契，相互的爱，我们肩上还有家庭、声誉、对他人负责，一系列东西，这些是不论我们走到哪里都无法抛弃的；就算现在暂时抛弃了，终归会有一天想起来的，那时，爱就不能代替一切了；所有那些因为感情一时冲动而离开家庭和亲人的恋人们，谁都逃不出这个魔咒！” 晋瑶闭上眼睛，半天才睁开，却没有说什么。 段天继续说道：“我和她心里自然希望成为对方的爱人，但现实不允许，她才要我称呼两次——月薇；我们已经抛弃了所有，相互爱了一次，尽管只有几秒钟，也够了。” 晋瑶无法继续听下去，双手掩面蹲在了地上；明松雪则痛哭失声，为这份看似缥缈，实则让人心神俱痛的爱而痛哭。 第二百五十四章 顿悟 哭了一会儿，晋瑶慢慢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段天阻止住了。 “晋瑶，你也是一个感性的人；别想更多了，其实她的解脱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用再去感应什么了。” 晋瑶再次掩面落泪，明松雪已经成了泪人，可见她更是一个感性的人。 终于，晋瑶止住了眼泪，鼓足了力气问道：“段天，现在，她怎么样？我真想看她一面，这样的女人，就算能见到一面，我也知足了！” 段天理解晋瑶的心思，她不是随口说说，这是很认真的；她想看到的不是一个女人的本来面目，而是一个奇迹，一个只听说却从未见过的奇迹。 段天摇摇头，低声道：“我不能确定，但我知道，她正走在解脱的路上。” “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去见她一面吧？”晋瑶希望能看到她。 段天却沉重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盯着窗外的景色，缓缓闭上了眼睛。 晋瑶本来要说实物中毒的事儿，但见段天心情如此沉重，便没再说什么，拉着明松雪慢慢退了出去。 夏雨就站在门旁，见两个人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轻咳了一声，表示刚刚来到这里，并转过脸去不看晋瑶。 晋瑶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小声道：“夏雨，别进去了，段总心情不好……” “晋瑶，这是段总办公室，又不是你的办公室，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再说了，我是段总的食品安全主管，刚才我把他的午餐拿下去看了，没有能中毒的东西，现在来给段总进行检查，有什么不对吗？” “夏雨，我没别的意思，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想说段总现在心情有点儿差，需要静一会儿。” “分谁在身边！你在那儿，他怎么静下来？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关心过他的生活情况吗？” 晋瑶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明松雪紧随其后，只是对着夏雨笑了一下。 夏雨瞪着两个人，直到身影消失不见，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进屋；不想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 “段总，开门啊，我有事儿！我是夏雨！” 敲了几次门，里面没有开门，也没有人应声。 不禁有些恼火，她提高了声音，连拍带喊道：“段总，段天，你开门啊！怎么就不开门？为什么不开？” “咣咣咣——！” 越敲声越大。 突然一下子敲空了，拳头砸在段天的肩头。 她并没有记清，这个肩头正是前些日子受伤的那个。 因此她继续砸过去，力气并没有减少，还大声嚷道：“段天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在外面敲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想的啊？” 段天的眼神迷茫，更多的是涣散，看向了她的身后。 夏雨一惊，急忙回头看过去，晋瑶就站在不远处。 一时间心跳加快，脸上一片绯红，她再次捶向段天的肩头，娇声嗔道：“怎么不早说？” 晋瑶几步窜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并不是很威严地道：“夏雨，别闹了！” “你干嘛？这是你能管的范畴吗？” “我管的不是那个，因为我挣的是段天的钱，就要替他消灾是吧？你砸的是哪儿，自己不知道吗？” “哎哟，这也归你管？要我说明白，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才肯罢休吗？”夏雨揶揄过去。 “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你砸的位置不对，那是他刚受伤还没完全好的肩！” 夏雨一哆嗦，急忙回头看过去，段天还是那样的木然，没有一丝表情在脸上。 她急忙轻轻抚 摸段天的肩头，柔声问道：“段天，疼吗，这里？” 段天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转身回去了。 夏雨回头剜了一眼晋瑶，小声道：“多管闲事儿！” 晋瑶处处忍让，全是因为段天，既然夏雨喜欢他，就成全他们好了，夏雨因为爱而耍孩子脾气，她理解也能包容；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毫不领情甚至步步紧逼，已经不是简单地保卫爱情了，这是一个人身份、地位变化后，潜意识中恶的影响占据了主导，失去了原有的理智。 自己再一味地迁就下去，不仅她会觉得是怕她，更会把坏脾气惯出来的。 晋瑶颜色一正，就要说话；不想夏雨已经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进去。 “砰！” 一声脆响，段天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关上，几乎拍在了夏雨的脸上！ “段天，你——”夏雨高声喊着就去开门，里面“咔”地一声，锁上了。 顿时，极度挫败感传来，夏雨发疯般地拍门，甚至用力踢了一脚，大声喝道：“段天，你疯了吗？” 如果晋瑶没在身边，她可能不会这么疯狂，正是为了证明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因为她爱段天，因为她吻过段天；这些成了她肆无忌惮的底牌。 晋瑶不想看她这样，转身离开了。 但这一离开，夏雨更觉得在进去之间被她离开，岂不是更没面子吗？开始连续地踢门。 就在晋瑶转过走廊的瞬间，门被打开了。 夏雨却觉得很委屈，因为没在晋瑶面前显示出自己的特殊来，不仅埋怨道：“段天，你怎么才开门？你知不知道刚才挡着晋瑶的面儿把我关在外面，我多没面子？” 说着就要往里面进。 段天却跨出来一步，狠狠地带上了门，道：“说吧，你进来干什么？” “干什么？我不能进来吗？段天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我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给你开门，你觉得没面子；那么请问夏雨同志，你当着一层楼员工的面儿踹总经理的门，又是什么意思？” 夏雨一滞，瞬即笑道：“这不是显得我特殊嘛！你真要发火儿？” 段天面色一整，严肃地道：“想让别人觉得你特殊，就该不用上班儿就能拿到更高的工资，就该自己当总经理，就该不用踹总经理的门，让他到你办公室听你训斥！” 夏雨呆住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份嬉笑的神态，道：“段天，你真生气了？” “不是生气了，是认真起来了！夏雨，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别在这儿胡闹了，行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你也不合适在这里工作；等你确实有能力，有实力在这里工作时，再来吧！” “并且，我告诉你，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可以自己开一家公司，只有身在其位，才知道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是什么心情，什么感觉！” 夏雨皱了皱眉，笑道：“段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和你这么简单闹闹，你就开这么大的玩笑？” “开玩笑？我像是开玩笑吗？我说的是真话。” 段天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夏雨歪着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道：“段天，你别跟我闹，再闹，我可真生气了？” “我没和你闹，并且我已经生气了，很生气！晋瑶处处忍让你，你不知道吗？她为了成全我，放弃了对我的爱，宁愿你来爱我；而自己呢？就默默地在旁边扶持我的公司，任劳任怨，多次面对你的无理纠缠，多一个字都没说；而你呢？处处不让人，对她的迁就当成了惧怕，对她的忍让当成了胆怯，难道不可笑吗？” 顿了顿，继续道：“晋瑶从来没放弃过对我的关心，明知道和我不可能发生什么，却一如既往地关心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拳头砸在我的受伤的肩头都不知道，晋瑶在你之前把我的那盘竹笋倒掉后你才进来，我不用问就知道，竹笋一定有问题！口口声声关心我，管理我的生活饮食，如果不是她打掉我筷子上夹的竹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夏雨，我如果不是心情极度糟糕，可能不会和你说这些；回去想想吧，爱是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我没答应晋瑶，是因为我没有把握给她足够的幸福，但晋瑶同样无怨无悔地替我想，替我做，没要什么更多的回报！” 开始的几句话，夏雨越听越怒，就要反驳，但说到后来，她的愤怒慢慢消失了，最终化为乌有，变成了难言的愧疚。 她渐渐平静下来了。 最后她笑了：“段天，谢谢你！也谢谢晋瑶，替我转告对她的感谢！——我走了，不过我们会再见面的，那时的我，不会是现在的我了！保重！” 说完，她坚定地转身离开了。 段天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放下心来，她终于长大了。 是啊，有时候，不经历一些事情，是不会明白一些道理的，也只有明白了那些道理，才能看清楚很多事情，慢慢看进别人的心。 但是，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出去，还真的不放心，而现在这个时候，能帮助她的人不是自己，不是晋瑶，只能是小玉，或者小七也能帮忙。 小七得到消息后，没发表任何见解，只是答应把情况和小玉说，让小玉想办法。 段天很奇怪，小七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没有见解不说，和自己的交流也心不在焉的，明显在敷衍自己，这算什么啊？尤其电话接通的瞬间，竟冷冷地道：“你好。” 语气很平静，连感叹的意味都体现不出来！并且段天说了很多，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哼哈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看来还得找晋瑶。 “晋瑶，夏雨就这么离开了，我还真放心不下，你看——” “你没找小玉吗？” “我找的小七，他现在和我说话，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哼哼哈哈的，就挂掉了。” “小心眼儿！就行你随便冷落人家，随便哼哼哈哈地应付，人家就不能临时有事儿不方便和你说话？” 一语惊醒梦中人。 “晋瑶，那你知不知道，小七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不太准，不过我知道，他和隋清元之间有联系……” 段天眼睛一瞪：“隋清元？他怎么会和这个混蛋有联系的？他什么目的啊？” “自有他的目的，说不定看中了隋清元，想加入他的团队呢！” “他敢！我现在就打电话，要是敢和隋清元来往，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段天“噌”地跳了起来。 晋瑶眼睛瞪的比他还大，“段天，你才是混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城北送别 再次联系小七，已经没有应答了；再重拨过去，干脆关机。 段天重重地把话柄拍在话机上，“晋瑶，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口口声声叫我公子的小七！我看他彻底就是个见利忘义的东西！给我记住，以后见到小七，大名猪老七的，别拿他当我们的朋友！” “段天，你就拿这标准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朋友？未免太草率了吧？手机接不通，可能是没电了，可能是不方便，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原因有很多；就这么判断他背叛了朋友，是不是武断了些？” “晋瑶我问你，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时，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果你心里有我，觉得我可能给你打电话，你会随随便便就因为不方便而关机？你会让手机随时没电吗？” 晋瑶一滞，段天的这句话好像说进了她的心里，自从被段天从房车中赶出去后，就没让手机断过电，怕的就是段天找她时找不到，不过—— “我怎么就没有过？不接你电话的次数还少吗？同样你不接我电话的时候没有过吗？” 她故意答道。 段天忙道：“那是我们之间不愉快时候的事儿嘛，和小七怎么能一样？她猪小七有了更大的靠山，了不起了，不稀罕接我电话了！” “别往别处扯，我们之间不愉快？你您老人家不愉快吧？现在回想起被人家像狗一样的赶出去，我自己都好笑！” 为了转移段天的注意力，她故意往这件事儿上提。 “晋瑶，那次是我错了；这不都给你道歉了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提这件事儿了，我们接着研究问题吧，回主题！” 晋瑶瑶瑶胳膊，突然道：“唉！这段时间光顾着忙了，后肩就像散架子似的，又酸又疼；这可如何是好？” 段天知道，这是要条件了，急忙绕到她身后，捏住后肩替她捏拿起来。 会正骨，自然对推拿功夫有研究，他一上手，晋瑶立刻觉得舒坦无比，索性转过身子抱住椅子背儿，把后背露给段天，让他推拿。 段天施展浑身解数，才把晋瑶伺候得满意了，使劲儿晃晃身子，高兴地道：“没看出来啊，这段大老板还有这个本事！这下子好办了，明天开始，一天给我推拿一次，怎么样？” “先说事儿，这服务也到位了，您老是不是该想想办法啊？” “呸！想想办法，不还是为了那个夏雨？她欺负我也够说了吧？刚才的推拿算你替她还的债！” 段天一脸苦笑：“我的奶奶，我又不欠她夏雨什么，替她还的哪门子债啊？你快说办法好不好？” 晋瑶杏眼一瞪：“好啊，居然说不是替她还债？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让着她？被她欺负得像个小妾似的，她是正宫啊？” 段天忙双手连摆：“我的祖宗啊，你可别越扯越远了行不？” “嗯，看在你这么孝心的份儿上也就算了！” “什么叫孝心啊？” “还不承认？刚才还叫奶奶，这会儿成祖宗了，你还不孝心？” 段天一瞪眼：“再大两辈儿，小心你变成木乃伊！” “我愿意！” 闹够了，晋瑶才轻松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玉，这几天过的还好吧？……嗯，那就好，我有件事儿想给你添麻烦，夏雨刚才从我们这儿离开了；她是赌气离开的，我想你帮个忙儿，照顾一下她……” 那边不知道说的什么，没等晋瑶说完就挂了，剩下她握着电话僵在了那里。 段天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这猪小七不接电话有情可原，小玉也不接晋瑶电话了，说明问题了，小七和小玉有事儿！ “晋瑶，看看，这猪小七变了吧？不光自己变了，还把小玉也带变了，这样的人，你还能指望帮助你？不拆你的台就烧高香了！” 晋瑶也有些郁闷，不过没有像段天这么想，她觉得还是有原因的。 “段天，小七跟你们段家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变成这样儿，你觉得正常吗？我认为其中一定有隐情；如果他是那样的人，早就变了，还能等到现在？” “也许是时机未到吧；他早就想变却没有好机会，没找到可靠的新东家，现在找到了，巴结上隋清元，还能和市委书记的公子联系上，这边和周氏集团打得火热；左右逢源可以大干一场了，胆气才壮了起来，一脚把我踢开了！” “段天，你的心理能不能健康点儿啊？别忘了，你已经误会我们一次了，我无所谓，小七跟你们段家这么些年，到头来什么功劳没有，反而成了令人不齿的小人？别再误会他一次！”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小七跟段家的年头也没多少，反而你晋瑶跟我们段家，估计时间要长了！” 晋瑶一撇嘴：“我跟你们段家？你把我娶回去吗？凭啥我要跟你们段家时间长？” 段天一愣，瞬即道：“晋瑶，你可别逼我，急了我真的把你娶回来，今天就洞房花烛！” “谁不去是赖狗的，娶吧！” 晋瑶一扬头，大声道。 段天立刻败下阵来，“不娶了，干脆请回来供上得了！算我请回来的一尊神，可以了吧？” 晋瑶急忙正色道：“可别乱说，我们要敬神，不能拿神开玩笑！说正事儿，刚才小玉也不是没答应，就是答应得有些委婉，你说怪不怪？” 说着，晋瑶一欠身，坐在段天的办公桌上。 段天站在旁边，并没注意，问道：“她怎么说？” “她说现在忙，回头再说——” “这还委婉？就是没好意思当面拒绝！晋瑶，你就别替他们打掩护了，不就是找到新东家了吗？有啥了不起的？结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的人也不在少数，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俩亲自去夏雨那儿，有啥呀？” 晋瑶想了一会儿，觉得段天去不好，两个人一起去更不好。 “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不行，夏雨对你已经够狠了，怎么能还让你一个人面对她？等等再说吧！” 晋瑶随即笑道：“她怎么样，不还是因为心里有你，很爱你？不是这样，我想也干不出这些事儿来！” “不是，她就是变了；我已经和她表达明白了，她还是不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还不够成熟；我们在一旁观察着她就是，一旦有什么问题及时出手，不让她难住就是了；听我的，先不用管她！” “小七，这个小七，我——” 晋瑶急忙拦住道：“段天，你别这么武断好不好？就算我劝你，你给我个面子还不行吗？” 段天哈哈一笑，“晋瑶，算来也是我不好啊，怪罪小七却要你来求情，算了算了，我不再说他了，时间自会验证一切的，改天——” 突然他不说话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晋瑶一愣，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想问一句又忍住了，因为段天的表情告诉她，现在不能去打扰。 段天突然抚 摸着胸口，眉头紧皱，抬头看向北方，遥远的北方。 “胸口痛吗？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是周总胸口的病痛发作了，还是，还是秦月薇——” “是她，她一定是，——晋瑶，我们去城北！” 顾不得其他，段天快速向电梯跑去。 晋瑶紧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司机，她不想心神不定的段天开车。 车子到了城北。 晋瑶不等段天说话，先行跳下车子直奔最高处；到了上面，什么都没看到。 段天没急着跑，而是慢慢地下车，缓缓向坡顶走去，几步异常沉重。 坡顶，他也没看到什么，但不像晋瑶那样无所适从，而是看向了遥远的北方。 “怎么样？”晋瑶不能多问。 “她已经离开了东岭市，离开了阴魂不散的周廷峰，离开了我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也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突然蹲在地上，他仔细看着其实无法看到的车辙，“她的灵魂，正在赶往自己的乐园，自己的家，向往已久却一直没能回去的家！” 然后，他捧起一抔土，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把这抔土慢慢地撒了下去；忽然刮起一阵微风，把土中的微尘吹向他的头，他的脸，他的身体，但他没有眨眼，没有动，泪，就这样无声地流着。 晋瑶不能跪下，默默地在一旁祈祷；她觉得，他们之间的爱超越了世俗，超越了人生，超越了人们的思想；她也深信，秦月薇在天上一定能看到段天，她更相信，段天也能看到秦月薇。 撒完了土，段天起身，一步步向前走，他要找到她留下的东西。 “晋瑶，帮我找找，她一定会在这儿留给我东西的！” 晋瑶急忙去找，但她很聪明地走在后面，因为这件东西就算有，也应该由段天找到，而不是她晋瑶找到的。 段天往前走，好像知道那件东西在哪儿似的，径直走向已经下坡的一个地方，停住了。 地上确实有东西，是一摊破碎的棉絮，段天弯腰捡起来，棉絮有点儿重，里面藏着东西。 晋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释然了，这么默契的人，这么默契的心，当然知道东西该放在这儿；尽管如果让她找，是绝对不会翻看这堆棉絮的，就像一堆又破又脏的衣服，被风刮到这儿了。 段天并没有翻动里面，继续看向远处，再次跪下来捧土撒下，双手合十静静地低头，应该是送送她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起来了，淡淡地道：“我们回去吧。” 他的嗓子突然哑了，背，在瞬间也弯了，夕阳的余晖下，晋瑶突然发现，好像他的鬓角竟也有些斑白。 第二百五十六章 收到假货 回到公司后，段天好像把秦月薇的人彻底忘记了，不再提及她一个字，不再说她留下的那件东西；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一个接着一个地开会，两天时间内竟连续开了五次会议，做出了很多决定，很多以前犹豫未决的事情，一下子都斩钉截铁般定下来了。 晋瑶却更加担心起来，段天这是玩儿命啊！可想劝又没有什么可说的。 正焦急间，段天又组织开会了。 这次是关于新公司大楼的设计问题。 “各位，我们的业务越来越多，公司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正轨，可我们后勤几十号人，还蜷在这个地方办公，对公司的发展已经有了影响！下面要做的就是——” “各位，我知道段总的想法，下面我接着说吧，——段总，您没意见吧？” 大家一愣，晋瑶工作非常稳当，和段天确实开玩笑，但工作中从来不这样；也就是在段天办公室开些玩笑，大家也听不全，在旁边跟着开心而已。 今天这样大张旗鼓地截住段总的讲话，并且是听来让人非常振奋的讲话，这，合适吗？公司设计新办公楼这么大的好事儿，理所应当由段总说啊！ 段天却听话地坐了回去，大声道：“各位，晋总完全可以代表我表态，大家听她的讲话吧，我先告退一会儿！” 说完起身离开了，脚步有些浮，不过还是没什么大问题。 晋瑶道：“这栋楼也是我们自己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但为什么要再设计一栋呢？原因有四个！第一，这栋楼位置太特殊了，是不折不扣的商业核心地带，把它换成商业楼，最终我们还是赚了；第二，我们要重建的，不简单是办公楼，而是段氏集团的标志！只有把它重新建起来，段氏集团才会重新回来；第三，我们不会忘了一个人，就是出钱帮助我们成立公司，并且发展到今天的那个人，具体是谁我们不用问，也可以不用知道，但要知道的是，重建办公室表明了我们的决心，表明了我们饮水思源，受人之恩不敢忘的态度；这第四嘛，换个办公环境，就等于给大家换了个好心情，目的很明确，希望我们能加把劲儿，吧公司的事业搞上去！” 下面立刻响起了一片掌声，久久没有停息。 “既然各位这么支持，段总又把重任交给了我，那么我就开始安排工作了！在保证现在手头工作不出问题的情况下，各位都要多考虑问题，并且我准备单独成立一个设计团队，对新办公楼展开设计前的准备工作；这个小组由我亲自带队，李龙，你……” 晋瑶的安排可谓行云流水般，很快就把工作安排好了。 这后面隐藏的，是她这几天来不断考虑问题的过程；只有全部考虑到位了，才能在会议上一蹴而就。 她安排好了，那边段天也病倒了。 这一点儿都不意外，憋着这么一大股的火儿，不病倒才意外呢。 病倒归病倒，他没让晋瑶管自己，把设计抓紧进行下去。 “晋瑶，段氏没有这个福气把你娶进来，但有福气让你成为我段天的最大帮手，你觉得亏不亏？” 已经习惯了，尽管每次看到他，心里都有异样的感觉，但不是自己的肉，也就不惦记吃了；晋瑶哈哈笑道：“这都长了这么多辈儿，也算值得了！你放心吧，我不用拼了命也能把设计搞好，安心躺你的吧！” “晋瑶，还有个事儿，你凑近点儿——” 晋瑶凑到近前，段天才小声道：“明松雪的病一直很重，你快点儿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吧，就说搞设计去；不然她总会抽空儿到我这儿来，我快被她吓死了！” 晋瑶这次真的愣住了，没想到明松雪竟然这样了！ “可是，明明我见到的她很从容，很优雅的感觉，难道，这是掩人耳目？老天，这智商高的人，得了病都难治！” 段天道：“晋瑶，明松雪的才气极其厉害，只是现在不想用罢了；你快点儿帮她治好病，让她恢复到没见到我时的样子，我想对我们来说，是得到了一大笔财富啊！” “那，你不是失去一笔财富了吗？”晋瑶揶揄道。 “你就别在那儿瞎说了！她要是恢复正常了，我们的事业就多了一个产业，我们也多了一个好朋友，不是吗？” 晋瑶笑了，笑得很甜，道：“真划算，可惜，不知道她的病，——段天，这算什么病啊？” “我分析，就是一种强迫症，不过她的表现特殊一些，估计也会更难治一些；你多费心吧，谁让你成了我的长辈儿呢？” “好，既然我是长辈儿，叫点儿什么吧！” “阿姨，管你叫阿姨总行了吧？” “去你的！一句阿姨把我叫到十万八千里远了，还不如没长这么一辈儿呢！你养你的伤，明松雪交给我吧，别忘了，她也是我晋瑶的老同学，好姐妹！” 她转身就要走，段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干嘛啊你？”晋瑶小声问道。 “晋瑶，我和你不说谎话，这辈子我看到的，我身边的女人不少，我也不欠她们什么；但我知道，这辈子是欠你的了，很多情况下，人情是无法偿还的；今天我撂这儿一句话：我可以为别的女人去奋斗，去流血流汗，更可以为你晋瑶去付出所有，哪怕是有一天，需要我替你挡住对面的枪口，我段天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晋瑶，我们萍水相逢，你就开始在我的公司里，经历了风风雨雨，从没喊过累，从没喊过苦；——记住这句话，谁想欺负你，先过了我段天这一关！” 他还没说完，晋瑶已经泪落如雨了。 她没有抽泣，而是任由泪愉快地往下流着，这不是痛苦的泪，是喜悦的泪！ “段天，开始时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但越来我越发现，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工作搭档可以，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真好谢谢你和我说这番话，有这番话，我付出的所有，都值了！” 说完，轻拍了几下段天的手，慢慢挣脱出自己的手来，笑道：“安心养伤吧，你的公司，现在也是我的了，不好好干，我也分不到任何红利，是吧？” “哈哈，晋瑶，公司有你的份儿！从管理到拥有，都有你的份儿！忙去吧，我要放心地睡一觉了！” 晋瑶管理着公司的所有事物，同时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这个司马小婉到底在干嘛呢？段天说在国外联系业务，怎么觉得不像那么个事儿呢？她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啊，出钱买下了东岭市最繁华的地带当办公室，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栋楼的价值，宁可当办公室而不改成商业楼呢？ 还有，小七和小玉到底怎么个事儿？打电话时语气闪闪烁烁的，好像不太愿意接触自己，和周心融或者周廷峰有关吧？毕竟他们在他手下工作。 段天躺在床上，才想起晋瑶倒掉那盘菜的事儿来，不由把电话打了过去。 “李龙，这是以前集团的照片，你看看，有多威风？现在，我们要在原址上，再次把‘段氏集团’四个字立起来！” 李龙看着照片，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晋总，不是我们无法设计，建造这么一栋大楼，以我们现在的贸易额，恐怕不吃不用，三年也难建起来啊！我们——” “连一栋办公楼都不能建起来，他段天就别研究什么重振段氏集团，该干嘛干嘛去吧！资金的事儿我们不管，控制好预算，开始设计！” “晋总，这控制好预算，您也得给我个预算啊！一般这种几万平的办公楼，预算怎么也不能低于六千一平，您看——” “按两万一平设计，也就是6个亿吧？就按6个亿的建设费来！” “6个亿？晋总，我们现在一年的产值还不到一个亿，这建办公楼就想花六个亿？不吃不喝也还得赚六年，晋总，我看，是不是把设计缩小十倍，六千万建一栋办公楼，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 “这个数字不能缩水！以后有更新颖的设计造价可以追加，但不可能减少！” 晋瑶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龙苦着脸，“晋总，不是我多花，如果没钱建的话，我们设计出来了，不也没有用吗？” “这是后话，现在不说；我们就开始设计，并且不用急着出稿儿，从基础开始来，一步步推进，要考虑细节，大致的细节内容我提供，你组建团队做好设计准备吧！” 李龙还能说什么？皱着眉答应了。 “还有，李龙，你——” 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一看是段天。 “段总，——” “啥？段总，我这儿忙着呢，你有事儿直接说吧，我能听到。” “你——” “李龙，你先开始吧，回头我再找你！”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跑向段天办公室。 “晋瑶，我突然想起来，那天你把我办公室的菜给倒掉一盘儿，怎么回事儿啊？这几天忙，也没来得急问。” “我的段总，您老人家找我就是问这事儿？”晋瑶显得很无奈。 “这不是小事儿！说说吧！” 晋瑶才把那天食物中毒的事儿说了一遍，略去了夏雨无理取闹的过程，也没说她办公室着火的过程。 段天却感觉出来了，问道：“夏雨呢？那几天她是食堂总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难辞其咎，怎么，整个过程她都不知道？” “没有，她这不也是人忙无智了嘛！” “晋瑶，你还在护着她！算了，都过去的事儿了，我们还纠缠在里面干嘛？食堂的两个师傅我很熟的，他们挺认真的，不过还是小心一下为妙，你抽空关照一下，好吧？” 晋瑶急忙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研究新办公楼设计的事儿。 突然手机又响了，还是段天！ 没办法，他是老总，说有急事儿要她过去一趟，只能放下工作去了。 “段总，怎么了？” “晋瑶，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儿，明松雪那里，你怎么处理了？” 晋瑶坐在那里运了半天气，才缓缓说道：“段天，你能不能没事儿折腾我玩儿？问食物中毒的事儿，你可以问厨房；打听明松雪的情况，你可以问秘书，怎么，我成了杂货摊掌柜的，什么活儿都接吗？” 把段天逗乐了。 “晋瑶，其实我自己知道，就是想隔一会儿看看你，心里才有底！” “好吧，这我有办法，弄一张大黑白照片摆你办公桌上，镶个相框，你就能随时看了！” “我的阿姨，你能不能别吓我？” 晋瑶的手机又响了。 公司的一个营业部居然收到了一批假货！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旁敲侧击 包装没有任何问题，外面的几百箱也没有任何问题，都是如假包换的国货精品，看着这些包装，不禁让人心生怜悯，大有留住不发往国外的冲动。 但后面的更多的货，几千箱的货，外表和前面的一模一样，打开其中的几箱，没有一箱是合格的！ 段天随手抄起了其中的一个袋子，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又把这个袋子放下，拿起另外一袋儿闻了闻。 “有股子机油味儿，看来不是正宗货啊！” 晋瑶心里好笑，“是正宗货的话，早就装船运走了，还用你又闻又问的？”不过她没说出来，这几千箱货倘若运出去，不是简单的贸易损失，先前积攒的信誉将会荡然无存；更可怕的是，严重影响了国商的声誉！ “那么，我们的供货商呢？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应该知道信儿吧？” “他们当然知道信儿，正往这里赶呢，不过太远了，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后到。”晋瑶回答。 “行，好在没发出去；以后这事儿——其实也不用我管，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是吧？” 晋瑶点点头。 段天干脆回去了。 有晋瑶在，自己说多了都是废话。 好长时间了，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不曾响起过，今天突然来了，小婉的！ 段天心下一喜，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小婉终于来信儿了！急忙看去，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来了，打开内容，只有一句话：周心融准备去沿海，可能有危险。 谁发的短信？ 段天毫不犹豫地拨了回去，那边已经关机了。 这谁呀？怎么知道周心融要去沿海的？还有，如果明知道他有危险，就直接告诉一声得了呗，告诉我一声干嘛？这不费二遍事儿吗？ 但这个人明显抓住了段天的要害，想了几个来回，他还是坐不住了。 索性电话直接打给了周心融。 “心，周总，你要出门吧？” 只听电话那边“哗啦”一声，好久周心融才答道：“你怎么知道？” “不用问我怎么知道，明明你知道有危险，你还去干嘛？傻子吗？” “呵，这事儿用你管吗？为了周氏集团的发展，我自然要去了！再说了，哪有什么危险？看一个海岛还至于有危险吗？” “海岛？哪个海岛？” “说了你也不知道，别问那么多了行不？有没有事儿了？有的话快说，没有的话我就挂了啊！” 也没给机会啊，直接就挂了。 段天怔在地上，半天没反过味儿来，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想了想，又打了过去，这次周心融没接。 再打那个给自己发信息的号，已经停机了。 海边儿？海边可长着呢，她能去哪儿呢？这事儿还只能问小七了。 猪小七？呸！问他？我不如直接问周心融去！ 抓起钥匙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儿，他又站住了。 周氏集团不小，又和唐宋隋清元他们有来往，怎么也不会让周心融一个人去海边儿吧？要说她有危险，除非是周廷峰故意的！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周廷峰能瞪着眼睛把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这里面好像有问题！发信息的人发了这么一条信息后，连手机都停机了，可见他没安什么好心！ 他又回来，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扔，坐下了。 但是，这根本就坐不住！换了别人，哪怕是夏雨明松雪她们，谁都行，她们中的一个出去自己不会这么担心；唯独周心融，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太重要了，痕迹太深了，根本就无法驱除出去；就算有周氏集团，有唐宋隋清元在后面，一旦，一旦她出现了意外，这个责任谁担得起？谁也担不起！ 这种事情，又不好和晋瑶商量，假货的事儿还没处理完，何况晋瑶也没有义务处理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儿；本来自己这些事儿对她来说就是压力，还找人家给出主意，开玩笑！ 只有一个办法了，亲自去周氏集团的办公大楼那里，找机会了解消息吧！ 周氏集团的大楼，和自己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儿，好像门卫还是那个小子，站在那里牛哄哄的，仿佛他才是这栋大楼的老大。 贸然进去也是不好的，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进去也是乱闯，弄不好被周廷峰看到，奚落一顿也说不定。 那么，怎么才能了解到周心融的行踪呢？ 正着急间，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保安像见到了姑奶奶似的，老远就迎过去点头哈腰的，女子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向段天这边走来。 段天一愣，她看到自己了？不会啊，就算两个人认识，自己坐在车里，车玻璃贴着太阳膜，她也看不到啊！ 应该是她的车子就停在附近。 段天立刻有主意了。 为了得到情报，只能违心一次了。 迅速放下车窗，他小声道：“嗨，美女！” 女子正走着，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长发。 可能是门卫的恭维，使她觉得这么一身打扮，自己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面貌，没有人欣赏，没有人注意才是最大的可惜。 正走着，突然身边有人小声打招呼，四外一看，看到了段天。 她自然认识段天，还在李娟儿手下时，就接触过一次，但仅仅一次，那时她还是个小科员呢；段天和她打了个招呼，还把李娟儿给的一些零食分给了她一些，那次她整整兴奋了好久，那些零食也一直放到了第二天才小心翼翼地吃掉了。 现在，这个人突然出现了，还和自己打招呼！ 她急忙停下整理头发的动作，毕竟在他面前整理装束仪表，显得有些不自信。 “哦，是您啊，这段时间挺好的吧？” 她还不太敢多说，还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怕被人看到似的。 “托您的福，还不错！美女，您大名叫纪晓菲吧？现在一定是科长了吧？纪科长，我不会猜错的！” 段天当然没猜错，因为当时她就是财务科的办事员，李娟儿离开后她扶正是理所应当的。 纪晓菲听了一笑，道：“这李总出去学习了，我就接替了她的位置，学不好有李总指导，我才大胆地坐上这个位置的！” 段天心里就是一痛，但娟儿已经远去了，把悲痛放在心里吧，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我想凭你的能力，不用任何人指导，同样会把工作干好的！对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家呗，还能去哪儿？”语气有些幽怨，但也有几分挑 逗的感觉。 “纪科长，碰巧我今天没什么事儿，原本要上去一趟的，现在看也不用了，——能赏个光，一起吃个饭吗？” 纪晓菲下意识地看向办公楼，恐怕李娟儿突然出来。 段天却打开车门，“走吧，没有人注意的；再说了，我请纪科长吃个饭，谁还有啥想法吗？” 纪晓菲想了想，一矮身钻进车子，两个人离开了周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来，喝一口！”段天把纪晓菲让到了上座，自己陪在旁边，举杯邀请她喝酒。 自从看到段天后，每当有人给介绍男朋友，纪晓菲都会不自觉地和段天比较一番，不是个头儿不行，就是长相差，再不就是说话不够幽默风趣，记忆力不好，等等；没有一个相中的。 今天，自己选男友当做标杆的人就坐在自己对面，还端着杯请自己喝酒，老天，这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纪晓菲端起杯，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直到段天放下杯子，开始和她聊天，幽默风趣而又略有巴结意味的谈话，让她相信了，段天在请自己喝酒！ 但，他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以前就对自己有意思，直到现在才来表白？想想自己的家世，也算名门之后，出身政界；父亲官儿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掌管着一方百姓的安全。 “估计是段天才听说老爸是公安局长，才急于巴结的；听说他开了一家公司，如果没有公安局在后面撑腰，也难办下去！”她心里下了结论。 心里做了判断，语言上立刻就有了感应。 她主动举杯道：“段天，今天你能请我吃饭，我真的好高兴！放心吧，只要我们能保持联系，我爸爸那里一定会帮你的！” 段天一愣，瞬即想到：她一定是话里有话，虽然不知道他老爸是干嘛的，但冒冒失失地问过去，可能会引起她的不快，莫不如顺水推舟是了。 “啊，那可求之不得！不过我还是尽量不去打扰他老人家；整天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管我这点儿小事？” 纪晓菲以为自己猜对了，频频举杯喝了起来，很快就喝得双颊绯红，话也渐渐多了。 终于，段天伸手举杯，要和她碰杯时，她一把抓住了段天的手。 “段天，说说吧，你今天找我喝酒，究竟要说什么？” 段天往回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手，便一横心，道：“纪科长，我就是，就是想和你见面吃饭，喝酒，真的没想更多；这时间长了没见面，过来见个面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嘛！” 纪晓菲更误会了，以为段天面子矮，不好意思说，便笑道：“那，整栋办公楼里人多的是，你为啥单独请我一个人啊？” “纪科长，我——” “别你，我的了，说实话！” 段天知道，这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开玩笑，别弄出别的来让她误会。 一正身子，点头道：“纪科长，不知道你们周总，周心融最近忙些什么……” “周总？段天，你要找周总的话，问我干嘛啊？开始时你不就在周总身边了吗？打个电话不什么都解决了？” “不是，我不想打扰她，就是随便问问；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算了，我们接着喝酒！” “等一会儿，段天，你找我喝酒，不会就是为了打探周总的消息吧？这可算是公司的商业秘密了！我可以随时告诉周总，你有不良企图，信不信？” “信，一定信，当然信了！但我也相信，你纪科长是那种人吗？不可能！” 一句话，把纪晓菲说得动心了，乘着酒劲儿问道：“段天，那你看我这个人，是不是男人眼中的好女人？” “如果仅用好女人来形容，我觉得还不够，差得很远；能在周氏集团的财务科当科长的人，光是好女人不够，更要有极高的业务水平，被人称赞的人品，精明的头脑，睿智的反应！” 不等对方说话，他继续说道：“而您纪科长，身兼所有优点，却没有缺点，日后不但是周氏集团的财务老总，更能发挥专业所长，对集团的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连番的高帽子带过去，本已微醉的纪晓菲更是找不到北了，攥着段天的手不肯松开，道：“这些，还不够找一个男人吗？比如说你段天这样的男人？” 直接出招了，段天不敢硬接，笑道：“纪科长，您这等人才找到我，太委屈了，不行，坚决不行！您可知道，我这等小人物遍地都是！一定要找到一个和您配得上的才是！——来，喝酒喝酒！” 纪晓菲又喝了一杯，趴桌子上不说话了。 段天问了好几次，她才说道：“我，真的没喝多，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进军周氏集团的管理层！我要，要和周总，就是周心融那丫头平起平坐，她不是明天就去海岛吗？明天起，她的工作，我要，要，试着接过来，你说是吧？段天，成为我的男人，你永远不吃亏，是吧？” 喝成这样儿了，还没忘了段天。 见自己这番旁敲侧击起了效果，段天不由接着问道：“纪科长，那，周总明天坐飞机去吗？” “不坐飞机，她还能怎么去？段天，你有时候也挺笨的，不过遇上我，我会原谅你所有的一切！谁让你是我的男人呢？” 好家伙，这还没怎么说呢，成了她男人了！ 段天急忙往回抽手，却连续两下都没能抽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仓促登机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却被这纪晓菲给缠住了，不可以和她纠缠不清的，段天想出了办法。 “纪科长，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手被对方紧紧攥住了，他也没急着抽出来，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基本上属于废话的话。 “这是怎么说的？” 纪晓菲喝得脸颊更红，瞪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段天，“怎么样？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男人的！不光是你，我也会在后面给你最大的帮助，我要你超过我——” “超过我那些闺蜜的男朋友！” 段天心下一笑：好家伙，一定是说要自己超过她以前的男朋友吧？ “纪科长，别拿我和你闺蜜的男朋友比了！不过，不过——” 欲言又止的样子，纪晓菲不由笑道：“说吧，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关系越来越近了。 “不过，纪科长，我说了您不生气吧？” “说吧，怎么会生气呢？”纪晓菲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笑靥如花。 “纪科长，我有三个女朋友，不过和她们比起来，还是你的优点更多：你的胸，比小玲儿的大多了，她的一点儿也不上眼，我真的有些看够了；你的个子也正好，不高不矮，她们三个都不如你的匀称；你的腿也比她们的都直，她们的腿有弯儿，我怎么板都板不直，你的根本就不用板！从这几点上看，你的优势更多，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把她们甩了吧！” 纪晓菲立刻皱起了眉：“段天，你真的有三个女朋友？” “嗯，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都怎么和她们相处啊？整天和这个约会完，再和另外一个约会，不累吗？” “不，不不！纪科长，你太out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分得这么清？我们不分彼此的，同时在一起玩儿啊！有时她们还把身边的其他男友也领来，我们一起玩儿！” 纪晓菲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了，眉头皱的更紧，拉下了脸，道：“段天，一起玩儿倒不是不可以，玩儿完了，你回去后给她们每个分别打电话吗？” “不一定啊！看情况，有时候我一起留下两个，剩下的一个就不用打电话了！我住的地方大，有时候三个都留下住，晚上我们一起玩儿，她们三个打牌，谁赢了就来陪我，然后剩下的两个再打，赢的立刻进来把这个替下，一玩儿就是一晚上，折腾的我呀，连觉都睡不好，有时候更是腰酸腿软，浑身无力，你说——” “段天，你别说了，你不恶心吗？这是人的生活吗？我看你们就是一群畜生！我真是瞎了眼了，呸！” 纪晓菲怒不可遏，一把抓起坤包头也不回地摔上门，快步离开了。 段天使劲儿闭上眼睛，半晌才睁开，自言自语道：“纪科长，对不起了，不这样的话，我怎么能脱身？” 喊来服务员买单，再次来到了周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前。 周心融的房间应该就是那个，窗帘拉着，她还在里面吗？ 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晋瑶打来了电话。 “段总，您老人家又去哪儿了啊？” “哦，没什么，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我稍后一会儿回去。” “我问的是，你在哪儿？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在——” “在，周氏集团这儿，我一会儿就回去……” 说话明显没有底气。 “找周心融去了？假货的事儿，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换个供货单位？那样的话，我们可能要损失点儿钱，还有货源的问题——” “你全权处理，别给我亏多了！亏多了我找你算账！换供货单位可以，但不能对货源产生影响！办去吧！” 段天麻利地挂了电话。 晋瑶却冲着电话吼道：“段天，你是不是人啊？跑外面泡妞儿去，把烂摊子都给我了？不能亏多了，换供货单位不能影响货源，你回来办哪！” 然后才狠狠地挂了电话。 旁边的人都愣住了，好家伙，这晋总是够横的了，竟敢在电话中大声喝骂段总！看来那边被骂了还真没有什么大反应，以后还是小心点儿吧，这晋总厉害！ 骂归骂，晋瑶立刻开会布置任务，很快就解决了段天提出的几个问题。 段天却没等出什么结果，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刚要往外走，一辆轿车驶了过来，速度飞快。 停在门口儿，车上下来的人太熟悉了，是唐宋！他穿着一身白西服，带着白礼帽，黑墨镜跨在鼻梁上，遮住了半个脸；下车后直奔大门而去。 看来他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保安见到后立正敬礼，他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唐宋来干嘛？ 段天心里纳闷儿，周心融都要离开了，唐宋来干什么了？ 突然心里一亮：莫非唐宋也要去沿海？如果他也去，周心融可真的有危险了！ 想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唐宋就是来找周心融，要一起去？看来他们已经约好了？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正飞速寻找着方案时，唐宋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大皮包；后面周心融同样一袭白衣，带着墨镜，挎着一个红色坤包跟了出来，红色坤包和白色衣裙搭配，分外耀眼；两个人的白衣服如此相称，和情侣装没有什么区别！ 段天的心立刻沉了下来，看来他们已经沟通好的，这不，已经穿上情侣装了，看来，看来…… 他觉得眼前一片黑。 不过后面又出来一个人，高高的个人，同样长发披肩，穿一身红色衣服，比明松雪的那套还红还艳！更显眼的是，她一身红衣，却挎着一个白色坤包 她同样戴着墨镜跟在后面。 穿戴和周心融没什么区别，一个红衣白包，一个白衣红包，平分秋色。 唐宋的脚步比以往轻快了许多，脸上的笑容，大墨镜都无法掩饰；快速来到车子旁打开副驾驶的门，周心融坐了进去。 唐宋才把皮箱放进车的后备箱，又拉开司机后面的车门。 红衣女子向后面坐了进去。 段天在车子里看得清楚，就在那红衣女子往车子里进的瞬间，唐宋迅速扫了四周一眼，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怕碰到女子，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揽了一下，意思是小心腰的位置。 红衣女子并没有任何反应，坐进车子后冲唐宋直点头，他才回到驾驶室，车子起动离开了。 有红衣女子在，段天的心里略感好受些；但看唐宋的动作，估计这红衣女子不会替周心融挡住灾难。 一定要知道他们的行踪，必要时一定要出手阻止唐宋，不能让周心融轻易地吃亏！ 发动车子，尾随唐宋的车子而去。 机场的人还是这么多，航班一个接着一个，头顶飞机起降的声音此起彼伏；心急火燎间，段天几乎追上了唐宋的车子。 自己车里同样有墨镜，有帽子，段天打扮起来，乍看之下同样看不出来；他放心地下车追了上去。 唐宋刚下车，就有七八个人等在那里了，拿箱包的，递机票的，还有人在前面引路。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了。 段天看着他们进了候机大厅，才跟进大厅，远远地盯着他们，看他们去往哪个候机厅。 但检票员拦住了他，“先生，请出示您的机票！” “哦，我没带机票，是来找人的！” “哦，那好，请问先生要找的是什么人？我们可以通过广播帮您通知，好吗？” 一点儿都不好！这服务太过周到也不是个事儿啊！ 段天急忙问道：“不用，不过我怎么才能进去？” “先生，您找人的话，一方面通过广播，另一方面只能通过电话联系了；除非，除非您也有机票，但您找人又不是出门，——还是我用广播帮您找吧！” “不用不用！我突然想起来有事儿要出门儿！不过你可以帮我一个忙，留意一下前面那几个人，看他们去哪里了，好吗？”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道：“哦，您说唐总吗？” “对对对，就是他！” “那，我去帮您叫一声？我认识唐总！”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不用了，你知道他们去哪儿吗？” “不知道，像唐总这身份的，行踪应该是秘密吧，除非我们认识他的人，不然很难知道的！” 段天没时间听他说了，既然不能帮忙了还听他说个啥啊？干脆自己解决吧！ 几步跑到售票处，随便就要买一张票。 “请出示身份证！” 一摸兜，嘿，没带！ 再耽搁，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这可怎么办？段天急坏了，急得团团转。 突然手机短信响了。 段天立刻觉得应该和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关！立刻掏出手机看去，上面写着两个字：上海。 应该是他们去的上海！ 一看，下一班去往上海的飞机要十个小时后才能起飞；十个小时，什么都晚了！ 这一班呢？ 一看时间，还有五十分钟！ 还赶趟！ 他立刻拨通了晋瑶的手机。 “晋瑶，半小时内带我的身份证到机场，半小时！” 然后他紧张地等在门外。 这半个小时，简直就是刑场上的等候，说慢，就像蜗牛似的，但候机厅内的时钟又像追命般地，走得飞快，转眼间过去了二十七分钟。 一辆轿车非一般地开了过来，后面跟着两辆警车。 段天并不认识司机，司机却把身份证递了过来。 没时间说谢谢，段天转身就往里面跑，气喘吁吁地道：“给我拿一张上海的票！” 售票员礼貌地答道：“对不起先生，这一班的已经停止售票了，您能乘坐下一班的吗？” “不行，就这班的，我有急事儿，急得要命啊！”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能帮到您！不过您可以乘坐去往北京的航班，然后从北京机场转机去往上海，您看行吗？” “和这班比，快慢怎么样？” “那样要比这一班迟到两个半小时，但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如果您现在不买这个航班的话，可能要更迟了……” “给我来一张！” 坐上了飞机，段天心里开始没底了，自己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还不能直达上海；更不知道他们到上海后的下一步行踪。 老天！ 他痛苦地坐在座位上，把头深深埋在双臂之间。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以一敌四 上海的夜景真美。 但段天不过匆匆一瞥，便把目光转向了如水的车流中，不知道周心融和唐宋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已经下飞机几个小时了。 拿出手机来，找到先前发来短信的号码。 “就是拨过去，估计也无法接通！”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按照这个号码打了过去。 居然通了！那边并没有关机！ 但连续拨了几次，都没有接听。 这是怎么回事儿？ 正疑惑间，那个号码发来了一条信息：门礁，扁担山西。 这又是什么？门礁，听名字像个小岛，扁担山西说什么，山西省的扁担？ 这也说不通啊！ 猜谜似的，是不会得到结果的，问吧！ 段天径直来到路旁一个冷饮摊旁，先拿出五块钱来，“大娘，买一瓶饮料，就那个——” 他指着其中一瓶道。 大娘看了看他手里的钱，“小伙子，这瓶八块，你的钱不够！” “哦，哦！” 段天又掏出五块钱来递过去，买下了这瓶饮料。 “大娘，扁担山西是什么意思，您老人家知道吗？” 大娘一点儿都没犹豫，笑着答道：“小伙子，你也要去淘宝吗？大娘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来淘宝的人多去了，不过，你见过哪个淘到什么宝贝了？别去了，那里宝贝没有，尸骨倒是一大堆！再说了，那地方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宝贝！” “大娘，那地方在哪儿啊？” “嘿，小伙子，这半天我白说了？你还是要去？” “大娘，去不去都行，问问，我有个朋友要去，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孩子，大娘告诉你可以，但你最好还是别去！扁担山西，不是山西，也不是什么扁担；是伤害东南的一个小岛，叫做扁担山的；属于门礁岛的地盘儿，扁担山西侧大约七八海里处，有个小岛，就是所说的‘宝贝珊’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能看到！” 段天一愣，大娘这什么话啊？还我有没有命能看到？我的命就这么弱吗，连看都看不到就死在半路上了？ 不过看来，这岛子的确挺凶险的；周廷峰啊周廷峰，你为了钱，连女儿的命都不顾了，简直，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大娘，我命硬，一定能看到的！” 心里有气，段天还是忍住了，并没有和老大娘一般计较，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大娘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哪——” 段天大踏步走了一段儿路才想起来，就算知道了门礁岛和扁担山西是两个海岛的名字，却还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急忙到路旁仔细打听，又仔细比对一番，才选定了一张地图。 卖地图的是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把地图递过来，随口问道：“先生，您就一个人吗？这门礁岛不是容易去的，再说了，您要是打定主意去的话，也该做一番准备不是？” “都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那里距离海岸大约五十到八十海里，没有固定往返的船，只能坐到附近的鼻尖儿岛，——那是个旅游景点儿，然后使用自助的船去。” “那，这些东西，你这儿有吗？” “当然有了！不过我没带在身上，你需要的话就和我取去，全套儿的，保你轻松到达目的地！” 段天非常高兴，“大哥，我正需要这些东西，多远？我们现在就取去吗？” “嗯，也行；不过事先我和你说一下：这些东西主要是一艘充气艇，一把桨，一套救生衣，一个急救包，一个食品包；加一起一万九千元，你，身上带这些钱了吗？” 段天一摸兜。 幸亏这段时间总有不安全感，兜里时刻揣着一大沓钱，足有两万以上。 “嗯，差不多，我们去取吧！” 男子把摊位收拾一下，用塑料布盖好，带着段天往一个胡同里面就走。 段天一看，不由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哥，你的东西在店里吧？你的店怎么会开到胡同里面？” 男子回头一笑：“兄弟，不用担心，我的店不是靠位置赚钱，全是回头客！在街边费用大的很，放心来吧，看我的样子，像骗子吗？” 段天一想，觉得自己身材高大，这男子年纪大点儿，但这么瘦，真正骗自己的话，也有足够的实力制服他。 便跟在后面，暗自提高了警惕。 走了有一百多米了，还是没到；段天站住了。 “大哥，这太远了，我不买了行吧？” 大哥笑道：“看看你老弟，这百十米都走了，还差那么三四十米？马上就到了！” 说完往前一指。 看过去，距离这里几十米处果然有个较大的门面。 段天不再言语了。 到了近前，男子大声喊道：“兄弟们，财神到了，准备好全套的，接客了！” 段天好笑，紧张的心情不由放松了许多。 灯亮了，照亮了眼前的一片巷路。 男子快走几步打开了门，“兄弟，请进，里面全套儿的，给你准备好了！” 门面不错，还亮着灯，段天更加不怀疑，很随意地就走了进去。 后面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声响，大门被迅速关上了。 里面出现三个身着花衬衣的男子，一个个手里都拎着家伙。 后面的男子也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阴阳怪气地道：“兄弟，看到了吧，全套儿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是吃棒子，还是吃鞭子啊？哈哈哈哈——！” 终于还是上当了！ 段天一阵慌乱，又镇定下来了。 不就是要钱吗？大不了把兜里的钱都给他们就是；看看旁边还有个凳子，他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几位，什么意思啊？” “啪，啪！” 一个留着长发的家伙把鞭子甩得山响，喝道：“啥什么意思？你给我起来！当这里什么地方，养大爷的地方吗？” 段天看看凳子，又看看他手里的鞭子，心里有些打鼓；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口头上更是不肯服输，道：“我说，你们几位把我诳来，不就是打我兜里钱的主意吗？大不了把钱给你们就是，还至于动手吗？” “你说的轻巧！兜里的几个钱，兄弟们还真没看上眼儿！谁出门带着全部家当？识相的，打电话把家里所有的银行卡都寄过来！不然的话，嘿嘿，我们的渔场就又多了个力工，你这辈子就下海打鱼去吧！” 段天这才一惊，事情的变化一惊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没想到这伙儿人不光是抢劫，更有可能把人带到海里劳作，成为替他们赚钱的工具！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惨透了！ 偷眼看了一下那个把自己骗来的家伙，点起了一支烟，吸得挺起劲儿的；另外的两个家伙分开站着，隐隐地把自己包围在当中；看来想逃出去是太难了。 “几位，我还真没多少钱，全部家当就身上带的几万块钱，——就一个人过，哪来的更多家当？要不，我就当认识几位朋友一次，把钱都给几位，怎么样？” 段天毫不犹豫地掏出兜里所有的钱，轻轻地拍在桌子上。 吸烟的家伙才正眼看过来，冷冷地道：“小子，当我们是傻子吗？老四，把他绑起来，这一定是条大鱼，狠狠地揍一顿，相信他会配合的！” “当啷”一声，一根铁管被他随手扔到了地上。 那个年纪最小的看来是老四，也叼着烟，烟气从眼前升起；他伸手从旁边的一个箱子里掏出一根绳子来，一边往段天身边走，一边喝道：“把手背过去！别让老子费事儿！” 那个拎着鞭子的，同样把鞭子甩得山响，在一旁配合老四。 段天一指那叠钱，大声道：“哥几个，不能太绝情吧？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怎么，你们还嫌不够吗？” “少废话，把手背过去！”老四已经到了近前。 段天明白了，如果不反抗的话，自己的命运可能要被改写了，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周心融她们，能不能重振段氏集团，都是两说了。 但自己一个人，赤手空拳；对方四个人，手中都有武器，有胜算吗？ 暗中一咬牙：不动手的话，一丝胜算都没有，直接败了任人宰割；动手，哪怕只有半分胜算，也比一丝都没有强！ 脚下加力，突然施展开八卦步，轻盈地转到老四的身侧；同时施展快手的功夫，一把抓住了右侧的鞭子。 抓着鞭子的一端就急速前行，眨眼间绕了老四一圈儿。 那边拎着鞭子的才察觉到不对劲儿，大喝一声就往回拽—— 直接把老四带着转了半圈儿！ 老四以为是段天在缠着自己，伸手就扬出了绳子；在他看来，四个人围着段天，他还软着求情，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突然出手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才甩出绳子要套住段天。 段天手疾眼快，抓住绳子的同时绕到了拿鞭子家伙的身后，绳子快速绕了几遭，和鞭子绕在了一起，还把两个人绕在中间，暂时不能解脱出来。 然后脚踩八卦步，快速绕了两个圈子，正好避开了另外两个家伙的攻击，来到了桌子旁。 一把就拉开了抽屉，随手在里面翻起来。 他想的是，一般人的抽屉里总会藏着武器，自己办公桌都是这样，有一个抽屉里面别的没有，装着两把菜刀。 这一翻，果然翻出来了东西，两支手电，看样子，应该是那种高压手电。 毫不犹豫地，他一手一个向冲过来的两个家伙迎了上去。 左边的一个戳在那家伙肋部，却没能奏效；右边的，因为右手好用，拿着的瞬间推开了开关。 “咔咔咔——” 一道道电流闪过，这支手电戳在另一个家伙胸口，这家伙一声没吭，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吓了一大跳，快速后退了一步。 段天提着高压手电冲了上去。 第二百六十章 女朋友有人管了 瞬间用绳子缠住两个，虽然没能缠紧也够她们俩解一会儿了；又用高压手电击倒一个，剩下的一个吓得后退了，段天的突然发动起了效果。 但高压手电只能在瞬间击发一次，等他第二次按动那个按钮往前递，才发现这已经不是高压手电了，不过是个普通的短家伙。 那个后退的发现了，大声喝道：“你给我放下！我打死你！” 说完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铁管，疯了般地冲向段天。 他看到的是已经击发一次的手电，却忽略了段天另一只手里还有一个。 段天也不含糊，右手的手电直接向对方抛了过去，然后把左手中的交到右手，熟练地按下按钮，随手往前一伸。 这家伙用铁管挡住飞过去的手电，又吼叫着冲了上来，正好把铁管指向手电，毫不犹豫地碰到了一起。 铁管的导电性能还真不含糊，电流瞬间沿着它冲向这家伙的手臂，再蔓延到全身，这家伙“嗷”地一声，撒手扔了铁管，整个人也向后倒了下去。 那两个被绳子缠住的正好解开绳子，才发现同伴儿已经倒下了两个，立刻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转身去寻找武器了。 段天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家伙，快点儿把门打开，不然我把你们也电趴下！” 然后威胁似的提着两支手电向他们逼近。 在经过铁管时，随手抛出一个手电，把铁管捡了起来。 两个家伙躲过抛来的手电，一个拿起一个镐把，另一个抓起了一把砍刀。 段天立刻有些害怕了。 对方空着手时，自己手中有武器壮胆儿，还勉强能应付一阵；这现在人家都拿着家伙，还是一看就令人发抖的家伙，怎么和他们对抗啊？ 记得以前看书时，书中提到过，打架时最怕的就是退缩，你越往后退对方越逼近，他们也就越胆大，慢慢占据了有利位置，场面的优势也就倾向于人家那方面了；相反你大胆地冲过去，用最快速度占据主动，说不定会改变先前预料的结果。 因此他挥动着铁管率先发动了进攻。 面对这样的对手，不能再考虑怎么打，打在哪里才能不给他们造成最大的伤害了；需要考虑的是先赢得这场拼斗，才有脱身回家的可能，才有机会去保护周心融。 一想到周心融，他立刻来了更多更大的勇气，对啊，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怎么去保护她？ 顿时，勇气倍增。 刚准备直接冲过去的方案瞬间被改变了，他一边抡动铁管，一边踩出了八卦步。 对面两个家伙也看出来了，面前这个大个子有点儿怪异，和以前抓到的劳工不同，他身上好像有股子邪劲儿，没什么厉害的本事，却像条鱼似的溜滑，难以轻易抓到。 因此见段天冲过去，他们也挥动武器砸砍过来。 但他们怕相互间伤到自己人，也是为了顺利地把段天围住让他不能分心招架，两个人的方向不同，从两个侧面向段天展开了攻击。 段天也看到了，知道面临的情况极为凶险，但已经发动了，如果立刻停下来一定会被打到的；他咬着牙迈开八卦步，铁管胡乱地抡着，同时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砰！” “噗！” “哎呦！” 段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没觉得哪里疼痛，只顾自己走自己的。 又走了几圈儿，才觉得不对劲儿，慢慢改变了角度冲到门口儿转过身来，才稳定住身形。 两个家伙都在地上倒着呢！ 他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可知道，他们挥动武器向段天展开攻击，却都打空了，段天的铁管从一个很难预料的角度抡过来，砸在砍刀的刀身上，正好还顺着砍刀的力道方向，结果一刀砍在同伴儿的胳膊上，镐把落下来砸在另一个刚清醒的同伴儿身上，砸得他一阵乱叫。 段天继续转圈儿，胡乱挥动铁管，使得铁管从更多预想不到的位置砸过来，把两个家伙砸得晕头转向，都趴下了。 他们没想到，段天竟是个如此的高手，倒在地上一阵哼哼，谁也不起来了。 段天兀自挥舞铁管左右砸了几下，觉得没有人靠前了，才大声道：“谁还敢来？不要命的来吧！起来一个我打趴下一个！” 一个刚爬起来的家伙听了这句话，急忙就势往旁边一歪，又倒在了地上。 在屋里四下一瞥，段天看到了地上的绳子，喝道：“老四，你给我起来！把他们都绑了！不听话我就砸！” 又抡着铁管虚空砸了两下，还迈了两步八卦步。 老四的脸被铁管砸了一下，出现一条血红的印子，但没敢吱声，急忙起身拿起绳子，很快就绑住了一个。 另外一个嚷道：“老四你干嘛？我们一起揍他啊！” 段天知道，这当儿可不能给他们机会，迈着八卦步兜了两个圈子，来到这家伙身边，一脚蹬在肚子上，铁管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脑袋旁的地上，喝道：“要我打烂你的嘴吗？老四，给我绑上！” 老四痛快地过来把他绑上了。 很快把另一个也绑住，才找条绳子放在一旁，乖乖地把两只手背过去，等着段天绑。 段天自然不会客气，拿起绳子就绑。 他从来没绑扎过东西，不过是刚才看了老四的手法，才照着他的样子绑他，结果把一根十几米长的绳子都用光了，也把这老四捆成了粽子，这才作罢。 怕不可靠，他又把四个人拖到地面中间，找来一根更长的绳子将他们捆在一起，才略感踏实。 往椅子上一坐，他问道：“我问你们，你们一共抓了多少人？你们的同伙儿有多少人？” “我们——”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 “你说，——你闭嘴！” 他让老四说，让另一个闭嘴。 老四答道：“我们其实得到钱后，一般都把人带到海里工作，现在一共有十七个人在替我们工作，我们还有两个人，专门看着那些工人。” “那个卖给我地图的，是什么人？” 老四看看那家伙，道：“他是专门往回领人的。” “怎么联系那两个同伙儿？” 老四看看钟，道：“他们一般都是九点左右打电话回来，那时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会回到码头，还有半个小时。” “嗯。”段天起身在地上踱了一圈儿，抄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喂，110吗？我遇到了一个团伙儿，他们专门抓人抢钱，把人带到海里当苦力……” 地上的几个家伙脸都绿了。 很快警察到来，按照他们提供的线索连夜出击，一举擒获了另外的两个同伙儿，解救了十几个人。 段天一看，他们有的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有的才二十出头，并且看体型就知道，大部分人没干过累活儿。 得知了被解救的经过后，这些人唏嘘不已，感激涕零之余，更有的表示立刻找家里人，给段天汇过来一大笔钱。 但其中的大部分被警方带走了，要求提供相关的证据以对这伙儿人渣进行批捕。 剩下的表示感谢，更有的问起了段天的情况。 段天也不隐瞒，说道：“其实我也差点儿成了你们当中的一个！但我不能束手就擒，因为我来的目的，是寻找我的女朋友，她和另外一个人来找扁担山西的一个小岛；但那家伙不是人，我怕女朋友吃亏，才在后面跟来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听了他的话，一个小伙子嚷道：“兄弟，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的情况了，这样吧，别人我不管，我的命是你救的，一定帮你！这些天出海干活儿，我还真对海上的情况知道点儿，我们有船，可以去那个海岛！” 其余的四个人纷纷表示支持，并愿意和段天一同找回“恩人的老婆”。 段天大喜，但目前的问题是，怎么知道周心融他们的行踪。 这些人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弄出个结论来。 段天的手机短信适时来了：如家第三连锁店。 好啊，太及时了！ 立刻在地图上找到了如家第三连锁店的位置。 兜里的钱没动，够住宾馆的了。 这些人也在房子里找到了身份证等证件，准备去宾馆。 段天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不行啊，兄弟们，我们现在去宾馆有什么用？天都亮了。” 那年轻人道：“兄弟，天亮了也得去啊，知道他们什么行踪，才好有应对的措施，不是吗？” 想想也是，段天率领五个人向如家第三连锁店而去。 到了前台一打听，才知道来的人也不少，十三四个，一大早就离开了。 段天心里有事儿，忙问道：“他们开了几个房间啊？” 前台看他的样子就有些好笑，道：“我帮你查查！” 查了一会儿，道：“他们一共开了七个房间，其中两个女生一个房间。” 段天不甘心地问道：“她们的房间和谁的挨着？” 女子看了看段天，又查了起来。 “和那个叫唐宋的挨着，怎么了，其中一个是你女朋友吗？” 段天心里一惊，这服务员好像话里有话啊！急忙道：“嗯，是！有什么情况吗？” 服务员摇着头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想知道什么情况，只能去保安室调监控才知道。” “保安室在哪儿？”段天急着问道。 “别问了，保安室是不会随便给你看监控的。” “那怎么办啊，美女？”一边说，段天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大约四五千的样子，慢慢地压在服务员面前，并用一张纸盖住了；他知道，这里有监控的。 女子慢慢掀开纸的一角，轻轻碰了一下和她背对而坐的同伴儿。 另一个女子回头看看，没说话。 没说话就表示默许了。 这女子才小声道：“我看看今天的保安是谁，我就认识一个；如果是他的话，你可能有机会，稍等啊！” 她掏出了手机。 “李哥，今天是你的班儿吗？我是谁？晓云！我的号你都不记着，真是的！” 一番挑 逗过去，那“李哥”估计已经软了，很快就答应来人可以去那里查看监控。 段天在女子的指示下向另一栋楼走去，进了保安室。 又递上大约七千块钱，保安才把门一关，让他查看那个楼层的监控。 半夜两点左右，唐宋出现了，在门口儿转了一会儿，并没有其他动作。 但很快，他的隔壁门开了，一个高个长发的女子出来，和唐宋说起了什么，连说带比划的。 监控是从头顶方向看的，看不清女子的面目，但段天基本确定了，她就是周心融无疑。 说了一会儿，唐宋走在前面，周心融跟在后面，竟进了唐宋的房间！ 保安快进，大约一个小时后周心融才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段天登时心里一片冰凉，人家都这样儿了，自己还一厢情愿地跟去干嘛啊？ 谢过了保安，他带领一干人来到外面。 “各位，都各自回家吧，谁路费不够，我这里还有！” 说完掏出了剩下的钱。 年轻人道：“兄弟，刚才还说找女朋友呢，怎么，这么快就不找了？兄弟，这可不行啊，不能因为点儿小事就放弃啊，吵架可以，但不能在关键时刻不管啊！” 段天苦笑了一会儿，道：“兄弟们，不是不管，是有人替我管了……”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下面立刻寂静一片，所有人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出海 “你开玩笑吧，兄弟？有人替你管了，不就是说你女朋友离开了吗？她都离开了，我们还管她干个六儿啊？天底下女人多的是，何苦为了她一个人跑这么远，还差点儿连命都搭上？”年轻人大声道。 “就是啊，我们回去，你要找什么样的，我们帮着找，绝对不会比这个差！她有啥了不起的啊？”立刻有人附和道。 段天心里的郁闷和烦躁已经到了顶点。 如果是唐宋敲门，周心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做出了有损尊严和名誉的事儿，也不为过；但监控中看得清楚，她主动出来找唐宋的，还主动跟着进了他的屋子，一个小时的时间，干啥都够用了！ 他沮丧极了，转身默默地离开了监控室。 后面的兄弟们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了出来。 里面的保安喊道：“兄弟，不看了吗？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你看，这女的还挺漂亮的啊！” 段天哪有心情再看？就像没听到他的喊话似的，慢慢走到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萌生了回家的感觉。 但家，又是什么感觉？同样的冰冷，同样的没有兴趣，什么都没有。 既然来了，莫不如去看看那岛子；老大娘都说了，可能没有命看到它；没命更好，稀里糊涂地离开这个世界，不更好吗？ 打定了主意，他回头道：“各位，给你们的钱够了吧？你们都回家吧，我一个人到处转转！” 年轻人大声道：“兄弟，那可不成！你自己转转，就是要去那个岛吧？别人不管，我一定要陪你去，不管那里是刀山还是火海！” “对，我们是人，不是狗屁不懂的畜生！命是你救回来的，怎么会放下你一个人？我和你去！” “还有我！” “我，我也去！” “再加上我！” 五个人，没有一个退缩的，都嚷着要和段天一起去。 去就去！ 不过现在去那个岛子，已经和先前的目的不同了，周心融是周心融，有你的如意郎君唐宋护卫，不需要我段天做什么了；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小岛，不是能开发吗？你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岛子归我段天了，谁要是敢抢，对不起，哪个挡住我的财路，我就放倒哪个！尽管我不是很希望赚更多的钱！ 打定了主意，段天道：“各位，你们有经验，我们去那个岛子，都需要准备什么？还有，你们谁去过那个岛？” 五个人相互看看，面面相觑，半晌，年纪稍长的一个大叔才说道：“我们也只是听说过一两次，从来没去过；不过出海需要带的东西我们倒是有，还齐全着呢！现在就出发吗？” 段天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把钱再集中起来，算我借大家的，买些备用的东西和吃的喝的，然后就出发，怎么样？” 年轻人道：“兄弟，船上有米有菜，可以生火做饭的！” 段天摇摇头，道：“还是多准备些，有备无患的好！” 然后把钱集中到一起，问道：“各位，怎么称呼？” 中年大叔指着自己，道：“我叫魏长军，这个小伙子叫张力，这个叫李岩，这个是胡千顺，这个是王富贵。” 王富贵笑道：“名字挺富贵的，命可就贱了很多啊！” 段天跟着一笑，“命中注定该有的，一点儿也不能少，不过人的祸福是平衡的，现在有祸，说明以后必定有福，不用过于纠结！” 扫了几个人一遍，继续说道：“我欠魏大叔三千五，张力三千四，李岩三千四，胡千顺大哥三千二，王富贵老弟最小吧？欠你也最多，应该是四千一；不用担心，回头我一定加倍奉还！” 魏长军就是一愣，瞬即道：“小伙子，这你就不对了！本来就是你的钱，你还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反过来要你的钱？着合适吗？刚才我接过钱不是想要的意思，因为回去后我一定十倍奉还！” “哥哥弟弟叔叔们，我段天不指望这些钱能给我带来什么，既然如此，我们就多买些东西拿到船上，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就动身买去吧，看我到底有没有命找到那个岛子！” 大家斗志昂扬，魏长军更是迈开大步走在了前面。 张力却等大家都出发后，转身钻进了监控室，问道：“兄弟，刚才那监控，后面还有什么新东西吗？” 保安笑道：“当然有了！不过那家伙也不愿意看，我更懒得给他看！——这九百块钱还算不错，不是看在和钱没仇的份儿上，我死活都不会给他看的！” 张力笑道：“兄弟，那后来的内容，我能看看吗？” 保安攥着那沓钱的一端，将另一端“啪，啪”地在手里摔了几下，斜着眼看向张力，“兄弟，你有比这更多的吗？” 张力伸手摸向腰间。 保安乐了，看来这帮穿着不怎么样的家伙，兜里是一个比一个有钱哪！脸上露出了笑容：“真有吗？多少？” 张力拿出来的却不是钱，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毫不犹豫地，匕首就抵在保安的脖子上，“兄弟，这个和钱比，哪个更好使？” 保安一愣，瞬即道：“兄弟，你可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警察，你敢行凶？我按下报警按钮，几分钟警察就到！” 张力暗中一咬牙，匕首稍稍加了点儿力道，把保安的脖子划破了皮儿，恶狠狠地道：“你喊吧，按吧！我特么的刚捡了一条命，就算又扔这儿了还能怎么着？我有一百个信心在警察到来前灭了你！” 保安见到血，立刻服软了，颤声道：“别，别，兄弟！不就是看看监控吗？不至于这样儿！我这儿有u盘，给你复制进去还不行吗？” 说完就开始动手，很快把一段视频复制到一个u盘里，把u盘交给张力，哆嗦着着问道：“大哥，给你了，都在这里面，你先把匕首拿开行吗？别误伤了我啊！” 张力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说道：“把u盘里的内容给我放一遍！” 保安急忙又播放了一遍。 这次张力看到了，那个女子从唐宋房间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到半小时唐宋又出来了，这次从这边房间出来的是另一个女子，见是唐宋吃了一惊，两个人说了些什么，那女子便回去了，看样子很是愤怒。 张力登时就是一惊：是不是恩人弄错了啊？这后出来的女子明显非常正直，她才是他的女朋友吧？两个女的个子差不多，又看不到脸！ 想到这儿，他掏了掏兜儿，把兜里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包括几件奇形怪状的东西，几颗较大的珍珠。 “兄弟，我也是被逼无奈，这些算是给你的报酬吧，千万别当普通东西卖掉！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都值个千八百的，明白了吗？” 保安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劲儿地点头。 张力才出来。 看着他把背影，保安把拿起来的电话又放下了，仔细看着每一颗珍珠和奇形怪状的石头，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四叔，我有个朋友，给我几件东西，你能过来帮我看看吗……” 张力追上了段天他们，直接来到段天身边，小声道：“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段天，是北方人。” “段兄弟，有件事儿我得和你说一下：我觉得你女朋友不是——” “张力兄弟，你应该比我大，称呼你一声张哥吧！我那女朋友的事儿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提，好吧？” “可是段兄弟，我——” “张大哥，你还拿我是朋友不？是的话，就别再提她，不是，请您立刻离开这里，没问题吧？” “兄弟！” “大哥，记住我的话，从今以后，别再提我那个女朋友！” 张力满脸的无奈，却无法说出来，只好求助魏大叔，因为只有他的威望最大，他的话段天可能会听。 但段天没给他机会，一把抓住了魏大叔，说道：“大叔，您应该最有经验了，这次出海全靠您指挥了！我这儿有地图，您分配一下人手吧！” 又转向几个人，道：“各位，有谁不想去的，现在立刻退出，给五千块钱路费！” 王富贵急了，大声道：“段天大哥，你还拿我们当兄弟不？你还拿这些人是男人不？收回你的话，就是刀山火海，我王富贵也跟你闯了！是刀山，我王富贵第一个登，是火海，你老弟我第一个跳！” 一句话，说得段天心里热乎乎的，不由眼圈儿一红，跟着大声喊道：“兄弟们，还有魏大叔，人活着不只有什么女朋友，有一群热血的兄弟，也不枉此生了！我段天不敢说别的，能让大家跟着去，就能把大家带回来！不是我有天大的能耐，是因为我有福有命！” “走，出发！” 大家热情高涨，一路向海边步行而来。 一边走一边相互了解，段天才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工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魏大叔更是有着一家规模较大的公司；出事儿的原因基本相同，旅游时上了那家伙的当，才被抓住当苦力的；其中魏大叔时间最长，已经有半年了。 但当苦力也不完全是坏事儿，魏大叔就有不同的看法。 “段老弟，我年纪稍大，但也不用有辈分的隔阂；这次我们没捡回来这条命就另当别论了，捡回来了这条命，我才能说，这些天的锻炼，还真不算坏到了极点；因为我的身子骨比以前强多了！” 锻炼身体的方法多的是，明显魏大叔在通过自己的经历劝段天，不要因为女朋友的事儿过于纠结；段天说过不能提女朋友，他便想出了这番话。 说话间来到了海边。 这是一个较僻静处，根本就不是什么码头港口的，是一段沿海处的水草之间。 张力从兜里掏出u盘递给段天，道：“段兄弟，这里面有一段儿秘密，有空儿时可以看看，别弄湿了啊；我下水取船，大家等着！” 段天接过u盘，也没当回事儿就揣进了里兜儿，心道：张大哥倒是不错的人，但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有心情分享什么秘密吗？世界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 那边张力弄湿了半截衣服，才把船弄出来，又搭上了一块跳板。 大家一个接着一个上了跳板，张力和王富贵在船后，用船桨和竹篙把船划进了海；大家轮换着滑，直到距离海岸很远了，也避开了来往的大型轮船后，魏大叔才启动柴油机，船突然加速，向大海深处驶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海上行 一路上大家紧张无比，就连常出海的魏大叔等人也不停地拿着望远镜到处观察；所幸没有遇到大家担心的巨浪，也没有海啸、飓风、暴雨、海盗等出海时最怕遇到的难题，前面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段黑线。 “段兄弟，前面就是那个扁担山了；——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我们要到了啊！” 大家一阵兴奋，驾驶小船儿也更有力了。 这是那种出海捕鱼的小型渔船，和普通的客轮不同，没有客轮的舒适和美观；但也有它的优点，就是可以生活做饭，船头船尾都用铁皮包裹着，坚固性更强，船里还有鱼叉、棍棒、片刀等工具；船体大约二十米长，四米多宽，不算很小。 为了更舒适点儿，魏大叔他们还在船中间做了一个特制的船舱。 这船舱并不大，能容纳五六个人，但内外两层玻璃使它显得牢固异常，船舱位置并不低，能看到附近的海域情况，门设在侧面，是先上几级台阶后再下来的这种门。 段天没有进船舱里，这些兄弟不顾一切地帮着自己，自己却蜷缩进船舱，可能吗？这不是他段天能干出来的事儿！ 黑点儿逐渐变大，越来越清晰了，是小岛！ 段天兴奋地站起来，仔细看着这个小岛，边看边说道：“各位，既然叫扁担山，应该和扁担有关系吧？我怎么看它像个马鞍呢？” 魏大叔用望远镜看着，看了一会儿，向旁边的兄弟说道：“兄弟们，仔细看看，好像不是扁担山呢？” 大家纷纷拿起望远镜看过去，又有兄弟拿出罗盘和地图对照，最后得出了结论：不能判断这是不是扁担山。 更确切的结论是：小船儿在大海中迷路了！ “各位，别灰心啊，我们以前出海又不是没走过这么远，又不是没迷过路，怕什么？再说了，附近都是岛子，好好对照一下，应该能找到我们的位置的，来——！” 在他的鼓励下，大家仔细对照，仔细琢磨，终于弄清了所处的位置，方向已经错了。 “调转船头，这次定好方向，富贵，你专门盯住方向，就不会错了！”魏大叔已经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海上的白天，就和陆地上的雾天差不多，看不出多远；海浪还不停地攻击着小船儿，让大家不能得到一刻的安稳。 令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由于连日劳作，还没来得及进行彻底的检修，发动机的声音开始变化了，并且越来越难听，简直就是在干嚎。 没过多长时间，连干嚎都没有了，干脆，它彻底停止了工作。 魏大叔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让它再次嚎出声来，放弃了。 看看四周，白茫茫地一片，没有过往的船只，距离刚才看到的那个海岛却更远了，因为方向调过来了。 “大家换班儿划，用船桨！”魏大叔拿出了最后一招。 “等等！”段天不同意。 “魏大叔，如果我们都不划，这船会怎么样？” 魏大叔看看天，又看看四周，道：“看现在的天气，暂时还没有问题，如果想停下的话，可以把锚抛下去试试；不过我们现在不能停啊，要抓紧时间找到扁担山！” “不！大叔，现在兄弟们需要的是休息，是保存体力！来，我们把船稳定住，大家都进船舱里去，休息一会儿再说！” “这——，趁现在天气好，我们还是加把劲儿赶路吧，一旦来了风浪就麻烦了！” “不！魏大叔，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听天由命的，人力怎么能和大自然抗争？比如说现在，看着风平浪静的；说不定下一秒就来了一股飓风，我们的小船儿在飓风面前，连玩具都算不上！听我的，大家都进到里面去，先休息，有什么事儿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也好，就听你的，抛锚，抛锚！”魏大叔指挥几个人把船头的锚抛了下去，为防万一又把船尾的锚也抛进水中，两根锚下水，船立刻稳了很多。 段天在一旁等着，见大家靠过来才打开舱门儿，让大家进去。 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六个人都进来了，里面有点儿挤；勉强能坐下，想躺着就显得空间不足了。 除了六个人坐的地方外，全是吃的喝的，各种咸菜小菜，满满十几箱水和啤酒。 段天坐下后二话不说，打开一箱啤酒，一箱小咸菜，挨个分发下去。 “各位，先吃饱喝好，睡上一觉，醒了后自然全身力气，有力量奔扁担山了！来，别客气，一定要吃饱喝得了！” 魏大叔接过啤酒和小菜，看了一圈儿，大声道：“兄弟们，段老弟是个大好人！他不在乎自己的目的地有多远，有多难，却想着咱们的肚子，就这份心，领了！” 扬起手，“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了半瓶儿，然后拿出小菜吃起来。 大家也不客气，各自吃喝起来。 段天打开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然后一扬酒瓶，“各位，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一次喝酒，来，大家喝，不怕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等机会不多，不喝他个一醉方休，还叫喝酒吗？” 王富贵年纪小，却是性情中人，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扬头，大半瓶儿就就下肚了，一扬空瓶儿，大声道：“我干了！” 段天随手抄起一瓶抛过去，“兄弟，这才像话，喝！” 有了这个开头儿，大家都不怕了，都放开量喝了起来。 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喝到了几点，依稀记得有人点上了灯接着喝，然后又有人熄了灯，好像摸着黑还在喝…… 小船里面，兄弟们在无所畏惧地喝酒，外面是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小船在海浪中飘摇着；没有月光，只有海风吹着船舷猎猎作响。 终于，兄弟们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相互枕着进入了梦乡。 段天睡得非常香甜。 他开始做梦了，梦见了段氏集团，梦见了父母，自己还是个孩子，在父母面前撒着娇；又梦见了商冰，周心融，晋瑶，和她们愉快地跑着，跳着…… 突然满脸是血的李娟儿出现在面前，大声喊道：“段天，我死不瞑目啊！你还有闲心和她们玩儿？” 然后秦月薇出现了，幽幽的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啊！” 这些人都出现了，他还怎么睡得着？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只有自己躺在船舱中，其余人已经到外面去了。 敲敲脑袋，不过有点儿混沌，并没有更多不适的感觉，慢慢地，他起来了。 船舱中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剩下的酒水也摆放得很整齐。 段天隔着玻璃看向外面，五个人各司其职，正划着船前进，他打开门出来了。 “魏大叔，你们醒多长时间了？我怎么睡的这么死啊？” 魏大叔哈哈一笑：“兄弟，你只身擒住四个王八蛋，心里和精神上都很疲惫，当然要累得多了；我们在海里惯了，这喝下解乏酒，又睡了一大觉，精神头足着呢！你呀，就放心回到船舱里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一定能看到扁担山的！” 段天来到张力身边，一把板住他手里的船桨，大声道：“我也是一身的力气啊，来，我划一会儿！” 张力怎么会让他划？ 一把夺回船桨，边划边喊道：“段兄弟，我可不能失业！你还是去那边和大叔看看方向吧，要是方向弄错的话，我们再有力气也白费！” 明显不想让段天受累。 段天来到魏大叔身边，看着他努力的样子，心里顿生无限的感激，道：“大叔，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看看？” 大叔还真的把望远镜递了过来，道：“小兄弟，你看看那边，应该就是扁担山了吧？” 段天闻言一喜，急忙接过望远镜看过去。 果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山脊，脊顶是平的，两侧非常陡峭地突然垂下去，下面就是连绵的坡地。 果然就像一根扁担，下面挂着两支竹筐的感觉！ “大叔，这一定是扁担山无疑了！我们快到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高兴起来，划得更有力了。 越来越近，已经能用肉眼清楚地看到扁担的形状了。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下面的两个竹筐越来越像，再往前点儿更加看清了，竹筐中间竟是空的！ 就是一条挂着竹筐的扁担！ “大叔，我们要靠近扁担山吗？” 王富贵立刻接过话头嚷道：“这么出奇的山，我们当然要靠近看看了！要不的，岂不是白来一趟？” 魏大叔却看向了段天。 段天观察了片刻，又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果断地道：“各位，我们船上吃喝不缺，我建议绕到过去，不接近这扁担山！” “为啥呀？” 好几个人都不理解。 魏大叔理解，替段天解释道：“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是找那个门礁附近的岛子，大家也都知道，这岛子很出名，来找的人多的是；扁担山是最靠近这岛子的，上面的人一定很多，保不准还有我们不想见到的，或者心怀不轨的人，所以嘛，绕开他们，找我们自己的，是最明智的选择！” 大家理解了，王富贵却感到很可惜，“这么好的机会，看来我们是没机会去扁担山上看看了！” “兄弟们，以后有机会，说不定我们找不到那个岛，就回来看看呢！但现在不行，我们立刻绕开，别让其他人发现，少惹麻烦最好！” 张力掌舵，很快就拐了一个弯儿，船绕开扁担山，从它的南侧向西绕去。 魏大叔拿回望远镜一边看，一边指示方向。 突然，他大声道：“不好，前面有一艘船，船上的人应该看到我们了，我们好像躲不开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遇难 段天闻言一惊，急忙几步抢过去抓起望远镜，果然看到了一艘船，海上的雾突然有些大，朦朦胧胧地看不太清楚；不过那船不小，至少比这艘大一些，还是能看出来船头上有人影儿。 “避开它！遇上了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段天下了结论。 王富贵儿这次很听话，猛地转舵就向侧面拐去。 刚行了不到一百米，魏大叔又喊道：“怎么搞的，没避开呢？那船直奔我们来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张力更有些紧张了，一边用力划船，一边喊道：“来者不善啊，快做好准备！” 一下子，船上的气氛紧张起来。 魏大叔道：“去船舱里把家伙拿出来，有备无患！” 胡千顺和李岩立刻进船舱拿出来一些东西，魏大叔把那柄长把的砍斧接过去放在脚下，用破烂盖上了。 其余人也都把标枪棍棒等藏在身边。 段天看看，觉得自己没必要也带一把武器，便坐在了船头。 来船的速度飞快，刚才还需要用望远镜看，转眼间肉眼可见了。 魏大叔大声喝道：“张力，看准方向，这船明显有恶意，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把住舵，别被它撞上！” 经过了几次调整，小船的方向已经不是向着正西了，而是朝着西南方向。 张力用力调整，觉得越来越吃力，又找不到为什么，只好喊道：“富贵儿，帮忙啊！我一个人弄不过来了，不知道这是咋的了！” “张力，这吃饱了喝足了的，咋还使不上劲儿了呢？”魏大叔笑问。 张力已经累得不行，眼看着船桨上好像挂了极为沉重的东西，每划动一下都很吃力。 王富贵儿急忙过来，两个人撑这一根桨。 “哎呦，不对劲儿，大叔！好像，好像遇到暗流了！根本板不动！” 魏大叔急忙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快速冲过来和李岩一起扳动另一支桨，胡千顺也过去帮忙。 段天愣住了，他从没听说过暗流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危害，瞪着眼睛看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去看那艘过来的船吧。 “张力，一定要板住，板住！小胡，再加把劲儿，坚持住，撑过这段儿就没事儿了！” 魏大叔语气急促，听来非常焦急，看来这暗流挺厉害！ 段天起身过去，大声问道：“大叔，我能帮忙吗？” “好，帮他们几个板住桨，别让它乱动，撑过这一段儿就安全了，小心啊！” “好嘞！” 段天过去，站在张力和王富贵儿身边，板住桨跟着用力。 开始时他并不会用力，和他们两个配合的也不够熟练，他们板的时候他停下，等他们停下时他却在用力板，结果起了负作用，张力和王富贵儿还得用力抵消他的力量。 “兄弟，你别乱用力，听我的口令，我喊板，咱们一起用力好吧？” 就板了这么几下，段天的力气已经消耗了很多。 能不多吗？这不是三个人在用力板桨，根本就是他一个人在和另外的两个人加上暗流的力量在较劲儿！ 听张力一喊，段天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做好了准备。 “预备，板！” “板！” “板！” 三个人一同用力，终于形成了统一的步调，小船比照刚才好像稳定了点儿。 “干的好！段兄弟可要当心了，一会儿可能遇到更大的暗流，估计是最后一股了，顶住！哥几个也一样，顶住啊！” 话音未落，段天就觉得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从桨上传来，三个人的力道根本就无法抗衡！ 但如果这一波顶不住，小船就有可能被暗流卷翻，因为现在就已经摇摇欲坠了！段天猛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我们一同用力啊，来，一！二！三！” “再用力划！一！二！” 突然传来“嘎嘣！”一声响。 在风浪的肆虐下，这个声音并不大，甚至只是感觉到而已，早已消失在风浪声中。 但对于划桨的人来说，这个可能听不到的声音，却像晴天的霹雳般，不仅响在耳边，更是响在了手里！ 因为这本来坚木打造的，很难折断的船桨，竟在关键时刻突然拦腰折为两段！一段握在张力和王富贵手里，另一段儿却已随着暗流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张力和王富贵儿有经验，在力道突然消失的瞬间还能握住半截船桨，依靠自身的体能维持平衡。 段天没有经验，也就没做到这一点。 力道突然消失的瞬间，他正在用尽全力扳动船桨；突然没有了阻力，巨大的反作用力完全灌注在他的双臂间，猛地一个踉跄，从半截船桨上翻了过去。 张力和王富贵儿就是一惊，急忙同时去拉他，嘴里也大声喊：“小心啊！” 偏偏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暗流和巨浪同时袭来，小船也失去了一侧船桨的平衡，剧烈地摇晃起来；张力和王富贵儿的身子被晃得向外侧倒去，两个人急忙先维持住自己的平衡。 再要帮段天时，已经晚了，段天已经被剧烈的晃动颠簸得不能站住，向外侧直接栽了过去，眼看着被颠得离开船舷，掉进了海里。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暗流成了这艘小船的主宰者，载着它径直向前涌去，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迎面撞上了那艘大船！ 好在刚才大家的一番努力，小船的速度并不快，才没落个船翻人亡的后果，饶是这样，小船儿也被拦腰撞成了两截儿，慢慢地下沉。 “快，先爬上大船再说！” 魏大叔腰间系着一根绳子，这当儿站在船尾处解下来，原来绳子的前端还带着一个钩子。 耍了几圈儿后，猛地把钩子抛出去，搭在大船上，拉了一下感觉结实了，他才用力向上爬去。 看着年纪大，大叔的身体素质真心不错，几次双手交错便爬上了大船，简单看了一下船上，迅速把绳子抛了下来。 几个人相互扶持着迅速爬了上来。 王富贵儿最后一个上来的，当他抓住绳子的瞬间，双脚已经站在水里了。 惊险逃生。 来不及坐下来喘息几口，魏大叔大声道：“段兄弟呢？他哪儿去了？” 他还没看到段天落水的瞬间。 “刚才我们的桨断了，段兄弟没掌握好力度，给甩下去了……”张力答道。 “啥？掉水里了？怎么不早说？在哪儿掉的？”魏大叔说话声都有些发颤，如果这是因为哪个人的缘故，他非得冲过去拼命不可！ “大叔，这么大的暗流，他没有机会的……”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小船，张力也很难过，很无奈。 “快，看看大船的情况，再说！”魏大叔把铁钩子握在手里当武器，率先向前面搜寻过去。 一堆缆绳后倒着一个人，大叔过去扶起来一看，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快点儿找，这船好像也遇到问题了！” 倒在地上的也是个水手，看服装就能辨认出来，尸体还没有变硬，说明刚死去时间不长。 大家加速向里面找，在舱门附近，又倒着一个人，看服装不是水手，手里好抱着件儿什么东西。 魏大叔没时间看，他要弄清这船是怎么回事儿。 船舱里倒着四个人，地上散落着一片碎瓷片，还有一些古玉，一些破碎的杂物。 这是怎么回事儿？ 拨开杂物，下面是罗盘，地图和一堆散落的食品包装袋儿。 魏大叔一把抓住包装袋儿，捏了个空，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再检查一下已经死去的几个人，身上并没有伤。 又跑到外面看看，倒着的两个也是如此。 可以下结论了。 “他们是迷路了，估计船上当时不会就这么几个人，其他人呢？” 大叔提出了疑问。 “大叔，这不是几个人的问题，你没觉得大船在自己行走吗？根本就控制不住！这下可麻烦了，这股子暗流还不知道去往什么地方，弄不好我们还不得和这几个似的啊？”李岩担忧地说道。 “看他们的装束，根本就不是附近的渔民，船舱中的几个人服装和我们更不一样；也不知道他们漂了多久了……” 大叔没回答，却发起了感慨。 “大叔，你没事儿吧？现在我觉得，我们可能就要步他们的后尘了！”李岩的情绪有些波动。 张力急忙劝道：“李岩，你冷静点儿！我们这么多人，都有一身子力气，怕啥？大叔在想呢，很快就有办法的！” 他在劝李岩，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魏大叔没有说话，来到驾驶舱观察起来，很快就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几个人一听，知道这是发现了什么，有希望！ 飞快地跑了进来。 大叔摆弄着舵，道：“这船有大发动机，是个好家伙，现在的问题是发动机不转了，不是没油就是故障，快去查一下，千顺不是发动机的专业吗，快去看看！” 胡千顺在附近翻了起来，找到一个工具箱后拎着就跑到了船尾，打开盖板就要往下跳，突然“嗷”地一声跳了起来，盖上盖板就往回跑。 “咋了？”几个人一阵紧张。 “里面有人，好像还活着呢！” 魏大叔一听，急忙跑向那里，一边喊道：“你小子！有人你怕什么，还不抓紧救人？” 几个人冲下去，很快抬出来一个女子。 胡千顺再次进去，船却开始在海面上打转儿了。 “快看看咋回事儿！要进漩涡！” 魏大叔嗓子都喊哑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再遇暗礁 胡千顺检查发动机的同时，魏大叔也没闲着，带着其余几个人找船桨，或者能替代船桨的东西，尽可能地保持船行的方向，不让它打转前进。 但这是发动机驱动的大型船只，形体这么大，即使找到了桨，就这么几个人也很难划动它啊！ 何况他们并没有找到船桨，摆放船桨的架子还在，只是上面的桨不见了。 船的转速在增加，船身已经摇摇欲坠，估计撑不住更长时间了。 “快，去船舱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儿！船桨没了别琢磨怎么划船，实在不行还得弃船！”魏大叔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向船尾跑去。 突然船身剧烈的颤抖一下，差点儿把魏大叔甩倒！好在这船足够大，甲板上也有很多可以攀把的地方，大叔随手抱住一个杆儿才没摔倒，稳定一下继续跑向船尾。 “千顺，怎么样？” “发动机坏了，这里有备用的，但我们得把它接好，已经好长时间不用了，线路都不在，里面也没有油，还不知道——” “你们几个快点儿过来，我们一起接线！快！” 几个人一起跑过去，七手八脚地开始帮忙接线，不时被抖动的船身甩得东倒西歪的。 魏大叔看看，这小空间也无法容纳这么多人，便往驾驶室跑，边跑边喊道：“修好了告诉我，我好开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如果这是在陆地上，哪怕是没有这么剧烈的颠簸也行，几个人早已把备用发动机接上发动了；但现在的情况，无法实现快速精准的接线，他们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精确度大幅降低。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几个同时接，还是接不上，来，你们专门扶着我，我来接！” 张力和王富贵儿一前一后，前面的隔着发动机，一只手板住机身，另一只手扶住胡千顺；后面的同样依靠固定在船上的物体稳定身形，同时用身子靠住胡千顺。 李岩在侧面帮忙把住发动机。 有两个人帮忙稳定身形，胡千顺的身子终于不再大幅度颠簸，接线精度上来了。 再加上李岩的协作，很快接好线，只要把油管接上就能发动了。 油管儿还好些，比接线的难度小，很快也接上了。 仔细检查一遍线路，确认没问题了，胡千顺大声喊道：“快，通知大叔开船！” 一边喊着，一边用手动方式启动了发动机。 魏大叔在上面等得焦急，双手使劲儿攥着舵。 因为他看到了，船已经被暗流卷入到了一个接近漩涡中间的地带，如果再有那么一两分钟不启动发动机，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逃生的方案，尽管知道在这漩涡中几乎没有什么逃出去的可能。 突然仪表盘亮了，说明发动机启动了，他急忙看向船尾，几个人还没出来。 但没有时间等，他猛地加油，将发动机的功率调到最大，然后向一侧转动船舵，开始和暗流较上了劲儿。 张力他们终于上来了。 “快，到船舱里面去，快！” 魏大叔一边喊，一边努力控制着舵。 几个人刚走出没几步，暗流就开始发威了，巨大的扭力使船身失去了平衡，大幅向一侧倒过去。 魏大叔经验丰富，急忙喊道：“去另一侧船舷，保持平衡！” 对于大自然的力量来说，几个人的重量可能微不足道。 但在这样微妙的形势下，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维持船身平衡并不需要过大的力道，四个人的体重，加上他们灵活的身子，快速的反应，足够了。 他们几个立刻来到倾斜的反方向一侧，并且大胆地紧靠船的边沿，那边魏大叔再顺一下舵，船身恢复了平衡。 但还是没有脱离漩涡，船身打了一个转儿后，又向另一个倾斜过去，几个人不待大叔喊，自动跑向另一侧维持平衡，并且能根据前后位置选择最佳的平衡点。 大叔在里面全力操作，和外面的几个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很快就向外移动了一段儿距离，船的转动速度慢了些。 “再加把劲儿，我们快出来了！”大叔语气中透着兴奋，继续全力操作。张力几个人也控制得更有劲儿了，跑来跑去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船已经不再打转儿了，虽然暗流还是将它推动得左摇右摆的；几个人也高兴起来，胜利就在眼前了。 魏大叔高兴之余，操作上突然有了走捷径的想法，毕竟在这随时都可能吞噬船只，吞噬五个人的暗流上，想快速离开这里是无可厚非的，他双手掌握着舵，看准一个方向就冲了出去。 没有顺着暗流的方向前行，慢慢地脱离出来，直接和它较上劲儿了，这个方法过于冒险。 暗流立刻给予了迎头一击，带动着整条船猛地转动了一个角度，迫使它再次剧烈抖动，向一侧倾斜过去；穿船上的几个人猝不及防，跟着摇晃起来。 张力站在最边沿的位置，在猛烈的抖动下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向外面，王富贵手疾眼快，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襟。 但这股甩出去的力道奇大无比，再加上王富贵仓促间出手，没能把力道全用上，结果他也被带得一个趔趄，趴在船体边缘，眼看着向下滑去！ 李岩已经冲了过来，抱住王富贵的腿往回拽，胡千顺则迅速捡起身边的绳子甩过去，然后在后面拉住了李岩。 一时间四个人一个拉住一个，都挤在船的边沿，如果这时一股大力再次传来，很有可能他们一起坠入大海！ 魏大叔看到了，但他不能放下操作出去拉他们，那样更有可能所有人都掉下去，他急忙转舵，顺着暗流的方向把船头调过来。 一个回旋的力量，使得几个人重心向船中间移动一下，借着这个力道，胡千顺将绳子缠在身上，保证自己不会被拉下去，也成了另外三个人最有力的基点。 他抛出去的绳子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最下面的张力抓到了它，减轻了王富贵的负担。 几个人一同用力，终于把张力拽了上来。 可船又开始旋转起来，刚才费了好大力气才驶离，现在又移动回去，距离漩涡中心近了。 几个人惊魂未定，各自找到可以倚靠的东西，无力地坐了下去。 魏大叔知道，他们不说，也可能不知道，但自己难辞其咎；要出去，只有再来一次了。 这次不想让他们几个挨累，完全自己来吧！ 他慢慢调整舵，顺着暗流涡旋的转向，慢慢试图向外移动。 船身总会有和暗流方向冲突的时候，一到这个时候，他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 张力缓过来了一些，看看身边，一把抓住一根绳子捆在腰间，向需要维持平衡的位置跑去。 几个人一看，纷纷效仿，用绳子缠住自己，再次配合大叔和暗流搏斗。 这个根本不能用蛮力拼斗的敌人，也看不到它怎么用力，却把几个人折腾得筋疲力尽；但大家的努力也有了效果，船渐渐驶离漩涡，离开了暗流，能够听从大叔的操纵，向着西北方向缓缓驶去了。 这番恶斗，甲板上的几具尸体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抛进了水里，张力他们几个靠着船舱坐下，疲惫得一动也不想动。 “看准方向，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岛子！” “大叔，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撤回去吧！段兄弟——” 李岩突然不说话了。 刚才处于极度危险中，都没有时间分心想段天，现在相对安全了，李岩才提到他；并且一提到他，几个人都沉默了。 “李岩说的没错，我们出海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段兄弟，因为他帮我们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可现在，段兄弟生死不明，我们去那个岛子，又有什么意义？” 张力在旁说道。 魏大叔操纵着舵，双目盯着远方的海，说道：“不论段老弟遇上了什么，和他一起来看到那个岛的目的，我们都不应该改变！兄弟们，忠人之事，就算用命去换，我们也毫不吝惜，不是吗？段老弟可能看不到了，但我们也要找到它！” 张力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拿起了图纸；李岩配合地把罗盘摆在一旁，胡千顺拎着望远镜站在一旁，道：“看看方向，我们没走错吧？” …… 终于，大家再次看到了扁担山，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片海域。 绕到西面，继续寻找了一大遭，也没看到那个什么岛子，倒是看到了来来往往的船只，大的小的有六七艘。 “大叔，所说的这个岛子，我看是谁编出来骗人的吧？这一望无际的全是海水，哪来儿的岛子？”李岩有些泄气了。 “是啊大叔！不是我泼冷水，你说我们几个也是从鬼门关回来的，现在还饿着肚子呢，要是不抓紧回到岸上，等没有了力气，没有了油，又是个大麻烦了！” 王富贵儿说道。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再说了，我们和段老弟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我和他之间，并不比你们和他之间更近，是吧？所以不是你们泼冷水，我们也该从实际出发考虑一下退路了！既然今生有命回到家乡，也不用在这里继续寻找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段老弟的家，把他的情况和他的家人说明白，尽最大可能帮助他把家安排好，我提议，再找一圈儿，找不到就回去，怎么样？” 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奋力开船再次寻找起来。 天再次暗了下来。 “回吧，没机会了！”大叔有些沮丧地说道，声音很小。 几个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把船调转个方向，向陆地驶去；这时已经看不到来来往往的船只了。 “等一会儿，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魏大叔拿起望远镜四下看去，尽管明知道，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岛屿，那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但目力所及，已经看不出多远了。 张力在掌舵，他有意放慢了速度，让大叔多眼几眼；谁也没说，但大家心里都有数，这里最感激段天的，还是魏大叔。 直到他放下望远镜，张力才准备加大马力开船，回到陆地上。 突然船身一震，好像停下不走了！ “暗流！” 几个人突然一起喊道。 但这不是暗流的表现，暗流下船会不由自主地前进，现在它却一动不动了。 “暗礁！” 魏大叔发出了让大家的心沉到底儿的声音。 第二百六十五章 得而复失 船不动了。 让魏大叔说中了，碰到了暗礁。 “大叔，这下惨了，船遇到暗礁只有一个结果，船身一定会被撞碎的！我们回不去了！” 王富贵语气中透着满是沮丧。 不怪他沮丧，眼看着要回家了，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捡回来的这条命，又扔这儿了；不光是王富贵，李岩胡千顺和张力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如果是白天还好些，可能有过往的船只，这黑天半夜的，连个海鸟都不过，更别指望有人经过了。 “别急；没进水，说明船还没坏，咱们仔细查一下，先弄清楚情况再说！白天都看到船了，一个晚上，我们一定能坚持下来的，大家坚持一下，守住这个晚上，明天一早就能回家了！” 不愧是大叔，关键时刻的几句话，起到了稳定人心的效果，几个人不再沮丧，各自寻找起来。 很快，找到了橡皮艇、救生衣、手电、标枪等工具，大家更兴奋了；张力就要把橡皮艇抛下去，被魏大叔拦住了。 他提着手电来到船舷处向下观察了一会儿，大声道：“不用橡皮艇了，我们可以直接下去了！”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新奇。 张力急忙跑过来看，也惊喜地喊道：“陆地，陆地！”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用动作表达是最好的，快步跑向爬梯处，手脚并用快速向下爬去。 李岩他们听到了他的话，也跑到魏大叔身边看，然后一个个跟了下去。 魏大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帮孩子，真是长不大！” 先来到船头处把锚放下去，才穿上救生衣，又把一根标枪别在腰间，慢慢往下爬。 等他到下面时，几个年轻人已经在那里蹦跳着，高兴地嚷着，王富贵更是忘记了刚才的沮丧，高声唱了起来。 见他下来了，张力跑过来喊道：“大叔，你看看，快看看啊，这简直就是个奇迹！我们的船搁浅了，却不是碰到了暗礁！并且船的位置并没有像这里似的升这么高，只不过无法前进了而已！你快看这里，全是石头，石头啊！” 魏大叔已经看到了，升起来的的确是一片岩石，他使劲儿跺了几下脚，非常结实，好像它们原本就在这里，已经几千年，几万年了似的。 “来，大家都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大叔的影响力是不可小看的，他这一声喊，几个年轻人都跑过来了。 王富贵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着急地等着大叔说话，看来他也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各位，我们应该在这里兜了不止一个圈儿，但前几次为什么就没遇到这个岛？为什么它没升起来？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岛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神秘的岛子，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拼命找却看不到的原因！还有，它不也正是传说中的魔鬼岛吗？平时看不到，却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和意想不到的地点出现，出现没有规律——” “但一定在一个范围内，是吧？”张力插话问道。 “嗯！但下次什么时候出现，我们就不知道了！兄弟们，能看到它，也算是我们的运气吧！既然遇上了，我们就看看，这个小岛究竟有什么古怪之处，好吧？” 王富贵终于能插上话了，大声喊道：“大叔，哥几个，我已经看到它的神奇之处了，看看——” 他把手中的石块往上一举，手电照射在上面，激动地喊道：“看看，这是金矿石，含量高得惊人！可以说，我手里拿着的不是金矿石，就是一块含量接近百本之五的金疙瘩！” 大叔悚然动容，“我的天爷！这不是站在金山上了吗？” 一句话提醒了几个人，他们各自拿工具就开始敲打，希望能砸下一些来带回去，毕竟砸下来一块就是一沓沓的钱啊！ 可惜，他们的工具太简单了，只有大叔的标枪好些，但面对这些高密度的金矿石，它也无能为力，只是扎出了些斑点儿。 戳了一会儿，大叔放弃了。 “四下找找吧，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命中注定它不是我们的，就别费神了！” 大叔提着手电向远处走去。 几个人豁然开朗，各自拿着手电散开，去远处探索了。 这个突然升起来的岛子并不大，魏大叔走了几分钟便到了水边，再走还是岩石，但水已经漫过了脚面。 对于长时间出海的人来说，这点儿水算个什么？他继续往前走，慢慢弯下腰来，手电放低贴着水面照下去。 刚走了没几步，他被水中的东西惊呆了。 一枝珊瑚呈现在面前，上面最中间的位置居然有一颗巨大的珍珠，放射出淡淡的白光！ 他弯腰慢慢把珊瑚提起来，毫不费力；一出水，珍珠立刻放射出更强烈的光芒，夜明珠！ 我的天！ 这颗直径超过三厘米的夜明珠，就算魏大叔这个老古董贩子，也没见过啊！他激动得无以复加，使劲儿擦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才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手电射在珊瑚上，他的手不禁一颤，珍珠差点儿掉在水里。 这是传说中的紫龙珊瑚！ 这两件东西，都是当今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宝中之宝，都是平常人想看一眼都无法实现的；就是那些古代的达官贵人，也只不过听说而已，就算看到了，也只能看到其中的一件。 不，是只能看到那颗夜明珠，紫龙珊瑚，相信世界上仅此一枝！ 别的，什么都不要了，这两件东西已经够他在无比的荣耀中度过后半辈子了，并且后代，后五代十代，都可以靠着它们过日子了。 他开始小心翼翼起来，退到了最安全的地带，慢慢地收起手中的两件稀世珍宝，把他们放在可折叠可撑开的方便箱中。 张力他们也回来了。 魏大叔的老古董眼力，没因为经过了这番磨难而失去应有的光泽，张力他们手中的东西，没有一件儿差的。 王富贵已经抛掉了手中的金疙瘩，因为那个和这些比起来，简直就是泥沙了。 他手中多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黑黝黝的没有什么光泽。 但魏大叔看出来了，这是一块沉淀了上亿年的黒木，价值丝毫不比自己的夜明珠差，甚至更在其上；因为黒木本就是个传说，只是在古籍上有过记载，并且那古籍上说的明白：现已不复存在了。 张力抱着一块琥珀，足有十几斤的样子，还用手电往里面照，里面那只展翅的鸟儿，让人担心它时刻都能飞出去！ 李岩拎着一个提包，估计大部分东西都在提包里，不知道是什么，提包的一角露出一块紫色水晶的箭棱，但看这块箭棱就知道，国内的古董店和玉器行里不会有这等材质的好东西；这才仅仅是一部分，更多的还在提包里。 魏大叔不禁问道：“李岩，你的里面，全是紫晶？” “哈哈，大叔，你可别打它的主意了！这块紫晶啊，就是把博物馆里的那块‘群芳揽胜’给我，再加上其它的什么‘五子登科’‘仕女秋荫’都和我换，我还不换呢！” 李岩对古董和玉器也有研究。 “不换，不换！”魏大叔笑着答道。 又看向胡千顺，问道：“千顺，你怎么空着手啊？什么都没捡到？” 胡千顺才让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一件东西来。 魏大叔眼前一亮，急忙快步走过去，手电照射在上面，又伸手在上面一摸，惊道：“寒玉？” “大叔，我就知道没有一件东西能瞒住你的！” 魏大叔没回答他的话，继续惊讶地叹道：“我的天爷，这么大一块寒玉，这，可要了命啊！” “大叔，别慨叹了，你的东西呢？这箱子都用上了，我看哪，你这东西肯定比我们的都值钱！” 张力此言出口，几个人都跟着嚷起来，“大叔，快把你的东西拿出来，我们开开眼！” 魏大叔才谨慎地打开箱子，捧出了珊瑚。 “紫珊瑚？夜明珠？我的大叔，你快成祖宗了！”张力突然冒出这句话来，把大家都逗乐了。 “不光是紫珊瑚，这是紫龙珊瑚！”大叔纠正道。 “紫龙珊瑚？大叔，您成神仙了吧？连紫龙珊瑚都能遇到啊？” “好了，别说了，我们抓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别的东西再好，我们也不能带太多；贪字头上一把刀啊！” 大叔率先就往大船走去。 突然脚下一沉，瞬间水就漫过了脚面。 “岛子沉下去了，我们快走，回大船！” 大叔开始小跑起来。 但他们跑向船的速度，却远没有小岛下沉的速度快，刚跑出十几步，水就没过了腰。 大叔跑在最前面，再有几步就到船边了，突然脚下一空，整个小岛都消失不见了！ 他身子一沉就往下坠。 幸亏穿着救生衣，才不至于直接沉到水底。 后面的几个就惨了，谁都没穿救生衣，水性又都不强，一个个沉了下去。 跑在第二的是王富贵，他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命重要，伸手就去抓魏大叔的衣襟，一把抓住后，两个人一起往下沉。 岛子的迅速下沉，引得周围水域的水猛地填充过来，压力奇大，两个人下沉的速度在加快。 “把东西扔了，不然我们出不去了！”大叔喊了一声。 王富贵舍不得啊，大声喊道：“黒木啊！” 还没再喊出字来，水就往嘴里灌了。 两个人挣扎了一会儿，在生命和财富之间，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后面的几个人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抛掉了手中的宝贝，一个个被穿着救生衣的大叔救了出来。 站在大船上，几个人看着茫茫的大海，怅然若失。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绝处逢生 “不行，我的千年寒玉啊，刚到手还没热乎呢，就这么就没了？我要找回来！” 胡千顺一边说，一边抓了根绳子，转身就跳了下去。 李岩和大叔就在他身边，听他说这句话时就开始阻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跳了下去，急忙来到船边，大叔抓住了绳子。 可绳子没那么长，胡千顺已经撒手了。 魏大叔高声喊道：“你们几个看好了船！” 转身也跳了下去。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生死兄弟，每一个人都不能少。 李岩快速跑进船舱，哪怕能找到件儿潜水服，再找个氧气瓶，就可以下水了。 可里面东西不少，就是没有氧气瓶和潜水服，估计早被先前的人拿走了。 张力和王富贵趴在船边看向水中，半天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太黑了，手电的光越来越弱。 “别找了，再找一会儿手电没电了，我们该摸黑儿了！”张力关了手电。 李岩过来了，和张力王富贵聚在一起，商量着办法。 “咱几个将就一晚上吧，明天一早再下去找；这么晚了，又没有潜水服和氧气瓶子，下去不也是白给吗？” “将就一晚上？大哥，我们能挺到明天早上吗？这都多长时间水米未进了，再坚持一晚，船上再没了油，我们又没有力气，怎么划船回去？以我之见，趁着还有点儿体力，船上还有油，先靠岸再说，明早再找船来，不行吗？” 王富贵害怕了。 “不行，那可不行！胡千顺不要命地跳下去也就算了，魏大叔一直惦记着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明知道下水可能遇到危险，还是跳了下去；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等他一个晚上？” 张力说道。 “大哥，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但是，我们也要先有命在啊！” 李岩插话道：“张力，富贵儿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如果大叔能摸上来的话早就上来了；我们很难再坚持一个晚上的，还是先回去吧！” 张力不甘心地打开手电，探出身子照向水面，淡淡的光，仅能照出水中很小的一个范围，并且这个范围在以可见的速度在收缩着，光也越来越暗，终于看不到了。 “唉——！” 张力猛地把手电磕在船舷上，道：“兄弟们，开船靠岸！” 魏大叔不在，他成了绝对的核心，听了他电话，李岩和王富贵快速跑向驾驶室，一边看地图罗盘，一边驾驶着船前进。 归心似箭。 来的时候驾驶的是小船，又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感觉走出了很远；这回去时可就大不一样了，大船又快又稳，目的还非常明确，甚至感觉不到是在黑天！ 怀着激动的心情，几个人驾驶着船前行，约莫三四个小时后，能看到灯火了；李岩高兴地喊道：“看，到了，我们快到了！” 语气中透出的又何止是兴奋？一种漂泊已久，历经沧桑的感觉跃然而出。 光线越来越强，甚至能看清，那是一些高层建筑的顶尖儿上放射出来的光芒了，几个人更加谨慎地操作起来。 “轰轰轰——！” 突然从船尾处传来了几声响，船停下不动了，立刻在海浪的作用下调转了一个方向。 “富贵你把住舵，别让船转圈儿，我和李岩去看看，可能是发动机又出问题了！” 的确是发动机出了问题，不过这次的问题不再向上次那么简单，整个发动机都坏了；没有材料和零部件，不可能维修好的。 “别研究了，我们修不好的；——不过还算不错，我们离岸这么近，明天一早怎么都能上岸了！”张力松了口气。 李岩却没有等在船上的想法，到船尾处向下看，力图找到一艘小艇。 可在那个充满宝物的岛子上，他们已经把小艇放了下去，现在能停放小艇的位置是空着的。 “找几根桨，我们划回去吧！别看船大，在水里浮着，有浮力在，很好划的！来，张力，富贵儿，我们几个找去，找几根桨，或者能代替桨的东西划，很快就回去的！回家后，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再也不用漂泊在水上了，再也不用被人看着了，我们都有自己的家，都有老婆孩子，不是吗？” 见两个人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又提高了声音，加快了语速，道：“别愣着啊，我们快点儿找，找到桨就开始划，很快就能到家的；你看，那里，那里有根木杆，把它当桨，我们三个就能划船回去的，快，来啊！” 他跑过去就拿起了那根木杆。 那是一个渔叉杆儿，叉头断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被散扔在那里。 李岩拎着它就来到水边，把它当做桨一下下地划起来；这么短的杆儿，连水面都够不到，他还在认真地划着。 张力看向王富贵，王富贵也正看着他，张力手电微弱的光照着两个人的脸，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知道，李岩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现在已经有些神智不清，要发作了。 王富贵跑过去，一把攥住木杆，小声道：“李岩，别划了，这杆儿不够长，再坚持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回家了！” “回家？对啊，我要回家，怎么不能划？你没看到我在用力吗？我用力划，船就走的快些，你也划啊，我们三个一起划，一会儿就到！” 张力凑过来，慢慢抱住了李岩的头，柔声道：“兄弟，我们已经到了，不用这么用力划了，你看，那不是楼上的灯吗？灯都亮了，我们到了！这两天你也累得够呛，闭上眼睛休息几分钟，我们就进宾馆里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李岩慢慢抬头看向张力，眼角沁出了泪花，在微弱的手电光里像两颗发光的明珠，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张力用力抱起他，一边走向船舱一边小声道：“富贵儿你辛苦一下，把两根锚都抛下去，然后我们休息，能做到吗？” 王富贵点点头，转身去了。 但他也没有力气了，还是张力过来帮着他，两个人一起用力，才把锚抛了下去。 他们的船停的位置，并不是航道，第二天来往的船只也离这里很远；直到傍晚一艘海事船巡逻经过，几个人才真正地回到岸，踩在了实地上…… 魏大叔紧随着胡千顺跳了下去，方向和位置都对，他水性不是很好，但他知道胡千顺的水性更差；估计从这个地方下去，能找到他。 但他失望了，胡千顺却没有了踪影，他连续潜下去三次，消耗了大部分体力还是没能找到；每次下潜都要把救生衣脱下来，自己拉住上面的细丝线，气量不足时拉着细丝线上来。 没有了体力，先上船吧，他游向船。 没想到几次下潜后，居然离开船有十几米远了。 他也没在意，十几米并不是很大的距离，自己穿着救生衣，游过去不会费什么劲儿的。 甚至他还看到了船上微弱的手电光。 但是，怎么越游距离越远呢？可能是体力透支的缘故吧？他没想更多，加把劲儿游过去。 突然一股水流涌过来，把他向后推出了几米！ 这怎么回事儿？ 水流的推力越来越大，已经远超了他游动时的前进动力了，啊？他们开船了！ 这一惊，他的双臂停止了运动，水流立刻把他冲出了很远。 不能硬行靠近了，他开始用力呼喊。 但他距离船已经越来越远了，手电的光最后在海面晃过，已经照不到水面，明显他们几个没有听到，船加速离开了他。 “混蛋，你们几个怎么跑了？混蛋哪你们！” 他颓然地喊了几声，看着越来越远的船，用力地拍打着海水。 没有了船，也不见了胡千顺，自己的退路被切断，大叔独自一人漂在水上，无奈何恐惧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船不见了，再找找胡千顺吧，如果能找到他，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强；他再次脱下救生衣，把丝线系在手腕上潜了下去。 依旧是无功而返，再次穿上救生衣，他已经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希望。 不过有衣服在，还能漂在水上，坚持一个晚上吧，也许有活下来的可能；他躺在水面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海浪推着他在水面上漂动着，一浪接着一浪，也只能任由它推着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漆黑的海面上，一个没有了力气的人，剩下的只有苦苦的等待和无尽的黑夜…… 他昏昏沉沉地，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直到阳光再次射在身上，魏大叔才醒来，发现自己正随着波浪起伏，漂在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四下里望去，全是海水，看不到尽头。 胡千顺呢？船，估计已经靠岸了吧？还有，段兄弟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就在身侧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块岩石凸出了水面！ 还是那个神秘的魔鬼岛吗？ 不关注怎么说，那都是一块“陆地”！大叔用力游了过去。 一百米的距离，走在陆地上时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但对于筋疲力尽的他来说，费劲了千辛万苦才达到，他再次踏上了陆地。 踏上去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陆地，是一块漂浮在海面上的泡沫石！ 尽管只是泡沫石，也足够让他在上面休息片刻了。 泡沫石同样在移动着。 没移动多远，大叔看到了一样东西，同样在水面上若隐若现；不过这东西太熟悉了，正是自己为了保命而抛弃的那个简易的防水箱！ 命不该绝，又看到了箱子！ 大叔虽然还是沮丧的心情，但看到了箱子，还是来了些精神，把泡沫石当做船，以手代桨，追上了箱子。 箱子没进水，还是老样子。 大叔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打开箱子，看到了自己亲手放进去的紫龙珊瑚和那颗夜明珠。 把它们捧在手上，他苦笑着，这又什么用？自己还能回去吗？ 但天无绝人之路，正拿着箱子，忧愁慢慢盖过了喜悦时，一艘小船儿驶了过来；啊，船！ 魏大叔兴奋地挥手招呼，不小心夜明珠掉进了水里，不见了。 但这和绝处逢生的兴奋比较，什么都不算了！ 大叔终于捧着箱子上了船。 才发现，船上的人中，有三个似曾相识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祸不单行 就在海边儿，魏大叔看到了张力和王富贵。 张力惊讶之余，满脸的愧疚。 王富贵却毫不掩饰地说道：“大叔，我们几个也是迫不得已的；李岩已经倒下了，虽然不是很严重，精神上的打击，也够调理好一阵的……” “你们不用感到抱歉，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不一定能救到我，再把你们搭上，得不偿失的，——不是什么得，是失去的太多了，我理解！” 大叔不多说，拍拍两个人的肩膀安慰道。 “几位，你们是当地的渔民吧？知道这里有个岛子，叫做什么来着？好像都说是魔鬼岛的！” 张力早就看着说话的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大叔道：“这位是唐总，唐宋，他在海上把我救回来的；我还没做正式向您表示感谢呢，唐总！” “不用不用！有时候举手之劳却能救人一命，是我等都要做的，不用客气！” 唐宋温文尔雅，说话间有股王霸之气。 张力想起来了，脱口而出道：“你们，和段兄弟认识吧？” 大叔急忙暗中捅了一下张力。 “哦？哪个段兄弟？”唐宋眉毛一挑，问道。 “啊，是这一带有名的渔民，对海里的情况特熟！叫段小二！”大叔急忙打岔道。 “他以为你们来之前一定打听过，才问的，不要介意啊！” 唐宋看到了大叔捅了一下张力的动作，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这个段小二现在在哪儿？如果真的是那样，有他带路，是不是可能找到那个岛子呢？” “应该能吧，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不是他；都说他段小二本事大的狠，人又正直，具体啥样我还真没见过。” 魏大叔想起这个唐宋在监控中的嘴脸，心里就犯恶心，但人家把自己从海里救出来了，又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说的都是自己愿意听的，怎么着，也不能不给人家笑脸吧？ 唐宋却对这“段小二”更感兴趣了，更加详细地打听了起来： “魏大叔，能详细说说吗？这段小二长什么样儿的？个子高吗？眼睛大不？还有，他家里都有谁啊？” 魏大叔笑笑，答道：“唐总，这些问题您问我啊，算是问着了！” 唐宋紧接着一笑，“快说说吧大叔！” 魏大叔略显尴尬地一笑，道：“唐总，我刚才不是说了，具体啥样我还没见过吗？您提的这些问题啊，我一个答不上！您说，您问我是不是问着了？”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唐宋笑了一阵，才说道：“你看看我这记性，忘了！对，您没见过怎么能说出来？也不要紧，这岛子啊，很可能就是有命知道没命见到的！” “魏大叔，这几位都是您的兄弟吧？出海捕捞真的太不容易了，这样，我做东，请各位吃口饭怎么样？” 魏大叔把防水箱子往旁边一放，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摇着头道：“唐总，要不是您的帮忙啊，我老头子可能连命都没了，怎么还能让您请吃饭？来，我做东，请各位吃饭！” 出了胡千顺，几个人都在旁边，看着魏大叔的箱子，知道他这是福大命大，自己安全回来了不说，居然还把箱子找回来了！ 这么说，那千年寒玉、黒木、琥珀和紫晶，是不是都在大叔那里，或者让他藏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法，自然和大叔之间在心理上产生了些隔阂。 大叔浑然不觉，虽然很疲惫，但精神头还够用，高兴地前面带路，要找一家大的餐馆儿。 唐宋早就找好了。 他出门之前，就已经把吃的住的地方都找好了，吃的一定是星级足够的酒店，住的更不用说，卫生安全。 虽然暂时没实现那个愿望，但有个意外之喜，还是令他很兴奋，高兴地指点出了地方。 在他看来，魏大叔一个渔民，何曾在过这等豪华的酒店吃过饭？估计连进都没进来过！ 因此他想显摆一下，倒是没有让大叔尴尬的成分在内。 没想到大叔毫不犹豫地进来了，还客气地把他们几个让到了房间，亲自点菜。 足足点了十道菜后，才把菜谱递过来，请唐宋再点。 唐宋傻了。 没想到这老渔夫竟这么会吃！他点完十道菜后，自己还点个啥？点啥都不成了！ 但他心里还是有底的，你会吃不假，这十道菜，钱也不是个小数目，看你的架势，怎么从兜里掏出这些个钱来！ 魏大叔毫不犹豫地请大家就座，也毫不保留地说道：“各位，我今天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不过不碍事的，我找个人来买单，大家随便吃，随便，啊！” 然后开始和服务员说话了：“把你们老板找来，我和他说点儿事情！” 服务员就有些犹豫。 “去吧，晚了老板可能要训你一顿的！” 服务员半信半疑地，回去叫老板了。 老板还真来了，这一点出乎了唐宋的预料；但老板看向魏大叔的眼神，他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之间并不认识！这不，有好戏看了啊！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的服务是不是有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我一定改，一定改！”老板单刀直入。 魏大叔直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道：“老板，就冲您这态度，贵酒店不火，不足以平民愤！” 然后才进入正题，道：“老板，李政军这个人，您认识吧？” “李？李市长李政军吗？” “对，就是他！” 唐宋一听，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渔夫和市长有亲属！ 老板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大叔要干什么。 “你带手机了吧？” “带了，您要用吗？”说完老板把手机递了过来。 “不用给我，我告诉你李政军的手机号，你拨过去，就说魏长军在这儿吃饭呢，别的都不用说！” “老天，这是哪路神仙啊？”老板一听这话，手都有些发抖，按完了号码却没敢拨出去。 魏大叔替他按下了发射键，道：“说吧！” 那边还真的接听了！ 老板见过世面，但好像还真没和市长当面打过电话，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直到那边追问了一句，才哆嗦着声音道：“市长，市长，我这里有个客人，您，您——” 那边又追问了一句什么，他才哆嗦着道：“是有人找您，不是我，是魏，魏大叔，——叫魏长军；是，我是世纪大酒店的店主。” 那边挂掉了电话。 魏大叔笑呵呵地道：“老板，不用怕，这回你的酒店有人照顾喽！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整天消防检查又卫生监督的，你可能要成为定点儿企业！” 老板忙不迭地点头：“欢迎检查，欢迎检查！” 很快，外面来了几个人，没多说，先买单，又提醒魏大叔，车就在下面，是私人的车子，买单也是市长掏的腰包儿，不用担心。 唐宋简直手都不会动了，干脆捏着筷子停在碗上空，不动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救出来的渔夫，竟能让这么大的一个直辖市市长来买单，这是什么架势啊？ 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和魏大叔大聊特聊起来。 酒很快就喝完了，魏大叔带着张力几个人告别了唐宋，坐上李政军派来的车走了。 唐宋看着他们的背影，怅然若失的感觉…… “张力，我们不能就这么等下去，我们还要回海里找段兄弟去！这次我们让市长出面，找巡逻的海警协助，一定能找到的，活要见人，——” 下句话，他生生咽了回去。 张力正在和王富贵小声研究呢，研究的就是魏大叔。 “富贵儿，你说大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这，都能调动市长的人，怎么还会和我们一起被抓到出海打鱼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叔真的不一般，我们不也是吗，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就被人家给弄去了吗？” 一听大叔的话，张力立刻道：“大叔，我都后悔死了！现在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这话中的几层意思，不言而喻，丢下大叔后，大叔却回来了，他们觉得很是愧对；而大叔把箱子捡回来了，说明他再次遇到了宝贝，当时自己再坚持一下，不也能把宝贝弄回来吗？ 所以他答应得非常痛快。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就坐着海警的巡逻船出海了。 找了一整天，也没能找到段天，更别说那个神秘的岛子了，甚至连暗流的位置都摸不清了。 第二天，他们继续寻找，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第三天，他们决定远征，去更远的地方。 没有谁会想到，这次遇到的麻烦并不比上次的小。 深入到了海的深处，他们在努力寻找着。 远处缓缓驶过来一艘船，没有什么标志。 这片海域应该属于国家的主权范围内，由船只往来正常，但直奔海警船而来，还看不到人，看不到标志，就不正常了。 一个海警急忙按响了警笛，又立刻无线电报告上级后，迎着来的船过去了。 老海警郑平有经验，指挥大叔带着几个人进船舱里面去，别发生什么危险，然后他们驾驶着船向那艘船靠了过去。 两只船靠近了，对面的船上才出现了几个人，渔民的装束。 船又不是什么武装性质的，几个海警也就没太在意。 那船的人也说的汉语，更不用怕什么了。 不料那些人被叫到海警船上后，一个个突然亮出了砍刀和匕首，瞬间就有四个海警倒在了血泊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姑娘的误会 段天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栽进了水中。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旱鸭子；以前也去过游泳池，当然是为了和那些仅穿着很少衣服的女郎鬼混，可以趁机揩油，还能揩很多，那些女子也乐得让他占便宜，因为每个便宜的后面都是成沓的现金；更有些女子为了让他揩油，不惜制造机会。 那时候的游泳池，安全性能极高，有专门的女性游泳教练陪在旁边，下水时也有专门的救生衣，纯粹是为了玩儿而设置的。 现在不同了。 这是大海，不折不扣的大海，不仅是探不到底的海水，更是处于极度危险的暗流中。 因此他本能地想抓住船上的什么东西，却没能如愿，如一颗哑火的炮弹般，直挺挺地砸在水里，直接向下沉去。 “啊——咕嘟咕嘟！”连续喝了几口水。 以前听说过，掉进水里后一定要闭住气，如果水喝多的话可就麻烦了，他急忙拼尽力气闭住嘴，但水里的滋味太难受了，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说，耳朵、鼻子里全进水了，眼睛又睁不开，身子还不像在陆地上那样听自己的使唤，被暗流冲得连续翻滚。 翻滚中被呛到，又喝了两口水。 “呸，呸！”趁着水流把自己抛上来的瞬间，他用力吐出了口中的水连同唾沫，使劲儿地呼吸着。 还没等肺中的气体完全得到更换，水流突然横向卷了一下，又把他卷到了水中。 几番折腾下来，他坚持不住了，憋住气不再挣扎，任由暗流推着自己前进，时而头朝前，时而脚朝前。 但从未曾遭受过这样罪的他，怎么能憋住更长时间的一口气？很快就坚持不住，趁着头露出水面的瞬间使劲儿喘了一口，就又被暗流卷了下去。 这次在水下的时间比往次长了很多，全身无力不说，好像耳鼻中一起有水灌进来似的，压迫得头晕脑胀；老天，这不是要被憋过去的征兆吗？ 段天拼命用力向水面挣扎，奈何一个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在这股强大的暗流面前，简直就是以石击卵。 他彻底放弃了，手脚的力量都放松下来，等着晕过去那一刻的到来。 这么一放松，在海水的压迫下，胸口到腹部感觉压力最大，最难受；很习惯地，也是一种自身的本能驱使，他的呼吸突然变化了，从刚才的剧烈地想要张开嘴大口呼吸，变成了闭着嘴慢慢地，匀细地从鼻腔慢慢把空气压迫出去少许，然后自然地张嘴灌进一大口海水，“咕噜噜——”一阵，再次吐了出去。 同时他体内的机能开始发生了变化，一股暖流从丹田处慢慢形成，再经过小腹上升，经过腹部，停在了咽喉处。 暖流不能上行，转而分出去一部分下行，从会 阴处来到身后，沿着脊柱这条线上行，经头部来到百会处，再也不动了。 如此一来，他的呼吸变得不再急促，体内的能量消耗突然小了大部分，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柔软的状态，随着暗流向前流动，虽然还在不停地翻滚，已经不像先前那样难受了。 想起来了，这种感觉曾经出现过，但从未达到过如此激烈的状态，这正是在看守所中学到的霍家迷踪心法！ 心念至此，他心里突然一亮，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干脆就按照霍家迷踪心法演习一遍，不管怎么样，总比什么措施都不想强吧？ 于是按照心法中所讲的要领，宁心静气，开始慢慢地引导气流。 气流在他的引导下，不再依靠自身的冲力前进，而是变得有章有序起来，不徐不疾地前进，但每次，这些气流到了咽喉下和百会处都戛然而止，不再前进半步。 依旧身处暗流之中，依旧是被暗流带动得乱翻乱滚，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的难受，好像进入了武林高手所谓的“龟息功”状态，浑身舒服极了。 段天慢慢想着，闭上眼睛不再感受周围的事情了. …… “爸爸，爸爸，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着前面就觉得心里发慌，那里的水好像和这边的不一样呢？” “有啥不一样的？你就是想回家看你娘做的那件新衣服是吧？这次回去老爸上街给你买件儿最好的，听说要好几百呢！” “爸！又来了，好几百你也敢买？下半年我们不吃不喝啊？看你说的，我跟你去还不行吗？不过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前面的暗沟可厉害着呢！” “我的乖女儿！你当老爸老了吗？那个暗沟别人不知道，你老爸我还不知道了？老爸能趴在上面玩儿漂流，你信不信？” “我知道您水上功夫厉害，就别说了，我们回去吧！这么晚就别指望着能遇到什么好运气了，好吗？” “好，好好！听你的，我们回去！” 父女二人一边对着话，一边就要把小船转向往回划。 女儿眼尖，看到暗流中时隐时现的段天了，大声道：“爸爸，爸爸，那是什么啊？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老爸一边问，一边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段天这时恰好被暗流按在水里。 “就那儿，爸，你看，又出来了，什么东西啊？好像一头死猪！” “死猪？”老爸再次看过去，这次他看到了。 “嗯，黑乎乎的，应该是一头死牲口，别研究了，我们回去吧！” 有一个翻滚过来，段天腰带上的铁片泛着光，一下子反射在了老爸眼里，他突然喊道：“不对，是一个人，不是死牲口！” “爸，这水里死人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别管他了，不是死牲口也是个死人！——活人还能随着暗沟漂？早零碎了！” “但是，他并不远，一旦是在上游落水，还没死的呢？没时间了，你等我，我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已经把小小的柴油机推进桨放下，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像条鱼儿般不见了踪影。 女儿大喊：“爸，你——” 老爸已经没影子了，她只好抄起推进桨往船后一撑，小船调转了一个方向，向暗流靠去，却远远地顺着暗流的方向前进，不敢靠近它。 也不知道老者用的什么办法，很快出现在了暗流处。 但他已经和段天有了较大一个距离。 这好像难不住他，施展了水中加速一类的功夫，他消失在了暗流中，女儿急忙开船沿着暗流往前追；追了一会儿不敢动了，前面是两股暗流的交汇处。 老者终于露头了，拉着段天往暗流的边上靠。 但他没有使蛮劲儿，一边拉着段天，一边左右晃动，好像找暗流的波峰和波谷，很快在两股暗流交汇的反力作用下，把段天带了出来！ 女儿早已等在了那里，急忙和父亲一起把段天弄上船，再把父亲接上来；老者接过桨开船，却指挥道：“闺女，你看看他怎么样了，应该还有气！” 女儿瞪着他道：“爸！一个大男的，你让我怎么看啊？” “有什么看不了的？男的怎么了？快看吧，还说你一辈子不接触男人了呢！” 老者说完哈哈大笑。 女儿摸摸段天的心脏，还有跳动，再把手放在鼻子前，能感觉到呼吸，却很奇怪；心率很低，呼吸更是似有似无，好像随时都能停止似的。 “爸，这人好奇怪啊，心跳还有，还很规律，好像天生就很慢；呼吸也像没了似的，你说这是怎么了？好像，倒好像龟息功似的！” “去！什么龟息功？就是在水里时间长了憋的！估计要没气了吧？不行给他做个人工呼吸！” 女儿一听，“绑”地一下把段天扔在船上，喊道：“来，还是你来吧！你这个当爹的可好，整天琢磨开自己闺女的玩笑！” “这是人命啊！快来开船，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女儿开船，父亲才过来按照刚才女儿的过程检查一遍，也感到了奇怪。 “女儿，你说的真没错，这小子真有的挺邪门儿啊，不过看这架势，他死不了！” 说完把段天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抚 摸着他的前x，然后让他坐直，突然在后面猛用力自上而下拍打过去，这方法和普通救治溺水人的方法大不相同，但是—— “哇——哇——” 段天连续喷出两大口水后，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接着又喷出两口水，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原来他在练习迷踪心法的同时，晕过去了，亏得这个心法有其独到之处，调整了他的呼吸和心跳后，保护着他随着暗流滚了过来，被这父女二人给遇上了！ “大叔，真的谢谢您！不过，这么急的暗流，我们的船都不能跑出它的控制，您是怎么从里面把我救出来的呢？” 段天恢复神智后，第一件事就问起了这个。 “哈，小伙子，你遇到暗沟的位置在大上游，这里是下游，并且是两股暗沟交汇的地方，冲击的反作用力极大，才使得附近的暗沟没那么大的冲劲儿了！小伙子，你是怎么落水的啊？” “大叔，实不相瞒，我们是坐船出来的，想找那个叫做魔鬼岛的——” 女儿在旁边小声嘀咕道：“都是些财迷，看到钱就不要命的主儿！哼！” “别瞎说！”老者急忙打断她，对段天道：“小伙子，你怎么能轻信传言呢？你可要知道，那岛子是不存在的！” “可是大叔，我听说真的有啊……” “有，去找吧，不要命的主儿，哼！” 女儿又哼了一声。 段天不由看向她，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哪个坏人把坏字儿写脸上了？哪个贪婪的人把贪字儿写脸上了？” “姑娘，我真不是坏人，你误会了！”段天还要解释，女子把脸转过去继续划船了，嘴里说道：“别和我解释，好人坏人你自己带着，和我没什么关系！”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以血洗刀 被这姑娘一顿抢白，段天不说话了，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别说抢白几句，就是打一顿，骂一顿又能怎样？ 老者却不让女儿这么做，大声道：“你这孩子，人家找那个岛子，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了，你这么顶嘴？” 这回姑娘不说话了。 段天忙道：“大叔，您别说妹妹了，她说的对，来找这岛子的确实都想着发财；我——” “别套近乎行不？谁是你妹妹啊？” “啊，姑娘，我说错了；大叔，谢谢您啊，如果不是您救我，我这辈子就算过完了！” 这船虽然不大，中间还是有个避雨挡风的小舱，大叔拉着段天的手道：“这位小哥，你身子还没恢复好；来，我们进去，喝点儿！” “爸！咱那酒多少钱一斤买的？三块啊！你自己都舍不得喝，还——” 再有敌意，也不能说得太直接，她停下不说了。 段天觉得奇怪，这姑娘怎么了这是？自己又没做什么坏事，也不是什么坏人，这怎么，看着自己就跟敌人似的啊？ 这算个啥？谁都有不愿意接触的人，她不愿意接触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段天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把这父女二人的任何举动当回事儿，他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大叔，我不能喝酒的，一喝酒就全身痒，好像过敏；要喝您自己喝吧！” “闺女，你别看人家就不顺眼，他又不是敌人，也不是坏人！” “坏人？哪个坏蛋说自己是坏人？我看天底下就没几个好人！” 段天一听这话立刻知道了，姑娘之所以对自己这样，一定是他们家遇到了什么事儿；但具体是什么事儿，也不好问，只好讪讪地笑着，道：“大叔，姑娘，我不是什么坏人，其实我也不是来找那个岛的；是我的女朋友来这里考察，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就跟过来了，没想到还走散了，我又遇到了危险……” “小哥，不用说了，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我都要把你带到岸上，如果你暂时没地方住的话，就住我的小草屋吧，——如果你不嫌简陋的话。” 段天不由偷眼看向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把瞳孔聚焦来看她，因为自己没有精力，也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大叔这么一说，他不由偷看了过去。 女子明显没有擦抹任何胭脂粉黛一类的东西，头发梳成了一个大辫子，又粗又长的大辫子从右侧肩头垂下来，一直垂到了腰部。 看她的脸，经年的海风吹袭，有些潮红，但丝毫也掩饰不住端正的五官。 说她的五官，仅仅用“端正”来形容好像远远不够，她和商冰周心融她们不是一种美，那些是透着成熟诱人的美；而她却是完全的不加修饰的美，淳朴天然，就像一块洁白的璞玉；她的眼睛大而亮，鼻子、嘴大小位置都太合适了！ 身上穿的是紧身衣，那种在书上总能看到的渔家女的服装，太典型了！ 段天立刻想：还以为只有书上画那种服装，画那种渔家美女，做梦都想不到，现实生活中竟真的有！她就是一块未经任何雕琢的璞玉，和大自然，和这大海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 96分。 段天给出了第一印象分。 她却没看段天，自顾划着船，嘴里还小声嘀咕道：“这算啥事儿啊？真是救命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段天急忙道：“大叔，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啊，一会儿靠岸我就回家了，怎么还能麻烦您呢？不过大叔，您救了我，我可不能啥都不说就走，放心，只要您需要的，不论费多大的劲儿我都要办到，好吗？” “别说那些废话行不行？你上岸转身就走了，还认识我们是谁吗？我们救你，你也不用报答，就算是一只狗，一只猫，眼看着被淹我们也同样要救的！” 姑娘突然发火了。 段天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闺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老爸在这儿还不管用是吧？” “爸！不是您不管用，是我从来就没看到过这样的人，口口声声报答，哪个报答了？还不都是转身就走了？没把我们的命搭上就算照顾我们了！和您说了多少次，别拿自己的心比别人的心，你就是不听！” 段天更笃定，他们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她不会有这么大火气的。 姑娘说完，不再看向他们两个，而是转向一边，用力操作推进桨了。 老者略显尴尬，赔笑道：“小哥别介意啊，我闺女一个人惯了，突然多了个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回头我和她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段天郑重地说道：“大叔，您别说您的女儿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们早就回家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不起，我一定会替你们做些什么的！” “闭上你的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进舱里待着行不？不然我把你赶下水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姑娘突然激动起来。 段天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向船舱，小声道：“大叔，您照顾一下您女儿的情绪，我先回避一下，给您添麻烦了！” “闺女，你今天这是干嘛啊？你——啊？” 段天一惊，这是怎么了？ 急忙回头看向大叔，大叔正向女儿跑去。 再看向大叔的女儿，一惊半坐在船上，低头抚着小腿。 受伤了！ 段天也跟着跑了过去。 “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啊？腿伤又犯了？这可怎么办啊，闺女，你忍住啊，爸爸这就划船回去，给你找大夫，忍住啊！” 女儿就是父亲的心头肉，看女儿疼得一惊坐在了船上，大叔急得要命，抄起推进桨用力操作起来，小船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突然加速行驶起来。 段天看着姑娘痛苦的样子，蹲下来小声问道：“是皮外伤，还是骨节受伤了？” 姑娘抬头看看段天，大声道：“没告诉你进船舱吗？我不想看到你！” “姑娘，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但你受伤了，我怎么能进船舱里去？” “少废话，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人，离我远点儿，滚开！” 段天不能离开，因为他看到了，她已经疼得满头汗珠往下淌，这不是皮外伤，一定是骨节有伤才导致这样的。 但不能接近她，他只要转过去来到大叔身边，看看角度调整一下，让大叔挡住了自己的身子，小声问道：“大叔，您女儿是怎么受的伤？” 大叔也累得满头大汗了，一边用力操作，一边说道：“小哥，这事儿一言难尽哪！回头有机会再和你说好吧？我们要尽快回到岸上，再过一会儿她可能要晕过去！” “大叔，不用详细说过程，您就说是皮外伤还是骨节的伤，好吗？” “骨节；是那个该死的东西弄的，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能从我们的渔村出去，害得小璐得了骨病，一年要发作好几次，唉！” 嘴上说着，手里却丝毫不减速度，他的焦急通过操作推进桨表现出来了。 轰，轰轰—— 越着急这边还越出事儿，突然传来连续的几声响，推进桨不转了，小船突然减速，慢慢停了下来。 “大叔——” “没油了！今天走的多了些，要不能正好赶回去的！” 大叔放下推进桨，一把抄起船上的木桨用力划了起来。 人工用力划，和机械的推进桨相比差得太多了，船晃晃悠悠的，越来越慢。 “大叔，我看看好吗，兴许能帮上忙……” 大叔停止了动作，随手抛出锚稳定住小船儿，走向女儿问道：“闺女，这小哥说她能看看，你看——” “不用他看，我又死不了！爸，您怎么谁的话都信呢？去划船吧，我能挺住！” 嘴里说能挺住，她已经疼得身子伏在腿上，有些颤抖了。 不能再等下去，一会儿晕过去就不好治疗了，段天走了过去。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恨我这样的人，但你的腿没有犯错，我就算是个坏人，还有治病的本事呢；让我试试好吗？” 姑娘忍着痛抬头看了段天一眼，柳眉一竖，厉声道：“你离我远点儿！我疼死也不用你看！” 说完这句话，她几乎躺在了船上。 段天不再犹豫了，挺身来到姑娘面前，蹲了下去。 姑娘已经快昏迷了，但模糊的意识下还是感觉到段天到了面前，伸出手用力划拉一下，正扫在段天脖子上，力道还真不小。 段天没做任何的抵抗，伸出手去拨开她的手，再去摸她的腿；姑娘感觉到了，毫不客气地伸腿就蹬了过来。 一脚正蹬在段天蹲着的腿上，接着她胡乱地踹来踹去，恍惚间脚勾住了段天的腿弯儿，这么一用力—— “噗通——” 段天单腿跪了下去。 一下子，他闹了个大红脸，这可好，单腿给人家跪下了！ 姑娘还不依不饶地蹬着。 由她去吧！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就这么踹上几脚又算什么？别说单腿跪下，就是双腿跪下还能怎么样？ 想开了，段天索性跪在那里，伸手慢慢握住了姑娘的腿。 姑娘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但双目还是射出了愤恨的光芒。 不再理会她的反应，段天开始在她的小腿上慢慢捏拿着，不时换个地方。 骨节并没有问题，怎么会导致她如此的反应呢？ 段天觉得奇怪，再次拿捏了一遍，仍旧没发现问题。 “大叔，我能，能看看她的腿吗？”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要看就看啊，能帮我闺女治好病就行！” 段天慢慢掀开了她的裤脚，慢慢地卷到膝盖上，露出了她的小腿。 不是周心融的那种柔，不是商冰的那种腻，同样不是司马小婉的那种艳；她的腿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动感的结实，流线形的美。 暗暗吸了一口气，段天不去想那些，开始仔细检查问题的症结所在。 连续查看了三遍，终于找到了，就在她的阳陵泉穴位处，有一小块硬块儿，前几遍因为着重拿捏骨节忽略了；这个硬块儿有小指的指甲大小，正面按下去并不是很硬，只有从侧后面推才能感觉得到。 听“师父”说过，人体穴位中如果出现硬块儿，说明人体内的腺体出了问题，很可能与长时间的饮食习惯有关；姑娘的这个硬块儿应该无法捏碎，想取出来的办法只有一个，割开外皮拿出来。 但现在，根本就没有类似工具，卫生条件更差，怎么能割开？ 他犹豫了。 “小哥，能治吗？”大叔焦急地问。 “原因是找到了，但我不能乱动啊，最好是坚持一下，等我我靠岸后找个医院做手术。”段天解释道。 “小哥，坚持不到医院了，我闺女每到这个程度，就要昏迷好久，我怕出什么意外啊！” 段天不由再次摸向那个硬块儿，吃了一惊，这硬块儿好像变了个角度呢？ 老天，这是活的东西！ 想到这儿，他的心剧烈地跳动几下，额头上见汗了。 “小哥，无论如何，这个忙你要帮啊！”老者的语气中有了哀求的成分。 段天想想，问道：“大叔，船上有小刀吗？越小越锋利，是最好的了！” “有！” 大叔跑进船舱，很快取来一把短刀，果然不大，还挺锋利的，“这是我们割鱼用的，行吧？” 这怎么能行？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段天接过了刀。 “大叔，有淡水吗？得仔细洗洗这刀。” 大叔取来淡水，段天仔细洗了一遍。 但怎么看，这刀也不能做手术啊！和经过消毒的手术刀比，这简直不是手术，是在杀人！ 想了一会儿，他做出了决定，用淡水仔细洗着自己的手，还有手腕。 大叔看得不理解了，问道：“小哥，做手术洗洗手，洗洗刀不就行了吗？这，怎么还洗起手腕和手臂了？” 段天不答，感觉洗干净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鼓足了勇气后说道：“大叔，您往后点儿，我先给您闺女洗洗准备手术的伤口，您要替我保证别让伤口上沾染脏东西！” “好的，好的！”大叔忙不迭地答应。 段天看了看手臂，突然拿刀划了下去，瞬间血流如注！ “小哥，你——？”大叔愣住了。 “别说话大叔，我没事儿的！” 段天把刀身在自己流出来的血上反复擦拭了几次，再用力把上面的血甩掉，再回来擦拭，如此三次，才把刀最后甩干净；为了动作稳定，他一条腿跪在姑娘面前，一只手把住她的腿，另一只手握刀，慢慢地在阳陵泉穴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另一只手已经挤在割开的口子旁了。 随着他的用力，姑娘身子一阵颤抖。 随着他的用力，一个沾着血的青白色软体东西被挤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章 爱？狗屁！ 随着段天的挤动，那个白色的软体小东西慢慢露出了更大一部分，但它好像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改变，拼命地往回钻，想摆脱段天的控制。 它藏身在人体内时，可以为所欲为，被它折磨的人痛不欲生，却不能奈何于它；但被挤出来了，它的这点儿能力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一样，段天毫不费力地就把它挤了出来，掉落在了船上。 段天毫不客气地用刀把它断成了两截后，怕它死灰复燃，又连续剁了十几刀，将其剁成了肉泥，才用刀身收起来甩进了大海。 把刀递给看得目瞪口呆的大叔，伸手捏在姑娘的阳陵泉穴附近，轻轻滴揉动着，避免穴道因为突然的刀口发生变化，引起整个身体的不适。 大叔在这方面好像也有经验，快速跑进船舱把酒拿出来了，直接倒在了伤口上；现在的情况下，酒就是最好的消毒液了。 段天急忙帮忙，双手轻轻握住姑娘的小腿。 酒精直接浇在伤口上，原本就没完全失去知觉的姑娘被激醒了过来，并且异常地清醒。 第一眼，就看到段天把自己的裤管挽起来，捏着自己的小腿。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动自己的小腿，或者身体其他的任何地方！ 段天竟敢趁着自己昏迷时动手动脚，这个流氓！ 姑娘立刻怒气冲天，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丝毫没有提防的段天头上。 一下子，段天被踹得一个倒仰，倒在了船上。 幸亏他倒下的方向是朝着船舱，不然非被她蹬进水里不可！ “流氓，我杀了你！” 姑娘挣扎着起身，一把抓起了旁边的短桨，就要砸向段天。 旁边他老爸急忙抢下了短桨，随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大声骂道：“闺女，你越来越出息了是吧？当着爸爸的面儿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爸爸了？” 见父亲不但不帮着自己打流氓，反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女儿大惑不解，先是愕然地看着父亲，继而伏在船上大哭起来。 父亲一把拉起她，大声吼道：“闺女，你知道不知道？就是我们救了这位小哥吗？刚才小哥救了你！你看看他，为了给刀子消毒宁可割开自己的手臂；为了给你开刀手术，宁可单腿跪在地上，人家为了救你，豁出去了一切！你呢？就用脚踹，用嘴骂来报答吗？” 姑娘才清醒些，不由看向了自己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流的不多；再看向段天，她看到了，他手臂上的血并没有停止，还在往下流着。 再看向他的人，已经慢慢爬起来，把头转向大海看向远处，好像胳膊上的伤口和他无关似的。 她明白了，他替自己动手术了。 轻轻地往前伸腿试了一下，除了刀割那个口子有些疼痛之外，先前那种噬骨般的痛楚已经消失了；看来真的是他替自己治好了这个病。 可是，自己醒来时就狠劲儿地踹了他一脚，记得昏迷之前同样踢他，抓他打他；现在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帮忙救命没得到感谢不说，还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踢打。 但自己也救过他的命，两下相抵，谁也不欠谁的！ 她试着起身，发现刀口的疼痛已经不再影响自己的行动，便抄起推进桨拉了回来，仔细查看故障的原因。 虽然没经历过多少年的学习，她还是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把推进桨修好了；开动小船向岸边驶来。 这次船桨没有再出现问题，很顺利地，他们来到了岸边。 “下船吧！给你送上岸，算救你一命；你给我做手术，虽然没救命，也算救我一次，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你走吧！” 她冷漠地说道。 段天心里立刻就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想人家这么不愿意搭理自己，又何苦赖在他们身边？ 便起身向大叔躬身行礼，道：“大叔，我叫段天，感谢您救了我一命，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能给你们的，就让我记住您吧，以后我段天一定报答您！——再见！” 整理了一下衣服，段天迈开大步离开了小船。 他才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急忙低头看去，刚才这么一动，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为了救人，刚才下刀时都没多考虑，这口子割的可不小！ 咬咬牙，从袖子上撕下一根布条，勒在手臂上，继续向远处走去，整个过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大叔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愧意地低下了头，半晌才回头道：“闺女，他挺可怜的，不过他是个好人；为了不让刀感染你，居然割开自己的手臂，用自己的血洗刀，就这份诚实的劲儿，都是你老爸我这辈子没见过的啊！你怎么就这么仇视他呢？” “爸，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就您一个是大好人！我们不去想他了，快点儿回家好吧？” 还能说什么？父亲拉着女儿撑起船，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看着小船的背影，段天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一部分被他们带走了。 这可能就是一段际遇吧？别想那么多，世界就是这样，你救我一次，转瞬间我便还了回去，我们之间不再有谁欠谁的；两个人，很多人之间，就像同一个圆心的无数个同心圆，各自走在自己的轨道上，却永远不会再相交。 才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才感觉到浑身的无力，这个台阶看来不错，坐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段天直接坐到台阶上，然后是躺了下去，他太疲倦了。 准备把身子侧过去，就躺在这里睡一觉，——也不用管旁边的人怎么看了。 但一侧身间，他觉得腰间要想多了个什么东西，一下子硌住了，腰好疼。 慢慢起身，随手摸向腰间，一把掏出来个珠子。 珠子立刻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宝石！ 不过这好像还不是宝石，明明是珍珠的外观，看也没见过放出淡蓝色光芒的珍珠啊？他一喜，知道这是难得的宝贝，便急忙揣进了兜里。 却感到腰间还有东西，急忙再掏，这次掏出来一个小小的蚌。 对这类海物他不熟悉，但能感觉到，这个蓝色光芒的珠子就是这个小东西的；刚要把珠子掏出来还给它，小东西突然感觉放松了，居然动了一下，接着一个翻滚掉在台阶上，连续几个翻滚进水了。 进了水里，它就像得到了释放般，猛地向下一沉，踪影皆无了。 呵呵，看来这小东西就是给自己送宝贝的吧？这可真是个宝贝，不用仔细研究就知道，一定是小东西在哪儿误食了一颗蓝宝石，然后分泌体内的那种什么液体包裹，最终形成了这枚里面包裹着蓝宝石的珍珠。 隔着兜儿摸了一下这颗珍珠，段天不由苦笑了一下：福祸相依，看来真的没有错，这就是一个不变的定律啊！ 但现在的自己，就算满兜里都是这种珍珠，也不当饭吃啊！ 再摸摸浑身上下，除了不知道是怎么从水里带出来的这颗珍珠外，就剩这身衣服了，想吃饭，连一分钱都没有，或者能当钱的东西都没了。 手机，早已不见了踪影，兜里还揣着钱包等物，也奉献给大海了。 “大海，我那钱包里连钱带卡，也七八万呢！这回你吃吧，吃个饱！你是黄海还是东海啊？把你的朋友渤海和南海都找来，要不就把北冰洋大西洋印度洋都找来，你们喝个够儿！” 喊完了，他起身往回走，吸引了一片异样的目光。 刚才这里还没有这些人呢，转眼间来了很多，看样子，一个个全副武装，明显是要出海找那个岛子的。 还找？再找命都没了！那个大叔说的应该很对，根本就没有什么魔鬼岛，不过是人们给自己制造的谣言罢了！ 他向反方向走去。 突然头顶上飞过两辆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飞机飞得这么低，还同时出现两辆，不是常见的事儿，段天不由跟着看过去；他惊讶地看到，机舱里坐着的人都戴着钢盔，应该是军队里的士兵。 好家伙，演习啊！ 他不再理会，转身就往码头上走，耳边又传来了警笛声。 急抬头看去，两辆警车开路，后面跟着军队的军车，应该也是过来参加演习的；不过警察给军队开路，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他靠在路边，看着军车上的兵，他们迅速跳下来在岸边排好了队。 远处两艘快艇驶了过来，上面的灯光在不停地闪烁着，很快就靠岸了；一个军队的排长还是连长就看不出来了，大声喊道：“立正——稍息！向左转，登艇出发，目的地，出事快艇！到场后有反抗者，击毙！” 段天一吐舌头：好家伙，这是演习还是玩儿真的啊？演习的话，好像没有更多的兵参加，也没有记者什么的；玩儿真的，那可有大事儿发生了！ 浑身湿漉漉的，衣服早已变了模样，不仔细看，还真的认不出来他了，他索性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走吧，这里是演习，我们还是别接触的好；明天再找吧！” 段天浑身一震，说话的不是周心融，又会是哪个？ 他急忙掀起衣领遮住半边脸，慢慢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周心融同样把领子高高竖起，站在那里看向远处的快艇，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旁边站着唐宋和另一个女的，就是出来时看到的那个高个儿。 段天慢慢后退，退出了一段距离，在后面看着他们，心里的感觉异常复杂。 唐宋穿着风衣，戴着墨镜，很有架势的样子，从正面看起来一定很酷，他也在看两艘越来越远的快艇呢。 他们之间，一定已经发展得很好了，真要祝福他们！ 听周心融的声音就能感觉得到，她现在精气神十足，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想到这儿，不由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不为别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没有什么值得她爱的；但她也不该喜欢上唐宋啊！那是个什么人？简直就不是人！ 正暗自咬牙切齿时，他看到唐宋背在身后的手慢慢地伸向周心融，握住了她的手；她则向他靠近些，两个人的身子把手挡在后面，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直到旁边那个女子突然转过来时，他们才把手分开，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突然释然了，人不就是这样吗？在一起时觉得那是天下最真的爱，最伟大的爱，最深刻的爱；仿佛别人的爱和自己的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但分开后一段时间呢？那些个海誓山盟，不同样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爱？ 狗屁！ 第二百七十一章 重返旧途 不想再看他们了，既然是相爱的恋人，还这么鬼鬼祟祟地，这样的爱，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爱！ 段天转身就走。 唐宋说道：“我们问问，看出了什么事儿！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军队出动，也算没白来一回，是吧？” 一听这话，段天不由停下了脚步，让他问问吧，自己也听听这是怎么了。 “警察同志，这是演习吗？出动了这么多的大兵？” “后退，后退！军事行动不要乱问！” 警察好像丝毫没客气。 该！你以为这是东岭市吗？你以为这是你的天下吗？这回你知道了吧，你在本地了不起，在这里啥都不是！ 段天心里一乐，装作看远处风景的样子，侧过身去继续听。 “哎我说警察同志，你们是人民警察，就该保护我们这些人民的安全不是？对你们的行动我们也有知情权吧？” 唐宋不甘心地问道。 看来这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军事行动！军事行动还要挨个告诉全国人民吗？那样还有时间行动了吗？后退，快点儿后退！我们说话时客气的，人家军队要是戒严的话，就没这么多好听的了！” “警察同志，你这么说话好像不行吧？我们是公民，你们就算有行动，也该把情况告诉我们，让我们有个准备不是？还有——” “还有什么？你们几个往后退，服从命令！” 段天偷着回头一看，好家伙，一个士兵过来了，毫不客气地让唐宋他们几个离开。 唐宋挂不住了，大声道：“你们当兵的就——” “哗啦”一声响，士兵拉动了枪栓，大声道：“服从命令！” 这时军队那边有人大声喊道：“游客和渔民立刻离开，这里有军事行动，服从命令，抓紧配合！” 游客和渔民早已离开了，只剩下段天在附近看热闹，唐宋他们几个人距离最近的了。 旁边一个士兵快速向段天这里赶来，段天知道这是要自己离开，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很快跑出了上百米，远远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唐宋也不敢多说话了，带着周心融和另一个女子也快速离开了，他身边的小弟一个个跑的更快。 该！活该！ 段天觉得特解气。 但转念一想，周心融跟着唐宋呢，这功夫她一定心里很不爽吧？ 立刻，他的心里也不爽起来；但军队还是惹不得的，这是人之常情，要是所有的军事行动都有人捣乱的话，估计也就不是什么行动了。 迎面的方向驶来几辆轿车，都开着双闪，看来是来了什么领导。 果然，公安局的同志远远地迎过去把车子拦住了，无巧不巧地距离段天不到二十米。 车上下来了一些人，第一辆车上第一个下来的人看来官儿最大，公安局的同志敬个礼后，大声道：“李市长好！” “嗯，别客气了，说说情况。” “市长，是我们的一艘海上巡逻艇受到了袭击，船上有几个人质，我们正配合军队前去解救，请指示！” “再说的详细点儿！” “据海上巡逻大队报告，一艘快艇上载着几个人出去，在巡逻途中突然遇到了一艘不明来历的小船，上面的人过来就袭击了我们的海警，又把船上的人当做人人质；在他们逃离的途中遇到了我们的另一艘巡逻船，双方僵持在水上，我们已经报告了军队，现在正要派武装直升机和海军过去解救人质！” “知道人质都是哪儿的吗？他们怎么会坐在巡逻船上？” “市长，船上的人质是被一个团伙儿强迫出海捕捞的人，他们获救后和巡逻船出去寻找其他被绑架的人，才遇到的！” 市长的语速突然加快，大声问道：“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只知道一个，叫魏长军！” “立刻通知公安局，全力配合军队的行动，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把人质活着解救出来！” 市长大声道。 段天这一惊比市长还大得多。 魏大叔？他们被绑架了？他们一定是在找我的路上遭遇的坏人！这帮是什么家伙啊，居然敢袭击巡逻艇绑架人质？不要命了吗？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问话：“唐宋，我们还看热闹吗？” 他全身一颤，是周心融！他们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听声音，距离自己绝对不超过十米！ 吓得他急忙竖起领子，向侧前方拐去，那里有一片小树林，能躲开他们。 转到一棵树后，段天才回过身来，隔着树枝看向这边。 不想唐宋竟带着一干人径直向树林里走来！ 如蛆附骨啊！ 阴魂不散啊！ 段天瞬间想起了两个成语后，急忙快速穿过林子，远远地走开了。 这回他们没跟上来，不知道在林子里搞什么呢。 一定没啥好事儿！ 段天绕了个圈儿，又回到了市长那里，想听听事情的最新进展情况。 市长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着，一边在地上走来走去的。 再看看唐宋他们，估计听了周心融的话，会宾馆去了吧？ 去吧，混去吧，看能混坏哪个？ 呸！ 转而一想，人家混，两个人都高兴，把谁混坏了？不就是你段天自己吗？ 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向市长走去。 一看他的方向就是市长，早有人把他拦住了，态度比对唐宋时好了点儿。 “这位先生，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领导在布置任务！” 拦住他的，应该是秘书一类的人，从厚厚的眼镜片儿上就看得出来。 段天再回头看看，确定唐宋他们已经没影儿了，才小声道：“先别赶我走，我知道出事儿那几个人的情况，让我见见市长，和他说说？” 厚眼睛片儿后面射过来两道疑惑的目光，打量了段天一番，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他们的情况？” 见他不赶自己了，段天忙小声道：“他们中有个叫魏长军的是吧？” 秘书点点头。 “还有几个，分别叫张力、李岩、胡千顺和王富贵儿，我们一起出海，我从船上掉下来的——” “别说了，我们去见市长！” 秘书深信不疑，拉着段天就往市长身边跑，手劲儿不小，看来平时写材料时文笔应该不错！ “李市长，他知道情况！” 李市长，正是认识魏长军大叔的市长李政军；正焦急间，听有人说知道情况，立刻来了精神，急忙问道：“什么情况？快说说！” 他的眼神里全是问号，根本对段天的装束毫不在意。 “李市长，是这样的：我们一共六个人出海，魏长军大叔、李岩、张力、胡千顺还有王富贵儿；开始时我们并没有坐什么巡逻船，是他们几个的船，您可能不知道，他们是被当地一个团伙儿——” “不用说这些，我知道，接着说，说重点！” 李市长快人快语，要的是关键的东西。 段天四下看看，小声道：“市长，我也被那个团伙儿抓住了，但后来我反抗把他们都制服后报的警。魏大叔他们几个为了报答我，答应和我一起去找那个什么岛，结果半路上遇到了暗流，我不小心被甩了出来，又被一个渔民大叔救起来，回到岸上才遇到军队的。” “那你不还是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吗？这对于解救人质有啥帮助啊？” “市长，我知道现在说可能没有用，但海军不也知道他们的位置吗？” “别说这个了，海军能找到的就是那艘巡逻艇，早被他们抛弃了！现在大家都找不到那些海上流氓在哪儿，这是重点！” 市长和平常人就是不一样，说话时下意识地，手重重地往下按。 “市长，我觉得他们可能去的位置，就是我们遇到的那个暗流，我分析他们也在找那个岛子！” “嗯？你能记住位置吗？这海里不同于陆地，一片片的全是水，你怎么能找到？” “市长，我可以试试看，如果您相信我的话，就给我配艘船，带些人，反正我能不能找到也不影响军队和公安的行动，您看——” “赵赫，立刻给他准备！” 赵赫应该是公安局长，闻言立刻安排人手。 远处，唐宋指着段天的身影，道：“融融，你看那个人，我怎么看着眼熟呢？” 周心融一点儿心情都没有，闻言随便扫了过去，不由心里一颤，这个头，这身形，怎么和段天如此的相像？难道真的是他？ 别人她不知道，段天的身形她最清楚，那段时间，一有空就钻进他怀里赖一会儿，对他的腰围再熟悉不过了；但，可能世界上身形个头如此相像的人太多了吧！他怎么可能是段天？就算他是，又能怎么样？ “不是，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又不认识市长！” “有道理，有道理！段天怎么会和市长比比划划的？太可笑了！融融，我们回宾馆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要回，你们回去吧，我想到街上走走，李晶儿，你和我一起去吧！” “周总，我也很累，我们回去休息吧！” “李晶儿，你——？算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逛逛街也好……” 唐宋想了想，吩咐身边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在后面保护周总，其余的人跟我回去！” 于是周心融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两个保镖，两个不顶一个的家伙；唐宋则带着几个手下，和李晶儿，就是和周心融在一个单位的那个高个儿女子回去了。 回到宾馆，唐宋颇不接待地进了她的房间…… 段天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第一时间就准确地找到魏大叔他们；但他们为了自己而遇险，自己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不能有半点犹豫，快速上船，按照大叔救下自己的路线就前进了。 他没有别的记忆，直接去找自己掉下来的位置是办不到的，只能按照暗流的位置向上，尽可能去找。 快艇就听他一个人的，按照他的指示开了出去。 但茫茫大海上，怎么才能准确地找到回来的那条海上的路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命看到宝岛 段天心里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快艇行在海里，和自己意想的完全不同，根本不是那么个事儿！ 看不到边的海水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波浪前赴后继袭来，看得他两眼发晕，别说路线，就连做为路线参考的小岛也一个没看到！ 在这之前已经考虑到了，大海中可能无法辨认方向，可能会遇到难题，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心里回忆了一遍那条海上的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自己还在几个能看到小岛的地方着重看了一眼，应该记得足够深刻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大致的方向，应该是朝着东南；路程嘛，到暗流处就是了，具体多远，走到就是了。 快艇按照他的指示快速前行，上面的公安人员严阵以待，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怀疑，看来还是蛮信任他的。 但行驶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到那道暗流处，驾驶员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说，你有把握，我们的方向没出差错吗？” 这当儿不能有丝毫的犹豫，稍一犹豫，对方立刻就会不信任你的；段天坚定地点头道：“对，我们的方向没错，前进吧！” 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是打鼓，和大叔他们回来的路上，感觉没多长时间就到了，这怎么，都两个小时了，连个边儿还没搭上呢？ 他对自己记忆力的自信，第一次有了不确定的怀疑。 他应该怀疑的不是这次没找到，而是对上次海上归途的记忆误差；上次回来的路上，他昏昏沉沉地，然后是和大叔的对话，对那姑娘的欣赏和赞美，再后来就是给姑娘动手术，这么多事情的发生，他完全给忽略了，当然不记得那天回来的时间。 但这条路，好像还是不对，因为又前行了近两个小时，快艇的缺油灯亮了，还是没到达暗流。 驾驶员停下了。 “我说，你可别在海上一顿瞎指挥！你知不知道，在海上乱闯是非常危险的！弄不好我们都有性命之忧！说说，还有多远？如果你连路都找不到，我们还怎么回去？没看到船上的油快没了吗？” “兄弟别急！我不会搞错的，你放心，——大家尽管放心，我一定带领大家找到那帮坏人，或者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岛子！” “岛子？传说中的岛子你能找到，还会和我们一起找？谁不知道那岛子上满是宝贝？你这么说谁信啊？” 另一个公安干警笑道。 “我绝不开玩笑，前行吧！用不上一个小时就到了，再有一个小时找不到，所有的责任我全承担！” 嘴里这么说，段天心里想：燃油耗尽时再找不到，就只能想办法回去了，没找到就没找到呗，你们还能把我怎样？ 心里这么想，两只眼睛却不停地向海中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听了他的话，公安干警们不再说话，一心开着快艇前进。 终于在右侧看到了岛子！ 但凭借记忆，段天知道自己从未见过那里，不知道自己带着这些人到哪儿了。 一个干警道：“是不是那里啊？”他指向了那个岛子。 “不是，不是那个方向！兄弟们，我们继续直行，再加把劲儿，马上就到那道暗流了！”段天大声道。 “加把劲儿？到底要加多大的一把劲儿？一船四五个兄弟，你要是指错了路，就算兄弟们挂了之前，你也要给个说法！” “对！别以为你能在市长局长面前说句话，兄弟们就都替你卖命去！我们的命不是命吗？” 看来这些干警很害怕，怕这番出来遇到生命危险。 “呕——！” 一个干警更是因为对海上执行任务不习惯，趴在快艇边上干呕起来；如果不是安全带系着，估计一个颠簸就会把他甩出去。 “停下，停下！别走了！” 他们此行的队长大声喝道。 快艇停下了，油表的显示已经到了红色区域。 “不能再前进了！就我们这情况，就算遇到了绑架的劫匪，还有足够的战斗力吗？等一会儿，我们联系一下总部，让局里再派些快艇来，最好请军队派狙击手来！” 段天也打不定主意了，但停下来绝对不是办法，现在需要的，就是找到他们，哪怕看到他们的身影不去攻击也好。 “队长，我们不能停下，不能停下啊！先找到他们，再求救也不迟啊！” “找到他们？你以为这是军事演习吗？他们看到我们会任由我们找援兵吗？他们一定会在援兵赶到前就攻击我们的！” “队长，我看大家手中不是都有枪吗？我们有枪还怕那些绑匪？” “别说那么简单！我们有枪，人家连海上巡逻船都敢动，手中的武器岂止是枪？估计有火力极强的机枪、火炮或者精密的导弹什么的，我们怎么和人家抗衡？” 他故意把对方的武器说得厉害，并且说些术语，估计段天不理解，一害怕就什么都不说了。 没想到段天答道：“队长，这大海上，他们要是敢用重武器，我们的卫星系统早就看到了！那时海军早就会得到报告，派海军前来剿匪的，怎么会等到现在？” “那不一定！” 队长想了片刻，说道：“兴许卫星看这么小的目标看不准呢，再说了——” “队长，别和他说了；这家伙就知道啰嗦，还能找到目标，再不就能做找到什么岛子，他就是瞎咧咧！一会儿找不到看他怎么说？现在就有近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看到暗流？” 段天一听，马上反问道：“我说兄弟，这船也没动啊，再这么等下去，别说一个小时，就是一天一个星期，我们也到不了不是？” “哎呀，你还顶嘴？知不知道兄弟们早就看你有问题了？嘴上挺能吹的，一点儿真本事都没有，你还要当这里的老大？” 一看，自己就一个人，对方却有五个，还都带着枪，还是别辩解了，再辩几句，哪个家伙一时来气，掏枪给自己一家伙再推进水里，回头就说掉水里了，自己岂不冤枉？ 别争辩了，听他们老大的吧。 “就停在这儿！立刻呼叫总部请求支援，就说我们遇到了劫匪，请求派狙击手来，再多派些兵！” 段天吓了一大跳，立刻阻止道：“队长，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我们没看到绑匪却说看到了，不是改变了整个海军的行动方案吗？可不能那么说！” “立刻联系，就说船上的这位先生说的，位置就是这里，我们也看到对方的船了！” “队长，我没说在这儿啊！你可不能乱说啊！” “谁乱说了？这话不是你刚才说的？同志们，你们听到了吗？” 这当儿，看出了公安干警平时训练的统一性，四个声音一起答道：“听到了，听到了，就是他说的！” 段天不说话了，三人成虎的道理，从晋瑶那里学过；到时候真的追究起来，自己肯定是有口难辩了。 一个干警开始呼叫，但喊了半天对方没有应答，看来这里信号不好。 有喊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应，段天乐了。 “各位，既然这样了，我也不用客气；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你们想冤枉我，通过我来升官儿发财，可惜你们不能如愿；知道为什么吗？老天照顾我！” “赶回去！就说这家伙胡乱指挥，害得我们遇到了大麻烦，他却根本不是找失踪的人，他找的是自己的船！想假公济私利用我们办私人的事儿，看局长怎么处理你！” 段天看看他们，笑道：“各位，你们穿上警服的那天起，不就是光荣的一名公安干警吗？不就时刻准备着为自己的工作，为自己的职责付出一切吗？我觉得你们是光荣的职业，自然有光荣的使命；所以你们的表现也应该是光明磊落的吧？” “别戴高帽了！我们是公安干警不假，但你这算什么任务？我们兄弟值得为你这么个不找边际的任务冒生命危险吗？别说了，等着局长处理你吧！” 好家伙，居然一心栽赃自己，然后落得个好名声！ 你折腾我，我也拿你们消遣一把！ 段天突然问道：“队长，我们以前没有什么仇怨，但我指一条路给你，能发一笔大财；却什么回报都不要，你看怎么样？” “你当兄弟们都是贪财的财迷吗？现在就算你有一笔巨款，有数不尽的珠宝，兄弟们也该有命享受才是吧？回去吧，你我都安全！” 段天摇摇头，笑道：“队长，您的主意真正！也好，本来再往前三四海里我们就到了，你却不去；现在我们船头朝着来向，再往左转六十度前进三四海里，就是那个岛子的位置！那岛子上都有什么，你们只是听说过吧？那上面随便拿一样东西都够你们活后半辈子了！可惜你们不去，算了，回去吧，我和局长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们都是无辜的，冤枉的，总满意了吧？” 这番话说得煞有介事，队长立刻像被点了哑穴，不吱声了。 过了几秒钟，他才像反应过来似的，吼道：“你废什么话？有那岛子你还告诉我们？别骗我们了，当谁是傻子吗？” 段天不再说话 ，眼睛盯着左前方看，自言自语道：“不怪你们不信，这用眼睛看也看不到，谁信啊？又不认不识的，敌人一样，呵呵！” 开船的停下了，看着旁边的一个干警，小声问道：“去看看不？” “听队长的！” 另一个干警小声道：“看看也行，就算那小子撒谎，我们不过多绕三四海里，怕啥的？” “那，油不够了咋办啊？” “啥不够了？我们这才开一个档啊，还有两个备用档没用呢！再说了，出海能不放备用油桶吗？再跑俩来回儿都没问题！” 快艇并不大，虽然有轰鸣声和海浪海风，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段天听得清楚，更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方向看去。 “看，那家伙盯着看呢，一定有古怪，拐过去！” “问问队长吧？” “问个啥？不让的话，队长不就制止了吗？” 掌舵的猛地一顺舵，快艇迅速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段天说的那个方向驶去。 队长果然没出声阻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句话分在什么场合，可能有危险时，就宁可信其有；而当可能遇到发财的机会时，就需要“不可信其无”了！ 段天心里暗暗好笑，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会让我捉弄一把的！ 行驶了三四海里的样子，甚至超过了四海里，还是没遇到什么岛子，快艇停下了。 “是不是上这个小子的当了？”驾驶员问。 “估计是！别说了，往回赶！” “这小子，我真想按地上胖揍一顿！” “一会儿找个机会，看我怎么整他！” 小艇刚要启动，突然剧烈地摇晃一下，大家都害怕了。 “看看怎么回事儿！”队长居然把枪拔了出来。 又是一阵摇晃，在大家眼睁睁地注释下，一个岛子从面前突然升了起来！ “妈呀，宝岛！” 快艇不高，五个人不分彼此，噼里啪啦地从不同的方向跳了下去。 段天也晕了，好家伙，歪打正着啊！ 他也才想起来那个大娘的话：看你有没有命看到那岛子。 原来她说的不是命在不在，而是有没有运气看到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为财死 眼看着岛子上一片金灿灿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金山！ 几个干警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疯了般地到处寻找，很快就有人抱着一大块金矿石跑回了快艇，往上一扔，“噗通”一声扔进原本空间就不大的舱中。 队长之所以能成为队长，头脑就和普通的干警不同，他四下看看，觉得更多更好的宝贝不会是这些金矿石，便要往更远处寻找。 段天双手攀在快艇边缘，看着这些人疯狂的举动，暗笑起来；太盲目了吧？也不看看快艇的情况就去捡宝贝，有没有命带回去还是未知呢，这些人哪，太简单幼稚了！ 刚要出声提醒，队长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你别乱动！歪打正着到这儿，你可能没什么问题了，但我们兄弟们发财可以，没你的份儿了！” 说完竟回到快艇边，两手撑着快艇边沿上来了，二话不说从腰间拿下手铐：“来吧兄弟，我还真怕你挡了兄弟们的财路！” “队长，还是你想的周到，，对，铐住他，让他看着我们发财，估计比上刑还难受吧？哈哈哈——！” 队长已经铐住了段天。 手铐的一段铐住他的右手，另一半铐在驾驶室旁的一个铁扶手上。 然后他兴奋地脱下救生服往快艇里一扔，带着戏谑的笑容看向段天，小声说道：“兄弟，谢谢你呗，帮我们找到了他妈的五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不光是花钱，更是兄弟们心里安慰的好东西啊！哈哈！” 说完跳下快艇，把枪别在腰间向小岛的远处跑去。 其余几个干警连续回来了，他们的救生服早已成了盛装宝贝的工具，慢慢的一兜兜金矿石和各色奇形怪状的玉石，玛瑙、珍珠、珊瑚等数不胜数。 他们一边往快艇里面放一边笑着打趣：“我说，你可别弄差了，我的里面可都是宝贝！” 那个回敬道：“靠！你的里面是宝贝，我的里面是什么？比你的强多了！” 第三个大声道：“少废话！满地的宝贝你们还吵个屁？” “这不闹着玩儿吗？说话用嘴又不用手，怎么会碍事儿？” 他们已经忘乎所以了，没有一个人还穿着救生服。 段天早已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很简单的，这岛子突然地生出来，自然也会突然地落下去；如果没有个准备的话，估计很难活着回去！ 驾驶员跑回来了，他的东西最多，救生服兜着都有些下坠，大有难以抛上来的架势。 但这么多的宝贝，人也有了动力，这家伙愣是用力抛了进来，满满一兜东西全砸在段天腿上，把他砸得一个趔趄倒在那里。 好像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兜子，这家伙跟着爬了上来。 先给了段天一脚，骂道：“你猪啊，不知道躲着点儿？就你这样的，啥也得不到就对了！” 说完弯腰整理自己的小兜儿。 远处一个家伙嚷道：“小毛驴子，你别动我的包儿，上面有记号！” “行了，我动你的玩意儿干嘛？自己的都摆弄不过来呢！” “我说你小子抓紧下来行不行？在上面我心里没底儿！” 更远处队长喊道：“别嚷嚷了，遍地的宝贝你们嚷个六儿啊？快点儿的过来，这里全是大枝儿的珊瑚！” 那个和驾驶员斗嘴的不说话了，转身就往那边跑。 驾驶员刚要往下跳，突然快艇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段天感觉得到，是下面有动作了。 驾驶员正在兴奋劲儿上，哪里顾得上这个变动？以为是段天乱动引起的，大声吼道：“你老实点儿！再动我毙了你！” 丑恶的嘴脸立刻暴露无疑。 段天提醒道：“兄弟你先别动，好像有变化了！下去可能遇到危险！” “别在那儿吃不着葡萄——” 话刚说了一半儿，他住口了。 刚才明显被搁浅的快艇，已经能自由地在海面上飘荡了！ 再看那个满是宝贝的岛子，已经隐去了身形，看不到那片金黄；另外四个没穿救生衣的干警正在那里挣扎着，明显有一个不会水的拼命扑打海面，但还没等其他人靠近便沉下去再也看不到了。 海里的变化，段天算是领教过，深知其中的厉害所在；沉下去的那个家伙，估计再也看不到了。 剩下的几个纷纷挥手大喊，让船上的驾驶员开船过去救命。 驾驶员开始时也很着急，尤其是看到队长手里捧着一个长度超过了两米的超大珊瑚，更是急得就要开船。 但转眼看到了快艇里慢慢的一下子宝贝，他又犹豫了。 “兄弟，快过去救命啊！一会儿就来不及了！”段天催促道。 “叫唤个啥？我不得考虑能不能救命吗？” 他慢慢来到驾驶位置，盯着海面上的几个人看，残忍地笑道：“你以为我开船过去就能救下他们吗？你看现在的情况，这金山倒下去后到处都是潜流，我们乱动会没命的！现在我没时间收拾你，先把船开离这鬼地方再说！” 说完发动快艇，一个急转弯儿离开了这里。 海里的几个人眼看着他发动了快艇，以为要去营救，都十分高兴地大声喊着，使劲儿挥动手臂，让他先去救自己。 但见他转个弯儿后开船跑开，才知道这家伙看到了满满一船的宝贝，竟起了见死不救的心思！ 他们一个个开始大骂起来，队长更是举枪射击。 但自身尚且难保的情况下，怎么能瞄准？ 胡乱地开了几枪后，他也沉了下去。 这家伙居然厚着脸皮道：“看到了吗？我要是救他们，也会一枪打死我的！再说了，我们队长还是游泳冠军呢，怎么样？不还是两个狗刨就没影儿了？” 段天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 为了一船的珍宝，他眼睛都不眨地抛弃了四个战友，自己还是亲眼目睹者，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如果手没被铐住也好，趁他不备偷袭或者跳海，都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但现在手被铐住，行动范围被限制得死死的，这家伙手里还有枪，这可如何是好？ 快艇在海面上疾驰着，段天注意到，这家伙被突如其来的大笔财宝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仔细辨认方向；这个方向根本就不是靠向岸边的，明显向着大海深处前进，这么下去，直到油料耗干后，他也很难回去了。 这样的见利忘义的家伙，干脆就和他同归于尽也好！ 段天也不提醒，慢慢倒下去，开始闭目养神了。 又前进了一段儿路程，这家伙把快艇停下了。 他也看出了不对劲儿，大声问道：“你给我起来看看，这是什么方向？” 段天起身看看，笑道：“这大海里，到处都一样的波浪，连个标志性的目标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方向啊！不过看时间，再看太阳的位置，我们好像冲着南方，想回陆地的话应该调头朝北走。” “你没撒谎吧？” “兄弟，我撒谎自己不也没命了吗？看你说的！” 这家伙不再怀疑，调转船头就前进；很快船再次停下来，没油了。 他去加油，却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够，无法实现，便回来给段天的手铐打开，道：“你别耍花招，和我一起加油，听到没？” “兄弟，这当儿了，你还不信任我？我们俩现在不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剩下谁都回不去！” 段天配合他把油加好。 这家伙还要铐住段天，段天道：“兄弟，我不说了吗，咱们两个现在只有配合才能回到岸上，最少我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吧？你把我铐起来，出了意外我帮不上忙怎么办？” 想想也是，这家伙道：“你来开船，听我的，我说怎么开就怎么开！” “可是，我不会啊！” “你少废话！我教你！” 他开始教段天怎么开快艇。 本来就挺简单的，段天记忆力又极强，几下子就学会了基本要领，只差临场的经验不足了。 开了一会儿后，他便能熟练地架势快艇前进了。 这家伙落得清净，往后面的财宝堆里一坐，绑上安全带，手枪指着段天道：“你给我好好开！敢动花花肠子，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完全暴露在人家的枪口下，段天怎敢稍有不慎？小心翼翼地驾船前行，有意把舵向侧面转动了几度。 不能小看这微微的几度，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这么几度的偏差，驶出十几海里后，再想找回来可就费劲儿了。 这家伙好像有所察觉，厉声喝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偏？你回头看看，船经过的是一条弧线！给我调整回来！” 段天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也是一惊，快艇留下了一条弧形的痕迹，明显自己做了手脚！ 看来没有海上航行的经验就是不行啊！段天心里快速思考，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应付理由。 “兄弟，你没看到这风是从右侧吹过来的吗？如果我们走成直线的话，会在不知不觉中偏离方向的！只有微微向右转一点儿，才能消除风的影响！” 这家伙拿不准他的话是真是假，又观察了一阵，不再说话了。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明显是一片陆地。 段天心里一沉：好家伙，居然撞到了陆地上！按理说这个方向不该有陆地啊！ 这家伙却高兴了，哈哈笑道：“小子，看来你没撒谎啊！不过——” 他起身靠了过来，右手持枪，左手拎着手铐，大声道：“伸出手来！” 段天无奈，只得停止操纵快艇，伸出了手。 两只手被铐在一起，中间是那个扶手，段天想转个身都不可能了。 这家伙道：“你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希望你在天上能保佑我享受这满满一船的奇珍异宝！哈哈哈哈——！” 段天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希望了，不由也提高了声音骂道：“你这个警界的败类！当初是怎么当上警察的？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天还会保佑你？告诉你，你不会比我多活几天的！” 警察把枪抵在段天的额头上，阴阳怪气地道：“小子，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说完手上一紧，就要扣动扳机。 第二百七十四章 赤身见故人 段天突然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警察一愣，随即狰狞着道：“小子，别耍花样儿了，老子干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样的鬼把戏没见过？先解决了你，再把船开上岸，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老子隐姓埋名，过潇洒日子去了！那时候金钱有的是，女人还不疯了似的找上门儿来？哈哈，哈哈——” 段天还盯着远处看，表情古怪，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似的，严重惊讶的神色竟比要被一枪打死还古怪！ 警察更狂笑不已了，“小子，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要先给我垫背！” 说完手上再次一紧，就要开枪。 “砰——！”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就在身后的不远处。 这小子手一抖，差点儿就扣动了扳机！ 他回头一看，一艘快艇正往这边快速驶来，上面有四五个人，最前面的一个正举着长枪瞄准呢！ 好家伙，要命的来了！ 警察不再对着段天了，转身伏在快艇里，哆哆嗦嗦地举着枪，不知道该怎么办。 “砰！” “砰砰！” 连续的枪声响起，那艘快艇越来越近了。 “哈哈，海盗来了！你有命得到宝贝，还不都是给海盗准备的？可笑啊可笑，你没命享受！” “他妈的，老子临死前先灭了你！” “砰砰砰——！” 那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了，中间突然夹杂着“哒哒哒”的半自动枪的声音。 看来这帮家伙是穷凶极恶之徒，有枪有子弹，子弹还多的是；这些枪基本上都是朝天开的，不然早打到这里了。 看看段天，再看看满艇的宝贝，警察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连手枪都不要了，一把抓起救生衣，俯身向快艇尾部爬行过去，悄无声息地跳了下去。 看来他还没到分不清敌我实力的地步，跳下水去可能还有活路，在快艇上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同时估计他也知道海盗的凶狠，是不会因为他的求饶而生出怜悯之心的。 他暂时跑了，自己只能等着了，命中注定，躲是躲不开的。 很快海盗到了近前，一个络腮胡子的家伙喊道：“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立刻有两个钩子飞过来钩住快艇，两艘船靠在了一起。 “蹭蹭蹭——” 蹿过来三个家伙，一个个横眉立目地，手里拎着长短枪。 最后一个跳上来的一眼看到了段天，抬手就举起了枪。 另外的两个就像没看到一样。 看来杀人对他们来说太平常了，段天闭上了眼睛，心脏扑扑地狂跳不已。 老天，我要没命了！ 络腮胡子喊道：“老七，等一会儿！” 段天顿觉捡回了一条命，急忙睁开眼睛看去。 这个老七收起枪，一把撕开一个救生衣做成的兜，突然狂笑道：“三弟，他找到那个岛子了，全是金子，金子啊！” 另外的两个也各自打开兜子，发现了里面的奇珍异宝，跟着狂笑不已。 络腮胡子却大声喊道：“混蛋！老子是他妈的二哥！” “三弟，是当二哥的我不和你争，你除了x脯上多几根儿毛之外，哪点比二哥我强？”最先跳下来的家伙嚷道。 “啥？你二哥我哪点儿不如你？刀法，枪法，棍棒，水性，对付女人，我哪点儿比你差了？” 段天心里一沉，这帮家伙，整天的吃喝嫖赌，哪干过什么好事儿？ 另一个道：“你们就别争了！二哥三哥有个屁区别？抓紧的，是把这玩意儿开回去，还是装我们的船上带回去？” “这破玩意儿，我们还开回去干个屁？把好东西统统装我们船上带回去！” 几个人根本没把段天看在眼里，很快就把快艇里的宝贝转移到了他们的船上去了。 “我说，这家伙怎么处置？干了得了！”还是那个家伙，又抄起了枪。 络腮胡子大声道：“去去去！就知道干！在女人面前怎么就软了？人家两个女人你还给剩下一个，熊样儿吧！就不能有点儿好主意？” “别和我说女人行不行？老子憋了七八天了，这要是个女的多好？可惜，是个笨蛋一样的家伙！” 听了他们的话，段天闭上了眼睛，听他们满口的污言秽语，还不如快点儿死了的好！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突然大声喊道：“你们这帮海盗，有种就一枪打死我吧！我不想听你们这些脏话！” “打死你？不是得浪费我们的一颗子弹吗？看我怎么收拾你！” 络缌胡子嚷道：“老三，把他的衣服脱光！把小艇定在这儿，饿死他！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别指望有人路过！” 和他争当二哥的家伙哈哈笑道：“老三，别说，你还真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这么多年了，我觉得这个主意是最棒的！哈哈，扒了他的衣服，哈哈！” 段天双手被铐着，在这帮如狼似虎的歹徒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很快被脱光衣服，光着身子躺在快艇上。 快艇的临时锚被抛进水里，暂时稳定住了。 海盗们也驾驶快艇离开了这里，一个家伙临离开前还掏出一个手雷固定在扶手上，用一根细线拴住拉环，把细线系在船尾锚链上，阴险地笑道：“小子，你祈祷吧，祈祷老天爷别来大风！” 段天一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布条，就这样被铐着坐在快艇上。 手脚不能自由，身边还挂着一颗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手雷，这滋味，真比立刻就死掉难受得多，段天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人之常情，如果仅仅是身边有颗手雷可能随时爆炸，他的内心还不至于如此复杂，问题是浑身上下无一丝，这感觉太难受了！ 他怕随时会有人出现在身边，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窘相；这时还真的不如快点儿来一阵大风吹动锚链引爆手雷呢！ 偏偏风和日丽的，快艇就在一个小范围内漂荡，就算海浪一波波袭来，还是不能把那根细线拉动。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时的窘迫变淡了，注意力开始转向那根细线；它一拉紧，他的心就“咯噔”一下，毕竟现在的状况还能思考，还知道自己被人看见很囧；但这细线把拉环拽出来，自己将没有机会再想这些问题了。 突然船身一晃，段天察觉到了，急忙四下看去。 那个警察的脑袋从一侧露了出来，看看这里已经没有了别人，笑了：“小子，躺着挺舒服吧？” 段天登时脸上一阵发烧，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这家伙还不如海盗呢！海盗明刀明枪地干，是真正的恶人，这家伙却是个小人，笑里藏刀的小人！ 索性不去理会他，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慢慢爬上来，看满船的宝贝都没了，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过来就给了段天一脚，喝骂道：“你个猪！如果不是你，老子的宝贝能被人抢去吗？你他妈的带的什么路？” 看了看段天破烂的衣服，他捡起来一把丢进了海中，又骂道：“你这回就光着吧，脸皮这么厚的人，估计不知道磕碜吧？” 又看了看段天的身子，不由有些嫉妒起来，“小子，保养的不错啊，看来你身边有不少女的吧？我让你装！” 上前又给了段天几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段天知道他现在狗急跳墙的心态，也不和他计较，倒希望他能一下子碰动手雷的拉环才好。 但这家伙很狡猾，看到了手雷，也注意到了危险，把那根线解了下来，却没拆下手雷。 他将段天衣服抛进大海的瞬间，段天心里一沉，可谓难受到了极点，但他的手一抖时，那颗包裹着蓝宝石的珍珠从兜里滑落，掉在了快艇内；这家伙也没注意到。 手中没有枪，他还是占据了主动，把手雷线握在手里，狞笑道：“小子，你的命现在就掌握在我手里，想多喘一口气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别说话，听到没？” 段天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家伙发动快艇，就要离开这里。 逃命的思想占据了他的全部大脑，根本就没想其他问题，他却忘了，船锚还在水里呢！ 快艇被船锚拽住，猛地往回一弹，剧烈地摇晃起来，他却没发觉，以为是马力不足，再次加油向前冲去。 由于这快艇体轻，船锚的设计也是采用较细的钢丝绳，能承受的力并不大；在这大力的牵扯下从水里拉了出来。 钢丝绳带着锚荡了起来。 段天看到了，怕它砸到自己，吓得一缩脖，身子也蜷缩起来。 但他过于谨慎了，船锚砸向的并不是他，而是这干警，挟着巨大的冲击力，船锚荡在他的后背上，把他砸得飞了起来！ 他双手板住舵力图稳住身子，但没能如愿，还是被继续飞行的锚体带着飞了出去，径直落到了海里。 锚则从快艇前面落下再次钉在水里，把快艇稳住了，左右晃了几晃，仿佛告诉段天它取得了胜利。 段天被这一幕惊得两眼连续眨着，好久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一阵海风袭来，告诉他天已经晚了，他才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向那警察落水的位置；心里暗道：这真是恶有恶报啊！ 不禁又看向手上的手铐。 琢磨了半天，也没能把它打开，再看看附近，身体能触及的地方同样没有可以利用的工具；更没有一块布条能盖住自己遮羞。 幸好天渐渐暗了下来，不会有人看到自己了。 一连串的遭遇，他时刻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他被海风吹醒了几次，最后一次更是觉得浑身发冷，蜷缩在那里睡不着；直到天渐渐放亮了才感觉到了困意，合上眼睛想着自己的以前和现在，慢慢睡着了。 “闺女，前面有个快艇，好像是公安的，我们过去看看，上面怎么没有人啊！” 一阵声音把段天吵醒了，并且他听得清楚，话里有“闺女”两个字！ 我的天，怕啥遇到啥！ 段天把身子侧向倒着，蜷缩得更紧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姑娘炸船 话音刚落，快艇被来船撞到，轻轻摇晃一下，一个人影轻盈地从小船上跳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段天。 “啊！” 一个女子的尖叫声过后，她转身跳了回去。 “怎么了，闺女？” 大叔问道。 段天已经窘到了极点，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了他们父女两个！ 大叔啊大叔，这么大的海，这快艇这么小，你的船更小，你咋就偏偏撞到我这儿来啊？ 他深深地把头藏在双臂间，一句话也不敢说。 “爸爸，爸爸，那里有，有——” 大叔知道，这是遇到了极其怪异的情况，急忙持着一根木棒跳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段天，也明白了闺女为什么惊叫。 他还没认出来是段天，挥动着木棒大声问道：“流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儿耍流氓？” 双手被扣着，再躲还能躲到哪儿去？ 段天慢慢回过头，小声道：“大叔，是我！我遇到了海盗，被铐在了这里，大叔，快帮我打开手铐吧！” 大叔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惊喜地道：“小伙子，是你？你怎么又进到海里了？” 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在段天腰间。 段天才觉得好受了点儿，敢抬头看过来了。 “闺女，闺女，是救你的恩人，过来吧！” 那边没了动静。 “闺女，闺女——？” “爸爸，您别喊了，我怎么会见这种人？” “小伙子，来，我帮你解开！” 大叔开始动手帮段天脱困，突然一眼看到了绑在扶手上的手雷。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不是炸弹吗？”他吓得倒退了几步，不敢动了。 段天腰上盖着衣服，心里总算有了点儿底，慢慢把身子缩到手能够到的地方，用手笨拙地把衣服系在腰间，才松了一口气，道：“大叔，不用怕，这是个手雷；您别把后面的拉环拽出来就没事儿，慢慢把它解下来扔远点儿就行了！” 大叔还是不太敢动，问道：“这炸弹威力很大吧？” “嗯，很大的；不过不拉开拉环还是没事儿的，您放心！” 大叔这才战战兢兢地过来，慢慢解开挂着手雷的绳子，慢慢地放在了一旁，小声道：“可不能乱扔，一旦爆炸了，我们可就都玩儿完了！” 然后过来琢磨段天手上的手铐，却没有打开的办法。 段天这才仔细打量起大叔来。 说是大叔，年纪也并不大，脸上的皱纹也不深，只是颌下的有些发乱的胡子告诉人，他确实是大叔级的人了。 穿的戴着，就是那种典型的渔民装束，毫不起眼，但很干净；估计是他女儿勤劳的缘故吧！ 他因为打不开段天的手铐而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那个扶手给拆下来。 段天道：“大叔，这样是打不开的；您没注意到，这是一艘警用快艇吗？我是被这上面的警察给铐住的，遇到海盗后他们都被打死了，海盗把我铐在这里，说我会死的很惨，幸亏遇到了您——” 还没等大叔说话，那边他女儿却大声道：“呸！不要脸的臭流氓，编故事有意思吗？警用快艇谁看不出来？问题是为什么一船的警察都没了偏偏剩下你这么一个废物？” “闺女——！我咋和你说的？别随便说别人好人还是坏人，就不能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吗？” “弄清楚了？这还不清楚吗？爸爸，他把自己的衣服，——呸，臭流氓把自己装成了很可怜的样子，不还是为了求得别人的同情吗？我们不能相信这种人！” 段天知道，大叔心里想的东西很简单，他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出于一个好人的好心来救自己，同样也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女儿一次；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好人，他并不能断定。 现在女儿一说，他开始怀疑了，不由看向自己，又看看快艇里的情况。 段天说道：“大叔，我是不是好人都无所谓，因为我被铐着，现在根本不能对你们构成威胁，是吧？我倒有件事想麻烦您！” “说吧，说吧，是什么事儿？” “大叔，刚才这里有一个开船的，他忘了起锚就开船结果快艇把船锚拔出来，把他砸进水里了，他是个警察，估计身上就有钥匙——” “爸爸，我们走吧，和狼一样的人在一起太危险了！快走吧，好吗？”女儿在那边喊道。 看来她对段天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大叔看看海水，犹豫道：“孩子，我可能帮不了你了，这大海里面啥都看不到！” 段天不再说话，既然人家不愿意帮这个忙，自己还苦求人家干嘛？ 没想到大叔居然和他一个脾气！如果段天和他女儿对付几句，估计他一来气真的酒和女儿走了；现在段天不再吱声，一副非常受苦的样子，他的心倒软了，站在快艇边上四外搜寻起来。 这一看，还真看到了。 “闺女，快来帮忙，那边果然有个人！快，还穿着警服呢！” 女儿一听，急忙过来，顺着大叔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 “闺女，你照顾一下他，我去救人！” 大叔上身已经光着膀子了，不用再准备直接跳了下去，费了不少的劲儿才把那警察托到船边儿，在女儿的帮助下拉了上来。 船锚还在他的背后镶着，钩子已经深深勾住了他的背，早已气绝身亡了。 “哎呀，死了！太可惜了！” 女儿却狠狠剜了一眼段天，凑到父亲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把警察放下，慢慢地靠向快艇边缘就要离开。 段天突然喊道：“大叔，这快艇上有一样东西，你能捡起来吗？” 大叔谨慎地看向他，问道：“什么东西？” “大叔，是一颗珍珠；这珍珠非常奇特，里面包裹的是一颗很大的蓝宝石，您能把它捡起来拿走吗？” 大叔将信将疑地顺着段天说的位置，找到了那颗珍珠，却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倒是姑娘爽快，冲过来一把夺过，狠狠地抛向段天的身子，大声道：“好人的东西都是好的，坏人没有一样好东西！” 说完气鼓鼓地转身回船去了。 大叔看看，挠挠头，露出了一脸的无奈，也转身向船走去。 到了那船上，父女二人开始争论起来。 “闺女，我还是觉得不该把人都看一样了，就那个小子坏，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似的，这次你听我的……” 往下说的什么就听不到了，姑娘的声音大得出奇，不怕段天听到。 “爸！哪个坏蛋说自己是好人了？哪个坏蛋不把自己说成天下第一大好人？天底下的好事儿都是他做的！” “闺女，看事情不能都按一个心思吧？人也不都一样，你说……” 下面又听不到了。 “爸，你是好人，天底下的人就都是好人？说死我也不信！” 段天不再听他们的争论了，开始研究脱身之策。 警察就倒在自己面前，他的腰间应该有手铐钥匙吧？ 手虽然够不到，但脚能；段天伸脚去翻警察的腰间，翻了几下子却因为角度不对，用不上力。 索性把脑袋顶在船上，双手撑住扶手，两只脚一起用力，终于夹住了警察的一只胳膊，再经过几番用力把他拖到了身边。 这时的他，心里砰砰直跳，这毕竟是一具尸体啊！ 但没有其他选择，想脱身，就要豁出去了！ 手还是无法接触到，再次用脚把他往前拖了一下，终于，可以看清他的脸了。 但刚看到他的脸，段天不由打了个寒颤。 好家伙，眼睛还睁着呢！ “兄弟，这就叫恶人没好报！你讲究点儿吧！” 转过身来伸出脖子，用嘴翻找他的腰，终于找到了钥匙。 可钥匙被挂在腰带上，无法拿下来，他开始试着再把他往更近处挪动，却几次没能如愿，又怕又累，几乎浑身无力了。 休息了片刻，再观察一下形势，段天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和这具尸体之间很微妙，根本无法把他再次挪动；因为尸体的胳膊被卡在一个立柱上，脚也派不上用场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用嘴来拿了。 他开始用嘴咬尸体裤子的板带。 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一边咬，段天一边沮丧着，嘴角都咬出了血。 终于，随着最后的一次用力，板带被咬断了！ 再用嘴把钥匙叼着放在手里，开始活动手腕打开手铐。 这也不是简单几下子就能打开的，因为手铐在手腕上，两只手之间又被扶手隔着，试了好几个角度，才算把钥匙插在了孔中，再次用嘴上去拧动。 “咔”地一声，手铐终于打开了！ 恢复了自由，段天立刻把警察的衣裤脱下来穿上，坐在那里喘气。 那边父女之间的争论还在继续，女儿更是来气了，大声道：“爸，都是你说的对，我从小就没对过，是吧？好，我就听你的，他是好人，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我救他去！就算救活的是一只狼，我也认了！” 喊完她“蹭”地从小船跳上了快艇。 大叔急忙在后面跟过来。 两个人看到段天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姑娘第一反应就尖叫起来：“啊？还不是坏人？装成警察的样子了！” 大叔也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大声问道：“小伙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叔，我不是坏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姑娘做出了警惕的防守姿势，一眼看到了快艇上放着的手雷，飞速过去捡起来，一把就拉开了拉环，大声道：“坏人，我炸死你——！” 段天吓得全身猛地一哆嗦，快速冲上去抢手雷。 姑娘还要不给，转身就要往会跑，段天不敢再耽搁时间了，搂住姑娘的腰吼道：“别乱动，危险！” 然后顺着姑娘的手臂伸出手夺下手雷，用力向前甩了出去。 手雷贴着大叔的身边飞出去，落在了他们的小船上。 “轰——！” 一声巨响，小船被炸得粉碎！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误解之后 手雷扔出去后，段天抱住姑娘扑倒在快艇上，同时大声喊道：“大叔趴下！” 大叔和姑娘从未经历过手雷爆炸的场面。大叔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手雷从身边飞过去，姑娘则拼命用手扳动段天的手臂。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大叔的小船被炸碎，船体分崩离析，大大小小的碎片向四下飞了出去。 一块舢板径直拍在大叔腰间，直接把他拍倒在快艇里；被炸开的半截船桨则飞出一道弧线，砸在了段天的后背上。 顿时剧痛传来，段天觉得曾经受伤的右肩好像被生生撕开般，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剧痛后就觉得肩头湿漉漉的，应该是血流了出来。 姑娘被段天压在下面，感到遭受了无比的耻辱，手脚并用狠命地踢打段天，直到把他踢离了自己的身体；这还没完，脱身后她立刻爬起来，用足力气连续抽了段天四五个耳光。 但对段天来说，这四五个耳光不算什么，因为肩头的疼痛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姑娘还不解气，转身抄起快艇上的一根铁管，对准段天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 段天已经没有力气躲闪了，只能任由铁管砸在手臂上。 姑娘单手抡着铁管砸了两下，觉得根本不能解恨，双手紧握又高高扬起准备再次砸下来，被爬起来的大叔拦住了。 “闺女，你要干嘛？你疯了吗？” 姑娘拼命挣脱，再次挥动铁管，哭着喊道：“爸爸！你还要拦着我吗？你没看到他当着你的面儿欺负我？我们穷，我们苦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人？今天我就算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得逞！” 大叔狠劲儿抢下来铁管，顺手抛进海里，吼道：“楚楚，你给我住手！看看他，你还有脸打？” 姑娘哪有心思看段天？转身伏在一旁大哭起来。 大叔的胸口也很痛，但舢板砸到他时，把他砸倒在快艇上，这一倒之间消除了大部分冲击力，并没有造成过大的伤势。 他倒在地上的瞬间，看到了段天遭受的一击，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段天扑倒了楚楚，并用身子替她挡了这一下，楚楚的伤可要重得多，因为半截船桨是划着弧线砸过来的；倘若楚楚站在那里不动的话，这一下正砸在她的腿部，非砸得骨断筋折不可！ 见女儿如此的反应，他也知道不能强求，便过去扶起段天，小声道：“小伙子，快起来！伤得不轻吧？我给你看看！” 段天差点儿就哼出声来，但看到姑娘的表现，心里来了一股子犟劲儿，哼！天底下没有好人？算我瞎了眼替你挡灾了！便强忍住没哼出来。 大叔看到段天的后背，厉声道：“楚楚，你过来看看，要不是人家替你挡这一下，你还有命在吗？” 他说的可能重了些，虽不致命也真的会给她造成重伤的，饶是段天一个大男人还这么严重，更别说她了。 楚楚也听着不对劲儿，气哄哄地起来，一边过来一边道：“他替我挡？爸，您怎么——” 他看到了父亲刚刚帮段天露出来的肩头，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颤声道：“爸爸，这——” “你还这什么啊？还不是替你挡灾被炸坏的？还不快帮忙！” 楚楚就要过来帮忙，可能是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又站起来了，大声道：“爸爸，你怎么知道他是帮我挡才受的伤？说不定以前就受伤了呢！那么多警察都没影儿了，他怎么能是好人？” 大叔眼睁睁地看到段天替她挡了一下受的伤，可这个执拗的女儿就是不信，不由心头火气，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怒声骂道：“我瞎吗？眼看着他替你挡了一下才受的伤，你怎么就不承认？” 楚楚摸着被打的脸，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向父亲，满脸无法相信的神色；半晌才从眼角沁出泪花来，哽咽着道：“爸爸，你为了这么个人打我，您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说完转身就奔快艇边缘而去。 段天右肩疼痛难忍，神智还是清醒的，知道楚楚这是气极要跳到海里去，忙强忍疼痛，快速起身一把抓住了姑娘的手臂，小声道：“楚楚姑娘，别生气，别生气——” 楚楚回身扬起手又要打下来，想想又把手放下了，用力挣脱段天的拉扯，并不说话。 “楚楚姑娘，你听我说！你们父女不应该为了我而吵架，不是吗？你们吵架的原因还是我在这里，现在我离开，你们就不用再吵了，是吧？” 又转向大叔，“大叔，谢谢你把我当成了好人，我到底是不是好人，已经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你们也去寻找自己向往的生活吧！那颗珍珠千万别扔掉，它可以换来很多很多钱，够你们生活很长时间的，千万别随便扔了，也别随便给别人看！” 说完，段天看看自己的右肩，蹒跚着走上快艇边缘的凸台，在被炸碎的小船中寻找着，找到了一块较大的舢板。 毫不犹豫往上一跳—— 两只手臂已经无法达到同步运动了，根本就不协调，结果几乎是“趴”在了舢板上，左臂用力攀住，身子才没能掉下去。 然后在旁边又找了一小片木板当做桨，向水中划去。 无奈这套“装备”实在无法当做船来使用，舢板没能前进一步。 直到一波波的海浪涌来，把舢板涌向快艇，他撑住快艇边缘，慢慢地把舢板挪动，才离开快艇，顺着波浪前进的方向漂动，成了无尽波浪中的一员。 看着他的动作，大叔着急了，大声喊道：“小伙子，你别走啊！我们会把你送上岸的！” 段天头也不回，也提高了声音答道：“大叔，你们已经把我送上岸一次了，这次我自己回去！” 说完用力撑着舢板保持平衡，“随波逐流”去了。 大叔抚 摸着受伤的前胸，眼中满是歉意。 楚楚却没有一丝的不愉快，相反高兴的很，哼着小调儿鼓捣这警用的快艇，摆弄几下子就弄明白了怎么开的，高兴地喊道：“爸爸，我会开这玩意儿，它不难，一点儿都不难！” 段天听不到她的话，只是自顾稳住身子，任由舢板前行；他的心里异常难过，没打算让他们报答，因为他们连续救了自己两次，但自己也救了楚楚一次，刚才还替她挡了一下。 就这些，连换来和他们一起离开大海回到岸边都不够吗？ 他不能理解，索性也不去理解了，这样在海上漂着，总比铐着手铐在快艇上不能动强；他们父女两个应该开快艇回去的，没有自己，他们的小船也不会炸得粉碎。 只是，这肩头的疼痛实在难忍，刚才大叔只顾看伤势了，连包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离开了他们。 命，不多想了，啥都是命！ 既然认命了，还做什么挣扎？凭一块舢板，这半个几乎残废的身子，还怎么能有力气回到岸上？ 他索性把当做船桨的木板扔进水里，坐稳在舢板上，放眼看向周围，看起了风景。 不过茫茫大海，还真没什么风景，一只海鸟都看不到。 他却看到了另外的东西，任谁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前面视力所及的最远处，那艘先前离开的海盗船又出现了！ 他们明显没看到自己，因为自己目标太小，他们的目标是大叔和楚楚，可能是刚才手雷爆炸的火光被他们看到，过来检查一下。 他急忙转身看去，已经距离大叔和楚楚很远了，目测距离超过了百米，自己毫无疑问处于下风头。 他开始后悔了，刚才为什么要抛掉那块当桨的木板儿？ “大叔，楚楚！大叔，楚楚！”他用尽力气喊着。 但那边听不到。楚楚正兴奋地研究快艇怎么操纵，大叔受伤，正坐在舱中静养，注意力在前胸伤口处，也没有在意他的呼喊。 海盗的快艇已经逼近了，楚楚他们好像还没注意，段天急得用手去划水，希望能赶向他们那里；但手划水，玩儿还行，当真去把载着身子的舢板逆水划出去上百米？开玩笑！ 虽然会操纵，不代表就熟练；楚楚发动快艇后，一个不留神发动起来，突然向前蹿了一下，把她吓得一声尖叫，差点儿就把持不住。 快艇划过一条弧线，径直向这边驶来，速度奇快无比。 段天大乐，看来还是发现了，不然怎么会突然驶向自己？ 但很快他就改变了看法。 因为快艇不但没注意到他，更像不受控制似的，毫不偏倚地向他直撞过来！ 段天急忙半跪真身子挥手示意，别撞到自己，同时指向远处的海盗快艇，示意他们小心。 楚楚操纵失控，几次补救才没致于完全失控，掌握了一些操作技巧，也看到了挥手的段天。 一个急转弯儿，快艇从段天身边擦过，激起的水花溅了他一身。 段天顾不得一身水，大声喊道：“海盗来了，快上岸，快！” 楚楚操作熟练了一点儿，便向里侧打了个弯儿，兜了回来，方向和海盗正好相对着；等她看清楚时，两艘快艇相距已经不足二百米了。 海盗毫不客气的举枪就开始了射击。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他的用心良苦 二百米的距离，海盗又没进行精确瞄准，不过抬手就开始了射击，并没能一下子命中快艇的任何人。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让楚楚大惊失色，急忙把快艇调转一个角度，向大海深处驶去。 海盗驾驶快艇追了过去，速度丝毫不弱于楚楚，他们根本就没看到段天的存在。 段天急了，海盗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他们长年在海上游荡，驾驶快艇的技术和对这一带海域的了解程度，估计长年捕鱼的楚楚和大叔也达不到；现在他们一帮人追他们两个，手里还都拿着枪，这要是被追上，估计父女两个性命难保；最少大叔会当场没命的，楚楚的下场，比当场没命还要惨！ 但自己怎么解决问题？别说帮忙，连自身都难保，说不定哪阵子来股大浪，就把自己这只旱鸭子卷进水里，直接没命了。 好在楚楚学的很快，兜了一个大圈子后又向这边驶来，远远地就能看到她把身子放低，驾驶快艇往左拐一下，然后再拐向右，不给海盗精确瞄准的机会。 海盗的船紧紧咬在后面，距离已经比去的时候小了很多，如果在这么兜圈子的话，估计再有一圈儿，最多两圈儿，就能追上楚楚。 段天更为着急，慢慢站起身来，挥动手臂向楚楚示意，让她靠近自己。 楚楚看不到，她注意的是大前方，只要更远处没有障碍物，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驾驶快艇，争取把海盗甩在后面，甩得更远。 但她左拐右拐的，无形中增加了路程，也违反了快艇直线前进阻力最小的原理，被海盗追得更近了。 她驾驶快艇从距离段天四五十米的地方过去了。 海盗距离段天更远，因为楚楚刚才是右转弯儿靠近段天的，他们不用转弯儿，却又逼近了距离。 段天都能清楚地看到海盗们的嘴脸，他们一定是看清楚了，前面驾驶快艇的是个女的，一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似的，老远就脱下了上衣，一个个光着膀子；还有两个为了震慑楚楚，举枪乱放，更有一个家伙居然把自动步枪举起来朝着天，“哒哒哒”地放个没完。 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们追上！ 段天再次做好了准备。 又兜了一个大圈子过来，楚楚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不停地回头看，快艇的速度比上一圈儿更慢了。 这次的位置，距离自己更近，看来有机会！ 段天做出了决定。 老远地，他就张臂大呼：“这儿，来这儿，这儿啊！” 楚楚看到了，她突然刹车，把快艇的速度最快地降了下来，几乎停在了段天身边。 段天没时间和她解释，用力向快艇上爬；但他肩头有伤，根本就不能很快爬上快艇，几乎连滚带爬地，还是在大叔的帮助下爬了上来。 刚爬上来，段天一把就抢过舵，大声喊道：“退后，我来开！” 楚楚就往回抢，喝道：“会吗？你逞什么能？救你上来你就一边儿呆着去！” 段天来不及和她解释，一把把她拽到旁边，猛地拉到快艇前侧边缘，用力推了出去。 大叔没想到，楚楚也没想到，段天突然使了这么一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段天拽住了大叔，同样把他拖到边缘，用力推到了边舷处。 大叔来气了，大声道：“小伙子，你为了逃命，要把我们推到下面去？你有没有良心啊？” 段天怒道：“你嚷什么嚷？” 用力去推大叔，大叔则拼命地往上爬，想爬上来和段天对峙；但他失去了先机，还是被段天推了下去。 段天回头看看，海盗的快艇距离自己已经不到四十米了，他们叫嚣着，不停地胡乱放枪。 这快艇他开过，发动机并没有关闭，他把油门加到底径直向前开去，不再左转右转地浪费动力；但这样海盗容易打到自己，他伏下身子，前进一段距离抬头看看，只要前面没有障碍就猛力往前开。 海盗注意到这艘快艇停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因为快艇激起的水雾挡住了视线，以至于他们并没有看到段天把楚楚父女两个推下水的过程；见快艇加速跑开，以为刚才是发生了故障，便加速追来。 两艘快艇都远远离开了，大叔才从水里露出头来，抹了一把头上脸上的海水，大声喊闺女。 楚楚从不远处露出了脑袋，向父亲的位置游去，父女两个游到了一起。 “闺女，那边有快舢板，我们游过去！” 父女两个艰难地游到舢板处，还算万幸，这块舢板正是段天先前用的那块，是小船的船底一部分，父女两个在上面也没有问题；他们只能像段天一样，任由海浪推动舢板漂动了。 “看到没？这就是你主张救的人，这就是你拿好心换来的结果！” 楚楚连句“爸爸”都不叫了，她生气至极。 大叔也很生气，骂道：“真是没看出来这东西的心！他竟然在这么狠毒，我们一次次地救他，他就这么回报我们？小王八羔子，良心让狗吃了吗？” 身在险境，能不能有命回家还是个未知数，楚楚却笑了，因为父亲的这句话。 “爸，你从来没骂过人啊，今天知道什么是男人了吧？这就是臭男人，心都让狼掏去了！就这样的心解决，狼都不敢吃！” “不过闺女，我们早晚都能回去，只要海盗没看到我们，海浪会把我们送上岸的；一路上观光，看看海里的景色也不错！” “爸，我欣赏你的性格！被人坑成这样了，还有闲心看风景呢！” 楚楚没有好心情，因为根本看不到陆地。 父女两个一边埋怨段天，一边苦苦等着海浪把他们送上岸。 段天却已经开着快艇前进了很远，他要把海盗远远地引开，不然他们发现自己已经代替了开船的女人，很有可能回去再找，那时不但没能救了他们，自己也白白地搭上了一条命。 他直线行驶，快艇上就自己一个，比载着四五个海盗的快艇更有优势，渐渐地把他们拉下了。 海盗有些沉不住气了，长年在海上的他们当然知道原因所在，索性“扑通扑通”跳下水好几个，只剩下两个人在快艇上。 依仗着娴熟的驾驶技术，他们再次逼近了。 而段天的技术就没有这么优秀了，就算想按照直线行驶，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拐了一个直径更大的弯儿。 海盗抓住了这个破绽，抄近道追了过来，就这样靠着驾驶技术的差距，海盗又卸下去几个人，终于在一个段天再次转弯儿处，两艘快艇齐头并进了！ 段天侧脸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快速右转舵，快艇来了个急转弯儿。 海盗看清楚了，驾船的换了个人，但不能确定其他人是不是还在船上，便调转方向再次追来。 就这样，一追一逃间，又驶出了很远。 海盗逐渐失去了耐心，一个驾船，另一个举枪射击，这次是玩儿真的了。 几枪都射在段天身边，把他吓得更加频繁地调转方向，速度越来越慢，再拐过去几个弯儿，几乎停了下来！ 他没看清，海盗也没注意到，他们拐来拐去地，再次回到了段天推父女落水不远的地方；追逃间也被他们看到了。 “爸爸，我们到水下去，别让海盗看见！这个想跑的人真是自讨苦吃，玩吧，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没有好下场的！” 父女二人下到水里，一边一个攀住舢板，只露出了脑袋；目标一下子变得很小，在海浪中很难被发现了。 他们也看到了，段天驾驶着快艇再次驶了过来，但和自己的距离挺远的。 “活该！这种人，海盗打死他就对了！留在世界上也是个祸害！” “别说了，小心被海盗看见！”父亲提醒了一句，父女两个开始向下沉，只露出嘴以上的部位，观察着两艘快艇的表现。 连续几枪打过来，段天无暇分心驾驶快艇，几乎停下来了。 海盗的快艇也停在了他的对面，相距二十米左右。 “砰！” 又一枪射来，段天身子一缩，缩进了快艇里。 海盗把快艇再前进了十来米，两艘快艇之间的距离，感觉用力一跳便能跳过来似的。 “女人呢？把女的交出来，老子现在就用！” 海盗举着枪，毫无顾忌地喊道。 “做梦！你们这些海盗，一个个死有余辜，别想得逞！” 段天大声喊道。 “砰！” 又一枪射过来，海盗喊道：“你给老子站起来！要不我炸了你们，一个不留！” 段天站了起来，高举双手喊道：“别炸，别炸！你们后退，我让她出来！” “爸，快看，这恶人就要被一枪打死了！他活该！” 海上的风变幻莫测，说话间，风向从段天那边飘向了父女这里，他们的对话，父女两个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 “少废话，把女的交出来！信不信我打死你？” 海盗举枪对着段天。 “记得你们在这里放的手雷吗？你要敢乱动，我就让姑娘拉响手雷，你们啥都别想得到！” “呸！一个大男人，拿我当挡箭牌，脸皮可真厚！”楚楚恨恨地道。 “别说话，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海盗没后退，反而把快艇靠得更近了，看架势就要冲上段天的快艇。 段天大声喊道：“别做梦了！我已经把姑娘送走，你们休想得逞？” 一个海盗跳到了段天的快艇上，枪口顶着他的头，大声嚷道：“女的呢？你他妈的弄哪儿去了？老子打死你！” “哈哈哈哈！姑娘冰清玉洁，是你们能碰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打吧，打啊！” 他反而解脱了。 海盗恼羞成怒，握着枪就要杀死段天。 动物临死前都要挣扎一番，段天是个活生生的人，自然不会任由他开枪。 他也在电视里看到过，被用枪顶住额头的人几乎没有敢反抗的；但他不理解，既然命都要没了，为什么还要乖乖地被打？ 毫不犹豫地，他胳膊猛地一抬，正打在海盗的手腕上，然后使用狐朋狗友曾经给出的打架阴招——一脚蹬在对方的裆部！ 海盗软软地倒下了。 段天发动快艇，直接向对方的快艇撞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两艘快艇撞在一起，都爆炸了，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光。 段天最后的话，清晰的传在大叔和楚楚的耳中，他们愣住了。 没想到段天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为了自己逃走而把父女两个推进了水；尤其那句话“姑娘冰清玉洁，是你们能碰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打吧，打啊”，语气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失望，却又有希望的成分，希望海盗一枪把自己打死。 那是一个什么心情？楚楚终于理解了。 大叔也听明白了，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后悔道：“我们误会小伙子了，他是为了让我们保住命才开船把海盗引开的！” “爸，别说了！我去找他！”楚楚知道了段天的良苦用心后，更是后悔至极，拼尽了全力向起火的快艇游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住进香闺 快艇的相撞，并没有爆炸，不过是油箱起火引燃了船上的可燃物品。 这股力气也大得惊人，段天被直接甩出去落在海里，另一艘快艇上的海盗则没有这么幸运，被段天的快艇压在下面，估计没命了。 楚楚没看到段天被甩出去，以为他还在快艇上，游到了近前就要爬上去，火势突然猛起来，她靠不上前了。 大叔也赶了过来，一看火势，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 “闺女，他还在里面吗？” “嗯！爸爸，他一定在里面，我们要把他救出来，一定要救出来！”楚楚已经变声了。 喊完，她毫不犹豫地就要往上面爬，大叔一把拉住了她。 “这么大的火怎么能上去？你要送死去吗？” “轰——！” 一个储备油箱爆炸了，再次掀起一团火光，热浪袭来，父女二人不得不再退几步。 “爸，他还在里面，我们要救他！” 楚楚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了。 大叔只能紧紧拉住他，看着火光叹气。 毕竟这是在海上，快艇中可燃物并不多，很快在周围海水的浸泡下火势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些许的火苗在乱窜了。 楚楚再次冲了上去，这次她能爬上去了，全身湿漉漉的，暂时不用担心被余烬烤到；大叔也跟着爬了上去。 两个人用力把快艇分开，看到了里面烧焦的尸体。 大叔蹲在地上说不出话，楚楚则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寻找东西，要把段天的“尸体”处理一下，算是料理后事了。 大叔在旁看着，突然喊道：“楚楚，不对，这不是他，不是！” 楚楚一惊，立刻透出了惊喜，喊道：“怎么不是？” “他穿着警服，就一身警服，里面什么都没穿，你忘了吗？” 想起段天被脱光衣服铐在快艇上的一幕，楚楚脸上就是一红；大叔继续道：“你看这个人，外面的明显不是警服，里面穿着内裤呢！” 刚才以为他就是段天，楚楚才没顾及他穿的怎么样，现在大叔一说，她立刻转过身去，不再看这具死尸了，喊道：“爸爸，那你还不把他扔水里去？” “扔不扔都没用了，快艇全烧没了，我们下水吧！——哦不，把他扔出去，我们在这不能用的快艇架子里面呆着，也比在板子上强不是？” 他把海盗的尸体扔了下去，简单收拾一下快艇，看来还能呆在里面，再找到两块破木板子当桨的话，就应该能回到岸上了。 但是，那个小伙子呢？ “闺女——” 他刚要问，楚楚也在同一时间问道：“爸爸！那，他哪去了啊？” “我也正要说呢！我们四下找找，这个人可真了不起，装船时还能逃出去，我们可办不到，是吧？” “是啊，他好厉害啊！”楚楚答道。 “不是坏人了？不是臭流氓了？”大叔揶揄道。 “爸——！”楚楚脸又红了。 大叔四下里仔细看，转过身后一眼就看到了，水面上有个人一沉一浮的，正随着波浪向远处漂去，应该就是他！ “那儿呢！” 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楚楚惊喜地看过去，急忙跳下水去帮忙，两个人把他托起来一看，果然是这个人！ 终于，段天醒过来了；刚才那股力道太大，直接把他摔晕在水里。 醒过来一看，自己正躺在楚楚的腿上，吓得他一咕噜，“噗通”摔在破艇仅剩的铁皮骨架上，愣愣地看着她。 “你醒了！”楚楚兴奋地道。 段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对自己好起来，迷茫着双眼看向父女两个，突然挣扎着爬起来了。 大叔含着笑，楚楚则温柔地看着。 段天不相信，“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坏人，为了逃命把他们推进大海的坏人；怎么会转眼之间对自己这么好？一定是幻觉，幻觉！” 这地方还是离开为妙！ 他转身就慢慢靠在边沿上，看着父女两个，自嘲地苦笑道：“我这就离开，我，我，我自己回去好了……坏人，哈！” 说完转身就往凸起的边沿上爬，想跳到大海里面去。 在他的内心中，别人可以对不起自己，可以对自己无礼，哪怕你当面打也好，骂也罢，但把自己当成坏人，把自己看成一个自私的，不顾一切逃命的人，他无法忍受；但发自心底的善良，又使得他不想和别人去争辩，这对父女同样如此，他们的本性是善良的，可能因为某种原因造成了看人看事的片面，也不能全怪他们。 现在自己又出现在他们身边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 所以他没多想，就想离开这里。 楚楚却疯了般地冲过来，一把就抱住了他，狠劲儿拖回船里；然后继续紧抱着他，哽咽着道：“你别走了好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还有我，我也误会你了，孩子！你还不松开人家？” 楚楚一惊，羞得脸更红了，一下子就松开了段天。 终于被人理解的滋味是畅快的，是轻松的；刚刚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身上还受了伤，只剩下一股子劲儿在坚持的段天，一切都释然后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了船里。 楚楚急忙坐下去，再次把他抱起来，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泪珠儿成串地往下掉，掉落在段天的脸上。 “闺女，你怎么抱住了啊？放在船上就行，我们想办法回去啊！” 大叔却觉得不得劲儿了。 楚楚使劲儿摇头道：“爸，我不会放下他的，我就这样抱着他！” 大叔知道，这孩子终于遇到了动心的人儿！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问道：“闺女，怎么变化这么快啊？先前还把他看做坏人，现在怎么，抱住人家不松开了呢？” “爸，他和‘他’不一样，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却肯为了救我们而不顾自己的性命，他图的什么？什么都没图！只因为我们曾经救过他，这样的人，一辈子就难找到一个！哪像那个王八蛋？为了点儿自以为的宝贝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闺女，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救我们而不顾命的啊？” “爸，您不是明知故问吧？” “没有，我知道他先前是为了救我们，尤其是救了你；但刚才这么做，我不全知道！” “爸，您没听他和海盗说，姑娘冰清玉洁，他们不配碰我，还大骂海盗吗？就这句话，就说明他很尊重我，很在意我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命保护我们；就这样的人，我这辈子都可以爱他，因为他用命保护我！” 大叔笑了，“楚楚，你终于长大了！我也可以像你娘交代了！她妈，你听到孩子的话了吗？如果这年轻人愿意的话，我可以把女儿交给他了！” 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了轰鸣声，和以前听过的快艇轮船声音都不一样。 大叔向远处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猛一抬头，他吓了一跳。 两架直升飞机已经快飞到头顶了！ 一看就知道，这是两架武装直升机，上面那个大红色五角星看得清清楚楚，机舱门打开的，露出了全副武装的战士和黑洞 洞泛着光的机枪。 楚楚也听到了，下意识地把段天抱得更紧，好像要保护他似的。 转眼间飞机到了头顶，垂下来几根绳索，几个战士沿着绳索滑下来，落到了艇上。 “我们的同志呢？” 大叔愣住了，第一次面对军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楚楚也愣住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倒是直升机的声音把段天震得醒了过来，看到军人立刻明白了，是快艇起火把他们吸引过来的。 他挣扎着起来，一看刚才躺在楚楚的怀里，不由脸上一阵发热。 慢慢起身，向面对的军人敬了一个礼，也不知道对不对，说道：“我和几名公安的同志出海找人，结果遇到了魔鬼岛，找到了好多的宝贝，他们几个说得到宝贝后就不用当公安了，但驾驶员却把他们扔下了，装满了一船的宝贝，结果遇到了海盗，就是这样。” 这段话就和天方夜谭一样，军人自然不信，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海盗船在这儿呢，水里还有海盗的尸体。 最终也没什么可说的，用直升机把他们运到岸上。 再次见到公安局长和李政军市长，段天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公安局长和李市长表示相信，毫不怀疑他的话，并表示段天不用再去找人了，由他们来重新策划，具体公安干警牺牲的事儿，由他们负责善后就是。 段天惦记魏大叔他们，但却用不上劲儿，自己也极度虚弱需要休息。 李市长要求把他送医院去，楚楚不同意，说自己能照顾段天，因为自己家里有老方子，祖传的秘方，可以很快把段天的伤疗好。 由段天自己选择了，他无法抵抗楚楚那期盼的目光，同意去她那里养伤；楚楚兴奋得跳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和父亲一起，在专车运送下回家了。 “闺女，让段公子睡我的床吧！我在外面找个地方睡就行，一个大男人，躺哪儿都是一觉！” “不，不行！爸爸，你的床又硬又靠窗户，让段哥睡我的床！” 大叔吓了一跳，“啊？你——” “爸爸，你别想歪了，段哥睡我的床，我在旁边简单休息一下就行，在他身边，不是容易照顾他嘛！” 于是，段天身不由己地住进了楚楚的香闺中。 第二百七十九章 真相竟是这样 说是香闺，其实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和曾经住过的地方比起来简直就无法再简陋了；设置在小房子的东侧，简简单单地一张木床，上面铺的还算厚实，也算松软，床前有一道帘儿，地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块玻璃，算是镜子了。 但段天躺在这里觉得很舒服，很温馨，没有那些世俗之气，清新典雅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楚楚在父亲的帮助下弄来一些破旧的木板，下面用土坯垫起来，上面铺上些被褥，就制成了另一张床，就放在靠近窗子的地方，她就在这上面休息。 渔家人就是这么淳朴，觉得你是可以一辈子相信的人，便没有更多的顾忌，当然楚楚并不是那种很开放的人，她从不脱下外套，就这样和衣睡觉，为的就是能更好地照顾段天。 仅一日的相处，她就知道了段天的一些历史，当然这些历史都是“正面”的：家族也曾经辉煌过，现在已经没落了大不如前，通过一段时间的“恶补”学了些知识，计划重振段氏集团，…… 但他没说自己的情史，没说曾经爱过的几个女人，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不想自己在楚楚心中的形象和她想的有出入，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他也知道了，楚楚就是姓楚，大名叫楚燕飞，楚楚是小名儿；大叔叫楚海江，世代渔家身份。 楚楚曾经在人介绍下相过门户；开始时那个男人也算不错，家境还算殷实，不时拿些米面油填补楚楚家的日子，对她也挺好的，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得挺快；男人几次要求楚楚住到他家去楚楚没同意，说一定要等到结婚时才能住在一起，并且她过去了父亲没人陪伴会很孤独。 一次出海捕鱼，父亲的网上带出来一个古董，经过鉴定能值一些钱，男人变带着古董出去准备转手卖掉；父女二人没有丝毫提防，毕竟快要谈婚论嫁了，谁去卖掉不都是一样吗？ 但古董的价值远超他们的预料，男人得到的不是钱，而是古董商的女儿，从此离开了楚楚父女。 楚楚因此对男人怀恨在心。 大叔无所谓，继续出海打鱼。 听了她的话，段天才知道楚楚对自己有这么大敌意的原因，说道：“楚楚，我那件儿警服，你递给我呗！” 那件儿警服，公安局当时就想要回去，但考虑段天没什么可换的，便送给了他，只要他不再穿出去就是。 楚楚没立刻扔掉，就放在段天的床边上，她在等段天的话。 现在一听，便把它拿过来，问道：“段哥，你就别穿这个了，我把爸爸的衣服已给找来一套穿上，好吗？”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看到的他，脸又红了。 段天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一阵尴尬。 接过警服，他从一个带着拉链的兜里掏出了那颗珍珠，往前一递：“楚楚，你看这个漂亮吗？送给你的！” 楚楚笑了，“段哥，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看看吧，你会喜欢的，别客气！” 楚楚接过去一看，喊道：“爸爸，爸爸，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大叔闻言跑过来，看到了这颗珍珠。 “在快艇上看到过啊，这不是让你扔回去的那颗吗？怎么，小哥一直带在身上？” “是啊大叔，我说过，楚楚姑娘冰清玉洁，这颗珍珠只适合戴在她的胸前！” 楚楚低头看看，自己的脖子上确实什么都没有，不过，不过，好像这段时间身材又有些变化，好像前胸又鼓了很多。 段天不敢乱看，只是盯着珍珠看，说道：“大叔，这颗珍珠的价值，我现在说不出来，但我相信它要远远地比你打捞到的那个古董还珍贵得多！” 大叔咋舌道：“怎么？就这么一颗小珠子？我捞到的那个古瓶说值几十万哪！它这么个小不点儿，就值几十万？” “大叔，我不是古董商人，但我见过很多宝贝；这颗珍珠是千载难逢的一件儿！您看它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大叔仔细看看，点头道：“嗯，是从没见过的，好像有些发蓝；不过小哥，我听说珍珠越大越圆，才越值钱，并且白色越纯越值钱；这个颜色发蓝，还不是很圆，怎么能——？” 他没好意思直接说它不值钱。 “大叔，您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好像你说过，是一块蓝宝石吧？” “对啊，一般的珍珠里面不过裹着一颗小石子而已，它里面是蓝宝石，外面是深海蚌裹住后形成的珍珠，我们用肉眼看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放在特殊的光线下看，它就太神奇了！您放心，它的价值绝对超过十个那样的古瓶！” 大叔吓了一跳，立刻把珍珠往回送，道：“我的天，好几百万？那我可不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快收回去！” 段天往回一推：“大叔，这是我送给楚楚的，宝马配英雄，这珍珠就该配楚楚！” 推脱了几番，段天还是把它交到了楚楚手心上，说道：“楚楚，如果你愿意留着，我们就把它留下，可以找个加工的地方做成坠儿挂在胸前；如果想卖掉，就找个靠谱的古董商卖掉！” 说挂在胸前时，他不由看向楚楚的前胸，看到了她的汹涌澎湃，不由心跳一阵加速，急忙把目光转向她的脸。 这么近距离被人看到，楚楚也不好意思了；急忙后退了两步，看着手心里的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天的思维已经跳跃着离开了，因为提到古董商，立刻就想起了魏大叔，他们怎么样了？ “大叔，您这儿有手机吗？” 大叔摇摇头：“我们打鱼的，整天和渔网、船打交道，从来没用过那玩意儿，但我知道你们城里人都用；楚楚，去问问西院儿你赵姐，她时髦，好像有这东西！” “哎！”楚楚跑着离开了，那颗珍珠就握在手里。 很快，一个和楚楚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跟着来了，看段天躺在楚楚的床上惊讶不已，话还没说就拉着楚楚跑到一边儿，小声问道：“怎么，把他弄你床上了呢？你们——” “赵姐，你说啥呢？他为了救我和爸爸受伤了，在这儿养伤呢，你没看我在地上搭了床吗？” 赵姐将信将疑地看看，不再追究这件事儿，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随便躺在我楚楚妹妹的床上，太不礼貌了吧？” 一听就知道，她的性格是外向型的。 看看长相，居然和楚楚不相上下，但她眼神里透出来的，是段天无法捉摸的神采。 淡淡一笑：“赵姐，你多虑了，我在楚楚这里养伤，确实给她和大叔带来了不少麻烦。” 经过调理，他的语气语调已经恢复了正常，那股吸引女人的魅力不自觉地释放出来，赵姐看向他的眼神就是一变。 “你用手机吗？我这儿有，不过我想问问，你是给谁打电话啊？是不是家里的相好的？”她半开玩笑地问。 “不是，我要给李政军的秘书打电话，问他点儿事情。” “谁？李政军？不是李市长吧？”看来她知道的比这父女两个多多了。 “嗯，就是他的秘书。” 带着怀疑的目光，她把手机递过来了。 段天超强的记忆力，在那秘书说过一遍后，立刻记住了他的号码；便打了过去。 那边一听是他，立刻表示了敬意，问他有什么事儿；当听他打听起魏大叔后，更加尊敬地告诉他，魏大叔他们已经安全回来了，就在市政府呢！ “那，我能和魏大叔说句话吗？” 急迫而又带着央求的语气，秘书无法拒绝，向市长发出了请示。 那边比他还急，接过电话就喊道：“段老弟？你在哪儿啊？快说我立刻去看你！” 兴奋之余，段天直接说出了位置，那边立刻挂掉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魏大叔带着张力李岩和王富贵来了，身边时市政府的几个工作人员。 一下子这个小渔村热闹起来了。 几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还是王富贵先劝大家松开，毕竟段天受伤了。 魏大叔却毫不客气地大声道：“命都捡回来了，受点儿伤算个啥？”仍然紧紧地抱着段天。 高度的兴奋，段天也不觉得伤口那么痛了，问道：“大叔，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啊？” 大叔一笑：“已经从死神面前走了一遭，这再走一遭也无所谓了！是海军遇到了海盗后，狙击手果断射击干掉了他们，我们就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虽然没细说，但过程的紧张惊险，相像得到；他们没细说段天也就不问了，毕竟回来了比什么都好；他也简单说了自己的经过。 几个人却高挑大拇指了。 魏大叔拍着他的肩，“段老弟，你可真厉害！一个人敢和海盗斗智斗勇，佩服，佩服！和你一比，我们算不算懦夫啊？” 段天急忙摇头：“大叔，各自的情况不同，如果不是楚楚姑娘个楚大叔救我两次，我早就没命了；为了报恩我也要和那帮王八蛋拼命不是？” 大家聚在一起聊，最终聊到了珠宝上，段天示意楚楚把那颗珍珠拿出来给魏大叔看，请他鉴定一下。 魏大叔看到珍珠的第一眼，便脱口而出，“蓝宝珍珠！” 然后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会儿心情，才颤声道：“姑娘，这是你得到的？它是蓝宝珍珠啊，我玩儿古董半辈子了，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啊！” “大叔，它值多少钱啊？” 楚楚可能不好意思问，段天替她问了。 “钱？老弟，钱在它面前算个啥？如果非要用价值衡量的话，——还是别衡量了，老哥我要是有这么一颗蓝宝珍珠的话，嘿嘿，给我一个亿，老哥我也不换！我缺那一个亿吗？” 旁边的人听了都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 “大叔，那，你说我是该把它换成钱贴补家用好，还是要留下做成坠儿好？” 大叔挠挠头，思考了片刻，道：“按理说不该交易，它太珍贵了；虽然我说在我手里不会卖掉，但谨慎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是交给国家，让国家展出给更多的人看，具体你填补家用需要多少钱，先看国家嫩给多少补偿，然后我替你填补就是！” 楚楚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立刻表示捐出去，毕竟现在东西是她的。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家再聊，说到了段天此行，王富贵年纪小看不出事情的关键，大咧咧地嚷道：“段大哥，你此行也算有收获了：虽然失去了那个女人，但得到了一干兄弟，还有，你看楚楚姑娘看你的眼神儿，——哈哈，我看你赚到了！” 旁边站着赵姐，闻言立刻大声问道：“失去了女人，是什么意思？” 魏大叔急忙打圆场道：“段老弟，我们说别的吧，说说，计划什么时候回去？” 不能再隐瞒什么了，段天沉吟片刻，道：“也是，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关系挺近的，唐宋对她很好，她很满足，我也不用担心啥了，这不也算是一个大收获吗？” 张力接过去说道：“就是！段兄弟，男人，就要有自己的一片天，那种女人，不要也罢！记得那天我们去调监控吗？你们走后我又看了一会儿，记得吧？” 段天茫然地点点头。 魏大叔抢过话头说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用隐瞒什么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段兄弟，女人是什么？当她的心在你身上时，你可以为了她豁出去一切，我魏长军就是这样的人；但当她不拿你当回事儿时，你还惯着她？别让她做梦了！就那个女人，看着那个唐宋就像看着祖宗似的，——看祖宗都不一定有那份眼神儿，你还理她干嘛？” 魏大叔说道这儿，王富贵在旁急忙插话道：“段哥，大叔说的对！那样的女人白给都不要！我看哪，还不如旁边的那个呢！” 段天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儿，曾经那样爱着自己的女人，自己也准备把全部的爱都给她的女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这样；没什么好说的，能和唐宋在一起，这辈子也就不用考虑什么吃穿了，也挺好的。 但他们这么说周心融，他的心里还是不得劲儿，慢慢地把头转向了他处。 张力看出来了，笑道：“段兄弟，其实我们不光要看开了关于女人，我们男人，也要把自己看开才是；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有太多的不同，不是吗？我不是多看了几眼吗？就说他们三个人中，唐宋和那个女的眉来眼去的，旁边的另一个女的就像没看到似的；并且言谈举止和那个女人大有不同！不太爱说话，还跟那林黛玉似的，总蹙着眉捂着心脏——” 段天一把抓住了张力的手腕子，大声道：“你说啥？另一个女的总捂着心脏？” “啊，是啊，我没撒谎！”张力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天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 紫龙蓝宝之合 段天的笑很突然，很放纵，也很惬意，笑得肩头都渗出血了还没停止，还是赵姐在旁阻止了他，他才停了下来。 这句话也把在场的人都笑愣了，不知道重伤之余的他，怎么会有这么高兴的事儿！ “段老弟，笑的什么啊这么开心？新郎官的洞房之夜好像也没你这么开心！”张力是心里最没底的，段天冲着他笑，好像就是在笑他。 “你猜，聪明的话你能猜到！” 兴奋之余的段天居然开起了玩笑。 “这我哪儿猜去啊？你这伤口还冒血呢，还笑得这么开心，我实在猜不出来！”张力苦着脸道。 魏大叔突然一挥手，大家都不说话了。 “段老弟，我怀疑你笑的事儿，和那两个女孩子有关吧？” 一语中的，段天却急忙示意大叔打住，因为楚楚紧张地盯着他看呢，如果这当儿说出来自己为什么而高兴，自己倒是高兴了，她可能要有些失落。 “大叔，先不说这事儿了，说说我们的打算，还找那个岛子吗？” “我是不找了！你段老弟的目的也不是找它吧？何况我看出来了，这不是找的问题，是缘分；我觉得自己没那个缘分，明明得到了那么多好东西，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心情再去找了！” 说着，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捧出了紫龙珊瑚。 顿时所有人眼前一亮。 老天，这还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吗？ “老弟，刚才我们讨论你那颗蓝宝珍珠的时候，我就萌生了这个想法，——这棵紫龙珊瑚老夫也不留着了，打算交出去！交给国家，一定要让更多人看到它，让更多人知道它！” 在场的人都围得更近了，看这根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宝贝，王富贵大声道：“大叔，您就给我们讲讲呗，这为什么叫紫龙珊瑚啊？” “好，老夫今天就卖弄一把！相传，珊瑚的成形过程，是由海里掌管万物的海神确定的，他……” 大叔的故事讲完了，听众还沉浸在那条紫龙化身的珊瑚中，眼前的这根珊瑚突然有了灵性，但可惜的是，它的心脏不见了，如果它的心脏还在的话，一定会更有灵性，更加能护佑大家了。 王富贵对这些最感兴趣，问道：“大叔，那，你说紫龙珊瑚的龙身体里都没有心脏，你这条呢？它有没有？” 大叔真的没注意，不由看向紫龙珊瑚，慢慢地凑到近期仔细观察起来；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靠近了，都在观察着。 但大家还是很分身份的，能靠近的自然靠在前面，关系身份稍差的人，没有谁往前挤；楚楚是房间的主人，自然可以靠在最前面看，但她没有，而是远远地看着，并不时照顾一下客人。 “这儿！”大叔猛地一嗓子，把段天吓了一哆嗦。 再看过去，大叔指着紫龙珊瑚的“心脏”位置，大声道：“这就应该是心脏的位置，对吧？不过大家看看，它的里面是不是空的？段老弟，你来看看是不是？” 真有这事儿？ 段天忘了疼痛，凑到近前一看，可不是！ 就相当于心脏的位置，果然有那么一块中空的，其余地方都很紧密，颜色也是深紫的；独有这块地方颜色浅，侧面还有一个小孔，形状并不规则。 “大叔，这是真的啊！我的天，世界上果真有紫龙？”段天不由惊叹道。 “段兄弟，这还用怀疑吗？龙是什么？我们华夏的灵魂！做为华夏灵魂，她一定会带领我们华夏走向世界的巅峰！龙的存在，不是争论的问题，是你有没有福气看到！” 张力对龙的存在深信不疑。 这更好，心中有个存在，这个存在化成了无形的精气神，使每一个华夏儿女都有底气，国家必当富强！ 段天立刻点头道：“我信了，不光是紫龙，青龙、白龙、黄龙都是存在的；其实她就在我们的心中，只要你坚信，她一定在的！” 在场人都鼓起掌来，为段天的话叫好。 楚楚靠近了，小声问道：“魏大叔，我发现一个问题——” “啥问题？”大叔尊重楚楚姑娘，因为她是救命恩人的救命恩人。 “大叔，我发现这可蓝宝珍珠好像能放在紫龙珊瑚的心脏里……”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无异于高声喊出来的，一下子都不说话了，靠在前面的人自动让出来一块空地。 楚楚伸出手来，掌心上是那颗蓝宝珍珠。 大叔的眼睛亮了，喉咙里发出了“咕隆”一声响，蹲下身子，慢慢地把蓝宝珍珠拈起来，向紫龙珊瑚心脏位置的那个小孔放去。 孔稍稍小点儿。 但转动珍珠，把稍扁的方向对着孔的短径方向，稍微用力往里一送—— 蓝宝珍珠进入了孔中！ 楚楚站在大叔身后，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珍珠进到紫龙心脏的位置时，她不由轻“啊”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嘴。 这时能看到这个小孔情况的只有楚楚、大叔和王富贵三个人，张力的位置勉强能看到一点儿，段天一点儿都看不到。 就在珍珠进入小孔后，整条紫龙珊瑚好像活了一般，那个小孔位置迅速关闭，把珍珠封住了；接着心脏位置的颜色渐渐改变，从较浅向深慢慢变去，变得很深，然后再次慢慢变浅，比其他位置浅了一些，但又比没放进去之前深了些。 这个变化，三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谁也没敢吱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么盯着看。 而整条龙在瞬间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浑身放射出一团淡淡的紫光，突然变得强些，越来越强，最后猛地一盛，才慢慢黯淡下来；然后它的全身好像多了一层保护罩，出现了一层似雾非雾的气体，使它的全身不再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真龙显灵，真龙显灵了！”张力急忙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 魏大叔也不敢怠慢，跟着鞠了一躬后，道：“各位，今天我们有幸看到真龙显灵，说明了什么？我们都是幸运的，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段天还愣在那里，捡回了命已经是奇迹了，得到一刻蓝宝珍珠算是幸运；魏大叔得到了紫龙珊瑚，并且一波三折地拿到了自己这里，和蓝宝珍珠结合到了一起。 这些放在一起算什么？还是幸运那么简单吗？ 答案只有一个，绝对不是幸运或者说运气，这是冥冥中注定的，是躲都躲不开的！ 他看看那条作势欲飞的紫龙，又看看在场的所有人，问道：“大叔，这龙，这蓝宝心脏，本来就是一体吧？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一条龙，我们自当把它交给国家，由国家选择更恰当的方式放置，在场的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力拥有它！我们要立刻把它交给国家！” 大家都同意，龙是神圣的，能遇到这样一条活灵活现的龙，不光是看到它的人的运气，更是国家之幸，大家都希望把它交给国家。 这件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魏大叔知趣地带着大家离开了，剩下段天和楚楚大叔几个人，赵姐则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就和楚楚待在一起。 段天更加相信，自己能遇到那个团伙儿并把他们绳之以法，能在海里几次化险为夷，更说明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周心融，自己不远万里来跟着她保护她，她一定会安全的，一定会什么危险都没有，安安全全地回到家的！ 那么，现在她怎么样了？想起张力说的，她总是捂着胸口蹙眉，说明病情在进一步加重；唐宋这个混蛋，竟然毫不顾忌她的病情，一心想得到她的人，不能立刻得到她便对她身边的女人下手，畜生！ “段哥，楚楚去煎药了，来，先把这副药吃下去，来！” 赵姐主动替楚楚给段天吃药。 段天已经恢复了很多，原来就能自己吃下去的，不过楚楚照顾得太好了，他也懒得自己动手，任由她来喂药。 现在赵姐要代替她，那可不行，他急忙起身要接过去自己喝。 赵姐一拍他的肩头，啐道：“你干嘛呢？躺下，我喂你！这种病最怕乱动身子了，快别乱动，喝药！” 楚楚喂药，手下动作轻灵，没有更多的接触便把药喂给了他，这是段天乐得让她喂的原因；现在赵姐喂药，动作和楚楚大不一样，身子俯下来，端着药碗紧贴着段天，前胸几乎挤在了段天的脸上！ 段天更不敢喝了，小声道：“赵姐，还是我自己喝吧，我能行的！” 赵姐“咯咯”地笑了几声，道：“段哥，看看你，我喂你药怎么了？楚楚能喂你，我怎么就不能？来吧，快点儿喝下去，早喝早好病的！” 她这一笑，浑身花枝乱颤，前胸有意无意间贴在段天的脸上，吓得他急忙向后仰，一下子倒在床上。 赵姐看看外面的楚楚，还在专心致志地煎药呢，便放下心来，小声道：“段哥，其实我喂药，比楚楚强多了！不信我喂给你看！” 说完把药碗放下，来到床头处坐下，一把扶起段天让他靠在自己前胸，再端起药碗，道：“来，哥哥，乖，吃药了！” 说完把段天的脑袋往后一按。 段天就觉得脑袋陷在了一片柔软之中，吓得急忙往前一探身，小声道：“赵姐，这可不好，不能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赵姐再看向外面，楚楚热得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用勺子搅动锅里的药。 大叔外出还没回来。 她起身慢慢放下药，又侧身扶住段天，把药拿过来，道：“和你开玩笑的！我是替楚楚看你诚不诚实！现在放心了，来喝下去！” 段天已经出了一额头的汗，急忙大口喝下药，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赵姐放下碗来到床边，笑了。 段天觉得她的笑有些诡异，不由再次害怕起来。 她慢慢抓住了他的手，仔细端详了片刻，道：“段哥，你不是普通人啊！看你的手就知道，从来没干过重活儿，是吧？” 段天往回一抽手没抽动，忙点点头。 “段哥，我身上有一个地方和你的手差不多一样，你信不？” 不由段天说话，她拽住段天的手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前胸，微笑道：“它就是这里！怎么样，是不是舒服？” 段天大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放荡！不由低声喝道：“赵姐，你过分了！” 说完就往回拽手。 赵姐突然恶狠狠地道：“段天，你欺负我，强迫我喂你喝药，又出手摸我，轻薄我，还说我过分？我现在就找楚楚去，让她给我评理！” 说完她松开了手。 段天怒目而视，喝道：“赵姐，你以为楚楚会相信你吗？” “你以为她会相信你吗？” 赵姐从旁边拿出手机，摆弄几下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段天把手塞进她前胸的那段儿，接着是她说他强迫她的那段话。 并且在视频上看，感觉更像段天要把手塞进她前胸，她出手阻拦似的。 看来她已经计划好了。 “赵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姐一笑：“没有更多的，我不想过现在的日子，看你能认识这么多的人，就想通过你发展发展，不过我也是有付出的；看你长相真心不错，朋友也都这么有钱，自己也应该有很多钱吧？你要楚楚的人还是她的心，或者别的女人的身体和心我都不管；我要的是这个事实，因为只有我们之间有了关系，有了男女关系，你才会给我钱，是吧？说白了，就是用我的身体换一大笔钱！知道是多少吗？” 她得以地笑道：“以我的身子，最少一千万！” 段天哑然，第一次遇到这样明码标价卖自己的女人！ 更令他觉得好笑的是，她更应该和唐宋谈谈，可能会得到更多。 第二百八十一章 公交车上的激战 “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随时可以要求你来到我身边，随时可以花你的钱，听到了吗？如果你不答应，只有一个后果了，让你的亲戚朋友都看看，外表文明潇洒的段天是怎么欺负我一个弱小女子的！” 没来得及说更多，楚楚煎药回来了。 屋里发生的事儿她一概不知道，把药碗放在桌子上，使劲儿地吹着双手，大呼好烫，才笑着对赵姐道：“赵姐，谢谢你啊，帮我一个大忙！” 赵姐还以一笑：“楚楚，要说谢，我还真得谢谢你才是！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段哥？段哥可真是个大好人，以后我就跟你们混了，你们吃肉我喝汤，你说好不好？” “赵姐，你这说啥呢？啥你和我们混啊？我和段大哥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现在在我家里养伤而已！” “是吗？如果你们关系不够好的话，他能睡到你床上来？晚上你就睡那张床吧？你说，这一个俊男一个靓女、晚上睡一个屋，还没有别人，要说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 她凑到楚楚耳边，小声问道：“他的表现厉害不？” 楚楚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突然间明白了，羞得满脸通红，蹬了赵姐一眼，道：“赵姐，也就你能想那儿去吧？告诉你，我们之间可清清白白的！” 赵姐犹自不信，过去掀开楚楚的床仔细查找起来，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又到段天身边，床上仔细看，终于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根长发。 她像是找到了铁一般的证据，提着头发兴奋地道：“还狡辩？看看这是什么？你说你本本分分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床的里面？段天大哥，你晚上搂着楚楚妹妹是什么感觉啊？别说你没搂着，头发可以作证！” 段天不想和她说话了，对楚楚道：“楚楚，辛苦你了，和赵姐去外面聊聊吧，我休息几分钟，好吗？” 赵姐眼珠儿一转，道：“对啊对啊，楚楚我们快出去吧，让段哥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好有精神对付你，不是吗？” 说完拉住楚楚的手就往外走。临出门前又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段天一眼。 这里不能久留了。 段天做出了这个决定后，立刻起身收拾东西。 楚楚的药也真的不错，经过短短两天时间的调理，肩上的伤好了很多，不出血了，也不那么疼了，活动时有力了许多。 等楚楚回来时，他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出发了。 见他这副打扮，楚楚吃了一惊，着急地问道：“怎么了？这是要干嘛去？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啊！” “楚楚，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也该走了；这些日子没少给你添麻烦，这样的照顾不是一声谢谢就能报答的，我也知道；我想问的是，如果我请求你和大叔跟我走，现在我还有能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看怎么样？” 楚楚一愣，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段天所说的好日子指的什么。 “段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们楚家世世代代就在这海边生活，没过过你说的好日子，别说父亲，就是我，也不愿意轻易就离开这里，毕竟这是我们生活了多少代的家呀！” 段天理解，想了想，说道：“楚楚，那，我和你一起上街看看怎么样？我替你选几套好衣服，再买些化妆品和首饰！” 楚楚要是摇头，“段大哥，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过我觉得那些东西，我都用不上；我也看到过赵姐穿戴那些她们认为时髦的东西，可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适用，我就这身儿，就这样子无拘无束地，难道不好吗？” 段天无言以对了。 但不能就这么就离开啊，如果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就这么离开了，她会怎么想？楚大叔会怎么想？不能那么做！ “楚楚，这样吧，我的伤还没全好，你陪我上街转转，怎么样？” “好啊！”楚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毫无心机，毫无防备地答应，只能代表着她对他的信任。 楚楚也简单打扮了一下——头发重新梳理一遍，把那双在船上穿的鞋脱下来，换上一双自己手工做的鞋子，就可以出发了。 他们刚准备好，赵姐从屋里出来了，大声嚷道：“楚楚，和你老公出去也不说叫上我一声？要不是我看到，你们是不会找我的，是吧？” “赵姐可别乱说！段哥说要和我去街上逛逛，很快就回来的。”楚楚声音相对较小些。 “行了，不和你们吵了，我们走吧！” 赵姐快步走过来，站在了段天的另一侧，往前一探头先看看段天，又看向楚楚，问道：“楚楚，我也挎着你老公的一只胳膊，算把你老公借我用用，不会这么小气不同意吧？” 楚楚往侧面移动了一步，笑道：“赵姐，你挎着段哥的胳膊好了！这样的玩笑也不要再开好吧？” 赵姐不干，转过去拉住楚楚的胳膊，硬生生塞进段天的胳膊弯儿里，拍了拍，“不能松开听到没？她老公！” 段天心里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但有楚楚在，这个赵姐还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把柄，强自忍住了。 赵姐却不知羞耻地回来，一把就挎住了段天这边的胳膊，身子还紧贴着他的身子，高兴不已地道：“走吧，出发，逛街去！” 这样的情况下，段天怎么有心情逛街去？不由犹豫起来。 楚楚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不知道今天赵姐怎么如此有兴趣；虽然自己和段大哥表面上没有什么，但自己早已把他当做了心里的那个男人，看段大哥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么温柔，那么有爱意；在她看来，两个人之间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早已心灵相通了。 现在赵姐横出来插一杠子，怎么算啊？ 但自己从小和她长大的，又没法说别的，只能一个人在旁边暗暗生气。 赵姐却毫不客气地反客为主，抱着段天的胳膊越来越紧，甚至有往她那边拉过去的倾向；不用去正面，就在侧面都看得出来她和段天贴得有多近！ 段天无比尴尬，几次暗示赵姐别这么做，都被她给岔过去了。 就这么别扭着，几个人来到了客车站；没有车，只能坐客车了。 这里的客车挺多，十几分钟一趟，这不，转眼间就来了一趟；车到了近前，赵姐第一个上去了，一边上车一边道：“你们买票吧，我这个陪着逛街的只负责出一个人，钱也不多，是吧？” 段天有些尴尬，因为他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楚楚从兜里掏出一个香包，从里面拿出钱来买了票；看得出来，她很在意这些钱，并且她的钱也不多，里面大票没几张，小票也不多。 段天脸上就是一红。 自己说带着楚楚出来逛街，结果兜里一分钱都没有，还要她花钱，自己一个大男人上街却一分钱都掏不出来，这算什么啊？ 但没钱是事实，都说钱不是好东西，但现在看来，它不光是好东西，更是好的不得了的东西！ 没钱，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了，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了，还有一些人在笑，甚至能听到奚落的声音了。 “段哥，坐这儿吧，这儿！” 赵姐坐在最后面一排大座的第二个位置，让段天坐在最里面，却没考虑楚楚。 他便等在旁边，道：“楚楚坐里面最合适了！楚楚，你坐那儿吧！” 楚楚正要坐去，赵姐道：“楚楚，你坐前面这排，这儿挺宽敞的，你看——！” 的确，前座比后座宽敞了些，但旁边坐着一个大男人。 按常理来说，段天坐前座楚楚坐后面是最恰当不过了，但赵姐偏偏不同意，还说出了理由。 楚楚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就坐在了前座，头也不回地看前面的电视。 赵姐却拉住段天的手让他坐里面，见段天有些犹豫，脸色有些变化，挥舞着手机扬了扬。 段天刚鼓起来的勇气又消了下去，乖乖地坐在了里面。 赵姐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地拉住段天的手，头靠了过去，小声道：“段天，你是我的人，就要听我的话；在我没同意之前，你不能和楚楚好上，听到没？” 这倒是段天乐意听的，楚楚虽好，毕竟和自己之间有太大的背景差异，别说赵姐不让，就是楚楚同意了，自己也不能随便答应啊！ 但赵姐现在的这些动作，更令他难以接受，就要起身和楚楚换过来，前面出现了问题。 楚楚突然尖叫一声，大声喝道：“流氓！” 段天一惊，蹭地站了起来。 赵姐没看到前面的情况，却一把拉住段天，轻声喝道：“你干嘛？遇到流氓了，他们都有刀的！” 段天哪有时间听她的话？猛地把她拨到一旁，从空隙挤出去，来到楚楚身边。 和楚楚坐在一起的男子正在往回拽楚楚的香包。 如果放在平时，就包里的这些钱，段天是不会和流氓动手的，因为真的受伤了会很不值的；但今天不行，这几天的相处使他明白了，不仅那些钱重要，就是那个香包对她来说，同样重要，甚至比那些钱都重要！ 他没去抢钱包，一拳直接砸了过去。 男子毫无提防，被段天一拳砸在面门上，登时鼻子、嘴都渗出了血。 这还不算完，因为段天的气还没消，楚楚这么天真的女孩子，这么善良，这么人见人怜的女孩子，他竟连这些钱都抢，还算人吗？ 第一拳砸过去后，第二拳立刻砸了下去，正砸在他的眼眶上，眼眶立刻红肿了一片。 段天才有些解气，大声喝道：“混蛋，连姑娘的钱都抢，活够了吧？” 却不料这家伙并不是一个人，旁边有个家伙立刻嚷道：“你他妈的活够的吧？我们兄弟几个弄点儿钱你也敢管？信不信我他妈一刀宰了你？” 说完从腰间拔出一把卡簧刀来。 段天一看他有刀，知道自己要糟糕，下意识向四下看去，好家伙，旁边一个老大爷挎着的包里居然又把割刀！ 快速冲过去一把抽出割刀来，连话都不说，直接向拿卡簧刀的家伙砍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请市长付账 这小子挺着卡簧刀就要刺过来，不想遇到了比他还疯狂的对象，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挥动割刀就砍，甚至连位置都不看。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段天的动作直接吓傻了这家伙。 平时打架掏出刀来，对方就算比自己人多，也早跑得一干二净了，谁冒这个险啊？再说了，大家都是过平常日子的人，有谁整天打打杀杀的？那些个“出来混”的家伙沆瀣一气，早已相互约定好互相间不动手的；所以养成了这帮家伙的变态心理，以为没有人敢出来打抱不平。 今天就遇到了，不仅有打抱不平的，更是个狠角色，他们当然害怕了。 这家伙直接收住了架势，把卡簧刀往手心里一托，大声道：“兄弟，兄弟好说，好说！别动手！” 但还是晚了，段天的刀已经砍了下来，仓促间他迅速收势把手侧向一边，总算没造成更大的伤害，割刀贴着他的头皮扫了过去，登时削下来一片头发和一块头皮，血登时流下来，头顶殷虹一片。 段天还不解气，上前一脚把他踹到一旁，喝道：“你给我靠边儿！” 然后挥刀转向抢楚楚包的家伙，“你打算怎么的，打吗？” 还打什么？这家伙打开身边的车窗玻璃，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客车已经停下了，乘客纷纷挤下去，里面就剩下段天，楚楚和赵姐三个人了。 赵姐惊讶于段天的动作，愣在后座上半天没有反应。 她心里的想法彻底被颠覆了。原以为段天好欺负，自己耍点儿小手段就能把他拿下，让他服服帖帖地听自己摆弄，给自己钱花，替自己赚钱去；没想到段天竟如此勇猛，挥刀看向流氓时连眼都不眨，在别人看来凶神恶煞般的流氓，手中还拿着卡簧刀，在他面前竟不堪一击！ 楚楚的心里和她不一样了。 在段天坐在后座时，就觉得他和自己以前了解的不一样，一点儿魄力都没有，更别说男子汉的气概了；自己的包被抢时也不过发出了一声惊呼，并没有指望着他能帮上什么忙儿。 没想到段天直接冲了出来，直接把两个流氓赶跑了，还砍伤了一个！ 这在她心里的震动，比段天在海上救助自己那次更大，段天不是懦夫，不是遇事忍让的人；尤其在替自己出头时能豁出一切的心态，更萌发了她对他的信任感和依赖感。 司机过来问情况，问用不用报案，段天拒绝了，说不想破坏了带着朋友逛街的心情；司机也懒得摊事儿，文明他们的方向后直接开车把他们送了过去。 这下好，先前还一大车乘客，转眼间变成了几个人的专车；三个人在一家大商场前下车，就往里面走。 几个人的相互距离发生了大变化：段天经过这件事，对赵姐有些鄙夷，不再言语，只是带着她们往里面走；赵姐则自感惭愧，也不使劲儿抱着段天的胳膊了，有些失落，又带着思索走在旁边；倒是楚楚，觉得段天能为了自己拼命，正是自己要的那个人，悄悄地挽住了段天的手臂…… 段天穿着大叔的衣服，有些破旧和沧桑的感觉，和大城市现代化商场之间有了较大的距离；楚楚和他一样，渔家女的打扮也和这里格格不入，只有赵姐打衣着打扮还过得去，因此走在大门处时，几个从里面出来的人急忙靠在赵姐的方向，远远地离开了段天和楚楚这边。 段天也不介意，大咧咧地往里面走。 一层就是金银珠宝行，还有几家服装展厅，段天毫不犹豫地被楚楚挽着手臂走进了金银珠宝行。 里面的人并不多，尤其段天看的高档品区顾客更是寥寥无几，服务员凑在一起聊天呢；远远地看到段天和楚楚，一个服务员立刻迎了过来，刚要介绍几句什么，仔细看看他们的装束，要说出口的话突然变了个强调，冷冷地道：“几位随便看看吧！” 说完摆弄起了手机。 楚楚不在意，本来就是过来看看的，自己包里被段天夺回来的钱才几百块，听人家说这里每一件东西动辄都几千几万的，拿什么买？ 段天心里有气，知道服务员这是看人下菜碟了，不看金银首饰而是盯着服务员看；直到她摆弄手机有些累了抬头，才问道：“导购，能给介绍一下吗？” 服务员被他刀一般的眼神吓得一个愣神儿，瞬即恢复了正常道：“这是本店最贵的首饰区，如果您要买几件平时佩戴的首饰，到那边的打折区也很好的——” 段天立刻截住她的话，大声道：“这里的首饰平时不能佩戴吗？怎么，你怕我们买不起？” 服务员嘴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您可以看看这里，当那边打折区的更实用些，其实——” 她嘴里是这么说的，眼神却告诉段天，她就是觉得他买不起！ 段天看着她，又看看自己的衣服，笑了。 “美女，你认为我买不起是吧？也不怪你，我这身穿戴——换做是我，也会觉得你买不起！不过没问题，我提一个人，他会安排人来给我付账你信不信？” 服务员也笑了，但不是开心地笑，而是可怜地笑，她觉得段天不仅穿戴有问题，精神也有问题；他说的没错，很多人可能会提一个人替他买单，还有一些人不用提别人，他自己就是通行证，就可以随便拿走东西不用付钱的。 但面前这位，怎么看也不像其中的任何一种，唯一像的，就是他精神有问题，像个精神病患者。 因此她的笑不是由衷的、赞美的笑，而是可怜的、勉强的笑，然后轻声道：“先生，您要找谁来买单呢？”语气中充满了奚落。 “李政军，你知道吧？” 服务员想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哪个李政军？不会是市长李政军吧？哈哈哈哈——！” 她好像看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而放声大笑，惹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段天却一本正经，认真地答道：“就是他，我给市长打个电话，请他来付账，或者他派人来付账，你看怎么样？” 这句话惊动了附近的好多人，好事者居多，纷纷围过来看起了热闹。 有人看热闹，小服务员更来劲儿了，清朗地笑道：“先生，您要选哪款呢？是先选好了再找市长买单，还是先把市长找来再选啊？” 她把“市长”两个字咬得异常清晰，目的就是让大家伙儿都听清。 赵姐早已从旁边过来了，她是个有心计的人，还知道段天有这个实力，便不动声色地听着；这当儿服务员一问立刻搭腔了：“服务员，我来选！先选后买单！来楚楚妹妹，我们一起选！” 楚楚不傻，听出来服务员的意图了，但她心存善良，不想因为这件事惹更大的风波，便凑过去小声道：“美女，我们不选了，你招呼别的客人好吗？——段大哥，我们别买了，看看别的东西不好吗？” 对待别人，尤其是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段天就想一柄出鞘了利剑般，毫不退让，锋芒毕露；但面对楚楚，他厉害不起来，听了她的话立刻柔声答道：“楚楚，没事儿的，不用担心，我也没别的意思，让李市长付款给你买几件首饰，别怕，别担心！” “段大哥，我真的不需要这些首饰，再说了，李市长这么忙，能有时间来给你买首饰吗？” 服务员明白了，段天就是一疯子，这两个女人还算正常，不由冷笑道：“姑娘，如果他真的能请动李市长，你们买吧，买的东西我全买单了！” 段天一瞪眼，又使劲儿眨了几下，惊讶地问道：“我的天，你这么有钱啊？早知道我还找李市长干嘛啊？” “前提是，你、能、找、得、动！”服务员一字一顿地道。 说完把面前的固定电话往段天面前一推，“喏，这有电话，你知道号码吗？不行就打市长办公电话吧，公共对外的！” “好办法，好办法！你打过去吧，我和李市长说！” 服务员自然不敢打，让段天打。 段天问明了号码，当着众多人的面儿开始拨号，一边拨一边问道：“美女，你真有那么多钱吗？我要是给她们两个都选几万的，一个人选十几件儿，上百万啊！” 服务员轻蔑地一笑：“先找市长吧！——怎么放下了？” “占线！” 段天扣上话机，稍等片刻按下免提键，又按下了重播。 还是占线。 如此这番拨了七八遍，一直占线。 这时旁边有人小声道：“这要是被查出来随便拨打市长电话，会不会被批评啊？” 服务员一听着急了，就要把电话抢回去，这次却拨通了！ 她脸色一变，怕担什么责任。 但她的担心多余了，段天已经说上话了。 “请问是李市长吗？哦秘书啊，市长呢？” 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段天继续说道：“我是段天，找市长有点儿事情，他方便接听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在一家商场里，看中了些金银首饰，可手头没钱，就求助市长了……” 那边说的什么还是听不到，包括服务员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个穿一身破渔衣的家伙，竟然真的能调动市长！ 放下电话，段天对服务员说道：“我开始让她们选了啊！楚楚，赵姐，你们选吧，一会儿有人付账！” 服务员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一定后悔极了，干嘛和他叫这个真儿啊！ 段天看着她的样子，笑道：“放心吧，不用你付账！” 服务员还是不能自已，怔怔地看着段天。 段天刚要笑，突然看到远处走过来两个女人，一下子竟愣在了当场，楚楚叫了两遍都没听到。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乡遇故知 过来的人应该是晋瑶和明松雪。 但这次段天不敢确定了，这不是东岭市，是国家最大的城市之一，商场如蛛网般密布，怎么会这么巧合看到她们？ 他仔细看过去，更加确认了，就是晋瑶和明松雪！ 但是，她们怎么来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迎了过去，边走边喊：“晋瑶，明松雪？ 的是你们吗？我的天！” 晋瑶也露出了开心的笑，毫不掩饰地扑了过来，猛地抱住段天喊道：“你个混蛋，在这儿潇洒却害我们担心！” 然后松开他，两只手狠狠地掐在段天的脸上，把整个脸走拽得变形了，还不肯罢休，使劲儿往外拉了几下，才满意地松开，又拍了拍，好像怕拉变形了回不去似的。 明松雪看得捂着嘴窃笑不已。 楚楚不同意了，猛地过来挡在段天身前，大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欺负段大哥？” 晋瑶才看到她，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笑着问段天：“收了吗？” 段天一瞪眼：“你给我闭嘴！楚楚是个好姑娘，我正琢磨给他找个好婆家呢，你说话注意点儿！” 晋瑶一撇嘴，“你给她找个好婆家？我给她找还差不多！” 然后才看向楚楚，点头道：“你好！我叫晋瑶，是你段大哥的朋友，也是他公司的副总；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是段大哥的朋友？还是他的副总？那你，是不是他老婆啊？” 楚楚涉世不深，心里想什么便问什么。 晋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答道：“我不是他老婆，一是我没这个福气，二是他也别做梦娶到我；我们两个上辈子就是敌人、冤家，这辈子更是格格不入，说不上几句话就该吵架了！” “格格不入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你说你们是敌人，刚才为什么抱住段大哥，还拉扯他的脸？” 晋瑶被楚楚这份纯朴和无邪震惊了，一把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小妹妹，格格不入就是说我和他的性格、想法、做事的习惯都相反；刚才抱住他，是因为我听说他遇到了危险，见他好好的，一高兴就抱住了，不过你不用想太多，我就算上去亲他一口也没事儿的，回头我们还是敌人！” 楚楚不能理解，眨了几下眼睛不再说话了。 赵姐看出来了，这两个美女都认识段天，并且能有这样的举动，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密切；看看她们的穿戴，再看看自己，她不由后退了几步。 自己的穿戴在村子里就算最高档的了，虽然自己钱不多，但总想办法弄些钱来，前几天还在一个油面后生那儿弄来了一万块；一万块啊，够村子里的渔家赚上个一年半载的了！ 就这样，花钱弄来的穿戴首饰给了她无比的自信，甚至认为城市里最时髦的穿戴也不过如此了。就是刚才看那些服务员时，心里的优越性还在，那些前来买货的顾客，也没觉得他们的穿戴比自己强多少。 她被晋瑶和明松雪的穿戴惊呆了，不能相信世界上会有颜色如此搭配合理，外观如此夺人眼球的设计；她盯着两个美女看一眼，又看看自己，两相比较后，最后一道心里防线被自己攻破，她泄气了。 这时的她，就想一把将身上的首饰都拔下来，再把衣服都脱下来扔掉，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使劲儿发泄一通。 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是无法比较的大；这就像一个乞丐在和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模特在t台上亮相进行比赛，结果显而易见，已经不用评判了。 晋瑶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楚楚身上，和她详细地聊了起来。 他们聊着，那边观众不同意了，有人问道：“这位先生，你不是说让她们选首饰，等着市长来付账吗？怎么没动静了？” “就是啊，我们等着看呢，还是快点儿选吧！” 段天闻言忙摇手道：“谢谢各位提醒，不过好像不用了，我的副总来了，别说买几件首饰，就是把这家店盘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的话就不盘了，心情不好，我盘下来改成饭店！” 一个观众插话了，“你是大老板吗？有这么大的实力，买几件儿首饰还用找人付账吗？我看你是不是……” “吹牛”两个字他愣是没说出来，但已经很明显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段天也知道自己在吹牛，就算有这笔钱，也没必要跑这儿买下一个商场吧？但牛已经吹了，还能反悔？ 晋瑶很配合，立刻答道：“你们怕我们段总吹牛是吧？好，我这就盘下这个商场，以后再买货，就是我的顾客了！” 说完立刻掏出电话拨号，很快就接通了。 “诸葛先生，麻烦你帮我策划一件事情，段总要盘下sh市的一个商场，叫什么格里达百货连锁的，具体情况我没时间了解，你抓紧办，我在这儿等着呢！” 骗子遍地都是，什么骗法儿都有，几个电话想博得别人的信任，是没那么简单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因此有更多的人围过来要看热闹。 楚楚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觉得现场紧张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身子也微微发颤，不知不觉间贴在段天身边，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 服务员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不禁看向身边的同事和这个大厅，仿佛这里已经被段天买下，她被立刻辞退了。 但还是有人不肯相信，窃窃私语起来。 “他好像有些来头，真要盘下这个店呢！” “笑话！你以为他是富二代吗？你看过哪个富二代穿得破破烂烂的？这商场六七层大楼，位置又这么好，没有上亿的资金能盘下来？看热闹吧！” “也是！别说多少钱盘下来，一天的开支多少钱？好几百服务员，一天的开支就得十几万！” …… 外面又进来一伙儿人，在众人没注意的情况下悄悄靠近了。 晋瑶面对着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脸色就是一变，小声道：“别买了，有人买你信不？” 段天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人来了，急回头看去，却觉得突然扭了脖子，再也转不动了。 进来的是唐宋和周心融他们！ 这怎么？ 世界这么小吗？就在这么略显尴尬的场面下他们怎么来了？ 但他乡遇故知，应该是一件好事儿啊，不能在外人眼里看出来，这些来自同一个外地的人之间有什么不和吧？ 主意打定，他快步迎了上去，门面春风地道：“唐总？您也在这里啊，太巧了！来，快来看看，我正要选几件首饰呢，来！” 然后转向周心融，同样笑道：“周总，您也来了，快，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来，里面聊！” 周心融“哦”了一声，没什么动作。 唐宋明白段天的想法，笑呵呵地答应了一声，看向晋瑶和明松雪，微微躬身行礼，道：“两位美女也来了，太好了，是二位选首饰吗？买什么，我付账好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想不到这个外表渔民装扮的家伙竟有这么大的能量，更坚定了他们看热闹的想法。 楼上下来一位戴着眼镜的胖子，边走边大声问道：“哪位是晋总？哪位是晋总？” 晋瑶应声过去了。 “晋总您好！我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我叫孙刚；刚才您的收购方案已经传给我了，不过我这里有些难题，就是商场现在处于亏损经营状态，还有些外债没有结清，现在您收购的话，可能对您的公司有也压力，您看——” “算了，这个问题不是一朝就能解决的！我看好的是这个商场的位置，它的客源一定非常稳定，后期发展潜力无限啊！这样吧，我们可以先签订一份意向性协议，回头再详细研究收购的事儿，好吧？” 唐宋立刻听出了味道，几步走过来插话问道：“晋总，又要有什么大手笔啊？” 晋瑶看看唐宋，立刻笑道：“唐总，小事儿，小事儿一桩！我想和这家商场搞一个合作，——生意太小了，不能入您唐总的法眼，还是别说了，免得您笑话！” 唐宋更觉得这里有文章，再也不肯离开晋瑶和这位孙刚的身边，恐怕有什么大举动瞒住自己。 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复杂的事情，楚楚已经承受不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拉着段天的手的，缩在后面不敢靠前，恐怕别人看到自己。 这个场面不能再持续下去了，晋瑶开始把话题拉回来，大声道：“各位，不用再看热闹了，各位能聚到这里也是缘分，相信我们的捧场，这商场必定更火！我们改日再聚好吧？” 穿戴比别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说话又如此得体，她已经在无形中树立了威信，话音落下，人群开始慢慢散去了。 剩下这些来自东岭市的熟人了，唐宋开始算计起来：自己这边三个人，周心融表面上和自己一伙儿的，但她和段天之间的关系，是大家都知道的，只剩下一个女子，周心融的财务科长还是自己人，纯粹的自己人了。 其余的都是段天的人，晋瑶、明松雪、那个楚楚，一个叫不上名的女子，甚至商场的负责人，他们的声势远远超过了自己。 这样的局面，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心里开始难受了。 晋瑶则继续化解尴尬，拉住楚楚的手道：“楚楚妹妹，来，我给你选几件儿衣服好不好？” 楚楚都说不出话了，紧张地看向段天，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把握自己了，连一向信任的段天也不再是自己的依靠，身不由己地跟着走，头脑中却混沌一片。 这样的心态下，连续试了十几件衣服，她都穿着不舒服。 晋瑶无奈了，拉过明松雪道：“明设计师，看你的吧，我无能为力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明松雪的金剪刀 到来的这些人都是东岭市的精英，一言一行多具备大家风范，给这家商场平添了许多光彩；尤其是明松雪和晋瑶的穿戴打扮，更吸引了成片的目光，她们带着楚楚选衣服，后面自动跟着很多人。 这引起了连锁效应，本来就是大商场，人们的心理又都是对好奇的事物感兴趣，不弄个明白不会罢休；结果越来越多的人聚在她们后面，使得保安部不得不加派人手，连导购都觉得脸上有光了。 明松雪看看楚楚的衣服，知道晋瑶的选择并没有错，因为她的眼光并不比自己差；但选了十几件儿都不如意，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她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楚楚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场面太闹了？而你习惯于一个人，或者和父亲静静地坐在海边？” 楚楚一下子找到了知心人，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我不知道；我就喜欢穿自己这身衣服，别的都不喜欢！” 明松雪轻松地一笑：“我知道了，楚楚，我们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回去了，你看好吧？” “立刻吗？” “不，是很短的时间；就是说，你要配合我做几个动作，让我熟悉你！” 拉住楚楚的手，两个人向一家高档服装区走去。 后面跟着数不清的观众，但唐宋不见了，他去找那个负责人谈了，恐怕收购这家商场的计划被别人抢了先。 “楚楚，这件衣服，你摸摸，感觉习惯吗？” 楚楚依言摸一下，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有剪刀吗？” 明松雪问导购。 导购已经，急忙用力摇头：“没有，这个真没有！” 明松雪一笑，“那就用我的吧！” 明大设计师亲自动手，要把这崭新的衣服剪了？段天不由瞪大了眼睛。 更令他称奇的是，明松雪从挎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晋瑶自愿打下手接过盒子打开。 明松雪竟从里面拿出一把黄灿灿的剪刀来！ 一时光芒四射，剪刀的几个位置还嵌着宝石呢！ “明设计师，这不会是金的吧？”晋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把剪刀。 明松雪点点头：“正是金子做的，是三个九的金子，外面镀上镍铬加强强度，剪刃用高强合金做的；再镶嵌上一些东方的传统珠宝，就做成了，晋瑶，我可是第一次把它拿出来用，你可别打它的主意哦！” “我的大小姐，我又不是裁缝，怎么会打它的主意？你倒是小心点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施展手艺，不怕有人打你的主意吗？” 明松雪微微一笑：“我不怕；因为我现在心里一片空灵，谁也打不得我的主意！” 晋瑶不再说话，说起来一定就是个没完没了。 明松雪看看服务员，“记住价格，不用打折。” 然后看看楚楚的身子，笑道：“楚楚，我能拥抱你一下吗？” 楚楚点点头。 明松雪上前抱住了她，前后左右摸索了一阵，上下比量一会儿，“可以了，晋瑶，你带楚楚姑娘下去找个人少的地方休息，半小时就好！” “不用的，明设计师，我还是在你身边的好；你忙吧，我就在这儿看着！” 明松雪不再多言，提起金剪子上去就开始剪，把一件好好的高端时装剪成了好多片儿，然后看着楚楚的打扮，再去找另外的衣服剪，边剪边道：“导购，麻烦你记住了价格哦！” 五六件高级时装就这样，在十来分钟内被剪碎了，扔了一大半儿，剩下的小部分留在手里，问道：“哪里有机器？” 导购都傻了，闻言指着楼角处，却说不出话来。 被剪的时装，哪件儿不值五千八千的？最贵的超过了一万！就这样，被咔咔一顿剪子剪碎了？有钱人看到过，奢侈的做法也有，但这种奢侈方法还真是平生第一遭！不光是导购，就是观众，也一个个瞪着眼睛不明究以。 导购不敢怠慢，因为稍慢一步，那边“咔嚓”剪碎一件儿衣服，这边没跟上去挂单，好，七八千甚至上万块钱，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她捏着一大堆单子跟在后面，恐怕明松雪一个不留神跑了，可就麻烦了。 但明松雪考虑的不是这个，她担心这里的机器性能不行，难以做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到楼角看到了，面积不大的地方摆着好几台机器，每台机器旁都有一个阿姨。 明松雪把一大堆剪下来的布块儿放在平台上，开始观察机器。 “呦！这是闹的哪出儿啊？摆这么一大堆布角，封口袋吗？”一个阿姨开起了玩笑。 但当她看到导购小王儿也跟在后面，立刻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问道：“小王儿，你怎么也跟来了？”紧接着她看到了后面的人群，更加不明白了，刚才的玩笑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王儿没回答，明松雪说话了：“阿姨，这几台机器我都要用，您看，能帮这个忙吗？” “行啊，我们把机器摆这儿，不就是做活赚钱的吗？说吧，怎么干？” 明松雪摇摇头：“阿姨，我得自己来。” “自己，来？”阿姨瞪大了眼睛，却已经看到了明松雪手中的黄金剪刀。 “你？这是？”她被金光闪闪的剪刀震惊了。 “阿姨，没有尺寸，没有固定的设计样式，我只能自己来了；借用机器用一下，钱不会少给的，好吧？” “你，剪刀倒是不错，镀金的吧？这缝纫功夫需要技术的，你，行吗？” 明松雪淡淡一笑：“阿姨，我没问题，您的人帮我穿针引线，没问题吧？” “没问题！等你忙不过来，或者有弄不好的地方，我们会帮忙的！” “谢谢！” 旁边一个阿姨插话道：“姑娘，你的剪刀如果是镀金的，估计也不快了，我看你的手更是一个茧子都没有，还能使用机器做衣服？别闹了，你说我们做吧！” 明松雪又是淡淡一笑：“阿姨放心吧，我应付得来！” “说说吧，我们穿什么线？引什么针？” “平缝机引藏蓝线大针，包缝机引红线小针，这台手剪刀不用放到一边，绣花的粉线准备好，手工绣花我自己来。” “不对吧，姑娘！我一看就知道，你在这方面还不够专业，这样怎么行？你这布料应该用小针平缝才对啊！” 阿姨的语气中带着嘲笑。 “阿姨，这不用，布料具体用什么线，看的不是布料的材质，而是衣服用的环境，对吧？” “环境？姑娘这你就错了，布料本来就是配针的，和环境怎么会有关系？姐几个，是吧？” 旁边的几个阿姨一同点头。 明松雪摇头道：“阿姨，那您研究过吗，如果丝绸料的衣服穿在沙漠中，应该用什么针，什么线？” “还是丝线呗！小针密密地缝上，结实嘛！” “阿姨，沙漠中风大，空气干燥，对衣服的撕裂力量强，如果用丝线小针缝丝绸，要比大针棉线的寿命短一倍以上，您想想是不是？” “哎，这个是，太是了，我就有这方面的教训！多了不说，这位美女说的完全正确！” 说话的是商场的一个保安，他肯定不是明松雪的托儿，阿姨知道。 这下她没话说了，一努嘴示意姐妹们按明松雪的话来。 明松雪把剪好的布块儿放在包缝机上，先飞快地封好边儿；这个动作并不是很快，但能看出来极其熟练；阿姨们有些佩服了。 接着把它们放在平缝机上，开始拼接。 她的动作突然加快，没有比划准备的过程，布块上去直接缝纫，动作越来越快，看得几个阿姨愣住了，开始时轻蔑的神态早已收起，剩下的就是目瞪口到了。 但她们根本就看不出来明松雪在做什么，只觉得布块翻飞，就像一位武艺高超的将军驰骋在疆场，冲入敌军阵营如入无人之境般。 在大家张口结舌中，她离开了平缝机在打扣机上装扣子，最后用剪刀把剩下的布条剪开，又熟练地改成了几个缝制好的布条，里外抖了抖，衣服做成了。 晋瑶看看手机，从开始做到做完，十七分钟。 阿姨们彻底服了，但她们还不能相信，为首的问道：“姑，姑娘，你做的什么啊？我们几个眼花，没看出来呢？” “阿姨，这是替在海中捕鱼的姑娘设计的；当然她完全可以穿到任何位置，就是国际最大的时装舞台，她同样可以穿去！” 阿姨们不敢不信了，尽管心里兀自有些不信。 “来，楚楚妹妹，你穿上试试！” 楚楚脸蛋儿红红的，扭捏着不知道该怎么穿。 明松雪拿着衣服，很顺利地替她套上了。 然后她摘下了自己的项链给她戴上，拿出梳子替她梳理好长发，再把自己的发卡拿下来给她戴上。 人群立刻静极了。 “哗——” 一阵热烈的掌声突然爆发出来，引得远处的顾客纷纷过来观看。 半小时的时间，楚楚从一个穿戴打扮普通的渔家女，变成了一个完全可以上t台和众模特媲美的美女！并且那些美女应该和她有差距，很大的差距！ 晋瑶也傻眼了，没想到明松雪竟有如此真刀真枪的本领！ 楚楚的衣服没脱下来就穿上了这套，不松不紧，非常之匀称；更奇的是，里面的衣服几乎没露出来，里外的衣服样式完全一样！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小时五万 楚楚的惊天变化，段天并没有吃惊，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够想象得到楚楚经过打扮后的样子；使他吃惊的明松雪，这份功夫，这把金剪刀上下翻飞的情景，映着她的从容不迫，他不会忘记的。 现在的楚楚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这个现场裁剪缝衣的举动，同样惊动了商场的老总，——那位负责人不过是管理高层，老总才是幕后的老板。 “各位，各位，听我说一句，听我说一句！” 见大家不再往前涌，他才大声道：“各位，我是商场的经理、投资人，感谢各位今天的光临！刚才下面人和我说了，这位姑娘的衣服是拼接了我们商场价值八万块钱的衣服才做成的，但我要告诉大家，这钱我不要了！如果这位姑娘愿意的话，她可以穿着这身衣服在商场里来回走动当模特，一个小时我给报酬五万！不过不用像模特那样走，正常转转就可以的，姑娘，你愿意吗？” “一个小时多少？” “五万！”下面有人大声答道。 楚楚不相信，又问了老板一次，“老板，你说多少？” “五万，一分都不会少的！” “好，我同意！” 这次段天愣住了，她知道楚楚的性格，很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待着，这么快就有变化了？就是为这五万块钱？ 急忙过去问道：“楚楚，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不用答应他的！” “不愿意也干！一小时五万，一天五万我都干，这么多钱哪，我站两个小时，就不用出海打鱼了，父亲的腰疼病就不会再犯了，多好啊！”楚楚小声答道，眼中全是笑意。 “楚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十万哪，也能给你更多！你不是不喜欢这地方吗？” “段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但你给的钱毕竟是你的，我就在这里站一个小时，就能得到五万块钱，这是赚来的；能赚钱为什么还去要？” 说完对老板大声道：“老板，我答应你了！不过我想知道，我能站多长时间？” 老板被她的这份朴实无华感动了，伸出两个指头道：“你可以站两天，每天六个小时！但你最好能帮我促销一下，打出商场的知名度来！” 楚楚一听，立刻为难了，“老板，我不会这么做啊！” “没问题，楚楚，我可以帮你，放心地答应吧！”明松雪在旁答道。 有她的帮忙，楚楚还怕什么？ 老板为了加大这次“服装展”的宣传力度，重新安排了时间，让楚楚和众人一起休息娱乐去，所有的费用他全包了，但楚楚展示的时间要换在第二天，给他半天的宣传准备时间。 赵姐凑过来了。 她看到了明松雪的表现，知道这是一个大牌儿人物；但就这样的大牌儿人物，还对段天陪着笑脸；晋瑶看都不愿意看别人一眼，却满眼里都是段天。 这样的两个女人，还都这样对段天，自己之前的做法，好像有些开玩笑了！ 段天不愿意伤自己过多，才没有直接把自己的做法揭出来；以这两个女人的能力，不难判断出自己是在威胁段天，她们要对付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 自己却还以为切中了段天的要害，要以这点儿小把戏威胁他，呵呵，太幼稚了！ 她更加佩服段天的沉着，也对他宽阔的胸襟更加向往，但自己和这些女子的差距，是无法比拟的；看来不能这么办了，要攀住这棵大树，不能太心切，也不能使用那些个歪门邪道了。 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她替自己规划了一个方案，准备从楚楚身上做文章。 但要接近这些女人，就不能让她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慢慢退了下去。 不知不觉间，她换下了自以为可以压倒所有女人的衣服，忍痛花钱，买了一套简单朴素的服装；又摘下了所有的首饰，把头发简单梳理一下，回来了。 她的举动，没有谁注意，因为周围的观众太多了；她直接来到楚楚身边时，才引起大家的注意。 这次她的表现引起了注意。 第一个做出强烈反应的就是楚楚。 “赵姐，你怎么这样了？刚才那些漂亮的衣服呢？你的头饰，首饰怎么都不见了？你这是要干嘛啊？” “楚楚，看到这些大设计师的作品，我才知道自己错了，非常错；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改变，不再随便穿戴了，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好吗？” “赵姐，你怎么想是你心里的变化问题，但我总觉得，你以前特漂亮，现在怎么改了啊？” 晋瑶和明松雪是什么人？一听她们的对话就知道了，这赵姐应该非常爱打扮，但看到楚楚今天的变化，不禁有自惭形秽的感觉，才换了装束；这样做的目的太明确了，就是要靠近这些人，想从中受益。 两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会意地一笑，不参与楚楚和赵姐之间的事儿；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最终她会说出来的。 不用等在商场了，老板已经安排好食宿，大家可以去了。 一行人，只有段天一个男人，剩下几乎全是顶级的美女；尤其是楚楚，一身渔装却丝毫不减女性魅力，更是因为这身特殊的服装而吸引了更多的眼球，把晋瑶和明松雪都盖下去了。 晋瑶多了个心眼儿，专门研究跟在一旁的赵姐。 一路上，这赵姐没有丝毫的怯场，没有因为大家都穿得如此高雅，唯独自己一身朴素装束而自卑；相反很兴奋的样子替楚楚拿着那身换下来的旧衣服。 “这女子心机极重，要么就是全心全意想跟着大家混，要么就是把自己隐藏得极深；但不论怎么样，你一个人，能把我们这个团队搅乱吗？” 她并没有太在意，只要赵姐愿意，让她跟着大家混好了。 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预料。 大家来到宾馆后，分配怎么住时赵姐一句话都没有，怎么安排就怎么是，最终她还是和楚楚被安排到了一个房间；晋瑶和明松雪一个房间，段天是唯一的男性，独占一个房间。 吃饭时，赵姐的表现和刚才有了大幅变化。 把大家都让到里面，挨个替大家把背包、衣服放好，然后坐在外面，平时所说的“菜道”上，分发筷子，替大家倒酒和饮料，热情地招呼服务员上菜，等等。 这些，在公司的招待宴会上，是专业服务员所做的事情；这里的专门服务员被她替代了。 而吃饭时，却又像一个大家闺秀般，对各道菜肴浅尝辄止。 段天心里异常复杂。 自己不顾一切地来保护周心融，却连续遇险，现在晋瑶和明松雪不远千里来找自己，找到自己后高兴无比，自己说什么？ 举着杯子，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问出一句话来：“晋瑶，你们是怎么来的啊？要不是这么巧遇上，我们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见面，真是心有灵犀呀！” “得得得！你先别和我心有灵犀，我们怎么来的？现在要找你的人不只是我们吧？现在你段天该名满天下了，自己还不知道吗？” “名满天下？也就 你晋瑶能想出来这个词儿！” “大名人儿段天，你还不知道吗？那个让天下人都疯了似的想见到的魔鬼岛，无数求财的人做梦都想找到却不能如愿、最终他们中的很多含恨离开世界，结果却被你发现了，虽然没有媒体正式报到，但有时候小道消息比媒体还快，紫龙珊瑚冲现世界的消息满天飞了！这些我们不动心，因为毕竟是小道消息，但传说你段天少爷遇到危险生死未卜，我们还能坐稳吗？” 狠狠地剜了段天一眼，她还是觉得不解气，上前狠掐了他一把。 楚楚立刻急了，皱着眉道：“你干什么？” 晋瑶一缩脖，“对不起，我对他有些生气才激动的！” 晋瑶道歉后，冲段天做了个鬼脸儿。 楚楚不做声了。 段天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地坐着了，站起身来举着酒杯，道：“各位，尤其是晋瑶和明设计师，我对自己的举动道歉，这次出来的匆忙些，想必二位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吧？我段天不是为了钱而忘记朋友的人！” 晋瑶笑得浑身乱颤：“那你是为了什么而忘记朋友的人？不用说就明白了吧？” 楚楚再次不高兴了，站起身来道：“这位姐姐，你和段大哥说话时，能不能文明点儿？” 晋瑶立刻止住了笑，一个劲儿地点头。 她心里却无比的难过。 同样是女人，同样面对这么一个男人，人家心里想着什么就敢说什么，见有人对他不礼貌就敢大声阻止，甚至毫不犹豫地反抗；自己呢？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却要装出和他不会有任何关系的样子，却要一再地表示自己和段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不说话了，但表面上一再向楚楚道歉，把话题转移开，问段天关于魔鬼岛的事儿。 提到这个，段天有话说了，凭借自己超强的记忆开始讲述整个过程，就连那几个警察是怎么自相残杀的都说了出来，惹得大家一阵唾骂；聊得挺起劲儿的，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魏大叔他们正满世界地找他们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此一时彼一时 话题从魔鬼岛说到了警察的自相残杀，又说到了段天以一敌四揭出那个绑架团伙儿，晋瑶才扯到了正题上。 “段天，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我们也不用再重复了，我想知道的是，先前明明看到她了，怎么不说句话？” “啊，这个啊，说话了，怎么没说？我打招呼了！” “哈！你大老远跑过来跟着人家，不会就为了见面时打个招呼吧？怎么样，人家领不领情啊？” 段天才正色起来，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无所谓领不领情，她挺好的，不就比什么都好吗？” 可能，这就是一种爱吧？有些爱就是这样，当你想抓紧它时，它会从你的指缝间溜走，而当它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能又没在意它。 段天现在就有这个感觉，明松雪那阵子疯了似的要给自己当丫鬟，还说任凭自己怎么样她都同意；而自己呢，清高地觉得自己有司马小婉，为了对得起小婉不会再爱上别人，哪怕多看一眼都觉得惭愧。 但见到人家剪刀翻飞，顷刻间成就一套夺人眼球的渔家女服装，却又觉得明松雪太可爱了，如果能整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尽管这些想法是潜意识下的，是不能说出来或者做出什么的，毕竟爱美之心不曾泯灭。 现在人家明松雪已经不再多看自己一眼，举手投足间俨然一股大家风范，和那时的她判若两人；段天知道了，她一定是经过了治疗，彻底恢复到了以前的自信，不会再向前日那样疯了般地要当自己的丫鬟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想着，不由得走了神儿。 晋瑶看出来了，用筷子敲敲碗，大声提醒道：“溜号了啊！” 段天才回过神儿，晋瑶不会知道他走神儿的方向却是在明松雪身上。 这时的明松雪，注意力都在楚楚身上，对楚楚的变化感到惊奇，也对自己刚才的神来之作非常满意；于是她有了新的想法。 “楚楚妹妹，你的身材，你的长相都是万里挑一的，哦不姐姐说错了，是十万百万里挑一的！你有兴趣和姐姐一起做事业吗？” 楚楚看向了段天。 段天正一本正经地和晋瑶说话，她便低头想了几秒钟，问道：“姐姐，你说的做事业，是做什么事业啊？” “就是我来设计服装，你把它们穿出去给人家看，然后得到服装生产厂家的订单，我们就可以赚钱了！” “那，能赚多少啊？比我明天在商场里面站一天，再加上后天一天赚的还多吗？” 明松雪肯定地点点头：“一定多，要比那个多几百倍上千倍！” “啊？那不是要赚到几千万上亿了吗？” “没问题，赚到上亿并不是难事儿，只要我们肯努力！” “那可是好事儿！不过姐姐，我听说女人一出名，也就会带来很多问题，比如说什么幕后的老板威胁，流氓组织什么的，如果我们遇到那样的问题，可怎么办啊？” “问你段大哥，他有办法的！” 段天正和晋瑶说话呢。 晋瑶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看到她了，她也安全了，把她带回去算了！” “哦不，不能，她就是管我叫段大哥，刚才那金剪刀很快就裁剪出一套那么漂亮的衣服，太厉害了！” 晋瑶才感觉到，感情自己这半天就当陪衬了，段天的心根本就没放在自己这儿！ 再看过去，楚楚和明松雪两大美女紧挨着坐在那里，真是美景无边，换做谁都无法把眼神拉回来的；段天真的已经不错了，还能听到自己说什么，不过早已走神儿了！ “喂，你说哪儿去了？我说的不是她们，是——” 她凑到段天耳边，小声道：“周-心-融！” 段天一惊，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赔笑道：“你看看我，失态失态！” “行了，这就不错了！换个人哈喇子早就淌一地了！” 正赶上明松雪说完那句话，楚楚转过脸来，问道：“段大哥，我要和姐姐一起做事业，你看行吗？我怕遇到坏人，姐姐说找你！” “楚楚，事业是可以做的，完全可以啊！其实就算我们不去做事业，同样也会遇到坏人的，做事业还是有坏人，这说明什么？坏人一直存在，他们不分什么等级，老百姓有老百姓中的坏人，当官儿的有当官儿的坏人，做事业，同样有做事业的坏人！只要我们把心方正，不去得到那些不该得到的利益，不该赚的钱不赚，就没有问题；但有些坏人可能不管你怎么样，就想坏你，找我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段大哥，不论我做什么样的事业，你都能保护我吗？你都会一直保护在我身边吗？” 这话一出口，段天无法回答了；答应吧，明摆着自己做不到，不答应吧，她又会失去信心的。 “楚楚，你放心吧，就算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也会保证你的安全的！”想了片刻，段天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但楚楚并不买账，大声问道：“段大哥，你对我不好了吗？为什么你不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呢？” 这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表现。 没有段天保护时，她可以保护自己，可以替父亲分忧，俨然是家中的主心骨；父亲都以她为荣，有什么事情都和她商量。 现在可好，有了段天的保护，她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强大，只觉得不能离开这个保护。 晋瑶朝段天一挤眼，段天脸上一阵发热。 晋瑶在旁插话道：“楚楚姑娘，你就放心吧，段大哥会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不过有个问题，如果还有别的女孩子，或者别的女人也需要段大哥的保护，她们也离不开段大哥，该怎么办呢？” 话题过于尖锐，也过于敏感，只有晋瑶这样的人能说得出来。 并且她的话含义深刻，“别的女孩子”无可挑剔，“别的女人”是什么概念？年龄、身体情况、和段天的关系，都是未知数；这“别的女人”也不会是别人，只有司马小婉无疑。 段天登时觉得心里一颤，急忙看向晋瑶，她并未在意，继续说道：“楚楚，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楚楚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出现这个问题，不由问段天道：“段大哥，你身边有那样的女孩子，或者别的女人吗？” 段天更窘迫了，瞪了一眼晋瑶，道：“楚楚，段大哥会保护你的；毕竟我无法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不是？” 和司马小婉比起来，这些人，包括周心融在内，都不能让段天轻易放弃；她才是他心中的“别的女人”，这一点晋瑶并没说错。 楚楚立刻有些不高兴，低头想了一下，问道：“段大哥，如果有那样的女人，或者那样的女孩子，你告诉我，我和她们说去！她们不能离开你，我更不能离开你！” 太直接了，晋瑶一条大拇指：“楚楚姑娘好样的！段大哥答应保护你了，他不应该食言，是吧？” 段天真想上去给她几个耳光！ “晋瑶，你少在那儿挑拨！” 目的达到，晋瑶得以地晃了几下，对楚楚道：“楚楚妹妹，你不用担心；自古女人就能顶半边天，为什么非要段大哥保护？我们自己同样可以保护自己！你看看我，身边没有段大哥那样的男人保护，不还是同样过得很好？谁敢欺负我？” 楚楚眨了几下眼，轻轻摇头道：“晋瑶姐姐，我和你不一样，我需要段大哥的保护；不光是因为他是大男人，更因为我救过他的命，他也救过我的命，我们两个前生就注定的，他睡在我的床上，我们——” “楚楚，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来？”晋瑶急忙打住。 段天急了，“不是她说的那样儿，楚楚，你把问题说清楚了啊，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晋瑶姐姐不让说。”楚楚有些为难。 “你说吧，晋瑶让的！” “晋瑶姐姐，段大哥真的谁我床上了，晚上我们一起——” “楚楚，这些话不能说，不能说！说别的好吗？” 段天更着急了，直接向晋瑶说道：“晋瑶，你就让她说完了不行吗？楚楚，我睡你床上后，我们怎么样了？” 说完拍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也这么笨了？晋瑶，我和你说吧，其实我和楚楚是睡一个屋了，不过我们之间——” “段天，我可不想听别人隐私，你还是别说了！”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楚，快告诉她——” “我明白了，晋瑶姐姐你误会了，每天晚上段大哥先躺下，他脱下衣服后一边都是我替他叠起来，怕累着他啊！然后我才把自己的衣服——” “楚楚，你这是干什么？这些话不能说，你为什么偏要说？” 楚楚愣住了，一脸的无辜，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赵姐在旁暗暗笑了，还说自己和段天之间是清白的，看看，不用问自己都要抢着往外说！ 看来这两个大美女也有走眼的时候啊，我的计策还要继续施展，不信这段天不就范！他虽然有些花痴，但我就要你这样，让你乖乖地听我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大家几乎同时看向了角落上挂着的电视。 一则启示出现了。 段天，看到这则启示请立刻回电话，我是魏长军！ 连续播放了五次。 “段大哥，找你的吗？” “是的，就是找我的！快帮我记下号码，魏大哥一定遇到问题了！” “帮你记下号码？大哥，你用半个耳朵都能记住，还问我们？” 段天恨恨地瞪她一眼，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电话。 第二百八十七章 魏大哥讲的故事 “魏大哥，我是段天，什么情况这么严重啊？” 段天没觉得问题有多严重，带着玩笑的口吻问道。 “出事儿了老弟，紫龙珊瑚被人弄走了！” 段天一惊，从未有过的慌乱站起来，弄倒了桌子上的东西，“紫龙珊瑚不见了，我得过去看看！” 楚楚一听也着急了，跟着站起来问道：“他们在哪儿？” 段天才想起来，刚才急着挂掉电话，却忘了问魏大哥在哪儿。 晋瑶已经再次把电话打了回去，“魏大哥，你在哪儿？我们这就过去，我和段天在一起！” “快过来吧，就在海边，他知道的那个码头！” “段天，魏大哥说你知道那个码头，我们过去吧！” 饭吃了一半儿，不饱不饿的，大家放下筷子出来，分乘两辆车子向码头赶去。 魏大哥坐在码头的台阶上，一瞬不瞬地看向大海深处，没有丝毫的失落感，倒像是欣赏海上的美景。 “魏大哥，什么情况？”段天小声问道。 “那东西就放在我身边的，只这么一功夫就不见了，你说怪事儿不？”魏长军笑着答道。 “大哥，我都急得不行了，这怎么，好像丢的不是你的东西呢？”段天着急地问道。 “哈哈，老弟，这你就不对了！别说丢了这东西，就是更重要更珍贵的东西丢了，我们就着急吗？急不解决问题，要解决问题的，是要先稳住，不是吗？来——” 嘿！他身边居然还放着一个小酒瓶子！ “大哥，这再不着急，也不至于喝酒吧？喝酒容易使人反应迟钝的！” “因人而异！我不这样，遇到问题先少喝点儿，反而能更加清醒，来两口，你也会有同感的，来吧——” 他把酒瓶儿递了过来。 段天无奈，值得压住急切的心态，耐着性子接过酒瓶儿，小饮了一口。 顿时一股温润、醇香的感觉深入喉咙，这酒的味道太棒了！ “大哥，这什么酒啊？” “当然是好酒了！大哥我别的爱好真的不多，就两样：古董、酒。” “那就是说，在你心里，古董比酒的地位还要高吧？” “可以这么说，不然我就要说酒、古董了！” 段天还是很吃惊，看看周围的人，都面朝大海呢，不由问道：“大哥，古董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那你还这么镇定，我可真是佩服极了！” “老弟，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你年轻反应快，说不定听过后就能找到线索呢！” “魏大哥，我们还是先报警，然后警察根据我们提供的情况抓紧找到凶手，时间越短，警察越能找到线索，对吧？” 段天说的没问题，但魏大哥不同意。 “老弟，你告诉警察说丢了紫龙珊瑚，里面还有一颗稀世珍宝蓝宝珍珠，有人信吗？我为了这事儿没少解释，却没有谁听得进去；再报警的话，警察先不信了，还怎么破案？” “大哥，先前不是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吗？你已经把蓝宝塞进了珊瑚里面，珊瑚也出现了变化，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 “老弟，如果没看到，没在现场亲眼目睹，别人说你会信吗？恐怕在场看到的人都被说成疯子，神经病也有可能！” 段天说不过他，笑道：“大哥，你还是讲故事吧！” “好，那我就讲个故事！小丫头们，你们也过来听听，我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来！” 也不待大家围过来，他就讲开了。 “我和哥几个回去住了，就把这紫龙珊瑚放在我的房间；我和张力住一间房，在里面，李岩和王富贵儿住我们的外间，本来这么安排挺安全的，我们几个也就放心地住下了。” 张力就站在旁边，听了这话接着道：“段老弟，你说这样安排，外面房间有李岩和王富贵儿，我和魏大哥住一起；这么大的宾馆，楼下有保安，楼上有监控，紫龙珊瑚就不见了！” 晋瑶反应极快，问道：“什么紫龙珊瑚，能说说是什么样的吗？” “姐姐，我看到了，我和你说！这紫龙珊瑚就是一条真龙！是魏大哥从魔鬼岛得到的，拿回来后和段大哥得到的那颗蓝宝珍珠合在一起，就像活了一样，太神奇了！” “有当时的视频吗？”晋瑶看向段天。 段天摇摇头。 “没有视频？现场不是有很多人，还有媒体记者吗？都没拍照吗？”晋瑶觉得奇怪。 “具体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手头没有，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暂时没有，不过我倒是觉得大哥的故事好像还没讲完吧？我建议回宾馆讲吧，现场将故事，带入性很强的。” 大家又转移到了宾馆。 魏大哥他们住的是第七层，五六十米长的走廊一片寂静，没有人随便走动。大家从楼梯处走到尽头，也不过看到一个服务员，礼貌地向大家行礼有忙活去了。 “看看吧，这就是我的房间！”在房间门口，魏大哥向大家解释，然后打开门进去了。 里面的一切都整整齐齐的，感觉这里不曾有过一件稀世珍器，也不曾有过珍宝丢失的历史。 魏大哥打开衣柜门，指向底面，道：“那紫龙珊瑚就放在这里，我和张力躺了一会儿，说出去喝一口，就叫上了他们两个，结果回来时发现，它不见了。” 说完，他向晋瑶一摊手。 晋瑶面无表情，问道：“魏大哥，故事好像还没到精彩之处啊！” “是的，故事才要来到；我们出去吃饭，本打算就在宾馆里吃一口的，然后转身就回来，多方便啊？但时间不太对劲儿，宾馆无法提供我们想要的，于是我主张，几个人出去吃一口。” 故事要开始了，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我这个人哪，毛病不多，就这么几样：一个是古董，别说春秋时期的青铜陶器了，就是清代民国时期的东西，我看到了都要仔细端详一阵儿，可以说我对古董的喜爱，超过了我老婆！” “大哥，这话让嫂子听了，小心掰掉你的牙！”晋瑶自然敢和他开这个玩笑。 这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魏大哥却一本正经地答道：“不会不会！那是你不了解你嫂子！要是我弄得浑身烂泥，手里捧着一个说是存量极低，甚至是独一无二的东汉时的簪子，你嫂子准会一把夺过簪子去鉴定，早把我忘云彩边儿去了！——阿嚏！——阿嚏！” “哈哈哈哈——！魏大哥，怎么样？说谎话是要遭报应的！好在你这是善意的谎言，老天爷再没多惩罚你！”晋瑶笑得直捂肚子。 “不对，不对！连打两个喷嚏，根本就不是遭报应！是我说你嫂子，她在那儿抱屈呢！” “大哥，接着说！我估计你这古董排第一也不见得，如果是的话也就没什么故事了！” 魏大哥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小丫头，你可不一般！怎么，和段老弟之间，有没有那么点儿意思？” “就他（她）？” 问一句话，那边传来了两声回答，段天指着晋瑶，晋瑶指着段天，同时惊讶地问。 没啥说的了，这反应说明了什么？魏大哥久经江湖，还能看不出来？ “哈哈，你们两个啊，一对儿欢喜冤家！这辈子想不擦出火花儿来都难！” 晋瑶撅起了嘴，段天则嗤之以鼻。 “好了，有什么火儿你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撒去吧，我接着讲故事了！” “到前面去，大哥我可不是为了那些宾馆没有的菜去的！” “那就是为了酒呗？”晋瑶瞪大了眼睛问道。 “对对对，太对了！大哥我的第二个爱好就是酒！我曾经说过，酒和古董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有多古老的古董，就有多古老的酒！我们出去的目的，就是找到点儿好酒喝，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找竟找了两个小时，亏也不亏！” “哈哈，就是说两个小时从时间和成本上算，亏了；但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没白费，找到了好酒，是吧？” “姑娘，我需要记住你的名字！” “我叫晋瑶，晋朝的晋，瑶池的瑶。” “嗯，晋瑶小丫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太厉害了！正是这样，两个小时确实有些浪费，但两个小时的时间也是天不负我，终于找到了一种已经消失多年的老酒，就是刚才给段老弟喝的那个！” “但这也和紫龙珊瑚不搭边儿吧？” “那当然，不过马上就搭边儿了！找到了这老酒，我立刻全部拿下，钱却不够；老天再次帮助了我，让我遇到了一个见多识广，举止文雅的公子哥儿，他慷慨解囊，帮我度过了这一关！你说，这算是故事了吧？” “但，这公子哥为的什么呢？如果没有所图，我怀疑他不但是个翩翩济世的公子，更是一个超级大善人！”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不是我在酒馆里大谈特谈古董，他是不会出手帮忙的；帮我这个忙，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以后能去我那里找些他喜欢的东西，而现在帮我忙的代价就是能优先考虑卖给他，钱的问题不是问题，不用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优惠的。” 段天不禁脱口而出：“他怎么这么像我的一个老相识的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破案 魏大哥闻言笑了，“不会这么巧吧？” “这语气，这出手，这未雨绸缪的作风，太像了！——魏大哥，他说姓名了吗？” “没有，他就是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也没朝他要，因为他求我，又不是我求他，是吧？不过老哥我可不是图他的便宜！那几个钱你老哥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楚楚在旁边听着，觉得没什么意思。 明明这紫龙珊瑚丢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却像不是自己东西丢了似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样下去还怎么找回来？ 再说了，自己明天还有工作呢！ 越想越觉得这些人在浪费时间，她挤进了中间，大声问道：“魏大哥，晋瑶姐姐，你们能不能直接说紫龙珊瑚的事儿啊？这么说酒，又什么古董的，不想找了吗？你们不想找的话，我去找！” 晋瑶听了，立刻萌生了捉弄一下她的想法，微笑道：“楚楚妹妹，我没说话啊，刚才是你段大哥和和魏大哥在说话啊！” “段大哥不算，他怎么能算？是你们在耽搁时间！”楚楚有些不高兴地喊道。 “好好好，是我们在耽搁时间！不过妹妹你别急啊，我们就是在讨论事情，你听，段大哥已经问出问题了！” 提到段天果然生效，楚楚立刻住口不言了，但眉头皱着，明显是在着急。 段天接着问道：“魏大哥，后来呢？” 想想不对劲儿，又转向楚楚，柔声道：“楚楚，你别急，我记着呢，你明天一早有工作的，明设计师，能辛苦你一下，带楚楚去休息吗？别去他们指定的宾馆，就在这儿订个房间，晋瑶累了也可以去的！” 晋瑶一撇嘴：“明显的，把我抛外面了，还假惺惺地干嘛？” 段天小声道：“这不是离不开你嘛！在这儿帮忙，关键时刻你的脑袋比我的灵活多了！” “少拍！”晋瑶啐道。 楚楚很听话，也不管明松雪是不是愿意跟着，起身就去订房间了；明松雪叹了口气，起身跟了出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段天脑中再次闪过了一句话，就是刚才魏大哥说的：晋瑶小丫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太厉害了！ 晋瑶在自己眼里，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为什么自己就要和她处处作对呢？有一段时间，的确觉得她有些过分，说话不留情面，还当众不把自己当领导；现在想起来看看，那些是什么？就是她觉得和自己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隔阂，没有那么远的距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什么心理？有时候相恋的恋人都做不到！ 曾经，她也有过对自己表达的过程；记得自己刚开公司时她就说过，如果自己要去追求她的话，说不定一高兴，自己再表现好一点儿，她就答应了；这什么意思？很明显的嘛，只要自己追求她，不管风里雨里，她都会和自己一起扛着！ 但现在，两个人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清晰了，她人在自己身边，但心，却越来越远了。 再想起明松雪，剪刀飞扬中成就了一套举世无双的渔家女套服，虽然没在世界时装舞台上展示，但也—— “段天，魏大哥等你说话呢，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儿吗？”晋瑶在下面踢了他一脚。 段天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的目光还定格在晋瑶脸上，不由脸上一阵发烧，顺着她的话答道：“晋瑶，我才发现，你真的挺可爱的，哈！” “少废话！我可爱不可爱又不关你什么事儿！魏大哥等你说话呢！” “嗯！”一句玩笑，把自己从尴尬中解脱出来，看向魏大哥，问道：“魏大哥，那位翩翩公子——” 晋瑶又把话头抢过去了，“魏大哥，那翩翩公子是不是带着一位美女？” “两位。” 晋瑶一愣，看向段天。 张力在旁边着急了，急促地道：“我说，几位可别打哑谜了，说说吧，如果你们都认识那位公子哥，会怎么样？和紫龙珊瑚有关吗？” “着！有没有关，就看魏大哥有没有和他提到紫龙珊瑚的事儿！”晋瑶一拍巴掌。 “我倒是说了，不过我敢肯定和他们无关。” “好，就算无关，我们先看看他是不是那个人！”晋瑶说道，“他是不是体态微胖，梳着直立的短发，说话的声音富有磁性，比我高点儿，不过也就一米七二左右；说话很有章法，有见识，是个很健谈的人？” “不是；你说的大部分特征都对，只是有一个问题，他的身高没那么高，也就一米六左右吧！” 竟然不是他！段天和晋瑶同时泄气了。 但两个人又同时兴奋起来，几乎同时大声道：“隋清元！” “哈哈，还是没跑了你们的手心儿！他说我做梦都猜不到他的名字，因为他代表了三个古代的朝代！”既然他们认识这个人，就有意思了。 “我接着讲故事！其实我相信紫龙珊瑚不是被这个隋清元拿去的，证据很确凿：一，那天见面后，我们再没见过面，并且我也没提供我的住址；二，他和那两个女人说马上就要回去，还把机票拿给我看了；三，我已经查了宾馆的入住记录，虽然记不住都有谁，但我觉得没有可疑的人，更没有叫隋清元的。” 咳了一声，他继续说道：“喝了酒，我们几个就回去了，回到宾馆刚躺下，就有人找我们；开门一看，嘿，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门口，说从这里路过时看到了里面的霞光……。” “我的天爷！这你也信了？”晋瑶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能信吗？看这老头儿的架势，就是出来骗的，我笑着回答他说霞光从隔壁出去的，我也看到了……。” “哈哈哈——！大哥，可惜你没有花白的胡子啊！”晋瑶又笑得直不起腰来。 “是啊，老头儿也不信我的话，不过他没有那么激烈的反应，而是问我，最近是不是总在水里了，我头顶上有一道只有海上才能看到的波纹，是隐形的。” “魏大哥，如果故事一直这么讲下去，你还是别讲了；这也太幼稚了吧？” “那当然，不过最后幼稚的还是我们！” “我们几个都出来了，嘻嘻哈哈地和老头儿瞎侃呢，有人找来了，说老头到处招摇撞骗，要把他带走；我们便看着他们把老头带走了。” “等你们回来，发现紫龙珊瑚丢了？” “嗯；原以为戳穿了老头的骗局，不想最后还是丢了东西；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老头就算和那些人一伙儿的，他们也没机会进我的房间啊？” “只要调虎离山，总会有办法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找出那伙儿人来，找到他们，不愁找不到答案！我分析他们不是为你的紫龙珊瑚来的，这就是一伙儿惯犯，被他们碰巧遇上了。”晋瑶分析道。 段天却在考虑另一个问题：隋清元也来了，唐宋下一步要怎么做？周心融没答应他，也没给他什么机会，但只要还在这里，她就不安全。 想起周心融，她立刻想起来见她第一面后的所有经历，她说爱自己时的表情，第一次吻在一起时的感觉，是永远都不能忘记的。 唐宋想对她有所图谋？做梦！ 心里所想，都表现在了脸色上，段天的脸色有了变化，变得无比纠结，眉头皱在了一起。 晋瑶立刻发现了，用胳膊一捅他，小声道：“又发什么愣呢？想她的问题了？” 段天无法回答，反问道：“晋瑶，你说隋清元来，是为的什么？” “隋清元和唐宋狼狈为奸，他们为的什么还用我说？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女人——” 一个不留神说走嘴了，说“一个为了女人”没错，但这么说，把周心融说成什么人了？段天一定不高兴的！ 急忙改口道：“他们两个没什么好心思，我们怎么会让他们得逞？该保护的还是要保护，该出面时就出面，该出手时就出手！” 段天本来真的有些不高兴，但她这么一改口，他又有些心疼了；为了自己她已经付出了很多，还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太不公平了吧？ “晋瑶，辛苦你了!也让你多费心了！” 晋瑶心里一酸，眼泪竟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魏大哥一看，急忙在旁笑道：“两位，你们有的是机会卿卿我我，今天先研究找回宝贝，怎么样？” 段天的心里乱成一团，哪有精力分析宝贝的下落？在他心里，晋瑶、周心融她们的心情，她们的人身安全才是最可珍贵的宝贝！ 晋瑶的心同样乱，已经把自己的感情压成了一个扁形，不再对任何男人动心，因为他们都不是段天；但魏大哥的一席话，段天刚才的安慰，这份感情突然升华上来，并且更加澎湃不已；看向段天的眼神不由痴了。 张力他们也在旁边，但或站或坐离的较远，不知道几个人之间的微妙变化，见他们突然都不说话了，王富贵儿问道：“魏大哥，怎么不说了？我觉得你们分析得有进展啊！” “宾馆不会说监控在这关键时刻，在这关键楼层断了吧？”晋瑶心里一阵慌张后，冷静地分析后问道 “那就成了悬疑大片儿了！没有，绝对的没有，这一点我们几个看得清楚，宾馆的监控一直开着的，并且一直录着，情况很清楚！” “那好，我们不是破案专家，不是侦探高手；但去看看监控内容，总没什么问题吧？”晋瑶思索着问。 “当然没问题了！我带你们去！”魏大哥当先一步走去。 段天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打量了一眼房间，突然道：“魏大哥，你这房间还有里间啊，是干什么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紫龙珊瑚真丢了 魏大哥闻言站住了，“里间就是里间，也没什么啊！不过是个单间儿，我也不进去住。” 段天好奇，回身来到门旁轻轻推了推，应声而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 晋瑶的好奇心丝毫不比段天差，也跟着过来了，还摸索着打开了灯。 刚看了一眼，她就转过头，出来了，一拉段天的手，“你也出来吧，这里有啥好看的？” 段天也看到了，这单间不大，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画，画的是美女出浴图；如果不是有那么几块泡沫挡住关键部位，估计这宾馆早被扫了。 段天没随着她出来，却进去了。 晋瑶立刻不高兴了，喝道：“你干嘛，没看够是吧？” “别闹，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不过是挂一张画而已！”段天一边说，一边翻看起来。 魏大哥回来了，进屋后打开了主灯，看着段天的动作不由问道：“段老弟，你这是研究什么呢？啊？——啊？” 段天打开了一个抽屉，上面一些保健品盒儿拿出来扔掉，从下面拿出一个纸箱子打开，露出了光闪闪的紫龙珊瑚！ “段老弟，你——？”魏大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晋瑶带着气看过来，也呆住了。 后面的人都回来了，看到这情形，也愣住了。 还是张力最先说话了：“大哥，段老弟，紫龙珊瑚没丢啊，我的天，这下子可好了，吓死我了！” 不待大家说话，他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和魏大哥住一起，这紫龙珊瑚不见了，我自知嫌疑最大啊！现在它终于找到了，我的嫌疑也就没了，是吧？” 段天拍拍他的肩膀：“张力兄弟，其实应该喊你一声哥哥；我们的关系能用风里来雨里去形容吗？不可能的；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纯粹的生死兄弟！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们没光想着自己，现在回到了现实，远离了那样的危险，还能因为些身外之物动心眼儿吗？不可能的！不光是我相信你，大家都相信你！” 张力抓住段天的手，使劲儿拍了拍。 有时候语言不能代表内心的感受，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动作，要胜过语言交流很多；张力的心里所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才有这么大的压力，现在突然释放出来了，段天的理解更如雪中送炭，他感激之情已经不能用语言表达了。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既然紫龙珊瑚没有丢，又没有外人进来，是谁把它从外间挪到里间来的呢？ 晋瑶提出了这个问题。 矛头再次指向张力，因为他自己都确定，除了他和魏大哥外，应该不会有人进入这个房间的；魏大哥自然不会动，用简单的排除法，他张力也逃脱不了干系啊！刚才段天说理解，但这又怎么解释？ 王富贵和李岩看向张力的眼睛迅速移开了，就连晋瑶，此刻也无法保持镇静，看了张力一眼。 张力知道，现在更是百口莫辩，没有任何可解释的理由了。 段天不说话，在室内到处搜寻起来。 魏大哥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这人越来越奇怪了，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一把抓住段天的手，急促地问道：“段老弟，说实话，你怎么能感觉到紫龙珊瑚还在这里？” “魏大哥，这里面有蹊跷；我相信你们几个的头脑不比那些侦探差，当发现紫龙珊瑚不见后，一定想了很多方案；并且很可能兵分几路了，一路直接奔监控室查看监控，一路在室内寻找，一路在走廊以及这栋楼或者更大范围内，但你们不是寻找珊瑚，是在找线索；——我说的对吧？” “就像现场看到的一样！我去的监控室，张力在室内寻找，李岩和富贵儿在楼里楼外找的，但什么都没发现！” “那是一定的，因为它本来就没离开这屋。” “这和那个白胡子老头有关系没？”晋瑶头脑再厉害，面对这样的问题，还是问出这么一句。 “这个不好确定；但我分析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不过要说没关系呢，又有点儿关系；我估计是有人知道了紫龙珊瑚的事儿，他正找机会下手找不到呢，碰巧老头儿出来骗人的一幕给了他机会，才得以进到屋里；但他没有机会把东西运出去，就藏进了这个位置。”段天分析道。 这个分析，无异于给张力解释的机会了，他开始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边回忆边说道：“段老弟分析得太好了！我想想啊，当时是怎么个情况；我们几个听到老头儿叫门就出来了，老头儿开始动嘴皮子功夫说，我们几个当玩儿了，和他应对着；这时就来了一帮人，又有几个服务员过来，说不让在宾馆内打闹，并和那些人一起把他们轰出去了，就是这么个过程！” 晋瑶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那就是说，当时场面有些混乱，甚至于监控中都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她问张力。 “这个我不清楚；魏大哥，你看的监控，当时有这么严重吗？”张力也只能求助魏长军了。 魏长军沉吟了片刻，“我没太仔细看，但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再去看看？” 说完他带头向监控室走去。 魏大哥敲响了监控室的门，里面传来了一声问：“谁呀？” “七楼住着的，还想麻烦几位小哥！” 门是在里面插着的，等保安打开时，段天看到里间的一扇门刚关上，坐在监控屏幕前的保安还有些紧张的样子，看着那门关上后急忙看向这边。 魏大哥提出了想法，几个保安还真的挺配合，立刻找到了那段视频。 就是这层楼，那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楼梯口处，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浑身上下，觉得没问题了，才敲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服务员，站在他身边问着什么，老头儿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先聚精会神地看她的脸，应该是相面的样子；然后开始板着手指算起来，说得服务员一阵阵迷惑，不时地挠头。 最后老头儿拿出一张黄纸来，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在上面上下翻飞地划了一些道道儿，把纸递给服务员，又比划了一阵；服务员感激涕零的样子向老头鞠了一个躬，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看，小丫头就这么被骗了！老头儿果然有些道行！”晋瑶道。 “这才是个开始，继续看看吧，更精彩的应该在后面！”段天接着说了句。 晋瑶白了他一眼，“就你知道？” “你更知道！” 两个人又斗起嘴来。 老头儿却没动，就站在那里等，也没有敲门。 不一会儿，服务员跑回来了，拿着几张红票递过来。 老头儿接过钱捻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又说了几句什么。 服务员听了后退一步，老头儿又比划了几下子，转身往前走；服务员想了想，叫住他说了几句，老头儿才慢慢回来，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四外看看，看到了监控。 他向服务员后面指了指，服务员看看，后退几步离开了监控的视野，老头儿往前凑了凑，伸出双手摸了起来。 不用看到他在干什么勾当，想也能想出来，晋瑶不由啐了一口。 老头儿也没用太长时间，收回手来，从兜里掏出来另一张纸递过去，被接过去后，他满意地往前走，敲开了另一扇门。 里面出来的是两个彪形大汉，他们恶狠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儿；指着老头儿喊着什么。 可惜这监控没有声音，不然的话效果更好些。 老头儿并没害怕，从腰间挎着的包里面掏出一柄匕首来，往上一递，让大汉看；两个大汉看了一会儿便开始问，老头儿作答。 一问一答，老头儿还把匕首拿回来边比划边解释，最后大汉满意地收起一个，老头儿又拿出来一柄，另一个大汉也收下后，给了他五六张大票。 老头儿又去敲第三个房间的门，卖出一张古画后，在第四个房间卖出了一本古书；第五个第六个房间没有人。 第七个房间，老头儿敲开门后出现一个女子，看到老头儿就大吵大嚷起来，老头儿急忙转身跑向楼梯；不一会儿跟着去了一大帮子人，再去敲女子的门就没人开了。 “这宾馆管理有问题吧？监控中都能看到这些事情，怎么没人管？”段天不理解。 保安暂停了监控，答道：“先生，您没太注意吧？我们这是信奉道教的宾馆，没看门口写着吗？” 段天还真没注意看，但好像还是说不通，不由问道：“就算你们信奉道教，也不能任由假冒道教的人来骗人卖东西吧？” 保安急忙小声道：“先生，您可别乱讲话，那不是骗人，是送符！替人消灾解难的！” 段天眼睛立刻长了，好家伙，这水平的，怎么当的保安啊？ 保安却接着说道：“先生，您没看到这些人都主动要买的吗？老道很有名的，他卖的东西都很好用！”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子大吵大嚷地要打他呢？还有，为什么他要对服务员那样儿？” 保安道：“不是，你没看清怎么回事儿！服务员有病，老道给她消灾解难呢！” “我就纳闷儿了，宾馆怎么能聘用你们这样的人当保安？这不是置顾客的利益于不顾吗？”段天提高了声音。 保安“啪”一下关了监控视频，大声道：“怎么？你去告我们啊！不能告就别住！知道这是谁开的吗？” “不知道，知道的话可能更好些！”段天也来了火气。 魏大哥和晋瑶急忙在旁相劝，段天和保安才没有再争吵。 但监控不能继续往下看了，保安说什么也不给看，说这是秘密，已经给他们看了这些，够意思了；还挑衅告诉段天，可以去投诉，随便到哪儿都行。 段天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去投诉他，老头儿又没来找自己的麻烦，也就算了，不过这么下去，本来能找到些线索的案子，又变得复杂了。 还是魏大哥把问题看开了，喝了一口那个酒，哈哈笑道：“我说，我们还至于为了这么个小事儿纠缠下去吗？本来我们的东西就没有丢，偏偏去找是什么人动了，是不是多余啊？” 张力迅即接口道：“大哥，其实还是找到的好！” “我知道，你怕大家误会你！不用想那么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如果你张力真的动了拿东西，说明你和大家不是一个绺子的，是吧？如果不是你张力动的，天长日久大家就会明白的，让时间来说话好了！”魏大哥安慰道。 张力还是觉得心里不爽快，随便踱着步走进里间，突然大声喊道：“不好，东西不见了！” 第二百九十章 相约再入海 魏大哥一个箭步蹿进了里屋。 段天几个人也跟了进来。 屋内一片狼藉，先前装好的抽屉又被翻开，里面的东西满地都是，那个箱子还在，但已经是空的了。 大家都愣住了。 一定是有人打了时间差，趁大家去调监控的空当打开门进来，把东西拿走了。 “快，去监控室！张力，你和李岩到楼下盯住，看有人可疑立刻拦下来，我这就报警！” 魏大哥拨通了报警电话，然后带着几个人冲向监控室。 这次监控室的门没有锁，而是大敞四开着，几个保安在忙上忙下地拔插各个插头，所有的监控屏幕都是黑屏。 这次应了破案小说儿里面的情景：东西丢的瞬间监控坏了！ “怎么又回来了？”那个和段天吵架的保安没好气地问道。 “监控，这是怎么了？”段天急促地问道。 “你看不出来吗？要不是你们来能坏吗？这下子好，这个月奖金没了！”保安白了他一眼，答道。 “坏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王富贵焦急地问道。 “你自己看不到吗？刚才肚子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能饿？”保安拿着一柄螺丝刀往这边走，一划拉段天，“你往后点儿！真是败事有余！” “哎，你怎么还怨上我了？监控坏了又不是我弄坏的！”段天大声道。 “别吵吵了！我说怨你了吗？我说败事有余！都出去，我们检修呢！” 无奈，一行人出来了。 李岩和张力也从楼下上来了，表示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用在楼下等着了，如果换做是我们，也不会随便拿出去被看到的，等公安局的人来了再说吧！对了魏大哥，公安局的人来了怎么说？” “实话实说呗！” “不，那样好像不行，我们没有任何记录说明带了一件稀世珍品住店，公安局的人能相信吗？干脆就说丢了一件珊瑚，让他们立案帮着找找吧！”段天的主意更稳妥些。 “问题是，公安局就算来了，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住店的规矩，就是贵重物品要自己保管好，并且如果宾馆不承认的话，我们一点儿根据都没有，再被反咬一口说报假警，事情更麻烦！”晋瑶道。 想想也是，魏大哥做出了决定。 当公安局到来后，就说丢了件随身物品，公安局例行做了笔录，又勘察了现场，留下了一句话：这种案子每年太多了，我们要一个一个地破，这里的取证也就这样了，等信儿吧。 这次魏大哥的表现和刚才不同了。 第一次丢东西，他很沉着，还能喝酒解闷儿；当东西得而复失，感觉就不一样了，不是沉着而是沉闷了，从来没见过吸烟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根烟点燃，慢慢地吸上了。 连吸了三支烟，他才起身道：“各位，就当我们没得到过它吧！这可能也证明了一个问题：魔鬼岛上的东西是碰不得的，我们没有那个命！” 段天想起来临出海时那大娘的那句话了，看来真的没有这个命！ 想起出海，他立刻想起了周心融，她现在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光顾着忙活这里的事情，怎么把她给忽略了？ 他立刻变得焦躁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地走起圈儿来。 “段老弟，别着急上火了，丢就丢了，相信偷它的人也不会留住的；可能，它本来就应该留在大海里，不该显现在世间吧！”魏大哥突然看透了。 “哦，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段天心里还在想着周心融，随口应付了一句后，便没了后话。 为大哥一愣，“不过怎么？” 晋瑶看出来了，她也了解段天这个人，他这么着急，肯定不是因为紫龙珊瑚！骨子里对女人的保护本能显露出来，他就是在想别的事情。 “魏大哥，段天知道该怎么想，怎么做；让他自己绕弯儿去吧！”她替段天解释道。 魏大哥点点头，又点上了一根烟。 张力嘴角浮着笑意，又立刻绷紧了脸，在旁插话道：“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晋瑶看得出来，张力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但东西丢了又是个损失，他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变化。 “魏大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魏长军索性半躺在沙发上，吐了一个烟圈儿：“还能怎么样？看来这东西也难找回来了；与其费了牛劲找还不一定找得到，不如快点儿回家看看，——出来一年多了，家里很惦记的！” “好！大哥，能看得开，能想通，才是男子汉！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还有点儿事情……” “怎么？”魏大哥误会了段天，以为他要留下来找这紫龙珊瑚，双手比划成了珊瑚形状，问道。 段天摇摇头：“大哥，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没完成自己的事儿呢！” 魏长军看看晋瑶，不敢多问。 “魏大哥，没事儿的，你们说吧！我是段天的副总，他有事儿我自当陪着，不过他具体什么事儿和我没什么关系，说吧！”晋瑶看得明白，也说得透彻。 “哈，小丫头，看你说的挺轻松的，但当局者迷啊！我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楚，要说几句吗？”魏大哥笑着问。 “说吧大哥，没什么的！”晋瑶很轻松地答道。 “你们两个啊，就是天生的欢喜冤家，这话我说过了吧？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虽然现在的世界有很多诱惑，但哪道是你的菜，哪道是别人的菜，我老头子可看得清楚哦！”魏大哥意味深长地说。 “大哥，也就四十多岁吧？四十多岁就老头子了，还不把人吓死？”晋瑶调侃道。 她无疑承认了魏长军的话。 段天却摇头道：“大哥又说远了！我要是她的菜，她要是我的菜，还能等到现在？不是那么个事儿！” “正所谓好事多磨嘛！只有经过锤炼的爱情，才能坚固长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爱！”魏大哥突然变成了哲学家。 “哈哈哈——，大哥，看来你的爱情有故事，改天真得好好听你说！”晋瑶笑道。 “那只能改天喽！我这就回家，回家看看后，带着全家人去东岭，找你们去！” 瞬间大哥看开了，不再提紫龙珊瑚的事儿。 说做就做，魏大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家了。 他是几个人的主心骨，他一动，张力李岩和王富贵都动起来了，纷纷收拾背包，准备回家了。 “咱们也不用在这儿了！走吧，我——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一天也没干什么活儿，怎么会累？出去走走好吧？” 晋瑶和段天出来了。 “段天，想去找她吧？”晋瑶单刀直入地问道。 段天揉揉鼻子，算是做了回答。 “那你还磨蹭什么啊？来干嘛了不知道吗？别千里远跑来看到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打电话给她！”晋瑶催促道。 这爽快的性格，段天感激不已。 “晋瑶，你真是好样儿的！为了我的事儿毫不计较，谢谢你！”段天认真地说道。 “别整那没用的了！谢八百六十遍了，快说电话号码，我给她打过去！” 那边没有接听。 再打，接听了，但信号非常糟糕，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那边“喂，喂”地几声，就掉线了。 “听手机里面的声音，好像在海上！”晋瑶判断道。 “海上？他们出海了？”段天惊道。 “有可能，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大的海，怎么去找呢？”她眉头紧蹙。 “出海，我们，哦不，是我，凭直觉也要去找，不能让她遇到危险！”段天急道。 “你？你自己去吗？” “嗯！” 晋瑶上前就给了段天一拳：“那我呢？” “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很快就回来的！” “呸！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好主意！她出海了你担心，因为你心里有她；你出海我不担心吗？我心里也有你！——不过别误会，你是我的财神，我指望着你给更多的钱呢！” 段天何尝不知道晋瑶的心？尴尬地笑道：“为了我的这事儿，你去犯不上的！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行，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接管公司，和小，——司马小婉联系，接着做业务，赚钱没问题的！” “我呸！狗嘴里永远也吐不出象牙来！说什么丧气话？你回不来了？你回不来了，我骂谁去？我和谁喊去？” 晋瑶的爱，已经表露无遗，不过是换了另一种表达方法。 “那，我们一起去？”段天犹豫着问。 “还废什么话？就算你回不来，我也要亲眼看着你掉进海里喂鱼！”晋瑶厉色道。 “那好，我们就一起出海！”段天一咬牙，答应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父爱慈祥 两个人是无法出海的，因为段天和晋瑶都不是水手，连最简单的操作也不会；虽然那个警察教段天如何操纵，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前进转弯儿，一旦出现点儿问题根本无法解决；这就和在陆地上开车一样，简单地前进后退，左右转弯儿，只要会踩油门儿和刹车就行，但只会开不会修理，哪怕遇到点儿最起码的小问题，一旦车不能动便无能为力了。 他们找到海边的一艘小船，和船主讲起了条件。 “开什么玩笑？不知道去哪儿，你让我出海？得得得，哪儿凉快哪儿去吧，我没事儿还想歇一会儿呢，看谁好让谁去吧！”船主说话不是太好听，但他说的是事实，出海，还说不明白去哪儿，直说可能记住一条路线，顺着那条路线找；这不明摆着说胡话吗？ “你的路线我没走过，我相信也不会有别的船走过，去不了，去不了的！” 第二个船主没说不好听的，但拒绝得更加干脆。 第三个，第四个……连续问了七八艘小船，没有一个敢去的。 走向下一艘小船，一个人躺在船上，仅能看到个侧身。 这次晋瑶说话了：“船家，我们要租船出海，您去吗？” “不去，我的船是打鱼的，不出租；你们问问别人吧！” “大叔？”听声音，段天就知道了，这正是楚楚的父亲，楚叔叔！ 楚大叔闻言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段天，立刻乐得跳下来握住段天的手，大声道：“孩子是你啊！这么巧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楚楚呢？我闺女呢？” 刚说了一半儿，他发现楚楚没跟上来，不由焦急地问道。 “大叔您别担心，楚楚很好，和我公司的人在一起呢，明天她有工作了，两天时间！” “工作，什么工作？能挣多少钱哪？”大叔一愣，问道。 “我公司的同事里有一个会服装设计的，她给楚楚设计了一套服装，一家大商场相中了她，让她穿着那套服装当模特，就当两天！” “模特？不行！孩子，你是闯荡社会的人，怎么能让楚楚干那种工作呢？干那工作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知道吗？快把她找回来，这怎么能行？”大叔一听就急了。 “大叔，您放心吧！我手下的设计师是女的，她是个很好很稳当的人，楚楚和她在一起不会学坏的，只能学一些有用的知识，还能赚很多的钱！” “很多的钱？那些钱，有哪一分是干净的？孩子，我看你是个挺可靠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说完，大叔看向晋瑶，严重满是不相信的表情。 晋瑶也看出来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是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叔，世界上有很多工作，您知道的；就拿打鱼来说吧，按理说打鱼的人都辛辛苦苦地出海，用自己的劳动换来钱，应该都是好人，对吧？但您没遇到过一个坏人吗？” 大叔迟疑了一下，“那倒是，打鱼的也不都是好人。” 这还用说？之前楚楚为什么这么痛恨男人？还不是因为受到了同是打鱼的坏人的打击？ “好。那么还有很多工作，工人、农民、教师、医生、警察、领导干部，等等，每一行都是不可缺少的，但每一行里都有好人，并且好人是占绝大多数的，同时就一定有坏人，就是这些坏人把很多行业给玷污了！本来服装设计和模特就是很高尚，很伟大的事业；设计师设计出好看的服装，模特穿出去给人看，大家看了后就买这样的衣服，这是一种商业活动，是一种高级的艺术形式；大叔，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本来，以为这么一解释，大叔就算没完全理解，也该研究一会儿才能消化，慢慢也就接受了；不想大叔的回答又快又利落：“姑娘，你说的我懂！模特，不就是穿衣服给人看，别人都跟风儿的一种做法吗？我懂，但我还是不同意！你不用解释了，现在就去把楚楚找回来就，走！” 不由分说，抓住段天的手就走。 段天能说什么？只得跟着他走。 晋瑶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在后面说道：“大叔留步，听我说一句话！” 大叔头也不回地大声道：“没时间！丫头，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看得出来，大叔明显对晋瑶有敌意，不知道这敌意是从哪儿来的。 “大叔，段天要出海去找人，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很可能，这一去就是救命的事儿，如果去晚了，可能他的朋友就会失去性命的！楚楚那里，我可以用我，——不，用段天的人格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大叔脚步没停，连话都不答了。 “大叔，要不这样吧，把您的船借给我们，我打电话给同事，您直接去找楚楚，好不好？” 大叔停下了。 “丫头，你和段天是什么关系？” “大叔，段天是公司的总经理，老总，我是副总，主管全面的；那些也不过是公司里的称呼，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不只是这么简单吧？”大叔意味深长地问道。 “大叔，换做是谁都可能会这么怀疑的，这个我不争论，您有机会问楚楚，她就替您解释了！大叔，我和段天是好朋友，好到什么样的？这么说吧，他肯为我遮风挡雨，我可以为了帮他去海上找朋友而不顾大海里是不是危险；但有一点，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纯净的，一个污点儿都没有！” 大叔看看晋瑶，又看向段天，犹豫了。 晋瑶趁热打铁，把电话打给了明松雪。 “明设计师，我们遇到楚楚的父亲了，但他不想楚楚做模特，要把她带回来，你看——” 难题还是交给明松雪吧，晋瑶相信她有能力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晋瑶你就别难为我了，让楚楚和大叔解释不更好吗？”明松雪更厉害，根本都不接招，直接把球踢给了楚楚。 那边楚楚刚说了一句话，大叔就连珠炮般地大声喊道：“闺女，你是怎么了？什么工作都想干呢？模特，那是好人该干的吗？” 也不知道楚楚解释了些什么大叔突然吼道：“楚楚，你是被那些人给骗了吧？现在的骗子，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你一定要记住爸爸的话，不能上当啊！” 楚楚又接着解释，大叔却不等解释完就喊一通，最后达到了无法继续沟通的地步。 看看无边无际的大海，段天知道，现在是不能去找周心融了。 “周心融，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坚持住！我段天就算自己没了命，也不能让你受欺负！”心里暗暗发誓后，段天回过身来，大步和大叔一起走去。 楚楚再次把电话打给了晋瑶。 “晋瑶姐，你把电话给我爸爸，我再和他解释几句，如果还不行，你看看我和明姐的照片，兴许他就能同意了！” 晋瑶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里刚传来的照片翻开看。 第一张是明松雪和楚楚在一起的照片，俨然一对高雅的公主，笑得非常开心；下一张是楚楚自己，穿着那身明松雪亲手缝制的渔家女的服装，没有程式化的造型，没有夸张的表情，只是浅浅地笑着，笑容里满是自足和自信；第三张是明松雪站在那里替楚楚整理衣服，第四张则是楚楚走步的模样。 “大叔，你看看这些照片，看看楚楚的笑容，看看我们明设计师的风采！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大叔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随着晋瑶的翻动一张张看，脸上的怒气渐渐消了；最终眼角竟沁出了泪花儿。 他声音有些哽咽了，“孩子，这张照片，楚楚——” 就是这张楚楚露出灿烂笑容的照片。 他轻轻抽泣了一下，擦去模糊眼角的泪水，“自从她娘去世，就没见楚楚笑得这么开心过！她娘，你看到了吗？楚楚终于笑了，笑得和你当年一模一样啊！她娘，你听到了吗？” 老泪纵横间，段天看到了一份苦守多年的，执着的爱。 同时也看到了一份慈爱，一份父亲对女儿的慈爱，为了女儿，他可以和任何人争辩，可以随时用一切来保护女儿不受欺骗！ 又是几声短短的抽泣，大叔道：“丫头，段天，我相信了，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的楚楚受欺负，不会让她受骗的；但我还是不能相信，我要亲自去看她在商场的表演，如果有问题，我随时把她带回家！你们就不用去了，划我的船去吧！为了女儿，我这次不能亲自帮你们了，你们要自己小心！” 还是明松雪有办法！段天心里就是一喜，但瞬即想到明松雪每次看到自己的表情，又隐隐有了一种失落感。 这些不敢让晋瑶看到，也不该再有了，去保护周心融，心里还想着明松雪，这算什么？ “晋瑶，大叔的船我会开，你带大叔去看楚楚吧，我很快就回来！” 他不想晋瑶跟着去冒险。 不只是晋瑶，大叔都看出来了；直性子的他直接问道：“段天，你不带小丫头去，是怕她跟你遭罪或者出事儿吧？” “不是！大叔，晋瑶带你去见楚楚，正是我的想法，她一个女孩子，到水里能有什么用？我怕她碍手碍脚的！” “我怎么碍手碍脚的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我和你一起去最少还能帮你看看吧？” “看看？我是什么人？段三才的外号白给的吗？大叔其实您不知道，我外号段三才，一长的潇洒，二记忆力超强，第三，我对骨骼了解特别透彻，不然能替楚楚疗伤吗？晋瑶说她能帮上忙，嘿嘿，就她那两下子？都不如我这个——！” 说着伸出了小指。 晋瑶立刻不高兴了：“段天，你当大叔的面儿说啥呢你？没外人时你怎么说我不在乎，当大叔的面儿你这么说我？我就这么一文不值？” “晋瑶，你也就当我这个公司的副总才能得到点儿锻炼，如果没有呢？你现在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片子，不是吗？”段天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晋瑶立刻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你怎么让我干工作都行，但不能呛着我，有句俗话叫“顺毛摸索”，错了我自己改，我没错，你朝我喊嘲笑我轻蔑我，不行！ 她一把拽住大叔，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段天脸上布满了苦涩的笑，看着他们的背影，眼角竟有些湿润了。 回身上船，松开缆绳发动起来，小船一蹿离开了码头。 大叔旁观者清，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刚才真的有点儿错怪了段天，他真是个好小伙子！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和你说话吗？” 晋瑶的气儿还没消，大声道：“他了不起，他世界最强，他不是段三才吗？” “呵呵，丫头，你上当了吧？他就是不想让你跟着去！” 晋瑶突然醒过腔来，松开大叔的手，疯了般地跑向码头，段天已经在一海里开外了。 “段天，你这个骗子！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骗子！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啊！”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抓起两把沙子狠狠地抛向大海。 第二百九十二章 当一回小偷儿 大叔跟着回来了。 “丫头，我刚才真的错了，其实段天做的事情早就感动了我；也是我不知道情况，觉得楚楚做那种工作就不好，现在看不是，他的为人告诉我，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朋友也都是了不起的人，我不该怀疑你们啊！” 晋瑶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丫头，都是大叔不好，这样吧，大叔再找一艘船，我们跟上去怎么样？” “好啊，我们——”晋瑶立刻跳了起来，突然又摇摇头，“大叔，我们别跟去了；段天撇下我，就是不想我跟着去犯险，现在我们偏偏去了，他会不高兴的，也失去了他这么用心的意义；大叔，我们去楚楚那里吧！当您发现楚楚很好，没有任何可担忧时，也算给段天一个最完美的答案了，是吧？” 说完，坚定地拉着大叔的手，道：“大叔，我们回去！” 大叔看到，临行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海，手心是湿漉漉的……。 段天没来得急辨认方向，直接把船开向前方，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回头看去，楚楚已经和大叔往回走了，才慢慢停下来，看着她的背影，用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道：“晋瑶，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可能带你出来，但为了去找周心融，我怎么会这么没心地让你来？原谅我，好吗？” 大海里没有方向，可能引导他前行的是太阳和波浪。太阳已经偏西即将落下去了，波浪也不是很可靠的，它们会随着不同的海风、不同的气节以及不同的暗流情况而随时改变的。 但心里着急，段天没有把一望无际的大海看成阻碍自己前行的敌人，而是坚定着必须找到人的信念，不顾一切地往前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驶出了多远，也无法辨认自己的方向，天色暗了下来。 船上有灯笼，他点着了，却不能用极快的速度前进，因为灯笼的光太微弱了，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越找越心急，还担忧着油料的消耗，段天的耐性被一点点儿磨了下去，最后把速度加到最大，拼命地往前开起来。 也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圈子，一无所获，人也累得筋疲力尽，他放弃了，熄灭了发动机，任由小船在水上漂泊，他无力地躺在了船板上。 累、饿，冷一起袭来，段天才觉得自己成了大海中最孤立无助的人，什么是漂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这就是！ 灯光渐渐暗下来，最终熄灭了。 他的心也跟着沉下来，无尽的黑暗的夜，他想起了连续两次在海上的惊悚场面，不由得心有余悸。 但是周心融呢？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在这无尽的大海上无助地苦守着呢？唐宋，这个衣冠禽兽，会不会趁她无助的时候兽性大发…… 他又来了力气，猛地坐起身来，就要发动小船继续寻找—— 别冲动！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冲动的话，你还能干成什么事儿？你还能让她相信你，依靠你吗？你还能保护她吗？ 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响起来，段天又放松下来了。 再次坐定，按照那套霍家迷踪心法，让自己心神放松，聚气凝神，开始打坐运气，休整精力；真气从丹田升起，缓缓地在全身流动，他才觉得，不知不觉间真气的流动速度和力道又加强了很多。 过了一阵儿，慢慢睁开眼睛，他不再觉得累，也不困不冷了，甚至连刚才饿得难受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完全好了，精力充沛。 他的思维也开始理顺，开阔起来。 虽然天还是暗的，海依旧无边无际，他却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光明，不再恐惧，也不再迷茫了。 摸索着发动小船，慢慢地向前驶去，他觉得现在仅凭自己的直觉，便可以顺利地前进，如果她真的就在自己前进的路上，一定会感觉到的！ 前进了一会儿，他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这个方向应该不对，不是她的方向，变改变了一个角度，朝着右前方驶去。 就这样凭直觉，左拐右拐地，应该差不多了，他也看到了远处地平线上的一片光亮。 竟然摸黑回来了！ 这怎么能行？还是掉头回去吧，他们不会在距离码头这么近的地方的！ 刚掉过头来，他发现前方好像有一丝微弱的光闪过。 有人！ 再次往回掉转些，船头对准了刚才闪光的方向，慢慢向前驶去。 没有相像中的那些，是海水中漂着的一样东西，在翻转时碰巧反光让自己看到了。 失望之余，他准备再次向深处前进，发动机停止了工作，没油料了。 幸好自己距离海岸不远，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桨把船划回去，等天亮后加油再进海。 等他把船弄到岸边码头时，天已经方亮了，天边的彩霞像羞红了的姑娘的脸，把一片霞光洒在大海上。 这一夜没有任何收获，该怎么办？明明她就在海里，却不能找到，明明就同时在这片海面之上，为什么就不能遇到？ 他无奈地把桨抛在船上，呆坐了下去。 这才看到，船舱里挂着一架望远镜。 急忙跑进去拿出来，向远处一望，嘿，能看出去老远了！ 有了它，不就相当于放宽了几倍的视野吗？早怎么就没看到？天底下还有这么笨的人？ 他却没去想，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为了不让晋瑶跟着犯险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到海里不久天就黑了，又只顾着一个劲儿四外找，根本就没把视线放在这船上！ 有了它，却没有油，这可怎么办？ 段天四外看看，这里有很多小船，但几乎每艘船上都升起了烟，说明大部分人家在船上生火做饭了。 耐着性子挨条船看过去，他发现不远处泊着一条船，比这艘略大些，没有冒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就它了！ 有人的话，朝他们借点儿油料，不借给的话就用钱买，刚才不是从晋瑶那儿拿了些钱吗？没人的话，就看那船能不能开走了，能的话，对不起了，借用一下！ 但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被人看到了总归不好，他慢慢地把缆绳系在桩子上，从远处迂回了一下，来到了这艘船旁。 缆绳就系在一根铁桩上，没有锁，船上摆放着整齐的几个鱼篓，挑起的几根细杆上挂着一张网；看来这户人家不错，至少比大叔的船强了很多。 再看看，他乐了，船上还整齐地码着几桶油料！ 什么也没有这东西好啊！ 他慢慢踏上了船。 船舱里是空的，整条船上都是空的，唯一和其他船有联系的就是一根细杆，长到搭在了相邻的船上；那船上有人，在船舱里忙活着什么。 看看四周，还真的没人注意到自己，段天慢慢挪到了发动机旁。 他要把这船“借”走！ 毕竟从来没这么偷偷摸摸过，紧张极了，心跳不仅比平时快，更剧烈得多；倘若在自己发动这船时，它的主人来了并且看到了，岂不是糟糕？ 但出海找人心切，没有比这更要紧的，段天打定了主意。 弯腰拾起发动器，他就要启动，才发现缆绳还没有解开。 好险！ 如果就这么发动了，往前一开船没出去，自己想跑都跑不了了！ 蹑手蹑脚回去，慢慢地把缆绳解开，船在波浪的作用下漂动一下，但不是很严重。 段天回到启动器旁，再次拿起来准备启动。 船的漂动，带动着上面所有的东西一动，包括了那根细杆儿。 细杆儿则倒在了相邻的船上，正砸在刚从船舱里出来的渔民。 他一惊，便看到了正要发动船只的段天。 “你在干嘛？”大声的、地道的方言喊了过来。 段天一惊，迅速发动了船，加油开了出去。 后面同时传来了几声喊：“你干嘛动我的船？” “有人偷船了，快抓住他！” 段天用最快速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好家伙，七八条小船跟了上来。 这还了得？段天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开足马力向前疾驰，后面的船自然不肯放弃，也全速追来。 段天虽然对驾驶船只不熟练，但也算开过，又有做贼心虚的反应，反而把这船开得异常飞快，后面的船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追不上！ 就这样，一个泡，七八个追，转眼间追出了五六海里；段天再回头一看，不由得乐了：这哪是你追我赶啊？分明是自己带着一个船队出来的嘛！要不然也是在举办渔船速度赛，自己分明瑶瑶领先嘛！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付油钱 “我说！从来没想过偷东西，也从来没偷过东西，今天迫不得已的，你们可别怪我啊！”段天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开船，一边大声喊道，尽管他的叫喊只有空气能听到。 “哈哈，不过偷来的船的确不错！性能比大叔的强多了，如果现在开的是大叔的船，人家早就追上两次了！”一边开船，心里还一边琢磨着，做一回小偷儿的感觉也不错！ 但不能开着船在海里乱窜吧？再往深处去要是遇到那个该死的暗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儿他向右一转舵，船尾激起一片浪花，向右前方驶去。 后面的船紧追不舍，没有一艘掉队的，并且有两艘的性能看着比自己这艘还强，已经拉近了些距离。 不能让他们追上！追上了不说偷船的事儿有多严重，自己还怎么去找周心融？段天恨不得这船长上翅膀飞出去；但事实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越着急船好像越慢，眼看着后面的船追上了，甚至能听到他们叫喊呼喝的声音。 “站住，你个偷船贼！给我站住！” 段天笑了，心道：要是能站住的话，我早就站住了，还用追这么远？这不是废话吗？ 再次加速，才发现已经到了极限，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了，一艘体型稍小的船已经追到了近前，船头和自己的船尾几乎相接，再往前蹿一股劲儿就追上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段天没开过船，坐过也是那些非常稳的大轮船，从没开船在大海里玩儿过这个啊；陆地上开车他会，还会玩儿漂移，玩儿的还很不赖，但后面的船追上来该怎么办？海里不像陆地，可以迅速漂移后换个方向，这要是迅速转向的话，估计非弄个“人仰船翻”不可！ 但飙车时可以通过抢道的方式，把后面企图超越自己的车狠狠地别住，不给它超的机会；海上“飙船”也应该可行吧？ 段天侧身看看，小船的船头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船尾，船上一个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杆儿；好家伙，杆上带钩子的！这要是钩住自己的船，就别指望着能逃脱了！ 猛地向左打舵，就像飙车时一样，去挡住后面小船的路线，但自己的船却抢先一阵晃动，把他弄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松开掌舵；急忙抓紧把方向再调回来点儿，才稳住船身，继续向前驶去。 他没看到，后面的小船被这举动吓了一大跳，拿钩子的那位急忙松手，驾船的也急速刹车并调整方向，才没撞到段天的船；饶是这样，他们两个也吓坏了，这么快的速度要是撞到，轻则两艘船多报废，重则有人员当场重伤！ 这么一拐一停间，段天操纵着船又拉开了一段儿距离。但他毕竟手法生疏，对影响船行驶速度的几个原因不清楚，很快还是被追上了，这次连续冲上来四五艘船，从两侧夹住了他，更有两艘船加速开到前面拦住了路。 和这些人无冤无仇的，没有必要撕破脸皮，又已经在海里跑了这么远，不跑也罢；段天慢慢停下了。 船刚停下，立刻有五六个人跳了上来，一个中年人不由分说地抓住段天的衣领，大声喝道：“小子，你挺有贼胆儿啊，敢偷我的船？找死吗？” 段天低头看看他的手，慢慢地握住，小声道：“我找死还偷你的船干嘛？直接自杀就是！” “嘿！你还不服，偷船有理了？”这中年大叔没有凶狠的外貌，脾气却挺暴躁的，一拳就砸在段天的肩上。 段天已经有准备了，还是没能躲开，这一拳打的挺重，他忙后退一步准备解释，不防身后两个人按住了肩头，同时把他的手臂拢到身后，控制住了他。 “别动手！如果是偷船，我能随便就让你们抓住吗？” “少废话，回去和公安局解释吧！”两个人押着他到船舱里，那中年人架势着船往回走。 “小子，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走，今天非把你送进去，关你几年好好教育教育，不给你点儿厉害，你是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是不？” “各位，我承认是偷船了，但我不是小偷——”这当儿段天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把大叔给气乐了，“啥？承认偷船了还不是小偷？你自己说是什么？” “大叔，我真的不是小偷！我偷船出来是要找人的，我一个朋友被骗到海里了，我昨晚还打通了她的电话呢！” “行了，别在那儿墨迹了，不是小偷，又偷船出来，你到底要说啥？”大叔停下船来到段天面前。 “大叔，我真的是找人的，昨晚我就用楚大叔的船在海里找了，但一个晚上没找到，楚大叔的船没油了，我又着急，就把您的船开出来了……。” “楚大叔？哪个楚大叔？是楚海江？你认识楚大哥？”中年人问。 “是的，大叔，我认识楚大叔，也认识她的女儿楚楚；我们在海里遇到了两次，他们父女救了我的命，他们是最好的好人！” “先松开他，我问问怎么回事儿！”大叔摆摆手，旁边人松开了段天。 “你说说，怎么个情况？如果你说的对，我可能会放过你一马；如果不对，哼，你瞎编什么都没有用！” “大叔，我怎么会瞎编？是这么回事儿：……” 段天把认识楚楚和楚大叔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又提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什么魔鬼岛，而是为了一个曾经爱过的女人，虽然现在两个人分开了，但不希望她受到坏人的欺负，不希望她遇到任何危险。 一席话说得大叔沉默不语了。 半晌，他才拍拍段天的肩头，赞道：“小伙子，你是好样儿的！想知道我是谁吗？” 段天一愣，这没什么想不想的，你是谁又能怎么样？ “不说我是谁了，告诉你我那个不争气的王八羔子是谁，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那个王八羔子就是害楚楚姑娘的混蛋！” 段天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问自己。 “大叔，过去的事儿，就不用再提了，真希望你儿子能悔改，做一个好人。” 敌意尽消。大叔道：“不用多说，既然和楚大哥熟悉，相信你的理由是真的；楚大哥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 “大叔，谢谢你！不过今天我偷船的事实存在，也是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儿；等这次寻找朋友有了结果，我会给各位补偿的！” “补偿？你害得我们七八艘船跑没了半箱子油，用什么补偿？你以为这是水吗？”一个大哥大声喝道。 “没问题的大哥，你们统计一下吧，看需要多少钱，你们要油的话，我按量补给你们，要钱的话可以双倍补偿，好吗？” 大哥盯着段天看，足有七八秒钟才大声道：“你说的倒挺轻松！知道这些要多少钱吗？” 见段天一副迷惑的样子，他继续道：“告诉你吧，李二哥的船跑这么远，至少半桶油，张四大爷的大半桶，徐老林儿的见底了，我的见底儿了，吴三叔的估计也快没了；还有四嫂和张妮子的，至少五桶油！知道多少钱吗？按六十升的桶算要三百升，一升七块五算两千二百五十块！你大款哪，说拿出两千多就两千多？” 段天这次真的被吓了一跳，也被大哥的神算镇住了。 他吓的是，算了半天才两千多块钱！看来对这些人来说还算是大数字，可见人在不同环境下对钱的认识有多大的差别！ “大哥，没问题，两千多块钱，我还不至于拿不出来；你放心吧，一到岸上我立让人给大家送来，双倍的！我直接拿五千，剩余的大家分了就是！”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些人却不敢相信了，那大哥更是皱着眉头，大声道：“小子，别糊弄我们，听到没？五千？我看你是在拖吧？你以为拖过去就能跑了？你跑不了的！” 段天连连点头：“大哥，我不骗人，说给大家伙儿拿五千就是五千，一分都不会少的；并且待会儿靠岸后，我不上岸就在船上打电话，你看，没问题吧？” “想上岸我们也不会同意！” “但是我还有事儿没解决；就是要找的朋友，现在还没找到；各位，大家看能不能帮这个忙？” “帮忙？你做梦吧！拿我门们当小孩子甩，想跑是吧？你以为我们会上当吗？别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回码头！”这大哥一副看穿了段天阴谋诡计的架势。 段天知道和他说没用，便看向了这船的主人，“大叔，我的话他们不信，您一定会相信吧？不看别人，就是看在楚大叔那里，您也能帮我这个忙儿，是吧？” 大叔沉思片刻，摇摇头，“小伙子，不是我不帮你，楚大哥的确是个好人，但仅凭你说这些就让我们相信你，还帮你去找什么朋友，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每动一步都要费油？消费越来越大，又不能证明你到底在干什么，让我怎么帮你？” 说的不无道理，但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别的路吗？段天伸出双手并拢在一起。 “大叔，大哥，各位，把我绑住，我就不能到处乱跑，也不能做出什么坏事儿了吧？我求大家了，大家要是能分开在海里找，找到我的朋友的话，我再加倍给大家报酬；如果找不到，我同样要付油钱，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是关系到我朋友性命的大事儿，求大家了！” 大叔沉吟着不说话，那大哥不同意了，“小子，你口口声声付钱，你的钱在哪儿啊？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我们的油料朝谁要去？别骗我们了，谁知道你到底要干嘛？” 段天没办法了，央求没用，承诺给人家钱，又没有什么可证明的。 “大叔，先把我绑上，您看我的诚意足够吧？不让大家跑更远，就船里面的油料，所有的油料都用完，留下足够返程的，我们就返航！回到码头我立刻打电话付钱，差一点儿，我天打五雷轰！” “别发誓了，整天就听人发誓了，和吃饭那么简单，没有人信你的！” 大哥发动了船，大声道：“各位，我们回去吧，把油料要回来比什么都强！” 喊完率先开船返航了。 段天回天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调转船头，纷纷向码头返回。 “你先别下来！”大哥拦在船头。 “如果不能兑现你的话，今天你好像下不了船了！” 段天看看他，伸出了手：“大哥，你的手机借我用用呗？” “就你这样儿的，连手机都没有，还能付给我们油钱？想打电话找帮手吧？我们不怕！” 一听这话，旁边的都紧张起来，纷纷去船上抄家伙。 “大哥，没那么严重！我打电话就是给你们拿钱，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手无寸铁的？” 大哥白了他一眼，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 段天拨通了晋瑶的号码。 “晋瑶，帮我准备两万块钱，我要替这些渔民大哥买些油料，他们帮我的忙了！” 那边好像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问他在哪儿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这个码头距离市区不远，半小时的车程，晋瑶就到了；身边跟着楚大叔，楚楚和明松雪。 有这么多人在，晋瑶极力掩饰住了内心的激动，问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哦，是这样，我请乡亲们帮忙找，找……。” “找我们的朋友，是吧？那怎么样，找到了吗？”晋瑶不想他难堪，替他说了下去。 “没有；不过乡亲们帮忙用了不少的油料，我想给他们些补偿，只有找你来了！——对了，楚楚的表演成功吗？” 楚楚就在身边，穿着明松雪设计的服装，早已吸引了几个年轻的打鱼后生，一个个从人缝里偷看。 现在听段天这么一说，她立刻来到大家面前，问道：“多少钱啊？” 大哥看到这身打扮早已偷看了好多眼，只是碍于人多没敢盯着看，现在有机会了急忙上前两步，大声道：“一共五千多块钱呢！” 楚楚淡淡一笑，“五千块钱哪，我来付好了。”说得很轻松，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大家一愣。 哪个不知道楚楚家的情况？别说一下子拿出五千块钱来，就是再给一年，两年时间，让他们去借，去赚，也弄不来啊！ 现在她竟然大言不惭，说要把这钱付了？ 但接下来楚楚的动作，让他们还没从第一个愣神儿里出来，就陷入到了第二个愣神中，这次的愣神时间更长，程度更深。 因为楚楚从挎包里拿出两叠钞票来，应该就是两万！ 毫不在意地把钱递给大哥，笑道：“郑民哥，这钱您就拿着吧，我信得着您，帮我给大家分了吧！” 看也不看那大叔，楚楚把钱递给郑民后，拉住段天的手，大声问道：“郑民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郑民捧着两万块钱，眼睛都放光了，盯着这两叠钱大声道：“可以，可以，你们可以走了！” “不，楚楚，我不能走，还要去海里找人呢！” 段天挣脱了楚楚的手。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两支船队 楚楚怔在当地，不明白段天为什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郑民在旁正给大家分钱呢，一听段天说不能离开，要出海找人，立刻来了精神，把钱交给旁边一大姐，急促道：“姐，你帮我接着分，我去商量点儿大事情！” “楚楚，这位老弟要出海找人，你知道你郑哥我的实力吧？我水性好，这一带的海面情况熟，认识的人又多，我招呼一声，大家就都能出手帮忙的！你和这位老弟说说，让我带路怎么样？出多少条船都没问题的，——不过，不过这位老弟要付些油钱……。” “没问题，需要多少钱我有！”楚楚就要打开挎包，旁边传来了楚大叔的咳声，咳！——咳！ 明显在提醒楚楚，不要乱动。 晋瑶反应快，知道大叔舍不得楚楚赚来的钱；这不怪大叔，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突然间从无到有，一天时间有了几十万，如果再突然间从有到无，失去了其中的一部分，他可能无法接受的。 想到此，她立刻过来一把捂住楚楚的包，道：“这位大哥，需要多少钱和我说吧，我这儿有！” 郑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要赚段天的钱，还是在无形中对段天有些无名之火。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我郑民三十多岁了，别说老婆，就是给我介绍对象的都没有！这小子年纪没我大，水性也不能比我好，对这一带的海水更不熟悉，驾船技术更是比我差远了，凭什么这么多女人都替他出头，这些女人还比张四嫂漂亮得多？张四嫂x脯子就够大的了，这几个女人，楚楚、那个红衣服更漂亮的，比她的还鼓！唯一一个不算鼓的，却有一股子英气。 凭啥呀？ 但话还得说回来，没有老婆，不还是自己穷吗？全家四口，爹娘都快不能动了，一个口齿不清的弟弟，都住在船上，这船要不是乡亲们帮忙维修，早就不能用了。 现在有机会了，再不赚的是傻子！ 美女的问题就不想了，先把钱赚来，如果这次出海能赚他个五七八千的，说不定张四嫂一高兴就答应自己呢！ 想着，他已经乐得满脸开花了。 晋瑶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来，大约有五六千的样子，在手里摔了几下，“大哥，我看好你，你体格好，一定有办法帮我们找到朋友的，是吧？那这样，这些钱你先拿着，如果找到了朋友，我们还有报酬，如果找不到，这些钱就当油钱，够了吧？” 郑民的视线再次直了，这些钱，简直就比眼前的几大美女好看多了！这些美女和自己无关，这些钱可是自己的！ 他仿佛看到了张四嫂躺在自己怀里，幸福地数这一叠钱的情景。 “郑民大哥，我们需要至少三条船，两架望远镜，准备些吃的和水，这次出海可能要一两天的时间，你看——” “这个，我一条船怎么办都行，三条船，我也无法做主啊！您看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拿钱就是了。晋瑶再次掏出一叠钱来，“这回怎么样？买吃的喝的都够了吧？” “够了，足够！你们都谁去？我找两个水平高的人，和我差不多的，准备一下就出发！” 结果他找来了两个人，两个让段天大跌眼镜的人，一个年级六十来岁，眼睛看东西先摇晃一会儿脑袋；另一个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根本就是个孩子！ “郑民大哥，他们——？” “放心吧，他们的水平高着呢，和我一样！你们谁去？张三弟，你去买些吃的喝的，多买，别怕花钱！再回家告诉你姐一声，就说你和我一起出去赚，——哦，是一起出去找人了，人家不白用我们！快去快回！” 说完大方地从先前得到的钱里面抽出五六张递给了小孩儿。 段天他们不知道，乡亲们哪个看不出来？这六十来岁的是张四嫂的舅舅，在张四嫂面前说话还有些力度；小孩子正是她的弟弟！ 晋瑶看着小孩子的背影，到一旁和楚大叔商量起来；楚大叔好像有些紧张，支支吾吾起来。 晋瑶则点头说了几句什么，向吴三叔走去，就是被段天偷船的这位。 “吴三叔，您对这海也很熟悉吧？我想再组织一个船队，从别的路线找找看，多一条路就多一分希望是吧？但我需要您的帮助！” 说着，目光看向自己的包儿，却没提钱的问题。 吴三叔不由看向了楚大叔，目光甫一接触立刻移开，轻声问道：“老楚不去吗？” “他不去，就我，你、再带两艘船，您看怎么样？” 吴三叔目光闪烁，几次从晋瑶的挎包转来转去，终于下定了决心：去！ 但段天不同意，“晋瑶，你跟着捣什么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边凉快得了！” “段天，诸葛亮连续摆过两次空城计吗？你又想故技重施？我不会上当的！不就是出个海吗，有啥了不起的？” “晋瑶，你听我说！我出海也不是图她什么，是为了让我自己的心安稳，你呢？你和她之间没有这样的感情，不用这么冒险啊！” “段天，啥叫冒险啊？我和吴三叔还有别人，好几条船出海还叫冒险？再说了，我是和她没那样的感情，你图心里安稳，我就不能图个心理舒服？你能为她出海，我就不能为你出海？不为别的，拿你的钱财，就要替你消灾，有什么错吗？” 顿时一股暖流涌上来，段天感激地看向晋瑶，用力点点头，道：“晋瑶，这辈子我算是该你的，还不完了！不过有机会我一定要还，欠人太多，我压力山大！” “行，我会给你机会的，出海吧，看谁能找到！” 很快，吴三叔也买来了吃喝用品，两伙儿人六条船，一起出发了；明松雪要去被拒绝了，只得回宾馆休息。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楚楚和大叔竟吵了起来。 “爸爸，我要去帮段大哥，我们开船出海找吧！” “闺女，你看看你！我们都不认识他的朋友，怎么找？” “爸，这个好办，我们一路找出去就是，如果遇到不认识的就问，他是不是认识段大哥，如果认识的话，不就是他的朋友吗？就算遇不到，我们不也是替段大哥找了一大片海吗？” 大叔摇摇头，小声道：“闺女，我们出海一旦遇到危险怎么办？现在不像以前了，我们有这么多钱，还冒那个险不值得！” 楚楚吃惊地看着父亲，“爸爸，我们的钱不多！段大哥的钱比我们多出不知道多少倍，人家还出海找朋友呢，我们的钱不也是段大哥帮挣的吗？现在段大哥需要帮忙，我们怎么能眼看着不帮？” “孩子，那，——我们先把钱送回去，行吗？”大叔问。 楚楚看着父亲，还是软了下来，“那好吧，父亲，我们先回家！” 走出了几百米后，楚楚突然道：“爸爸，我好像肚子疼，你帮我拿着点儿包！” 父亲接过包后，她突然大声道：“爸爸，你先回家吧，我出海帮忙去！” 说完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向码头跑去。 大叔高喊了一声，却因腿部疼痛来不及追赶，眼看着楚楚跑到自家小船上，熟练地加油启动，开船出海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误伤人命 “嘿！” 楚大叔气愤不已，女儿不要命般地一个人出海了，自己就算有了这些钱，比这些更多的钱，又能如何？ 急忙把包贴身放好，来到了一艘船上。 “赵四哥，快把你的船借给我用一下好吗？我家楚楚开船出海了，我怕她遇到危险！” 赵四哥的船在这一带是最大最好的，双引擎动力，船舱里面非常宽敞，还做了精心的装修；这船很少出海打鱼，只是在风平浪静的好天气时，才偶尔出海一次，但绝不走远；能做到这样，完全是因为赵四哥那个在海监局党领导的亲属，也正是因为这样，赵四哥和乡亲们格格不入，谁看谁都觉得别扭，乡亲们没觉得他是渔民，他自己也这样认为的。 现在大家都出去了，只有他的船还停在码头，他正用心擦拭着内饰，等着当领导的表哥光临呢；听楚大叔这么一问，立刻笑了：“老楚，都说你这人实在，我也承认；不过也不能这么实在吧？我的船你见过有人借吗？你见过谁跑我这儿借过吗？” “四哥，今天真是实在着急才给您添麻烦的！您看，我的船被开走了，附近又没有船，就当行行好吧，我的闺女楚楚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我可怎么活呀！”楚大叔就差没给这四哥磕几个了。 “老楚，你看看别人家的吧，我今天也有事儿，我大表哥，就是海监局的三把手今天可能要来；他来一看我船没了，那还了得？你去别家看看吧，我帮不上你的忙了！” 楚大叔急了，左右看了一圈儿，央求道：“四哥，你看看，这一左一右哪有船哪？要是有就好办了，可现在没有，您就帮我这一次吧！再晚一会儿我可能就追不上闺女了！” 远处响起了轿车喇叭声。 赵四哥扭头一看，立刻高兴了，一边小跑着迎上去一边大声显摆道：“哎呀，我大表哥来了！快点儿都出来，大表哥来了！” 根本就没理会楚大叔。 轿车上下来几个人，看样子是一家三口儿，为首的一个面色红润，体态发福，一看就是保养得非常到位；旁边儿的应该是他老婆，同样保养的非常好，穿着打扮都显得很高贵，浑身珠光宝气的，感觉把这海边都照亮了；一个小伙子穿的也非常有派头儿，大咧咧地拿着车钥匙，抢先进船舱了。 赵四哥习惯性地到后备箱等着，大表哥喊了：“小斌，打开后备箱啊，把菜拿出来！” 小斌在船舱里按下遥控器，后备箱开了；赵四哥乐颠颠把里面的菜拿出来，小跑着奔厨房去了，边跑边道：“大表哥，你快进船舱里去，我让他们给你沏茶！” 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老婆子，大表哥来了，你快点儿烧水沏茶呀，还磨蹭啥呢？” 把楚大哥一个人干在了外面。 这位海监局的三把手好像也没注意到楚大叔的存在，迈着“坚实”的步伐进去了。 人家来客人了，别说自己的女儿，就是他赵四哥的老爹出海，现在也不见得开船去找了，还等什么等？ 楚大哥带着无比的失落离开了。 赵四哥的船借不来，附近又没有可用的船，楚大叔坐在台阶上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心里的苦涩难以言表，突然好想吸烟，或者喝酒。 就这样望眼欲穿，就这样坐立不安地在海边，足足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眼睛都看花了，也没再有一条船出现在视野里。 视线所及之处好像有一条船，应该是吧？ 大叔揉揉眼睛仔细看过去，又像是一个黑点儿；哦不是，好像两个黑点儿，或者更多；再揉揉眼睛，又不见了。 两行浊泪从眼角流了下来，“你说我这是图个啥呀？出海，出海，每天不出海？今天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他开始自责起来。 然而再抬头间，刚才的几个黑点儿已经变成了船，能看清轮廓了。 回来了！ 刚一高兴，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楚楚出去时是自己一艘船，现在回来三艘，正是段天和晋瑶中一个船队的数量；这说明回来的人里面不会有楚楚的。 不过也好，问问他们，说不定能知道些消息呢！ 思忖间，船已经很近了，回来的正是最不愿意看到的船队——吴老三和晋瑶他们！ 楚大叔转身就要走，转念一想，因为不愿意见到吴老三就不顾女儿，这还是当爹的吗？带着一肚子气儿，就迎了上去。 吴老三也看到了楚大叔，刚才还满面春风，转眼间就一脸的尴尬；——他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坏了两家的和气，这都三四年了，楚大叔一直记在心里，见面话都不说。 今天不行了，楚大叔皱着眉头问道：“姑娘，看到我闺女了吗？” 他看着吴老三却问晋瑶，弄得两个人都十分尴尬，晋瑶还好些，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罢了；吴老三低下了头，楚大叔虽然看着自己，却没问自己楚楚的下落，还怎么站在这里面对他？ 晋瑶立刻知道了，楚楚一定是出海找段天去了，不禁看向大海，眉头紧皱，问道：“她怎么也出海了？一个人出去的？” “嗯，就是一个人出去的，我要不是差在腿上，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啊！” 大叔急得直搓手。 “大叔，不要急，楚楚离开多久？她往哪个方向去了？我们这就去找！” “就往那边——”楚大叔指着远方，好像要冲过去似的。 关键时刻，用语言安慰大叔没有用，莫不如抓紧时间出海，给他真正的心理上的安慰；晋瑶点点头，“大叔，我这就出发！” 说完她看向吴老三，“三叔，我们再跑一趟吧！” 吴老三自知在情分上欠着楚大叔，听了晋瑶的话，一挥手就回到了船上，发动船就准备出发了。 “楚大叔，您不去吗？” “去，我当然要去！姑娘，幸亏看到了你，不然我这心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晋瑶一把抓住腰间的望远镜，问楚大叔：“大叔，您指路，说说她的方向，我们快点儿追，应该能追上！” 脚都没来得及踩在岸上，就调转船头再次冲进了大海，这份镇定，这份热情，楚大叔感激不已，连连拱手。 三艘小船发动后，迅速加速出发，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他们离开了约半个消失，楚楚驾船回来了。 到了码头，她已经累得通身是汗，没有了力气，把缆绳系上后，一头栽倒在船里不动了。 不是楚楚体力不济，是她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整个人就像一张绷紧弦的弓一般，肌肉始终处于收缩状态，精神主导下的紧张，人更容易累。 她没注意到，岸上的不远处，一个人正坐在那里摆弄着手机，她开船靠岸的一幕，他都看在了眼里；开始时他并没注意到，手机里的内容可能更精彩。 按照正常的进程，船靠岸后，开船的人一定要下船吧？但这船上怎么没人呢？这个人才注意起来，一边摆弄手机，一边看向小船，好半天了，还是没动静。 怎么个情况？ 他不禁有些奇怪，收起手机看向这边。 还是没动静，索性起身慢慢靠了过来，蹑手蹑脚地。 到了近前，他先看到了一个躺在船上的人，一个女人。 再近些，我的天！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手都微微颤抖了。 楚楚穿着明松雪设计的服装，刚才太着急出海了，没来得及换上旧衣服，现在这套衣服被她的汗浸透了。 因为太累了，她躺下时也就没注意姿势，几乎是仰面朝天躺着的。 匀称而带着夸张的腰肢，胳膊露在外面，不十分短但也不长的腰裙，在翘起的一条腿的干扰下，裙摆微微向上翘着，给人更多的遐想…… 这人立刻流下了口水，甚至都没看到脚下的石块被绊了一个踉跄，正好到了船边，伸手扶住了船栏杆。 “我的天！这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吗？我今天可是没白来啊！哈哈，妞儿，哥哥来了！” 这家伙慢慢踏上小船，靠近了楚楚。 口水差点儿淌在楚楚身上，这家伙仔细盯着楚楚的脸看。 “妈呀，长的也太野性了！又漂亮又找人喜欢，我等不及了！” 说完，他直接扑了上来。 楚楚累得不行，已经睡着了，被人扑在身上时还没完全醒过来；她甚至正在梦中呢，梦见自己在海里打鱼，怎么突然从海里跳出来一个怪物把自己扑倒了呢？ 猛地一激灵，她醒过来了，同时发觉有人在轻薄自己。 顿时她就吓坏了，立刻拼命尖叫起来，并使劲儿挣扎着。 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她，怎么能一下子就挣脱魔爪？整个身子被这恶魔抱住了，呼吸间一股烟味儿，他张嘴就凑过来，要亲吻自己的嘴唇。 她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段大哥。 如果被他亲到，还怎么面对段大哥？别说面对，都没脸看到人家了！ 她一边挣扎，一边四处划拉着。 这张令人作呕的，带着极其难闻烟味儿的嘴，就要贴在自己嘴唇上了！ 她不再尖叫，手中划拉到了一样东西，凉凉的，不算太硬。 不管是什么，比什么都没有强！楚楚握紧它，到处乱戳乱砸起来，最后对准这人的脑袋又砸了几下。 突然这家伙趴在了自己身上不动了，嘴还是贴到了自己，烟味儿冲进鼻子，令她难以忍受。 急忙用尽力气把他推开，再起身看去，她吓了一跳，浑身哆嗦起来。 这人的后脑上满是鲜血，身上也有几处在流血。 楚楚才看向自己手里。 怪不得摸着不算太硬，还凉凉的，这是手柄处包裹着一层橡胶，前尖儿露在外面的戳杆，专门用来维修船的工具。 现在好，这家伙被她一顿乱戳，戳死在了船上！ 这可怎么办？ 远处传来了问话声：“儿子，你干嘛呢？是不是又欺负人去了？” 急忙转头看去，一个浑身反光的女子过来了，走路还一扭一扭的。 不能被她看到！ 楚楚急忙发动船，迅速摘下缆绳，一溜烟开进了海。 第二百九十六章 自有恶人磨 一口气把船开出了不知道多远，楚楚才停下来，连把这尸体抛下船的力气都没有了，彻底无力地瘫坐在船上。 这时的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杀了人。 躺在船上积攒了些力气，她起来了。 最先做的，就是在船里面找到一些水来，喝进嘴里一口用力漱口，然后用力吐到海里，然后再吸一口，漱口后吐出去；连续漱口十几次，仍觉得嘴角有股难闻的烟味儿，趴在船舷鞠起一捧海水洗，然后再洗，直到把嘴唇和脸颊都搓得生疼，才算作罢。 然后看到了这身衣服。 太喜欢它们了，明姐用金剪子裁出来的，就是穿着这身衣服，仅站了一天的时间就得到好几十万啊！它穿在自己身上，吸引了多少目光啊？ 可惜，现在没办法再拥有它们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它被面前倒着这个混蛋流氓弄脏了，它们不再属于自己了！ 带着无比难过的心情，她把衣服脱下来卷成一团儿抛进了海水里。 里面露出的，还是自己那身衣服。 她才觉得好些，但好像还是无法面对段大哥，手，手也被那畜生摸到了，又开始使劲儿地洗手，直到搓得手背疼得受不了，才停下来擦干，又仔细看看，认定没问题了才略感满意。 这回呢？浑身上下需要洗个澡儿，但现在不行，在大海里被看到就不好了。 这些都弄好了，他才要坐下休息，才注意到倒在船上的这个人。 根本就不是没注意到。 她一直在用清洁自己来转移注意力，消除心理的恐惧，想用其他的工作代替考虑这个人，代替自己杀了人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惊恐；她真的希望这样的清洁有很多，一直清洗下去干不完才好。 但总有面对的时刻，她坐在那里看着尸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妈妈，妈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现在该怎么办啊？妈妈，您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她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她才镇定下来，开始考虑怎么处理。 那边码头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企图非礼楚楚的流氓，正是小斌，吴老三大表哥的儿子，吴老三的表侄儿。 和父母一起来到吴老三这里喝酒，是他们家的习惯，倒不是因为吴老三这里有什么山珍海味，是他们在家油水太多，太腻了，到这里休闲之余，还能吃点儿相对素一些的菜，“改善”伙食。 每次到这里，小斌都爱一个人到处乱窜，到处欺负人；开始时，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不怕他，和他争和他吵，有时还动手打架，打架时他吃亏多。 后来他老爸出面，找些人来替他出气，大家便不和他来往了，连话都不说；但他每次来照旧乱窜，到处偷鸡摸狗取乐，也没个人管。 今天他出来，自然没有人注意，直到要回家了，浑身珠光宝气的老婆子才出来找，听到了楚楚的尖叫，循声找过来没看到儿子，却看到了楚楚开船离开。 在后面大声喊了几句，也不知道楚楚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反正连头都没回，她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急忙回头喊三把手的局长老公。 吴老三也跟出来了，一听说小斌不见了，顿时着起忙来，把老婆子和孩子都喊出来，让大家分头去找。 但没找到，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楚楚身上。 “大嫂，您看到的是谁呀，当时是怎么回事儿？” “我能认识你们这里的刁民吗？长的都一个样儿！”大嫂没好气地道。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享福了，还在这人作威作福地，颐指气使着。 吴老三想了想，立刻想到了楚大叔。 这半天码头就没有别人；因为这不是商业码头，是渔民们凑钱修建的，大家的专用码头；那么，小斌不见的最大可能，就是和楚大叔有关！ “大表哥，您别着，我知道是谁把小斌带走了，一定是那个刁民楚老蔫儿！刚才他要朝我借船我没借给他，现在把小斌领走了，要吓唬我们！这种刁民，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就蹬鼻子上脸，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吓唬我们？他楚老蔫儿长几个胆儿？要让我查出来他吓唬我，非把的开膛破肚，看看他的胆儿时怎么长的不可！老三，你快点儿想把招儿，我还要回去呢！晚上有人找我吃饭！” “大表哥您放心，我这就出海去找，一定是他把小斌诓到船上进海了！他走不多远，看我怎么找到他！” “找到他你先别急着又吵又骂的，给我带回来，我亲自收拾他！” “是，大表哥，我这就出海，很快就回来！” 吴老三立刻安排家里人把船收拾一下，准备发动出海。 “这他妈的楚老蔫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小斌都敢带走？害我们的船出海，他真是几辈子都缺了德了！”吴老三老婆嘟囔着，收拾好了船。 刚要发动，海上回来了一艘船。 “老三，老三！你看海里回来船了，是不是楚老蔫儿？” 吴老三急忙看过去，摇头道：“”不是啊，大表哥！这船比那老家伙的船大多了！肯定不是！“ “那你先等一会儿，看这船上的人见没见到！” 船靠岸了，上面下来七八个人，有的戴着墨镜，有的怕风吹，干脆直接戴着口罩儿。 吴老三根本就没研究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几步冲过去，大声问道：“哎，我说你们，看到楚老蔫儿了吗？” 走在前面的一个摘下墨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谁是楚老蔫儿啊？” “就是楚老蔫儿呗！你不认识也行，看到一艘小船儿了吗？开船的是一个老头！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不会看不到吧？” “这位，你说话怎么好像还带刺儿呢？”这人并不买账。 “啥叫带刺儿？我问你们啥，你们就答啥得了！”吴老三有些不耐烦了。 这位一听不高兴了，往前跨了一步，声音也加大了，问道：“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着，我们看到了就一定要告诉你吗？” “必须的！告诉我，他在哪儿？” “对不起，我没看见！就是看见了，我不告诉你，你能怎么着？” 吴老三一听就急眼了，大声喝道：“小子，你知不知道和谁说话呢？” 这位把墨镜卡在领子上，脖子一歪，笑问道：“我不知道，和猪聊天也说不定！” 在码头这一带，哪个敢惹我吴老三？哪个见到我不吓得躲远远的？ 现在居然冒出来这么一伙儿人，对我吴老三不恭敬，好啊，在大表哥面前，我正要树立一下威风呢！ 他也没看看形势，直接冲过去抓住这人的领子，喝骂道：“小子，我看你是不知道好赖吧？我吴老三，你也敢对着吵？你敢和我顶嘴？想不想混了？” 这人一把攥住他的手，冷冷地道：“你把手松开！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攥住我的领子了！今天给你个面子，我不和你一般计较，松开我，咱们就算没事儿！有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放过你这次，怎么样？” 吴老三却以为他这是有些怕了，不仅没放手，还用力攥了攥，大声喝道：“少废话！你放过我这次？你问我了吗？我会放过你这次吗？” 这时，几个乡亲结伴从远处回来了，他们是去海滩捡贝壳的，这也是当地乡亲们的一项收入来源；见这里聚着一大群人，都远远地看起来。 吴老三更来劲儿了，继续放大声音吼道：“快说，你们看没看到楚老蔫儿？不说的话，谁都别想走！” 被他攥住的人冷冷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道：“给你面子，你不要是吧？” 他的瞳孔慢慢收缩起来，两只眼睛射出了如刀的光。 吴老三不禁一哆嗦，但一想身边就是海事局的副局长大表哥，还怕他不成？便壮着胆子喝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冷西风！我还要你记住一件事儿，和人说话别呼来喝去的，别人都要怕你吗？” 吴老三一看，自己发威没镇住这位，便拿出了杀手锏，大声喝道：“小子，你知道这是谁吗？海事局的副局长，这是我大表哥！” 冷西风哈哈大笑：“海事局的副局长？就是正局长来了，你就能随便呼喝人吗？” 一句话就把这位大表哥给得罪了。 他紧了紧衣服，往前走了几步，用鼻子哼了一声，问道：“怎么，海事局的副局长说话就不顶用了呗？” 冷西风看了看他，又笑了：“别说你海事局副局长，就是这里的市长来了，我冷西风会怕吗？” 吴老三大喝道：“小子，你活腻了吧？” 喊完，他转身找来一根鱼叉，装作凶狠的样子，喊道：“信不信我废了你？” 冷西风再次一笑，变魔术般地从怀里掏出一柄手枪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冷西风受挫 看到了枪，吴老三立刻软了下来，立刻扔掉了手里的鱼叉，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好像他从来没拿过什么鱼叉，那鱼叉原本就躺在地上似的。 冷西风被逗乐了，但只是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下而已，很快就又绷着脸，冷冷地问道：“还问什么楚老蔫儿吗？” 吴老三脑袋快速地摇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表哥脸上挂不住了，但面对着拿枪的对手，他还是小心起来，问道：“这位先生，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说句话的事儿，至于动枪动刀的吗？来来来，把枪收起来，我们进屋聊聊？” 冷西风面色不改，摇摇头道：“想必你就是海事局的什么三把局长吧？在海事局，在你能管得着的地方，他们自然把你当神仙似的供着；但我不在你海事局上班儿，也不在这海里捕鱼，我们有必要聊吗？再说了，我就是聊，也轮不到你吧？你不过是个副局长，和正局长比起来，总归要差上一截儿吧？兄弟们，老板，老板娘，我们走吧！” 狠狠地奚落了这位大表哥一顿后，冷西风和这些人一起离开了。 吴老三的脸成了紫茄子，吭哧了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儿；大表哥的脸也涨得像猪肝儿，半晌才恨恨地道：“今天真他妈倒霉，净遇到闹心事儿！” 见大表哥说话了，吴老三才讨好地道：“大，大表哥，怎么办？我去拦住他们？” 大表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放屁！刚才就站在你面前你都没拦住，现在人家走了你还拦个屁？准备出海找小斌吧！” “哎，我们这就出发吧！” 吴老三老婆已经把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出海了；她更怕惹这位大表哥生气，在旁边小声道：“大表哥，我们这就上船？里面没有风，也能看清楚……。” “等一会儿！”大表哥大声答道。 把吴老三老婆子吓得往后一缩，不敢说话了。 大表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强子，我他妈窝囊了！有人拿枪指着我，一个屁都他妈没敢放，你还听笑话吗？给我出头啊！” “哎呀强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这么点儿得失？他们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一伙儿外地的流氓跑我们这儿装x，我们还能惯着他们？强子，你多找点儿人，就在码头这儿呢，围住后先下了枪，然后我亲自收拾他们！他妈的，欺负到我的头上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对了……。” 大表哥捂紧手机，回头看看，那个珠光宝气的老婆子就站在不远处，便向远处走开，约莫着她听不到了，才小声道：“强子，那里有两个女的，都和正点，你先别动，等我过去后再分，好吧？” 然后回到船上，看看大海深处，道：“老三，你和表嫂再带上几个孩子去找小斌，我在这儿等着强子他们，——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拿枪对着我呢，真是活够了！” 吴老三乐了，小跑着上了船，嚷道：“老婆子快来，还有你们两个，大林二林，出海！” 大表嫂皱着眉，嘟囔道：“我还去吗？他们去看看就得了呗，小斌不愿意坐船，不可能到海上玩儿去！——老三，这附近有没有单身的，或者总一个人出来玩儿的小丫头啊？” 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了解，她憋了半天，没办法还是问出来了。 看着远处看热闹的几个老乡，吴老三小声道：“大表嫂，这附近没别人，就张四嫂，长的还算漂亮，是个寡妇，还挺能勾人的；是不是她，把小斌勾去了？” 大表嫂立刻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笑模样，“老三哪，这就对了！你说我家小斌从小就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喜欢和小姑娘一起玩儿；现在还是这样，就欣赏长的漂亮的女人，这审美观可好着呢！不用说，一定是去张四嫂家了，我们就别出海了，一准儿在那儿呢！” “那，大表嫂，我们还去不去海里了？” 大表嫂也说了不算，看向大表哥，问道：“他爸，去张四嫂那儿看看吧，别出海了，行吧？” 大表哥笃定，小斌不会有任何问题，一定是相中了哪个女的去鬼混了，这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强子一会儿带人来收拾了那个冷西风，那两个女的该怎么分？最好是想个办法把两个女的都弄到手，这两个女的一看就是北方典型的美女，那身段，那个儿头，那脸蛋……强子怎么还不来啊？ 这都急坏了，还能让他们在岸上碍事儿吗？ “别想那么简单，小斌要是在岸上的话，早就回来了！我觉得还是出海了，快去找找，远点儿找着，一旦遇到危险怎么办？” “他爸，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有你在身边，我心里有底儿呀！” 这么墨迹呢？我在你身边，那两个女的不是让强子到手了？越怕你碍事儿你越麻烦！他立刻没好气地道：“你咋这么多废话？我不是说了吗，等强子来把刚才的场子找回来！你听不懂话是怎么着？” 看来大表哥不光在单位是个霸王级别的人物，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大表嫂被他一顿喝斥后，立刻蔫儿了，一声不吭地上船，坐在船舱里看着大表哥。 吴老三和老婆子更是像遇到了发威的老虎般，手忙脚乱地发动了船，恨不得飞离这里。 看着船渐行渐远，大表哥才放下心来，又开始着急地看向远处，强子怎么还没来呢？ 又等了几分钟，他等不及了，再次拨通了电话。 “强子，到哪儿了？再晚点儿追不上他们了！两个女的不一般，太水灵了！据我目测，其中一个应该还没动过呢！还不快点儿！” “啥？这么半天了人还没弄齐？强子，这也不是你的作风啊？” 可能是刚才这句话起了作用，十几分钟后，飞驰来了几辆轿车，跳下来二十来个人，跑步到了这里；为首的西装笔挺，头发油光铮亮，油头粉面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哥，人在哪儿呢？” 大表哥眉头紧皱，急促地答道：“你怎么才来啊？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快过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 “大哥，看把你急的！这几天大嫂有情况了？你可以找几个去啊，一定憋坏了吧？” “强子，别说这个！女的其次，关键是你大哥我面子丢光了！人家拿枪指着，我一句话都没敢说！被人家一顿臭骂，脸都没了！快，把那些人都弄回来，我亲自收拾他们！” “大哥，关键的，是要亲自收拾那两个女的吧？” “都有了，也有你的份儿，快走吧！” 大家分别上车，大表哥指路，追了出去。 冷西风一行人走着，就要到放车子的地方了，后面追上来几辆轿车；有人大声喊道：“大哥，有人追上来了，咱们快点儿跑吧，一看他们人就多！” 冷西风回头看看，摸了摸腰间的枪，笑道：“怕啥？老子拔枪出来，他们还不都举手投降？” 说完大咧咧地走着，并没把强子一伙儿人放在心上。 两辆轿车飞快地从身边驶过，拦在了面前，左右各有几辆停下，呈包围之势把一行人围在了中间。 这里，距离大家的车子不过七八十米。 冷西风仍旧没在意，手伸在腰间，歪着头看向这些车辆，看着车里跳下来的一干人。 强子并没有下车，大表哥就坐在他身边，他们的车子在后面，他手下有人挡在前面。 “大哥，那两个女的真不赖啊！你说哪个没动过？归你归我？” 大表哥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强子，你说呢？” “还是你说吧！毕竟是你看到的！” “那这样吧，我管的那片儿，再让每家给你抽一个点，成吗？” “大哥，一个点？我缺那么一个点吗？三个点，少了不谈！” 大表哥咬着嘴唇想了几秒钟，答应道：“行！不过就一年，一年后恢复到现在的水平，没问题吧？一会儿你给我一辆车，不用司机，我带着那女的走，剩下的那个也不错，归你了！” “还有，那个戴墨镜穿风衣的，走在第三个的，——就那个，叫冷西风，就是他用枪指着我的！强子，你出手时先动他！” 强子回头看向后面一个兄弟，“柱子，听到了吗？” “嗯！”柱子打开车门，并没有下车。 大表哥回头一看，吓了一哆嗦，好家伙，他用车门儿当支点，架起了一杆长枪！ 冷西风还是那股子冷劲儿，等着这些人靠前，距离足够时再发动，杀鸡骇猴，制服一个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次他的算盘打错了。 强子只是让人围住，并没命令动手，要等发出攻击信号后才能发动。 柱子就是动手的信号。 冷西风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再往前走，以为这些人忌惮自己的枪，不由增加了信心，大声道：“谁是头儿？过来聊聊！” “砰！” 柱子手中的长枪响了。 “啊——！” 冷西风也是血肉之躯，被一枪击中右臂，巨大的冲击力加上无比的疼痛，他倒了下去。 信号来了，围着他们的人都拔出枪，迅速围了上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丑自摆乌龙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冷西风，被一枪击中胳膊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忍住痛爬起来，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强子，他们已经控制了局面，该你出手了吧？记住，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的，一定要给我留下啊！” “大哥，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这女的归我，那几个点的利润我不要了！旁边那女的也不错，归你，就这么定了！” 强子说完，乐颠颠地下车了。 冷西风手下的人都傻眼了，一个个愣是没敢动，乖乖地举起了手。 强子的人过去，麻利地下了他们的武器，有刀有枪。 强子过去了，先大模大样地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儿，才定在冷西风面前，突然抬脚，一脚就把他踢了个跟头，大声嚷道：“你哪儿来的？跑我们这地盘儿耍横来了？我看你他妈的活够了吧？” 喊着，一脚踏在他的胸前，继续喝道：“还拿枪指着我大哥？就冲你这么能装，老子先砍下你的手！” “兄弟，兄弟，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我真不知道他是你大哥啊，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放我一马！”冷西风竟求饶起来。 “都给我绑了！那两个女的别动，我有用！” 小弟们上来，把所有人都绑住了。 这两个女的，正是周心融和他的财务科长，旁边被绑着的人中还有唐宋，他老老实实地在那儿一动没敢动；眼看着有人把周心融和刚好上的燕儿隔离开到了一旁，还是没敢动。 女人有的是，别因为她们两个丢了性命，就是掉了胳膊腿也犯不上啊！他心里想到。 后面大表哥也出来了，径直来到冷西风面前，笨重的身子后仰些，才抬起一只脚来，狠狠地踹在他的肚子上，骂道：“你妈的，牛啊？刚才的劲儿都哪去了？和我装x，今天我要不卸下你两只胳膊，我他妈的跟你姓！” 冷西风顾不得胳膊上的枪伤，急忙爬起来抱住大表哥的腿央求道：“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有眼不识泰山，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回头我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早干嘛了？现在想起来后悔，晚了！强子，怎么收拾他？” 强子双手一摊：“大哥，你不是说亲自收拾吗？随你的便了！这里替你摆平了，我还有事儿要走，你忙着吧！——兄弟们，大家辛苦点儿，帮大哥把持一下局面，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 大表哥觉得亏大了，急忙拦住强子，道：“强子，我们再商量一下，你看啊，这两个是我发现的，怎么着我也有优先权不是？那个黄衣服的你带走，红衣服的留给我，完事儿就给你送回来，成不？” 强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笑着问道：“大哥，我要是不答应呢？” “强子，这不是商量呢嘛！你看看，条件差不多的话，我可以再加一些筹码的，怎么样？” 强子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可以让给你，说说吧，你打算出什么条件？” 周心融听出来了，这两个流氓是在拿自己和燕儿当筹码讲价呢！不由看向唐宋，意思很明显，这里能指望的人只有他了，再不出手，自己和燕儿就要吃亏了！ 燕儿更是眼泪汪汪地看向唐宋，希望可以通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让他想办法。 她们哪里知道，唐宋正在考虑自己的脱身之策呢，哪有心情照顾到她们？他眼睛都不往这边看，只是低着头，好像很顺从的样子。 那边已经谈妥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筹码，强子把冷西风等人控制起来，燕儿也被塞进了一辆轿车；大表哥则回到了另一辆轿车里，强子手下有人把周心融推进了轿车。 “兄弟，辛苦你了！我自己开车就行，这是你的报酬！”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钱递过去，那兄弟看看，只有旁边另一个兄弟注意着，便接过了钱。 大表哥二话不说，发动车子就离开了现场。 他的车子刚离开，旁边一辆出租车便尾随而去，静悄悄的，没有人注意到。 一路上，大表哥都在打电话订房间，换了一个又一个，都觉得不太可靠。 周心融已经被绑住，封上了嘴，几乎一动不能动，眼里噙满了泪水。 大表哥太兴奋了，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出租车。 终于订好了房间，他兴奋地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 “妈的，这时候来哪国的电话？”他咒骂着接了起来，“咋的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陡地站住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怒吼道。 “好，我马上回去！你们保护好现场，我这就报警！” 车子原地挑过头来，他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个美女，但情况特殊又紧急，顾不得去房间了，先找个地方停好再说吧！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一个停车场里，又看看后面，觉得不放心，来到后座用绳子把周心融捆在座椅上，在脸上摸了一把，道：“你等着吧，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语气非常复杂。 周心融却流出了更多的泪水。 大表哥刚打了辆出租车离开，后面跟着的出租车到了，上面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腹部微微隆起，看来已经怀孕了；他们下车后，出租车自己急忙掉头就跑，怕这些恶人找到他。 “快，打开那车门，把她救出来吧！”女的顾不得有孕在身，焦急地道。 “没那么简单！车被他用遥控器锁上了，我们强行打开会惊动看车人的！” “那我们报警吧，警察来了就好了！”女的想办法道。 “不行，报警的话，她的声誉就毁了，我们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能撬车门，又不能报警，还有什么办法？不是干看着吗？” “别急，老婆，我自有办法！你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接通后别放在耳边，就放在司机那个车门儿旁，别动，听到没？” 女的大惑不解，“这有什么用？你又搞什么鬼？”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好吧！” 男的说完，等女人把电话打过来，接通后也不说话，放在手里向看车的管理员走去。 女的看着他的背影，皱眉道：“真是莫名其妙！”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车门处；但一想自己就这么在这儿，看车的一定会发现，那时来找麻烦，自己可怎么办？便试着把手机往门把手上面放；反复了几次终于找到平衡，放好了手机。 男的走到管理员身边，说道：“您好，辛苦了啊！刚才我哥存车，我在后面了没跟上，到跟前了才发现他车门儿没锁上，麻烦您给他打个电话呗！让他在电话里按几下遥控器，先开后锁，好吧？” 管理员一愣，问道：“什么，电话里按？你开玩笑吧？电话里按有啥用？” “这您就不知道了，我哥的车是特殊定做的，有这个功能，要不我怎么能跟您说呢？他留电话号码了吧？按这个号打过去，让他按一下，记住了，一定要先开后锁，车就锁上了！” 管理员觉得有些神乎，但还是将信将疑地按照大表哥留的号码打了过去。 大表哥还真的就接了，一听按一下遥控器，也没多想掏出来就按，却没什么反应。 段天提示管理员道：“您让他把遥控器对着手机按，我听一下就知道起没起作用！” 然后他假装听生意的样子，把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贴在管理员手机上。 那边果然把遥控器对着手机按下，遥控器的频率通过手机电波传到管理员手机上，又通过他的手机传到女的手机上。 男的一直密切盯着那辆车子，见到车灯闪了一下，知道成功了，立刻把手机拿开，第二次按下的频率便不再传过去，车门锁被打开了！ “妥了！谢谢您啊，您可真是个好人！对了，您吸烟吗？我这里有一盒进口烟，来，我们吸上？”他和管理员一起吸烟去了。 那边女的躲在车的另一侧，也看到了车灯的闪烁，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试着轻拉一下车门，打开了！ 她慢慢拉大车门，悄悄钻进去，掩上车门开始解开绑住周心融的绳子。 都解开了，周心融的泪水更多了。 “小玉，你怎么来了？你救了我一命啊！” “周总别说那么多，我们快离开这里！”两个人悄悄下车，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女的是小玉，男的不用说就是小七了，他一边引管理员的身子朝着自己，自己则面对着小玉那边；见成功地把人救出来，才把手里的烟往管理员手心上一拍，“您太好了，我不太喜欢吸烟，都给您了！” 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周总，您没事儿吧？”小七和她们汇合后，着急地问。 “小七，你和小玉救了我的命，我，我——”眼泪又滚滚而落，说不出话了。 “周总，我们已经安全了，就别说那么多，先离开再说！”三个人打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这时的码头热闹非凡。 段天带着人回来了，晋瑶也带着人回来了，没找到周心融不说，还把楚楚丢了，楚大叔老泪纵横，一个人闷在那里抽闷烟。 吴老三他们出海不远就发现了小斌的尸体，运回来后通知了大表哥，他们一家子在那儿嚎着商量怎么办，大表哥报了警。 觉得还不解气，报警后他又把强子找来了，要强子出头，从另一个角度查儿子的死因。 强子不知道他报警了，指挥兄弟们把这里控制住，像个大老爷似的，要现场审案。 “你们这些渔夫都给我听好了！我哥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子小斌被人暗害了！毫无疑问是在场的人干的！老子没别的能耐，这一带还能罩住吧？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谁干的立刻出来，别连累其他人！如果你不承认被我查出来，看我怎么整你全家！”他开始叫嚣起来，旁边那些小弟一个个舞刀弄枪的，像古代的差役般进行无言的恐吓。 一时间码头处弥漫着血腥的杀气，不知道又要有谁遭殃。 大表哥更是狂怒不已，大吼大骂着让杀人凶手站出来。 这些小弟一个个就像跳梁小丑似的，也在那儿张牙舞爪的，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郑民，因为他块头大，挺有威胁的。 突然远处传来了警笛上，三四辆警车呼啸而来；强子一看立刻傻了，就像老鼠看到猫一般收起枪，低声嚷道：“溜杆子，谁他妈报警了！” 大表哥急忙道：“是我报的，你们怕什么？都是我找来的人！” 强子差点儿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大哥，你这是干嘛？要让我进去吗？警匪还能一起出来替你出头？等我回来找你算账！” 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甩不掉的晋瑶 警察带走了一些人，包括段天和晋瑶，但回警局能查出什么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和小斌的死无关，最终只能登记备案，做为一个大案子开始查。 “还去上海找吗？”晋瑶问。 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为难，不过是征求段天的意见而已，你说找就找，不在海上，就在陆上找好了。 段天听得出来。虽然是为了心中的一个想法，不想周心融遇到危险，不想她受欺负；但为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带很多人一起去冒险，一次可以，两次三次，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周心融重要，这些人的生死安危同样重要！ “暂时不找了，我们有必要到附近查一下她的行踪，说不定没出海，或者回来了也说不定；就是再查，也不能去海上查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该付的钱都付了，郑民高兴地道：“美女，帅哥，需要我们就来找，我们整天的出海打鱼惯了，也不觉得有多危险！” 没有人觉得安全，毕竟这样漫无目的地出海找，没有固定的路线，总有可能遇到问题；郑民也不过是看到这钱太好赚了，才说出来的，“富贵险中求”正是他的内心写照。 段天还是感激地谢过，就要带着晋瑶离开，楚大叔不同意了。 “段天，你真的不能走啊！楚楚为了找你出海，现在没有信儿了，你们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不顾我的闺女了吧？再说了，楚楚为了你什么都豁出去了，你就这么忍心不管她？楚楚早晚都是你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晋瑶一咧嘴，又冲段天一吐舌头，埋怨道：“段天，你这事儿不太地道啊，刚才一路上大叔还在担心你呢！” 段天站下了，看看晋瑶，又看看大叔，为难地道：“大叔，不是我不找，楚楚为了我出海的，我要是不找她去，确实不应该；但你们想想，我们这一番折腾已经找了多少个地方了？附近快转悠遍了也没发现踪迹啊！我看大家也都累得不行，休息一会儿再找，您看行吗？” 大叔很无奈。 腿长在人家身上，又没说不去找，自己还怎么催？ “嗨！”他只能用一声叹气，一跺脚表示内心的焦急，坐在了旁边。 再看乡亲们，得到钱后大部分都走了，尤其郑民走的最快；兜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这些钱把兜涨得鼓鼓的，走路时都觉得有些坠，但他还是走的飞快，这个好消息一定要让张四嫂知道，估计有这么多钱献上去，她一定会炒几个小菜，烫上一壶酒，再陪自己喝几盅儿，酒也喝好了，钱也孝敬上去了，晚上……。 他恨不得立刻把钱拿出来孝敬给张四嫂，跑得奇快无比。 其余的也大部分都有了比以往半年还多的收入，纷纷揣着钱回家了。 剩下的人不多，吴老三是其中一个。 这小地方不大，却有两个吴老三，这个事欠楚大叔人情的一个，另一个就是那个靠大表哥发了点儿小财的一位；为了名字相同的缘故，那个吴老三曾经找过这个，让他改名，但因为名字不是自己起的，又怎么能随便改？ 于是两个吴老三就这么同时存在着；但在乡亲们心里也只有一个，这个的儿子好吃懒做还做了坏事，但当爹的不坏；那个根本就不是和大家一伙儿的，没有人把他当回事儿，因此在大家心里，这里只有一个吴老三。 现在见楚大叔遇到了难题，他主动过来了，诚恳地握住楚大叔的手说道：“楚大哥别急，我的船还能出海，我带你去找闺女！” 话不多，却感动了楚大叔。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高谈阔论地说了半天，不见得有神效果；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最能打动人，原因很简单，打动人的不是嘴皮子，是这句话在这场合里更深的情感。 “老三，谢谢你！我——”突然之间两个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楚大叔内心很复杂，一时间难以表达出来。 “大哥，别说了，我们这就上船出发！” 楚大叔答应一声，和吴老三向船走去，临上船前回头看了段天一眼，目光是复杂的。 吴老三发动船，和楚大叔出发了。 “段天，这下可好，鸡飞蛋打了吧？我说你的脑袋怎么想的呢，这都找了一圈儿了，没找到就接着找呗，结果可好，费力不讨好的事儿都让你干了，花着钱不说，人家还不领情！” “其实……。” 段天刚要说句什么，又突然打住不说了，耷拉着脑袋低声道：“不讨论这事儿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再说！” 晋瑶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他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突然明白了，“段天，你是不是又想一个人出海，把我扔下？” 说着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猛地站住拽着段天的袖子大声道：“段天，和你说一百遍了，有事儿不能瞒着我，你可倒好，就想着怎么把我撇下是吧？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说着连掐带打起来。 段天知道，自己在晋瑶心里的位置太重要了，她这么对自己，就是怕自己遇到危险时她没在身边到时后悔，才一步不离地跟着。 但，有些话能说出口吗？ 出海找周心融时她跟着，勉强答应了，不管怎么说她和周心融之间熟悉，也打过交道，现在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一样的，都是朋友；但楚楚就不同了，她和楚楚原本不认识，楚楚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还就这么一条线儿，说是朋友都没人信，现在楚楚不见了，自己说啥也不能再让她跟着去找啊！ 现在这想法又被识破了，并且晋瑶又不依不饶起来，只能继续撒谎了。 “晋瑶，没有的事儿！我没想出海去找把你扔下，真的，我就想回去休息一会儿，太累了！” 晋瑶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慢慢地说道：“段天，你不用演戏给我看了；现在，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来，看着我！” 段天慢慢把目光转向她，却不敢更多地接触，刚遇到就立刻转移开，小声道：“可别看了，从来没和你这么看过呢！” 晋瑶移动了一下，来到他目光的正方向上，眼睛紧盯着他道：“段天，人是不是在撒谎，嘴上说没用，眼睛才说明问题！看看你的眼神儿，一点都不坚定，这就是撒谎的表现！” 段天不回答，避开了她的问题，指着远处一家宾馆，“晋瑶，那儿有家宾馆，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再说！” “楚楚呢？大叔眼看着她出海找你去了，你为了甩掉我，宁可放弃最佳的寻找时间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我找周心融可以，找楚楚的话不太好，因为我们不熟悉，因为她要成为你的女人，是吧？救命要紧，你怎么还有时间考虑这么多？回去，出海！” 不由段天不答应，拉着他的手就往回走。 突然手机响了。 晋瑶拿出来一看，就是一愣，“小玉？她怎么打电话了？” 但还是迅速接听了，“小玉，怎么了？” “啥？你们救了周心融周总？她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 段天就是一惊，迅速抢过电话喊道：“小玉，你在这里吗？你在哪儿？她怎么样？” “段天，周总没事儿的，她和我们在一起呢，你快过来吧！” “小七也来了？那太好了，我还不能马上过去，我让晋瑶过去吧，你们几个一定要照顾好她，我很快就回来！你和晋瑶联系！我——” 晋瑶劈手把手机抢了回去，大声道：“小玉，你和小七辛苦一下照顾好周总，段天的一个新认识的朋友为了找他出海了，我们要把她找回来，就这么定了，在我们回来之前，你们不要随便离开，听到了吗？” 说完挂了电话，一拽段天的袖子，“段天，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我们找一条船出海，再把楚楚找回来！要说楚楚这丫头真是不错，如果就这么为了你出海我们找不回来的话，估计我得做一辈子恶梦！” 码头上的船不少，他们又是财神般的存在，别说租船了，就是借，现在也有人主动借给；并且大家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要求跟两个人一起出海。 晋瑶没同意，大声道：“各位，我们感谢各位的好意了！但已经麻烦大家好几次，大家也没好好休息一下，这次我们两个去，找到找不到的，回头再麻烦大伙儿！” 立刻就有人把船交给他们，叮嘱了一番；两个人表示感谢，发动船只出发了。 段天已经熟悉了船的操纵技巧，操纵起来并不费力，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大海深处。 一边开船，他一边问道：“晋瑶，刚才他们主动出人开船，我想答应了，你怎么没答应？” “你心里急，当然没看出来情况，那些人挣了钱，还怎么好意思不主动？但他们说话时的表情我看到了，很多的无奈，如果不是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没有人愿意出来的！就算勉强答应出来，随便划上一个圈儿就说不行，要回去，我们怎么说？” 段天开着船，陷入了沉思。 人家能赚这么多钱，还这么勉强，晋瑶呢？她明知道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却还是不顾一切和自己出去；那么，她是不是勉强呢？ 晋瑶答了这句话后，见段天沉思不语，就明白了，继续说道：“段天，你是不拿我和他们比呢？这有可比性吗？” “晋瑶，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啥自私？这次出来不是我主张的吗？” 段天一笑：“你主张的，不还是为了找楚楚，最终不还是为了我的心里不难受吗？” 正说着，头顶上的乌云多了起来，起风了。 第三百章 绝命前的吻 段天开船，晋瑶在旁一边搜寻，一边指挥前进的方向，对乌云和风没有太在意。 “段天，你能不能快点儿？速度不上去，我们的效率就太低了！” 段天加大马力，向更深处驶去。 海边的情况好些，乌云不是很暗，风也不是很大，但越往深处去，乌云和风的变化越大。 并且，乌云卷过来的速度远超了两个人的想象，刚看到乌云渐多，转眼间就罩住了整片天，风越来越大，好像要下大雨了。 “不行晋瑶，我听说海上的雨和陆地上不一样，下雨时总带着大浪，很危险的，先回去避避吧。” “段天，你咋想的？人家楚楚在海里拼命地找你，她在乎大风大浪了吗？风浪越大她越着急，你可倒好，看到风浪就往回跑，你好意思这么想吗？” “晋瑶，我一个人的话，别说风浪，就是刀山火海我又怕什么？但我实话实说，你犯不上这样的，年轻漂亮，该享受的生活还没有享受到，怎么能在这里犯险？我们回去！” 晋瑶一把抓住了舵，“段天，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我，而是楚楚！我在你身边，就算遇到了你说的刀山火海怕什么？陪你一起闯就是，但楚楚一个人，孤零零地开船在海里找你，你什么心情？还不快开船！” 段天感激地看看晋瑶，用力点点头后，加大马力迎着风浪冲向前去。 雨点儿落下来了。 开始时雨还小，两个人能辨认出前进的方向，但随着乌云的浓重，雨越来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转眼间四周一片黑暗，视力只能达到十几米远。 “晋瑶，把舱门关好，窗户也关严了，别让水进来！” 晋瑶依言把门窗关好，紧张地站在段天身边，看着他操纵。 说不害怕，是因为心里有一股子劲儿，一股为了心里那个人而无怨无悔的劲儿，但面对从未见过的风浪，任谁都会很紧张的。 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不能再前进了，几乎看不到窗外的情况，往前走也没有什么用，段天停下了船。 但这不是那种大轮船，对风浪的抵抗能力较强些，它太小了，以至于风浪把它吹得左右飘摇，两个人很难站稳。 “段天，这有安全带，你快点儿扣上！” 段天扶着扶手看了一圈儿，才发现船里只有这一个安全带，是给驾驶员准备的；晋瑶的身子更瘦弱，每一次摇晃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维持平衡。 “晋瑶，来，现在也不用开船，你带上安全带，来！” 晋瑶不同意，还要推辞，段天一步跨过去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驾驶员位置，扣上了安全带。 突然小船剧烈地摇晃一下，整体向右倾斜过去，好像要倾覆似的，吓得段天拉住扶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晋瑶。 两个人努力板住扶手，撑过了这次摇晃，但转瞬间又向左侧大幅倾斜过去；就这样一次比一次严重，最后达到了几近倾覆的地步。 “段天，好像要翻船了，抓住，抓住了！”晋瑶大声喊道，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段天用力抓住扶手，却无法抵抗巨大的倾覆力，身子左右摇晃，被一股大力带得撒开扶手，撞到了船舱的墙壁上，幸好没有撞到窗子和门。 “段天，过来，过来！”晋瑶急得大声喊道。 段天明白她的意思，用力攀住扶手，在一次向她摇晃时猛地冲过去，直接扑到了晋瑶身上；晋瑶用力抱住他，大声喊道：“你把住扶手，我们两个人可以扣在一起的！” 船仍在剧烈摇晃着，想保证安全，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段天胳膊环抱着晋瑶，双手伸到她的身后，用尽力气死命板住扶手；不让两个人离开安全带的位置。 晋瑶快速解开安全带，从段天的腰后绕过去，连续试了几次才扣好。 就在她刚刚扣上的瞬间，一股巨浪涌来，小船被抛到高空，又重重地落下来，段天的手无法把持住，脱离了扶手；如果不是晋瑶在这一刹那间扣好安全带，两个人都要被抛出去！ 出于本能的反应，晋瑶使劲儿抱住段天，大声道：“抱紧了，危险！” 安全带成了两个人的保护神，一次次拉住他们的身体，和风浪搏斗着。 又一个巨浪袭来，“砰”地一声，砸碎了一块玻璃，顿时雨点儿在风的鼓动下冲进了船舱，毫不留情地击打着船舱里的一切。 小船儿，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这么的渺小，随便来一个浪，都能把它跑起来了，很明显的，说不定哪个浪过大，一下子就把它弄翻了。 而两个人不得不扣住的安全带，两个人的守护神，那时会扮演一个杀手的角色，可能会因为无法解开而事他们葬身海底。 这一点两个人都知道，但无能为力。 段天的目光中充满了歉意和难过，他不怕自己被海水吞没，是晋瑶，她本来不应该遭受这一场灾难的！ 晋瑶看向外面，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突然目光转向段天，问道：“段天，你说楚楚，她现在会怎么样啊？” 她是在转移两个人的注意力。 “这么大的风浪，只有那种很大很大的大船才会没事儿，楚楚如果有命的话，遇到那种大船就没事儿了！” 他不想提起自己和晋瑶，这么大的风浪，一眼看不出十几米远，怎么会有命遇到大船？但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用霍家的心法秘诀在暗流里的经历，不由苦笑道：“晋瑶，我给你讲过一次在海上遇到暗流的事儿吧？再给你讲讲怎么样？这回讲仔细点儿！” 晋瑶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但这笑是苦涩的，不用说两个人都知道。 段天开始讲那次的经历，还不时地逗晋瑶笑。 晋瑶也在笑，但越来越笑不出来了，最后只能勉强展颜算是笑了。 再长的故事也有讲完的那一天，段天的这个经历又没有更多可以讲的，他讲完了，人也疲惫下来，没有了往昔的神采。 “段天，就这么和我死在海上，你心里觉得很亏吧？”晋瑶突然问。 段天摇摇头，“晋瑶，很多人对我好，以前是爸爸妈妈，但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我；小七对我也很好，但那是为了报答爸妈的恩情，还有——说了也不怕你生气，李娟曾经对我好，现在——” 段天的笑，更多的是苦涩，连无奈都没有了，继续说道：“她不会再感觉到什么了，还有周心融，商冰，司马小婉，包括周心融的后母秦月薇，楚楚，她们也都对我好；我更是稀里糊涂地和李娟儿，司马小婉发生了关系，但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论当时怎么回事儿，我都要负责的；晋瑶，我说这些，一定伤到你的心了吧？” 晋瑶摇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什么伤不伤心的事儿？对了，这些人里面我没见过司马小婉，她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呗！” 段天怎么会当她的面讲自己和司马小婉之间的事儿？继续说道：“晋瑶，和她们之间，都有这样那样的事儿牵连着，但和你之间却不同，你知道不同在哪儿吗？” 晋瑶表示愿意听。 “和她们之间，都有这样那样的故事在牵连着；但和你之间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关心我，有什么苦都自己吃，什么好事儿都让给我；我段天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再笨也知道！并且我还知道，你心里把我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这种关心甚至超过了那种所谓的爱！你对我的是大爱，不是简单喜欢的那种爱！” 晋瑶的眼角已经流出了泪，但还是勉强一笑：“段天，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你可别有什么压力，我从来没和你提起过爱这个字，以后也不会说，只要能看到你高兴，看到你和她们之间恩恩爱爱的，具体那个女人是不是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段天不由伸手替她擦去泪，自己的泪却流了出来。 晋瑶替他擦去泪水，道：“段天，但我还是希望现在紧紧抱着你的不是我，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行啊！虽然一同离开了这个世界，毕竟是相互喜欢的人！” 段天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哽咽道：“晋瑶，你就觉得自己在我心里没有位置吗？你同样重要！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可选择你，也不会去选择别人，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和她们中的谁一起，我都觉得欠她的，因为她们要的是活着的我，不是一同死去；但和你不是，你愿意和我一起，虽然我们都不情愿……。” 晋瑶再次流泪了。 “段天，让风浪更大些吧，我知足了！” 段天也泪如雨下。 “晋瑶，船越来越不行了，估计难以抵抗多长时间了，我们可能就要被这风浪卷进大海，怕吗？” 晋瑶坚定地摇摇头，眼角的泪水不断涌出。 “晋瑶，我们一起许个愿吧，想说点儿什么？” 晋瑶笑得更凄惨了，“许愿还能说出来吗？” “能，怎么不能？我许的愿有两个，一个是死后和父母在一起，让他们不用再孤单了；第二个是我认识的所有朋友都好好活着，晋瑶这个女人在天堂也要更美丽，更幸福！” 晋瑶紧紧抱住了段天，“我也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我的家人能平安……。” 说到这儿，她说不下去了，轻声抽泣起来。 段天只能抱紧她，安慰道：“他们一定会平安的！一定！” 晋瑶才接着说道：“第二个，就是希望到天堂后能遇到我心中的那个男人，让他吻我一口；在人间我还没尝过被心里那个人吻的滋味儿，他没有机会吻我，我们就离开了……。” 她实在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段天也抽泣了，在海浪地肆虐中紧紧抱住晋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坚定地吻了过去……。 第三百零一章 看到了死神的脸 晋瑶的吻是热烈的，是奔放的，其中也有迟来的成分，因此她的力气非常大，让段天无所适应，但还是抱紧了她，要把生命中最后的时刻让她拥有。 她有这个资格，是自己没有，这一点段天明白，但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晋瑶才慢慢平静下来，离开了段天的嘴唇，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大浪滔天的海里，风暴愈演愈烈，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两个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晋瑶把头埋在段天的怀里，抬头看向段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道：“段天，能这样在大风浪中离开这个世界，真的是我从未没想过的；能和你一起，我觉得真幸福！不过这样可能对你不公平了是吧？” 段天低头轻吻了她一下，也露出了笑容，“晋瑶，我也很幸福，陪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是你晋瑶，你这么爱我，我能不感觉到幸福吗？其实……。” 段天的嘴凑到晋瑶耳边，小声道：“我也喜欢你，不过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 “去你的！”晋瑶啐了一口，脸上的笑更甜了。 又一个巨浪过后，船上的玻璃全碎了，碎片散落一地，门也被刮开，咣当咣当地撞击着门框，看来时间不多了。 “段天，你这个坏蛋！喜欢我不早说，害得我在你面前一点儿都不敢提爱这个字！”虽风浪滔天，空气冰冷凝绝，两个人的心是暖的。 段天紧紧抱住她，道：“现在说不正好吗？大海都替我们祝福呢！” 晋瑶突然脸色一变，“段天，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怎么不向我求婚？” 段天四下看看，为难地道：“这，也不稳当啊，怎么求婚？” “说就行，实际情况在这儿呢，不用单腿跪下了，今天我就委屈一把！” 晋瑶说的狠认真。 段天想想，简单准备了一下，大声道：“我段天，深爱着晋瑶女士，希望她能嫁给我当我的妻子，给我生孩子，你答应吗？” “咯咯咯咯——”晋瑶笑了，“有这么求婚的吗？人家还没答应，就给你生孩子了？” 段天认真地道：“晋瑶，你愿意嫁给我，给我生孩子吗？” 晋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羞涩，半晌认真地答道：“我愿意。” “哈哈，晋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我是你的老公！我们夫妻二人今天在这里，由大海见证举办了世界上最隆重的婚礼，风浪啊，来的更猛烈些吧！” “轰——”一个非常巨大的浪把小船再次抛起来，狠命地摔下来，好像整个船体被断成了两截儿，段天和晋瑶一阵剧烈摇晃。 “段天，船好像撑不住了，我们就要进入大海了！不过别害怕，如果命大的话，说不定我们中能有一个活着上岸！我打开安全带了，你注意啊！” 段天点头，环抱晋瑶，双手握紧了她身后的扶手。 晋瑶解开安全带，大声道：“在这里等死，还不如主动到外面看看，就算死，也要看一眼外面的景色！”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相互搀扶着来到外面。 雨水无情地落下来，雨点儿大而急，转眼间两个人就被浇透了。 “段天，外面比里面强多了，不憋屈，敞亮啊！” “咔嚓！”一道闪电在头顶上划过，照亮了一大片海域，转瞬间又消失不见，整个海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段天，这是我们爱情的写照，不是吗？你看那道闪电多亮，多艳丽！我好喜欢！” 段天揽住她的腰，大声道：“晋瑶，我们就要一同去另一个世界了，在那里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好啊！段天，我-爱-你……。！” 晋瑶尖声喊道。 又一道闪电凭空出现，给一道巨浪发出了攻击的信号，巨浪毫不留情地扑向小船，恶狠狠地把它撕成两截儿！ 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把段天撞飞了出去，巨浪的余威则带着晋瑶离开了小船……。 只觉得“忽悠”一下，段天落在了巨浪中，天空那道闪电中，好像显现出来一张狰狞的脸，是死神的模样吗？ 本能驱使，不会游泳的他拼命地四处乱抓，一把就抓住了一样东西，也不管是什么便紧紧地攥住，不再松手了。 巨浪依旧，他却没有被沉到海里，一定是抓住的东西起了作用！ 双手用力拉住，使劲儿往上用力，总算露出了脑袋，仔细一看，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居然一把抓住被撞碎的船上的救生圈和一块舢板！ 救生圈实在是个好东西！段天高兴得双手用力把它套在脖子上，再抓住和它绑在一起的舢板，才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刚喘了几口觉得能顺过气来，他就开始向刚才落水处努力移动，试图找到晋瑶落在了哪里。 但波涛翻滚之下，根本就看不出来哪里有人，哪里是破碎的船体，也看不到晋瑶的人。 “晋瑶，晋瑶，你在哪儿啊？在哪儿？”段天声嘶力竭地喊着。 回答他的只有风浪，和势头丝毫不见减弱的雨。 “早些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救生圈？怎么才抓到它？你不出现，我是不是会更好受些？” 他就想把救生圈摘下来抛出去，和晋瑶一样任由海水的肆虐，结束这场意外的灾难。 就在前方不远处，海浪的翻滚中，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身体被抛起来，接着又丢了出去。 晋瑶，是晋瑶！ 段天不会游泳，但本能使他拼尽全力向晋瑶出现的地方努力，经过几番折腾后居然能找到些窍门儿，能随着海浪的起伏用力，向那个方向前进了一段儿距离！ 前进就有希望！ 他继续拼命努力，终于在一个浪花翻滚中抓住了，正是晋瑶！ 毫不犹豫地，段天摘下救生圈就套在晋瑶身上，自己则把在一旁，同时板住了舢板。 晋瑶好像昏迷了，身子软软的，一动也不动；段天一边和风浪搏斗一边喊着，希望她能快点儿醒过来。 但不论怎么喊，晋瑶还是没有反应。 救生圈和舢板突然分开了，应该是系住它们的绳子断了，段天一只手拉住救生圈，另一只手臂跨住舢板，勉励地维持着；他知道，救生圈是不能撒手的，撒手后一旦抓不住，将再次失去晋瑶；而舢板同样不能撒手，两个人都依靠救生圈，恐怕难以承受。 但这是在波涛肆虐的海里，不是在陆地上，海浪的力量非人力所能控制，他又没经过专业的训练，很快就没有力气松开了舢板。 两个人依靠一个救生圈，立刻增大了它的压力，往下沉了一些；随着海浪的袭击一沉一浮地极不稳定，眼看着有了求生的希望，现在又回到了极度危险的境遇中。 段天下定了决心，先勉力坚持着，如果实在不行就松开救生圈，任由自己沉下去吧，把生的希望留给晋瑶！ 就在这接近极限的时涨时落中，救生圈扮演了救命的角色，沉下去再上来，几番沉浮却没能沉下去，顽强地坚持着。 而海浪在不停地向前涌动，也不知道两个人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多次呼唤，晋瑶都没有反应，段天趁着上浮的机会探视一下，好像胸口还在起伏着，应该没大碍。 现在的时间对他来说，不知道是过得飞快，还是每一秒都要用极大的勇气去支撑，已经没有了概念，只是和一个又一个巨浪搏斗，每应付过这一浪，就要再次鼓起勇气对付下一浪。 精力就这样消耗着，段天感觉到体力在迅速流失，很快就没有了力气，连抓住救生圈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晋瑶，你要好好活着，好好的！听到没？”用尽力气喊完这句话，他松开了手。 巨浪好像就在等着这一刻，刚一松手就把他卷到水里。 精疲力尽的他，没有了搏斗的最后一丝力气，心里苦笑道：“海浪，你赢了！” 然后，一股海水流进嘴里，咸咸的，极其苦涩的…… 他失去了知觉，恰好晋瑶醒过来了，是他最后的力量喊出来的那句话把她喊醒的。 睁眼就看到自己身上的救生圈，她才知道自己没有死，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但立刻就看到了段天。 她明白了，一定是段天把救生圈给自己套上的，然后他沉了下去！ “段天——！”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股力气，晋瑶快速向段天沉下水的位置游了过去，她的水性还是不错的。 游到地方了，段天也恰好从水下冒出来，她一把就抓住了。 “段天，段天！”晋瑶用力呼喊，双臂环过去把段天抱住，再次用力呼喊起来。 段天是没有力气了，神智还有，听她这么一喊很快就醒了。 “晋-瑶——，放开我吧，救生圈无法承受我们两个人的，你会游泳，快点儿找到岸的方向，能逃过这一劫的！” 这句话他是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说完开始大口地喘气，嘴唇开始发白了。 晋瑶死死地抱住他，大声喊道：“段天，你别想着我一个人上岸！你把救生圈给我让我活命，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要活，我们就一起活下去，要死就死在一起！” 第三百零二章 绝路逢生 任凭电闪雷鸣，任凭风吹浪打，狂风呼啸中，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等着生命最后时刻的到来。 可生命就像跟他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们被海浪推出了很远，也更靠近了陆地，风渐渐小了，没有刚才那样把两个人掀起很高再抛下来的巨浪；头顶的电闪雷鸣见没能奏效，便怒吼着远去，寻找更容易击败的目标了。 风浪变小，给了晋瑶足够的机会，把救生圈摘下来套在段天头上，一只手扶着就能借助一部分力量，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向前游动。 终于，一道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甚至不用耗费很大的力气，骤然变小的海浪就能把他们推着前行，越来越近了。 海浪变得很温柔，就像一个多情的少女在抚 摸着你，用轻柔的力量推着你前进，黑线变成了一片陆地，更近了。 “段天，我们没有死，还活着！你看，那不就是陆地吗？”晋瑶的语气有些奇怪，不知道是极度兴奋还是有些什么。 “是啊晋瑶，我们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但阎王爷不收，哈哈！” 晋瑶突然停止了动作，两个人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只剩海浪的推进了。 “段天，刚才的话，刚才的动作，还算数吗？”晋瑶盯着段天的眼睛，严肃地问道。 “当然算数，都要死了说的话还能不算数？当那是儿戏吗？” “那好，我问你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问吧，我很少撒谎的。” “第一，现在我们是爱人了吧？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有问题吗？” 段天连连摇头，“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第二，你爱我吗？” “爱，很爱。” “那，司马小婉、楚楚、还有周心融她们，你怎么办？对了，还有明松雪，她心里也有你的！” 段天沉默了。 “你说过，不撒谎的，说实话！” “我不知道。”段天答道。 “我就知道你这么回答！想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当然了，说说！” “这是我该回答的，不是我要问的问题，我接着问；第三，如果我就胡搅蛮缠地不让你再去爱别的女人，包括司马小婉，你能答应吗？我们两个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难道我还不值得做为你唯一的女人吗？” 段天默不作声了。 “回答啊！记住，别撒谎！” “晋瑶，我做不到，司马小婉已经怀孕了……” “我猜得到；不然你不会这么为难的；我告诉你答案吧！这个问题换做谁都很难，比老婆和妈同时掉水里救谁更难，是吧？刚才这么问，我也是有目的的，如果你直接答应说这一辈子就爱我一个人，不再爱其他女人了，我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我一定会相信的是，你这个人不值得我爱，因为我爱的男人不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如果没有那份担当，没有那份男人气概，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的！” 段天无话可说了，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晋瑶也不说话了，再次努力向海岸游去。 “晋瑶，你直接教教我呗？我也学会游泳，不至于你一个人挨累不是？” 晋瑶又看了一眼段天，幽幽地道：“段天，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说爱着我，这称呼，就不能有点儿变化吗？” “那，那，我——” “我们还没有发展到老公老婆称呼的地步，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吗？” “晋——瑶——？” “自己想去，给你两次机会，如果叫不好，我们就该冷静下来了，连称呼都弄不清，还当什么恋人？” “瑶瑶，这样称呼你好吗？” 晋瑶一把就搂住段天，吻了起来。 这次，两个人的心情和第一次吻有了较大变化，第一次是绝命前的吻，不过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算是一个相互解释的吻吧！这次完全不同，两个人都是真心的，怀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之吻。 晋瑶心情更复杂。做为一个女人，长时间暗恋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在身边，她不但不能表白，还要时时刻刻表现出他的爱和自己无关；这份难以言表的付出，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现在意外间得到了这份爱，是该幸福地享受，还是要可观地审视，在爱与不爱之间纠结着呢？ 她没有答案，答案在段天那里。 段天也很快给了她答案。 “瑶瑶，我在感情这方面做的不好，先是爱上了商冰，然后是周心融、李娟儿、司马小婉；而你是认识我最早的，你说，我是不是有些混蛋啊？” 晋瑶不能评价，说他混蛋，就是说他不该爱别人；说不混蛋呢，这些女人该怎么办？ “段天，别的女人爱你我没有理由拦着，你爱别的女人也是你的自由，只要在正式宣布结婚前，你的爱是完全自由的；但我记得有人说过一句话：你爱过的每一个女人，你付出的每一段感情，都给你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但这些爱，这些感情也同时是一颗颗地雷，你亲手埋下的地雷，说不定哪天哪会儿，就有一颗爆炸开来，炸到的不仅是你自己，曾经的爱人，还可能伤及旁边的人。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你说呢？” 段天陷入了沉思。 晋瑶说的没错，你可以爱，也有权利被爱，但爱过后呢？你能忘了每一个曾经爱过的人吗？你能忘记那些曾经不顾一切追求你，爱你的人吗？ 一张张脸，像幻灯片似的在眼前掠过，那些笑容，那些日子，叫人无法忘记；不得不沉入，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哭着问自己，你不爱我了吗？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每一句话都无法回答，因为他不能。 “瑶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很多事情总会有结果的，这一切都交给时间来解决吧；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能，你说吧！”段天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不会为难你的，是吧？答应得这么干脆！我的要求就是，当我们没单独相处时，你可以不表露出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爱，就算我们两个在一起，一旦她们有需要时，你也可以随时离开；但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人打扰时，你属于我的，好吗？” 段天顿觉尴尬，小声道：“瑶瑶，你这么说，我好难受！那你成什么了？男女相爱是公平的，我怎么能那样？” 晋瑶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吗？但你就会遇到这些问题，不去面对，还能逃避吗？不说别的，如果楚楚能生还的话，她见到你后会怎么样？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你，就要你陪她，我能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段天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小声道：“瑶瑶，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不说那些好吧？” 晋瑶吻了一口，道：“还有些良心！等上岸有机会的，我吻你一个小时，你能受了吗？” “我的瑶瑶吻我，别说一小时，就是一天两天，我也高兴得很呢！” 两个人再次深深地吻在一起。 体力恢复了一些，晋瑶开始教段天游泳。 老师手把手地教，还不用顾忌什么，段天学的很快，没用上二十分钟就掌握了基本要领，能独立游动了。 爱的力量是伟大的，两个人在教与学中，到达了海边。 这是一片海滩，没有码头，没有城市，甚至连出海捕鱼的人都没看到一个。 但上岸就是不一样，脚下终于踩实了！ 段天才觉得心里有了底。 晋瑶更是凭借这份爱和内心激发起来的求生欲坚持到现在，毕竟是女人，体力弱消耗快，她又消耗得更多，一上岸就抱着段天软了下来。 “段天，不是我耍赖，实在没有力气了，抱抱我好吗？” 不用问段天也抱住了她，但他还是认真地答道：“但是，别说我欺负你哦！” 晋瑶脸色有些苍白，当还是勉力笑道：“你欺负吧，我不怕！” “你个小妮子，不收拾你还真的不怕，是吧？”段天伸手到她腰间去挠痒，晋瑶身子一沉他保不住了，一下子跌坐在海滩上。 “瑶瑶，别闹了，我们往里面走走好吗？这里离海太近，一旦来了大浪还有危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显然是有经验论证的。 晋瑶看着远处的一些嶙峋的岩石，道：“就去那里吧！不过我走不动了……” “我能啊！抱着我的瑶瑶去那里！”段天双臂用力抱着晋瑶向那边走去，晋瑶则搂住他的脖子，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这里安全了！风浪到不了这里，更像一个海边的避难所，不是吗？” 段天抱着晋瑶来到的，不是大堆的岩石旁，而是两个凸出岩石下面形成的自然缝隙的尽头；头顶、两侧、前面的大部分都被挡住了，就是有风雨，估计也不能奈何他们了。 “瑶瑶，这地方安全了，我们休息一会儿，等有力气了再出去找吃的和水行吧？”说着就要把她放下来。 晋瑶“嘤”了一声，紧搂着段天的腰不肯下来，小声道：“你就这么抱着我不行吗？” “我——” “你什么啊？我又不重，才九十斤，你抱不动了？你要真抱不动，我可找别人抱了！” “你敢！”段天又去挠她的痒痒。 他的手直接伸在了她的腰间。 晋瑶咯咯一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突然感觉到，她的手好热，喘息也急促了。 她抓着他的手，在衣服里面从腰间向上推去……。 段天把她抱得更紧了，手却没老实，口中还含混不清地道：“它们好像大了很多呢？” “真坏！”晋瑶一把将他的手拽出来扔开，道：“不许这么坏！” 第三百零三章 荒岛生存 雨渐渐小了，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天色也放晴，太阳出来了。 段天从天然的避雨山洞走出来，晋瑶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整理头发和衣衫，全是湿的，怎么整理都不管用。 “段天，往回走吧，估计咱们俩是被海水给冲到这儿的，离码头也不能太远，抓紧回去看看，再组织人、船去找楚楚！” 段天答应一声，在旁边找到相对缓一些的坡往岩石上爬。 “段天，你等我一会儿不行吗？我爬不动了！”晋瑶在下面喊道。 段天急忙回来，揽着她的腰，两个人一起往上爬。 “真好！有人疼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辈子，足够了！”晋瑶突然亲了段天一口，幸福的味道立刻蔓延开来。 爬到岩石上，两个人都惊呆了。 这不是想象中的那片陆地，是一个大岛子！ 不用太用力就能看到岛子的另一端，前后方向较短，估计不会超过三里地，左右向倒是挺长的，看不出来多远，因为右侧又连着一些小岛。 “遥遥，这下子好了，原以为是陆地，没想到我们被海水给送到岛上了，这吃、穿、住都成问题，有点儿麻烦！” 晋瑶没说话，半晌才笑道：“你一定很郁闷吧？我还觉得不错呢！这不正像小说里面所说的吗，两个人因为什么什么缘故困到岛子上了，然后就在一起了，生了很多孩子，把岛子建设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最后引得很多人去旅游！” 说到这儿，她自己脸都红了。 “是啊是啊，被困在岛上没办法了，你只能给我生孩子了，是吧？”段天揶揄道。 “做梦吧你！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晋瑶虎着脸道。 这表情，更让段天不能自已，再次把她抱过来，吻了上去。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晋瑶捋了捋头发，道：“别就知道占便宜，看看吧，怎么才能出去？出去前也该把吃的问题解决了，我现在就饿了！” “别急，遥遥，我来解决吃饭的问题！” 段天自告奋勇，出去琢磨吃的了；晋瑶也没闲着，见小岛深处就是一丛丛的灌木，便到里面寻找干柴生活，现在的状况下，取暖是最关键的，身体一直这么湿着，非害出病来不可。 他们在岛上极力维持生存，第一次尝到了野外生存的难处；那边的人，却比他们更难，虽然吃的住的不用愁，但这份焦急的惦记使人更心慌，吃不下睡不着。 “小玉，你再打电话试试，怎么会接不通呢？这个晋瑶，到底干嘛去了啊？” 周心融听到段天不顾一切过来保护自己后，心里的滋味儿就像嚼满嘴的青涩山楂；虽然在最关键时刻救下自己的不是他，但他不来的话，小玉和小七不会来，那么自己现在—— 不敢想了，估计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一死了之；她更加痛恨唐宋了，要不是他想着法儿的骗自己出来，能有这么惊险的一劫吗？ 还有，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自己家族的产业还不够大吗？非要和这个唐宋往来，这是个什么人？流氓里面都是最渣的一个！ 她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段天，为了找他发动了这么多人，义无反顾地冲过来，这是什么？他心里还是把自己放在了极其重要的位置，为了自己，他肯付出一切！ 反观唐宋呢？眼看着自己被人带走，居然连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字都没敢说，还藏在人群里，就是一个懦夫！ 那么，现在段天在哪儿？ 想到段天，她就想起了他最后一次替自己疗伤的情景，看着自己的眼神全是爱，但又没说一个字，直到疗伤后唐宋他们冲进办公室，他才低声告诉自己，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是他没有资格爱吗？ 是自己！ 段天有情有义，说没有资格，不过是因为身边有别的女人，无法摆脱的爱的魔障，但在他心里，自己的位置一定非常重要，至少不会比任何一个女人差！ 自己却什么都没说，仔细想想，还不是因为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心里难受吗？ 相比之下，段天的爱是有始有终的，不会因为自己不爱他，或者他说的“没有资格”而放弃对自己的关心，虽然不给自己打电话，却时刻在关注着自己的行踪，一听说来到这里就赶过来了；自己却根本就没这么在意他，虽然偶尔也会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不过一闪而逝罢了，更多的是幽怨，就连这次和唐宋出来都没和他说一声。 现在他为了找自己，不知道去哪儿了，该怎么办？直接问小七吗？ 又不好意思问，只能旁敲侧击了。 小玉连续打了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 在看到晋瑶本人之前，估计是无法接通的，因为那手机早已被大海没收了。 同样着急的，还有明松雪，她惦记段天，惦记晋瑶，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好朋友；经过那段时间的治疗后，她的病才彻底治愈，不再幻想着自己是古代的哪位丫鬟，回到了现实中的自己；但和晋瑶之间的感情是从来没变过的，现在有了改变的是两个，一是对段天，已经不再那样的迷恋他了；二是对自己的职业有了新的看法，不再像这段时间那样荒废了，而是重新珍视起来，如果没有这个巨大的心里变化，她是没有信心快速进行对楚楚那套衣服的设计和裁剪加工的。 但这两个人还是很重要，她同样吃不下睡不着，一大早就来到了海边码头处。 楚大叔也在。 现在的明松雪，在他的眼里就如神一般的存在，能在短短一天时间里，让楚楚变得这么红，还赚到了自己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只有神才能做到。 因此他觉得明松雪应该无所不能，包括预测一下楚楚的情况。 “姑娘，你可来了！这半天我就急坏了，你说楚楚现在，会怎么样呢？一个人，这么大的雨，浪一定很大，我闺女她没事儿吧？” 明松雪能说什么？只好出言安慰了。 “楚大叔您就放心吧！楚楚姑娘人好，吉人自有天相，她没事儿的！” 楚大叔没听明白，急忙追问道：“姑娘，你说啥？什么人像什么？” 明松雪哑然失笑，解释道：“我说楚楚姑娘是个吉祥的人，老天都会向着她，眷顾她，她一定没事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姑娘你还是给算算吧，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啊？大叔，这不是能推算出来的，我们要分析一下才对！您想啊，她是在暴雨前出去的，现在已经经历了一个晚上，如果是她自己回来的话，早应该看到人了；但她没有，说明不会一个人回来的！您再想想，她干嘛去了？” “找段天去了嘛！” “对啊，大叔，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定是和段天他们在一起呢！等风平浪静后，再找机会慢慢回来的，您放心地回家等着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行，身体受不了！” “找段天，不过这段天干嘛去了呢？这么大的雨，海上不同于陆地，风大浪大，小船儿根本就不顶用，几个来回儿就给你弄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躲过去的！” 在他心里，这些人不可能遇到危险，只是有些担忧罢了。 正说着，周心融和小七、小玉到了。 看到明松雪，周心融第一句话就问道：“看到了吗？” 没说看到的是谁，但不言而喻，明松雪咬着嘴唇摇摇头，算是回答了。 “你也是找楚楚的吗？”楚大叔突然问。 他们并没见过面，但他听这个漂亮女人第一句话就问明松雪，不是找楚楚的找谁？ 小玉在旁皱着眉问道：“明姐，那你说，他们能去哪儿呢？” 明松雪看向大海深处。 小七是最着急的一个，他在码头上转来转去，不时看向大海深处，眉头紧锁，手机紧握在手，一会儿翻看一下时间。 荒岛上。 段天终于利用钻木起火的原理生着了火，晋瑶小心翼翼地往上添干柴。 “小心点儿，这干柴现在比什么都珍贵！直到火旺了才能添稍微湿一点儿的，听到没？”晋瑶一边添一边叮嘱段天。 “知道！你就放心吧，我这个人——呀！” 话还没说完，段天不小心把一把木柴都掉到了微弱的火苗上，这点星星之火立刻被熄灭，只剩下一股弱弱的轻烟飘上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你——？”晋瑶拿着一根干柴刚要添上去，发现火灭了，不由皱起了眉头。 “刚说完你就犯毛病，还说什么爱这个爱那个的，我看哪，你是好不了了！” “我的祖宗，别小题大做行不？这不是不小心嘛！我能升一次火，就能升第二次，这回肯定没问题的，来吧！” “你能压灭一次，就能压灭第二次，来吧！” 段天嘿嘿一笑，开始钻木取火。 终于又升起来了，这回段天小心翼翼地，把大根的干柴拆分成一些细条儿，一点点儿添上去，火势大了些。 晋瑶也小心翼翼地往上添，两个人的力量加在一起，终于把火升得旺了起来；再经过一番努力，湿一些的大根木柴也添上去着了起来，不会轻易熄灭了。 第三百零四章 超级存储器 “段天，学过历史吧？” “怎么？没学过，不过看过！”段天一边专心弄柴一边答道。 “哦对，忘了，你有个挺好的破记性，说说吧，从古代到现在，都有什么大事儿？——别说现在了，说说我们的祖先，他们是怎么生存的，记得历史课本上有一段，说北京人已经会使用天然火，还会怎么了？我忘了。” 段天略一思索便接着背道：“还会保存火种。他们用火烧烤食物，去干野兽，还用火照明、防寒。火的使用增强了人们适应自然的能力，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一大进步。” “接着提到了山顶洞人，说他们已经会人工取火了，就是刚才我们进行的钻木取火。”段天一口气背了下来。 “好家伙，记忆力还没减退，依旧这么厉害啊！”晋瑶赞叹道。 “瑶瑶，火真是个好东西，我们取暖了，照明了，又烤熟了食物，和历史书上说的一样哎！” 晋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啥叫和历史书上说的一样啊？历史书不就是按照这个道理编制出来的吗？笨蛋！真没看出来啊，你记忆力这么好，脑袋反应却这么慢！” 段天又去挠她的痒，大声道：“好啊，看来不好好收拾你一次，你是不会怕我是吧？” 晋瑶这次没让他得逞，起身就跑，轻盈的身子转眼间就跑出了很远。 段天怎么肯放过？起身就追，边追边喊道：“晋瑶，你以为自己跑的快吗？这次让我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跑！” 晋瑶奔跑的速度毫不慢于段天，短距离的奔跑她不弱于段天，瞬间的爆发力更有甚之。 但跑了一段儿距离后，女生的弱势逐渐显露出来，段天越追越近了。 “小白 兔，看你往哪儿跑？我就是那个凶狠的大灰狼！抓到你后看我怎么吃掉你——！”他还故意制造声势。 晋瑶一乐，立刻没有了奔跑了力量，被段天逮住了。 段天毫不客气地一把搂过晋瑶，大声道：“小白兔，你还逃吗？” 晋瑶已经乖得像一只小兔子，根本就没有逃开的意思，闭上眼睛任人宰割了。 段天再次吻过去，晋瑶热烈地回应着，两个人慢慢地倒在了树丛间的沙地上。 一阵狂吻过后，段天盯着晋瑶看，越看越爱，禁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摸起来，晋瑶也不动了，伸手替段天整理头发。 “段天，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该剪剪了！” 段天不说话，又吻了上去。 这次的时间不长，段天突然凑在晋瑶耳边，小声道：“瑶瑶，这里就我们两个，我想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好吗？” 晋瑶点点头，又突然道：“你说什么？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在这里……？” “瑶瑶，但我真的很想，我怕如果现在不这么做，你返身跑了怎么办？” 晋瑶再次拒绝。 但段天手上的动作不停，晋瑶没有力气再拒绝了，还是小声道：“段天，这不好吧？” 段天回答他的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就在最紧要的关头，随着太阳的移动，一道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射过来，晃过了晋瑶的眼睛，她眼一花，随即觉得那边有什么东西，急忙小声道：“停下段天！那边有东西！” 段天一听，立刻停止了动作，顺着晋瑶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没看到什么。 “瑶瑶，你不是骗我吧？” “段天，我都要成为你的人了，怎么还会骗你？真的，是真的，我们过去看看！” 很快，两个人整理好衣服，顺着晋瑶刚才看的方向找过去。 这里是一片沙滩，没有什么可以反光的东西啊！ “瑶瑶，你真看到了？”段天试探着问。 晋瑶真的有些不高兴了，脸色稍稍一变，反问道：“你觉得我在说谎吗？” 段天急忙哄过去，晋瑶脸色才好些，两个人继续寻找。 晋瑶又跑到刚才的地方看过来，再换个地方，换个角度，并根据太阳光的角度计算刚才可能反光的位置。 转了十几个地方，段天都觉得难以找到了，晋瑶还是没放弃，一边变换位置一边喊道：“段天，不能就这么放弃吧？刚才那东西反的光太特别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找！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将军的盔甲，我再换几个地方试试！” 段天还在那里翻找，用脚踢沙子，一连踢开了一大片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他也要换个地方继续踢。 就在一转身间，晋瑶看到了段天脚下的一道闪光，大声喊道：“别动，别动！就在你的脚下！” 段天立刻不敢动了，低下头慢慢看去，看到了。 一个贝壳而已。 “一个贝壳而已，哪来的什么将军盔甲啊？”段天伸手去捡。 确实是一个贝壳，但这不是那种普通的贝壳，因为在往起拿的时候，下面带着一根细绳；年代应该很久远了，细绳已经破烂不堪，剩下很短的一截了。 晋瑶也跑过来了，看到这贝壳觉得很奇怪，不由皱眉问道：“段天，一般都在海螺上系绳，从来没见过在贝壳上系绳的，你想想是怎么回事儿？” 段天一吐舌头，“瑶瑶，你当我是什么啊？这怎么能想得出来？” “笨到这样儿的人，也就我能将就你，换个人还不被你气死！”晋瑶点着段天的脑袋嗔道：“你自己就是一本儿活字典，看了那么多书，内容都背下来了，你的大脑就是一个超级存储器，就不能像电脑一样搜索一下，把想要的内容搜出来？” 段天闻言，低头沉思起来。 晋瑶也不打扰，觉得他是在搜索，便拿着贝壳观察起来。 这个贝壳不是很大，但比一般的贝壳厚，边缘有打磨过的痕迹；细绳系的位置在根部，那里有一个小孔；贝壳的外表面没有什么痕迹，内表面隐约刻着一些图案，因为年代久远，被沙子磨得看不清了。 “瑶瑶，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晋瑶不解地看向他，感情这么半天没搜索啊？ “瑶瑶，你说的太好太对了！太及时了！”段天几乎跳了起来，继续大声道：“我怎么就没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呢？脑袋里储存了这么的东西，却没想到把它们利用起来！这么大的一笔财富都不知道用，我不是笨到了极点吗？” 晋瑶才知道段天在想什么，心里也大为高兴，段天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一件大好事儿！ 但她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才知道自己笨？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就不承认！” 段天也知道她在揶揄自己，不由讪笑起来，才开始真正地搜索起来。 很快就搜到了。 “古代有一个民族，喜欢把贝壳打磨成装饰品佩戴，佩戴的贝壳越厚实，主人身份越高；这个民族早已消失，他们曾经留下的灿烂文明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古遗迹？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古代一个民族，或者说部落的生活遗址？一定是这样！”晋瑶兴奋地喊道。 “接着找找！既然有贝壳，就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晋瑶开始在附近寻找。 段天却找到一个较高的位置，向四外观察起来。 “瑶瑶，别在那儿找了，那里不会有更多的东西；我觉得这个小岛就是他们最后生活的家园，到里面找，一定会有大发现！” 两个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跑到小岛深处寻找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一些工具，又发现了几具人骨，几个类似的贝壳；但没有这个贝壳大。 “别找了，记得考古书上说过，如果发现了古遗迹，不是转呀人士的话最好自己别动，上报给相关部门，由专业人士来发掘，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掘出文物，减少损失！” 晋瑶笑了，笑得很灿烂。 这么快，他就知道利用大脑里储存的信息了，越用越熟练，然后继续补充，到最后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无所不知，不所不能的人，那时，没有人再说他不行了，没有人再看不起他了！ “再想想，我们怎么能回到陆地上？我们也不能就在这小岛子上待着呀，还有人惦记我们，不是吗？” 段天立刻想起了楚楚，想到了周心融。 不由挠挠头，看看这个小岛，露出了依恋的表情。 “怎么，还舍不得离开？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交给考古专家好了！”晋瑶不理解段天的表情，随口说道。 “瑶瑶，我真的有些舍不得，因为这里是我的乐园，我在这里得到了一个女人的心……” 晋瑶立刻明白了，不由看向小岛，看向那个岩石缝隙，也流露出了不舍的神色。 “好了，别伤感了！你得到了一个女人的心，却失去了更多更好女人的心！”晋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出口，她立刻想起了另一件事，隐藏在自己心灵深处的一件事。 “段天，我们这样了，会不会对别人带来什么影响？一定会分你的神吧？你可要知道，论长相，我不比她们中任何一个强；论背景论实力，我又是最弱的；却又要缠着你，时间长了你会不会烦啊？” 终于问到了最敏感的问题。 晋瑶以为段天还会回答说不知道，或者说些别的安慰自己。 不想段天干脆地摇摇头，答道：“晋瑶，我不是滥用感情见一个爱一个，并且在爱情这件事上，我从来没这么主动地表达过；只有对你，我是主动表达的，这和一个人的漂亮、背景没有丝毫关系；爱你，就是说我把你放在心里极其重要的位置！我不会和每个女人都说这样的话，唯独你，我敢这么说，因为我们的心，是距离最近的！” 晋瑶依偎在他怀里，说道：“段天，我看你真的没别的能耐，就会哄女人开心！” 段天急忙纠正道：“不是，真的不是！我不是哄你，是真心话！” “好了，我知道了！快想想怎么回到岸上吧！” 怕段天再提出让自己渴望又有些害怕的事儿，晋瑶急忙转移了话题。 第三百零五章 造木筏 “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有关于海上漂流方面的知识，我想想啊！” 段天开始回忆，晋瑶指着他的脑袋道：“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可以，但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就算你是在搜索大脑里面存着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知道吗？” “明白了，我要做出高深莫测的感觉，让别人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些什么，是吧？” “这不是故作高深莫测，你本来就有这个实力，只不过现在的搜索能力弱，储存的知识还不能迅速转化为能力而已！你住，我的男人要做到这样：永远不会让别人看出来惊慌失措，永远胸有成竹，永远给人一种找到你，就找到了答案的自信！” 段天一咧嘴：“这还是男人了吗？简直就是一神仙吧？” 晋瑶摇头道：“不是，我说的这些，相信你能做的的；我也不是给你下规矩，定标准，我是要你在人前能高高地抬起头，让你为成为人中之龙打基础，这样做，你不会怪我吧？” 段天揽住她的腰，小声道：“瑶瑶，你说什么呢？别说为了我，就是为了别人，你收拾我一顿又怕啥？你收拾我管理我，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 晋瑶乐不可支，攀住段天的手臂笑道：“段天，你可能不知道吧？在很多女人眼里，你是高不可攀的，她们宁可在你面前低声下气地，随你怎么发脾气都愿意，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可好，还成了专门收拾你，管你的利器？” 段天肯定地点头道：“别人我不知道，我的瑶瑶说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一不用看时间地点，二不用看原因理由，三要随瑶瑶的心情，心情好了就放我一马，心情不好就收拾一顿！” “不对不对！大错特错！”晋瑶纠正道：“不是心情好了就放你一马，是看心情，心情好了就收拾一顿，心情不好了可能还收拾一顿！” “这——？” “这什么，这？我收拾你还非得分心情吗？说收拾就收拾！” 段天连忙点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这回想办法吧，看我们怎么回去？”晋瑶问道。 段天开始运用晋瑶说的办法了。 丝毫不做出思考状，而是站在高地向远处望着，又四下看看这小岛，弯下腰抓了一把沙子碾了几下，开始在附近转起来。 这副表情，就像一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在筹划着一件很深奥的事情，还不时地点头对自己的每一个细节表示赞赏。 晋瑶看呆了，觉得段天此时的表情是天底下最帅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他比拟，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但这副表情时间太长，就有些露馅了，晋瑶觉得他装的有些过，拍拍他提醒道：“行了，装的差不多就行了，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段天露齿一笑，笑得很灿烂，“都现在为止，我还没想到！” 晋瑶立刻变了脸色，扑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脸上，使劲儿咬住往回拽，段天疼痛难忍，只好跟着她却不敢挣脱。 但他的移动是被动的，具体需要如何移动，主动权在晋瑶嘴里呢；段天不禁伸手要去解救。 晋瑶瞪着眼睛一指，意思是说“你敢反抗？” 段天立刻乖乖地不动了。 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晋瑶才松口，大声喝道：“耍我？不给你点儿厉害你不知道啥叫收拾，啥叫管理是吧？” 段天摸都不敢摸脸，只能讪讪地赔笑。 晋瑶指着段天脸上牙印儿正在消失的部位，大声道：“这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以后再敢这么对我，小心我咬掉你的脸，信不？” 段天赶忙快速点头表示相信。 “信就快点儿想，别磨磨蹭蹭的！”晋瑶喝道。 段天继续搜索，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真的不多，就有一本资料里提到过，如果不幸在海上船搁浅了，最好不能随便动船，免得弄坏了无法继续航行，没有了退路。 也没有关于怎么在荒岛上返回的记载啊！ 但书本是死的，人是活的，自己看过了这么多的书，就不能把相关的知识串成串儿解决问题？ 段天好像抓到了一丝线索，却又不知怎么把它扩展开来深入研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晋瑶也在想，她并没有完全指望段天。 但荒岛上除了一片片灌木和草丛外，就是大小不一的岩石和大片沙滩了，没有哪样东西能和船联系到一起；怪不得段天也束手无策。 “想不出办法，我们就要被困在这荒岛上，非要等过往的船只救？”她怅然道。 段天还在想，心里的知识越来越多的涌现出来，开始试着串在一起，相互关联的慢慢联系，最后速度加快，他想到了办法。 “瑶瑶，有办法了！” 晋瑶眼睛一亮，瞬即愁眉苦脸地道：“又骗人安慰我吧？” “没有，我怎么会骗你？也不是安慰你，是好办法，来——！” 他拉着晋瑶的手向相对最大的一处灌木丛跑去，来到旁边指着灌木丛道：“瑶瑶，看这丛灌木，最粗的一个可以当做木筏中的一根！只要我们集齐足够的木料，就能造一个木筏了！” 晋瑶立刻高兴起来，但问题随着来了。 “这也不用搜索枯肠地想吧？问题是，你用什么把它们做成木筏？” “找工具啊！这是一个古代部落的遗迹，能没有可用的工具吗？一定有，看我的！” 折下一根木枝，他开始在可能发掘出东西的地方翻，先翻出来些文物，又埋了回去，然后换个地方翻，直到翻出来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 说是砍刀，材质并不理想，也没有了刃部；但总比没有强。 段天把它拿到岩石上开始磨。 虽然没磨过刀，但从书上看过，谨慎遵循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快就见到了光亮。 然后开始砍粗枝，开始时还能很快地砍下来，后来没有了力气，同样粗细的树枝要多砍七八刀；并且因为刀的材质不足够强硬，砍了一会儿后就钝了，只能再磨。 “瑶瑶，你别的都不用干，就在沙滩上等我，我拿过来一些树枝你就往一起放，三个一组摆出来，看还需要多粗多长的告诉我；这样能提高效率，免得砍回来用不上浪费体力，没问题吧？” 晋瑶很满意，尽管也想和段天一起劳动，但段天现在正在成长中，不让他付出些汗水，是难以有收获的；因此她痛快地答应了，并坏坏地笑道：“这么做就对了！我是女人，理应少干活多指挥的，你是男人，一家之主，一定要撑起来一片天，让我这个小女人能有一个幸福的空间，加油去吧，我等着你！” 段天砍，晋瑶摆，并不时地提醒需要何种尺寸的，大半天下来，木料基本够用了。 然后是把木料绑在一起的绳子，这个问题段天早已有了计划；和灌木丛一起生长的植物中就有一种藤条，在砍树枝时他就顺便砍下来晒在太阳下，等树枝砍得差不多时，藤条也失去了一些水分，蔫儿了，正好可以用来系住粗枝。 这些问题都弄好，天也黑了下来。 晋瑶挺害怕的，不为别的，她一直在担忧一个问题，就是段天如果提出那个事儿，该怎么办？ 有些兴奋，有些许的期待，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她害怕，更希望这件事能在一个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环境，那个场景下才能完成。 但段天没有提这个问题，给晋瑶弄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休息空间后，他躺在那里想着问题。 晋瑶却又有些手足无措，翻来覆去地，倒有些希望段天突然提出来；瞬即改线了想法，希望他不要说。 就这样在犹豫和辗转中，她睡着了。 这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有刮风，没有下雨，没有野兽、毒蛇的侵扰，也没有别的什么…… 晋瑶醒来时，段天的衣服盖在身上，四周被段天掖得严严实实；虽然条件很差，虽然并不舒服，但她感觉到幸福极了，高兴得眼角有些湿润了。 起来四外找去，看到了。 段天光着膀子，手中拿着的还是那把砍刀，在奋力地劈砍着，很快又慢下来仔细地切削起来；他的面前，已经摆着十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了。 晋瑶的好奇心立刻上来了，跑过去一看—— 嗬！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些零部件儿，但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好像难以承担很大的力量。 再看段天，已经浑身是汗了。 晋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段天，不由得看痴了。 换做别人，一定会心疼地告诉段天休息一会儿，然后温柔地擦汗，依偎一会儿，说一会儿情话。 晋瑶不能。在她眼里看到的，是即将成为自己男人的人还有不足之处，但现在还不适宜提出来，要等他休息时再说。 她默默地把这些零件整理好摆放在一旁。 段天停下了。 虽然光着膀子，但在晋瑶面前他没有不好意思，擦擦额头的汗，柔声问道：“怎么样？睡的还算可以吧？” 晋瑶点点头，看着段天手臂的肌肉，又看看他的前胸，笑道：“段天，我说话可能不好听，想听吗？” 段天放下砍刀，点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当然想听了！瑶瑶，这就是你最大的特点，最好的地方！” “那好，段天，我觉得你想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男人，必须有一个硬汉的形象，而硬汉的基本条件就是硬朗的体格，强健的身体！你的肌肉几乎没有经过正式锻炼，我建议你列入到计划中。” 段天看看自己的肌肉，点点头，道：“嗯，是该锻炼了！请你监督！” 晋瑶满意地点点头，才拿起一个零件儿向段天一扬手：“段天，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这个东西好像有些单薄吧？” 段天接过去，随手又拿起来一个，把这两个并在一起，又拿起第三个并上；才拿起一个不同形状的，往上一扣，再拿起一个扣回来，高高地抛起来，任由它掉落在地上，道：“一双筷子轻轻被折断，是双筷子牢牢抱成团！” 晋瑶跑过去捡起来，再摆弄几下后发现了，这就像一个机关似的，中间几个零件被旁边的几个连在一起，相互之间咬合着，和刚才单独拿一个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第三百零六章 楚楚的包儿 “但是，你造这么个零件儿，对我们回到岸上有帮助吗？倒像是你想起了书上说的某种制造原理，你怕忘了而复习一遍吧？” “瑶瑶，别小看这一个个零件儿，我们不是已经组装了一个吗？那不过是整个大设备中的一个小部分，等我们把大设备组装起来时，就会发现它的威力了！” “好啊，我拭目以待！但你得做多长时间啊？要是时间太长的话，没等做完那边过来船了，可就白忙活了！”晋瑶说话毫不留情，不因为两个人之间关系的突变而有所顾忌，反而更犀利了。 “时间不会很长的，其实——哦不说了，保留点儿神秘感，到时有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那好啊，希望我能大吃一惊！” 段天继续努力，又用了近这一个白天的时间把所有的零部件都做好了。 然后开始在晋瑶的协助下绑扎木筏，在天黑之前把主要部分绑在一起，有了大致的木筏形状。 又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晚上。 一大早，两个人起来继续忙碌，段天仍旧是不折不扣的主力，组装得差不多后，把所有的零部件儿装到上面后，将木筏推下了水。 “瑶瑶，把你准备的食物放上来吧，我们要起航了！” 晋瑶却有些茫然，在这个小岛上生活了三天，已经对它有了感情；现在这么突然地就要离开，还真的舍不得了。 “稍等啊，我好像落下什么了！”她又转了回去。 但转了几个圈儿，并没发现落下什么东西，她还在转来转去的。 最后才想起来，这里是自己和段天之间关系发生巨大改变的地方，如果没有这次遭遇，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这个变化的；那么，落下什么了？就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它们都是自己爱情的见证！ 这次离开，很可能一辈子都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看到它们了！ 带着伤感，她把准备好的食物放在木筏上，又回头仔细看着，心头涌起了一股难以释怀的依恋。 “出发喽！” 木筏上，段天特地绑出了一个小架子，上面铺着几天来两个人准备好的草帘儿，还多了几根立柱。 晋瑶不用客气，直接坐在了草帘儿上，笑道：“哈哈，好像一个水寨的小伙子接新娘子！是吧？” “瑶瑶，我们是演习一遍，等回去后，只要你愿意，我会用你想的方式迎娶你，我的女人！” 一边说，段天一边组装着零件儿。 很快组装好完毕，晋瑶也看出来了，是一个螺旋桨，木制的螺旋桨！ 传动轴、叶片、脚踏装置、固定装置一应俱全，部件间的固定安排得很有章法；并且这只是一侧的，另一侧也已准备好，很快安上了。 脚踏装置就在木架上。 晋瑶等在旁边早已急不可耐，段天刚住手还没等说“大功告成”，就迫不及待地蹬了起来。 阻力不大，运转流畅，和那些能工巧匠做出来的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更牢固，更结实！ 段天没有休息，继续把剩下的粗枝接起来，组成一个高高的架子。 “差不多了！我们的木筏本来就不大，越来越重，别沉下去！”晋瑶担心地大声喊道。 “放心吧，不会的！只要给我机会，就会给你惊喜的！” 小船儿在两个人轮番努力踩着转轮，时而一个人踩另一个人休息，并没觉得太累。 段天一边行进，一边用力记住路线，手中没有望远镜，没有罗盘，能依靠的只有这超强的记忆力了；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要再次找到这个小岛，就要记住周围能看到的任何标志，用多个标志来标定自己的位置，这是他记忆中最艰难的一次，至少在这以前没有过这么累的经历。 海浪逐渐大起来，说明两个人离开了小岛，离开了浅水域，即将进入深海中；晋瑶的心又有些紧张，这木筏和那条船比起来，抵御风浪的能力要弱很多，倘若遇到了那样的风浪—— 还会有那样的幸运吗？ “瑶瑶，开始担心了吧？担心海上的风浪说来就来，我们的木筏难以抵抗？” 晋瑶不置可否，算是答应了。 “不用担心，瑶瑶，那么大的风浪不是总会遇到的；再说了，我们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 “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还差不多吧！”晋瑶一笑。 “老天爷不把那样的风浪降下来，不就是保佑我们了吗？”段天顽皮地报之一笑。 半天过去，两个人的话语也渐渐少了下来，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段天，我们不会走错了方向，越走离陆地越远吧？” 段天摇头道：“不会的，这一点你放心；那天虽然雨大浪大，我还不至于没有方向感，现在我们前进的方向，就是那天救生圈漂移的路线！” 晋瑶不说话了，心里却暗暗高兴起来，段天现在的状态就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自信和力量，不容置疑，这样的他，会成为大众眼中神一样的存在！ 她也为自己感到高兴，这么长时间了，无尽的付出，无数次的想要放弃，但就是因为心中那份不甘认输的劲儿，哪怕不能和他有今天，也要义无反顾地做下去，让自己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恋爱！ 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虎着脸道：“你可别弄错了！我还等着上岸嫁人呢！” 段天立刻停下了脚下的动作，让木筏停在海上，瞪着眼睛喝问道：“你都有主儿的人了，怎么还张罗着嫁人？等我收拾你吗？” 晋瑶咯咯笑道：“怎么，嫁给你不是嫁人，算什么啊？” 段天立刻发现自己上当了，不由大窘，瞪向晋瑶大声道：“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算什么？” 晋瑶来了精神，蹭地站起来嚷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以为还是古代社会吗？现在社会公平男女平等了，想欺负我，做梦！” 她不是为了和段天吵，是在找话题让两个人都不觉得累。 段天也知道，便和她“吵”起来，大声道：“不是吓唬你，我这个人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谁嫁给我后，别想着我会对她客气！” “我杀人如麻，一天不杀人手就痒的厉害，别惹我，小心被缝上嘴说不出话来！” “那些没用，告诉你，惹我的后果，——哼，你等着吧！” 晋瑶咯咯一阵娇笑，笑过后问道：“说吧，我的段大官人，惹你的后果是什么？” 段天想了一会儿，大声道：“对别人我可能宽松些，你不行！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惹急了我，我就，就——” 晋瑶把脸凑到段天面前，虎着脸道：“就什么？” “哼！你要惹急了我，我就让你做不上饭、洗不着衣服、啥活儿都干不上，每天只能闲着没啥干，吃的好睡的好，最后变成一个大胖子！” “哈哈哈哈——！” 晋瑶笑得伏在了段天的怀里，身子颤个不停，半天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未消，道：“我不怕胖！要是因为我胖了，谁敢不要我，我把他绑在身上！” 段天不禁低头吻了下去，晋瑶却转身跑开了，指着大海道：“看准方向吧！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段天被她逗得痒痒的，觉得心里有些发热，索性不去看方向，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道：“今天你要不让我欺负，船就开不走了！” 这么小的木筏，晋瑶往哪里跑？刚跑出两步就被抓到，乖乖地靠进了段天的怀里。 一阵热吻后，晋瑶道：“段天，不论到哪一天，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对我的好，好吗？” 段天皱眉道：“瑶瑶，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们历经了生死的洗礼，还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别想那些不开心的，好吗？” 晋瑶缓缓摇头，道：“女人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对自己的爱情总会有个预感，有时候这预感真的很准；我不知道未来我们之间会发展到什么样，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别说这个了，不会的；我们的爱是真实而深刻的，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你，也没有什么能迫使你离开我，一定的！” “但愿如此吧！——段天，那边有东西！” 段天急忙看过去。 就在左前方视力所及之处，一个东西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浪一起一伏，向远处漂去了。 “不管是什么，总会对我们有用的！划过去！” 段天开始用力划，很快就赶上了。 “啊，段天，我们不孤独了！” 这是一个大塑料盆儿，里面有一只白身子，黑腿的小狗儿！ “啊，太好了，小狗，可爱的小狗儿！” 把塑料盆儿捞起来后，晋瑶一把就抱起了它。 小狗儿明显已经漂流多天了，饿得嗷嗷直叫，被抱起来后立刻四处嗅起来，很快嗅到了他们准备的食物——烤过的鱼！ 晋瑶毫不吝惜地拿出来，小狗儿吃得直哼哼。 段天却在盆儿里发现了其他东西。 一个本子被塑料袋装着，还有一个小包儿。 拿出来打开看，本子上写道：我在海上，小狗不该和我一起死去。 打开包儿，里面还有一张纸，写着同样的一句话。 包儿里面还有一个塑料袋儿，段天打开后不禁喊了出来：“楚楚，楚楚的包儿!” 第三百零七章 唐宋脱困 “楚楚的包儿？她怎么会带着条小狗儿出海？”晋瑶大惑不解。 “不是她的狗，应该是在海上捡的！”段天一边回答，一边看海浪波动的方向，寻找这个盆儿是从哪儿漂过来的。 “海上捡条狗？这丫头也太有爱心了！段天，纸条上的话说明楚楚有危险，我们快找她去啊！” 不用细琢磨，楚楚写的明白，她在海上，小狗儿不该和她一起死去，不就是说明她在遇到了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把捡到的小狗儿用这种方式放出来的吗？ 可是，她能在哪儿呢？没有望远镜，没有通讯设备，只靠目力，靠这么一个小木筏，连食物和水都不充足，怎么找？ “瑶瑶，我们先上岸，回头再说吧！”段天冷静地道。 “什么？你就这么放弃了？楚楚可是为了找你才出海的，现在她有难你却先上岸？你有没有心啊？”晋瑶发火儿了。 “瑶瑶，我当然有心了！但我们就这么出去找，吃的喝的都没有，木筏抵御风浪的能力又这么弱，很危险的！如果没等找到楚楚我们先死了，岂不是白瞎了楚楚的一片心？” 晋瑶不能理解，大声道：“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看你就是怕了，那么一个风浪你就怕成了这样儿，以后还怎么面对更大的风浪？” “瑶瑶！我不怕，从来没怕过，尤其是面对这种情况我更不怕，但不怕不代表就要蛮干！我们要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才可以出海来寻人，希望你能明白！” 晋瑶冷静下来了，想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点头道：“也有道理，如果我们回来了，楚楚没回来，她也不会怪我们的，因为她出海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你，确保你的安全；但有一点，关键时刻每一秒钟都很重要，可能我们及时赶到了，楚楚就没有事儿；而如果我们去晚了，恐怕会遗憾终生的啊！” “那也不行，我们的每一秒钟都有危险，必须先保证我们的安全再找楚楚，我们别争论了，就这么定了！” 说话时，段天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他何尝不想一下子就发现楚楚？ 但事与愿违，两个人想立刻回到岸上也没那么简单，还多了一只抢这点儿本就不多食物的小狗儿。 不过这小狗儿还真可爱，吃饱后静静地趴在草帘上，睡着了。 “它一定是累坏了！这么颠簸都能睡着，可见这大海发起疯来有多么可怕！”晋瑶慨叹道。 段天却眉头紧锁，眼看着没有了水，没有了食物，却连陆地的影子都没看到；两个人还能坚持多久？这是个未知数。 “瑶瑶，你来蹬一会儿，好吗？” 晋瑶不声不响地接过来蹬着踏板，木筏继续前进。 她知道段天让自己来“开船”，一定有他的用意，便一边开船一边注意他的动向。 段天把那个塑料盆儿拿起来了，比划了一阵儿后又放下，在寻找其他东西；但木筏上的东西就这些，想多找到一样东西都不可能。 想了几秒钟，他脱下自己的上衣，展平后铺在了木筏上。 用几根准备好的木条，把上衣绑在上面，举起来试了试，道：“瑶瑶你看，这是什么？” 看他比划的位置，晋瑶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是要给木筏加上一个帆！但这衣服能当帆吗？一阵风吹过来还不刮碎了？ 晋瑶心里疑惑，却没有问出来，因为段天既然这么做了，就有他的道理，现在不是开玩笑搞研究的时候，看他怎么处理吧！ 她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是要做一个帆，是吧？” “正是。但这帆不能挂太高，也不能张太大，我们的木筏小，风大了承受的力也大，容易散架子的；何况这衣服当帆也是权宜之计，不能坚持太久的。”看着晋瑶，又接着道：“不过就这么一点儿力量，也能帮我们大忙儿的！你看——” 他把帆挂好后，扳动下面的一个机关。 海上的风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大小区别很大而已，无风三尺浪，有风浪三章嘛！段天这么一个小动作，立刻带来了不可思议的效果。 晋瑶觉得脚下突然踩空了！ 木筏突然加快速度往前一蹿，才慢慢保持着这个匀速前进，不用人力蹬踏了！ “段天，神了！我以为这么一件衣服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呢！”晋瑶兴奋地道。 段天也是一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厉害啊！不过——” 他又想起了晋瑶说的话，要永远胸有成竹！ “不过我的设计，你还怕用不到好处吗？放心好了，我们人类的聪明智慧可是很了不起的！” 借助风力，木筏快速前进，但还是没有陆地的影子。 段天说的没错，这件衣服仅能维持一阵儿，很快风就吹破了它，变成了一条条的布缕，没有了推动木筏前进的能力，木筏几乎停了下来 段天接过来继续开，木筏又稳稳地前进了。 …… 当周心融被带走时，唐宋的心情可谓极其复杂，一方面他很舍不得她被带走，知道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但另一方面，目前的形势对自己太不利了，自己的人一个个像待宰的羔羊般束手就擒，一枪都没敢放。 尤其这个燕儿，自己刚和她好上还没几天就要被他们带走，就算能回来，回来后还能和自己好了吗？再说了，她都这样儿了，也没法再和她好啊！ 可惜！ 这是他面临生死抉择，心里能做出的唯一的决定。 回去后怎么和周廷峰交代呢？现在该想这个问题了。 也真是怪事儿了，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怎么有这么大的实力啊？转眼间找来这么多人，就是在东岭市，自己想找人也要考虑一下影响的，他怎么这么厉害？ 看来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做的不好；要说找人打架，别说这些，就是比这多十倍八倍的也不费劲儿，但那是在家，这里就不是自己的天下了！ 回去后一定要招兵买马，多准备些枪支弹药，他娘的，就不信我唐宋还混不过这么一个家伙！ 周心融，这次你就吃点亏吧，回头我一定找些人来给你报仇！ 他开始研究自己的招兵计划了。 大表哥带着周心融离开后，这里就剩下唐宋带着手下和对面的一帮家伙了。 强子摆弄着枪，慢慢地来到燕儿的身边，先仔细看看，又到处摸了摸，摇头道：“你不行啊！他妈的老东西，好的被他占上了，老子又出人又出枪的，捞到这么个破货！说说，你跟过多少人了？” 唐宋一惊，自己在女人堆儿里泡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出来燕儿哪儿有不对劲儿地方啊，怎么这家伙说燕儿不好呢？ 燕儿吓坏了，摇着头不敢说话。 强子搂住她强行亲了一口，笑道：“不过越是这样的女人，老子越觉得有意思，说说，功夫怎么样啊？” 燕儿还是不敢吱声。 强子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撕拉”一声就把外衣撕开了，大声喝道：“回答老子的话，老子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听到没？” 燕儿吓得浑身一哆嗦，伸手去拉外衣，强子顺手就给了一记耳光，喝道：“别动！我问你呢，功夫怎么样？” 燕儿求助的眼睛看向唐宋。 唐宋却假装没看到，低头不语。 “说不说？不说我给你送夜总会去！” 燕儿吓坏了，忙道：“大哥，别，别！” “那还不快说！” “大哥，我——” 她小声道：“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我不会什么功夫的。” “是吗？那我可要教教你了，功夫不行怎么让男人喜欢你？来，进车里，哥给你露几手！你先进去准备好了！” 燕儿不想动，却又不敢不动，慢慢地向强子指的车子那里挪，并不时看向唐宋，希望他能施以援手，但她再次失望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燕儿进了车子。 强子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回头都有你们的份儿！看住这几个家伙！” 然后大步走向车子，他早已被燕儿的样子弄得站不稳了。 就在他距离车子还有两步之遥，伸手便可打开车门时，突然左臂一晃，应该是被一股大力击打所致，把整个身体都带得往前一个趔趄。 “啊——！谁他妈的打老子？” 一边喊，一边捂住了胳膊，然后去腰间把枪。 又是一个趔趄，这条手臂又中了一枪，他疼痛难忍，一下子扑倒在地。 旁边的小弟晕了，不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儿，一个个举着枪对准了唐宋他们。 突然间一个小弟的枪掉到了地上，人也嗷嗷嚎叫起来。 “狙击手，有狙击手！” 一干小弟立刻四散奔逃，转眼间没影儿了。 唐宋长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气派，大声道：“我们的援兵到了，抄家伙追！” 这帮家伙，被打时一个个蔫的像根面条，现在援兵到了，又像饿狼般地拿回枪四处追了过去。 隋清元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大哥，我来了！” 唐宋已经跑到车子那里，看也不看强子一眼，打开车门把燕儿扶了出来，柔声道：“燕儿，让你受惊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的！” 燕儿惊魂未定，扑进唐宋的怀里大哭起来。 “别哭宝贝儿！我都安排好了的，他们这些王八蛋怎么能伤到你？”转过去向隋清元使了个眼色，大声道：“你怎么不早一步来？看看我的燕儿怕到什么样儿了？” 隋清元会意，急忙答道：“大哥，我是在录像呢，要拿到最关键的地方才能出手，一旦他们的老大找来，我们也有话说不是？” “以后不能这样了，看把我的燕儿吓的！” 旁边一个老兄听着不高兴了，挺起手中枪就指向了唐宋。 立刻，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儿，狙击枪的镭射瞄准镜发出来的。 唐宋急忙比划了一个钱的手势，继续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犒劳大伙儿！” 隋清元小声说了句什么这老兄才移开枪，唐宋额头上的红点儿也消失了。 第三百零八章 打手价值五百万 燕儿相信了唐宋的谎言，越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依赖感，紧贴在他身边不肯走远了。 唐宋在燕儿这里赚足了面子，内心却后悔不迭。 如果早知道隋清元就在这里，还埋伏着狙击手，当时就该挺身而出保护周心融，在她那里得到认可，可比这燕儿强出百倍，可惜！ 但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就此罢休，让周心融在周廷峰那老东西面前告自己的状，就前功尽弃了。 摆在面前的问题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个，唐宋迅速整理，把和几个打手的交往排在了第一。 “隋老弟，这几位高手是你的朋友吧？” 隋清元稍微打了个愣神儿，道：“可以这么说吧，我们是一见如故的朋友！” 一见如故的朋友？就是说以前根本不认识，但看他们和隋清元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好像有些恭敬。 “几位，今天唐某和几个不争气的手下承蒙相助，大恩不言谢，给兄弟个机会，请几位吃个饭，合适吧？” 说着话，目光已经转向了隋清元，看情形他应该有这个表决权。 隋清元没说话，对方一个稍长的老兄收起枪，拱了拱手道：“不麻烦了，我们这就要回去，各位轻便吧！” 就要走。 “仁兄留步！各位大义相助，在下如果连名字都不知道，愧对朋友了！还请留下尊姓大名，容兄弟日后报答！” 他耍了个心眼儿，一直没提救命的字样，而说相助，无形间把人情化解了一些；而这位兄台听了他的话后转回来了。 “我知道你和隋老弟是朋友，好朋友，这个忙儿我愿意帮，就不用客气了，我们——” “兄台，不打扰更多时间，只要半分钟，把您的手机号留给我，或者留给我一个银行账号也行，我一定要对兄台的大义表示小小的心意！” 干这一行的可能都有规矩，也有现成的套路；唐宋不知道，却基本上猜到了；他这么一说，对方立刻掏出来一张名片，道：“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相关的信息，你收好吧！” 说完转身再次离开了，走的并不十分快。 唐宋看看名片，上面有银行账号。 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就拨号，直接接通了自己东岭市的总公司。 “婷婷，我发给你一个账号，一会儿你往里面打一千万，要快！” 说话时，他好像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放开了嗓子，大家都听到了。 这位仁兄已经走出了十来步，一听这个数字立刻停住了，慢慢转回身来。 唐宋用余光看着他们，见目的达到了，便摆弄手机编短信发出去，好像没看到他们停下似的。 然后再次打了过去：“婷婷，一千万到了吗？” “哦，抓紧！这边等着呢！” 在场的人都愣着，没有一个人说话，那几个高手也站在那里静等着。 几分钟后，唐宋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了起来：“到了吗？好，太好了，婷婷你今天做的太好了，回去我一定好好犒劳你！” “啪”地挂了电话，才猛一抬头，装作惊讶的样子道：“兄台您没走哪？正好查收一下，我让下面打过来点儿钱，聊表心意，不成敬意望不要见笑才是！” 这老兄回来了。 “兄弟，干我们这一行的真的挺不容易的，我们一般都是看钱干活儿；今天不同，因为有那位老兄，开始时我真的没太看好你，不过看你的表现，兄弟，你是个爽快人哪！既然这样，我们还急着走什么？走，找个地方边喝边聊，我买单！” “兄台你骂我！帮我的大忙让您安排？被人家听了还不戳我唐宋的脊梁骨骂？千万别提买单的事儿，吃喝玩乐一条龙，几位兄弟说吧，到哪儿都行！” 这哥几个都傻了。 有钱人见过，但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儿啊，简直就是一财神爷嘛！ 为首的掏出手机拨号，笑道：“小熊儿，出来吧，这位老兄要安排一条龙！” 大家都知道，他在找那个狙击手。 有七八分钟的时间，那家伙才从远处走来，手上拎着一个长条的箱子；到了近前直接说道：“别整那浪费时间的一条龙行不？抓紧吃，抓紧喝，好办正事儿去！” “你一天就知道办正事儿，瞅瞅你那身子骨，该歇歇了吧？” 唐宋就有些好笑，这仁兄被称为“小熊”，却像只猴子似的，拎着长条箱子的胳膊细得令人担心，真怕一时不慎被坠断了。 就这体格，还说这样的话，更可笑了。 唐宋先自报姓名，又把燕儿介绍给他们，才听到了他们的名字，为首的叫刘二，想问大名没有；其余的也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前面加上个姓氏，小熊儿是老七，也叫猴儿七。 “走吧！”刘二道。 唐宋没急着走，拱手道：“刘兄稍等，我还有一个同伴儿被他们带走了，我得要回来。” 他要把周心融找回来，好歹也算对周廷峰有个交代；刘二没着急，一千万哪，别说等一会儿，就是等一天都行啊！ 唐宋来到了强子面前。 强子两条胳膊血肉模糊，躺在那儿连疼带吓，早已像筛糠般哆嗦了；见唐宋到了近前，急忙忍住痛要爬起来，嘴里还说道：“这位大哥，还请手下——” “留情是吧？”唐宋一脚踩在强子胳膊的伤口处，用力拧了一下，瞳孔微缩，露出了一丝冷笑。 “啊！”强子一声短呼，随即住口不敢喊了，怕喊的声大惹哪个不高兴，再遭受别的罪。 “你那个大哥哪去了？给你一个机会，打电话让他来，但不能让他知道你受伤了，明白吗？” 强子当然明白，毫不犹豫地咬牙忍痛拿出电话打了过去。 接通后，还要装成没任何问题的样子，尽量用平时的口气道：“大哥，怎么样了？差不多就回来吧，我还在这儿等你呢！”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又道：“没事儿没事儿，我替你破案，你先过来一趟，我们把这儿的问题解决了，回头就去！” “大哥，他过来了，他也遇到了事儿，儿子被人打死在海里了，要我帮着破案呢。” 唐宋笑道：“没问题，等他过来了，我问明白情况后，你就可以替他破案了！” 看着他的笑，强子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大表哥开着车飞快驶来了。 远处看过来，他并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么多人，强子的车子都在，场面和离去时差不多，便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把车开到了近前。 下车后大声道：“强子，我儿子被人打死了，你快点儿收拾了这帮混蛋，我们去破案吧，我老婆哭着喊着要上吊呢！” 唐宋接道：“那是好事儿呀！像你这样儿的，换个老婆会更高兴吧？”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小心我扇你！” 唐宋没回答，一步跨过来，抡圆了巴掌狠狠地砸在他脸上：“老王八犊子，你还敢扇我？信不信我今天把你废在这儿？” 怎么个情况？大表哥捂着脸找了半圈儿，才看到已经快支撑不住的强子，大惊失色道：“强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唐宋在后面照着腿弯儿就是一脚，大表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儿？山不转水转，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天下吗？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该怎么对你，自己有数了吧？” 大表哥明白了，人家来了更厉害的帮手，连强子都被收拾了。 他是个极其能见风使舵的人，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大声骂道：“王八蛋强子，我说别动人家这两个姑娘，你可倒好，为了女人不要命了是吧？你给我记住喽，从见天起，我他妈的再也不认识你什么狗屁强子，我呸！” 界限瞬即划清，他好像站在了唐宋这边。 唐宋在意的不是这件事，蹲下去小声问道：“我的朋友呢？” 大表哥知道他说的是谁了，急忙小声答道：“我没动您的朋友啊，就在那车的后座上，我刚，刚要找地方就接到电话儿子死了；她还在我车的后座上呢！” 唐宋大喜过望，立功的机会来了！ 急忙问清了车子的位置，让隋清元陪几个高手等在原地，他亲自带几个小弟过去营救，关键时刻，就要让周心融感觉到，他唐宋才是她的救星！他甚至都想到了，周心融获救的瞬间，一定会和燕儿一样扑进自己的怀里！ 但他失望了，周心融并不在车里；等气急败坏地问大表哥怎么回事儿时，他看出来了，大表哥真的不知道。 既然没什么线索了，强子和大表哥已经没有价值了，唐宋想出了一石二鸟之计。 大表哥不是急着要和强子划清界限吗？就一起把你们放了，看你们怎么窝里斗的！ 也不管他们之间怎么回事儿，带着一干高手出发了，先喝酒，然后才是其他的。 这么一条龙下来，哥几个都乐了，说唐宋为人仗义，就是没有过硬的手下。 “唐兄，如果你手下的保镖有我们几兄弟这样的胆儿，这样的身手的话，还怕那几个蠢猪？来，喝酒！希望唐兄早日找到高手保镖！”刘二道。 这是话里有话啊！ 唐宋举杯一饮而尽，趁机试探道：“几位，我这些手下已经不错了，没像那帮小子似的见硬就躲，还知道陪着我，和我一起面对那帮家伙！你说的有道理，但像几位这样的高手，实在是难找啊！” 刘二一听也觉得有戏，不由笑着问道：“那，唐总，我们几兄弟在哪儿都是过，就不如过去一两个帮你壮壮门面，也能对付口饭吃，你看——” 唐宋一拍巴掌，“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就是不知道几位兄弟帮我看场子什么的，这报酬怎么计算才不亏待呢？” “好说，这个好说！”刘二道：“我们老大没了，剩下六兄弟在道上混，如果都去的话，一年怎么也得这个数！” 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六兄弟，五百万？” “嗯！武器弹药都包括在内，算大包！” 唐宋心里乐开了花儿，有这么一干兄弟在身边一年才五百万，随便哪个地方不弄出来这些钱？ 但脸上却装作很凝重的样子，假装考虑的片刻，才勉强道：“几位是高手，五百万的大价钱，你们承受得起！” 第三百零九章 积攒筹码 见唐宋有些勉强，刘二也犹豫了一下，道：“唐总，如果你那里的资金有问题的话，可以考虑两个方案，一是我们少去两个人。” 他从身边推出来两个人，十七八岁的样子，继续说道：“老五老六去好了！他们的费用相对低很多，你给准备五十万就行！我们哥几个继续在这儿打游击，也能有一些收入，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不好，很不好！刘二兄弟，做为一个商人我确实需要计算成本，但要分什么买卖；涉及人身安全的事儿，不是简单用成本计算的！各位尽可放心地去我那儿，既然答应了，我就会保证各位应得的报酬！兄弟们，现在我们就做好准备，我还有件小事儿要办，办完后即刻启程！” 有这一千万报酬做为底牌，双方一拍即合，刘二让两个兄弟回去准备武器，自己则拍着x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道：“唐总，我们就在后面随行，一旦遇到问题立刻援手，这次你什么都不用怕，只管大胆放手去做！” 唐宋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本来他不想刘二他们跟随的，因为这件小事儿就是去找周心融，怕他们发现自己刚才的怂样儿，可又怕在遇到强子那样的人，在矛盾中算计一番，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开始寻找周心融之前，他要先和隋清元、燕儿达成一致。 “刘二兄弟，我们就出发吧，我和清元兄弟燕儿女士在前面，你们和我的那几个兄弟跟在后面，路上也顺便帮我给几个兄弟支支招，让他们学习些东西！” 冷西风就在其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在东岭市，在周氏集团，他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放眼东岭市有几个不给面子的？ 在这里，在远离自己势力范围的地方，栽跟头无所谓，如果传出去让东岭市的人知道，还怎么混？ 他在这儿琢磨怎么挽回面子，那边刘二爽快地答道：“唐总，您放心在前面走吧，有啥问题有我们呢！” 一千万现金，数量足够大了，这些打起仗来如狼似虎般的几兄弟，就因为这些现金的影响在唐宋面前开始给自己定位了。 先前和唐宋之间是对等的，现在有了雇佣与被雇的关系，说话开始出现了变化，“你”换成了“您”，称呼也从没有到“唐总”。 有奶便是娘。 也只有这等人有这样的变化，也只有他们几兄弟觉得这很正常，唐宋更觉得内心安全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这回他亲自开车，副驾位置上时燕儿，后座上才是隋清元。 “燕儿、清元，我们先商量一件事儿；这次突然发生的意外，可能会让融融误会；因为她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我们之前的安排，听到解释后可能会发火儿；这些我可以忍受，但回头见到融融的父亲，就是我未来岳父时，千万要仔细耐心地解释，好吗？” 隋清元立刻表示赞同，“唐兄说的好！不能让周董误会，我们一定会解释透彻的！” 他心里有数，这番自己帮了唐宋的大忙儿，因为面子问题他是不会承认的，但事实在那儿，就算不承认，也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不愁以后不给自己面子；这就是以后和他之间如何相处的筹码。 燕儿的表现大不相同，她开始时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就连唐宋叫周心融为“融融”时也还能忍受，但听到唐宋说融融的父亲是未来的岳父时，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自己为了和你好上，连工作、前途、未来都押在了你身上，你不但一个字没提，反过来还说这样打击人的话，什么意思啊？ 有隋清元在身边不好说什么，她转过去，皱着眉狠狠地瞪着唐宋，目光在告诉他，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唐宋目视前方开车，余光看到了她的动作，转过来看向她，报之一笑，向后座示意了一下，又冲她点点头，伸出了把在方向盘上的拇指。 意思很明白：你是最好的！ 燕儿才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唐总，您也不用把问题看得这么复杂，周总的为人我了解，她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瞪了唐宋一眼，是她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也算是一种嗔怪吧；但过分后就是失礼，引得唐宋心生不满可就不值得了，便补充道：“再说了，我是周董指派出来的，说的话自然也有一定的分量，周董也会考虑我说话的真实性，周总和周董之间本来就有隔阂，我仔细解释，说不定会让他们和好呢！” 隋清元在后座也补充道：“我手上还有唐兄的证据呢，从那帮家伙围住大家直到我们的人出手，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番精心的安排！用话说是无法改变的！” “对，太对了！融融有些任性，但我们不会和她计较，关系在这儿呢，只要把心里的结打开，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是吧？” “是，正是！”隋清元附和道。 三个人，绞尽脑汁在想补救的办法，在自欺欺人，在找任何可能帮助到自己的理由；这些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后面隐藏着什么。 达成了一致，唐宋才给周心融打电话。 但那边根本就不接听，直接挂掉了。 有了那些几个人之间的相互鼓励，唐宋也找到了理由，“看看，就这么任性，就是不接听电话，还直接给你挂掉！真是小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再打试试！要不我打？”燕儿讨好地问道。 她才唯恐天下不乱呢！唐宋和周廷峰之间的较量和她无关，周心融的遭遇与她无关，唯一有关的是找不到，回不来才好呢！唐宋抓紧和周廷峰撇开关系，把自己明媒正娶才是自己想要的！可怜她都不知道唐宋是个什么样的人，幼稚地以为自己把身子交给了他，他就要重视自己，把自己当做他的女人。 唐宋急忙道：“不行，你别打！”然后冲她一挤眼。 她明白了，自己打不更证明了和唐宋的关系了吗？随即道：“哦对，这件事只有隋兄是旁观者，旁观者清嘛！隋兄，你来打好吗？” 隋清元在后座，唐宋和燕儿之间的眉来眼去看得再清楚不过，才是真正的“旁观者清”，心里一阵好笑，笑燕儿的幼稚无知，笑唐宋的戏演的太有意思了。 但他还是配合地拿出手机，却问起了号码。 按照唐宋说的号码打过去，仍旧没有接听。 实在按捺不住了，燕儿打了过去。 “关机了。” 她失望地道。 “前几次打电话没接听，再打干脆关机，说明了什么？”唐宋问道。 他没说问谁，但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判断。 “我知道了！说明周总现在很好很安全，不就就是正在生气呢！”隋清元抢答道。 他的回答令唐宋满意，笑道：“这就好办了！她现在安全我们就不用太担心，只要慢慢来，一定能找到的！对了隋老弟，你……。” 突然滞了一下，继续道：“隋老弟，你这次来表现出众，大有进步啊！” 听话听音儿，隋清元立刻听出来了，唐宋刚要像以往那样和自己说话，但想到这次自己帮的大忙儿，立刻改口了。 这是个好兆头！ 但不能凭借这么一个“小忙儿”，就想立刻改变自己和唐宋之间的地位，改变两个人之间的不平等；想慢慢地和他平起平坐，就要继续增加筹码，原因很简答：唐宋是什么人自己太清楚了，这么点儿筹码和他谈判？ 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忖至此，急忙答道：“唐总，谢谢的夸奖！我每有一丁点儿的小进步，你都当做一个飞跃，而我的每一次犯错你都大度地原谅；其实我自己知道的很，每一个进步都是你平时和我交流时传授经验的结果！” 这话唐宋爱听，还是谦虚了一下。 两个人相互捧了起来，让旁边的燕儿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在干什么。 车子停在了路旁，唐宋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两个人说话，“下一步怎么找？难道还要用手机定位系统？还是直接回去呢？” 隋清元没做声，他知道唐宋的特点，说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燕儿不了解唐宋，以为他在征求意见，随即答道：“手机定位系统？我有个好朋友在通信公司工作，让他帮着找找？” 唐宋有些不爽。 和隋清元说这话时，隋清元从没接过茬儿，她可好，还有个朋友在通信公司工作！自己打个电话，通信公司的经理都要亲自给找，还用得着你？ 立刻问道：“哦？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这么厉害？” 一下子燕儿就愣住了。 怎么说？一说出他的名字，立刻就会被唐宋察觉的，别说唐宋，就是隋清元也听得出来啊！ 因为他叫李铁强，女孩子有叫这名字的吗？ 说啥也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但一时语塞，她就想把这个李铁强改成叫李什么……。 “他叫，叫李莲，李莲什么了？哦，好像叫李莲英吧？” 后面隋清元立刻伏在座位上，拼命捂住了嘴，但笑得身子发颤，谁能感觉不到？ 他急忙假装打了个喷嚏，掩饰了过去。 唐宋立刻警觉了，问道：“好朋友还不知道名字？她也真敢起名，叫李莲英？不怕慈禧太后回来找麻烦？” 燕儿后悔死了，人家隋清元都没说话，自己搭什么茬儿啊？ “唐总您不知道，他这个人不愿意别人说自己的名字，我才一时记不起来了！不过他确实在通信公司工作，要我找找他吗？” 唐宋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决不能再要这个女人！ 但她现在还有用，暂时忍耐一下吧！ 第三百一十章 楚楚生还 码头的水泥台阶上。 这里沙土潮湿，空气阴冷，站在台阶上都会觉得不舒服；周心融就坐在这上面，眼睛看着大海深处，台阶的冰凉和心里的冰冷比起来，根本就无法察觉得到了。 为了保护自己，他放弃了所有。 仅凭这一点，自己因为他离开自己而生气，太不应该了。 现在他还在大海深处。 这场风暴摧毁了它势力范围内的一切；他就在这个范围内，怎么会躲过这场灾难？ 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自己该怎么办？ 就算活在这个世界上，和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还有，怎么会听信唐宋的话？怎么就不敢和父亲面对面的讨论问题？父亲？他让自己当面讨论问题吗？他给过自己机会吗？生意，生意，永远只有生意，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秦姨离开了，李娟儿不知去向，他究竟要干什么？ 遇到危险时，唐宋的样子，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了，男人虚伪的外表一揭无遗；自己被人带上了车，要遭受什么你比谁都清楚，那时唯一可能救自己的只有你了，但你是什么表现？ 连头都不敢抬！ 而他呢？ 如果有人敢用枪指着自己，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就算被枪打得千疮百孔，就算被炸弹炸得粉碎，他毫不吝惜！ 但这个为了自己可以不要命的男人，现在就在大海深处，还在苦苦地寻找朋友，虽说那是一个女人，但他的这份心，没有人能比得了！ “周总，您在这儿坐了一天一夜了，再这么下去身子受不了的！先回宾馆休息一下，我在这儿等着，一有消息就通知您，好吗？”楚大叔看着周心融的样子，心里很过意不去，段天是为了他的女儿出海的，害得这个大美女这样儿，叫他怎么能好受？ 周心融轻轻摇了摇头，“楚叔叔，我没事儿的。”然后就不再说话了，还是紧盯着大海。 她不是不敢，是出不去海，旁边楚大叔和明松雪看得紧紧的，根本就不给机会。 眼中的泪已经悄悄流下来，泪水被尘土覆盖后，在脸上留下两道印痕；但她没有感觉，两只手紧紧地攥起来，仿佛要一拳击向大海，把海水都打飞，让海底变成陆地，一下子就看到他！ “周总，我，我能问您几句话吗？”楚大叔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心融擦拭了一下泪痕，强笑了一下，“大叔，您问吧！” “周总，您和段天之间，有不一般的关系吧？” 他说有问题时，周心融就猜到了。 段天和他的姑娘，那个朴实的渔家女楚楚之间，同样有一段动人的故事，这一点不容置疑；大叔担心女儿的未来，自然要问清段天身边女人的情况。 自己这样坐在海边等，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干嘛儿，想撒谎都没有用。 也不需要撒谎。 这样的男人，就算不是自己的，曾经爱过自己，现在同样为了自己敢用性命去搏；这，已经是自己的骄傲了，这，已经足够向所有人炫耀了！ “大叔，我们曾经相爱过；段天是个好男人，我没有把握好，因为我的一个妹妹，他离开了我；现在我的妹妹不知道去了哪儿，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了；——楚楚妹妹是个好女孩儿，她完全配得上他，希望她能留住他，能成功！” 楚大叔被这番话感动了。 “周总，您这么好的人，这么大的官儿，我的楚楚，怎么能和您比？” 周心融展颜一笑：“大叔，男女之间的爱，和身份，钱财没有任何关系的；凡是把身份和钱财放在首位的爱情，都不会长久的！” 楚大叔还是不放心：“周总，如果段天突然有一天再找你，说他还喜欢你，你怎么办？” “大叔，段天不用有一天再来找我，说喜欢我，他会一直喜欢我的；不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故事了，有的只是朋友之间的相互关心和帮助。” 周心融的语气中，带着太多的辛酸和痛苦。 没有这次经历，她不会这样的，还以为段天的表现和那些见异思迁的小人没什么区别；但现在不会这样想了。 想起自己临行前，段天曾等在楼下自己也看到了；他打电话时，自己毫不留情地伤害他，还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那么想告诉自己此行有多么危险，那么诚心诚意地要提醒自己，阻止自己，却被自己看成了小人行径。 即便是这样，他仍旧义无反顾地跟过来保护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安排？ 顾不得身边还有人，她开始流泪了，继而抽泣，最后大哭起来。 哭的同时，她做出了决定：如果段天没回来，自己就在别人不能看住时跳下去，和他在一起！ “融融，融融！” 这个声音，曾经听着感觉不错，在失去段天后，真的觉得这个声音给过自己希望；但现在不是了，远远地不是了。 这不能称之为声音，连噪音都不是，因为只要是个人，是个有一丝良心的人都不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唐宋一边大声喊，一边小跑着到了近前。 “融融，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气了吧？那是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走，我们边走边说！” 唐宋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恬不知耻地来拉周心融。 周心融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唐总，我右胳膊有腿的，跑哪儿去不行？你们忙你们的吧，我看看海，自己知道回去！” “融融，这是什么话啊？一听就是气话！我从叔叔那里把你带出来，自然要完完整整地把你送到叔叔面前不是？” 燕儿在旁边插了一句：“周总，我们回去吧，周董打过电话了，要听我们的汇报！” 以她对周心融的了解，觉得她以工作为主，听了这话会有动力的；但她哪知道现在周心融的心情？一句话就碰了钉子。 “你完全可以汇报的；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 “但是，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要不，我等你！”唐宋装作很有爱，很有耐心的样子。 “不用了。” 周心融懒得和他说话，起身向远处走去。 唐宋略有些尴尬，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跟过去边走边说道：“融融，这不是淘气的时候！我们先回去好吧？回去把情况和叔叔汇报一下，也算完成了这次休闲带考察的目的，是吧？” “休闲？考察？唐总，你是休闲了，也考察了，我没这感觉！——你们先回去吧，有明姐陪着我呢，还有小七和小玉，我没事儿的！有时候人多不一定就安全！” 谈到正题儿了。 唐宋可不想谈，按照几个人商量好的对策，笑道：“这次我安排得还不错吧？几个小小的蟊贼能把我们怎么样？” 周心融不再说话了。 一艘船出现在视野里。 驶近了，大家也看清楚了，这船很大，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便停下来，码头处的水不够深会搁浅的。 船上有人大声喊道：“过来把人接过去啊！过来几个人！” 大家都是一愣。 周心融差点儿就跳到水里去，小七和她一样，几乎站在了水中。 他们觉得应该就是段天和晋瑶。 楚大叔也异常激动，因为可能是闺女楚楚。 他有经验，有水性，直接跳进水里游了过去。 很快上了大船，他抱起来一个人。 是楚楚！ 小玉高兴地嚷道：“是楚楚姑娘吧？太好了，终于回来一个了！” 这句话意思很明白，好像海里还有一艘大船，已经把段天和晋瑶救了起来，一会儿同样会出现在视野中，“又回来两个”的感觉！ 周心融的心却凉到了极点。 就是说，楚楚这次幸运遇到了大船，但他呢？他有这么幸运吗？ 小七也有些沮丧，但还是向下走了几个台阶，帮着把楚楚扶了回来。 看来她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很快就醒了过来。 “段大哥呢？段大哥回来了吗？”醒来的第一句话，她就问起了这个。 小七和小玉急忙向大船表示感谢，并拿出了所有的钱。 周心融看着楚大叔高兴的样子，又看着小七和小玉的举动，旁边唐宋还在不停地劝说着；这一切都很茫然，好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慢慢地，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 她倒在了码头上。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车上，明松雪和小玉陪在身边，开车的是唐宋。 “我们在哪儿？这是要去哪儿？”她挣扎着问。 “回家的路上！融融，你晕倒了，经过抢救后没问题，我们怕你过于劳累，就让你休息了一会儿；你就躺在吧，再睡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你——” 想了想，她不说了。 既然踏上了归途，就不用说什么了，自己现在浑身无力，想大声说话都不能，还说什么？并且，胸口处隐隐作痛，应该是段天所说的那个病又要犯了。 想到段天，胸口就是一阵剧痛。 也好。 回去吧，把唐宋的嘴脸彻底揭露出来，让爸爸知道他唐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然后自己悄悄地出来，来这里找段天。 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融辞职 “爸爸，这次外出我……。” “请叫我周董！这是办公室，不是家，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吗？” 周廷峰仔细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张沿海地图，看都没看周心融一眼，说出的话却让她难以接受。 “爸爸，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周心融奇怪地问道。 她并没有把问题看得很严重。 周廷峰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周心融大声骂道：“顽固，太顽固了！简直是顽固到底！周心融，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吗我？你可倒好，不但完全忘了我是怎么把你养大的，反而时时处处和我作对，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啊？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没等自己说话，先来了这么一通，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儿啊？ 周心融看着大发雷霆的父亲，问道：“周董，请您把问题说明白好吗？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你对，全世界就你最对了，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对的人吗？”周廷峰冷笑了几声，喝问道：“我问你，一路上你怎么对的唐宋？人家到底怎么你了，你爱理不理的，给人家好脸色了吗？” 明白了，根儿在这里，看来唐宋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没等自己说话先扭曲了事实！ “父——哦周董，唐宋和您说什么了吧？我正好和您说说情况呢！我们没找到那个什么魔鬼岛，连影子都没看到，却遇上了坏人，他们，他们……。” 她想起来那惊险的一幕，眼泪下来了。 “他们要欺负你，幸亏有人把你救了，你才侥幸逃出来是吧？”周廷峰接着说道。 “是啊，要不是……。” “别编了！当我不知道情况吗？人家唐宋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什么狙击手，枪手都在场，怎么会伤到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燕儿没在场吗？我安排她去的目的，就是要掌握第一手资料；不然还真的难辨真假啊！燕儿，你进来吧！” 李燕儿从外面进来了。 “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当时是怎么回事儿？” “是，周董！” 李燕儿看了一眼周心融，有些胆怯，小声道：“周董，我们几个去找那个岛子，但找了几次也没找到，后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达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 “大声点儿，我在这儿你怕什么？”周廷峰喝道。 李燕儿这才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后来就遇到了坏人，周总在我们的保镖保护下，并没有受到什么威胁，我却被他们绑架到车里面，他们，他们……。” 突然她哭了起来。 “好孩子别怕，这不都过去了吗？说吧，接着说！”周廷峰柔声道。 “他们要我进车里面去，那个头头儿要我脱衣服，要欺负我；那个混蛋还没到车子那里，唐总安排的狙击手就开枪了，接着唐总手下的人一起开枪把坏人打跑，我们就安全回来了。” “李燕儿，你敢撒谎？”周心融的火儿“腾”地就上来了，大声喝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你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不实话实说？你别怕丧良心吗？” “住口！”周廷峰一声断喝。 “周董，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我们三个一起出去遇到了危险，我差点儿被人欺负了，你不相信我的话，却相信这些外人的话？父亲，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周心融突然觉得心里的疼痛程度，比胸口处的病症要更甚；病症不过是肌肉的疼痛，这种心里的疼确实精神上的，几乎没有能够医治的药。 “亲生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拿你当亲生的女儿，但你呢？你拿我当亲生的父亲了吗？长大了，掌握一摊工作了，翅膀就硬了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是吧？” “周董，不像您说的那样！我一直尊重您，心疼您为了家族的事业奔波劳累，想着能多替您担些，不是您说的这样，我翅膀再硬，不同样是您的女儿吗？” 周心融仔细地解释着。 “别说了！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要撒谎？不就是觉得唐宋不如那个段天好吗？段天拿着刀要杀我砍我时，你在干什么？和我就像生死对头的人，才是你喜欢的人？你这是什么逻辑？” “周董，爸爸，您对他都做什么了？很多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就不用说出来，您说他用刀砍您，我看到了也会和他拼命保护您的！但最终，他不还是被您从身边弄走，并且告诉他，有天大的能耐尽管使出来，您接招吗？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还用我说吗？” 周廷峰一皱眉，看来这周心融对自己和段天李娟儿之间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啊！这还了得？ 他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心融，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是吧？当场和我对着干！幸亏我是你父亲啊，如果我不是的话，你是不是早就把我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拿下了？估计我的命也早已丧在你手里了吧？真没看出来，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竟是这么个女儿！早知现在，当初真的就不该给你这么多！周氏集团的总经理，何等的荣耀？何等的风光？前呼后拥地，东岭市知名企业家，知道你的，比知道我的人还多，多多了！” 周心融摇头道：“周董，我们在讨论这次出去考察的事儿，怎么说到那里去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当时唐宋就像个小丑似的，连头头不敢抬，我被人家绑住手脚塞进车后座时，装着没看到的样子；这个镜头，别说这辈子，永世都不能忘！这样的人，您还要和他合作，却不听女儿的半句话，爸爸，您清醒一下吧，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周廷峰刚要继续发火儿，李燕儿插话道：“周总，问题怎么会像您说的那么严重？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么多人保护您，只有我，没有人保护，被当做诱饵塞进车里，如果不是唐总及时出手，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呜呜呜——”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周廷峰已经怒不可遏了，站起身来大声吼道：“周心融，你身为周氏集团总经理，居然还不如一个财务科长，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把你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告诉你，这次我不换你的位置，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你别想着还当这个总经理！” 周心融一听，苦笑道：“爸爸，您觉得我这个总经理不称职是吧？我才明白，不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的是吧？那好，从现在起，我不当了；集团这么多能人，让他们当吧，我回家待着，总行了吧？” “呵呵，你威胁我，还是吓唬我？我周廷峰叱咤商场几十年，建立了这个周氏集团，没有你它会倒下吗？实话告诉你，这个集团没有我周廷峰不行，除了我，没有谁都正常运转！” 见父亲一丝一毫都没想自己这些年的工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但他毫不理会，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也罢，这样的工作还做着，有什么意思？ 她缓缓点头，苦笑道：“爸爸，您早就想让我离开总经理这个位置了吧？早说就更好了，我怎么会想着下次还做在这个位置上？请您给我半小时时间好吧？半小时后我就会离开这个位置的！” “去去去，去吧！收拾东西还用半小时吗？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是集团的，有你的什么份儿？” 周心融的心里疼得更厉害了。 没想到，有时连吃饭睡觉都忘了地忙，连梳洗打扮的机会都没有，工作了这么多年，最后竟落得如此的田地。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地收拾东西。 既然说了，就更简单了，这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过一个包儿，一身衣服，一个手机，还有随身的一些钱而已。 但这间办公室倾注了自己太多太多的心血，真的舍不得离开！ 她最后用心看仔细看了一番，流着泪离开了办公室。 又站在楼下，面对这栋自己曾经亲自设计装修的办公大楼，流着泪看了好久，才慢慢地转过身，离开了。 那辆兰博基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钥匙就放在办公桌上。 她一个人，一个包，其余什么都没有，默默地离开了。 这种情况下，还回别墅吗？不可能的；那里不会有谁欢迎自己了。 去哪儿？ 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段天。 但他生死未卜，就算去找他，也要完成这里所有的心愿才是。 “商冰，我是你的对手，现在想和你谈谈，有空儿吧？”她把电话打给了商冰。 商冰刚恢复工作不久。 这段时间，因为段天的缘故她被停止工作了；期间还和周心融沟通过，周心融耐心地劝她，一定要振作起来，随时准备投入到工作中。 “商冰，别气馁听到没？我还等着和你较量呢！” 她曾这样劝说过。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自己了。 商冰听她这么说立刻笑道：“周总啊！您找我谈谈，我怎么敢没空儿？来吧，我等你！” 见面后，商冰大为奇怪，笑着问道：“周小妮子，你这又是唱的哪儿出啊？放着兰博基尼不开，打的过来了，请解释！” “商冰，那辆兰博基尼已经不是我的了。” 商冰一愣，“什么情况？” “我辞职了，确切地说，是被逼辞职了！现在的我可是浑身轻松，没有一根绷紧的神经，有的是时间喽！如果整天泡在你这儿，估计你可就有罪受喽！”她打趣道。 商冰要听详情。 周心融才把事情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商冰眨着眼睛摇头道：“我的天！自己女儿不信，却信那些外人的话，真是厉害，太厉害了！——周小妮子，那你打算干嘛去啊？” “商冰，我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和他有过这些历史，心里总是在惦记着；他现在还没回来，虽然说为了出海去找一个女孩儿，但他能跑这么远去保护我，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了，就回去找他；如果找不到他，我就在海边儿一直陪着他了，如果能找到，——” 她长叹了一口气。 商冰立刻问道：“能找到怎么样？你要嫁给他吗？” “我倒是想嫁给他，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嫁给他不是给他添麻烦了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爱情和有没有什么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他段天要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就不爱你的话，我们都该庆幸没嫁给他不是？” 说完这句话，商冰突然问道：“他，现在还没信儿吗？” 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周心融没回答她的问题，却问道：“商冰，说实话，你心里还有他吗？” “有，怎么会没有？永远都不会忘的！那场面你没看到，我才认识他几天啊，就为我拼了命般的；如果不是他记忆力好，跑的快，我现在，——呵呵，我已经没有现在了；我不会忘了那天的，他抱住我从破碎的玻璃门往外跑，后面就是那些人拿着枪打，他根本都不说自己受伤了，一味地保护着我，直到跑出去很远，车停下后我才看到，碎玻璃已经把他的全身扎伤了很多地方，有的地方还露着玻璃碎片，太吓人了！” 顿了顿，她仿佛陷入了那个场景，充满了向往的感觉，继续说道：“那时，我的心就被他带走了，后来我们相爱了，但我父亲不同意，说要么我和段天好他去死，要么我和段天分开他还是我父亲；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这话，她流泪了。 “后来段天无数次的打电话给我，还发短信说知道我的难处，愿意一直等我；我只能按照父亲的意思拒绝他，并说了很多伤他心的话。但他从没放弃，最后是我放弃了！我放弃了啊！” 多日的感情痛苦，在这一瞬间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向周心融倒了出来。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抽泣，最后竟大哭起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放血给爱人喝 哭过后，商冰突然又笑了。 “周心融，你这么狡猾，该不是来套我什么话吧？你说遇到了那些什么危险，怎么让我相信呢？” 周心融泪痕未干，道：“这话放在两个小时以前，我可能要仔细给你解释一番，但现在不用了，你可以不信！” 商冰断定，周心融没有说谎。 “那你真的要去海边找他吗？一旦看到了他，他却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你怎么办啊？”她问周心融。 “他能生还比什么都好，我就可以放心了；他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儿，我就没有了牵挂可以选择很多事情做了；比如说做一个普通的工人，当一名导游游遍大江南北，还可以青烛常伴，削发出家啊！” “最后一条靠谱！到时别忘了叫上我，我们可是同病相怜的姐妹，是吧？” 说着简单，无异于表达了心里的想法，商冰也很难受。 “商冰，这算是一个告别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能坐在酒桌对面喝酒的！” “别整这么伤感行不？你以为段天是什么人，说丢在海上就丢了？老天爷照顾着呢，阎王爷还不想收！你想浑身轻松地说走就走，我还不同意呢！告诉你，谈判桌上缺不了你这么个谈判对手！我等着和你谈判呢！” “那是历史了！我很喜欢你这个谈判对手，你漂亮、多才、有朝气，如果我是个男人，遇到你后也不会放过的！祝你好运！” “周心融，你真的要走啊？”商冰没想到周心融真的说走就要走，奇怪地问道。 周心融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翩然而去了。 她刚离开，商冰就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他没有办法给段天打电话，段天的号码已经被屏蔽了，自己这里没有任何办法联系上他；就算他身边的人，晋瑶、小七等，都无法联系上。 但她知道一个人，这个人和段天应该有联系，她的号码也没有被屏蔽。 这个人是明松雪。是那次别墅工程的设计竞争中留下的她的号码，现在能用上了。 “明设计师您好，我是商氏集团的商冰！最近一切都好吧？……。” 聊了一会儿，才转移到了正题上。 “明设计师，我认识段天，但联系不上他，现在他在哪儿？” 她装作很平静地问，尽量不带有自己的感情色彩。 她和段天的历史，明松雪真的不知道，便和她聊了起来，但越聊，她越觉得这里面有意思，商冰有意无意地总会问段天的情况。 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话，怎么就不能直接打电话问？一定是两个人之前有过这样那样的纠缠！ 既然是这样，就把情况说给她吧！明松雪把这次段天外出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当然是自己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就无从说起了。 商冰也着急了，央求的语气道：“明设计师，如果有什么消息，您能立刻通知我吗？就打这个固定号码，别打手机好吗？还有——” 断线了。 明松雪以为电话掉线了，急忙打回去却无法接通。 真是奇怪！只有手机才能无法接通，这固定电话怎么还能做这样儿？又打了几次都无法接通，只好作罢了。 商冰却知道，自己打的每一个电话都被监听着，说别的事儿还可以，提到段天，监听者立刻把主机转到了商宏啸那里。 听到了段天的名字，商宏啸就想立刻屏蔽，但听那边说段天似乎不太妙，便兴致大发听了一会儿，最后听着没什么意思了才实施了屏蔽。 商冰挂了电话，开始努力工作起来。 她和周心融不同，从不和家里正面冲突，父母的话就是圣旨，怎么说怎么听，并立刻放下这件事投入到工作中；但过后则开始思考，把问题慢慢细致下来，找出关键所在，并策划下次该怎么处理类似的事情。 她是不甘于被这样控制的，积极地想办法积累经验，积攒着力量，只待有一日冲破这个牢笼，做回自由的，完全的自己。 努力工作的同时，她增加了这份牵挂。 …… 有这么多人在惦记，在牵挂，段天想离开这个世界都不能。 “阿-嚏！” 一个喷嚏过去，段天笑道：“瑶瑶，一定有人念叨我了，你猜猜是谁？阿-嚏！” 晋瑶笑得很灿烂：“不止一个人呢！” “不是，这第二个喷嚏是念叨你的，我替你接了，阿-嚏！” “这第三个呢？有人惦记这条小狗了？” 两个人还在说笑，但相互间都知道，一天了，连一艘过往的船只都没看到，说明方向可能有问题，再这么下去，估计难以再坚持一天的。 只有笑，微笑、大笑、灿烂地笑，开怀地笑，才能真正地笑对世界，笑对大海。 “段天，我是不是乌鸦嘴呀，非说要迷路，结果真的迷路了？” “来，我看看！”段天顺势凑到近前，吻了一口道：“不是！乌鸦嘴不是这样儿的！” “坏蛋！叫你占我便宜！”晋瑶粉拳砸了过来。 但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过是轻轻敲打一下而已。 渐渐地，两个人笑不出来了；——没有笑的力气了，两个人都知道，最后这点儿精力用来支撑着，直到完全没有为止。 天色再次暗了下来。 以前的两个夜晚，过得就很艰难了；现在的这个该怎么度过？两个人都不敢想。 “瑶瑶，我这里还藏着一口水，你知道吗？” 晋瑶用尽力气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有水还能等到现在才拿出来？别逗我开心了，我们都躺下吧，生命中的最后时刻能和你在一起，我也算是一个幸运儿吧？” 段天也用力笑道：“瑶瑶，不都说有钱花在刀刃上吗？我这水也是留到最关键时刻才能用的！你乖乖地躺着，啊！我准备一下，水就来了！” 晋瑶微笑着闭上了眼，有气无力地道：“段天，你是不是想来个望梅止渴的故事啊？让我想想，现在如果有水喝下去，会是什么感觉呢？” 连日的用力开船，她早就渴得嗓子干透了，说话都没有了圆润的强调。 段天凑到了近前，拿着一件破瓦片似的东西，笑道：“来，水！” 晋瑶下意识地张嘴，果真有一股液体流进了嘴里，虽然有些怪味儿，但能喝！并且她相信，段天不会害自己的，便大口喝了下去，连续灌了几大口，没了。 “这什么啊？有些发腥！” “是盛水的瓦罐发腥，不用理会了，现在就这么多了！” “可惜！哦对了，你喝了吗？” “我当然还有了！但我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刻再喝！瑶瑶，我们休息吧！” 段天躺在了晋瑶身边，挨着她的胳膊压在了身下，用发干的嗓音道：“瑶瑶，回到岸上后，你一定要坚持住，把我们的公司做好！你要联系小婉，说明情况后她会帮助你的！瑶瑶，我好幸福，我真的好幸福……”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不说话了。 晋瑶吓了一跳，以为段天坚持不住了，急忙摇晃了几下，他才又小声道：“我累，让我睡一会儿好吧？就一会儿！” 晋瑶不说话了，伸出胳膊让他躺在上面，也迷迷糊糊地就要睡。 “不行，不能睡！”她在提醒自己。 刚才的几大口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恢复了些力气，慢慢坐了起来。 这个晚上有月光，还有星星，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讨论着大海，讨论着人生。 远处的那两颗星为什么会动？难道是流星？流星很快的啊！ 那么，它们是卫星？卫星好像也没这么近吧？ 它们居然越来越大了。 不是星星，是船，是一艘大船！ 晋瑶兴奋地摇晃着段天，大声喊道：“有船，有船啊段天，你起来和我一起喊它，起来啊！” 但段天一动没动，摸摸还有呼吸。 他太累了。 晋瑶独自站起来喊，并来回移动着身子。 如果这的、艘大船不直接驶向这里，还是无法看到她。 但它偏偏就径直驶向这里，比用尺子画出来的还直。 晋瑶瘫软在船上。 大船上下来一些人把他们抬了上去，还有那条小狗儿。 大船上不缺水，不缺食物，晋瑶先喝了一些水，恢复了精力。 直到有人提醒她，是不是曾经吐血了，她才发现，刚才喝下去的有些腥味儿不是水，是段天放出来的血。 他躺下后把自己的手腕压在身下，为的就是不流出更多的血。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宁可放血让自己喝。 晋瑶想哭，又想笑。 第三百一十三章 租车回家 “段大哥！？” 楚楚不顾身边这么多人的众目睽睽，几乎是冲进了段天的怀里。 “真的是你吗，段大哥？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啊！”她使劲儿地捶打着段天的胸膛。 已经失血很多，又在过累、极度饥饿的情况下，能坚持到现在算是个奇迹了，段天还怎么能抗住她这么一扑？直接栽倒在地，再次晕了过去。 楚楚紧紧抱住了他，不再大声呼喊，因为他已经在自己的怀里，不会再失去了。 晋瑶也已经基本恢复，在旁边看着楚楚的动作，不由得心里一阵苦笑；幸亏没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如果那样的话，现在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小七也在，他是最高兴的；至于楚楚怎么样根本就用多想，只要公子没问题，比什么都强；他盯在一旁，一旦需要自己的时候准备随时过去帮忙。 终于，段天醒过来了。 看到楚楚后很高兴，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脸上满是劫后重逢的喜悦，但没看到晋瑶在身边着急了，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晋瑶，晋瑶呢？” 声音不大，甚至旁边有很多人没听清；但晋瑶听到了，听得很清楚；这一声轻问对她来说，无异于在大声呼喊自己，比大声呼喊更有力，更令人听着震耳！ 她来到了段天面前。 段天立刻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缓缓闭上了眼睛。 “公子，我们回去吧，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公司那里还需要你打理，现在就起程没问题吧？” 小七问。 “小七，你不是在周心融那里吗？你那里很忙吧？你先回去，我要把问题彻底解决后才能回去！” “公子，我刚刚接到通知，周董亲自接管了服装厂和清洁公司，让我们离开周氏集团了。” “啥？周总还没回去，他怎么能这么做？” “公子，周总已经回去了。”小七小声道。 “回去了？”段天就是一惊。 “孩子，那个周总在海边等了你一天一夜，整天地流泪，后来晕过去被带走了；她对你可真是太好了！真是个好姑娘啊，楚楚和人家比，可就差远了，唉！” 他在那边比较上了。 段天终于放下心来，这次sh之行总算划上了句号。 “小七，准备一下我们回去！回去我找周总问问，为什么要把你们从周氏集团开除！晋瑶，联系公司那边，指示一下近期工作！” 段天恢复了很多。 楚大叔见他们要回去着急了，急忙把晋瑶拉到一旁问道：“姑娘，你们这就要回去吗？” “是啊，楚叔叔，怎么了？”话问出来她也想起来了，楚大叔关心的是楚楚的问题。 的确，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大叔，您是不是要说楚楚的事儿，她该怎么办，是吧？” 楚大叔点点头。 “大叔，这事儿我不能做主，不过我倒有个想法，如果您愿意的话，把家里的东西变卖了，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公司，那里需要人帮忙管理，您和楚楚都会有相应的工作，您看怎么样？” “姑娘，可是我们除了打鱼什么都不会啊！”楚大叔搓着手道。 “放心吧大叔，会有需要你们的工作；只要您心里没有顾虑，能放弃这里的房子什么的，就没有问题！” 楚大叔拿出了一根烟袋，续上烟点燃，一缕缕轻烟飘过，他咳了几声。 没说话，又继续吸，连续咳了几阵子才停下来，“姑娘，你看这样行不？我和闺女过去，但这里也不能扔下，我找人帮我经管一下，有空儿我还能回来看看；还有，如果我们不能适应你们那里的工作，回来也好有个落脚的地儿不是？” 没忘了退路。 看来他还是没完全把女儿交给段天。 “行，大叔，就这么定吧！我要和救人的大船道谢去，人家帮我盟这么大的忙儿，我们再没有表示就不好了！” 已经不用表示了，那边和段天聊天中知道了他的身份，惊讶不已；因为他们的船属于一家海上运输集团，而这个集团和司马小婉的企业有很大量的商业合作。 段天也问了楚楚的情况，才知道她为了出海找自己历尽了千辛万苦，先后遇到两艘没有人的小船，但都快散架子了，那条小狗也是从一条船上捡回来的。 “段大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就写了纸条，又把狗狗放在那个盆儿里，希望有人能救它的命；没想到被你遇上了！段大哥，这不就是缘分吗？” 段天能感觉得到，楚楚说这些话时心里总像不托底似的，眉头难以舒展开来，总有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道：“楚楚，你好像有些不开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楚看了看四周，摇头说没有；但明显是有的，段天知道这是身边人多没法说话，便不再追问了。 这是身边已经陆续聚了很多人，七嘴八舌地谈论几个人的奇遇，都说这是从未有过的奇迹。 说话间，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人过来了，吴老三。 耷拉着脑袋，没有了往昔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来到了人群中；却一眼就看到了楚楚，立刻大声喊道：“瘟神，是不是你害死我大表侄儿的？就是你这个瘟神，你这个扫把星！” 楚楚被他的举动和咒骂吓哭了，楚大叔拦在女儿前面，看着吴老三却不敢说话。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了，大声道：“吴老三，你这是干啥？楚楚姑娘差点儿在海里丧命，怎么会害人？你自己害人还不够吗？” 吴老三几乎失去了理智，拼命冲上来扭打楚楚，大家急忙保护住，质问吴老三为什么要打一个女孩子；这时吴老三的老婆过来了，见状也冲上来要扭打，还嚷着要把楚楚和楚大叔送官。 晋瑶和小七急忙出面拦住，旁边乡亲们也出手，两方面激烈扭打在了一起。 楚楚显得很害怕，紧紧地贴着段天直哭。 段天身子没有力气，但意识是清醒的，忙劝她不要担心，不要哭，自己会保护她的。 命中注定，段天就是一个有福之人，运气这个看不到摸不着的神总会在他的身边等待，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 他告诉楚楚，自己会保护她的，语气就和在海上晋瑶说的那样自信，但实际上真的没底，毕竟自己身体不行，有心无力啊！ 就在这么关键时刻，在一辆警车的引导下，三辆轿车疾驰而来了。 警车上跳下来三个特警，后面车上陆续下来好多人。 闪烁的警灯早已惊动了吵嚷的人群。 吴老三夫妇二人急忙跑向警察，连哭带嚎地拉住特警就不松手，“警察你可来了！快替我们做主吧，这帮刁民害死了我的大表侄儿，快把他们都抓起来判刑，不能放跑了一个坏人！” 特警拉开他的手，大声问道：“谁是段天，哪个是段天？” 段天举手示意，手却停在了半空。 后面跟着的，是魏大叔魏长军！ 再往后是张力李岩和王富贵儿。 段天立刻觉得身上没有一处疼痛的地方，都舒泰无比，力气也来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大哥，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还有你们，李岩，张力，王富贵儿！” “你都没走，我们为什么要走？兄弟，我们几个确实要分手了，但一想能从不同的背景下被骗到一起，也算是个缘分吧，就想再逗留几天，才知道你的情况，就过来了！” 特警驱散了人群，并说出了此来的目的；他们不是专门替魏大哥开道来的，是来破案的，因为他们知道魏大哥丢了一件稀世珍宝。 段天对这些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魏大哥这一干兄弟。 “兄弟们，有兴趣到东岭市看看吗？我诚心邀请各位去，现在就走！” “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有谁需要扭捏吗？有谁要婆婆妈妈的吗？我估计不会有把？”魏大哥大声问。 “说走就走，但怎么走最好？我觉得坐高铁又稳又快，是最佳选择吧？高铁可比飞机强多了！”张力提议道。 “还是飞机最快！我喜欢！那上面免费的酒菜吃着过瘾！”王富贵儿抢着说道。 “看看，你的身价我又不是不知道，还惦记那么一口吃的，有意思！”李岩笑道，“让我说呀，干脆包一辆大巴车，那种豪华型的；大家买些吃的喝的，在上面边吃边聊，谈谈理想，谈谈爱情，谈谈事业，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 段天和魏大哥相视一笑，这个办法好！ 一干人离开码头，去包豪华大巴了。 吴老三夫妇想阻拦，却没有这个胆儿；大表哥不在身边，他们就没了主心骨，却不知道大表哥此时正心疼地看着强子挥霍自己的钱呢。 这租来的大巴非同一般，和那种豪华房车差不多，简易厨房、洗手间、淋浴间、空调一应俱全；房间的设置也很合理，大大小小四五个，中间是个大厅。 “我的天哪！还有这样的车子？”楚楚瞪大了眼睛。 她和晋瑶被安排在了一起。 其余人就好办了，随便哪个房间都能住进去几个。 “晋瑶姐姐，我觉得你和段大哥的关系，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啊！”楚楚直言不讳，直接问了过去。 晋瑶略显尴尬，已经在楚楚面前说过，自己这辈子是不会看中段天的；但那时不过是气话，是觉得和他之间没有希望的话。 现在怎么回答？ “楚楚，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会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就说我吧，大学时认识的明松雪，那时我们的愿望是相同的，想成为世界上第一流的服装设计师；但现在呢？人家可真的成功了，金剪刀不一般吧？我呢？一无所成！” “晋瑶姐姐，你说有没有这种人：平时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却因为一件事情而杀人呢？” 晋瑶一愣，瞬即笑道：“怎么没有？不说别人就说我：如果有人为了某种利益而要我怎么怎么样去做违心的事情，如果气极的话，我也说不定就一时冲动杀了他！” 楚楚一把抱住晋瑶胳膊，低声哭泣道：“晋瑶姐姐，我真的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擦肩而过 “小声点儿！”晋瑶吓得急忙冲过去捂住楚楚的嘴，脸色都有些惨白了。 “先别说话，等一会儿啊！”她悄悄起身来到门口儿，打开门向外看了一下，魏大哥和段天还在那聊呢；又趴在间隔墙上倾耳听了一会儿，才放心地按下门锁回来。 “楚楚，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你不要命了？” “晋瑶姐，这不都是段大哥的朋友吗？他们都是我们自己人啊！” 晋瑶使劲儿闭上眼睛，想稳定一下心神，但怎么稳定？这楚楚简直就是一张白纸，整个人透出来的是洁白如玉，晶莹剔透，这样的女人，自己怎么能比得了？ 唉！别和她比了，段天选择吧！如果他还坚持选择自己，没什么可说的，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但如果他选择楚楚，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样的女子配他更加完美。 “楚楚，很多事情你没经历过，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姐姐告诉你；一些事情是不能向别人说的，比如说你的秘密，不能随便说出来！” “晋瑶姐姐，但是我和你说，和段大哥说也不行吗？” “不行！你能把段天全部秘密都知道吗？不可能的！同样我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尤其是你刚才的事儿，千万不能说出来！就是要说的话，也要看看听你说话的人，看周围的情况是不是适合，明白了吗？” 楚楚点头答应后，凑到晋瑶身边，小声问道：“晋瑶姐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那个吴老三的什么表侄儿就是我杀死的！我从海上回来累得不行，躺在船上休息，都睡着了；他悄悄过来就脱我的衣服我不让，随手抓起来一个东西打他，结果拿起来的是个鱼刀，几下子就把他扎死了；然后我就开船进海，把他扔进了水里。” 晋瑶听完了，没有过于担心害怕的表情，小声道：“那，有人看到吗？” “我杀死他的时候没人看到；后来把他装在船上出海时，吴老三的老婆喊我，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开船，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楚楚，记住一件事，以后就当这件事你从没做过，和谁都不说，听到了吗？” “和段大哥也不说吗？” “这个——” 晋瑶犹豫了，一旦吴老三找到人来和楚楚对峙，如果不让段天知道这情况，会不会对楚楚不利呢？ 想了一会儿，还是谁都不知道的好，不知道就代表着在他心里没有这件事，想事情时自然会站在楚楚的角度；而一旦知道了，总会想着法儿地避开这个问题，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不知道的好，谁都不知道！以后不论谁，不论他怎么问你关于那个人的事儿，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怎么问都不知道，好吗？” 楚楚点点头，觉得不能把这件事和段天说，心里总有些不安似的。 晋瑶解释完这个，也替自己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这件事，楚楚一个劲儿地追问自己和段天之间态度的变化，怎么说？ “晋瑶姐姐，那你和段大哥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女人就是敏感，晋瑶已经装得很不错了，假装和段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但楚楚还是敏感地把握到了什么。 她就是心里一颤，好嘛，以为这就算搪塞过去了，没想到这个白纸般的女孩儿，对这件事还念念不忘呢！ 但她毕竟头脑灵活，反应快，反问道：“楚楚，你觉得呢？” 悄无声息地把球踢了过去，以静制动，总会占据一定优势的。 “晋瑶姐姐，我觉得你非常关心段大哥，好像一个老婆关心老公的眼神儿；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晋瑶明白了，自己装的再像，眼神儿还是把自己出卖了！ 微微笑道：“楚楚，我关心段天，的确像老婆关心老公似的，因为我们的关系比较特殊，他是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在一起工作习惯了，相互之间了解的多，关心自然就多起来，才会这样的！” 她和楚楚咬文嚼字了，楚楚猜的没错，自己也没撒谎；因为两个人确立的是恋爱关系，不是老公老婆的关系，没有越过雷池；但也告诉楚楚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比较特殊”的，具体怎么特殊，没说，但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之间的关系也存在，如果你把“比较特殊”理解为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之间的关系，也不算错。 为了不让楚楚更多的担心，只能这样了，日后她一定会想起这些话的，那时再说明也不迟。 楚楚果然没理解上来，笑着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其实段大哥这么好的人，就是你爱他，我也不会拦着的；人家有很多人都有三四个老婆，段大哥多几个都没问题的，谁让他这么厉害呢，是吧？” 晋瑶瞪大了眼睛，“楚楚，这又是听谁说的啊？什么很多人都有三四个老婆？这是不可能的，不允许的！” “啊？” 楚楚也吓一跳，不解地问道：“我听说很多人都那样啊，怎么会不行呢？你愿意当他老婆，我也愿意当他老婆，他也同意，还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不妥！现在国家有规定的，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老婆，一个女人也只能有一个丈夫！多了犯法啊！” “但是，村子里的张三爷就有两个老婆呢！” “不行，那样的被发现就麻烦了！楚楚你一定要记住，谁也不能娶两个老婆的！” “那可麻烦了！段大哥身边一定有很多女人，他怎么分啊？我其实同意他再娶老婆的，但都是小老婆，不能当大老婆了！” 这话很明白，她才是段天的大老婆，其余的都是小老婆！ 又废了很大劲儿，晋瑶才和她说明白为什么只能一夫一妻的道理；结果楚楚更担心了，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晋瑶姐姐，如果你爱段大哥，我爱段大哥，还有好多人都爱段大哥，都想嫁给他，结果不就只能有一个人嫁了吗？” 还没等晋瑶说话，她立刻眼睛一亮，大声道：“晋瑶姐姐，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样吧，既然不让段大哥多娶老婆，我先嫁给他，和他过日子生孩子，然后我们再分开，你嫁给他，生孩子后，别的女人再嫁给他，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吗？” 晋瑶哭笑不得。 说一张白纸吧，竟想出了这么一个自己都无法一下子解释清楚的主意；但这能算是一个好主意吗？ “妹妹，不是这个道理！我跟你说啊，这爱情是什么？当大家都在追求时，可能出现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的现象，当然也可能会出现几个男人争一个女人的事儿；但最后做出选择后，剩下的就没有再争的权利了，各自都去找别的人结婚了。” “还生孩子！” 她见楚楚把结婚和生孩子联系得这么紧密，也加了这么一句。 楚楚好像明白了，但还是觉得奇怪地问道：“那我呢？我也要和别人竞争吗？” 又把晋瑶难住了。 “楚楚，这我真的不知道，你有机会的话可以问问段大哥，他就和你解释了；天晚了，我们该睡了啊！” 楚楚瞪着眼睛研究该不该让她们争段天的事儿，研究来研究去，终于研究明白了，这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如果段天被别人带走结婚生孩子了，自己还有什么机会？没有了！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住段天，快点儿和他结婚生孩子，就没有人和自己争了。 事不宜迟，她叫醒了晋瑶。 “晋瑶姐姐，我想找段大哥去，和他结婚生孩子；那样的话就没有人和我争了吧？” 晋瑶彻底被雷住了。 半晌才想出个勉强能靠上边儿的话，“楚楚妹妹，现在车里面就我一个女人可能和你争，但我保证不和你争，就这样消消停停地回家；回到家里再研究这个问题，你看怎么样？” “但是，回到家他被别的女人争去怎么办啊？” 楚楚很不放心。 “不会的，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儿！你还信不过我吗？我保证回去再说不晚，一点儿都不晚！” 楚楚才略感放心，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过早饭继续赶路。 刚离开一个小镇，就遇到了坏路，车子行进的速度极慢，两个多小时了才行进不到五公里。 “兄弟们，这样下去，等我们到东岭市的时候，估计得过了年！”张力的打趣道。 “各位，我们乘坐这车的目的不就是边走边聊，还能顺道看看景色吗？现在就看景色呗！一边看一边赶路，这样的机会一辈子都不多的！”王富贵大声提议。 这个主意好！趁着车子行进的慢，可以仔细观赏沿途的景色啊！ 大家不再多言，纷纷靠向窗子看外面。 段天看的是远处叠嶂起伏的山峦，越看越爱看，竟要晋瑶拍照；晋瑶双手一摊：“手机都没了，用啥拍？” 魏大哥急忙把手机递过来：“这儿，这有啊！” 段天拿起来开始拍。 楚楚认字，她看的不是远处的山，是一辆辆从身边经过的车辆。 因为路况差，所有双向行驶的车辆速度都很慢，甚至能看清对面车里的人。 “段大哥，段大哥，我看到了，东岭市车哎！” 听到东岭市三个字，段天就是一阵激动，急忙看过去，果然是东岭市的车。 但这是一辆出租车，档次比较高的那种租借公司的车子。 车顶上的牌子写的明白：东岭市车辆租赁公司。 车玻璃贴着密度较大的太阳膜，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但段天还是兴奋地摆摆手。 两辆车向相反的方向同时移动，很快就都消失在车流中，很快看不见了。 出租车里，司机笑道：“周总，您没看那辆车里吗？好几个男的挥手呢，我看就像是在喊我们呢！” “师傅，你专心开车吧！不认不识的，喊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司机不说话了。 车里的人正是周心融。 她的钱还够租用一辆车子跑上一个来回的，要不犹豫地就租了这辆车，司机当然认识她。 但她没想到，这个挥手的人就是段天，是她想立刻飞到那里找的男人。 两辆车，两个人，两颗心，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变脸 “周叔叔，不能解除心融的工作啊！她做事上的确有些不够成熟，但工作还是尽心尽力的，又是您的亲女儿，一旦离开工作岗位时间长了，对她整个人的影响会很大的！” “唐公子，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惯得太不像话了！这要不敲敲警钟，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放心吧，我了解她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过几天会缠着我找工作的！” “周叔叔，可是我怕——” “呵呵呵——，这一点唐公子不用怕，我太了解她了！就算赌气出去走一圈儿，到时候自然就会回来的，出去转上一圈儿，她自然就知道找一份像样儿的工作，尤其是周氏集团这等大企业的副总经理，该有多难了！” 唐宋不再说别的，心里暗暗替周心融担忧起来，不担忧别的，怕她再遇到上次强子那样的人，真的被欺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思可就全白费了！不过看周廷峰的样子，心里还挺有底儿的，算了，还是让她去吧，自己让刘二派人暗中关照就是。 但自己的计划中，可不就是单纯地得到周心融本人这么简单；她的人倒是可以得到，因为她漂亮，看着舒服，还有一点是她应该连男朋友都没正式交过；这样的女人现在是少而又少，几乎凤毛麟角了；另一方面就是周氏集团，这个更重要，得到了周氏集团一半儿的财产，后半生可以不用这么奋斗了，整天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算计怎么花钱，因为那样的话，兜里将会有花不完的钱！ 还没等他想好，周廷峰说话了。 “唐公子，她离开了，我就要立刻再扶起来一个人，放眼集团能胜任的人太多了；但我不想通过什么公开选拔，又投票选举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管理人员，而不是像周心融那样顽固的副总！” 唐宋觉得听不懂，摇头表示不理解。 “唐公子，这是个战略问题；你的公司里面，你希望有个人整天提出一些个和你不同的意见吗？你希望有人对你已经决定的事情提出这样那样的质疑吗？” “叔叔，当然不需要了！谁要是这么来，那不就是和我作对吗？和我作对的人，我通常都是请他到和我作对的公司去，让他把我的秘密告诉对手然后公平竞争，在竞争中打败他，看他还作对不？”唐宋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好！说的太好了！唐公子，我觉得这个理论挺深奥的，怕你一时难以理解，正要自己解释一番；没想到你竟理解得这么透彻，太好了！我们的想法一致，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 唐宋忙摆手道：“周叔叔言重了！我能和您学到些东西回去管理公司就足够了，怎么还能是英雄所见略同？是英雄有远见，小子当自勉啊！” “好，说的太好了！唐公子未来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就这样的人才，这样的条件，能容纳我那不争气的闺女，她该高兴得找不到北才是，没想到居然和我顶撞，不知好歹，回头找我道歉时，看我怎么收拾她！” “叔叔还请手下留情！心融可不光是您的女儿哦！”唐宋故意卖了个关子。 “啊，这——哈哈哈哈！”周廷峰放声大笑，“对，对，她是我不争气的女儿不假，但在唐公子眼里——” “叔叔，心融在我眼里是最完美的女人了！也就您是他父亲，要是换了别人说心融不争气，他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唐宋抢话道。 “好，有气魄！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是个男子汉！心融能遇到你，算是她的福气造化啊！唐公子，接着说我的想法！我不想太费事儿了，就让李燕儿替代她的位置好了！李燕儿也是我看着发展起来的，有她坐在副总的位置上，我也放心一些，毕竟她不会乱来。” “李燕儿？叔叔，就是和我们一起去考察的，随着心融一起的那个财务科长？” “对对对，就是她！你一定熟悉了一些吧？她应该有这个水平，是吧？” 唐宋大摇其头：“叔叔，她不行，可真的不行！您想啊，财务科长整天就和数字打交道，是个非常较真儿的职业，如果让她当副总，岂不是要整天和您较真儿吗？我看不行！” “哈哈，唐公子，你的判断没问题，但要看人不是？人要是厉害，就不会这么较真儿了！燕儿，出来吧！” 李燕儿扭着腰从侧间出来了，客气地向唐宋点点头：“唐总您好！”又转头向周廷峰行了个礼。 唐宋简单回礼，心里却在纳闷儿，她怎么从那个房间出来了？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由看向了她的浑身上下。 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衣服板板整整的，头发也梳得齐刷刷的，没有一丝蓬乱的感觉，再看向脸、手，都没有异样。 才放心下来。 但还有些不安，再看向周廷峰。 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看不出心里在想着什么，也没有丝毫的信息向自己透露。 这表情，明明就像知道自己和李燕儿之间的关系，再告诉自己：李燕儿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你才得到她，哼，早就是我的人了！ 又仿佛笑着让自己看，看他确定的周心融的接班人怎么样。 李燕儿现在的表现和以往也有不同，应该是事被告知了，经过了精心的准备；一举一动间颇有大将风度。 而她则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 突然心里一亮，唐宋想通了。 她和周廷峰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 周廷峰有意让李燕儿躲在隔壁，然后和自己提到让她接周心融位置的事儿，听自己意见；如果说的好李燕儿高兴，如果说的不好李燕儿不高兴，猛地让她一出来，让自己尴尬一下。 这就好办了！ 自己怎么说李燕儿，她都不会在意的，因为她是自己的人！反过来，周廷峰把自己的女人从财务科长调到副总的位置，简直是天助我也！ 有了这个台阶，说明自己向占有周氏集团的进程前进了一大步！ 但面对这个场面，还是先演演戏最好！ “李，李总，恭喜您啊！”他显得有些尴尬。 李燕儿开始时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笑道：“唐公子不用客气，我们——”唐宋向她急使眼色，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接停了下来，话说到了一半儿。 “李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突然明白了，您前次和我们一起去考察，就和当这个副总有关吧？希望您能在工作岗位上发挥聪明才智，为周氏集团的发展添砖加瓦！” 李燕儿还是没太了解唐宋的意思，但看他说话时向周廷峰一努嘴，做出了不高兴的样子，也明白了一半儿。 “谢谢唐公子，借您吉言吧！”她冷冷地转过去，小声问道：“周董，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为周氏集团的发展尽自己的全部力量！请您安排工作吧，也请您随时批评指正！” “好！我就需要这样的管理人员！李燕儿，和唐公子道个别，你就可以去工作了！” 李燕儿再次行了个礼，转身去了，并没有和唐宋道别的意思。 “李燕儿，和唐公子道别啊，这么快就忘了？” 李燕儿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做出了不得不向唐宋道别的动作，回身一笑，道：“唐总，再见了！我这个较真儿的人能不能当副总，也要试试才知道，是吧？” 唐宋尴尬极了，应声不是，不应声也不是，只得干笑一声道：“李总，这是一定的，李总一定能做得很好！” 李燕儿扭着腰去周心融的办公室了。 “这孩子，当个副总就不知道自己多大了！连唐总都不放在眼里吗？这可真是的！回头我一定好好说她，唐公子不要介意啊！” 周廷峰假意劝说唐宋。 但暗中一定窃笑不已吧？就为了让我尴尬一下，就笑这样儿？太没有深度了吧，老狐狸？ 唐宋心里暗骂，表面上却继续尴尬地一笑，“没事儿的叔叔，真希望李总能把工作干得更好！” “这样吧，我们本来有很多项目考虑合作的；现在李燕儿又是刚当上这个副总，如果有兴趣的话，建议唐公子去她办公室谈谈？” 周廷峰含着笑问道。 唐宋又有些纳闷儿了，这老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和燕儿碰个头就会知道的，他点点头就去了前楼。 李燕儿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享受着这间大办公室。 比财务科强多了！ 唐宋敲门了。 “进来！”她得意地坐在椅子上大声喊道。 唐宋进来了。 “燕儿，我来了！” “坐，请坐，唐公子！”李燕儿伸手示意唐宋坐到沙发上。 “燕儿——”唐宋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做的好！” 李燕儿却冷冷地道：“我什么时候做的不好了？做的不好，能提升为副总？笑话！” 怎么，语气不对啊！ 唐宋笑道：“燕儿，差不多了吧？这里又没有外人，还——” “唐总，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有事儿的话请说，没事儿了，我要工作，请便好吧？” 唐宋就像看着一个怪物般地盯着李燕儿，看了足有一分钟，心里大为不解，这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说变脸就变脸了？ 这一分钟的时间里，李燕儿则自在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都不抬头看唐宋一眼。 “李总，几天前出去考察的过程，您都忘了吗？” “唐总，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如果没别的事儿，我要工作了；还有，如果您再不说，我要叫保安了！” 唐宋笑了一下，慢慢起身离开了；临走前来到李燕儿的面前，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第三百一十六章 豪华大巴上 豪华大巴就是不一样。 司机那里是独立的，未免受到其他人的影响；想通话也不难，有对讲电话，并且这家公司很慷慨地出了两名司机轮换着开车，安全性大为提高。 “各位，今天我段天还没有这么强大，回头我有钱后一定弄一辆这样的车子来，亲自坐车去把各位接到一起，来个环游全国，怎么样？” 段天好像喝的有些多，说话也不太顾忌身份了。 “兄弟们，就冲段老弟这份感情，都亲自坐车来接了，我们还说什么？来，杯中酒清了！” 魏大哥一饮而尽。 几个兄弟都干了下去。 王富贵儿喝得差不多了，走路都有些打晃，也和大家聊够了，不知怎么想的，竟跑到副驾驶那里了；那里和驾驶室相通，但和大家是隔开的；他跑那儿和空闲的司机大侃特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引得两个司机大笑不已。 后来干脆借到了一个司机的手机，开始聊上了。 看那比比划划的劲儿，就知道他在说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但表情却又不是，时而皱眉时而兴奋，最终终于搞定了，挂掉电话出来了。 “富贵儿老弟，什么事儿啊这么开心？”段天笑问着，顺手递过去一个苹果。 “段大哥，这事儿挺好玩儿的，但不能和你说！” 段天也是有些多了，仗着酒劲儿问道：“怎么不能说了？是不是女朋友的事儿，没法张口啊？” “知道还问？段哥，我困的不行了，要睡，一定要睡一觉……” 话音刚落，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很快就齁声大作，睡着了。 “段老弟，我要是不喝酒的话呀，还好些，这一喝酒，多一会儿都坚持不住！我先睡去，回头接着喝，接着——聊！”魏大哥晃晃悠悠地，明显站不住了。 “别的啊，我扶你进去，这还了得？”李岩不算太多，但也不行了，满脸通红，酒气比谁都大，扶着魏大哥进去了，进去后“啪”地锁上了门。 张力和楚大叔正在大厅里聊天儿，聊的正起劲儿呢。 “大叔，照您这么说，出海捕鱼真能遇到些奇怪的事儿？那您看到过飞碟吗？” “飞碟？啥飞碟？”大叔不明白。 “就是ufo，不明飞行物！” 见大叔还不明白，张力一拍巴掌，“大叔，就是像盘子那样的东西，老大了，飞在天上时没有声音，却能发光，那里面住着从天上别的星球来的人！” “啊？”楚大叔吓了一跳，“别的星球上的人，那怎么可能？我可真的看到过你说的差不多的东西，但没有别的星球上的人啊！” 张力一听，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拉着楚大叔进屋聊去了；进屋后探头向外看看，毫不留情地缩回脑袋锁上了门。 这下好，就剩下王富贵儿了。 大厅的沙发本来可以躺两个人的，但王富贵儿喝多了，随意地躺下去后，几乎没有了位置；要休息唯一的地方，就是大厅的地面了。 但这也不能躺啊！ 一个大巴车的地面，怎么也不能和办公室、家里的地面比吧？面积小，又有这样那样的杂物，躺在上面挡道不说，也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看看四下，只有一个小凳子勉强能坐，段天拎着一瓶酒走过去，坐在了上面，用喝酒来打发时间。 天已经暗了下来，司机早已把车停在一个大型停车场，早早地熄灯睡觉了；他们最需要休息的。 只剩下客厅里昏暗的灯了，——为了大家休息好，段天把那盏主灯熄灭了，仅留下这盏勉强有亮的灯，他喝酒，也不需要什么太亮的光。 也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恍恍惚惚地睡着了；这次他不仅睡的很香，而且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做梦了—— 同样看不清的环境，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往前走着；突然身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他吓得紧靠在一堵墙上，一动也不敢动。 朦胧中，有两个看不清是什么的，像人，又像是其他什么生物过来了，不由分说就拉住双臂把他架了起来。 于是他拼命抵抗，却因为力气不足而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拉到了一个地方并按倒了。 躺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垫着的地方，一定是这些坏人要把自己放在地上，最后要折磨自己！ 怎么能受到他们的折磨？ 段天开始拼命抵抗，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他把两个怪物都抓住了，都按住了，并狠狠地按住它们开始厮打！ 最终取得了胜利，但太累了。 “让我睡一觉吧，让我睡一觉吧！” 他高声喊着，睡着了…… 激灵一下子，段天醒了过来。 嗯？自己不是在客厅喝酒了吗？怎么，还躺下了？这是躺哪儿了？ 不由伸手四外划拉一下，啊？ 摸到了软软的一团东西！ 不好，麻烦了！ 他意识到自己摸到了女人的某个部位，急忙挣扎着起身，却又无法坐稳，栽倒向一旁，又倒在了一个软软的身体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顾不得许多，就要起来找到下地的方向。 身边却伸出来两只胳膊，轻声哼道：“别闹了，睡觉了！” 段天害怕了，这是楚楚的声音，她们两个也喝多了！ 想摸到地上，晋瑶在旁拉住了他的手，口中含混不清地嚷了句什么，翻身睡去了。 他的手，就被她抱住按在了胸前。 这么下去，可是要命了！这不是在海上，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间，是在豪华大巴上，旁边就是一群睡着的醉鬼，他们什么时候醒来又有哪个知道？ 段天使劲儿往回抽手，惊动了晋瑶。 她还是习惯这个房间的，翻身就按亮了床头灯。 然后她惊得长大了嘴，段天则满脸通红。 她半躺在床上，上半身去开灯算是脱离了“魔掌”，但双腿被段天压在身下，他的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胸前；另一侧，楚楚紧抱着段天另一只手在胸前还睡着，段天的身子横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十字形。 这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上身几近赤着，完全暴露在段天的眼前；楚楚更可怜，几乎没盖着什么，被段天压着。 好在段天穿的还算完整，不然这个场面简直就惨不忍睹了。 “段天，你在干什么啊？”晋瑶有些发怒了。 “先关灯，关灯啊！”段天通红的脸又吓成了白色。 晋瑶急忙关掉灯，却立刻向旁边移动一下，小声道：“你给我过来！” 段天明白，抽出被楚楚攥着的手，慢慢把身子移动过来，下了床。 “这是车里！我们两个人！你想干什么？疯了吗？”晋瑶掐着段天的一块肉问。 已经和他有了这关系，倒不是很害怕，她要搞明白段天这是想干嘛。 “瑶瑶，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在大厅喝酒，后来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跑这屋了呢？你别说话，我先出去啊！” “嗯，快出去吧！” 晋瑶知道不能让他在房间里待着，但又有些舍不得，抱住他轻轻吻了一口，小声道：“天，如果我们只有两个就好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了！” 段天也用力抱了一下，附在她的耳边道：“不用急，你早晚有一天是我的，想跑都跑不了！” 晋瑶兴奋地哼了一声。 这时楚楚翻了个身，可能是觉得有些冷吧，伸手四下划拉被子。 段天急忙松开晋瑶，又不忘使劲儿亲了一口，才慢慢下地整理一下衣服，悄悄开门出来了。 外面还是昏暗的灯光，还是躺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王富贵儿；其余的几个门都紧闭着，一切都和先前没什么区别。 段天放心地坐在小凳子上，又打开了一瓶儿啤酒。 这次他倚着墙睡着了，睡的很香。 天还没有完全亮，晋瑶出来了。 “段天，段天！” 魏大哥出来了，睡眼朦胧地找了杯水，王富贵儿借机蹿起来，一溜烟儿跑进了他的房间。 喝过水后，魏大叔回屋继续睡了。 段天才坐到沙发上，示意晋瑶坐在旁边。 “天，你个疯子，看看身上，楚楚的衣服是不是被你带出来了？” 段天翻了一会儿，没看到啊！ 晋瑶拉着他进了房间。 楚楚吓得钻进了被窝儿。 “段天，快找找你身上，楚楚的内衣不见了，她起不来床！” 段天脸上一阵发烧，急忙翻找起来，结果在后腰的位置上摸出了楚楚的内衣，薄薄的，很柔软的，还散发着一股特殊香味儿的内衣。 晋瑶一把抢了过去，啐道：“还不出去？等着看美女更衣吗？” 段天急忙摇头，逃出了房间。 天亮了，大家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吃饭聊天，在车子发动之前出去转了一圈儿，才继续赶路。 下午就到了。 小七和小玉等在楼下很久了。 没什么可说的，大家上楼来到了段天的办公室。 “段大哥，我，——” 王富贵儿想说话，却又很不好意思。 “富贵儿老弟，说吧，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段大哥，我想跟你借一万块钱……” “晋瑶，给富贵儿兄弟拿一万块钱！” 晋瑶的性格也好爽，尽管心里不愿意也不会表现出来，一边去取钱一边问道：“富贵儿兄弟，一万够用吗？” “够，足够了！” 晋瑶把钱拿来，王富贵儿出乎意料地往两个司机手里一拍，“两位兄弟，我急不远送了！请自便好吧？” 两兄弟高兴地向大家道别，离开了。 段天不解了，问道：“兄弟，我们不是给他们租车的钱了吗？这？——哦我明白了，你是给他们小费吧？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司机离开，王富贵儿笑道：“段大哥，我听你喝酒是说要买一辆这样的车，就打电话给家里把这车买下来了，今天就送给你，算是对大哥救命之恩的一点儿报答心意，那一万块钱是给他们的路费！大哥，这钱你一定要收下！” 第三百一十七章 玉石房子 段天瞬间石化了。 魏大哥他们都像雕塑般地在那儿，也说不出话来。 能买得起这么一辆豪华房车式大巴固然不算什么，在场的人自信都能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但不知不觉中把车买下来，当做一件普通的礼物赠送，出手就是上百万甚至更多，是大家没想到的。 “兄弟，这不好吧？你要是买一辆小的别的什么车子，我倒还能接受；但一出手就这么贵重——”段天摇着头，“兄弟，我可不敢接受，如果买下的话看自己能用不？不能用的话我还是花钱买下来算了！多少钱？我一并给你！” 王富贵儿登时就急了，脸先涨得通红，紧接着涨到了脖子，最后大声道：“段大哥，你什么意思啊？我王富贵儿年纪小，手里的钱不多，但我也不是啃老族！买这车的钱是我自己赚来的，还有，你把我们从海里救回来，我给你买这么一辆车作为礼物，你都无法接受吗？段大哥，我学习不多，但我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说这么一辆车，就是用十辆一百辆，能换来一条人命吗？我深信不能！那么话说回来，我在没有负债的情况下给你买辆车，你还不能接受？让我当老弟的以后就这样带着负疚的感觉过日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说别的不是客气而是不识大体了，段天只能表示感谢。 “富贵儿兄弟，那可真的谢谢你了！这车我收下，等手头的工作都理顺了，我就开着它去找大家玩儿，怎么样？” “还用说？这次回去我和家里说明白，好好准备一下等你们过去！”王富贵儿完成了一个大心愿，高兴地坐在一旁了。 魏大哥一看这局面，知道自己已经处于了被动位置，再这么等下去，小年轻的一个个都表示完了自己才表示，明显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站了起来。 “段老弟，富贵儿做的好哇！你一个人能把那个团伙儿揪出来，让老大哥我和几个兄弟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中，这个事情怎么看？可能有很多人会说‘这是缘分哪，我们一定要珍惜缘分，把握机会成为好朋友！’的确没错，我也这样想过，但现在仔细想想，那简直就是一堆废话！人家救你的命了，才是缘分？根本不能自圆其说！我也一直在考虑，受人点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我们受了你这么大的恩，该怎么相报？简单来说相报是无法报答的，因为无法一命抵一命，但我们可以用一些简单的做法表达内心的感激不是？富贵儿的做法就很好，我赞同！同时我也有自己的报答方式，各位都知道我魏长军是干什么的，我是个古董贩子，这样——” 他拿起段天桌子上的电话拨号，同时说道：“段老弟，把你的邮箱告诉我，一会儿用！” “喂？我是魏长军！——什么，哪个魏长军？除了你老婆子当家的之外，还有个魏长军出现在你生活中了？——没有就得了呗，这么多废话！先记下一个邮箱，是……，完了把我们的一号二号库打开，拍些照片儿发邮箱里面来！” “密码？哦，我倒忘了，就是我们俩生日的组合，你的在前面，我的在后面，快点儿吧，你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 “啪”地撂了电话。 “这老婆子，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懂！跟她说话太费劲了！”魏大哥骂道。 “大哥，不是这么回事儿吧？你就是嘴硬，当我们看不出来吗？”晋瑶笑道。 “啥？不是这么回事儿？你大哥我现在就是年纪大了，要是倒退个十年八年的，我一脚就把她踢开了！还留到现在？” “哈哈！”晋瑶大笑一声，“大哥，你就是口是心非！我一下子就能猜到，别骗我们了，你和大嫂的感情哪，不是一般的好！” “小姑娘，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们俩感情好？感情好我还这么骂她？”魏大哥大摇其头。 “打是疼骂是爱嘛！魏大哥，这是你们感情的沟通，当我没看出来吗？魏大哥，你设置的密码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把大嫂的生日排在前面，你的排在后面，就说明你嘴上又吵又嚷的，实际上心里把大嫂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了！” “就是说，我的密码出卖了我的心？”魏大哥笑道。 大家都笑了。 很快那边电话打过来了，魏大哥抄起电话嚷道：“好了没？这都多长时间了？磨磨蹭蹭的！” 然后挂了电话，让段天打开邮箱。 大家都凑过来围住电脑。 进入邮箱，果然有一个未接的邮件儿；不用多想，就是魏大嫂过发来的，魏大哥所说的一号二号库房的照片儿；他是搞收藏的，这一号二号库里一定装满了各种宝贝吧？ 估计就是那种大仓库，厚重的墙，厚重的门，里面点上几盏灯，照着一排排架子上泛着青铜色光的古董。 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想法。 但一看发件人，大家失望了；这不像是发这种邮件的用户，更像是企业邮箱发过来的；因为用户名挺高雅，也挺复杂的。 打开邮件儿，没有标题，只有几张照片儿，段天随便打开了一张。 才知道，这不是魏大嫂的邮件儿，因为第一张照片是一个西方现代建筑的室内场景：炉火通红的锅炉上热着奶，墙上挂着名画儿，桌子上摆着牛排，旁边有衣服架、成排的桌椅，还有几个柜子。 “没发法来呢，我们稍等一会儿吧！”段天有些失望。 “别的啊，这就是我的一号库，不够漂亮吗？” 段天差点儿就把这张照片删除了！一听这话急忙放大，恍然大悟道：“魏大哥，我们理解错了，原来你的一号库是这么一间漂亮的西式房间啊！太漂亮了，一定是按照西方的样式定做的吧？有机会我一定过去拜访，到那房间里坐一会儿，感受一下西方的现代生活气息！” 任谁都听得出来，段天这话有些敷衍；但还能说什么？明显是魏大哥在炫耀他的一号库，其实是按照西方模式做成的，应该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也好，炫耀不炫耀是其次的，都是好兄弟，知道他有这么好的住房也不错！ 魏大哥笑了，“段老弟，是不是感觉大哥跑这儿显摆来了？不是的；你看这火焰，怎么样？” 火焰，怎么样？ 什么意思？火焰还怎么样，他要说什么？大家都迷惑了。 “很好啊，不过好像有些烧到炉膛外了，再不填进去就烧到外面了！——啊，不对，不对呀大哥！”段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着急道：“魏大哥，你快打电话吧，一会儿火大了容易引起火灾，快！” 晋瑶同时嚷道：“魏大哥，大嫂不是打不开门吗？是不是她偷着开门了？那，她——” 大家也跟着着急起来，催促魏大哥快点儿打电话。 魏大哥笑而不语。 段天猛第一拍巴掌，“不用了，我知道了！魏大哥，你这些包括火焰什么的都是假的！是吧？” 魏大哥也是一拍巴掌，“聪明！老弟能制服那个团伙儿救我们，绝对不是运气，你太聪明了！这火焰根本就不是真的！” 张力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道：“大哥，这是人工合成的照片吧？” “去！人工合成的照片我大老远发过来干嘛？段老弟，各位，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给大家伙儿说说！这是我的得意之作，整个房间按照西方的现代别墅设计的，各位都看到了吧？” 这句基本上是废话，不说大家也看出来了。 “不过各位可能没看仔细，或者说没看出来；先看火焰，你们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家立刻兴致大发，比划了一会儿，有猜是那种道具的，有猜是电子的，还有的说可能是简单的红布什么的做成的，但工艺不错。 “工艺肯定是非常不错的！但我要告诉各位的是，这火焰是用玛瑙石雕刻出来的。” 魏大哥心平气和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一阵大声的反对。 “这怎么可能？玛瑙石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还能有这等石材？再说了，怎么能雕刻得像活了似的？大哥，你要是用嘴说我们可能有些信，但给我们看照片说雕刻出来的，我们却不能相信了，照片儿在这儿呢，谁信啊？” “我不撒谎，——有必要撒谎吗？这就是用玛瑙石雕刻出来的，并且我要说，这并不是我的创作，是古人的聪明智慧创作出来的；各位接着看，桌子、桌子上的牛排，旁边的衣服架，上面挂的衣服，还有床、柜子、椅子，包括火炉、火炉旁边的钩子，都是玉石的。我一边寻找材料一边制作，快乐融于其中，最后做成了，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 整个办公室内静极了，都在看照片。 和刚才没什么两样，还是那张照片儿，上面还是那些东西，但现在看去，和刚才已经截然不同了。 “段老弟，怎么样？” 段天挠挠头，笑道：“大哥，这可不一般！我觉得它的价值无法估量，太漂亮了，太珍贵了！大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看看，看这满屋子玉石的感觉是什么样儿的！” “不，你没有机会去看了！” 魏大哥却说出了令在场众人大惑不解的话。 “大哥，这——？也对，这么珍贵的房间，是大哥半辈子心血凝聚成的，怎么能随便看？大家说是吧？” “不不不，段老弟别误会！我是说你没有机会去看了，但你有机会坐在自己的家里看！因为大哥我决定把这个房间原封不动地搬过来，放段老弟你这儿了！” 段天又是一愣，随即笑道：“大哥真能开玩笑！别说这个了，我们看看二号库是什么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聘请谈判高手 “哎，段老弟，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你见过哪个随便拿这种事儿开玩笑的？”魏大哥正色道。 “魏大哥，还是看看二号库吧，别说这些了！来，我打开照片看看！”段天不想研究这个问题，鼠标移动一下去点击第二张照片儿。 魏大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板着脸道：“段老弟，我相信你不是不喜欢老哥我的这个房间，是觉得不可能是吧？” 段天松开手，慢慢站了起来。 先向魏大哥一拱手，然后团团拱手，道：“各位兄弟，大家一定是把问题看得过于复杂了！我们回忆一下当时，我也是被他们骗到那个房间，迫于活命才做成这件事的，然后有幸认识了各位；这个本就不算什么的，这事儿也不用看得过大过严重吧？我建议，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提这件事，因为我们都是受骗者，能一起出来，能一起坐着豪华大巴游山玩水，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 魏大哥还是那个笑容，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道：“段老弟，你可能还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吧？我说把那个房子放你这儿，说给你了吗？可能需要你付出更多的精力替我保护它呢！老弟，我们之间不用谈给与要，我能运过来的，你就接收管理，回头我可能带着全家来这儿住上个一年半载的，这不也算是先把家底儿搬过来一些吗？” 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其目的就是把这玉石填充的房子挪过来，段天再次拒绝道： “大哥，这太珍贵了，我怕我难以保护好啊，要不这样，我——” “段老弟，有时候和朋友间客套一下，表示自己的礼貌是可以的；但你我之间说更多，你觉得合适吗？我为什么不把第二个库房也给你？因为我舍不得！” 段天不能再推辞了，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总觉得过意不去，想要说什么被魏大哥拦住了。 “段老弟不要再说了！你收下这些东西，让我心里踏实点儿，好吧？” “富贵儿，魏大哥，你们又送房又送车的，我怎么办啊？要不我给段老弟找个女朋友吧！都说有房有车的才好找女朋友，是吧？”张力在旁说话了。 “不行不行！段大哥怎么能找女朋友？他，他都有女朋友了！” 楚楚对玉石房子什么的不太感在意，一听这话立刻不同意了，大声喊道。 “有女朋友了？怎么没听段老弟说过啊？”张力忍住笑，问道。 “怎么没有？我就是！”楚楚涨红了脸，低声答道。 “你？楚楚姑娘，如果你真是段老弟的女朋友，我可要考验考验了；不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当然是真的了，你怎么考验？” 晋瑶在旁立刻知道，楚楚要被人家开玩笑了，但这玩笑也不会太过，大家凑在一起不容易，开吧！ 张力一本正经地道：“楚楚姑娘，你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哪，一个个相当开放了！有个顺口溜叫什么来着？男女爱不爱，当场亲嘴儿看出来！你要是段老弟的女朋友，就当着大伙的面儿亲一口，并且要亲得大家都满意，才承认的；不然的话，我还得回家去给老弟找一个来！” 和父亲在一起打鱼时，父亲总会问她很多事情，那时的楚楚，觉得自己能撑起一片天来，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想出办法；但自从遇到段天后，她的这个能力突然消失了，不仅想不出办法来，还变得傻傻的，心里只有段天一个，对别的都不闻不问不想了。 听张力的这句话，她立刻有些脸红，却根本没考虑其中的圈套，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段天。 段天急忙笑道：“张力兄弟，可别开这样的玩笑！” “看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吗？楚楚姑娘，下面就看你的表现了！”张力的语气更严肃了。 楚楚看了一眼段天，又看看张力，再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出来问题到底是不是很严重，最后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晋瑶。 晋瑶能说什么？说“我和段天的关系也不一般，楚楚不能亲”这样的话？那可就大煞风景了，只能表示无所谓。 但这样还是不行，楚楚在向自己求助呢！ 缓缓点头表示赞同了。 楚楚得到支持，立刻有了行动的动力，也不管段天是不是答应，冲过去就亲在他的脸上。 然后看向张力，目光在询问，这么做是不是合格？ 段天却没有了反应，好家伙，说来就来啊！ “不对不对！这怎么能行？当场亲嘴儿看出来，就是接吻，要亲在嘴上，不是亲脸，你亲差地方了！”张力连头带手一起摇动，大声道。 “那对，重新来，这次别弄错了！”大家附和道。 楚楚想了想，再次鼓起了勇气。 冲过来抱住段天的脑袋，一口就亲在嘴上。 明显看出来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口亲过去后，鼻子碰住了段天的鼻子，把两个人的呼吸都阻碍了。 段天想立刻移开脑袋，却被楚楚紧抱着，又怕大家说不合格，只得忍住。 楚楚鼓足勇气冲过来的，也没有更多的准备，加之仓促间开始了这个动作，很快就没有底气了。 离开了段天的嘴唇，她大喘着气问道：“这回合格吗？” 张力不敢再闹了。 这是一个再纯洁不过的姑娘，自己还是没完没了地开玩笑，就太不识趣了。 “楚楚姑娘，你的动作太标准了，天下第一标准！合格，一百分！” 楚楚笑了，笑得很灿烂：“这回不用再给段大哥找女朋友了吧？” “不找了，不找了！不过段老弟，这房子车子都有了，我还真没啥可准备的；如果准备些票子，是不是就太俗了？” “张力兄弟，我们是好兄弟吧？是好兄弟就别让我为难好吧？” “别让你为难？段兄弟，你可别让我为难了！他们都有礼物，我空着手就走了，——别人怎么想我可以不管，但你让我怎么想？段老弟，不用多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我的礼物拿不出手，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家，回头我让人送来，没问题吧？” 段天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兄弟们，你们这样，我段天情何以堪啊？” “张力大哥，我还真的想知道，你到底要送什么呢？首先声明我们之间不是攀比的，但这也不是秘密，说出来也没什么吧？” 张力四下看看，确认屋里都是自己人，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这次遇到了麻烦，从根本上说还是防卫不够！因此呢，我决定把家里面的一套衣服送给段老弟，还有家传的几样东西——，几柄小刀，一把可以拆卸的无声手枪，一根非同凡响的腰带！” 顿了顿，他继续道：“如果我听父亲的话，早就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事情可能就不是这么发展的了；这些东西既然我不会善加使用，还是给段老弟更合适些！” “我的天！说的我都动心了！张力兄弟，哪天给我们也看看，开开眼界？”魏大哥打趣道。 “好说好说！用不了几天你们就可以在段老弟这儿看到了，哈哈哈——！” 段天越发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道：“几位，再这样下去我可下逐客令了！这是来做客吗？分明是不让我段天心安哪！” “不，不对！是我李岩心不安！几位都有了表示，我李岩怎么办？段兄弟，我还没想到，但你要容我两天时间，就两天，没问题吧？” 段天干比划，已经无话可说了。 “哎，你这么一比划，我还真想到了！段兄弟，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就把本人押在你这里一年，你看怎么样？” 这个报答可谓够重。 把自己押在这里一年，意味着什么？就是让自己在段天身边，听段天的调遣，一旦遇到什么难题会第一个冲上去！ 这份大礼，段天不得不收。 兄弟们也聚得差不多，各奔家乡了。 楚楚才有机会问段天一个困扰几天的问题。 “段大哥，那天在大车上，我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身上呢？我问晋瑶姐姐几次她都说不知道，你能和我说说吗？” 段天一阵尴尬，想胡乱解释几句蒙混过关，不想被楚楚识破，追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儿。 段天一想也没什么，便简单说了情况，说自己喝酒睡着了做梦，醒来就那个样子了；慌乱中摸出来，不小心带走了那件内衣。 “那就是说，你看到我的身子了？”楚楚又惊又喜。 段天尴尬地点头。 “段大哥，那就没什么可说了！我小时候妈妈就告诉我，不能随便让男人看自己的身子，更不能让他们碰；现在可好，你又看到了，又碰了，我只能嫁给你了！” “楚楚，我是不小心才——，我没碰啊！” 两个人理解的“碰”意思不同。 楚楚也不争辩，继续她自己的思路道：“段大哥，我来这里也有几天了，先给我找一个适合的活儿吧！你娶我也是大事儿，不能现在就随便决定，是吧？还有我爸爸，他也不能整天待着什么都不干哪？这一天又吃又喝的，都是钱！” 正说着，晋瑶来了。 “段总，公司需要招聘一个副总，专门从事谈判的；您也知道我不适合谈判，再不招聘一个厉害点儿的，我们的生意就都被周氏集团、商氏集团和唐宋他们抢去了。” “嗯，这事儿你安排一下，有什么情况告诉我就行！” 晋瑶出去安排了。 午饭后，晋瑶又来了。 “段总，有人应聘了，您看——” “这么快？晋瑶，你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才半天时间就有应聘的了？按你说的做吧！” “但是段总，我好像做不了决定，需要您亲自接待一下才好。” “啥？”段天不理解。 “来应聘的人太特殊了，我不敢接待，还是请您亲自接待吧！” 段天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看晋瑶：“让他来吧，我问问！” “那好，我请她过来！” 晋瑶的语气很奇怪，激起了段天的好奇心，什么人啊，让晋瑶这么小心翼翼地？ “请进！”随着晋瑶的客气，进来了一个人。 第三百一十九章 谁官儿大 夕阳即将西下了，但光线还是那样的强烈，从窗外射进来在地板上又反射到眼睛里，段天没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只听到门被“咚”地一声关上了。 这个晋瑶，搞什么鬼？说好了她负责面试的，这可好，转身溜出去了，还说什么自己不敢接待，什么人还能让你不敢接待？ 来人到了近前，段天也看清了。 “啊？哎，你？” 段天蹭地一下跳起来，都没敢站在自己椅子前，直接离开办公桌的位置跑到外面接待来人；声音颤抖着道：“你，来了？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 “我来应聘的，怎么提前打电话？” 段天忙不迭地倒水，却因为紧张而手忙脚乱，弄了一地一桌子水。 “喝水，请喝水！”然后站在来人面前，像个仆人似的。 “段总，我是来应聘的，不用这么客气；您请坐回去，我向您递交简介。” “开玩笑，怎么能开这么大的玩笑？快坐，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 来人是周心融。 她站在段天对面，手中拿着一个档案袋儿，里面应该就是简历了；她双手拿着递向段天。 段天急忙接过来，却又送了回去，尴尬地笑道：“周总，您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快坐，坐！” 周心融想了想，坐下了。 “段总，我真的是来应聘的；周氏集团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但我又不甘心就这样把大好的年轻时间虚度，就想找一家企业继续工作，希望能让自己以前所学的不被束之高阁；——您可以按照您公司的标准考核，合格的话给我安排那个副总的位置，不合格的话，我走人！” 段天都站不住了，一步跨到她身边，小声道：“周总，您能不能别闹了？周氏集团怎么会能没有您？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好吗？” “段总，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和你以前也认识，我开过这样的玩笑吗？” 想想，确实没有过，不过段天还是难以相信。 垂手站在周心融面前，像一个下属等上司训斥的感觉，他小声道：“周总，能详细说说情况吗？您不是从外地考察回来不久吗？怎么会突然有这个变化？” “段总，我实话实说，和唐宋去考察，差点儿就没回来，不用说都知道，我欠你一个人情；就因为没能满足唐宋的要求，父亲不但不听我的话，还把我从集团赶了出来，无处可去了，我才到你这儿应聘的；请段总考核！” 周心融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但内心的失落，无枝可依的感觉，段天还是体会到了。 他就是一犹豫。 见他犹豫，周心融以为这是心里有什么抵触，立刻起身道：“段总为难，我就不麻烦您了，再找其他公司也好……” 段天急忙冲过去拦在门口儿，小声道：“别这么急啊，我在想你父亲，为什么这么狠毒，为了生意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狠心？” 顿了顿，继续道：“周总，您来应聘我自然不能答应——” 周心融立刻往外走。 她来的时候，就觉得段天可能要尴尬，可能有一些纠结，但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总，别走啊！听我说！”急切间，段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挣了一下没能挣脱，周心融便任由他攥着，冷冷地道：“我现在落魄，但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我承蒙你救命之恩，但不是你救了我的命，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大不了这条命再还给你！” 门外，晋瑶吓得一吐舌头，暗道：“这周总，好大的脾气啊！” 怕被人看到尴尬，她悄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走廊的最外一间，目的就是为了给段天当门户。 段天并没有松开手，小声道：“周总，你把我段天看成什么人了？” 走到门口儿向外看了一眼，慢慢关上门，拉住周心融的手走回来，示意她坐下。 “周总，我不能答应您的影评，不代表我不让您来公司啊！” 周心融没听懂。 段天小心地道：“周总，我说话可能不好听，但这是我的心里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我一点儿都没忘！从那时开始，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固定下来了，我知道自己当时和您的差距有多大，但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心，只要能让你幸福，哪怕是我立刻就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周心融有些动容，不由惨笑道：“现在我们的差距倒过来了。” 段天急忙使劲儿摇头，“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了；周总，您进我公司的门就说明看得起我，从今天开始，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的老总，我当你的副总，怎么样？” 周心融就是一愣，瞬即笑道：“我是落魄了，但也不用这么开玩笑拿我开涮吧？” “不不不，没有，绝对没有！周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总，说一不二的老总！以前在你父亲那里，什么事情都要听他的，现在开始不用了，你说了算！” 一边说，段天一边拉着周心融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椅子上，往下一按，道：“周总，这才是您应该做的地方！那个什么谈判副总，再聘请一个算了！” 周心融轻轻起来了。 “你可真能开玩笑！这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随随便便就把它交给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人，这才是最大的玩笑！” 段天立刻急了，“周总，你当我开玩笑？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跑到门口儿大声喊道：“晋瑶，晋瑶——！” 晋瑶来了。 “把高层管理人员都叫来，现在就开会，紧急会议！” 很快大家都到了。 周心融急忙起身要站在旁边，被段天按住了。 “各位，我宣布一个重大决定！事先没商量，但我自己做得了主！告诉各位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花重金把周氏集团的少掌柜的请来当我们的总经理了！周总来是兼职的，但她答应会尽力管理我们的公司！周总是高级管理决策者，她的加入一定会让我们的公司走上快速发展的高速路！下面各位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周总的加入！” 没给周心融一丝解释的时间，把过程替她解释了，还能说什么？ 周心融看看段天，不好意思地起身向大家致敬。 “各位，我最后一次以总经理的身份宣布一件事情，——散会！” 大家都散去了。 “晋瑶，小七留下！”段天道。 大家都走了，办公室只剩下四个人。 周心融急忙起身站在一旁，示意段天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 “晋瑶，小七，你们可能不知道周总的情况；她父亲周董没想明白，居然听信唐宋的话，却不信亲生女儿的话，把她赶出了集团；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周总来执掌我们公司，想不快速发展都难，不是吗？” “我赞成，一万个赞成！周总，我们都在您的手下干过，知道您的实力，您的为人；现在您能加入到我们中来，真是有缘啊！我是副总，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就行，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小七没说话，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段天。 周心融还是不能接受，站在那里有些木然。 晋瑶忍住心里的难受，轻拉了一下小七的袖子，轻声道：“走吧，还看啊？” 两个人轻轻退出去，关上了门。 “周总，快坐吧，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条件不如你那里的好，还望将就一下，好吗？” 周心融盯着段天看，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泪水悄悄流了下来。 “段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不要问为什么，对你怎么样都是我应该的；只要你还觉得幸福，只要你没不觉得委屈就好！”段天也盯着她看。 “但是，你知道吗？在周氏集团里，我简直成了人见人恨的管理者，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帮助，只有更多的人想让我离开那里，但那是我父亲的集团；这里，我一个应聘者的身份，却要受到这样的待遇，直接推举当总经理，还说条件不好将就些？段天，你让我心里不好受！” 她看着段天，眼中喷出了一股无尽的委屈。 段天起身慢慢来到她身边，替她擦去泪水，柔声道：“这里就是你避风的港湾，不用再有担心害怕了，好吗？” 周心融慢慢地抱住段天，把头埋在他的腰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口气，把她憋在心里已久的郁闷和积怨，一股脑地释放出来了。 段天不太敢乱动，小声道：“周总，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地待在这里，好吗？” 周心融点点头，不说一句话。 就这样，两个人半拥在一起，好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 周心融离开了段天的怀抱，抬头看着他，道：“段天，我不能当这里的总经理，理由很简单，我——” “周总，你就是这儿的总经理，理由更简单，你有这个资格！不要说别的好吗？如果怕别人有什么看法，要说什么，就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我们用实力来回答任何问题，一起！” “段天，我，我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什么都不要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先带你到四处转转，好吧？” 每到一间办公室，段天都介绍道：“各位，这是新来的总经理周心融，以后她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有什么问题直接向她请示就好！” 到了会客室，楚楚和大叔在里面呢。 他们还没有被安排工作。 “正好，周总，他们两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还没有安排工作，具体怎么安排，您就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好吧？” 楚楚一愣，问道：“段大哥，你不是总经理吗？怎么，她比你官儿还大吗？” 第三百二十章 最爱的女人 段天只得详细解释，公司聘请来了高级管理人员，她会带领公司全体人员使公司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并说周总会给他们父女安排工作的。 女人有时候不了解女人，但更多的时候，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 楚楚和段天说话时的语气、神态、随意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动作，周心融都看出来了，这姑娘对段天极好，应该是很爱他的。 自己来这里原本是找一个落脚之地，回头再做打算的；没想到竟一下子当上了总经理，心里对段天又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份被冰封的爱有了一丝暖意，但见到这个情景，又冷了下来。 楚楚有些难以相信，觉得周心融的到来令自己很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什么，便借口离开了。 大叔也觉得奇怪，跟着楚楚离开了。 段天无奈，只得带着周心融继续走，直到走完了所有的办公室，熟悉了办公大楼的一切，才再次回来。 “周总，请坐吧！以后我就在门口儿工作，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是！” “那——”周心融刚要说什么，欲言又止了。 段天也没多问，就要出去。 “等一会儿，你——能在屋里多坐一会儿，让我适应一下吗？” 段天坐在了沙发上。 周心融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儿，坐在了段天的对面。 “段天，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吗？” 段天摇摇头。 “我曾经救过你的命吗？” 段天一愣，瞬即问道：“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别问为什么，我问你，我曾经救过你的命吗？” “但是在医院里，你帮我们段氏集团治疗伤员，又帮我从乔峰那里走出来创业，这些岂不是比救命还重要吗？”段天朗声道。 “但是，在乔峰的那个宾馆里你替我接骨两次，在我办公室接骨一次，这次去考察又救了我的命，加起来是几次？” “但是我还欠你一只手呢！” “那不过是我的无理取闹；救了我这么多次的命，我无以为报，却还跑这儿抢你总经理的位子，你说，是不是有些荒唐？”周心融自己都嘲笑自己了。 “周总，你怎么能想那么多？这些都是命！我们之间不用考虑那么多！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别人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同样不会这么做；同样，如果你不是让我心甘情愿的人，我也不会这么做！” “但是——” “周总，这就是命，我们都要认的命！谁让你遇上我这么个稀里糊涂的人呢？将就着当总经理吧！” “段天，我，——能让我靠一靠你的肩膀吗？” 没等段天回答，她扑过来了。 使劲儿地抱住段天，把头搭在肩膀上，她抽泣着。 段天只能轻拍她的背表示安慰。 “段天，我可能影响到你和别的女人的感情了，对不起！但我只有靠在你的肩头上，心里才有那种安全感，也只有拥抱着你，我才觉得自己的存在，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段天，我没有更多的要求，就这样，足够了！” 她的抽泣，对段天来说就是心痛，痛得无以复加。 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别说这些，只要你愿意，我怎么的都可以！” 周心融才抬头看向他，泪眼朦胧地道：“段天，还记得以前，你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融儿……” “嗯！”周心融轻声哭泣起来。 哭得差不多了，周心融慢慢离开段天的怀抱，轻轻拭去泪水，小声道：“段天，我知道不该再这么为难你，不应该再介入你的爱情，但我真的不能自已；别的男人在我眼里一丝感觉都没有，他们越是对我疯狂的表示，我越觉得他们恶心！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平静我的心，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段天不说话了。 曾经和她那么热烈地相爱过，但因为李娟儿的缘故自己不得不离开她，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在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又这样和自己说，该怎么办？ 爱她？向她承诺什么，怎么承诺？ 不爱？扪心自问，只要她说还爱自己，自己就没有办法说不爱她！因为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她最先占据了自己大半颗心！ 周心融也在纠结着，她已经看出来了这里的情况。 “段天，我这么说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这我知道；同样是女人，我知道了两件事；一是那个楚楚姑娘，她心里只有你，没有别的男人，说话时的语气、动作和表情，都说明她觉得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还有就是晋瑶，她看你的眼神和以前大不一样，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太可怕了！ 段天曾经撒过谎，撒过无数次的谎；但那都是面对别人，面对可以用一万个谎言来面对的人。 面前的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撒谎的，因为她在自己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融儿，你别生气好吗？是这么回事儿，我……” 他一五一十地把认输楚楚的过程，和晋瑶之间关系变化的过程都说了出来，也把明松雪的表现，她对自己的变化说了出来。 没问公司和司马小婉的事儿，他也就隐去不提了。 周心融低下了头。 段天立刻紧张起来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融儿，是不是我做的事情让你伤心了？” 周心融摇摇头，“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每个人都想爱得轰轰烈烈，她们都没有错，你也没有错，是我觉得内疚；晋瑶其实是最可怜的，她那么地爱你，却一直忍受着你和别的女人相爱，还一个劲儿地在一旁证明和你之间是清白的，这是大爱，至高无上的大爱！” 擦了擦泪水，她继续说道：“这次我突然出现，她心里一定很不得劲儿，在你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还能毫不顾忌地接受我，她太伟大了！段天，你记住我这句话，这辈子你宁可辜负所有人的爱，不能辜负晋瑶对你的爱！” 段天有些尴尬了。 “段天，我才发现自己有些自私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不再提及那个字，好吗？你用心去对晋瑶和楚楚吧！不能辜负她们对你的一片心！” “融儿，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混球儿！如果没有这些，该多好啊！” 周心融一声苦笑：“但这些都存在呢，不是想没有就没有的！这么多的好女人爱你，你还不去好好爱她们？快去吧，我要工作了！” 段天不是傻子，知道周心融的心思，摇头道：“不能；我不能让你心里不开心，宁可我们所有人都不提到这个字，也不想你心里不好受！” 周心融沉默了。 突然扑进怀里，用力地吻向段天，要把这些天的相思之苦一股脑地告诉段天。 段天知道了，她也在无时不刻地想着她。 直到双方都感觉到已经融化了一般，她才躺在他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在沙发上了。 “段天，那我们就爱吧！我不要你只爱我一个，只要在我身边时你能爱着我，就够了！” 和晋瑶说的一模一样！ 段天这次很干脆地道：“融儿，我不想别人，就想爱你一个，你一个就是我的全部！” “段天，我明白你的心，但你不能那样无情，对她们来说你同样重要，明白吗？我从集团被赶出来，立刻跑这儿来当总经理，又把你从她们身边抢走，会被人怎么看？” “融儿，别的女人没有这个资格，我也只在你面前敢这样说，她们怎么样我都可以面对，因为这边的女人是你！你一个人的筹码超过了她们所有人！” 周心融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不要这么说话！被人听见，她们会伤心的！” 两个人开始相互倾诉离别之苦。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她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就这样相互拥着。 “好了段天，你能这么爱我，我已经满足了！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我也不是那些小肚鸡肠的人把你看得死死的，因为我们没结婚，你完全还有爱别的女人的权利，，她们也在等着你，去看看吧，时间长了人家会更误会的！” “融儿，公司交给你了，你就放手一搏吧！” 周心融狡黠地眨眨眼，道：“连公司带人都是我的了，我还能不好好干？” 段天离开了。 刚到晋瑶的门口儿，晋瑶就冷声道：“段天，进来！” 段天进去了。 “关上门，我问你点儿事情！” 段天依言关上了门。 晋瑶慢慢走过来，问道：“你和周心融说什么了，这么长时间？” “没说什么啊！就是说说公司发展的事儿……” 晋瑶走近了，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阵子，用鼻子嗅了嗅，皱着眉问道：“这研究公司发展的事儿，还用近距离谈论？她贴着你的耳朵说的吗？看看你自己，脸上，身上都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衣服上还挂着长头发；——你们是怎么谈的啊？抱在一起谈？” 段天一阵大窘，忙掩饰道：“不是，不是，是我和她讲公司情况时距离近了点儿，才——” “我那儿有盆儿有水，你还是先洗洗吧！你以为我来找你麻烦啊？我看到了不说什么，别人看到了，你的脸就被笑大了！” 段天如释重负，急忙冲过去洗脸，又仔细检查一遍衣服，觉得没问题了才略感满意。 晋瑶却已经抱住了。 “你现在还不是她周心融专用的吧？她可以吻，我就不能吗？” 女子没放开时，是因为她没遇到自己认定的男人；这一旦认定了，她可就比谁都大胆！ 突然松开段天去轻轻锁上门，然后回来直接扑进怀里，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只吻了一口就把段天推到了床边儿，按了下去。 这次的吻，是两个人出海后的第一次，也是在心有安全感的地方的第一次。 晋瑶吻的大胆，吻的热烈，让段天激动不已。 第三百二十一章 越来越大胆了 吻累了，晋瑶趴在段天的x脯上，用手捏住一绺头发在他的脸上划来划去搔他的痒，笑道：“你个混蛋，处处留情，到处都有人吻你吧？刚才周家姑娘吻的怎么样？” 段天不敢回答，忙把话题转移开，笑道：“瑶瑶，你今天真漂亮！” “别往旁边扯！说，周姑娘吻你的时候，心里很爽是吧？” “瑶瑶，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几天真的特漂亮，特美！尤其这红脸蛋儿，我又忍不住想咬一口了！” 段天真的一口亲在晋瑶的脸上。 如果没有海上的那些日子，晋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被段天咬一口后，立刻紧紧抱住他再次用力吻了起来。 最后，她用力在段天腮上咬了一口，几乎咬破了皮！ “段天，有多少女人吻你我管不着，但这块地方是我的，谁也不许给我动，听到没？如果有人敢动我的这块地方，你给我记住，再也别想着看到我！” 段天忙不迭地点头，拥着她哄了一会儿，晋瑶才忘了这件事的不高兴，和他聊了起来。 “段天，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我要严肃地和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做出了决定，选择了周姑娘或者楚楚，或者别的女人，你们已经进行完了最后一步，你千万要告诉我！我不会守着一个已经把人和心都给了别的女人的男人，你也不会欺骗我吧？” 段天点头道：“瑶瑶，我其实真的好乱，就怕提起这件事情来；我不希望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但也不能就这么下去是吧？那样会拖累到大家的；有时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突然失去记忆，你带着我去深山老林中度过余生，但那样对你就不公平了。” “还是没长大！这些事情怎么能这么简单就结束？等我们老了时可能会想起，年轻的时候曾经为了爱情做出很多有趣的事情，虽然幼稚却值得回忆，虽然煎熬却有期盼，是吧？” “瑶瑶，你对我的帮助，你对我的在意，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只要你需要，哪怕是立刻就死去，我也毫不犹豫地去做！” “傻子！我可不想要你的命！我需要你，需要你现在就改造新房娶我当老婆，你敢立刻就答应吗？” “有什么不敢的？能娶到这样一个懂我疼我爱我的美女，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段天的回去倒很干脆。 “哈哈，你倒是敢说，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娶了我啊，我还不成为众矢之的？一天被人用眼睛杀也杀死几遍了！” 晋瑶把话题拉了回来。 两个人又缠 绵了一会儿，晋瑶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段天，贴在他耳边道：“段天，别整天沉浸在女色中，一要注意身体，二要做好工作，是吧？” 段天一口吻过去，笑道：“这样的美女在眼前，就无法注意身体了！至于工作嘛，有这么多员工在，还用得着我吗？” “好啊，既然你都不注意身体了，我还怕什么？”晋瑶娇笑着搂住了段天的脖子，小声道：“信不信我今天就在这儿拿下你？” 段天拿不准晋瑶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笑道：“真的吗？” “你说呢？”晋瑶停止了动作，好像要来真的。 段天有些心虚了，笑道：“小妮子，越来越大胆了！” “胆子就是练出来的！怎么，你——” “我什么？就算我们疯了，也不能现在，就在这儿吧？”段天终于坚持不住了。 “嘻嘻！就知道最后是你先逃跑！你再坚持一下，我就投降了！”晋瑶窃笑不已。 “记住我的话！干好工作，去吧！” 晋瑶把段天赶了出来。 没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可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儿，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也没问融儿和瑶瑶准备怎么安排自己，先去会客室吧，那里有座位。 一进来才发现，楚楚和楚大叔在里面坐着呢。 见他进来，两个人才算见到了亲人，楚楚更是跑过来一把就挎住他的胳膊，嗔道：“段大哥，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啊？我和父亲都等着你呢！” “楚楚，这边有一些工作要处理，这不是，处理完后就急忙来找你了吗？别急，坐下慢慢说。” 坐下了，楚楚仍旧不肯放开段天的手臂，侧着脸问道：“段大哥，你说有适合我和爸爸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啊？现在还不给我们安排，就在屋里坐着，不成了光花钱不赚钱的人了吗？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用？” 段天急忙拍拍她的肩，柔声道：“楚楚，别着忙；和快就会把工作交代给你和叔叔了，不过你要知道，有很多工作不一定非要出去干活儿的，其实赚钱越多的人，越是不干活儿的！” 楚楚不能理解，大叔也觉得诧异。 “段大哥，我不明白，你不出去工作怎么赚来的钱啊？” 段天觉得有啥说了，清了清嗓子讲起了道理。 “叔叔您也坐！我和你们简单说说：工作分很多种，这一点你们知道吧？” “是啊，有打鱼的，有把鱼晒成鱼干儿的，还有把鱼干儿买去再卖给商贩的，还有商贩是专门把鱼干儿卖给人吃的；这不就有很多工作了吗？可是，每个人都要劳动，是吧？” 段天察觉到，自己的语言其实不够准确。 “楚楚，刚才我说的不对，纠正一下：所有人都要通过干活儿赚钱，但工作的方式不同，甚至有非常大的差异；有人就像你说的那样，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亲自干活儿去劳动赚钱，也有的人不用亲自动作干活儿，他们要进行计算、设计、管理；这些人用脑工作，叫脑力劳动者，赚钱靠的是脑力劳动。就像晋瑶、明松雪、魏大哥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楚楚觉得不能理解，大叔则问道：“但是他们也要参加劳动吧？晋瑶不去干活儿？就穿得漂漂亮亮的，做为一个不干活儿的人，却在旁边说那些拼命干活儿的人？大家同意吗？难道没有人反抗？” 段天才发觉，自己越解释，越是引起了两个人的不解；是自己解释的不好，还是这件事本来就很复杂呢？ 换做晋瑶、明松雪、周心融、小七，他们会怎么说？ 这个本来不是问题的事儿，却成了最大的问题。 “大叔，楚楚，我一句两句还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们到处走走看看，兴许就能找到答案！” 几个人出来了。 迎面就遇到了小玉。 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她来了，正好。 “小玉，来，来！”他要把小玉单独找到一旁，楚楚却在后面紧跟着。 小玉自然知道段天找自己不会是楚楚想的那样，但也没阻拦，任由楚楚跟了过来。 “啥事儿啊？还跑出这么远来？爱上我了？”她有意说出来想看看楚楚的反应。 楚楚没说话，紧盯着段天。 段天瞪了小玉一眼，道：“你啥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 “难道你不爱我了吗？”小玉学着电视里面的语调。 “爱，我都爱死你了，来，先来个拥抱？”段天作势要抱过去。 楚楚就要出手拉住段天，小玉急忙伸手表示，大声道：“停，停！” “还问我？你啥时候学这样了？连我的玩笑都敢开？” 段天看着小玉隆起的腹部，问道：“小玉，这段时间感觉还好吧？” “当然好了！小七这么照顾我，幸福着呢！” “小七，是谁啊？”楚楚问。 “就是我的好朋友，那个个子不高，长的丑丑的男人！” “别你强多了！在我眼里呀，你永远比不上小七！——心里也是！” 段天连连点头。 楚楚又要说话，想想忍住了，她感觉到了，小玉和段天之间没有什么。 “说正事儿吧，小玉，周氏集团最近有什么变化？” “你问我？问周总去得了！有她在这儿，你怎么会想到问我的啊？”小玉不解。 “我能问她吗？她是周氏集团的少掌柜的，你又知道！” 小玉点点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周心融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吧？” 段天高兴地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小玉一摊双手，“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但我也不知道答案！” “你耍我？” “没有；不过那个李燕儿，就是和周总唐宋一起出去考察的那个女的，接替了周总的位置……” “啥？就是说，周总真的没有了后路？” 段天一把抓住了小玉的胳膊。 楚楚急忙过来拽回来，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随便抓人家的手？一个大男人，不怕人家嚼舌头吗？” 段天手是松开了，但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周廷峰，你到底想干什么？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信不过，看来你是不想好了吧？”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后，一拳击在墙上。 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大家纷纷开门出来看，见是段天忙又回去了。 但有一个人出来了，还大声地问道：“段总，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什么问题吗？” 嗯，这人是谁啊？ 段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段总，我叫晋平，是晋瑶的弟弟，刚来公司的！——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我有一件事弄不明白需要找人解释，正好你来了；我问你，你知道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区别吗？” 这话惊动了更多的人，周心融晋瑶小七等人都围了过来。 晋平刚要说话，晋瑶忙说道：“晋平，你别说话，等我说明白情况后你再说！” 这才转向段天，道：“这是我一个叔伯弟弟，大学刚毕业待业在家，我就自作主张把他找来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不过还没有给他定工资，他只干工作不挣钱，各位先别误会！” “那怎么行？来工作就要给工资的，何况我看了公司的员工结构，高学历的比例不足，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晋平，回头你到我办公室，我问问你的情况，然后再定你具体的工作和报酬，好吧？” “是，周总！” 段天心里一惊，这要是换做以前的自己，这样的场合早跑没影儿了，这个晋平不同，不但敢出来，还大有参与意识，不一般！ “各位，正好我要问晋平问题，既然都来了，就一起说说，这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到底儿有什么区别？一句话解释，谁先说？” “我先说！” 小玉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水平，不可能一句话就把这个问题说清楚，先说先了，抛砖引玉嘛！ “让我说呀，脑力劳动主要是动脑，体力劳动是用身体直接干活儿；区别就是：脑力劳动有时候更累！——我说完了！” 她倒是说完了，却把楚楚父女两个听得更晕了，“脑力劳动有时候更累”就是说，还有一些时候他不累；那么归纳起来，这话好像和没说差不多！ 第三百二十二章 张力送的装备 小玉的话虽然距离解释透彻问题还有那么一大截儿，但算是开了头。 晋瑶当仁不让，道：“我说说自己的看法！这脑力劳动嘛，就是写写算算的，因为他们把精力都用在写和算上了，还哪有时间出体力干活儿？也就是说，人只有两只手一个脑袋，干这方面的，就不能干那方面的了；当然干体力活儿的时候有时也动脑，但那是面对怎么干活儿时的动脑，和管理者有区别！” “晋瑶姐姐，你说好几句了，不是一句！”楚楚可不管那个，有什么就说什么。 晋瑶一滞，随即笑道：“哦对对对！我说多了，就这些，楚楚妹妹你理解了吗？” 她说的已经很深入浅出了，楚楚还是不能明白。 小七道：“我解释一下，看能不能说明白：脑力劳动就是动脑指挥的，负责设计管理；体力劳动是身体力行的，要动手干活儿，两者其实是统一的！” 楚楚和大叔更不明白了。 问的是区别，这还被他说成统一的了！ 周心融看看，觉得没有说话了，便笑着道：“那我也试试？我觉得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都是劳动，社会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缺一不可！” 楚楚好像明白点儿了，低声问道：“周总，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不一定只有体力劳动才能赚钱，脑力劳动一样可以赚钱，是吧？” 周心融笑着点点头。 总算明白点儿了。 这也说明了，周心融在个人能力上还是稍胜一筹的。 既然有了答案，也该散去了，大家准备转身离开，晋平说话了。 “各位，我也想说一句……” “好啊，说吧！”段天鼓掌道。 大家又回来了。 晋平道：“其实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解释，我把各位领导的话连起来再精简一下，就剩下了两句话：不看你是什么工作，要看你做了什么！想出来一个打鱼的好办法，能一下子使打的鱼多上几倍就是脑力劳动；大家用你的方法打了更多的鱼就是体力劳动！但大家因为你的方法打了更多的鱼有了大收获，他们各自把多打到的鱼给你一条，你有了比他们都多的鱼，就是说，你的脑力劳动不比他们体力劳动得到的少，但总的来说因为你的脑力劳动，大家得到的更多！” 这话同样远远超出了一句的范畴，但他用的是楚楚和大叔都能直接理解的大白话说出来的，他们并没觉得这是好几句话。 “妙，太妙了！”段天第一个大声鼓掌。 周心融也露出了笑容。 晋平的反应太厉害了，能做出这样的解释，首先要对问题本身有极其深刻的理解，不然无法做出如此精妙的解释；其次，要有极其严谨的语言组织能力，要知道这些大白话也需要组织起来，才能在最快时间里用最短的话说得最明白；最后，对楚楚和大叔的了解透彻，不然就不会用打鱼来打比方了。 这么一解释，不但透彻，还浅显易懂，符合楚楚和大叔的理解心理，把大家从多个方面解释的问题凝在一个点上击发出来，收到了效果。 周心融高兴极了，忙问道：“晋平，你学的什么专业啊？” “周总，我学的是国际贸易。”晋平答道。 段天乐了，这可好，一步到位了；自己公司最缺的就是这种人才！ 但不用自己说什么，周心融会安排好的。 “晋平，你和楚楚、楚大叔、晋瑶一起到我那儿，我们聊聊？” 没啥说的，大家一起去了。 段天没事可做，来到了楼下，想到外面透透气，却遇到了李岩。 “李岩兄弟？”他突然觉得太失误了，居然把这个生死兄弟给忘了！ “段老弟，是我啊！”李岩倒觉得没什么。 “李岩兄弟，你一直在楼下待着了？怎么，怎么不上去？” “段老弟，我觉得楼上很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待在了楼下；楼下更好，能看看外面的景色，要说这东岭市以前还真没听说过，现在看哪，发展的够局势，潜力无限啊！” “对了段老弟，我刚才接到了张力的电话，说他送给你的那套东西就要到了，让我做好接收的准备；我研究透彻后再转交给你，能相信我吧？” 段天笑了，笑而不语。 李岩没有理解上来，也没问，心里却打了个结。 “李岩兄弟，我们就到门卫室里吧，坐那儿聊，边聊边等怎么样？” 两个人进了门卫室。 再聊，没有了刚才的感觉。 李岩觉得段天心不在焉地，好像也不足够重视自己，连自己准备干什么，怎么计划的都没问，准备好的一大堆话都没了说出来的机会。 还好这种尴尬没过多久，他的电话响了，是那东西送到了。 一辆轿车送来的。 来人并没说更多，只是确认李岩的身份后，拿出一个大箱子来，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走，上去研究研究！”段天亲自拎着箱子，拉住李岩的手就上楼了。 李岩才觉得好受些，但那些慷慨激昂的词用不上，还是有些郁闷。 段天直接敲开了周心融的办公室。 “周总，这是李岩，我的生死兄弟，不用见外的！”然后把箱子平铺在大茶几上，却没能打开。 李岩在旁看着着急也过来帮忙，两个人忙活了半天，却没能打开。 周心融在旁看着，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张力送的那套装备，我直接拿你这儿了，看你能用上什么，却打不开了，呵呵！” “找晋平看看吧，他挺厉害的！” 段天心里立刻不得劲儿了，自己的女人夸别的男人厉害，自己的脸往哪儿放？ “不用急，我自有办法的，让我想想好吧？” 他的厉害之处，周心融知道些，李岩不太了解；但周心融也不过知道他的“三才”是什么，却不知道在晋瑶的鼓励和帮助下，段天已经有了不为人知的蜕变。 段天也是在她这句话的刺激下，才想起来的。 立刻正襟危坐，高深莫测地看了看箱子，又看看李岩和周心融，大脑开始飞速搜索起来。 找到了相关的答案。 这就是那种所谓的隐形锁。 凡是这种锁，都会在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个开关，设计者会把这个开关设计在一个半天找不到，找到后又大呼上当的位置，目的就是在完成隐形锁功能的同时，实现整人的目的。 仔细看看箱子，他笑了。 开关应该就在正面那个图案的中间！ “李岩兄弟，你按下那只熊的鼻子看看！” 李岩疑惑地按下了熊的鼻子，立刻在箱子侧面打开了一个小窗子。 小窗子里面是三个数字锁，要对上设计者或者使用者的设计数字，才能打开箱子。 “把它们砸碎吧，我们也用不上了！” 李岩已经相信了段天的能力，用脚后跟蹬在上面，几个锁都碎掉，箱子弹开了一道缝儿！ “别急着开，关一下再开！” 李岩依言合上再次打开，箱子被彻底打开了。 “段老弟，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刚才明明还没弄清呢！” 周心融也惊讶不已。 段天更加自信了，笑道：“我脑袋里有一套搜索系统，遇到问题时搜索一下，就有答案了！——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吧！” 里面是几个精致的小箱子，一个个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让几个人惊呆了。 当时张力说的挺轻松，也没说这几件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但仔细看去，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如此精致，精致得让人不忍心打开它们。 李岩打开的箱子里，是一顶帽子，带着披肩的帽子，拿起来掂量一下，并不重，也很柔软。 “这是什么啊？哎，有说明！” 他从下面拿出来一张纸念了起来：“这是一顶防爆变形帽，采用高弹复合碳纤维块拼制，可以变形戴在头上，能起到防弹防爆功能，防爆压力为75mpa，可抵御8.0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的攻击。” 虽然有心里准备，几个人还是不免大吃一惊，李岩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周心融打开了她拿出来的小盒子。 里面是一柄连发自动无声手枪。 手枪的设计更是精美绝伦，看着不像一件武器，倒像是件工艺品，黝黑的枪身上雕刻着淡白色的牡丹花儿；整个枪身短小精悍，就连周心融握在手上，才仅仅露出了半个消音器！ “周总，这就是给你准备的啊！有空儿我们试试威力，看看有多少颗子弹？” 三个弹夹，每个弹夹里压着五颗子弹。 足够了。 周心融放回了大箱子里，没说要的事儿。 段天急着看自己的箱子，也就没多说。 他拿的箱子是最大的一个，打开后拿出来的，是一身衣服，一条长裙，一件礼服。 说明书写的明白，和帽子一个材质的防弹衣。 最后一个箱子也被打开了，是一柄精致的匕首，一张小弩。 第三百二十三章 越来越恋 周心融是个女孩子，对刀枪之类的武器不感兴趣，从来没想过拥有一件什么多好多厉害的武器；但今天不同，盯着这柄小小的匕首看，眼睛都发直了。 段天毫不犹豫地把小盒子递了上去。 “周总，这是您的了！” 周心融自然地伸出手去接，但又立刻缩回了手。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段总，你还是收回去吧！” “周总，就不要客气了，这件东西就是你的了！这柄弩箭我要了，我们俩一人一个，怎么样？” 好东西谁都想拥有，尤其是从未看到过的喜欢的东西，周心融不由把匕首拿出来仔细研究，然后拥在胸前道：“那就谢谢段总了！” 女人的心里，有时候很难理解的；周心融明明可以不要这东西，但两件东西在一个小盒子里，段天拥有一件后，另一件拥在自己怀里，感觉就像拥有了段天，因此就算不喜欢，她还是想拥有它，何况一眼看到这匕首，她就喜欢上了。 把帽子、衣服和手枪都放在一起，往李岩手里一塞，段天道：“李岩兄弟，这几件是你的了！你用上他们我放心！” 李岩下意识地伸手把东西接住，很快又送了回来，笑道：“段老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装备我不能要，这是张力给你的，是用来保护你的安全的！” “我有这把弩箭了。融儿，——哦不，是周总，她也有了那柄匕首，我们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这些你穿戴上最合适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李岩才真正了解了段天的性格，心里永远装着朋友，永远把朋友放在首位；他也为自己先前的误会感到惭愧，把装备放在了茶几上。 从里面挑出那顶帽子，又把手枪拿起来了，“段老弟，我就要这两件了！帽子往脑袋上一戴，想爆我的头？他做梦！这枪往手上一拿，别的不说，我心里有底啊！哈哈！” 段天看看这身衣服，礼服和长裙，又看向了周心融。 刚才在李岩的面前喊了句“融儿”，已经让周心融脸上通红一片了，现在又这样看过来，她更娇羞不已，急忙后退了一步，小声道：“段总，这礼服和长裙你是不能穿了，我把晋瑶和楚楚叫来吧，给他们一人一件儿，衣服就由你来穿，怎么样？” 段天立刻摇头不同意，“那你呢？你应该穿一件儿才是！” “你穿上这套防弹衣就能保护我的，不是吗？” 一语双关，说的很透彻，却又缠杂着无尽的含蓄。 段天穿上防弹衣后，他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然后就能保护没有防御的她，仔细想想确实很令人向往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随便再去犯险，听到没？这是你的公司，不用再听别人的指挥出去冒险了，知道吗？” 当女人的，还用别的什么幸福吗？这一惊足够了！ 周心融的幸福瞬间写在脸上，愉快地点头答应了。 李岩再傻，也看出来了，两个人的关系绝非一个公司的老总和副总之间这么简单！不由笑问道：“你们两个——？早就是一对儿了吧？哈哈，我明白了，不打扰，把时间留给你们，我出去试枪喽！” 周心融急忙道：“李岩大哥，我给你准备了办公室，里面是关于轿车设计的资料，你可以去研究了；办公室就在五楼，505室。” 李岩大惊，不由脱口问道：“你？怎么给我准备的这些材料？” “因为你最大的爱好就是汽车设计，是吧？我还听说你自己改装的汽车有很多种极其强大的功能，可以跳跃，可以下水，能爬台阶，最大的厉害之处，就是可以在瞬间缩短横向宽度穿过原本比车子窄的空间，只是因为没经过足够的磨合试验才没批量生产？” 李岩愣住了，已经要离开周心融的办公室，又转身回来了。 “周总，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可以说是我最大的秘密，连整天能看到我的父亲都不知道啊！” 他的惊讶比看到了那紫龙珊瑚更甚。 “李岩大哥，这一点你不用惊讶，我不知道，是小玉知道的。” “小玉？就是和小七一起的女孩子？她又怎么知道的？这，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李岩更惊讶了。 “李岩大哥，不是我瞒着你，具体小玉是怎么知道的，对我们来说永远是个谜；她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关于世界上有名的人物，尤其是商界的，你去问她时只要她愿意，答案总会超过你的预料。” 李岩自然不能相信，大摇其头道：“这你们可瞒不住我，明显是在骗我！天底下还会有这样的人？除非他整天什么都不做，专门有个团队进行搜索，把最新的动态都传递给她！” “李岩兄弟，你还真错了！小玉真的每天什么都不做，但这些信息的更新却无法逃过她的头脑，都知道！” 见李岩越发不能相信了，段天道：“融儿，你打电话让小玉来，当场给李大哥表演一下！” “段总，怎么称呼呢？” 被段天这么一叫，周心融也变得有些顽皮了，说话时带着狡黠的语气。 然后打通了小玉的电话。 小七不放心地跟来了。 “坐，坐，小玉！” 小玉坐在沙发上，也不问话，等着周心融。 段天急忙抢在前面道：“小玉，请你来是要证明一件事情，你对那些人的了解到底是真是假。” “我需要撒谎骗人吗？”小玉反问。 “好，就要你这句话！李岩兄弟，你可以问了！” 李岩慢慢坐在小玉对面，看着小玉问道：“小玉姑娘，刚才周总说了我的情况把我吓了一跳，你能说些更具体的吗？” “更具体的？”小玉眨着眼睛问道：“你不是比我们更清楚吗？怎么还要我和你说？” 她的顽皮逗得李岩都笑了。 但不用回答，她自会继续说的。 果然，小玉笑过后，说道：“李岩，你们是医药世家，祖上有很多有名的厉害方子，但到近几代少了一些；从你父亲李山开始便弃医从商了，也做得很好，但没离开药材生意；到了你这一代却不喜欢药材生意，你从经营轮胎开始，现在有了四家自己的轿车4s店，规模够大，气势恢宏，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前第五家就要开业了，是吧？” 李岩从开始时的惊讶变成了无法相信，最后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小玉，段老弟，你们专门研究过我吧？” “你可以再问些别的，看她知不知道就真相大白了！”段天提醒道。 李岩不服气地问道：“那小玉姑娘我问你，我们临江市都有哪些商界大亨？说出三个来，我就服了！” 小玉展演一笑，娓娓说道：“这个考不住我；临江市的地理优势不如东岭市，但其资源条件却是东岭市远远不如的；也正是因为资源条件，才产生了著名的金矿王强，老板就是王强；但他已经面临着金矿开采过度，资金链条过大等一系列问题的纠缠，很不好过；要说好过的还是运输业巨头蒋氏集团，凭借着对矿业的熟悉，在整个临江市的经济发展中有一席之地，没有蒋氏集团的贡献，可能临江市的采矿业也不会这么发达！还有，你们那里——” “不用说了，别说了！你厉害，厉害！”李岩阻止小玉继续说道，却说道：“你知道的，和新闻的说法差不多，也可能是从新闻里得到的，能说些他们的更隐秘的，别人不知道的问题吗？” 李岩加大了难度。 “我们不想揭露别人更多的隐私；但既然问了，我就说上一两个吧！”小玉就像在回忆自己的故事似的，慢慢回忆了片刻，笑道：“王强是个性 无能者对吧？先后娶了七八个老婆，但都因为他无法让人家享受女性该有的生活而离婚了，每个女人都得到了不少钱，是吧？” 李岩服了。 王强的这个秘密，他是从一个极要好的朋友那儿知道的，那朋友说天底下不会超过三个外人知道，就是那些和王强在一起的女人也被花了大笔的封口费。 但小玉就像讲故事般地说出来，李岩真正服气了。 “至于蒋氏集团，更是出了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蒋氏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导致整个集团分成了两块儿，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越做越大，要发展到外省呢；其实那个女人是谁？集团里的一个司机！据说是从夜总会调到集团来的！” 李岩阻止了小玉，“别说了！那些人的历史不谈也罢！我知道了，你的消息太灵通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玉淡淡一笑：“想知道的可以问我，我知道自然会告诉你，不知道你也别见怪，但问我怎么知道的，对不起，我不能说。” 拒绝得很委婉，李岩也不好再问了。 “好了，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历史，还是客随主便的好，我的办公室在哪儿了？哦对了，五楼505，我去了啊！” 小玉却看到了茶几上的衣服，不由把长裙拿起来比照一下，正合身儿！ “哈，周总，这裙子在哪儿做的啊，料子还这么软？说说哪家店的杰作，我也做一件儿好吗？” 周心融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段天毫不犹豫地拿起来递过去，道：“什么做不做的？拿去穿就是！” “谢谢，谢谢！”小玉高兴地接了过去。 小七握着长裙的角儿拧了一下，向小玉道：“小玉，你觉得公子和周总他们会把一件普通的裙子摆茶几上吗？他们的身份，什么样的衣服才能摆在这么重要的会客位置，还当着李岩兄弟的面儿？” “那能有什么啊？要不，是周总的结婚礼服？长裙、礼服都有了，还有段天的一身衣服？” “真能想象！这衣服没什么奇怪的，但给你后，最好能天天穿在身上不脱下来！”段天答道。 “嗯？”小玉觉得里面有问题了，看向了小七。 小七已经拿起了旁边的说明书，她急忙凑过去看。 字不多，也都通俗易懂，他们很快就看完了。 “这么厉害？防弹衣？那，我可不能要了，你们还不够分呢！” 小玉急忙把衣服放下，但不舍的目光告诉大家，她太喜欢这裙子了！ 段天毫不犹豫地递过去，道：“小玉，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我们还不够分？你不是我们中的一个吗？拿着！” 见她还迟疑着不接，急忙拉过周心融的手，让她也拿着长裙劝小玉收下。 周心融没办法，只得接过去继续递给小玉，“小玉，你就收下吧，这也是段总的一番心意，再拒绝就显得外道了！” “人家两个都给你，就接着吧，还不谢谢段总！谢谢周副总！” “啊？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小玉接过衣服，连连点头道：“谢谢段总，谢谢段夫人！” “啥？”段天心里高兴，嘴上却不得不纠正。 “你说错了！是段总，周副总！”小七也跟着纠正。 小玉一咧嘴，“妈呀，我给说错了，我就听你说段总，段夫人，没听清是周副总！不过也没啥，这称呼，早晚儿的！” 说完拉着小七笑嘻嘻地拿着衣服跑开了。 还有意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看着他们离开了，周心融才保住段天吻了一口。 瞬即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段天，我拼命劝说自己别这么想你，但越来越想，一会儿看不到就难以工作了，这可怎么办啊？” “好办，融儿！想我时我就来，看着我，就能工作下去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阵热烈的吻。 第三百二十四章 恶父 “哇塞，这么好的东西也有我的份儿吗？简直不敢相信！周总，周总没有吗？” 晋瑶穿上礼服，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夸张地嚷道。 “周总也有，不过她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就得到了一个小东西。” 段天没说是什么，他也觉得女孩子玩儿刀有些不雅。 晋瑶却不肯放过，问道：“周总得到的是什么啊？段天，你可要一视同仁，把周总的也给我看看是吧？” 说完这句话，三个人都尴尬不已。 明摆着的，她把自己和周心融并列起来，都是段天的女人了，要段天一视同仁，不能偏向。 段天干笑了几声，道：“看你说的，我们都是好朋友，怎么能分彼此？周总，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给晋总看看吧，不然她——” 他突然住口不说了。 “不然我怎么？”晋瑶不依不饶地问。 “没什么，拿出来了，看！”段天急忙转移了话题。 晋瑶不是小孩子，自然之道他的想法，也没点破，凑过去看。 “哇塞，我说段天，这么好看的匕首你送给周总了，还说不偏向？”她夸张地嚷道。 周心融却毫不留情地收起来，笑道：“晋总，看看你，像个小孩子似的！” 晋瑶才意识到，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段天不可能同时属于自己和周心融两个，不管这中间将要发生什么，最终的结果是一定的，不是属于你，就是属于她，要么是我的。 但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一场看不见任何的你死我活，相反可能都要把段天往对方的怀里推；但最终赢得胜利的只有一个人。 “周总，我是开玩笑的！说实话，以前认识你时，你的学识、能力、经验，我自觉差的太多了，我们之间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慢慢地接近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女孩子，是女人，有自己的情感世界，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只把精力用在事业上的女强人！”她开始改变战略了，要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进行这场持久战。 周心融笑了，把匕首重新拿出来，往前一递，“晋瑶，在外人面前我喊你晋总，但我们之间就没必要了吧？这就是段天给我的匕首，看看吧，喜欢吗？喜欢就拿着！” 晋瑶接过匕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赞道：“太漂亮了！” 然后递了回去，“我怎么能夺人之爱？都有这礼服了，就不能再贪得无厌了是不？” 然后在礼服外面套上自己的外衣，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番，笑道：“这回我可不脱下去了，为了安全嘛！” “段天，你穿上这套衣服看看，怎么样？” 周心融说着，把外衣张开等在段天的身后。 段天心里一喜，好家伙，美女伺候更衣啊！急忙脱下外套，张开胳膊伸进衣袖里，周心融则像一个温柔的妻子般，仔细地为他穿好衣服，把扣子一个个仔细扣好，又前前后后整理一遍，才满意地退后一步，赞道：“真帅！” 看着她替自己整理衣服时脸上洋溢的幸福，段天的心也醉了。 晋瑶在旁极其不是滋味儿，看着他们两个亲昵的样子，眼泪都快出来了；但看着段天高兴的脸，也跟着高兴起来，同时暗暗告诫自己：晋瑶，别这么敏感好不好？段天高兴，他幸福，不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吗？ 才止住泪水，高兴地欣赏起来。 周心融何尝感觉不到？ 替段天整理好后，就往前一推，让他和晋瑶并排站在一起，又笑道：“晋瑶，你这么着急把外衣套上干嘛？脱了！” 毫不客气地上去就拉开了她的拉锁。 晋瑶吓得“啊”地一声叫，快速跑开自己脱去了。 很快把外套脱下回来，又站在了段天身边。 “啧啧啧！天生的一对儿啊！来，我拍个照儿晒出去！”周心融拿起手机就要拍照。 晋瑶急忙横向跨开一大步，惊道：“周总你可别吓我！这要是被看到，我还不让人家骂死啊？” 周心融见她一半认真的，便放下手机，笑道：“好了好了，不照了，回来吧，我看看，你们自己也看看，多般配的一对儿！” 晋瑶心下一发狠，挎住段天的胳膊，笑道：“段天，我今天就嘚瑟一把，假装是你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去照个镜子怎么样？不拍照！” 两个人走向那面镜子，周心融跟在后面。 对着镜子一看，段天惊讶于张力这些装备的设计。 放在茶几上看，并没觉得有什么奇特之处；但穿在两个人身上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颜色、样式、肥瘦，都合适极了！ “太漂亮了！如果不留下影像，简直太浪费了！”周心融大声赞道。 她的赞叹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她也感觉到了晋瑶的变化，知道自己再不变化，会渐渐走向被动的局面；因此她也决定，不把段天看成自己的，而是一个自己想要追求的对象。 晋瑶心里上有些平衡了，毕竟周心融刚才替他穿好了衣服，现在却把穿好衣服的他推给了自己。 也差不多了，她才回去穿上自己的外套，道：“好了，没白来，我回去了！” “哎，等我一会儿，我也该回去了！”段天不想再尴尬，急忙追了出来。 周心融慢慢坐下，看着被关上的门发愣。 手机的短消息连续来了几十条，不用想就知道是唐宋发的。 看看他都说些什么，看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能说出些啥？她打开了手机。 “融融，你的误会有道理，不论哪个女人都希望得到自己男人的保护；当时的局面看来确实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但事实呢？那个流氓头子强子的胳膊被我的人打断了！” “融融，当你看到这条信息时，我正在虔诚地忏悔！尽管我知道这次事故不会伤害到你，但还是为自己的大意而忏悔！” “融融，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好吗？已经有了一次误会，我绝不会让这样的误会再现！” “融融……” 周心融不看了，啪地合上手机，又打开把所有的短信都删除掉。 又开始想段天了。 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去了sh，又一个人在海边找了一天，打电话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就不顾一切地赶回来；为了见你一面才知道招聘信息的，应聘后却坐在了总经理的位置上。 这些，你知道吗？ 她真想把这些告诉段天，但一想又不能，告诉他后能怎么样？要取得他的同情吗？ 不需要！ 有多少苦，有多少痛，都由自己来默默承受吧！ 手机响了，是父亲。 别人电话可以不接，但父亲的电话不能不接。 “爸爸——” “心融，你真的抛出去了？胆子越来越大，脾气比胆子还大，今天天黑前，你给我回来听到没？” “爸爸，我没有工作了，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哎呀，学会顶嘴了？我告诉你周心融，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回来，明天开始就不用回来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没有我这个爸爸！” “爸爸，我在外面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回去啊？” “为什么？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害得我没法在唐总面前交代，却跑外面逍遥自在了，这是你周心融该做出来的事儿吗？” “爸爸，我做了什么？唐宋又做了什么？他看着我被坏人装车上要欺负，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反过来是我的错吗？” “周心融，你别强词夺理！抓紧回来和我解释，再去找唐宋认个错，我就不和你计较；如果不回来，——你以为我查不到你的行踪吗？段天那小子哪儿好啊，你赖在他那儿不回来，是不是和人家过上了？” 周心融欲哭无泪，默默挂了电话。 这边刚挂掉，唐宋又打了过来。 “融融，我就在伯父身边呢，我们的事儿先放下不提，先回来看看伯父好吗？别气他老人家了！” 周心融无奈，简单收拾一下，拎起小包儿就往外走。 第三百二十五章 危机四伏 周心融走到走廊拐角处，晋瑶看到了。 “周总，这么急着出去吗？” 周心融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答道：“晋总，我要出去一趟……” “很快就回来吗？” “也许吧！” 周心融没多说，快步来到电梯处，按下电钮进去，下楼了。 晋瑶觉得奇怪，这也不是周心融的性格啊！她一直很稳重的，今天怎么这么着急？看脸色好像遇到了很郁闷的事儿。 刚要追出去，周心融又回来了。 快步进了办公室，转瞬间又出来了，电梯门刚关上，又被她打开下去了。 晋瑶就站在旁边，如果是公司的事儿，如果是和自己活着其他任何人有关，她不会不说话的；既然没理会自己的存在，也没找别人，一定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自己的事儿，能是什么事儿？ 晋瑶不用仔细分析就知道了，和唐宋有关，和周廷峰有关。 但自己无法参与，只能找段天了。 段天正和李岩研究张力的这套装备。 “李岩兄弟，你说这身衣服管用吗？摸着这么软，和普通衣服简直没什么区别，怎么能抵挡住子弹？还说能抵抗300外的狙击步枪的射击，我看有点儿悬！” “张力不能撒谎！高科技，有时候我们无法理解，看这手枪不就是吗？子弹就像玩具似的，但说明书怎么说你看了吗？能击穿厚度在三毫米到五毫米的铁板！我的天，你想想啊，五毫米是什么概念，那种最厚实的保险柜，柜门也没这么厚吧？” 段天又把这张小弩拿出来比划，左右比划了一会儿，惊讶地道：“我的天！李岩兄弟快看，这弩还带瞄准的呢！” 李岩急忙凑到近前看，可不是！ 果真，在弩身上有一个瞄准装置，——弩身上面前后端各有一个小十字星。 “看看说明书！”李岩把说明书掏出来递给了段天。 这就是兄弟；他也很想知道说明书的内容，但段天同样需要知道，便递过去给他看了。 段天找到瞄准部分大声念道：“瞄准说明：把弩身上的前后两个十字星和目标进行三点一线瞄准后，勾动扳机就可以射击了；注意，有效攻击距离八米到十米之间，攻击准确度和风速风向有关，在正常风速风向影响时，每两级风调整一个角度，具体调整方法是将十字星按逆风向方向调整，射击时仍然使用上面所述的瞄准方法。” “八米到十米？太近了吧？”段天道。 语气中有些失望。 “段老弟，你看看这是什么武器啊！这么小，却有这么大的威力，简直就是防身神器啊！看看这个！” 段天接过来一看，是另一份说明书。 上面写的明白，这把弩配备的弩箭分粗、中、细三种，最细的威力最小但速速最快，发出去时声音也最小；最细的可以穿透厚度在四厘米左右的木板，一毫米左右的铁板，六毫米以下的玻璃。 最厉害的是中号的弩箭，是可以连发的，每次可连续发射三支，发射间隔随心所欲。 段天合不上嘴了。 “李岩兄弟，这好像是个传说吧？就这么一把小弩，竟有这么大的威力？真是不敢想象啊！” “放心吧段老弟，张力的东西还会孬吗？我们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但也不代表可以随便被欺负，是吧？看这手枪！” 李岩把手枪递举起来，另一只手指着枪身解说道：“这枪乍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威力，又小又短的像个玩具；但你看——” 他回身从盒子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管，对在枪口上往里拧，几圈过去，铁管儿和枪身融为了一体。 “这就加长了！加长后的它，老弟你看像什么？” 说着把枪往桌子上一放。 “狙击枪？！”段天惊喜地道。 “对，加长后，它就是一把狙击枪！为什么子弹小，枪管儿细？就是因为它可以变成一把浓缩版的狙击步枪！” 段天摇着头道：“张力都快成精了吧？弄的装备也太高科技了，我们都要用这么长时间琢磨怎么用，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啊？” “这倒不一定是他研究出来的，但家伙的确是硬装备，够劲儿！” 刚说到这儿，晋瑶的电话打过来了。 “段天，周总着急忙慌地走了，看样子不太好，你快拦住她问问怎么回事？我问她连话都不说！” “啥？她人在哪儿？” “走了走了的！现在应该下楼了，你快点追吧！” 晋瑶急匆匆挂了电话。 “周心融出去了，可能遇到了难缠的问题，我得去帮她！” 撂下这句话，段天快速跑出了屋。 “我也去，等我！”李岩一把抓起帽子，把枪揣在怀里追了出去。 段天跑到楼下，已经看不到周心融的影子，她已经离开了。 急忙打电话。 “融儿，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想说的很多，但段天不想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而直接问她在哪儿，自己立刻过去。 这是真情的流露，是对心上人惦记到了极点的表现，从来不问原因，只要能保护在她前面！ “段天，对不起，我得回家见爸爸，他说我要不回去就断绝父女关系，——我不能没有爸爸……” “融儿，这没问题，但我得和你一起去！你等我好吗？” “段天，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事儿，你没法参与的，回去吧，如果处理的好，我会回来的！” 段天一边和她通话，一边示意保安去提车，把钥匙扔给了李岩。 李岩和保安一起跑过去把车开了过来。 还是秦月薇的那辆车，但现在段天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些了，示意李岩出来直接坐进了驾驶室。 “你打电话，我来开不好吗？” 段天挂档示意李岩坐稳，一脚油门儿直接踩到了底。 “啊？墙！” 李岩吓得直挡脑袋。 因为车子在最短时间内提速，好像直接撞向了侧面这栋楼的外墙！ 但没有撞到，段天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猛打舵，车身贴着墙窜出去，径直驶上了路。 从一辆车子前蹿过去，一个急转弯儿绕开了另外的几辆车，三转两转闯过了一个红灯，堪堪贴着一辆大货车过去了！ 李岩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自以为对车的研究无比透彻，研究出来的车子也有着极大的优势，但从未见过有人把车子开得如此惊险的，并且今天自己就坐在这车子里。 但段天手上的手机还贴着耳朵，说话的声音同样没有大的变化。 “融儿，我了解周董的人，他找你回去估计是一番教训后，把你关在家里不让出来，然后说服你和唐宋恢复关系；他一直在想着能和唐宋的老子结成亲家，那样就可以在东岭市为所欲为了；所以你回去可以，但一定要等我，好吧？我就在赶往别墅的路上，很快就到了，千万要听话，好吗？” 然后才挂掉手机，一心一意开车。 一只手打电话，另一只手开车时，都能把车子开成这样儿，两只手呢？ 车子几乎飞在了路上。 李岩慢慢适应了，能感觉得到，段天虽然把车开得这么惊险，但应该是有惊无险，不会剐蹭到什么，简直就像电子计算的一样！ “段老弟，说你是段三才我不同意，这不就是段四才吗？以你的技术去国际汽车拉力赛或者越野赛上，绝对是冠军的料儿！” “哈哈，李岩兄弟过奖了！我就这么凑活开还行，和人家那些高手比啊，啥都不是！” 又拐了一个弯儿，眼前一亮，李岩看到了一个和别处大不一样的别墅。 段天也是一愣，把车子停在了远处。 “记错了？不会啊，这一路都没有问题，怎么会这样呢？” 眼前的别墅已经和上次见到大相径庭了。 上次来的时候还清楚地记得，别进去看，这别墅和普通的楼房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简单些；现在再看看，张扬和奢侈直接写在了楼的外面，恐怕别人看不出来这里的辉煌。 “周总的家？好气派啊！”李岩赞道。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很朴素，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张扬！” “周总回来了吗？” 段天四下看看，摇头道：“它没这么快的，我们等一会儿，在她进去之间一定要拦住她！” “嗯！放心吧，我们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她？” 李岩坐直了身子，开始向四外仔细搜寻。 段天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由笑道：“李岩兄弟，你看到没，张力刚把装备送来，我们就用上了！” 李岩把手枪掏出来，枪身藏在手心里，倒转枪柄摆弄几下，居然弄出一个小望远镜来！ “兵器在精而不在多！这把手枪，快能武装一个排了！我用望远镜看看！” 他的话有些夸张，但也说明了这把枪的威力，就拿望远镜来说吧，跑普通的手枪上还真就没有！ 他在车里看，就在对面那栋楼的地十八层一个房间里，一个声音道：“刘二兄弟，看到那辆车了吗？来的就是段天！一会儿你可要给他点儿颜色，但不能致残致命，能做到吧？” “手拿把掐！我打他的胳膊，绝不会碰到腿儿！” 刘二架着狙击步枪，拿着望远镜边看边答道。 与此同时，别墅里同样有个声音道：“两位高手，这次把你们请来不为别的，看到那辆车子了吗？车里的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两位不要伤了他的命，我还没和他玩儿够呢，但这次要让他残废！最好是废了他一条腿！” “老总，这太容易了！我好像连枪都用不上！一会儿直接出去照着腿就是一刀，这刀上的药，足够废了他半个身子的！事成之后——？” “放心，钱不会少一分的！外加金条两根！但是你们可不能直接从我这儿出去，听到没？我不怕他，怕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看到，又和我赌气了！” “放心吧，让小翠儿把我送出去？” 语气中有股子难听的味道。 周廷峰一皱眉，摇头道：“小翠儿忙着呢，让赵姐送你吧！” “也好，谁都一样，别忘了准备好钱！” 这家伙和“赵姐”出去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临危不乱 “李岩兄弟，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李岩一边继续搜索一边答道。 “也应该没什么，我了解周总的父亲，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集团之一周氏集团的掌舵者；他为人阴险毒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曾经和我刀枪相向，当面告诉我可以用任何手段找他报仇，他都接招，你说他有多猖狂？” “嘿！我还第一次听说这么狂的！但凡怕遇到仇人的，怕和别人结仇的，都极力说自己怎么怎么好；这位牛！居然当面儿叫号，太牛了！我不是什么江湖高手，也不是什么能人侠客，但还是想会会他！” 一把就掏出了怀里的枪，笑道：“今天就派上用场了啊！” 段天惊道：“李岩兄弟，这可使不得！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再说了，她还是你融儿的老爸，坏坏的老丈人，我怎么能动手，是吧？” 段天默不作答，算是答了。 “放心，我不过是看看他，没有打死他的意思，连打伤他的想法都没有！不过也该让他知道一下，天不是他一个人的，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片天！” 说完他把座椅放下，一个翻滚到了后座上。 “段老弟，你把对着别墅的玻璃放下一点儿，一厘米就足够了！” 段天心里也有气，把车门玻璃放下了一道缝儿，一厘米左右的缝儿。 李岩不是狙击手，甚至没摸过几次枪，这枪更是第一次摸。 但他就有这份胆量，敢做出狙击手都不敢做的事儿。 他躺在了后座上，枪放平了，为的是瞄准镜和枪口同时从这一厘米的缝儿指向外面，能实现瞄准和射击。 反复搜寻了几个来回，他看到了。 “段老弟，我看到了，两个人趴在那扇窗户里面看呢，就看我们这个方向！你要看看吗？” “我不看了，不过你可别随便开枪啊！”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鲁莽！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动！”李岩边瞄准边说道。 “李岩兄弟，那边过来两个人，看样子死冲着我们来的！你先起来吧，怕有危险！” 李岩慢慢起身看出去，也看到了来人。 “来者不善！看来你老丈人有准备啊！” 李岩也不拆下加长的枪管儿，直接挺起了这把“长手枪”。 其实加长后，这把手枪也不长，不过半米多一点儿，单手完全可以挺起来。 段天也下意识地把弩拿出来，上面扣着一根细箭头，他把它扣在手心里，如果遇到危险就会瞬间出手；这么近的距离不用瞄准，也不会射空的。 来人明显是个打手；光头、黑西服、扎领带、戴着墨镜，一身雪白的西装。 一只手在外面悠荡着，另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副懒散悠闲的样子。 有意无意间，他好像看到了这辆车，便向这边靠了过来。 段天也已经戴上了墨镜。 他不想对方看出自己心虚紧张，戴上墨镜后觉得好了些，心道：哈哈，真的不错，原来戴墨镜有这么大的魔力啊！ 然后拿起了旁边烟盒里的一根烟，徐徐点燃了。 但拿着烟的手微微有些抖。 因为这光头停在了自己身旁，身子朝着前方，脸却转向自己。 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戴着墨镜。 敌不动，我不动；段天突然想到了这句话，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右手扣着弩做好了准备。 光头轻轻敲了一下玻璃。 段天装作没看到，右手已经加上了力。 见段天没做反应，光头又加力敲了两下。 这是在争取主动，如果段天摘下墨镜看过去，或者打开车门下去，都会处于被动的位置，他有足够的机会出手了。 段天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觉得就这么开门下去，可能要吃亏，便没动。 光头有些火了，用力敲了两下，来拉动车门把手，却因为里面锁着没能拉开。 他摘下了墨镜。 段天却吓了一跳，墨镜的掩盖部分有一道又深又暗的疤痕，就在眼睛下面；如果再往上一厘米，他右眼就废了。 但偏偏没有。这道疤也成了他骇人的利器。 然后他手势示意段天下车。 后座上李岩挺着枪对着他，早已看不惯这架势了，小声道：“打开后门儿让他进来！” 段天简单分析一下，觉得就算打开后门，他也不见得进来，便没有听从李岩的主意，隔着玻璃看向光头，摇摇头打开了音响。 这是对峙，是在较量争取主动，谁先耐不住性子，就有可能在这场较量中处于下风。 光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绕到另一侧就去拉车门，还是没拉开。 再拉后面的，依旧没有反应。 “段老弟，把这面的后门儿锁打开，让他拉开！”李岩小声道。 语气中有些急促，他怕这光头跑了。 段天也感觉到，这光头是在寻找突破口进来，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个小角色，不会有什么能耐，他完全可以轻松出手制服自己的。 两个人，一枪一弩，以逸待劳，对付这光头足够了。 他按下了右后门的开锁键。 光头绕过来，一把拉开了车门。 他已经怒了，大声道：“小子，你他妈的挺能装啊！给我出来！” 插在兜里的手没有拿出来，明显握着武器呢，却连后座的情况都不看一眼，直接把脑袋伸进车里吼道。 “你挺能装的啊？给我进来！” 李岩的枪口顶在他的光头上，冷冷地说道。 光头就是一愣，才转过头来，看到了李岩的枪，也看到了他的人。 “兄弟，道儿上的？”他问道。 声音有些哆嗦。 “墙上的！少废话，进来！” 光头不敢乱来，一偏身坐进了后座。 李岩的枪口不离他的脑袋，“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给前面的兄弟！” 光头乖乖地把武器掏出来了。 是一柄砍刀，背厚，刃薄的短砍刀，看着就有些吓人，他扔到了前座上。 “谁让你来的？”李岩喝问道。 “兄弟，你可能误会了，我就是随便路过，那刀是用来防身的，这地方坏人太多了！” “放屁！随便路过就可劲儿敲人家车玻璃？随便路过挨个儿车门子拽，打开门后还就骂人？我怎么没见过这么随便路过的？”李岩继续喝问。 “兄弟，我真的是路过的！” “那好，段老弟你把他绑上，我们就把他拉回去，慢慢儿研究他！” “兄弟，别的啊！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啊！放我出去吧，钱不要了，也不敢再找两位的麻烦了，好吧？”他的语气开始软了。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这么好说话吗？啊，合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被我们抓住了也说了算？别研究了，要么大声喊你的同伙儿救命，要么就等在车里，看后面的戏，你选一个吧！” 哪有他选的余地？段天从他身上搜出一柄匕首，一把自制手枪后，把他牢牢地绑在了后座上。 “老大，你的兄弟怎么进车里不出来了？” “老总，你急什么啊？你是怀疑我兄弟的实力吗？他身经百战，从未失过手，对付这个手无寸铁的家伙还会有事儿？等着看热闹吧！” 周廷峰看着车子，心里有些忐忑。 突然在视野里出现了一辆出租车，就停在段天车子的后面，周心融从车里下来了。 “叫你的兄弟快点儿，我女儿回来了！” “啊？那个是你女儿？老总，从走道儿的姿势看，还没出嫁吗？” “兄弟，怎么说别人都可以，但那是我女儿，最好别乱说！” “行，好好好！不说！不过你女儿可真漂亮！” “快想办法吧，她站在段天车子旁边了！”周廷峰急着道。 更令他着急的，是段天突然打开车门出来了。 “怎么？他？他怎么出来了？你那，个老兄弟呢？”周廷峰的舌头竟有些打结了 这位也看到了，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半晌才道：“怎么，怎么回事儿？我问问！” 周心融和段天已经谈起来了。 “快让他们分开啊！再聊几句，知道你的兄弟在车里，她就不回来了！” 周廷峰着急，但他找来的杀手也没办法，打电话那边却不接。 “那你快去啊！我花这么多钱，不是请你们来看热闹的，抓紧想办法去啊！” “老总，估计不是那个段天有多厉害，是他给我兄弟的钱更多吧？你不是说他也很有钱吗？老总，你抓紧拿出更多的钱来，我豁出命也要制服段天！” 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周廷峰，因为这次没请对人眼看着要露馅，急得早已没有了主意；一听这话立刻小跑着到隔壁，很快拿出来一把金条，急促地道：“快去，把段天弄走，别让他和我女儿在一起，快去啊！” “放心吧老总，马上就让他滚球！” 拿着金条，这家伙蹬蹬蹬地下楼了。 很快，侧门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周廷峰急忙跑到侧面窗子看下去，那家伙拿上金条开车跑了，居然连自己的兄弟都不顾。 “王八蛋！你们还是人吗？”周廷峰大声吼骂着，快速跑向楼下直接向段天他们那里跑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段天遇袭 “心融，你可回来了！这孩子，就这么任性，你说你就这么跑出去，一去就是好几天，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担心！快，快回去，爸爸亲自给你做水煮鱼！你不是最爱吃水煮鱼吗？” 父亲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周心融无所适从，正要看向段天车里的身子不由收了回来。 “爸爸——” 毕竟是亲生的父亲，对自己怎么样都是父亲，都是不争的事实；血浓于水的道理，不用验证就得到了答案。 “心融，回家吧，回公司吧，家需要你，公司需要你，父亲也需要你！” 几句活，激起了周心融女儿的天性，不由扑过去抱住爸爸，哽咽道：“爸爸，我——” “不用说了，回来就好，走，回家！” 家，是温馨的，是令人向往的；尽管母亲早已离开了自己和父亲，但父亲鬓角的白发告诉自己，他在当父亲的同时，也替母亲分担了很多；家，是自己无法离开的港湾。 “嗯！” 她小声回答着，仿佛忘记了段天的存在。 段天也没有在意她和他一起离开，深深地陷入了周廷峰这句话的涟漪中。 家，这个并不生僻的字眼儿，毫不陌生的词，普遍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生活中，张嘴闭嘴间也离不开这个字，这一个字就能组成的词。 但自己呢？已经好久没感受到家到底是什么了，以前听别人说的时候，也曾想过，自己也有家，不就在办公室里吗？ 现在想起来，那不是家，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家”，那不过是晚上睡觉的地方！ 那，自己的家在哪儿？他不由看向了天空。 因为他觉得，父母就在天上看着自己，注视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 李岩看出了情况的不对，急忙收起枪，拿着光头的武器逼着他，道：“下车，下来！” 光头早已成了笼子里的老鼠，没有了一点儿凶气，闻言乖乖地出来了。 刚才在车里没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因为车里的音响一直响着没停下来，被李岩喊下车后才看到周廷峰的背影，急忙大声喊道：“周董，周董！救我，救我啊！” 周廷峰立刻站下了。 “周总，你可不能把我扔下啊，快找大哥来救我啊！” 光头彻底没有了刚才的凶悍，喊话声中充满了乞求。 “你不是喊我吧？这位先生？”周廷峰笑着问。 “周总，不是你请我来对付这个段天的吗？现在他就在你面前，还把我捆上了，你要替我做主啊！” 光头大声嚷道。 “我请你，来对付段天？先生，你可真会演戏！我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找到的你？又是花多少钱请的你呢？”周廷峰微笑不减。 “你不是周总吗？你找的是我大哥，花多少钱你自己知道，怎么还问我了？” 光头解释道。 “哼-！一问三不知，我就是想对付段天，也不会找你这么没用的人！” 如果解释说别的，段天可能会很怀疑他，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倒无法确定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不是他了。 李岩大声问道：“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就是这个周总！我在他别墅里面待着了，知道他的别墅共有四层，厨房在一层，楼梯用地毯铺着！” 段天道：“这是特点吗？别墅有几层现在看都不晚，厨房不在一层，还会放顶层去，让食材和垃圾楼上楼下地来回倒腾？别说别墅，就是普通楼房用地毯铺楼梯也不少见！” 周廷峰笑道：“段天，我的确对你印象不好，也曾经和你面对面地动过手，但不得不佩服，你算是个男人，看问题不会就外表乱想！今天心融回来我高兴，你也进去吧！” 好像这事儿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像他高高在上，段天需仰视他才能说话。 “叔叔，以前我们确实有过不愉快，您今天的话算公平；但暂时的平静交流不代表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记性好，我也记着呢，你曾经和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管用了吧？” 这几句话说的怪异至极。 听了周廷峰的话直接喊出了“叔叔”，还用了“您”这个尊称，是随着周心融的辈分喊出来的，这时，把他当做了爱人的父亲；但立刻想起来曾经的事儿，想起来李娟儿，这个仇不能忘，便改成了“你”；接着想起来晋瑶的话，不管面对的是谁，都不能在气势上先输了，便加重语气问了过去。 整段话分成了几个称呼，几个语气，几个语调，内心的想法随着语气的改变显露了出来。 周廷峰是只老狐狸，对这个变化自然分析得很透彻，也不由有了戒备之心：没想到这个小子竟有了变化！想提高气势和我平起平坐，不行，不能让你有这样的机会！ “好啊，段天，自古没有世代的仇人，也没有永世的朋友，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存在了，也不用求一天两天就解决；毕竟我们没有要命的恩怨！这样吧，看在你和心融认识一场的份儿上，今天不提恩怨，就说感情，进去吧！” 不再说话走在前面，是为了争取主动。 他也争取到了；原本段天见他们父女之间没什么，便要离开；但见周心融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儿，立刻心软了，那眼神简直让自己的心加速了跳动，好像不跟着去就无法面对她了。 李岩傻了。 光头还在自己手里，但周廷峰不承认，段天也站在了他的那边，自己怎么办？ 还有光头呢？抓到手里就够闹心的了，还能到处领着他管吃管喝吗？他做不到。 “段老弟，这光头兄弟怎么办？”他大声问道。 段天回头看看，做了个手势，大声道：“交给你了！回头我找你，兄弟！” 就在后面追。 远处的房间里，唐宋不高兴了。 “刘二兄弟，你看看，这只老狐狸干的什么事儿？不是说好了吗，把融融找回来后就告诉我，让我和融融表白；现在好，就因为找了两个猪一样的杀手，便改变主意，让段天进去？不行，刘二，你给我拿下他们！” “唐总，小事一桩！真不知道那个周廷峰是怎么混的，要是你同意的话，我早就把他的集团弄过来给你了！说吧，怎么拿下？先放倒周狐狸，再撂倒段天，还有那个小子，拿砍刀的那个，然后把女的绑来，唐总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她，好吧？” 刘二的语气，好像这些人已经绑在面前，随便处置似的。 “刘二，你就看着办吧！我不希望打死谁，周狐狸先不动，段天太可恶，掐断一条胳膊，如果他还嘚瑟再打断一条腿！那个拿刀的不过是个小丑，不用理他！” 唐宋也对局面有信心，见识过刘二的水平后，更觉得可以在东岭市无敌了，才有这么大的底气说话。 刘二打开了保险，通过瞄准镜看过去，笑道：“这个段天我看着就不舒服，直接放倒得了！” “别的！现在不能打死他，我要让他知道和我们作对的后果！先掐断胳膊！” “好，唐总，你就看看他怎么趴地上打滚儿的吧！” 刘二仔细瞄准，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段天走在后面，想喊又放弃了，他不能喊，因为不知道该喊谁。 喊周心融，会引起周廷峰的不快，对融儿不利；喊周廷峰，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只能跟在后面，略显尴尬地跟着。 李岩想喊什么，想想作罢了。 把光头的绳子松开，用砍刀拍拍肩，冷冷地道：“兄弟，以后还是走正道儿吧！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好下场！” “是，大哥，以后绝不再干了，绝不再干了！”抱着光头鼠窜了。 看来段天是决定去了，自己还留在外面吗？好像不用。 他上车回去了。 段天更尴尬地跟在后面。 这正是周廷峰要的效果。 但不能让他尴尬更长时间，毕竟今天他给了自己面子；——刚才段天的话，明显是向着自己说的。 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刚停下，周心融立刻跟着停下了。 段天脸上一喜，立刻忘记了晋瑶的话，好像一个非常可怜的人，被人家极度关照的样子，快步跟了上去。 “叔叔——” 刚说出来两个字，突然胳膊像被推动似的迅速荡了起来，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冲击力带得倒向了旁边，一头栽倒在地！ “啊？段天，你——？”周廷峰吓一跳，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周心融直接冲过去扶起段天，大声问道：“段天，你怎么了？怎么了？”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段天艰难地抬起右臂，有气无力地道：“中枪了！” “啊？中枪了？我看看，很疼吧？”周心融心疼地仔细检查起来。 但整条手臂都检查了一个遍儿，也没看到有流血的伤口。 “是中枪了吗？没有啊！”周心融高兴地道。 段天觉得手臂就像被打折了般地痛，不由慢慢抬起来看，果然没有受伤。 再看向地面，他看到了。 一颗子弹在地上倒着。 “看，这不是子弹吗？”他伸手去捡，刚碰到又缩回了手。 “好烫！” 周廷峰在旁看得清楚，果然是子弹打过来的；但是，子弹怎么会掉在地上，是打在什么地方了？ 一定是有人打冷枪！他快速移动到一旁，找个掩体隐住了身子。 李岩已经开车走出了一段距离。 习惯使然，他在倒车镜里看着段天，倒地的瞬间看在眼里，他一脚踩住了刹车。 第三百二十八章 还击 关心他的，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子开回去挡在段天身边。 爱他的，扶着他问这问那，根本不在意会不会再又子弹飞来打到自己。 狡猾的，不管别人生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躲在路旁花坛后再也不露身形，还哪怕姿态是不是优雅？ 射击的，本来胜券在握，却因为段天挥动胳膊并查看是否受伤，而大惊失色起来。 “刘二，你什么枪法啊？根本就没打到！快点儿补一枪，别打到融融！” “唐总，这一枪绝对打中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却没打断！是不是他胳膊上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子弹？” “那你快点儿打呀！再补一枪，往腿上打！腿上不会有什么挡的吧？”唐宋气急败坏地嚷道。 “唐总，现在打不到了啊！那辆车子回来挡住了！” “嗨！刘二，我可是看你行才请来的，别说多少钱，你得别让我失望是不？打，不管什么挡住了，都给我打，一定让段天倒下！但别打死，别打融融！” “唐总，隔着车子，怎么也打不到啊！要不我换个地方试试？” “你问我？你是狙击手，这当儿了问我？刘二，这样下去对你的声誉有影响的！”唐宋的语气开始变了。 “好，唐总您别急，我盯着他们！不信他们不离开那地方！” “对，盯住！只要他们不报警，警察不来就盯住！” 刘二再次举枪瞄准，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他怎么也没弄明白，明明瞄准得不差一丝一毫，眼看着子弹打在段天胳膊上的，怎么就没打断呢？ 李岩已经重新接起了枪。 他看到了，也听到了周心融和段天的对话。 接起枪后立刻隔着车玻璃四下搜索，开始时并没有考虑到狙击手，而是转圈儿找去；但找了一圈儿，又找回来，还是没看到异常。 “难道是狙击手？”才开始注意各个隐蔽的地方。 这短小精悍狙击步枪，瞄准镜却更胜一筹，隔着贴上太阳膜的玻璃还是能清楚地看出去。 就在花坛旁，他看到了一个身形！ 好家伙，藏这么近！ 慢慢地把枪口指过去，轻轻放下了玻璃，仅放下一厘米的距离。 瞄准镜里，这个身影在微微地哆嗦着，看来也是个胆子不大的杀手！ 瞄准了那个方向，只要他露头举枪，就给他一家伙！ 周心融却向那边喊道：“爸爸，没事儿了，我们快进去吧！” 那边还哆嗦着，传来了声音：“心融，很危险，你要躲避好！他们是歹徒很危险的！” “周廷峰？”李岩慢慢放下了枪。 这个周氏集团的掌门人，遇到问题时连女儿都不管，太可笑了！ 他继续向他处搜寻起来。 却没能看到。 毕竟不是专业的狙击手，毕竟在车里角度不够，他没有看到唐宋他们。 段天已经在周心融的帮助下慢慢站起来了。 “段老弟，快进到车里来，这里安全些！” 危险面前，李岩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放下枪出来了。 段天揉着胳膊，在周心融的扶持下向车子走来。 “唐总，那小子开车回来了，还戴着个帽子；要不是他碍事儿，我早就干掉段天了！” “先他妈的干掉他！处处和我作对，活着也没什么价值了！”唐宋眯着眼发狠道。 有了这句话，刘二有胆儿了。 “我先放倒一个，再一个个对付！”他瞄准了李岩的太阳穴。 这次瞄得更仔细，更认真，知道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小声道：“唐总，这回看着吧，我怎么爆他的头！” 他扣动了扳机。 李岩站在车旁，根本没意识倒危险的来临，开着车门让段天和周心融进来。 突然子弹飞来了。 直接射在太阳穴上，他被击倒了。 帽子却没有掉下去，因为他用带子系在头上了。 这一下疼得要命，李岩就觉得眼前一黑，看不清东西了。 “有狙击手！”段天惊呼一声后，忘记了胳膊处的疼痛，一把抱住周心融转过身子，把自己的后背对着子弹飞来的方向。 然后拉住车门，低声道：“融儿蹲下，先进车子里趴下，别乱动！” 周心融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顺从地蹲下，倒退着进车子躺在后座上。 段天才慢慢蹲下扶起了李岩。 “李岩兄弟你没事儿吧？来，进车里面去！” 扶着李岩起来进了副驾驶位置，让他趴下，自己才蹲在车子旁。 周心融的泪水已经成串儿流下了。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当自己可能遇到危险时没有丝毫的犹豫，抱住自己后把后背给了敌人；甚至都能感觉得到，他宽阔厚实的胸背，完全能让自己得到最强有力的保护！ 她又想到了那个男人，说的天花乱坠，而当自己遇到那样的危险时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还用比吗？ 她急忙侧过身子，把后座让出来一个空隙，小声道：“段天，快过来，这里有地方！” 段天也有些害怕，不知道对方在什么位置，一旦再打过子弹来，自己的身上有防弹衣，头上却没有。 他后退一步，慢慢伏在了后座上。 空间不是很宽敞，整个身子都进去，容纳不下两个人。 “进来啊！”周心融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拉住段天就狠劲儿往里拽—— 段天往前一倒，重心不玩呢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扑在了周心融的身上。 看到了她脸上的泪，不由柔声道：“融儿别怕，有我在！” 周心融的眼泪更多了，却说不出话来。 他们担心子弹再次飞来。 开枪的刘二却已经通身是汗了，全是冷汗。 没看到预想的效果。 那个小子确实被打倒了，子弹的飞行过程看不到，但击中的瞬间看到了，就是射中了太阳穴！ 但却没看到血，并且这小子在倒下后还摸向太阳穴！ 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儿！被打死的人还能揉太阳穴去吗？鬼才相信！ 但段天扶起来后，这家伙还在揉脑袋，被推进车的时候还能自己动！ 莫非是鬼，见鬼了？ 他的声音有些哆嗦，“唐总，您也看到了吧？我明明打中了他，怎么会不死？这枪从来没失过手的！那次掐断强子胳膊的就是它啊！” 这次出手，唐宋也拿着望远镜在看，也看到了。 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一击致命的位置，明明子弹击打在了目标，却没能打死他？ 应该是枪的问题！ “刘二，你的枪有问题吧？”他试探着问，心里也没底。 “唐总，没问题啊，我们还试射了啊！”刘二越来越心虚了。 李岩已经好些了，慢慢拿起了枪。 知道了偷袭自己人的大致方向，他把枪架在了方向盘上。 驾驶室旁的车窗没有放下来，但不影响瞄准。 找了一会儿，他看到了。 那个房间拉着窗帘，但明显在中间留下一道缝儿，就在这道缝儿处架着一杆狙击枪，后面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还架着枪瞄准呢。 旁边还有人，但隔着一层纱帘儿看不清。 这已经足够了。 他伸手悄悄把玻璃放下一点点儿。 再次回来瞄准，目标就是那个狙击手。 段天在后座替周心融擦了泪，才慢慢移动身子，使两个人之间不这么尴尬，小声道：“李岩兄弟，别伤了人命！” 李岩的手已经扣在扳机上了，闻听此言放松了绷紧的肌肉，问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当然不行，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但不能杀人，最好是震慑，震慑他们！” 段天也不知道该怎么震慑。 李岩瞄了一会儿，道：“就打他的枪吧！让他知道我们也有狙击枪！” “好主意！”段天慢慢移动身子，把上半身卡在两个座椅间，给周心融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周心融已经关上了车门，轻轻地抱住他的腰，幸福地把自己全部缠绕在他身上。 李岩不再说话，聚精会神地瞄准着。 毕竟第一次使用狙击枪，对距离、风速风向的判断几乎为零，他只能根据以前射击普通枪时的经验来射击了。 但瞄准后的射击还是很干脆的。 “砰！” 一声轻响后，子弹飞出了枪膛。 经过唐宋的软硬兼施，刘二再次举枪瞄准，不甘心地寻找着机会。 子弹突然飞过来，正射在他持枪的右手上！ “啊！”他松开手，狙击枪失去重心，枪口指向了地板。 “啊！啊！”他痛苦地呻 吟起来。 “怎么回事儿？”唐宋惊问道。 “他们也有，狙击手！啊——好痛！”刘二手上鲜血直流。 唐宋立刻慌了，快速后退几步离开窗口位置，道：“不行，他们知道就糟了，撤，快撤，快！” 带着几个人仓皇逃窜了。 “怎么样？”段天问。 “离开了，他们知道我们也有狙击手后撤了，没危险了！” 段天才慢慢起身。 周心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抱着他腰的胳膊，要跟着起来，段天道：“融儿你先别动，等会儿看没问题再起来！我们都有防弹衣，不是说了吗，我们要保护你的！” 周心融乖乖地躺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段天下车了。 李岩也下来了，但早已收起了枪。 两个人转了一圈儿，没发现有什么危险，段天道：“叔叔，没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周廷峰伏在花坛后还是不敢动，闷声问道：“你知道是谁打的枪吗？” “不知道，叔叔，不过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段天，是你的仇人吧？你还是先离开吧，一旦再有别人来，我还是要跟着遭殃的！我们的事儿以后再说，今天到此为止！” 好像在玩儿游戏。 段天想了想，把西服的上衣脱下来给周心融披上，小声道：“没事儿你就披着它，能多一些保护的，千万别随便脱下来！我回去了，啊！” 周心融很为难。 一边是生养的父亲，一边是用性命保护自己的男人。 最终，她还是下了决定。 “段天，你要小心！我这里处理完就去找你！” 第三百二十九章 美不胜收 捡起来地上的子弹，段天摊在手心里发愣。 “段老弟，看出什么了吗？” “那怎么可能？在我看来所有的子弹都是一样的；我奇怪的是，这件衣服究竟是什么做的呢，连这么厉害的狙击枪子弹都打不透，还没伤到骨头，就是筋疼的厉害！” “有时候科技会给我们惊喜的！现在就有了一个，段老弟，不用研究衣服的材质了，想量产估计是不可能了；能的话张力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送来，是吧？” 段天笑笑，不说话了，拉着李岩两个人上车回公司了。 “刘二，是你的枪不行，还是刚才打的不准？给我哥说法好吧？” 唐宋皱着眉头，把满腔的怒火都冲着刘二撒了出来。 “唐总，枪在这儿呢，子弹也在这儿，您可以检查一下，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试试枪，绝对没有问题的！要说打的不准，您也看到了，第一枪打在段天的胳膊上，第二枪正中后来那小子的太阳穴，从我们的记录仪上也能看到；但是为什么他们就没事儿呢？我实在找不到答案了！” “你找不到答案了？他段天不就穿一件儿白西服吗？又没穿防弹衣；还有，只听说过防弹衣像个背心似的，你见过有谁的帽子能挡子弹？就算那小子是铁头功，也该打他个窟窿吧？问题就出在你这儿，给我好好想，想通了找我，想不通的话，哼——！” 喊完了这句话，他拂袖而去。 “三儿，四儿，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看到了吧？” “二哥，这事儿绝对不赖我们！我也用望远镜看了，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打在段天胳膊上，又打在了那家伙脑袋上，不可能有错的！” “是啊二哥，再说你出手从来没失误过，怎么会打不死呢？” “那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啊，怎么回事儿呢？”老三和老四几乎同时问道。 “我问你们呢！”刘二上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嘴巴。 “二哥！”老三委屈地喊了一声。 “叫唤个啥？除了喝和女人，你还知道啥？” “二哥，这么说老三可就委屈了！每次不都是他冲在最前面？看看脸，看看胳膊，一层的伤疤！二哥，我们兄弟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想干就干一票，不想干就玩儿，兄弟们互敬互让，何等的逍遥快活？现在呢，二哥？还是为了钱，兄弟们相互争吵，相互猜疑你多得了他少得了的，我们的钱多了，但日子呢？一点儿都快乐！二哥，别再为了这些钱，最终弄得兄弟们反目成仇，好吗？” “放屁！你在教训我吗？我们怎么了，哪个不听话了，哪个不舒服了？你在胡咧咧小心我削你！” 老四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了。 “老三，这日子过的，你还觉得舒服吗？你心里得劲儿吗？” “老四，这还用说吗？自从来了这里，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这算什么日子啊？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回去！大不了不和他们混了，我们回去！” “好，找个机会，我们就回去！” 没有永恒的狼和狈，只有永恒的利益；当利益的天平倾斜时，这样的人是自私的，永远考虑的就是自己；在刘二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悄悄地跑路了，还带走了刘二的一箱子钱…… “段天，周总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晋瑶很着急。 尽管不希望她在身边，不希望她在段天身边，但当遇到特殊情况时，晋瑶还是异常担心她的情况。 “没事儿的，问题不大！”段天没有了精神头。 “那，你的衣服？——哦，给周总穿了吧？这么说，你们还是遇到了危险？” 李岩在旁道：“你猜对了；我们的确遇到了危险，遇到了不明人的狙击枪的袭击；看我这里——” 晋瑶看过去，吓得直闭眼睛。 李岩的太阳穴位置鼓了一个大包，青紫色的，明显有了淤血。 “妈呀，这么严重！” 饶是晋瑶见多识广，也被这个大包吓得够呛，说话也没有了应有的沉稳。 “严重？哈哈，晋总你没仔细想啊，我都高兴得要命啊！这个包算什么？没有张力的这顶帽子，我的命就没了！还能感觉到这个包的疼痛，你说算什么？” 晋瑶理解他的心情，立刻笑道：“算什么？算是幸福的大包了！” 李岩摸着这个大包，也笑了，但笑到一半儿就咧了咧嘴，太疼了。 想想融儿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还是别把惦记挂在脸上，让晋瑶看着不高兴了；段天也笑了，“晋瑶，给我安排办公室了吗？” “安排了，你的办公室就在周总办公室的门口儿；怎么样，还算满意吧？”晋瑶晃着脑袋问道，脸上颇有得色。 “那——？” “楚楚的工作也安排好了，猜猜她最喜欢什么？” 段天一皱眉。 他没有兴趣猜。 晋瑶立刻感觉到了，马上接着说道：“她喜欢上了服装这个行业，愿意从模特的最基础学起，明姐也很高兴，愿意接收这个学生，并说楚楚多年的海上劳作练就的一身力气，如果配合好走步的姿势，必将给模特界带来一个新的冲击呢！” 段天立刻来了精神，问道：“那楚大叔呢？他干什么？” “大叔还是觉得不能坐办公室，要到一线去干些什么，并问有没有和以前相近的工作，我觉得码头挺适合的，就让他去当一个副组长；大叔很高兴，已经去上工了。” “晋瑶，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总是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谢谢你！” 晋瑶心里的不快一扫而空了。 如果没有这些话，她会一直郁闷下去；因为段天回来后不愿意说话，她心里就开始有了压力，接下来提到周心融时的担心，提到楚楚时的惊喜，提到楚大叔的情况时又很高兴；唯独没看自己，没觉得自己应该被关注一下。 最后的这句话，总算给了她安慰，摇摇头道：“我是在尽自己的力而已，因为我是公司的副总，就要替公司考虑，替公司分忧。” “一起去看看楚楚吗？”段天真征求意见。 李岩摇摇头：“我不去了，脑袋疼得厉害，还是休息的好！” “我也不去了，李岩大哥受伤了，我陪他找个地方处理一下，消消炎，包扎好，也能好的快点儿。——走吧李大哥，我们这就出去处理一下！” 李岩笑道：“这怎么好？小伤没有大碍，我自己出去处理一下就是，怎么能麻烦晋总？” 他很客气。 晋瑶不同意，前面带路走了。 “段老弟，我就去处理一下吧！晋总真是个热心的人，好人！” 他快步跟了上去。 段天有些不得劲儿了，看着晋瑶的背影，又看看李岩，居然泛起了一股醋意。 眨了下眼睛，又仔细看过去，他竟呆住了。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晋瑶的背影是如此的美呢？ 长发自由地，无拘无束地垂下来，散在后背的淡黄夹克上，下面穿的是工作裙，里面的长袜几近黑色，紧裹着的长腿形状毕现，从上到下都那样的匀称，并且两腿都是笔直的，没有丝毫的弱点；别说普通人，就是那些经常炫耀双腿的女人，她们的腿和她的腿放在一起看，估计她们很快就要缩回去了。 她的腰更纤细了，却没细得令人担心；但从腰往上看，已经和晋瑶商冰她们没有什么区别了，真是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绝不瘦！ 个子，她穿着半高跟儿的鞋子，比李岩高出了半个头，走路时丝毫不做作，落落大方的步子，悠闲中带有不服输的劲儿。 这一切，都是才注意到的。 怎么会才注意到呢？ 明白了，这就是人的弱点，最少是自己的弱点，看人时把身份地位放在了首位；周心融的身份，商冰的身份，李娟儿后来的身份，明松雪、司马小婉，都是不可多得的，令人仰视的身份。 唯独晋瑶，没有令自己心动的亮点，尽管一再地表示感谢，但还是没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连应该放的位置都没有。 很多时候，失去了才知道她的珍惜，错过了才感到她的可爱，后悔了才想到她的好；但，这些有什么用呢？ 最少，不能从身份上给她定论，要从相互之间的位置、相互的帮助出发。 晋瑶替自己做的，远比自己想的都要多。 这样的女人，这样为了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又有谁能做到这样？ 他竟痴痴地望着晋瑶的背影，傻傻地想了好久，忘了去找楚楚的事儿了。 直到手机响起来，他才从思考中惊醒，接起了电话。 是周心融打过来的。 用很轻的声音，气流形成的声音问道：“段天，你-在-哪-儿？” 怕自己听不清，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我在办公室，你那儿怎么样？”不知不觉地，段天也压低了声音。 “我很好，爸爸亲自下厨做饭呢！他说要和我喝点儿，不能再站在对立面儿了；你说，这是个好兆头吧？” “如果能那样可太好了！但是融儿，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不会轻易就退步的，你还是小心点儿好！”段天叮嘱道。 “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当父亲的，哪有和女儿闹僵就不管不顾的？他能当周氏集团的老总，能在东岭市有今天，应该能处理好家庭内部矛盾的！” “小心！别轻易脱下那件西服，它是个保命的东西，听到了吧？” “嗯！我知道了！” 想起周廷峰，段天的气儿又上来了。 娟儿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也是他的干女儿吧？却毫不顾忌多年的父女感情，这事儿就差没有证据，如果找到一丝证据，立刻毫不客气地就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以后的日子！ 但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结论的，老狐狸太过狡猾，想靠近他的别墅都难，更别提怎么能找到证据了。 “段大哥，你回来了？周姐姐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 楚楚从远处跑了过来了。 段天眼前就是一亮。 眼前的楚楚已经不是在码头，在海上看到的那个姑娘了，穿的还是渔家女的装束，但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衣服上灌注了艺术的手法，普通的渔家女的服装，和经过艺术加工的坠饰巧妙地结合到一起，太美了！ 而楚楚的形体，则在这身渔家女服装中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充满了无尽的活力。 这个感觉，和刚才看到晋瑶的感觉，又有了不同。 脸上和以前也有了变化，被明松雪略加点缀，不失海风留下的印记，又多了一份面对舞台的从容和镇定。 段天看呆了。 “段大哥，看什么呢？我不好看吗？” “不，不，你太好看了！我都看呆了！”段天一点也不隐瞒。 楚楚的脸一下子红了，扭捏了片刻，拉住段天的手就往里面跑，边跑边道：“段大哥，看看我学的模特步，好吗？” “好啊，我正想看看呢，看我的楚楚妹妹是怎么练习的！” 两个人直奔多功能厅去了。 第三百三十章 噩耗 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到的每一个女人都和以前大不一样，都是另一副，从未见过的画面，令人心醉，也令人窒息。 明松雪端坐在一个小凳子上。 翘着二郎腿，双目似闭非闭，随着轻音乐的节奏挥动手里的笔，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她的长发刚烫过，不是那种很惹人注目的大 波浪卷儿，仅在发梢上做了些文章，仅看头发，就感觉到了一种成熟的美。 可能没想到段天会来吧！她的衣服有些暴露，无法掩饰住汹涌澎湃、呼之欲出的那份丰满，但外衣还是全力收紧，在尽力束缚住。 一条皮裤，彰显着一份迸发的活力。 “明姐，段大哥来了！” 明松雪闻言就是一惊，急抬头看时，再想收起姿势已经来不及了；但她的反应极快，猛地转动座下的椅子，带动着身子转了过去。 然后快速整理衣服，才起身转过来，笑道：“段天，你来了！” 段天也略微尴尬，迟滞了一下点头答道：“嗯，明设计师，在听音乐吗？” “是在听音乐，不过这不是听听而已，我在替楚楚找一首专属乐曲；楚楚的天赋太强了，没经过练习的她，能在一个小时内找到模特的感觉，走出一般模特半年都达不到的水平！我设计的服装，面部、手部的化妆，再配上专属乐曲，走上t台后，想不出名都太难了！” 楚楚的脸红了，看着段天痴痴地笑。 段天的目光还定格在明松雪身上，心里却有些慌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却有些想念那次带着火花的碰撞了。 “段天，你认为我说的有问题吗？” 见他盯着自己看，明松雪出言提醒道。 “没有，我相信你的实力，不过，我能说句话吗？可能不好听，可能引起误会……” “说吧，我们什么关系？好朋友嘛！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是吧楚楚？” 直觉，让明松雪感觉到段天的话可能要有问题，便在回答间带上了楚楚。 段天也听出来了，但心念所至，没有想更多，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道：“明设计师，你见天非常漂亮，简直是太迷人了！” 这话听着是在赞美，但已经明示了和她的意思——，这种赞美，是朋友间的赞美，是对美的由衷赞叹，但两个人之间，不会再有动人的故事了。 这份赞美是由衷的，是坦诚的，也是凄惨的。 明松雪早已回归了那份睿智和聪慧，面对这样的赞美，自然听懂了里面更深刻的含义；微笑着表示感谢。 楚楚却有些吃醋，瞪着眼，鼓着腮帮子生气。 但两个人沉浸在一种似有似无的气氛中，相互之间的那根无形细线，被慢慢地剪断开，剩下的就是相互心里的珍惜和关注了。 “段天，当着楚楚的面儿就别说我怎么样了，看看楚楚吧，都生气了！” 楚楚却已经好了，急着表现自己刚学到的功夫，兴奋地道：“明姐姐，你帮我放音乐吧，我给段大哥走模特步看！” 像个小孩子似的，她急于表现了。 明松雪也从尴尬中解脱出来，重新坐下准备播放音乐，楚楚也做好了准备。 舒缓的音乐声响起，楚楚好像突然充满了活力，迈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类似的表演，以前的段天看过不止一次两次；但今天的步伐，他保证是第一次看到。 楚楚的步伐坚定有力，却又不失柔美，腰肢在需要软的时候就像柳枝般的柔和，扭动的瞬间给人一种极柔的感觉；在需要挺直的时候则不再软弱，坚定地挺拔起来，给人一种美感的享受。 一曲终了，她正好走了回来。 “段大哥，我走的好吗？” “岂止是好？楚楚，我敢说，在明设计师的策划下，很快就会有一个名模出现在人们的心里了！到时候，楚楚姑娘可别忘了我们这些曾经一起奋斗过的战友哦！”段天笑道 “段大哥真能开玩笑！到哪一天我会忘了你，会忘了明姐姐？如果老天爷知道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现在就不学了！” 这样的保证还是第一次听到，段天高兴地笑了。 “对了段大哥，我就这样学习，却不能赚钱，你说好吗？要不我还是一边干活儿，一边练习吧？这整天除了吃饭、练习就是睡觉，全是消费！” 多么朴实！ 段天都有些感动了。 “楚楚，不用想那么多！你现在一天花多少钱？等你以后赚钱时就知道了，现在一年的花销，都不够那时候一天赚的！” “段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开玩笑？你在那家商场里一天不也赚了很多吗？几十万，你和大叔一年花得完吗？” “也是；不过还有一天赚几十万的机会吗？”楚楚担心地问道。 “几十万？我的楚楚妹妹，等明姐帮你成名成功后，你一场表演下来，知道能赚多少钱吗？” “多少？”楚楚不需要很多钱，但能赚来很多钱，最少是对自己能力的证明。 “明设计师，你说说？” 明松雪轻松一笑，“楚楚妹妹，等你真正可以在国际时装模特的舞台上走步时，一天下来，或者说一场下来，有时候可能一个小时，或者不到一个小时，最少也要赚几百万的，如果能签下合约或者订单，拍几张广告都能赚个千八百万的！” “一个小时，几百万？拍几张广告，千八百万？明姐，他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怎么能付得起这么多的钱？” “这是广告效应！你替他们拍广告，他们给你一千万，回过头他们会在消费者身上赚一个亿的！”明松雪答道。 楚楚有些明白了，但还是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心里不是很踏实。 “那明姐，他们会不会欺负人啊？会不会像那些坏人一样的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的！那样的坏人有，但更多的是审美，不是生活上很随便的那种人，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有我在，有你段大哥在，没有人能随便欺负我们的！” 段天跟着点头。 楚楚才略感放心地点点头，突然又问道：“明姐，那你说，我什么时候能上那种舞台上表演啊？” 明松雪思索片刻，道：“照你现在的进步，估计最多两年，你就能表演了！” “两年？那么长时间啊？”楚楚竟有些失落。 “两年已经很快了！很多女孩子从小就开始学习，最后还没能成功呢；你条件好，才有可能速成的，两年已经是飞快了！”明松雪道。 段天急忙跟着道：“是啊是啊，这两年楚楚一定要付出很多精力，明设计师也要付出很多心血，才有成功的可能呢！我相信楚楚的实力，你一定行的！” “你们继续练，我就不打扰了！”段天看了一眼明松雪，转身离开了。 明松雪理解他这一眼的含义；但两个人之间的火花已经擦过，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可能会遇到一个真正的爱人，和心里的那个人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更多的人一辈子并没有遇到心里想的那个人。 就算遇到了，也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因为这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故事；那么，擦出了一个火花，就足够照耀自己的后半生了！ 她也看着他笑，笑得很满足，但其中也带着沧桑。 然后段天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他觉得浑身无力，身心疲惫，就想躺下睡一觉。 手机响了。 是司马小婉！ “小婉，小婉，是你吗？这段时间怎么打不通电话？”段天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老公，你，很好吧？” “当然好了，我很好，你怎么，怎么，好像说话没有力气了？你怎么了？”段天恨不得钻进电话里，让电波把自己送到那端；因为他听得出来，司马小婉的语气很不好。 “老公，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自己，没能保护好我们的结晶……” 那边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段天就是一惊，知道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 “小婉别哭，别哭！孩子重要，但你同样重要！别哭好吗？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我正要回去！我对不起你，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要当面向你道歉，我没用啊！”司马小婉越哭越伤心。 “小婉不要哭，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在东岭机场吗？我现在就接你去！” 段天的心乱极了，疼得厉害，说话时没有了力气。 “老公，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别太伤心好吗？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怕，怕——”她说不下去了。 “老婆，怕什么，快说，你快说呀！” 晋瑶回来了，刚要和段天汇报情况，却听到了这样的称呼，不仅停步在了门口儿。 “老公，我怕我不能坚持到看到你，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快和我说，我现在就去找你！” 晋瑶皱起了眉头，这个“老婆”是谁呢？ “老公，我就在飞机场，没有直达的，我只能在半途转机了。” “我从这里出发，现在就出发，在你转机的地方见面，你先去医院好吗？老婆？” “已经没有用了，老公，我们不放下电话好吗？我要一直和你说话，一直到见你的面……” 她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弱了。 这无异于晴天的霹雳，段天手足无措，只能往外冲找人；没等他冲出去，晋瑶闯进来了。 “晋瑶，联系机场，有没有小型飞机，我要立刻出发，立刻见到小婉！她在那边的机场，晚了就赶不上了！” 晋瑶立刻跑去打电话联系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香消玉殒 没有人能想到晋瑶办事的效率和力度。 在段天伤心欲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立刻出现在司马小婉身边时，她租到了一架小型飞机。 “段天，都需要谁去，快安排，我们立刻起飞！” 没有别人，能帮忙的只有李岩，这个越来越坚定的生死兄弟。 明松雪想去，被晋瑶阻止了，觉得她去不合适。 根本没让楚楚知道，因为在她心里，段天应该是个只喜欢她一个人的人，突然知道他还有个老婆，没结婚的老婆，并且怀孕了，她怎么想？ 依她的脾气，估计早就一口气跑回村子，再也不见任何人了。 因此晋瑶还叮嘱明松雪，不要把这事儿告诉楚楚，让她们专心练习。 飞机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只能容纳五六个人。 但这是最快的方法，因为最近的去往那里的航班也要三个小时以后起飞，三个小时，快飞出去一半儿了。 “你们系好安全带，我就不用了！”段天叮嘱晋瑶和李岩。 “你呢？你也得系上啊！这不是那种大飞机，遇到气流就会颠簸的，有时候还会很厉害！”晋瑶答道。 “我不行，我要保持时刻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一旦着急时安全带碍事怎么办？”看似考虑的挺远。 晋瑶摇头道：“这是在飞机上，就是有问题你也不能乱动啊！快系上吧，尤其是升降时颠簸的厉害！” 段天心急如焚，却又不能立刻赶到，只得依言系上安全带，闭上眼睛等。 飞机起飞了，果然颠簸得很厉害，他却像没感觉似的，眼睛越闭越紧，最后不得不用力闭住。 “段天你放松点儿行不行？还没等到地方，你先累趴下了，怎么照顾她去？”晋瑶提醒道。 段天睁开了眼睛，却已像熬了几个通宵般，整个眼底通红一片。 “段天，你的眼睛——？”晋瑶吓了一跳。 段天却像没感觉一般，把手机贴在耳边。 说好了的，一路打电话过去，你为什么要挂掉？ 如果不能听到你最后的声音，如果不能再听到你喊“老公”时满足而幸福的感觉，我该怎么办？ 他的身子突然有些颤抖，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焦虑和愤懑，猛地解开安全带就跑向驾驶室！ 飞机维持平衡时，里面的乘客都静坐着是一个样儿，有人走动时又是一个样儿，并且飞机越小，这种变化的差别越大。 段天身高，自然体重，奔跑时打破了飞机的平衡，立刻飞行不稳，有些摇摆起来。 驾驶室的门是关着的，他连续开了几次都没有打开，便用力敲了起来。 他往前冲的时候晋瑶就开始解安全带，但机身的摇晃使得她难以适应，直到现在才把安全带解开冲了过来。 一把抱住段天往回拖，小声喝道：“你要干嘛啊段天！” 段天使劲儿挣脱，再次去敲门，大声嚷道：“驾驶员，你快点儿开好吗，快点儿，我求你了！” 晋瑶再次奋力抱住他往回拖，李岩也过来帮忙，两个人用了好大的力量才把他拖回去。 扣好了安全带，晋瑶死死地抱住他的手不让动。 李岩也按着他的肩，大声道：“段老弟，别这么冲动，别这么冲动！” “不是你们的亲人，你们自然不用冲动！但那是我的爱人，最爱我的人！”段天大声喊了起来。 “段天，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但你这样无济于事，只能带来危险，这你是知道的！你控制不住我理解，但发泄的方式不对，你可以哭，可以喊，但不能乱动，知道吗？” “你觉得飞机小，怕掉下去，害怕了吗？害怕了当初还出来干嘛？”段天突然冲着晋瑶大声喊了起来。 “你——？”晋瑶突然掩面抽泣起来。 李岩急忙拍着段天的肩膀，小声道：“你干嘛呢？晋总已经不顾性命地陪你出来，怎么还能说这种话？” “还有你，你这么劝我，不也是怕飞机掉下来吗？你们一个个都是胆小鬼！怕死鬼！” 他有些歇斯底里了。 李岩又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提高了声音道：“你嚷什么嚷？我们都是怕死鬼，还跟你来干嘛？你着急，你喊，我们就得听着吗？你难受，我们就好受吗？” 几句话，倒把段天说清醒了。 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看李岩，又看看晋瑶，突然双手掩面，把头深深地垂下去，整个人颤抖起来。 “要哭就哭出来吧，没什么不光彩的！大男人就没有泪了吗？”晋瑶安慰道。 段天不能哭出声来，却抽泣得越来越厉害。 突然他止住抽泣，坐直了身子。 “晋瑶，李岩，她不会有事儿的，是吧？我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立刻出现在她身边，是吧？我着急只能让你们跟着着急，却无法改变事实，是吧？哈哈，我明白了，很多时候着急没有用，你就耐心地等，一直等到那一刻的到来，是吧？晋瑶，你说是吧？是吧，李岩？” 他一个劲儿地摇着他们的胳膊问。 晋瑶看看李岩，李岩看看晋瑶，两个人都呆住了。 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口气说了五个“是吧？”，表情还有些怪异，好像出问题了！ 晋瑶立刻抱住他的脑袋用力晃了几下，小声问道：“段天，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啊，我很好的，非常好！我要耐心地等那一刻的到来！小婉是谁你可能不知道吧？她是我老婆，年纪虽然比我大，但人很好，真的很好的！她是我的全部，我是她的全部！是吧？晋瑶你倒是说话呀，是吧？还有你，李岩，你说是吧？是吧？哈哈哈哈——！” 晋瑶吓坏了，把段天搂在自己怀里，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哭着道：“段天，段天，你这么不坚定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段天猛地从她怀里钻出来，揉了揉通红的双眼，笑道：“你怎么哭了？我很好啊！你以为我有问题？我会出问题？笑话，简直就是笑话！” 李岩在旁闭上了眼睛。 见过悲痛欲绝的，见过因为过度悲痛而晕厥的，见过气死的和笑死的；段天的反应，应该就是过度激动而变得神志不清了，如果不能及时救治的话，这股劲儿上攻到脑压迫某个神经中枢，估计人就废了。 “晋总，我们要立刻让他恢复过来，再这样下去他就废了！” “你才要废了！段天怎么会有事儿？”晋瑶像疯了般地吼道。 “晋总，你怎么也不冷静了？我们现在什么处境，你还不知道吗？”李岩苦口劝道。 晋瑶再次紧抱着段天，哭道：“段天，你可别这么没骨气听到没？司马小婉那里需要你，她等着你呢，你听到了吗？段天，你给我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人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听到了吗？” 段天有些安静了，起身看看，又无力地躺了下去。 见他没问题了，李岩坐到了前座，戴上帽子，不闻不问了。 “段天，你没事儿了？你可吓死我了！坏人，坏蛋！” 段天慢慢起来了，晃晃脑袋，“我没事儿的，经过刚才的这阵子，我好像清醒了很多；我会让自己清醒下来的，晋瑶你放心吧！” 晋瑶高兴地点点头，脸上泪痕兀自未干。 人静下来，时间过得反而快了，不知不觉间飞机到了预定的机场。 段天第一个就冲向舱门，却不知道怎么打开，还是李岩手疾眼快一下子打开，几个人快速冲了出去。 这个机场不小，来来往往的飞机此起彼伏，不知道他们要找的那架到了没有。 晋瑶负责这个，他很快就通过机场的工作人员找到了飞机的架次，大声道：“段天，你记住了刚才的飞机架次！我们要快速找到它！刚降落的！” 段天点头答应着，开始注意观察起来。 不让进入机场里面，只能从出口处来等，几个人出来了。 “段天，看到那架飞机了吗？上面的人下来没有啊？”晋瑶一边找，一边问。 段天有些茫然，四处看着却没有了目标。 “打电话，再打电话试试！”见找不到飞机，晋瑶大声向段天说道。 段天一凛，急忙拿出电话拨号。 晋瑶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段天，你怎么又不镇定了？打给司马小婉啊，你打给我干嘛？” 段天才再次翻找，找到了司马小婉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那边传来了微弱的应答声，段天急得直抓晋瑶的胳膊，大声喊道：“小婉，老婆，你在哪儿，在哪儿啊？” “已经下飞机了？十六区，我立刻到！”段天开始向远处休息区跑去。 晋瑶和李岩紧紧跟在后面。 晋瑶已经察觉了，段天好像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来，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段天跑到第六区，开始到处找起来，边找边大声喊到：“小婉，小婉，你在哪儿？在哪儿呢？” 晋瑶急忙拉住他喊道：“十六区，你跑这儿喊啥呀？”拉着他跑向了十六区。 进了十六区，段天一眼就看到了司马小婉。 “小婉，小婉，我来了！” 司马小婉半躺在休息椅上，脸色无比憔悴，身边跟着两个外国人，一男一女。 “段天，段天，是你吗？”她身子往前一探，直接向段天栽倒过来。 段天急忙伸出胳膊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小声道：“小婉，不用担心，我来了，我就在这里！” “段天，好久联系不上你，那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啊？” “那些日子？”段天紧皱眉头，茫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些日子。 晋瑶却看不下去了，司马小婉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要瞒着她的吗？ 司马小婉却摇头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现在总算是看到了你，真，真好！” 说完这几句话，她整个人都倒在了段天的怀里，用力地喘起来。 段天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 “段天，我可能不能陪着你过完以后的日子了；我得了癌症，坚持不了几天了，你看——” 她用力摘下头顶的帽子，那曾经飘逸的长发已经全没了，脸上，手上也没有了一丝血色。 看着她的脸，晋瑶伤心地蹲在一旁哭了起来， 段天的眼泪奔流而下，紧紧地抱住她道：“小婉，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你走我也跟着走！” “傻子！你跟我走什么？段天，我自己病了不算，还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会怪我吗？” 段天用力地摇着头，大哭道：“小婉，我永远不会怪你，你永远是我最爱的老婆！” 司马小婉高兴地抱紧段天，流下了眼泪。 没有人再说话，没有人发出其他的声响，大家都默默地流着泪。 就连和司马小婉一起回来的两个外国人也泪如雨下。 休息了片刻，她积攒了些力气，睁开眼睛继续说道：“他们两个，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副总，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段天，我，——” 她咳了起来，但力气很小，咳的声音都很轻，显然无法咳出来什么。 段天扶起她，轻拍着她的背。 “段-天，我能-遇到-你，能--，——爱上-你，是，这辈子的幸福！” 又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段天，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一定要找个好女孩儿，别委屈自己，好吗？” 这段话说得很流畅，晋瑶不由打了个寒战。 “段天，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吗？你本来唱歌不好听，却还坚持要给我唱，那时的你，多顽皮！” 段天又是一阵茫然，很快就坚定地道：“老婆，小婉，我带你去医院，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不用了，来不及了！人都有这一天的，只不过我的这一天来的早些而已！”突然，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红晕，整个人变得精神焕发起来，也有了力气。 她坐起来，笑着道：“段天，你不愿意说那天唱的什么歌儿，我却记得呢！” 她轻声唱道：“长长的头发，黑黑的眼睛，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山上的格桑花开的好美丽，我想摘一朵亲手送给你……” 唱着唱着，她盯着段天的脸笑道：“你唱的不好听，却是我忘不了的旋律……” 身子一沉，她的胳膊垂了下来。 段天欲哭无泪，抱着她站在那里，仿佛周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部分记忆消失 北方的一个小镇。 司马小婉的葬礼就在这里进行，很简单，但来的人极多。 遵循她的遗愿，要回到老家，躺在小时候玩儿过的小溪旁，这里有外婆的笑声，还有小溪的流水声。 来的人各界都有，国外也来了一些，不远万里乘飞机赶来要送她一程。 没有人说更多的，没有人做出和葬礼格格不入的事情，在用心送走了这个传奇女人后，大家又悄悄离开了。 只剩下段天和李岩、晋瑶三个人。 “你们也回去吧，我在这儿陪陪小婉，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会孤独的！”段天头都没抬。 晋瑶和李岩默默地离开了。 却又来了一些人。 为首的竟是周廷峰！ 后面跟着周心融、冷西风等人。 周廷峰把一束鲜花放在碑前，躬身行了一个礼，小声道：“她姨，我来看你了！人世无常，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我们呢？你走了，我们这些人活在世上还有乐趣吗？” 一番不知是出自真心的还是虚情假意的哭诉后，他看向了段天。 “段天，司马小婉是家融儿的小姨，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段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看向了墓碑。 周廷峰才看向墓碑，不由念了出来：“爱妻司马小婉之墓，段天泣立。” “爱妻，段天，你什么意思啊？怎么敢这么称呼她姨？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段天不再说话，从身上拿出来一张纸，递了过去。 周廷峰接过来，又不由念道：“我是司马小婉，我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久了，——小婉，孩儿她姨，你怎么走的这么突然啊？” 他又干哭了几声，继续念道：“但我想回到小时候曾经玩儿过的地方长眠；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转归到老公段天名下，有照片和视频资料为证……” 念道这里，他一把扯碎了纸，大声吼道：“段天，你是准备处处和我作了，是吧？我来看小婉，你却弄这么一张纸来，你糊弄鬼哪？” 周心融在旁小声道：“爸爸，我们是来吊唁的，不是吵架的，小姨尸骨未寒，就别在这儿吵了，好吗？” “你还护着他？这都明摆着和你爸爸我对着干了，你还要护着他？” 段天又拿出一张纸来，冷冷地道：“小婉不希望有人在她身边大吵大嚷的，你先离开这里好吗？仔细看看纸别再乱撕了，上面有律师的电话，有问题和他说，请离开，好吗？” “段天，你少拿糊弄小孩子的本事和我耍花招儿！在东岭市我不和你计较，毕竟那是你我生活的地方，这里，我还能任由你放肆吗？” 他怒火中烧，居然没发觉身边已经来了一些人。 “这里还任由你放肆吗？请离司马老总远点儿，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周廷峰一惊，急回身看去，吓了一跳。 来了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西装平头，领带白的耀眼。 “你们，——是什么人？”他惊问道。 “我们是保护司马老总的人，请你离开，别在这里大声喧哗！”他们的声音很低，好像是怕惊动了司马老总。 这里不是段天的天下，也不是他周廷峰的天下；面对这些人，他可不敢造次，乖乖地退了出去。 “段先生，节哀顺变；但您也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好吗？” 语气明显客气的多。 周廷峰看到段天在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奇怪，听了段天的话更有了两分相信；但为了得到小婉的财产还是不遗余力地恐吓段天；现在彻底相信了，段天真的是司马小婉的男人，那么，她的所有财产，一定都给了他了！ 仇，是越结越深了；原本应该是自己的财务，突然被横空出来的段天给得了去，这份仇，远比刀伤枪伤要深的多。 因为他知道司马小婉的实力，名下公司不计其数，换成钱财的话，自己的周氏集团和人家比，好像也要逊上几筹！ 但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了，怪就只能怪段天，如果没有他，哪有这样的事儿发生？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狼，在远处盯着段天看，仿佛要找到机会一口吃了他。 但他做不到，因为这里的人都站在了段天一面。 周心融的心里却异常复杂。 对这个阿姨了解的并不多，在印象里她也没有和段天有过亲密的接触，怎么会成为段天的老婆呢？ 阿姨眼界极高，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怎么会对段天这么死心塌地？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 冷西风的内心更复杂。 他早就听周廷峰说过，说司马小婉的财产多得吓人，还说要找机会把她收到手里，自然也就得到财产了；周廷峰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但段天没看怎么着，就把人得到了，分析一下，到底谁更厉害些？ 这还用仔细分析吗？ 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谁得到了这笔财产，谁就是厉害的！那么，自己该怎么办？继续站在周廷峰这里和段天作对？这不瞪着眼睛打财神吗？ 想着，心里也就有了主意：这些个财神哪，一个也得罪不起，干脆来个老好人！你让我出去杀段天我答应，但杀不了段天，你不会杀了我吧？反过来到段天那里要个好，两面都交下了，两面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三个人，个子怀着心事在等，都想等段天离开司马小婉的时候得到答案。 但他们都没有机会，段天被晋瑶直接拉走了。 三天后，大家从那里回到了东岭市，回到了各自的公司。 “段天，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当了一把老板，还真的挺过瘾！”明松雪说话不惊不喜，为的就是符合段天现在的心情。 “嗯；有什么重要的情况吗？” “有。司马姐姐的律师来过，因为实在太忙，留下一份文件就走了，说有个大官司要打；文件在这儿，我没开封。” 她递过来一个档案袋。 小婉的律师，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段天快速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来。 用中英文写的，大致内容是司马小婉和段天之间只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名，对那份遗嘱的合法性产生了较大的不良影响；鉴于只能提供视频、图片等见证两个人关系的证据，而没有司法部门出具的认定证书，只能将理论上归司马小婉生气所有的财产拨划给段天，其余的却要走上漫长的公诉请求之路。 段天看完文件，笑了。 “这些个有什么用？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 把文件甩给晋瑶，不管了。 晋瑶接过文件，心里开始犯难了。 周心融没回来，老总的位置空着；现在段天的状态又怎么能打起精神管理公司？这一切，又只有靠自己了。 但人不能停滞不前，要前进，要有改变。 她振作了起来。 “楚楚，你最近别练习了，让大叔也回来，陪陪段天，还有李岩大哥，你也辛苦一下！明姐，公司的事情这么多，我一个人根本管不过来，你就勉为其难搭把手，没问题吧？” “有问题，我和谁说去？说吧，要我干嘛？” “一件事，也算是大事儿；司马姐姐能划归过来的财产，你和那边律师沟通一下，直接划拨过来吧；不能出人去管理的，直接变现，这是司马姐姐的血汗换来了，我们不能就这么扔给外国人，是吧？” 明松雪频频点头。 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了一下，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晋瑶慢慢回想着心里一直悬着的事儿；就是段天的情况。 她隐隐约约觉得，段天出了什么问题。 来到多功能厅，段天正坐在那里看楚楚的表演，不时地鼓掌，说她走的很标准，很漂亮。 明显他心不在焉。 她坐在了一旁。 楚楚见状也回来了，坐在段天的另一旁。 “段天，记得我们回来的路上，王富贵儿跑司机身边，最后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 段天心里在想着别的，听了这话就是一惊，不由看了看她。 晋瑶又重复了一遍。 段天还是有些茫然，问道：“什么王富贵儿跑司机什么了？你在说什么啊？” 晋瑶心里就是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段天，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天王富贵儿是在研究买那辆豪华大巴吗！之后他送给了你，你让魏大哥开回去了，不是吗？” 段天摇摇头，抱歉地道：“对不起，我真的忘了。” 晋瑶立刻仰天长叹，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的记忆力受到了巨大影响！ 应该是有了极大的消退。 这可如何是好？ 咬着牙，晋瑶想再试试，太不甘心了。 “段天，你知道自己的外号是什么吗？”问了个简单的。 “段三才嘛！我长的帅，其实没那么帅的；我记忆力超强，过目不忘；我对骨骼了解透彻啊，谁有骨病我一下子就摸得出来！” 谢天谢地，还没全忘啊！ “那，你还能背下来以前的书吗？” “当然了，你说背哪段儿吧？” “师说，能背下来吗？”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他竟然一口气背了下来！ 晋瑶的心立刻加速跳动起来。 还好，还好啊！ 又问了一些，段天能记住大部分并且很难的也能记住，却又一部分很简单的不记得了。 就是说，他的记忆还有，但有一部分消失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透露实情之后 “段天，这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但在告诉你之前，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晋瑶还是鼓起勇气，准备把情况说给他听。 “说吧。”段天没有任何表情，坐在那里看着司马小婉的照片，泪水早已浸透了她娇美的面庞。 用手轻抚去泪水，抚 摸着她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 晋瑶心里就是一痛，坐在了他的身旁。 这时候，和他说什么都无法解开心里的结，小婉的离开太突然了，他难以承受。 “不用了，说和不说区别大吗？也没什么区别的。”她小声道。 她太了解段天了。 这时候和他说这个，不就是添堵吗？他的记忆力是不是减退，现在知道有什么用？ “段天，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行。”段天起身就走，连外套都不穿。 晋瑶急忙从墙上摘下外套给他披上，默默地跟在后面。 楚楚就在走廊里转圈儿呢，见他们出来了，急忙跑过来一把挽住段天的胳膊，问道：“段大哥，你不高兴了吗？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和晋瑶出去走走。” 总算是多说了几个字，晋瑶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点儿。 明松雪就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正观察着楚楚的练习，见状过来了，把晋瑶拉到一旁问道：“怎么了？” “我想带他出去走走，总这么难过，好人也折磨完了！” 明松雪想想，道：“晋瑶，这两天楚楚一个劲儿地问我怎么回事儿，她说不敢亲自问他，怕引起他的不高兴；我带他出去转转，你和楚楚把情况说了吧！看着这么多人一起受折磨，我的心里也挺不好受的。”这么多人，晋瑶也一定包括在内了。 这一点晋瑶知道，点点头，转身去找楚楚了。 “段天，我有话要和你说，以你现在的状态，没问题吧？” 段天一皱眉，“我的状态？我不是很好吗？有什么不能听的？说吧！” “那就好，我们出去说，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段天回头看向了晋瑶。 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她了，和明松雪单独出去聊，得看她同意不。 晋瑶却没有看他，握住楚楚的手小声说着什么。 “晋瑶，我和明姐出去了，随便走走聊聊！” “去吧，你现在是公司的老大，怎么还问起我了？”晋瑶看向他，答道。 “这和公司无关。”段天随口说道。 这话有更深的含义，很明显向晋瑶传达了一个信息：这事儿需要你知道，需要你的认可我才能做！ 晋瑶明白，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的心情最重要，怎么能涉及自己和他之间的儿女情长？ 并没有再说什么，拉着楚楚就往里面走，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楚楚，坐！” 待楚楚坐定后，她又替她倒了一杯水，“不是很热，喝吧；你每天练习这么勤奋，这么累，要多喝水增加体内新陈代谢！” “谢谢晋瑶姐姐！”楚楚喝了一大口。 “楚楚，你觉得段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大哥？”楚楚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段大哥是个好人，天底下第一好的好人！他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喜欢他！” 恐怕晋瑶和她争，先说了出来。 “楚楚，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姑娘，我也喜欢你！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楚楚立刻紧张起来，眨了几下眼睛，身子就要站起来，问道：“晋瑶姐姐，你要商量什么啊？” 就有不和晋瑶商量的语气。 “不为别的，说件关于你的事儿，和我无关！”晋瑶急忙撇清自己，楚楚才感到放心些，坐稳了。 “楚楚，段大哥的人，你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了解了吗？” 楚楚想了片刻，看样子一方面在分析晋瑶这话什么意思，一方面也在研究自己是不是对段天非常了解。 最终摇头道：“我不是非常了解。” “那我问你，如果段大哥在之前有过女朋友，你会怎么想？” 楚楚松了一口气，笑道：“晋瑶姐姐，你问的就是这个啊？段大哥这样的人，有女朋友太正常了！如果没有女朋友，我才觉得不正常呢！” “好，那我再问你，如果他真的同时有几个女朋友，你会怎么看？” 楚楚脸上立刻笼罩了一些迷茫，“同时有好几个女朋友？不会吧？” 她真的怕晋瑶突然告诉自己，她也是段大哥的女朋友。 “楚楚，我是说如果，不是说段大哥真的就有几个女朋友，明白了吧？” 楚楚微微点头，显然已经相信了这句话。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吗？可能你开始时并没有想过这么多，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能很快乐，很幸福，是吗？” “不是！段大哥宁可自己面对那伙儿坏人，也要把生还的希望留给我和爸爸，他那时还不认识我们，但能做出这些，正是我心里的那个男人！他能保护我，能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和他在一起确实幸福快乐，但更多的，是信任和安全！” 晋瑶一愣，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过程！段天没少说在海上的经历，也没说这个啊！ 不由暗自慨叹起来：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不管你是谁，哪怕是新结识的朋友，他也肯为了你赴汤蹈火！ 这样的性格交结男性朋友最好，会成为生死之交的；那交结女性朋友呢？唯一的结果就是欠下一大笔情债，你不留情，对方不这么认为，她会觉得你是个可靠的男人，不惜一切来追你；结果怎么样？不留情却处处留情！ 看来刚才想好的这些话，还真不能说了。 “楚楚，段大哥能为了你们不惜生命，一方面说明他心里有你，另一方面也说明他的人品了；那么，如果还有一种情况，也有另外的女人为了段大哥不惜生命，他该怎么办呢？” 见楚楚眉头紧皱，她急忙解释道：“这个人当然不是我，我说的是另外的别人！” “有我在段大哥身边，我会为了他不惜一切的！有我在了，别人也就不用不惜生命了吧？” 楚楚天性纯真，但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晋瑶都不能立刻说别的了。 半晌，她才笑道：“楚楚妹妹，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在你心里段大哥这么重要，那你允许他是一个不完美的人吗？” “不会的，段大哥没有不完美的地方，他怎么会是不完美的人？” 楚楚的语气非常坚决。 看来想把话题引向想说的，让楚楚慢慢接受，难度还真的挺大。 通过这番谈话，也对楚楚有了些了解，既然如此，干脆就来个痛快的，莫不如让她直接接受，看来会有更理想的效果！ “楚楚，既然你这样认为，我就说一件事，希望你能稳定住自己的心理，不要因为我说的这件事受到过大影响，好吗？” “晋瑶姐姐，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 楚楚二十岁的女孩子了，虽然社会阅历几乎为零；但心理是健康的，积极的；虽然觉得晋瑶的话有些古怪，还是做好了准备。 “楚楚，段大哥以前有过几个女朋友，但都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分开了；他现在情绪这么低落的原因，就是有一个女朋友刚刚得了重病离开了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告诉楚楚。 楚楚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楚楚，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晋瑶试探着问。 “晋瑶姐姐，你和我说这个干嘛？”楚楚突然抬头问道。 晋瑶就是一滞，但瞬即明白了楚楚的意思，解释道：“楚楚，我不是在背后说段大哥的坏话，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我见你对段大哥的情况很担心，才把情况和你说的，希望你能理解他现在心里的难受，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改变了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楚楚想了一会儿，道：“晋瑶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确实无助，但这句话问得太意外了，晋瑶愣在那里，竟无法想到该怎么回答。 “楚楚，我觉得你应该更珍惜段大哥，他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他和这个刚离开的女朋友感情很好，但起源却是一场误会，那次误会的结果是她怀孕了；段大哥觉得对不起人家，便放下了所有可能的爱，专心爱这一个女人，现在，我们虽然知道他很伤心，但具体有多伤心却无法感觉得到！” “晋瑶姐姐，我没觉得段大哥有女朋友，有孩子就不好，他是个男人，就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点我一点儿都不怪他！——晋瑶姐姐，我要去练习模特步了，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 她起身跑了出去。 晋瑶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嘴上说不在意，但心里非常在意。 不多说就跑了出去，说明她有很多话，却不能向自己说，也可能无法对任何人说。 但她跑出去的步伐有些异样，好像坚定了一个想法。 那么这个想法是什么？对她，对段天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晋瑶不能得到答案。 第三百三十四章 玉佩哪儿来的 “段天，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吗？”明松雪问。 段天不觉抬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一颗星星，因为天上挂着太阳。 但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心里没有这些，看到和没看到又有什么区别？ 明松雪理解他的心，继续说道：“你没看到，不代表它们不在天上，不是吗？” 这话耐人寻味，段天不由又抬头看了看天，继而点点头。 “世界上的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觉得它在你身边，但可能有着遥远的距离，遥不可及；而当它和你相互看不见时，恰好你们之间的距离最近，因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们了。” 明松雪像是对着段天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能看到她吗？” “她就在你的心里；当你觉得能看到时，自然就看得到；而当你看不到时，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段天突然抬头，伸直了双臂，明松雪以为他要大声地喊出来。 如果喊出来，心中的悲痛就会随之释放，整个人也会放松些，不会被这股胸中的刺痛造成内伤。 但段天没有。 “我想她此刻，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 那怕是她提着灯笼在走。” “明姐，那颗流星就是她吗？一定是她，是吧？” 随口改了几句诗，伸出的双手慢慢高举起来，再合到一起。 他笑了。 “明姐，她就在天上看着我、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我们呢！” 明松雪笑了，笑得很灿烂。 “段天，最爱的人离开了，但离开的是肉体，她的灵魂，她的心一直在你这里；不悲伤，不心痛，那是你不爱她；但过于心伤，过于悲痛，不是她想看到的！该哭的时候就要哭，但哭不是一个肩负着重托的男人沉沦的理由，知道吗，我曾经爱过……” 段天不由看向了她。 “我也爱过，爱得很深，那时他也爱我，我们之间无话不谈，没有不能说的……” 明松雪陷入了回忆，“后来我参加了一次著名的国际服装设计大赛，原本我的设计毫无悬念地可以获得第一名；但第二名却是他的姐姐，他父亲让他找我把第一名让出来，他很为难，为了这件事变得郁郁寡欢……” “那后来呢？”段天不由追问道。 “我想，既然是他的姐姐，谁当这个第一名不都一样吗？便让了出去。” “结果你受到了伤害！”段天抢着问道。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儿，我高兴，他高兴，他姐姐也带高兴；但拿到了第一名后，他姐姐觉得这个第一并不光彩，在获得了一大堆荣誉后，突然有一天自杀了……” “啊？”段天吓了一跳，“那她还要这个第一名干嘛？” “都是他父亲的缘故。为了让女儿得到第一名，借着这个机会接近当时的一家大集团，好让自己的集团被收购，那样他就会得到一大笔钱，结果什么都没弄到，女儿含羞自杀，儿子觉得无法面对我，无法面对死去的姐姐，和一个神父去学习神学，再也没有了消息。” 明松雪的眼角上，已经沁出了晶莹的泪花儿。 轻轻擦拭了一下，继续说道：“也就从那时起，我患上了强迫症，你是知道的。” 段天才想起来，当初明松雪要把自己扮成丫鬟的样子，非要服侍自己起居；原来是有根源的啊！ “后来我经过治疗，才能强迫自己不去有那样的想法，不去做那样的事。” 段天恍然大悟，原来她的强迫症是靠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做才控制住的，但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做，本身不又是一种强迫症吗？ 那么，明松雪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可以做到现在这样儿啊！ 不由肃然起敬。 但说她自己的历史，最终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伤心悲痛吧！为了让自己不伤心，她竟不惜说自己的历史，她自己不是伤心了吗？ 他在想着，明松雪说道：“我说这些，固然是劝你别伤心，但比起来你还是幸福的；你爱的人在天上看着你，时时刻刻在你心里；我曾经爱的人就在这个世界上，晚上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同样的星星，却不能见面……” 段天顺着她的话想，不由替她难过起来。 “明姐，真是对不起，小婉的离开却引起了你的伤心。” “不想这些了。我以前一直在悲痛中，就是笑，也不是发自内心的；但给楚楚裁剪服装时我突然感觉到，他虽然离我很远，却一直在心里给我加油，让我在服装设计方面更进一步！” “是啊，明姐，虽然没在身边，但相互间在心里，珍藏在一个最重要的位置，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段天平静下来了。 “明姐，悲痛可以有，但因为悲痛而沉沦，不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可以哭，我可以悲痛，但不能迷失自己！” 瞬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脸上没有笑容，却有着难以言表的刚毅和坚定。 “明姐，我们回去吧！” 步伐，也是这样的坚定有力。 明松雪原本是要劝他，结果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跟在段天的身后不停地落泪。 直到把这份痛苦完全释放了一次，她在加快了脚步。 “晋瑶，周心融可能不会很快回来了，他的父亲对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觉得她很可能会回到周氏集团的副总位置上；我们的公司，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努力，现在我当总经理，你继续当你的副总；下面的各位也都有分工，小婉的产业，能接过来的就接，不能接过来的问明原因，不要把她的心血轻易送给别人！清洁公司给了周氏集团，要和他讨个说法；情人岛的设计给了周氏集团，虽说有当时的原因，他们也还是要给个说法！现在就各司其职，有问题的相互沟通，别让问题卡在那儿！” 晋瑶不知道是该替司马小婉高兴，还是替段天悲痛。 司马小婉的离开，让他振作了起来，就算在天上也该高兴；这绝不是幸灾乐祸，换做自己，看到段天能这样，也会高兴的！ 段天则会继续悲伤下去的，接过司马小婉的部分产业后，每到一处都会想起她，不知道这种悲痛什么时候才能减轻，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但段天有了这样的变化，对他自己的发展来说，算是走出了一步，尽管这一步中饱含着悲痛。 这一整天，段天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登登的，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空隙；晚上，已经是漫天的星斗了，他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 晋瑶没有离开，李岩就在楼下，小七小玉明松雪都没离开。 有时候，无言的伴随比当面劝一万句还有意义。 段天还在办公室里忙，并不知道还有人陪在这里，直到困得不行了，才准备到走廊看一眼，然后就睡觉，床就在办公室里。 打开门，他才发现走廊的灯还亮着；沿着走廊走过去，晋瑶赫然坐在那里！ 再一转才发现，公司的骨干几乎都在！ “开会，立刻开会！”他大声喊道。 尽管觉得他的做法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的心态来对待；大家都来到了会议室。 “小张儿，小刘儿，你们两个出去，找楼下的保安一起买酒买菜去！多买，挑好的买！” 大家就是一愣。 “我没想到各位都在，我知道，我们的工作不需要这么忙，你们是在陪我；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现在很好！今晚我就告诉大家，我不会因为难过而迷失自己的！准备喝酒！”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 一群年轻人，就在会议室里喝了起来。 段天喝的很多，晋瑶、小七、李岩……谁都没少喝。 这顿酒喝得是时候，悲痛、伤心、郁闷、兴奋、耍酒疯，各种各样的表现都有；这是一群年轻人的放纵，一群年轻的心的碰撞！ 酒喝下去，心就轻松了。 不管别人睡在哪儿，反正他们都有自己的地方，段天回到了办公室。 这张床，要像有一段时间没躺了。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喝得太多了，段天也不换衣服，就穿着这身，直接倒在上面，头枕在被子上就要睡去。 突然觉得伸在被子下的手下面按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啊？”醉得都快把持不住自己的手了，段天摸了几下，终于把东西摸起来了。 是一块玉佩。 “嗯？谁的玉佩啊？我也不戴这东西的，那谁的呢？” 他吃力地翻过身来，把玉佩拿在眼前仔细看，却看不清。 灯关上了。 “那，会是谁的呢？” 自言自语中，他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好。 从北方的那个镇子回来，几乎没睡过囫囵觉，因为不敢闭眼，一闭上眼就想起了她。 也喝过酒，但量不够，反而引起了内心的伤感，整个夜晚不能睡着。 这个晚上睡的好，醒来时已经大亮了。 一动，才发觉手里还攥着一样东西。 拿过来一看，是一块玉佩。 仔细看看，玉质不错，上面还刻着字。 正面一个“段”，背面一个“天”。 哦？我的名字？谁刻的呢？ 想起来了，前两天周心融睡在这里，一定是她刻的。 啊？她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戴在了身上？ 他突然彻底清醒了，也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儿，是周心融最喜欢的香水味儿！但又想起了小婉，他起来了。 洗过脸，又整理好装束，准备吃口早饭，在食堂看到了小七。 “小七，你没事儿吧？喝那么多的酒，小玉没生气吧？”段天问。 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把玉佩放在桌子上。 小七开始时没注意，笑道：“还好，还好，从来没喝过这么多！” 目光落在玉佩上，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一把抓起来仔细看起来。 看着看着，手竟哆嗦起来。 声音也跟着颤抖了：“公子，这是从哪儿来的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 撞门 段天看着玉佩，皱了皱眉看向小七，“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公子，你告诉我，这玉佩是哪儿来的？” 小七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段天说话，有些着急，又有些发怒的感觉。 段天受不了了，大声道：“小七，你要干啥？”伸手就去抢玉佩。 小七做出了让段天更意外的动作，伸手把玉佩远远拿开，另一只手挡在了面前，大声道：“公子，你一定要告诉我，它是哪儿来的？” 语气竟非常坚决，大有段天不说出来他就不会罢休之势。 晋瑶听到争吵跑了过来，刚进办公室就看小七拿着玉佩后退，一直退到了门口儿，便在后面拦住，问道：“诸葛老七，你在干什么呢？” 小七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晋瑶，跑向了自己的办公室，边跑边道：“晋瑶你跟我来，来！” 看来这里面有问题，并且是有了大问题！ 小七这个人平时稳当的狠，别说跑，就是快走的时候也不多；今天居然快跑着回办公室，一定是遇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会是什么呢？ 她也加速追了过去，非常想知道小七这是怎么了。 “咣——！” 居然一头撞在了门上，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在段天面前，她一直温顺得像只小猫儿般，恐怕自己哪句话，哪个动作不合适引起他把不快；但女孩子顽皮淘气的本性还在，加上好奇心在作怪，她立刻大声地敲起门来，还大声嚷道：“你个小老七，骗我吗？喊我来又锁门，啥意思啊你？” 小七没开门，却把小玉喊出来了。 她和小七的感情非同一般，不是随随便便就相互怀疑的人，来到晋瑶身边静静地看着，没有丝毫的怒意，却笑了。 “晋瑶，这咋的了？这么大劲儿敲门？” “都是你这个小老七，喊我来却把门锁上了，啥意思啊？我干敲他也不开，你敲，看他还开不开？” 小玉看着晋瑶就是一笑，神色颇为得意，“我还用敲门？” 站在门口儿往里面听了听，没有动静。 “咳——” 她咳了一下，声音并不高。 然后理了理头发笑道：“用不了三秒钟，他准来——” 话音未落，小七已经把门打开了。 再次露齿一笑，“晋瑶，看到没，当女人的如果不能把自己的男人管成这样儿，还怎么混？——是吧小七？” “啥管不管的？这叫爱！当女人的一定要把自己的男人爱成这样儿，才是最恰当的解释！” 晋瑶忍住笑，从小七身边挤了进去。 “什么情况啊，你神神秘秘的？”她什么都没看到。 小七又把门锁上了。 “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坐在椅子上，把一件东西摊在手心上，仔细研究起来。 晋瑶和小玉抢着来到小七身边，都瞪大了眼睛看。 小玉看了一眼就起身了，长叹一声道：“小七，一块玉佩嘛，你搞得这么神经干啥？” 晋瑶却觉得奇怪，小七不是这样的人，这玉佩肯定有奇怪之处，不由拿到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段，天；这不是段天的玉佩吗？难道和他的父母有关？” 不得不佩服晋瑶的分析能力，小七点头道：“这块玉佩我很熟悉，你看，这是一根南天竹，雕刻时巧妙地把这个颜色暗的地方做成了两根竹子的层叠处，但仔细看，层叠处缺了一小块儿，如果不是这点小小的瑕疵，我也认不出来它就是公子的；但正背面儿的这两个字是后刻上去的，雕刻者的水平也不高……” “鬼老七，你不是跟我们讲什么玉道吧？说正事儿，这玉佩上你发现了什么？” “这块玉佩是叔叔阿姨给公子刻的，当时的想法就是刻上双面的南天竹，让公子健康长寿，它已经随着段氏集团的那把大火不见了；但突然又出现在公子的床上，我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 小玉觉得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慢慢靠了过来，问道：“那你说，会是什么原因？” “我——” 小七看看晋瑶，又看看小玉，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这事儿先放下吧，回头——” “砰——！” 又有人重重地撞在门上。 看来小七的门平时是不上锁的，不管谁来都可以推门而入，这次关着也以为是虚掩的，结果用力一推没推开，人却撞到了门。 这一下力道也太大了，门不可能被撞坏，人一定撞的不轻！ “公子？”小七突然大声喊着冲向了门。 打开门，果然是段天站在门外，左手攥着右手手腕，右手来回晃动着。 “公子——” 段天却没提门的事儿，探身往里面看看，道：“小七，你把那玉佩抢出来什么意思？那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又不是你小七的名儿，你抢来干嘛？” 是来要玉佩的。 “公子，这玉佩，你认识吗？” 小七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却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想让段天自己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公布出来。 “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不记得了，上面的字我倒是认识，我的名字嘛！”段天笑道。 小七瞪大了眼睛，对段天的沉着和镇定赞赏不已，——这么重要的东西出现了，却像没发生什么是的！ 不由试探着问道：“公子，那，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没什么看法，既然写着我的名字，我就戴上好了！” 小七有些失望，觉得公子不该再沉着下去了，该回到正题上了吧？ 他不甘心地问道：“公子，你没研究一下，它是从哪儿来的吗？” 段天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不过既然就在我的床上了，说不定在哪里夹着，突然掉出来了吧？” “公子，小玉是我的爱人，她不是外人；晋瑶和你同生死同患难，也不是外人，我们还是把话题挑明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到这个玉佩就这么激动吗？因为他关系到的，不单单是谁佩戴的问题，是段氏集团的秘密！” 段天倒有些晕头，迷茫地问道：“秘密？段氏集团的秘密？小七，那和玉佩有什么关系？” 小七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晋瑶见势不妙急忙问道：“段天，你过来的时候关门没？我应该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了！” 说完作势就要过去。 段天急忙拦住道：“不用，我回去找找！” 说完抢着回去了。 晋瑶的目的是让他离开小七的办公室，却没想到他跑的这么快。 更没想到的是，段天刚才发现了一件内衣，就在床上发现的，是女式的内衣。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周心融留下来的；刚才出来时匆忙，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跑到了这里，现在晋瑶说要去找东西，如果看到了这件内衣，就不是尴尬的问题了。 自己就住在办公室隔壁，周心融住在自己办公室的那张床，想不被她误会都难！ 晋瑶不知道这些，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跟着去看，有更重要的事儿和小七说。 又把门锁上了。 “小七，小玉，你们都不是外人，我们说说吧。”她语气有些沉重。 “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关于那块玉佩的事儿吗？” 小七表情很严肃，皱了下眉头，道：“两种可能；一是他觉得这是个大秘密，包括你们在内也是不知道的好，我也希望是这个可能，但这个可能很小，可以说微乎其微；第二就是他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要么是对叔叔阿姨的意外去世不像以前那么重视，要么是司马小婉的离开给他带来的心情压抑。” “第一条不可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第二条你说对了一半儿，他的确是因为司马小婉，但不是心情压抑，而是他在飞机上过于激动，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晋瑶平静地说道。 小七顿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顾不得男女之嫌，冲过来就抓住晋瑶的胳膊，声音有些异样，喝问道：“你说什么？失去记忆力了？那他怎么还记得这么多事儿？你撒谎！” 面对这个晴天霹雳，饶是小七平时沉稳的很，也难以再稳住了。 晋瑶看着他拽住自己手臂的手，笑道：“干嘛啊，和我这么近便，也不怕小玉回去收拾你？” 小玉急忙插口道：“没事儿，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着！” 小七急忙松开手，眼睛却还瞪得溜圆。 “嗯，这是事实；不过他这记忆力的消失也挺怪，说不准能记住什么，忘了什么；我试过了，很多非常难背难记的东西，他仍旧记得很扎实，但有一些很简单的，好记的事儿，他却忘的一干二净！说了还不满意呢！” “不满意倒也不奇怪，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知道，公子的记忆力到底是什么状况；现在的事儿能不能记住，哪些方面的容易记住，哪些容易忘掉！”小七分析道。 “以后，我们不能当他什么都能记住了，也不要指望着他的记忆力，遇到事情自己加强一下记忆，好吧？”晋瑶提议。 “只能如此了，但我们不要当面说他的记忆有问题，可以吗？” “砰——！” 又有人撞在了门上。 第三百三十六章 翡翠马换庄园 急忙打开门，是李岩。 他和段天几乎相同的姿势，一边摇晃着手腕一边道：“这么秘密啊？小七的房间从不关门的，今天怎么意外了？” 还处在段天记忆力部分消失的震惊中，三个人都没有回答，李岩略觉尴尬，自己解释道：“我刚才去找段老弟了，他让我来找晋总，魏大叔的第一批货到了！也真奇怪，段老弟说他不知道这事儿，让我看着办；你说他也太有意思了，明明地我们说好了魏大哥把那个库房挪过来，他说不知道！我分析还是心情的事儿！” 几个人还不说话，李岩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头，提高了声音道：“晋总，你不是也心情不好吧？” 晋瑶才意识到，急忙站起来道：“哦李岩大哥，我听到了，听到了！刚才我们几个锁上门，的确是在研究段总心情的问题；我们觉得他应该找一家专业的医院检查检查，然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直这么绷紧神经，很容易患上毛病的。” 然后和李岩往外走，边走边道：“魏大哥可真是说到做到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吝惜，真是个性情中人！” “那是！我最佩服大哥的就是这点了！其实我自己都知道，有时候我很舍不得付出一些东西，但看到段老弟为了朋友什么都肯豁出去，看到魏大哥、张力和富贵儿他们，自惭形秽啊！我也下决心了，一定要向他们学习！” “你做的很好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还肯留下来帮助段总，这份感情，不是谁都能付出的！”晋瑶道。 “晋总，你觉得我这个人，算不算是个男人啊？” 晋瑶心里一动“这什么意思？明知道自己和段天的关系了，还问这个，不太好吧？ 但也不能不回答，便笑道：“李岩大哥这是说哪儿去了？你为了朋友肯舍弃自己家中的事业，这份壮举别说普通人，就是那些整天把义气交情放在嘴上的人，也不见得就能做到！” “那你说，我这种男人会不会有女人喜欢？”李岩追问道。 “怎么会没有？你有完整的家庭，有高学历、有专业知识，有显赫的背景；这些都是女孩子最想要的，我相信，女孩子肯定会排成队追求你的！” “真的吗？我不敢要求更高，要是能有一个女孩子，长相、个头儿、能力，全方面的吧，能有你一半儿，就知足了！” “李岩大哥，你可别拿我当标准！我这一天稀里糊涂地，啥都不知道，连个妆都不会化，就知道瞎工作，也干不明白什么！” “不，不不，绝对不是！晋总，我未来的女朋友，一定要朝你的方向努力，差别太大的话，我宁可单身！” 晋瑶正愁没办法解围，电梯到了楼下，她急忙问道：“李岩大哥，到了，怎么没看到魏大哥送来的东西呢？” 李岩却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道：“晋总，你知道吗，你最美的地方不是单独的眼睛啊，鼻子啊什么的，而是整体，一个完完全全的整体！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是那种令人心醉的美！” 晋瑶站住了。 “李岩大哥，你这么赞美我，我当然愿意听，也很少有人这样赞美过我；但还是别这么说了，一旦被人听到，误会我们就不好了，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的！” “晋总，你说和他的关系特殊，我可没看到！我正要提醒你呢，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一个个都围着他转，这么多人去争，最终一定会有伤心的！” 晋瑶笑道：“李岩大哥，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最好别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看东西怎么还没到呢？哎，保安兄弟，没看到来货车吗？刚才说有货车到了！” 跑过去和保安说话，才算把李岩的话题转移开。 保安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况，和晋瑶解释起来，说来了货车，已经停到了公司大楼一侧的耳屋门前；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间，专门用来存放这些东西的。 解释完，他又讨好地前面带路，把晋瑶带到了旁边的耳屋。 “魏大哥？”晋瑶一阵惊喜，急忙赶过去握手，亲切地攀谈起来。 李岩也过来了。 刚才和晋瑶说的那些话，不是随随便便说的，是经过了一番考虑后才决定这么说的；他以为晋瑶最少会和他聊聊，因为他觉得晋瑶对自己的态度不坏。 遭到了委婉的拒绝，才知道晋瑶的心根本就和他无关！ 现在魏大哥来了，他却觉得有些尴尬，不太敢靠前。 魏大哥看到他了，大声道：“李岩老弟，怎么这么蔫儿？受伤了吗？” 李岩更尴尬了，嗫嚅道：“魏大哥别开玩笑！我很好，没受伤啊！魏大哥，你怎亲自来了？” 对他的这副表现，魏大哥也不以为意，朗声道：“晋瑶，李岩，来，来来，看我带来的东西怎么样！” 拉着两个人就进了耳屋。 连晋瑶都不知道，这些天的时间里，耳屋中的改造工作并没有停止，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 但里面的摆设也太简单，太糟糕了！ 记得那天看的图片里，全是金碧辉煌的西式布置；再看看这里，还没有那样的一件东西，都是些最简单的木制桌椅，一个个都老掉牙了。 “魏大哥，你也真能琢磨，这搞装修也该弄些结实点儿的桌椅不是？这样的东西摆在屋里，都不敢上去坐！幸亏我这人体轻九十多斤，你们是坐不了喽！” 一边说活，她已经来到了靠墙的一个木凳子前就要坐下。 这凳子，就像几百年前的家伙，眼看着破烂不堪地，真担心这一坐会不会直接坐倒了！ “丫头，别坐！别坐！” 晋瑶吓了一跳，已经坐了一半儿的姿势，硬生生地收住，用力扶住墙，回过身笑道：“魏大哥，玩笑可开不得啊，容易闪腰的！” “丫头，我怎么会开玩笑？你慢慢摸一下那凳子！” 晋瑶俯下身子用指背轻轻碰了一下凳子，好像有点儿凉。 又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果然很凉。 感觉不是木头的。 “我知道了魏大哥，这是玉石做成的！你要把这房间布置成一个仿古形式的，是吧？原来不是说仿西式的吗？这突然改成了中式仿古的，要多大的成本啊？” “小丫头果然机灵！我就说你和段老弟是天生的一对儿嘛！一个机灵聪颖，一个记忆超强，你们要不成为一对儿啊，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魏大哥赞道。 “大哥你先别夸我，说说这些宝贝，要花费多大的功夫啊？” “不大，不大！我是古董贩子，自然要有属于自己的玉矿，有玉矿就有工人，有玉料，随时都可以加工，按照我的想法加工；所以嘛，加工出这些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 晋瑶已经瞠目结舌了。 魏大哥意犹未尽，继续说道：“这次我的设计要大不一样的，仅仅模仿一个中式古典人家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人；我找了几个玉匠，专门按照神话故事中的仙人模样，按照现实生活中真人的大小雕刻出来，整天在这里陪伴段老弟，你看怎样？” 晋瑶看看正在忙碌的玉匠，摇了摇头。 “别担心，这看起来很难，但对于这些雕刻高手来说，什么都不算！你就放心吧，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这个小房间就会大变样儿的！” 说完拍着一个小伙子的肩，道：“老疙瘩，加把劲儿啊，这里条件不比你的工作室，不过对作品的要求却要高；老哥我会给你补偿的！” “魏大哥，作品您就不用担心了，需要您担心的是，好几个师傅水土不服，拉肚子了；这是个大问题，我们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一个也是麻烦事儿！” “这位小哥不用急，这个问题交给我了！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水土不服，已经有毛病的也很快就好！”晋瑶打包票道。 “丫头，这怎么能行？这些工作不需要你们参与，你们忙你们的，这都是小事儿，我会处理好的！”魏大哥抢着道。 “魏大哥，只要师傅们的工作按部就班，你的任务就剩下一个了！” “喝酒？！”魏大哥大声答道。 “高！” “兄弟们，你们辛苦着！我吃什么，你们吃什么；我喝什么，你们就喝什么！回头给你们送来，咋样？” “大哥威武！”几乎所有的玉匠一起喊道。 看来这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得出来，魏大哥对这些工匠是一点儿都不吝啬。 魏大哥和晋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李岩；魏大哥喊了几次一同走，李岩嘴里答应着，却没有勇气赶上来。 魏大哥的电话响了。 “喂！赵老板哪，怎么，想起我来了？”“啥？看中了我的玉马，哪匹？哦，赵老板太有眼力了，这匹马是我最喜欢的！”“怎么，转让给你？赵老板，我的好马有几十匹上百匹，怎么就相中这匹了？抱歉，我真的不能转让！”“赵老板，找老弟也行，不是钱的事儿！其余的马你随便儿挑，要多少都行，钱不钱的都不是问题！” …… “赵老板，你这不夺人所爱吗？我那是压箱底儿的宝贝，怎么能转让给你？别提它了行不？别的随便挑随便选，你看行吧？” …… “赵老板，我真是服了你了！非要我这个宝贝，你让我怎么办？别说钱，老哥我要那么多钱干嘛？你要是真换的话，就把你那个庄园给我吧，地皮钱我出，上面的建筑算是你慷慨解囊了怎么样？” …… “那好，就这么定了！回头你把马请走，把庄园的房产证给我留下，就成交了！不过话说在前头，老弟你这个价儿啊，只能自己拿货了，我不负责送货，出了问题老哥哥我概不负责！” 挂了电话，他开始盘算起来：“一个破庄园子，换去了我一匹翡翠马，他老赵可是便宜透顶！没法儿呀，谁让我喜欢那庄园的位置和景色呢？” “魏大哥，我对玉器不是很懂，一匹马，翡翠的，能换来一个庄园？多大的庄园？是不是就是那种别墅带着一个花园的，依山傍水的，住进去很舒服的那种啊？” 魏大哥看看晋瑶，笑道：“丫头，你想的可真挺好，不过我实话实说，要是就你说的那样一个别墅带花园儿的，想换我翡翠马的一条腿都是做梦！” 晋瑶不敢问了。 但心里还是痒痒的。 “魏大哥，什么翡翠马能值那么多钱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在他心里的份量 “丫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马值多少钱，是想知道我的钱是怎么赚来的，是吧？”魏大哥笑着问道。 “大哥，有时事儿啊，就算知道也不能说是不是？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你走的桥比我走的路也多，——” “我喝多的酒比你喝过的水都多，我爬过的山比你越过的岗儿都多，是吧？你个小妮子！不过大哥我还真的就看好你，估计到最后，段老弟床上躺着的不会是别人儿，非你丫头莫属！” “大哥，这话有点儿跑题儿了啊！看着不是当大哥的样儿，好像社会上的一个闲杂废人！” 晋瑶口齿伶俐，和这个大哥开玩笑深点儿浅点儿都没事儿，见魏大哥这么爱说笑，也就不客气了。 “闲杂人算是一个，这废人从何说起？哦我知道了，你小丫头恨不得我是个废人吧？” 说话间到了段天办公室的门外，晋瑶就要敲门，被魏大哥拦住了，“小丫头，你和我吵嘴架行，我也愿意有这么个人吵架，不过到关键时刻我还真的就不含糊！这样吧，你等在门外，我进去研究研究段老弟去，听听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不由分说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段老弟，你大哥我来了！” 段天的声音随即响起：“魏大哥？你怎么连电话都不打就来了？让我有个准备啊！” “有啥可准备的？你大哥我来了，不过是添双筷子添个碗，做饭时多放二两米的事儿！”魏大哥笑着答道。 “魏大哥快坐，坐！我给你倒水！” 喝上水了，两个人才正式聊起来。 “段老弟，下面的耳屋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老弟也一定看过了吧？感觉怎么样？” “耳屋？什么耳屋啊？”段天一愣。 “哎，老弟，和大哥我装起糊涂了？就是我答应给你做的那个库房啊！不过给你做的中式古典的，不是西式的，怎么，不喜欢咋不早说呢？” “魏大哥，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没听明白做什么中式西式耳屋，我这里办公室什么的够用，不用再弄房间了啊！”段天和迷茫的样子。 晋瑶心里就是一痛，不是他迷茫啊，是记忆力出了问题，根本就不记得了！ 魏大哥却如堕五里雾中，笑道：“段老弟，你在开玩笑！是吧？” “没有，大哥，我真的不记得耳屋是什么意思，中式西式又是要干什么了！” “段老弟，你有什么问题吗？”魏大哥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没有啊，我很好的啊！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段天的语气很笃定。 “那你说不记得我给你弄库房！还是和我开玩笑，好了，玩笑可以开，但不能开的这么真了，说正事儿！” 不论他怎么引导，段天就是想不起来，还辩解说自己没有什么问题，说道后来竟有些急了。 “魏大哥，这没有的事儿怎么硬说有啊？要是有的话我不可能不记得，一定是你从错了！不信可以问问别人，我没答应你给弄什么库房的！” 魏大哥突然明白了。 “段老弟，拐了半天，你是不想要我给的东西，是吧？但已经迟了，东西运来了一车正在就位雕刻呢！要不，咱下去看看？” “魏大哥，那倒是要谢谢你！我手里还有点儿事情，几分钟就好，你看——” “没问题，大哥我喝口水，正好渴了！” 不知道段天在研究什么，魏大哥喝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几分钟，转眼就是将近半小时，段天不急着说话，魏大哥也不吭声，就在那儿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段老弟，和你研究个事儿呗！” “好啊，说吧魏大哥！” “段老弟，你那个副总叫晋瑶，是吧？” 一听提到了自己，晋瑶知道这是魏大哥要把话题引过来，看段天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屋里段天答道：“是啊，晋瑶工作很认真的，是个好人！” 第一次在背地里听段天提到自己，晋瑶的心不禁怦怦乱跳起来，不知道他要怎么说自己，是好，还是坏呢？这第一句话看不出来，评价一个最普通的员工，说这样的话完全没毛病。 “我也觉得她工作能力特强！所以段老弟，我要和 你商量个事儿，你看行不？” “行啊大哥，说吧！” “你大哥我手底下也有点儿小产业；最近又准备开发一个庄园，选来选去的，没找到合适的管理人选，哎老弟，能不能把她借给我公司呢？工资待遇绝对不差，那个庄园我计划开发成一个度假村；——你想想啊，在内地依山傍水的地方建个庄园，附近就是大草原，庄园里吃饭睡觉，吃的是肥羊鲜鱼，住的是农家土炕；白天可以骑马射猎，游山逛水的，晚上还能欣赏到内陆少数民族的歌舞，是个好主意吧？可惜没有个强力管理团队，这些都白扯！” 晋瑶就是一皱眉，好家伙，这哪是开玩笑，简直就是要人啊！段天答应了，他这个项目就有了着落，不答应的话，他也有个托词。 想到这儿，不由对这魏大哥的内心表示怀疑了。 “魏大哥好想法啊！这个忙我一定要帮！” 晋瑶心里就是一沉。 在海上发的誓言，可以叫做海誓了吧？ 这么随便就忘记了，然后把自己当作商品一样，说送人就送人了，难道是自己和他还没有山盟的缘故？ 看来所谓的山盟海誓，分开真的不灵验！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就是海誓和山盟都齐了，估计也早被他忘了。 “好，够爽快！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庄园的人选就不再找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 晋瑶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点以下，瞬间泪流满面，再也不想听下去了，转过身去，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突然里面段天大声道“哎，不行啊魏大哥！” 他还是没忘了自己！她急忙站住，转身回来继续听。 “魏大哥，我才想起来，好像这事儿不行啊！”段天的语气中充满了犹豫。 “怎么了，段老弟？犹犹豫豫的，不是你的性格啊！” “魏大哥，我觉得你还是别找晋瑶了，她不能去。” “为什么？她这么有能力，正是我需要的人才！我相信她的加入，庄园一定会很快红遍大江南北！等一切都做好后，也请你去骑马射箭，吃肥羊睡大炕，那感觉，惬意无比啊！” “魏大哥，不能去，她坚决不能去！对了，你和她商量过了吗？” “没有啊，你不同意，我怎么和她商量？” “那就好；魏大哥，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和晋瑶说，行不?” “怎么，怕她一喜欢就去了？” “嘘——！”段天急忙示意魏大哥噤声，才小声道：“隔墙有耳！千万别让别人听到！别人谁去都行，晋瑶不能去！” 晋瑶的泪水又流出来了。 果然没有白爱他一次！ “别人谁都行，晋瑶不能去！”什么意思？ 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是超出想象的！ 她伏在门旁，任由幸福的泪水哗哗地流着。 “段老弟，是不是你很喜欢她，舍不得她离开？” 魏大哥试探着问道 “魏大哥，晋瑶和我一路走过来，吃了不少的苦头，我还把她从身边赶走过；但她还是这样执着地帮我，不管我怎么样都对我一直这么好，虽然没和她说过，但我真的不能没有她；我要让她把以前吃的苦都变成甜，让她为我付出的一切都有回报！” 晋瑶再也控制不住了，猛地冲了进来，毫不犹豫地扑进了段天怀里。 “段天，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怎么才说出来啊？” 段天愣住了，没想到她一直在门外听着，不由也抱住她，轻拍几下后背，道：“魏大哥看着呢，别这样！” “没有，我可什么都没看着！” 魏大哥几乎是跑出去的，并把门带上了。 “晋瑶，魏大哥要请你去管理什么庄园，开始时我稀里糊涂就就要答应；后来一想那怎么能成？我一天看不到你，心里就烦得慌，别说让你管理庄园，就是把庄园给你，让你整天去享受，我也不同意！” 晋瑶实在忍不住了，捧住段天的脸，结结实实地吻了一下，“让我离开你，还有享受这个词可言吗？傻瓜！” 两个人再次拥抱在一起…… “砰砰砰！”魏大哥在外面大声道：“段老弟，好了吗？我可要进来了！” 晋瑶离开了段天的怀抱，擦去泪水打开了门。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魏大哥笑着说道。 “什么没说错？”段天没明白。 “是我和小丫头说的话！我说她在你心里一定很重要，她却不信，现在证明了吧？” 晋瑶却问道：“那魏大哥，你有没有让我去的意思呢？” “你说呢？” “我感觉好像有……” “我感觉好像没有。因为那庄园我已经开了快三年了，管理者也是个小丫头，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没有你这么厉害，也不差多少！” 晋瑶顿时脸就红了：“对不起啊魏大哥，我小人之心了！再说我真的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很强的能力！” “不说这个了！如果没有段老弟，你早就嚷着想去了，不是吗？” 晋瑶一拱手：“魏大哥，服了！你看人实在是过于厉害，分析问题也过于透彻，简直就是——” “一只再狡猾不过的老狐狸？” 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走，下楼看看去！魏大哥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给我送来了好东西，一定要看看！” 魏大哥看向晋瑶，晋瑶眨了几下眼睛，他才会意地跟在了后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听力突强 段天心情很好，边走边哼起了小曲儿。 魏大哥小声问晋瑶：“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等说话，晋瑶的眼泪又在眼圈儿打转了。‘ “别这样！我感觉到是发生了什么；但你哭可以，不能总哭吧？该哭的时候哭，不该哭的时候就要挺起来！刚柔并济才能磨练出一个真正完美的人！说说吧！” 晋瑶简单调整一下情绪，小声道：“魏大哥，段天有个女人，在国外做生意，做的还很大，她和段天的感情很好，也有了他的孩子；可前几天突然来电话说孩子没了她也得了重病；我们去半路迎她，幸亏去的快才见到了最后一面，癌症。” 顿了顿，她继续道：“就是在去的路上，他因为心急突然发病，结果导致失去了部分记忆；要说这病也真怪，很多非常难的，复杂的问题都能记住，但一些很简单的却记不住了，比如说你给他建库房的事儿，这不就忘了吗？” “啊？这还了得？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一定要帮段老弟把这病治好！” 魏大哥不由提高了声音。 “嘘——！”晋瑶急忙阻止，道：“魏大哥他不允许别人说他病了，一说就急；千万别说，就是想帮他治疗，也要找合适的机会，找合适的人，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这病啊，我感觉最大的可能还是心理上的，这记忆力就好比一道道闸门儿，关上它，就什么都记不住，打开后又全跑出来了；只要找准这闸门儿怎么不好使的，就能把这病治好！” “魏大哥，还是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你快帮着想想办法吧，我都快急死了！” “魏大哥，晋瑶，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什么闸门儿闸门儿的，又什么治病，闸门儿和病有什么关系吗？” 晋瑶吓了一跳。 这距离可不算近啊，他怎么会听得清清楚楚的？莫不成记忆力退步了，听力却提高了？ 心念至此，不由小声道：“耳朵挺灵的啊，这都能听到？” 魏大哥不由问道：“你说啥？” “她说我呢！说我记忆力退步了，听力却提高了；晋瑶你能不能别造谣？我记忆力什么时候退步了？段三才的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次不光晋瑶吃惊了，魏大哥也跟着吃了一惊。 目测这段距离，少说也有十五六米，晋瑶说话时，自己都听的不太清楚还追问了一句；怎么，距离这么远的段天却听到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段老弟，你说一句话，小声点儿的！” 这次段天好像没听到，魏大哥又重复了一遍。 奇怪的是，段天这次还是没听到。 刚才的难道是个错觉？ 魏大哥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这次听到回答了：“我都说两遍了，你们还没听到吗？” 晋瑶立刻石化了。 感情人家已经回答了两次，这边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段天，是不是你的声音太小，我么没听清呢？”她有些怀疑。 “怎么可能？我感觉和魏大哥是声音一样大呢！” “丫头，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我再用刚才的音量和你说话，能不能听到不就知道了吗？” “嗯，嗯，快去吧大哥！” “小丫头片子！看你的段天有了新能耐，连大哥都支使了，是吧？” 嘴上这么说，魏大哥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快步跑向了段天那里。 晋瑶等在这里。 开始时，魏大哥的说话一个字都听不到。 好像连续喊了好几遍，一次比一次声音高，晋瑶才听到，脸“唰”地就红了。 魏大哥喊的是：“段天家里的，听到了吗？” 一来气，她答道：“没听到！” “那好”我再大点儿声：“段天家里的，听到了吗？” 晋瑶的脸更红了，没想到这个魏大哥这么顽皮！ 这次不敢再喊没听到了，她放大了声音答道：“听到了，听到了！” 答完又后悔了。 这可好，听到没听到都承认了一个事实：她是段天家里的！ 虽然脸上通红一片，旁边也有人听到，但心里暖烘烘的；段天也承认了这个事实！ 她高兴在这儿，魏大哥的高兴却更甚于她。 因为他发下了段天的变化，一个足可以令人震惊的变化。 记忆力的减退，带来的是听力的增强，具体增强到什么情况不知道，但一定是很强。 晋瑶跑了过去，笑吟吟地看着段天。 段天也感觉到了，高兴地道：“魏大哥，这下儿好了！我不用再惦记别人说我的坏话看是吧？她以为我听不到其实我能听到！哈哈！” “但是这也有缺点；一旦有哪个女孩子远远地说你一句什么，你一下子就听到了，好的还行，如果说你长的丑、个子矮、不潇洒，岂不是很难堪？”魏大哥取笑道。 晋瑶不替段天辩解，只是笑呵呵地看着。 段天却把话题转向了别处，笑道：“魏大哥，这我要是出去当间谍的话，一定会大有成就吧？” 晋瑶却立刻想到了他的记忆力，如果记忆力没有丝毫的减退，又有了这么强的听力，岂不是更加完美了？ 但现实是残酷的，这记忆力的减退可不一般，不知道会给段天带来怎么样的危害。 不多说话了，几个人到了楼下，来到了耳屋旁。 晋瑶刚要走在前面去开门，魏大哥拦住了她。 “先别进去，让段老弟听听这些工匠的话，看他们说的什么？” 晋瑶看向段天，段天义不容辞地靠前几步，侧耳倾听起来。 晋瑶听到的，只是里面电动工具哦偶尔发出来的尖叫声，其余的说话声等，一点儿都听不到；她不由得看向了段天。 段天显然听到了，从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讲的应该挺有意思，听着听着不由笑了。 约莫三四分钟后，段天不再听了，笑道：“他们在讲故事呢！” 晋瑶来了兴致，问道：“讲的什么啊？” “说的是民间故事，叫‘葛木匠过江’，还有几句诗，故事挺有意思！” “怎么有意思了，给我讲讲呗！” 晋瑶磨起段天来。 要说听，完全可以进去让讲故事的再讲一遍，毕竟是他讲出来的，会讲得更生动；但磨着段天讲，无非是证明他的听力和记忆力强嘛！ 段天笑道：“他说的八句诗挺有意思，我说给你听啊！” “古往今来几度秋， 人无远虑有近忧； 船到江心快拢岸， 舍得银两付水流； 又配江东刘氏女， 正与小人结怨仇； 一斗高粱三升米， 麻油浇顶别洗头。 具体里面的内容你还是问那个兄弟吧，他比我讲的好！” 晋瑶不再磨了，能听到并记住这些，已经是个异人了，还要求更多，未免人心不足了吧？ 因此她很满足，得意地向魏大哥笑了一下。 魏大哥宠她一撇嘴，小声道：“看把你美的！段天还没答应娶你呢不是？我手里可有好几个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哪天我带来，看你怎么办？” 晋瑶冲他做了个鬼脸，同样一撇嘴：“来多少都没有用！我是正宫！”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走嘴了，这玩笑开得不理想，还没和段天公布恋情呢，就说这样的话，不是疯子也差不多了！ “魏大哥，我正要问你呢，身边这么多美女，大嫂就放心你？” “哈哈，你大嫂看得开，她是正宫，其余的都是偏妃，她怕什么？偏妃越多对她越有利呢！她说了，如果我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她承认，并一定要接回来，多多益善！” 晋瑶刮了刮自己的鼻子，笑道：“羞羞羞！大嫂要是听你这么说，非让你三天进不了屋不可！” 段天却打断道：“魏大哥，说你呢！” “哦？那老弟听听，他们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夸，绝对是夸！但有句话好像有问题！” 魏大哥毫不紧张，笑道：“什么问题？” 一个大哥问道：“魏掌柜的不是弄饭菜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一句话提醒了魏大哥，一拍大腿道；“糟了！我说了给兄弟们安排酒菜的，这怎么回来了？” “大哥，这事儿交给我吧，我能处理好！”段天抢着道。 晋瑶却推门进去了，她对那首诗太感兴趣了，要找讲故事的人把故事再讲一遍。 段天则在魏大哥的陪同下，去弄吃喝了。 这个晚上段天没喝多，很清醒，喝过酒后规规矩矩地回屋睡觉了。 满以为，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缓解一下心里的烦闷；但刚躺下，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是周心融。 “融儿？”他有些意外。 “段天，睡了吗？” “刚喝了点儿酒，还没睡呢；融儿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被关在家里出不去了！没想到这还是父亲的一个计划，他说不想我接触你，才想出了这个无奈的办法的；他还说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放我出来了，连电话都控制起来了，我这是在洗手间里给你打的！段天，我——” 突然那边断了。 应该是线路被关闭，或者手机被屏蔽了。 顿时，段天睡意全无。 看来周廷峰是要和自己硬靠上了，关了融儿的禁闭，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自己；但老狐狸！ 你考虑过自己女儿的感受吗？你觉得这样就能困住融儿的心吗? 第三百三十九章 红粉送佳人 “李岩兄弟，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段天把李岩找到办公室，里面就他们两个人。 “段老弟，你这说的啥话？喊了声李岩兄弟，还问是不是兄弟？你说呢？” 李岩反问道。 “我想知道结果，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好兄弟，不折不扣的好兄弟！”李岩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好，和我出去一趟，就我们两个，敢吧？” “‘敢吧’？这话什么意思段老弟，和你一起经历的这些，还不能证明什么吗？我李岩不是什么江湖剑客，不是能人异士，但和生死兄弟一起出去闯，还不会想太多！——当然我相信你要做的事情不是违背社会公德的！” “那是一定的！这次我要去周廷峰的办公室，把周总接回来，如果不去的话，她很难再回到我们公司，被他爸给软禁起来了。” “软禁？至于吗？”李岩不知道情况，随口问道。 “他老爸就是一个地道的坏蛋，坏透了！如果不是看在周总的份儿上，我早就拎着菜刀砍过去了！这次我们去，你先找个地方，能看到他办公室的地方，把你那狙击步枪准备好，一旦我遇到危险了就帮忙；当然如果我没事儿的话，你就掩护我接着周总撤退，没问题吧？” “段老弟，我以为你要搞什么大动作呢！这点小事儿不难，现在就行动吗？” “对，就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开车！” 趁着晋瑶招呼魏大哥和这些工匠的空当儿，段天把秦月薇的那辆车开了出来，后面坐着李岩。 他们离开不到十分钟，晋瑶回到了办公室。 “段天又在干嘛呢？办公室的门还紧闭着！”她自言自语地来到了门前，侧耳倾听起来。 但听了有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看来听力差确实不好，什么都听不到！”她又自言自语起来。 但又听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 “这个段天，在里面鼓捣什么呢？” 一推门，开了。 里面破天遭地没有开着台灯，说明他不在办公室。 干嘛去了？ 再看看衣服架，平时在办公室里穿的那身衣服挂在衣架上，上面的那件风衣不见了。 李岩呢？李岩也不见了！ 不对！他出去了，并且带着李岩出去的，一定有较大的举动！ 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打他的手机。 却在抽屉里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没带手机。 这下晋瑶可慌了，拨打李岩的手机，没有人接听；估计也没带。 再跑出去问其他办公室的人，问到了楼下的保安，都说不知道去了哪儿，还只有一个保安看到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出去的，都没带电话应该是默契的结果，他还穿着风衣，一定是有了较充分的准备，最少是不想别人知道。 她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却又不能和任何人说，出去找吧！ 快速跑回办公室准备一下，换上了平底鞋，把头发束起来，又换上一身紧身衣，直奔楼下而去。 刚到一楼，朋友了楚楚和明松雪。 “晋瑶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楚楚今天的打扮又是一番风采。 “啊，楚楚！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晋瑶姐姐，我和明姐出去遛弯儿了；明姐说我要认真体会一下生活，才能在舞台上走出更精彩的步子；晋瑶姐姐，明姐可真是太好了，她还问我关于服装设计的问题你！” 说的不错，但晋瑶哪有心思听啊？夸了几句后急匆匆地就跑向车子。 这辆车子还是小七从朋友那儿借来的。 段天屡次给晋瑶买车，也买了三辆，都被她让给了下面工作最勤奋最有成绩的管理者；也正是她的这个举动，下面的员工都疯了般地干工作。 现在，就开着这辆有十几年高龄的轿车出发了，目的的是唐宋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唐宋在亲自擦拭一辆新买的跑车，旁边站着三个女副手，拿着毛巾端着水的；这是擦车？ 晋瑶好笑，咳了一声，道：“唐总，办公室就在路边，也不设防，看来对安全问题是心里有底啊！” “晋大美女？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唐宋急忙把毛巾扔进一个盆儿里，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这动作，简直就是古代王公贵族的再现。 “唐总，真惬意啊！亲自擦车，旁边用几个美女帮手，多么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晋瑶揶揄道。 她看不惯唐宋，但又不能说什么，便在语言上挤兑一番。 唐宋却毫不在意，过去洗洗手，回来坐下，道：“晋总，晋大美女，说吧，来干嘛了？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没什么好感，尽管这里面有误会。” 晋瑶不和他说这些没用的，也不能直接问段天来没来，便旁敲侧击道：“唐总，我们段总派我来的，他说也要过来一趟，但可能是半路去办别的事儿了，我就过来看看，顺便说一件事儿……” “晋大美女，说吧！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言语中颇有挑 逗之意。 “唐总，关于情人岛的事儿，怎么放下了？据我所知周廷峰要建，你也要建，最后不是你们达成协议共同建设吗？” 唐宋笑了，起身慢慢转了一圈儿，突然道：“晋总，你看我这办公室，布置的怎么样？” 突然转移了话题。 晋瑶心里一动，立刻想到了，这里面应该有问题；自己这一来还正当了，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得到个什么秘密。 她知道唐宋是个极难对付的人，如果立刻就这个问题聊下去，什么都不回答得到；顺着唐宋的思路走，才有收获的可能。 起身转了一圈儿，看到了各式的武器，墙上的各幅名人字画，另一面墙上的柜橱里摆着各种古玉。 一处最新扩展的房间，确切地说是个展厅，摆放着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小轿车直到大型轿车，普通的车展不过这样而已。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辆应该有几十年历史的三轮跨斗摩托，挂着一面鲜红的国旗。 “唐总，我无法确定这是办公室，对不起，让我评价的话，我无话可说。” 她的声音很小，应该是眼花缭乱后说不出来什么的感觉。 唐宋心里快速转了几圈儿，不能确定晋瑶的状态，和自己看到的有多大差距。 “晋总，你心里还是对我有成见，这我知道；不过看人看事儿有时候就是第一印象，是吧？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是欠揍型的，可能给你的第一印象比欠揍还欠揍，但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展示一下自己，可以吧？” 晋瑶心里不由有些佩服了。 “这个男人果然不一般，为了和女人走的更近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肯把姿态放这么低！但越是这样的男人越可怕，当他追求你的时候，只要能让你就范，什么条件都敢答应！不过当你成为他的玩物后，就像刚才那几个女子一样了，端盆倒水，服侍的不是人，而是他的虚荣心了。” 想到这儿，不由笑道：“唐总，如果我现在就离开不听，岂不是浪费了一段浪漫的故事？请讲！” 唐宋心里一动，看来有戏！ “晋总，说实话，刚才我喊作晋大美女都有些唐突了；就是称呼晋总，也有些唐突了！我说几句！” 唐宋开始表演了。 “很多人第一眼看到我的办公室，都会惊讶地大嚷，说这里怎么怎么奢华，怎么怎么高档，又夸我怎么怎么有品位，——唯独晋总这样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晋瑶笑道：“这就是我的不对了！说话没心没肺的，根本就不经大脑！” “不不，绝不是！晋总的话是最纯真，最质朴的！我唐宋把办公室打扮成这样，绝不是为了听别人的赞美，是为了自己的兴趣！兴趣所至又有何不可？只有晋总看得清，最明白我的心意！晋总，我敢说一句话，你要是肯来我这里，这间办公室就是你的，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这就叫做红粉送佳人，不是吗？” 来了！ 晋瑶心里一笑，表面上笑得更灿烂了。 “唐总，我晋瑶何德何能，怎么受得起这么昂贵的赠送？快别说这样的话了！” 听话听音儿，唐宋觉得这里面有戏，便开始施展浑身的解数了。 “晋总，我知道这样的赠给你是不会接受的；实话实说，这样的赠给是有条件的！” “哦？什么条件？”晋瑶问道。 笑容依旧灿烂。 “晋总，我和你们段总有些误会，你一定知道的；商场如战场，别说我们之间，就是任何两个商人之间发生点儿误会，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利益面前，谁都想着多赚点儿；商人不赚钱，就不是商人了，对吧？” 晋瑶连连点头：“唐总，你的话一点儿不错，不像一些商人，打着替国家分忧，替百姓做事的幌子，却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令人不齿！商人想赚钱怎么了，只要是辛苦钱，谁不能赚？只要你想赚，就有别人想赚，出现些矛盾或者误会在所难免！就是躺唐总你和我们段总没误会，没矛盾，别的商人呢？同样会这样的矛盾出现并存在的！” 唐宋鼓起掌来。 第三百四十章 贪字头上一把刀 “李岩兄弟，这个位置应该差不多了吧？周廷峰这老狐狸，不会轻易就把自己暴露出来的；我这次去也不一定就有危险，但你往这儿一站，狙击枪架上我心里就有底了！你就是我的强大后援，我去了啊！” “段老弟，千万小心！如果遇到问题就往窗子这里来，我看到你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李岩叮嘱道。 “嗯！”段天大步下楼了。 周氏集团，周廷峰办公室的一楼，他被保安拦住了。 “请问您有预约吗？” 段天表示没有。 “请出示有效证件！” 段天就是一愣，反问道：“你们这里，不论谁来都要出示证件吗？” “是的，如果不能出示证件，无法上楼的。” “笑话，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能讲情面，我不认识你，因为我刚来三天！” 段天点点头。 他觉得这个保安似曾相识，以为凭借自己超强的记忆，应该能把他的情况“搜索”出来，但大脑好像罢工似的，愣是没工作。 他只好罢了，却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又严重了些，先前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但听力的增强算是有了点儿弥补，可转眼间已经开始出现记忆错乱了。 他继续说道：“那好，我没有预约，也没有有效证件，但请你通报一声，我叫段天，段天的段，段天的天！” 保安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对不起，我无法通报，因为我不知道段天的段是哪个段，段天的天又是哪个天！” 嘿！想见周廷峰，连保安这关都不能通过！ 段天就有些火儿了，大声道：“保安，我耐着性子和你说话呢，别以为你当了周廷峰的保安，我就要恭敬着你！” 保安比他脾气还大，一听这话也急了，大声道：“你谁呀，敢直呼我们老总的大名？滚！我不管你是哪个级别的高管，还是什么有来历的集团老总，这里不欢迎你，滚开！” 自从成为公司老总后，虽然也经历了一些场面，别人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但还是有些尊敬的；今天居然被一个保安这么大骂，段天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小保安，你猖狂什么？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 他的脾气也有些暴躁了。 “废了我？你有这本领吗？我还真就不信了！来吧段天，我看你是怎么废了我的！” 保安拎着警棍就冲了过来。 段天没练过，在被拘留期间和霍家拳传人学的那几招也没能立刻想起来，见对方冲过来便迎了上去。 但他赤手空拳，对方拎着警棍，后面又过来两个，怎么是对手？ 几下子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幸亏几个保安没过于仇恨他，打了一顿后连腿带桑地把他架出楼，扔到了大街上。 段天抹了抹嘴角的血，从地上爬了起来。 被架出来时，李岩就看到了，不由又急又气地收起枪跑下来，把他扶进了车里。 “段老弟，怎么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啊？” “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李岩开车，两个人回来了。 “呸！呸！”吐了口嘴里的血，段天道：“李岩大哥，我真的没想到，连周廷峰那老狐狸的影儿都没看着，还被打了一顿！周廷峰这老狗，在门口儿安了好几只小狗咬人！” “段老弟，你以为周廷峰这么好对付吗？上次的经历一定给了他提示，不会再轻易卷到危险之中了！” 这句话提醒了段天，对呀，有了以前的经历，自己便是他的对头了；再加上小婉的事儿，他更对自己提高警惕了，怎么还能轻易让自己靠前？ “见不到周总，我该怎么办啊？” 他没了主意。 “打电话！你可以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啊！不会没有周廷峰的号码吧？” “有，这个可以找到的！” 先打进原来周心融办公室的号码，这个号码很熟悉，也没忘。 接听的正是李燕儿。 段天一把就把电话递给了李岩，小声道：“李岩大哥，你就说是大集团的，找周董事长要号码！” 李岩接过电话说了几句，被那边无情地挂了。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李燕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看别人脸色行事的李燕儿了；接起电话后几句便听出了毛病，敷衍几句后迅速挂掉，反手就把电话打给了周廷峰。 周廷峰正在那看报纸。 每天都抽出基本固定的时间看报纸，是他的习惯，也正是这个习惯，使他能在最短时间内研究经济发展的最新动向，研究出新的企业发展战略来。 听了李燕儿的报告，他离开指示道：“抓紧追查电话的来源，让下面通信部门的人去查，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燕儿很快就来了。 “坐，坐！” 李燕儿往那儿一坐，神态居然有些倨傲。 “这段时间，他打电话给你了吗？” “没有，不过我也没主动打给他。你不是说过，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要让他欲罢不能，是吧？” “嗯，正是！燕儿，你做的很好！这次唐宋一定会先按捺不住找你的，他约你出去，你尽管去，在最关键的时候提示我，我会打电话救你的！” “要不换个人吧！你说我整天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工作，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欺负了！多划不来啊？” 她和周廷峰说话不用“您”而是用“你”，看来里面有问题。 周廷峰的动作回答了她的话。 他靠过来，紧挨着她坐下，一只手搭在肩头上，小声道：“燕儿，别说你担心，我更担心！你都答应我了，要让我成为你第一个男人，要是被人欺负了，我的心会更难受的！”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愣是没看出来李燕儿的情况？ 她说要他成为第一个男人，木偶都不会信的话，他相信？ “看看，又来了！人家长了二十年的身子，快成了你们商业竞争的筹码了！我不干，不干了！” 周廷峰看到她嘟嘴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忙道：“燕儿，燕儿，我的好燕儿！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我就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让你光光荣荣地成为周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李燕儿还是嘟着嘴，小声道：“整天 让人家成为这个，成为那个的，诚意呢？就给辆车，给个别墅，给点儿首饰，就把人家几十年的身子要去，人家亏不亏啊！” “燕儿，别担心啊！你说吧，我给你点儿什么，你今天能留在我办公室？” 周廷峰抚 摸着她的头发，问道。 李燕儿想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周廷峰的手，“周董，还是先别这样了，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我觉得一个女人的贞 操，比什么荣华富贵更重要！我选的男人一定是最疼我，最爱我的，他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 “燕儿，我爱你啊，我最疼你啊！放眼看看，还有别人更能比我有保护你的能力吗？这一切我都能给你！也正是因为我爱你疼你，才想早日和你在一起，让你知道我的真心啊！” 李燕儿还是摇了摇头。 “燕儿，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干干净净的，从来不乱碰哪个别的女人，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这还换不来你的心？哪怕你同情我一次，先给我一次机会，不行吗？” 李燕儿坚决地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但周廷峰放弃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低身下气地央求起来，使得她不得不退了半步。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我也有过自己的誓言，如果有一天我找了一个男人，他就要对我好，如果对我不好，我又不能把他怎样的时候，只有自杀！你是个成功的男人，但是不是会一直对我好，我们都没底；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不相信这个社会！你可以这样和我说，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子为了坐到我的位置上，来这样的对你说！那样你怎么办？年轻美貌的女孩子求你要她，你忍心拒绝吗？” “能，一定能！”周廷峰起誓发愿地道。 “能，就做出能的表示来！”李燕儿又将了一军。 “说吧燕儿，你打算我怎么办？想我我怎么做？” 李燕儿淡淡一笑：“你是大老总，我怎么敢让你怎么做？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始乱终弃哦……” “放心吧，我要是始乱终弃，就让我死在女人手下！” 嘴上发誓，心里却道：“哼！我周廷峰一生谨慎，身边的女人无数，哪个能把我怎么样？不还是我把她们一个个怎么样了？想死在女人手下？神仙也做不到！” 李燕儿却好像相信了，急忙道：“我不是让你发誓，只要你答应就行了！” 周廷峰被她的样子迷得快站不住了，小声道：“燕儿，那今晚——” “今晚，我也不会把自己交给你的！” 周廷峰就有些愠恼了，去拿杯子喝水，想浇浇心中熊熊燃起的火。 不想李燕儿继续道：“身子不能交给你，是不能完全交给你；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要守住最后一关，你看总行了吧？” 说完羞涩地底下了头。 周廷峰如得特赦般，猛地扑了过去…… “好了，就到这儿吧！我说了，要守住最后一关的！”李燕儿整理好衣衫，一步一扭地出去了。 周廷峰却急坏了，身边没有了女人，只能往别墅跑了。 带着司机跑回别墅，直接冲到地下室，找来了翠儿，拉着就进了那个房间。 翠儿惊叫一声，“老爷，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 “唐总，真要好好谢谢您！我自己都没想到，在段总的公司里成天被训斥，像个总也拿不起来的小丑；却成了您眼里的什么管理天才了！您可别再这么说，我惭愧得紧啊！” 晋瑶一边喝水，一边和唐宋谈笑风生。 为了打探出来点儿消息，今天她说豁出去了，往那儿一坐，光茶水就喝了七八杯！ 水喝多了，自然要去洗手间。 见唐宋办公室里有洗手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晋瑶不好意思地道：“唐总，我，我洗洗手去！” 唐宋立刻做出了优雅的手势。 晋瑶进了这洗手间，被里面的装饰震惊了，她不理解，为什么洗手间里还放着电视机。 更有意思的是，还有一个近乎床的沙发！ 真是有钱人，就是任性！ 电视柜的下面还有影碟机，旁边放着的就是一叠碟片。 方便后洗了手，随手拿起一张碟片看了一眼，她的心立刻狂跳起来，脸也红了。 居然是那种碟片！ 一下子，她明白了这电视机、影碟机、沙发床摆在这里的目的。 心里也立刻紧张起来，逃一般地离开了洗手间。 第三百四十一章 伶牙俐齿 “晋总，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所以给人的第一印象一般都是很差的；但随着和我慢慢相处，你才会发现我这个人的特点，我从来不做为难朋友的事儿！关于聘请你来我这里工作的事情呢，也算是个大举动，这事儿我暂时不想喝你们段总直接谈；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觉得心里没底的话，现在我就可以给你开一部分工资，你看这么样？” “哈，唐总，这你可就失算了啊！还没决定我是不是能来你的公司，就先把工资开给我了？我要是最终决定不来，你的钱是不是就白花了？我相信不论多大的老板都不会为了一个尚未定论的员工掏钱吧？” “欸，晋总，你的话非常有道理！但你自觉和那些人一样吗？如果你和那些人一样的话，我会给你这么特殊的工作环境？会给你这么优厚的待遇？就因为你的不同，我才敢这么做的！我也知道这是一场赌博，我赢了，会挖来一个少见的管理人才，我的公司会有长足发展；输了，不过是点儿预付工资而已，和晋总打交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当提前请客买单了，难道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吗？” “唐总，你可太厉害了！不论我答不答应，你已经胜利了，是吧！”晋瑶无奈地笑道。 “不不不！晋总你误会了！看看我这个人，总是被人误会，原因就是完全没有把事情说明白的能力！我们之间怎么会谈到谁胜利谁失败的事儿？如果非要说有的话，我宁可一直失败，晋总永远胜利！” 晋瑶被逗得咯咯直笑，笑够了才说道：“唐总，你真是太幽默了，有这么优厚的条件，这么棒的工作环境，这么幽默的老板，要是不来的话，是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看来这是真话。 这些条件已经让她心动了！ 唐宋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并摇头道：“晋总说远了！高位有德者居之，这样的位置，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才能镇住！我还是那句话，一点儿都不要勉强，如果觉得段总那里更适合你的发展，尽管留在他那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到我，我会全力配合的！” 他已经有了八成把握，晋瑶一定会离开段天那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公司，来到自己公司的。 “唐总，我晋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天就知道瞎忙活，也干不好什么工作，唐总您这么大的公司，业务得有很多个亿吧？我觉得自己真的很难把握超过十个亿营业额的公司啊！” “晋总，其实不管公司的业务规模有多大，管理方法是一样的，你能放一只羊，就可以放两只，是吧？同样你放过两只羊，同样可以放三只、四只甚至更多！道理都是一样的！” 晋瑶的表现，唐总感觉到了段天公司的实力，副总是这样的水平，老总又是那样的水平，想在这万人争渡独木桥的时代，能有飞速发展？做梦！ 别说飞速发展，就是能维持到现状，估计也难超过两年。 也听说了，段天有个想好的，叫什么司马小婉，人没了，却留下了点儿资产；守着这么点儿资产，你能快活多久？ 晋瑶在这样的人的手下，还能有什么发展？ 想着，不由看向了晋瑶。 比自己第一次看到她时，不知道有了多少倍的变化！ 不用看别处，就是胸前，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看向脸，那时的幼稚和生涩已经被成熟柔美所代替，少女呼之欲出的美展现在眼前。 这样的美女，却在段天的手下工作，岂不是大大的浪费了？ 晋瑶却摇头道：“唐总，我真的愿意来你这里，但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还是知道的；这么大的业务量让我来管理，说啥也没有这能耐的！唐总，你说这么大的业务量一定是不允许失误吧？我这水平就不是失误，是会屡犯错误的！唐总，这么大的公司是不会允许决策者出现失误的，是吧？” 拒绝得不露痕迹。 “不，不！晋总，俗话说的好，人犯错是可以原谅的，只要不在同一个地方犯同样的错误就是好的！晋总，这个位置完全适合你，放心地坐下吧！” 他指着远处自己的办公椅，示意晋瑶过去坐下试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晋瑶笑道：“唐总，那我可不客气了！” 就往那个椅子走去。 还没等走到，手机响了。 “段总！” “啊，我在外面有点儿事情，等会儿给你回话，好吧？” “什么？那好，我这就回去！” 她匆匆挂了电话。 “唐总，公司那边有点儿事情，得回去处理一下，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晋总，晋总！那我们研究的事儿——？” “唐总，容我再考虑考虑，好吧？改天再聊！”晋瑶扬着手机冲唐宋晃了几下，转身就往外跑去。 看着她跑动的背影，唐宋的眼都直了，这简直太美了！ 相信自己手下，没有一个这样的女子，最少她们都没有她的优势——还是个纯真的少女！ 这样的女子在段天手下，他却无动于衷，不是有问题就是，晋瑶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如果她能来自己这里工作，先给一摊活儿干，慢慢地就让别人替代她的工作，她就剩下一个工作了。 替自己生儿育女。 因为这体型，这“条件”，人又这么漂亮，机灵，生的孩子一定很健康，有发展！ 不禁想入非非了。 段天看着晋瑶，就有些不高兴，问道：“晋瑶，你一个人出去乱跑什么啊？这社会外面很乱的不知道？” 晋瑶却看到了段天脸上的淤青，皱着眉问道：“你干嘛去了？” “我问你呢，你问我干嘛？” “你问我？我没伤没病有啥可问的？倒是你，浑身的伤怎么算？我一个人出去是去找人的，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她故意说道。 段天却来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才道：“晋瑶，我出去就是有点儿伤，也没什么问题；你呢？一个女孩子出去乱跑，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刚在心里慢慢升起的抵触情绪，被他这么一说全没了，晋瑶一下子扎进了他的怀里，小声道：“人家担心死你了！坏蛋，出去了也不告诉我，说，你干嘛去了？” 门口儿传来了声音：“哎，我说你们两个太大胆了啊！一个老总，一个副总，大白天的就在办公室里搂搂抱抱的，是谁欺负的谁？” 两个人急忙松开，才看到进来的人，是小玉。 幸亏这是小玉，换做明松雪或者楚楚，可就要引起麻烦了。 小玉乖巧地把门关上，并上了锁，才过来道：“两位，隐藏的挺深啊！我感觉到你们好像有点儿变化，怎么，变化这么大吗？说，谁先找的谁？今天要是不说出来，我就不走了！” “这种事情，哪有女孩子主动的？还不是我，看人家晋瑶年轻漂亮就，就——” “就欺负，是吧？我问你，欺负到哪一步了？是不是给人家那个了？” 小玉是过来人，可不管这个那个的，直接问到了关键上。 晋瑶受不了了，急忙拉住小玉道：“小玉姐，你说啥呢？什么啊，我们两个是，是——” “是相互爱慕，才走到一起的，但就到这一步，再没有别的动作，真的！” 段天补充道。 “没有别的动作？” 小玉狐疑的目光看向晋瑶胸前，又瞪了段天一眼，突然厉声喝道：“就这一步？晋瑶原来没这么大的，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儿？” 晋瑶脸“腾”地就红透了，拉住小玉就往外走，边走边小声道：“小玉姐，你这是说啥呢？” “说啥？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吗？合着他大男人怎么的都行，说动就动，说摸就摸，我们女人就得挺着？晋瑶，今天段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不会走的！” 挣脱了晋瑶的拉扯，她来到段天面前喝道：“段天，别的女人被你怎么样了，是她愿意，后悔了活该！晋瑶不行，她这么好的女孩子，要是你随便地对她，始乱终弃的话，告诉你，我们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小玉，你可真是姐姐！咋说出这些话来了？这是和平社会，文明社会，有些不能乱说的话最好别说了，免得被人家听到，说你这个当姐姐的说话分寸有些过！” “呦，呦呦！这还教训起我来了？你敢做就不让我说？刚和晋瑶说完要给女人争取权利，你就想挡住不让说？我不光说，还要大说特说！晋瑶你给我记住，晋瑶的身子是干净的，谁都没碰过，你要是随便就碰，碰过了又去找别的女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次晋瑶更受不了了，但小玉都快生了，可不敢对她有太大的动作，便去推段天，小声道：“你快出去吧，一会儿小玉姐说的更吓人了！” 段天快速跑了出去。 小玉还不依不饶，在后面大声道：“段天，我看你怎么走的？把晋瑶一个人扔在这里就跑，你欺负人家时候的劲头哪儿去了？” 段天哪敢逗留片刻？转眼间跑没影儿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紫龙珊瑚的消息 “小玉姐，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小老七惹着你了，心里不痛快啊？”晋瑶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小玉的每一句话都是向着自己的，如果说些她不愿意听的话，岂非忘恩负义？ “没有，不过我知道段天身边可不是就你一个；楚楚、周心融、还有那个商冰、夏雨，这些都是埋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哪颗突然就炸了，弄出来个更吓人的新闻；这不，刚来一个有孩子的，大人孩子都没保住，明天蹦出来一个带小孩儿的，哭着喊着找爹找老公，你咋办？” 晋瑶刚要说话，小玉接着道：“你要说啥？还要替他辩解吗？晋瑶，知道我为什么就和你说，而不和别人说吗？因为我最看好的就是你！虽然我们之间是通过夏雨认识的，但我看你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我觉得要帮你争取，一定要帮你争取，不让你受伤！” “小玉姐，谢谢你！爱情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就很开心，真的没想更多，他的一举一动在我心里，都是那么的潇洒，都是那样的让我看着就满足；小玉姐，你说这是不是我们总看到的，当陷入爱情世界时，人已经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啊？” 小玉拍拍她的肩头，笑道：“晋瑶，你说的对，因此我才在旁边替你把关；但你放心，我不会直接要求你怎么怎么做，他怎么怎么做的；我要在旁边看着，看着你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敢欺负你，我绝不会放过他！不过这欺负是有条件的，有些欺负嘛，你心甘情愿的，我怎么好阻止？” 说着向晋瑶的x部瞄了一眼。 晋瑶急忙整一下衣服，啐道：“小玉姐，又跑题儿了！” “好了，不说了！把时间留给你们，亲热吧！不过——，晋瑶，当你准备进行最后一步时，最好提前和我说一声，我给你把关！” 晋瑶头都不敢抬了。 “好了，我走了！” 小玉走了。 晋瑶等了一会儿，段天却没回来，手机又放在桌子上，打电话他是接不到了。 干脆就在这里等吧！ 小玉要是没说这些，她心里还不至于这么乱；现在听了这些话，她却有些不放心了，一旦段天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可怎么办啊？ 潜意识里，她就想尽量掌握他的行踪。 但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段天还没回来，她不由在办公室里转了起来，不小心转到了里间。 男人身边没有女人就是不行。 段天的床弄得有些乱，被子随便地卷起来堆在床头，床头柜上放着矿泉水瓶、书和镜子等物。 一眼就看得出来，书和镜子根本不是段天用的。 书是商业管理方面的，镜子明显是女士喜欢的类型。 周心融。 她想到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个结，不到最后出现结果，这个结是无法打开的。 把被子打开，要重新整理一下，却在下面看到了那件衣服，不用多想也知道，周心融的那件内衣；还整齐地叠放在床头，比床上任何一件东西都叠得整齐。 如果第一次看到，不会觉得这床属于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孩子的。 她的心情很沉重，慢慢地把被子叠好，突然间觉得自己没有了力气。 刚往外走，段天回来了，手里握着东西，绳链儿垂在外面；应该是那个玉佩，他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块玉佩。 “小玉走了？”他小声问道。 尽管心里有些郁闷，她还是点头表示了回答。 “晋瑶，你看这是什么？”他把玉佩给她看。 “这不是那块玉佩吗？抢回来了？” “是啊，我越来越觉得奇怪，这玉佩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呢？后来小七分析的对，应该是周心融不小心留在这里的。” 段天分析着，坐到了椅子上。 “哦？是吗？小七还说什么了？”心里郁闷，她还是能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毕竟小七也知道了段天的情况。 小七曾经说过，这块玉佩很有来历，为什么会出现是个谜；如果能解开这个谜，就会解开一个秘密；具体是什么秘密，他只字未提。 段天反复研究着玉佩，答道：“他什么也没说，让我收好就行，没事儿别拿出来。” “嗯，我明白了；段天，我该回办公室了，很多工作等着我们呢！”晋瑶转身就要走。 段天从后面一把抱住她，道：“晋瑶，别走，我要你多陪我待一会儿！” 无奈，晋瑶回过来吻了一口，道：“好吧，我们谈点儿事情，不能总沉浸在儿女情长上吧？” 段天的热情被浇灭了许多，放开她道：“好啊，一定有什么新问题了吧？说说看！” “段天，我们面前摆着的问题其实挺多的；公司的发展是大事，光看到现在而没有更长远的目光，很难有更大突破的，所以我觉得我们要继续开展新项目的开发；第二个，正在进行的项目，基本上都是，都是司马小婉留下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留下的，如果我们仅停留在目前的水平上而不扩展，会按照相反的方向发展，一天天萎缩下去，最后订单被别人抢光；第三，我要说一个你必须接受的问题！” 她目光炯炯，盯着段天看。 “说吧，我接受！”段天倒无所谓。 “段天，你的听力有大幅提高，能听到常人根本听不到的声音，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段天一耸肩，“小事儿！我还成了千里耳！晋瑶，这回你说话可要小心了，被我听到你有什么诋毁我的话，哼哼——！” 他伸出双手虚空比划着，“我就要实施抓捕行动，把猎物收到囊中了！” 晋瑶往后一躲，笑了一下道：“段天，你听我接着说！” 段天收回架势继续听。 “你的耳力强了很多，但记忆力也有了变化；并且这个变化越来越古怪；先是不记得一些事情，认为从来没经历过；接着开始出现了幻觉，很多没发生的事情你却觉得有，还有的事情模棱两可，说明神经中枢正在发生着改变！” 段天开始皱眉了。 晋瑶也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让他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半晌，段天才说道：“晋瑶，我相信你不会说胡话，但我自己为什么没有这个感觉？” “段天——” 晋瑶过去把门反锁上。 “我问你，魏大哥给你做的那个库房，以前是怎么约定的？” “以前？没有约定过啊！”段天的语气倒有些坚定。 “段天，你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以前有过约定的，魏大哥还问过我；这个约定我是亲耳听到的，你现在却忘了；还有几件事，我试过几次，都证明了这一点。” 段天不得不信。 因为晋瑶的人值得他相信。 “但是，为什么我不觉得呢？我还能记住很多东西啊，随便搜索还能搜索到呢！”段天不甘心地道。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你忘掉的，不一定是最难最复杂的，所以现在没有人能判断出来，你记忆中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段天突然抱住脑袋使劲儿晃了几下，道：“晋瑶，我头疼，头头疼！怎么会这样？” 晋瑶也抱住他的头，柔声道：“段天，这都没问题，老天爷让你的部分记忆消失，却给了你更强的听力；还有，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只要我们多打听，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段天的心里乱极了，无力地抱住了晋瑶。 突然有人敲门，很急促，很用力，几乎把门撞开的架势。 晋瑶急忙跑过去开门，是魏大哥。 他进来后又把门锁上了。 “段老弟，丫头，你们两个都是最可靠的人，我要说一件事儿，刚听到的一件大事儿！” 看着他急促而激动的样子，两个人急忙做出了倾听的姿势。 “那个紫龙珊瑚有信儿了！” 段天就是一愣，“紫龙珊瑚有信儿了？在哪儿？我这就报警，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没这么急！只是有这样的消息而已，还不是很确凿呢！” 喝了一大口水，他继续道：“我有个兄弟在sh，也是搞收藏的；他说就在今天早上听人说了句话，说那人的朋友的朋友在sh曾经看到过这紫龙珊瑚；我这个兄弟就去找，却找不到那个人了。” “那怎么办？我们去找吗？”段天问道。 “不急着去；我那个朋友和可靠，他说先找着，一旦有确切消息就通知我！——这事儿先有到这儿，我出去安排一下！”他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这紫龙珊瑚的确不一般，是宝中之宝，魏大哥有幸得到却又不幸失去；现在有了信儿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帮着大哥找回来！” 晋瑶点点头，手机却响了。 是唐宋打过来的。 不能当着段天的面儿接啊，她拿着手机出去了。 段天心里打起了鼓，什么电话这么神秘，还要背着自己？ 他蹑手蹑脚来到门旁，施展特殊灵敏的听力，用力听了起来。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唐总”两个字，还夹杂着晋瑶的笑声。 这不是好兆头，和唐宋联系上了，还笑得这么灿烂。 段天慢慢回来，心里开始难受，就要冲出去找晋瑶，问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三百四十三章 偷听风波 来到晋瑶办公室门前，段天就要推门进去。 老总进副总办公室的门，不用敲门本来也没什么异议；但手碰到门的瞬间，他停下了。 不如听听她说些什么，也好更有针对性地和她对话；段天又慢慢撤回了手。 门是虚掩着的。 就在他要贴近门想听得更清楚时，它突然从里面迅速关了过来！ 如果不是躲的快，门板就会直接拍在脸上！ 看来晋瑶一边通话，一边关严了门，怕外面有人偷听。 就这么站在门外偷听，被人看到了有点儿说不过去，段天看看，晋瑶旁边的办公室门应该开着，便快步走了过去。 也不用打招呼了，快速推门就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这是核算室，紧挨着晋瑶办公室的目的就是便于她随时掌握财务动向；办公室里有两个员工，都是女孩子。 她们受晋瑶工作态度的影响，正在低头努力工作，段天进来后关上门，她们才发觉。 一个急忙站起来，小声道：“段总——！” “嘘——！”段天竖起中指，四下打量起来。 靠着晋瑶办公室一侧是一排卷柜和书架，只有这个员工身后有一段距离是隔墙。 没时间了，段天一步跨过去一边示意员工不要说话，一边把耳朵贴在了墙上。 这个举动把员工吓坏了，不知道他要干嘛，急忙起身要躲开，却因为段天身子重心不稳，一只手直接按在她的肩头上而把她又按了下去。 对面的女孩子看呆了，不敢声张，又觉得段天的动作过于难以理解，便双手掩面伏在了桌子上，眼不见为净吧。 被压住的女孩子更是晕了，急忙板住椅子就要移动一下，但段天正听到了晋瑶的说话，怎么能让她移动？ 随便这么一动，刚听清的话头被岔开，连贯不上就白听了。 他用力按住女孩子，小声道：“别动！” 那边继续倾听起来。 对面的女孩子听了这话，吓得不敢再在办公室待下去了，起身就跑向外面，还把门带上了。 刚出屋，就遇到了楚楚。 女孩儿不认识楚楚，却知道她和段天晋瑶他们关系好，身份非同一般，急忙点头表示客气。 楚楚盯着她，小声问道：“你好，看到段大哥了吗？” 楚楚的声音听来是这么悦耳，她不由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立刻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答道：“哪个段大哥？哦，是段总吗？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在哪儿，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我是想说，他不在办公室吗？” 楚楚摇摇头，快速离开了。 这女孩子急忙跑进盥洗室，一边洗脸一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段总这是要干嘛。 这办公室里，女孩子几次想动，都被段天死死压住不让动，后来干脆两只手都压在她的肩上继续倾听，已经听到了几句。 女孩子慢慢抬头看段天，却嗅到了一股男人的气息，脸上就是一片绯红。 她是应聘来公司的，平常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段天，因此只能看着段天潇洒地和晋瑶她们来来往往的；虽然也想过，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段天这样的白马王子，该是这辈子多好的事儿啊！却因为和段天之间的距离太大而不敢多想；今天段天突然来到办公室，还把着自己的肩头不让动，心里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 一个人的时候总要想起的这个人，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么近距离的人，就在自己的身后！虽然他在倾听，却还是和自己有如此近的距离，近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她不由醉了，不再挣扎，任由他按着；并且把自己的手伸出来，轻轻搭在段天的手上。 段天却没有感觉到，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隔壁。 直到听出来晋瑶的意图，听到了她的话，他才慢慢地收回头部，把耳朵离开墙。 同时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 晋瑶竟然答应唐宋，要陪他一起吃饭！ 女孩子也感觉到了，他的手突然间凉了很多，不由抬头看向他，看到了他略带痛苦的脸。 “段总，您生气了？” 她小声问道。 “哦，没事儿的，对不起啊，刚才有些鲁莽……” 段天松了一下手，却没能抽出来，被她按住了。 女孩子松开了手，慢慢站了起来。 “段总，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心工作吧！只要你工作得力，干的好，就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嗯，是，谢谢段总！” 段天走到门口儿，又回来 ，小声道：“美女，我来的事儿千万别和晋瑶说，好吧？” 看她点头答应，才表示感谢后快速离开了。 女孩子还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同事回来了。 看着她愣愣的样子，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更是觉得没法儿问，便默默地坐下，继续工作了。 但这件事就像电影般地在大脑里放映着，没有结局的电影，心里能好受吗？她还是坚持不住了，小声问道：“丽影儿，刚才，后来怎么样了啊？” “什么怎么样了？”丽影儿也不看她一眼，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发愣。 “段总，后来他就离开了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段总已经离开了！” “那，那——”她没法儿问了。 “那什么啊？” “什么都没发生吗？”她还是问了出来。 “你想发生什么啊，萍姐？段总是听隔壁晋总说话，听完了就离开了……” “嗯，我知道了，我以为可能要发生点儿什么呢，比如说段总突然注意到了你，想和你聊聊呢！” 听她的语气，嫉妒中有些兴奋的感觉。 “没有，段总和我道歉了，然后就走了。”丽影儿却有些失落。 萍姐却立刻高兴了，笑道：“哎呀，我还以为能发生个老总发现公司新丽的佳话呢！一看情形不对就出去了，没想到段总这么快就出去了！” “萍姐，咱俩这么长时间的同事了，你可别笑话我！段总还说了，这事儿不要说出去呢！” “不让说出去？”萍姐又犯了怀疑，却没说更多，默默工作了。 段天坐在椅子上，心里极其难受，这滋味儿，以前从来没有过。 晋瑶这个女孩子，怎么看也不是两面三刀的人啊！ 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自己的公司的确不好，各方面都有待发展，自己作为老总，的确没给过她什么更多的好处；但不也是给了几辆车吗？还有，自己已经尽力给她自主的权利，尽力让她有更多的施展空间。 这可倒好，还没等站稳脚跟，公司的发展刚刚开始，而自己因为司马小婉的死正悲痛欲绝；她开始考虑前途了！ 也罢，我这里没有那么优厚的条件，没有可以一飞冲天的资本；那就去吧，找到更适合你飞翔的起点！ 主意打定，他拨通了晋瑶的手机。 还在通话！ 连续拨打了几次，都在通话。 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不论多么重要的事儿，不论和谁在通话，只要自己电话打过去，立刻停下那边的通话接通自己这边，或者给自己打回来；今天已经彻底变了。 那就不用打了，找小七他们吧。 很快，小七、小玉、包括明松雪和楚楚在内，一干人等都到齐了。 “简单说个事儿！”段天看着众人，“宣布一条决定：从现在开始，公司的所有事情都由我亲自管理，晋瑶，晋总不再分管任何工作，她愿意管的，可以接着管，但估计她没有这个兴趣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震惊了，尤其是小玉。 “段天，我不是你公司的人，虽然你给我弄了个职位，有和没有也没啥区别，我可以和你平起平坐地说话，是吧？” “是。”段天平静地答道。 “那我问你，晋瑶的工作由你来接管，是什么原因？是她自愿的，还是你要求的？”小玉厉声问道。 “差不多；她也会愿意放下的，我也要求接管，这是一致的。” “那晋瑶去干嘛？她没有位置了吗？” “我就是把这个老总的位子给人家，也不见起就看得上！小玉，这事儿不用再问了，我单方面的决定，正好符合晋瑶的想法，这一点大家不用担心！” “段总——”小七在大家面前，还是客气地称呼他为段总。 “晋总她人呢？” “都不稀罕这份工作了，还在这儿干嘛？不知道！” “那不行，我们要看到晋总，听到她说话，您的决定才算生效，不然不会生效的。” “不用了，我是总经理，怎么会没有这个权力？” 门被轻轻推开，晋瑶出现在了门口儿。 “晋总你来了，正好开会呢！” 晋瑶显得很没有力气，问道：“什么会？” 看样子她已经听到了什么。 “来，晋瑶，正在开会研究你的问题呢，正好，坐下吧！” “我站着听就行了，说吧，继续！” 段天看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在海里同生共死，那时说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爱，畅想的是美好的未来，那时的她，满脸满身的海水，也没有忘了擦去自己脸上的水，没忘了让自己离水远点儿，尽量在船中间。 现在呢？ 唐宋果然不一般，不知道怎么和她联系上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她忘记了和自己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要去他那里工作。 想着，刚才一肚子的气却慢慢消了；人生在世，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谁对谁错，又能怎么样？ “晋瑶，也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做一个决定；当然没通过你，不过我知道你会同意我这个决定的！” “是吗？说说看，是什么决定啊，你这么笃定我会同意？”晋瑶捋捋脸颊处的长发，笑道。 “我觉得你在这个公司里有些委屈了，是吧？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委身在这么个小公司，大志不得施展很郁闷，这我知道；所以我刚才已经宣布了，你可以随便出去找，工作继续干，同时出去寻找更适合的地方，如果找到了就去，我绝不会拦着的！” “呵呵，是吗？看来你挺了解我的啊！谢谢，真是太感谢了！”晋瑶苦笑道。 “不用客气，你的办公室给你留着，你可以随时在里面工作。” 想了想又补充道： “——当然，也可以随时离开，没有人会拦住你的。” “有！你可能不拦着，但我能！在没有足够的理由前，我不会让晋瑶离开的！” 小玉站出来喊道。 “找这么多人，开这么大规模的会，就为了宣布我的工作情况？”晋瑶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散会吧。”晋瑶的语气很平淡，但大家都习惯了每次会后她的这句话，起身离开了。 晋瑶没走，等大家都离开了，才来到段天身边，笑的很勉强，问道：“段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 晋瑶皱眉道：“段天，你说吧，我听着呢！” “还用我说吗？你自己怎么打算的，还要问我？唐宋那里副总的位置，要远比我这里的副总强多了，是吧？我公司小容不下大神，您这么个才女，要配上如意郎君才符合道理！” 段天故意把语调拉长。 “啪——！”晋瑶一个巴掌甩过去，结结实实地砸在段天脸上。 第三百四十四章 晋瑶离职 段天捂着脸，却笑了。 “晋瑶，被我说中了，也不用这么愠恼吧？人各有志，何必强求？我不强求，以往的好，当做回忆就是！” “啪——！”又一个巴掌，再次砸在段天另一侧的脸上；这次比上次砸得重多了，段天的脸通红一片。 “哈，打吧！越打，越证明我说到你心里了吧？”段天再次笑了。 晋瑶却哭了。 但仅抽泣了几声，她就一把拉住段天往沙发上一顿，大声道：“段天，我不会和你吵架，不会和你做出蛮不讲理的事儿；我就问你一句，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要这么说，这么做？” 段天抚 摸着脸，道：“晋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假装吗？电话里你怎么和唐宋说的啊？‘唐总，你以为我是好糊弄的吗，哈哈哈哈，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嗯，这么说还差不多，好车好辆，好房子好穿戴，我才会考虑的！’又什么‘这还差不多！看我心情吧，如果我心情好的话，明天中午就去阿一西餐厅等你！’这话谁说的？敢说不敢承认吗？” 说完，冷冷地看着晋瑶。 晋瑶看着他，也笑了。 “段天，你记忆力好，听力也好，我真羡慕！但是听力好，你能听到那边说的什么吗？” “我还真不想听！” “你不想听，但今天真的要听！我打电话时录音了，想听吗？” 段天心里一动，确实想听听，但怎么好意思说？便哼了一声。 晋瑶知道他的心里，也不说话，拿出手机就要找到录音，想想又停下了。 过去把门关上，来到段天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段天，如果你今天是对我的一个误会，你怎么说？” 段天又哼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看来他认定了，这绝对不会是一个误会。 晋瑶笑道：“段天，如果真的是一个误会，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对你来说很容易的，能做到吧？” 段天点点头，表情很轻松。 晋瑶找到了那段录音，先给段天看看时间，“看看，时间上对劲儿不？是不是你偷听到我电话的时间？” 段天脸上一热，还是看了一眼，道：“错不了，放吧。” 晋瑶按下了播放键。 先是唐宋的声音，他的声音段天最不想听，但还是皱着眉头听了下去。 ——晋总，别来无恙啊！ ——唐总你好，不用客气！ ——晋总，现在给你打电话，不会显得唐突吧？我真怕给你带来麻烦！ 段天看了晋瑶一眼，乜斜着眼睛；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些话，你说给我听有意义吗？ 晋瑶没说话，等着里面。 是她的声音。 ——唐总，这没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关于到我这儿工作的事儿，能谈谈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 ——那好，不知道我开的条件，晋总是不是满意呢？满意的话，一会儿在阿一西餐厅见面？ 这时晋瑶说出了段天重复的第一句话。 ——唐总，你以为我是好糊弄的吗，哈哈哈，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晋总，吃饭归吃饭，和其他条件没有关系的！你来我这里，我现在的办公室是你的，里面的车，旁边的别墅都是你的！我手下有服装城和珠宝店，穿的戴的随你的便！ ——嗯，这么说还差不多，好车好辆，好房子好穿戴，我才会考虑的！ 段天看着晋瑶，笑道：“要我听的，就是这些吗？” 晋瑶示意他别说话，里面传来了唐宋是声音。 “晋总，我知道就凭这点儿东西，是无法让你这么一个多才的美女飞来的；我刚刚得到了一件宝贝，可以说是稀世之宝！你一定有兴趣的，过来看看好吗？” “唐总，我这个人头发长见识短，让我看稀世之宝，可是糟蹋了宝贝啊！” “不，不不不！晋总，如果说谁有了宝贝，碰巧他还是你的朋友却不拿出来让你看，我可以说，他不是你的朋友；同样，如果你身边的男人没看到你的美，不能让你的美完全释放出来，他就是缺少了发现美的眼睛！” “唐总，话不能这么说，美是自己的，欣赏是别人的，我美不美自己心里有数，和别人其实关系不大。” “晋总，也可以说晋大美女，我欣赏你，欣赏你的美，你的性格，你的为人，你的能力！实话告诉你吧，我得到的这件宝贝，是海里的一样东西，珊瑚，紫色的珊瑚……” “啊？”紧接着是晋瑶的一声轻呼。 “怎么样，晋大美女，有兴趣了吧？” “这还差不多！看我心情吧，如果我心情好的话，明天中午就去阿一西餐厅等你！”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段天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晋瑶收起手机，眼角在闪烁着泪花，“段天，听到了吧？” 段天还在震惊中，无法挣脱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才嗫嚅道：“晋瑶，这么说，你没准备去他那里工作？” 晋瑶神情冷漠，道：“这是我的事儿了；段天，段总，听完了录音，也该兑现诺言，答应我的要求了吧？小小的要求！” “那个，晋瑶，在答应你的要求前，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晋瑶摇摇头，“不用了，段总；还是先听我的要求吧，小要求，很小的！” 段天无奈，点头表示答应。 “段总，具体我是不是去唐宋那里工作，是另外的一回事了；我要求的事情是：以往我们可能相互之间了解的不够，随便地把爱情看做是儿戏了；从今天开始，我们真的要好好反省一下，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工作，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朋友！所以，我们清除以前所有所谓的誓言，做一对陌生人，你不用认识我，我也不用认识你！你已经开会做出了决定，我晋瑶从现在开始，正式离开你的公司了，但在离开之前，还是要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大，精神越来越好，早日恢复强大的记忆力，早日成家立业，后继有人！” 拱了拱手，道：“你可以派人监督一下，也可以亲自去看，我回办公室，哦不，是回曾经的办公室收拾一下，就离开您的公司，以后我们就是路人了，祝福你！” 她慢慢地转身，打开门离开了段天办公室，脚步有些踉跄。 段天彻底愣住了，他好像没听清晋瑶说些什么，没注意到她都有些什么举动，就是觉得浑身发冷，甚至冷得有些发抖。 急忙追出去，不顾一切地抱住晋瑶，小声道：“晋瑶，瑶瑶，我知道自己错了，又错怪你了；你不能走，不能走啊！” 晋瑶站住，慢慢推开他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惨笑道：“段天，有些事情不能用儿戏来对待；我爱上你，并一直——，不说了，你慢慢想吧，慢慢地忘了我们从前的幼稚，就一切都好了！” 段天又去抱住她。 这次晋瑶有些不高兴了，声音有些冷峻，“段天，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噗通朋友都不是！我们是路人，陌生的过路人！你随便就抱住过路人的女孩子吗？” 段天一凛，不由松开了手。 晋瑶则快步回到办公室，把门一锁，换下了这身职业装，换上自己平时最喜欢穿的牛仔服。 仔细看看，分析一下，手机是自己的，墙上挂的羽毛球拍是自己的，帽子是自己的；其余的，都和自己无关；哦对了，还有一个挎包，是自己花钱买的，里面的化妆品是段天买的，还给你！ 什么都结束了，该带的带上了，不该带的都留下了。 好轻松！ 又仔细照着镜子，把头发梳理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问题，她开门出来了。 段天还在门口儿站着。 “晋瑶，我知道这次伤你很深，能给我机会，让我改正吗？就这一次，以后——” 晋瑶好像没听到段天的话，把挎包打开向他展示一下，“段总，包里的东西都是我个人的了，你给买的那套化妆品在办公桌上；我的衣服，我的帽子，我的羽毛球拍儿，其余的都是公司的了。” 说完转身就走，虽然走的很快，但难以掩饰她内心的凄凉和痛苦。 她再也没回头，一直走过了拐角。 段天还站在那里，心里乱成了一团。 误会她了，自己再次误会了她！ 她都想向自己倾诉了，说她爱上自己，并一直，一直什么？一直毫不畏惧地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遮风挡雨，不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有问题，一定会挺身而出！ 自己呢？自己又替她做了什么啊？刚才又做了什么啊？ 上次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和小七赶走了，她不计前嫌地回来，依旧替自己想，拼命地为自己付出；当自己决定爱上她时，也暗自下了决心，不再让她这么累，不再让她这么苦，但事实呢？ 不行，一定要把她拦住！ 段天疯了般地冲下楼下。 等他到下面时，保安正要上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晋瑶呢？晋瑶呢？”他大吼道。 “晋总出去了，她让我把这钥匙给您，是您车子的备用钥匙，段总请收好！” 段天接过钥匙，用最快的速度追出去，仅看到了一个背影。 这个把自己看得比她自身都重要的女孩子，一切都把自己想在前面的女孩子，和自己海上出生入死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多年前就有的牛仔服，戴着那顶平时并不戴的帽子。 身上斜跨着挎包，肩上还挎着那个羽毛球袋，正躬身进了那辆出租车。 等他再往前跑几步，准备大声喊晋瑶时，出租车发动了。 他不由全力追赶上去，边追边喊道：“晋瑶，你不能走，晋瑶，等等，等等我！” 尽管明知道追不上，他没有丝毫的放弃，全力追赶着。 晋瑶在车里泪流如雨。 司机道：“回去吗？年轻人闹别扭，不能太过啊！” “谢谢师傅，这不是闹别扭，我们走吧！” “去哪儿？” “往前走就行，远点儿最好！” 回头看看，段天还在追。 但车流如织，很快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段天也看不到了出租车，站在那里怔怔地遥望着。 第三百四十五章 员工逃离潮 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切就像放电影一样，很快就过去了，连留下的回忆都不能串连起来，支离破碎的。 上楼！ 段天下了很大的力气做出了决定。 经过晋瑶的办公室时发现，她的门还开着，里面的摆放也很熟悉，一部分还是自己设计的；因为前日晋瑶逼着自己看书时，看过几本儿风水方面的书，自以为懂得了一些道理，便去她办公室指手画脚一顿，摆放了几个水晶球，又弄些水晶簇摆上了。 这些，还静静地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继续完成它们的使命。 慢慢地踱进了办公室。 晋瑶离开了，公司不能停止运转啊，要不要开个会呢？ 正想着，有人敲门了。 还没等让进来，人家直接进来了。 是小玉，后面跟着小七。 一把将小七拉到前面，小玉道：“段总，小七来辞职了，他不好意思，我替他说！” 段天的思维终于开始运转了，看着小玉，又看看小七，笑了。 “小七，你跟着捣什么乱？” “我不是捣乱。公子，我真的要辞职离开了……” “不行！你回办公室吧，辞职辞职，都辞职了谁干工作？”段天怒道。 小七就要转身回去，被小玉拉住了。 “段总，你什么意思啊？小七是欠你钱还是卖给你了？你说不行就不行？我拉着他来辞职，不是非要走这个程序，是看着以往你们之间关系的份儿上的！现在告诉你了，也算仁至义尽了吧？小七，走！”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七看着段天，嗫嚅道：“公子，你要保重啊！我这就离开了，你千万照顾好自己，行吧？” 说完慢慢地往外走。 段天看着他，喊道：“小七！” 小七浑身一震，定在了地上，但没有回头，而是断断续续地道：“公子，我——，走了啊！” 才坚定下来，一步走了出去。 “小七，你给我回来！你怎么也要走？”段天大声喊。 却没能喊回来小七，估计是走了。 晋瑶的离开，对公司的发展一定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小七也要走，他们都走了，公司还有人管了吗？ 还是把明松雪找来吧，她算是稳定的一个，对公司管理也有一定的经验；请她做副总，也能将就一阵吧！ 抄起电话就要打给明松雪。 有人敲门了。 不会使明松雪也来道别吧？段天心里就是一紧，说话的音调都有些颤抖。 “请，进吧！” 进来一个中年大叔，手里捧着一大叠文件。 “您好段总！我是外贸公司国内联络部的小林子，刚去找晋总，说她辞职离开了，文件只能请您过目定夺，请过目！” 文件递了上来。 段天接过来，眼前就是一阵发黑，好家伙，这么一大叠文件，啥时候能看完啊？随便翻开一页，问道：“我需要怎么做？” “段总，这是公司近一个星期在国内收到的货，要看一遍报告才能决定货物什么时候装船出口，关于质量检验，也要您看过后决定采取哪种方式进行；——请您过目吧！” 段天继续翻看，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怎么决定质量和什么时候装船出口；但也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什么都不会啊！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问道：“我要在哪儿签字吗？” 这大叔都五十来岁了，却自称小林子，可见是个很严肃的人。 “段总，这事儿小林子不能做主，您要先看好报告，走出决定后写上意见，我才好按照您的意见去做！” “以前怎么没有这些事儿？” “段总，以前这些工作都是晋总做的，现在她离职了，我请示办公室才知道是您亲自管了……” 段天看着报告，五官都扭曲了。 “这么多文件，一个星期一份，她晋瑶就能看得完？也是糊弄人！”段天下了结论。 “段总，我每次来都是等在旁边的，晋总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就会看完写出意见的！” 段天把报告整个翻了个个，笑了。 “其实这事儿根本就不用我，不是吗？你总来送它们也该知道怎么处理，以后就交给你，没问题吧？” “不行段总！我是区域经理，负责的是这一片的整体运行，让我专门拿主意做决策可不行！因为这主意是决定最终货物到国外加工的数量质量，出一点儿差错，我也担待不起啊！” “你负责这方面的工作，自然要担待这个！以后就由你来负责！”段天下命令道。 “段总，我应聘时也没涉及这个啊！不是我推脱，以我的水平是不能处理好这个工作的，段总，您还是别难为我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你来找我，他也找我，公司几百号上千号人都来找我，我还有吃饭睡觉的时间了吗？” 小林子苦着脸，闷不做声。 “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吧！” 嗫嚅了一阵，小林子道：“段总，如果是，是那样的话，我这两下子也完不成这个任务，您，您就再找个能耐点儿的人，好吗？” 又要辞职！ 想了想，段天拿起了报告。 左看右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你稍等啊，我找个人处理这问题，以后你就找他！” “晋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找的是晋平。 晋平立刻答道：“段总，您找我正好，我也要往您办公室去呢！” 不用说就知道，又来个辞职的！ 不一会儿晋平来了。 “段总——” 段天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晋平，你是要辞职吧？” “嗯，辞职信我已经写好了；来了一个月，在您这里真心不错，管吃管住，虽然不给工资，但学到了真东西，不是钱能换来的！我来一是辞职，二是感谢您！” 辞职信，恭恭敬敬地递过来，段天没接，他放在了桌子上。 “晋平，我正打算调动一下你的工作，把你换到更重要的位置上，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辞职？” 晋平表面上波澜不惊，淡淡一笑，道：“段总，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我来这里工作一开始就不清不楚的，刚毕业的学生也没什么经验，便在重要的位置干工作，说来没什么道理可遵循的；所以我不敢再干下去，还是找个更适合我的小公司，起点低一点儿，一切从最小做起。” 他和别人不同，说完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也不给段天任何解释或者说其他别的什么的机会。 段天被尴尬住了。 看看小林子，再次拿起了报告。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 “进来！” 段天有些累，感觉浑身不得劲儿了。 进来的是个大婶儿。 “段总您好！我是公司清洁部的领班儿，叫张艳楠，和您汇报个事儿！” “说吧！”又来了一个工作，只要有工作可做，就没偷懒，就可以把小林子的事儿往后拖一下，谁也不能说什么吧？ “小林子，你等一会儿，我处理完这个问题，回头说你的事儿！你先坐一会儿，自己倒水喝。” 下林子要说什么，想想作罢了，往旁边一坐，运气去了。 “张婶儿，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段总，这事儿本来是晋总管的，可晋总辞职了，只能问您了！我们清洁部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吧？我们的工作虽然脏，累，但和其他部门的都是平等的，是吧？” 段天连连点头。 “但材料科的同事就看不起我们！清洁部的工作时负责整栋公司大楼的清洁卫生，但不包括办公室，这是公司明文规定的；可材料科的几个人就让我们替他们打扫办公室，不打扫就找我们的麻烦；正常需要的清洁工具，拖把、笤帚等就不及时采购，您出来看看，笤帚就剩下一个把儿了，还不给买，我们还怎么干工作？” 她的话音未落，段天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冲进来一个大姐，嗷嗷叫着就对张婶儿喊道：“怎么，来段总这儿告状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一个破扫地的叫嚣个啥呀？让你扫地是看到你了，还打起了小报告，不想干了是吧？” 张婶儿也不甘示弱，大声道：“我没说自己了不起，你了不起啊，整栋大楼就你让打扫办公室，别人怎么没说？你怎么就这么特殊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根本就不理会段天的劝解，越吵越凶，最后竟动起手来厮打到了一起。 段天劝了几次没能化解，一气之下来到了门外，你们打吧，我还不管了呢！ 他刚出来不到十秒钟，小林子出来了。 “段总，报告我放桌子上了，您忙吧，我辞职！这个月工资也不要了，请您再找更适合的人，好吧？” 段天一把就抓住了他，问道：“小林子，你没看屋里都打起来了吗？这当儿了你还要辞职？” 小林子道：“段总，您是老总，她们是您的下属，下属在老总办公室打架，把老总打出来了，您的管理方式，对不起，我无法接受，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语气中充满了失望，还有些不屑的成分。 他也转身匆匆离去了。 段天愣在那里。 这个小林子说的太对了！ 明明自己是公司的老板，两个员工跑进自己办公室打架，自己却跑了出来！ 这传出去，还不算个天大的笑话吗？ 第三百四十六章 四面楚歌 大踏步回来了，往椅子上一坐，“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跑老总办公室打架，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总了？” 张婶儿觉得该尊重领导，立刻住手了。 后来这位大姐却不依不饶，抓住张婶儿的头发还要厮打。 张婶儿抓住她的手，喊道：“别嘚瑟，以为我怕你吗？不服出去，我看你到底儿有啥能耐！” 两个人完全没把段天放在眼里，要出去打。 段天火了。 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老总，却连员工打架都拉不开！ 他拨通了本层楼保安的电话。 保安对他还是足够尊敬的，听了电话急忙冲过来，才把两个人拉开。 但她们明显是没完，吵嚷着找机会再“较量”，看来这个回合不分胜负。 段天怒了。 看来自己不亲自管理，还真的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既然这样，就管管你们！ 就从你们两个开始！ 他让保安把刚才打架的两个人再叫到办公室来。 刚一见面，大姐又按捺不住了，伸手就去抓张婶儿的头发；这次张婶儿早有准备，把头往后闪，反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就把她放倒在地上了。 “先别打了！” 段天怒吼一声，两个人才松开。 “你们没把我放在眼里，就在我的眼前打架，好，厉害！” 段天说着，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了。 “既然这么厉害，我给你们机会！保安，把财务和人力资源部的科长给我找来！” 人都到齐了，段天大声道：“结算她们两个的工资，立刻解除劳动关系！在我办公室打架，把我当什么了啊？出去，都给我出去！” 把人都轰走了，他一个人抱着脑袋，在办公室里郁闷着。 又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楚大叔。 “段总，段总，可了不得了！码头那里出大事儿了！” 段天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他的手道：“大叔，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楚大叔敲打着x脯，大口喘了一会儿，才说道：“段总啊，这码头上没有人管理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干活儿了，你快去看看吧！——乱了，都乱了！” 段天急忙道：“大叔，不是有人管理吗？怎么会乱呢？” “段总啊，这原来是有个管理的，他管的也真好！不过去了一个小伙子，管他叫舅，小伙子说已经辞职了，问他舅还干下去吗，他舅就跟着走了；你说这小伙子也是，自己辞职了不算，非要把他舅带走，这不成心添堵吗？我还看了，这小伙子好像在大楼里面见过！” 看来是晋平。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看来这不打仗撤阵的时候，父子兵的负面影响同样大的可怕！ “大叔，没有他舅，你们就干不了活儿了吗？这么多人，干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一个懂的？” 段天问。 大叔急忙做起了自我批评：“段总，我老头子啥也不是，这是一定的了！学了这么久连个皮毛都没学会；这货物装船哪，还真有挺多的讲究，往日都是大伙儿往船上弄，就老赵一个人在上面忙活；你说，他是怎么干的活儿谁知道啊？” 段天奇怪了，问道：“那别人，为什么不上去干活？” “段总，上面是最危险的！说不定哪下子被什么货压在下面，或者被吊运的货物撞到，或者被货物里的气味儿熏倒了，总之那太危险了，没有谁愿意上去的！” 段天明白了。 晋瑶总往公司里安排人，段天答应得很痛快，心里却在笑，她的亲属可真多！ 不过现在才发现，这些工作岗位，不是极难，就是极危险的；晋瑶的确有私心，但这私心可不一般，都说人的特点是胳膊肘往里拐；这晋瑶偏偏不是，偏偏就胳膊肘往外拐，把危险留给了自己的亲属！ 想到这儿，心里又乱成了一团。 运出去的货物没检查签字，公司员工因为打架被开除，码头出了问题货物不能装船；晋瑶刚离开半天不到，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天哪！ 她在公司时都干了些什么啊？ 大叔的问题还没解决，财务科的人又来了。 “段总，有一笔款该催回来了，已经催了两次了，再不回来我们的资金周转阻力越来越大，收不回来货了！” 财务的还没走，办公室副主任来了。 “段总，我们的办公用品消耗太快，我有个建议，如果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每天最少能节省百分之九呢！您看这个方案，现在就讨论吗？” …… 焦头烂额的段天，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总之，这些事情一件也没处理妥，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时间快点儿过，到下班儿后，就逃过了今天。 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他做为公司老总，自然知道；拖延的不是别人，是自己；这是自己的公司，自己都在逃避，还怎么发展？连维持都成问题！ 这时，才知道晋瑶的工作到底都是什么，但也纳闷儿了，她还有时间和自己聊，和自己出去玩儿，这些工作是谁替她做的呢？ 唉！这就是区别吧！ 躺在床上，门开着也没有人来打扰。 楚楚呢？明松雪呢？他突然跳了起来，她们两个怎么这么消停啊？ 急忙去找，才发现她们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也不在平时总训练的多功能厅，更不在会议室，也不在其他的什么室。 他才想起来着急，急忙打电话找，明松雪接听了。 “段天，什么事儿？” “明姐，你在哪儿？楚楚和你在一起吗？” “是啊，我们在一起，怎么了？” “明姐，你们出去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快回来吧，这么晚了！” “段天，你——，哦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了，不过不用着急，我和楚楚在sh呢，我要和她在海里找到感觉，试探一种全新的服装和步法；你不用担心，李岩和我们一起来的！” 段天才想起来，李岩也不见了。 天哪！这些人怎么转眼间都离开了自己？ “明姐，你为什么要去啊？走之前为什么就不告诉我呢？” 段天颓废地挂掉电话，痛苦地瘫坐在椅子上。 明松雪却在心里叹到：“段天啊段天，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我已经和你说的明明白白，带楚楚来这里找灵感了，你就一个字都没记住？” …… 一处低矮的小房子里。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年轻人的脸上。 “姐，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替你出气吗？他段天这么对不起你，我干嘛要对得起他？” 晋平摸着火辣辣的脸，委屈地问道。 晋瑶坐在凳子上，脸上全是严肃，喝道：“晋平，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段天对我怎么样，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儿；但和你有关系吗？那里的位置适合你，你有发展的机会，怎么就随便放弃了？” “姐，你不是我的亲姐，但比我亲姐对我还好，我的命也是你救回来的，这一点到哪天都不会改变，我也不会忘记！但是姐，他段天太欺负人了，你这么辛苦地干，他一个会就把你赶出来了，他算个什么东西啊！这回让他嘚瑟，我和舅一起出来，他的码头就没人管了！还有呢，刚才两个人在他办公室里打架，他连架都拉不开，还气走了一个小林子；你说，就这么一个窝囊废，能有什么出息？” 晋平愤愤不平地道。 “你说啥？有人在办公室打架？小林子辞职了？”晋瑶喊着问道。 “姐！又来了，他公司散架子才好呢！你担什么心啊？”晋平皱着眉道。 “不行，我得回去，公司再这么下去真的就散架子了！”晋瑶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回去。 晋平在后面嚷道：“姐！你怎么能想着回去？他是怎么把你赶出来的，这么快就忘了？你回去干嘛？等着再被赶出来吗？” 见晋瑶停止了动作，他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知道更厉害，留到现在和你说吧，小七和小玉也离开了！他们两个都离开了，你还回去干什么？有意义吗？” 晋瑶一下子坐回了凳子，喃喃道：“小七小玉离开了，我离开了，哦我不算，是被开除了，晋平离开了，小林子离开了；公司能管事儿的还有谁？明姐去了sh，幸亏楚楚跟着去了，不然她可急坏了；——晋平，要不你回去吧！你回去也能帮帮他……” “姐，他先无情的，我们没拆台把工人都遣散已经算是照顾他了；我不打算做个他心里的好人，换做别的，你让我死都行！”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晋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作罢了。 但她心里还是惦记着他，不由把电话打给了周心融。 “周总，说话方便吗？” “晋瑶？说吧！” “周总，段总那里遇到麻烦了！”晋瑶把情况说了一遍，言下之意是让周心融去帮忙，毕竟她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段天公司的老总。 “晋瑶，我——” 突然那边没了动静。 “喂，喂？周总，周总？” 半晌，周心融才说道：“晋瑶，我出不去啊，你能去——帮忙吗？” 那边就挂了电话。 晋瑶知道她的毛病，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她的心脏可能犯病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自食恶果 但这个忙，还真不能去帮，只有求助于晋平了。 “晋平，姐刚才不该打你，给你道歉，好吧？” 他对这个弟弟的了解，超过了任何人，也知道他的弱点；但今天情况特殊，要不然她绝不会利用弟弟这个弱点的。 晋平一跺脚：“姐，你就不能不求我？嗨——！” 转身去了。 晋瑶在后面喊道：“晋平，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晋平回头答道：“不是你欠我，是我少欠你点儿！” 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公司走去。 段天泡了一盒方便面。 到现在为止，陆续辞职离开的员工已经有近十人了，公司的机构设置本来就比较简单，除了必要的部门外，很多部门都是已有的员工兼职。 这下热闹了，身兼二职甚至更多的员工一离开，问题突然成倍地增长，感觉比新成立一个公司面临的问题还多。 段天也在忙，从早上起来忙到现在，但他专门找不痛不痒的问题解决，有意回避拿些敏感的，难度大的问题。 结果把难题堆成了山，只解决了一些职工福利、新员工招聘等小事儿。 桌子上剩下的，都是难题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 段天已经不愿意听到这个声音了。 这一个上午，被这敲门声折磨得已经没有了任何动力，每一次敲门，都代表着来了一个新的问题；一整天，没有一件令人欣慰的好事儿，全是问题，难题，要命的题！ 这次干脆就不管了，你愿意敲就敲吧，不嫌累你就敲！ 看谁能耗过谁！ 门没关，来人也没计划再敲，站在了门外。 好家伙，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这老板倒霉任人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怎么的？ “你给我进来！”段天突然一声爆喝。 不准备再忍耐下去了，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这次就让你进来，我就和你针尖对麦芒地吼一番，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实在不行就动手，打一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总，火气挺大的啊，听得出来，你一定是这里的老大！” 晋平带着似笑非笑的面容，进来了。 “晋平？你怎么回来了？工资没结清，还是差了什么别的？” 段天没问别的，先问了这个。 晋平早已做好了准备，也想了好几个方案应对段天。 他觉得段天第一句话一定问“晋平，你回来有事儿吗？”，那时就说有事儿，再逗逗这个段总；倘若他说“你可回来了，我这里正缺人呢，给你高工资待遇。”等类的话，也有应答的粗略。 总之，不论段天说什么，都要有回答，机智幽默风趣的回答，给段天些嘲讽后再说自己回来的目的；甚至已经打好了几套方案的腹稿，就等着段天入套了。 但段天的问话超出了他的策划，根本没有想过这一点，根本没想过段天会这么问！ 所有的腹稿都胎死腹中，平时反应速度极快的晋平却尴尬在了那里。 半晌才答出一句话来。 “不是；段总，我回来了……” 段天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真的吗？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有你在我就不寂寞，来，给你喝水！” 说完他拿来一大杯水。 第二句话还是没机会，因为段天说的是让自己喝水，和工作无关。 晋平接过水，说了声“谢谢”，便大口喝起来。 同时心里想到：我就不信了，你不问我工作的事儿？你不给我安排工作？ 偷眼看向段天，眉头紧蹙看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发呆；心下又道：看你急成这样儿，估计也坚持不多大一会儿！我敢打赌，不超过三句话，你就得把那些难度大的工作给我！ “晋平，快中午了，一起出去吃口饭吧！我早上吃的泡面，有点儿饿了！” 晋平唔了一声，心里暗道：一句了；看你还能坚持几句！ “怎么，听你说话的感觉，好像不饿似的呢？” 两句了！如果自己再“唔”地一声，他再问几句别的，就不是三句的事儿了；既然你不往这上面说，我来替你说！ 他问道：“段总，你看的是什么文件啊？怎么，面对堆了这么多？”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段天一定应该拿起文件分析一番，然后说道：“晋平，你回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问题处理一下吧！你以前干过有经验，没问题吧？” 段天偏偏就没有，偏偏就“出了意外”！ 把几个文件叠放在一起，双手抱住脑袋摇晃了几圈儿，答道：“还不是我以前没干过？一堆问题堆在了一起，这么存心难为我吗？” 三句了，却没给自己分配工作！ 晋平心里大为光火，好家伙，看来自己回不回来，对他来说不重要啊！ 起身就要离开。 但想想晋瑶说过的话，看着段天面前的一堆文件，他又坐下了。 “段总，我——” 段天才停止动作，抬头看向他，摆摆手道：“晋平，坐，坐下！” 等他坐定了，才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段总，我有点儿不放心，觉得就这么离开，对你来说确实挺不公平的；就回来看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啊，我这里是四面楚歌，别说帮忙了，就是随便出手动一动，问题就一大把啊！”段天自嘲道。 没等晋平说话，又接着道：“不过问题不是一下子解决的，先吃饱再说！走吧，吃饭去！” 食堂里冷清清的，以往中午的盛况不在了，只有十几个员工围坐在桌旁，一个个表情严肃，就像参加一场庄严肃穆的追悼会似的。 “各位，怎么这么消停啊？公司暂时遇到了点儿问题，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别让它影响了各位的心情！我要跟大家宣布一件好消息，大好的消息！” 都快麻木了，一上午听到的都是辞职、资金等问题，没有一件令人振奋的事儿；现在段总说好事儿了，究竟是什么好事儿呢？大家都侧耳倾听起来。 “公司的管理人员出了点儿问题，责任在我这里；因为我这个当家的没管好家，各位见谅！不过，晋平回来了！晋平，大家不陌生吧？他的能力也是很强的，下午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和各位一起解决，怎么样？” 下面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还有，就是各位最担心的问题，工资待遇怎么办？很好办，不要以为管理层都辞职了，公司就倒下了；你们就是主心骨！只要干好你们份内的工作，一分钱不少，并且你们就是公司未来发展的元老，等我们公司成立股份制集团后，你们都有参加分红的权利！” 这话是他大着胆子说出来的，成立股份制集团参加分红等，是他记忆里才有的，和目前公司的差距有多大，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这句话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刚才稀稀落落的掌声，瞬间变成了热烈的，振奋的了。 段天趁热打铁，大声道：“下面让晋平说几句！” 晋平猝不及防。 但以前有过这方面的训练，肚子里也有相关的东西，稍微整理一下便朗声道：“各位，我晋平年纪小，阅历也少，但和大家一样，都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都有一腔拼搏的热血！我学的是国际贸易，也学了公司管理方面的知识，虽然理论不能和我们公司的实践完全结合，也差不多，毕竟管理是一门学问，只要能从公司实际出发，我相信会度过难关，把公司带上一条快速发展的路的！” 又引来一阵掌声，各位同事菜开始议论起来，刚才的沉默被打破，阴霾一扫而空了。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高兴，饭后连休息都没来得及，便在晋平的提议下聚到会议室。 整个公司的管理人员开始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办公了。 人多力量大，在晋平的带领下，难题被一个个攻克，段天也看了好几份文件，做出了好几个决定；其他问题也做了辅助性的决策，他很欣慰。 这个方法太妙了！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工作，有问题及时处理，有难题共同研究，比以往效率高多了！ 下班儿后，段天把晋平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晋平，我发现你的这个方法挺管用的，这么下去，我们就在一间大办公室里，效率高，谁也不能偷懒，太棒了啊！” “段总，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如果公司一切都走入正轨，这种方式必定暴露出了重大的缺陷；您想啊，一方面大家在一起办公，办公用品、关键的文件都堆放在一个大办公室，一旦出现了丢失、损坏的问题，找谁负责？这还不算财务的重要票据呢；另一方面，这么做的话，不给员工一定的私人空间，大家没有了自己的空间，整天会绷紧了神经，时间长了会很累的！” 段天一咧嘴：“好家伙，原来也有问题啊！那该怎么办？” “段总，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我也没有太大的能力啊，因为我的经验少；只有等你找到新的，有经验的管理人员，才有彻底解决问题的可能！” 段天傻了。 没想到一个错误的偷听，竟引来了这么一场灾祸，自己种下的恶果，只能自己慢慢享用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会议百态 “各位——，我唐宋从来不开会，一是嫌它浪费时间，有开会的功夫什么问题就已经解决了；二是开会增加了我们的运行成本，大家都从工作岗位上过来，还从不同的公司赶来，路费、餐费都是浪费，更严重的，是大家离开工作，手头的工作就要停下来一段时间，效率大幅降低；所以我不愿意开会，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不得不把大家集中起来；——别光顾着听，给你们准备的水果和饮料随便用啊！” 唐宋一边大谈如何节约成本，一边让手下与会人员吃水果，喝饮料。 再看看会议室的桌子上，成排的高档饮品，成盘儿的高档水果夺人双目，简直就是一次水果饮料品尝大会！ 见大家吃的喝的挺来劲儿，他更来劲儿了，恐怕有谁吃不好喝不好，指着一个小伙子道：“看看你，怎么不吃不喝的？这样还有精神头开会吗？” “唐总真对不起，我牙疼，这么好的东西没福气享用真是暴殄天物了！” “嗯，说话有水平，不过这可不成！小红啊，你带他去看病，找我的私人医生，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快速止痛！” 小红扭着身子，细声细语道：“走吧！” 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我们继续！今天为什么说特殊呢？因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新问题，就是我们的商业帝国的发展问题！现在看看，我们涉足的都是什么领域？金融、房地产、酒店宾馆和歌厅等等；这些有的赚钱，有的赔钱，总的来说都有发展前景，但和国际经济形势相比较的话，我们的弱势就特别的明显了！张扬，你来仔细说说！”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了起来。 “各位，唐总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集团发展的瓶颈所在，说明唐总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商界精英眼光！现在唐总让我说，我就说说！现在国家经济的发展，已经和国际接轨了，不论哪个行业都有外国的企业集团介入，他们可以和我们一样开展各种业务，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但自古挑战和机遇都是并存的，唐总睿智的目光早已看到了这一点，未雨绸缪，早已和智囊团一起研究出了集团下一步的发展战略，总的来说分四个大方面：一、立足现有产业，能做大做强的抓紧时间，不能发展的则取消或者合并；二、开源节流，号召集团所有员工寻找好项目，好点子，同时大家献计献策，有能够节省成本的好点子都找出来，如果能节省十块钱，就直接奖励给贡献者一半儿的奖励！三、新项目的开发落实，我们不能全靠目前这些业务维持集团的生存发展，要开发新项目，尤其是生命力强的制造业，要看到国家的发展大趋势，开发符合国家产业政策的大项目，好项目；四、激励人才机制，只要是人才，我们不论专业，不论学历，都要聘请来，给予最高的待遇！各位，这就是这次会议的主旨，唐总已经安排印好了，一会儿发下去请各位仔细斟酌。——唐总，我的发言结束了，不成系统请您批评！” 唐宋带头鼓起了掌。 下面的内容就是欢快愉悦的了，暂时告一段落，唐宋又带着大家“象征性”地在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搓了一顿，会议才宣告结束。 但接下来唐宋的动作突然加大了，可以说是快、准、狠。 买设备、雇工人、聘技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唐装时代”服装厂挂牌成立了，专门设计加工以唐装为主流的各式服装，并且在唐装的基础上有了大幅度的创新，添加了多种元素。 上市第一批不多，一千件唐装，但还没走出东岭市，就被一扫而空，全卖了；并且这些衣服的售价是成本的八倍以上！ 材料上乘，样式新颖，做工精密，订单竟然排到了三个月外！ 唐宋笑了，想给设计师庆功，被拒绝了。 “明姐，不是说唐宋这种人不能合作吗？你怎么还给他设计服装了？” 楚楚不解地问明松雪。 这套服装就是明松雪设计的，是她和楚楚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在海边、码头甚至出海，才设计出来的。 现在楚楚问，她才笑道：“楚楚，你就是个傻丫头！唐宋的钱不也是钱吗？他的钱更好赚，不是吗？他负责生产销售，我不过是随便找点儿灵感设计几款服装，钱就大把大把地来了，何乐而不为呢？反过来他想要对我怎么怎么样，我连他的面都不见，他怎么要挟我？没有机会！看看吧，这第一款服装，他给了多少钱？” 两个人查询了一下余额，银行卡里多出了一百万！ “明姐，就画几张图发过去，就给你一百万？你不怕吗？”楚楚惊讶地问。 “怕什么？这是给他唐宋面子，他也该知道的；要是在国外，我再多用几天时间画的话，他再给我一百万我都不同意！” 楚楚不吱声了。 好一会儿，她才郑重其事地问道：“明姐，我能学习你这个本领吗？” “楚楚，你的基础很好，但服装设计和平时的捕鱼不一样，需要的基础多一些；我看你这么聪明，也能很快就学会的，只要你努力！” “我也知道；就你摆弄的电脑，我就一点儿都不会，我觉得光是学习这个，就要很多时间吧？”楚楚诚实地问道。 “不用急，只要肯努力，没什么学不会的，姐从现在开始就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楚楚高兴极了。 这边设计生产销售，忙得不亦乐乎，那边有遭罪的了。 周廷峰同样组织召开了一个大型会议。 不同的领导人，召开会议的方式就是不同。 段天开会根本不想什么吃喝问题，要通过速度解决问题，在最短时间里把会议内容分解开，让大家心里有数。 唐宋召开会议时，满口的节约节俭，却在桌子上摆着最奢侈的吃喝，会后还要大吃一顿。 周廷峰的会议，可以说结合了两家的特点。 桌子上不乏吃喝用品，但开会的速度同样快，几句话就点明了主旨，下面人皱眉头想主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吃喝？ “各位，经济形势我已经分析了很多次，每次开会都分析一遍，你们已经做到了心里有数；下面，就我们服装工厂的生存和发展问题，大家都表个态，尤其是负责服装厂的副总和直接管理服装厂的相关人员！” 一个副总立刻站起来了，大声道：“周董，各位，关于服装厂的生存和发展问题，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孙子兵法上说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有将对手的情况了解得足够透彻，才能结合我集团情况从实际出发，制定出利于我集团服装项目发展的决策来！鉴于此，我对‘唐装时代’服装厂的情况做了详细的调查，他们共有工人七十二名，主要机器设备五十一台，设计室人员两名，销售部五人，服装量产处于低能阶段；面对这个情况，我们一方面要加大设计投入，尽快设计出适应市场的新式服装；另一方面找到对手服装设计的弱点所在，通过舆论宣传的力度，让消费者逐渐倾向于我们集团的产品！” 他一番长篇大论，用了好几个成语，最终的结论是找到对方设计的瑕疵所在，通过舆论给予抨击，然后推出自己的产品。 周廷峰不是小孩子，驰骋商界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穿他的理论？闻言立刻给予了否决。 “赵总，你这话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找到他们服装的弱点进行攻击吗？这是一个副总应该有的水平？你的调查数据，有和没有区别大吗？我看出来了，你以前讲话总是旁征博引，给人一种博览群书的印象，但实际上你没有什么工作能力，现在我就可以鉴定了！赵总，给你一天时间，写出关于你自身岗位的责任书来，能过关的话继续当你的副总，不能过关的话，该怎么办你自己知道！” 这个赵总立刻满脸大汗，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他刚退下，服装厂的厂长站起来了。 “各位，周董，我说说！这个服装厂是我负责的，我对情况自然最了解；目前的情况不是我们找不到好材料，不是找不到销路，问题就出在设计上；第一批的服装样本是明设计师的作品，但只完成一半儿合作就停止了，后续的设计是我们另行聘请设计师完成的，实话实说，和原设计应该有很大差距；我也看了唐装时代的产品，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明设计师的手笔！有她的设计，我们没有机会打败他们，如果想打败，唯一的办法就是合作，和唐装时代合作！” 这次周廷峰没有发怒，而是温和地点点头。 “各位，一定要看到差距！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李厂长的话一针见血，既说明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也说出了发展方向，有见地！李厂长，你的能力不只是管理一个服装厂，完全可以管理一个方面！从今天开始，你就到总部来，把轻工业范畴的企业都由你来管理！” 这是什么位置？就是那个赵总的位置！ 第三百四十九章 诡异谈判 周廷峰和唐宋坐在了谈判桌的对面。 “周董，关于服装厂合作的问题，我公司愿意按照贵公司提出的任何条件进行，只要您提出条件我们就执行，不打折扣的执行！请提出条件吧！” 谈判桌上，估计这是有史以来最有纪念意义的一次谈判了，唐宋一方根本没有条件，反而让对方提，只要你有条件，尽管提出来；恨不得替对方加上些筹码！ 这对另一方来说，本应是很大的优势，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大把的筹码揽入囊中；但周廷峰没这么做，而是连连摆手道：“唐总过谦了！这合作乃是我们两大集团的大事儿，涉及的内容多，情况复杂，并且从目前的实际情况看是我集团要求并入贵集团，怎么能由我提条件呢？还是你来，你尽管提条件就是，不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周董，您这么说，小可不敢苟同！您是老前辈了，驰骋商界几十年，对未来经济的发展形势了如指掌，我怎么敢在您面前说东道西？还是您提条件吧，我集团一定全力赞同并支持！” “唐总，这么说让我老头子如何坐得住啊？哈哈哈哈——！这次谈判的主动权在你手里，自然由你来提条件，能合作已经是我集团的幸事了，我们还能谈什么条件？” 两个人相互推让起来，最后恨不得把自己的服装厂拱手送给对方才好！ 随同他们一起来的谈判专家们，一个个憋足了劲儿准备狠杀对方的锐气以取得更多的筹码，但一见这形势，哪还有还口的余地？一个个傻了似的，变成了旁听者。 最后，还是周廷峰没能“把握”住局势，提出了第一条象征性地意见。 “唐总，既然这样，我先说一句！我觉得我们先把服装的设计、生产和销售分割开来，设计团队完全由贵集团负责聘请，费用由我们承担；接着是生产，生产过程分原材料采购、加工、成型包装三个阶段，如果贵集团能组成一个质量管理团队最好了，其余的由我们来完成，各司其职；销售问题很关键，可以组建销售队伍，借助我们已有的销售网络进行；唐总，我的意见，你看没问题吧？” “不不不，周董，您的意见我不能接受！第一个问题，设计方面我可以负责，但费用一定是我方承担，费用发生在我这里，怎么会由贵公司承担？这是万万不可以的；第二条，生产过程的控制难度很大，我集团又是刚介入这个行业，开始时小规模还勉强应付，合作后势必扩大生产，到时恐怕难以应付得来，我提议整个生产过程由贵集团进行；至于销售部分，我倒是非常赞同周董的观点，我们两个集团都有自己的营销网络，到时候一起来完成；周董，您看我的想法，是不是有可行之处呢？” 两方面都把难题往怀里揽，把简单易行的问题推给对方，并主动要求承担费用，彻底把跟随谈判的专家们砸晕了，他们甚至有离场的想法，如果不是迫于凑数，估计早就跑出去把这个千古未见的谈判大加宣传了。 但问题却恰恰就出现了。 由于双方都觉得对方得到的实惠少，不足以实现自己的初衷，这个看似开玩笑一般的谈判竟然没能达成一致！ 一下子，这些专家指导了，问题远非想象的这么简单；他们也学会了一招，原来谈判还能这样进行啊！ 回到各自公司，两方面不约而同地召开了会议。 唐宋的风格永远不变，还是摆了满满的水果饮料，但这次人数要少的多，可以说是手下的精英，乔峰恰巧也在其中。 “各位，我们今天的表现不是很强势，没能完成谈判任务，都说说吧，有什么心得？又有什么好主意？” 一个参与谈判的中年人道：“唐总，我先说说！” 征得同意后，他才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唐总，各位，说实话，这样的谈判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往谈判时，双方都拼命地往自己这方面揽筹码，目的就是让对方最终处于弱势而答应自己的条件；但今天唐总和周董事长却把筹码往对方的怀里推，自己的筹码越来越少，明显地处于劣势了，怎么让对方答应条件啊？所以我就难在了这里，刚刚准备好的说辞一句话也用不上啊！” 其他几位深有同感，表示有劲儿使不上，憋的难受。 唐宋听了大家的话，笑道：“各位，遇到这样的问题而束手无策，不怪你们；是这个谈判难度太大了，我们的对手谈判能力也实在是太强了；你们一定会觉得，这种谈判怎么会有难度呢？其实难度就在这儿！我们看起来是要把所有的筹码都对给对方，但他敢于接受吗？不敢！那么，他就要把筹码堆回来，我们同样不接受，这和把筹码揽在自己怀里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听了唐宋的话，几个专家才恍然大悟，那中年人做为代表又说道：“唐总，如果不是您的开导，我们还真的就没想到！这么说，我们是要对方接受我们的筹码，通过这个方式达成合作意向，是吧？但是唐总，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我们在各方面都有优势，并且优势很明显，却要把优势转手送人，这——” “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你们的担忧恰好说明了对集团发展的关注，这样最好；但这个服装项目的合作，不过是我们和周氏集团展开广泛合作的一个先导而已，后面大量的合作都是在这个项目的基础上进行的；所以这个谈判结果也很重要，我们一定要让对方得到优势，这就像两家人过日子，这两家人都精明无比，谁都知道对方的实力，就是以前从来没有过什么来往；现在突然就有了第一次的接触，这次接触谁吃了点儿亏，以后就要占便宜了，因为第一次占便宜的总觉得占了大便宜，以后总要找机会还，那么他就要每次都吃点儿亏，这是先入为主的潜意识理念在作怪！另外，这个小项目涉及到的人也不一般，就是设计师明松雪，她可是国际一流的设计师，水平之高无出其右！也曾经和周世集团合作过，因为朋友关系分开了，现在和我们合作呢；周氏集团想重新把她聘回去是基本不可能的，因为这位大设计师不缺钱，和我的合作也不过是一时高兴而已；明白了吧？” 几个人纷纷点头，表示学到了东西，并开始讨论起来，研究怎么才能把筹码推给对方，自己这边做空一些。 还有一点，是唐宋没有说明的，这一点其实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周心融。 他之所以愿意合作，并不惜代价地要把优势推给周廷峰一方，就是让周廷峰“拿自己的手软”，无话可说的时候，才好提起周心融的事儿，让她乖乖地跟了自己。 他处心积虑地开会研究，周廷峰又怎么能闲着？把这个问题提高到了重要程度最高的级别，破天荒地在小会议室里开会了。 “燕儿，这次谈判你做为旁听者，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听听听吧！” 第一个人，就是问的李燕儿，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李燕儿一笑，站起来了。 “周董，各位专家；我年纪小，说的想的可能不合适，如果大家觉得对就帮我接着研究，如果说错了请改正！今天的谈判开始时我觉得挺有趣的，更像是开玩笑；但后来我才感觉到，这样谈判的难度更大，比双方唇枪舌剑地展开攻击难度还要大，大上一百倍！因为双方都在把谈判的优势推给对方，这样的目的我想就是要在这次谈判中处于劣势，把便宜都让对方占了！——周董，我这样说不知道对不对？” 她看向了周廷峰。 “对，太对了！看出来没，有志不在年高，人的能力和年龄并不成长正比，有的人活了七八十岁，却连一些基本的道理都弄不懂；相反有的人十几二十岁，便掌握了很多人几十年的经验，不是吗？燕儿，你接着说！” “是，周董！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在这次谈判中获胜，获胜的结果是让对方占尽便宜，我们吃足了亏！只有这样，才能在后续的合作中处于主动位置！而关于这次谈判的后续进行，我也想了一些，最主要的不是设计，加工和销售，而是思路！” 这句话震惊了全场，就连周廷峰都有些动容，不由问道：“说详细点儿！” “其实我们的谈判和以前的谈判没有更大的区别，以前是争取主动，这次是争取被动而已，只要我们站在对方的立场，想着怎么才能赚到筹码，再回过头来，筹码不就送出去了吗？”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几位谈判专家立刻自惭形秽起来，一个个红着脸，低头思考着。 半晌，周廷峰一拍桌子：“明天的谈判，燕儿主谈！散会！” 第三百五十章 结盟 “心融，为父计划让你重新到集团工作，但这次工作，我希望你能换个位置，副总的工作先让李燕儿来吧，毕竟最终做出决定的还是我；你的任务比她的要重要得多，就是管理我们和唐氏集团合作后重新成立的服装厂，你看，没问题吧？” 在别墅里，周廷峰一边喝茶，一边和周心融说道。 “爸爸，既然不论什么项目您都可以在幕后支撑，我去和别人去也没有什么区别，能让别人去吗？我真的不想管理什么项目了，让我休息几天好吗？” “这孩子？这个项目和别的不一样！让你管理，就是因为我放心不下，别人管我心里没底！” “爸爸，我们的服装厂怎么了，你非要和人家合并，还把大把的优惠条件给人家？他唐宋有什么啊，不就是有个当市委书记的老子吗？市委书记怎么了，他管的是东岭市的政治，这商业项目也归他管吗？我知道这样和您说，您一定不高兴，那么我换个方式问您，唐宋仗着老子的势力大肆敛财，早晚都要出事儿，这个道理很明显的，您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力地和他结盟？” “周心融！我是你爸，你是我女儿，有这么教训父亲的吗？你说的道理，你以为我就不知道吗？你多大，我多大，这里面的道理还用你提醒我？我告诉你，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一个科长就可以整垮一家企业！我们周氏集团多年的心血，才凝聚成了现在的成就，一旦离开了权力的庇佑，说不定哪天就会在一夜间垮掉！我说的任务，你愿意干最好，不愿意干也得干，没有选择的余地！” 周心融不说话了。 第二天谈判继续。 李燕儿坐在了唐宋的对面。 第一眼看到她，唐宋心里就是一震，她怎么来了？ “唐总您好，我们又见面了！”李燕儿面含笑意，嘴角微翘，带去了一番问候。 第一句话，就让唐宋有点儿手足无措了。 “你好，李总！”既然你有这样的表情，我干脆就来个以不变应万变，看你下一步还说什么！ “唐总，昨天的谈判进展很顺利嘛，今天我们就接着昨天的话题聊，关于服装厂合作经营的问题，我想通过昨晚的深入考虑，您一定有了最佳的方案吧？” 第一脚球的试探，不痛不痒。 “李总，其实项目的合作，从根本上说还是人的合作问题；你我同时集团的顶尖管理人员，当然会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待问题，是吧？的确，我想出了一套方案，具体是不是能通过，还要看李总的态度！” “哦？我洗耳恭听！”李燕儿单手一摊，示意唐宋说方案。 “我的方案其实很简单，既然项目的合作是人的合作，我们为什么不先成立一个服装厂的管理团队呢？有了管理团队，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是吧？” 李燕儿也做了较充分的准备，但还是没想到唐宋竟从这里切入了，沉吟了一下，道：“唐总果然高明！我赞同！” 唐宋看着李燕儿的眼睛，问道：“那么请问，贵集团准备怎么建立管理团队？” “唐总，您的主意，自然由您来决定了！” “哦不，不不！李总，我这边的管理团队已经准备好了，您那里的团队，我怎么能决定？还是请您和周董商量后再做决定，好吧？” 周廷峰就在旁边坐着，一听这话，立刻从中间嗅到了一丝味道，忙道：“唐总，李燕儿李总完全可以现场指派，她的决定是完全生效的！希望唐总不要因为我没有亲自参与谈判而心生不快哦，毕竟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还是让年轻人来吧，你们才是未来主宰这个世界的人！” “周董不要客气，晚辈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明白了！李总，那您——” “好，我这边嘛，——毕竟涉及到人事调动，不是立刻就有结论的，我们能继续谈别的吗？” 已经不用再谈什么了，唐宋一个问题便占了上风，谈判宣告中断。 这个谈判本不该引起外界注意的，但偏偏段天就知道了。 是一个电话打给他的。 接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苦苦支撑着，如果没有晋平帮着坐镇，估计他早就停止了公司的运行。 电话铃响起，他本来不想接听的，但一看号码，立刻觉得熟悉；这个号码曾经给他打了几次电话，就是再sh救周心融时的那个号码。 “你好！”段天觉得这应该是个熟人，老朋友了。 “周廷峰和唐宋要结盟成立服装厂，周心融出任厂长。”然后就挂了电话。 突如其来的消息，段天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急忙打回去，那边已经关机了。 能谁谁呢？ 他又迷茫了一会儿，才回到这个人提供的消息上来。 周廷峰和唐宋结盟，周心融出任结盟后服装厂的厂长，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唐宋的目的昭然若揭！ 毫不犹豫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晋瑶。 那边却没接听。 他来到门口大声喊道：“晋瑶，晋瑶！” 晋平从隔壁出来了。 他才想起来，晋瑶已经不在那个办公室了。 “晋平，你来，我和你研究点儿事情！” 晋平进屋坐下，段天却没话可说了；怎么和晋平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价值。 “你那里的工作，还顺利吧？” “段总，你要问什么？”晋平当然看出来段天不是要问这个。 “嗯；晋平，我突然听到了一个消息，唐宋和周廷峰的集团要结盟展开合作，成立一个大型的服装厂，周心融出任厂长；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你觉得有什么利害之处？” 晋平沉吟片刻，道：“有，并且影响很大！成立服装厂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背后的问题我们不得不引起注意；您想啊，我们的业务现在比较专一，就是国际贸易，但内容复杂，涉及到的产品种类多，涉及到的人也多；这不可避免地和周氏集团、唐氏集团有一些交集，也有过摩擦，都因为相互间利益冲突不大，并且这两大集团也相互制约，摩擦并不激烈；但他们结盟后，就形成了一股力量和我们抗衡，我们的压力会突然增大的！” 段天点头道：“我也担心这一点！你有什么好主意？” 晋平又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还真没有。不过明天吧，我今晚好好琢磨一番，兴许明天一早就有新的想法，好吧？” “好啊！”两个人结束了这次谈话。 第二天一大早，晋平就来到了段天的办公室。 “晋平，想到好办法了吗？”段天着急地问道。 昨晚他也想了很多，但一没有经验，二心情不佳，想得乱七八糟的，却没有任何起色；现在晋平来了，他便急忙问了出来。 “段总，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认可？” “什么办法？这还有什么不能认可的吗？”段天答道。 “东岭市的几个大集团，您说都有谁？”晋平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 “这简单啊，现在看周氏集团和商氏集团平分秋色，算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了；唐宋的集团虽然才兴起，但势头更猛，大有超越这两大集团之势；估计很快就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对啊，现在周氏集团和唐宋联合起来，除了您担忧之外，更担忧的会是谁？”晋平继续提醒道。 “商氏集团！”段天脱口而出。 “对啊，商氏集团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比您着急的！那么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有两个：一是商氏集团主动出手，和周氏集团唐宋谈条件，争取相互之间和平相处；但这样下来商氏集团的利益势必大减，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二是他也联合几家相对较大的公司，争取和这两大集团的结盟体抗衡，在东岭市平分秋色！” 段天一拍巴掌：“好啊晋平，真有你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商氏集团协商联合，对抗周廷峰和唐宋的集团？” “段总，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也存在着较大的难度；我们公司实力弱，底子薄，凭什么和人家商氏集团结盟？商氏集团能走到今天，说明他的领导者不一般，会随便就和我们合作吗？” 段天神色一凛，点头道：“可不是！如果我们就这么去找人家，说不定被人家拒之门外呢！” 他又立刻想到了商冰，第一个奋不顾身爱上自己的女人，自己第一次把内心里的真爱付出的女人。 这么一想，立刻顺着思路想了进去，商冰那妖娆的身姿，销 魂的笑，甜蜜的吻，熟悉的味道，立刻充满了他的思绪，充满了他的空间。 她现在还好吗？ 好久没有联系了。 这段时间自己又走了这么些难言的路，还能面对她吗？ 晋平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的思路跑远了，不禁问道：“段总，您在想什么呢？” 段天才回过神来，笑道：“没有，没有，就是商——” 立刻意识到自己要走嘴，急忙改正道：“就是商氏集团，我们怎么才能和他结盟呢？晋平，你再想想，有没有好办法？” 晋平道：“这个我可想过了，现在还不能去找他们主动结盟；因为现在去的话无异于自讨苦吃，只有等他们也受到了商业威胁，意识到需要自卫时，才有机会接近他们，商量结盟的事儿！” 司马小婉的离开，段天的反应的确受到了一定影响，但有时候却反应极快，听了晋平的话立刻问道：“这个你想过了，那么刚才的话不是你想的吗？” 晋平一滞，瞬即笑道：“段总，不是我想的又会是谁？我也知道自己想的可能简单些，对公司的帮助不大……” “不，你想的很好，很有道理！我们再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找到应对之策！” 晋平才松了一口气，如果段天继续追问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醉之后 段天又开了一个会。 这次他做了些改变，不再用速度解决问题，而是在会议室准备了一些花生瓜子糖，还有茶水，茶叶是亲自选的，他的面前同样摆了很多。 “各位，今天的会议没有固定议题，大家畅所欲言，可以就公司的现状和未来的发展发表见解，不怕说错，不怕说的离题；但不是所有的话题都能说，舞会、化妆和午餐，服装等还是以回避为主；时间上呢，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有事的可以中途离开，我先说！” 但他却没有直接说话，因为自己也没有目标，便随手抓起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点在地上来回走动，瓜子皮随口就吐在了地上，他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感，还越吐越有劲儿，竟“呸”“呸”地吐出声来了。 清洁员，就是在他办公室打架的张婶儿，现在正负责会议室的保洁工作，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的，地板砖都可以照人了；唯独段天这里散落着一地的瓜子皮；张婶儿拿着笤帚过来了，很快就把瓜子皮扫起来，剩下的就是段天刚吐出来的和即将吐出来的。 有趣的是，她就等在旁边，段天吐出一口她就扫起来点儿，两个人之间好像在进行一场拉锯战，你吐我就扫，毫不疲倦，毫不气馁。 大家都在等着段天讲话。 踱了两个来回，看着张婶儿的动作，有话题了。 “各位，你们看我和张婶儿之间的情况，我往地上吐瓜子皮，她就往起扫，好像是一场无声的战斗；从这里引申出来，我们的公司也是如此，发展中带有一定的阻力，机遇和挑战并存，论机遇，现在正是市场经济快速发展的时期，条件宽松，政策宽松，事宜我们这样的企业发展；论挑战，越是这样的环境，竞争就会越激烈，如果我们没有令人信服的产品或服务，也很难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立足，所以，我们公司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人的问题！要发展就要有高瞻远瞩的态度，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成为推动公司发展的助力器，单个人的能力有限，但整个公司的智慧结合起来，还有突破不了的界限吗？” 他的话题，引起了第一场讨论；大家畅所欲言，把目前自身工作面临的问题，所看到的对公司发展有益的问题，其他员工可能存在的或已经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深刻讨论，段天也了解了更多。 话题越来越集中，问题越来越尖锐，到了涉及公司目前发展的瓶颈上。 晋平直言不讳，站起身来道：“各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畅想了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也对未来如何管理做了前瞻性的讨论；但最紧要的，还是目前公司发展的问题；大形势就不同分析了，单说东岭市目前的局面，唐氏集团和周氏集团要联合，结成同盟来发展，对我们来说就具有了很大的威胁；因为我们公司和他们公司的业务间有冲突之处，他们结盟，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参与竞争的对手，已经有的对手却变得强大起来；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这句话说到了在座每个人的心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公司的发展被遏制，个人还谈什么发展？ 大家都担忧起来，就着晋平的话题又展开了一番讨论，也形成了几点意见。 但对于公司的发展来说，却没有一个能站稳脚跟经得起推敲的方案。 “各位，看到危机了吧？但我们不要灰心，更多的时候，危机恰好是发展的动力所在！关于公司目前的发展，我倒是有个想法！” 段天一句话，大家停止了讨论，静坐聆听起来。 “要想发展，就要有足够的力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因此面对两大集团的结盟，我们的方案就是——结盟！只有把和我们处境基本相同的下公司联合起来，形成一道坚固的壁垒，才能和他们抗衡！” 大家又议论起来…… 周廷峰的别墅里。 “爸爸，我还是难以接受这个厂长的位置，请您仔细考虑，也替我考虑一下，好吗？” 周心融的语气是平缓的，略带恳求的。 但周廷峰的回答却没有这么平静了。 “我替你考虑一下？周心融，你替我考虑了吗？给整个周家提供最优越的生存条件，殚精竭虑地考虑怎么才能发展，怎么才能让每一个人活得更轻松，更惬意，我容易吗？” “爸爸，我们的条件还差吗？就是不发展，我们也有足够的积蓄了，为什么要发展得这么辛苦呢？” “辛苦？逆水行船不进则退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清楚？现在的经济形势有喜有忧，乘势发展，乘风破浪，我们的集团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安于现状，不图进取，集团退缩的步伐是肉眼可见的！周心融，我没要求你更多，就是出任这么一个服装厂的厂长，有这么难吗？” 周心融不说话了，有其父自有其女，她的反应也是极其敏锐的，自然知道当这个厂长接触最多的就是唐宋。 父亲不知道吗？ 但他的心里，更希望自己和唐宋在一起，一方面自己的前途无忧，另一方面周氏集团的发展更是如鱼得水！ 而和唐宋在一起？ 简直就是笑话，不用说别的，一看到他立刻想起来在sh的那次。 没有段天的掺合，自己还有现在吗？他唐宋看着自己身陷虎口，却在考虑着自己的命运；段天呢？当自己遇到危险时，没有任何的犹豫，挺身而出把自己挡在了身后，根本不去在意面临的是什么，什么？狙击步枪啊！ 立刻就想起了段天，也想起了晋瑶打给自己的电话，她的心，难受之至。 立刻，胸口开始疼痛起来，她不由蹙眉捂着胸口，慢慢地坐了下去。 “心融，你怎么了？又犯病了吗？” 她立刻心里一暖，毕竟是亲生的父亲，在自己难受的时候，还是放弃了话题，关心起自己的情况来。 这么一激动，好像好了很多，她平静了下来。 “你平时很少犯病，只要面临着我的问题，立刻就犯病了；周心融，你是真的，还是故意的？”他问道。 立刻，刚有了一丝暖意的心被冰冷充斥，父亲，自己亲生的父亲，竟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她无法再坚持了，精神上的打击远远超过了实际问题的困扰；流泪是没有用的，她也无法面对父亲，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周廷峰却不依不饶起来，跟进了她的房间，面色如铁，道：“周心融，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现在怎么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就不在乎你父亲的感受了，是吗？” “爸爸，我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空间吗？如果您还认为我是您的女儿，就给我一点儿空间，好吗？”她的口气近乎哀求了。 “好，你可以平静一下，但这不是你消极抵抗的理由！明天就要正式签约了，我希望你能代表周氏集团出现在爱签约仪式上！” 撂下这句话后，周廷峰气愤不已地离开了。 周心融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深埋在枕头里，偷偷地抽泣。 既然这样对待自己，不顾自己胸口的剧痛而逼迫去出席签约仪式，已经不顾自己的感受而一意孤行；这个父亲，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太疼自己，爱自己的父亲了！ 她在这里难受之极，她的父亲，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周廷峰却安排了一个丰盛的场面，替李燕儿庆功呢。 偌大的桌面上，摆满了特色中餐，看这局势，没有十几个人就餐，是不会如此进行设计的；每一道菜都经过精心的挑选，各道菜之间又相互配合，提升了整体餐桌的品位。 “李燕儿，我的李总，你的进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天我摆上薄酒素材，替你庆功，你可别拘束哦！” 周廷峰讨好地说道。 李燕儿看看桌面，又看看四周，道：“周董，就我们两个人，就摆了这么丰盛的宴席？太浪费了吧？” 她的语气是惊讶而夸张的。 “不，不不！李总，宝刀赠英雄，美酒配侠士，同样胭脂赠佳人！不要以为我有钱，就随便摆这样的宴席款待任何人！只有你李燕儿，我的李总，才有这样的机会，有这样的资格！来，我们先喝一口！” 极度豪华的包房里，只有两个人在喝酒。 “来，李总，为你的功劳干一杯！” “来，李燕儿，为我们集团的快速发展再干一杯！” “来，燕儿，我的李总，我们再干一杯，为你的出色表现！” 几杯酒下去，李燕儿的脸颊红了，说话也有些迟钝，举杯道：“周董，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一，我喝多了，要休息，二，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如果有出丑的地方，还望周董包涵！” 说完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 周廷峰端着杯，小声问道：“燕儿，李燕儿？你没事儿吧？怎么，真的喝多了？” 李燕儿没有动静。 他又轻轻碰了她的手臂一下，小声道：“李燕儿，你真的喝多了？我记得你很有酒量的啊，怎么，这些酒也不是很多啊！” 李燕儿还是一动不动。 周廷峰笑了，笑得有些卑鄙。 “燕儿，你喝这么多，岂不是要醉成一摊？让我怎么办啊？” 说着，起身来到李燕儿身边，一把扶起来，道：“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唉，喝了这么多，连我都多的不行了！” 整天的保养，他的体力居然没受到影响，连搀带扶地，把李燕儿拖到了里间才床上。 “燕儿，喝酒后，就这么睡觉是很累的，我替你，替你——嘿嘿！替你宽衣吧！” 很快，他就完成了第一步，然后替自己宽衣，躺到了床上…… 第三百五十二章 地下第一夫人 “啊？周董，你这样做，还让我怎么见人啊？”李燕儿蜷缩到墙角，大声地喝斥着。 “燕儿，我的好燕儿，昨晚我真的喝多了，做出了这么对不起你的事儿，请你原谅，请原谅！” 周廷峰连连作揖行礼，请求李燕儿的原谅。 李燕儿大哭起来：“周董，我还是个姑娘，连男朋友都没有，你却做出了这样的事儿，还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处男朋友啊？周董，我的一生就这样毁在你的手里，看来你是断了我的活路啊！” 周廷峰急忙好言相哄，并起誓发愿地保证，一定给她个说法。 “给我个说法？周董，你知不知道女人最重要的，看得比生命还重的是什么？就是贞 操，这是女人的第一生命！你就这样毁掉了我的第一生命，让我怎么做人？告诉你，你这个行径让我对你的看法有了极大的变化，你现在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了董事长的光环！说吧，你要怎么给我交代？” “燕儿，燕儿，既然你成了我的女人，我一定会把你当成唯一的女人！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情况，我的名义妻子秦月薇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现在我孤身一人，你知道我的生活有多苦吗？你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的难吗？燕儿，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就一定要对你负责！这样吧，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明媒正娶，然给你光明正大地成为我的妻子，我的爱人！在这之前，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出来，算是我的补偿，算是对我冲动的惩罚，好吗？” 见她还是一副气愤至极的样子，他急忙又讨好道：“燕儿，燕儿，知道我这么冲动，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李燕儿皱着眉，没有回答。 “燕儿，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多么的漂亮，你是多么的美！你的美，超凡脱俗，我看到过的女人也多的是，却没有一个能像你这样美，没有一个举手投足间有你的风范，没有一个能让我像疯了般地想，想的睡不着觉！燕儿，你就原谅我，给我这次机会，让我为了心中的女神般的女人而付出一切，好吗？” 李燕儿的脸色才缓和一点儿，还是不做声。 周廷峰知道，自己的嘴皮子起了作用，便更加夸起来，夸李燕儿如何如何的美，自己如何如何的想接近；在他看来，天底下已经没有了李燕儿这样的女人，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终于，李燕儿被说得有些心动了，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周董，你说的是实话？你能保证一辈子对我好，不论再遇到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动心？” “我周廷峰对天发誓，这辈子再对别的女人乱来，就死无葬身之地！” 心里却道：对别的女人乱来？那怎么能叫乱来？是有计划，有步骤的！还怎么死无葬身之地？ 李燕儿信了，憋屈地道：“周廷峰，你要是不对我好，不遵守自己的诺言，我告诉你，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鬼？人鬼两重天，你提到做鬼？这种玩笑也用在这个场合？ 周廷峰心里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严肃道：“燕儿，你放心，这辈子如果不对你好，别说你做鬼，我自己都要做个烂鬼，破鬼，专门被人欺负的鬼！” 李燕儿被这个誓言逗乐了。 周廷峰见自己的一番甜言蜜语起了作用，瞬时凑过去，道：“燕儿，你看，我都这么诚心了，是不是——” “周廷峰，我以前看到的，只是穿上衣服后，永远让人高深莫测的你！现在才知道，你不光嘴上甜，手上还不老实！——看看，干嘛呢？” 周廷峰不说话，动作做出了回答。 “燕儿，这回你答应了，就好好让我做你的男人，怎么样？” “坏蛋！” …… 周心融的眼睛肿肿的，没有一丝精神，还是出现在了签约仪式上。 唐宋见自己一番努力，左也不成，右也不成的拒绝，终于让周廷峰这老狐狸开窍了，内心激动不已，盯着周心融看，乐不可支的表情一览无遗。 周心融却没有兴趣看他，签字后往那一坐，也不做声。 “周董，周总，李总，几位都在，我们的合作正式宣告开始，真是令我激动不已啊！来，周总，为了我们以后合作的顺利进行，握手表示庆祝吧！” 他伸出了手。 无奈之下，周心融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到一起，周心融就想抽出来，因为男人和女人握手的礼节，就是轻轻接触一下后立刻分开，既起到了握手的效果，又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优良传统表示了足够的敬意。 唐宋没有这么做，握住周心融的手后立刻大力紧握，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周心融连续抽了几次都没能抽出来。 “周总，开个玩笑请别介意啊！这场面如果有个司仪在，大声喊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该有多么壮观啊？可惜，可惜！” 才依依不舍地送开手，笑道：“能握住周总的手，也算是沾了美女的光，估计一个月内，我是不会洗这只手了！” 周心融冷笑道：“就是一辈子不洗，还脏了别人吗？” “住口，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周廷峰闻言大怒道。 “周董，我是签约仪式的代表，有权力和对方说任何问题，这，您应该很清楚的！” “周总，话不能这么说吧？你是签约仪式的代表不假，但你代表的是你自己，签约时代表的是一个位置，而不是你这个人！” 李燕儿在旁笑道。 “李燕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周心融怒道。 “怎么，你周心融可以说话，我李燕儿就不能说话？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小厂长的身份，我是集团的副总！”李燕儿毫不示弱，反而亮出了副总的身份。 周心融看向父亲，笑道：“周董，这就是我们集团的副总？像这样没有水平的话都说得出来，怎么当这个副总啊？” “周心融，我怎么当副总，还用你来教吗？倒是你怎么当这个厂长，我还真的要说道说道了！” 周心融气极，胸口又疼起来，不由捂住不再说话。 李燕儿却得理不饶人，继续大声道：“怎么，没话可说了吧？不要以为你是集团联盟后的厂长就可以随便说话，上面还有董事长，总经理和副总呢！” 周廷峰急忙道：“李总，话不要说得过分，别忘了周心融的身份！” “周董，如果你凭借身份压制的话，对不起，这个副总我不干了！我们就说说，该怎么办！” 简直是目中无人！ 周廷峰狠狠瞪了她一眼，却用柔和的语气道：“李总，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们两大集团签约的大好日子，别说那些让大家堵心的事儿，好吧？我们也完成了签约，就等着下一步的发展了！唐总，周心融心高气傲，做事有时过于偏激，希望你能多多包涵！” 唐宋优雅地道：“周董您放心，我们的合作定会创造一个大好的繁荣局面，只要相互间能够理解，能够包容，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签约仪式算是完成了。 周心融却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回到房间后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扎在床上起不来，病倒了。 周廷峰再势力，再无情，也不会置女儿的身体与不顾，急忙请来医生检查，确定她不能快速起来工作，才暂停了对她的敦促，把工作交给了李燕儿。 李燕儿却不太喜欢这个工作，因为这比待在副总办公室，整天涂脂抹粉，闲逛上网累多了。 唐宋却觉得有意思起来，加大了工作的推进力度。 这一天，又是一个加班儿；把计划的工作完成时，已经是晚上八点种。 唐宋来到李燕儿的办公室门前，优雅地敲着门，道：“李总，今天忙到了这个时间上，是不是该给个机会，让我对您的辛苦表示敬意呢？” 李燕儿想了想，同意了。 两个人来到一家西餐厅，开始小酌起来。 开始的几句话，无非是客套的语言，没有什么色彩在内；喝了一会儿，唐宋开始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李燕儿，你的变化挺大啊！不就是当上了周廷峰副总吗？看你白天的表现，不光是副总这么简单吧？” 李燕儿悠闲地喝了一口酒，笑道：“唐总，这个问题，好像您有很大的兴趣啊？不过我觉得这是我的问题，是我和周董之间的问题，您一定要知道吗？” “倒不是这样；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了，应该是周氏集团第一夫人吧？不过一定要有个前提——地下夫人，是吧？你觉得周廷峰会把你扶正，成为堂堂正正的第一夫人？别做梦了！周廷峰是什么人？得到了你的人，吃掉你后连骨头都不会剩！” “笑话！我不否认你说的，我就想成为周氏集团的第一夫人，也会光明正大的实现愿望！” “李燕儿，你忘了我对你的好？忘了你曾经是我的女人，忘了你才是你的男人吗？” 李燕儿点上一支烟，悠闲地吸了一口，又笑道：“唐宋，我会不知道你吗？实话实说，我是曾经想依靠你上位的；但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这个小年纪，却不如周廷峰带给我的更多，还让我说什么？周廷峰可以把周氏集团给我，你，能吗？” 唐宋哈哈大笑：“我自然不会把周氏集团给你，因为那是周廷峰的！但我给你的，可能不止周氏集团这么少！你自己不知道，就别怪自己的运气差了！” 李燕儿也哈哈大笑道：“唐宋，你总把自己看这么高，有意思吗？如果不是你在sh的孬种表现，我会狠心离开你，死心塌地地跟周廷峰？” 唐宋的脸立刻成了猪肝色。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出奇兵 唐宋怎么也没弄清，这个出去考察时还把自己当成救世主般的女人，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里，在转眼间就敢和自己针锋相对了呢？ 至于她对自己怎么说，怎么看不起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是她的这个改变！ “李总，想来挺好笑的；我也不愿意再提那件事，因为结论你看到了，强子还没等走到车子旁，你就已经得救了；这件事你当时是什么反应？兴奋到了那样儿，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是吧？现在呢？却又提起了那件事，我倒想知道，当时你在我的视线里，周心融并没有，这还不能说明你们两个谁对我来说更重要吗？反过来，你现在说我孬种表现，让我说什么？” 如果面对的是一个男人，张口不逊就说自己这样那样，都不用提到“孬种”两个字，唐宋会有一百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办法；但面对的是个女人，则另当别论了，女人也有该死的理由，但就因为是女人，还是曾经跟过自己的女人，不论她说什么，都给了她自己一条免死的理由。 李燕儿听了他的话，咯咯笑了起来。 “唐宋，很多人都怕你，说你势力很大，手眼通天，但我不怕；知道为什么么吗？第一我们也曾经好过，我不怕，就是因为我们的过去，你再狠再辣，也不会动自己曾经的女人，是吧？第二，我现在是周廷峰的妻子，周廷峰的实力你知道，绝不是看上去那么软弱，那么好说话，他的实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你虽然不清楚，也知道他表露出来的，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唐宋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讨厌了。 “李燕儿，很多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也可能说，你根本就没看到过一些大多数人不愿意看到的东西！我不是看在曾经，而是看你的这个人，我觉得你有很多优点，有值得我欣赏之处，和你一起讨论问题我不用担心你在想什么，因为你想什么就说出来了，是吧？” 李燕儿又笑了：“唐宋，你看人的确很准，但看是一回事儿，交流相处又是一回事儿，对吧？” 她毫不畏惧，明知道唐宋的意思，还笑呵呵地面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唐宋开始挂不住了，又笑问道：“李总，看来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你了，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吧？” 李燕儿这次没有笑，却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我没有什么可倚仗的，但我知道你，你的确有可以倚仗的地方；唐宋，我再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 看她的架势，怎么也不像开玩笑，唐宋心里也没底了，略带尴尬地笑道：“李总，说吧！你的话，我大半还是会相信的！” 李燕儿笑了，笑得有些灿烂，也有些残酷。 “唐宋，我有个姐姐在省里工作，我偶然间听她说，你的倚仗好像很快就不能给你这么充分的保障了；如果他老人家突然失去了权力，你自己说说，凭你的能力和条件，还有在东岭市混下去的资本吗？” 唐宋心里猛地一沉。 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李燕儿竟说了这么一句！ 老爸的工作一直顺风顺水的，在东岭市的政绩斐然，到处都在传颂着他的光辉业绩，怎么会有这个消息？ 如果没有几成的把握，周廷峰会让这个女子把这种话当自己的面儿说出来吗？但这种消息是自己和父亲最关注的，怎么自己却一点儿没有捕捉到，她却知道了？ 说她是骗人的，可能性也不大，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空穴来风的；而如果她说的是实话，这个问题也不该由她在这样的场合下和自己说吧？ 他心里开始不安了，但表面上还笑着。 “美女，我相信你的话，当官儿的哪有一直干上去，越来官儿越大的？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自然要把工作让给年轻人不是？再说了，我做生意完全凭的是自己的实力，和当官儿的父亲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和父亲说明白了，他当他的官儿，我做我的生意，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打击我，还是威胁呢？” 李燕儿看着他，突然举起了酒杯，向唐宋示意一下，“来，先干了这杯！” 不知道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唐宋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跟着举起了酒杯。 “唐宋，我们是合作关系，服装厂的合作双方，现在应该谈的不是题外话，说说合作吧！” 局面瞬间发生了巨大变化，李燕儿刚才还是个弱弱的女孩子，完全处于被动局面；仅几句话说出来，唐宋立刻变得被动了，心里忐忑，手头上也失去了力道，握着杯子的手不禁有些抖。 “好，好啊！说说服装厂吧，这次合作，本来以为是周心融来谈判，来管理的，怎么突然换做你了？” “突然？这是必然！周心融能管得了这个合作？”李燕儿微笑道。 唐宋更没底了，不知道这个李燕儿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探听到省里的动向，还能在自己和父亲之前知道这么重要的内幕；从一定意义上说，她算是给了自己提醒，让自己早些和父亲沟通，争取早日拿到最准确的消息。 有了这个想法，他反而镇定下来了，握着杯子的手沉稳住，道：“李总，不是我在你面前说你不愿意听的，周心融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强，她的人也不错，是个正经的女人，谁要是能娶到她，这辈子就不用奋斗了，不是吗？” 这话针对性太强了，李燕儿立刻变了脸色。 “唐宋，你这话啥意思？周心融是个正经的女人，别人就都不正经了？说话小心点儿，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弦外之音吗？” “李总，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周心融周总的赞美！说实话，我真的有心追求她，就是不知道她的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周董是怎么想的！” 李燕儿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唐宋，你别惦记了，她应该不会同意的；说到工作能力，我也承认她很强，但为什么现在混到个没有位置了呢？工作不光靠能力，更要靠脑力！这个，你不懂吗？” 唐宋看着李燕儿，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那个女人了，那时的他，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躺在自己怀里的话，现在还能想起来；那时她只想快点儿来到自己身边，让自己保护她，爱她关心她。 那时的她，看到自己后立刻双眼放光，整个人也突然精神起来。 这才几天的工夫，不光看到自己时的眼神不见了，更是几乎刀兵相向，差点儿就大吵起来了。 先稳住她，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心慌，不能表现出对她的不尊敬，说不定以后她就是自己得到消息的来源呢！ “李燕儿，李总，我觉得几天的气氛有些不理想，我们的酒喝的也不够尽兴；不过没问题，我们有的是机会，改天再聚，我一定给李总一个满意的交代，好吗？” 他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谢谢！不过我想不用了，今天我给你个面子，明天起开始合作，我们没有时间这样悠闲地喝酒；也希望你能做好准备，合作不是那么简单，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 说完，竟起身扭动着身子，慢慢离开了。 把唐宋一个人尴尬在包房里，满脑子的迷惑，满脸的愤怒和无奈。 好半天，他才抄起了电话。 “隋老弟，到我的西餐厅来，有事儿！” 隋清元很快就到了。 “唐总，怎么了？脸色这么糟？” 隋清元也有筹码在手，说话时不再过度小心翼翼的，而是把身份提高了一点儿；但还是站在较之唐宋稍低的位置。 “周廷峰手下的那个李燕儿，怎么个来历？明天你亲自查查！今天不用了，点了一大桌子菜，她就吃了几口凉菜，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还大放厥词，你听！” 他从怀里掏出个录音笔来，摆弄一下，放出了几句话。 ——李总，看来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你了，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吧？ ——不是，我没有什么可倚仗的，但我知道你，你的确有可以倚仗的地方；唐宋，我再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 ——李总，说吧！你的话，我大半还是会相信的！ ——唐宋，我有个姐姐在省里工作，我偶然间听她说，你的倚仗好像很快就不能给你这么充分的保障了；如果他老人家突然失去了权力，你自己说说，凭你的能力和条件，还有在东岭市混下去的资本吗？ 他“啪”地关了笔。 隋清元没被录音的内容惊到，却被这支笔惊到了。 好家伙，和周廷峰的人谈合作还录音，那么和自己呢？他的冷汗流了下来。 看来不论和谁，都要留一手啊！唐宋啊唐宋，你又教会了我一手！ 瞬即答道：“唐总，这个您放心，我马上就查！——不过我们已经查过一次了，她什么背景都没有啊！” “什么背景都没有，她敢这么猖狂？仔细查查，找到她这么猖狂的理由，我自有处理的方案；——喝酒！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量？还不是在男人手下称臣的货？” 两个人喝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去了。 周廷峰轻抚着李燕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燕儿，不用怕，怕什么这就是我出奇兵制胜的法宝！既然能让你这么说，自然有保护你的办法！以后照旧，就这样和他硬气下去，不要怕，一定要让他觉得你心里非常非常的有底！这次我不会让你白白担忧的，心融的那辆兰博基尼从腼腆起就是你的了！” “啥？廷峰，我都快把命豁出去了，就给我一辆旧车？那兰博基尼多长时间了？她——，心融开着它来来去去的跑了几千公里，怎么还把它给我了？我不要！” “燕儿，心融才开了几次啊！一千多万呢，我已经让人里外仔细打扫一遍，又重新换了导航和部分内饰，就是给你准备的！来，这是钥匙！” 他把钥匙递向李燕儿。 李燕儿看着钥匙，眼睛真正地发光了。 “廷峰，还是你体贴我！今天还回去吗？” “宝贝儿，你说呢？” 周廷峰关上了门。 第三百五十四章 智出别墅 偌大的别墅，二层以上就剩下周心融一个人，她好像并没有感觉到。 胸口的疼痛还在继续，病痛还在，但心中的痛继续折磨着，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好无助。 白天父亲找了自己，说那辆兰博基尼先收回去，因为车是副总用的，不是给她专门配备的；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她的能力，从未怀疑过这车会给别人用。 今天变了，位置让给了别人，车也要让出来的。 但心里的苦闷更甚于一辆车子，尽管这车子伴随自己也有一段时间，人车间有了些感情；她更难过的是父亲的想法和做法，为了接触唐宋竟不顾自己的病情，这，未免太让人心凉了。 父亲没回来，还在办公室里忙着吗？难道还在研究服装厂合作的事儿吗？ 去看看，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两鬓也有了斑白，对自己怎么样，也是自己的父亲啊！ 楼下，却被人拦住了。 “姑娘，你要上哪儿去啊？这么晚了，还是在楼上休息的好，外面很乱的！” “怎么，软禁我？”周心融蹙眉问道。 “没有，别误会姑娘，你真的不能下去！”拦路的是个大汉，周廷峰雇来专门护院的。 “没有，我还不能下去？你们不是保护我们的吗，怎么就不能一起出去保护我们？”周心融大声道。 “姑娘，我是负责在院内保护的，院外的范围，就不是我的职责所在了。”大汉长的魁梧，声音却不大。 周心融笑了，“那，你的职责到哪儿？大门，还是门外的一片范围？” “姑娘，您就别问这个了，大门都出不去，还惦记外面的，没有意义的！” 周心融摇头不语，看着眼前几米远处的大门。 “你也不问我要干嘛去，就随便拦住我，自觉有道理吗？” “姑娘，我不难为您，您也别难为我，好吧？”大汉伸手指向楼梯，意思是请周心融上楼。 “今天我父亲没回来，你知道吧？” 大汉点点头。 “那，他工作这么辛苦我要去看看父亲，你也要阻拦？父亲请你来就是为了弄一把人锁？” “人锁？”大汉挠挠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除非看到这两个字，否则谁都难以想到这是什么意思。 周心融笑道：“请你一个大活人看门，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不是一把锁还是什么？一个大活人干一把锁的活儿，你不是人锁，还是什么？” “姑娘，这么说我不认同！人锁，就是在说我的工作是干枯的，是吧？但事实不是这样，我不光把门，还要关照整个别墅的安全，一把锁有这个功能吗？” 周心融心下叹道：父亲啊父亲，您聪明一世，也不该做到这个地步吧？每雇佣一个人总会先考虑他的出身，不可以有更高的智商，免得他对自己的集团有异心；但您想到了吗？集团从上到下，几乎没有谁拥有更强的能力，更高的智商，对集团的发展来说，弊大于利啊！ 但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大汉的表现，同样给了自己机会，周心融立刻道：“不是人锁，就证明给我看！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不是了吗？我虽然不是集团的副总，还是最新的服装合作公司经理，你没有兄弟姐们吗？你没有女朋友吗？我的服装公司需要很多人，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给你几个名额！” 大汉立刻答道：“好啊！我这就证明给你看！不过我只是证明，姑娘不可以因为我开门而随便离开，能做到吗？” “你证明给我看，我自然要证明给你看！”周心融答道。 大汉没弄明白周心融这话的深层含义，以为他证明给她看，她就要证明给自己看，证明的方式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乖乖地等自己证明后就回楼上；于是爽快地答道：“好，我们出去，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打开了门。 “姑娘，看看吧，这别墅的院子里，到处都有我布置的监控头，不论院内有什么动静，我都会立刻看到的！就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过去！来，我们从这儿开始看！” 他带着周心融走向了角落的第一个监控头处，指点着讲了起来……。 周心融哪有心思听他的讲解？一边假作仔细倾听，一边四外偷眼观察。 机会来了。 连续讲解了几处后，他带着她来到了大门附近。 “姑娘，大门对我来说，就是军事重地，这里安排的东西您都想不到！” 周心融惊讶道：“是吗？大门不就是进出车和人的地方吗？怎么会安排成军事重地？” “姑娘，你试着推开大门看看！” 周心融心下一喜，急忙伸手去推大门，却纹丝没动！ 眼看着大门咧开了一道缝儿，上下也没有什么东西挡着，怎么就推不动？再暗暗用力再推一下，还是没动。 “姑娘，你就别费劲儿了，大门已经被我安装了遥控装置，磁力控制的！”他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笑道：“这回你再推一下看看？” 周心融再推，没等怎么用力，大门竟开了一道缝儿！ 心里一激动，她又用力去推，想把大门推开更多些。 刚推动了一点儿，还不能把身子挤出去，又推不动了。 “姑娘，我的设计厉害吧？想开多少就开多少！只要我愿意，它就是我加长的手臂！我可以随心、自由地控制它，想开就开，想锁就锁，对大门来说，我就是一把人锁！” 周心融笑了。 “人锁”这次词，是自己发明的，他却这么快就用上了！ “嗯，你的确厉害！不过，你不在的时候，谁来控制呢？总不能它自己就会开关吧？” 大汉笑了，笑得很灿烂。 “姑娘，这个问题很简单啊！我想让谁控制这大门，就把遥控器往他手里一放，不就结了吗？” 周心融恍然大悟，“啊！原来这样啊！不过如果我反应慢，学不会，怎么办呢？” “这太简单了！不认字的人都能学会用，两秒钟就会！你看，这个红色的按钮就是关，绿色的按钮就是开，只要你按住绿色按钮不松手，门就一直打开，打开到需要的位置停下；同样，需要关门时。” “我就一直按住红色按钮不松手，直到大门关到想要的位置，是吧？” “聪明，太聪明了！就是这样！”大汉笑了。 “那我试试？” 周心融接过了遥控器，按下绿色按钮后，门果然开了；再按红色按钮，门关上了；她就有逃跑的心里，却因为自己距离大门过远，速度上肯定没有这大汉快；如果跑动的话，会被大汉在跑到大门前追上的。 “太神了，大哥！不过有个问题，这遥控器在这儿好用，如果在大门外，还管用吗？” “这个，我还真的没试验过！因为我就负责大门里面的安全，也不用去外面研究开关的！” 周心融道：“大哥，这你就错了！如果有突然发生的问题，需要你冲到大门外，再打开或者关上大门，遥控器如果不要用的话，岂不是耽误事儿了吗？我建议你还是到外面试试的好！” 大汉想了想，道：“有道理！我真得出去试试！” 说完打开了大门。 周心融突然道：“大哥，你不是负责院内的安全吗？到了外面一旦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问话突然，大汉又是整天绷劲着神经，对“院内”“院外”“安全”“危险”几个词最敏感不过了，一听这话立刻犹豫了一下。 “不过没问题，我出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你也不用冒险到院外了，是吧？” 顺理成章地接过大汉手里的遥控器，她走向了大门。 心里却紧张不已，一旦大汉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大声喊着追出来，是无法跑出去的；越走越快，临近大门处竟跑了起来。 迈出大门的瞬间，后面大汉喊道：“姑娘，你是不是要走啊？” 快速追了过来。 周心融急忙按下红色的按钮，大门迅速关上了。 大汉也跑到了门前。 “姑娘，你怎么关上了？快打开门进来，你不是说了要证明给我看的吗？” “是啊大哥，我这不是已经证明给你看了吗？” 大汉喊道：“你这是怎么证明的啊？你证明了什么啊？” “我证明了，可以在你的注意下走出这个院子，不是吗？大哥，我把遥控器扔进去，你拿回去吧！但千万别追出来，外面不是你的范围了，危险！” 喊完，她把遥控器从大门上扔进去，快步跑开了。 出来时匆忙，没来得及带更多东西，但去集团总部也用不到那么多，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总部。 保安认识她，自然不会阻拦，周董也没做出阻拦的指示。她很快来到了父亲的办公室门前。 灯光从门的下面透出，看来里面的人还在努力工作呢，不禁对父亲的忙碌感到了心疼，自己的病痛感觉轻了很多；她伸出手来刚要敲门。 却突然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这里工作啊？ 仔细一听，她的火儿立刻上来了，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李燕儿，但她说的不是工作的事儿，她管父亲叫“廷峰”，还嗲声嗲气地道：“廷峰，你的手又不老实了！这次看我怎么抓住你的手，不让你乱动的！” 两个人居然在里面打情骂俏！ 第三百五十五章 离人心碎 周心融没有了敲门的欲望，转身就要离开，门突然被打开了！ “廷峰，你出去敲门，我们玩儿那个游戏，好吧？快去，快出去啊！你敲门喊‘老婆，我回来了’，我问你‘给我带什么了’，你就说，‘老婆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好东西’，然后我不高兴，你哀求我开门，快点儿去，我换上睡衣！” 已经很晚了，走廊里也只有安全灯亮着，门一开，立刻有一片光射出来，照亮了一大片；周心融急忙快步走向最近的一个房间门口，借助凹进去的门框隐住身形。 周廷峰没想到会有人来，出来后关上了门，接着敲门，小声道：“老婆，我回来了！” “回来了？给我带什么了？”里面李燕儿问道。 “老婆，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好东西！” “是什么好东西啊？”李燕儿问道。 “是，是一辆高级轿车，经典版的兰博基尼你最喜欢的天蓝色！” “真的吗？”李燕儿打开门，仅开了一道缝儿，道：“老公你真好！快把钥匙给我！” “燕儿，我的好老婆，玩儿得也差不多了吧？我进去，进去，好吧？” “不行，你说的车钥匙呢？” “车不是给你了吗？你还向我要，哪儿有啊？” “你开玩笑吧？说话不算话，还是个大男人吗？” 一听李燕儿的语气有些不对，周廷峰问道：“燕儿，我们不是在游戏吗？你怎么当真了？可别当真，听到没？” “什么游戏啊？我们刚才不是说好的吗，你出去，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我也没朝你要车啊，是你自己想给我车的，怎么转眼就不算话了？你在外面自己想想吧，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再进来！” 说完李燕儿“咣当”一下儿关上了门。 周廷峰还是没太在意，敲敲门道：“燕儿，别玩儿了，开门让我进去！就穿这么一件儿睡衣，外面有点儿冷！” 里面没动静了，任凭周廷峰怎么说怎么劝，就是不开门。 最后周廷峰敲门：“燕儿，我求你了，开门吧，一辆兰博基尼一千多万啊，我给你些钱，再给你些珠宝，总行了吧？” “在哪儿呢？我可不想被你骗了，先让我看到钱，看到珠宝，才能开门！” “我的燕儿啊，我们都这么样儿了，还能骗你？就在我第一个保险柜里，有一百万，还有一个玉坠儿，价值也在七八十万左右，这些总够了吧？” “密码多少？” “2121233。” “你等着啊，如果能打开我就让你进去，打不开的话，你就别想进来了！” 过了一会儿，李燕儿打开了门。 “老公，我打开了！里面还有一些钱，一些珠宝，我就都收下了！老公你真好！”一声响亮的亲吻后，她接着道：“今天晚上，就展示出你男人的雄风，好吧？” 周廷峰用不知道多少钱，多少珠宝，换得了进屋亲近的机会，乐颠颠地进去了。 周心融反感之极，满以为父亲在这儿是加班工作，为了周氏集团，为了他个人和家庭的未来；没想到他的确在加班，却是在加女人的班儿！ 心里无比的忿恨，这个李燕儿简直就不是人，连个妖精都不是！ 她就是彻底一个害人精！ 去海边考察时，简直就被唐宋迷得这不到北了，好像没有唐宋就没有她的命，唐宋就是她的一切；现在呢？一脚踢开唐宋，却把父亲迷住了，这种害人精，父亲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她一边忿恨不已，一边慢慢离开了。 不离开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给你个警告！ 她又改变了主意，打开挎包翻找起来，很快找到了两件化妆品，一瓶摩斯。 蹑手蹑脚地回来，把摩斯瓶盖打开，轻轻按下去，发生了微许的声音。 急忙停下来倾听，里面没有什么反应，便大胆地继续把摩斯释放出来，一大团了。 看看还有就继续释放，直到所有摩斯都释放出来，里面空空如也，才把摩斯瓶儿侧倒着放在地上，用脚轻踩瓶子几下；把化妆品都倒扣着放在地上，挨个踩了一脚。 看着办公室的门，轻啐了一声，悄悄离开了。 外面华灯初上，傍晚的街上仍旧车水马龙，夜景的美，衬托着东岭市的繁华和文明。 但偏偏就在这个繁华与文明的城市，就有着不和谐的音符，并且主人公就是自己的父亲！ 她觉得自己都没脸在这个街上走，没脸在这个城市中生活了，只有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曾经让自己插上梦想腾飞，现在却让自己无地自容的城市。 离开，只有现在就离开，一秒钟都不要停留地离开，才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些。 但是，就这么离开吗？这里有自己深恶痛疾的人和事儿，当然还有让自己依依不舍的。 她又犹豫了。 但刚才的一幕又闪现在脑海里，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她的心都碎了。 离开吧；和这些比起来，个人的爱恨又怎样？ 就去机场，能飞到哪儿都行；只要离开！ 她不再犹豫，打车直奔机场而去。 “女士，请问您买到哪里的机票？”售票员的语气永远是这么柔和。 “我，随便吧！” “啊？”明显售票员没听清。 “随便，只要随便给我一张票，离开东岭市就行；我想出去透透气。” 售票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乌市，两张！”一个女子的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是相邻的窗口有人在买票。 不禁侧脸看过去，一个穿着时髦的姑娘在买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孩儿，两个人应该是恋人关系，从目光就看得出来。 身后排队的催道：“前面的，你买不买啊？不买让地方行不？” “给我买和他们一样的，乌市，一张！” 她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她的话，相邻的女孩儿听到了，不由看了过来。 后面的男孩子也看向这里。 女孩子一回头看到了，问道：“赵凯，你什么意思啊？都说好了去sh ，这么快改成乌市了？——好啊，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是要和我去玩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周心融没心情听他们的吵嚷，买票后去了候机厅。 心情糟糕无比，随便买了本杂志看，却看不下去，仅翻了几页便合上，不看了。 那女孩子和男孩子也过来了。 女孩子还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说，刚才那女的也买乌市的票，你又是买票时才和我说改的地儿，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是不是在合起伙儿来骗我？你说，说呀！” 男孩子一眼就看到了周心融，急忙小声道：“别说了，小声点儿！人家就在那儿呢！我不认识她！” 女孩子却没有小声儿，而是放大了声音：“赵凯，你们要是不认识，还怕什么？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你等着，让我抓到你们，我们两个就完了！” 男孩子急忙搂住她的肩头，小声地解释起来。 周心融也不理会，随手再次翻开杂志。 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楚楚！ 一身渔家女打扮，脸上、手上都做了特殊处理，脖子上挂着一根棕色项链儿；项链儿的下端挂着一条小鱼，应该是金的。 背景是海滩。 这套服装，配着这个几乎不能挑一丝瑕疵的美女，再加上背景，简直就是一幅完美绝伦的海边美景！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前后翻了几页，却没有再看到楚楚。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夺人眼球的设计，居然放在了这么一个位置？开玩笑吧？ 仔细看看画面，不是这么回事儿，下面还有一行字。 “楚楚，模特界一颗耀眼的新星即将升起！” 再没有了别的提示语。 不过，就算这么提示，也不太好吧？把她放在封面儿上，又有什么不可行的吗？ 再合上书看封面，她哑然失笑了。 这杂志的名字叫“海外新闻”！ 新闻杂志，能用这么大的篇幅宣传楚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好奇心起来，不由再次来到杂志销售处。 这本杂志被人翻过后扔在最外面，刚才心情糟透了，随手抓起它就买走了；现在往里面一看，好家伙，一片杂志的封面全是楚楚！ 不用再买，能看到就好，楚楚在明松雪的照顾下一定会走红的。 都好就好。 他怎么样了？ 突然间想起来，他用身体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 这一幕，已经在心里，在脑海里想了无数次，每次都那样的令人激动，令人心醉。 他们在一起应该很好的，楚楚是那么地喜欢他。 自己的离开，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最佳的选择了…… 飞机起飞，呼啸声传来，四周灯光闪烁，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东岭，我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我再回来时，你还记得我吗？ 不，为什么还没离开就惦记着回来？ 虽然前面的路是迷茫的，但最起码有了方向；这算是逃避吗？ 外面的灯光从一点点变成了一行行，飞机已经高高飞起，借着飞机回旋之机俯视下去，东岭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如果这是在白天，一定会看清每一栋楼房，如果他在外面，应该也能看到吧？ 泪水无声，离人心碎。 第三百五十六章 唐宋的家 缠 绵了一整夜，清晨周廷峰和李燕儿才穿戴好，打开门后李燕儿一步跨了出来。 脚下一绊，她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不禁惊叫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周廷峰急忙跑过来，看到了地上的摩斯瓶儿，化妆品；以及地上摩斯的痕迹。 “谁干的？疯了，简直是疯了！”他怒吼道。 拉着李燕儿就要回去，李燕儿道：“谁干的不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弄了一地的摩斯，还有化妆品，这绝不是随便掉的，就是有意干的！” 闻言，周廷峰又转过来，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会儿，抓起摩斯瓶子摇晃几下，狠劲儿地抛出去砸在墙上。 保安闻言急忙赶过来。 “昨天晚上谁来了？” 保安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监控呢？” “周董，您昨晚特地叮嘱这层楼的监控全部关闭，不留保安的。” “楼下呢？你们不会把所有的监控都关上，把所有的保安都撤下去吧？楼下看不到吗？” “楼下？昨晚快十点钟时，周总来过，后来就离开了……。” “周心融？她来干嘛？你们怎么不拦住？” 周廷峰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周心融干的，别人没有进来的机会，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儿；不过自己……。 岂不是都让她知道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把电话打给周心融，却关机；又打回了别墅。 “让周心融接电话！—什么，不在？我不是告诉你们看住了吗？你们都是干嘛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别解释了，给我找，今天晚上之前找不到，谁也别干了，都给我回家！” 李燕儿并不在乎，自己和周廷峰这种关系了，她周心融能比自己更吃香吗？不可能！ 不过，还是不明白她在地上弄这些是什么意思。 “周董，地上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保安在身边。 “你们下去吧，一会儿叫你们清理！”周廷峰把保安支开，看着地上的狼藉，缓缓地道：“燕儿，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别研究了！” “不是什么好事儿？是不是周心融在诋毁我？你的这个女儿啊，看来这辈子我是不能被她接受了！你让我们两个如何相处？说吧，她这是干什么？我心里有数，不会生气的，毕竟她是你的女儿嘛！” 她说的挺大量。 周廷峰看看她，道：“但你别生气啊！周心融把摩斯倒在地上，就是不道德；然后倒掉摩斯，连在一起，就是。” “不倒好斯，——不得好死！她在咒我？她，她——”李燕儿想骂，却骂不出来。 忍住怒气，她继续问道：“又把化妆品放在这儿，什么意思？” “就是不让你好，化妆品嘛，艳丽的东西都在里面，现在倒下了；还是说你，李燕儿，早晚要倒下的……。” “这就是你的女儿？她真能照顾我！”李燕儿鄙夷道。 “燕儿，你别生气啊，她突然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可能有些难以接受；给她点儿时间，让她慢慢地接受，好吗？” 李燕儿好半天没说话。 周廷峰急忙看着她，还要安慰几句。 “不用说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女儿！想想我自己，真是可笑；什么都不顾了，一心陪在你身边，连唐宋那样的人都要去和他拼斗，凶险我担着，出了问题又都是我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女人视名誉和贞 操超过生命，这些我都不要了，为的是什么？但在你这里呢，周心融这么整我，你又能怎么保护我？” “燕儿，不要这么说，我。” “别！我没有逼你对周心融怎么样的意思！我就是慨叹自己的命运，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虽然不认命又能怎么样？算了，我也不想这些了，工作去！” 她快速走向电梯。 周廷峰急忙追上去把她拉回来，一边拽一边讨好地道：“燕儿，你误会我了！来，回办公室我仔细和你说！” 李燕儿很不情愿地回来，把包往沙发上一甩，气鼓鼓地坐在那里。 关好了门，周廷峰紧挨着她坐下，道：“燕儿，我怎么会不想着你？你放心，这个周心融简直反了天了！等找到她后，看我怎么收拾她！” “怎么收拾？你还能怎么收拾她？就当我吃亏了吧！”李燕儿继续逼宫。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燕儿你放心，找到她后我一定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再出这个别墅！这回我想好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女儿，我还惯着她干嘛？这回一定把她锁在屋里，都安上铁栏杆，看她还怎么出来！” 李燕儿急忙摇头道：“看你说的，我不就是被她咒了吗？也不至于这么做吧？传出去人们怎么说你，又怎么说我？” “燕儿，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这次绝对没有缓和的余地！燕儿，我不怕她怎么怎么样！这两天我们两个的努力，你一定会给我生个儿子的，不是吗？” “坏蛋，你又来了！” “什么坏蛋？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今天晚上我们还得继续努力哦！” 李燕儿白了他一眼，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周董，我们做事不力，没有找到周总，请您处罚吧！”保安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等着周廷峰训斥。 周廷峰阴沉着脸，在地上转起圈儿来。 以前也经历过风风雨雨，但从来没见他如此焦虑过，转了好久也没说哈；面前站着的保安一个个心里无比忐忑，不知道周董要发什么样儿的火气。 “我不光通过你们找，也发动了多个力量一起找，却没能找到；算了，不处罚你们了，你们也尽力去找了；不过别以为我不处罚，你们就万事大吉了，给我继续找，从多个角度找，不放过一丝线索！” 保安们如释重负，一个个急忙跑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周廷峰接到了从机场打来的电话。 “周董，我们查到了，周总是乘坐今天凌晨两点的飞机出发的，目的地是乌市，现在已经下飞机了！” 周廷峰立刻挂了电话，从电话薄中找到了另外的号码，打了过去。 “郑总你好！我是东岭市的周廷峰啊！” “郑总，我女儿凌晨去了乌市，和我赌气了！小孩子不懂事，还望郑总照顾，找到后让她稳定下来，回头我派人去接她，好吧？” “如此就多谢郑总了！来东岭时一定要提前打个招呼哦！” 挂掉电话，他的眼中射出了寒光。 “周心融，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早就。！不过别以为你是我女儿，我就奈何不了你！”他攥紧了拳头。 周心融的离开，对服装厂的影响却不大，周廷峰知道，这是李燕儿的功劳，便更加宠爱起来，整天和她纠缠在一起，都不正式工作了。 他这边不理集团的事物，那边唐宋却忙坏了。 一番调查后，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结论。 省里面部门这么多，哪个部门没有几个姓李的？再说了，能传递出来消息的，也不一定就是姓李的吧？谁知道李燕儿的什么亲属在省里啊？ 隋清元的调查工作也陷入了僵局，多方面调取资料，却没能找到李燕儿的身份，身份证显示的明显有误，出生地就在东岭市；但去那里查，却查不到她的父亲！ “这么查不行，再查多久也查不出来！干脆，我就找人直接绑了她，我就不信，她有天大的能耐，能把嘴闭严了不说话！” 隋清元有些着急了。 “现在还不能！她的背景不一定多大，但能得到较为可靠的消息，现在动她的话，断了消息的来路，又引起了周廷峰的不满，不划算的！这样吧，我再找机会和她接触接触，分析一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隋清元离开了，唐宋开始琢磨怎么接近她。 碰巧，周廷峰先找到了他。 “唐总，我们服装厂合作的问题，我的想法是，签约之后就开始建设，设计和采购同步进行，你看，没问题吧？” “周董，当然没问题了！关于这件事，我们有必要再磋商一下，好吧？万事开头难，只有把这前三脚踢开，才能顺利地做下去，您说是吧？” “好，我也有这个意思！不过我这里分管的是李燕儿李总，你还是和她谈好吗？她完全可以代表我的！” “好的没问题！周董，这些小事儿也不该您亲自出马了，我和李总谈谈！” 挂掉电话，他又打给了父亲。 “爸爸，我今天和那个李燕儿见面，你看，你怎么办？”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唐宋道：“那好，我把全过程录下来，多录几个侧面，您仔细分析一下吧！” 晚上，李燕儿如约而至，唐宋依旧是那副表情，那份一边热的态度。 李燕儿仍旧不冷不热地，不说别的，专门提服装厂的事儿；中间唐宋几次敲门问话，都被她婉言岔开话题，不往这上面说。 并且这顿饭她吃的很快，也定了几件事情，然后就翩然离开了。 唐宋急忙找人把录下来的视频归拢到一起，亲自回家了。 他的家，隋清元都没来过。 这是一个看来很普通的小区，车子进去后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 就在停车场里，有一扇看来普通的门，唐宋就从这道门进去了。 但他不是上楼，而是又往下走了十几阶台阶，打开一道门进去，来到另一扇门前。 敲了敲门，里面按下开门的按钮，铁门打开，他才真正地进屋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画眉 室内很简单。 四周是黝黑色的墙壁，泛着并不是很强的光，墙壁的材质像铁，又好像是一层壁纸；房间很大，足有八十平米，中间并没有隔断之类的东西，使得八十平米的房间显得异常的宽敞。 屋中间有一张大桌子，不是老板台，很普通，略呈长条状；两面都有椅子。 面对房门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低头看着什么。 “爸，我回来了！” “嗯。” 那人连头都没抬，继续看。 “爸，我把视频放给你看，你琢磨一下，看看是怎么个事儿；这女的简直就是一条疯狗！软硬不吃，要不要命？” “放吧！” 声音还是不咸不淡，却颇有威严；唐宋在别人面前颐指气使惯了，却还是觉得有些压抑，什么也不说，掏出移动硬盘插在靠墙的电脑机箱上。 画面里出现了唐宋和李燕儿交谈的过程，但这个角度看不到李燕儿的表情。 “换个角度，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总算多说了几个字。 唐宋急忙换了一块移动硬盘播放，这次能看清李燕儿的脸了。 看了一会儿，被要求再换个角度，连续了多次。 “唐宋，你平时挺机灵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墙上又不是就一块荧屏，你就不能同时放几个？” 唐宋不吱声，把几块移动硬盘都拿出来开始鼓捣，终于在几分钟后接通了所有的画面，四个角度同时播放起来。 他的父亲一直静静地走在那里看，不再说别的。 从头到尾都录下来了，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没能逃掉四个监控器全方位的覆盖。 “把第二个再放一遍。” 唐宋依言施为，把第二个画面再度打开，从头播放起来。 画面中，李燕儿笑着指点唐宋，嘴里还说着“唐总，我们之间谈的是服装厂的合作，和其他的没有什么关系，你怎么非要问这个事儿呢？” “停！” 唐宋急忙按下键子，画面定格了。 李燕儿手中一直握着的一个小纸团儿被扔向地面，画面定格时才扔到一半儿，还悬在空中呢。 “反复播放这里几遍，看怎么回事儿！” 唐宋后退画面，播放，再后退，再播放。 连续三次，他也看清了，是李燕儿在聊天儿时趁自己没注意，随手把压在筷子下面的餐纸拿起来，攥在手心里；然后一边聊天一边不停地用一只手揉 搓着，然后趁着梳理头发之际用纸团擦了一下后脖颈。 整个动作看似不露痕迹，很自然地完成，唐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爸，你好像个大侦探！看得太仔细了吧？女孩子怕被人看到很热出汗，随便弄个隐秘性的动作，也无可非议吧？” “换做是你，会怎么擦汗，会怎么说？” “我？一个大男人就没那么多说道了，随便拿纸巾擦一把完事儿了呗！” “那她为什么要隐秘地去擦？” “女孩子嘛！”唐宋还是不以为意。 “我再问你，这顿饭吃的挺快，又不是火锅，你很热吗？” 唐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在这之前一直以为父亲在小题大做，他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怪异，有些嘲讽笑他过于认真大有草木皆兵的意思，有些笑他对女孩子不了解，还有些笑是觉得他把研究这个问题的地点选在了地下室。 但父亲的这句话，他所有的笑都没了，瞬间被疑惑所代替。 是啊，那屋里并不热，自己相对来说发福些，也没热到用纸巾擦汗的地步，她一个身材稍显瘦弱的女孩子，怎么会热得发汗？ 想到这儿，他摇头道：“不热，我一点儿都不热！” “这就对了！如果热的话明显是你该先擦汗，但现在她在擦汗，你却不热，说明了什么？她心虚才出汗的！” “心虚？”唐宋又理解不上去了。 “我平时没少和你说吧？让你多留意一些细节，多考虑些问题，你就是不听！天生脑子再灵的人要是后天不努力，和一个白痴没有什么区别！她为什么心虚？就是因为她和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没底！为什么没有底？因为她在说假话！为什么说假话？用给你自己的脑子好好想想吧！” 父亲连看都没仔细看他，起身走向一面墙，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墙上突然打开了一道门，他从容地进去了；剩下唐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李燕儿在骗我？她所说的知道父亲不能罩着自己的事儿，全是胡编乱造的？太有可能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我和隋清元都查不到她的来历？小女人，和我玩儿？看来你是不打算好了！” 唐宋一拳击在桌子上，忿忿地从来路返回，从地下停车场的另一个门上去，才进了地上的房间。 周廷峰替李燕儿擦去多余的笔道儿，后退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不满意，又前上两步伸手重新画起来，小声道：“燕儿，好像有点轻，再来！” 办公室里，他在给李燕儿画眉呢！ 李燕儿端起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脸，左右晃一下仔细看眼眉，点头道：“不错啊！没想到我老公还有这等手艺，廷峰，以前是不是总给女人画眉啊？要不你会画得这么好？” 周廷峰急忙放下眉笔，讨好道：“燕儿，我的好燕儿，我哪儿给别人画过啊？还不是你长的太漂亮了，怎么画眉都标示在了脸上，我这随便一画就完成的！” 李燕儿瞪了他一眼，啐道：“油嘴滑舌！” 周廷峰借机抱住她，坏笑道：“燕儿，我的宝贝儿，这眉也画完了，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儿，开始我们的造人大业，好吧？” 说完就要开始下一步动作，李燕儿的手机响了。 “廷峰，是唐宋！我该怎么说？” 李燕儿害怕地问道。 “别怕，怕什么？他现在正找不到你的来历呢，这次打电话来估计还是这个问题，你就按我们说好的应对，不管他说什么都随意地哼几声，然后说自己没时间；如果他提到他老子的事儿，你就说避谈这个问题，要谈谈工作，谈合作！” 李燕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按下了接听键。 “喂，唐总？” “李总，我是唐宋；这个时间打电话，有点儿不太礼貌是吧？” “有事儿说吧唐总！”李岩的语气干脆利落，和周廷峰想象的完全一致，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总，刚才我邀了个朋友吃饭，他是个医生；吃饭时我就问他：天不冷的情况下，如果人很愿意出汗，是怎么回事儿？他仔细问了一会儿，得到了答案：那种情况下人出汗，除了极度心虚外几乎没有别的可能！有意思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回轮到李燕儿目瞪口呆了。 “燕儿，怎么了？唐宋说什么了，你好像害怕了呢？” “廷峰，我能不害怕吗？先前吃饭时我和他说话时，是完全按照你教给我那些说的，但他很聪明，我说了几句他就问，把我问得浑身冒汗，后来找个机会偷偷擦了一下汗，谁知道他怎么看到的呢？” 周廷峰坐下，低头沉思起来。 “燕儿，不用害怕，就算他知道你擦汗，知道你心虚，但具体为什么擦汗，为什么心虚，他还是不知道的吧？我们可以让他知道原因啊！” “啊？”李燕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别怕，别怕！你不是心虚，是身子虚啊！具体身子为什么虚，就是有点儿小毛病弄的嘛！明天再和他一起吃饭时，你随身带几个药瓶儿，把药换成保健的，找个机会偷着吃一片儿。” “廷峰，你太有才了！接着我就说自己有点儿小毛病，然后随便擦擦汗，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 “不，宝贝儿，你不能说，也不能随便擦汗，还是要偷偷地擦，和上次一样！” “那又是为什么啊？”李燕儿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哪！你上次偷着擦汗，说明虚，这次不小心又被看到偷着吃药，不就把心虚换成了身子虚吗？” 李燕儿看着周廷峰，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不由自主地上前吻了一口，道：“廷峰，看来我选人还没选错！不过你可不能把这些计策都用在我的身上啊！我一个小女子什么都不懂，也没有那么多的心计，你要是算计我的话，估计老天爷都不会答应的！” 周廷峰笑道：“燕儿，你说哪儿去了？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我们两个就是同命的鸳鸯，怎么会相互算计？你就放心吧，不论到哪一天，我都会保护你的！” 李燕儿点点头：“我相信你！不过我心里倒不托底了，真希望唐宋再来找我，立刻做给他看，让他感觉我不是心虚，是身子虚啊！” “燕儿，别急，这你急什么啊？他早晚都会找你的，因为他还是不能确定，你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估计他的老子，我们的好书记也在判断着，让他们分析吧，等他们分析好，这边的合作也脚踏实地，就不怕他们怎么分析了！” 李燕儿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落，夹杂着些许的恐惧，不由抱住周廷峰道：“廷峰，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你们之间较量的一颗棋子而已；但你可不能用完了我之后，就一把把我扔下不管吧？” “怎么会？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的确对有些人狠心做过事儿，但他们是什么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总想在我身上捞点儿好处，我不仅让他倾家荡产，更是男的出海当苦力，女的进夜总会当鸡！让他世世代代都不得翻身！” 这句话说出来时，他的眼神是凶狠的，他的目光是毒辣的，让李燕儿不寒而栗，不由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小声道：“廷峰，你的样子好可怕，好像冲着我来的！” 周廷峰才转为笑意，道：“燕儿，你放心，你是我的好女人，我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儿子呢！我怎么会冲着你来？” 李燕儿还是心有余悸，一边喝水一边怔怔地想到：如果自己不能给他生儿子，他会怎么样呢？ 第三百五十八章 飞脚踹晋平 段天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公司该怎么发展，怎么才能步出目前的困境。 路边有个乞丐凑了过来，伸出脏兮兮的碗道：“先生可怜可怜我，给几个钱吧！” 段天随手一摸兜，却没有几个钱了，大票儿已经没有了，仅有一叠小票儿，最大的是20元的。 索性都塞给他，道：“拿去吧，我也没有更多了！” 乞丐接过钱，却并不离开，继续跟着他走。 “兄弟，我真的没有了，你跟着我也没用啊！去找别人再要好吗？” “段老兄，你可真大量啊，出手就给了上百元钱，够兄弟我要几天的了！” 他认识自己！ 段天才仔细看过去，认出来了。 “刘老弟！？”他惊呼道。 乞丐哈哈一笑，“段老兄，正是兄弟我啊！好久不见一切都好吧？” 这乞丐正是和他打过交道的那个，姓刘的兄弟！ “刘老弟，一切都好是没达到，不过人还健在，还能坚持走路，哈哈！老兄，你混的怎么样啊？” “我？还是那个样儿！这段时间就在找你，兄弟们也看到你了，但没有机会和你碰上；今天总算碰上了，一起喝几杯？” “好啊！”段天一摸兜，尴尬地道：“可是老兄，我囊中羞涩，已经没钱了……。” “哥哥我有啊！走，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吃是没兴趣了，喝点儿吧，只要有酒的地方，哪儿都行！” 在众人无法相信的目光注视下，两个人来到了一家规模还算够档次的饭店。 酒菜上来了，两个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也聊了很多，刘老哥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叫刘平武。 “但我有个计划，这整天不劳动伸手就要钱的日子不想过了，我要把兄弟们都统一起来，干一番大事业！” “好！刘大哥，我赞同你的想法！但兄弟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啊，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儿，太惭愧了！” “不用不用！段老弟，这些年的乞丐生涯，我也找到了让兄弟们换个身份赚钱的办法；虽然不能赚到更多的钱，却也不用再过遭人白眼儿的日子，用自己的体力养活自己！” 继续聊下去，段天才知道，原来乞丐这个行业很不一般，能掌握很多消息，还能打探到很多消息；虽然那些比较隐秘的内幕消息无法打听到，想知道一些眼前的，不是很重要的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他不由想到了这几天一直在想着的晋瑶。 “刘大哥，我想找一个人，就是东岭市的，也是我的一个助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找谁？晋瑶吗？” 段天一愣，瞬即明白了，这就是“丐帮”的实力，即便不说，心里也有数，不禁点头称是。 “她还是好找的；明天我给你信儿，怎么样？” 段天大喜，急忙表示感谢。 心情好了些，酒却喝不下去了，两个人喝了一会儿茶，见差不多了，刘平武去结账。 又震惊了一大片人，两个人毫不顾忌地相互搭着背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刘平武就来找段天了。 嗬！ 头发油光铮亮，西装笔挺，皮鞋更是一尘不染，和昨天的那个乞丐已经判若两人！ 把手包往茶几上一放，示意段天不用客气，道：“段老弟，据可靠消息，晋瑶这个丫头已经离开东岭市了。” “什么？离开了？一个人离开的吗？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了啊？” “是的，离开了，一个人离开的，应该是昨天我们喝酒的时候离开的，去了乌市；据说她喜欢那里的环境，要去看看。” 段天立刻叫来了晋平。 “晋平，晋瑶，她昨天走的？你怎么不和我说？” 晋平立刻答道：“段总，这事儿您也没嘱咐我啊！您要是嘱咐我的话，我昨天就告诉你了啊！” “你——！你下去吧！” 晋平笑嘻嘻地下去了，好像这事儿和他无关。 “晋平，你给我回来！” 看着他的样子，段天就有气，把他喊了回来。 “段总，还有什么指示？” “我和你说的，关于公司下一步怎么发展的问题，你的提纲出来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 “因为您要求的是明天交稿，还有一天的时间呢！” 段天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又来气了，“为什么要再等一天？你就不能快点儿吗？今天晚上就给我，我急用！” 晋平皱着眉出去了。 刘平武忙劝道：“段老弟，怎么这么急呢？再急也不能差这一个晚上吧？催的话，能赶出来好稿子吗？” “不管他！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儿，我看着就来气！”他已经忘记了，晋平回来时自己是怎么求人家帮忙的。 虽然晋瑶离开是个坏消息，但刘平武任务完成离开了，具体要做什么，要给段天个惊喜。 他刚离开，魏大哥上来了。 仅仅看了一眼，就看出来段天的情况不对了。 “段老弟，遇到难题了？” “魏大哥，这些天辛苦了！我公司确实遇到了些麻烦，我想请教您。” “哎，段老弟，先别说事儿，听我先说几句！” 魏大哥伸手阻止了段天，自己去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了几口，才坐下。 “段老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给老弟你建一个大库，装满玉器，承载着东方古典文化的大库，它会给你带来性情的陶冶和沉淀，让你从内而外对自己，对事业，对世界的看法有个全新的认识的；具体公司该怎么运作，该如何面对困难，怎么走出困境，不是一两个人，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的确有时候一句话会让你少走弯路，但有时候一条弯路恰恰能激起你内心的潜力，找到一条更直更近的路！” 说完，魏大哥又喝了一口水，笑道：“这水不错！经过过滤和沉淀的水，它可以载物，可以解渴，可以用它的柔来克服任何的刚！” 说完，冲段天一笑，笑容中充满了鼓励和期望，“我继续干活了！人哪，一天不干活，身子骨就退缩一分，脑袋更是如此，一天不考虑问题，就会退化一分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人已经在走廊里了。 剩下段天一个人。 他突然起身接了一杯水，尽管口渴也还是没喝，放在桌子上仔细观察起来。 “水，以柔克刚，以柔克刚……。” 他好像悟出了什么，举杯一口就把水喝了下去。 然后开始找晋平。 晋平来了。 “报告呢？” “段总，距离下班儿还有半小时，半小时后再交给你，不行吗？” 段天看看钟，点头让他出去了。 段天在屋里等，心里焦急不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手把电话打给晋平，却在通话。 放下电话，转了一圈儿再打，还是在通话。 连续近十分钟的通话，让段天越发的焦急，直接冲向晋平的办公室——原来晋瑶的那个房间。 来到门口，就要推门进去。 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会是什么？一定是晋瑶亲自设计摆放的一切物品！ 他的手又缩回来了。 不能进去！他在门口儿徘徊起来。 手中的电话却不停地打，那边依旧占线。 就这么一直通话，还有时间写报告？ 焦虑更容易让人做出冲动的行为，他快步来到门前伸手去推，里面被锁上了。 嘿！你个晋平！ 转了一圈儿再打电话，还在通话，再推门，还是锁着。 焦急越来越重，完全取代了理智，他决定把门踹开，看看晋平到底在搞什么鬼！ “啪”地挂掉手机，他怒气冲冲地来到晋平门前，看看门，抬脚就要踹去。 却又想到这是晋瑶的办公室，踹坏了门未免是对他的不敬，便收回了脚。 可晋平嬉皮笑脸的态度再次出现在脑海，他又忍不住了，抬脚用力踹去！ 没有这个犹豫，可能不会发出这喜剧性的一幕。 就是这么一犹豫间，他把时间赶在了这个空档儿上。 他的腿已经用力踹出去，再也无法收回的瞬间，门被晋平在里面打开了！ 于是他这一脚狠狠地踹在晋平的右大腿根部。 晋平被这充满怒气的一脚踹倒在地，文件也散落了一地。 而段天也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冲进屋里，从晋平身上掠过，扶住办公桌才站稳。 晋平愣愣地起身，捂着巨痛难忍的腿，哼哼一声才问道：“段总，时间还有一分钟呢，就这么严重的惩罚了？” 段天觉得这只脚火辣辣地，好像踢在烧红的铁板上了，而脸也被铁板烤到，更是火辣辣的感觉。 急忙回身，见晋平弯腰去拾散落的文件，急忙讨好地弯腰去拾，不防晋平站起来，两个人的脑袋“嘭”地撞在了一起！ 这一下不轻，段天被撞到额头，整个脑袋都“嗡”地一下，顿时眼前发黑，坐到了地上。 可怜的晋平则被撞得再次倒在地上。 慢慢地，晋平抬起头来，看到了紧闭双目的段天，不由问道：“段总，好功夫啊！先给我一个飞踹，接着来个铁头功，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 段天摇晃了两下脑袋，缓缓道：“晋平，你功夫也不错，厉害啊！——报告怎么样了？” “段总，我头好痛，腿也痛，能就这样汇报吗？” “好吧，我就坐地上听。” “那好，我就躺地上汇报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复古 打开文件，晋平刚要读，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段总，我不能读；我们先解决一下，刚才你为什么一脚把我踹倒了？这个问题不说明白，我没有心情。” “误会嘛！刚才你一个劲儿通话，我怕你赶不完报告，你又锁上了门，所以——” “所以你就踹门，结果我把踹到了，是吧？” “嗯，是这么回事儿；我都说了，这是误会，这个门以前除了下班，是不锁着的，……” 觉得有点儿说走题儿了，段天急忙住口。 “看来，你挺关注我姐的啊！既然这么关注，还把她赶走了？” “别说赶走！这个词儿我不想听，这纯粹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 “段总，您先等一会儿！”晋平阻止了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左一个误会，右一个误会的，整天就活在误会之中？你的公司管理也通过误会的方式管理的？对不起，这报告我没写完，也是个误会！” 晋平突然来了力气，支撑着起来，把文件一夹离开了办公室。 “晋平，你给我站住！什么态度啊你？我让你写汇报你答应了，答应后却又来这一套，完不成当时你倒是说啊，有你这么出事儿的吗？” 段天坐在地上，指着门大声喊道。 一听这话晋平又回来了。 “啪”地一声，把文件往段天面前一摔，“你自个儿看吧！告诉你，别问我任何东西听到没？我是晋平，不是那个你想说就说，想赶走就赶走的晋瑶！就你这主儿，老子不伺候了！” 说完道办公桌前把自己的东西划拉划拉弄成一个包儿，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走廊里传来了他的口哨声。 段天抓起文件狠狠地砸在地上，想了想又拿了回来。 翻开一看，是公司近期的发展规划，不用看别的，单是目录就具有极大的吸引性，第一部分：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和原因；第二部分：主营业务的维持与扩展；第三部分：关于财务问题的解决方案；第四部分：新业务的探索与开发。 就这几个标题，便有让人急切想看内容的欲望。 顾不得额头的疼痛，顾不得身上脏不脏，他快速爬起来就往外追。 一直追到楼下，晋平已经走出挺远了。 “晋平，晋平，你不能走啊，这还有事儿呢！” 晋平站住了。 段天追过去一把拉住他，大声道：“晋平你可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晋平并没有停下，像一头犟牛般地拖着段天文往前走。 段天一边拉着他，一边继续说道：“我光看目录就知道，你的水平越来越厉害了，这么好的策划，我怎么能让它的策划人离开？踹你的一脚估计你是不会在意的，我知道你生气的是我对晋瑶不公，是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来，当面向她赔礼道歉，你看怎么样？” 晋平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段天拉不住他，只能一边跟着走，一边继续解释道：“晋平，其实当时的误会挺复杂的，她和唐宋打电话说要去吃饭，我就来气了，说她还不服，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晋平使劲儿挣脱段天的拉扯，大步离开，边走边道：“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现在才知道是误会，当时干什么了？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呢？一会儿重用，反过来又怀疑，你当我们是什么人，机器人吗？你说咋的就咋的？” 段天急忙又拉住他，恰好面前一辆轿车驶过，两个人停下了。 “你就别拉着我了！报告给你写了，你踹我一脚我也没让你怎样，你还要怎样？” 身边响起了连串刺耳的鸣笛声。 段天才注意到，原来两个人就站在马路中间，拉拉扯扯的占住了大半个路，没有车辆敢快速通过，司机纷纷鸣笛示意，让两个人让道。 拉住晋平用力往回扯，小声道：“看看，都挡道上了，还挣！走，跟我回去！” 晋平不再用力挣扎，和他回到了路边。 “走，回去研究一下，我们该怎么发展，怎么应对唐宋和周廷峰的结盟！” 一提到这个话题，晋平立刻来了精神。 “其实这事儿还用我——”突然打住看了段天一眼。 “还用你啥？”段天问。 “还用我写什么报告？”晋平的语气有了个突然的转变，段天听出来了，却没想到他为什么会这样。 “根本就不用写什么报告，这商业的结盟在我看来，就和古代诸侯国之间的结盟一模一样！不说别的，就说春秋战国时期吧，开始时各个诸侯国之间都守着自己的一块领土，仅仅在国界间有点儿小摩擦；但随着一些野心家的出现，开始搞什么合作联盟了，只要两个国家合作起来，准能灭掉一个更小的诸侯国，他们好平分领地和财富，而——” “晋平，晋平！这样好听的故事，你别在这儿讲！给我点儿时间，我们上去说，我要好好听，全记住！” 晋平笑了。 “我这家伙说的，口干舌燥的，还咋说啊？” “没事儿，我给你倒水沏茶，给你拿最好的饮料！”段天急忙表示。 晋平走在了前面，也走在了中间。 段天跟在后面，还不能走在中间位置，好像个跟班儿的；但战国时期的故事太有吸引力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沏好茶，用好水，那最好的饮料，段天忙得不亦乐乎；直到一切都准备好了，晋平才稳稳地坐下开始讲故事。 “两个中小国家结盟，就能吞并一个稍小的诸侯国，如果两个稍大一点儿的呢？两个以上或更多的国家结盟，会有什么效果？” 段天答道：“就敢吞并一个大一些的国家！” “正是！别说结盟，就是没结盟的国家间，也同样有吞并的可能，” 段天听入神了，但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问道：“那，就没有一些经典的战例吗？” “怎么没有？围魏救赵，假途灭虢，等等经典战役，很值得研究啊！” “快给我讲讲！” 晋平一口气又讲了几个经典战役，段天听得意犹未尽，多次扬起手里的饮料瓶儿却没有饮料了，自浑然不觉。 “那，晋平，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呢，就是面对几个诸侯国的结盟，这个人单势孤的一方仍旧取得了胜利？” “怎么没有啊？这个可以用面对几个对手结盟来说，更可以说是以少胜多的战役；这样的战役很多，战国时期的秦国是最有说服力的了！秦国越来越强大，引起了其他国家的恐慌，便多次要结盟，也结盟成功了，但最后呢？还不是秦国一个灭了他们一大堆？后来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不都是类似的战役吗？” 段天不禁神往了，喃喃道：“秦国，秦国是怎么做到的呢？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还是有雄厚的国力呢？” “都没有；秦国当时不如楚国强大，甚至不如魏国那样的富庶，他凭借的是一次出色的改革，几个不辞辛劳的谋士，这段历史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看看吧！” “对，一定要看，一定要看！”段天有些手舞足蹈了。 “但是在我正式看这些书之前，还要讨论一个问题：我们的情况和这些国家的也不同，该怎么面对目前的经济形势呢？” “段总，想在商界叱咤风云，就要做一个高瞻远瞩，能看到不远的将来的人！我没有这个能力，看你的了！” 晋平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那好，我今天晚上就开始看这些资料，你一起吗？” “还是别的了；我看不进去，也分析不了，有这工夫还是让我睡一觉吧！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天这么晚了。” “开车回去吧！我也不出去了！” 他把秦月薇的车钥匙拿来递向晋平。 晋平一看钥匙坠儿，笑道：“段总，你这明显是个女士的车子，我还是别开了，家又不远，走着回去几分钟的工夫？” 说完就走，这次段天没有再留。 他觉得补充这段历史知识是最关键的，看来自己面对形势没有办法，根源就是没有这个水平，心里没有！ 饭都没时间吃了，他迅速打开电脑搜索到这段历史，如饥似渴般地看起来。 一边看一边背，他要把有用的部分都背下来。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出了大问题，根本就记不住这些了…… 晋平第二天大早就来了，来到段天的办公室，他在电脑旁，嘴里叨咕着背，眼睛盯着屏幕看。 “晋平，你来了！” 一转脸，晋平吓了一跳，忙大声道：“段总，你可休息一会儿吧，着眼睛，不是熊猫眼，都成僵尸眼了！” 段天才拿过镜子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 好家伙，眼睛通红一片啊！ “晋平，帮我买眼药水儿去，我得接着看！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哎后人也！唉！后人哀之而不鉴之，这是不行的啊！” 晋平急忙去买眼药水了，心里也有些担忧，这段天会不会走火入魔啊？ 滴了几滴后，段天立刻投入了新一轮的阅读，晋平问了几句话都被哼哼哈哈地回应着，自觉得没趣回了办公室。 晚上下班儿了，段天还在看，中午饭还在身边放着。 晋平劝道：“段总，很多知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的！就算掌握了，也不能一下子就变通吧？毕竟那是历史，和我们的现在有很大区别的！” “区别？赂秦而利亏，破灭之道也！秦人开关而延敌，九国之师遁逃而不敢进！大妙，妙极啊！晋平，此乃秦人征服全国之妙计，我辈恨生后世，无缘得见啊！” 晋平夺路而逃了。 看来段天不光看资料，整个人都复古了。 第三百六十章 面对强拆 七月十五日，星期三，晴。 商鞅变法奠定了秦国快速发展的基础，说明人才是一个国家发展的首要所在；我的公司呢？毫无疑问也要把人才放在首位，这一点不容置疑；其次，秦国通过变法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公司也要变法；第三，秦国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但每次进攻前都会有充分的准备，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第四呢？秦国的每一届国王都励精图治，精明治国，就是说打铁还要自身硬，做为一个国家权力至高无上的领导者，没有统一天下的雄心，没有统领群雄的魄力，是不能实现胜利的。 …… 段天写下了第一篇日记。 说到就要做到。 段天开始充实自己的实力了。 既然被称为段三才，就要对得起这个称呼，记忆力超强，却只能当一台用来储存电脑，不仅大材小用，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发！ 他开始背诵必要的知识。 但奇怪的问题出现了。 有的知识只看一遍就能轻松背下来，这些还很难记，涉及了很多的人物年代和事件，尤其是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事件涉及到的社会情况，社会背景，推动事件发展进步的必要条件。 但还有一些知识，内容不多，应该很好记的，却连续背诵几遍都记不住。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也想起来了，晋瑶曾经说过自己的记忆力有问题，当时自己并不以为然，还说晋瑶有问题；现在看不是这样，自己记忆力出问题，她应该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自己没承认罢了。 而充实知识只是第一步，把这些知识化成自己的能力，解决目前面临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各位，现在我们公司处于一个发展的关键时刻，就是一艘逆水行进的船，如果我们的力量不能克服水流的力量，船就要后退！想让各位立刻拿出对公司发展的决定性决策是难为大家，但我希望大家能有信心，相信我们的公司会度过难关，迅速发展起来的！” 段天把所有人集中在楼下，开始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可能有的人已经对公司的发展失去了信心；这不怪大家，是我这个掌门人没做好！今天开始，我要亲自上阵，和大家一起努力，在最短时间内让公司有个大变样儿！下面的时间，我就亲自回答各位的问题，谁有疑惑，有问题，有好的消息，尽管提出来！”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提问题了。 “段总，我们相信公司会好起来的；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工资，工资已经两个月没有开了，什么时候才能开？做为一名员工，努力工作每一天就希望能及时得到应得的工资，不是吗？” 段天立刻问财务：“多少钱？” 财务回答后，段天立刻道：“我承诺，会后工资就到账！” 财务立刻小声提醒道：“段总，我们的流动资金已经很少了，开工资后没有了不说就是开工资，也要差上些呢！” “没问题；哪个公司有用不完的钱？尽管开！不够的我想办法！大家稍等，几分钟就回来！” 段天来到了楼侧的那间房子。 魏大哥正挥汗如雨，带着一干兄弟进行着雕刻。 见段天进来了，停下手中的工作，笑问道：“老弟，不是正开会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换做一天前，段天可能要踌躇片刻，再嗫嚅一阵子，才说出来的目的。 经过了心灵深处的洗涤，他已经变了，不再把事情推到不办不可的地步才办，也不因为自己要去求人而放不下面子。 “魏大哥，公司的资金周转遇到了点儿困难，魏大哥一定要帮这个忙儿！” 看着段天足足有半分钟，魏大哥哈哈大笑起来。 “老弟，你终于变了！如果你换个语气和我说话，我都要再难为难为你，但你彻底有了变化，我高兴！不用你说，我直接给你调一百万！” 一句话堵住了段天的嘴，原本他要借五百万的，因为财务说开工资还缺十几万，借来一百万，去掉十几万工资，要运转上千万的贸易，难度很大。 想起魏大哥的第一句话，他豁然开朗了。 不是魏大哥没钱，也不是他不愿意借给怕自己还不上，是他让自己承担更多，只有多承担，多增加压力，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大哥，足够了！只要能运转，公司就会发展！” 魏大哥立刻掏出一张卡来，“拿去吧，没有密码，就是给你准备的！” “大恩不言谢！”段天回去把卡交给了财务。 “各位，继续提问题！” 下面的员工见段天突然间有了巨大的变化，在转眼间就解决了大家的工资大事儿，不禁有了动力。 一个大姐喊道：“段总，工资问题解决了，工作问题呢？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活儿干了！” “大姐，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清洁部的！” 段天还没作答，又有人喊道：“段总，我们那里一直忙，说增加人也不给增，今天一起解决了吧！” 段天哈哈笑道：“这还用再研究吗？这边没活儿干，那边缺人，直接调过去不就结了吗？” 人事部的立刻凑过来了：“段总，这体制不一样啊！清洁部的工资相对低点儿，招聘时对学历要求也不高；那边是仓库出货的，对学历、经验的要求都高，您看，这——” “大姐，你什么学历？能写字计算吧？” “哈哈，段总您也太小看人了！”大姐自嘲地笑道：“我是清洁部的，整天和拖把抹布打交道，但学历不是假的，我大专毕业的，要不是老伴儿过早地离开我们，因为这里离家近能照顾孩子，我也不至于——” 她轻声抽泣起来。 “大姐，今天你应该高兴！我们这里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名仓库出货员了！还有，只要能胜任这个工作，清洁部的完全可以调到别的部去！清洁部是我们公司脸面的清洁员，你们是辛苦的，可敬的！明天开始，我每天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参加清洁劳动！”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段总，我有个问题！码头的兄弟们太累了，工作还那么脏，给的劳保待遇却感觉低，能提高些吗？” 段天问综合部。 “段总，我们感觉确实是有些低，但根据相关政策只能提供这些了，再多就超出了国家标准；那样是不是会让大家觉得有机可乘呢？” 段天略微想了想，大声道：“给你们自主的权力，说说，要什么样的劳保待遇？” “毛巾，一个月再加两条！” “香皂，一个月也得加一块！” “衣服也不行啊，两个月就得一套儿，现在我们规定半年发一套儿，都补得没模样了！” “还有水！码头的水喝了好坏肚子，能不能提供些好水啊？” 再没有问题了，段天看向综合部，道：“听听，兄弟们没有更高要求，甚至没提工资、休息日的问题，就是几块香皂，几条毛巾，几套衣服！——兄弟们，这些都不是问题！从今天开始就按照你们说的！并且我现场决定，每个月给大家再加一百块钱的酒钱！下班后累了，顺便买回去一壶酒喝！” 下面再次响起了掌声。 …… 一天的会议，在热烈兴奋的气氛中进行的，但也多付出了很多。 段天觉得值，钱是赚来的，但参加赚钱的人没有动力，是不会形成良性循环的。 这个晚上他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兑现诺言，来到一楼参与清洁工作；不论清洁部的员工怎么劝，他都要参加这个劳动，大家只好更加努力清洁，表示对段天的尊重。 但到了上班时间，晋平还是没有来。 这是不常见的。 除了外出办事外，他从来没迟到过，是不是今天又耍脾气不来了？ 自己也没和他吵架啊！ 段天打了个电话过去，无法接通。 隔一会儿打一次，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接通。 他着急了，来到外面看向远处，但张望了半天还是没来。 刚要再打电话时，晋平把电话打过来了。 “段总，我家的房子被强拆了！” 段天就是一皱眉，“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敢强拆？没报警吗？” “报警了，但他们手里有拆迁手续，说我们暴力抗法，还要逮捕我们呢！” “别着急，我这就来！对了，在哪儿啊？” “我在哪儿住你不知道？来过好几次了！” 但段天就是不记得，晋平说了好几遍，他才记住路线，开车去了。 晋平就坐在门口儿，衣服也有了几个大口子，嘴角流着血，看来发生冲突了。 旁边有一辆警车，还有几台大型的施工机械，一些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 “晋平，你不用害怕，怎么回事儿？”他故意问道。 那边立刻有人回答了：“你谁呀？” “段天！是他的领导。”段天平静地答道。 “他爹也不行！你边儿去，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晋平，我这儿手续齐全，符合国家政策；要不是看在公安人员在场的份儿上，你还能坐着说话？早特么的让你进医院了！” 挺猖狂的。 段天看看他，道：“把手续拿来我看看；是他的领导，就要替他说话。” “我说了，没你的事儿！离这里远点儿，小心溅身上血！” 段天笑了。 “怎么，公安人员在场，你们还这么猖狂？” “别以为公安人员在场，我们就动不得你！公安人员一直在你身边吗？” 说完，这家伙挥动着手里的铁锹示威。 段天看看远处的公安人员，知道这边不打起来，他们是不会插手的了，不退反进，跨前一步看看他的铁锹，笑道：“怎么，你们就是靠这个拆迁的？有手续还用拿铁锹帮着拆迁？” 一句话，对方就被噎住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砍腿 沉默之后就是懊恼，这家伙一顿手里的铁锹，瞪着眼睛恶声道：“小子，信不信我现在就让警察走，一锹特么的剁了你？” 段天看看他的锹，笑了。 “兄弟，你倒是换把新的啊，这坡锹都卷刃了，还拿出来剁这个剁那个的，也不嫌寒掺？” 竟又往前凑了一步，好像要试试铁锹的锋利度似的。 这小子不禁后退了一步，继续恶狠狠地道：“小子，你今天彻底惹急了老子，我要不剁了你，还特么的怎么混？” 回头道：“你们两个给我缠住警察，老子今天就是进去也豁出来了！不剁了他还怎么拆迁？不就是进去再呆个一年半载的吗？” 晋平一看事情要闹大，急忙扯了一下段天的袖子，小声道：“别和他们对着干了，这帮家伙都是不要命的主儿！” 他这话给对方提高了士气，铁锹一抖，他大声嚷道：“你们快去，我现在就剁了他！” 段天也提高了声音，大声喝道：“你动手我倒是不怕，不过我要知道你是替谁卖命来了？打死你，也该有个报丧的地儿吧？” 段天的意思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这儿搞强拆，心里也好有个数。 这家伙却没听出来，以为段天还不服，动手的底线被一句话洞穿；再不动手，在后面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已经没有了威风，威信也荡然无存，还怎么在这一带混了？ 大吼着就冲了上来，两个跟班儿的不敢参与，远远地挡在警察过来的路上。 看来这家伙也真是被逼急了，当着警察的面儿就要用铁锹剁人！ 晋平吓坏了，急忙去拉段天；段天迅速挣脱，吼道：“你退下，我收拾他！” 晋平吓得连连后退，怕被对方砍到。 段天则施展迷踪步法，不顾对方的动作向侧前方跨了出去。 这一步惊险到了极点，不是段天拿捏得恰到好处，是对方砍的角度有些偏；堪堪地，铁锹在距离段天十几厘米的脑后砍了下去。 这套步法，段天练习了无数次，走的熟而又熟，再熟练不过了，第一步跨出来紧接着就是就是第二步，第三步，转眼间绕到了对方的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他绕到对方身后，这家伙的锹才砍到齐腰高度，铁锹把露在外面有二十多厘米。 杠杆的作用，远处铁锹头运动速度挺快的，后面锹把却没有多大的移动距离，段天轻易地就把手搭在上面，由下而上用力一掀—— 原来这家伙的力道就不小，再被段天这么一掀，铁锹狠狠地砍在地上，泛起了一片尘土！ 段天没怎么样，不过是用巧劲儿，助了他一臂之力；这家伙就不同了，双手紧握着铁锹砍在地上，地面又不是很松软，他的手受不了了，人也“啊”地大喊一声，铁锹脱手扔在了地上。 既然动手了，就不能给他喘息之机，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段天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在这家伙臀部，手上却搂住了他的脖子。 “哎！啊！” 这家伙腰部往下被顶得向前使劲儿，脑袋却被搂住，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晋平被这一幕惊呆了。 在他的印象里，段天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绝对和一个能在打架场上动手的人相去甚远，可今天他的举动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观念，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大个子，竟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刻夺下对手的铁锹并使其跪倒在地！ 他甚至愣住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拆迁的事儿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不算什么了。 他的反应出奇地意外，段天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整以暇地来到这家伙面前，声音不疾不徐地道：“小子，你不是要剁了我吗？怎么，就因为自己没那两下子，就跪下求饶了？” 这家伙臊得满脸通红，一声不吭站了起来。 才把眼睛弄得跟死鱼眼似的，一字一顿地道：“小子，今天惹到我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转身回头，一步一顿地就要离开。 段天心头火气，明明在强拆，结果就弄了几个小混混来，打不过就走，这算什么？ 他一步追了过去，伸手就薅住了这家伙的后领子，喝问道：“你这就走了？不是要强拆吗？” 这家伙一回头，手里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砍刀！ “他妈的，我今天就废了你！”挥动砍刀就向段天的腿侧砍来！ 段天再快也躲闪不及了，眼看着刀砍在腿上—— 顿觉疼痛无比，他抬腿就给了这家伙一脚，大声道：“看来你真的活够了！我打死你！” 这家伙一刀砍过来，反倒替自己壮了胆儿，不顾上面段天如何动作，一刀接一刀地砍来，刀刀命中一个位置，连续十几刀过去，眼看着段天的裤子都被砍得稀烂才感到出了这口恶气，远远地把刀抛出去，骂道： “这回看你还装不装了？我他妈的废了你！” 段天觉得腿被砍断了，甚至全身都不知道疼，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这家伙的脖领子，或拳或掌，或抓或打地出气；反正腿都断了，能多打一下是一下。 打人的人，尤其是用刀砍人的人，在砍过对方后都会心生恐惧的心理，哪怕对方再怎么狠劲儿地打自己，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了，因为自己已经废了对方的某个部位。 这家伙撇下砍刀后，不再和段天对着打，而是伺机逃开；已经占了大便宜，再不逃就是傻子。 他要跑，段天就拼命地打，把这家伙耳朵打坏了，两个人竟都没察觉到；最后这家伙终于挣脱了段天的拉扯，撒腿跑了出去。 打成这样了，再不管管就说不过去了，几个警察急忙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都让开，让开！警察在这儿还打架？都想进去是吧？” 砍完段天，这家伙觉得怒气进出，慢慢躲在一旁去了。 看来警察和他们之间也有了某种程度上的默许，一个警察指着那家伙喊道：“你别跑，一会儿和我们回局里调查！” 另一个边跑边问道：“伤的重吗？” 段天这才想起，自己腿上被砍了无数刀，急忙停止了追赶的动作，慢慢地看向这条腿。 首先看到的是被砍得稀烂的裤子。 完了，裤子都砍成这样儿了，腿还能好吗？从疼痛难忍的感觉就知道，这下子算是废了。 慢慢地，伸手去摸伤口，一定很疼吧？ 但随手一摸，还是一层裤子，没有预想的湿漉漉的感觉。 怎么回事儿？ 他慢慢弯腰看去，不禁哑然失笑。 里面的是那条防弹裤！ 防弹的裤子子弹都打不透，砍刀又能奈何？只不过疼得厉害罢了。 警察跑到近前了，大声问道：“怎么样？腿怎么样？” “腿怎么样？我的腿先不说，他砍碎了我的裤子，得照价赔偿！” 说着把腿高高地提起来给警察看。 警察愣住了。 远处那家伙也愣住了。 旁边的晋平更是长大了嘴，瞪着眼睛发呆。 警察蹲下来仔细看看段天的腿，伸手要去摸，段天快速收回了腿，冲着那家伙喊道：“你别跑，把裤子钱给我留下！你别跑！” 一边喊，他一边快速追过去。 那家伙跑的更快，转眼间跑到一辆轿车旁，轿车门及时打开了。 但他忘了进去，而是绕过打开的车门继续往前跑，还大声道：“那家伙会金钟罩，金钟罩啊！” 转眼间，来强拆的家伙一个个都跑没影儿了。 警察问了半天，段天说自己没事儿，反过来问他们强拆的事儿；警察说刚来，一定要查个清楚，估计是有人看中了这块地方，想通过非常的手段拿下这片平房，好转手赚个差价。 “应该是一场闹剧！你们一定要注意这种人，再看到他们立刻打电话报警！”撂下这句话，他们也走了。 坐在平房里，晋平惊魂未定，看着段天的腿，自己的腿先有些哆嗦起来，不由问道：“段总，你这，这是什么功夫啊？” “什么什么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穿着张力送的那套防弹服吗？” 说到这儿，他立刻想起来，这套衣服已经不全了，另一半儿在周心融那里，她现在穿没穿着也不知道。 她现在在哪儿呢？怎么样了？ 念头一闪，便回到了现实。 “晋平，这地方也挺危险的，要不你就商量一下，把它卖了吧！然后添点儿钱，找个地方买个楼房，高处安全可靠，就不用再担心了！” 晋平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看看段天的破裤子，又看看他的胳膊腿，不由得伸手到处摸摸，眨着眼问道：“段总，你这，这也不是防弹衣啊，这不就是普通的裤子吗？你，真的会铁布衫！你瞒得我们好苦啊！快说说这功夫在哪儿练的啊？教我几招呗！” 段天拍拍他肩头，道：“别瞎琢磨了，我会什么功夫？这不就是防弹衣吗？” 把腿抬起来，露出里面的西裤。 晋平抬头四外看看，强拆的，还有警察都没了踪影，剩下自己、段天和几个邻居。 “没事儿了，大家都回家吧！再有人来闹事儿就找我们，我们会给大家做主的！” 晋平有了底气。 第三百六十二章 踏上寻人路 这一仗打下来，晋平对段天刮目相看了。 “段总，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有这么厉害的防弹衣！这我们还怕啥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这帮狗娘养的来吧，我们还怕他什么？” 段天拎着被砍得稀烂的裤子，左右看了半天，放在了桌子上，不由自言自语道： “好家伙，砍的真狠哪！这要是没有防弹裤，别说裤子，腿都得砍稀烂哪！” 一边叨咕着，他把裤子丢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叹气。 晋平慢慢地把裤子拿过去，笑道：“段总，这张力老兄光给了你一套防弹衣吗？要给的话，是不是也该给几件儿像样的武器不是？弄一把ak47，或者长杆的大狙什么的，往腰上一跨，看谁敢动？” “晋平，你能不能想点儿有用的啊？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恐怖分子，整天拎着一把枪，没有持枪证还不被抓？再说了，我就算拎着个枪，就能保证没问题吗？” 段天觉得晋平突然变得弱智起来。 晋平却丝毫不觉，还惦记着问道：“那有没有别的什么，比如说锋利无比的刀或者匕首什么的，削铁如泥，没有刺不破的！” “那要是刺在我的防弹衣上，会怎么样？”段天笑问道。 晋平不说话了。 段天却想起来了那套装备，自己要了一套防弹衣，一张小弩，防弹衣的上衣和那柄匕首在融儿那里，小弩却被自己锁在了抽屉里面；其余的，小玉一件儿，晋瑶一件儿，李岩手里两把枪，一个帽子。 这些东西如果装配给一个人，这简直就是无敌般的存在了，全身上下无懈可击，远者狙击，近者手枪小弩，一个人就能打一片！ 但这么一分更好，能同时照顾到多少人？小玉自不必说，自己没给人家带来任何好处，她却给自己提供了很多信息；她和小七的关系在，就算生气离开自己，不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吗？ 晋瑶呢，穿一件儿防弹礼服，如果她能一直穿在身上，也不失一个重要的保护措施。 融儿，穿着上衣，拿着匕首，正常情况下防身无虞。 想到这儿，不由欣慰地往后一靠才看到晋平还坐在对面，看着自己发呆。 “晋平，拆迁的事儿算告一段落了，估计他们也不敢轻易再来，你放心吧；现在大家工作热情高涨，就看我们怎么领导了，说说，还有什么困难吗？” “有；最大的困难就是钱，工资开出去大家的热情是高涨了，但这些人的工作无法代替出口贸易，大家再努力，换来的只能是一船船货运出去，但钱呢？已经压三批货了；剩下的钱根本就无法再筹集到货物，还怎么维持下去？” “他们为什么不给钱？” “不为什么，我们国外的靠山不再向着我们了，他们和中间商沆瀣一气，就是不给我们钱，这事儿得想个好办法解决了！” 想想公司目前的情况，刚调动起工人的积极性，下一步就是像秦国那样，先稳住周边的国家，再破坏对手的结盟；用在公司上，就是先稳定住和公司打交道有业务往来的公司，这些都是中小公司，正好符合秦国时的战略条件；而破坏对手的结盟，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要从长计议。 关于自身能力的提高，更是要从多方面锻炼，管理上、处事能力上、随机应变上，并且从拆迁的事儿上也悟出来了，这些的前提是有个好体力。 这些，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地锻炼，都不是问题。 这么一来，就差人才的问题了，现在可以说公司最缺的，就是人才，晋瑶离开了，小七离开了，能提供信息的小玉也离开了；只剩下一个晋平，还不知道啥时候翻脸离开。 “晋平，这么算计下来，目前要紧的事情我们可以排个顺序了：最首要的，是解决财务问题，有钱不一定能使鬼推磨，但没有钱，它肯定是不会推的了；要钱，出国要钱排在第一位；其次，就是解决人才问题，你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要招聘人才，把流失的人才都找回来！解决了这两件大事，公司就会稳步向前发展的！” 晋平点头称赞。 “并且，这两件事我们可以同时进行；组织一个讨债组出国要账，再组织一个人才招聘与回流寻找组，两个组同时行动，效率会提高一倍！晋平，你——” 没等安排呢，晋平先流露出了为难的情绪，见段天问自己急忙抢着道：“段总，两个组派出去，公司还运转不了？我最好还是在公司指挥运行，你看怎么样？” “晋平，我现在是光杆司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件事情都重要，都很急，我又不会分身，你要是不出手，让我怎么办？” “段总，您让我怎么办？出国讨债？我学的的确是国际贸易，但讨债，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就不行；出去找人的话，就算找到了，我和人家说啥呀？这解铃还须系铃人，面对周总，面对我姐，还有小七，明设计师他们，哪个不比我厉害的多？两句话就给我打发回来了，是吧？” 段天一琢磨，晋平说的也有道理，这两件事自己去办尚且有一定的难度，就别说不明情况、无法施展的自己了。 但自己又要找人，又要讨债，如何应付得来？ 锻炼自己的时候到了。 必须两件事一起办吗？再弄些钱把眼前缺钱的困境解决掉，不就可以放心地把人找回来了吗？ 心里这么一想，立刻明朗起来了。 “晋平，你就准备好管理公司吧！我先弄些钱来保持业务的运作，然后出去把人都请回来，再去要账，不就结了吗？” 晋平却笑道：“段总，您的办法是好！但弄些钱这话说着轻巧，我们一天的费用就几十万，一个月就是上千万哪！上千万资金，说弄来就弄来了？” “虽说事情很急，但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是吧？我明天邀请几个朋友来，钱的问题就解决了！” 晋平看着段天，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晋平，你坐在你姐的办公室，就要接下她的活儿，是吧？准备好酒好菜，我现在就找人！” 不能借魏大哥的钱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朗，让自己承担更大的压力，只有压力才有动力；那其余人呢？王富贵儿、李岩、张力，他们几个能不能帮着凑到一千万？试试就知道了。 “张力兄弟，我不想拐弯儿抹角的，现在公司遇到了困难，想借点儿钱周转一下，也就是一两个月就能还，你看，能不能给凑点儿？” “段老弟，你说话了，我一定尽力！不过实话实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公司的业务没有任何进展，我开的是酒庄，这酒不生产了，流动资金就少了点儿；手里基本没什么钱了；——不过老弟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找抵押公司，用酒庄抵押让他们给我贷款，回头再想办法还！放心吧，明天准有信儿！” 段天吓了一跳，急忙大声道：“不行，坚决不行！我缺钱也好办，就是随口问问你，就这么二三百万的，到哪儿还不凑来？你可千万别抵押酒庄贷款，别和放高利贷的人打交道！那样兄弟我能心安吗？” 钱没借到，反而安抚了张力一通。 王富贵儿的情况比张力还惨，要出去到处借，段天同样阻止了。 就别问李岩了，他的情况估计也好不哪儿去，段天的热情被无情的现实打垮了，拿着电话不知道该打给谁。 唐宋？他来求自己借钱，都不能借！ 周廷峰？笑话了，他巴不得自己一下子就死了才好呢！ 唯一可能打电话的，就是商冰了；但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仅看见过几次，人家还像没看到似的；——算了吧！ 唯一可能有钱的，还可能姐给自己的，只有明松雪了。 拨号的手不禁有些颤抖起来，哆嗦着按下了这串号码，同时希望她千万别关机才好，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啊！ 刚响了两声，明松雪就接听了。 “喂，段天你好！”声音还是那样的清脆。 “明设计师你好！我遇到问题了，请求支援，钱！”他一点儿也不想绕弯子，直来直去。 “多少？” “一千万，——要是太多的话，就四五百万也行，我再凑，不过可能要花一两个月。” “行，给你拿一千万！不过我也没有更多了，这一千万拿给你，手头也不是很宽绰，你要好好利用啊！” “没问题，我把卡号发给你，再给你打个借条一起发过去！——你们，还好吧？” “当然好了！我们在sh呢，这里连续举办了三场时装展，楚楚这小妮子现在的赚了个钵满盆满啊！再有这么一年，估计她就能给你拿一千万喽！” 明松雪的笑是畅快的。 但段天却担心他们，不由问道：“那，还让李岩再去你们那儿吧，我真的担心你们——” “不用！我们这里有专门的保安护卫，怕什么的？你就放心吧！” 明松雪高兴地挂了电话。 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还有楚楚，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听着挺开心的。 但心里的担忧一直在，他找到李岩，让他再去一趟，保护她们，这次以暗中保护为主，李岩即刻出发了。 段天不由得又是一阵嗟叹，这么样的好兄弟，人生得逢一两个，就足矣了！ 钱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段天整理一番，穿着防弹裤，把小弩藏在暗兜里，开始写名单了。 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周心融。 第三百六十三章 进监控室 周心融的号码，他很熟悉。 拨号的时候不禁有些忐忑，她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呢？ 一个键子一个键子地按下去，最后终于按下了发射键。 那边却传来了已关机的提示。 关机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啊！她怎么会关机？仔细看看每一个数字，按的并没有错，重新又拨了一遍，仍旧关机。 她怎么会关机？ 融儿，你怎么会关机？ 这可怎么办？直接去别墅找吗？估计见不到。 那就直接找周廷峰！当爹的怎么也该知道女儿的下落吧？ 现在的段天已经不同于那个浑浑噩噩的段天了，做事不仅要考虑周全，还认为自己该有胆量；以前不敢面对的人和事，现在该面对了。 周廷峰的号码，他这里有，不过是不愿意拨打，不想听到他的声音而已；现在需要找到他了，再不想听也得听！ “周董您好，我是段天！” 他的语气如常，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周廷峰而有丝毫的改变。 “你是谁呀？” 明知故问！ “我是段天！您好啊周董！”不管怎么说，他是融儿的父亲，也要客气一下。 “段天？你什么事儿？” 他知道，没事儿的话段天是不会把电话打给自己的。 “周心融呢？我找不到她了。” “你找不到就对了！是我不让你找到的，别找了，她不愿意看到你！” 没给段天任何机会，他“啪”地挂了电话。 哎呀！这么大脾气吗？段天又拨了过去。 “周董，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挂电话了？”他问道。 周廷峰呵呵一笑：“你没说完？我说完了啊！” “啪”地一声，又把电话挂了。 不能再打了。 看来有必要过去一趟，在别墅附近转上几圈儿，等待时机；如果融儿在里面，一定会露面的；就算不在里面，也会遇到别人吧，再问她的去向也不迟！ 做好决定，他立刻便付诸了行动。 先找到晋平，把车钥匙递给他，叮嘱他管理好公司，毕竟有一千万的流动资金了，可以支持几天的。 然后把防弹裤穿好，外面又罩上一条裤子，把小弩暗藏起来，虽然说是找融儿，但有可能面对的是周廷峰手下那帮家伙；准备好了这些，他坐出租车来到了周家别墅附近，远远地下来开始观察情况。 找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一个绝佳的去处。 周家别墅大门右前方，有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看样子是在进行旧楼改造，用大块的广告布把楼围起来了；那里肯定有藏身的好去处，他慢慢踱了过去。 没太仔细看，就找到了。 广告布在一个变压器台子后圈过去，台子里的变压器早已被拆掉，里面空空如也，正适合藏身！ 他过去往里面一钻，不错！ 还有个水泥砌成的台子，往上面一坐，把破门子关回来，外面看不到他，他却能看清外面，尤其是周家别墅，看得更清晰。 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别墅看，观察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直到晚上视力无法达到，才算告一段落；没有任何收获，别说周心融的影子，就是整栋别墅也没看到几个人，好像空着似的。 这样等下去，绝对不是良策，期间不停地打电话，一直关机。 他从台子里面出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着，心里在不停地琢磨该怎么办。 突然想到了乞丐头儿刘大哥。 “刘大哥，能帮我个忙吗？” 刘大哥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儿，问他什么事儿。 “大哥，我想找一个人，我公司聘请的一个老总，离开后再就没回来……” “说说特征，知名度高不高？” “应该高吧！叫周心融，是周氏集团的少掌柜，我请来——” “就是找到周心融，是吧？她的知名度足够，好找，好找！你等我信儿吧！” 段天放下电话，心里很焦急；刘大哥说的挺有把握的，但找个人能这么容易？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丐帮的老大了啊！ 这—— 正犹豫着，手机响了。 “段老弟，在东岭你是找不着了！我发动兄弟们一找就知道了，她已经离开东岭了，坐飞机走的！” 段天大惊，急忙问道：“刘大哥，消息可靠吗？她坐飞机走的，什么时候的事儿？去哪儿了？” “消息绝对可靠！这一点不用怀疑，好几个兄弟都看到了，前天走的，具体去哪儿了，只有去机场查一下才知道。” “谢谢大哥！” 段天直接改道向机场而去。 “美女，我想查一下前天登机乘客里有没有周心融这个名字，您看方便吧？”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提供售票服务，不能进行查询，查询业务请到后面的查询处去。” 段天来到了查询处，客气地问道：“您好，我想查一下周心融是不是前天登机离开了，方便吧？” “没问题，请稍等！”女孩子一笑，露出了两个酒窝，格外引人注目。 噼里啪啦地敲打一会儿键盘，她摇头道：“对不起先生，没有周心融的登机记录；请问是周到的周，心灵的心，融化的融吗？” “对啊，不过她就是前天登机的啊，一定是从这儿离开的，麻烦您再给查一遍，好吗？” 女孩子看了段天一眼，目光立刻停留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对不起，真的没有周心融的信息；——她是您女朋友吗？” “哦，不是，不是！她是我的副总，和我说好了前天坐飞机出发的，却联系不上了，我才来麻烦您的美女！” 一听不是段天女朋友，女孩子好像挺高兴，点头道：“不用客气，给您提供服务是应该的，请问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就这一个要求，您查不到啊！” 女孩子“噗嗤”一声乐了，“但她真的没有登记信息；您也放心，我们这里必须是持本人身份证登机的，如果她登机了，一定会留下信息的！” 段天有些失落，转身离开了。 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回来笑问道：“那美女，前天有没有退票或者没走成的？有的话，能帮我查查吗？” 女孩子又查了一会儿，摇头道：“对不起先生，没有。” “那，美女——” 女孩子盯着段天看，笑得露出了酒窝，“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段天也看着她几秒钟，摇头表示没有了。 首战失利。 刘大哥说的很确凿，周心融就是坐飞机走的；这美女查的很仔细，没有她的信息。 到底哪儿去了？ 段天抱着脑袋想，半天也没想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两个人说的都没问题，只有一个可能：周心融的确登机离开了，这里却没有记录！ 没有记录，说明什么？有人刻意把记录消除了，这人会是谁？要么是她的仇人，想毁掉她行动的路线，让后面的人找不到她；要么就是不让别人知道行踪，这样的人除了唐宋，就是周廷峰。 不过细想起来，仇人销毁她行动痕迹的可能性不大，唐宋周廷峰故意为之的可能性最大了。 既然是这样，自然就查不到信息了，要查的话，也不能从这儿查。 “美女，我又回来了！我想知道，这登机的时候有没有监控呢？” 女孩儿不解地看着他，过了片刻问道：“先生，您确定周心融登机离开的吗？” “嗯，我确定！” “监控室有相关监控；但前天一整天的监控，估计够看半天的了……” “那也得看哪！找不到她，我的公司怎么办？”段天急得直搓手。 “那，您就去试试吧，能不能帮您查，我就不敢保证了；监控室在西南角上，您去吧，好运！” 段天急忙赶向监控室。 监控室里一定是几个保安，他们是不是在里面吸烟呢？不能，这是禁烟场所不让抽烟的；那这帮小子会干嘛呢？估计一边看监控，一边正侃的起劲儿呢。 “嘭，嘭嘭！”段天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一个梳着朝天辫的女孩子探出头来，看到段天就是一愣，瞬即问道：“你，——有事儿？” “嗯，我要调一段儿监控看——” 女孩子没让他进去，回头问道：“王姐，有人要调监控，您看行吗？” 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小李，我腰疼得厉害，——我们这里也不是随便给人看的，让他找领导去吧；领导答应了才能给他调！” 小李抱歉地一笑：“对不起先生，我们帮不了你！” 段天想了想，突然问道：“里面王姐腰疼吗？怎么了，是关节痛？” 小李闻言把门打开了点儿，“可不是！这都疼好几年了，治了多少个地方，膏药、中药西药牵引坐了无数，就是不见效！” “我能看看吗？” 里面立刻传来了王姐的声音，“小李，你回来！别随便和人说话，关上门，看住监控！” 机会难得，段天急忙大声道：“王姐，我不求你什么，不过我还真的会正骨，治疗您这腰疼病，说不定能一次性去根儿呢！” “呵呵！正骨去根儿？你以为你是神仙吗？小李，回来！” 小李就要回去，段天一把就拉住她的胳膊，小声道：“美女，你让我进去，一定给王姐治好病！不信你看！” 一抖手，他的右臂就耷拉下来了。 这是接骨的首要功夫，一下子就能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 小李吓了一大跳，不禁摸向段天的胳膊，已经没有了任何阻挡，就像用线挂在肩头上似的，一模来回晃荡着。 “啊？你快点儿，这怎么办啊？快安上啊！”她脸都白了。 段天左手板住右肘一用力，“咔”地一声轻响，复位了；摇晃几圈儿，好了！ “王姐，他太厉害了！肯定能治好你的腰疼！” 小李高兴之余，竟拉着段天的胳膊进了监控室。 第三百六十四章 监控室疗伤 王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体保养得很好，可能是整天在监控室里的缘故吧！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好时候，加上她挺会打扮的，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但眉头间的皱纹却和年龄大不相仿，给她的美带来了污点，段天的进来并没给她带来喜悦，相反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姐，他真的很厉害的！让他给你看看吧！” 王姐瞪了她一眼，又皱了一下眉，道：“你说看就看哪？没看到病在哪儿？腰上，随便就给人家看吗？” 段天道：“王姐，我不是随便就给人看病的；您这病我也不用大动，只要摸一下疼痛的关节部位就知道情况了，能治的话就治，不能治的话，也就治不了了。” “摸一下关节，就能治好？”王姐不由问道，口气中充满了不相信。 段天点了点头。 “小李，你说，这可靠吗？那些给人推拿按摩一辈子的老中医，不也得琢磨半天才能确定下手的力道位置和程序吗？他就摸一下，就能给我治病？还是别扯了，明显的骗子嘛！” “王姐：骗子，我能骗什么呢？我骗你什么？我可实话实说，给你看病我没图什么，不过是遇上了而已！” 段天确实有些不高兴了。 小李也劝道：“王姐，我们也不给他钱，怕啥？让他试试呗？” 王姐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没底；但架不住小李的撺掇，最终答应下来了。 段天让她抱着椅子背儿做好，小李就在旁边看着。 “我有什么不轨的动作，您就及时制止，好吧？” 小李含笑点头后，段天才慢慢伸出右手，拇指屈回来，其余四指并拢伸直，指尖轻轻搭在王姐后腰的腰椎上，上下扫过几节腰椎后，向两侧轻按了几下儿，心里就有数了。 这是腰椎闭塞的一种表现，并不很严重，如果当成腰间盘突出或者别的病，不仅无法治愈，还很容易贻误病情；并且一模就知道，这就是按照腰椎间盘突出治疗的；这症状和腰椎间盘突出太像了，也可以说是同一种病；但腰椎间盘突出无法治愈，这个完全是骨节生长问题，是可以调整过来的。 “王姐，你这不是腰椎间盘突出，以前的治疗可能方向上有些差别，我可以通过正骨的方式帮您调理过来。” 王姐半天没说话。 她却有了计较，这个人纯属瞎说；看了无数个大夫，做了无数次检查，自己也看过资料，不是腰椎间盘突出又是什么？但段天这么说了，就让他试试，治不好时再奚落他不迟。 “高手，那你就给我治疗一下吧！如果治好了，我，我给你五位数的钱！治不好的话也不怪你，再别到处骗人说自己会治什么病就行！” 段天不以为意，小声道：“王姐，这治疗过程可能要有些疼，忍不住的话，您可以先咬住一根筷子或者什么的，好吧？” 王姐想了想，回头找来一块口香糖扔进嘴里，笑道：“这回行了吧？” 段天还是不放心，请王姐把椅子移动到靠墙处，又请小李帮着把住椅子，才露胳膊挽袖子地做好了准备。 单掌按在骨节上，另一只手从手掌边缘伸进去，慢慢找到了该垫住的位置，小声道：“我一点儿一点儿用力，王姐一定要挺住啊！” 王姐回头笑了一下，根本就没太在意。 段天开始加力了。 一成， 两成， 三成 …… 力道上升到七成时，王姐受不了了，大声喊道：“不行，疼！”身子一动，段天手掌的位置偏离开，不得不停手。 慢慢收回力道，调息片刻，他才恢复正常。 “你这也不是治病啊？一个劲儿地往最疼的地方按，啥意思啊？”她有些急了。 “王姐，我都说了，可能要疼些的；不过这次疼过后，你的腰应该彻底好的，不会再这样折磨你了！” 小李也跟着劝，王姐才再次做好了准备。 “王姐，这次您一定要挺住啊！再有这么一次，我的力气没有了，就治不好了！” 王姐努力了一番，才点头应允下来，重新坐好了。 段天却着实准备了一大阵子，才觉得自己的力道够了，把手掌贴在了王姐的后腰上。 这次一直用力到了九成，王姐的身子直发抖，还在努力坚持着。 “王姐，挺住！”段天双手一起加力，瞬间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左掌把右手的两根手指狠狠地压在王姐后腰上。 “喀-”一声轻响，王姐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啊”地尖声喊了出来，力气用尽全身颤抖，就像散架子了一样。 段天则后退两步，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起来。 小李好像也累得不行，满头大汗地瘫坐在旁边，好像治病的是她，被治病的也是她似的。 这次治疗，消耗的力气不是太多，还没到筋疲力尽的地步，段天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王姐，起来试试，感觉好些没？”他慢慢地把住王姐的胳膊，轻轻地扶着她起来。 王姐好像没什么感觉，随着他的力道慢慢站了起来。 刚要站稳，回手间她把面前桌子上的帽子给扫到了地上。 “哎呀！”下意识间，她弯腰就捡起来，用手掸了掸上面的土又仍在桌子上。 小李看着这个动作，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王姐看到了，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小李？不就是把你帽子碰地上了吗，这不捡起来了吗？看你，好像我犯了大错似的！” 瞬即，她才醒悟过来，结结巴巴地道：“我，自己，把帽子捡起来了？” 小李激动地道：“是啊王姐！以前你敢弯腰吗？这转眼间就这么麻利地弯腰捡东西，是不是治好了啊？” 王姐将信将疑地左右摇晃一下，又前后晃了几下，试着弯腰，侧弯腰，最后竟在室内小跑了几步，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开门就跑了出去！ 整整在外面跑了一圈儿，又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她才跑回来。 进屋后还意犹未尽，兴奋地要拉着小李出去兜一圈儿。 小李摇头没敢答应。 “王姐，咱俩都出去，让他看监控吗？” 王姐才想起来，段天还在身边呢，急忙拉住他的手道：“高手，这位高手，我的病好了，真的好了！” 立刻她的兴奋又没了，取而代之的满脸的无奈。 刚才答应这高手了，如果真的治好了病，就要给五位数的报酬！ 五位数啊！ 最少是一万，多的话，差一块钱就十万哪！ 段天立刻看出来了，忙道：“王姐，我不要任何报酬，刚才说了，如果治不了的话，我也没办法的；治好了说明您的病符合我的手法，一下子就治好了，是吧？” 小李立刻反应过来了，拉着段天来到电脑旁，道：“你要调监控吧？说吧，调哪儿的？” 段天也不知道调哪儿的，光知道是前天的。 “我也说不准是哪儿的，总之就是前天的，前天我的那个副总是哦急着登机离开的，麻烦您了啊！” 王姐过来了，熟练地移动鼠标点开了一个文件夹，又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售票口那里的监控。 然后点击了快进，道：“高手，你看吧，到你需要的地方点停就行！找登机的不如先找售票的，她不是急着出来的吗？” 段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 好几个售票口的图像一起在快进，他有些眼花缭乱，但这样能加快速度，一个一个画面看，要很多时间的；现在对他来说，时间等代表着更多金钱的损失。 突然在中间屏幕里出现了周心融的身影。 “这，这！”他激动地点击着视频。 王姐立刻点击视频暂停了。 然后放大，放大，看清楚了，是周心融在买票！ “能看到她买的哪里的票吗？” 王姐把这段监控视频单独调出来，换了一台电脑。 这次清晰地显示出来了，她手中的票是去往乌市的。 并且小李和王姐又帮着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周心融候机登机的过程。 “王姐，小李，真的要好好谢谢两位！我得去找这个副总，公司没有她是不行的啊！” 说完跑向售票处去买票了。 “美女，乌市一张！” 售票员把票打出来，才发现他没交钱，提醒道：“二等舱，两千一百元，先生！” 段天一摸兜才发现，一分钱都没有！ “能不能先去，回来时再付钱啊？我真的很急，没那么多钱！” 售票员笑了，把票收回去道：“下一位！” “等等，我替她付钱！” 小李拿了一叠钱从旁边递过来。 段天才发现，小李居然这么美啊！忙接过票赞道：“小李，你真漂亮！” 小李哈哈笑道：“替你买票就美了？哈哈哈！这是我王姐的钱！她后来才觉得，你治好了困扰她多年的病，就帮你查查监控太小气了，但身边就这么多钱，让我告诉你，以后有事儿就来找我们！还有，这些钱是给你的零花钱，拿去吧！” 她手里还有一叠钱，估计有四五千左右。 段天接过钱，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真是太及时了！ “小李，告诉王姐一声，这钱是我借的，回头我一定还，一定还的！” 买好票，和周心融一样，他随手拿了一份杂志，并没有细看。 到了候机厅，一看还有近一个小时，稳坐下来掏出电话就要拨号；才一眼看到了杂志的封面。 楚楚！ 身后是明松雪！ 第三百六十五章 遭遇挑衅 顿时段天惊喜交加。 封面上的楚楚，已经不再是那个羞涩内向，懵懂稚嫩的小女孩儿了。 一身渔家女的装扮，手里提着一团渔网，显然这渔网是为了配合这个画面而设计的，可能已经失去了捕鱼功能；但正是它的存在，把一个浑身充满活力的捕鱼少女的形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背后较远处是明松雪，也一改往日的红衣打扮，换了一身便装；就是这身便装同样地惹人注目，因为她太会搭配了。 两个人的视角相得益彰，谁也不抢镜头，又都能最好的展示出来；显然摄影师的水平也非同凡响！ 看向楚楚脸上的笑，他觉得有些和以往不同了。 以往她的笑，总是有几个不同的版本。 当自己在身边时，她的笑是开心的，觉得心里有底了，整个人都笑开了花儿；那时的自己也很高兴，她的笑也给自己带来了自信； 当自己不在身边时，她很少笑，就是笑，也不过是敷衍的，应付的，无法开心起来的笑；——这是晋瑶她们说的。 这丫头也给自己带来了困惑。 当她明确地向自己传达爱意时，自己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不拒绝无法面对晋瑶和融儿，还有心底从未放下的商冰；拒绝，则无法面对她的这份纯真，这份对自己的依赖。 现在不同了，她的笑容中看不出任何的不悦，看不出丝毫的忧郁，并且当着自己面从未做过的露齿一笑，在这画面上也笑了出来。 就是说，她和明松雪在一起过得很愉快，很开心，没有丝毫因为离开自己而心里发空，那么，她已经把对自己的依靠和爱恋慢慢地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吗？ 段天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丝苦涩的感觉涌上来，什么都没意思了。 不由盯着两个美女看了一会儿，合上杂志不想看了。 往椅子上一靠，紧闭双眼仰头躺着，想长叹一口气—— “唉—” 这口气刚叹一半儿，旁边有人问道：“先生，这是去往乌市的候机大厅吗？” 一口叹气被打断，就像喷嚏被硬生生截住、一口水刚咽到一半儿就噎到了，这感觉，太难受了。 缓了好半天，他才调匀呼吸，慢慢转头看过去。 一个中年女子站在身后，笑呵呵地问道。 急忙站起来转过身，才看清这女子。 是个中年女人，戴着墨镜，围着纱巾，穿一身浅蓝色裙装，荷叶头，个子挺高。 段天就有些纳闷儿，这头顶上写的清楚，乌市两个字这么大，想不看都做不到，她怎么偏偏就没看到，还要问呢？ 但嘴里不能这样啊，急忙答道：“您好，这是去往乌市的候机厅；还有二十分钟就登机了，做好准备吧！” “好的，谢谢！小伙子，我就知道你能告诉我！” 段天更是不解，这怎么好像是故意的呢？ “小伙子，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吗？我不识字！不识字的人没有爱搭理，一个个都当我是个怪物，斗大的字儿摆在眼前，一个都不认识；但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小伙子你就是好人，天大的好人！” 明白了，她倒是看到字儿了，不认识！ “这位大姐，你这么说我不赞同！不识字不可怕，也不可笑；可怕的是那些笑话不识字人的人，可笑的是他们自己，又能认识多少字？和你比，他们多认识几个字，但要是和认识更多字的人比起来，他们同样是不识字的！所以说大姐，不认识字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素质，素质低，认识几个字也没用！” 大姐高兴了，乐得直拍手：“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最好的好人！” 旁边立刻有人搭腔了：“怎么，说这么几句话的就是好人了？不就是说那么几句话吗？什么素质不素质的，你认识的字儿多吗？” 一个年纪和段天相仿的小伙子站起来了。 一看这小伙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和“正常人”有区别，属于个性过于张扬的那种人。 “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帮大姐介绍一下情况，随便说说那些素质不高的人，一看你老兄就是高素质人才，和我说的那种人不沾边儿，是吧老兄？” 一句话把这本来要找茬的小伙子挡回去了，他捋捋头发，笑了，“有道理！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人不怕别的，就怕没素质！识不识字是一方面，这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又是一方面了，是吧？” 他笑着坐下了。 段天一乐，看着大姐坐在前排后也坐下了。 想想这件事，真的挺有趣，他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闭上眼睛向后仰去，准备休息几分钟后登机。 几分钟的时间转眼即逝，登机的提示音响起，段天起身登机，随着人潮进入二等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位置还不错，靠窗的，身边的小窗子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机场的人员忙忙碌碌地，不时有飞机起飞降落。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不用和谁说话，不用动脑考虑问题，不用尔虞我诈地防备什么，不用—— “小老弟儿，识字吧？” 段天脑袋立刻“嗡”地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物以类聚也体现在问题上吗？关于识不识字的问题，也要统一起来解决？ 转头看去，是个老大爷。 “大爷，您好，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老大爷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来，找到用笔画上的一个广告，指着道：“能帮我念一念这段话吗？” 段天仔细一看，是一个寻人启事，便照着念了起来。 刚念了一句，老大爷就接着道：“穿一条蓝色军裤，，光头，背一个军用挎包，于……” 背得和报纸上一个字都不差！ 段天又一次惊讶了，不由道：“大爷，您背的一个字都不差啊！怎么还要念一遍？” “小老弟儿，你念一遍，我就加深一次印象啊！这是我儿子，参军回来探亲的路上失踪的，我找了十几年，十几年了！” 说完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段天不免安慰了一会儿，老者才慢慢止住哭泣，双手掩面倚在靠背上。 段天心里乱了，刚才还一片空静，转眼间被老者的境遇感动，开始替老者担忧起来；老者没说更多，但当兵的儿子突然没了，其中必有很大的隐情，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那，这老者？ 思忖间，扩音器传来了提示音：各位乘客请系好安全带，请各位服务人员仔细检查一遍，飞机即将起飞！ 老者放下手，就要系安全带，他另一侧的那位起来了。 “老头儿，咱俩换个地儿，行吧？” 一听口气就不是善类，和老大爷这么说话，还不顾空姐的劝阻直接起身拉扯起来，段天皱紧了眉头。 见他对老者这么不尊敬，担心老者受气，段天放下了将要扣上的安全带，道：“坐里面好吗？能看到外面！” “我看外面干嘛？飞在天上我能看个啥？你挺多事儿啊！” 这人坐在老者腾出的位置，并不扣安全带，四外看了看，大笑起来。 “哈哈！这二等舱就是不一样！看看，看看！” 虽然声音很大有些烦人，但他的话挺有意思，好多人都探头看过来，想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估计要说比经济舱要强多了，或者这趟航班的二等舱比其他的强之类的话。 见目的达到了，他大声道：“和头等舱比起来，差多了！是吧？” 大家失望地缩回头。 段天的心情被他捣乱，气就不打一处来，也忘记了晋瑶的叮嘱，忘记了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是直接问道：“那您怎么不坐头等舱？” 这句话立刻捅了马蜂窝。 这家伙立刻找到了对象，朝着段天吼道：“你啥意思？你这是啥意思啊？啊？” 这时空姐过来了，和蔼温柔地道：“先生请坐下，系好安全带，飞机就要起飞了！” “飞机起飞关我啥事儿？我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你打什么岔儿？我要打架了没看到吗？” 空姐责任在身，明知道可能遇到危险，也不能逃避，只得继续劝道：“先生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就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 “行了行了！我就怕和女人磨叽，先系上再说！不过我告诉你，一会儿我们两个打起来的时候，你就别找人来拦住听到没？你们拦也拦不住的！” 空姐匆匆替他系好安全带，转身退了回去。 飞机起飞了。 段天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的是，这把小弩竟然通过了安检！真不知道张力是怎么做到的！开始时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只是随身带着就登机了。 现在这家伙就坐在自己身边，还明显地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呵呵，我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段天慢慢地把小弩扣在手里，小指微微弯曲抵在扳机上，只要他敢动手，就伸手对准他扣动扳机。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威力，他不会有自己这样的防弹衣吧？ 同时侧眼仔细打量这位。 年纪三十左右，络腮胡子，国字脸，小平头，脸上一道斜疤；一看就是个小混子，段天不由有些没底，这要是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他也在打量段天，目光冷峻，看不出心里想着什么。 乘警应该是听说了空姐的报告，全副武装地过来两个，边走边四下查看着，大声道：“各位系好安全带，请不要随便走动，不要大声喧哗，保持机内秩序！” 他们走了一个来回后，这位行动了。 “小子，在候机厅我就盯着你呢，现在也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受骗又被敲诈 段天立刻紧张起来，差点儿就要把右手抬起来；但一看对手，抱着膀儿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不开始了吗，咋没动静了？ 心里越浮躁，越是静不下心来，他问道：“怎么，不是开始吗？来吧！” 对方看看他，笑道：“怎么，不用准备一下吗？” 脸上的那道疤随着笑一扯一扯的，有些诡异。 段天紧了紧手里握着的弩，勉强笑道：“我准备好了，来吧！” 已经绷紧了胳膊上的全部肌肉，准备随时用最快速度向他展开攻击。 这位却依然稳如磐石，道：“那好，我问你，足字旁加一个俊俏的俊字的右半边儿，念什么？” 段天差点儿就扣动了扳机。 好家伙，这是哪一招啊？他不解地看向对方，胳膊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地颤抖着。 “怎么，这么个字儿都不知道，你还敢应战？” “应战？”段天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更加迷茫了，“什么应战？” “我是个文人，文人！文人会舞刀弄剑的吗？文人战斗，当然是用文人的方式，不是吗？这叫以文会友！快说，足字旁加一个俊字的右边儿，念啥？” 这个字儿，段天知道，笑道：“你说的是踆乌的踆吧？就是太阳的意思，是吧？” “哎呀，行啊！这个字儿都知道？那好，我再问你一个！” 原来是“文人间的战斗”，四座都伸长脖子，眼巴眼望地看过来，空姐都放慢了脚步。 段天慢慢松开手，把保险关了，才说道：“你说自己是文人，文人应该很有修养是吧？你刚才怎么这样和那老人家说话？还不礼貌地大声喧哗，怎么说？” “少放屁！文人就都文绉绉的？我要是考住你，你就认输！哪来这么多废话？” 段天心里立刻翻了个个儿，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还以文会友，这——？ 最终他明白了，流氓有很多种，对面这位就是其中一种，文流氓！ 对，流氓应该分文武，他就是文流氓！ 对付这种流氓，比对付武流氓的难度要大，但首要的，是在他提出的决斗方式上取得胜利，完了再说！ “我再考你一个字儿！这——” “我说，以文会友不能全是你出题吧？下一个该我出了是不？” 段天一句话，说到旁观者的心里去了，大家都瞪大眼睛准备看热闹。 这位老兄一听，立刻道：“行！不过一不许出你自己都不认识的，二不许出乱造的，三不许出过于生僻的！” “第一第二条可以，第三条不行！只要是存在的字儿，不管是不是生僻都能出！” 这老兄想了想，道：“行吧！” 段天随口道：“三点水加个来念什么？” “涞，涞阳，有这个地方！到我了！” 他兴奋地答过后急忙问道：“门字里面加个大写的儿，念什么？” 段天略加思索，答道：“念阋，兄弟阋墙嘛，比喻内部争斗！” 稍加停顿，他迅速问道：“三点水加个去念啥？” “去，念去！” 段天笑道：“错了怎么算？” “错了？错了我不找你的任何麻烦！我们就算路人，你是路人甲，我是路人乙，他们都是路人丙！” “那三点水加个去，你说念去，是哪个去字儿？给组个词儿呗！” “去，去，——哦不，念法，法律的法嘛！这小儿科的问题也来问我？笑话！” 段天笑道：“老兄，你已经说念去了，还说错了我们就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关系，没事儿了吧？” “啥？谁说念去了？三点水加个来念涞，三点水加个去念法，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问题，我还能答错？开什么玩笑？该我问你了！三个猪加一起是啥？” 这个字儿真的没有，段天想了好半天，也没觉得有这么个字儿，道：“没有这个字儿……” “是三只猪！加你正好四头！” “哎，你怎么骂人？我们不是猜字的吗？” “我问的是三只猪加一起是啥，又没说念啥！算了，你这么笨的人我也就不一般见识了，这个问题过去，我再问你……” 连续问了十几个字，段天也回问了七八个，但这根本就不是互相猜字，连吵带嚷地，他赖了多次并说了一大堆威胁的话，这次“文斗”算告一段落了。 段天才深深地体会到，说什么文流氓，还是以武流氓为底子啊！这也就是在飞机上，换做地面，两个人早打起来了！ 并且也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早趴地上起不来了。 这种人，干脆就不要理他了，段天不再说话，往后一仰，开始闭目养神。 这家伙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不时冒出几个脏字来，段天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一个多小时的旅程，很快就过去了，飞机开始缓缓下降，最终降落到了机场上。 一下飞机，段天立刻后悔了。 出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两地的温度差别呢？东岭市算是中秋，不冷不热天气非常适宜；这乌市已经很冷了，冷风迎面扑来，他打了个寒颤。 到目的地了，但去哪儿？到哪儿去找周心融？ 看似到达目的地了，感觉才开始。 紧了紧衣服，他向外面走去，随便找了一列轻轨上去，驶向正街。 街内也同样地一片凉意。 找个餐馆儿先吃饭吧，他随便来到一个小餐馆，大一点儿的都不敢去，兜里的钱太少了。 刚要了一碗面，准备大快朵颐，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来，给我来碗面！” 不用看就知道，和自己猜字的那个文流氓！ 真是冤家路窄！ 这么大的乌市，从机场到这里有几十公里，又是个这么不起眼儿的小餐馆儿，怎么就又遇上了！ 段天安心吃面，这家伙还是看到了。 大踏步走过来，往他对面一坐，笑道：“哈哈，兄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也在这儿吃面？来，我们对坐！” 现在不是饭时，前来吃饭的人并不多；段天四下一看，旁边十来个空桌子，他却偏坐自己对面了，这不找事儿吗？ “老兄，这么多空地儿，你怎么偏就坐我对面儿？” “咋？你能坐我就不能坐了？又不是你们家的地儿，这个座位你承包了？” 段天不再说话。 和这种人说话，除非实在闲的没啥干了；还是留点儿力气吧，一会儿还要找人呢。 “都有啥菜？给我来一大盘儿牛肉，再来一盘儿羊腿肉，再炒几个青菜，烫一壶酒！快点儿！” 段天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一大桌子吗？真是浪费！ 餐馆不大，菜上的挺快，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 这家伙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地大吃起来，满桌子的菜，把段天盛面的碗挤到了一个角上。 一边吃，他还一边道：“你也吃啊！我吃过的一般就不动了，你就可以吃了！” 段天被他的举动气饱了，更不答话，反而放慢了速度。 他慢，对方可飞快，很快就吃完了，一抹嘴起身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出来了，拿着一个包装袋儿，里面装着一条羊腿，冲段天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兄弟，慢慢吃，我吃过的都给你了！一定要吃饱哦，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再猜字！” 段天看着他一笑，同样小声道：“你出去等着吧！” 这家伙看向里面厨房，指着段天大声道：“这些菜就由他处理吧！” 然后快速离开了。 段天也吃完了，但他一口都没动这家伙吃剩下的菜。 “老板，算账！” 老板小跑着过来了，拿着单子和计算器算了起来。 段天看着就有些好笑，一碗面条而已，至于算这么长时间吗？就算你把葱姜蒜和酱油醋都算进来，能有几个钱？ “先生，您消费五百三十五，收您个整儿，五百三！” 段天兜里的手又抽出来了。 “老板，一碗面条有这么贵吗？” “先生，一碗面条我怎么敢要这么多钱？你朋友点的菜嘛，刚才他说你们还有个朋友不能来，拿走了一条羊腿，那就是三百块钱呢！” 段天一皱眉，道：“老板，你搞错了吧？我不认识他啊！” “先生，您这样说话，我们还怎么愉快地接触下去？别说了，快付钱吧，要不我就报警了！” “老板，我真的不认识他！你怎么就不信呢？” 老板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大声道：“你们这样骗吃骗喝的我看多了！少在这儿耍赖，我要不报警，看来你是不会承认的是吧？” 老板大喝一声，几个伙计冲出来围住段天，他去里面打电话报警了。 段天急忙大声道：“别，不用报警，我结账就是！” 老板才出来，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付钱吧，六百，一分都不能少！” 嘿，碰到个骗吃骗喝的，转眼老板又敲一杠！ 段天忍痛把兜里仅剩的钱掏出来，数出六张大票递过去，道：“剩下的给我打包吧！” “可以，给他打包！” 段天拎着一个大方便袋，苦笑着走出了餐馆儿。 看着方便袋，又是一声苦笑：好家伙，这回有的吃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成恐怖分子 拎着方便袋走在街上，段天在思考着行动方案。 “先生，行行好吧，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能给我十块钱吗？”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拦住了路。 嘿！是不是打自己进餐馆那会儿，就等在门口儿了啊？ 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方便袋来，里面是一些牛肉。 “喏，拿去吃吧！” 小孩子拿到了手，却盯着段天手里的大方便袋看。 “这些不能给你了，我也没的吃了！” 段天快步离开了。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快速跑动的声音，急忙向旁边错开一步转身看去，好家伙！ 四五个小孩子跑过来了！ 这回好，刚才还觉得方便袋有点儿沉，转眼间空手了，剩下一个大方便袋儿。 记忆中，乌市不是这样的啊！ 资料上也看过，这里虽地处大西北，但也算是个省会城市，相对比较繁华的；这繁华城市的繁华地带，怎么会有成群结队的小乞丐呢？ 往前走了一会儿，不禁回头看过去，立刻，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家伙，自己好几天的口粮，被他们转眼间拿去喂狗了！ 一个小乞丐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条大狗来，几个小伙伴儿正把自己方便袋里的饭菜拿出来给狗呢！ 更可气的是，牛肉、羊肉还可以，这大狗爱吃；其余的菜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摇着尾巴和小孩子们玩儿了起来。 段天就要回去和他们理论，弄清楚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就算理论后，自己弄明白了，这些吃的同样要不回来，理论不就失去价值了吗？ 便转身离开了。 他的动作，都被远处一个人看在了眼里；等他走远后立刻小声道：“来，你们都过来！” 小孩子们正和大狗玩儿得高兴，听了喊声急忙围拢到了一起，大狗也摇着尾巴参与进来了。 “跟着刚才那个人！看他干什么去，看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同伙儿！如果有同伙儿的话，就是恐怖分子！” “我们知道了！这就去！” 小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就往段天离开的方向跑，又被叫住了。 “你们小心点儿！如果他真的是恐怖分子，就是个很可怕的人！千万别靠的太近，有事儿抓紧报告！” “我们知道了！”小孩子们跑了。 大狗这次没跟着去，它和小孩子们是玩伴儿，这个人才是它的主人。 “大恒，你也跟着去吧，他们一旦暴露了，你好帮个忙，明白了吗？” 这大狗叫大恒，听了主人的话后摇着尾巴跑了。 段天不知道，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努力地四外搜索，希望一眼就看到周心融。 但偌大的乌市，怎么会一眼就看到？ 想租个车找，无奈囊中羞涩，仅剩的这点儿钱够吃几天面而已，还敢妄想其他？ 就这样走到了天黑，没有任何收获；该休息了，总不能这么无休止地走下去吧？除非自己是机器人。 那就稳定下来，找家宾馆住下吧！ 看中了前面那家宾馆，就要往那走，伸向兜里的手摸到了仅剩的这点儿钱，他站住了，这宾馆的气势，估计兜里这点儿钱几个晚上就得花光了！ 算了，都这时候了，还要什么档次？换个抵挡的吧！先把兜里的钱掏出来算计一下，四千多一点儿，连吃带住的话，十天都过不去就得没。 十天？公司那边也没有十天时间给自己啊！ 他不由放弃了进去睡觉的想法，继续在路上找。 傍晚的乌市更热闹，街边不时就能看到一些摆摊卖东西的小摊贩。 不如问问他们，兴许他们就有融儿的消息呢！段天穿过马路来到一个小摊儿前。 摊主是个大姐，身材比较魁梧；多年的街头经商缘故吧，一眼就看出来段天不是本地人，便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老弟，看看吧，我这儿的刀都是最锋利的！有藏刀，蒙古刀，还有长剑，匕首，一定有你喜欢的，选一把吧！这把怎么样？” 段天没心思看刀，但想套近乎只得先聊这个了，便俯身随便拿起一柄短刀，问道：“大姐，这刀怎么卖啊？” “八百二，不讲价！” 段天吓得急忙把刀放下，看向旁边一个更不起眼的刀，这刀总归没这么贵吧？ “这把便宜点儿，你给五百块好了！” 段天手一哆嗦，差点儿把这刀掉到地上。 就这刀，在东岭市五十块钱没人要，她敢要五百！ 摇摇头，笑道：“大姐，你这里的刀真好，不过稍微有点儿贵；——大姐，我和女朋友走散了联系不上，她高个子，长头发，穿一身白衣服，长的挺漂亮的，你看到过吗，这两天？” 大姐摇头说没看到，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这些刀上来，连续拿了几款，段天都说不想买。 大姐有些不高兴了，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地摊货，就没有好刀？” 段天刚要说说话，她回身从纸箱子里拿出来一柄刀，带着刀鞘的。 “仓啷”一声，她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刀身递向段天胸前让他看。 段天吓一哆嗦，这也太吓人了，有这么卖刀的吗？ “大姐，快拿回去！这也太吓人了，快收起来！” 大姐并没听他的话，双手握刀虚空砍了一下，大声道：“怎么，这刀你还相不中？老弟我跟你说，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今天你遇到了我，才有机会见识这把刀，你以为我看到谁都会把这刀拿出来吗？” 段天吓得直往后退，就有要离开的意思，突然身后靠在了什么上面。 回头一看，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家伙站在身后，他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自己竟然丝毫没察觉！ 再看他的样子，对自己不买刀很是不满，眼睛瞪得溜圆，手里还鼓捣着什么。 低头一看，段天差点儿喊出来。 他手里拎着好几把刀！ 大姐收回了刀，对这男子道：“最好的刀都给他看了，还是不说话！” 男子盯着段天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一柄刀提起来，刀尖对着段天的x部，喝问道：“那，你看看这把呢？” 段天这个后悔！ 早知道会遇到这么两个强卖刀的摊贩，还跑这儿和他们问什么人啊？ “我，我不想买刀啊！拿着刀不能坐车，也不能坐飞机，我用不上的！”他解释道。 “那是你的事儿；不买我的刀，就说明你觉得还有比我这刀更锋利的，我不信！你一定要买一把，要不你就去别家看，我和你一起看，如果还有比我这刀更锋利的，我就白白地给你一把，行吧？” 段天无奈之极，再次笑着解释道：“大哥，我真的不买刀！” “怎么，我的刀不够锋利？” “没有，你的刀很锋利！” “那，我的刀质量有问题？” “没有，质量很好的！” “那，我的刀要价太高？” “是，有点儿高……” “早说嘛！不就是嫌价格高吗？我有办法！来，这刀卖给你，原价两千六，你给一千三，算你五折总行了吧？” 段天表示不要，大汉急了，把段天最先看的匕首抽出来，明晃晃地递在段天眼前，喝道：“这柄匕首原价八百二，给你个最低价，三百六！那去吧！” 把匕首插回刀鞘，硬塞在段天手里，伸手等着要钱。 段天无奈，只得从已经很少的钱里抽出四张，买了柄匕首。 把匕首放在兜里，反倒没有了安全感，觉得身上多了分危险；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融儿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强卖啊？ 不由着急起来。 剩下的钱更少了，还住什么宾馆？干脆找个能容身的地方将就一晚算了。 他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即将拆迁的工地；四外都用广告布封住，里面一片脏乱；就这儿了！ 他在一个小拐角处坐下，准备坐着将就一晚，明天再图后计。 往下一坐，兜里的匕首有些碍事，便拿出来放在袖子里，也行，多了件防身的利器。 开始时根本睡不着，惦记周心融，也被这难堪的条件折磨得没有睡意。 后来实在坚持不住，困意大举来袭，他倚着墙睡着了。 突然感觉被人把住了手，全身动弹不得，他惊醒了。 三四个人正将自己把得死死的，拉着自己起来。 “哎，你们要干什么啊？”他大惊失色。 “少废话，跟我们回去！” “咔”地一声，一个手铐将他的两手铐在了一起。 “我们是特警，专门抓你们这种恐怖分子的！” “谁是恐怖分子啊？你们搞错了吧？”段天惊道。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毙了得了！一旦他同伙儿出来，我们就要有损失了！” 另一个特警从腰间拔出了枪。 “别的啊！我不是恐怖分子，我是从东岭市来，到这里找人的！我女朋友在这儿，我叫段天，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问啊！” 怕他们真的开枪，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段天快速解释起来。 “小玲儿的消息可靠吗？听他说的，好像不是撒谎啊！”有特警分析道。 “还不是恐怖分子？你看着匕首，明显是新买的，还藏在袖子里，全符合恐怖分子的特征！” “那也别毙，带回去审问，找到他的同伙儿！” 任凭段天怎么喊，也没有人理会，他被塞进一辆警车带离了现场。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女特警情报组长 管饭，还有睡觉的地方，段天真的不想离开了；但这里是警局，想住下去人家也不让，没收了匕首，罚款一千放出来了。 又损失一千，看来想过个普通小老百姓的日子还真的挺难！ 不管怎么说，洗清了嫌疑，不是恐怖分子，让他得到了些安慰。 看看兜里，为了节省睡大街的后果，就是又损失了一千，剩下的钱还节省吗？ 还省它干嘛啊？花光了再说！ 一咬牙，段天钻进了一家小旅店，先预付三天的房钱，又买来些零食就着矿泉水吃饱喝足了，才躺在床上休息，准备养养精神，稍有力气后继续出去找人。 这不是单间，有两张床，也没全包下来；刚躺下不到五分钟，门开了。 一个背着包儿的小伙子进来了，把包儿往床上一放，先冲段天笑了一下，道：“兄弟你好！出门在外遇到了也是缘分，我叫王国，泉阳市的，来这里订点儿货！” 对方挺客气，自己也不能被看扁了啊，段天忙起身笑道：“你好，我叫段天，东岭市的，过来找个人！” 心里却想，这兄弟名字起的有水平，王国，看来这辈子是不能当皇上了，当皇上也是个“亡国”的货！ 王国却笑着和他攀谈起来，聊了一会儿要请他吃饭，段天拒绝了，借口说有事儿出来了。 人家请了自己，自己就得反过来请人家，浪费钱，还耽搁了寻找融儿，划不来的。 转了一大天，没有任何线索，一整天不停地向人打听，也问得口干舌燥，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宾馆。 王国还在，但已经睡着了。 他喝了口水，疲惫地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开始出现危机了。 房费还够，预交了三天的；但饭钱所剩无几，照这么吃下去用不了两天，会在房费还没用完钱，先断粮了。 他把吃饭标准再降了一个档次，又坚持了一天。 晚上旅店老板催账，说要交明天晚上的房费，段天从兜里掏出钱来一看，还有三百多一点儿；交两天的房费后，还有三十二块钱吃饭用的，回去的路费更不用说，根本就没有。 又找了一天，饭费没了，还有一天的房钱。 他更疲惫了，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就等着最后一个晚上过去，离开这旅店出去，白天找人，晚上随便找个地方就是，这些可以克服；但吃饭怎么办？莫不成出去要饭吗？ 但一想，融儿也在这儿，她可能同样忍受着饥饿和没钱的痛苦呢，自己这点儿苦算什么？找到融儿把她带回去，不就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来了底气，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享受这有床有水的最后一晚；明天晚上没有床不说，找口水喝估计都要费劲了。 王国几次提话头想聊天，都被他随便地挡了回去，不想聊，也没有这个精力，没有兴趣。 终于该起床了，该离开宾馆了，段天拎着吃剩下的一点儿零食走在街上。 今天再换个方向，往西走，走远点儿；兴许融儿在郊区呢。 以往在城市里出行时，不是打出租就是开车，从没觉得一个城市大有什么不好；现在步行在街上，腹中空空，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才感觉到，这城市其实还是小一点儿的好。 转眼间就是中午了，走得眼冒金星，浑身乏力，再走就有可能倒下，他停下了。 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心里不由大声喊道：“融儿，融儿，你在哪儿啊？怎么找了四五天了还没有你的身影？再找不到公司那边该遇到麻烦了啊！” 体力透支，中午的天气又有些燥热，手里的零食袋早已空空如也，连口水都没的喝，他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的厉害，不由靠在身边的树上，昏昏欲睡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要是睡过去，再醒过来估计就得进医院了，更有可能的是，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 但眼皮越来越沉，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它们了，他慢慢地闭上，心里安慰自道：就眯一小会儿，马上就醒，马上…… 他就要睡过去。 几颗水珠从头顶滴下来，把他惊醒了，抬头看去。 一个矿泉水瓶出现在了眼前，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道：“喝吧，都是干净的水！” 不干净的又怎么了？段天接过来就往肚子里灌，一口气喝了半瓶儿，看看这有一半儿又要喝，被人把瓶子抢走了。 “急什么啊？一口气喝这么多，胃受得了吗？起来走两步！” 段天想都没想，起身就跟着这人走。 他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却没有兴趣，太累了，想休息的欲望占据着上风。 “好了，坐下吧！” 他立刻乖乖地坐下了。 一条烤好的羊腿出现在眼前。 “吃吧，慢点儿别噎着！”银铃声又响了起来。 段天接过来就啃，几口下去就把嘴塞得满满的，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抢来矿泉水灌了一口，再啃。 很快，腹中有底儿了，也不那么渴了，段天才注意起这个给自己吃喝的人来。 一看，他吓了一跳。 原以为这么有爱心的人，愿意把水和羊腿施舍出来的人，十有八九是中年以上的大婶儿，虽然声音听着好听；但这么一看才知道，竟然是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大姑娘！ 穿一身牛仔服，头发束在一起，梳成了一个大辫子垂向脑后；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活力；仔细看看面部，典型的瓜子脸却比例适当，丝毫不显羸弱，大眼睛是自己见过这些女人中最大的一个，鼻梁也比一般的女人高，更透出一种骨感的美来，脚下是一双运动鞋，看着就很舒服的感觉。 “谢谢你！真的感谢！”段天认真地向女子鞠了个躬。 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关于谢谢这两个字，其实有很大的文化内涵。 很多人把“谢谢”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却只是用嘴来谢，毫无真诚可言。 也有的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感谢你，才言不由衷地“那就谢谢了啊”，其实没有一丝道谢的想法。 更有甚者，不得已才谢谢的，这两个字说出来，真的不如骂对方一句让人觉得更舒服些。 有一种谢谢是真的，也是最对的；但它不是恭恭敬敬地，眼睛看着对方，用温和的或者友善的或者经过训练的语气说，而是用心去说。 只有你用心去感谢时，对方才能体会得到你的心；这样的谢谢，有时候不用说上几遍，甚至不用重复第二遍，对方就能感觉到你的真诚。 段天就是这样的真诚。 对方是个令人心动的女孩子，但对自己而言，这份美毫无关系，甚至哪怕她很丑，这个爱心的举动仍然会使她成为最美的女人！ 所以他的感谢是用心说出来的，这个躬也是用心鞠的，真诚真心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了。 女孩子咯咯一笑，道：“至于吗？一瓶水，一条羊腿，你就这么感谢我了？” 段天站直了身子，冲对方微笑一下，道：“至于，太至于了！如果在平时，可能你给我这些我并不觉得它们有多珍贵；但我现在的情况特殊，它们救了我一次，虽说不一定达到救命的程度，但这个忙，您帮得太及时了！我回头一定给您报酬的，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上您吗？” “你要是信任我的话，跟我来，好吗？” 都救自己了，还有什么不能信任的？段天毫不犹豫地就跟着她走，来到了一个居民小区里。 一楼是整栋楼的会客室，不论哪家有客人都可以在这里会面，屋里有分隔开的三四个小房间。 两个人坐在最里面的一个。 女孩子先弄来两杯水，才坐下和段天说了起来。 “你一进市里我就盯上你了！” 一句话把段天说得一愣。 “段天，别怕，我不是坏人，你也看到了！”女孩子安慰一句，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吧，乌市因为位置关系，现在的管理很严？” “这我知道；恐怖分子猖獗，是要严格些；——但你怎么知道我叫段天？”段天奇怪地道。 “我就是特警中心的情报组组长，在街边发现你来路有些特殊，就盯上了你；至于你的名字，我是情报组长，别说名字，想知道的话，你的信息我都可以找到。” 段天立刻想起来了，那几个小乞丐，原来是他们安排的情报员！ 真有办法！不过这不给小孩子带来危险了吗？ 想到哪儿，他就说到哪儿。 “那，那些孩子一旦遇到危险怎么办？” “孩子？”女子一愣，瞬即道：“你是不是说那几个小乞丐啊？” “嗯！他们缠着我要吃的，转身却喂狗去了，他们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吧？” 女子摇头道：“不是；不过我知道那些孩子，他们都是孤儿，但恐怖分子不会动他们的，因为他们很安全；每走到哪里都有特警跟在附近，遇到危险早就出手了！” 原来是这样！ “那你，盯上我后又怎么了？” “不就把你抓起来了吗！回头一问才知道抓错人，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就一直跟着你了。” 段天笑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可能！” “因为是我下令实施抓捕，才抓到你的啊！” 段天才知道，原来自己一进乌市就被盯上了，整个过程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那好，现在知道我是无辜的，你又帮了我的忙，我可以走了吧？”段天不想逗留。 “也好，不过看样子你没吃没住的地方，去哪儿啊？你要找的人又是谁？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段天道：“我要找的——，别说了，您一个特警组长，整天这么忙，我还是别打扰您了！” 说完起身就走。 女子又拦住了他。 “段天，看来还是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了；这样吧，我的房间从来没让人进去过，就让你进去一次，怎么样？” “这——，不太方便吧？” “走吧，我一个女孩子都说行了，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婆婆妈妈地吧？” 被她这么一说，段天立刻来了勇气，起身就跟在后面。 女孩子住十七楼，入室的门控锁是电子的，输入一串密码后门开了。 “怎么样？这楼安全性极强，最新的电子密码锁，我设了二十一位密码，安全吧？” 段天不由浅笑道：“但这挺麻烦的，二十一位密码，记性不好的估计自己都记不住；弄不好打不开门，可就糟了！” “你这人真幽默！不过也是，一般人只设五六位密码，我这人记忆力特强，不然能当特警的情报组长吗？” 一想也是，段天点点头，两个人进屋了。 房间不大，净剩面积六十平米左右，一个卧室，客厅厨房洗手间，就这些了。 “就我一个人住，怎么样？” “房子是好，不过就您一个人住，我在这儿好像不太合适，我还是离开吧！” 段天就要出去，女孩子又拦住了他。 “我都没怕，你怕什么？我是军人，特警！还怕你欺负吗？” 段天看她有些发火的样子，心里就是一荡，但随即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道：“不是，这要是被人知道，还不是对你有，有看法吗？” 女孩子不高兴了，冷着脸道：“就是因为错抓了你，我才要道个歉的，你咋这么多说道啊？走也行，你记住我入室的密码了吗？记住的话就让你出去！” 段天一乐，展眉问道：“真的吗？” “真的！” “你的密码是：531625……”段天一口气就说完了二十一个数字。 姑娘傻眼了，半晌才问道：“你是真记住的，还是随便背的啊？” “这要是随便背的，能碰这么巧，把二十一个数字全对上？”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女孩子长大的嘴不肯闭上。 “我有特殊的记忆力，才背下来的！我可以下去了吧？” “去吧，我这里又没挂杀人刀，我又不是坏人，真看不透你！去吧，再也别上来了！” 她低声嘀咕着，失望地坐在沙发上，盯着遥控器看，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段天却不好意思离开，尴尬在了门口儿。 第三百六十九章 救人 “走吧，我又没拦着你，去吧，外面好，我这里挂杀人刀了，这是鸿门宴，对你没安好心，快出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女孩子叨咕着，抱着抱枕进卧室了。 段天更尴尬了，走不是，留也不是，很快地汗就下来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尤其第一次面对一个女孩子时，对方不高兴，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很久都无法平息的内疚。 不能就这么离开，虽然她是抓捕自己的罪魁祸首，但毕竟又在关键时刻给自己了帮助；另外，她的身份，对于找到融儿很有帮助。 不走了！ 他把鞋子脱下来，替她整理一下被弄乱的沙发和茶几，又简单归拢一下大件儿的摆设，才来到她的卧室门前，伸手就要敲门，想想又放下了。 就这么敲一个女孩子的门，不好吧？ 便回到沙发上等，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动静。 这也不是个办法呀，这么下去自己在外面等，她在里面赌气，这不对峙上了吗？越这样下去，她越是生气，还是找她吧，简单道个歉她一高兴就会帮自己找人吧！ 鼓足勇气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瞬间门就被打开了，女孩子气鼓鼓地出现在门口儿，盯着他喊道：“敲门干嘛啊？你不是要走吗？走呗，我又没拦着！” “不是，那个，别生我的气好吗？” 女孩子脸上就是一乐，但很快就又板起了脸，道：“我生不生气与你有什么关系？错抓了你是我的错，但我给你吃的喝的，又给你提供住的地方，你觉得这里不好就走，我生自己的气，没想生你的气！谁让我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我活该！” 这一说，段天更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搓着手道：“那个，姑娘，你还是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好心，错抓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我不好！” 姑娘还是不高兴，道：“那好吧，我们也不争辩谁对谁错，我们吃口饭吧，吃过饭你就走，行吧？” “我刚吃过吗？你给的那么多好吃的！” 说完这句话段天就后悔了，好不容易姑娘不生气了，自己怎么又冒出这么一句来啊？这不又惹人家生气吗？ 果然，姑娘说完这句话就出来了，刚朝着冰箱方向迈出一步，听了他的话又站住了。 “是啊，你都吃过了，吃过饭了还吃什么啊？” 突然过去把门打开，又回来拉住段天往外走，却一句话都不说。 段天被拉着往门口儿走，忙问道：“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啊？你这，这是——” 话还没问完，整个人被推出了屋，“砰”地一声，门狠狠地关上了。 “哎，你——” 段天才弄清楚，感情被人家赶出来了啊！ 急忙小声敲了几下门，说道：“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这些的，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好吗？”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趴门镜要往里面看，却发现门镜被挡住了。 又敲了几下门，道：“姑娘，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这就走了啊！” 说完又等了几分钟，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姑娘已经不再理会自己，等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他慢慢地下楼了。 再次走在街上，那种孤独和无助的感觉又包围了自己，好像突然冷了很多。 不由抱起膀来，尽量把身子缩成一团儿，靠在路边走。 走了有近百米，想起了那姑娘，不由回头看向那个小区，看向那栋楼，却已经看不到了。 姑娘没恶意，但就她一个人在屋，自己也没法儿和她待一起啊！ 融儿呢？ 融儿，你要是心里还有我的话，你要是就在乌市的话，就出现吧！别折磨我了，也别再折磨你自己了！ 但这次没有显灵，四外人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倚着一棵树，看着偶尔飘落的叶子，他才感觉到，秋天来了。 一片落叶无巧不巧地落下额头上，顺着额头滑在脸上，凉凉的。 起风了。 紧了紧衣领，他准备往前走，没有钱了，就算要饭，就算一步步走，实在走不动就爬，也要找遍乌市，找到融儿！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急抬头看，一辆医院救护车从远处呼啸而来，闪烁的灯光让他不得不低头回避。 救护车从身边疾驰而过，他不由跟着车尾看过去。 竟驶进了姑娘住的那个小区！ 会不会是姑娘出事儿了？ 应该不能吧，姑娘是情报组长，身手不凡，怎么会有事儿？ 但是万一，万一的话，一旦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儿了呢？ 不由回头看去，救护车进了小区后，好像真的向右拐去了。 不行，不管是不是姑娘遇到了麻烦，都要回去看看！她是个好人，对自己好，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快步赶了回来。 进了小区，他心里“咯噔”一下，救护车真的停在那栋楼下了！ 心里立刻大呼不好，十有八九是姑娘出事儿了！这是预感，普通感觉外的，应该是第六感吧！ 不由加快了脚步，小跑过去凑近了救护车。 里面就剩一个司机了。 “司机同志，怎么回事儿啊？” “十七楼一位女同志突发疾病，急救去了……” 段天拔脚就跑，发现电梯停在了十七层，没时间等了，快速跑进了步行梯间，一口气就跑上了十七楼。 门口儿站满了人，医生护士都在，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一个敲门，另外的一个劲儿地按门铃，医生护士跟着大喊。 看来是姑娘突发疾病，不能来开门，一个护士知道是电子门锁，在那里试起密码来；但二十一位密码她怎么能碰到？ “闪开，都闪开！”段天没时间解释，把护士拨拉到一旁，按下复位键后，输入了二十一位号码，门开了。 大家一拥而上挤进了屋，段天知道自己没有救人的本领，让大家走在前面，最后一个进去的。 顾念就躺在沙发上，转眼间已经插上了氧气管儿，其他设备仪器都用上了。 测量体温、血压、心率，护士们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报告着数字，那边大夫根据情况确定用什么药，什么剂量。 很快吊针扎上，姑娘应该没问题了，段天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暂时缓解，我们要把她带回医院，进行彻底的检查治疗！”一个医生说道。 “那是一定的！不过我建议等她苏醒后再行动不迟，担心她的心脏有突发问题，怎么样？” “同意！” 大家等在一旁，继续采集数据分析病情。 段天在旁边仔细观察，姑娘嘴唇发紫，看来是心脏的问题，不由替她担心起来，盯着她的嘴唇看。 约莫二十分钟后，姑娘的眼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双眼。 “醒了？”一个医生问。 “醒了！醒了！”护士答道。 “好，抓紧时间带回医院，全面检查！” “好的！”护士们一起努力，把姑娘抬上担架往外走。 姑娘略微清醒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段天，把手伸向了他。 能记住她房间的密码，还在最关键时刻出现，她又这样对他，伸出手的意思，不就是要他陪在身边吗？ 一个护士毫不客气地拽了他一把，道：“快点儿跟上啊！我们不拿你们屋里的东西！” 嘿，真的把他当她的男朋友了？ “可是，我——”段天就要解释，护士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多事儿？快去啊！” 被误会也没什么，治好姑娘的病排第一，段天快步追出去，正赶上电梯门还没关，急忙挤进去；后面护士关好门也跟了进来。 小小的电梯被挤满了，段天就站在抬担架的小护士身边。 自己一个大男人，让这弱小的护士抬担架却视而不见，好像不太应该；再急的事儿也要等这件事过去再说，他一把抓住担架，道：“来，我来！” 护士松手了，却因为大夫在身边没说话。 躺在担架上的姑娘却一把抓住了他衣服的一角。 这下可好，想不被误会都不可能了。 很快就来到医院，直接进了急诊观察室，段天协助护士把她抬下担架，放在床上；怕被人误会，他笑着和护士道：“现在，她 就没事儿了吧？我——” “没见过你这样儿的！女朋友病这么严重，你不陪在身边，要干嘛去啊？” “护士，你别误会，我不是他男朋友，刚认识的，今天上午才认识！” 段天终于解释出来了。 没想到护士就是一笑：“别编了！那么多位的密码你都记住了，不是她男朋友又是谁？男人都这样儿吗？女朋友好的时候比啥都好，这有病了就不乐意？” 被一顿抢白，段天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护士的命也不太好，一定遇到了不理想的男朋友。 算了，自己虽然不是她男朋友，但也不用分这么清，毕竟她家人还没到，帮个忙吧！ “护士美女，先别讨论这些，我不走，不走了还不行吗？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交钱，给你女朋友办理住院手续！” 段天一摸兜，苦着脸道：“可是我兜里没钱啊！” “这事儿我帮不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去吧！” 段天就要出去办理，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去办？ 回来轻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三百七十章 万念俱灰 护士就是一愣，小声问道：“你们？你真的不是——” 段天点点头看向姑娘。 “张雨虹。” 姑娘用微弱的声音答道。 段天转身去了。 “麻烦您，给张雨虹办入院手续！”段天在窗口说道。 “身份证！” “对不起，没带，我是她朋友；麻烦 一下好吧？” “不行，去把身份证拿来，不然写错了字以后就难报销了；并且这是医院的规定！” 段天又跑回来找身份证，但急切间也没带来，她掏出了警官证，动作慢，手还有点儿颤抖。 段天急忙接过来跑到窗口，这次可以了。 “最少要交两千元钱！”窗口里飞出来一句话，听着就知道，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 “可是我身上没钱了，能不能先办手续，钱的问题，我回头再去张罗，好吧？” “不行，这是规定，你不交我给办了手续，一旦交不上就得我交了。” 明显告诉他不行，但段天却当真了，问道：“那，你能先垫上吗？” “我垫上？大哥，要是个个都找我垫上，我一个月工资不够垫付几个的！真是的！” “但是，先办手续输液才是正经的啊！” “我的工资就不是正经的了？办不办？不办闪开，后面等着呢！” “办，一定办！”段天看看身后，排队的有四五个了，忙笑着道：“各位我替朋友交钱，暂时没有正和她商量呢，稍等片刻好吧？” “哈哈！你商量？商量吧，你要能商量通，我们也商量商量！”一个大哥嘲讽道。 “听到没？别耽误事儿了，你先去张罗钱吧！”里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段天又摸向兜儿，还是空空的，仅剩几张小票儿，连零头都不够。 但摸兜的瞬间，碰到了前日魏大哥替自己挂上的腰坠儿，不禁一把抓住，低头解下来回头道：“各位，我兜里没钱了，但有这个玉坠儿，抵押或者卖都行；有没有相中的？” 刚才说话的那位大声道：“快出去弄钱吧，跑这儿卖什么玉坠儿啊？” 段天不理会他的喝斥，提高了声音道：“我卖一个玉坠儿，有买的吗？” “我看看！”旁边的队伍中有人答道。 一个胖子过来了。 接过玉坠儿看看，摇头道：“不行啊兄弟，你这玉坠儿不行，做工不好，好像不是现代的工，花纹儿也不好看，我不要了。” 说完把玉坠儿还给段天，回去排队了。 又一个声音接道：“不是现在的工？那就是古物了？我看看！” 一个大婶儿过来了。 接过玉坠儿看了看，不由说道：“不行，这儿光线不行，小伙子，和我出去看看行吧？” 那胖子道：“大姐，我们这儿时什么地方啊？产玉的宝地！我什么玉没见过？这坠儿和我们的比差多了！看我的！” 他也解下来一个玉坠儿，比段天的大，颜色也好，看起来品相更好。 “咋样？我的坠儿还比不上他的吗？” 大姐却毫不改初衷，和段天一起向外面走去。 从没见过在办住院手续时买卖玉坠儿的，很多人对这事儿产生了兴趣，纷纷离开队伍跟了出来；胖子排着队，想想也跟出来了，边走还边道：“真能扯！这玉坠儿也来这么多人看？真有意思！” 大姐已经开始和段天侃价了。 “老弟，你说个价儿吧，我收藏了！” 一听这词儿就知道大姐是个行家，段天却不知道它值多少钱，不由沉吟起来。 “怎么？又不想转让了？这样兄弟，我出五十万你看行不？” 段天吓了一跳，顿时变了脸色，刚要问什么，大姐着急地道：“再加三十万，八十万怎么样？” “大姐，这玉坠儿——”段天刚要说玉坠儿的来历，大姐立刻改口道：“别说了，一百万成交！一百万总行了吧？” 段天才醒悟，感情魏大哥给自己的东西这么值钱啊！ 这么看来，玉坠儿的价格绝不止一百万这么简单。 “大姐，这玉坠儿到底该卖多少钱我也没地儿，不过可以这样，你先给我一百万定钱，我先解决目前问题，然后再研究价格怎么样？” 大姐看着玉坠儿想了一会儿，答道：“也行！不过我手头没带那么多，先替你把住院费交上，回头再给你拿来一百万，住院费就当我出的，怎么样？” 具体能不能成交段天没底，但能先交住院费可是好事儿，他痛快地答应了。 “但玉坠儿得放我手里，办完手续你和我取钱去，好吧？” 胖子在旁问道：“大姐，这什么东西啊，你一个劲儿地给涨价？” “回头再说，我先替老弟交钱去！” 大姐拉着段天回到窗口，从挎包里掏出一叠还没打捆的钱往里面一递，道：“先替老弟交一万！” 远远超出了最低要求，窗口服务人员高兴地办了手续。 再回头一看，那大姐没影儿了！ 急忙问道：“大姐呢？” 胖子大声道：“早就走了！你腰上挎着座金山，到处借啥钱哪？” 语气中大有懊恼之意。 段天不理解，看向附近的人；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年人道：“小伙子，快追出去吧！她说了，你的玉佩是非常珍贵的古玉，能值几百万呢！” 段天看看大门方向，摇头道：“这还追什么了？她应该能回来吧？这里有监控，她往哪儿跑？” 惹来了一阵嘲笑。 整个儿过程，被急诊室的小护士看到了，她本来是到这里取一个单子的；单子到手见这里围了很多人，也凑进来看热闹，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禁也替段天着急起来；电话催来急忙跑了回去。 段天拿着手续，丝毫没把玉坠儿的事儿放在心里，高高兴兴地跑回了急诊室。 有了这些，张雨虹可以顺利住院了。 “谢谢你，段天！回头我会凑钱还你的！” 现在就把这一万块钱给自己还行，正是最缺钱的时候，但“回头”说明什么？ 姑娘也挺难的。 具体什么原因，自己也就不方便知道了，既然现在不能还，要不要就意义不大了。 他却忘记了，这一万块钱是用自己价值几百万的玉坠儿换来的。 笑着摇头道：“你放心养病吧，钱是其次的。” 姑娘却道：“那怎么行？我兜里没钱，但家里有，我舅就是个搞古董的，他会替我付钱的！” 段天不在意地点点头，摇头表示不用了。 张雨虹接着道：“看来你是不信吧？我舅家里的古董多的是，他也有钱，我不会赖账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段天急忙示意不用，并说要出去找人，这里有护士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儿。 “张雨虹，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我实在没时间了，好吗？” 张雨虹道：“你去吧，我不拦住你了，不过，有空儿的话能来看看我吗？——要不把电话号码给我，出院后我给你打电话！” 段天一笑：“我没带电话，算了吧，一万块钱也不多，你保重啊，我这次真的走了！” 张雨虹点点头，段天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两步，张雨虹喊道：“哎——！” 段天回来，她又道：“算了，没事儿了！谢谢你！” 和段天的谢一样的真诚，一样的发自内心。 段天离开后，小护士快嘴道：“姐姐，你知道这一万块钱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小护士道：“他有个玉坠儿，当场就卖，结果一个大姐给他一万块钱，就把玉坠儿给骗去了，他们都说玉坠儿值几百万呢！” “啊？”张雨虹吓了一大跳，“几百万？那我不是欠人家几百万的债？” 小护士笑道：“他都没提，你就更别说了，他被骗的，又不是真的给了你几百万！” “那怎么行？人家是为了我才被骗的，不行，我得找我舅！” 不顾小护士的劝阻，他打电话了。 “舅舅，我欠了几百万的债啊，你可得帮我啊！” “真的，舅舅！我心脏病突发，他救了我；交住院费时把价值几百万的玉坠儿被骗去了，给我交了一万块钱！舅舅，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啊！” “哎呀我怎么会骗你？真的是这样，医院的护士都看到了！——你问他叫什么名字也没用啊，他叫段天！” “啥？你认识他？舅舅你不是骗我吧？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老天！舅舅，那我就不急了，不过他跑这儿来干嘛啊？不行，我得帮他！” 放下电话，魏大哥跑来找晋平，大声道：“晋平你不用着急了，我知道段老弟在哪儿了！” 这些，段天并不知道，正快速走在马路上。 秋风萧瑟，天气冷的真快，还有些阴，可别下雨啊！ 怕什么来什么，正期望老天别下雨，风开始大了起来，转眼间雨点儿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一点儿准备时间都不给。 越是这样，他越心急，不顾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加快脚步到处寻找，见人就问。 有一段儿时间没刮胡子了，再加上没洗澡，没换衣服，头发也长了，他已经和一个乞丐差不多了。 但毫不在意这些，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融儿！ 乌市的气候和东岭就是不一样，典型的高原气候。 开始时下着雨，转眼间夹杂着雪花了！ 虽然没冻冰，却冷得不行，他有些瑟瑟发抖，开始小跑起来。 跑了一会儿，累了，慢慢地倚在路旁的树上，仰天叹到：“融儿，你在哪儿啊？”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前面不远处，那是一栋宅子的大门。 司机位置下来一个男青年，笔挺的西装，个子也不矮，让段天想起了昔日的自己。 副驾驶下来一个女人。 段天差点儿喊出来，这不是融儿吗？ 他的心立刻剧烈地跳动起来，别认错了，仔细看看！ 看出来了，就是她，绝对不会是别人！ “周心融，是你吗？” 两个人都听到了，周心融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段天急忙跑过去，边跑边喊道：“周心融，是我，我是段天啊！” 跑到近前看清了，确实周心融无疑，这一点他敢保证，可以用自己的命赌，就是她！ 旁边的男子问道：“他是谁呀？” 周心融看看他，又看向男子，笑道：“我不认识他。” 段天一愣，她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又上前一步道：“怎么会不认识？我是段天，你不是周心融吗？” 那男子才喝道：“你不要乱说话！她叫秦薇薇，谁是周心融？” 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薇薇，不就是秦月薇吗？看来周心融改名了啊！ 但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还要说什么，周心融淡然道：“走吧，别和这叫花子纠缠了！” 男子顺从地答应着，对着段天喝道：“别胡乱说话，小心没命！” 和周心融一起进去了。 里面出来一个人，把车子开进了旁边的另一个大门。 车子虽不如兰博基尼好，但也是顶级的跑车；那男子虽不是万里挑一的，但也绝对足够帅了。 段天明白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这里有好男人，有钱，有一切。 看人家穿的，一身笔挺西装，整个儿一高富帅；再看看自己—— 他不由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苦笑了一阵子。 和乞丐差不多！ 就这身打扮，别说周心融，换做是谁装作不认识自己，都正常。 这样的苦，已经吃过不止一次，多一次又能怎样？ 话说回来了，她在这里丝毫不比在东岭市差，身边也有了像样的男人，也不用惦记了。 下一步该做的，就是回去吧，顺便找找晋瑶。 一瞬间，想发展公司，想出人头地的梦想和愿望都灰飞烟灭了，剩下的只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他无力地走在街上，只想着怎么才能快点儿离开这个让自己无比伤心的地方，回东岭市。 第三百七十一章 混赌场 说走就走。 但囊中羞涩，连去机场都成问题，怎么回东岭？ 他不禁对自己苦笑起来。 应该不是问题吧？想当初困难的时候，不也是经历过很多吗？身强力壮的，又不傻呆的，弄个回家的路费还不至于弄不到吧？ 他开始关注路旁的各式商店，如果哪里有聘请工人的，去干几天活儿，不就有回家的钱了吗？ 不过这样太耽误事儿了，忙活一天赚几十几百的钱，公司那里却要消耗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费用，得不偿失。 打电话朝那边要吧，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一摸兜，掏出来一把零钱，打电话还是足够的，他来到了附近一家超市，玻璃上写着“公用电话”。 “老板，我要打个电话！” “打吧，直接拨号就行！”老板摆弄着电脑，看都没看他一眼。 拿起话筒，却呆住了；带给谁呢？ 找晋平是第一选择，他手里应该有钱；但让他知道自己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抬起头来？不能让他知道。 找魏大哥？ 这点儿问题都找，他会怎么看自己？也不行。 想来想去，居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唯一最合适的就是晋瑶，但现在联系不上她，就算联系上了，免不了被一顿奚落后，一分钱不给。 算了，谁也不找了！ 不就是回家的路费吗？这么大一个大活人，一天时间还赚不到回家的路费？ 这都做不到，还谈以后发展什么段氏集团？ 他在这儿犹豫着，那边老板不干了。 “哎，我说你打不打啊？不打电话你拿着话机干嘛？撂下！” 撂下就撂下！段天扣上了话机。 再次走在街上，他开始琢磨，怎么能用最短时间赚来回家的路费；记忆储存库中的数据开始在脑中被搜索着。 印象中，应该有很多内容记录这方面的信息，但这么一搜索他大吃一惊，怎么记不全了呢？ 越想越累，他找不到一个有效实用的方法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但情况紧急，也没时间多想，只能从简单的想起了。 要说简单的，有，就是赌博，因为自己当初就在赌场里豪赌无数次，关于赌博的方法也知道很多。 顺着这条思路想开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又回到了这个超市。 “老板，又白纸和笔吧？再给我换点儿一元的硬币，行吗？” 有生意老板自然要做，很快拿来了纸笔，又按照他的要求换了五十个硬币。 段天不由一阵苦笑，除了这些硬币，兜里还有几个硬币，已经不是一元的了；整个人就剩下了这些。 但还是有希望的，他问老板道：“老板，这附近有局子吗？” 老板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你要找多大的？这附近有几家地下的，最小的一元，大的五元十元到几百的都有！” 语气很明显，段天这身打扮，出手的阔绰情况，估计只能去一元场了。 “最大的，在哪儿啊？” “十元中介费；不过得把你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段天把假身份证递过去，老板随便看了一眼，照片和本人对的上，又不是本地人，觉得他和公安便衣无关，便给了他地点，并告诉他有人问起就说超市刘介绍的。 “谢谢！”段天拿着地址去了。 “上大场儿？直接交钱走人就是了！”老板笑道。 刚进来，并没有感觉到这是赌场，外间是几张台球桌子，几个小青年在那儿玩台球呢。 他看看，不知道这赌场在哪儿，正犹豫间，一个小青年过来了，问道：“去哪儿？” “想玩儿几把！” 小青年看看他的打扮，不由怀疑地问道：“带货了吗？” “那能不带吗？我特意打扮的，货在后面，兜里全是码儿！” 码儿是一句新兴的赌场暗语，就是卡，赌钱不用现金，就用卡。 小青年点点头，突然道：“我们三个，一人十元，出来时再备上一成！” 段天明白，先一人给十元，出来时不论输赢，都要从总额里再拿出一成儿备上。 段天掏出一把硬币，数三十个递过去，道：“压箱子底儿的，回头两成！” 一进赌场，他好像找到了点儿当年的感觉。 小青年更加深信不疑了，带着他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居然有一道暗门儿！ 顺着门进去，左拐右拐地有一会儿，眼前一亮，进了大厅。 里面放着十几张桌子，没有赌场的烟气缭绕，没有那些吆五喝六儿，很安静。 段天知道，这是大赌场的气氛，看来这里玩儿的挺大。 但没有人搭理他，这一点和那些大型赌场不同。 他看了一会儿，找到一张人最少的桌子，悄悄地坐下了。 三个人，名色凝重，拿着手里的几张牌；看个人面前钱堆情况，左边这位输了，对面的赢的多。 赢了的，自然希望赢得更多，冲他点头示意，问道：“玩儿两把？” 赌场就是这样，没人说话时静，有人说话了也不喧闹，其他人也不在意，继续玩儿。 “太慢，能不能来点儿快的？” 段天反问道。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赢家的兴趣，忙问道：“哈，那你说怎么玩儿啊？” 输家也急着回本儿，问道：“怎么玩儿？快说说！” 邻近的一桌刚好玩过一把在洗牌，一听这话也停止了动作。 “各位，这赌嘛，就不分方式，不分人数才对；我这里有个最简单的办法，看到这些纸了吗？刚才在超市买的，还有一些笔，玩儿的方式很简单，把纸往桌子上一铺，拿起笔来写数字，从一开始，打底是一百个数字，一百块钱；要求不能写错，不能写重，不能写落下，达到一百后开始算钱，多一个数字庄家掏一百，但只要错一个就停下，这次算玩儿家输；写的数字每达到整百庄家输的钱就翻一番，但写错后玩儿家输的钱也翻翻，怎么样？” “没意思！一点儿都不刺激，更慢！还是打牌，你玩儿不？不玩儿撤下去，我们要发牌了！” 一个输家觉得这玩儿法并不快，也不刺激，立刻表示不同意。 赢家却觉得有意思，立即对输家的说法表示质疑，反驳道：“唉，老兄，总打牌也玩儿腻了，换个玩儿法有什么不成？来，我写一张试试！” 一百块钱扔给段天，他接过了纸和笔，刷刷地写起来。 两个输家见他开始写，这边也不成局了，便凑过去看热闹。 这位一边写一边道：“这玩儿法才叫刺激呢！练字儿的同时赚钱，文武齐修嘛！” 刚说完，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啊”，停下了笔。 段天一看，他连续写了两个“79”！ “哈哈哈哈！好玩儿，有意思！来，再给我一张纸！” 他又抛过来一百块钱。 段天开始时还犯愁呢，这里如果全是筹码，换成现金时又要被打折；现在好了，全是现金交易，不过说明这赌场有点儿悬，弄不好被端了窝，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是抓紧赢点儿钱离开为妙。 思忖间，这位老兄快写满一百了，他笑道：“还是这玩意儿来钱快，一百回来喽！” 说话间写到了一百零一。 把笔往那儿一放，伸手到：“把那一百给我吧！再来！” 段天面带笑容地递过去一张纸。 刷刷刷——！ 很快就写满了一百。 如果这时候他停下笔要钱，段天立刻就晕了，兜里没钱了！开始时计划写一张一个硬币，但一见这架势愣是没好意思说，直接改成了一百。 但他一点儿都不急，记得有本书把赌徒的心理研究得极为透彻，赢了一块想赢两块，然后是十块二十，赢了一百想一千，没有满足的时候；输了呢？输的少时想捞本儿，当越输越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住手的意思了，只想着往回捞。 这位就是，按理说面前的钱堆成了山，早就该收手的，却因为赌徒的心理，丝毫没有撤的意思。 段天就断定，这次他绝不会超过一百就住手，他要奔二百个数字去。 果然，写到196时，手下一错，接着写了个198，急忙去改却已经晚了，这一百又是段天的了。 “再来！” 他上瘾了。 很快就写了十几张纸，一百块钱在他和段天之间跑来跑去的，没有大的输赢。 “这不行，改一下规矩！”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我超过一百后，每多写一个数字你就输一百，从哪儿开始错，就把之前的钱都给你不算，我再输这些，你看怎么样？” 急了。 段天道：“这太大了，老兄，就这样不好吗？” “这好个球？玩儿不？”他指的是新玩儿法。 “那就试一把吧！” 段天再次递过去一张纸。 这次大了，旁边有两桌子人都围过来了。 这老兄也不含糊，提起笔就写，一口气写到了101，抬头看看段天，笑道：“准备钱吧！不过不用一张一张地付，等我觉得够了时你一起给我就行！” 段天笑了。 这种情况下，不写错了，他是不会停手的；便一拍兜儿，大声道：“好嘞，钱给您准备足足的！” 这老兄也真是好水平，一口气就写到了243！ “哈哈，来钱儿吧，写到350就停，大家——” 他突然没动静了，第352就写错了，那个2被他高兴之余打了个弯儿，变成了353！ 顿时他的汗就下来了，抬头看向段天。 段天也不做声，看他一眼后，又看向纸。 愿赌服输，这老兄默默地把面前的钱拿起一大叠数起来，数过后递给段天，道：“一万五怎么样？打个折吧？” 段天数都不数，从里面拿出近一半儿递回去，笑道：“再打个折！赌场也是是玩儿，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 这老兄立刻兴奋了，好像这些钱从来没属于过他，是段天给的一样，立刻大声道：“好兄弟，我挺你了！谁还写？其实只要用心，真的不难！” 的确不难。 难就难在，你不愿意住手，赢了一百想下个一百，没写错之前是不会停下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逃出赌场又遇枪口 这老兄不写了，不过在挺段天，让身边的人试着写。 “各位别学我就行！我刚才就是贪多了，你别写这么多啊，写到二百就把笔往那儿一摔，一万块到手！是吧？” 坐他上家的这位手痒了，嚷道：“来，给我一张！” 段天递过去一张，他拿起来就要写，对面儿老兄道：“哎我说庄家，你这有没有时间要求啊？要是五秒钟写一个字儿，可就热闹了啊！” “各位，其实我想说了，但能到这玩儿的，哪个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响当当的？输的是没运气，赢的是天照应，是吧？打牌固然有技巧，但这写字要的是水平，出不得千的！” 一句话，把要慢写赚钱的道儿给堵死了 段天不由感激地看了一眼这老兄。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今天可能就要栽到这儿！ 这记忆力是怎么了啊？这点儿问题就记不住呢？ 这句话看似提醒所有人，其实是特殊提醒刚要写的这位老兄的，看来对面这位很了解要写字的这个！ 这老兄顿了顿，随即笑道：“那是啊！出千者还能出去吗？我凭的是实力！” 他不慌不忙地开写了，刷刷刷，很快就写到了一百。 抽空儿得以地看看段天，又看看对面帮段天说话的那老兄，提笔接着写。 写到128的时候，他停下了。 “一百二十八，不写了！拿钱吧！” 段天毫不犹豫地数了两千八百元，又递过去一百，道：“收好了，两千九！好功夫！” 如果没有这两千九，段天的钱可能还真的就不好赚了；他这两千九一到手，立刻引起了轰动。 好几个人围了过来，纷纷嚷道：“来，给我一张！” “给我一张！” “我，还有我！” …… 大伙儿都把段天当成了取款机。 赌徒心理的不同，他们的结果也不一样。 有的不敢多写，超过十来个数字就停下，得到了几百块钱，并笑道：“太容易了！这简直就是提款机啊！庄家，可别跑啊！” “放心，绝对不跑的，愿赌服输！”段天答道。 他故意不露声色，不让他们看出来自己是喜是忧。 但更多的，是贪婪带来的后果。 好几个人，眼看着写到快二百了，简单犹豫了一下接着往下写，结果很快就写错，乖乖地付出了近万块钱。 有输有赢，才是赌场存在并吸引人的关键之处；正是这个原理，大家开始喜欢上了这个赌局，结果引来了开局的大庄家。 “都停下吧！”他一句话，大家都停止了动作。 大庄家年纪不小，有五十多岁了，但眼神很犀利，眼角的皱纹告诉大家，他不是好惹的茬儿。 然后才慢悠悠地来到段天面前，先看了他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问道：“你赚了多少？” 段天以为他要拿出黑老大的架势来，不料却问了这么句话，把手上的钱拿起来掂了一下，摇头道：“恐怕不到一万。” “那好，谁让你出来坐庄的啊？你可能不知道是吧？我替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场子是我呼格楞开的，我是庄家；那么你也跑来冒充什么庄家，我怎么算？把脸贴你屁股上吗？” 段天有点儿害怕了。 越是这样说话的人，做出的事情可能就越狠，这种黑赌场，要命的事情随时可能发生，不得不防。 他慢慢把手伸进兜里握住小弩，并轻轻地打开了保险。 “老板，大家来这里又不是赌个倾家荡产，你死我活的，不就是图个乐子吗？这玩儿法越多越新颖，才越有魅力不是？我这不过是让大家玩儿得更高兴些，玩儿了这半天才万把块钱的输赢，也不大，是吧？” “和大小有关系吗？我问的是，咱们俩谁是庄家？” “当然您是庄家了！您说话，我就让给您是了！”段天把位置让开，示意庄家大叔过来。 “我没心思玩儿你的把戏！看在你还识趣的份儿上，老规矩，留下一半儿的钱，其余的带着出去吧！记住，这个场子你不能再来了，再来的话，呵呵，你知道的！” 段天捏了捏手里的钱，应该超过了一万，随手从中间切开，把大半儿的递过去，道：“如此多谢！各位，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有老板在，谁能说个啥？眼睁睁地看着段天走了。 来到外面，打台球的小青年把他拦住了；他们几个叼着烟儿，面色不屑地问道：“钱儿呢？” 段天在出来的途中早已藏起了大部分，手中仅留了一千多块，拿出来看看，给他们三个每人两百，道：“基本平分！我占了一百多的便宜！” 一个长发青年道：“留后手没？” 突然段天一皱眉，出色的听力，使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不好，这是个地下赌场，说不定就要出事儿呢！ 以自己的直觉，以自己到哪里，哪里就出事儿的惯例，应该是冲着这儿来的！ “几位别说了，能跑就跑，快点儿！我怀疑有警察来了！” 一个小青年哈哈笑道：“想找个理由儿跑吗？还是把钱留下来吧！就是来了条子，也是你搞的鬼！” 段天没时间和他们纠缠，快步跑向大门，道：“我能听到警笛！你们还不跑，等着被抓啊？” 那个笑他的青年追过来抓他，另外的两个则在分析段天话的真假。 一个道：“别跑，让你撒谎！” 他速度更快，一个箭步便追上第一个并挡在他的前面，作势追赶段天。 这么一耽搁间，段天冲出了屋。 这个也追了出去。 后面的喊道：“别追了！别追了！他没钱了！” 这个却不管，一个劲儿地追。 段天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却还是不能把这位甩掉，只得继续用足力气跑，并拣障碍物多的地方奔去，力图跑掉。 但还是被追上了。 这青年逼近并抓住了他的衣服，喊道：“别跑了，我又不打你！” 段天才站住，手伸进了兜儿。 青年大口喘着气，道：“你咋跑这么快啊？要不是我天生跑的快，还真就追不上你！” 段天也大口喘着，答道：“跑的快还被你，被你给追上了呢！要是慢，就跑不出来了！别打架好吧？我不想打架！” “打什么架打架？你说警察来了，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其实是话音未落，刺耳的警笛声就传来了，仿佛就在耳边！ “啊？” 一声惊叹后，这青年拉着段天就跑，边跑边用颤抖的声音道：“妈呀，真来了，快跑啊！” 段天却把他拉住了，小声道：“别怕，警察要是冲着赌场来的，就不会抓我们，我们已经跑到安全地带了！” 小青年停下了，半信半疑地道：“真的？你不是卧底吧？” “看破案书看多了吧？我要是卧底的还跑啥呀？直接就在里面抓人了！” 一边说着，段天一边拉着他往回走，在一处树丛和楼角的掩护下站住了，盯着那个大门看。 警察中看来有能人，很快就找到暗门并把赌客都押了出来。 很快，中年大叔也出来了；头发瞬间蓬乱，没有了刚才的霸气；那两个小青年也在其中，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刚才的神气已荡然无存。 “兄弟，走吧，这里一会儿就被贴上封条，没啥可看的了。” 段天拍着他说道。 “可是，我的包儿，手机都在里面啊！” “那些不值钱了，值钱的是你没被抓起来！人还有自己，什么赚不回来？”段天安慰道。 “大哥，你咋知道有警察来了啊？你是不是卧底啊？” “我都说了不是嘛！要是卧底的话，你还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吗？早抓起来了！” 小青年想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我干嘛去啊？父母都不在了，又没有本事的。” 段天心里就是一沉，这又来个麻烦！ “老弟，没本事还没体力吗？出去干体力活儿不行吗？” 青年看看段天，笑道：“大哥，说的好！不过，你怎么也跑这儿赌了？” 段天讪笑道：“我真的没钱回家了，想赚点儿路费而已，没计划大赌；也正是这个想法，差点儿把自己送进去！想起来挺可怕的。” 看看对方，他又补充道：“老弟，别走这条路了，这是一条不归路；用体力去赚钱吧，虽然少却踏实！” 青年看卡段天，为难地道：“可惜我一分钱都没有了……” 段天看着他，道：“我也是一分钱没有的情况下开始的，现在有点儿了；但这钱来的不是正道，我分给你一些，当做你奋斗的资本，怎么样？” 一咬牙，段天把除了买机票的钱留下外，其余的都给了青年，大约两千块左右。 “大哥你放心，这就是我重新做人的全部资本，我一定好好地利会用它们，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哪怕是出苦力挑山，我也要挑出个样儿来！” 段天笑了。 一个决定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这比得到多少钱都重要。 一个决定同样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帮助他人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充实。 他突然觉得，自己活到了一个新的人生境界。 看着青年远去，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青年又回来了。 “大哥，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住在哪儿呢！” “我叫段天，东岭市的。” “我叫王伟；大哥，会有一天我去东岭市找你的，放心吧！” 他才踌躇满志地离开了。 段天轻舒了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别动！” 同时他感觉到，一柄枪抵在了后腰上。 第三百七十三章 被打 “把手举起来！” 听声音是个女兵。 段天慢慢举起了手，同时想把身子转过去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别动！老实点儿！”抵在腰间的枪又往前顶了一下。 段天只得乖乖地站在那里，不敢乱动了。 “走！” “同志我也没犯什么错啊，您是不是抓错人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哪来这么多话？让你走，你就走得了！” “可是，往哪儿走啊？” “往前走，右转！” 抬头一看，前走右转，不是进胡同了吗？ 登时心里就是一凛，这个很可能不是警察！ 如果不是警察，该怎么办？ 这一下事发突然，小弩还在裤兜里，没机会拿出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直就握着了。 “同志，您是警察同志吗？警察可都抓着坏人走了啊！”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这不是还有你吗？说，你们还有多少同伙儿？都交代出来，给你个宽大处理！” 开始审讯了啊！ “同志，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是吗？你给我站住，回过头来我看看！” 有门儿！ 段天急忙站住了，慢慢回过头来。 果然是女警察，顶在自己腰间的是短枪；她全副武装，脸色冷峻，双眼紧盯着自己。 警察的眼睛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目光如炬，和她一接触，段天急忙把视线移开，陪着笑道：“警察同志，您看看，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我倒是希望认错了，不过还真就是你，走吧，没错！” 段天彻底无语了。 刚进去一次，就为了买了把匕首，这可好，转眼又被抓，他们的情报有问题吧？这么轻松地就抓错人了，不是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了吗？ 这边想着，来到了一个胡同里；两面都是高墙，应该是工厂一类的院墙，中间的路也不是很平整，坑坑洼洼的。 “再左转！” 段天依言左转，心里道：你说咋转就咋转吧，都这样了，最多错判我几年徒刑就是！ 左转，是一家大院儿，小门开着，他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进去，磨蹭什么？” 段天不由嘀咕道：“警察同志，别拿对待坏人的眼光看我好吗？我不是坏人！” 这次女警没再说话，用枪抵着他进了大院儿。 “咣当！”大门被关上了。 “走，进屋收拾你去！” 押着段天进了屋。 里面果然是个审讯室，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坐下！” 不用她说，段天都想坐下了。 “姓名！”“段天。” “年龄！”“二十一。” “职业！”“流氓。” 女警察顿了一下，又问道：“职业！” 段天心里有气，大声道：“流氓！” “家庭住址！”“东岭市。” “流氓？看来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哪，姐妹们，都出来吧，他都交代了，还有什么要审的吗？” 里面的门开了，出来同样服装的三四个女警察。 一个过来就拽住段天的领子，喝问道：“看来你不服气是吧？自报流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说吧，都做过什么？” 段天才正色道：“你们谁是头儿？” “我是！” 好几个声音一起答道。 “到底谁是？我就和头儿说话，别人说话又不管用！” “嘿，你还来脾气了，给我起来！”一个女警过来就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被一帮女兵围着，段天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却又不敢和她们过于争吵，只得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让你交代情况，不是让你跑这儿站着来了，快说，都干过什么事儿？现在交代和一会儿我们查出来，可就不是一回事儿了，听到没？” “别和他废话了，就这样儿的，一看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先揍一顿再说！” 一个女警察伸手就抄起墙上挂着的一条皮带，劈头盖脑地就砸了过来。 旁边一个手疾眼快，急忙拦住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别急，先问问，能问出来就不费事儿了！” 要是好好问的话，段天还真的有可能和她们仔细说说，说自己的情况，说这是个误会；但她伸手就要打，使他想起了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 脖子一梗看着女警察，眼睛也瞪了起来。 “哎，你们看，他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好像我该他钱了似的！谁也别拉着我，先揍他一顿再说！” 不由分说，拉开当着的女警就冲到段天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喝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 段天突然想起来了，记得有本资料里提到过，说警察不得刑讯逼供，那是非法的，不由大声道：“你们警察就随便打人吗？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嘿，你还敢犟？今天要不打你一顿，我就不当这个警察了！”女警确实急了，大力挣脱开同伴的拉扯，对着段天的肩头就是一拳！ 段天不防，肩头中了一拳；但潜意识下，他的迷踪步法已经瞬时发动，脚下一滑向侧面移动开来。 这一拳确实打中了，但也被段天卸去了大半力道，并没有砸实。 女警轻“咦”了一声，道：“还是个练家子啊，再来！” 欺身近前，又是一拳当胸打来，段天脚下一错步，轻松地闪开了。 又是轻“咦”了一声，女警不在大意，步步为营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段天不敢和她打，一味地施展迷踪步法来回窜，却也都避开了。 旁边的女警自动后退了几步，围成一圈儿观战，一边看还一边支招，“打他，变个角度啊，揍他！” “你别追，就站在那儿等，他停下你就打，打趴下他！” 段天越走越急，已经全然不顾对方，兜出来的圈子也越来越大。 脚下则越来越熟练，不论女警截还是追，总差那么一点点儿，有时明明碰到了他的衣服却还是抓不到人。 围观的几位一看形势不对，突然有一个喝道：“围上去，揍他！” 几个人“哗啦”一下围过来，挡在了关键地位置。 段天再厉害，也不能在这么小的空间内同时躲过这些人啊，径直撞在一个女警察的胳膊上，被她瞬时抓住胳膊，一个反背包擒拿住，大力扔了出来。 另一个女警立刻截住，抓住他的胳膊一扭，推动他转了一圈儿后，再次推出来。 这次段天被推到了追他的女警面前。 她早已怒火中烧，一把板住段天肩头，施展擒拿术把他的胳膊拨开，一拳击在面门上！ 登时段天就觉得眼前发黑，鼻子发酸，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嘭”地一声，脑袋又磕在墙上，他倒下了。 “叫你不老实，和我打，起来啊，来啊！” 她冲过来，对着段天的身子又踢了两脚。 旁边两个女警急忙拉住，喝道：“过分了！你这是干嘛啊，小环？” 她的话音未落，里屋迅速冲出来一个身影，一把扯住小环往旁边一甩，又快速抱起了段天，急道：“你没事儿吧？快醒醒，醒醒啊！” 小环瞪着她看了一会儿，道：“没人性的家伙！” 转身走了。 旁边有人道：“小环，你太过了！怎么当真了啊？” “当真了咋的？他能跑，我就不能追了？我看这还揍的轻呢！” “张玉环，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抱着段天的人大声吼道。 张玉环还要说什么，被同伴拉了出去。 眨眼间屋里静悄悄的，就剩下两个人了。 “段天，你没事儿吧？段天，你快醒醒啊！” 这女警抱着段天，使劲儿地摇晃，丝毫不顾他身上是这么脏，头发是这么的乱，鼻子流出的血滴在了她的身上。 段天醒了。 磕的并不是很重，他很快恢复了意识，一眼就看到了，抱着自己的正是张雨虹！她的眼泪就急出来了，噼里啪啦地掉在他的身上。 急忙用袖子擦拭他的鼻血，哽咽着道：“你没事儿吧？段天你别吓我，没事儿吧？” 段天晃晃脑袋，觉得没有什么大碍，点头道：“没事儿，让我起来吧！” “不！我就这么抱着你吧，乱动会伤了大脑的！” 段天挣扎了两下没有奏效，不再挣扎了。 但他想起来了，她不是住院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不由问道：“你不是住院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的病没事儿，来，我扶你起来，到医院检查去！” 段天配合着起来，却坐在了凳子上，小声道：“不用，我没事儿；她们是你的同事吧？” “嗯，她们几个非要试试你，看你到底怎么样，结果你受伤了；走吧，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 “没事儿了，看看，弄了你一袖子的血，你还是快洗洗衣服吧，要不衣服就穿不出去了！” 这时门开了，几个女警也回来了，唯独没有了张玉环。 “队长，我们几个替你把关了，人一般，长的不行，说话也不行，就是会跑，这一点还不像你！怎么样，你看着办吧！” 段天眼前就是一黑，感情她们把自己抓回来，又审问又打的，就为的这个？ 张雨虹啐道：“别瞎说！把什么关把关？张玉环呢？” “在外面呢，她说看不上段天。” 张雨虹看看段天，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们几个继续练习，我和他出去一趟，剪剪头，再换身衣服；他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人，却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 “这我们知道！不是很多故事，都是救人的和被救的成了一家的吗？你们有戏！就是，就是雨虹姐你亏了……” “别瞎说！谁和我一起去？” “谁当那灯泡儿啊？你自己去吧！不过别太近，弄得如胶似漆的，分不开就糟了！” 段天终于从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躲出来了，浑身大汗淋漓；一边擦汗一边道：“你还是别和我去了，我自己就行；再说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我要回东岭，那里很多事情等着我呢！” 张雨虹也不说话，就是紧紧地拉住他的手，来到了一家理发店。 理过发，洗干净吹干后，再看段天，她愣住了。 虽然衣衫有些褴褛，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但丝毫掩不住段天的英俊和帅气，尤其是犹豫的面孔，更具有无穷的杀伤力，让她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第三百七十四章 劫持事件 半晌，张雨虹才小声道：“段天，去洗个澡，买一套衣服吧！” 段天想拒绝，但看她期望的神情，心里又有些不忍，便跟着出来了。 用最快速度洗过澡，她已经细心地把衣服买回来了；虽然不是很高档的那种，但也是足够耐心挑选的，段天穿在身上很舒服，整个人也再次发生了变化。 张雨虹看呆了，没想到段天换了衣服后，比刚才更具有了杀伤力，看过来的眼神儿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瞬即她高兴地嚷道：“走了，回去！”语气都由刚才的以感激为主，变成了一种即将向同伴的炫耀。 段天身不由己，被她拉着回到了那个房子。 几个女警还在里面讨论着什么，张雨虹把段天推进来，又挽着他的胳膊，她们停下了。 但看到里里外外焕然一新的段天，她们都愣住了。 从来没想到过，一个男人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刚才明明也看到了，那身上的邋遢，那脸上的灰白色，那落魄的神情，简直连个像样儿点的乞丐都不如；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转眼间变成了光芒四射的白马王子！ 张玉环也在屋里，见这情景立刻有了反应，直接冲过来拉开张雨虹，抓住段天的衣领喝道：“你还敢回来啊？来，再打！” 张雨虹立刻挡在段天身前保护住他，朝着张玉环道：“干嘛呢？打上瘾了是不？改天我陪你打！” “不行，我就要和他打！跑的还挺快，我看你到底能跑多快！”又要打，被其余姐妹拉住了。 她还气愤愤地盯着段天看，喝道：“她们能整天保护你吗？等着，我就不信打不到你！” 段天吓得直往后退。 这是怎么了啊？明知道自己是她们队长的朋友，并且队长张雨虹这样地保护自己都不行，这个张玉环是不是疯了？ 张雨虹急忙拉住他，小声道：“她救世主这脾气，不用害怕，没事儿的！” 这帮女孩子整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上战场时又立刻变成了女中豪杰，相互之间都很了解；但对男女之间相处、恋爱方面并没有经验，这些女孩子中也没有一个处男朋友的。 今天张玉环的表现和往常大有不同，她们没太在意；段天也没在意，以为她的性格怪异，也就没多想。 张玉环自己都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就想找段天的麻烦。 其实这很简单，段天的惊人变化，敲打着每个女孩子的心。 先前和段天全力追打，就是女孩子想引起对方注意的本能，之后将段天打得流了鼻血，又磕到了头，同样是为了引起注意。 现在又是，见段天突然变得这么阳光帅气，脸上还带着忧郁，让女孩子不能自已的忧郁，她又冲了出来，目的没变，还是要引起段天的注意。 她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接近段天，让他更加注意到自己。 但大家都误解了她，她无法接受，转身跑了出去。 “这张玉环，今天这是怎么了？”张雨虹并没在意，拉着段天和大家聊起来；看这架势，段天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聊着聊着，就提到了段天的玉坠儿上，她突然说道：“段天，我听说你那玉坠儿值几百万的，结果被你换了一万块钱，就为了给我交住院费，是吧？” 这没什么不对的，段天点头称是，并一再提出这事儿已经过去，不用再说了。 大家都跟着起哄，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要找回来，找那个大姐算账去；段天急忙表示不用，为了个玉坠儿兴师动众的，不划算。 张雨虹想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舅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遇到一个人，他长的帅，人又好，改天介绍给你怎么样？” 魏大哥正忙着，一看是外甥女打来的电话，放下手里的活儿笑道：“哎呦，我外甥女也有看男人的时候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知道和什么刀，枪做朋友呢！好样儿的，舅舅支持你，要钱吗？” “舅舅，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不要钱，就是和你说一声，请你给把个关！让他和你说句话？” 没恋爱过的女孩子表现各不相同，当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的时候，有的羞涩，有的委婉，有的先撒娇；张雨虹和这些都不同，也不羞涩，也不避嫌，当着这些人的面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舅舅。 魏大哥却是一愣，道：“这，合适吗？” “这有啥不合适的？来，就问候一下嘛！” 然后把电话塞给段天，道：“叫舅舅！” 段天犹豫一下接过了电话，凑在耳边却没说话。 张雨虹捅了他一下，轻声道：“叫啊，叫舅舅！” 段天就要叫出来，那边先说话了，“喂，你好！” 段天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手机扔地上，颤抖着递了回去。 “干嘛啊？和舅舅说句话呀！”张雨虹又递了过来。 段天接过手机就挂了。 魏大哥清楚地听到了外甥女的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话就被挂了；想立刻打回去，想想还是算了，女孩子的事儿，让她自己折腾去吧！ 张雨虹却不高兴了，嘟着嘴道：“段天，你这是怎么了，和舅舅说句话就这么难吗？” 段天尴尬极了，试探着问道：“他，是你舅？” 张雨虹才想起来，对了，舅舅说认识他，怎么给忘了？ 才笑道：“对了，你认识我舅舅是吧？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先确认一下，魏长军魏大哥，是你的舅舅，亲舅舅？” “魏大哥？你管我舅舅叫大哥？”她不能相信。 “是啊，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呢！这玉坠儿就是他给我的，现在好了，没了就没了吧，你也不用担忧了，是吧？”段天道。 张雨虹不能接受，问道：“那你说，我舅舅是怎么成你‘大哥’的？” “大哥”这两个字她说得格外重。 事情出现了大变化，旁边几个姐妹跟着惊讶无比，相互看着，替张雨虹着急起来。 段天就要说，一想这样不是在显摆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吗？算了吧，还是别说了！ 于是干笑了一声，道：“其实那不过是巧合，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叫他魏大哥，他称呼我段老弟是真的。” 张雨虹立刻变得暴躁起来，猛地往起一站，喝道：“你多大？” “二十一啊！” “我舅快五十了，论年龄是你两倍还多，你凭什么叫他大哥？” “这不是凭什么，我们相遇后就这么称呼了，也没什么的啊！” “不行，他是我舅；要是你大哥的话，你不是比我还大一辈儿吗？不行，你得改过来，也管他叫舅！” 说着气愤不已，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舅舅，段天凭什么管你叫大哥？从现在开始，我要他也管你叫大哥！你现在就跟他说！” 魏大哥听出了这边的火气，根本就没敢说别的，小声道：“雨虹，这事儿我可说了不算，你自己和他商量怎么样？” 张雨虹立刻大声喊道：“舅舅！你立刻就要说，你的话管用吧？你——” 火气越来越大，魏大哥可不敢再往里面掺合了，不管她说什么，挂了电话。 张雨虹更生气了，一把抓住段天喝道：“他不管，我自己管！从现在开始，你也管我舅叫舅！听到没？” 没见过这么火辣的，第一次正式接触就吆喝着管了起来，段天有些吃不消，犟脾气立刻上来了。 “大小姐，我先认识魏大哥，后认识的你，要改口也应该是你改吧？凭啥让我改口啊？” “让你改口怎么了？让你改你就改，咋的，你的意思是我说了不算呗？” “大小姐，你为啥要说了算啊？” “我是个小女人，你是个大男人，一个大男人就应该能屈能伸，改口算什么，又不吃亏！” 她的声音挺大，语气却软了下来。 段天立刻跟着软了下来，摇头道：“其实怎么称呼都一样，不都是这些人，这些关系嘛！是吧？” “那不行啊，你和我舅聊天的时候管他叫大哥，那管我叫什么？” 段天刚要说话，张雨虹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有劫持人质事件，情报组立刻行动，地点，西广场！”连续说了两遍，再没了动静。 段天吓了一跳，要说的话立刻说不出来了。 张雨虹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色骤变，大声喝道：“情报组立刻行动！” 立刻，这帮女兵行动起来，一个个冲进里屋，瞬间出来，各人手里都多了一柄自动步枪。 “你呆在这儿别动，我们很快就回来！” “我也去！”段天大声道。 “你跟着起什么哄？在这儿等我们！”一帮人旋风般地跑向外面。 张玉环已经发动车子停在了门口儿，不知道她是从哪儿赶回来的。 段天快速跟在后面，从张玉环身后的门钻了进去。 一进去就和张雨虹撞了个正着。 “你下去，捣什么乱？这不是闹着玩儿，是拼命的！” “没事儿的，快行动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人质要紧！” 张玉环大声道：“愿意去就去，大不了多个烈士！” “你说啥呢？别瞎说！”一个女警喝了一句。 很快到了西广场。 就在广场里面最显眼的地方，有一些人，远处停着几辆警车，闪烁的警灯把附近的人都赶跑了。 段天就要下车，被张玉环一把拉住了，轻声喝道：“你要干嘛？不要命了？” 语气中的关心暴露无遗，张雨虹不禁看了她一眼。 她却视而不见，盯着广场看。 段天也看出来了，那个平台上有十几个人蹲在地上，旁边三个人都拿着家伙围住，一个人手里的砍刀明晃晃的，还有一个手里应该拿着一把枪。 第三百七十五章 自甘当人质 张雨虹叮嘱道：“散开下车，先看看情况；都别乱动，听我口令！” 她第一个跳了下去。 段天就要跟着下去，又被张玉环拉住了，喝道：“你干嘛？老实在车里呆着，别露头！” 口气就像和一个熟识的同伴在说话般，惹得几个姐妹瞠目结舌地看了过来。 “都瞅我干嘛啊？那边有劫匪！” 张玉环跳了下去。 段天压根儿就没想着待在车里，那样的话当初就不用来了。 见几个女警都离开车子寻找掩体去了，他也悄悄地下车，贴着车身来到车尾处，探头看过去，那些人还蹲在地上，旁边的几个劫匪也没有什么变化。 后面的警车越聚越多，更多的警察持枪下来，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儿，防爆组蓄势待发，几个狙击手出现了，转眼间消失在众多建筑物之间。 看来问题非常严重，段天慢慢地靠在车尾，准备移动到另一辆车后。 刚要探身，身后伸出来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他后胸的衣服，狠劲儿扯了回去。 回头一看，是张雨虹。 “你出去干嘛啊？劫匪手里有枪，把他们惹急了给你一枪，命就没了！快回车里去！” 段天道：“他们劫持人质了，我们也不能这么干看着啊！” “那你能干什么？快回去！” 张雨虹不管他说什么，硬是拖着他来到车旁，把他推上了车。 她前脚离开，段天后脚便从另一侧下来了，沿着前面的几辆车往侧面移动，很快就挤进了两辆车的夹缝中。 张雨虹听到动静再看车里，已经来不及了，恨恨地砸在车门上，端起枪对准了劫匪。 段天在夹缝中前行，来到了一辆车的后面，露出头观察前面的动静。 超乎寻常的听力，他听到了劫匪的叫喊。 “快拿钱来，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时间一到还没看到钱，我就打死第一个人质！快点儿！” 声嘶力竭的声音，看出了这些劫匪丧心病狂之极，很可能会射杀人质！ 段天脑中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命运。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父母就在天上看着自己，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吧？大胆去做，能成功更好，不成功就会看到他们了；还犹豫什么？ 他起身就往外走。 劫匪显然看到了他，大声喊道：“你给我站住！再走我就开枪了！” 段天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别开枪！我可以换回一个人质吗？” 刚才热血上涌，不知道自己出来能做什么，只想靠到近前；劫匪这么一喊，他立刻有了主意，用自己换回一个人质来！ 劫匪却害怕他靠近，大声喝道：“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抬手就向这边射来一枪！ 子弹呼啸着从他的身边掠过。 段天还要说话，后面一个人影猛扑过来，把他扑倒在地，抱着他翻了两个滚儿，滚进了车子的掩护中。 扑倒他的人是张玉环！ 她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上，脸几乎就贴在他的脸上，喝道：“你疯了吗？” 吐气如兰，直接吐在他的脸上，整个身子软软地压住他，段天一阵眩晕。 张玉环才感觉到，脸上一红，慢慢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白了他一眼，道：“你手无寸铁地，出来干嘛？” 段天知道，她这是不顾一切地把自己拽回来的，但她挪动什么后还是伏在自己身上，不由小声道：“张玉环，你先起来行吗？” 张玉环又白了他一眼，起来了。 “你不要命了？外面这么危险，你救我干嘛？”段天问。 “你呢？你不要命了？”张玉环不答反问。 “我没事儿，要去换回来个人质！” “你换什么人质？消停地回去等着，有这么多警察还用你？”张玉环又要拽他。 “谢谢你的好意，我福大命大，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段天又探头看向那边。 张玉环死死拽住不让他动，段天无奈，只得停止了挣扎。 “去，回去！” 张玉环喝道。 知道她是好意，段天点点头，柔声道：“你要小心！我回去了！” 张玉环才露出了笑模样，点头转过了身子。 段天转到另一侧，猛地起身向人质处跑去，张玉环惊叫一声也来不及了，急忙举起了枪。 他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立刻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劫匪。 劫匪也直接举枪向段天展开了射击，一颗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还有一颗直接射在他的腿上！ 段天腿一软，脚步立刻踉跄起来，差点儿向前扑倒；身子扭动一下，双手撑地稳住身形，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不到百米的距离，他用尽了全力奔跑，根本不顾劫匪的呼喝，又一颗子弹射在腰间，他扑倒在了地上。 但已经到近前了。 他举着手喊道：“我顶替一个人质，放回一个好吗？” 劫匪以为他是拼命来救人的，已经把刀枪对准了人质，见他举手不动了，才放下心来，纷纷把武器对准了他；其中一个大胡子的冲过来就把他踹倒在地，枪顶在他的头顶喝道：“别动！再动就打死你！” 段天忙道：“没动，没动！能放开一个人质吗？” “你自己来找死的，怪不得我！想换人，做梦吧你！”大胡子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段天立刻觉得胸口奇痛无比，仰面朝天大口喘息起来。 张雨虹急了，端着枪就要开火，旁边的姐妹道：“别乱来组长！那么多人质呢！” 硬生生地把他的枪压了下去。 张玉环也急了，同样被姐妹压住了枪口。 场面的这个变化，引起了劫匪和人质的一阵骚乱，大胡子朝天开了一枪，喊道：“都别动！谁说话我打死谁！” 立刻人群没了动静。 段天才慢慢坐起来，抬头道：“我就是一个老百姓，你们放了他们吧，我留下当人质不行吗？” “你他妈的值几个钱？闭嘴！再嘚嘚我先宰了你！” 段天不说话了，蹲在了地上。 一边把手放在脑后，一边看着场里的情况。 一共是四个劫匪，一个远在高处，举着长枪冲向远处的警车；三个围在人质旁，一个拿刀，两个拿枪的。 看来想换个人质的想法压根儿就是错误的，他们是没有人性的劫匪，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商人。 要是一个人，哪怕两个也好，自己还有拼命的可能；这四个，还这么分散，自己一旦乱动，人家立刻枪杀人质，就算自己把命搭上，还免不了被人唾骂的，不能拼命。 但是，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拼命吗？如果等的话，还不如就等在车后面呢；既然来了，就要拿出拼命的狠劲儿来！ 他开始仔细观察这几个家伙。 高处的那家伙并不在意身边的人，看来他相信三个同伴，完全有能力控制局面；近处的三个则紧盯着这些人质，一旦谁有异动会立刻下手的。 他难住了。 这时远处有扩音喇叭响起了。 “你们几个听好了，不要激动，要保证人质的安全，你们的要求我们已经知道了，钱马上就拿来，不要激动，不要乱动！” 一个劫匪立刻大声道：“少废话，我们现在就要看到钱！和我预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我就干掉一个！” 大胡子没看向那边，而是盯在段天身边，喝道：“你，过去！” 段天抬头，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他，问道：“我，去哪儿啊？” 大胡子一把揪住他的肩头，把他拖到了高处那劫匪身边，道：“你看着他点儿！半截腰插过来的，不是什么好鸟儿！” 这家伙看了段天一眼，道：“趴下！” 段天不敢乱来，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这家伙往这边凑了凑，就站在他身边，道：“您去吧，他要是敢乱动，我就直接灭了！” 大胡子走了。 看来他们还是对他不放心，单独踢出来看着。 段天趴在地上，看着几个劫匪，拿刀的一个冲着自己的方向站着，还是不能动。 但右手可以动，估计他们不会太在意。 既然不让自己换人质，就采取更激进的手段吧！他慢慢把右手插在裤兜里，握住了小弩。 记得说明说上说这弩可以连发，威力还特别大，使用简单，只要打开保险就能动手；他悄悄打开了保险。 “你的手，拿出来我看看！”头顶的家伙发现了他的异动。 另外的几个立刻紧张起来，纷纷把武器对准了人质。 段天却大胆地用大拇指扣着弩，把手从兜里拔了出来。 抬头道：“这里痒，我挠挠……” 然后把手贴在裤子旁，好像很乖的样子。 这个举动竟瞒过了这家伙，随脚踢了他一下，道：“老实点儿！” 段天一动不动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持刀的家伙转过去喊道：“还有一分钟！时间到时看不到钱我就杀人了！老子没那么多的耐心！” 旁边一个问道：“光要钱吗？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跑？” “跑？往哪儿跑？就等他们把钱拿来，我们到手后先把钱点着了，就动手！” 段天心里大惊，这哪是劫匪，分明就是恐怖分子！ 但一个家伙又说道：“那我们，我们就干这一票，就完了？” “足够了！干掉几十个，废掉几千万，太值得了！准备动手吧！” “为了圣战，为了我们的光明！还有一分钟，来，圣战仪式开始吧！” 下面的几个人聚到一起，一只手握紧武器，另一只手搭在了一起，开始唱起了歌儿。 段天侧脸看看，头顶这家伙端着枪看向远方，看来他们要动手了！ 时不待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再不动手，等他们准备好了，谁都跑不掉！ 段天突然一翻手，对头顶的家伙小声道：“你看这是什么？” 第三百七十六章 身陷女警中 这家伙一愣，看向段天的手。 段天手中的小弩已经对准了他，笑道：“黄金！” 然后勾动了扳机。 连声息都没有，弩箭射了出去—— 段天也没听到声音，不知道射没射中，这家伙还是那个姿势看过来。 他晕了，没射中！这可如何是好？ 但这家伙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连眼珠子都不动，段天觉得应该是射中了！ 这家伙的枪慢慢垂了下来，身子也摇摇欲坠。 段天一骨碌离开这个位置，大声喊道：“毒蛇，有毒蛇！” 然后快速跑向其余几个劫匪。 几个家伙正唱着圣战歌，听段天喊有劫匪立刻警惕起来，纷纷把拿着武器的手指向他。 段天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还一个劲儿地回头看，动作很逼真，瞒住了几个家伙。 拿刀的看来是老大，立刻觉得不对劲儿，大声喊道：“动手，等钱是来不及了！” 段天已经扑到了他面前，大声嚷道：“好几条毒蛇，要命了啊！” 手掌平伸，弩箭悄无声息地射向他。 还是没有动静，还是没有反应，这家伙突然住口不动了。 段天已经领教了这弩的厉害，手上不停，立刻转向右侧持枪的家伙，勾动了扳机。 这家伙“啊”地喊了出来。 最后一个正把枪对准了一个人质，一看情形就知道是段天再搞鬼，枪口一转再次射向了他的腰间！ “砰——！” 一声脆响，段天腰间再中一枪，他的手也转了过来，对准这家伙勾动扳机。 这家伙也倒下了。 段天也倒在了地上。 不怪乎他说自己福大命大，刚才的两枪，一枪打中小腿，一枪射在腰间，都打在了防弹裤上，防弹裤救了他的命。 最后这一枪就没那么幸运了，打在防弹裤上后子弹向下弹射，击在了脚面上。 他没有防弹鞋，虽然是反弹的子弹，威力还是巨大的，从他的右脚掌射过去，直接射穿了。 巨痛难忍，他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是个劫匪都倒下了。 人质发出一阵嘈杂，纷纷抱头逃命去了。 警察们飞速冲上来，面对的也不过是几具尸体。 张雨虹和张玉环则疯了般地冲向段天，几乎同时抱住了他。 张玉环更是不顾一切，直接去摸段天的腿，她看到子弹射中了他的腿；一边摸还一边道： “你的腿怎么样？是不是打断了啊？” 段天却摸向后腰，哼道：“腿没断，腰好像要断了啊！” “怎么会？明明腿先中枪的！”张雨虹喊道。 “不对，是腰上中枪了，腰中了两枪！” “腿没事儿，还是腰疼得厉害，快帮我看看吧！” 张玉环已经掀开了他的衣服后襟，露出了腰。 “妈呀，是不是打断了？”她吓得急忙用手去擦血。 张雨虹急忙抓住她的手喝道：“别动，用消毒栓止血！” 张玉环急忙去打开背包。 这时人质已经被解救，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跑了过来。 两个护士就要扶起段天往担架上抬，张玉环尖声喝道：“别动！你们别动，放下！” 护士吓一跳，忙道：“有人受伤了，我们要抬回医院治疗！” “不用你们，我们能处理！去救别人吧！” 但这里除了两个人质被劫匪打破了皮外，没有伤员了，护士不敢离开，等着领导来。 张雨虹明白，立刻小声道：“把他抬回去！伤不重，我们自己能治好！” 两个倔强的姑娘愣是带着人把段天抬回面包车，硬是在众多阻拦中冲突出去，回到了这个大院儿。 经过处理后才发现，段天的伤并不重，算是皮外伤，敷上止血药和止疼药，再简单地包扎一下，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段天，子弹明明打中了你的腿，怎么就没受伤啊，你穿了防弹衣吗？”张玉环问。 “哪来的防弹衣？有防弹衣还能伤到腰？”张雨虹不同意她的看法。 “但是没伤到腿嘛！还不是有？没有的话，腿早就被打断了！” “你怎么？希望他的腿被打断吗？”张雨虹停止了动作，看着张玉环问道。 张玉环不甘示弱，大声道：“你希望吗？我看是你希望吧？打断他？我宁肯打断我的，也不要打断他的！” “他是你谁啊？你是他谁啊？你这么说话？”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话了？我们是警察他不是，他都能解决这么大的劫持案件，就算我替他受了伤有啥不成的？” “说的好听，我看你心口不一吧？” “我咋的心口不一了？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咋的心口不一了？” 张雨虹指着她，道：“你就是再想着自私的事儿！” 都是朋友，再怎么争吵，也不会说出那些过分的话，不会说出伤害感情的话来。张雨虹这样说，就已经很严重了。 张玉环好像也豁出来了，大声道：“我咋自私了？我就是不想他受伤，就想替他受伤，咋还算自私了？” 段天急忙在旁劝道：“两位别吵了，别吵了好吗？我又没受太严重的伤，谢谢你们的关心，别吵了！” “关心？张玉环关心你，让她关心去吧！” 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却因为对恋爱没有经验，说话间也不在意，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明显是气话。 但张玉环却不管她这一套，一把拉住段天的胳膊，道：“我关心就我关心！怎么，我还照顾不了他吗？走段天，我带你出去转转！” 一看张玉环竟当真了，张雨虹气得大声道：“张玉环，你给我站住！” 张玉环却不站住，道：“你不是让我管吗？我就管！” 张雨虹气得冲过去拽住段天的胳膊往回拉，喝道：“你要干嘛？段天是我带到这儿来的，自然要由我管！” 旁边的几个姐妹都看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女争夫”吧？以前只是在电视里、书上看到过，今天竟看到现实版的啊！ 段天是最郁闷的，自己成了英雄，没受到应有的款待不算，还被当成了一件物品抢来抢去的，这成了什么？ 用力挣脱两个女孩子的拉扯，劝道：“两位别吵，别吵了好吗？我的伤还没好的，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吧？” 她们才停止了争吵，不约而同地扶着他回来，直接扶进了里屋。 她们的这个举动，其余的几个姐妹丝毫没提防。 外屋的两个再悄声地谈论着她们的争吵，看她们扶着他进来急忙停下来，看着她们说不出话来。 悲惨的是里面的两个姐妹，见她们扶着段天出去了，以为没有事儿了，便进里屋去换衣服，行动结束了，换上衣服出去逛逛。 已经脱下了上衣，仅穿着胸衣，这个还取笑另一个，三个姐妹闹成了一团；一个取笑别人后把胸衣也脱了下来，拿出一个新的就要换上—— 门被张玉环推开了，连看都不看，直接拽着段天就走了进来。 “啊——！” 尖叫声立刻传来，三个女孩子吓坏了，急忙抓住衣服掩住，喊道：“张玉环你干嘛啊？” 张雨虹也进来了，看这情景忙冲到段天前面挡住他的视线，急促地道：“快穿上！” 段天却道：“我说两位，你们把我弄到这里干嘛啊？我视力受影响了，什么都看不到！” 明知道被他看到了，明知道他说这话纯粹是在撒谎，但这样说出来，几个女孩子的心里还是好受了很多，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就往外跑。 一个女孩子由于过度紧张而大意，放起那件胸衣时没放好，随着他的衣袖带出来却没注意到。 转身往外走时，恰逢张雨虹扶着段天往下倒。 她一着急便要从段天头顶绕过去，不等他躺下再行动，结果那件胸衣刮在了段天的头上，一下子盖住了段天的脸…… 段天轻“啊”了一声。 女孩子也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立刻羞得满脸通红，站在那里愣住了。 张雨虹急忙把胸衣拿起来，大方递给她，笑道：“小丫头，段天不穿这个的！” 段天比她还窘迫，刚脱下来的胸衣，满是那孩子的兰香味道，并且这不是别的，是这么特殊地方的衣服；他简直想钻到床下去！ 女孩子接过衣服，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憋了一会儿，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段天尴尬地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张雨虹，我，我还是出去吧！” 张雨虹替姐妹打了圆场后，也愣在了那里，张玉环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段天从面前消失，对视了一眼，都苦笑起来。 段天暂时忘记了后腰的疼痛，快步来到外面，转向房子的角落，想平静一下尴尬的心理。 刚转过来他发现，这女孩子也站在这里，正抽泣呢！ 瞬间更窘迫了，但她也看到了自己，不说点儿什么岂不是更尴尬？ “姑娘，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生气了好吗？” 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总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好人，谁也不得罪；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正是让女孩子不能忘了的征兆啊！ 这女孩子抽泣着，听了他的话止住了，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个流氓！” “好，好，只要你不生气，我是流氓也行，千万别生气好吗？” 女孩子觉得还是吃亏，问道：“那你说，你看到了我的身子，又，又，又碰到了我的衣服，你说，该怎么办？” 段天忙赔笑道：“姑娘，这是误会，我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朋友你的衣服，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撒谎！这样吧，你抬起头来，让我打一个耳光！” 段天一愣，瞬即想：能打一下就化解了她的怨恨，也值得的！ 便抬起头看着他，做出了一副任打愿挨的表情。 女孩子抬起手，快速地抡起来，却慢慢地在他脸上抚 摸了一下，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你真帅！这便宜就让你占了吧！” 说完转身跑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去往机场的路 回头看看，张雨虹她们并没有追出来，段天就想回屋。 但想到张雨虹和张玉环这两个女孩子，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兜里还有点儿钱，够回东岭的机票钱了，还是回去吧，就算没有了斗志，也要回到东岭不是？ 他悄悄地贴着房角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出来，便贴着墙来到大门处，轻推大门来到了街上。 眼前恰好驶来一辆出租车，段天急忙拦住它钻了进去。 “师傅，去机场，要快！” “好嘞！”出租车一个急转弯儿飞驰了出去。 张雨虹和张玉环才出来，一看没有了人影儿，急忙跑到门外看，只看到了出租车的背影儿。 “都是你，非和我抢什么？我说你照顾不了，你还不承认，现在好，看看吧，段天没影儿了，你还照顾谁去？” “你说我？段天明明是我的朋友，要你来帮什么忙？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天是你的朋友，就不是我的朋友吗？你和他不也就是朋友关系吗？” “朋友怎么了？朋友，不也是我先认识的吗？” “你说的这些一点儿道理都没有！你们先认识的又怎么了？我后认识他的，但他对我和对你是一样的，并且我告诉你，我喜欢他！” 张雨虹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的眼睛，半晌道：“你喜欢他？笑话，你在开玩笑吧？你喜欢他，那我呢？我和他之间又很多关系，你凭空跑出来喜欢他？天大的笑话！”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就是这样，说喜欢谁就喜欢谁，就算有人争也不怕，大胆地说，大胆地争。 张玉环却大笑起来。 “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他？并且我也感觉到了，他也喜欢我！刚才他不要命地往上冲，我把他拉回来时，还亲了他一口呢！他很高兴！” 为了争到自己想要的，尤其是男人，女孩子不惜撒谎，还不惜撒这种听来很可怕的谎言。 张雨虹立刻大声道：“不要脸！战场上你还有心思亲人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叫爱！你不懂爱的人，还说什么要脸不要脸？告诉你张雨虹，这个男人只要还在乌市，就是我张玉环的，谁都抢不去！” “你做梦！他是我舅舅的朋友，为了给我交住院费把价值几百万的欲坠儿卖了一万；而我从他刚到乌市就盯上了，第一次亲手抓了他，后来证明他是冤枉的才放出来，是我给他买吃的用的，把他带回我的宿舍的，住了一个晚上后我生病他又给我送的医院！这些关系在，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听了这些话，张玉环受不了了，一把抓住了张雨虹的手，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他在你那住了？” 张雨虹也有些害怕，女孩子间说这些，还是不找边际的话，把自己的名誉都牵扯在了里面，说出去好吗？ 但看张玉环的样子，如果不一举打败他，自己以后还怎么当这个组长？在她面前也无法抬起头来，一狠心！ “怎么？他就是住我那儿了，我宿舍门二十一位密码他都记得，厉害吧？” 既然说了，就要说得像那么回事儿，说得越逼真越好。 “他，住你那儿了？你们，那个了？” 张玉环心有不甘地问道。 “这是你能问的吗？你亲他一口，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反过来问我？我们怎么了和你有关系吗？” 张玉环心有不甘地道：“我不信！段天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这句话惹恼了张雨虹，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厉声喝道：“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张玉环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军区司令就了不起，什么都和我争！这个组长是我用自己的实力争来的，男人我同样用实力争！” 张玉环立刻大声反驳道：“我从来没凭借过父亲来和你争什么！争得过的就我争，争不过的，我没放弃吗？张雨虹，我是看你人不错才交这个朋友的，别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雨虹还要争，突然想起了什么，瞪了她一眼道：“还和我争！人都不见了，争来争去的有意义吗？先找到人再说吧！” 张玉环也才醒悟到，人都不见了还争个什么劲儿？ “组长，我们别争了，就算我不争了退出，段天要是还喜欢我怎么办？我只能接受是吧？先找到人再说吧！” “咋就非得喜欢你呢？段天不会喜欢你的，你也不用做什么接受的准备了！找人去！” 逞口舌之利，是女人之间谈论时的必要手段，不论何时何地，总会把这个手段应用到极致的。 张玉环不再说话，几步跑到了大街中间站定，问道：“他能去哪里？” “这都不知道，还指望着找到他？快点做好准备吧，他应该去机场了！” 两个女人才不争吵，合作起来，几乎同时冲进了那辆面包车，向着机场疾驰而去。 一看两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进来，机场的保安也不敢乱动，忙配合地问道：“怎么，执行任务吗？” “找人，你们不用配合了！” 张雨虹说完，指挥起了张玉环：“你去候机厅，我去售票处和商场找，行动吧！” 口气和战场指挥时一般无二。 张玉环立刻不同意了，问道：“为什么不是我去售票处和商场？” “这是命令！” “现在不是执行任务！” 又吵起来了。 最终两个人都做了妥协，由保安配合找人，她们两个在一起找。 找遍了整个商场、售票处和候机大厅，没能发现段天的身影。 “你们一定要盯住，尤其是通知售票处的同志们，这个人是段天，不能让他登记离开；想知道为什么吧？他是这次西广场解救人质的英雄！一定要让他接受我们的感谢！” 她们两个怀着沮丧的心情回到了训练营，段天却没想到，自己去往机场的路竟会这么波折。 出租车司机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听说段天要去机场后，调转车头就向机场驶去。 半路上，一个女子远远地挥手示意，看来是要坐车。 司机问道：“兄弟，多带的人，没什么意见吧？” 那能有什么意见？反正也是顺路，车子上空着好几个座位呢。 段天点头答应，司机靠路边站住了。 “师傅，我去机场，顺路吧？” “正好，上来吧！” 女子上车了，坐在段天的身后。 从这里到机场并不是很远，中途经过一条隔离带，算是相对安静的一条地带；现在出租车即将接近了那里。 “师傅，能停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我刚才啤酒喝多了……” “前面就是机场了，忍一忍好吧？用不上十分钟的！”司机不想耽搁时间。 “师傅，能坚持的话我就不说话了，快停下吧，我不行了……” 憋得难受的滋味谁都有过，段天劝道：“行了师傅，就等几分钟吧，时间都不会很长！” 车子停下了。 女子快速跑下去，就在距离车子不到十米的地方找个低洼处蹲下了。 段天不能再看了，转过身子等。 司机趁机会点燃了一根烟，回头问道：“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啊！” 一听这话段天笑了，“都这么说，所以我才决定做个好人，但事实呢？越是努力做个好人却越是和相像中的目标距离越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其实也不用太刻意地去在意，好人有好报是必须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报，怎么报，这才是关键所在！不用刻意追求，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是，为什么有的人辛勤付出一辈子得不到什么，还有的却不用付出太多就得到了那么多呢？” “兄弟，又急了是不？说过不用急的，是你的究竟会给你，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段天还要说什么，司机突然道：“这女的还没完事儿吗？喝多少啊，憋这么多！” 段天也想起来了，光顾着说话，把这茬儿给忘了，顾不得了，向女子那里看去。 却空空如也，女子不见了！ 他立刻害怕起来，颤声道：“她，不见了？” “可不是，哪儿去了？不会是看离机场不远，借尿遁去了吧？” 这个可能性较大，看来还是司机有经验！ 段天就要关上车门，司机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眼见为实！” 司机下去了，段天也只得跟着下来。 刚下车，身边就掠过一辆车子，速度极快。 车顶上闪烁的警灯告诉段天，这是一辆警用面包车，借着灯光他也看清了车牌号码，正是张雨虹的那辆车！ 她追到机场来了！ 幸亏自己半途出了事儿，不然一定被他们遇了个正着儿！ 段天急忙跑向司机 他站在那里发呆。 女子确实方便过了，但就躺在方便后不远的地上。 见司机发愣，段天急忙过去扶起女子，大声道：“来帮忙啊，还等什么呢？” 司机摇摇头，“兄弟你先来吧，这女的裤子还没提上呢！” 段天才注意到，不由瞪了他一眼，扶起女子，替她穿好裤子，才抱起她向车上走去。 司机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应该就是醉了，她没别的问题。”段天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哎兄弟，她穿什么颜色的内 内啊？” “这功夫了，还有闲心问这个？快开车吧！” “开车？醉成这个样儿了，你能负责吗？” “我负责什么？又不认识她！” “哈哈，都把人家裤子动了，还不认识？不认识现在也该认识了吧？” 司机嘴上这么说，车子还是驶向了机场。 第三百七十八章 意外收获 “好了，给钱吧！” 段天却道：“别，给钱行，但我得在车上多待一会儿，等那辆警车离开我再进机场，好吧？” 刚说完，那辆警车从里面开了出来。 它已经和刚才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来的时候充满了希望，速度飞快；现在是失望而归，像战场上打了败仗的铁甲车一般，没有了那股冲劲儿。 “警车走了，你该下车了吧？” “车里的这个醉大姐怎么办？”段天没有忘了她。 “怎么办？也是坐飞机的，只能和你一起走了！你把她扶下去好了！” 段天就要把她扶下车；做好人嘛，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就要管！ 但转念一想，她半路拦车上来，又内急下车解手，结果连累自己扶着，一旦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岂不是受到牵连了吗？再说了，是他为了多赚点儿路费才半路上多载了她的，有事儿也和自己无关哪！ “兄弟，是你的出租车，是你多赚了路费，咋还得我管她呢？” “兄弟，你不是刚说完吗，好人有好报，你是好人，自然会有好报的；再做一件事儿吧，好事儿做的越多，就越早一天有好报的！” 段天摇摇头：“兄弟，还是你自己琢磨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你开出租车天天送佛，就该送到底是吧？” 他下车就离开了。 司机着急了，下车就拉住了段天，着急地道：“兄弟，这你就不对了！没有你这么干的吧？我——” 刚要说什么，女子醒过来了，一把打开了车门儿，道：“老公，扶我起来啊，我醒了！” 段天一愣，瞬即笑道：“好了老兄，她醒了喊老公呢，你去吧！” 说完转身就跑。 女子却大声喊道：“老公你别跑啊，老公，回来！” 司机这功夫来了快劲儿，“嗖嗖嗖——”几步就追上了段天，笑道：“兄弟，她喊你呢！没听到吗，喊的是老公别跑！” 女子接着喊道：“老公你别跑，回来，和我一起去！” 司机笑道：“听见没？喊你呢！” “他就是喝多了，还没醒酒呢，你处理一下得了！我着急，真的着急！” 但司机已经大力拉住他，把他带回了车子这里。 女子还是惺忪的醉眼，一把抓住了段天的手，细声细语地道：“老公，你就喜欢那个狐狸精，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但我是你老婆啊，你不要我了，我以后怎么生活啊？呜呜呜呜——” 伏在段天怀里就哭上了。 段天吓了一跳，急忙拉开她的手，道：“姑娘，你弄错了！我们之间并不认识啊！” “什么不认识？为了那个狐狸精你就不认我了？我可是和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啊！” 竟跌跌撞撞地从车上下来，还没忘了挎着自己的包儿，奔段天来了。 也不能看着她倒在地上，段天只得扶住她，小声道：“你站稳了啊！” 女子却一把搂住段天的脖子，笑道：“老公，狐狸精没在这儿，你就把我当狐狸精行吧？” 段天急忙去掰开她的手，女子就不依不饶地抱住她，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轰——”马达声响起，司机发动车子快速离开了，连女子的车钱都没要，把女子扔给了段天。 段天心里这个气，好好的打车来机场，却弄了这么一出儿，白捡了个“老婆”！ 女子扔勾住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着什么；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女子的生活的确不太幸福。 幸亏天色暗了下来，女子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只是附近有些等飞机的出来看到，也以为热恋中的男女，都识趣地躲开了。 女子这么一闹，段天不由看了她一眼。 年纪也就在三十左右，打扮得足够时髦，就是脸上的粉抹得有些多，眼角看人时往上挑，使人心里一荡一荡的。 这女人打扮得太过了，不过也不怪她，听她的意思，是老公又有了相好的，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和爱情，不惜把自己打扮得更妖艳些；就是为了在她口中的“狐狸精”那里争回老公吧？ “大姐，您清醒一下，清醒一下好吧？您仔细看看，我不是您老公！” 他的声音大了点儿，引得旁边几个人看过来。 男的说不是女的的老公，有热闹看了！ 相互间轻声通告，有意无意间声音还不小，惹得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幸好女子又清醒了些，看向段天的眼神也变回了正常，使劲儿眨了几下眼，她才松开段天，笑道：“我，我怎么在这儿啊？” “我的大姐，你可醒酒了！我打车来医院，是你半路上拦住车，说要去机场的，才搭我打的出租来了；现在清醒了，您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女子点点头，道：“哦，我想起来了；刚才和几个姐妹喝酒喝的有点儿多，啥都不知道了，——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这怎么叫出格，又什么算不出格儿呢？就在出租车旁边，几乎当着我和司机的面儿解手，这算什么呢？ 又勾住我的脖子喊老公，算不算过格儿？ “你——” 刚要说歘来，又立刻想到，这些和她说了又能怎么样？还指望着回头给她些教训吗？还指望着她能因为这次喝多了而悔改？ “你一直睡着了，刚才才醒过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女子抓着长发揪了几把，又砸了几下脑袋，道：“我真混蛋，怎么喝了这么多！你别在意啊，我很少喝酒的，这次又喝这么多，不过我好像喊你老公了是吧？” 段天一笑，道：“这都无所谓的，谁还不多喝过几次酒？谁没有过伤心事儿？伤心之极多喝点儿酒，用酒精麻醉一下受伤的心，让它也醉上一回；等它从醉态中清醒，你就又是一个全新的你了，不是吗？” 这些话，是他从一首诗里看到的，超强的记忆力使他一次性地记住了，才复述了出来。 女子却听得如痴如醉，半晌才鼓掌道：“是你随口说出来的？才子，大才子啊！” 段天讪笑道：“哪里哪里！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女子“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 突然间想到了，她拉开挎包的拉链儿，伸手在里面翻着什么，翻了半天没翻到；索性蹲下来，把挎包放在地上用两只手翻，还是没找到。 这下子急了，她在身上仔细翻找起来，全身上下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段天看得着急，问道：“大姐，您在找什么啊？” “找一样东西，就在我身上带着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她又找了起来，却还是没找到。 “大姐，你好好想想，有可能丢在什么地方了？它是多大的东西啊？” “东西不大；喝酒时一个姐妹拿出来的，说它挺值钱，但不能确定它的品相，就委托我给鉴定一下；这要是丢了，我的全部家当拿出来也赔不起啊！你说——” 突然她的眼睛看向了段天。 段天一愣，怀疑是我偷了？不会吧！ “大姐，你觉得我，看到了你的东西？我没看到；要是看到的话，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女子想想也是，忙给自己打了个圆场，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问，我是在哪儿上的车，半路上离开车子了吗？” “嗯；你上车的位置我知道，半路上你也下车一次，位置我也记得……” 女子一把拉住他的手，急促地道：“那，你能带我去找吗？这东西太重要了，没有了它，我的家当可就全没了！” 段天为难地道：“可是，我要买票回去了啊，要是再晚回去，公司那边一天几十万的费用，我可承受不了的！” “兄弟，你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还差这一天两天的？帮我找到它，就相当于救了我的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么好的人，能见死不救吗？不会的，是吧？” 又来了！怕软的，她就这么柔，段天只得点头答应，不过怎么去？ “大姐，我可以陪你去找，但怎么去啊？” “打车去！喏，出租车来了！” 还真来了辆出租车。 两个人来到了女子解手的地方。 “大姐，你就是在这儿下的车，去那儿看看吧！”段天指向那个位置。 女子急忙下车过去了，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两只手弄得像刚活过泥似的。 又来到了上车的地方。 天更黑了，两个人趴在地上找，还是没找到。 “大姐，会不会就忘在酒店了？你们在哪儿喝的酒，我们去看看！” 又来到了酒店。 一问，服务员道：“你们喝酒的房间已经收拾过了；不过我们一向的做法是一旦发现顾客有遗落的物品，就统一放在服务台的专柜里，把时间和房间都标明了，您可以找找看！” 服务员说完，带着两个人来到专柜处，问明了时间和房间，查看一番，道：“别说，还真的有东西落下了，我打开看看！” 打开后，她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本着服务员的职责，道：“还真有东西落下了，喏，给你吧。” 语气很平淡，显然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随手就递了过来。 女子一眼看到东西，立刻兴奋地道：“就是它，就是它！谢谢你啊，太感谢了！” 又看向段天，兴奋地道：“兄弟，就是它，我找到了!” 她却没注意到，段天也正盯着这东西看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段天发现，这东西正是魏大哥送给自己的玉坠儿。 第三百七十九章 疯狂的乌兰 “兄弟，这次可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帮着找，这次我可就惨了！”女子收起欲坠儿，拿出一叠钱来，看样子有几千块，“兄弟，我没有更多的钱了，这些给你，就当你耽误时间帮我的劳务费，可千万别嫌少好吗？” 段天看看女子的挎包，问道：“大姐，给你这玉坠儿的人是谁呀？她是怎么得到的呢？” 女子摇摇头：“老弟，这个就不能说了，人家一再叮嘱我别说，这我都多说了很多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段天道：“大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想见见这位主人，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说句实话，我对玉还是有些了解的。” 大姐就是一愣，问道：“老弟，你真的了解玉？那我问你，我手上的手镯能值多少钱啊？前几天那个死鬼说花大价钱买的，还给那狐狸精买了一个！” 说着伸出手来。 段天对玉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和魏大哥在一起时听他说了些，又随身带了几件儿，办公室也放了几个摆件儿；但他有信心，因为自己的记忆中关于玉的介绍挺多，找到和这手镯介绍差不多的文章，对照着看看也能应付一阵。 不用仔细地去摸，因为手镯还戴在女子的手腕上，按照书中一段话的介绍，他用食指的指肚贴在手镯上，并连续换了几个地方，再示意女子把手抬起来对着灯光看。 女子笑道：“老弟，挺专业啊！怎么样，是真是假啊？” “大姐，这玉石真的无疑；不过有个问题，玉先分真假后，接着就要分材质了；有时候很差的材质，不见得就比假玉值钱，这您总听说过吧？” 大姐点点头，却急着问道：“老弟，那我这块玉材质怎么样？好的，还是差的？” 段天又看看玉，和心里所记得的手镯相比较，却还是拿不准。 干脆抓住手往高一举，对着路灯的光看了一会儿，发现了问题。 这玉是本地产出的羊脂玉无疑，但为什么有一块较大的鳞片状呢？并且玉质不是很理想，里面的絮状不均匀，不流畅；可以断定了，这玉质量一般，并且鳞片和絮状是较大的瑕疵，给这玉降了好几个档次。 “大姐，说了你也不要灰心，可能大哥给你买的时候就按照这玉的档次买的吧！质量属中乘偏下，当然是在羊脂玉的同类中说，和其他种类的玉比起来算是中档的了；这样说不知道你满意不？” “就是说，给我买的是个破货，给狐狸精的那个才是好东西，是吗？” 她问道。 “大姐，我没看到给别人买的，不能乱说话，也可能没买，买也不过是买了件儿更次的……” “兄弟，谢谢你的安慰；我也问了，她们说这手镯除了有一小块有点儿瑕疵外，其余的地方都很好；还说让我戴着时把瑕疵冲里，不让人看到就可以了；老弟你说这么说可靠吗？” 段天笑了，“大姐，你胳膊上不小心被割了个口子，伤好后落下了伤疤；您说，如果您穿着衣服的话，伤口还在不在？” “老弟真能开玩笑！伤口是自己的，穿多少衣服都遮不住的！” “大姐，这就对了！不管瑕疵藏在哪儿，它都是存在的，不是吗？衡量一块玉的价值，不是看你隐藏瑕疵后，而是要把它完美地呈现出来，每一个角度，每一个位置都几近完美才是正经的！” 看大姐脸上略有失落的情形，急忙补充道：“不过那是展出，给人看的时候当然要求越完美越好了；但戴在身上的就另论了，我们不是追求绝对的完美，只要给我们身心愉悦，就是完美的，不是吗？” 大姐立刻高兴起来，仔细擦拭了一番手镯，对着灯光看一会儿，突然道：“老弟，你再仔细帮姐看看，它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说着凑到段天身边，把胳膊搭在段天肩上，手腕伸出在他面前，让他再仔细看看手镯。 这动作，近看没什么的。 但远看可就不是这样了，女子手臂搭在段天肩头上，两个人身子贴得这么近，只有侧面才看得出来距离，但从背后看，不论是从段天的背后，还是从女子的背后看，两个人都是贴在了一起的；并且从头部的位置看，应该处于激吻之中！ 段天自然不知道，仔细看着手镯，道：“大姐，再真的看不出来什么了；晚上光线也不是很好；要不明天白天你自己再看看吧！” 还没等女子说话，一辆轿车从后面驶过来，开始时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但车中人看清了女子的背影，不由停下了车。 正副驾驶处立刻跳下来两个人，一个过来抓住段天，另一个拉过女子，二话不说先抡圆手臂给了他七八个耳光。 才大声骂道：“臭不要脸的，你整天找我麻烦，却跑这儿和小白脸幽会，是不是他妈的活腻了？” 又当胸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上去狠跺了几脚，继续大骂起来。 光骂她一个还不解气，又连带着把段天一顿臭骂。 和他一起下车的是个小个子，却凶悍之极，直接抓住段天的胸襟，狠狠地道：“你小子吃错药了吧？连奎哥的女人都敢动？今天奎哥要是不砍掉你一条腿，就算你走运了！” 段天外头看看他，根本就没理会他，径直来到男子身边，一把拉住他，说道：“兄弟，你是这大姐的老公吧？是她老公不去疼她爱她，反过来狠命地踢打，你们之间有仇咋的？” “你先离我远点儿！小瘪羔子，敢动我的女人，你他妈的就是不打算好了是吧？老子告诉你，我的女人放家里闲着行，谁敢动我就灭了他！” 转身又给了女子一脚，“臭不要脸的，敢给我戴绿帽子？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就他妈的是你生的！” 说话够狠不说，还尽说些难听的话，看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儿，段天横了他一眼。 “怎么，心疼了？我的女人我怎么打都行，有你心疼的份儿吗？今天动了我的女人，我要让你知道厉害！等我收拾她后再研究你！” 又要去打女人，被段天拉住了。 “老兄，你连问都不问就随便打人，别说大姐了，就是换做谁，也不会愿意和你过！” “和你过？你问她敢吗？” “老兄，说话别这么不讲理，听到没？别以为你有点儿狠劲儿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再说了，你出去欺负人也行，整天打自己老婆，还是个男人吗？” “嘿！看来你还挺护着她呀！那好，我先处理你！” 当胸一脚向段天踹来。 段天早预防他这一招了，身子向后一退便化解了这一脚。 不防身后这小个子一把抓住了他，想稳定住后让那家伙打。 段天急忙施展迷踪步法，向右移动一步，抓住小个子的胳膊使劲儿一晃，把他整个人都带动着抡了起来。 但他本来就不会打架，人家又是两个人，很快就被这家伙迎面踹了两脚。 他脚上的伤还没好。 当初为了不让张雨虹和张玉环担心，脚上的伤愣是没告诉她们，一直硬撑着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只是把相对轻些的腰伤告诉了她们；现在一用力才感觉到脚伤痛入心脾，无法发力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火辣辣地。 “小瘪犊子，敢勾 引我的女人，看来你是没吃过苦头啊！” “啪！”反手又一个巴掌扇过来。 “啪！啪！”又是连续两个耳光，段天被打得脑袋都跟着疼了起来。 “不要以为打你几个耳光就完了！玩儿我的女人，我会让你付出半条命的代价！” 这家伙骂骂咧咧地，竟从车里取出来一把砍刀！ 这时大姐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乌兰你给我住手！这老弟和我什么都没干，你快放了人家！” 这家伙叫乌兰。 他听了这话，回身一脚就把女子踹倒在地，骂道：“这儿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等一会儿我再收拾你！不要脸的！” 拎着砍刀就来到了段天面前，刀身贴着段天的脸拍了几下，喝道：“小子，先给你放放血，再砍断你的一条胳膊一条腿！” 看来这是要动真格的啊！ 段天心里有些害怕，握紧了手中的小弩，道：“能不能别打打杀杀的？和平年代，我们过些和平的日子不好吗？” “少废话！林子你把住他，我先试试刀！” 挥刀就要砍向段天的肩头。 段天急忙大喊道：“别动！” 刀停在了半空，乌兰喝问道：“你想怎么的？” “不是我想怎么的；你一个大男人，不好好爱自己的老婆，却拿着刀出来砍砍杀杀的，像话吗？我劝你还是快点儿带着老婆回家，别在这儿做哪些为害社会的事儿了！” “看来我得先砸掉你的牙呀！” 乌兰改变了主意，把刀刃掉转过来，刀背冲着段天，横过刀身，真的要砸他的牙。 “兄弟，做事要有个度吧？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 “报应？老子整天喝酒、打架、找女人，谁敢怎么样？有谁敢说个不字吗？” 段天把手从兜里掏了出来。 后面林子喝道：“老实点儿！再不老实就绑了你！” “和他啰嗦个屁呀？我先敲碎他的牙！” 乌兰举刀就向段天的嘴砸来。 段天见无法说通，举起了手。 关键时刻，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乌兰的胳膊，这一刀没有砍下来。 但他却急了，大声喝道：“你还护着这小白脸儿？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了？我先砸掉你的牙！” 就像个疯子般地，他举刀向女子砸去。 第三百八十章 挽救一个家 乌兰的架势，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服的，眼看局面已经无法控制，段天不得不出手了。 但这乌兰虽为人凶恶，还不至于给他造成重伤，不过是阻止他的恶性罢了，段天没有下重手。 右手微抬，小弩对准了他的手腕，就在即将出手的瞬间，他再次进行了一点儿精细的调整，角度再次偏移，勾动了扳机。 刀刚砸出来不到一半儿，乌兰就把它扔到了地上，左手捂住右手的小臂嚎叫起来。 林子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过来查看，问道：“大哥，怎么了？怎么了？” 乌兰又嚎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撸起袖子，露出了胳膊。 血已经流了出来，沿着手臂流到了胳膊肘儿。 “快把手放下，让血往下流，这是怎么搞的啊？”林子把住乌兰的胳膊，不知道是这么举着还是该放下。 “快帮我包上！疼啊，疼！” 女子也过来关切地道：“老公，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啊？” “不要脸的，你离我远点儿！找到野汉子就要谋害亲夫吗？老子不会饶了你的！” 女子又有些害怕，却又关心他的伤势。 段天道：“乌兰我告诉你，这不过是给你点儿小教训！不要以为我们老实人都是好欺负的，再这样我就不是打你胳膊这么简单了！” 乌兰才知道，这是段天搞的，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由仔细看向胳膊，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怎么能看到？弩针射击的距离不过几十厘米，连两毫米厚的铁板都射得透，他这血肉之躯又怎么能抵抗住？弩针早已射穿手臂飞了出去。 乌兰忍住痛看着段天，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才憋出一句话：“好，算你狠！这女的归你了！林子，我们走！” 拉着林子就要走，段天急忙拦住道：“乌兰，你这是什么话？这是你的妻子，什么归我？我刚才没有重伤你，就是要提醒你，别把什么问题都以自己主观判断为主，仔细想想，仔细问问；你对大姐这样儿了，她还在你受伤时来关心你，照顾你；反过来想想，你对大姐这样过吗？” 乌兰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大声道：“别说了，成者王侯败者寇，你赢了，所有的筹码就都是你的！” 段天苦笑着摇头道：“乌兰，你醒醒吧！仔细想想自己整天在干些什么，在想些什么？大姐是你的女人，好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伤心流泪，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失望，要为了自己的女人不惜付出所有！乌兰，我要真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还有必要和你说这么多吗？早就让你趴地上不能动了！好好想想吧！” 乌兰眼睛翻了翻，兀自不能相信，问道：“你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怎么看到你们在亲嘴儿呢？” 段天差点儿气乐了。 “乌兰，这是大街，街灯也不暗，我们在大道上，亲——嘴？亏你想得出来！” “那你们在做什么？”林子插话道。 “老公，我先给你包扎一下好吗？流了好多的血！” 这次乌兰没有说难听的话，任由妻子给他包扎。 段天看着她的动作，一边说道：“乌兰，林子，我可以再重演一次，刚才是大姐给我看她的镯子，朝着光才能看出怎么样来；大姐，再来一次好吗？” 大姐知道，这是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到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还是轻声道：“老公你再忍耐一下，回头我再给你仔细包，一定会包好的！” 段天适时道：“乌兰，这才是爱你的女人所做的一切！你这样打她，骂她，她没有计较，反过来让你忍耐一下，说马上就给你包扎；——我想知道，你外面的女人也这样对你吗？” 乌兰看看段天，又看看妻子，不说话了。 他看得到，妻子的脸上挂着泪花。 女子才过来，重演了刚才的动作。 “看看吧，这就是刚才我们的动作，你们看看，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乌兰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林子却左看看，右看看，又跑后面看看，终于看明白了。 “大哥，他们两个真的没亲嘴儿，要不让他们亲一个，你在到后面看看？” “放屁！你傻呀？”乌兰忘了胳膊上的痛，急忙把妻子拉到身边，恐怕段天真的亲一口试试。 女子细心地替他包扎伤口，不时问疼不疼。 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乌兰不是铁打的，知道了妻子和段天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也很高兴，看着妻子细心地为包扎，看着她为了自己而浓妆艳抹，心终于软了。 轻轻地抚着妻子的长发，仔细摆弄着鬓角，柔声道：“老婆，你鬓角都有白发了……” 女子再也忍不住，扑进乌兰的怀里抽泣起来。 林子看呆了，可能是从来没看到过，这一向心狠手辣的大哥也会有柔情的一面吧，不由跟着抹了把眼泪。 “老公，我不让老弟给看这镯子就好了，你就不会误会我的，对不起！” 乌兰更过意不去了，紧紧地抱着老婆，也流下了泪。 突然他说道：“把手镯儿摘下来！”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女子吓得浑身一阵颤抖，离开他的怀抱怔怔地看着他。 “摘下来！”乌兰点头道。 无奈，女子不情愿地去摘；镯子口儿挺大的，很快就摘了下来。 乌兰接过去，看看四周，一把就把手镯儿摔在地上，裂成了十几块儿。 “老公——？” “乌兰，你这是干嘛？” “大哥，这——？” 三个人都不解。 “我同时买了两个镯子，这个三十块钱，是个次品；好的在车上，我这就拿给你！” 乌兰回车里，先拽出两柄砍刀扔进身边的垃圾箱，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另一个手镯儿。 然后温柔地给老婆戴上，动作很仔细，很认真，怕弄疼了她的手。 给自己戴镯子时，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一直在奔流着。 段天看在眼里，没有阻止，这是幸福的泪水！就任由它奔流吧！ 不用说都知道，这原本是给狐狸精准备的，现在已经郑重地戴在了妻子手上。 妻子幸福地接受了，拿出那个玉坠儿问道：“老公，你看这个，值钱吗？” 乌兰接过玉坠儿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它的价值，还给了她，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姐说价值两百万呢！” “两百，万？” 乌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这次是段天回答的。 女子看向段天。 “大姐，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女子摇头。 “大姐，你看看玉坠儿线的端头，是不是有个小木牌儿？” 大姐仔细一看，果然有。 “上面有两个字，段天，看看是吧？” 女子仔细看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 段天又拿出了飞往乌市的机票，“大姐，你看看这是什么？” “段——天？老弟，这是你的玉坠儿？怎么回事儿啊？” “这本来就是我的玉坠儿，在医院给人交住院费时卖给了你的那个朋友；当时说好了是给两百万定金的，但你的朋友好像不太讲究，就给我一万块钱便拿走了；——乌兰，大姐，你们不用急，也不用担心；这玉坠儿我不要了，但也不能给你的朋友；这样吧，你们给大姐的朋友十万块钱，把玉坠儿拿去吧，卖多少钱都是你们的，然后用这钱做生意，别再过那些不正常的日子了，好吧？” “但是人家能同意吗？” 林子问。 “你把电话打给她，我和她说！” 女子将信将疑地把电话打给了朋友。 “赵姐，我——” 段天抢过电话，笑道：“大姐，还记得我吧？这个玉坠儿的主人！您说回头给我两百万的定钱，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段天挂了电话。 “大姐，你不用给她十万了，给两万就行！他一听是我就要挂电话，还说玉坠儿不要了，一万块钱回头让我给你，你再转交给她。” “那，这玉坠儿到底值不值两百万呢？” “值！两百万不过是定金。” 乌兰看着妻子捧着的玉坠儿，不相信地问道：“这么贵重的玉坠儿，说不要就不要了？” “乌兰，大姐，还有你林子；如果没遇到大姐，我可能没机会找回来它，这是其一；第二呢，如果这个玉坠儿能换回你们的幸福，让你们找到生活中真正的自己，它的价值就更大了，放在我这儿，不过是一个玉坠儿而已。” “老弟，我们总觉得受之有愧——” “不用说了，现在玉坠儿就是你们的了，想想以后的打算吧，我也要回东岭了！” “东岭？”女子惊讶道，“你也是东岭的？” “你也是东岭市的？这么巧吗？” “哦不不不，我不是，不过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和你年纪差不多，也是东岭市的呢！” 段天一愣，瞬即心道：东岭市的人在这里多的是，男孩子女孩子都有，也没什么奇怪的；便笑道：“是吗？可真是巧了！” 没想多说什么，就要回身离开。 女子却道：“兴许你们认识呢！她的姓还挺怪的，好像是古代一个朝代，是什么来着？有瑶朝吗？” 段天笑道：“没有。” 不过立刻想起来，大声问道：“她叫晋瑶？” 女子想了一会儿，道：“对，是晋瑶，晋朝嘛，我说挺怪的姓儿，对，是叫晋瑶！你看，我说你们认识嘛！” 第三百八十一章 护花高手 情急之下，段天抓住女子的手，急促地问道：“大姐，她在哪儿？你是在哪儿看到的啊？现在能找到吗？” 乌兰急忙慢慢抓住妻子的手抽回去，向她说道：“老婆，老弟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 段天看看乌兰，又看看自己的手，不禁笑了。 “有些着急，不好意思啊！” 女子道：“我们只见了一次面，就因为她的样子太特殊了，我才记住了，不然的话还真记不住！见面时我在朋友的店里，那里招聘一个大堂经理；你的朋友完全合格，却因为这酒店规模太小，最终没答应离开了；——对了，她是你什么人啊？你的副总？我看你着急的样子，应该比这关系更深！” 乌兰也来了兴趣，立刻抓住老婆的手道：“老弟这个忙我们一定要帮！现在就上我的车，我们先去你朋友那儿找！” 但晋瑶早已离开了这酒店，具体是去哪儿了，酒店的人也不知道。 “不能太远，就在附近！我们分头找！”乌兰当做了自己的事儿。 段天摇手道：“不用了，你们还有自己的事儿，我一个人找就行；别因为我的事儿麻烦这么多人，太过意不去了！” “老弟，这话是说给自己人的吗？你还当我们是兄弟不？不光我们找，我还要发动兄弟们一起找！林子，打电话邀人！” 林子立刻打电话，让其他兄弟们帮着找。 段天感激不已。 人多就是力量大，没等段天他们转过一条街，就有人说发现了晋瑶的行踪，在距离这里三条街外的路边。 乌兰立即驱车赶往那里。 远远地，段天就看到了晋瑶。 “乌兰大哥，谢谢你！我想单独过去，你看好吗？你们先回去吧！” 乌兰想了想，把车子熄火后，钥匙拔下来拍在段天手里，小声道：“兄弟，这车你开着！” 段天就要拒绝，林子道：“兄弟，你就开着吧！反正你又开不走，回家时再交给我们就是，大哥的心情，你一定要领啊！” 段天再次感谢，接过了钥匙。 晋瑶的背影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异常的单薄；甚至段天看到了她的脸，比原来又消瘦了很多。 他鼻子一酸，却强行忍住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想起来这套衣服是张雨虹给买的，却没有可换的了。 无所谓，反正她是魏大哥的外甥女，人情从魏大哥那里还过去就是。 他就是没去想自己及时打开门救她一次的事儿，总觉得是自己欠她的；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处处都有女孩子惦记他，想着他。 觉得自己已经没事儿了，他慢慢地走过去。 晋瑶就站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左右看了几次，就是没回头看过来。 不能吓她一跳，要在适当的距离提醒她，段天在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了。 “瑶瑶？”他小声打招呼。 晋瑶却没有反应。 往前走两步，又小声招呼道：“瑶瑶？” 还是没反应。 段天有些急了，是不是她的听力出了问题？ 又往前走了两大步，提高了声音道：“晋瑶，瑶瑶！” 这次听到了，但明显没听清谁在说话，说的什么，不过是回过头来—— 一眼看到段天，她的手剧烈地抖动一下，握在手里的手机掉向了地面，却被耳机线拉住了。 怔怔地看着段天，她突然转身就跑，手机在腿间晃荡着也不顾，最终脱离了手机线的束缚落在了地上。 段天急忙捡起手机就要追，听到了里面播放的声音。 是他和她说话时的录音。 “瑶瑶，你越来越漂亮了，真是丑天鹅变成了小鸭儿啊！”是自己调皮的声音。 “呸！你的嘴永远也吐不出象牙来！” “小坏蛋，你说我是狗？狗要咬你了！” “啊，不好，有疯狗要咬我，我得打狂犬疫苗了啊！” …… “瑶瑶，你越来越漂亮了，真是丑天鹅变成了小鸭儿啊！”是自己调皮的声音。 “呸！你的嘴永远也吐不出象牙来！” 就是这几句话，不停地重复着。 无暇顾及播放的情况，把它攥在手里，段天快速追了过去。 晋瑶奔跑的速度不快，段天几个箭步就追上来，毫不顾忌地从背后抱住她，激动地道：“瑶瑶，别跑，我是段天，段天啊！” 自己跑起来都费劲，被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抱住，她还怎么跑得动？站住了。 段天用力把她扭过来，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道：“瑶瑶，我来找你的，终于找到了！” 晋瑶却闭上眼睛，淡淡地道：“你找我干嘛？我和唐宋约好了，就在这儿见面的，你没看我在等着吗？” “唐宋？他敢来我就暴揍一顿！抢我的女人，不要命了吗？” 要是说别的什么离别之苦，相思之深，晋瑶可能不会理睬；但段天无意中说出来的，却正是最能打动晋瑶心灵深处的话。 她睁开了眼睛。 “段天，你怎么就阴魂不散，我走这么远都要找到我吗？” “那当然！你就是化蝶，也要落在我的肩头上！我就是那颗最吸引蝴蝶的香樟树！” 他也不知道香樟树是不是真的能吸引蝴蝶。 “我去！香樟树吸引蝴蝶？你还是化作花儿还差不多，插在泥地上！” “化作春泥更护花，我就是护花高手！但我这棵香樟树，是专门吸引一种蝴蝶的，瑶蝶！瑶瑶化的蝶！” 一句话，把晋瑶的心说软了，不由轻轻伏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了。 半晌，她才抬头说道：“段天，别以为这次来你能找我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抱一次是安慰你一下，你自己回去吧！” “不回去？好啊，我也不回去了，我们就在这儿混吧！” “我没心情，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那不行，戏上都唱了，夫妻双双把家还嘛，我们——” 才意识到说的有问题，段天停住了。 晋瑶却笑了，“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还是找另一半儿去吧！” “别闹了，瑶瑶，找到你我心里也就有底了，走，跟我回家！” 再次切中了晋瑶的要害。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找到那个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筑就那个曾经在脑海中自我设计无数次的家？每次看到人家成双成对地出出入入，谁不梦想着自己那一天的到来？ 因此“家”在每个女孩子心里都有个标准，有个期盼。 现在段天突然提到“跟我回家”，一下子打开了她关于“家”的概念，击中了她的内心深处。 “嗯！” 她乖乖地答应了。 却立即反悟过来，甩开段天的手道：“谁和你回家？” “你呀！你不和我回家，谁和我回家？再说了，你不和我回家，和谁回家？走！” 一副老公喝斥老婆的语气。 晋瑶被再次抓住手，默默地跟着了。 打开车门，晋瑶愣住了。 “嘿！你混到车了？怎么来的？”晋瑶有些吃惊，又补充一句问道：“是哪个女孩子给的？” “乌兰！” “乌兰？好听的名字！长的也很漂亮吧？” “他老婆可能算漂亮吧？他的络腮胡子也挺迷人的！”段天笑着答道。 “哈哈，你还有这口味吗？” 段天抓起她的手，狠狠地亲了一口，道：“还是这个味道好！” 晋瑶幸福地笑了。 坐进车里，段天开车向前行驶，晋瑶若有所思地道：“段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差劲儿了！” 段天一愣，问道：“怎么了？别这么自责好不好？” “一定要自责！我真的很好差劲儿，出来时做好了决定，也下了十二分的决心，再也不理你了！这看到你，那些狠心就都没了，还不是差劲儿？” “不是，是我越来越潇洒了，让你无法脱离我的掌握！” “陪！是无法脱离你的魔掌吧？” “吱——！” 段天一脚刹车踩下来，车子停在了路边。 “晋瑶，既然你说了我就不客气，让你尝尝我的魔掌！” 一把搂过晋瑶，忘情地吻了起来…… “段天，我们还是别这样了好吧？你身边的女人哪个都比我强：楚楚天然淳朴，有非常大的潜力；明姐白富美，会成为你生意上最好的住手；周心融温文尔雅，更具竞争优势，商冰和她们比起来更是优势尽显；我呢？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和她们争？” 段天这次没犹豫，立刻答道：“瑶瑶，爱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你说这些人都爱我，也不是我在你们中挑来选去的，我自信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么不道德；对别人怎么样先不说，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固定的，是重要的，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丘比特突然出现，告诉我明天就做出决定结婚，新娘子怎么选的话，我会大声告诉她，晋瑶，晋瑶！” “就知道哄女孩子开心！大坏蛋！”晋瑶的脸红扑扑的。 但心里一定是甜蜜蜜的，她靠在背椅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段天准备驾车去机场，就在即将驶过那条隔离带处时，他停下了车子。 张雨虹和张玉环没在机场找到自己，能轻易地放弃吗？她们一定在机场留下了话，自己买票时就会被看到。 “瑶瑶，我们坐火车回去怎么样？” “好啊好啊，坐火车更好，能一路看风景！” 明知道段天是有原因的，晋瑶也不想知道，她就想段天做一路自己的“护花高手”！ 第三百八十二章 怪异停车 但是要把车子还给乌兰，段天打了个电话。 乌兰却非要摆一桌给两个人送行，饭店定在城中的一家；好意难却，段天驱车和晋瑶一起赶了过去。 路上，晋瑶问起了公司的情况，安慰段天一阵儿，又问起了周心融。 段天不想撒谎。 “瑶瑶，说了你能不生气吗？” “你来这里是找她的，却没想到遇到了我，是吧？”晋瑶直接问了出来。 段天又刹住了车子。 “晋瑶，我——” “你不用过意不去，知道她来这里了自然要找；其实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这儿；不过巧遇也是命运的安排啊，谁让我跑到这儿了？” 段天送了一口气，“瑶瑶，我不会找她了，我们吃个饭就回去！” “怎么了？”晋瑶不想他们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儿，却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在这里很好，什么都有了，我们还惦记什么？” 什么都有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是有了工作，有了男朋友，有了安身之所，不再缺什么了。 但她还是替周心融觉得不值。 什么都有，有愉快的心情吗？有东岭市的环境吗？有过去的一切吗？ 一切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问的好，一句话问出了所有的疑问。 答的更妙，四个字表明了心中的苦闷，听得出来。 “你们，谈了吗？” 晋瑶的心里很复杂，如果周心融真的“什么都有了”，就不会再和段天之间有什么纠葛，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虽然段天没说，但和她之间的故事可想而知，不然她不会放弃周氏集团那样的条件来这里的；现在他们之间撇清了，自己有些许的兴奋，却又有着一丝苦闷和惆怅；这样的女人，就这样留在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后续故事？ 她没有继续问，段天也就没再说。 酒店不是那种极度奢华的，却干净整洁，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乌兰携妻子还有林子等在门口儿。 看到他们，乌兰大声道：“兄弟，来了！来，入席！” 几个人坐下了。 菜不多，也不是很贵的，却道道可口，段天不由对乌兰大为赞赏。 “老弟，我就托大当哥哥吧！选择这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这里的条件和环境最符合我现在的心里，我决定做个有用的人，而这酒店就是以实在和优惠著称；第二，来这里的人都是社会上的有名人士，求的就是这个条件；几位可以看看，来这里用餐的很多是各单位的人宴请朋友呢！” 听到这话，段天心里就是一动，各单位的人都来，张雨虹不会来吧？她要是也来这里，自己这些人却又在大厅里，来到这儿一眼就会看到！ 想到这儿，瞄了一眼桌子，自己的位置正对着门，进来的人随便一扫，不用太认真就能看到自己；这样不好。 坐在背对着门口儿的是林子。 林子左侧是乌兰，紧挨着乌兰的是他妻子，然后是晋瑶，自己。 “林子老兄，我们换个位置，怎么样？” 林子不理解，忙道：“这好吗？这里背对着门，有冷风。” “没事儿，我有点儿热……” “换过来，我们来个大掉个儿，林子，行动！” 乌兰答应后，大家都站起来换了位置。 坐定后，段天觉得安全了些；想想自己的衣服还不是很理想，便脱掉了外套。 林子就是一愣，不由问道：“老弟，你不是冷吗？怎么又脱下来了？” “哦，我，我是前胸冷，后背却有点儿热！” 一急之间，后背真的出了汗，他抹了一把，笑道：“你看，这汗！我这人也挺麻烦的，别介意啊！” “怎么会？喝酒！”乌兰道。 晋瑶却隐隐感觉到，这里面绝不止周心融这么简单；也不多说，静静地坐在那里，却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喝过了一口酒，段天夹了口菜；乌兰道：“这次我的家庭，我的感情，乃至我的整个人，都因为老弟的到来而发生了变化，从这个晚上开始，我就要重新活过，再活一次！” 说完又举起了杯。 这时外面来了客人，服务员急忙迎上去，乌兰也看了一眼，继续道：“来，干了！” 段天就把酒杯往嘴边送—— 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坐这儿吧！快吃快走！” 段天的酒就没送到嘴边来，手剧烈地摇晃一下，杯中的酒漾出来一大半儿！ 身后的人正是张雨虹！ 段天的汗“唰”地就下来了。 怕谁谁来！ 更要命的是，她不偏不倚地，就坐在了他的身后！ “老弟，怎么了？”乌兰惊问道。 段天不敢说话，摇摇头示意没事儿，一口把酒干了。 “老弟，没事儿吧？” 乌兰关心地问道。 这时候不回答，他会继续追问的，还很可能会叫出“段老弟”几个字，想不引起张雨虹的注意都难；他难住了，但怎么回答呢？ 细心的晋瑶从他手上一哆嗦，又不敢说话，再看到来的女子，就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多情的种子又留情了。 但他明显不想对方认出来，自己再不打圆场，很可能就暴露了。 “乌兰大哥，他可能突然不舒服，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安静一会儿就好了，我替他喝！” “好，女中豪杰！来，干杯！”晋瑶陪着乌兰干了一杯。 段天觉得还是不太安全，就想去洗手间躲一会儿，又怕回来时被看到，犹豫不已。 晋瑶何等精明？早已替他想到了，忙再次举杯道：“各位，他身体不适，以往这种情况都要休息一会儿，真是不要意思，扫了大家的兴！改日我们一定登门道谢，如何？” “这桌菜就是替两位准备的，当然以两位为主，怎么不行？我们撤！” 乌兰倒是很配合，一直没提到段天的名字。 段天急忙抱拳表示感谢，又表示自己不能说话，急忙披上了衣服。 离开时，他把身子背对着张雨虹，绕过她的身子再转向门口儿，逃一般地冲向门口儿。 乌兰让林子出去送客，自己和妻子去结账，等他们结账后段天他们已经出去了；就在走向门口儿，经过张雨虹的桌子时，他的妻子说道：“老公，段兄弟还有这样的怪病啊，我们一会儿真得好好问他，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是啊，出去问问！” 两个人追出去了 听者有意，他们的对话被张雨虹听到了。 她现在的心里，是听到关于段天的任何消息，都会风吹草动般地闻风而动，哪怕听到关于“段”和“天”的只言片语；这“段老弟”三个字传过来，就如同听到了一个炸雷般，急忙起身看向乌兰，并追了出来。 她的同伴儿不明就以，急忙跟出来。 段天已经走出了很远，外面并不是很明亮，看不清楚了。 但她丝毫不肯放松，追上乌兰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刚才说的段老弟是谁？” 乌兰一愣，瞬即答道：“哦，是我的一个朋友，怎么，您认识？” 见是个美女，他的妻子立刻紧张起来，急忙在旁答道：“就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一起吃饭时突然感觉不适，要回家休息了。” 要回家休息了，就是说他的家在这儿，应该不是段天；张雨虹怏怏不乐地回去了。 段天一直侧眼观察，见她追出来时立刻紧张不已，就要加快脚步；但见她又回去了，才放下心来。 拒绝了乌兰的相送，告别他们后两个人坐进了出租车。 “火车站！”段天急忙说道。 司机立刻驶向火车站。 “怎么回事儿？那个女孩子你认识？又有新故事了吧？” 段天有些尴尬，低头道：“瑶瑶你别生气，她是魏大哥的外甥女儿，特警情报组长；我刚到时就被她抓到了，后来……” 他完完整整地把过程说了一遍，晋瑶则仔细倾听着，两个人却没注意到，刚提到“特警情报组长”几个字的时候，司机便放慢了速度。 他的故事讲完了，车子也停在了路边；甚至是先讲完故事，还是先停下车子的，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车坏了！” 段天才看到，车子怎么停在了这么个地方？火车站附近一定是灯火通明的，吃饭的饭店也在主街上；按理说不会经过这么暗的地方啊！ 但车子偏偏就停在了一条偏僻的街上！ “师傅，这是去往火车站的路吗？怎么这么暗呢？” “哦，先生您别生气，这是条近路，本来很快就能到的；你说我的车昨天刚大修的，今天又出毛病了！不过两位不用急，这次车钱我就不要了，好吧？” “问题是，你——算了，离车站还有多远？我们步行过去吧！” “这怎么好？我找来维修的，修好后一定送两位过去！这就打电话！” 他下车打电话去了。 段天看看晋瑶，道：“别等了，我们步行过去吧！” 晋瑶却答道：“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呢？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有问题！” “什么问题？” “司机不是找维修的，他的车子应该也没坏！” 段天一皱眉，问道：“那他要干什么？抢劫吗？胆子太大了吧？” “应该也不是，不过他挺古怪的，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两个人下车了。 刚要走，却被司机拦住了。 “两位，马上就好，稍等片刻，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 一听这话，晋瑶拉住段天就走，小声道：“有问题，我们走吧，他要是拦就说报警！” 第三百八十三章 恐怖爆炸 司机果然拦住了他们。 “兄弟别走，我这就送你们去车站，马上的！” 说完就抓住了段天。 晋瑶立刻拿出电话报警。 司机松开手快速开车离开了。 “走吧，就知道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想给我们使绊子？他做梦！”段天拉着晋瑶的手就走，不知道路好办，先找到主街。 耳边响起了警笛声。 “这么快！看来警察的效率蛮高的！这回好了，他们给我们送车站去，再也不用担心了！” 晋瑶说话间，警车已经来到了近前。 段天怎么没反应？忙看过去，他竟苦着脸，好像遇到了大麻烦。 再看下车的警察，她明白了，正是刚才在饭店看到的那个女孩子！ 她也愣住了，思路随之清晰起来，刚才那出租车司机找的就是她，原来他们之间认识，自己和段天的谈话被他听到，刚才故意说车子坏了好出来打电话报信儿的！ 下车的正是张雨虹。 看到段天后高兴极了，过来一把就搂住他的胳膊，脸凑过来，距离段天的脸很近，兴奋地道：“段天，你要瞒着我回去？你知不知道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快和我回去，我没答应的情况下你不许走！” 完全不顾段天的另一只手被另一个女孩子牵着，完全没理会晋瑶，甚至都没去看她一眼，就要拉走段天；如果她是楚楚、明松雪抑或是周心融她们，晋瑶可能什么都不会说，任由他被拉走，但她是个陌生人，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硬生生地在自己手里抢人，这还有天理吗？ “哎，我说你干嘛呢？段天犯法了，还是犯什么罪了，你说带走就带走啊？” 张雨虹不得不面对晋瑶了。 她早就看到了她的存在，并且从第一眼看到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长的同样漂亮，却拉着自己心上人的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拉住心上人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什么好人，——每一个人都会这么想。 并且她走在前面，段天走在后面，明显是被她胁迫的，段天怎么会主动找到这样的女人？ 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晋瑶一开口她先急了。 “你谁呀？我带他走关你什么事儿？你有什么权力阻挡我把人带走吗？没有权力说出理由来！” 情急之下，她把执行任务的用语说了出来。 晋瑶过去，劈手就把段天的胳膊从她手里抢回来，大声道：“你审问犯人哪？” 段天急忙从中劝解道：“两位别吵了，都认识的，自己人！” “我是特警，不是地下党，谁认识她呀？我不认识！” 张雨虹毫不客气。 这种情况下如果退缩，就意味着失去了主动，段天刚才还和自己说好的，怕她什么？晋瑶大声道：“你是什么警与我无关，我没犯错误吧？没犯错误你有什么权力和我这样说话？自己人，自己人有这样儿的吗？段天，我们走！” “站住！”张雨虹拉住段天，自己从侧面一绕，挡在了他的身前，喝道：“敢！谁敢动一下？” 又拿出了现场时的威严。 晋瑶不吃这一套，看着她的样子反倒笑了。 “呵，你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是吧？我来告诉你！现在是我要带着段天回东岭，不在这儿待着了，你要是和他关系好的话就送送我们，尽地主之谊；要是不好的话请让开，哪里有任务去哪儿，别在这儿纠缠我们，好吗？” 这句话说的挺轻松，却给予了张雨虹最有力的还击；如果她开始时对晋瑶好点儿，也不至于被这么抢白一顿，瞬间无话可说了。 “段天，她是谁呀？跑这儿张牙舞爪的，我怎么看着这么难受呢？” 逞口舌之利，她原本就不是对手，只能用极端的方式来对付晋瑶，言语间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因素。 段天第一次劝解没能奏效，忙再次劝道：“两位，你们别吵了啊！这是晋瑶，我公司的副总！晋瑶，她是张雨虹，魏大哥的外甥女儿！” “魏大哥的外甥女儿？那不就是你的外甥女儿吗？同样也是我的外甥女儿嘛！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差点儿和孩子打起来！” 段天的劝解，直接把天平倾向了晋瑶，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张雨虹一看直接落了下风，立刻变了一个态度，大声道：“姐妹们，都给我出来，把这个疯女人带到车上！” “呼啦”一下，车里冲出来三四个女兵，长短枪指过来，就要动手抓晋瑶。 晋瑶后退一步，大声喝道：“怎么，你们仗着自己是兵就要滥用权力吗？小心我告你们去！张雨虹，你舅舅还得和我客客气气地说话，到了你这儿就用枪对着我？看来家庭教育不行啊你！” 张雨虹一咬牙，喝道：“抓起来！不管你是谁，就是我舅来了也一样等我处理完事儿再说！” 几个姐妹可不管这一套，冲过来就拉住了晋瑶。 “段天，你快点儿制止她们，一群疯子！张雨虹，你再不让她们放开我就喊了！滥用职权，你们是不打算当兵了是吧？” 一个女兵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喝道：“闭嘴！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们！”用力把她推进了面包车。 这女兵正是换衣服时被段天看到的那个，心里已经对段天有了好感，正愁张雨虹和张玉环这两个人挡在面前，自己没有接近他的希望，这工夫又来了一个，早已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让晋瑶消失，先减少一个对手。 段天立刻不同意了，冲过来就钻进了车子，拉住晋瑶从她们的手里挣脱，喝道：“你们还有没有大小了？她是和我一起的，你们竟敢随便抓起来，看来不打算好了是吧？” 张雨虹见段天自己跳到了车上，立刻在外面关上门，跳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段天保护住晋瑶，喝道：“你们这是干嘛？还有没有国法了？一帮女兵当街抓人，这是知法犯法不知道吗？” 晋瑶更是怒极，一边努力挣扎着，一边大声喊道：“你们就是一群疯子！我要投诉你们！” 心仪段天的女孩子突然出手，一个剪手把晋瑶控制住，旁边一个同伴儿立刻出手从后面把住，另有一个捂住了她的嘴。 再努力挣扎，也不可能和三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女兵抗衡，晋瑶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段天见状大怒，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解救，却被这女孩子拦住了。 “别动！再动连你也制住了！”女孩子警告道。 但现在的警告对段天来说，无异于一种挑衅，段天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女孩子见警告无效，对段天采取了同样的手段，在另一个同伴的协助下很快控制住了段天。 这时的晋瑶已经被拉到后座，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经历过和段天尴尬的面对，女孩子的心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害羞和他之间的接触；相反却有些渴望和期待；搂住段天后，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胸前。 段天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头在什么位置，不由用力挣扎。 女孩子却小声道：“别动了！这么好的地方不好好待着？” 段天果然不动了。 不是不想动，想动的要命，奈何女孩子紧紧搂住自己，每动一次都会牵扯到她的整个身子；而每动一次，她都会用力按住自己，让自己靠得更紧些。 这女孩子就是疯了！ 稍微平静了一会儿，他慢慢积攒着力量。 突然间爆发出来，板住女孩子手腕猛地用力，一下子挣脱了出来！ 段天扶住座椅的靠背就往后去，要解救晋瑶。 女孩子见他疯了似的，知道再阻拦可能真的会出事儿，却又不甘心心仪的白马王子就这么远离了自己，转头就在段天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段天吃痛，猛地松开右手，却毫不迟疑地继续解救晋瑶。 车里乱成了一团。 张雨虹一心一意开车，知道乱，却没想到会乱成这样，看到后心里大惊，急忙喊道：“别乱动，你们在干嘛呢？” 突然车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情报组立刻赶往西广场，有恐怖炸弹！立刻赶往西广场！” 车子猛地刹住，掉转个方向赶往了西广场。 段天已经把晋瑶解救了出来。 晋瑶紧紧地抱住他，身子也依偎在怀里，缓了一阵儿起来，大声道：“你们还是特警？和流氓有什么不同？就是一帮披着军服的流氓！不用你们美，看我怎么投诉你们！” “先别吵了，等我们完成任务再和你说！” 那女孩子冲过来指着晋瑶喝道。 晋瑶看看她，狠狠白了一眼，慢慢回到了段天怀里，柔声道：“段天，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段天急忙柔声安慰着。 晋瑶握住段天的手，才感觉到湿漉漉的，一抹还有些粘稠，急忙拉起来看，不禁大惊道：“怎么，流血了？怎么搞的？” 急忙找东西包扎。 段天急忙道：“没事儿的，不怎么疼，一会儿就好了，好像是刚才碰的……” 女孩子低头小声道：“是我咬的！我就想让他记住我，谁让他随便看我的身子了？” 晋瑶一阵头疼，段天在女孩子特警这儿都做了些什么啊？ 女孩子拿出急救包给他包扎。 很快车子到了西广场。 张雨虹道：“段天，这回你不能乱动了听到没？是恐怖炸弹，不是恐怖分子；要的是拆弹的高手，明白吗？” 段天点点头。 这些女孩子都下去了。 段天看看，她们和那天一样，还是谨慎地拉开架势，慢慢地搜索前进；忙小声道：“瑶瑶，我们走！” 其余的车门都被锁上了，两个人悄悄地从驾驶室出来，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地离开了。 “段天，这些女孩子都快把你吃了啊，太可怕了！” “没那么严重，我给你解释！那天我受伤了，张雨虹带我回来，不小心闯进了她们的更衣室，才……” 晋瑶信了，笑道：“这辈子你就是这个命了！看来我还得再等等，等你x遇变少后才考虑，是吧？” “瑶瑶，她们一群女兵，都没处过男朋友，才会有过激的表现，你就别和她们一样的了，好吧？” “我自然不用害怕！你占了她们的便宜我看着也高兴！” 段天急忙用嘴堵住她的嘴，晋瑶才消停下来。 两个人有是一阵热吻，晋瑶才高兴点儿，挽住了他的胳膊。 “段天，你可真行，都到哪儿都能遇到这事儿，我怎么就没有呢？一个人在街上逛，没有一个帅哥来搭讪，你说——” “轰——！” 她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从西广场传来，伴随着一团亮光。 “爆炸了！”尽管对这些女兵的野蛮表示反感，毕竟人命关天，晋瑶还是回头向那里跑过去，段天紧紧地跑在后面。 第三百八十四章 雨虹遭毁容 现场被炸得面目全非。 张雨虹身上多处血迹，脸上一片焦黑，但看来不是很严重，正指挥着姐妹们往车上抬自己的姐妹。 还有两个姐妹也受伤了，但比张雨虹还轻，能去抬战友。 看来受伤的只有那一个。 不管她们对自己怎样，对晋瑶怎样，是没有恶意的，这一点段天知道，晋瑶也知道；所以当真的有人受伤时，他们两个的心都揪了起来，急忙问张雨虹受伤的是谁。 “看看吧，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张玉环没来。”张雨虹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段天知道了，受伤的正是那女孩子！ “她严重吗？” “不知道，估计不会轻，得立刻去医院！” 段天急忙来到车门处，想看看她怎么样了，这边却停止了动作。 张雨虹急忙喊道：“干嘛呢？快止血！推进去上医院！” 她就向驾驶室冲去。 她们来的太快了，还没等医院救护车赶到便靠前，没想到遭遇了暴徒的自杀式炸弹。 但几个女兵没动，而是慢慢地把她掉了个方向，头朝外了。 “你们几个聋了吗？快点儿，上医院！” 同时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终于赶过来了！ 大家又七手八脚地往外抬她，段天也帮忙。 女孩子用微弱的声音道：“别动了，我，休息一会儿，停-下，吧！” 看着她的眼神儿，张雨虹喝令大家停下，把她放在了地上。 救护人员及时赶到，要拿出工具抢救，同样被她拒绝了。 她看了一圈儿大家，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段天脸上，示意他靠近些。 段天慢慢靠近了。 “段-天，我-叫-田小-玲，好-听吗？” 段天忍住内心的悲痛，强笑道：“好听，好听极了！” “你-也- 一样-好——” 田小玲喘息几口，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你——” 颤抖着伸出了手，整只手上全是血。 “段-天，认识你，真好！你会记着我吗？” 突然她目光变得明亮，很有神采；伸出手来摸住段天的脸，道：“要是父母能看到你，能看到我选的男人，一定会开心的！爸-妈，我来陪你们了！” 突然手一僵，停在段天的脸上，她的人也不动，慢慢闭上了眼睛；用力想说什么，却几次没能说出来。 牺牲了。 “田小玲，你别装熊，给我起来，起来！”张雨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用力拉扯着她，要把她拉起来，被旁边的同伴拦住了。 段天心里一阵发痛。 刚才她的冲动有些可恨，但那是女孩子固有的本能排斥反应，转眼间，一个鲜活的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大家；这个变化，任谁都无法接受。 她最后抚 摸自己脸上的手已经离开了，但那种感觉他不会忘记，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带血的指印还在脸上，人却已经离开了，他站在那里看着医护人员做最后的尝试，木木地。 晋瑶也流出了泪。 这女孩子看到自己时的敌意还在眼前，那其实不是敌意，是女孩子特有的醋意，不会影响到自己对她的看法。 现在，她却永远地离开了，如果可能的话，就算把段天送给她，让她一个人拥有也好，只要她能活过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了。 晋瑶才感觉到人世无常，生命的脆弱；以往对自己，对别人不是很在意的态度，悄悄地发生了转变…… 张雨虹的伤也不轻，刚才是情况危急才毫不吝惜自己去救战友的；事情已经结束，她的支撑力突然失去，一下子倒了下去。 医护人员急忙把她扶到担架上，快速回了医院。 段天犹豫着，不去心里惦记的很，去了又怕晋瑶不高兴。 晋瑶却狠掐了他一下，喝道：“看什么呢？快跟上！去医院！” 两个人跳进一辆出租车就跟了过去。 张雨虹伤的也不轻，需要做个面部手术，一块弹片嵌进了右侧脸颊。 手术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两个人就等在门口儿，片刻也不肯离开。 三个小时，如果在卿卿我我中会转瞬即逝的；但在等候手术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三年！ 终于出来了。 张雨虹年轻体质好，手术后就醒了过来，见两个人等在门口儿有些激动，点头示意。 这时她的领导和同事也到了。 见她脸上缠着纱布，领导急忙问怎么个情况。 医生解释道：“一块炸弹的飞片嵌在脸上，手术取出来后，要把脸包裹好，尽量使伤口早日痊愈，避免留下更大的疤痕。” 别的都好，就最后这句话让张雨虹全身一颤。 “医生，您说什么？避免留下更大的疤痕？就是说一定要留下疤痕了吗？算不算毁容了啊？” 医生忙道：“其实不用担心这么多的！你年轻，身体素质好，就算有疤痕也会有很大几率在几年内淡化很多，慢慢消失的！并且我们用了最好的药物，也有可能不会留下疤痕呢！再说了，人的美与丑不光体现在外表面貌上，更是体现在内心的精神上，体现在职业上，你的职业就是维护社会和平，这才是最美的！” 安慰的话，恁谁都听得出来，张雨虹慢慢闭上了眼睛。 突然她又问道：“医生，留下的疤痕能有多大？一眼就看得到吗？” “一块飞弹片儿伤在脸颊上，就在颧骨下，不过不会很大，慢慢可以消退很多的！” 医生的解释苍白无力，张雨虹知道自己一定是毁容了，再次闭上了眼睛。 段天看着，不由替魏大哥难受起来，这几天的经历他感觉到了，魏大哥对这个外甥女是颇为忌惮，言语间都不敢得罪她。 不过她最自己倒是一心一意的，现在被弹片炸坏了脸，心里一定很郁闷，按理说该安慰几句的。 但晋瑶就在身边，能让自己来看看就很大量了，别想其他的了，看看也就行了；这个张雨虹，如果能认准身份，看准自身的辈分，老老实实地和自己相处，那该多好！ 突然背后被捅了一下，吓了他一跳，急回头看去，晋瑶皱着眉正冲自己运气呢！ “你还等什么呢？快去看看哪！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和一块木头似的？” 段天露出了为难的情绪。 “还愣着干嘛？去安慰一下啊！” 段天这才大胆地来到近前。 他一靠近，所有的女兵都后退了，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领导们和医院的医生护士也识趣地离开了。 就剩下三个人，晋瑶远远地坐在后面。 “张雨虹，我——” 张雨虹快速转过脸，看也不看他，但眼角上的泪珠一直在打转儿。 “别难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都说吗，心态决定一切！有时候一点遗憾才更值得回忆，完美的，通常更容易被忽略！”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觉得有问题，这不是故意说她的伤疤吗？ “雨虹，人是第一位的，只要你人好、心好，其余的都是其次！何况这又不是恢复不了的，你放心，用不了几年一定会痊愈的，什么都不会留下！” 张雨虹还是没看他一眼，木然道：“段天，你回去吧，我的伤不严重，过几天就会好的，我体质这么好，会有什么问题？对了，这事儿别告诉我舅，替我带个好！” 说完把脸转向窗子，再也不看外面了，不论段天说什么都一言不发。 段天急了，还要说些什么，被晋瑶拦住，轻轻拉着他出来了。 “还说啥呀？女孩子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怕原本漂亮的脸蛋上出现任何问题；就算长了一个点儿都要忧虑好久，这突然留下一个大疤，心里受的伤势极大的，这你还不知道吗？越劝她越难受，尤其你是劝！” 段天这才明白，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 “先回去吧，先平静一段时间，等她好些时再打电话安慰吧！多情种子，真拿你没办法！” 段天尴尬极了，急忙握住她的手表示忠心，晋瑶笑了笑，两个人离开医院，这次直奔机场而去。 都要买票了，晋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把段天带出来了。 “周心融还在这儿吧？你来找的就是她，也不打个招呼就走，未免不太好吧？” 一提起周心融，段天心里就“咯噔”一下，但和那男子亲密地走在一起的场景，见到自己后的那番话清晰地重现出来。 太狠心了！ “瑶瑶，没有这个必要！她挺好的，不过我真想让她知道，我也挺好的！是吧？” 亲昵地搂住了她的肩头。 晋瑶长叹了一声：“唉——！这辈子算毁在你手里了！”然后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 突然她说道：“不对，段天！你难道还不如我了解她？以前这么喜欢你，这么喜欢东岭市的人，会轻易地就把生活的基地移到这里？” 段天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又摇了摇头。 “不管她了，和我说的话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冷；她说不认识我……” 晋瑶立刻道：“不可能！你一定没弄清情况，我们回去看看，说不定她有危险！” 段天一听也着急了，和晋瑶匆匆地赶回了街里。 第三百八十五章 段天失踪 “前面左转，在第一个红绿灯处再左转，就看到一个大院儿了，里面是孤零零地一栋小楼，就是她现在住的别墅了；看外观不比周家的别墅差。” 段天自顾叨咕着，半说给晋瑶听，半指挥司机行驶方向。 按照他的指挥，连续两个左转后，车子停在了路边，却没看到他口中的那栋别墅；眼前是一个小区，都是六层以上的住宅楼。 “是这里吧？”司机不管是不是和段天描述的相同，反正按照你的指示到位了，给钱吧！ 段天艰难地掏出钱来，下车了。 “这，也没你说的别墅啊！是不是记错了？” 晋瑶知道，这是段天记忆力下降的原因，他已经记不住这条路了；这还可以，记不住可以再去找，最怕的就是，一旦需要一个致命关键需要记住时，他的记忆力偏偏就在那时掉链子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甚至看到了一场危机中，段天因为没有记住路而深陷绝境的一幕…… 段天仔细看看，犹豫道：“不是……，不过就是这条路啊！” 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次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明知道不会在这里，晋瑶还是没有直接提醒，左右来回走着，边看边做思索状道：“能在哪儿呢？一个大院子，一栋小楼，还不比周家的别墅差，什么样的别墅呢？” 段天也看了一圈儿。 虽然不记得路，却清楚地记住了别墅的模样，明显这里的任何一处建筑都不符，他有些迷茫了。 “瑶瑶，难道是我记错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这条路！”再左右看看，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别墅模样。 这时候说什么都会造成伤害，这一点晋瑶理解，她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又琢磨一会儿，段天下了结论：记错路了，那天自己心灰意冷，没有注意那条路的状况。 但连续几次的定位，连续几次的寻找都没有如愿，段天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 “瑶瑶，你说过，我的记忆力可能出了问题，我一直不相信；现在看来，真的出问题了，这可是个大麻烦！如果在一个非常需要记忆力的关键时刻，我却不能记住本该记住的事情，人物或者路线，岂不是非常危险吗？我怕的是，那时候我的记忆力反倒不如普通人啊！” 他同时想起了救商冰的那次，那栋楼里的路线，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这么长时间的事儿还记得，为什么这么几天的却忘了呢？ 商冰调皮而温柔的笑立刻浮现在眼前，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都出现了；冰儿，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但很快又回到了现实，他不能理解，开始怨恨自己了，不由重重地敲在自己的脑袋上。 晋瑶急忙抓住他的手，喝道：“又发疯了？都警告过你一次，告诉你别这么傻，又忘了？你的脑袋是你自己的吗？有我的一半儿！” 段天才抓着晋瑶的手，沉声道：“瑶瑶，如果我真的越来越差劲儿，最终失去了记忆力，什么都不记得，那可怎么办啊？那时候就没有人再理我，没有人觉得我有用，我也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晋瑶不由掐了他胳膊一把，轻声喝道：“你都想什么呢？失去点儿记忆力，你不还是记住了大半吗？你能记住的不同样超强吗？还有你的听力，别人怎么能赶得上？我想出了一个主意，从明天开始你注意试试，刻意地去记住些东西，看什么能记住，什么记不住，心里有个谱儿，以后一旦遇到记不住的那类问题，我们就想其他办法，不就解决了吗？” 段天转忧为喜，点头称赞，并以此为题，专门回忆那栋别墅附近的建筑。 他喃喃道：“我记得别墅旁还是院墙和大门，应该也是独门独院儿的，路旁的垃圾箱不多，路况很好，车辆却不多；再就是——，哦对了，旁边好像有个什么寺庙一类的建筑。” “这就好办了！我们找个乌市地图，挨个寺庙找，不就找到了吗？” 段天暗暗心惊，原来自己不光是记忆力出了问题，反应速度也慢了很多！ 晋瑶却兴奋地拉住他的手去买地图了。 “两块钱一张！” 晋瑶掏出钱包来拿钱。 段天才看到，她的钱包里已经一张大票都没有了！ 也才想起，这些天，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急忙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一把夺过她的钱包把钱都塞了进去，笑道：“我这也没有钱包，钱放你这儿吧！” 然后从里面掏出几个零钱，边付账边道：“我兜里揣点儿零钱就行，打车什么的用！” 晋瑶知道，段天的这个举动，一方面是对自己的信任，出门在外最需要的钱都放在自己这里了；另一方面则是传说中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故事了，把钱交给女孩子就意味着把一切都交给了她！ 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却在同时也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地图显示，这附近有三座寺庙，但其中的两座位置偏北，和段天一直在寻找的范围差距太大；两个人决定去最近的一个找找看。 “没有了车，就步行吧！从地图上也不远，走！”段天当先走了出去。 收起地图，晋瑶跟了上去，追上段天后问道：“段天，你能看懂地图吗？” “那有什么看不懂的？很简单嘛！” “很简单？那我问你，地图上的距离是怎么测出来的？” “比例尺呗！不过我跟你说，我基本不用测量，看一眼地图，再看看比例，立刻就能算出来距离，心算，还绝对准！比如说刚才我们站着的位置到那个寺庙，在六百八十米左右，就算拐几个弯儿也不会超过七八五十米的。” 紧要拿不准他说的真假，也无从考证了，怎么也不能回头再从头量起吧？ 一里多路，说快也快，很快就到了。 眼前出现了寺庙，段天却更加茫然了。 他仔细看着寺庙，犹豫道：“我好像没见过这里，好像不是……” 晋瑶仔细看看，问道：“你确定它不是？是不是还有别的大门，我们的方位不对呢？” 段天再看看，还是没有印象。 晋瑶拉着他往前走，转过了一个角度。 眼前豁然开朗，一下子就看到了大门！ 右手边，不就是一个大院儿吗？装饰古朴的大门，典型的仿古式建筑，旁边还有一个大院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几个来回没有找到的地方，原来就在这里！ “就是这儿吧？可算找到了！”晋瑶长出了一口气。 找到这里固然高兴，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能及时找到这里，段天不会因为长时间找不到而郁闷，那样会影响整个人的状态。 段天却没能高兴起来，左看右看了半天，皱眉道：“怎么好像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呢？是记忆力出了问题，还是这儿根本就不是呢？” 晋瑶握紧了他的手，仔细看向别墅。 “现在正是后半夜，我们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算了吧，明天早上再来，好吧？” “也行，我们找个地方住吧！” 两个人找家小旅店住下了。 段天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次出来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张雨虹，对自己这么好，却因为被弹片炸伤了脸而不肯和自己说话；如果有这个能力的话，一定要帮她把脸上的疤痕统统消除掉，不然她心里会一辈子有阴影的。 晋瑶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想的是自己的人生；从来没对一个男人如此动心过，虽然一再地表示不掺杂在他和其他女孩子的感情纠葛中，但这是自己能把握得了的吗？ 根本就不可能。 鼓足勇气离开了他，离开了东岭，却还是被他找到了；如果他这次出来是专门为找自己的，就算历尽了千辛万苦找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不过是他想找到自己而已。 但来这里找的不是自己，却在阴差阳错间找到了自己，这，应该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段天，这个令人大伤脑筋的男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周廷峰、商宏啸他们那样，谈笑风生间驰骋商界呢？ 她并没有替自己想的更多。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后半夜觉得隔壁段天房间有动静，也没太在意，可能是起来喝水什么的吧。 但起床后一敲段天的门，她才发觉有问题。 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推开时吓了她一跳，急忙喊来一个服务员问情况。 为了节约成本，两个人才选择住进的这家小旅店，并没有大宾馆那样成套的监控设施，甚至连最基本的监控都不达标；晋瑶只能在服务员的陪同下进段天的房间看，却看不到监控，——监控根本就没有。 进了房间一看，灯还亮着，人已经不知去向；被子也散乱地堆在床上。 晋瑶伸手进去一摸，早已凉了。 “你们谁也没看到他？”她不甘心地问。 “女士，实在不凑巧，昨天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维修呢！” “作为旅店，你们监控有问题可以理解，但也该有人值班吧？这么一个大活人出去了，你们谁都没看到？”晋瑶喝问道。 “谁说的？我一直在这儿了，从半夜四点坐到现在，我怎么就没看到呢？” 晋瑶是什么反应？立刻反问道：“那半夜四点前，你们有人值班吗？有人看到吗” “四点前？四点前谁起来干嘛啊？都睡的正香呢！”她还在辩解。 晋瑶没时间理她们，就算报警了又能怎么样？谁让自己一时起了贪心，答应段天住这么便宜的房间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 巧计上警车 发现段天不在房间的那一刻，晋瑶并没有担心。 他一定是出去找周心融了。 虽然略感失落，但毕竟他和周心融之间有过那么一段儿，就算他们能再续那段感情，自己也没必要太过紧张和激动；不都替自己做了决定吗？不管他段天怎么样，自己就这么一个态度：你对我好，我也同样对你好，相互之间都知道的；你不对我好，我还是这样对你好，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现在就是这样，他惦记周心融的情况，后半夜就出去找了，或者守在她住的别墅外，没什么大不了的；找到她，和她一起等周心融。 虽然有些酸楚，但这是为了他，已经失落了很多次，还在乎这一次吗？ 把房钱结算好，用最快速度喝了一碗粥，怕段天没吃饭挨饿，又买了几个包子贴身放好，才赶往昨晚看到的别墅。 正门就是一条街，他不可能傻乎乎地站在大门对着的方向，被里面一眼看到吧？ 可能会在左右两侧相对隐秘的地方，只有那样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却不被里面看到，晋瑶开始仔细寻找每一个角落。 但正面没有。 也是，跑正面盯着不一定就盯出什么来，侧面迂回一下才是战略，到两侧找找吧！晋瑶又来到左侧。 她也不敢太过大张旗鼓地找，一旦被人家发现，很可能同样出问题；她也格外注意。 找了一趟没发现什么。 在右侧？又去右侧找，还是没有丝毫的影子。 别墅的后面，就是自己来时的方向，已经大致看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啊！再走一遍？ 后面也没有。 她有些灰心，也有些懊恼，盯个人也藏得这么隐秘，至于吗？ 但现在不是发火儿的时候，先找到人再说吧！ 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踪迹，这下子晋瑶有些没底了。 “如果段天在这别墅四周的话，怎么也该看到自己吧？那时就算不露面，也该想法儿给自己个知会的，断不会眼看着自己这么着急的找却不管不顾的；那自己这么找他还没反应，只有一个可能——他不在这里！” 这一下她吓坏了。 不在这里，他能去哪儿？难道是遇到周心融，被带走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头立刻“嗡”地一下，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找不到他们了？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 段天看到周心融，立刻就变了一个人？不顾自己还在小旅店里，不顾自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和她走了？ 那自己还等个什么劲儿？ 她无力地靠在一棵小树上，仰头看着几乎落光的叶子，惨笑了一阵儿。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段天！ 也好，他们一起离开的话，自己也就省心了，不用整天惦记他喜欢这个，喜欢那个而这么累，挺好的！ 她无力地往前走，也不用辨认方向了，先走出这条街，然后把这里忘掉才好。 女孩子就是这样，遇到一个烦心的问题时总会直接钻进牛角尖儿，从不愿意退出来看看，自己这么钻进去是不是有道理，尤其是遇到男女之间本就扯不断理还乱的纠缠不清。 这和本人的智商、学历、能力、长相等都没有关系，最有关系的，是那个男人，和把男人“抢走”的女人。 晋瑶现在就在牛角尖里钻着，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对自己最不利的可能，便认为这就是事情的发展真相了。 所以她心里很难过，直接往前走，想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别墅的院墙外，顺着院墙往前面走，虽然不知道终点在哪儿，却知道自己一直在路上。 “你觉得我会说吗？别这样逼我好不好？姓郑的，要不是看在你家叔叔和我父亲之间关系的份儿上，我早就和你翻脸了知道吗？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头顶上突然传来了怒喝声。 别人的声音可能听不出来，但周心融的声音她太熟悉了，这绝不是别人，正是周心融！ 并且听得出来，周心融有些恼怒。 晋瑶心里一振，知道周心融还在楼上，那么段天一定没在这里！ 急忙向侧向跑开，远远地看向楼上。 周心融的上半身赫然露在窗子上，正指着里面大声喊着什么。 里面的情况看不清，不过从她的怒喝中听得出来，里面姓郑的人正逼着她说出什么来。 一定要帮忙！ 她立刻大声喊道：“周心融，周心融！” 周心融立刻听到了，转身看过来，一下子认出了晋瑶；忙大声喊道：“晋瑶，晋瑶，你来了！警察呢，他们来了吗？” “来了，都来了！我找到了特警情报组，她们马上就到了！” “那好，我马上下来！”周心融就要下楼。 她身边立刻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俯身看了一会儿，指着晋瑶大喝道：“臭丫头，少装蒜！哪有什么警察？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警察说来就来吗？他们也不敢随便进来的！” 晋瑶不和他对话，转头看向一条胡同。 真是有命！ 她看过去的瞬间，一辆警车竟从里面驶过来！ 心里一动，晋瑶急忙冲着警察跑，在半路上拦住了警车。 但她不是用手势或者身体直接阻拦，而是把手放在耳边假装打电话的样子，边走边打电话，最后竟站在了路上。 这个位置很有水平，周心融他们看不到她，却恰好把警车挡住不能动。 “滴—滴滴滴——！”见有人拦住，警车开始鸣笛，声音从胡同中传出去，楼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晋瑶才吓了一跳的样子，急忙闪到了路旁。 警车却在经过她身边时减速了。 开车的警察打开了车窗。 “女士，我们不建议这样边打手机边走路，很危险的！” 晋瑶把手心一摊，“警察叔叔，您看我打电话了吗？” 一句“警察叔叔”把警察逗乐了，不由停下车子，笑道：“女士，我有那么老吗？” “和老不老没什么关系，八十岁的老人称呼您为警察叔叔，同样是尊重！” 不和她争辩了，警察要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没打电话，怎么装出这个样子？” “我确实没打电话啊，但是警察叔叔——” “还是称呼同志的好！” “警察叔叔同志，我确实没打电话，但我把手放在这儿，就一定是打电话吗？” 和警察开玩笑不是晋瑶的性格，但今天特殊，不把他们拦住一会儿，保持足够的时间，楼上为难周心融的男人会相信吗？ 警察弄得一阵苦笑，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冲她一笑，就要开车走人。 但时间没到，晋瑶不同意啊！ 看看车子后面，还有两个警察，副驾驶的位置却没有人坐。 “警察，那个同志，副驾驶上的人呢？” 警察这次不是无可奈何，有些哭笑不得了，“女士，也没有这个规定，说副驾驶一定要坐人吧？” 晋瑶一听乐了，刚才自己逗他，这下找回来了！ “不过——好像不对劲儿！” 她打开门坐在上面，笑道：“同志，我们这样的良民可以坐一会儿吧？坐在这里，比坐在钢铁打造的房子里还有安全感！” 这么一说，警察不好意思让她下去了，说道：“不过前面郑家别墅门前你就得下来，听到没？” “郑家别墅门前？好像很出名儿啊！在哪儿？” “喏，就前面嘛！你坐稳了，到那儿我停车你就下来，仔细看看郑家别墅吧，乌市的标志性建筑！” “那可不错，你要是能带我进去看看，就当观光了更好！” 警察不说话，发动车子来到了别墅的正门口儿处，停下了。 “看看吧，郑家别墅是不是与众不同？” 晋瑶没下车，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摇头道：“好像没什么不同……” “嘿，你有没有审美细胞啊？来，我指给你看！” 后座一个年轻人着急了，抢先下了车。 晋瑶也下来，两个人并肩站在别墅门口儿，警察指点着道：“你看大门，就与众不同，纯粹的仿古式！看看房角，都是仿古式的经典之作！再看看窗子，竖开式的，窗框都是木质的呢！” 两个人指指点点，在楼上看，就是警察问晋瑶具体哪个位置，晋瑶的解释则是详细说情况。 楼上的人也看到了。 尽管权大势大，还是不想惹警察，楼上的人带着周心融下来了。 “警察同志，和你说实话吧，我是这里人的朋友！看看，来迎接我了，不过有个请求——” 一听她和郑家是朋友，警察立刻变了态度，忙问道：“什么事儿？不用说什么求，直接说就行！” “能用车把我的朋友带出去吗？警车带我们上街，该有多拉风啊！” 警察犹豫了，“好像不行！我们又规定的，一旦被看到我们这身衣服就没了……” “不会添麻烦的！只要能带着我们走出去，哪怕一百米也行，让他们看看，我这个朋友也不简单！” 警察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晋瑶直接向周心融挥手，并大声喊道：“郑总你好啊！我来接我姐出去转转的，一起去吧！” 周心融高兴地道：“晋瑶，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从里面出来，亲热地拉住了晋瑶的手。 两个人很平静地聊着，那边警察急忙过去和男子攀谈起来，一个劲儿地套近乎。 晋瑶看看，觉得差不多了，拉住周心融的手暗暗用力，嘴上笑道：“心融姐，我们就坐这个车去吧！” “好啊！” 周心融在晋瑶的示意下，会意地钻进了副驾驶室。 男子着急了，大声道：“秦薇薇，你干嘛去？回来，给我回来！” 晋瑶忙道：“快开车，快开车！” 司机看看她，又看看外面的男子，犹豫不决。 “他们吵架了，我是来劝架的！你琢磨一下，这里最后谁说了算？郑哥是少掌柜的，我薇薇姐呢？郑哥的专管员！快开车去最大的商场，薇薇姐一生气就要花钱，这次估计没十万八万的是没完了！” 司机一听，急忙发动车子离开了，把那个车外说话的警察都扔下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出卖自己 有警车护法，两个人心里有底了。 但警车并没送出太远，刚上主街便停了下来，司机要求两个人下车。 “我们可不敢把你们送商场去！这大白天的，拉着两个大美女满街跑，别说我了，就是几个兄弟都逃脱不了干系，非被扣上个公车私用罪不可！” 晋瑶忙点头表示感谢，并煞有介事地道：“回头你和我姐夫说去，就说我们俩在商场买东西呢，让他多准备点儿钱！对了，我刚来对这里不熟悉，哪个商场最好最贵啊？” “哈，这都不知道？乌市最出名的就是规划一街了，你们去那儿吧，离的近，还够档次！像我们这样儿挣工资的，还真不敢去！” “妥了！就规划一街！改天我和姐夫商量下，能开车把我们送这么远，过了警车的瘾，一定得给两位报酬，一定的！改天联系，我记住你们的车号了，白白！” 潇洒地道别后，晋瑶拉着周心融走上了主街。 “看看，这就是差距啊！咱们把脑袋别裤腰上这么干，到头来赚几个钱？看人家，一分钱都不用赚，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啊？”司机抱怨道。 后座一个老警察笑了。 “小冯儿啊，再练几年你就知道了，这钱是什么？你以为有了数不完的钱就很快乐吗？远远不是！只要你无愧于心，只要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实现了自我价值，才会开心，慢慢品味吧！人生又是什么？就是一杯酒，同样的一杯酒，在不同人的嘴里却品出了不同的味道，根源不还是品酒人的心态吗？” 年轻人不说话了。 晋瑶却拉着周心融在街上快速前进，在一个十字路口转弯儿，朝着远离那栋别墅的方向离开。 “晋瑶，你怎么在这儿？” “周总问我？我还要问你呢，怎么跑这儿来了？” “没办法，东岭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我想离开那里远远的，这里谁也不认识，谁也不会再那样对我……，你呢？” “我是出来散散心的。”晋瑶没多说。 “散心？公司那么忙，你出来散心？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没有，我们吵什么架？他是老总，我是个打工的，老总怎么说就怎么是呗！不过就是这样，他还是容不得我，没办法我只好跑这儿来了；和你的想法一样，这里远，谁都不认识。” “但就在这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我们两个遇上了！” 周心融慨叹道。 “我们回去吧！回东岭，这里不是我们应该长住的地方。”晋瑶说道。 周心融摇摇头：“不想回去，这里再难，也比东岭那里好过；那里实在太可怕了。” 两个人说来说去，谁也没提及段天。 最后还是晋瑶忍不住了，问道：“周总，你看到段天了吗？” “前几天看到了，这几天没看到。”周心融说的很轻松，好像段天就是她的一个似曾相识的朋友般。 晋瑶不禁有些纳闷儿，她真的已经决定离开段天了？ “他消失了。”晋瑶也有意放轻松。 “嗯。”周心融竟没有问下去。 晋瑶坚持不住了，四外看了一圈儿认为没问题了，才说道：“周总，他就在今天凌晨，或者是昨天半夜消失的；他来这里就是为的找你！” 想了想，又进一步解释道：“他认识东岭丐帮的一个小头目，那个人帮他找到了你的行踪，他决定来找你，结果碰到了我；我们两个昨晚一起过来找你的，今早就没看到影儿，我还以为他来找你了，没想到不是。” 周心融看看她，又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很多事情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他来找我我表示感激，但找到了能怎么样？找不到又能怎么样？现在他失踪了，就和他找我似的，我们找到他能怎么样？” 晋瑶不理解了。 停下脚步仔细看看周心融，疑惑地问道：“周总，难道你住别墅的这几天，抽空去附近的寺庙上香了不成？这么几天的工夫就看开了，不再被男女间的爱情所困惑？” “我的确上香了，没皈依佛门，也没打坐参禅；但我觉得这么一打坐参禅，心中的很多事情真的能放下。” 理解不透她这话什么意思，但晋瑶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不想说更多，便以这个为由搪塞。 参禅？打坐？悟透了？ 怎么说都不会相信的，因为刚才她还说无法回到东岭市，那里太残酷，太难以适应；这转眼间又看透了，不是在骗人是什么？ 不过她没点破，而是看着她说道：“周总，这不像你的性格啊！不过要说皈依佛门还真是好事儿，我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也要学习一下佛道，这里面的道理非常深奥，值得用更多的时间学习啊！” 周心融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她还没想过这些。 “那，我们还在这里吗？我感觉那个郑家对你也不太友好，他们还挺有势力的，想找到你应该很容易，是吧？” 周心融这次不说话了。 “周总，能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郑家的吗？你们怎么都这么厉害啊，段天也是，还混了一辆车呢！”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步行街的中间位置，一个大屏幕的光线超强，格外晃眼睛，引得她们看了过去。 这一看，两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广告，不是电视剧，是一段真实的现场视频。 几个劫匪劫持了十几个人，一个人凑在近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使得劫匪纷纷倒下，这人就像个英雄般，却一直没有露出正脸儿；直到最后一个镜头晃过。 视频不是很清晰，好像是手机拍摄的，无法看得更清楚，但两个人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一晃而过的这个人就是段天！ 屏幕上还有字：英雄，你在哪里？ 看来段天出名了，不过还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除了那几个疯子般的女特警。 晋瑶轻轻碰了一下周心融，“周总，看到了吧？他成了大英雄！” 周心融嘴角一动，却没说出来什么，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看来不直接问，她是不会说了。 “周总，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低落？段天在你心里不重要吗？他现在不见了！你要知道，他不远万里来，什么都不顾地来，不就是为了找你吗？公司都放下了，一切一切都放下了，为的就是找到你，可见你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但你怎么没有任何反应呢？换做是我，早疯了似的找他去了！” 周心融的脸色有了变化，连续变了几个表情，最终还是定格在那个冷漠的模板上。 “晋瑶，我能看出来你很在意他；你聪明、漂亮、有才能，体贴他，是他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你们能早日在一起，别这么再拖下去了……” 晋瑶一愣，心里转了无数个个儿，还是没想明白周心融这是怎么了；忙笑道：“周总，你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的确，我关心段天，但那因为他是公司的老总，只有他好好的，我才有个固定的收入；从他把我从公司赶出来的瞬间，我就已经没有了这份依恋，所以，你一定不要想太多。”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都极力撇清和段天的关系。 但这样下去可不行，晋瑶看着大屏幕，说道：“周总，我才明白，现在我们两个都不愿意看到他了，这是好事儿，说明我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是吧？但话说回来，他也是为了我们才离开东岭到这里的，现在人不见了，我们也该找到他，哪怕算是表达一下心意也好啊！” “乌市这么大，到哪儿去找？” “大吗？我觉得很小；我们两个从东岭来的都遇上了，现在两个找一个，还找不到吗？” 两个人穿过步行街，来到另一条街道上。 “周总，我有些饿，先吃口饭吧！” 周心融早就饿了，闻言点头，两个人找了一家不在街面的，门脸也不大的小餐馆儿；这样的地方不容易引起重视，两个人可以吃得放心些。 别小看这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餐馆儿，竟也设置了小包间儿，正好让两个人吃得更安心了。 晋瑶还是把憋在心里已久的话问出来了。 “周总，你和那郑家——？” 周心融真的饿了，先大口地吃着饭菜，根本就不顾形象了，也没有别人看到。 吃得差不多了，才答道：“那个人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我刚下飞机他就到了，说我父亲托他父亲的，他父亲又交代给了他，让他好好接待我；后来我通过远程电脑，从我父亲的电脑里知道的，他们郑家和我们周家的关系不错，维持好多年了，也有生意上的往来，才放下心来；没想到——” 她突然住口不言了，表情开始变得激动，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说明这是气极的表现。 “周总，别激动！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再也不信他们了，再也不信什么世交这些东西！就走我们自己的路，过我们自己想要的生活！” 终于明白了，周心融一定是在郑家被欺负，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具体怎么个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安慰。 自己的安慰根本就不管用，只有段天才能给她最大的安慰；也就是说，要找到段天，才能让她不再这么难受。 晋瑶知道，这一次，自己又出卖了自己。 第三百八十八章 躲猫猫 短暂的难过后，周心融恢复了平静。 “晋瑶，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去找他了，也不会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青灯长伴，整天诵经参禅，真的不错……” 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又在自欺欺人了，青灯长伴，诵经参禅？听着很不错的词语，但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要讲求佛缘，没有佛缘的人是参悟不透的。 现在劝也没有什么意义，越劝她会越固执的，还不如顺着她来，或许有转变。 “周总，你这么说太好了！我现在和你一样，心里也已经一片空灵，不再考虑那些世俗的东西，只想求佛诵经，以全新的方式度过每一天；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都说凡心未了的人，是不适合求佛的，只有了却尘缘，才能有机会的，这个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周心融摇头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快点儿忘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不再被它们困扰，不再被它们折磨；想实现这些，也许只有诵经能做到。” “那好吧，周总；既然你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一定全力支持，具体怎么诵经就不是问题了；但位置呢？要去哪儿诵读，需不需要花钱或者捐赠什么的，想必你也已经考虑过了吧？我不能现在就陪你去，因为我还有心愿未了；不仅是段天，还有家人朋友，他们都有知情权；我先找到段天让他回去，再回来和你一起！我不能让段天来了还找不到我们，不明不白地，不知道是走是留啊！” 说完她找来服务员算账，一个人就往外走。 能感觉到，周心融这次受的伤害很深，以至于内心中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这样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再劝解，只能换个办法了。 但这个激将法管不管用，她心里是没底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不能成功，就把这个想法当成真的，自己一个人去找段天，回头再说她的问题，只要她安全就行。 走出了不远，后面传来了周心融的轻声呼唤。 “晋瑶，等我一会儿！” 成功了！ 晋瑶满脸的兴奋，急忙站住，却在转回脸的瞬间收回了兴奋的表情，一脸的平静。 “晋瑶，我和你一起去，找到他之后你们就离开吧，我也要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追上来后，她说了这句话，然后便面无表情地往那一站，等着晋瑶带路。 晋瑶却劝道：“不用了周总，这找人本来就是一件持续的，需要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你现在需要的是潜心修佛，不用这样浪费吧？” 为了把她彻底从灰暗的心情中拉出来，晋瑶决定加大筹码。 “那倒不至于，你应该了解我的，以后求佛的时间很多，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走吧！” 语气明显很纠结，正处在犹豫之中，应该是有些松动了。 晋瑶乘胜追击，问道：“那你在这地方待得更久些，能想想他是干嘛去了吗？” 周心融摇摇头，“我来的时间并不长，应该和你差不多吧；没听说他在这里有亲属朋友的，不会被人接走；就是有新认识的朋友，也不会大半夜地不告诉你一声就离开吧？” 她看向晋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半夜出来找我了啊？” 晋瑶没说话。 没说话，就代表着默认了。 “可是他并没有找我啊！”周心融说道。 突然她拉住晋瑶大声道：“出事儿了！如果他半夜出来找我的话，一定被——，嗨！” 晋瑶反过来抓住她，问道：“怎么了？他怎么样，危险吗？” “晋瑶，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看不说不行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想认吗？” 晋瑶没说话，为什么，你不是说了吗，在郑家别墅受欺负了，估计是自觉无法面对他吧？ “你知道郑家是什么人吗？” 晋瑶摇摇头，心里却道：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他们家很恐怖的，尤其那个威胁我的人，应该就是个恐怖分子的头头！” “你——”晋瑶不敢相信，却因为过度惊恐说不出来什么。 “晋瑶你别急，我说的是实话，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恐怖分子，恐怖组织也要生存，他们也要获得活动经费，所以我们暂时还安全。” 晋瑶却忧心忡忡地道：“他们真的是恐怖分子的话，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掌握之中，想跑比登天还难？” “也没有这么可怕；他们是恐怖，但不是丧心病狂，每次行动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这次我们出来，在他们的监控中是一定的了，不过他们还不至于直接抓我们怎么怎么样，我父亲和他们之间的生意往来还是有的，就冲这一点，他们不能这么快就下手。” 晋瑶仍旧十分担心，眉头紧皱，急得在地上来回转。 周心融明白了。 “你是担心段天吧？他是个有福之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和恐怖分子之间没有什么瓜葛，又没和他们作对，估计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去打抱不平了，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晋瑶又转了两圈儿，突然道：“周总，我去找他的那个朋友，叫做乌兰的；他一定能帮上忙！你——” “你去吧，去找乌兰，他要是能帮忙最好不过了，快去吧。”周心融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你呢？”晋瑶有些生气了。 如果换做自己，听说段天放弃了一切就是来找自己，现在却失去了踪迹，早就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了；现在她可好，就和没她什么事儿似的！ 这样的人，段天真的不该…… 算了，段天有他的理由，自己何苦掺和那么多？ “周总，你自我保重吧，我去了啊！” 年轻人，再怎么成熟有能力，终究还是年轻，当处在一件事情的关键时刻，情感总会战胜理智；晋瑶满肚子的气，却不能对着周心融发出来，自顾离开了。 临离开前，没有再叮嘱她，没有和她道别，已经说明了问题。 看着她的背影，周心融苦笑了一下。 等她彻底离开，已经消失不见，周心融猛然换了一副面孔，焦急万分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郑啸雨，你没有抓走段天吧？” 那边传来了嘻嘻的笑声，“薇薇，谁是段天啊，我不知道啊！你说，我都不认识这个人，会把他抓起来吗？倒是想提醒你一句，离开这么久该回来了吧？还用我派人去把你请回来吗？” “郑啸雨，别跟我嘻嘻哈哈的，说正事儿呢！段天救过我的命，如果你不把他放了，这辈子我和你没完！” “嘻嘻嘻，哈哈哈哈——！薇薇，这辈子我们怎么能完呢？你当然不能和我完了啊！因为什么你知道的，今天晚上就是我们的好日子，我来个先斩后奏，明天再和岳父大人赔礼，好吧？——不过你别想跑，在东岭市你可能跑得掉，但这里是乌市，你没有机会的，记住了啊！”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给个痛快话，你放不放人？不放人我立刻报警了！” “报警？哎哟哟，我好害怕啊！不过你报谁呢？公安的赵局长，还是特警的李支队？要么就找附近的派出所，说我是坏蛋？” 周心融没话说了。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已经知道，郑家的这些人很了不得，简直达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郑啸雨的这些话没说错，也没夸张，他们家走这些部门就像走平地一般，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嚣张。 但让他放出来的人是段天，不是别人，她不能放弃。 “郑啸雨，无论如何你你都要把他放了，不然我是不会配合你的；这里不能报警，我往再上一级报，直到有一天有人管为止！” “嗯？这个段天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是不是你已经让他给那个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真的就不能放过他了！” “不是，他救过我一次，我怎么也该救他一次；将心比心，不是吗？我父亲救过你们家一次，你们到处使用那些手段，对付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没对我们周家下手？不也是有个‘恩’字在吗？” 这句话显然打动了郑啸雨的心，沉吟片刻说道：“好，我就放过他这次，不过不是放了他；因为我根本就没抓他！” “没抓他？你说的是真的？” “薇薇，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可以骗我，明明叫周薇薇，却说自己是秦薇薇，至于周心融这个名字，糊弄谁呀？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这纯粹是胡编乱造出来的！” 周心融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又问了一遍，确认他真的没有抓到段天，才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没想到郑啸雨却打了回来。 “薇薇，你要是没说这件事儿，我还真的不知道；现在既然说了，我也该掺和进来不是？我们一起找，看谁先找到段天！这就是个游戏，躲猫猫的游戏，段天藏我们找，谁先找到就是谁的，哈哈！” 周心融一巴掌就拍在自己脸上，眼泪直接流了出来，自责道：“非要装什么聪明啊你？如果这次害了段天，还有脸参佛？跳江算了！” 急忙快步赶向晋瑶离开的方向。 第三百八十九章 游戏开始 晋瑶早已不知了去向。 却又无法联系上，周心融才着急起来，快速向郑家别墅赶去。 不为别的，以郑啸雨的能力找到段天易如反掌，如果找到会怎么办？一定会送回别墅的；提早赶到那里，如果段天被带回来能第一时间看到，也好想办法救出来。 不论平时坐在办公室里如何指点江山，不论平时遇到企业危机时如何高谈阔论，现在身边一个人没有，可供支配的资金也奇缺，那些能力已经用不上了。 在快速赶往郑家别墅的路上，周心融跑得飞快。 不是不想坐出租车，是坐不得，出租车目标明显，郑家别墅的防卫她也知道，除了警车外的其余车辆想靠近，早就被关注到了。 她从这条并不繁华的胡同过去，会隐秘很多。 眼看再有一个拐弯儿就看到了别墅的一角，周心融加快了脚步。 突然脚下一滑，好像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半高跟儿的鞋底直接被崴掉了！脚下一个踉跄，她差点儿扑倒在地！ 急忙起来拿起鞋子，已经面目全非了。 顾不得这些，套在脚上继续跑，却因为鞋跟不一样高，跑一步一晃，无法加快速度。 情急之间把另一只鞋子也脱下来，用力去磕掉鞋跟，却在最希望它掉下去的时候结实无比，怎么都弄不掉！无奈之下直接甩掉鞋子，只穿着袜子跑向前方。 这路和东岭不同，因为风沙大的缘故，路面不平且有很多沙粒，跑起来异常的垫脚。 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她拼尽了全力奔跑起来，脚下很快就渗出了血。 到了与别墅相对的这个院墙处，她停了下来。 先等等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等了好一会儿，别墅里并没有什么动静，一个人都没出来，也没有人进去。 “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如果段天在别的地方遇到了危险，岂不是误事了吗？” 心里琢磨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别墅的大门开了。 两个人从里面并肩走出来，脚步轻盈，看似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是警察，并且她能记得，他们正是昨天和晋瑶一起来的警察中的两个；其中一个肩上挎着个小包儿。 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今天这趟可没白来！郑老板就是爽快，盯住两个人还用这么多钱？就是不出钱，兄弟们同样不也要巡逻吗？这钱哪，咱哥俩一人一半儿，回头请他们喝点儿就完了呗！” 另一个不太同意他的观点，摇头道：“不行吧！这不是个小数目，十几万哪，我们两个就这么私吞，回头被知道了，还不得要命啊？” “看你这胆儿！我们两个不说，郑老板能出去说吗？咱们三个都不说，这钱会是别人的吗？他们连这事儿都不知道，还怎么分钱？别死脑筋了，快点儿分钱是正经的！” 两个人竟直奔周心融藏身的地方赶过来。 周心融急忙后退，退到了一处墙体凹陷的地方隐藏起来。 “一共是十一万，这样吧，我们一人五万，剩下的一万我拿着，回头大伙儿吃饭时用，没意见吧？” “别的啊，应该我们一人五万五，回头放起来十万，剩下的五千请客；要不一万都放你那儿我一分没有，他们不得怀疑吗？”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我自己多请几顿没问题的，咱们两个都突然阔绰起来，更容易引起怀疑！就这么定了，钱你拿着！” 但这个就是不认可，非要平分了才行；两个人因为五千块钱吵了起来，最后越骂越凶，竟相互揭起了老底儿。 这是五千块，要是五万，五十万呢？还不得打起来呀！ 周心融心道。 但是她想多了。 用不了五万，五十万，两个人已经动手了。 都是警察，整天都在一起，谁有什么本事，相互间都无比的了解；因此这一动手，就像师兄弟之间在切磋，你来我往地打了十几个回合也没分出个胜败来。 周心融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两个警察，就为了这么点儿钱大打出手，对得起身上这套服装吗？ 就要出去劝，突然那边“啊”地一声后，两个人加快了节奏。 “嘭”地一声，看来是有人加大了力道。 另一个同样惊呼一声后，大声道：“你来阴的！我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乒乒乓乓地，两个人再次打将起来。 周心融决定出去！ “我说你们两个，别打了！” 两个警察急忙住手，一看周心融，认识。 顿时两个人都涨红了脸，不用说，从周心融出来的位置就看得出来，两个人的争执直到打斗她都看在眼里；这是何等的尴尬？ “你，你怎么在这儿？”一个警察问道。 “我要回别墅，走着走着鞋子坏了，电话又没电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正好赶上你们出来；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这钱都到手了还能打起来？” “不是，我们不是打架，是，是——” “是在切磋！我们怎么会因为钱打起来？” 周心融笑了。 “我都听到了；不过这也不丢人，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怎么能行？所以呀，我说你们争的有道理！但争归争，不能下狠手打架！不过给你们这些钱，说明给你们的任务挺重的；这样吧，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任务，我再给你们准备点儿，不就结了吗？我再拿十一万出来，你们两个每人十一万，再一人安排同事一次的，合理了吧？” “合理，太合理了！”一个警察立即高兴地答道。 “什么合理？人家说给就给十一万，我们怎么好意思拿？”另一个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任务，是吧？不过我也不用知道是什么任务，给你们钱就是！” 周心融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卡。 “兜里就这些钱了，应该是十万；先给你们，回头再把剩下的一万给你们，来，接着！” 一个警察接过了卡。 “密码是2595952，记住了吗？” 警察把卡接在手里，却有些犹豫。 “不信吗？我这儿有刚存钱时的凭条，看看吧！” 作势去兜里翻找，警察急忙拦住了。 “不用，不用找，我们相信！不过，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啊？” “我已经听出来了，郑啸雨想让你们找到我，还有别人吧？我就在这儿，不过不想让他知道！知道为什么吗？” 警察摇头表示不知道。 “估计郑啸雨不会在你们面前说什么好话！就因为，” 突然她压低了声音，道：“就因为我不同意现在结婚，他和我搞冷战，我就不回家！所以这十一万块钱就是买你们别告诉他我在哪儿！” 警察明白了，这是有求于他们啊！ “也行！不过十一万，——我们敢因为这些钱得罪郑老板吗？他的厉害你是知道的！” 嫌少。 “你们也可以现在就告诉郑啸雨，说我在这儿；我们两个之间找到与找不到，区别大吗？不过是玩个躲猫猫的游戏罢了；你们呢？不过是得到了他的一点儿赞许，少赚了十一万，这样的机会多吗？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拿十几万出来的人！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来个主动现身！电话借我用用！” 伸手就去借电话，同时看向警察手中的银行卡。 警察急忙缩回手，笑道：“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是玩儿躲猫猫的游戏，我们就玩儿得有模有样的！来，和我们走，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估计郑老板也找不到！走！” 晋瑶摇头道：“不能走啊！你们不是还有任务吗？是不是找段天？” “嗯，是啊！这，你们相互之间都知道了，还玩儿什么躲猫猫了？” “不是，段天这个人挺有意思，我们要抢在郑啸雨之前找到他，那样我就是赢家，多得的一百万可以分给你们三分之一！” 又是三十多万！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两个警察乐得都快把嘴咧开了。 “段天在哪儿啊？” “不知道，游戏开始前就走了，要不这游戏还有什么意思了？我们得快点儿找，他的样子嘛，喏，我这儿有！” 她把新手机打开上网，进入自己东岭市的系统中取出了段天的照片。 “妥了！这就行动！您放心，我们一准儿在郑老板之前找到，您猜为什么？” 周心融假装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因为你们的眼线多！？” “正是！不光是警察，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发动的力量呢！” 周心融明白了，真是警匪一家啊！他们口中的力量，不是那些流氓混混，小偷无赖，还会有谁？ 不管怎么样，能找到段天就好！ 对了，要找的可能还有晋瑶；急忙又问道：“还让你们找晋瑶了吗？” “嗯！”警察这次不觉得奇怪了，既然事先商量好的躲猫猫，自然知道都有谁参加的。 “知道晋瑶是谁吗？” “不知道。” “晋瑶是段天的恋人，我们几个玩儿这个游戏，我最担心的就是郑啸雨找到晋瑶；那样的话我可不放心，你们明白了吗？” “嗯——” 开车的警察沉吟着，答道：“看来我们要先把这两个人都找到，是吧？” “争取吧！不过我也不想把这个游戏玩儿得太过，在差不多的时候，我还是出面去见郑啸雨好，别把他弄急了。” 见她说的这么认真，警察不再怀疑什么，揣好了这十万块钱，就等着经过一番努力后，收到这额外的三十三万了。 第三百九十章 警察遇督查 警察和他们的“力量”一起发动起来，还真的不容小觑，很快就有人报告，说发现了晋瑶的行踪，问该怎么办。 “别惊动她，我亲自过去！不过要看好她的附近，不要让别人抢在前面！” 说完这句话，周心融好像很兴奋的样子，高兴得直拍巴掌，大声道：“我们找到一个了，五十万已经到手了，耶！” 她的表演太逼真，以至于两个警察已经毫不怀疑，放下了刚才的那么一丝丝担忧。 对于周心融找到自己，晋瑶并不觉得意外；她本来就应该有这个本事！ 但周心融穿着一双警用大头鞋，却让她觉得惊讶又好笑，刚要说什么，被周心融拉到了一旁。 “晋瑶，我和他们撒了一个谎，说我们在玩儿躲猫猫的游戏，并花钱买通了这两个警察，他们先帮我找到你，然后去找他；找到后，你们两个一定要抓紧时间离开，郑啸雨反应快极了，很快就会戳破我的小计俩，那时谁都跑不了！” “那你呢？你就不离开了？那可不行，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结果你还是不能离开，和我们两个没来找你有什么区别？”晋瑶说什么也不同意。 周心融想想，说道：“那好，咱们想个更好的办法，既要找到段天，又要保证我们三个都不被郑啸雨找到！” “那我们两个就来个幕后指挥！让他们的人去找，找到后立刻带过来，我们几个不就有机会逃跑了吗？” 晋瑶的办法得到了周心融的赞同，两个人回来了。 两个警察正研究怎么花这一大笔钱，见财神回来了，高兴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最新的进展？” “当然有了，这次游戏一定要玩儿到最尽兴！我们想好了，在以后的过程中不再露面，就在后面等着，等你们找到段天后，我们几个会面的一刻，就是你们钱到手的瞬间！” 周心融微笑着道。 有了这话，两个警察更兴奋了，一个劲儿地打电话联系，连上司都不放在眼里，随便请假，随便许诺开了。 “我们四个去哪儿呢？”晋瑶问。 “好办，好办！听说过那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找地方，这事儿归我了！” 警察开着车就出发，径直开到了郊区。 往路边一停，打开警灯，他笑道：“看看吧，这里人来人往，很容易被人看到吧？但这里却又最安全，因为我们是警察，随便把车停在哪儿，都不会有人敢凑过来看一眼的！” 看着闪烁不停的警灯，晋瑶会意地看向周心融，两个人都笑了。 坐在后座上，晋瑶看向周心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问道：“有扑克吗？” 问完了，又同时大笑起来。 “有，别的不敢说有，车里要是没有一副扑克，还怎么在外面混？多了不敢说，三副五副是最少的！等着啊！” 他开始翻了起来。 “看看，这是什么？” 抛在后座一副。 “这是什么？” 又抛来一副，和那副不一样，几乎是全新的。 “这，这儿！” 又抛来两副。 “怎么样？你们都会玩儿啥？我们哥俩啥都行！” 语气很是得意洋洋。 晋瑶又看了一眼周心融，心道：“这还是警察吗？能发动那么多流氓小偷的，还是个正义的警察吗？这就是警界的败类！这种人，迟早会被处理的！” 表面上却高兴极了，兴奋地道：“这么多扑克啊！可惜我就会玩儿一样，三打一！” 周心融也表示会。 警察都乐了，一个笑道：“还会三打一啊？这可是要水平的玩儿法，智商低的根本玩儿不了！来，我们也喜欢这高智商的玩儿法！” 几个人打起了扑克。 晋瑶的手气好像挺差，连续输，每次都输好几百；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就输了近一千块；周心融还不错，赢了一点点儿。 两个警察越玩儿越起劲儿，兴奋得满脸通红，大呼小叫起来。 又玩儿了近一个小时，来消息了。 找到了段天！ “那好，把他带我这儿来，城南出口这儿呢，记住，千万别让外人看到，来吧，奖赏两千元！” 周心融心里大喜，嘴上却没表现出来，笑着问道：“找到了？这下好了，另外的五十万也到手！我们就等着数钱吧！晋瑶，你们三个打几把吧，我该回去了！” 晋瑶急忙道：“别的啊！都说了玩儿就玩大点儿的，你回去干嘛？我又该主意了，我们三个一同藏起来，他找不到我们时一定会很着急，那时再把筹码提高一倍，怎么样？” “也就你，能想出这么绝的主意来！好，就这么定了，我先不回去！” “来，再打几把，一会儿就把人送来了！” 赢了这些钱，警察兴奋极了，想趁机再多赢点儿。 这就是贪婪人的本性，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满足，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多。 晋瑶巴不得他们能稳定在这儿，高兴地应允了。 很快就来了一辆车，玻璃上的太阳膜足够黑，趴在上面估计都看不清里面。 下来两个人，涎着脸要报酬。 这老兄也不含糊，从赢来的钱中查出两千递过去，两个人高兴极了，拿着钱离开了。 晋瑶心跳突然加速，旁边车里就是段天，突然消失后再也没见到面，没有任何消息的段天；他现在怎么样了？ 周心融心里更是激动。 上次明明看到了段天，却不能和他说什么，心里非常难受，当时还不知道他来的目的；自从听晋瑶说他是专门来这里找自己，心里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但因为不能说的原因，她觉得无法面对。 现在段天就在身边，该怎么办？看到他后说什么呢？ 她心乱如麻。 两个人都因为极度的兴奋，握着扑克牌的手都有些颤抖，心思都放在那辆车上了，连续出错了牌。 终于打完了最后一把，两个警察下车了。 衣衫不整，已经没有了警察的形象，两个人浑然不觉，大声道：“下来吧，最后一个人也找到了，你们继续研究吧！” 晋瑶和周心融急忙钻进这辆车子。 段天就在里面坐着呢。 看样子好像被什么药物给迷住了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睁着眼睛看向两人。 “段天——！” 周心融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扑过去抱住了他。 晋瑶看看，慢慢地出来了。 警察在外面看不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有结论了？” “没有，他们先商量一下；嗯，他们是谁呀？” 两个警察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远处多了一辆车，车窗放下来，一个人看向这边。 “没事儿，不用害怕，谁都不用怕，我去问问！” 这家伙毫不在意，大咧咧地过去了。 “喂，你们干什么的？这里不允许随便停车，知道吗？” 司机下来了，笑着问道：“但是，你们的车子怎么停在这儿啊？” 态度还挺和蔼的。 “我们？你和我们比？哈哈，哈哈哈哈——！” 警察好像听到了有史以来最有意思的一句话，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身为警察，怎么没有警察的自尊自爱自律呢？着装也不标准，这样不好！” “教训我？把驾驶证拿出来，还有，身份证，行车证！” 这人一愣，不由问道：“你们不是交警，怎么要驾驶证？还要这么多证件干嘛啊？” “干嘛？我们怀疑你们无证驾驶、非法停车，非法入境，非法出行，下车！” 他来了态度。 这人果然下来了，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来，笑着道：“您说的那些证我也有，不过请您先看看这个，再出示您的警官证，好吧？” “你让我出示警官证？你算——” 一边喝斥，一边打开对方的证件，他的后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这个证件上最大的两个字是：督查！ 督查来了！ 他的手一阵哆嗦，急忙去掏警官证，却没带在身上。 刚回头去去找，又来了几辆车子，都是豪车。 毫不客气地随便停在路边，下来了好多人，最后一个才是郑啸雨。 先前晋瑶没看清郑啸雨的样子，但这架势她猜得出来不会使别人，立刻紧张起来；他这一来，估计督查都得给些面子，自己这几个人是无法回去了。 车里，周心融连拉带拽，又使劲儿摇晃，眼泪淌得段天脸上，肩头都是；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晋瑶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呢？难道他真的中了所谓的苗疆“蛊毒”？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 一边哭，一边仔细观察，最后发现段天的嘴好像有些异样，忙伸手撬开，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立刻把这东西拿出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看。 这东西和核桃的大小差不多，混着段天的唾液，好像还有股子什么味道。 刚要凑在眼前看，突然觉得手心微麻，立刻明白了，这东西应该在麻药中泡过的，把段天整个都人都麻了！ 急忙把它甩在车里，再去问段天怎么样。 但被麻了这么长时间，还怎么能立刻缓解过来？ 急切间，她一把搂住段天，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要通过自己吸来一些麻药，让段天快些缓醒过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身陷危机 段天终于醒过来了。 刚一清醒，就发现周心融正抱住自己的头亲吻着，立刻大羞不已，急忙去用手阻止，无奈两只手没有丝毫的力气。 见他清醒了一些，周心融转头吐掉口中的唾液，再次吻了上去。 段天感觉到，这不是以前的那种亲吻，她在用力吮 吸着，随即明白过来，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开始用力活动手脚。 周心融的舌头也有些发麻，但毫不气馁，继续努力去吸，想让段天快点儿好起来。 段天的手脚好用些了，也看到了身边的半瓶可乐，一定是刚才周心融想往嘴里灌，自己却无法配合；他打开便灌进嘴里，用力漱漱口吐了出去。 反复几次，嘴里的酥麻感觉才减轻了一点儿，应该能说话了吧？ “你，你——” 才发现，自己竟无法说出两个连贯的字儿来！ 周心融急忙小声道：“不用说话，快点儿恢复，郑啸雨来了！” 段天想扭头看向外面，脖子的肌肉却酸痛无力，转不动。 周心融急得再次吻了过来，又用双手快速地揉 搓他的手、胳膊、双腿，想让他快速恢复，但警用的大头鞋穿在脚上，在车子里面无法灵活移动十分不得劲儿，他索性脱掉它们仍在旁边。 段天心里疑惑，但快速恢复是目前最需要的，他自己也做着最大的努力。 外面，两个警察尴尬地站在那里，四个督查员已经没收了他们的证件，正在填写一张督查表，让他们确认一下后签字。 郑啸雨的到来，让两个警察同样尴尬，但也多了分希望；毕竟郑啸雨是本地人，怎么着也能和自己站在一起吧！ 郑啸雨不一般，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随随便便就动用什么关系来解决问题，而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往旁边一站，静等着督查执行公务。 两个警察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已经彻底晕了，没想到一向依仗的郑老板今天出奇地镇静，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不由问道：“郑老板，我们的事儿，您看看，是不是给说句话啊？” “你们两个干的好事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我给你们说话？身为警务人员，聚众在警车里赌博，还把车停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论有什么下场都是你自找的，咎由自取，谁帮得了你？” 两个警察傻眼了，嗫嚅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督查已经结束了任务，当场解除了两个警察的工作，让他们回去办理交接仪式了。 然后督查来到了郑啸雨面前。 “您好！我们是省督察局的，刚才张亮同志和赵军同志违反规定，已经被我们处理了；请问您在这儿，还带着这么多人，我怀疑会对社会治安造成不良影响，最好能把你手下的人遣散，没问题吧？” 如果他说些别的，哪怕是稍微客气些的话，郑啸雨也不会有更多的反应。 但他这么问，在郑啸雨看来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乌市也不小，但在这里敢随便这么问的人还真的没几个，他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几位，你们是督查不错，我没否认；但我想知道，督查拥有什么权力呢？督查就可以随便问我们平民百姓这样的问题吗？照您这么说，医院、学校、车站等很多地方，人都很多，也有成群出行的民工，都需要遣散吗？” 这句话说的用了巧劲儿，直接封住了督察员的嘴。 但督察员不是好惹的，一听这话立刻来了态度。 “你这是真么态度啊？我知道你叫郑啸雨，有些钱，也有些关系；但那是在你们乌市；我们不是乌市的，我们是省里的，省里的，明白吗？” 郑啸雨转变了态度，突然变得温和了一些，问道：“同志，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我很抱歉，希望您能谅解；这样吧，您和几位同志远道而来，我这个本地的，也该尽地主之谊不是？一共多少人，我安排个干净的地方，请各位小坐一会儿，随便吃口饭，没问题吧？” 他故意把“干净”两个字咬得很清楚，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会保证他们的一切，不会被发现，不会影响工作，当然该有的一定会有。 督查也明白，却并不买账，笑道：“我们是督查，省里的督查，不是乌市的警察！你想我们和你们当地的警察一样，还有人管理地方了吗？” 又碰了个软钉子，却没问出要问的问题来。 郑啸雨又问道：“几位，你们误解了我的意思，误解了！乌市的确有些警察不守规矩，破坏了公安的形象，也幸亏有您们一行过来及时纠正；就他们这样的，还有什么脸当警察？各位一行多少人，应该还有几组吧？一起找来，我和公安局说一声，让他们来些领导，就算开个现场会，好吧？” “别问了，我们督查出来一般都是单独执行任务，哪有一出来就十个八个的？还有，想开现场会的话，还用你们找公安局？我们打个电话，李真局长还不乖乖地列队欢迎？别看我们就四个人，他们来的人要少于二十个，我都不答应！” 郑啸雨心里有底了。 “几位，既然你们代表省里来的，自然会知道乌市的乌龙庙吧？既然在这儿停车了，就去看一眼吧，都说很灵验呢！” 几个督察员笑了。 为首一个笑道：“郑啸雨，这乌龙庙我们确实听说过，不过你请错人了，我们是督查，头顶的帽子代表什么？公平与正义！拜庙烧香一类的事儿是和我们无关的，我们也不想和这些有什么瓜葛！” “不是拜庙烧香，也不是求佛寻道；几位一看就是铁面无私的清官，今天来的正好，我是请几位看看，这种情况下的乌龙庙是不是该关掉呢？” 一听这话，几个人来劲儿了，为首的道：“这话我爱听！督查，要的就是责任和绩效，我们会如实处理的！” 被奉承几句后，几个督查便随着郑啸雨往旁边的便路走去。 一边走，郑啸雨一边问道：“督查都配枪吧？我要是能当一个督查，腰里别着枪该有多威风啊？” “你见过那个督查配枪了？连刀都不能有！我们是警察，不是流氓土匪！不过还真没有人敢动我们，因为我们是督查，连警察都怕的督查！” “那，你们一定有别的什么，比如说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吧？” “停！别说那些封建迷信的话！我们三四个大活人一组，都有童话器，遇到问题后可随时通知总部，总部会立刻派人赶来，什么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你说，谁敢动我们？” “高，实在是高！有了这通讯器，你们就安全了！不过，这通讯器有这么厉害？是不是像科幻小说里的那种啊，按下一个按钮就把消息传递过去了？” “兄台，你真是科幻小说看多了！我们也不过是使用特殊的电话而已，不受信号、天气、环境的影响！” “哦，前面就是乌龙庙，我们快走几步就到了；——我能看看你们那神奇的，不受条件限制的通话器吗？” 督查看看前面，并没有寺庙的踪迹，不由问道：“哪儿呢？我怎么没见到寺庙？” 说话间，他的通话器已经拿出来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手机模样，并没有奇特之处；他打开一个开关，指着绿色的按钮道：“按下这个按钮，总部立刻就会收到信息前来支援，我们就安全了！” “嗯，我明白了。”郑啸雨指着通讯器道，“厉害，太厉害了！快关上，别弄得误会了，突然报警可就不好玩儿了！” 督查关上保护键，收起通讯器，继续问道：“乌龙庙在哪儿啊？我怎么就没看到呢？” 郑啸雨看看四周，已经进了一片相对较矮的低洼地带，西周都是灌木，快步来到了边上。 “兄弟们，别让几个督查太累了，请他们休息一下吧！” 可能是早已形成了默契吧，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冲过去十几个人，分工明确地把几个督查围住，迅速倒剪了双臂。 “先把通讯器和手机都没收，再绑起来，没收所有的证件！” 他冷冷地说道。 “郑啸雨，你疯了吗？我们是省里的督查！你连省里的督查都敢动？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就得进去？” “我进去？你们都被绑住了，还妄想着让我们进去？今天我告诉你们，把你们抓起来没别的，就因为你们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想出去吗？做梦！这就是乌龙庙，你们好好在庙里待着吧，我会给你们上香的！” “大胆！你们竟敢随便扣押国家公务人员，回头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把嘴都堵上！车开过来，装进去带走！” 一帮小弟如狼似虎般地押着几个人，在郑啸雨的带领下往回走。 旁边两个警察乐坏了，忙在那儿讨好地问道：“郑老板，那我们两个，就没事儿了吧？” “你们两个？说没事儿就没有什么事儿；不过说有事儿呢，又有事儿了！如果不是我棋高一着看住他们，你们就上当了！” 说着，他指向远在旁边的晋瑶，道：“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比这几个督查还难缠！要不是用这么多人看着，今天他们跑了，明天进去的就是我们！” 晋瑶目睹了他扣押督查的整个过程，看得心惊胆战，没想到这个郑啸雨比唐宋还狠，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绑架了督查！ 她倒是很想跑开，无奈郑啸雨已经安排了很多人围着，想跑也跑不掉，急切间，她看向那辆车子。 段天已经恢复了很多，但记忆中周心融对自己的那一幕又浮现出来，不由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周心融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关切地问他怎么样了。 段天摇摇头，“你还是去找你的男人吧，跑这儿问我什么啊？” 周心融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也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听到他的话立刻道：“别误会我，那个郑啸雨是恐怖分子，我怕你接近他受伤害的！现在我们三个都很危险，别想那些了！” 说完看向车外面。 段天才看出去，也发现了情形的不对劲儿。 他也看到了，周心融的脚上渗着血迹，不由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周心融急忙缩回脚，小声道：“没事儿的，我怕你先被他抓到往回跑的时候，鞋跟儿掉了……” 段天立刻明白了。 为了赶时间，不让自己落在那个郑啸雨的手里，她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双脚，硬是磨出了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付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 他一把搂住了她。 周心融伏在他的怀里，无声地抱紧了他。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线生机 “蓉儿，我明白了，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出去！” 周心融抱得更紧了。 “段天，郑啸雨带了几十个人，我们已经无法离开了。” 但她没有害怕的意思，和他在一起，就算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相信我，不论到哪一天，任何人想欺负你们，让他先问问我，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他下车了。 然后在旁边等，等到她也下车后，两个人来到了晋瑶身边。 晋瑶早已绝望了。 心里唯一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自己又被郑啸雨的人看得死死的，后果是什么已经不用细想就能知道。 面对几个黑衣男子，她只有苦笑的份儿。 但段天从车里出来，手脚灵活的样子，还是给了他一线生机，急忙奔过来站在他身边，长长出了口气，自然而然地，她的手握住了段天的手。 “他们好多人，我们好像走不掉了……” “不用担心，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段天沉声答道。 他的话，给两个女孩子带来了新的希望，不禁靠在他的身边，看着四周越聚越多的人。 郑啸雨带着人回来了。 四个督查已经被推进车子里，剩下的除了两个警察，就是郑啸雨的手下了。 他和两个警察说着什么，还边说边笑，最后拍着警察的肩头大声道：“不用怕，好好干吧！乌市不是他们督查的天下！” 然后上车了。 完全没把段天他们几个放在眼里，看来他是有足够的信心。 果然，他进车后，几个黑衣人立刻围住段天几个，一个个子稍矮的冷冷地说道：“走吧，别看热闹了！” “到哪儿去？”段天问。 “哪来这么多废话？走！”黑衣人语气还是这么冷漠。 “废话有的是，还有哪儿来？兄弟，你和我这么说话，自己觉得够资格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只想告诉你的是，我没时间和你啰嗦，快走吧！” 段天看看他，笑了。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告诉你，我的时间更宝贵，你没有资格说话，让郑啸雨过来！” 段天的语气比他还硬气。 “你和我这么说话？当我小孩子吗？” 黑衣人突然伸出手来，快速抓向段天的衣襟。 段天的反应更快一步，在他伸手的瞬间便后退一步，轻松地躲开了他的这一抓。 “哎呦，你还敢躲？” 他再次伸手抓来，这次志在必得，因为他向前跨出了一大步；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段天就算躲的再快，也不可能躲过这一抓；因为他学过功夫，出手时已经留了足够的弹性，即使段天快速后退，即使他的速度比刚才还快，仍旧无法躲过去。 抓到了。 但抓到的不是段天，是他身后的一根枯枝；段天已经在间不容发之时横向躲开了！ “嗯？” 这次他不敢大意了，同时也是为了挽回前两次没能抓到的面子，再次欺近身来，两只手同时发动，一左一右抓过来。 “嗨——！”这次是志在必得了。 但还是抓了个空。 更奇怪的是，他的一个兄弟明明在后面帮忙，出手去按段天的肩，结果还是被他从两个人的指缝间溜走，两个人抓到了一起。 “小子，练过啊！不过不要紧，我还真的想和你玩玩儿，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来，让我再抓你三次，就三次，如果三下子还抓不到你，我掉头就走，再也不当这个组长了！” 段天淡淡笑道：“不用说这个，也别说几次，试试吧！” 说完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等着他来抓。 这家伙缓缓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条软鞭，笑道：“来吧，看这次能不能抓到你！” 这不玩儿赖吗？这么长一根软鞭，谁能跑开它的攻击范围？ 段天摇摇头笑道：“兄弟，你这么抓，我们还怎么愉快地玩耍？吧东西放下，放下还行！” “你说了算吗？只有我才有定玩儿法的，我说怎么玩儿，就得怎么玩儿！” 他狞笑着，软鞭划了几个圈儿向段天慢慢逼近。 关键时刻，不能再一味地忍让，一味地后退，一味地被动挨打；记得还有一句古训：先下手为强。 这次段天抢先发动了。 没等黑衣人再有动作，他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左侧晃去。 “哎——？” 黑衣人就是一惊，忙挥动软鞭向左迎来，要一举成功。 没想到段天的这个动作不过是虚晃一招，对方刚一发动立刻变了一个方向，迷踪步法展开，三绕两绕到了对方身后，伸手就在他的胳肢窝骚了两下。 打架本来是极其严肃的事情，段天不想和他们动粗，毕竟自己一分胜算都没有；就算放倒了一个、两个，还有十几二十来个，人家掏出枪来，自己还有什么章程？所以他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想通过这个动作消除一些敌意。 但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一次攻击落空后，黑衣人的火气已经燃了起来；连续两次空手攻击没能奏效，这次软鞭的攻击也无功而返，在众多小弟面前已经丢尽了脸；下次的进攻不是抓住对手这么简单了，他要让段天见血。 挥动软鞭转过身来，大声喝道：“小子，今天我们就见个高低，来——” 喊完话，才发现段天不在眼前了，急忙挥鞭向身后抡去！ “啪！” 一声响，随之传来了嚎叫。 “叫你躲，我今天废了你！” 一鞭得手，回头就是一脚，正中对方小腹，他更来劲了，又是迎面一脚，直接把对手踹倒在地，挥鞭就要劈头盖脑地抽下去—— “大哥别打，别打！是我，屁子啊，我是屁子！” 这一鞭才没有抽下去，定睛一看，他更是怒火中烧了；不知怎么回事儿，竟把自己的一个手下暴揍了一顿！ 四下找找，段天正在旁边看热闹的，嘴角浮着笑意。 “小子，今天有你没我！” 他再次挥动软鞭逼近，左手探在腰间，拔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段天一惊。 软鞭没有锋利的刃，没有骇人的尖儿，他才能从容地施展迷踪步法；这匕首一亮出来，立刻就没底了。 旁边周心融和晋瑶早看得心惊肉跳了。 以前也见过段天的勇猛，但从来没像这次这样，一个人在几十个人的环伺之下还从容不迫，步法悠闲地和对手过招。 她们只以为那是步法悠闲，却不知道段天实则险象环生，如果不是步法娴熟辅以胆大敢干，早就被吓成了一滩泥。 这次黑衣人已经不再说话，把力量和愤怒都用在了手上，左手匕首右手软鞭，浑身散发着杀气，向段天展开了进攻。 段天更是全神戒备，在对手发动的瞬间立刻施展步法，绕在另一个黑衣人身后，大声道：“我说，你刚才也说明白了，我们再来三个回合，现在是第三个了啊，你要是再抓不到我就自动离开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听到没？哎，不带这么多人的，你放开我！” 光顾着提防面前的对手，却忽略了他们本来是一伙儿的；躲开前面一个的同时，被身后的一个抱住了。 没学过功夫，也没有过近身搏斗的经验，被抱住后，段天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开，对面黑衣人已经拎着匕首和软鞭来到了面前。 “小子，我们的约定是只限三个回合，对双方参与的人数并没有限制，是吧？我们几十号人，并没有都出手，你也看到了，所以，败在我的手里，你心服口服了吧？” 还有这么无赖的打法吗？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说辞吗？段天气得直想笑。 “我说，这是男子汉的打法吗？就这么倚仗人多势众，想让我心服口服？笑话！” “我笑话？我平时真的挺喜欢讲笑话的，但它不喜欢，它的脾气不好又暴躁！啧啧啧——！” “啪！” 软鞭狠狠地抽在段天肩上。 “它现在就不高兴，发脾气了！” “啪！” 又是一鞭子。 晋瑶和周心融吓得尖叫起来。 段天却大声道：“你们以多欺少，先不说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做为，你这种倚仗人多的做法，郑老板也不会同意的！” 他不怕自己被打，以这副怪脾气，只要你恶言恶语相向，哪怕是打断胳膊，打断了腿，他也不会吭一声的；但今天情形不同，有周心融和晋瑶在身边，只能容忍一次了。 他的喊声惊动了郑啸雨。 如果喊别的，他根本不会在意，但段天喊出来的这句话，偏偏就打动了他。 对，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小人物，不应该同意，要大大方方地让他口服心服！ 他有了动作，先放下车窗喊道：“停下，先停下！” 然后慢慢地从车里出来，来到了段天面前。 “他说的对；我们这么多人打他一个，显得有失公平，这次来个公平些的打法；段天你听好了：我也看到你的身手了，反应速度挺快；下面我当裁判，你们两个再来一次，定十个回合，如果十个回合内抓不到你，今天的游戏到此结束，我们各奔东西！” 段天心里一喜，点头答应道：“好啊，现在就来吧！” “慢！急什么？” 郑啸雨伸手摆了几下，继续道：“为了显示这次比赛的公平，是有条件的，第一，我们要限定时间，限定比赛的范围，时间五分钟，范围直径十米；第二，不许使用长刀，手枪或者其他枪类，怎么样，公平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出奇制胜 条件有些苛刻，但有了一线生机，如果郑啸雨说话算数，自己能在五分钟内，或者十个回合内躲过对方的追拿，就算赢下了这一场，就可以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段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郑啸雨，你这也算是公平？我还没见过这么卑鄙的比赛规则呢！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用真正公平的规则来比赛，你敢吗？” “薇薇，你吃里爬外、和他们混在一起，我都没说什么；怎么，还出头替他们说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你一点儿都没感觉吗？” 郑啸雨装出很难过的样子。 突然他猛地抬头，指向周心融大声喝道：“告诉你，随随便便离开我的视线，还不守规矩出去和这野男人鬼混，已经触犯我的底线！薇薇，我们成婚的事儿没了，你只能做我的一个玩物了，知道吗？我身边的女人排成排，你也只有伺候她们的份儿！脸蛋儿确实是你的本钱，但它不是你值得信赖的筹码！先把她给我绑起来！” 两个小弟答应一声就奔她去了。 周心融吓得一哆嗦，急忙向侧面移动。 段天适时回撤几步挡在她的面前，伸手拦住对方的行动，大声道：“别动！郑老板，我和你手下过招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先别动她；等我们过招后，再做其他的决定好吧？你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说出的话就是板上钉钉，刚说完如果我能在十招之内不被抓到就放过我们，不会这么快就反悔吧？” 这句话再次击中了郑啸雨的要害，眨巴几下眼，他一拍手，道：“对，先留她一会儿，看回头我怎么对付她的！不听话的女人，连进夜总会的资格都没有！” 周心融不禁又是一阵颤抖。 段天后退两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声道：“不用怕，这是和平的世界，不是他们邪恶之徒的天下；我是福大命大之人，不会轻易倒下的！” 晋瑶不仅在另一侧抓住了他的手。 用力攥了一下两只手。 她们的手心里都是汗，都薇薇地颤抖着；段天用自己的力量给了她们安慰，然后转身面对郑啸雨和黑衣人，头一歪，嘴角挂着冷笑，道：“划个范围吧！” “范围必须得划，不过我又改变了主意；刚才说不能用长刀和枪，现在重申一下，绝对不能用枪！那太危险，我们不过是点到为止，怎么能用那么厉害的家伙？你们几个用人圈个地儿，然后就开始吧！” 无耻之极！ 说的好听，绝对不能用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原来不能用长刀和枪，转眼江只剩下不能用枪；这黑衣人可以随便使用长刀了，多长的刀都行。 如果他弄一把刀柄在两米以上的大砍刀，段天还往哪儿躲？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段天牙关紧咬，还是答应了下来。 黑衣人连连点头，把手里的匕首和软鞭抛到一旁，冲着一个手下大声道：“七节鞭！” 那家伙哗啦一声，从腰间解下一根七节鞭抛过来。 名字是叫七节鞭，但长度在一米半以上，根本就数不清有几节了，至少在十五节以上，更可怕的是，他从兜里又掏出来一把短刀，刀柄的小圆环很默契地挂在七节鞭的端头。 “哗啦！” 他得意地把七节鞭挽了一个花儿，狞笑道：“小子，这回躲吧，看是你躲的快，还是我的鞭快！” 也不等周围的人围出范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段天只有躲避。 但刚退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声音：“到线了！” 急忙换个角度再躲，还是有人提醒到线了。 这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界限，想站哪儿就站哪儿，哪儿都是他们的线！ 段天知道，这时候不能和他们争，要全力应付的是面前的七节鞭，无暇顾及这个了，他左躲右闪，却还是难以瞬间躲开，很快便连续被抽到两次，亏得鞭子抽来时，是刀身拍在身上，不然早已受了重伤。 再这么打下去，撑不了几个回合必定得受重伤，段天突然跑到了一个围成圈儿的黑衣人身后。 对手停下了动作。 “你出圈儿，输了！”他的话没有力气，也不兴奋，还有些失落的成分在内；毕竟是段天自己出的圈儿，不是被他抓到的，还是无法挽回刚才丢的面子。 “我没输。”段天自然不会承认，指着围成一圈儿的黑衣小弟，苦笑道：“你自己看看，他们围成的还是圆圈儿吗？” 不怪乎他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在围圈儿，太随意了。 七节鞭在手，黑衣人的自信增加了很多，不等郑啸雨表态便大声道：“你们在干什么？自己看看围成的是个啥？快成心形了！和美女求爱吗？来，自动自觉点儿，围成圆圈儿，圆圈儿，都会吧？” 这些黑衣人才纷纷有了点儿动作，围成了一个圈子；但不用细看，直径也就在七八米左右，七节鞭近两米长，加上使用者的手臂，随便一挥很容易到达任何一个地方，段天还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还有机会。 段天开始沉着应战了。 对手站在大致中央的位置，挥动七节鞭随意地扫来扫去，段天便要手忙脚乱地到处躲闪，一个不慎便被刮到，很快身上出现了几个口子。 “来吧，看我怎么抓到你的！”他并没想立刻抓到段天，而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但几次惊险地攻击都被段天躲过，虽然增加了几道伤口，却没能制服他，黑衣人恼羞成怒了。 大力挥动七节鞭，脚下快速移动两步逼近了段天。 “来点儿疼的吧，小子！” 把力量加到了九成，他狠狠滴抽向段天的面部。 段天在他脚步移动的时候便加强了戒备，他挥动手腕时，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等黑人人喊完并挥动七节鞭时，他已经横向移动开并矮身加快速度，转到了对方的侧面。 他是躲开了，身后的黑衣小弟却没能躲开。 一个刚才正站在段天身后的小弟，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场中的打斗，似乎觉得段天已经是他们砧板上的一块肉；却没料到这次的攻击距离太近了，段天躲过去后直接把他暴露在了七节鞭的攻击之下。 “噗！” 七节鞭直接砸在他的脸颊上，上面挂着的短刀背儿绕一下砸在后脑，一声惨叫传来，直接将他砸倒在地！ 段天听到惨呼后回头看来，不由心有余悸，忙再退了几步。 他退，几个黑衣人的小弟退得更快，转眼间都退出了四五大步，圈子一下子变大了。 倒地的小弟哼哼着，在等着同伴的帮忙。 同伴也急忙过去扶起来，边查看伤势边安慰着。 失手打到了自己人，黑衣人更狂怒了，握紧七节鞭快速追了过来，没有什么招式，也没有什么节奏，一味地拼命砸过来，很快把段天逼得连连后退。 场地没有了圈子，剩下的就是拼命的追打和全力地逃脱，已经不是比武了，演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拼命。 这次没有人阻止，那些小弟都躲得远远的，有的甚至隐藏起了身形。 更有两个拿出了武器，一个持刀一个拿枪，远远地候着，看样子不是准备夹击段天，而是为了防身。 又被追了一个圈儿，段天退到了持刀小弟的身前。 这小弟没得到命令，也就没有夹击段天的计划，只是持刀挡在胸前，防止像刚才那个同伴似的被误伤。 段天一个急速躲闪，果然像这小弟想的那样，七节鞭再次向他打去；虽然有了防备，还是没想到七节鞭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他也被击中了。 除了大声嚎叫外，他的刀也落在地上，正掉在段天面前。 来不及多想，段天迅速弯腰把它捡起来，身子也不做停留继续往前跑。 他刚离开，七节鞭就落在这个了位置，砸得地上溅起了一团尘土。 但他弯腰捡刀的动作并没有被对方看到，黑衣人以为他不过是打了个踉跄，再次快速挥动七节鞭砸过来。 而段天的动作却因此而受到阻碍停滞了一下，给对方以机会了。 这一鞭砸下来，段天几乎已经没有了再次躲避的余地，眼看着这一鞭就要劈头盖脑地砸在他的头上—— “小子，这次我——” 黑衣人话音未落，“当”地医生脆响，他的鞭被什么东西挡住，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及时出手，用刀挡住了砸过来的鞭。 但辫梢上挂着的匕首却在半空中折了个弯儿，砍在了段天的肩头。 “这次你没有机会了！和我斗？你永远不是对手！” 黑衣人用尽力气，挥鞭狠狠地砸下来。 周心融和晋瑶眼看这一鞭已经无法避让，不禁一起尖声叫了起来。 段天却在对方挥起七节鞭的同时，整个身子都倒在地上，双腿抬起来准备硬接这一记重砸。 “啪！” 一记声响传来，七节鞭缠住了他的腿。 他用力一扯，段天被到拽着在地上拖动起来。 可能是段天的身形有些魁梧，体重也较重的缘故吧，他拖行了片刻后觉得有些吃力，索性双手互换着把他一点点拉近，想来个近距离的面对。 不想段天在这瞬间发动了，反手拉住七节鞭狠劲儿拖回来，反而把他拉近，一个腿绊过去，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九十四章 直面恐怖势力 不会功夫，却有着天生的潜力，段天把对方拉倒在地后，一个翻身起来，从被动变成主动；一脚踢在对方手腕上，七节鞭到了自己手里。 后退一步，笑道：“起来吧，再来！” 黑衣人彻底疯狂了，早已把郑啸雨之前提出的比赛规则置之脑后，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小子，和我玩儿，今天你玩儿到头了，先打断你的腿，叫你跑！” 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枪。 “砰！” 一枪射在右腿上，段天顿时弯下了身子。 黑衣人爬起来，朝枪口吹了口气，笑道：“小子，这回知道什么是厉害了吧？起来跑啊，跑吧！” 段天捂着剧痛的腿，声音颤抖着道：“不是说好了不准动枪的吗？你怎么一再违规？郑老板会允许你这么样吗？” “违规？你不也是用刀了吗？” “我用刀怎么了？没规定只允许你用刀，不许我用刀吧？你又是软鞭又是砍刀的，我就不能用武器？” 见说不过段天，他同样来气了。 “怎么，我的场地，自然是我说了算！少废话，自己选个地方吧，下一枪打你哪儿？是废了你男人的本钱，还是直接让你见阎王去？” 段天喝道：“你以为可以随便主宰这场战斗吗？具体该不该打我不是你说了算，还有郑老板呢！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收拾你这样人，还用请老板指示吗？你太高估自己了！” 他把枪对准了段天。 “要说你根本不是打手，或者你不知道该怎么当一名合格的打手；别说面对我，就是面对一只苍蝇，你也没有随便处置的权利！你说杀就杀，说砍就砍，眼里还有老板的存在吗？” “少拿老板说事儿！别张口老板闭口老板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段天立刻抓住他说话的破绽，大声道：“怎么，我提到你老板你不满意吗？没有老板在后面支持，你能这么威风？” “少装蒜，今天我不收拾你，就不当这个组长！” 抬枪对准段天，也不管是哪里，“砰砰砰”连续放了三枪。 要不是把身子蜷缩在地上，腿朝向对方挡住，防弹裤把胡乱打过来的几枪都挡住，段天可能被直接击毙了。 但这几颗子弹打在身上的感觉，简直和打断腿没什么两样,毕竟防弹裤被击中的次数太多了，再高科技的产品，也无法和那些威力巨大的子弹想比啊！ 段天无法挪动双腿，用双手撑着地试图站起来，却无法撑住，努力了一次又歪倒在地。 胜负已分，黑衣人把手枪抛在地上，冷笑道：“怎么样？还跑吗？胜负已分，我是最后的胜者！” 段天快速揉 搓被击中的地方。 但这次距离太近了，子弹的冲击力还是太大，应该在腿上造成了较严重的击打伤害，中弹处一定是淤青一片了；他艰难地移动了几次都没能如愿起来。 周心融和晋瑶吓坏了，忙尖叫着冲过来要扶起段天，几个黑衣小弟从旁拦住，刀枪并举把他们逼了回来。 “你们两个别动！谁动要谁的好看！”老大成功了，小弟们也跟着威风起来。 “好了，游戏结束！” 一边拍着巴掌鼓掌，郑啸雨来到了场边，示意这次比较结束。 “我宣布，这次胜利者是我们的人，我的兄弟三愣子！” 段天慢慢爬起来了。 “郑老板，规定是他抓到我，但他抓到了吗？如果还没抓到，就不能判定胜负吧？” 忍着痛，他站起来了。 周心融和晋瑶闻言大喜，急忙看过来。 郑啸雨的黑衣小弟则一个个瞠目结舌，睁大眼睛看着段天。 他们更注重看段天的双腿，因为从来没人看到过，一个腿上连续中了三四枪的人还能站起来，腿上的伤口还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但段天做到了，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不再疼痛般地站起来，双目咄咄逼人。 为了不让周心融和晋瑶受到伤害，已经委曲求全地和他们周旋，尽最大可能不和他们翻脸，最终换来的却是连续几次向腿上开枪，郑啸雨无比的冷漠无情。 看来开始时就错了。 事已至此，还有必要再一味地忍让吗？ 别人有可能做到，但自己做不到了！ 段天慢慢攥紧了拳头，一步步逼向郑啸雨口中的三愣子。 “小子，看来你是不服气啊，不服气我们再来！” 他弯腰伸手去地上捡枪。 段天脚步一错，瞬间便来到了手枪旁，一脚过去，枪被踢飞了。 “你不是有种吗？为什么还要用枪？” 三愣子弯着腰，抬头看向段天，愣在了那里。 “说话呀！怎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段天笑着问。 晋瑶却突然尖声喊道：“小心啊！” 怎么，他弯着腰还能把我怎么样？段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撞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一个声音在脑后冷冷地道：“你叫唤够了吧？” 同时他感觉得到，一把枪顶在了后脑上。 急忙转回身，却被对方用力砸了肩头一拳，喝道：“别动！你以为我是三愣子吗？看得出来，你身上穿着防弹功能的衣服，但你腿上防弹，胳膊防弹，脖子脑袋也能防弹吗？” 瞬间被制，并且能听出来，用枪逼住自己的正是郑啸雨。 段天不敢乱动了。 却被郑啸雨狠狠地踹在腿弯上，立刻站立不稳，他单腿跪在了地上。 借着支撑地面的瞬间，他的右手迅速伸进裤兜，把小弩握在手中，又撑在地面上，整个动作不着痕迹，并没有引起警觉。 三愣子早已受够了段天，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人敢面对面地动手，甚至对面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今天段天不仅说话了，动手了，还让他如此地被动，不说别的，就这份丢人劲儿，便他难以接受。 现在段天被老板用枪顶住，他来劲了。 跑过去捡起枪来，嗷嗷叫着冲过来，看架势冲到近前非再给段天一枪不可！ 就算是背后的手枪立即开枪，段天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人家迎面来上一枪啊，看着三愣子的动作，他的手慢慢扣紧，食指勾在扳机上，早已打开保险的小弩慢慢向上翘起尖儿来。 “我打烂你的嘴——！” 三愣子在郑啸雨的手下横惯了，又有主子的撑腰，这次更是大胆地冲过来，看来段天这一枪是在所难免，周心融和晋瑶吓得相互抱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我打烂你的——” 又是一声嚎叫，却只喊了一半儿。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的也还是三愣子冲向段天的场面，却像是被屏蔽了声音的录像画面。 但紧接着，大家又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直揉眼睛，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奔跑中的三愣子好像突然失去了控制，栽栽歪歪地向段天扑去，但这简直就不是扑，是倒，是趴过去的！ 段天不得不动，再不动三愣子就扑在身上了，这时他似乎忘了脑后顶着的枪；不光他这样，后面的郑啸雨同样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枪口也在不知不觉间离开了段天的后脑。 “噗通！” 一声没吭，三愣子就倒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郑啸雨急忙蹲下，大声问道：“三愣子，三愣子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三愣子双目圆睁，好像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嘴也张的老大，好像要喊出来句什么。 郑啸雨看着他的样子，再仔细检查一下，终于在心脏位置看到了一小块殷红。 一下子，郑啸雨明白了，急忙用最快速度站起来，向后撤了一步大声喊道：“他是段天，西广场的杀人者！” 身边的小弟一时间没全理解，有的迟疑，有的抄起武器，还有的转身就跑。 “上，灭了他，给三哥报仇！”郑啸雨举起了手枪。 但他晚了。 从他喊出来“西广场的杀人者”，段天就反应过来了。 自己杀的恐怖分子，他却说自己是杀人者，他是谁？ 毫无疑问，恐怖组织的人！ 因此他刚喊完这句，段天就开始动作了，等他喊到“给二哥报仇”时，段天的小弩已经对准了他。 恐怖分子，不需要问更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打死他们，倒下的就是自己。 段天踏前一步，果断地勾动了扳机。 郑啸雨下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就和三愣子一样软软地倒下了。 愤怒的弩针穿过他的身体，射中了后面另一个黑衣小弟。 但不致命，这小弟捂着肋部嗷嗷怪叫起来。 一箭双雕，段天是一弩命中了两个，彻底镇住了所有的黑衣小弟。 那边晋瑶和周心融见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立刻冲进车里解开几名督察员的绳子，增加了己方的力量。 黑衣小弟们吓跑了一些，还有一些拿着武器想负隅顽抗，另有一些放下武器投降了。 几个督察员出来后，立刻发动了口头攻势，交枪不杀的道理很快就取得了胜利，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争取得到宽大处理的政策。 峰回路转，刚才还被人家围起来用枪指着，转眼间胜利的天平倾斜向了自己这方，几个督察员重获自由，个个兴奋不已。 “段天兄弟，你就是在西广场解救人质的那位高手？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段天正在安慰晋瑶和周心融，听了他的话笑道：“那些是过去的事情了，历史了，并不重要；我倒是觉得你们的工作有问题，愿意听听吗？” 第三百九十五章 债主还债 先入为主的想法，使得几个督察员内心对段天十分恐惧，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便虚心地接受起他的“教诲”来。 一番谈论过后，督察员对段天提出的几点意见深信不疑，连连点头称是。 “您放心，以后我们绝不会觉得自己身份更特殊而有优越感，相反会因为自己的责任而更加谨慎，更加时刻明白，肩上这份担子的重要！没有今天的遭遇，我们也真的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 段天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并让他们负责处理这里的一切，悄悄地带着两个女孩子离开了。 现在的他在她们眼里，已经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以往那些幼稚简单的想法和做法，和现在的英雄之举比起来，简直就不值得一提了。 两个女孩子一左一右地跟着，大有左拥右抱之势，段天心里有些惬意，却又有些迷茫。 按照他的想法，几个人不要再有片刻的停留，立刻去机场回东岭。 晋瑶再次表示不同意。 “段天，你不去看看张雨虹？她一定在整天地盼着你去呢！” 提起她，段天立刻没有了刚才的兴趣，愁云布满了脸。 周心融急忙把晋瑶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张雨虹，就是魏大哥的外甥女儿，不小心喜欢上了段天；在上次解救人质时面部受伤，在医院里一定很难受，不去劝劝，开导开导，回去后怎么面对魏大哥？” 周心融点头道：“应该的，去看看的好。” 段天却不想去，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害怕见到张雨虹，更害怕那个不怕天不怕地的张玉环。 但周心融和晋瑶却觉得该去看看，他又无法拒绝，三个人来到了医院。 却被告之张雨虹已经出院了。 段天顿时松了一口气，“出院了，就表示没有问题了，我们快回去吧！” 护士看看段天，突然问道：“你是——？张雨虹的朋友吗？男朋友？” 段天摇头道：“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那，你姓段？” “嗯！” 护士露出了笑容，“你姓段就对了，21号是自己一个人出院的，说如果你要找她，就去她的宿舍吧，她会在那儿等你的。” 去，还是不去？ 段天最终做出了决定：不去！ “晋瑶，周心融，我没有理由再去了，她是魏大哥的外甥女不假，但我们也没愧对她什么，还是快点儿回去吧，再过几天公司那边就支持不住了！” 拗不过他，她们只好和段天一起赶往机场。 的确，这次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再耽搁下去，公司那边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造成的损失也会越来越大。 “我的哥呀，你可算回来了！看看公司，都快成要账人的宾馆了！” 不用晋平说，段天看得到，公司楼上楼下多了很多人，有熟悉的，也有许多陌生的面孔。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晋瑶和周心融回来了！她们两个往办公室一坐，段天就觉得心里有底，不就是欠点儿债吗？小问题！ 虽然自己暂时没有了办公室，他还是很高兴地替两个大美女倒水，殷勤地嘘寒问暖。 晋瑶喝着他倒上的水，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看着文件，却不说话。 “晋瑶，晋总，你看，这些要账的，我们该怎么应对啊？” “哎呀，我这腿不知道怎么了，又酸又疼；先让我歇会儿，回头再说，好吧？” 为了不让那些讨债的闹到里面来，晋平在几个老总办公室这端的走廊上设置了一道铁门；有了这铁门，里面和外面被分开了，即使门没有关，也很少有人轻易进来。 段天回来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并没有急着处理。 现在晋瑶摆出了这个架势，段天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 急忙过去蹲下，轻轻拿捏着她的腿，不时捶打几下，讨好地问道：“怎么样晋总？感觉好些了吗？” 晋瑶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文件，并不作答。 意思很明显，段天这几下的拿捏并没有到好处，还差着呢。 段天只得继续努力，又拿捏了一阵儿，晋瑶才说话。 “腿都捏淤青了吧？有你这么捏的吗？肩头！” 他急忙起身，来到晋瑶身后卖力地揉捏起来，揉了几下有敲打一会儿，讨好地问道：“这回呢？” 晋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刚要在手背上吻一口，突然看到了一块还未痊愈的伤口，正在结痂中；不由问道：“段天，这怎么回事儿？这些天你受了多少伤啊？” 下意识间，他急忙缩回了手，嗫嚅道：“没什么，小伤，很快就能好的……” 他要是没这么剧烈地反应，晋瑶真的不能多想；但他迅速抽回手，她立刻警觉了，笑道：“哪个女孩子这么狠啊，竟然在手上咬了这么大一块！我就纳闷儿了，她怎么下得去口的呢？” 段天脸上一阵苦笑，道：“晋瑶，别说这个了，还是研究一下那些讨债的吧，他们在这儿吃在这儿住，我们也吃不消啊，眼看着就影响我们的正常运行了！” 晋瑶却握着段天的手不放，看着结痂，自言自语道：“这好像不行，要注射狂犬疫苗的；不过这女子也不一般，长的应该很漂亮，看牙印的位置就能感觉到，她挺泼辣的，是吧？” 段天就是一惊，急忙摇头道：“没有的事儿，哪有你说的那样！” “快说，是不是女孩子以身相许，你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了？” 段天想起了那个女孩儿。 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年纪，她的爱好，她的属性，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唯一留给自己的，是手上的这道疤。 但现在，她已经香消玉殒，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瑶瑶，她，她——” “她什么啊？是不是把人家那个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回来，是怕被人留住吧？” 段天奇怪，晋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样了，不由瞪了她一眼。 “怎么，真的啊？”晋瑶嗖地从椅子上起来，一把抓住了段天的领子。 “别乱说！她已经死了，牺牲了……” “就是那个拆弹时——” “嗯，就是她，我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身子，她在车上咬了我一口，没想到后来，后来她，就牺牲了。” “又欠一份情债！好了，我还是那句话，离你远点儿吧，多咱你这些个债都还的差不多再说吧！太吓人了，到处都有女人缠住，我还是算了吧！正是干活儿！” 晋瑶摇着头说完，挥手示意段天出去。 段天还要说什么，被她阻止了。 来到门口儿，她大声喊道：“晋平，晋平你给我过来！” 晋平闻言来了。 “把那道铁门拆下来，再让讨债的都过来，我给他们解释！” 晋平自然愿意，这几天把他急坏了，公司已经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货物在码头堆积如山，他的能力只能做到勉力维持公司运转，不出现解散危机，只能这样了。 段天他们回来，他立刻把自己锁在屋里，连门都不想开了；现在晋瑶让他来处理铁门，他才出来。 “但是，讨债的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有的带着些流氓一类的家伙，太吓人了！你们几个怎么应付啊？我以前学的那些根本就不管用！” “让他们来吧，我会处理好的。”晋瑶很平静地回答。 还没等晋平说什么，楼下已经上来了一大帮人。 “怎么，老板回来了？回来就好啊，欠债还钱，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中年女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男女老少十几个人，瞬间便挤满了晋瑶的办公室。 晋平急忙站在晋瑶身边以防不测。 “你们公司怎么回事儿啊？欠钱不给，打算赖账吗？我在商场混了这些年，还从来没有敢赖我帐的呢，今天我就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给钱好办，人都出去，把办公楼给我留下顶账！” 先来个下马威。 晋瑶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先看看这张晋平递上来的欠账单，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管我就什么？查户口吗？” 旁边人为她的气势鼓掌，纷纷叫起好来，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那，我该把钱打到谁的账户上呢？” 女子被一句话顶了回去，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嚷道：“我叫刘文娇，快给钱！不给钱就留下办公楼！” 晋瑶看看胆子，刘文娇的名字就在里面，不过欠她的钱不多，几十万，确切地说不到六十万。 “欠你多少钱哪？” 刘文娇又要说出无礼的话，又怕被晋瑶再抓住破绽，便如实答道：“五十七万，怎么，不值得要吗？不值得封你的办公室吗？”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我怎么能说不值得要？不过差你几十万块钱，就说封我的办公楼，你自己想想，你的钱够吗？” “这和多少钱有关系吗？欠一分钱，该封也得封！” “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以前我们欠过你的钱吗？”晋瑶仍是不愠不火。 “以前？这一次，你就让我们伤心了！还好意思问以前？” “好，我们合作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而已！” 晋瑶看看她，笑道：“那还真不错，你记得很详细；两个月我们做成了多少交易？你记得吗？” “这不是有帐吗？有帐在，我还用记住？少废话了，给钱是正道！” “好，好！我先找找帐，从头看看，你没有意见吧？”晋瑶问。 “我是要钱的，不是翻以前的旧账来了！找帐的话，我自己有！”刘文娇继续蛮不讲理。 “不用翻了，我曾经看过她的帐！”段天在门口儿答道。 “从两个月前，我们开始用她的货，一共有三十七笔交易，最少的交易额是十二万元，最多的一次九十七万；加一起共计金额一千四百二十一万，光税收就超过了一百万元。” 段天如数家珍。 晋瑶不赞叹段天的记忆，而是对刘文娇道：“按照这种出口货物的最低利润百分之十五算，你已经得到的利润是——” 她要拿计算器，段天道：“二百一十三点一五万元！” 晋瑶微笑着点点头：“两个月，你得到了二百万元的利润，就因为五十万元的货款没及时支付，便第一个向我们公司发难；好，这钱我们卖掉几间办公室也还给你！” “那就快点儿给我吧！光说不练不行！”刘文娇还是没清楚晋瑶这话的意思。 “各位，刘文娇的五十多万元欠账，有愿意替我还的没？” 这话一出，晋平都晕了。 合着人家都是债主，会有人出钱替自己这方还债？这个姐姐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办公室的温柔 但看晋瑶的表情，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盯着来讨债的人群看。 刘文娇哈哈大笑道：“你们吃错药了吗？都是来讨债的，替你还钱？光说你们能欠钱，就这脑袋不欠钱，就得偿命了！哈哈哈——！” 年纪也不是很大，她居然能笑得这么放肆。 晋瑶把目光定在她的脸上，问道：“今天，你一定要讨回这笔债，是吗？” “废话，我大老远地跑来，和你们玩儿游戏吗？抓紧给钱！大家说，是不是该把我们的帐都讨回来啊？” “那是啊，我们都有忙不完的生意，哪有时间在这儿泡蘑菇啊？快给钱！” “对，给钱！少一分都不行！” …… 刘文娇长得挺瘆人的，挑拨的能耐倒是不小。 晋瑶伸手往下压，语气依旧平静，说道：“各位，欠你们的钱我可以现在就还，一分钱都不差你们的，可以吧？” “不是可以，是必须的！” 晋瑶不再看她，问段天道：“段天，她和我们之间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啊？” 段天答道：“还有三天，一次供货的过程吧！” “好了！”晋瑶示意段天不用多说，又看向了刘文娇，“好，我们的合同也到期了，钱我给你；一分都不会少的！” 突然看向人群，笑着问道：“各位，这位刘文娇大姐和我们做了一千多万的生意，保守计算赚了二百多万；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也都知道，钱有这么好赚吗？我就点到为止，不多说一句：给各位一个机会，谁要想继续和我们签这笔订单，先拿出六十万的抵押金来，立即签单子！” 最后几个字她提高了声音，语气也非常果断。 两个月收入几百万，这是什么数字啊？很多小企业忙活一年，还不见得能赚到这么多，现在突然天上掉下个馅饼来，连陷阱都没有，谁不眼馋啊？ 立刻举起了十来双手，夹杂着许多声音嚷道：“我，我来！”“我签！”“我有现钱，现在就划卡付账！” 合作后都做着生意，都赚了段天的钱，根本不用再考虑段天公司是不是骗人的了，这个好机会，谁不想得到？ 为了争取这笔订单，甚至有人像拍卖般地主动提供一百万的抵押款。 晋平眼睛都瞪得有些疼了。 段天在旁笑呵呵地看着，不说一句话，接着安心地回办公室了，根本不用担心晋瑶的安全了，那些准备接单子的债主已经开始巴结她，恐怕单子落在别人手里，天上掉下来的钱没了啊！ 但没有办公室，只能去周心融那里混一会儿了。 周心融也站在门口儿看热闹呢，现在的情况不过是和债主们沟通，还用不到她出手，再说了，这些事情也不是她的强项。 段天进来，她也回来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段天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疼。 她为了回到郑家别墅，鞋子坏掉，脚也磨坏了，也没来得及处理，不知道怎么样了。 急忙迎上去，一把就给她抱了起来，柔声道：“蓉儿，别这么走了，你的脚——，我心疼！” 周心融勾住他的脖子，白了一眼，道：“才想起来？这都几天了？”很不满的样子。 段天急忙讨好，把她放在沙发上，慢慢脱下她的鞋子，又把短袜脱下来，才看到，她的脚上贴满了药布。 “这怎么行？药布质量可靠吗？再说了，这种磨破的伤不适合包裹，最好露在外面！” 说完去办公桌里找。 这是自己的办公桌，里面有没有什么自然知道，很快就找到了消毒药水儿，又找来消毒棉，蘸着药水儿擦在药布上。 “啊-！” 周心融一声短促地轻呼，下意识地抓住了段天的手。 “疼！” 段天不敢乱动了，忙把棉球放下，小声道：“别急，先用点儿不疼的药水儿！” 周心融却用力抓住他的手，使劲儿地往怀里拽，一下子把段天拽倒在沙发上，然后整个身子扑上去，紧紧压住了他。 “段天，你想我吗？” 段天盯着她的眼睛看，又看看鼻子、嘴、耳朵、长发，到脖子，又看看她的手、胳膊，仔细地，用心地看着每一个部位，小声道：“融儿，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像在逃避，就像一个没有家的人，什么都没有……” “我也是！天，没有你，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没有一天是幸福的；我才知道，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我也是！融儿，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就在一起，好吗？” “嗯！” 两个人，两双火辣辣的眼睛相对着，看了一会儿后，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四片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有人开门，却没推开。 幸亏刚才周心融心念所致锁上了。 一惊而起，她急忙整理一下衣服就要去开门，却被段天拉住了。 段天贴着她的耳根小声道：“融儿，不管他是谁，我们都不开，现在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知道吗？” 周心融想想，又坐了回来。 段天把她横抱在胸前，轻抚着她的长发，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俱是幸福的神色。 周心融也看着他，慢慢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轻声道：“你感觉一下，我的肌肤有变化吗？” 段天摸着她的脸，又抚摸着颈部，最后探进去…… “融儿，我爱你！”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两个人的分分合合也有好几次了，但从来没有过这一幕。 段天从来没正式地和她这么说过。 周心融瞬间融化了，探身紧紧保住段天，深深地吻了上去。 良久，她才红着脸道：“天，今天晚上你就住这里，好吗？” 段天一惊，两个人的爱是不容置疑的，但今晚，就住在这儿？他还真的没想过。 曾经稀里糊涂地和李娟儿住在了一起，结果李娟儿早早地离开了自己。 曾经为了救人，和司马小婉又在一起了，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她还是离开了自己，还躺在那片土地上。 现在，融儿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自己…… 他有些犹豫了。 周心融还沉浸在无尽的爱中，可能在想着自己的话吧？脸更红，甚至红到了耳根儿。 但段天没有反应，她的热情被瞬间冰冷了，问道：“怎么，不希望这样吗？不希望我们之间真正的互相拥有吗？” 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段天急忙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融儿，我们能相互拥有，才是最真的爱，最深的爱的体现，这我知道，我也想！但是，融儿我说了你可别太生气，好吗？” “说吧！”看他语气这么诚恳，周心融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融儿，我说了也不怕你生气，我曾经和李娟儿在一起，但她离开了我；我又喝司马小婉在一起，她同样离开了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还，还，我怕对你不利！” 他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周心融沉默了。 轻轻抚着段天的脸，她说道：“天，我不怕，如果你这辈子注定要通过几个女人才可以的话，我算一个，好吧？” 段天急忙捂住她的嘴。 “融儿，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从第一次见到你，你的印象就在我的心里，脑海里，生活中的每一天，每一刻了；那时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很重要，尽管我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后来我有幸认识你，熟悉你，最后爱上你，也得到了你的爱，我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但我爱你，就是要让你感到幸福，让你感受到因为我的爱给你带来的一切，如果这些都没有了，我的爱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所以，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周心融自然理解这份爱。 紧紧地握住段天的手，郑重地道：“天，我知道你对我的爱，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同样重要；既然你心里有压力，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吧；不过你放心，我的人就是你的，谁也要不去！谁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的！” 段天心里立刻就是一紧，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喝道：“不许说这样的话！以后还有很多幸福的日子等着我们呢！听到了吗？”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段天才起来整理一下，就要去开门，被周心融一把拉住了。 “一点儿都不小心！看看，这是什么？” 段天定睛一看，自己胸前的扣子上挂着一根长发！ 雪白的衬衣，油黑发亮的长发缀在上面是这么显眼，如果不是融儿及时发现，今天可就被笑话了！ 急忙把它拿下来，小心地卷在一起放进了口袋，笑道：“我融儿的任何一部分都是我的，不允许别人看到，更不许动！” 说完调皮地看了她x部一眼。 周心融又白了他一眼，“流氓！” 进来的是魏大哥。 不用多问，一眼就能看出来屋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尽管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段老第，我的那个外甥女儿，她没事儿吧？” 一句话，让段天想起了远在乌市的张雨虹。 第三百九十七章 奇怪的短信 看到魏大哥，段天就已经知道他来的目的了，又听到这么一问，不由一阵慌乱，干咳了几声，道：“魏大哥，她，其实她情绪不太好，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有些不愿意看到我，后来我也就没去，直接回来了……” 总觉得亏欠魏大哥点儿什么，不敢去看他的脸，目光紧盯着茶几上的被子。 魏大哥却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拿起茶几上的烟随手点燃，吸了一口，笑道：“老弟，好像有点儿紧张呢？我是我，张雨虹是张雨虹，不用把我们联系到一起！我就是问问她的情况，不问别的，你别误会啊！” 说完看向周心融。 周心融吓得急忙说道：“魏大哥你们坐，我去倒水！” 手忙脚乱地倒了两杯水来，胡乱放在茶几上，急忙回到椅子上坐下；椅子前是宽大的老板台，能保持一段距离，两个人坐在这边，她只要略微低头便看不见，能暂时避一避。 魏大哥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问起了段天此行的经过。 段天选了几段讲给他听，略去了几次和恐怖组织拼斗的情节，整个过程便平淡了很多。 但魏大哥几次问段天此行的收获都是什么，使周心融有些不自在；段天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她的，魏大哥可能不太知道，这么一个劲儿地追问，岂不是让她心生尴尬？ 亏得魏大哥把话题转移到了楼下的二号库上，她才感觉好受些，不一会儿魏大哥领着段天下楼了。 下楼时段天有些急，没带手机，周心融一眼看到，便准备替他收起来。 刚拿着来到办公桌旁，突然手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音，应该是提示音。 不由看向手机，果然有一条未接收短信，随手就要放在一旁，不去理会它。 “但是，自己和他之间已经是这个关系了，看一条短信还不行吗？如果是别的女孩子的，我就当没看到还不行吗？如果是别的需要立刻处理的问题，我也能及时通知他，看看吧！” 看！有什么不能看的？ 慢慢地翻开手机，按下解锁键，找到短信功能，就要打开这个未读的信息—— 突然心里一阵紧张； 这个短信还是别看了，不看的好；如果内容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呢？如果是别的哪个女孩子告诉他，她怀孕了，或者别的什么什么，自己会怎么样？估计很难接受！ 又合上了手机。 慢慢地放在抽屉里，在即将关上抽屉的瞬间又停止了动作，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手机，她又犹豫了。 就算是，那个女孩子一定很可怜，很需要他的帮助，需要他出现在身边；他也说过，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那么，这个女孩子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就该让他出现在她身边！ 周心融几乎已经认定，一定是哪个女孩子发的信息，这女孩子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最可能的，就是怀孕了！ 告诉他吧！ 又把手机从里面拿了出来。 慢慢地翻开，找到这条未接短信，按下了读取键。 在内容跳出来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了这条短信。 不是想象中的那些话，不是哪个女孩子发来的，确切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发来的，内容也和自己想的无关。 “随时注意，躲避危险。” 就这八个字，再往前，往后翻，都没有别的什么了。 再返回收件箱，也没有这个号码来的别的信息。 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随时注意，躲避危险，不用说，是段天可能要遇到麻烦！ 看看发来短信的号码，普通的东岭市当地号码，她立刻按照这个号码打回去，却提示无法接通。 连续打了几次都是这样，换成手机，再换别的电话打，都一样。 那么，找移动公司的朋友，他们一定能查出来这个号码是谁的！ 拨通了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了兴奋的声音：“周心融？你这个大老板还没忘了我们啊？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存我们的号了呢！什么指示说吧，我们六七个在一起呢！” 周心融却突然没有了问的意思。 问出来也不能去找，人家就是不想被知道，还有可能暴露出人家的身份来，问它作甚？ 她立刻改变了态度，笑道：“老同学，这些年没见面，你的口才倒是大有长进了！和我还说这些个，就不怕咬到舌头？行了，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候问候！你们几个哪天准备好了，我们出去喝点！不过别声张，范围不能太大，就我们几个！” 那边很兴奋地挂了电话。 周心融看着短信，觉得事关重大，不能耽搁，便穿上外套快速下楼了。 李岩还在这儿呢，就站在门外吸着烟。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周心融，快速迎了上来。 “周总，要去看看魏大哥的杰作吗？” 周心融嫣然一笑，点头称是。 “去吧，工人们刚撤，魏大哥给段老弟交待注意事项呢，回头他可能要回去，你去正好能赶上，快进去吧！” “那你呢？” 李岩一扬手中的半截烟，“我吸口烟，一会儿就进去；他们在里面呢，里面有间办公室。” 周心融点头进去了。 外间已经收拾干净，全是仿古式的摆设，应该全部是玉质的，不过有些玉质经过了打磨和浸色，显得和木质的、铜质的一模一样，可以乱真了。 “魏大哥果然不同凡响！看这些东西就知道，他在这方面一定耗费了大半的精力，了不起！人能有这个精气神，才是真正的了不起，活得自在潇洒！” 心里暗暗佩服着，她来到了里间门口儿，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魏大哥问道：“段老弟，按理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该过问；但那毕竟是我的外甥女儿，我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脾气也再了解不过了！她对你有意思，是吧？” 她急忙停住脚步，站在门外倾听起来。 段天急忙答道：“魏大哥，这，差着辈分呢！再说了，雨虹是个漂亮懂事儿的女孩子，人很好，我这啥都不是，也配不上她！” “段老弟，我知道你这边还有牵挂，那个晋瑶和你是天生的一对儿，这一点不容否认，是吧？ 不待段天回答，他继续说道：“还有周心融那丫头，更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她们随便拿出来哪个，我的外甥女儿也比不上！这一点我很清楚！” 段天没回答。 “不过我了解张雨虹；她认准的事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也不掺合你们之间的事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别生硬地拒绝她，那样她肯定受不了；委婉点儿，别让她一下子从希望中失落，好吧？” 段天急忙岔开回头，道：“魏大哥，你好像说远了，张雨虹和我之间，她对我应该没有你说的那样；脸受伤后都不愿意让我看，这不就说明问题了吗？” 周心融心里直骂：段天，你就是个混球！到处惹女人缠身！还不能说明问题？女孩子脸坏了本身就是个大事儿，不让你看，说明她在意你，这都不懂！ 魏大哥也笑了。 “段老弟，你是太不了解女孩子了！她怕你看到伤口，不更说明问题了吗？她就是太在意你了，才怕你看到伤口啊！” 段天又不吱声了。 “老弟，算老哥哥求你一次，好吧？我知道求你接受她没道理，但别太快地拒绝，给她点儿信心和希望；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我姐姐已经离开我们多年了，她一个人要强地学习、当兵，最后进入了随时都有危险的特警队情报组；——这几年也没听说过喜欢谁，给他提的男人看到后都嗤之以鼻，最后连看都懒得看了；唯一动心的就是你，还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虽然我不相信千里姻缘这个说法，总也得让她有过一次爱的经历，是吧？” 周心融听得出来，魏大哥不是让段天敷衍一下外甥女，分明是在替外甥女撮合嘛！这招也真够厉害的，不说要你们成，只要能给她一次机会就好。 一次机会，就像李娟儿那样，像司马小婉一样；那样的话，别的女孩子都没有机会了；因为自己对段天都这样了解了，他能不了解吗？ 果然，段天一听这话，心立刻软了下来。 “魏大哥，这——，这不是小孩子玩儿游戏啊，我不能这样对待她，这样吧，你还是从侧面替我说句话，只要我们两个不再见面，慢慢地她也就不想这些了……” “老弟，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张雨虹的脾气怪的很！又臭又倔，现在是谁都说不听她！她说来这里找你，谁能拦住？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好吧？” “魏大哥，我——” 段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周心融在门外替他竖起了拇指，看来这个人，自己没有白白地爱上他，还是有心的！ 魏大哥紧接着说道：“段老弟，你就不用为难了，这样，我尽量不让她来找你，如果她真的要来呢，你就——，就装作和晋瑶啦，周丫头啦她们很好，让她看出来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伤心之余，她自然心神黯然，知难而退了，估计这辈子也就不会再来找你了，好吧？” 这还是对段天过于了解的话，段天出了名的心软，眼睁睁地看着张雨虹含泪离去，却并没有丝毫的反应，不是段天的性格。 第三百九十八章 舅舅的争取 面对这种口气的商量，又没提出无礼的要求，段天再想回避，就显得有些过了。 他笑道：“魏大哥，有些事儿其实无法勉强的，其实你的外甥女儿真的不错，看不出什么缺点来，就是有一点——” 魏大哥急忙问道：“怎么？” 看来他很在意这个外甥女儿，以为段天要说关于她的什么问题，能及时了解还是大有帮助的。 “她从当兵开始就和那些女兵在一起，没怎么和男生接触过，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处于懵懂时期；如果能有机会接触更多更优秀的男生，她就会知道我其实是最平常，最没用的那个了！其实魏大哥你也应该多用点儿时间劝劝她，多接触些帅气有本事的男孩子，慢慢地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她接触的少？整天给他介绍男朋友的排成了队，什么军人、医生、公务员、教练、教师，等等各行各业的都有了，开始时还勉强看了几个，不过你说怎么着？” 段天来了兴趣，急忙问道：“怎么了？” 周心融也觉得有意思，侧耳倾听起来。 “第一次是她姑姑给介绍的，是她姑姑单位的一个同事，年龄不大却很能干，才二十多岁就是科长了呢！第一次见面，小伙子觉得自己年纪轻轻便当了科长，也算是优势条件，就和他大谈什么为官之道，说的还真挺有道理的；不过你猜雨虹怎么说？” “怎么说？”段天完全被吸引了。 “她问那小伙子：你年轻当了科长，下一步计划什么时候再升职啊？那小伙子以为她被说动心了，便说三年到五年升副处，再过五年升正处，再过五年副厅，十年后正厅，如果顺利的话，三十年后就是部级了！结果雨虹笑着说道：这样吧，你努力工作，等升到正部级后来找我，我们开始研究是不是合适，好吧？” 段天一笑，“魏大哥，她可真能揶揄人！” “是啊，小伙子被抢白得够呛，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带着理想走了。就在第二天，一个数学老师又被介绍来见她，老师说了一大堆数学问题，又说他的记忆力和计算力都超强，还让雨虹出问题考考，结果很多问题，甚至三位数的数学乘法都能口算；那小伙子得意洋洋地请雨虹评价，结果雨虹说道：其实计算器不光算三位数乘法，十几位数的也能做，口算有什么意义吗？” “那，人家不会觉得她不讲道理吗？” “为了不和对方相处，她用的方法比这还残忍呢；一个医生说手术做的好，她就问人家杀鸡的时候会不会也很轻松地就解开，还拉着他去买鸡，结果把人家吓得落荒而逃了……” “那，是不是她太顽皮了啊？” “根本不是！她就是没相中人家，还怕介绍人多想，便想出了这些个主意；你说她接触的人少吗？就是没相中！要说这孩子也是的，家庭条件不好，却非把眼光提这么高，这么要强干嘛呀？随便找个人嫁了不就得了？” 段天急忙劝道：“大哥，这不是她的错，我家庭条件也不好，甚至不能提到这个‘好’字，父母早就没有了，仅有一个姐姐还不知去向；我最理解这种情况下人的心理，越是条件不好，对自己，对未来的要求就越高，这在心理学上是一种镜像，雨虹的这种反应很正常，你可千万别说她，越说越逆反！” 周心融心里大呼糟糕。 魏大哥不是坏人，在替自己的外甥女争取，又没采取过激的，或者什么卑鄙的手段，别人说不得什么。 但他完全抓住了段天的心理，对他的弱点，敏感点了如指掌，所以出手间便抓住了段天的思想脉络，成功地植入了自己的思想。 “段老弟，这个话题就说道这儿吧！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需要机缘，说说别的！” “大哥，说说这玉吧！你对玉这么了解，给我说点儿，也让我了解一些，之前在乌市我就上了一个大当，亏得机缘巧合认识了乌兰，你给的那块玉佩才没白白地被人骗去！” 段天才详细地说了过程。 听了这段故事，魏大哥半晌沉默不语，最后抬头道：“段老弟，我研究古董，研究玉多年，对周易、庄子等一些书也了解一些；你这些过程不能简单地用什么福大命大、机缘巧合解释，说大些是命理，天命使然，你命硬；往小了说，事情总会在关键时刻向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 段天也沉默了，魏大哥说的这些他看过，但没往自己身上联系过，现在一想，真的符合那上面说的；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一次次的惊心动魄，最终成功和胜利总是拥抱了自己，看来自己这命，真是挺硬的。 魏大哥继续说道：“老弟，这里的二号库工程也算告一段落，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这里也要恢复正常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有事儿我们继续联系！” “魏大哥，你对公司的情况都知道啊？其实，你说公司在我手里变成了这样儿，我是不是挺失败的？” “怎么会？段老弟，万事开头难，你的公司又连续遇到重大问题，换做是谁都难以把握的；你不用灰心，现在骨干力量都回来了，很快就会从困境中走出来的！晋瑶年纪轻轻，却实在是不可小觑，她的能力，她的反应，只要再给一段时间，不用太长，一年就行；她一定会成为顶尖儿的商界精英！知道东岭市的诸葛老七吧？一年后，晋瑶就会成为第二个诸葛老七！” 段天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道：“魏大哥，你也知道诸葛老七？” “那时同行或者正式场合的尊称！背地里，哪个不叫他诸葛鬼七？放眼东岭市，他站在那里，东岭市没有一个商界大亨敢坐着！” 段天更加激动不已，颤声问道：“诸葛鬼七？魏大哥，他真有这么厉害？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 “太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光知道这个人厉害，具体他在哪家集团都不知道，好像应该和你们有关系吧！” “魏大哥，我公司有个小七，你认识吧？” “认识啊，怎么了？——啊？小七就是诸葛老七？真的是他？”魏大哥的声音比段天的颤抖得更厉害，“但是，他怎么会看着你这样不出手呢？不要以为他出手时需要什么条件，足够的钱哪，一定的货源什么的，只要让他出手，你可以迅速崛起，成为东岭市数一数二的大亨！” 段天立刻答道：“我明白了！他不出手的原因，是想让我锻炼锻炼！因为他不怕我的公司垮掉，因为他可以随时让我东山再起！” 周心融暗中叹了口气：唉！魏大哥这么一说，不是给段天心里安慰了吗？这样下去，他还有奋斗的动力吗？ 但段天语气一转，说道：“不过魏大哥，小七已经离开我了，这次和往次不同，往次我说的狠，他不愿意离开，这次我没怎么说，他和小玉就离开了；离开后一个电话都没打，好像挺不正常的……” 魏大哥脸色无比凝重，眉头紧皱，“老弟，你手下有这么样的人物，自己都不知道吗？”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光知道他曾经在我父亲什么做事，也没看到他怎么样啊？” 语气中明显没觉得小七有多厉害。 魏大哥不说话了。 半晌他才笑道：“我忘了！鬼七厉害，但你更厉害！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把鬼七这样的怪才收在麾下！不说他了，说说别人！” 喝了口水，他继续说道：“晋瑶也说过了，这小妮子早晚会一飞冲天的；说说周心融周丫头吧！” 一句话，周心融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知道段天在背地里和别人说话时，会怎么说自己，也不知道魏大哥这样的人会怎么看自己；这机会太难得了，一定要听！ 段天没说话。 魏大哥没说自己的意见，先问道：“老弟，你怎么看周丫头？” “我？——大哥，你怎么看？” “看看，我正要问你，你却问上我了！那我就说说！” 周心融的心就是一震。 急忙深呼吸几次，平静一下激动的心情，暗暗告诫自己：周心融，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的评价了？怎么越来越变得小心翼翼了？这样下去，以后还能成就大事吗？还能，还能让他对自己保持足够的信任吗？ 刚想到这些，魏大哥接着说了。 “老弟，周丫头是我见过的女孩子中，最稳当的一个！” 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鬓角已经全是汗了；魏大哥不是一般人，但能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也算值得了。 “要论能力，现在的她远在你之上，我这么说，老弟你不会不高兴吧？” 段天忙表示不会。 “并且这女孩子对你死心塌地，你看出来了吗？” “啊？”段天一阵慌乱。 周心融脸上一红，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不用惊慌，恁谁都看得出来！我心里把周丫头和雨虹做了个比较——” 段天不由插话问道：“魏大哥，那你——” 周心融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最后我才发现，这女孩子之间是不能对比的；要论漂亮，她们两个各有各的特点，别的就更没法儿比了，一个是商界新秀，一个是警界精英，没有可比点，对吧？” “魏大哥，其实我觉得你说的对，不应该比的；融儿——” 段天意识到自己走嘴了，突然停了下来。 魏大哥却爽朗地笑道：“接着说吧老弟，你们两个之间我看得出来，能有这样一个老婆，也算是上辈子的荣幸呢！” 周心融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老弟，这要是回到历史上，男人可以娶好多老婆，你会不会把她们都娶到身边呢？” 魏大哥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段天笑道：“魏大哥开玩笑了！就算在古代，我也不会这么做的；那些什么老爷大官儿们三妻四妾地，他们懂得真正的爱情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 窃听 周心融还要听下去，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人应该就是李岩，自己这个样子被看到，会影响在他心中印象的；不能再犹豫了。 一步跨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来了！”魏大哥打开了门。 一看是周心融，他看向刚打开的外门和进来的李岩，忙让进屋里，“来，进来，一起！” 李岩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也没客气，快速地跟上来，和周心融一前一后进去了。 段天和魏大哥在一个空屋子里说话，连个凳子都没有。 “来，到里屋说话！”魏大哥打开了里面的一扇门，示意大家先进去。 进得屋来，周心融立刻觉得心情舒服了很多。 她才体会到，原来人的能力居然可以达到如此！ 关于一个小房间的设计，她参加过很多，甚至周家别墅里自己房间的设计都是自己完成的，那时的自己，正是有时间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说对那房间的设计，自己都很满意，一直满意到现在。 但今天，她才发现还有更厉害的设计。 房间不大，也就十几个平米，没有窗子。 但有天窗，明亮的天窗；四周都是绿色的植物，有盆景，有小草，有鲜花，有顶着果子的植物；还在一处长着藤蔓。 一片绿色，没经过刻意地高低相间，却毫不碍眼；没经过精心的修剪，却丝毫不影响美观度，相反让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屋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个人工假山连在一起，丝毫不显得突兀，和旁边几个凳子配在一起，简直就是传说中神仙下棋的地方！ 就这些，再没有别的了。 这房间和那些装饰高档、奢华、富丽堂皇的房间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了；一进来，就有种拥抱自然，拥抱绿色的感觉，连空气都和外面大有不同。 一进来，名利之心、功过之心都淡了很多，也不再烦躁了，剩下的都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坐，坐！” 魏大哥示意大家坐下。 段天没时间坐，他快速在屋里转了一圈儿，使劲儿地呼吸着。 李岩坐下来，盯着假山出神。 “魏大哥，如果大家都生活在这样的房间里，是不是就要少一些血腥暴力，多一些和平与安宁？” 周心融问道。 “道理是这样的；但它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别说普通人，就是有些实力的地方，如果实力不足够强大的话，同样无法实现；因为它的成本不光是钱，还有心；现在看这里欣欣向荣，一派繁华景象，但主人如果不是用心经营的话，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另一番样子；我之所以花费这么多来建设它，就是想通过它来磨练一下段老弟的心志，老弟，希望你能保持它的永远繁华与青翠。” 看来不论什么，想要享受，就得付出，这个不变的真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段天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魏大哥，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把它经营好，尽力吧！” 原本好好的一间房子，被笼罩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几个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谁也没说话。 “几位，别沉默啊，这房间没有犯错，只要主人能一如既往地每天对它好，它就会持续提供这样的环境；这和我们日常的经商、生活是想通的，耕耘才有收获，不是吗？” 段天好像懂了些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段老弟，李岩兄弟，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临行前我想和周总说几句话，你们看——” “好说，魏大哥你们聊，我和李岩兄弟这就出去转转！” 段天毫不不疑，拉着李岩就出去了。 周心融才坐在凳子上。 “周总，我和段老弟的谈话，想必你都听到了吧？就我们两个，不用过于拘谨。” 周心融已经感觉到，他一定知道自己偷听了，这不难判断出来。 如果自己和李岩一同进来的话，不会自己敲里面的门时，李岩才开外面的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只有一种解释，前面的人早已进入了这个房间。 她点头答道：“是的。” 既然人家感觉到了，就没有理由说谎，大方地承认好了。 “无所谓。你不是有意偷听的，一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找段老弟吧？” 周心融心里开始琢磨了。 这魏大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很多问题都再清楚不过了，头脑反应极快，却被人家骗到海中当苦力；很有钱，也懂得享受却从来不把这些当成资本。 就说现在吧，清晰地分析出来自己偷听的过程，还不怕点破后自己不高兴，继而问自己是不是有要紧的事儿。 看来他的思维相当清晰，设计这个房间，这样的环境是有深远意义的；他在给外甥女儿张雨虹打基础！ 现在又把自己单独留下来，一定和这个问题有关。 “是的，魏大哥，这事儿的确和段天有关，我还是直接和他说吧！事情不很严重，有陌生人提示他可能要遇到危险。” “这问题严重，一定要立刻提醒，不能耽搁！我就说一句话：周总，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如果在古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丞相！” 说完走了出去。 周心融立刻明白了。 女丞相，就是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说自己是女丞相，就是要在肚子里撑船，就要容忍，要有度量。 呵呵，就是说要给张雨虹点儿空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情况告诉给段天，她跟出来了。 段天和李岩在一起，正谈论着下一步李岩的去向和段天公司的发展；见两个人出来急忙迎过来。 “魏大哥，我们上楼聊聊如何？” “不用了，我已经订好了车票，一会儿就离开，兄弟之间也不用那么多的伤心别离，不过是暂时离开，过段时间还得来，因为有几样东西还没最后成型；倒是你该抓紧和周丫头聊聊，她那儿有重要情况！” 然后才把李岩拉到一旁，讨论起来。 段天急忙问周心融：“融儿，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周心融拿出他的手机，没递过去，先问道：“天，我看了你的手机，不会不高兴吧？” 段天就是一皱眉。 周心融以为他真的不高兴了，忙说道：“没多看，就看了最新的一条信息，我保证其余别的什么都没看！” 段天道：“不是；融儿我告诉你，我的确有些生气，但不是因为你看了我的手机，是你不该和我说的！这么个小问题你还用和我说吗？别说看一条短信，就是把手机没收了，你也不用这么小心！告诉我我才生气的！” 周心融露出了灿烂笑容。 段天才接过手机看，看到了这条短信。 “这个人给我发过很多信息，每一条都是在关键时刻发给我的，包括你去sh，周氏集团的一些情况，甚至你去乌市，都是他给的信息。” 周心融惊道：“难道是我身边的人？” 段天点头称是，问道：“那你身边会有谁呢？” 周心融想想，摇头道：“以前还能分析得到，现在是不能了；我已经不在集团工作，没有人会掌握这么详细的信息。” “先别找他了，分析一下这个消息，到底会是什么人要为难我呢？” “天，不用仔细分析了，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的对头不会少的；sh那里的一些流氓团伙儿，本地的生意对头，乌市那里的恐怖组织，他们不管你的情况，不管你想怎么样，只想着要你的命；他们无论哪个都可能找到你！” “算了，不去研究那么多，我们加点儿小心就是！看看魏大哥，这么快收拾行李要走了，我们送送他吧！” 李岩也整理好了行装。 “段老弟，我也要回去了；说好的，我要在这里帮你两年，现在时间还远远没到；不过有机会，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李岩兄弟，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回来了，当做朋友，客人来这儿我欢迎，再向以往这样，我不同意！你和魏大哥一起回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然后转向魏大哥，商量道：“魏大哥，你也劝劝李岩兄弟，这样下去我心里的压力太大了！如果你们还拿我当兄弟，就别再这样，好吧？” 魏大哥想了想，也劝李岩回去，别给段天增加太大的心理压力，李岩才答应下来，把手枪、狙击短枪、防弹帽交给段天。 段天还要推辞，被周心融拦住了。 “李岩兄弟，魏大哥，我想这些还给他也是不错的，他应该用得上，谢谢你们了啊！” 毫不客气地替段天接了过来，也不问段天是否答应，直接把手枪揣进了他的兜儿，狙击短枪拿在手里，把帽子也给他戴上了。 “李岩兄弟，这枪怎么用啊？我要学会了，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呢！” 李岩看看，知道不能马上离开，要教会这个迫切学习的未来“狙击手”了。 晋瑶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同样犯愁了。 都要接下刘文娇的单子，相互之间竟开始竞拍了，纷纷提出对公司非常有利的条件，有的直接把卡拍在她面前。 刘文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分开人群来到晋瑶面前，大声道：“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啊？我的单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接？晋总，我们合同上说的明白，当合同到期后我有优先续签的权利，是吧？现在合同到期了，我要求续签！晋总，我也是因为流动资金出了问题才着急要的，现在我不急着要了，回头去张罗点儿钱就是，我们就这么定了，续签！” 晋瑶看着她反反复复的样子，笑了。 “刘文娇，你年纪大，我要叫一声姐姐，是吧？” 刘文娇得意地笑了笑 ，看来合同的续签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晋瑶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刘姐姐，合同上说的没错，你的确有优先权谈续签问题，但我们同样有权利选择合作伙伴；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续签权利被取消了，我们将选择未来对资金要求更宽松的伙伴考虑合作的。” 不论刘文娇怎么说，晋瑶就是没再答应。 最后她又撒泼了，大声吼道：“不就是不续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就给我钱，连本带利地都还给我，差一分都不行！” 晋瑶一点儿也不紧张，看看桌子上的卡。 一个大叔反应异常快捷，大声道：“差多少钱？和我算吧，但和公司那边的手续别差就行！连本带利我给！” 晋瑶毫不费力地几句话，便解决了公司的债务问题，还把优势扩大到了以后合约的签订上。 第四百章 恶作剧邮件儿 “瑶瑶，我们面临三个大问题，一是债务，你已经大发神威解决了；二是讨债，这个问题持久而又艰巨，使我们即将面对的大难题；第三个，就是和一些规模差不多的小企业合作，只有联合起来，形成足够的力量，我们才有竞争力，这更是条长线，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 “第四，你这两天在哪儿住的？我怎么看周丫头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儿呢？是不是你们——” 段天一阵尴尬。 “这你都想得出来？什么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儿？你呀，一天就知道瞎想，他睡办公室，我睡隔壁，晚上都没有联系，哪儿来你说的那些？” 晋瑶笑了，“我从书上看的，说女孩子变成少妇后的三五天里天，走路的姿势和之前不一样，周丫头这两天走路就怪怪的，我才猜想是不是那个了；怎么，猜猜都不行啊？” 段天虎着脸道：“光说公司没什么发展，你看看这副总，整天都研究些个什么？这样下去可真是惨惨的，别想着怎么发展了！” “当然要考虑发展了，不过要是幕后的老总和台前的老总合二为一，自然会抱成一团，发展的更迅速了！” 晋瑶的语气明显大为吃醋。 段天想想，去关上门，轻轻锁上后，才回来抱住晋瑶，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吻了耳根一口，小声道：“这回高兴了吧？” 晋瑶才消气，还是瞪了他一眼，啐道：“美男计吗？以为你这样我就不生气了？整天地住在人家隔壁，是不是等着盼着什么好事儿呢？” 段天急忙抱紧些，用心地吻了几口，又调转她的头吻在她的嘴唇上。 晋瑶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和他热吻起来…… 慢慢地松开他，晋瑶勾住他的脖子，柔声道：“段天，抱着我的感觉，和抱着周丫头，哪个更兴奋啊？” 段天不敢说话，只能再次吻过去。 这回晋瑶不再问了。 离开段天的怀抱，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说道：“下面就准备第二个问题吧！我早已想好了，这次出国讨债涉及的问题可是不少，语言障碍、以往账目的认定、涉及的人员、公司都要从头理顺；因此需要的人不会是一两个，至少要分成两个组，具体怎么分组我也考虑好了！” 段天急忙赞道：“我的瑶瑶就是厉害！有你在身边，我可省了很多事儿呢！” “是啊，我已经考虑好了一切，第一组由我任组长，组员是晋平，除了他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如果小老七在还行，可惜他不在；第二组嘛——！”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段天不由问道：“第二组怎么了？怎么不说？” 晋瑶甩了甩头发，笑道：“第二组周丫头带队，也给她准备了一个组员……” “谁呀？”段天一惊，急忙问道。 “段-天！周丫头和段天一组，也就当出国观光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成双成对地出出入入，那是多旖旎的美景啊！我希望这次讨债的时间长一些，回来时从两个变成三个，公司就后继有人了！” 段天摇头道：“这么分组明显不恰当！要是真的要分，也是我和你一组！” 晋瑶立刻笑道：“怎么，不怕我在路上吃了你？” “吃了我？我还要——” “咚咚咚——！”有人敲门。 是一个保安。 “段总，您的邮件儿！” 段天一愣，道：“我的邮件儿？我也没预定什么啊，我从来没通过邮寄买东西，你们还不知道吗？” 晋瑶却问道：“你怎么知道段总在我这儿？” 保安道：“我们监控室有监控啊！谁去哪个房间了，多长时间都可以看到的；见段总来这里好久，就知道你们一定在商量事情，就来这里敲门了。” “嗯！不过我从来没邮寄过什么东西，你打开吧，就当我们两个的面儿打开！” 这是个小盒子，长方形的，包装很精细，邮寄地址就在本市，没有联系地址，没有联系方式，仅署了一个电话号码。 保安刚要打开，晋瑶拦住了。 “等一会儿，这邮件儿来的挺蹊跷！我先打电话问问，看谁来的！” 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按照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却提示空号；看来邮寄时提供的号码就是空号，邮寄者一定别有用心。 晋瑶道：“先别打开，我们该报警，这里面有问题！” “段总，我来打开，没问题吧？” 段天看看晋瑶，问道：“让他试试？” 晋瑶带着谨慎的目光看了一会儿盒子，道：“为保险起见，还是拿外面去，找个空旷点儿的地方，保安应该穿上防护服才行！” “晋总，没这么严重吧？我们就到走廊里，你们远点儿我来打开！” 段天点头表示默认，几个人来到了走廊。 周心融闻声过来了，听说是来了匿名的邮件，急忙示意需要报警，被这保安拦住了。 “几位老总，我王老铁也算混过的人了，不怕这些个！据我所知，目前国内几乎没有过炭疽热邮寄一类的恶性 事件，就算是仇人、敌人，也会按照我们的方式来解决，从不会使用邮件伎俩的！” 说完示意大家后腿，从腰间拔出钥匙划开透明胶布，保安三下两下打开了盒子。 大家都紧张地盯着这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保安的手。 他慢慢掀开了盒盖儿，也有些没底气。 全部打开后，他笑了，“各位，这就是很简单的那种盒子，里面不过是个小纸包儿！” 伸手进去捏了一下，几个人吓得连连后退。 “几位老总，不用惊慌，应该是种子一类的小东西，绝对不会有毒的！不过，好像有根牙签儿，还有，还有一个圆圆的，发扁的东西，好像扣子！我就说嘛，国内不会有吓人的东西邮寄的，我王老铁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我曾经看过一截人的手指头，看过血淋淋的耳朵，甚至看到过一次刚被炸断的大腿！那些我都没怕过，能怕这个吗？” 说完把纸包拿了出来。 慢慢打开后，里面又是一层。 “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几层纸包，里面放个蜘蛛什么的，我再打开看！” 又是一层纸包，再往里，是用那种很光滑的、有一定厚度的塑光纸包着的。 “我再打开看看，最后一层一定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了，我见证给你们看！” 他自言自语地，又觉得有些骄傲，毕竟几个老总被吓得跑到一边，自己在这儿一个人表演，场面也算够壮观的。 “啪啦啦——！” 一阵翅膀扑打的声音响过，一道红色影子从纸包里冲天而起，带着尖啸声冲了出去！ 段天急忙跨前一步，把两个女孩子挡在身后，大声道：“小心！” 王老铁已经吓得松手扔掉盒子，坐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大声喊道：“不好，有埋伏，有埋伏！” 段天一步跨过去，抬腿将盒子踢向远处，又盯着空中飞舞的红色东西看。 拿东西好像失去了力道，又翻滚一下后坠向了地面。 它一坠地，王老铁吓得贴地滚了出去，很像传说中的“就第十八滚”，停下来时已经在走廊的尽头了。 定睛看去，段天看清楚了。 这是一枚红色的大扣子，很大很厚的那种，被一个同样是红色的弓状物通过皮筋连在中间，皮筋也是红色的。 不由过去捡起来，摆弄了几下，他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扣子是被橡皮筋通过中间的扣眼儿连在弓形物体上的，弓形物体是铁质的，很结实；把大扣子绕着缠绕它的皮筋一圈圈儿缠起来，力道达到足够时，再包进塑光纸里，塑光纸的特点就是可造成响亮清脆的声音。 当打开塑光纸时，大扣子在橡皮筋的作用下快速旋转，翻打塑光纸发出了刚才的声音。 而扣子的侧面还贴着微型的哨子，旋转时发出了尖啸。 整个小东西设计得简单，却无比骇人，以至于王老铁到现在为止还没回过神来，坐在地上发着愣。 “恶作剧！”段天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女孩子的手紧握在一起，对视一眼后，晋瑶先过来了，看看被段天踢开的盒子和先前的包装纸，捡了起来。 上面有字。 “看看，这上面写着东西呢，这才是真正的吧？” 周心融也凑到近前，几个人一起看起来。 字是机打的，写的不少，“段天，这小东西好玩儿吗？相信至少吓趴下你们一个人，哈哈哈！这才是个开始，也是个小东西，更多更大的东西在等着你呢，见好吧！也希望你运气好，能躲过我们所有的玩笑！哈哈哈！以后的玩笑就不是这样的了，至少要见血！” “什么人这么无聊啊？”晋瑶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无聊，是给我一个警告，估计以后还会有动作的；看来背后那个神秘人果然不一般，他说我可能遇到麻烦，麻烦真的就来了啊！可惜，我们没机会见他一面！” 周心融突然拉住段天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边走边道：“晋瑶，你也来，我们达成一个协议！” 第四百零一章 晋平受伤 把段天给她的那件防弹衣替他穿好，又检查了防弹裤和帽子，再检查小弩、手枪。 “看看，弩里面已经空了，扔掉吧！” 段天接过来仔细看看，果然，上面扣着的弩针已经一枚都没有了；记得说明书上说过，这是一次性的防身利器，无法填充弩针。 “只能忍痛放起来了！晋瑶，周总，你知道它有多厉害吗？一次穿透了那劫匪的身子，把他后面的一个家伙都打倒了，多厉害！” 段天嘴里说忍痛放起来，却很是不情愿放下它，紧紧地握住不愿意松手。 晋瑶说道：“我没事儿的，还有件儿旗袍呢，完全可以保护安全的，倒是心融姐，什么都没有，不安全……” 段天就要把自己的防弹衣脱下来，被周心融拦住了。 “别！现在你是处于危险中的，他们不会注意到我，再说了，我没事儿不出去，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晋瑶突然说道：“你们先研究着，我还有个订单要处理一下！” 说完跑了。 她受不了三个人在一起的尴尬。 “融儿，你不能这样，一定要听话，为了你的安全，必须穿上它！”段天脱下上衣要给她披上。 周心融快速跑过去锁上门，回来扑进段天怀里，道：“天，我又想你了！那就是我的防弹衣，只要你抱住我，还会有什么可以伤害到我吗？” 段天不由低头吻了一口，笑道：“融儿，这次和往常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这次你一定要穿上它，我有预感，那个小玩具只不过是个提醒，这个人要对付我了，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不都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吗？” “都知道他们对付的是你，我穿它有什么用？信我的话，你穿着它，有问题我就跑你怀里，多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不再羞涩了，说着便抬头和段天吻在了一起。 吻过后，她问道：“天，晋瑶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儿啊？要不她跑出去干嘛？” 段天只能承认。 周心融叹了口气，“看来你不是我自己的了，不过也好，谁让你这么有杀伤力了？把你的心给我留一块儿地方，让我有个位置，没问题吧？” “融儿，你又乱说了！我说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重要的，是不可替代的！”段天急忙解释，又怕周心融不满意，便岔开话题道：“融儿，我们真的要出去讨债了，这次要分开行动，你说，都谁出去合适？” “公司这边一定要留人的，看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留下我们四个中的一个，别人没有这个能力管理的；我觉得，其实我留下挺合适的，你和他们姐俩一起去，怎么说都没问题，是吧？” “那不成，对你不公平！我觉得还是我留下，你们三个去，至于安全问题，我可以找人保镖的！” “问问晋瑶吧，看她怎么说！” “她？她希望我们两个一组，她们姐俩一组，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她在试探你，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问问去吧！” 晋瑶笑了。 “其实你们三个去最好，我看家！想想啊，周总会多种语言，又有极强的谈判技巧，晋平反应还算快，你记忆力强，再加上有，有她的人际基础，你们三个去正好，再好不过了！” “几位老总，这个问题可别问我，太难了！要按我说啊，干脆你们几个出去，我看家！现在没有债务问题了，我还应付得来。” 四个人都想留下，商量了好半天也没有出结果。 “好吧，看来这真是个大问题，先吃饭，明天再接着研究！”段天提议，几个人同意了。 “但是，我们要aa制，我兜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怎么样？” “不用了，我还不算太困难，尽管吃，我付账就是！” 周心融笑着接道。 几个人来到外面，晋平问道：“吃点儿什么好？” “火锅吧！我好久没吃火锅了，今天又有人请客，一定要吃最好的！”段天说道。 “福城肥牛！那里应该是最好的，如果二零七房间没订出去，就那儿了！”晋平乐得直拍巴掌。 “那，我们走着过去吧，不远，还能边走边聊，顺便看看夜景！” 段天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几个人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 傍晚，路上的车辆也都放慢了速度，仿佛要和夜幕的节奏配合在一起，整条街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怎么样？我就说嘛，这里要是没被订出去，就是最理想的地方！段总，靠窗的那个地方就是你的位子，坐吧！” 段天看看那个位子，又看看室内的摆设，摇了摇头。 “我不坐那儿，你们看看谁适合，就坐吧；我坐这儿正好！”段天坐在侧面靠墙的位子上了。 “这怎么合适？你还是坐这儿吧！”晋平还在客气。 晋瑶道：“你看看，就是不了解段总！这样的场合没有职位的区别，只有朋友，兄弟之间的情分，随便坐吧，坐哪儿不吃饭？” 晋平才坐在这个位子上，笑道：“其实我以前来吃火锅，坐的就是这个位置，临窗、对门，回头就能看到外面，抬头能看到大厅里的情况，这叫进可攻，退可守！” 晋瑶瞪了他一眼，“这都多大了，还整天研究什么武打又枪战的？进可攻退可守，你要和谁打呀？” 晋平好像挺怕这个姐姐的，被说了一句后立刻不说话了。 很快火锅温度就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直扑几个人；晋平撸起袖子大吃起来，很快就吃得满头大汗了。 “怎么样？我推荐的这地方厉害吧？你们就尽管吃，一会儿还免费赠送两道菜呢！” 刚说完，服务员敲门进来了，赠送了两道精美小菜；晋平更高兴了，继续大吃起来。 吃着，他太热了，回身打开窗子，一边站在窗口纳凉一边嚷道：“啥是幸福？这就是幸福！不用多，一个月有这么一顿，工作效率肯定翻番！” “美的你吧！知不知道这一顿要花心融姐多少钱？至少一千块！” 晋平一吐舌头，假装继续纳凉，不说话了。 吃火锅儿的特点就是这样，正吃的惬意，觉得自己还能吃很多时，突然几块大肉吃下去，立刻饱得不行；转眼间几个人都吃饱了，坐在椅子上没愿意立刻动身，聊了起来。 开着窗子，又打着空调，火锅已经停止了运行，室内又有些冷了。 晋平道：“不行，有点儿冷！”回身关上了窗子，想找件儿外套穿，才发现自己仅穿着单衣，没穿外套儿。 “你就折腾吧！热不行的是你，这会儿工夫冷的又不行，真麻烦！” 段天急忙脱下外套抛过去，“披上吧，我不冷！” “姐，看看人家段总，不声不响地做好事儿，你就知道训人家……” 在地上转了两圈儿，才慢慢坐回椅子，有意把椅子扭转个角度，和几个人聊起来。 “哎，几位老总，这吃饱了喝好了，该讨论一下谁和谁一组出去讨债的问题了吧？我这回主动提个想法：我和晋总、周总一组，不管怎么说我是个男人，有保护女士的义务，不干别的，专门负责保护；段总自己一组，当然也可以选公司的其他人，不过我们之间也不能相距太远，往同一个方向去呗！别一组往东一组朝西就行！” “不行！我们都出去了，公司呢？公司谁管？”晋瑶立刻不同意。 “可以找人啊！把小七哥找回来，他在外面混个啥劲儿啊，他回来看家我们还不放心吗？” 段天一听晋平这么说，笑了。 “要是能找回来，我还这么着急干嘛？小七听小玉的，小玉和我生气了，我拿她没办法……” “我有啊！小七听小玉的，小玉听夏雨的，夏雨和我什么关系，知道吗？” 几个人都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看向晋平，没想到啊，他们之间？竟—— “哎，几位老总，你们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和夏雨是铁哥们儿！那种不折不扣的铁哥们儿，都十几年了！我也是从夏雨那里知道他们的情况的，其实并没走多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在夏雨那儿呢！”晋瑶惊道。 “夏雨白得了个天大本事的军师，估计这几天生意是飞速发展了！”晋平道。 看来他也知道小七的厉害。 段天低头沉默不语。 “我明天——” “啪！” “哎呦！” 晋平身后的玻璃被不明物体打得粉碎，他的人也受伤了，捂着后肩趴在桌子上。 段天坐在他的侧面，急忙起身过去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墙角的空椅子上，然后迅速拉上窗帘，轻声喝道：“都蹲下，外面有枪手！” 几个人急忙蹲下，段天检查晋平的伤势；肩头已经一片殷红，血不停地流下来，染红了整个肩头。 挺重！ “快叫救护车！扶着他下楼，立即去医院！”段天一把拔出了手枪，慢慢探头向窗子一角伸过去。 晋瑶在后面把他拉回来，轻声道：“你干什么？人家拿着枪等着，你还要和他们对射？那不是玩儿命吗？快回来！” 段天收起枪，道：“也是，他们也不敢冲过来打我们，不过是在后面放冷枪偷袭，我们先不理他，治病要紧！” 但为防万一，他还是守在墙角，等几个人都下去了，才慢慢退到门口儿，就要下楼。 一件东西又被抛了上来，力道挺大，直接砸到窗帘，被窗帘一挡，落在椅子上了。 第四百零二章 连续遭袭 贴着墙过去，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段天看到了一样东西，应该是个竹筒。 他不由想起武侠书上的情节，很多时候传递信息，或者装上一些重要的物件都用这种竹筒；今天又是这样，有人想传递什么？ 不过刚才还向这里开枪射击，会转眼间就给个物件？有的话也和先前那个恶作剧没什么两样，还是小心为妙！ 没敢用手去拿，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筷子轻轻拨弄两下，竹筒的一端调过来了，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封着，又用筷子轻轻捅几下，挑出来一些抹布。 再往里就有些暗了，看不清有什么。 段天刚要再往前凑几步，突然眼前一花，一条蛇迅速从里面游出来，吐着芯子到处寻找目标！ “啊！” 他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不好，不好，有毒蛇，毒蛇，快来人哪！” 服务员应声而至，有一个看来对蛇并不忌惮，找来笤帚和铁锹，硬生生把它扫起来倒进一个桶里盖上了。 老板早已被枪声惊动，急忙过来示意保护现场，然后提起报警程序；一个服务员好奇查看现场时，发现竹筒里还有东西。 “先生，竹筒里面还有东西，看看吗？” 段天示意不通知老板，直接看看，服务员拿出来了，又是一张纸。 “姓段的，既然我们已经开始了，就等着接招吧！今天这一枪是给你的警告，希望你的肩头早日康复，哈哈哈哈！” 字迹很潦草，看来是刚写下的，竹筒也不过是刚弄来的，应该是随手在哪里抢的，因为段天在它的旁边看到了几枚散落的硬币。 字条没有署名。 显然他们以为刚才的一枪命中的是自己，段天不由一阵惊颤，差点儿害了晋平！ 刚才他说有些冷，自己把外套给他穿，却出了这个意外，当时要是把里面的西服给他就好了！ 段天开始后悔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无暇顾及这里，转身跑下了楼。 一下楼，就被几个公安人员拦住了。 “请留步，我们接到报警前来查看现场，需要您留下配合我们。” 一想自己兜里还有枪，如果这个时候被叫去调查，非弄出乱子不可，段天就有些犹豫。 外面闯进来了晋瑶，大声喝道：“段天你还磨蹭啥呢？晋平的伤这么重，你还有闲心看热闹？快去看看啊！” 段天才找到台阶，就要往外跑，被公安拦住了。 “不行先生，你得配合我们调查！” “我配合还不行吗？他得去救人！你们不会因为配合调查就看着病人不管吧？” 她主动留下，把段天替了出去。 段天知道，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知道可能遇到纠缠便回来替下自己，去公安局配合调查并无危险，他放心地出来了。 周心融正扶着晋平等在门外。 “怎么不去医院？我们的车子不是还在吗？”他着急地问。 “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到，比我们往那边送要快，要安全。” 段天一想也是，便替下周心融，扶着晋平靠在墙上。 很快救护车赶到了，两个人扶着晋平进去，一路驶向了医院。 经检查，伤的很严重，武器就是一支老式步枪，射击距离不超过一百米，威力巨大；晋平的肩胛骨被击碎，需要连续做十几次手术才能稳定住。 段天和周心融只得守在手术室门口儿。 “融儿，我好像又有一段时间没来看伤员了吧？说接回去我亲自伺候，却一直没能如愿；刚接回去一个就又送来了；一会儿我们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周心融点了点头。 “融儿，要说他们能捡回一条命，还真是要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们的及时相助，估计他们再坚强也挺不到现在……” 周心融温柔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希望他们能好好地活下去，坚强地活着……” 晋平被推出来了，第一次手术还算顺利，他也清醒了很多，肩部的疼痛被麻药的效力控制，没有什么感觉。 “段总，什么人这么凶狠啊？我得罪谁了吗？连话都不说一声就放冷枪！太吓人了这也，警察找到线索了吗？” “晋平，你刚手术完，别想太多了！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是我；因为你穿了我的外套，才误认为是你出手了！” 晋平仰头叹道：“我的妈呀，原来我是替你中的枪！好了，这回我有养老的地方了，段总，好吃好喝好招待地伺候我吧，哈哈！” 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明显是怕段天替他担心。 安慰了晋平几句，段天提出去集团那几个伤员处看看，周心融答应了。 十几个人，还是挤在一个病房里，却已经不是先前的病房了，这里条件又差了一截，明显低了一个档次。 有两个伤员已经能在地上来回溜达了，见到周心融很高兴，都围过来问寒问暖表示感谢，旁边躺在床上的也挣扎着起来聊；却给了段天无数的白眼儿。 段天理解，也不多说，只是看大家的情况。 现在的周心融更像公司的一把手，完全显露出了一个领导者应有的担当，握住一名员工的手，亲切地道：“各位，你们不用担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给你们最好的治疗、最好的工作岗位，最好的生活环境！” 一个员工不理解，笑着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段天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急忙凑过来道：“大姐，她叫周心融，是周氏集团的少掌柜，现在在我的公司任老总，是我聘请来的！” “周氏集团？曾经和我们有过很多合作啊！周氏集团的少掌柜，还能到我们的集团当老总？你们，——啊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哈哈，这是好事儿啊！我以后就该称呼您周总了吧？周总，帮我问问医院，什么时候我才能工作啊？” “你们的——” 段天和周心融同时要回答，相互一笑，段天示意周心融来说。 “你们的身体重要，一定要等到彻底恢复后才能工作！放心吧，短时集团的重振离不开你们这些元老！” 大姐慢慢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连续进行了几次深呼吸，才说道：“我问过医院了，说我的皮肤烧伤太重，就这样去工作的话，会因为无法得到休息，可能会导致很大面积最终无法移植；但这些都无所谓，我都三十多岁了，从死人堆里爬过一次，还怕难不难看？周总，如果行的话，我希望能尽快参加工作！” 段天和周心融又劝了一会儿，她才答应再等一段儿时间。 段天问道：“大姐，怎么称呼你呢？集团出事儿时你是什么职位啊？” “我叫冯雪燕，和你姐一个办公室……” “啊？你和我姐一个办公室？她，她现在怎么样啊？”尽管她没分出来自己和妹妹究竟谁大，段天还是没打断她，没有意义。 段天一听此言，突然激动起来，差点儿就冲过去抱住冯雪燕的胳膊。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出事儿的那天，——” 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呆滞，她陷入了回忆中。 慢慢地，才回忆道：“那天晚上，我本来和你姐段玉芳约好去逛街的，可她突然说自己头疼，想休息一会儿；我们俩关系特好，我也就没去，在办公室陪着她了。” “开始时，她头疼的有些厉害，但后来慢慢好些，就在走廊里来回溜达，我也就没一直陪着；最后她说去洗手间，我就在办公室给她烧水，还没等她回来，就爆炸了……” “那爆炸的时候，你没看到她在哪儿，具体怎么样了，同样不知道吗？” 段天的问话中充满了了希冀。 “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开始找，却还是没找到她，应该不在这里……” 段天立刻失望了。 周心融问道：“不是还有一个转院的吗？她会不会是呢？” 段天突然想起来了，急忙去问护士。 走廊里迎面走来两个人，穿着黑色风衣，前面的一个手里提着皮箱，像个富家子弟，后面的明显是跟班儿，边走边寻找着什么。 他们也看到段天了，前面的径直向他走来，问道：“兄弟，七零五在哪儿啊？” 段天好心地答道：“这是五楼啊兄弟，怎么涉及到七楼了？您找错楼层了吧？” 说话间，前面的一个和他站了个对面，后面的迅速走上前，手中一把匕首寒光乍现，狠狠地戳向他的右腿！ 前面的这个把角度挡了个严严实实，别人根本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戳过后，贴着他的耳朵笑道：“兄弟，下次就不是这里了！” 段天一惊感觉到了，匕首应该就戳进了他的腿，这份疼痛无以复加，好像里面的神经、血管、伤口处的每一个细胞都受到了重击，再也恢复不了了。 他不得不弯曲着腿，慢慢蹲在地上。 两个风衣人已经远去了。 周心融从病房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段天，忙抛过来扶起他问道：“天，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有两个人过去，戳了我一匕首……” “啊？伤的重不重？戳在哪儿了啊？”周心融急忙检查伤口，却没能找到。 一楼洗手间内，戳段天的这位习惯性地把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掏出一张纸巾擦了几下，就要往兜里揣，他的同伴惊讶地问道：“怎么没有血？” 他才注意到，仔细一看纸巾，还是雪白的，一滴血都没有！ 第四百零三章 就差这么一点儿 “兄弟，是不是没扎上啊？” “怎么会？我亲眼看到匕首穿透了他的裤子，正扎在前腿上，想扎偏了都难！没血也不奇怪，可能是他的皮子紧，血没带出来吧？回头看看去，他一定倒下了！” “天，我扶你进病房，一定要躺一会儿，就算你有防弹裤，这一下扎的也不会轻了！” 确实不轻，段天已经快走不动路了，好在周氏集团在高级病房区有预定间，周心融扶着他进了高级病房。 一进来，段天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床，一头栽下去，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天，疼得厉害吗？” “嗯，非常疼！” “戳哪儿了？快看看！” 段天一指大腿正面根部：“这儿！好像被戳透了似的！” 周心融急忙轻轻按向伤口附近，小心地问道：“这儿吗？疼的很厉害吧？” “嗯！” “那，快点儿看看，是不是伤到筋骨了啊？” 段天却没敢动，这个位置颇有些尴尬，想看到伤口，从下面是无法看到的，只能从上面脱下裤子看；那样，可真是太尴尬了。 “不用看，没事儿的。” 他小声答道。 “什么没事儿的？这都啥时候了，还矜持？快脱下裤子看看！” 段天看了一眼周心融，又看看门，没说话。 周心融也明白他的为难，过去把门关上，又回来，小声道：“快看看吧，严重的话要立即处理的！” 段天无奈，只得小声道：“那你，你先转过去，一会儿我叫你看，好吧？” 周心融淡淡一笑，缓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儿一角，边看风景边等着了。 段天拉过被子盖上，才开始脱裤子。 一边脱，他一边偷眼看周心融，加快了速度。 周心融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为的什么；段天不由看向了她的背影。 内心里对女孩子的穿戴，他早已有了自己的标准，在他心里，长发披肩、上身最好是一个小马甲，短裙丝袜配以皮靴，该凸显的地方会显出来，该瘦的地方又瘦回去，高高的个子；即便是背影，也会给人无尽的瞎想。 周心融今天的穿戴，好像就是冲着段天的想法来的，居然没有一处不合他的标准！ 往窗前一站，这背影，简直太迷人了！ 腿伤不是特别严重，这么一想，他的心立刻乱了，再加上血气方刚的年纪，猛地一下，身体上有了反应。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是被周心融看到，可就要命了！ 他急忙努力地向平静下来，无奈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就控制得了的，却适得其反，更加尴尬起来。 周心融看着窗外，心里却在着急，这么长时间呢？不由轻声问道：“好了吗？” 段天吓得一哆嗦，整个人突然间像绷紧的弓，她的声音又是这么柔软，不由轻哼了一声。 周心融以为他的腿伤过重，疼得受不了，急忙放下手中握着的窗帘，快速跑了回来。 “啊！？” 一下子，她就看到了。 顿时脸上一片通红，竟愣在那里盯着段天的身体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段天大囧，忙小声道：“还不转过去……” 周心融却没有，反而靠近了，一咬牙，道：“伤口严重吗？” 伸手把他的裤子往下拉，露出了伤口。 虽然防弹裤能挡住子弹，不代表不会受伤；匕首迎面扎在腿上，除非这防弹裤是铁打的戳不进去，既然不是铁打的，匕首的尖部还是在腿上留下了一个伤口，不大，但一片淤青。 她的手搭在伤口上，小声道：“疼吗？” 段天浑身一震，就要拉过被子盖住，被周心融阻止了。 “疼吗？” 她又问了一句。 回答她的，是段天身体的一阵反应。 看来不是很疼。 周心融看看段天，慢慢替他盖上被子，却扑进了他的怀里，狠狠地吻了上来；趴在段天的耳旁柔声道：“天，我想——要——” 段天又是一震。 做梦都是这身穿戴的女孩子，就在自己的怀里，再有定力也无法抵抗，他准备投降了，一把抱住她，就开始脱去她的衣服——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要有了突破性的转变，周心融的手机响了。 她已经没有心思接听了，把它拿出来往旁边一扔，继续她的动作，口齿已经含混不清了。 段天知道，这是女孩子最关键的时刻，看来今天两个人必将完成最后的一步…… “咚！” “咚咚！” 有人敲门。 段天一惊，就要推开周心融。 但她已经到了几近疯狂的状态，毫不理会外面的敲门，已经脱掉鞋子，整个人都拥着段天狂吻起来。 “咚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响起，有人道：“有人吗？开门！” 段天忙轻轻地掐了下周心融，小声道：“有人来了！” 周心融才从痴迷中惊醒，目光恢复了正常。 但这是女孩子最关键的时刻，突然被人打扰，她心里非常郁闷。 既然两个人都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什么隔阂，没有了最后雷池的羞涩；她一把攥住，轻声道：“天，在我成为你的女人前，不许碰别的女人！” 段天浑身剧烈地颤抖一下，急忙点头答应，周心融才整理一下长发，慢慢地整理衣服。 段天也快速整理好，躺在床上。 进来两个医生，后面跟着几个护士。 见了周心融急忙问好，“周总您好！怎么，您怎么来了？” 周心融不答他的话，反问道：“你们，这是——？” “哦，周总，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一个男子打来的电话，说他的朋友受伤了，就在这个病房；我们还纳闷儿呢，住周氏集团的特需病房，怎么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呢？急忙过来看，原来，原来是您的朋友啊！他伤的严重吗？” 周心融的剧烈心跳还没有恢复，刚才的一幕在闪现在脑海里；看着这些医生护士，心里的无名火气突然就上来了。 “医生，你们是专业的医生，怎么问起我来了？我现在心里难受，你们，要不你们出去吧！” 这就是她很严厉地反应了。 医生害怕了，从没见过这个温文尔雅的少掌柜发过脾气，今天发脾气了，可不是好事儿！急忙大声道：“你们两个，快检查一下！——小伙子，哪儿受伤了快告诉我们，我们好替你检查！” 段天忙表示不用。 医生见周心融脸色还是不好，便一个劲儿问段天哪里受伤了，段天实在推不过，说腿上不小心被戳了一下。 “快，检查腿部，在哪儿？” 段天尴尬地指了指位置，道：“谢谢你医生，不用检查的！” 医生没有他们的心里，在他们眼里，不论哪儿的病都要检查，哪怕比这更尴尬的部位照查不误，何况这里又不是敏感地带，段天又是个大小伙子！ 护士更不迟疑，掀开被子就要检查，段天拦了几次都被挡住了，一个护士就替他脱裤子。 周心融心里一震，这还了得？ 急忙道：“不用查了，他能走到病房来，估计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吃些消炎镇痛的药就好！” 一个护士立刻接茬道：“周总，这种情况很容易伤到神经组织的，不查一下恐怕不好！” 又要继续动作。 段天急忙盖上被子，小声道：“护士，别的了，周总在这儿，我怎么查啊？” 护士看看周总，笑了，也小声道：“我们是查伤的，你怕什么？” 他们的说话声音很小，旁人并没有听到；但医生很听周心融的话，立刻制止了她们，让她们去开药。 护士才快速离开了。 两个医生又问问情况，也离开了。 剩下两个人，段天又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心融。 周心融却已经再次站在了窗前，不知道想的什么。 突然她跑到段天面前，盯着段天道：“刚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段天一哆嗦，忙点头道：“记住了，都记住了！” “段天，你一定要记住，千万记住喽！如果你没能控制自己，在要了我的身子前碰了别的女人，不论是任何女人，任何情况下碰的；过后就不要再找我说什么了，也不要再见到我，听到了吗？” 段天连忙点头，就差没起誓发愿了。 周心融才高兴地点点头，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们已经算在一起了吧？我们两个都，都脱了衣服在一起，不算吗？” 段天不敢说，只得一个劲儿地点头。 周心融突然拉开被子，道：“下来吧，估计没事儿了吧？” 段天一愣。 她又小声道：“你在上面，我就总想着刚才，总想——” 说着瞪了段天一眼。 他急忙跳下来，顾不得腿伤的疼痛，整理好床坐在地上的椅子上。 “这还差不多！天，刚才他们来的很蹊跷啊，怎么就有人打电话说你受伤来了呢？会是谁？” 段天一下子就猜到了，“会不会是刚才动手的那两个人？” 周心融也立刻想到了，定是他们无疑。 “看来有人想置你于死地啊！这人连续动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拉出来了，我们真得想个对策才是！” 段天瞳孔收缩，双目透过窗帘打开的一角看向窗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怕！” 第四百零四章 坐请坐请上座 并没有把遭到偷袭的事儿张扬出去，因为就算说了，也不会查出个子午卯酉来，反倒会被公安局的人问东问西，误事儿。 周心融前面带路，段天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两个人来到赵主任这里问情况。 段天并不认识赵主任，赵主任也不认识什么段天段地的，不过是因为周心融在旁边，才对他高看一眼，请他们坐下并让人倒水。 “段总，这就是赵主任，东岭市医院的栋梁，学的是内科，对神经科的研究也颇有建树，你们聊聊吧！赵主任，段天是我的老总，他聘请我在他公司当总经理，望多关照！” 一听这话，赵主任知道了，这段天不一般；急忙告诉手下：“把一次性的被子换掉，换上玻璃杯，换上好一点儿的茶叶！” 段天不由想起了那个故事：苏东坡闲游拜会一老道，老道开始时并没有看起他，淡淡地道：坐，茶；经过一番谈论觉得他不一般，便改口道：请坐，敬茶；当知道他是苏东坡后，连忙起身道：请上座，敬香茶！天到中午，苏东坡要走了，老道要苏东坡做诗一首作为纪念，苏东坡大笔一挥写道：坐 请坐 请上座，茶 敬茶 敬香茶。 那么，一会儿赵主任让自己作诗，该说点儿什么呢？嗯，有了！就说“天本无名难见赵，融威尚在震人心；相见恨晚畅叙旧，爱心永驻白衣君！” 意思就是我段天本来是个不出名的人，难以见到赵主任这样的“大官儿”，但周心融的威名，还能震住他；既然来了，就要和你好好聊聊，毕竟认识一场，也该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吧？最后一句应该最有赞美力了，爱心永驻白衣君，你赵主任是个有爱人的人，不然也不会干的这么好，爱心会永远在你这里，你是最令人敬重的白衣天使，白衣君子。 但这不过是题面的意思，稍加细心就会看到，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天融相爱。 正是表达了两个人之间无比的真爱！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笑了，并且笑得很灿烂。 赵主任不过是看在周心融的面子上，才给段天换了好茶，一直没正眼看他，刚才他这一笑也没在意，正和周心融聊的起劲儿呢；在他看来，能面对面和周心融这样大集团的少掌柜聊天，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但周心融没更多的心情和他聊，她的心，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段天身上，一边聊天一边用余光扫着；刚才他的一笑，被她精确地捕捉到了。 但暂时还不好问，好奇心顿起，他笑的什么呢？就想快点儿离开赵主任，向段天问个明白。 赵主任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个劲儿地拉开话题，大有聊上几个小时的架势。 聊着聊着，他提到了神经科，毕竟这个学科是他的得意之处，正因为这个学科，他才在市医院有了大幅回旋的余地。 “周总，我实话实说，关于神经科，我不敢说有多深的造诣，但关于神经科这个学科，我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比方说吧，有很多病，大家都以为是小问题，比如说肌肉痉挛、很多的突发病，其实是神经系统紊乱造成的……” 段天对这句话大感兴趣，不由问道：“赵主任，按照您的说法，记忆力和神经系统的关系大吗？” “记忆力？哈哈，朋友，看来您对医学的了解还是不够多，记忆力就是神经系统的调节结果！不要以为人的记忆是靠脑细胞完成的就完了，脑细胞靠什么记忆？还是神经的调节！” 段天不懂，也不想懂这些，静静地听着他说，直到他有些累了，才插话问道：“那，人的记忆力减退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人的一生，记忆力会划成一条抛物线，到了一定的年龄后会逐渐减退的；具体原因是细胞的新陈代谢能力在逐渐减退，但联系到神经系统上来，就不是这样了，如果神经系统可以无限支持的话，细胞同样不会降低新陈代谢的能力，我的课题组正在研究这个课题；相信用不了多久，一个全新的理论就会呈现在大家面前！你、我、很多人，都会被这个课题惊倒的！” “那，赵主任，我还想问一句：除了细胞的新陈代谢能力减退，除了年龄外，人的记忆力减退还有什么可能导致呢？” “意外撞击、情绪突然变化、体内一些激素失调，都可能引起。” 段天知道，这赵主任是学的太杂了，根本就越研究越乱，现在看来，可能一顿饭没吃明白，同样会引起记忆力减退的。 再问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但赵主任却对他的问题大感兴趣，不由笑着问道：“老兄，怎么，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段天点点头，也笑道：“赵主任，不是很感兴趣，是我就面临这个问题；我的记忆力在飞速减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请您给我全面检查一下。” “好啊，老弟，你算找对人了！——不过你说，你的记忆力在迅速减退？我能先测试一下吗？” 周心融对段天的情况也有些了解，是晋瑶和她说的，心里一直在担忧；现在听说了这个也大为高兴，急忙在旁边道：“赵主任，如果你能帮他解决这个难题，可真是太好了！那样的话，我一直担心的事儿也就有了出头的这天，我可要好好感谢你！” 怕赵主任想更多，她又补充道：“要不然他不记得该付给我我多少工钱，我可就惨了！” 赵主任连连点头答应：“您放心周总，我一定会帮段老弟解决问题的！” 然后开始测试。 “段老弟，记忆力差不要紧，只要我们慢慢训练，还是会有一些恢复的；来，先进行一个最简单的测试：跟我做——！” 他找来一本书，打开第一页念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念！” 段天一愣，这是训练记忆力，还是还是练习绕口令啊？ 但还是跟着念了出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他又让段天背一遍，段天照做了。 “嗯，初级的没问题；我们再试试难一点儿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念！” 段天又照念了。 看来还是没问题，赵主任继续增加难度。 这样一级一级地增加，最后赵主任已经一连串儿地要念上两大段，段天还是毫不费力地跟着背下来了。 赵主任的额头再也无法吸附越聚越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直掉，又找来一本厚厚的书，随便打开一页，气喘吁吁地念道：“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自己都念得异常费劲儿，好几个字还是根据形声字的结构蒙出来的，念完了，问道：“这个，能记住吗？” “能啊！”段天又是毫不迟疑地背了下来。 周心融知道段天的能耐，背下来这点儿东西根本不在话下，他的问题不在这儿；不过赵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能全面了解段天一些，也许有相应的治疗手段。 赵主任却彻底被段天的记忆力震惊了，等段天背诵完这段，停滞了有近一分钟，才干笑道：“周总，段总，你们特地耍戏我来了吧？段总的记忆力简直是前无古人！不瞒两位，我最后找来的书，是我上大学时读的，早已不会念了，没想到段总听了一遍就背下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周心融心里窃喜，却笑道：“也说不定段总以前就会背呢！” “绝对不会的！里面有一些字我咬不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念了，段总也是按照我念的背出来的，所以绝不是以前就会！” 然后讪笑道：“段总，您有这么厉害的记忆力，我算是领教了！不过你和周总这样开我的玩笑，这个——，这个——” “有些没面子是吧？赵主任，我段天是个老实人，不会骗人，也不会装腔作势；之所以和您讨论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以前自己的记忆力我心里有数，只要想记住的东西，它永远也跑不掉！哪怕你多么复杂的图纸，多么难懂的符号，不会念的我能记住怎么写的；但前段时间一个朋友去世，我在飞机上时一激动有些头晕，结果开始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就是说以前的很多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还有一些能记住，并且和以往记得一样牢固！” 赵主任明白了，周总没骗人，段天更是个极其少见的，单单这份出奇而怪异的记忆力，就是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 “周总，段总，来，我们到里面聊！小张，用我的消毒杯沏上一壶好茶来，要快！” 嘿，真奔着“坐请坐请上座”来了啊！ 段天也不客气，和周心融来到了里间。 好茶就是不一样，刚端上来的瞬间，段天竟闻到了一股极为特异的香味儿！ “喝茶！这是我特配的茶，有清热、明目、促进新陈代谢的作用，非常有效果！并且丝毫不减原来的茶香，来，趁热喝最好！” 段天不觉得怎么样，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儿地重复着苏轼的那两句话；周心融则一边喝茶，一边考虑着怎么能让赵主任帮段天看看。 第四百零五章 被耍 “段老弟，我觉得还是称呼一声‘老弟’的好！毕竟通过周总认识了你，称呼一声老弟，才显得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嘛！你的这个不能算是病，我认为是一种障碍，后天性的障碍，要彻底纠正过来，就得需要一次特殊的经历，或者是高兴，或者是惊吓，或者恐惧，等等，把上次过分激动的心情做个扭转，才有可能纠正过来。——对了段老弟，上次你遇到的这件事，额外问一句，你这个朋友和你的关系很特殊吧？不然也不会引起你这么激烈的反应啊！” 段天迟疑了一下。 医生为探索病情问情况，没有什么不妥的，但这个问题却是难以启齿；如果周心融没在身边还算好些，现在她就在身边，自己怎么说？ 倒是周心融在旁快速抢答道：“赵主任，我有个阿姨，不是亲的，和段总关系很好，他们在商业上有着很大的合作，也有着共同的目标；前段时间她突然去世，段总有些难以承受，才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问题说清楚了没有谎，却把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弄得有些模棱两可，又使得赵主任无法再问。 “哦，是这样啊！看得出来，段老弟真是个性情中人，能认识到你也算是我的福气啊！你这种情况我不能保证可以纠正，不管怎么样也得试试！” 段天听出来了，赵主任的确挺专业，但面对自己的病情，他还是无能为力的；说出来的治疗方案也不会太有效，自己在书上也看到过，说有的人被撞了一下头，痴呆了；阴差阳错间又撞了一下头，结果怎么样？变聪明了，并且一发而不可收！自己怎么也不能去试那几乎没有概率的撞头吧？ “赵主任，谢谢您！我这病看来还得随缘，缘分到了能治好，缘分没到的话，想治好也难！我想问您一件事儿，我们段氏集团爆炸的伤员中有一个转院了是吧？他叫什么名字，现在怎么样，您知道吗？” “转院？”赵主任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转院的事儿；得问问皮肤科，是按烧伤住的院吧？我给李主任打个电话问问！” “李主任，我是赵峰！段氏集团有个被炸伤的伤员转院了，是有这事儿吗？” 他的固定电话是那种很高级的，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小，周心融是一个字也听不到。 但段天的听力已经远超过常人，不用太用力就听到了。 “老赵，你问这个干嘛？还段氏集团？早就趴架子了！两个老的当场炸死，一个女儿去向不明，那个公子更……” 后面的话突然听不到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听的，段天看过去，明白了。 赵主任的手握在听筒上，连他自己都听不到那边说的什么了，看来他还是很谨慎。 “李主任，我想知道的是，那个转走的病人，有什么消息吗？” “不知道！转走一个我省点儿心，都转走了才好呢！我说老赵你跟着操什么心哪？要不是周氏集团的周老板，还有商氏集团的商老板往里续了好多钱，我早就不治了！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段氏集团风光的时候我跟着喝口汤行，现在连狗屁都不是了，我还得替他们擦屁股，呸！老赵，我跟你说……” 段天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听了。 这个李主任自己见过，当自己给他钱，央求他帮着照顾病人时，那家伙答应的，比军队的口号还响亮；每次自己融儿或者，或者商冰一起来的时候，他的表现，简直那些伤员就是他的亲属，他的员工！ 这背后倒好，居然骂上了！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并且背后的这套更令人发指！ 医德，在他这里已经荡然无存了，一个外界人来这样说这样骂有情可原，但他一个科室主任，一个神圣职业的重要位置拥有者，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赵主任放下电话，笑道：“李主任那边挺忙的，过会儿我去问问，稍坐一会儿，我回头就问清楚告诉两位！” “赵主任，谢谢您能这么帮忙，我自己的事儿，也该自己亲自问问，这样吧，我和周总过去问问，就不打扰您了，好吧？” 周心融立刻起来了。 “周总，我有件事真的要请您帮个忙，您看——” 周心融不怕他使诈，看看段天，点头小声道：“段总你去问吧，我和赵主任聊一会儿！” 段天看看，觉得赵主任也不敢把融儿怎么样，才点点头离开了。 李主任的办公室来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段天很容易便找到，敲了敲门。 “谁呀？” 李主任的牌子越来越大了，记得第一次来时，是他亲自开的门，并客气地请自己进去；那时他刚升职为主任。 后来再敲门，他同样客气地喊请进，也还算客气。 现在不同了。 居然不说请进，直接问是谁了；看来如果是不熟悉的，或者不想见的人，干脆就别想着见到了。 下一步呢？估计敲门的机会都不能给了，门口儿设个秘书，来访人等先登记，再看李大主任的心情，好时可能见你一面，心情不好干脆就不在。 现在听他直接问谁，刚才他的话立刻在脑海里重演了一遍，段天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了，晋瑶告诫的那些也全忘在脑后，推门就进来了。 “你——”刚要发火儿，语气已经变了，抬头一看是段天，他咽了回去。 “段天哪，你怎么来了？” 很平淡的语气，很不屑的语调。 段天心里立刻闪过了多个画面，是直接冲过去大吼，问他为什么看不起自己，看不起段氏集团了；还是拔出兜里的枪指着他的头，大声喝问服不服；还是像社会老大似的，颐指气使地跟他摆摆谱？ 这几个都否定了，因为他看到了李主任桌子上的一包烟，还没有开封的烟；烟立刻给了他灵感。 “李主任您好！”他也用平淡的语气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李主任，这是什么烟啊？我好久都没抽烟了，来，点上！” 段天看着烟，却没动手。 “嗯？你不是不吸烟吗？”李主任的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不吸烟可以学呀！李大主任，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来讨支烟抽不至于这么费劲，先查查户口吧？” “你——？”李主任皱着眉头看向段天要发火儿，却发现段天正低头整理裤线呢。 他忍住了，打开烟扔过来一支。 段天一伸手，却没接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接住了啊！你的手，怎么反应这么慢啊年轻人！”又抛过来一支。 这次段天勉强接住了，却没有火儿。 李主任随手抄起火机扔过来，道：“接着！” 段天伸手接住，慢慢点燃了烟。 李主任觉得有些没面子，以前段天来办公室时挺客气的，今天怎么这么狂啊？ 伸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道：“来，点着！” 情理之中，火儿在段天手上，随手点着了就是；但这么一来，段天可就在人家面前低了一头，后面的交锋自然也难占优势了。 段天却在他说话的瞬间起来了，一边吐了口烟，一边道：“李主任，你这办公室好像比以前小了呢？怎么着，医院搞机构精简了？” 李主任的烟还叼在嘴上，却没能点着，不由大为光火，咳了一声道：“段天，我的烟，还没点着呢！” “李主任，你说东岭市这么发达，市医院的一个大主任，一定很有权力吧？估计给个不实的副院长您都不干，是吧？” 问了关于点烟的事儿，段天居然像没听到似的！ “段天，你倒是抽上烟了，我呢？我的烟还没点着儿呢！给我点上！” 段天用力吸了一口，慢慢来到他面前，伸手打着了火机。 这还差不多。 李主任得意地凑到火机旁点燃了烟。 却没注意到，段天已经把火机压的很低，他点着烟的时候几乎是鞠着躬完成的。 他觉得胜利了，但段天知道，这第一个回合胜利的是自己。 面对面地坐下，李主任看着眼前的资料，问道：“段天，你来干什么？” “找你评评理。”段天说的挺轻松。 “评理？这是医院，又不是法院，给你评什么理？”李主任头都不抬地说道。 段天不理会他的挑衅，淡淡地道“李主任，这人要是不是人，你说该怎么办？” “什么人不是人？” “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有个朋友，去他那聊天儿，让他问他朋友一件事儿，他这朋友怎么样？给我一顿骂！我来找你评评理，这样的人，是人吗？” “其实那不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审时度势，是与时俱进！可能你觉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其实现在都是当面那套了！” 李主任的语气很坚决。 段天一听就知道，这李主任是今非昔比，已经完全不用背后一套，完全敢当面这样对自己了；不过既然你李主任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我段天还用掖着藏着的吗？ “李主任，我来是问你段氏集团的那个转走的伤员，他转哪儿去了？” 段天直接问他。 “啊，这事儿我早就忘了，你问问住院处，他们应该有记录！” 段天突然不想和他争高低了，能问出来伤员的情况比什么都重要，他快步向住院处走去。 看着他离开，李主任阴阴地一笑，拿起电话拨号，很快接通了。 “张主任，段天去你那儿查资料，别给他，让他去门诊找，再告诉门诊找不到，把他支走！总之就是让他团团转！” 然后挂掉电话，阴测测地笑道：“段天，和我玩儿？我玩儿死你！” 第四百零六章 取证 “您好！给您添点儿麻烦，我要查一下段氏集团转院的那个患者，应该在住院处有记录吧？” 接待他的，正是曾经花几百块钱让她等一会儿，自己筹钱替伤员交住院费的那个姑娘。 看着段天的样子，她的心有些软，却又不能帮忙；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冰冷冷的样子，答道：“段氏集团的患者？对不起，这里没有记录！” 段天一伸头，皱眉道：“你还没查，怎么就知道没有记录？” “我说没有就没有！这点儿事还用查吗？别说了，我这儿忙着呢！” 就不再搭理段天了。 段天的记忆里，恰好记得曾经给过她四百块钱，那已经是自己的最大限度了；但现在她竟然这样对自己，这——？ 明白了，她这表现，应该和李主任如出一辙，还不是因为段氏集团的光芒已经黯淡，她已经不需要自己的那几百了？ 人家就那样，自己就这样，没有了往昔的辉煌，就要学会忍耐！ “美女，对不起我还得打扰一下，那，我到哪儿能查到呢？应该有记录的，可能就是不知道在哪个部门！” 窗口里的女孩儿看了看段天。 他的脸上已经全是哀求的神色，还伴着些焦急。 她心软了，看向后面的那个人。 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她转过来道：“你去门诊看看，兴许开始时在那儿办理的手续，就没再转过来！” “谢谢，那可真是太谢谢了！谢谢，你真漂亮，一定会越来越漂亮的！”段天恭维了一句后，急匆匆地转身去往门诊。 姑娘回头问道：“主任，为什么不告诉他，也不给他找啊？” “别问了，好几个科都通光了，不能告诉他，别多问！” “同志，我想问问……” 段天在门诊问了和在住院处同样的话，得到的同样是冰冷冷的答复：去车队问。 “同志，我想问问……” “同志，我想问问……” 段天跑了几个圈子，还是没找到任何消息，却跑得一身汗。 他渐渐明白了，这应该都是那个李主任搞的鬼。 看来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这事儿还真不能和周心融说，要说，也要找个能摆平的人来说！ 看透了这个社会，你不当龙，就是虫，一条连命都没人怜惜的虫！要当龙，当一条腾飞在上的，高高跃起的龙！ 一味地忍让，凭借自己的憨厚、仁慈和诚实来竞争，自己就是一盘肉，没有丝毫的猎人特征；要在东岭市立足，看来不用些手段，还是无法达到的。 段天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兄，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儿，有时间吗？” 刘平武正在刚成立不久的公司办公室里，和几个兄弟商量着事儿，听了段天的话立刻解散，直接来找段天。 …… “周总，我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就是关于我的这个课题，最近课题需要一个临床的实践，我却弄不到；因为神经科也在搞这个课题，我想请段总帮我一个忙儿，就是去看一眼他们这个课题的临床一段儿是怎么说的，有了这个我也就有了底；您看——” 周心融难住了。 答应是不可能的，这是让段天当间谍，如果传出去，以后他还怎么混？不答应，他就会对段天的治疗提出难题而不配合，他的病情就难得到纠正。 恰好段天回来了。 “赵主任，这事儿事关重大，我和段总商量一下，回头给你信儿；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赵主任点头应允了。 “融儿，刚才说什么呢，这么严肃？”四下没人，段天胆子大了起来。 “赵主任要你当一回间谍，帮他窃取一份资料，当然靠的是你超强的记忆力，我没答应，怕对你有影响……” “融儿，你担心的很对，不能答应他，他同样也不能为难我们；也不要指望着他能治好我的病，我看资料了，这病没有那么容易治好的！我们走，不答应他！” 周心融心里一阵激动，段天终于有了一股霸气，不再畏首畏尾地不敢拿主意了，相反能在很短时间内斩钉截铁地做出决定，这可是个巨大的改变！ “融儿，你先回去，我约了刘平武，和他谈点儿事情，好吗？” 周心融立刻紧张起来了。 “天，那可不行！除非我在旁边，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不怕别的，现在有人要对付你，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要么，你把刘平武叫到公司吧，有地方，也能安排饭菜，有什么不好吗？” 段天想想，把电话打给了刘平武。 就在魏大哥准备的这间小房子里，就在这间空着的屋里，段天和刘平武面对面地坐着。 “刘大哥，我突然想换个活法儿，你同意吗？” “说说看！” “刘大哥，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有话也就直说了！我段氏集团也曾经无比辉煌过，现在倒好，想去医院找个患者的转院手续，他们都推三阻四的，原因也很简单，一个科室主任在电话里和另一个主任聊天时，骂我们集团，骂我，还看不起我的父母；我觉得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就枉在东岭混一遭了！刘大哥，能给点儿建议吗？怎么对付这个李主任？我想让他离开医院，连工作都找不到！” 刘平武吓了一跳，忙摇头道：“老弟，事情不能做绝！李主任是做的不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有暴力倾向，对自己的发展不利！” “刘大哥，就这一次，不为别的，我要通过这件事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没有些手段怎么能混下去？怎么能重振段氏集团？” 刘平武想了一会儿，勉强答应了，但要求段天别出手，由他来想办法；段天没同意。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这样对我的后果，就是没有工作，没有明天，没有未来！” 刘平武拗不过他，答应后回去了，连饭都没吃。 周心融及时找了段天，直接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先温存一番后，她才贴着他的脸问道：“天，你到底要做什么事儿啊？我可不想你去犯险！” 段天温柔地吻了一口，道：“融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保护你呢，我怎么会去犯险？” 周心融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会儿，才算放心；她没仔细问他想做什么，男人总有自己的事儿，女人也不好知道得那么多。 晋瑶同样问段天情况，也没问更多，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段天，你不是背着我把周丫头给办了吧？大早上两个人一起出去，天都黑了才回来，你几个意思？” “瑶瑶，你整天心里都想着什么啊？我们去医院了，想找集团里的人却被耍戏了一顿，我正要找那个李主任算账呢！” 晋瑶了解段天，觉得他不能做出太过格的事儿来，也表示了对李主任的不满，支持段天“声讨”，但仅限于口头上的。 段天答应了，又避免不了被晋瑶抱住纠缠一阵。 越是这样下来，他的心里越是不好受，觉得在欺骗两个女孩子；晋瑶还好些，已经惯了；但周心融那里不行，自己做着对不起她的事儿，心里很难受，总想当面和她解释清楚，或者和晋瑶说清楚，或者三个人干脆在一起，都把心里话掏出来，看看究竟该怎么做。 但注定这些都是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刘平武很快打来了电话，也说出了报复计划，段天感到满意，愿意亲自当这个主角儿。 李主任是外科主任，这天一早照常上班，来到了办公室。 刚坐下，就有人汇报说有人找。 果然奔着段天的想法儿来的，从上次他直接进去后，李主任在门口儿设了一道卡子，任何人想进去必须经过这道卡子的汇报。 拦路者拦住段天仔细打听，段天一一说明情况，找李主任叙旧，昨天挺对不起的，今天来道歉了，还特地带了好东西。 说完拍拍口袋。 这事儿行，李主任让他进去了。 “段天，有事儿啊？”他还是那个语气。 “李主任，我和您道歉来了！”段天露出了怪异的一笑。 “年轻人嘛，错了能改就是好样儿的，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你这次来——” 他想看看段天的礼物。 段天慢慢从兜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笑道：“这就是我道歉的礼物！里面记录着一共十几段儿您李主任授受红包，私自手术、通过关系倒卖外伤用药的录音；您看，它算不算礼物呢？” 李主任一愣，没想到段天来了这么一手！ 但仔细想想，自己会有那些过程被录音呢？会是张总，还是李总呢？要么是赵总？ 他有些心虚，这几个人最可疑，贿赂自己的数额也巨大，但三个人最后都没如愿获得全部的药品供应，是他把供应分成了三份儿；他们三个中的哪个可能不满意，就弄了这个？ 拿不定主意了。 但他还嘴硬道：“段天，你拿这小孩子的玩意儿糊弄谁呢？我李殿民行得端走的正，你还想诬陷我？” “李主任，看来不放给你听，你是不会死心哪！” 段天慢慢地打开了微型录音机。 李主任立刻紧张起来，做好了准备；一旦段天放出对他不利的东西，豁出去一切也要抢回来！ 但好几分钟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轮到段天着急了，急忙拿起录音机敲打了一阵，还是没有反应。 他的汗下来了，一边继续拍打一边皱眉道：“昨天还放了呢，这怎么，放的时候给擦掉了？要命！” 又鼓捣了一会儿，段天放弃了。 李主任来了精神。 “段天，你拿着个空白的录音机来诬陷我，敲诈我，看来我要报警了！不过在报警之前，我可以告诉你，我李殿民的确做过很多事情，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的事儿；我确实接收红包了，不光接收，还要，给少了我都不同意！” 段天颤着声音插话问道：“那，您都接多大的，又接了多少啊？” “哈哈哈！”；李主任得意地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看什么手术！有的少点儿，给一千也行，不过那样的人麻药少，他遭罪；多的要是给一万的，我就精心做手术；最多给十万的，我就用最好的药做，再把药费摊在别的患者身上！我不仅收红包，还私自做手术，和你说的一样，利用医院的一切做手术，把得到的钱直接分，我还倒卖药品，什么药都倒卖！我开始时以为是那三个老总和你勾结了呢，现在看没有！段天，我做的事儿很多，你要是告我的话，我都够枪毙了，但证据呢？你的证据呢？哈哈哈哈——！” 他得以地大笑起来。 段天冷冷地看着他，变戏法般地从兜里掏出来另一个微型录音机。 第四百零七章 决心除恶 把这架微型录音机往桌子上一放，段天笑了。 “李主任，你猜，这架录音机里面是什么？” 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和录音机并排摆在桌子上，“李主任，刚才手机也一直接通了，现在还接通着，你说的话都传送出去了；不过不用急，那边是电脑自动接入系统，暂时还没有人听到，这回我再放一遍您老的话，看还有没有？” 同样熟练的手法摆弄几下录音机，里面清晰地传来了声音：“哈哈哈！看什么手术！有的少点儿，给一千也行，不过那样的人麻药少，他遭罪；多的要是给一万的，我就精心做手术；最多给十万的，我就用最好的药做，再把药费摊在别的患者身上！我不仅收红包，还……” 一个字没落下，都录在了里面。 “李主任，刚才说我没有证据，这回呢？” 李主任满头大汗淋漓，目光在室内快速转来转去，像在寻找着什么。 “要灭口？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那边电脑接到录音后，将会和我已经写好的关于您的内容一起，在一个小时后自动传送到互联网上，几个点击率最高的网站将会同时出现！那时候，您觉得我是否被灭口还有关系吗？” 李主任气得一指段天，“你——” “我太卑鄙了，是吧？这事儿的确有些卑鄙，但和您这些事儿比起来，我知道相差太远，哪有您的事儿轰轰烈烈啊？” “段天，我——” “您？您一定不会放过我，是吧？但能怎么样呢？” 段天看看手机，“还有五十五分钟，您可要抓紧想办法吧，是找到我的电脑，还是想办法让几家大网站不登出这则消息呢？” 突然提高了声音，段天道：“李主任，我知道您能坐在医院科室主任这个位置上，绝对不是偶然的，是吧？一定在背后有好多手段，好，我今天就看看，你李主任到底有什么手段？是能找到个老大收拾我，能找到个大官儿处理我，还是能找到公安局的把我抓起来？” 李主任摆摆手，“段天，你小声点儿！其实你一直误会我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一生气和你开玩笑的！” “生气？李主任，你生谁的气啊？” “哦，是，是科里几个不懂事的护士，连病人都护理不好，我才来气的！段天，我们之间纯粹是误会！你快点儿把电脑关了去，别传到网上，好吧？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见段天没有什么反应，忙继续道：“段天，我们快去吧，回头给你公司找些业务；你放心，一笔业务就是百八十万的，你根本不用费劲儿，就等着数钱了！” “哈，李主任，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呢？不用费劲儿就数钱？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不是掉下来的，是我让那边在做业务时直接留出来一笔，你甚至连电话都不用打，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真的？真有这样的好事儿？” 见段天语气松动，李主任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慢慢落了地，笑道：“段天，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绝对是个可交的朋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可是，这钱不成了白来的吗？一笔就上百万，有这么容易赚到的钱？李主任，您好像在开玩笑吧？” “你看看，段天，我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你连电话都不用打，我可以让他们直接给你的整数，直接进账一百万！” 段天假装想了一会儿，道：“李主任，那这钱，那边就这么愿意出？他们哪来的这么些钱啊？” “太简单了！我让他们进一批质量稍微降一个档次的药，在医院里我当一等药用，很快这钱就出来了！” 段天假装很惊讶地问道：“李主任，那，得多少药才能挤出来一百万啊？我还是不要了，不要了……” “唉～！医院的情况你就不了解了段老弟！” 转眼间，已经改口称呼段老弟了。 “一等药，比如说一类的脑血管扩张药物进价，进口的两千一支，国产的三百一支；在医院用进口的能达到五千，国产的也要有一千左右，我只要在一个患者身上用十支国产的，单子上写成进口，你说一个人的这些支会怎么样？就剩下了四万大多！同样的治疗方法用在心脑血管那些人身上，二十个人就差不多了，我科室这样的患者几十个，还不轻松就弄到一百万？” 段天半晌没说出来话。 李主任看着他，心里在琢磨他的想法，看他的表情捉摸不定，问道：“段老弟，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你就能隔三差五地得到一些，怎么样？这钱赚的轻松吧？” “但是，那些患者——，他们怎么办？” 明白了，看来段天不是怀疑别的，是怕这钱挣出问题来！ 不怕你有想法，就怕你不答应！ 既然有想法了，就可以让你钻进来！ “段老弟不用担心！只要你答应合作，我就能让你赚到这些钱，并且是放心的钱！” “患者呢？他们花高价用了国产药，会不会对治疗效果有影响？” “放心段老弟！国产药和进口药的确有区别，但也不至于这么明显！效果差点儿不怕，多几个疗程不就结了？” 段天彻底傻眼了。 没想到医院把患者的钱说得这么轻松，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那些家庭条件差的来说，砸锅卖铁凑来的钱治病，就这样被他们开玩笑似的，打了水漂？就算有钱人，他们花钱不心疼，耽搁治病的结果，谁来承受？ 就这样的人，还当什么医院重要科室的主任？别说给自己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一个亿，也不能要！ 这种人，就应该让他从这个位置上下来，离开医疗界远远的，和医疗界再也别沾上边儿！ 把手机拿起来按下一个键子，段天道： “李主任，如果没听到这些话，我还真的可能被你的一百万收买了呢！不过你这么说，我刚才的想法就全变了，你这样心肠的人，是没有资格在医院里当什么主任的，更没有资格在医学界待着了！对不起，你收买不了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为难我？我不过是想知道集团受伤员工的去向，你白般刁难，还和别的科室串通，好，我就从你开始，看看东岭市医院里藏着多少你这样的祸害！” 见贿赂无效，李主任也变了脸色，躲在镜片后的两只小眼睛盯着段天看，足有半分钟的时间。 “段天，有句古话，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咄咄逼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我李殿民的确做了些不太光彩的事儿，但你没收到伤害啊！如果你真的惹急了我，说得好听点儿叫鱼死网破，说的不好听，我狗急跳墙，你会有好结果吗？”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凶起来。 段天却笑道：“李主任，你不用吓唬我，还有四十分钟，你的那些话将会在我网上出现了；我一个人的命，换来医院一片洁净的天，换来无数患者少花无数的钱，难道不值得吗？” “好，段天你信不信，我会在四十分钟之内，你的消息传递到往上之间，先让你闭嘴，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它们？” 段天愉快地点点头，笑着答道：“好啊，只是不知道李主任您都能用些什么手段呢？” 说着，他慢慢地戴上了帽子。 今天来，也是有了足够准备的，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他姓李的还不值。 帽子、整套衣服都是防弹的，腰间还有一把手枪。 李主任盯着段天，瞳孔慢慢收缩，道：“段天，你觉定放弃得到一百万甚至更多钱的机会，一味地要和我作对吗？” 段天含笑点头。 见没有了机会，李主任歪着头，也露出了笑意：“段天，看来半小时后我的话将在互联网上见了是吧？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先灭口，然后再去网上发表个声音，说是我搞的恶作剧，你会怎么办？白白地丢了一条命，是你自己找的吧？” 说话间，他的手里已经多了柄手枪。 “段天，你认识这个吗？” 段天仔细看看，果然不一般，不仅是短枪，还是配着消音器的！ “李主任，您非法持枪，不怕被警局查到吗？” 段天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颤抖。 “怕了吗？就算我被上面查了，也不过停职检查，不会没命吧？可怜你段天不是纪委的，也不是什么专案组的，稀里糊涂地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死后有谁知道？” “李殿民，你敢在办公室开枪杀人？我看你是不打算好了吧？” “段天，我打不打算好，不是自己想要的，是你逼的！就算现在你后悔了，想求我留你一命，都没有机会了！无论如何，你都会倒在我的前面！段天，对不起了！” 李殿民抬起了枪，脸上露出了残酷的，胜利的表情。 “段天，死后也别怨我，你自找的！” 段天突然转过身子，背部对着李主任。 “怎么，背对着我，我就会怜悯你？别做梦了！死吧！” 李殿民扣动了扳机。 “噗！” 一声轻响，子弹直接打在段天的后心位置，段天倒下了。 “和我斗？你先死吧！” 李殿民把手枪放起来，快速来到段天身边，先把录音机和手机拿在手里鼓捣起来。 很快就把里面的内容都删除掉，都关机扔进了垃圾桶。 “段天，就算你把内容传到网上，我一样能摆平！你以为网民就会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会找到媒体，直接说你敲诈我的！如果不按照你的说法，我就会被你打死，那样的话，你白死了，我的位置，哼！有人能代替吗？” 说完踢了段天一脚，道：“我先弄个现场，你段天在我的办公室刺杀不成，反被我夺下枪击毙，嘿嘿！” 躺在地上的段天突然也“嘿嘿”地笑了一声。 “谁？谁？”李殿民听了这笑，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四下找去。 脚下又发出了两声“嘿嘿”的声音，他听出来了。 急忙跑回办公桌旁拿起手枪，大声喝道：“段天，你没死？” 第四百零八章 给鬼老爷一百万 “嘿嘿，嘿嘿嘿！一枪打在后心上，你会不会死啊？” 原本想起来给他的“惊喜”的，听他这么一说，段天突然变了念头，这个“喜”干脆就拿下去吧，给李殿民个“惊”，看他什么反应？ 李殿民双手举枪，对准段天的后背“噗噗噗”！ 连续放了三枪。 看着段天被打得乱颤，他恶狠狠地笑道：“段天，你就是成了鬼，也得怕我这个拿枪的吧？” “李殿民，你打得我好疼啊！连打我四枪，我会都还回去的！” 被连续几枪打在后背，段天确实疼痛难忍，说话时也就没有了力气，声音便有了变化；但这恰好渲染了气氛，声音的飘渺变化更像是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李殿民更发毛了，急忙后退几步躲在办公桌后面，颤声问道：“段天，你是人是鬼？” “嘿嘿，哈哈哈！我是人是鬼重要吗？李殿民，你还想着要我的命？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看我怎么对付你！” 疼痛难忍，段天动了动身体，不由回身揉了一下后背。 看在眼里，李殿民彻底相信段天是鬼附身了，吓得把手枪抛在地上，嘴里含混不清地嚷道：“段天，鬼老爷，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啊，你怎么这样吓唬我？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见有了效果，段天慢慢坐起来，一边揉着被子弹射得巨疼的后背，一边做出了鬼脸——黑眼珠翻上去，露出了全是白眼仁，张着嘴伸出舌头，把脑袋歪在一个固定的角度不动。 “嘿嘿！李殿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李殿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突然起身往外跑，连门都有些不会开，“咚”地一声撞在门上，又急忙往回跑，又撞到了墙。 这下好，不用再对他怎么样了，恐惧已经让他彻底疯了。 段天恢复了正常状态，大声道：“李主任，李主任您怎么了？” 李殿民拼命地摇头，大声喊道：“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然后就知道重复这一句话，其余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段天确信，他这次彻底疯了。 过去把他的手枪揣在兜里，用力扶住他的肩膀，小声道：“李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李殿民看向他的眼神，就让段天更确信，他不会好了，这绝不是装的。 “李主任，您慢慢休息一会儿，我先回去了啊！” 拉住他，慢慢地按在椅子上，竖起中指在他嘴边，小声地“嘘”了一会儿，道：“不能乱说话，听到没？老实点儿！” 李主任盯着段天，突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然后同样“嘘”了一会儿，示意段天噤声。 看来他的神智已经彻底错乱，不会再有缓和的余地，段天才起来，仔细把地上的弹头和办公桌旁的弹壳收拾好，确认没有一丝痕迹，才慢慢开门出来了。 一开门，就看到了李主任的秘书，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儿，不知道里面的动静，他是不是听到了。 “先生，您——” “没什么，我和李主任聊的很好，不过他好像有些激动，现在还好些；最好你能让他自己静一静！” “好的，先生慢走！” 段天忍住痛，含笑慢慢离开了。 秘书等了一会儿，又趴门倾听一会儿，还是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敲门试试，还没有反应。 李主任平时的管理也很严格，他不敢轻易推门进去，边敲门边小声道：“李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连续敲门，连续问，都没有动静；他有些担心了，是不是李主任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被人害了？ 急忙用力推开门。 就在推开门的顺金，他却被吓得脸色惨白，没有了一丝颜色。 李主任像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门口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呢！ “李主任，您，您——？”一边缠声说着，他一边后退。 李殿民像个僵尸似的，一步步跟了出来。 “李主任，您——？” “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李殿民突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秘书惊吓之余，并没有听清，不由重复一声问道：“李主任，您说怎么？” “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李主任竖起中指，“嘘——！” 然后悄悄地离开他，向旁边一个护士凑过去。 护士转身就要避开，被他一把拉住，附在耳边小声道：“嘘——！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护士吓得“嗷”地一声尖叫，用力挣脱他的拉扯，快步跑开了；李殿民则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嘴里叨咕着什么。 正巧院长带着几个人来了。 远远地看到他，院长笑道：“几位专家看看，这位就是李殿民主任！他的能力非同小可！在内科，尤其是心脑血管的临床治疗上，在东岭市医院，乃至全省全国，都是出于领先地位的！——李主任，两位著名专家来探讨临床经验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下！” 李殿民突然站住了，盯着几个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冲过来抱住院长，还是附在耳边，小声道：“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院长就是一愣，以为他在说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忙问道：“什么一百万？” 李殿民看着他，笑着又说了一遍。 院长这次听清了，不由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远处秘书跑过来，把院长拉到一旁，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事儿。 李殿民却不依不饶地过来继续拉院长，被阻止后又去拉几位专家，专家也吓得连连后退。 院长毕竟见多识广，立刻察觉到他这是得病了，急忙喊人叫来保安，把他带到了精神科检查。 和专家交流的事儿，只能化为泡影了。 虽然没找到消息，却成功地让这个医疗界的害群之马离开了位置，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行医，段天觉得还是值得的。 直接冲进晋瑶办公室，想把这个胜利的消息第一个告诉她；一进来，他愣住了。 晋瑶坐在那里，正和小七商量着什么，小玉坐在旁边摆弄着手机。 “小七？你回来了？” “段天，你怎么不敲门？”晋瑶喝问道。 “我，哦对不起，我有个好消息要和你们分享，才忘了敲，下次一定改！” “我和诸葛副总在商量事情，还请你回避一下，好吧？” “不好！做为公司老总，我有知情权，你们商量的是工作上的事儿吧？我有什么不能听的？”段天振振有词地道。 “又犯病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小七回来工作？”小玉突然没好气地喝道。 喝问的同时，她并没有停止摆弄手机，就像平时收拾小七时的那样。 段天一震，想了想，默默退了出去。 晋瑶心里不安了，立刻道：“小玉，不用这么狠吧？他也知道错了的。” 小玉立刻停止了摆弄手机，瞪了他一眼，喝道：“怎么，说他一句都不行？这么下去，你护着他，周总再护着他，谁谁都护着，工作还怎么开展？还把我们找回来干嘛？” “看看你，玩儿这么长时间手机了，也没说抬头看谁一眼；我就说一句话，你就冲我来了，别这么凶行不行？太凶，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没好脾气，折腾迷昏你！” 小玉低头看看肚子，笑了。 “你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为了小小七，还真不能和你们一般见识！不过——嘿嘿！晋瑶，我笑着说，开心的说，就不凶了吧？” 慢慢挪到晋瑶面前，她笑着问道：“怎么，你们还没睡哪？还等个啥呀？再不睡，他被别的女孩子睡过不稀罕你，惨去吧！” 晋瑶皱眉盯着她的嘴看，等她说完了，才笑道：“我仔细看了，你的牙这辈子是长不成大象那样的了！” 小玉一愣，瞬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骂道：“小妮子，说我狗嘴？告诉你，我这狗嘴可真管用，再不睡了段天，小心被别人睡过后，你再也没机会了！” 晋瑶看向小七，问道：“小七，你如果实在忍受不了的话，我在民政局有朋友，可以协助你们的！” “协助什么，离婚吗？我都和他说八百遍了，他也不去啊！小七，晋瑶还有朋友能帮上忙，我们去离了吧？” 小七连忙摇头，大声道：“那怎么行？晋总，我们说正事儿，公子的想法其实很对，要和那些小公司联系起来，才有稳住阵型的机会；但那些小公司不会轻易和我们合作，因为越是处于这个地步，他们越是心惊，恐怕别人的每一个动作，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要不利于他们的公司；所以，不光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还要有合适的办法！” 段天在门口听着呢，听了这话立刻冲了进来，大声道：“小七，你这话说的太对了！看来你会有办法的，是吧？” 被他再次打扰，没等小玉再发难，晋瑶突然转过来，对段天怒目而视，大声喝道：“出去！” 段天一愣，再次默默地出来了。 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只能来到一楼魏大哥替他设计的二号库房里。 第四百零九章 汽车炸弹 二号库的最里间。 这里，段天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 每次，都会仔细地观察一番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花一草。 他也按照魏大哥说的，悉心照料着它们。 但是，为什么它们还是有了异样呢？ 昨天还很茂盛的花草，今天怎么，感觉好像游戏问题呢？ 不由仔细看去，果然。 就在昨天还浇水，仔细检查过的这片齐膝深的草丛里，一根水稗草的叶茎赫然有些发黄！ 这种草发黄本不足为奇，因为它们必将在经过一个生长周期后慢慢枯去；但现在，才是它们生长的地十几天，不应该枯萎的啊！ 段天不由蹲下，慢慢抚 摸着它，心里不停地琢磨，它们怎么会这样呢？ 起身看看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 刚从李殿民的办公室出来不久，被他打了四枪，浑身充满战争的暴力，和金钱世界的铜臭味道，这些草是难以接受的；想让它们和自己融合在一起，只有充满爱心，充满活力的状态下，它们才能茂盛吧？ 想了想，来到外间，把衣服帽子都脱下来，才回到里面，坐在凳子上，不由来了困意，向后仰头准备睡一觉。 还好，没有人打扰，他静静地，睡着了。 “轰——！” 一声巨响，仿佛就在耳边，整个房间都跟着晃动起来，他被震醒了。 这是怎么了？ 急忙跑到外间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快速冲向外间。 外间的一些玉质雕刻件已经被震动得变形了，好几个大件儿歪倒在地上，还有几件悠荡在那里，眼看也要歪倒。 不是地震。 应该是有什么爆炸！ 段天急忙冲了出来。 办公大楼门口，一辆轿货车就在门口儿，整个车身燃烧着熊熊大火，火光冲起了十几米高。 和它距离最近的，是一楼的门卫室。 整个门卫室的玻璃都被震碎，不知道伤亡情况。 段天急忙快速跑向门卫室，边跑边喊道：“有人受伤吗？有人吗？” 门卫室里倒着两个人，一看就是自己的门卫，段天急忙扶起其中一个，大声喊道：“怎么样？你怎么样啊？” 楼上也有人下来了。 第一个是晋平，急忙抱起另一个保安。 他们两个的脸都流血了，但应该伤的不重，是被玻璃碎片划的。 段天扶着的一个没有晕过去，应该是被吓坏了；半晌才喘息着道：“段总，他们，他们连人带车，都炸了啊！” 段天一惊，知道这是恐怖分子才能干的，这恐怖分子也太可怕了，自己远远地跑出这么远，他们还是找到自己，并实施了恐怖袭击！ 晋瑶她们也下来了。 “段天，这怎么回事儿啊？你又得罪谁了？” “不是我又得罪谁了，是恐怖分子干的，不然不会连车带人一起炸碎的！” “谁？乌市的那个郑啸雨？” “郑啸雨是不可能了，应该是他的同党。”段天分析道。 “都啥时候了，还嘴贫？快报警吧！”晋瑶瞪了他一眼。 不用报警了，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附近巡警，连同公安局的特警组都很快赶到了。 一些公安人员经过系列侦查后确定，这是一起恐怖袭击事件！ 值得庆幸的是，恐怖分子明显没经过专业的训练，在车子还没到达位置后就爆炸了。 “显然，他们的目的是车子撞到门卫室下的台阶后爆炸，但时间计算出错，还没等撞到，炸弹便爆炸了；如果撞到后爆炸，这栋楼可能要无法继续使用了，即便是这样，也要请建筑专家来鉴定一下！”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是，为什么恐怖分子要袭击我们呢？”晋瑶问。 “为什么？还是你们中的某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和他们结了仇；不用怕，我们会调查的，也会增加巡逻巡查，确保安全，保证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这话听着提气，但明显是在安慰大家。 在建筑专家做出权威鉴定之前，这栋大楼是不能住了，段天带领大家在旁边建立了临时办公区。 但这么一来，公司职工的工作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有一些员工决定离开了，毕竟出来混口饭吃，谁也不想把命搭在这里。 “段天，别拦着了，让他们去吧！我们无法提供足够安全可靠的工作环境，怎么能留住他们？” 周心融劝道。 不出意外地，公司总部的员工再一次来了个集体辞职，多个科室直接没有了工作人员。 段天并没有害怕，这些人固然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和公司的磨合也差不多了，是公司的中坚力量，但他们并不是公司的主心骨，以周心融、晋瑶和小七等力量组成的绝对领导团队都在，没有谁会因为公司遭遇恐怖袭击而退缩，相反大家都在积极地想办法出主意，为公司的发展群策群力。 招聘启事通过各种媒介登了出去。 在周心融和晋瑶的共同建议下，提高了各个岗位的薪酬待遇，还是不乏应聘者的，很快就充实了所有的科室；经过培训提高，没用上太长的时间就恢复了正常。 “段总，公司的情况基本理顺了；再有几天办公楼的鉴定也有了结果，从专家们的意见来看，应该没有大问题，很快就能回去办公了；我们的讨债工作，该提到日程上了吧？” 晋瑶问。 “瑶瑶，你说的太对了！我正研究怎么进行呢，既然我们想到一起了，就商量一下怎么分组，怎么进行的问题吧！” 临时办公室，条件并不是很好，各个房间之间是简单的隔断，不用太大声说话，隔壁都会听得清清楚楚；晋瑶急忙示意段天说话小声，别用这样的称呼。 又怕段天不高兴，便道：“段总，我们去办公楼那里看看，如何？如果遇到专家，也好知道什么时候搬回去。” 两个人来到了办公楼。 玻璃几乎都被震碎了，但主体无恙，虽然没遇到专家，但大门口儿设置的警示标志不见了，说明没问题。 “去我办公室看看吧！”晋瑶提议后，带着段天就回到了办公室。 除了玻璃碎裂外，其余部分基本完好无损，晋瑶放心地坐在椅子上，段天在窗前看着破碎的窗子，惆怅不已。 “段天，来，过来！” 晋瑶让出了自己的椅子，让段天坐过去。 段天坐下了。 晋瑶却去锁上门，快步跑回来直接坐进了段天的怀抱。 二话不说，先勾住脖子吻了一阵儿，才贴着他的脸问道：“段天，那天我喝斥了你几句，有没有不高兴啊？” 段天当时的确有些不快，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早已忘的差不多了；闻言笑道：“没有啊！我觉得你当时是有原因的，要不也不能突然变了态度，是吧？” “要说原因，其实我自己也挺奇怪，真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时候就觉得要，要管着你，和以前的想法有了些改变，你不会介意吧？” “你是谁？我的瑶瑶！如果连我都管不了，你还能干点儿什么吗？是吧？我甘心情愿被你管，谁让我这么——” 狠狠地亲了一口，继续说道：“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晋瑶幸福地回了一口，问道：“那你说，喜欢和爱是不是一回事儿啊？你知道女孩子喜欢的是哪句话吗？” 段天立刻明白了，贴在她的耳边，轻咬了耳垂一下，柔声道：“瑶瑶，我爱你！” 晋瑶被他这一咬，立刻浑身颤抖了一下，又听了这句贴在耳边的话，整个人都醉了，无力地瘫软在段天怀里。 抬头看看，有气无力地道：“天，你能，拉上窗帘吗？有风，冷！” 段天温柔地把她放在椅子上，去拉上了窗帘。 再回头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晋瑶坐在沙发上，已经脱下了外衣，抱着一个枕垫看着自己呢！ 坐在她身边时，她的眼睛里好像已经放出了火，猛地扑进怀里就开始解扣子。 “天，今天，就在这儿，要了我吧！我也要了你！” 说着，手上的动作加速起来，很快就脱下了段天的外衣，就差一道关了。 然后抱住段天，口齿含混不清地道：“爱人，来吧！今天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自从和司马小婉的最后一次温存，到现在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如果从未有过这些，包括和李娟儿、司马小婉的肌肤之亲，可能对这方面的要求也不过是停留在想的阶段；但有过那些后，就不是简单的想了，变成了一种需要。 晋瑶的身体迅速发展，早已和周心融、商冰不相上下，现在又这样地面对；就算有再大的定力，也难以支持了。 段天抱住她用力地吻起来。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突破最后一道障碍，变成了相互真正拥有；就在这关键时刻，晋瑶突然清醒了一些。 猛地推开段天，柔声道：“天，我们还不能这么做！” 但段天已经彻底忘记了一切，只想着这一件事，丝毫没听她的话，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晋瑶只得用力地手脚并用分开，迅速穿好衣服跑到了窗边，用力呼吸着窗外的空气，使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 段天还是不依不饶地冲过来，要把她抱回沙发，再次被她拒绝了。 “段天，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别这样，这次是我的错！” 连掐带打地，段天的火才逐渐平息下来。 “瑶瑶，我们相互之间是真爱着的，为什么不能？” 他不理解。 “段天，你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后，意味着什么？你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了，而现在的情况，你的选择性很多，我不想你到时就守着我一个人，因为可能有更好的！” “那你呢？” “我？段天，我不想多说了；做为一个女人，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段天又一次抱起晋瑶，小声道：“我也不想有选择余地！来，做我的女人吧！” 晋瑶沉默了，这次她没有再拒绝，小声道：“段天，我可以把整个人都交给你，但你在这以后，永远不许碰别的女人的身子，能做到吗？” 段天一愣，想起了周心融的话，当时她也这样告诫自己，自己也答应了。 那，和晋瑶之后，怎么面对周心融？ 他又有些犹豫。 突然走廊里传来了说话声：“张玉环，别往上找了，有人早看到了！” 说话的是张雨虹！ 第四百一十章 找上门来 “张雨虹，来的时候怎么说的？我们各自为战，你找你的我找我的，我们之间没有上下级关系吧？你怎么还处处管着我？” “张玉环，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提醒吗？善意的提醒，你别把人家的关心当恶意！狗咬吕洞宾！” “张雨虹，这么大一栋楼，会没有人在？你下楼去别处找你的，我从这层开始接着上楼找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不？” 没有了动静，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声。 一听就知道，这声音不大，应该是军用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估计来的是张玉环。 晋瑶立刻紧张起来，急忙整理自己的衣服，又示意段天抓紧整理。 段天的火才消退了大半，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 门被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外面立刻传来了“咦”的一声疑问，把手被按住向下转动，因为里面锁着没有打开。 “怎么了？”传来了张雨虹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走？什么怎么了？”又按了一下把手，张玉环有些不悦。 “门都是开着的，这间房子怎么锁着了？下面的保安不是说没有人吗？” “砰！”好像是一拳击在门上，然后传来了脚步声，张玉环离开了。 “你——！” 张雨虹说了一个字后，愤愤地下楼了。 张玉环道：“哪儿都有你？还管我不了？” 才挨间房门推，没有发现什么后回来，又在门前推了两下，想想离开了。 段天已经彻底没有了刚才的欲望，紧张地盯着门看。 晋瑶却没有害怕，捋捋头发来到门口儿，就要开门。 “瑶瑶，你要干嘛啊？” 段天过去捉住了她的手。 “开门啊！我们没做亏心事，还怕谁叫门吗？”挣脱了段天的手又去开门，段天再次捉住。 “天！我们没在一起，不代表相互之间不爱了，是吧？别因为今天我没把自己交给你就对我有隔阂！” 段天举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手背，小声道：“虽然没在一起，但你差点儿就成我的女人了！我还会有别的想法吗？记住，我们虽然真正在一起，但也算在一起了！” 话说得有些矛盾，但表明了他的心，晋瑶还是兴奋地点点头，依偎在他身上，带着期望的语气说道：“对啊，我们都，都这样了，还算没在一起吗？你已经是我的了，我的了！不过我想，经过了这次，我对我们之间的那一刻有了新的想法：一定要在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关掉所有的灯，点燃两支蜡烛，粉红的窗帘下，我们——”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依偎在段天怀里的身子有些颤抖，她不敢乱动，怕把持不住自己。 段天已经被她的畅想感染了，再次要抱起她，被她轻轻掐了几下才恢复正常。 晋瑶知道，再这么下去，估计两个人都不能控制住，恐怕要出问题！ 不再犹豫，一把打开门冲到走廊里，大口呼吸着。 她不知道，如果再早一分钟开门，会被张玉环看个正着！ 楼上搜寻了一圈儿没有什么收获，张玉环刚从这里下去。 段天跟在晋瑶后面，两个人从步行梯慢慢下楼，来到了门卫室。 “晋总，段总，刚才你们的电话打不通，我急坏了！”新来的门卫着急地说道。 “怎么了？” “刚才来了两个女的，先在楼下看了一圈儿，要进去时我想拦住她们，那个高个儿的很凶地说道：别拦着了，我们是特警！” 喘了口气，他才继续说道：“我就没见过这么凶的女特警，我问一句话她们就恶狠狠地喊，再问干脆拿出证件来，大声告诉我别影响她们执行任务！我怕她们伤害到你们，却又联系不上……” 段天不由脸上一阵发烧。 如果在平时，以自己的听力，窗子玻璃都没了，楼下说话应该听得到的；但刚才满脑子就拿一件事，根本就没有听到！ 不由看向晋瑶。 晋瑶也一阵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笑道：“没事儿的！这是我们的公司，我们有不是坏人，她们是特警，来的目的应该就是查爆炸事件，是保护我们安全的，怕什么？” 保安才放下心来。 段天问道：“她们去哪儿了？” “高个子的先下来的，但她太凶了，我没敢问去哪儿；后下来的说旁边还有个房间，要过去看看……” 旁边的房间？不就是二号仓库吗？ 段天不由看向侧面，仿佛怕她突然从那里出来，一下子看到自己。 “她是去二号仓库了吧？段总，我们过去看看！” 该来的总归要来，该面对的，永远都要面对，躲不是办法。 段天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张玉环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那时自己、晋瑶和她之间，会有怎样的尴尬？ 他想不出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但一直走到二号库房门口儿，还是没看到张玉环的背影。 走了！ 段天心里的紧张才放下来，看看四周，没有了她的影子，也没有张雨虹的影子。 “瑶瑶，我们回去吧！”他有些着急。 “回去？这里才是我们的总部，回哪儿？” “回临时办公室啊！我们还有事儿商量呢！” 晋瑶也不点破，跟在他后面回了临时办公室。 “段总，晋总，你们总算回来了！刚才有公安局的来找段总，说有个案子要你配合调查，我说你们出去了，他们留下了话，说你回来后一定主动去配合调查，这案子挺急的。” 晋瑶看向段天。 “应该是市医院的李殿民吧？没事儿，我去看看！” 段天安慰了几句，去了公安局。 他刚走，办公大楼的鉴定结果就出来了，直接通知给了周心融。 周心融高兴地让晋平通知下去，把玻璃抓紧换好；并让大家准备好，立刻请搬家公司把办公室往回搬。 期间问过两次，晋瑶都说没问题，便也就过去了。 高兴之余，没有谁把段天的此去当成大事儿，都忙活起来，这一搬就到了黑天，挑灯夜战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算安顿好。 但到现在还没回来，周心融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可能是他遇到了麻烦。 “不行，晋瑶，晋平，你们继续指挥把后续工作做好，员工都算加班儿！我去找找看，别出什么问题！” 晋瑶不能和她争，点头答应了。 她离开不久，楼下保安打来电话，请示晋瑶说那个女特警又来了，这次根本就不给拦住的机会，直接冲上来了！ 晋平知道了情况，自告奋勇去拦住。 晋瑶也不愿意见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索性锁上门躺在沙发上，回忆着白天和段天的那一幕。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问话。 “女士，请问您找谁？” “可算有人了！我问你，当时你在场吗？我说的是汽车炸弹爆炸时！” “在场！不过不在现场，我在楼上办公室里！”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不知道！这事儿公安会调查的。” “我就是公安特警！我就在调查，请你配合！” “我一定配合，请说吧！”晋平的语气不卑不亢。 “你们老总叫什么名字？” “老总？爆炸案，和老总是谁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爆炸案，一般都是和老总或公司主要人物有仇才实施的，这都不懂？” “特警女士，我是业余，您才是专业的！我要是懂的话，还用您来调查吗？我自己就找到凶手了！” “哎，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带刺儿？配合调查，听到没？” 晋平干脆不说话了。 “你们老总是谁还用保密吗？” 晋瑶在屋里听得清楚，知道如果晋平说出段天的姓名，说不定会引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儿来。 急忙拨通晋平的手机，却无法在急切间拨通。 晋平却已经回答了。 “我就是老总，我叫晋平！有什么事儿说吧！” “晋平？你认识晋瑶吗？” 晋瑶一惊，说话的正是张雨虹，突然提到自己，晋平会怎么答？ 晋平同样心惊，既然问起了姐姐，说明她们之间一定认识，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别说了！ “晋瑶？我是有个姐姐叫晋瑶，怎么了？” 晋瑶就想冲出去给他一个耳光！ 张雨虹立刻兴奋地问道：“你姐姐？她在哪儿啊？” “她早就远嫁出去了，在sh，怎么，您认识她？” “嫁出去了？她嫁给谁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特警女士，这些和爆炸案有关吗？”晋平卖起了关子。 “别废话，我问你话呢，回答！”张雨虹态度很强硬。 “她嫁给一个亿万富翁了，去年就嫁过去的，再也没回来过；这下满意了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撒谎？” “如果您不信，我就没办法了！” 晋瑶更想给他两个耳光了，不，是四个，八个，更多！ 一句话把自己嫁出去了，还远嫁到了sh，嫁给了亿万富翁，他什么心态？ “那，你认识段天吗？” 张雨虹突然问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也充满了希望。 “认识啊！”晋平淡然答道。 “那你快说，他在哪儿？快告诉我！” “特警女士，我不是坏人，能别抓着我吗？” 一定是张雨虹抓住了他的胸襟。 估计又松开了，张雨虹急促问道：“他在哪儿？”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俩是同班同学，我考上大学，他没考上就出去混，后来听说混得不好，到了要饭的地步，具体去哪儿要饭我就不知道了……” “你胡说！”张雨虹迅速喝道。 但可能又想到了什么，她问道：“你的那个同学，是高个子的吗？” 晋平听出来了，她一定和段天认识，和姐姐也认识，并且看她的架势，一定是姐姐的情敌！ 别看他们不露出来，谁看不出来啊，整天在一起，一进姐姐办公室就锁门，没有点儿事才怪！ 现在跑这儿找人了，还能给她信息，做梦去吧！ “不是高个子，我这个同学也就一米五左右的个子，七八年没看到了，也不知道长没长高……” “他长得很，很，”张雨虹问不出来了，怎么也不能说他长得很帅吧？ “他长得很难看！我们同学时就总往袖子上擦鼻涕，看着都恶心！” 张雨虹不说话了，晋瑶却把耳光的账增加到了五十个。 “晋平，等我有空，不抽你五十个耳光，都算便宜你了！” “晋平，你骗人！我看你的衣服就知道，你根本不是老总！说，你遮遮掩掩的，到底什么意思？” 张雨虹突然提高声音喝问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 越野车跟踪 晋平没想到张雨虹的反应这么快，略微停滞一下，道：“我还需要遮遮掩掩吗？我是不是老总又不是您说了算吧？如果您想破案的话，我全力配合，但如果您以特警的身份在这儿胡搅蛮缠，别说我不客气报警了！” “报警？你看看这是什么？特警证！我可以随便出入任何场合，公安局不敢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去，你报警？” 晋瑶心里一动，这两个人倒是有的一拼！ 晋平随即道：“我不否认您可以去任何场所，但特警也不能这么对待我们老百姓吧？别把我们当恐怖分子行不？” “你少废话！刚才我上楼，怎么有一个房间的门锁着？” “锁着是应该的啊！我们这里是办公室，不锁门丢了东西怎么算？” 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地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晋平退了半步，带着张雨虹到处走了一圈儿，当然也开了晋瑶的门，却因为里面锁着没能进来，晋平解释了几句张雨虹才算作罢。 等她离开，晋平来找晋瑶了。 “我的姐姐，你们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啊？特警都凶神恶煞的，哪有警察该有的保护百姓的模样啊？” “张雨虹！那个魏大哥的外甥女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段天救过她一次，就要以身相许了；这不，听说这边出问题就急着赶过来，恐怕段天出事儿！” 晋平看着她的样子，笑道：“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吃醋的语气呢？” “吃醋？我吃什么醋？你说话能不能靠点谱儿？” 晋瑶啐道。 “姐，你是不是和段总有一腿啊？要不然的话，你们两个一整就躲在办公室里把门锁上，没事儿的话，好像不锁门，是吧？” 晋瑶指着他的脸，恶狠狠地道：“晋平你少给我废话！刚才说我什么远嫁sh了，又什么段天要饭去了，我就想给你几十个耳光！现在还贫嘴，信不信我现在就开打？” 晋平后退一步站在门口儿，笑道：“怎么样？心里的那点儿事被人说破，恼羞成怒了？其实段总这人也行，我觉得他命中有福，现在看着不怎么样，但以后的发展可能要很大，你这长远投资，挺值的！——姐，你们到哪一步了？合二为一没呢？” “少废话！我和段天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不信你可以问任何人！” “真的？” 晋瑶想起了那阵儿，差点儿就，就那样了，还说什么事儿都没有，自己觉得都说话没有底气！但还得嘴硬下去，不然让他找到把柄，还有自己的好吗？ “这事儿我还能糊弄你吗？我们两个之间风平浪静，他不会看上我，我怎么会看上他？消停儿工作得了，哪儿都有你！” 晋平看着她的表情，不能确定，眨了几下眼，笑道：“其实我要有这么个姐夫也不错，他以后绝对有发展！如果你有心的话，改天我设个局，让他主动投怀送抱，你来个顺水推舟，不就成好事儿了吗？” 晋瑶瞪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掐在他的脸上，喝道：“晋平，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注意，说话就说工作的事儿，闲着时闭嘴待着，憋不坏你！” 晋平立刻把嘴闭得严严的，就差点儿上了一把锁，任由她掐。 见他没有了反应，晋瑶又变了个态度，夸道：“不过刚才你的反应还算机灵，没说我和段天在这里，如果被她知道的话，又要大费口舌了。” 晋平一耸肩，笑道：“那不是反应快，倒是我傻！” 晋瑶没听明白，不由滞了一下，疑问的目光射向晋平，同时慢慢松开了手。 晋平趁机后退一步，突然转身就往外走。 “晋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晋瑶终于问了出来。 晋平头都没回，大声道：“我就是傻！待会儿她再找来，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不是工作内容！” 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晋瑶不由大声喊道：“晋平，你忘恩负义！” “这是工作，我没有什么错！”晋平大声喊着，下楼了。 晋瑶愣在走廊里，看着早已关闭的电梯门发呆，喃喃道：“我错了吗？晋平，我就是这么说你几句，至于这么认真吗？” 年轻人，难免冲动，难免心里不爽，难免会一时做出违反常理的举动；尤其是晋平，目前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突然发脾气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的。 …… 问了半天，公安局的几个同志也没能从段天口中问出什么来；段天也是受害者，不知道爆炸发生时办公楼内外的情况，回答问题时表情语气都很自然不用做作，没问出来什么，自然就要放回来了。 但临离开时两个公安人员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问道：“刚才特警中心说什么？” 另一个答道：“说有两个女特警从乌市赶过来了，她们听说发生了汽车炸弹的事儿就立刻请示，已经于昨天晚上到达，正开展工作呢；据说她们是反恐特警，在这方面很有经验，说不定几天就能破案！” “是吗？几天破案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女特警，还是反恐一线的，多好的机会啊！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两个倒是应该和她们见上一面，想想啊，反恐女警一般都没结婚，和咱们两个大光棍，不正好能发生一段儿故事吗？” 段天不由停下了脚步。 两个女警，十有八九会有张雨虹一个！ 另一个，除了张玉环估计不会使别人了！ 毫无疑问，她们两个是听说东岭发生汽车炸弹事故后立即赶过来的，还是担心自己出问题。 但她们的到来对自己来说，怎么算呢？ 更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恐怖袭击确实太吓人了，要是她们两个能帮自己找到幕后的指使人，一举破案端掉恐怖势力在东岭的基地；即使可能会出现几个人或者更多人见面后的尴尬，也比整天提心吊胆地工作强。 这些先别想了，公安人员已经送客了，段天慢慢离开了公安局。 站在路旁，他想拦一辆出租车。 可因为这地方有些特殊，出租车避之唯恐不及，有几辆敢随便在这儿停下？ 好几辆出租车都因为这个，鸣笛示意他往前去。 段天看看，决定按照司机的说法做，快步往前走走，想抓紧回公司，免得她们担心。 身后传来了马达声，声音不是很大，应该发自轿车。 下意识地，他往旁边挪了挪，整个人靠在人行道的最里边，有树有路旁的条石，车子不会冲上来的。 果然如此，一辆轿车紧贴着条石停下，然后迅速调转车头离开了。 看着它的架势，段天心里不由好笑：这司机，也太能算计了！紧贴着路边挑头，你说一旦失误撞到条石，车不是废了吗？ 哑然失笑后，他转身继续前行，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婀娜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看到这个背影，他立刻就认出来了，正是融儿！ “融儿，融儿！”他忘情地大声喊了起来。 喊两声后，想起周心融回东岭应该是个保密的事儿，怎么可以大声张扬？急忙停止呼喊，大步快跑迎了上去。 周心融也看到了段天，顾不得他喊出自己的名字，也快跑着赶了过来。 两个人终于跑到一起，紧紧拥抱住了对方。 这是段天长到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上拥抱一个女人；但他已经不去想这些了，这个女人对自己这么在意，这么关心，还用顾忌其他吗？ 他用力抱住她，低头看着她焦急的脸，柔声道：“融儿，你着急了？” “嗯！走了一天，也不知道你可能遇到什么事儿，就出来找你了！” 撒娇是女孩子天生就会的本能，周心融是个不一般的女孩子，轻易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但面对段天，她还是撒娇起来，撅嘴道：“整天就知道出来乱走，也不说打个电话告诉一声，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吗？” 看着她的娇态，段天整个人都化了般，再次拥住她，往了所处的地点，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周心融也闭上眼睛，任由他这一吻下来。 但很快她就脱离了他的怀抱，笑道：“疯子，这是在大街上！” 段天笑道：“大街上怎么了？法律规定在大街上就不能吻自己爱的女人？” 说话时，他的语气调皮而坏坏的。 周心融却融化在了他的坏笑中，挽着他的手臂旁若无人地走着。 “天，我给你定下的那条，你没违反吧？”周心融认真地问道。 “哪条啊？”段天坏坏地问道。 “就是那条，在我之前，你不可以动别的女人，做到了吗？” 她毫不迟疑地问了出来。 段天见她这么认真，知道她越来越爱自己，越来越依赖自己了，忙收起嬉笑的态度，正色道：“做到了！并且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周心融抬头看看他，同样正色道：“改天我检查一下，没问题吧？” “啊？” 段天吓了一跳，忙问道：“什么检查？” “就是看你有没有碰别的女人啊！”她继续说得很认真，段天心里没底了，不知道她要怎么检查。 周心融见他慌张的样子，不由窃笑不已。 前面就是一个路口。 段天抓紧周心融的手，柔声道：“融儿，就在这个路口我们等个出租车吧！这么远走回去天都亮了！” 周心融抬头看看，天已经擦黑了，再过一会儿真的完全黑下来，就不安全了。 “嗯！我们拦个出租吧！” 她拉着段天的手往后退一步，很快拦住一辆出租车。 走着走着，司机突然问道：“二位，后面跟着的那辆车，你们认识啊？怎么一直跟在后面啊？” 段天回头看去，一辆大越野车在后面驶过来，看不出是跟着还是什么。 “是跟着吗？可能是碰巧都走这段路吧？” 司机放慢速度，越野车也慢了下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撞晕 “不对劲儿！这车好像有问题！”周心融提高了警惕，指着路旁一个公交站点儿，急促道：“师傅，靠边儿先停一会儿吧！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停在了路边。 越野车呼啸着从旁边驶了过去，挟着的巨风刮得出租车颤了颤。 看着它的背影，司机笑道：“果然是一场虚惊！两位，是公安吧？看你们上车的位置，估计是从公安局出来的，是吧？” “厉害！这都看出来了？”段天笑道。 周心融微笑不语。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些志向，什么做个女强人，什么让认识自己的女人都不敢直视，什么让大家都用高不可攀的目光看着自己，统统都没有用！ 只有待在他身边，呼吸之间能嗅到他的味道，能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握住他的手，就满足了。 现在他就在身边，只要他安全，自己就不用担心其他。 司机笑道：“开多少年车了！连这都看不出来，还能干这行吗？对了，我还看出来，你们两个不是一般关系，同志发展的爱情，还是爱情后志同道合一起进的公安局呢？” “你猜！” 说话间，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 “我们回办公楼！你离开的这一天，办公楼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回去后，你还是那个办公室，没问题吧？” 司机快速问道：“你们不是公安局的？” “都一样，公安局的大门永远向我敞开，哪个办公室能拦住我？我去那里就是走平地！”段天说的很随意，好像去公安局办事就像吃大餐一样简单。 司机听得傻眼了，又是一脚刹车踩住，回头问道：“老哥，你真的能在那里说上话？”段天放下周心融的手，答道：“啊，怎么了？有什么要我出手帮忙的吗？” “还真有！前几天我弟弟因为赌博被抓进去了，拘留十五天，还要罚款一万；你说他一个无业游民，哪儿弄那么多钱去？如果你能找到人的话，少花五千我给您两千块钱的好处，你看行吗？” “不行！如果是别的什么，我会立刻给公安局长打电话的；但这赌博，不拘留他拘留谁？不罚他罚谁？没钱张罗呗！这是教育手段，如果抓一次你捞一次，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建议你别费劲花钱捞！” “可是，他真的没钱哪！” “没钱？赌的时候怎么就能拿出钱来了？我就不明白，平时兜里一分钱看不到，这到了赌场，别说十块一百，就是一千一万也不在话下！师傅，你没有这个感想吗？” 司机想想，苦笑道：“也是；进赌场就有钱，回到家连硬币都划拉，真是要命！” “这不就结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没办法，没办法也得让他自己想！只要你定下心来，绝对——” “哎，师傅靠边儿吧，就是前面那个地方！” 司机一看忙道：“不行，不能停这儿！这地方危险！” 一脚油门儿下去，车子越过公司办公大楼门前，停在了较远处。 这回他连话都不说了，直接抬起计价器，等着算账。 周心融道：“你先下去吧，我有零钱，我给！” 段天坐在司机身后的位置，闻言回头看看，后面没有车，便打开车门下来了；至于对面驶过来的那辆车也不用在意，自己在右侧，它也右侧通行，怎么也不会碰到自己吧？ 周心融在里面找零钱付车费。 段天关上门，就要转到另一侧去接周心融。 突然对面驶过来的那辆车调转方向，加速向段天直撞过来！ 段天刚转过身子，准备从车后面绕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车。 出租车司机注意到了，吓得“啊”地一声高喊，身子迅速向副驾驶位置扑去。 段天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知道出了问题，急忙加速向车后跑，还是没能来得及，一股无以伦比的力道冲过来，正撞在后腰间，段天不由自主地飞起来，直直地飞向路旁，撞在一棵小树上，落下来后又被垃圾箱挡了一下，软软地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周心融还没发现呢，眼看对面的车子要撞过来，紧贴着出租车过去，两辆车相互剐蹭的声音都听得到，出租车也被撞得一阵摇晃！ 等越野车毫不迟疑地飞驰而过，她才意识到刚下车的段天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疯了般地打开车门下来，就看到了趴在垃圾箱上的段天。 “段天，段天！”她高声尖叫着跑向段天。 出租车司机惊魂未定地起来，先回头看看那辆越野车。 职业特长，他一眼便看出来，正是一路追踪自己车的那辆！ 车钱已经不重要了，这里要出大事儿啊！ 他发动车子，试着挂档加油，还能走！ 二话不说，修车什么的都是小事儿，逃命吧！这要是再被撞一下，还有命了吗？他发动车子，一溜烟儿跑了，丝毫不顾已经被撞得变了形的车门和一部分车身。 段天这一摔着实不轻，后背被撞的这一下，好像撞断了脊梁骨似的，整个人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轻轻一喘息，胸口就剧烈疼痛，应该是伤到肺部了，要么就是胰腺受到了伤害。 周心融简直快要疯了，拼命呼喊的同时，要去扶起段天。 她已经忽略了应有的医学知识，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乱动的，否则很容易引起内脏的进一步伤害！ 远处传来了轰鸣声。 那辆越野车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完成了第一次撞击后，远远地掉过头来，再次调整方向，径直向路旁人行道靠近，在到达路旁条石时稍微放慢速度，右前轮搭上了人行道。 再缓缓用力，右后轮和左前轮也搭上了。 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左后轮搭上后，车子就可以疯狂般地冲过来，那时，两个人都性命难保了！ 段天的人还是清醒的，只是说不出来话而已。 他已经看到了形势的危急，伸手抓住周心融的肩头，颤声道：“融，融儿，你快跑！跑！” 然后用力去推。 但现在的他，怎么能推得动她？ 见推不动，他急促地道：“融，融儿，你快跑，别，别管我！” 说话时，嘴角已经沁出了血，看来内脏一定受伤了。 周心融早已忽略了周围的一切，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段天身上，刚扶着他从垃圾箱上下来，就要往前走。 “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啊！坚持住！”她急促地说着，用力扶着段天就往前走。 身后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 段天知道，那辆越野车已经完全冲上了人行道，估计正全速向自己撞过来；如果两个人就这样走，一定会同时被撞到，自己得罪的人，怎么能让融儿跟着受到牵连？ 他急忙用力回头看去，越野车已经距离两个人不足十米了！ 氙气车灯明晃晃地射过来，油门轰轰地加到最大，随时都有冲过来的可能；段天急忙抓住周心融的手，道：“别管我了，快离开！” “轰，轰轰！” 越野车发动了，朝两个人就撞了过来！ 周心融还是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去医院。 恰好，两个人从一棵较粗的树旁越过去，越野车可能对这棵树有些忌惮，没敢直接撞过来；从右侧又绕了一个弯子。 见此良机，段天突然伸出双手，用尽力气抓住周心融的肩头，大声道：“快跑，别管我！” 双臂用力，猛地把她甩了出去！ 周心融不防，被段天甩到了这棵较粗树的另一侧。 段天却因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整个人被反作用力给甩向另一侧，一头栽了下去。 周心融倒地后立刻爬起来，还要往段天那里跑；越野车已经绕过弯子冲向了段天。 她眼睁睁地看着它像个钢铁巨兽般地，把段天撞倒后又从上面碾压过去；然后撞翻两棵比自己身边这棵还要粗壮的树后，离开人行道，沿着正路扬长而去了。 周心融心如刀割，眼看着段天，自己最爱的人被那越野车碾压过去，却没能冲过去保护他，没能和他一起承受这最后的痛苦；无言的泪水奔流而下，她的人却瘫在地上，没有冲过去的欲望了。 冲过去也是如此，惨烈的场面更会让人心痛。 她静静地看着他。 光线有些昏暗，看不出来他的具体情况；但不用细看，这次绝对没有任何生机了。 不到十米的距离，两个人之间却已经是天地之隔，她捂住了脸。 他已经离开了自己，自己还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也好，这回不用再惦记他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不用再整天活在父亲和唐宋的阴影里，不用，不用…… 她终于哭出声了。 泪光朦胧中，段天好像动了一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别说血肉之躯，就是一辆车子，被这大型的重装越野车碾过去，也会七零八落的；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 但就是眼睁睁地，段天又动了一下！ “段天，段天你没事儿吗？” 她爬了过去。 段天嘴角血迹还在，眼睛却睁着，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好像被压死了似的，浑身的骨头都碎了，帮我，帮我看，看看吧！” 奇迹果然出现了吗！ 周心融扑过去抱起了他的头，也不管他嘴角的血，紧紧地让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哭道：“段天，你，这是回光返照吧？” “不是，快放下我，找救护车！” 周心融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后退看着他，问道：“段天，你，你——？” “我福大命大，但你不叫救护车，我可真的要不行了……” 这回他晕过去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关系公开 救护车载着周心融和段天离开不久，一辆摩托车驶了过来，摘下头盔后露出一头飘逸的长发，是张玉环。 人行道上越野车轮的印迹清晰可见，从哪儿上来的，怎么绕的弯儿，怎么撞人的，又是怎么离开的，仿佛都能从痕迹上看得出来。 但这些不能说明更多，无非是一些印迹而已，能看出来怎么撞的，和知道是谁撞的之间，并没有太大的联系。 她就要离开了。 职业使然，她跨在摩托车上即将离开的瞬间，最后向现场扫视一圈儿。 嗯？ 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题，她又下来了。 来到越野车前轮搭在条石的这块印迹旁，她慢慢找到驾驶室的大约位置，站在那里仔细观察起来。 然后慢慢往前走，沿着越野车移动的方向，一点点转过去，上了人行道，又向右转，再转回来撞人；撞人后又撞倒两棵树，最后下人行道离开了。 过程就是这样，看似没有什么问题。 但仔细看越野车所经过的路径，问题就来了。 从痕迹上看，车子向右转出去再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发力追赶的迹象；如果发力追赶，会在地面留下一块较重痕迹的，现在看车子一路平稳地转过来再转回去，明显没有拐弯儿追人；那么，它为什么要转弯儿？ 唯一的理由是，迎面一棵小树挡住了它撞人的路；但是，撞人后撞倒的两棵树，那棵不比这棵粗？都粗了好多！ 那是怎么回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司机的驾驶问题，具体是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现场围了好多人，公安干警拉起警戒线，开视频拍照勘察了。 她来到一旁，拨通了张雨虹的手机。 “张雨虹我先声明，给你打电话不是求你啥事儿，是想让你知道，这里出了场车祸；我怀疑是恐怖分子干的；来不来凭你！” 然后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很快，张雨虹驾驶一辆小轿车到了。 看都不看张玉环，她进入现场出示了证件，然后四处查看起来。 很快看完了，问现场情况，又问有没有目击证人，得到的答案是没有，最少暂时没有；这一带是个盲区，附近没有监控。 最后她来到张玉环身边，看着现场问道：“有没有可疑之处？” “自己看呗！这么大的一情报组长，还能这点儿都看不出来？” 张玉环揶揄道。 “张玉环，你能不能有点儿样？处处和我较劲，有意思吗？” “啥叫有意思，又啥叫没意思？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毕业，又一起进入情报组，这一路走过来，你啥时候服过人哪？来吧，今天就请大组长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留下线索？” 张雨虹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问题，她一定发现了什么！ 如果自己不能发现她的问题，或者不能从中发现别的问题，就是败给她了；这一败，带来的可不是简单一个案子的胜败，是关乎自己和张玉环未来的事儿；说近了，是自己和她竞争特警中队长的问题，远点儿，和这次两个人过来的目的有关，破案后谁的功劳大，就增加了升职的筹码，并且有机会在即将见到的那个人面前表示一番；至于那个人是谁，不用说也明摆着，就是段天。 所以她瞪了张玉环一眼后，站在了和张玉环基本相同的那个位置。 顺着痕迹走，再仔细观察被撞倒的树，回到没有撞却绕过的那棵树旁，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蹲在地上仔细看了一会儿，回来了。 “关系还挺复杂的。”她故意说得很轻，声音压得有些低。 “什么？”张玉环等了半天，听她说了这么句话，不由疑窦顿生，随口问了出来；刚问出口就后悔了，知道这下可能要被抢白了。 果然张雨虹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冷声道：“自己看呗！这么大的一情报副组长，还能这点儿都看不出来？” 完全相同的那句话，不过是多了一个“副”字，原来张玉环是特警情报组的副组长。 “那好，我们自己查自己的！你别再找我，我也不找你，好吧？” 张雨虹话都不多说一句，转身开车离开了。 张玉环也气哄哄地跨上摩托车离开了。 周心融抱着段天不肯松开，连医生护士要请她离开，要给段天检查身体都不允许，恐怕段天有生命危险。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和段天之间的关系，一时间医院里风声四起，说啥的都有。 但周心融是周氏集团少掌柜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没有谁知道她早已不在集团工作，早已因为意见不合而离开了集团。 这应该算是爆炸性的新闻了，转眼整个医院便都知道，也惊动了院长一层的领导。 好几个院长相约而来，一同为段天的情况会诊。 周心融也惊呆了，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来，竟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能全力给段天治病，怎么说都算是好事儿；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和段天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朋友，也算是提前公布，给其他的人以提示吧？ 医院的一把手院长叫姜政，五十左右岁的年纪，和周心融握握手后，要她不用担心，段天的情况应该不严重，有把握治好的，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 周心融犹豫了一会儿，才敷衍说被车撞了一下，司机下来道歉要给钱，但他能给多少？只要人没事儿比什么都好。 “周总，您就是大人有大量！如果不是这种豪爽的性格，也不会坐在集团少掌柜的位置上！” 姜院长赞道。 周心融心里惦记着段天的情况，有些心不在焉，被姜院长看出来了，旁敲侧击道：“周总，受伤的小伙子，是您的——？” “我的一个好朋友！没想到这一撞竟这么重，差点儿就要命了！姜院长，您可一定要让他们全力以赴把病治好！” “放心周总，没问题的！很快就会从急救室出来的，但后期，估计可能要卧床一段时间……” “没事儿的，我会安排照顾他。” 安排？其实她就是想自己照顾，也找不到更多的人，可供自己支使的人没有谁了。 姜院长又寒暄几句后，离开了。 段天从急救室出来，周心融便第一时间冲到了近前，问他情况；回答的是护士，示意她后退些，病人需要休息。 晋瑶和晋平也接到了通知，和小七小玉一起赶到了医院。 小七是最害怕的一个，从看到段天的第一眼后就不愿意再离开，宁可支使小玉出去买这买那；结果是晋平看不下去，替小玉跑了无数次。 “周总，这——” 见段天没有生命危险了，晋瑶才问起来。 周心融详细说了一遍情况；因为不是说谎，每一句话都很自然，都是对现场的真实回忆；听得晋瑶也一阵心悸。 听到周心融说段天推开自己，宁可他被车撞到的那一刻，晋瑶的眼睛就湿润了，周心融说她已经彻底放弃，看到段天又能动时的内心活动时，她不禁用力攥住了周心融的手。 “那一刻，我宁可倒在地上的是自己，也不要他这样啊！晋瑶，我是不是很没用，在他身边什么都做不了，遇到危险时还得让他去面对？” 晋瑶摇头道：“他是男人，我们是女人，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你不用后悔什么！” …… 周家别墅里。 周廷峰点燃了另一根烟。 “各位，周氏集团就这么一个继承人，我周廷峰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却丢尽了我的脸；这事儿可笑吧？你们可以笑话我，尽情地笑话；但笑过后，希望大家打起精神来，一同研究一下这件事：她周心融在外面丢我的脸，我该怎么办？是抓回来教育一顿，把情况公布于众，还是，还是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的语气很平静，和以往遇事大发雷霆的态度大相径庭。 “周董，周总不是别人，是您的亲生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永远改变不了的；我冷西风说句话：如果就这么去把周总找回来，说她怎么怎么不好，对她，对您，对我们整个集团都没有好处；目前妥善的处理方法，还是找个机会和段天谈谈，让他知难而退，别再纠缠周总，是吧？” 随着集团的发展，老骨干都在往上走，冷西风现在已经成为周氏集团的副总了，说话也颇有分量。 他发言后，其他副总开始说话了，都根据情况说出了看法，但基本都是按照冷西风的道儿来的。 周廷峰听了，也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没有这么容易的！他段天长了三头六臂？他这么欺负我，我们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就忍着？是可忍孰不可忍？要忍你们忍，我忍不了了！如果还没有好办法，我一个人去，面对面地和段天说，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想要我的命，要我的集团，都给他好了！”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怒火，然后就宣布散会，让大家回去想办法，却留下了冷西风。 “冷西风，你自己记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失手了？” “周董，我们没想到他会这么命大！车上有意加了近半吨的配重，怎么还是轧不死他？这小子命挺硬啊！不过您放心，我一定能找机会干掉他的！这些年了，我还从来没这么失败过呢！” “抓紧吧！再过几天，不争气的玩意儿在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有了什么别的事儿发生，就下不了手了，知道吧？” “知道，知道！周董，这次我一定最快，最利索地干掉他！” “整天就知道态度好！为了这事儿给你多少钱，多少人，多少车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做不到，你这个副总就别干了，明白吗？” 冷西风连连点头答应，一溜烟儿地下去了；也不知道周廷峰是怎么让他这么俯首帖耳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病房审问 冷西风一改往日的光头混混形象，穿一身休闲装，很朴素很休闲的感觉，来到了公安局。 “冷总？哎呀呀，冷总您今天这是怎么？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呢？” “听听！金局，您一说话总先寒掺我一顿！在您金大局长眼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都是受保护的对象？” 金局长有些发福，并且不是一般的有福，是太有福了。 感觉他的办公椅子都是特殊定做的，不然可能装不下他这么“厚重”的身躯；即便这样，他往上一坐的瞬间，椅子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呻 吟。 “冷总，就您，还小老百姓？往大街上一站，还有人敢正眼看您吗？哪个不远远地膜拜？” 冷西风指着金局长就笑。 “金大局长，知道我冷西风为什么愿意往这儿跑吗？只有坐在您的面前，听了您的话，我才觉得自己无比高大，简直成了市长市委书记，甚至快长生不老，与天同齐了！也是每次来您这儿，我才找到了自己的一点儿存在感，真是太感谢您了！” 金局长才笑了。 他这一笑可了不得，整个人都跟着颤动起来，尤其下巴凸出的两条肉，更是一颤一颤地，仿佛要脱离下巴的束缚飞出去一般。 “咱哥俩就别捧了！说吧，这次来又有什么新指示？” “指示？在金局面前，谁敢说出这两个字儿？我这次来呀，是有件东西请金局给鉴定一下；我这人没有什么文化，如果不是认识金局，不知道要上多少当呢！” 金局眼睛立刻放光了，笑道：“怎么？玉，还是翡翠？” “都不是！”冷西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并不大。 但金局的眼睛更亮了。 慢慢打开盒子，递了过去。 金局接在手里看到第一眼后，忙示意冷西风关上门。 冷西风会意，过去轻轻把门锁上，又按惯例脱下了上衣。 盒子里是一个琥珀。 纯天然的植物琥珀，乍看去属并不高贵的白珀；但仔细看它，才看出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太白了！ 如果放在一张纯白的白纸前，可能看不到这块珀的存在；如果仅仅放在白纸上，可能会一眼看到这朵叫不出名字的、含苞待放的花儿，却忽视了琥珀本身的存在。 但它的的确确是一枚琥珀，一枚里面包裹着即将怒放花朵的白珀。 放在古玩界，这也绝对是百闻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 即使魏大哥看到了，也不禁会叹为观止的，更有甚者，可能要追究一下它的来历，问问真假了。 但金局不担心，他知道冷西风是不会给自己送假货的，除非他不想跟自己合作了。 “冷总，允许我实话实说；这可不一般，好像太贵重了！我们之间，好像还达不到这个交情，它的价值应该在千万以上，您还是收回去吧！” “金局，您不用客气，这样的东西我愣是不知道价格，也不知道它到底好在哪里！您说要是放在我手里，说不定哪天没钱打酒，用它换了几瓶酒，不也是给人了吗？宝刀配英雄，好玉还得有赏识的人玩赏不是？” 金局咧开嘴笑了。 “但是，这么大的价值，一定有不一般的事儿吧？” “金局，说大其实也不大，我有个朋友被人欺负了，这欺负人的人也太过嚣张，打人不算，还猥亵人家的老婆，连前来串门的表妹都不放过，差点儿都遭了他的毒手！但这人也有些来头，我这朋友敢怒而不敢言，求助与我，我有什么能耐？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只有求助于您……” 金局皱眉刚要问话，外面有人敲门，却没能推开。 冷西风急忙跑过去，一边把衣服往头上套一边打开了门。 进来的是个帅气的年轻警官，见到冷西风点头示意；冷西风忙赔笑道：“不好意思，我后背又疼了，请金局给调理一下，没耽搁你吧？” 小伙子摇摇头，笑道：“冷总，您总是这么客气！我知道您的病，也对亏遇到了金局，不然哪，您可真的有罪遭了！” “可不是！”冷西风跟着笑道。 小伙子请示后，金局安排他出去了。 然后一拍桌子。 “我就不信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有人敢这么欺负人？说说，他是谁？” “金局，您可能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叫段天。” “段天？”金局的情绪又突然平静下来了，和突然来时的速度一样快。 “他竟会是这样的人？”他试探着问道。 “金局，他就是这么个人；我那朋友被他欺负得都快搬家了，如果再任由他这样下去，我的朋友可就惨了！” 冷西风故意说得很惨。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冷西风的这个“朋友”根本就是虚构的，无中生有的，段天具体哪儿得罪了冷西风，谁也不知道。 但看在琥珀的份儿上，他不得不“一腔正义”地为民除害。 “好，既然是这样，我先派人调查一下，回头搜集下证据，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有了价值千万的琥珀，别说抓段天，就是抓比他更棘手的，更难对付的人，也要想出办法来。 具体的证据，光靠冷西风可能无法达到法律要求的精准，他要亲自出马。 经过一天时间的紧张准备，“证据”找到了。 金局把案子上报给一把局长，说明情况后，很快便申请下了逮捕令；就差抓到段天指认现场了。 但一查，才知道段天已经住进了医院。 人都在医院了，还抓去指认现场，说是昨天做的案，好像实在太牵强了；经过商量，决定先放过段天这次，等他出院作案时再“人赃并获”。 但周廷峰并不满意。 “冷西风，你利用公安的权力达到目的我不反对，但时间上我无法接受；我不能忍受一个处处和我作对的人逍遥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的女儿还陪在他身边！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他们分开，让周心融回来，让我不愿意看到的人永远地离开，这辈子再也看不到！” 冷西风想了一会儿，道：“周董，其实这个主意真的挺好的，我们不用浪费更多，就能让他进去，然后陆续找几个问题，再派几个人进监狱，一不小心地，他就突然暴毙，谁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儿，不好吗？” “好，很好，但我等不及！住院怎么了？住院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冷西风突然一震，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啊，我知道了！周董，我这就去办！” 他找律师去了。 周心融坐在段天的床边，无限的内疚，无限的悔意；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说，如果自己当时警觉一点儿，段天就不会受伤！不论别人怎么劝，她还是不能自已。 晋瑶等人见她这样，便把陪段天的时间都给了她，轮班来帮忙，其余时间都用在公司工作上了。 这天，公司因为货物倒运出了点儿问题，除了周心融外没有谁来医院；——这些天大家也看出来了，有周心融在这里坐镇，医院里的保安都格外尽职，怎么还会有问题？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真的就来了问题。 周心融刚起身，要出去问护士点儿事，一开门，正好遇上几个公安过来。 “您是周总吧？我们是公安局的！”为首的说道。 “哦，我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不找您，您的身份我们知道，怎么敢随便惊动？我们找段天，他在屋里吧？” “啊，他在屋里啊！你们，是找他调查情况吧？”周心融心里没多想，便把他们让进了屋。 她没注意到，这次来的公安干警可是不少；远处楼梯口那儿就有两个站岗了，这边病房门口还有两个，进屋三四个。 一进来，为首的就问道：“他就是段天？” 段天清醒着，闻言忙点头，“我就是段天，几位——？” “先铐起来！”为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刻冲上来两个干警，飞快地抓住段天的手铐了起来。 段天一愣，刚要说话，周心融先急了：“你们干嘛？怎么随便抓人？给我打开，都出去！滚出去！” “周总，您不要随便讲话；段天的确犯罪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请您安静些，金局马上就到，就在这儿审问；如果他没罪的话立刻释放，公安局承担一切；如果犯罪了，对不起，我们要把他带回公安局！” 然后拨通了金局的电话。 周心融还要说什么，被段天拦住了，示意她不要过于激动，有什么事儿当面说，会说个明白的。 不到五分钟，金局到了。 他又带了几个干警，还有几个人，一男二女。 病房成了审讯室，所有闲杂人等不可以靠近，就当着周心融的面儿，金局开始审问了。 “段天，今年七月十九号那天晚上，你都做什么了，自己说说吧！” 段天根本想不起来，如果是个特殊的日子可能会记得什么；但七月十九号，这一天太普通了，他记不得。 “不说？我来提示提示你吧！那天，你带着几个手下把这位受害者逼住，当着他的面儿猥亵他的老婆，又强行和他老婆的表妹发生了关系，忘了吗？看来这些事儿在你这里太平凡不过，根本不值得记住了是吧？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害得这姐俩跳楼，害得这可怜的兄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段天脸上没有表情。 周心融却皱紧了眉头。 第四百一十五章 拦截押解车 “段天，我们是法治社会，每个人在法律面前都是平等的；法律也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特殊身份而有失公允，不要以为你现在有病在身，就可以逍遥法外，受害人就在眼前看着呢，我要替他们讨回个公道！” “段天，你流氓，恶棍！我好欺负，警察也好欺负吗？” 男子咬牙切齿，仿佛和段天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身后的两个女人都掩面哭泣，不时指着段天骂，看来段天的确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事儿。 男子激动之余，突然冲过来就要厮打段天，大有和“仇人”同归于尽的架势，被两个干警拦住了。 金局忙大声喝斥才算稳定住了局面，男子不骂，女子也不哭了。 “周总，段天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在这里装好人骗取您的信任，别信他的花言巧语，我们这就把他带走，让他的罪行公布于众！” 周心融自然有自己的是非观。 看着几个男女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演戏，因为那女子脸上没有悲痛，相反有些戏谑，明显不入戏；这样的丑剧也在自己的面前上演？ “金局长，单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好像很难鉴定一个案子，要是有的话，也要找到最直接的证据，是吧？” “证据？周总您一直在集团工作，也没接触过这些口是心非的人，对他们罪恶的心里不了解；段天这样的人，就由我们带走处理吧！”金局还是保持着领导姿态，不想轻易和周氏集团闹翻。 “金局，我一直尊重公安局的领导，是你们的辛苦工作，才换得我们这些百姓的平安幸福；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周氏集团在本地还是有点儿名声，是吧？我们怎么也该有保留一丝尊严的资格吧？公安局就当着我的面儿把人带走，是不是有些不好呢？” 没办法，她只能利用周氏集团这面挡箭牌了；和公安局的人来硬的，不是明智之举，公安局是最不怕你来硬的了。 “周总，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不过您不用担心，这事儿我们会秘密进行，不会让外界得到任何讯息的；来人，把段天带走！” 说带走就带走，丝毫不给机会。 就连赫赫有名周氏集团的少掌柜的，面对公安局的这种举动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行动。 但她还是要阻止，厉声喝问起来，不让他们动手；她没动手，是因为知道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是无法从三四个干警手里夺回段天的。 因此她的阻挠无效。 段天浑身的伤，还是被强行从床上拉起来，胡乱穿上鞋子，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被带出了房间。 冷西风的车子就停在医院对面，看到医院楼下的一排警车，再看到全副武装的干警有十几个，知道这次段天是跑不掉了；便叼上一支烟，慢慢享受起来。 很快，段天狼狈不堪地被推出了大门。 他清楚，这种情况下周心融不会跟出来的，为了面子，为了周氏集团的面子。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 周心融疯了般地追出来，又被几个干警拉住，截了回去；她又挣脱冲出来，这次被拉回去，再也没能挣脱。 “这次差不多了！估计不会有什么意外再出现了，段天可倚仗的是军队的那个赵参谋，经过调查，他已经被调到其他军区，现在再想帮段天，没机会了。” 段天，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帮了你？ 你手下的几个？他们绑在一起也无法把你捞出去喽！ 把可能出面的人盘点一遍，没有谁能和自己这方力量抗衡，他放心地发动了车子，只等段天被塞进车子后，他也开车离开，向周廷峰请功去。 第一辆警车发动了，来到路中间准备开道，后面的警车陆续起动，只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了。 段天被塞进了车子，是那种窗子上有铁网的装载囚犯的专用车。 车子陆续发动，缓缓来到路上驶成一排。 一切都不会有挽回的余地了，冷西风仿佛看到，自己的那些东西被周廷峰从保险柜拿出来亲手交给自己，笑道：“西风，这次做的好！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重新归还你，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哦！” 他的车子也缓缓起动，来到了路中间。 做为完成这个任务的主要策划人，他不想警车押解途中发生任何意外。 但还是有个情况下了他一跳。 刚驶离医院，还没转过第一个路口，迎面来了一辆警车，速度飞快，在路口处根本没减速就驶向医院，吓得两侧车辆纷纷避让，就连金局长的警车也不得不略微停滞一下做出了躲避动作。 他不由看向驾驶员，依稀感到应该是个女孩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她是谁，还是少一事的好，他远远跟在警车队后。 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从路程上计算，距离公安局已经比离开医院的少，再有十五分钟就能赶到；只要车子进了公安局，任你是军队还是市委的领导，也没有办法把一个正在接受审问的人保释出来吧？ 眼看转过这个弯儿，穿过一个路口再左转，就是公安局的大门了，胜利在望！ 冷西风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在看到公安局大门后就靠边停车。 公安局的车辆在执行特殊任务时，是不受红灯限制的；好在押解段天这样一个小人物，警车的速度不用太快，车队对红灯视而不见，缓缓地闯了过去。 冷西风不敢，他可不是公安局的人，开的也是普通车辆，没有任何通行的优先权。 他刚站住，一辆警车从身边疾驰而过，非一般地超过所有的警车拦在前面，硬生生拦停了所有警车！ 冷西风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这辆警车就是刚才驶进医院的那辆！ 要命！ 能拦警车车队的，绝不是一般人，这一点不用仔细分析，并且这警车好像就带着一股霸气来的。 绿灯亮起，他开车缓缓驶过红绿灯，停在了路边。 张雨虹已经从这辆警车里下来了。 金局长并不在乎，肥大的身躯艰难地离开警车，来到张雨虹的面前。 “你是——？” 他的目光扫过来，看到了“特警”字样的车子，从拍照看，知道是来自乌市的。 乌市的特警，还能管到东岭市来？还能管到同样挂着警灯的公安局来？他有了自信。 张雨虹看看他，问道：“车里押的是什么人？” 金局刚要说是个普通犯人，但他急于摆脱张雨虹，便想把问题说得更严重些，让她知难而退。 “重要的犯人！恐怖分子！” “哦？您是什么人啊？” “我？”一听她这么问，金局长觉得自己的谎言起了作用，一挺腰杆答道：“我，东岭市公安局副局长金岩。” 张雨虹从兜里掏出证件，扬起来示意给对方，说道：“金岩局长您好！我是乌市特警队反恐情报组组长张雨虹，车里的恐怖分子叫什么名字？” 金岩的汗就下来了，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她是什么反恐组长，还说什么抓到恐怖分子啊？这不给人家机会吗？反恐情报组，当然对恐怖分子的了解是最多的，自己胡编乱造根本就无法蒙混过关，这事儿弄的！ 张雨虹不知道他押解的是谁，只是在医院听说抓走了人，估计和恐怖分子有牵连，才追过来的；一听说抓到的是恐怖分子，更是大喜过望，便想押着段天的车里看，却看不清。 金岩更是做梦都没想到她会认识段天，只是对她用领子挡着右脸有些奇怪，便随口道：“小恐怖分子，估计您也不知道名字，等我们待会局里审问后，再向张组长汇报，您看成吗？” 为了完成任务，他也不想多生是非。 “金局长，我就想知道他的名字，做为反恐情报组长，遇到押解恐怖分子的机会，当然要知道的，不是吗？” “哦，他——”金岩心里快速反应着，觉得就算说了，她也不见得知道，如果不说，反而会引起她的疑心。 说！ “张组长，他不过是我们本地的一个小人物，姓段，——回头我把详细情况向您汇报，如何？” 现在的张雨虹，早已把对段天的挂念化成了闻风而动的动力，别说听到个段子，就是听到个“天”，也会找到底，看和段天的“天”有没有关系！ 现在一听说姓段，立刻神经质般地大声道：“好，我看看他是怎么样个人！” 段天早已听到了她的声音，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她要看到自己，更是又惊又喜，希望她能把自己救出来，又怕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金岩一听这话，又为难了。 张雨虹却不在乎他的感受，来到押着段天的车子旁，看了一会儿道：“打开，我看看！” “张组长，里面是恐怖分子，我们不能轻易打开！再说了，他的同伙儿就在附近，一旦被劫走，我们的责任太大，承担不起啊！” 张雨虹伸手撩起风衣，露出了里面的武器，长短枪匕首手雷都有！ 她一把拔出微型冲锋枪，喝道：“打开！我就不信了，有特警在，谁敢乱动？” 金岩直皱眉头。 远处驶来了一辆摩托车，警用摩托。 第四百一十六章 劫警车 头盔摘下来往车把上一挂，来人直接向张雨虹走去，边走边问道：“抓到了吗？什么人？” 段天更加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由四下寻找起来，希望能找个地方藏起来，哪怕能有个缝儿钻到车下才好。 但他想错了，这是专用的警车，除非打开车门，不然他是找不到其他能下去的出口的。 张雨虹气忿于张玉环的作对，心里的气还没消，闻言冷冷地道：“自己不会看吗？” 张玉环怎么肯示弱？闻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喝道：“张雨虹，算你狠！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我打开车门把里面的人带走，你别说我不够朋友！” “朋友？你恨不得我趴医院起不来吧？还朋友？” “张雨虹，你说话最好留点儿口德！我怎么想的你要是知道，成什么了？我自信肚子里没有蛔虫！” “张玉环，我不想和你斗嘴；不管车里是谁，我都要带走的，因为金局长说了，他是恐怖分子！” 张玉环“哗啦”一下，从腰间拔出了和张雨虹几乎一模一样的微冲，大踏步向车子奔去。 公安干警一看急了，大家费了好大劲儿才抓到的人，你们两个东一嘴西一嘴地斗个没完，转眼又要打开车门，当我们是什么？ 两个公安立刻挡在门前，不约而同地拦住，拔出手枪喝道：“别动！你把自己当成谁了？又把我们当成谁了？光天化日之下敢持枪劫持罪犯？” 这帽子扣的不小，金岩在后面不由暗自高兴起来，这么一来，两个女孩子要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动手，自己可就有话说了。 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两个女孩子。 斗嘴时，是在争个高下，为自己心里的那么一点儿隐私而争斗；但面对有人阻挡她们行动步伐的行为，两个人立刻停止争斗，一致对外了；这一点金岩怎么能知道？ 公安干警刚拔出枪来，两个女孩子立刻变了模样，“哗啦哗啦”拉开了保险，怕微冲还不足以震慑场面，又几乎同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两个人四支枪，全部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对准了这些干警。 张雨虹一直是队长身份，遇到这种事情总会冲在前面，一见对方居然敢拔枪更是大怒，冲过去手枪对着说话的干警，喝道：“怎么，你们要动手？来吧，看谁先倒下！” 金岩吓坏了，从没见过这么僵持的场面，特警和公安本是一方面的，现在好，竟拔刀相向了；并且看得出来，人家两个人都穿着防弹衣，手中的武器不知道比自己人的厉害多少倍，吓人的是，她们毫无纪律而言，说翻脸就翻脸，并且两个人出手的动作一样的麻利，一样的潇洒，和自己观看特警演练时的动作一般无二。 其余的干警也呆住了。 面对歹徒时，可以拿出战略战术来，可以再对方亮出枪的时候拿出决断，或者找掩体或者开枪；但面对两个特警，怎么办？藏起来不是，打更不是。 金岩心里阴晴不定，盘算着双方的实力。 你们两个从乌市来的小丫头，就算是特警，两个人还能打过我们十几个干警？何况了，这是东岭市，不是你们乌市的地界！ 再一点，我就不信你们敢真的动手！ 这一点，也是金岩心里最笃定的一点，他认定她们两个是不敢动手的。 “张组长，先把枪放下，听我一句话！” 他从后面慢慢过来，想利用自己局长的身份震慑对方，把两个女孩子的势头压下去；不然这些干警可就惨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雨虹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拦路的干警喝道：“把门打开，我就是看看恐怖分子长什么样儿的，又不是劫持！” 金岩还要说什么，张雨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张玉环。 关键时刻，两个人直接的隔阂早已消失不见了，张玉环会意，猛地转过身，两支枪同时对准金岩，厉声喝道：“别动！” 金岩吓了一跳，急忙停下脚步，连连摆手道：“别动，别乱动，危险！” “是你别动！”张玉环喝道。 金岩就有些晕了，刚才两个女孩子还吵得不可开交，转眼间就枪口一致对外了呢？真是不理解！ 有个干警觉得场面有些好玩儿，特警和干警用枪相互指着，就像社会上的两派人马对峙一般；他觉得这里没有真正动手的可能，也大胆起来。 手里也提着枪，却是不紧不慢地，枪口斜斜地指向张玉环，在旁说道：“小姑娘，别用枪指着我们局长，他可是东岭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你要是——” 张玉环哪有时间听他废话？ 特警训练时就是这样，对方用枪指着自己的时候，就是对自己莫大的威胁；她不允许对方这么做，尽管自己的枪还指着金岩。 迅速迈开短步，在对方还未及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移动了有近一米的距离；看看已经够用了，突然抬起右腿飞踹过去，正踢在他的手上。 “啊——？” 他手中的枪直接被踢飞了。 张玉环都没正眼看过去，抬起了持微冲的右手，连续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七八颗子弹连续从枪口喷射而出，都像长了眼睛般地射在那把手枪上，手枪则像被灌注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连续向上蹦了七八次，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傍晚，大家已经看不到了。 最终落地是声音，同样没有人能听见。 手枪从脱手、被子弹连续撞击飞起来，再到落地，不过五六秒钟的时间；却震惊了所有的干警。 尤其是持枪当老好人的这位，还抬头看着手枪消失的方向，半天愣是没回过头来。 张雨虹道：“你乱开枪！” “我没事儿！他们用枪威胁我，我正当自卫！” 张玉环淡淡地答道。 “你倒是没事儿了，哪次不是我向上面请示，替你解释又替你挨训？” “你是组长，当然要替组员顶一顶了！要不我来？我一定替你解释，替你顶！” “好了，这事儿回头再说！都动手了还客气什么？——打开门！” 她们俩这么一闹，还有谁敢在旁边看热闹？行人都快速跑开，就连巡警看了都没敢到场中来，把车停在远处替他们围住了场子。 金岩看出来了，这两个小丫头真是疯了，这要是打起来，估计自己这些人不够她们包圆儿的；还是别考虑什么身份，脸面了，保证安全要紧！有什么事儿回头往上反应吧。 “退下，打开车门！”他终于下了命令。 干警们如释重负。 谁心里都明镜似的，如果这两个女孩子是自己这方的敌人，或者恐怖分子的话，以她们俩的身手，自己这些人估计早就倒下了；现在局长发话了，可快点儿开门给她们看吧，抓紧送走这两个瘟神比啥都强！ 立刻有人打开了车门。 张玉环示意张雨虹守着，自己掏出微型强光手电，一脚踏进了车门。 “啊——？” 她发出了一声惊呼！ 张雨虹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急忙冲到门口儿，微冲指向车里；几乎是同时，微型手电光照耀下段天的脸庞显露出来，她也呆住了。 飞快地，她就有了主意。 “金局，这人叫段地，是乌市重点通缉的特殊恐怖分子！他极其危险，背后的恐怖势力错综复杂，先别动，我立刻请示上级！” 张玉环配合地出来，用枪指着；像是指着车里，又像是指着外面。 张雨虹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队！”她“啪”地打了个立正。 “李队，我们在东岭市发现恐怖分子段地，请指示！” 也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她又打了个立正，大声道：“是！” 又小声问道：“李队，但是，我们是在东岭市啊，到处都是人家的公安，我们——，您还是和这里取得联系后，我们再行动吧？” 可能是那边发怒了，她再次立正，大声道：“是！……是！……是！” 连续三个是后，她直接拿起了枪。 “张玉环，立刻警戒！我们要把恐怖分子直接押解回乌市，不得有误！” “得令！”张玉环立刻站在车旁，两杆枪同时伸了出去。 张玉环则大声喝道：“段地，给我出来！别耍花招儿！” 段天知道，两个女孩子是救自己的，急忙挪了出来。 但身子被绑着，嘴也封住了，他移动得很慢。 “快点儿，别磨蹭！” 张雨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 张玉环也凑过来，抓住段天另一个肩头；她的想法和张雨虹一样，不想段天遭更多的罪。 张雨虹却道：“警戒！” 张玉环“哗啦”一下，把枪口指在段天的身上，大声道：“我来押解，你警戒！” 当着金岩和一干公安干警的面儿，不好和她争得太厉害，张雨虹装腔作势地警戒去了。 把段天押进了自己的警车，张雨虹收起枪，道：“开路！” 张玉环跨上摩托，打开警灯走在前面。 “金局，谢谢您的合作，回头我会给您请功的！再见！” 按响警笛，警灯闪烁着，她跟了上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金岩皱眉道：“警察还能遇到打劫的？” 远处冷西风狠狠地一拍方向盘，懊恼地道：“xx的，又砸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补救方案 “冷西风，我们说话算话，这次没能完成任务，我该怎么处理你，自己说说吧！” 周廷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把玩儿着另一块琥珀，比冷西风给金岩的那块要好上一些。 “周董，我们之间的交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冷西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耐，不过我这些年来一直是对您忠心耿耿，从没有过二心啊！周董，这次行动出现的问题实在是我们没预料到的，虽然人被她们带走了，但我在这之前就预先安排了另一个计划作为补救，请允许我把这个补救措施用出来，如果还是不能完成，就自请结束这项任务，任由您处置，好吗？” “补救？我从来没听说过你还有补救措施！这次怎么了，居然有了补救措施？先说出来听听！” 周廷峰摆弄着琥珀，突然放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扔给了冷西风。 “先在这上面签个字儿吧！” 冷西风浑身一颤，声音颤抖着道：“周董，您在给我一次机会，就这次，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周董，就一次，一次，好吗？” “签字吧，机会一次接着一次的总会有，但我们的时间却在一点一点减少，都被浪费掉了，我很遗憾！” 冷西风颤抖着手，慢慢拿起了桌子上的笔。 临写字之前，他看了周廷峰一眼。 周廷峰没有正眼看他，却感觉到了，冷笑道：“冷西风，我们之间的确有多年的交情，你对周氏集团也有功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理说我不该这么狠心对你；但我每次让你完成任务时，给你的代价已经远远超过出去雇人的价儿了，为什么？是因为我心里还有你，有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次收回你的公司，并不是把你看成了外人，你还是集团的副总呢！每天在我身边工作，我有事情时好能及时联系上你，是吧？回头你完成这项任务，我会考虑再给你别的适合你的实体，别急，别急！” 冷西风又看了周廷峰一眼。 “怎么？有别的想法了？”周廷峰不紧不慢地问道。 “没，没有！周董，我怎么会有别的想法？就是那捞沙厂，我干了几年了，也有了些感情，有点儿舍不得……” “有想法是一定的了！不过别有别的什么想法儿就行，只要你一心一意做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一步步加强，最后你还是能得到可以得到的！” 冷西风又犹豫了片刻，打开文件后找到签名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熟练地暗下了手印。 “好了，你可以实施补救措施去了，去吧！” 周廷峰接过文件，看看冷西风的签名，又补充道：“这段时间没少练签名吧？有些模样了！” 冷西风讪笑一声，离开了。 周廷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离开视线，才用遥控器关好门，按下了膝盖处的一个红色按钮。 这按钮就贴在桌子侧面，平时关上侧门是看不到的；每遇到特殊情况时，他就会把侧门推进去露出按钮，然后用右腿的膝盖侧面抵住绿色按钮。 他不允许任何人来到办公桌半米的范围内，更不允许任何人超越办公桌前沿的那条线。 绿色按钮是个发射按钮，控制着头顶、侧后方的三处隐秘射击点；每个射击点里都隐藏着一支威力巨大的连发自动步枪；厉害的是，这三杆步枪都是由红外自动瞄准系统控制的，如果面前有少于三个目标，它们会自动分开瞄准。多的话，它们会在接收到射击指令后连续进行移动射击，直到把目标全部放倒为止。 刚才和冷西风对话时，他就打开了侧门，并把膝盖顶在了绿色按钮上；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冷西风不敢和自己来硬的，自己手里有他全家的人质，却还是为防万一把杀手锏都用上了。 果然，冷西风有了些反抗的眼神，还是迫于压力没敢说什么，甚至连眼神都在转眼间收了回去。 而冷西风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在乱说，他的确找到了一些人，也设计了一套行动补救计划，作为备用方案；但因为金岩之前把话说得足够满，满得溢了出去，他才没把备用方案完全执行下去，仅停留在设计成型阶段，没有付诸实施。 现在问题出现了，他不得不重新启动方案。 “隋兄，还是您高啊！果然出问题了，那颗琥珀还是您的！目标被两个女警察给劫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得看您的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和隋清元有了联系，并对隋清元的背景有了些了解；这个预案就是找到隋清元后，两个人共同制定的。 隋清元正在办公室研究一张地图，听了他的话放下地图，往椅子上一仰，答道：“琥珀？老兄，你知不知道要对付的是谁啊？……知道了还找我，并且是在人被警察带走的情况下找我，你都做不到的事儿，你认为我能做到吗？” “隋兄，隋兄，话可不能说远了啊！老兄你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次成功后，那颗琥珀一定是老兄你的，一定！” 隋清元笑了。 “冷兄，我隋清元，会为了一颗琥珀犯这么大的错误？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手头的生意这几天不好，被人家抢了很大一块去，再不出手研究一下策略，恐怕明天连自己怎么被赶出东岭市的，都不知道喽！好了，不和你聊了，挂了啊！” “别挂隋兄，别挂呀隋兄！你那个事儿我知道，只要你帮我这次，我回头就帮你摆平商氏集团！” “冷兄，省省吧！能对付商氏集团，还对付不了几个女兵？你要是早出手，还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儿？现在可好，人家翅膀硬了你才想起来，晚喽！” 隋清元挂了电话。 瞬间，冷西风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开始打电话了。 “老七，把人都放出去找一辆挂着乌市牌照的警车，开车的是个女的！找到后通知我，顺利的话连人带车，一个都别留！” 然后迅速拨打下一个：“张五哥，我的一个对头被乌市的警察带走了，现在正在路上，这次事儿太大，不论花多少钱，不论动用多少人，都要连人带车留下，不能跑了任何一个！具体内容回头细说！” “蓝兄弟，我遇到难题了，一辆乌市的警车把一个重要人物带走了，我不想他活着出东岭市，希望您能出手帮忙！如果他离开东岭，我也就玩儿完了，这次你一定出手帮忙！” 这才驾车快速回到暂住地，翻出武器，又找来一套几乎全封闭的衣服，换了一辆没有拍照的车，向城西赶去。 张雨虹和张玉环两个丫头却为下一步的行动而吵个不停。 “你是组长，你可以选择任何一条路线，留下、回去，哪怕是出去旅游，我都不管，谁让你是队长呢？去吧！” “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现在就要开车和段大哥一起回乌市，至于你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定！” “啥叫你和段大哥一起回乌市啊？段大哥是我先看到的，你有什么资格带回去？再说了，你整个破警车招招摇摇的，恐怕谁看不到吗？要回去，也要把车扔下，想个别的办法回去！还当队长呢，我看你越来越差劲了！” “我差劲？好，现在我把队长的位置给你，你是不是就满意了呢？” “笑话！我稀罕你队长这个位置？你继续当你的队长吧，我和段大哥这就离开，再也不和你争，总行了吧？” “和你说一百遍了，这个队长的位子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还墨迹个啥呀？段大哥，我们走吧，回去就把队长的位置给她！——省得整天和我抢抢抢的！” 从她们两个开始吵架，段天就一言没发，但心里的郁闷劲儿就别提了。 遇到她们算是幸运的，毕竟她们两个把自己从金岩的手里救了出来；但为了自己，她们两个争来争去的，他立刻想到了商冰和周心融争自己的时候。 “两位，我们还是先回我的公司，好吗？那里最安全，也有适合我们讨论问题的地方……” 张雨虹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耸了一下，小声道：“你说什么话？” 又握紧手，道：“以后说话的机会多的是，你着什么急？不过，你不会因为我的脸，就嫌弃我吧？” 段天的脸立刻抽得很难看，略有些尴尬地道：“雨虹，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和魏大哥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长军吗？你们之间怎么样，关我啥事儿？他当你的大哥，你当他的老弟，我，还是我！” 段天瞪大了眼睛，片刻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才问道：“张雨虹，魏大哥是你舅舅！” “我舅咋了？我舅是我舅，和我谈恋爱结婚有关系吗？” “有，怎么没有？你和别人谈恋爱结婚，你舅高兴，我也跟着高兴；但我们之间，好像不行，好像有些，不合适……” “我都没说不合适，你说什么？合适，合适，天底下最合适了！段天，今天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谁也拦不住我！” 张玉环过来了。 看她握着段天的手，立刻露出了一丝不快，瞪了她一眼，喝问道：“张雨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啊？天底下还有硬把自己嫁给人家的？太好笑了！” 张雨虹瞪着她，笑道：“张玉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我告诉你，段天就算最后没和我在一起，你也别想！” 段天急忙道：“两位，请听我说一句话，好吗？我不是什么名人，也没有什么耀眼的家室背景，没有令人羡慕的财团，没有团队，没有可供发展的任何条件，是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人；能得到你们相救，并拿我当最好的朋友，已经是我这辈子的福气了，你们个个这么漂亮，这么美，这么能干，别说还对我有这么好，就是让我去想着接近你们，都没有这个胆量！所以，我热烈欢迎两位美女到我的公司去，我热情款待两位，好吗？” 他说话总是这样，恐怕自己哪句话，哪个字说的不好，惹对方生气，却总爱忽略自己说话给对方带来的另一个角度的影响。 叫两个女孩子美女，又说她们漂亮，美，能干；听者又是这么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尤其是这么“美”字，太具有杀伤力了。 一般情况下，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您今天真美”时，一般情况下男人都是有所求的；提到“你今天真是太美了”时，是一种虚浮的恭维，他觊觎的不是你的美，而是其他的什么；段天的“美”字说出来，是一种自然天真的夸奖，谁听了都难以自持。 段天说了，希望两个女孩子能理解自己，却不想把自己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感情沼泽，想拔出身子来，已经越来越吃力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分兵诱敌 张雨虹立刻摇头表示不用。 “不用去你的公司了！我们先回乌市，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这里不行，知道吗？前几天有个公司就被恐怖袭击过，汽车炸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弄不好就被牵连到！” 她用讲事实的方法劝段天，段天却笑道：“其实你们再调查得更细致点儿就会知道，那家公司其实是我的……” 张雨虹立刻想起来了，问道：“晋平，是什么人？” “是我的一个副总，我知道，你们之间应该碰上了，是吧？” “我就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同学就是你吧？还什么狼狈到要饭的地步了，你这个副总啊，我看你早晚要坏事儿在他手里！” 张雨虹说这话时，是站在警车后门外的，段天坐在后座上，车门开着。 张玉环跨坐在摩托车上，说话时不由连人带摩托车往这边移动了些距离，三个人呈三角状站立聊着。 张玉环突然感觉不对劲儿了，对面远远地停了一辆车子，停车时她还没太在意，但停了有三四分钟车里还没下来一个人，她心里便有些纳闷儿起来。 但她还是没说什么，而是继续观察着；毕竟自己和张雨虹是特警，有警车在，身边还有枪，不会有不长眼的轻易来招惹自己吧？ 但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下车，并且左前方也慢慢地靠过来一辆车，同样停在路边，没有一丝声息。 再转头看看，她有些明白了。 身后也已经停了几辆轿车，看来他们对自己这几个人形成了隐隐的包围之势。 不用多说，从谁手里抢来的人，谁就会不遗余力地想办法抢回去；这些人应该是公安局找来的。 看来公安局和这些人之间，还是有着一丝什么关系吧！ 她刚伸出手来要提示张雨虹，张雨虹便示意她不要说话，四下搜索一圈儿，道：“看来这里真的不是说话的地方了，再说一会儿，我们可能就要被人家吊起来打了！” 平时吵归吵，争归争，到了关键时刻，没有谁再稀里糊涂的了，张玉环道：“你开车带人走，我断后！估计他们不敢太猖狂了，快走吧！” “你？你知道他们可能怎么动手吗？你知道他们的方案吗？这些都不知道，你怎么断后？别说了，快点儿让段大哥坐在你的车后座上，我开路，你跟住了！” “不行，笑话！车里多安全？你以为我们是警匪战啊？他们还敢动警车吗？” “说你见的少还不信！你先别动，该知道一会儿怎么做吧？” 说完让段天上车，发动了车子。 突然加大油门儿，“轰”地一声响，轿车尾部猛地升起了一大团烟雾。 然后绕着摩托车快速兜起圈儿来，转眼间就转了三圈儿，尾气生成的烟雾弥漫开来，暂时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儿。 张玉环也不含糊，趁着警车停下的空当儿快速来到车旁，打开车门道：“段天，快出来！” 段天犹豫一下，又看向张雨虹。 “跟她走，快！” 段天也加快速度出来，跨坐到了摩托车后座上。 张玉环回头道：“抱紧我的腰！一会儿没时间照顾你了！” 段天依言抱紧了她的腰，现在的他就像风中凌乱的树叶般，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依仗，只能听由她们的了，毕竟她们是特警。 张雨虹发动警车走在前面，张玉环同样用大油门儿轰起一团烟雾，紧紧跟在后面。 就在她们离开的瞬间，冷西风开着车到了。 见自己人已经形成了包围圈却没动手，他大发雷霆，抢过枪来对准一个小弟的头，大声嚷道：“你们就是一群猪！猪！这么多人，怎么连两个女的都搞不掂？还不给我追？不用管什么，所有的武器都用上，往死里打！” 几辆轿车飞速追了上去。 一边快速开车，他一边打电话吼道：“老七，我看到人了，往城西跑呢，给我拦住！别怕，燃烧瓶石头块儿都用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 又分别拨通“张五哥”和“蓝兄弟”的电话，客气了一些说明情况，请求支援。 然后开车绕过几条街，直奔城西而去。 张玉环摩托车跟在后面，趁一个转弯后路灯位置和角度有些变化的瞬间，猛地一转车把，摩托车载着段天沿侧路迅速离开了。 张雨虹一直注意地看着，见他们离开后心里一松，加速向前疾驰而去，目标就是西方城外。 她已经判断到，后面几辆黑色无牌轿车跟着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抢回段天，既然敢追自己，说明他们已经丧心病狂，不会考虑到后果了，必要时杀人灭口的事儿也干得出来。 不过这些人也太大胆了吧？如果段天在车里，自己畏首畏尾的，可能真的无法和他们拼斗；现在车里就自己一个人，武器都在身，你们—— 可惜的是，你们不是恐怖分子！ 飙车的技术，自己在特警队经过了特殊训练，只要车子不出问题，就让他们追吧！ 她很有信心，渐渐加快了速度。 开始时，路上的人和车较多，无法施展真本领；随着渐渐要出城了，人车渐少，她开始真正地加速行驶起来。 出城了，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的，张雨虹从倒车镜里看到，后面的轿车已经分成了几个批次，和驾驶员的水平有直接关系。 就你们这些人，还想和我飙车？年轻气盛的她把注意力放在倒车镜上，注意观察后面的情况，却凭借着出色的架势技巧，用余光看前面的路。 突然有一辆黑色轿车进入了视野，速度快，架势技术高，在众车中左冲右突，很快就脱颖而出追在了最前面，并迅速减少了两车间的距离。 嘿嘿！还有这等高手吗？这才有意思嘛！ 张雨虹一脚油门儿踩下去，警车猛地往前一蹿，箭一般飞了出去，一下子拉大了两车间的距离。 同时两眼的余光也看到了，前面是个较大的弯路，能看到的尽头处应该有个陡弯儿；这可是考验人的机会！ 张雨虹才把注意力收回来些，盯着弯路看，并提高了驾驶的警惕。 这回她把眼睛的余光放在了后面的轿车上。 但很快，轿车的速度就出乎意料，再次加速追了上来。 她谨慎地越过第一个弯道，迅速加速越过第二个，第三个；熟悉了一些后立刻保持一个较快的速度前进，不再减速转弯儿了。 这对驾驶技术的要求极高，一个不慎连人带车冲出道路摔进沟里，就可有能酿成大祸， 不愧是艺高人胆大，张雨虹连续过了七八个弯路都没有减速，可见她的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倒车镜里也看到了，黑色轿车同样没减速追了过来。 如果它减速了，说不定张雨虹也跟着减速，小心谨慎地驾驶；但它丝毫不减速，激起了她争强好胜的心理，便想和它争个高下；你不是不减速吗？我也不减，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前面又是几个连续弯路，她再次提高了警惕，但车子毫不减速。 连续三个弯道后，是一个急转弯儿！ 张雨虹双手紧握方向盘，轻放一下油门儿后，猛地转向并再次猛踩油门儿，车子就算转过来了！ 但横在面前的，是一堆石块儿，它们的大小来不及看，中间最大的那块，车子是无法撞动了；弄不好车子就得飞出去！ 张雨虹临危不乱，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准备硬挺着承受这一撞的威力。 “砰！”一声响，车子直接撞在石块上，却因为惯性太大，直接从石块儿上滑过，冲进了路旁的树带，直接撞倒一棵小树后，又冲下了坡地。 坡地开始的一段不是很陡峭，但往下十几米后就是突然的一个大陡坡；现在的车子已经不听从任何人的指挥了，疯了般地往前冲。 张雨虹无奈，迅速打开车门一个鱼跃扑出去，扑倒在旁边的坡地上。 警车沿着偏坡往下冲，很快冲到陡坡处，再次加速冲下了山，很快在山底爆炸，传来了一声巨响。 张雨虹从坡地上起来时，弯道处已经停下了三四辆黑色轿车，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持着刀枪往下冲呢。 不是恐怖分子，却也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简直就是一股恶势力！ 张雨虹拔出微冲就要冲过去，转念一想，又慢慢放下了。 不能和他们打，他们再凶再狠，毕竟不是可以用枪来应对的恐怖势力，这一打，自己可就失去了原则；宁可避开他们，宁可自己受点儿伤，也不能动手！ 关键时刻，她稳定住了自己。 不过，估计这些人也不会随便就动手砍杀自己吧？那样的话，他们和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她略感放心，直接迎了上去。 “别动！举起手来！” 对方喊出了自己平时总喊的这句话，都快成了自己口头禅的这句话，她就有些想笑。 这里不是僻静的深山老林，毕竟是干道之一，总会有车来车往的，她更加有底了，这不，远处就有一辆车亮着灯驶了过来！ 她大声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我是乌市来的特警情报组长！” “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组长！那两个人呢？” 看来他们真的没看到张玉环带着段天离开，自己这分兵诱敌的计策生效了，她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答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那两个人；不过你们拿着刀枪，在大道上随便追警车，这罪可不轻吧？” “兄弟们，和她废什么话？上，做了！” 一个家伙挥舞着砍刀吼道。 张雨虹岂能被他的这句话吓到？立刻举起枪大喝道：“谁敢动？你们聚众斗殴，我现在就可以开枪制止！” “上！她一个人，我们十几个，还怕她一支两支的破枪吗？” 一帮穷凶极恶之徒，真的挥舞着刀枪就向张雨虹冲了过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 玉环示爱 张雨虹毫不示弱，迎着这些人就冲了上去，边冲边喊道：“放下武器，我是警察！特警！” “特警了不起吗？照打！”为首的一个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挥舞着一根木棍就冲了上来。 张雨虹突然加快脚步，把微冲当成了棍，架住砸来的木棒，反身一脚把对方踹到在地，同时架住了另一个家伙砍过来的刀。 手脚并用，没几个回合，她放倒了六七个；这已经显示出了极强的搏斗功夫，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回合，她就会放倒冲过来的所有的人。 但有人不同意了。 远坐在车里的冷西风通过电话遥控，大声喝骂道：“猪吗一个个的，你们手里的是特么的枪，不是烧火棍！给我打，打！” 后面的一个黑衣人立刻拔出手枪，大声喝道：“你能打是吧？我看你能不能打过手枪！” “砰！” 丧心病狂的这家伙朝天开了一枪，张雨虹不得不停止动作，站在了山坡上。 三四个家伙都亮出了手枪。 “三八，还凶吗？你倒是凶啊！”他挑衅道。 一举放倒他们不难，一点儿都不难，但那样的话，估计很难再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微冲的威力她知道的。 但是，自己不出手，他们就要对付自己，那时再想出手，可能连机会都没有了。 她犹豫了；从出道以来，训练时不过点到为止，不用怕会伤到谁，哪怕是真正的较量起来，也会有分寸的；而和恐怖分子、恐怖势力交手时，却丝毫不用怕误伤到谁，因为对面的任何一个都是需要打击的对象。 但现在，她无法控制局面了，打不是，不打也不是，眼看着几个家伙持枪逼近了自己。 “小丫头片子，也拿枪出来混，会用枪吗？嗯？” 他已经逼近了，距离张雨虹不过三米远；再靠近些，她也没机会先发制人，掌握局面的主动了。 这家伙见张雨虹不出声，以为她怕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居然大胆地举起手枪，枪口对着张雨虹，就要说上几句表示自己的地位。 张雨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别人用枪指着自己，因此她决定冒一把险，先夺下对方的枪！ 刚往前一长身，对方好像就有所察觉，快速缩回了身子，笑道：“怎么，要空手夺枪，你自信有这本领吗？丫头，你的领子弄这么高，我都看不到你的脖子了，一定很白吧？” 普通的挑衅还能忍耐，这样的话说出来，触动了张雨虹的逆鳞，如果对方再这么无礼下去，她可真的就要出手了。 对方却好像没察觉到，战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说完话抬手再次举起枪，狞笑道：“丫头，把枪叫出来，那玩意儿危险！还有，把领子放下，让哥看看脖子，顺便的话——” 他把枪掂了掂，用调 戏的口吻道：“也看看别的地方，哈哈！” 他这一举枪，张雨虹发动了！ 猛地跨前一步，就要一脚踢飞他的枪。 不想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一步，刚抬起脚来，就听到一声惊呼；急忙抬头看去，这家伙手里的枪居然飞了！ 他张着两只手看，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旁边一个家伙靠过来问道：“怎么了？有暗器？” 他也举起了枪。 “啪！” 一声东西破碎的声响后，这把枪又飞了。 “有埋伏，有埋伏！” 其余人举枪后退，却又同时把枪口对准了她。 “还打吗？我们有狙击手，你没看出来？”张雨虹大声道。 她想用这番话震慑对方，让他们知难而退。 “狙击手？你们能有多少人？不就是来了两个小丫头片子吗？她一支枪能挡住我们这么多人？来，要玩儿是吧？就玩儿刺激的！我们同时出手，看谁最后站着！我数数，一，二，三！” 他话音刚落，传来了几乎同时的几声响，几个黑衣人手里的枪都被打落在地！ 张雨虹也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狙击手？枪法还都不一般！这样的功夫，自信自己手下的那些姐妹可以做到；但她们远在乌市，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惊呆间，不远处突然亮起了车灯，是两辆，哦不，三辆！ 四个人影在车灯的照射下缓缓向这边走来，越走越快，最后跑到了近前。 看清楚了，正是自己手下的四个姐妹！ 她们全副武装，手中都拎着狙击步枪，快步跑到近前，一个个把狙击步枪背在后背，换成了微冲。 “都别动！谁动放倒谁！”为首的陆蓉大声喝道。 张雨虹知道，陆蓉是最胆大的一个，很多时候自己也要考虑很多才出手，更多的时候能压制便压制，不惹更多的麻烦；陆蓉不在乎，该出手时就出手，大不了你处分我！ 好几次，她都因为出手击毙劫匪而受到批评，但批评都不是很严厉，毕竟她每次出手都成功而归，劫匪一个个都是罪有应得的。 今天又是她，举起微冲就大喝起来，如果有谁敢乱动，她是不会客气的。 张雨虹也就没太在意，这些人应该都被打怕了，还有谁敢出来闹事儿？也就没深管。 不想还真的冲出来一个不怕死的，就是刚刚接到冷西风电话的一个。 冷西风见对方人越来越多，知道今天这事儿又要糟糕，但什么战果都没有，周董这次一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无奈之下，他命令手下，不遗余力地打，拼了命地打，如果能打倒对方一个，就给一百万；现在对他来说，一百万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接到电话的大脑也有些问题，满脑子只剩下了一百万，便举刀冲了上来，还大声嚷道：“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陆蓉大怒，怎么会给他机会？抬手一枪过去，打在腿上，然后人也冲过去踢飞了他的刀，掏出手铐就把他铐了起来。 其余的见势不妙，纷纷扔下武器逃跑，承诺给再多的钱，如果没完成任务同样一分得不到，被铐起来的下场，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这些特警女兵在，能跑得了几个？只有站在远处一直没怎么动手，虚张声势的几个家伙驾车跑开，剩下的都被抓住了。 张雨虹联系上了本地的特警，过来将这些人带走了，却绝口没提金岩的事儿。 这些都过去了，她才着急地找张玉环，却无法联系上了。 …… 张玉环驾驶摩托车离开了主道后，在第一个拐弯儿处便驶进路旁的隔离带，和段天一起下车了。 拉着段天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很远，专门挑僻静的小道儿，连续穿过几个路口后，两个人停在了路旁的一个僻静处。 “段天，终于看到你了！”张玉环二话不说，上前就抱住了他。 段天却不敢，急忙稍退一些，问道：“张雨虹，她，我们应该去帮她吧？” “帮她？就这么几个人，她一身的枪，刀的，还怕对付不了？得了吧！要救，也是救那些个追她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段天放下心来，又问道：“那，你跟我回我的公司，怎么样？” 张玉环摇摇头，“不去！那是你的天下，在这儿，是我的天下！” 又抱紧了段天，小声道：“段天，我都想你了……” 段天吓了一大跳，急忙再次挣脱，小声道：“张玉环，你，我们——” “有点儿不适应吗？不要紧的，可能我表达的有些突然，是吧？不过你放心，过几天你就会发现，其实我真的很不错的！段天，你喜欢我吗？” 太直接了！ 段天有些吃不消，还要敷衍什么，张玉环却已经再次拉着他前行了。 来到一个小区门口儿，这小区一看就很高档，门口儿设置了一个花园，里面有树有山，有水有长椅。 张玉环拉着段天就冲进花园，经过长椅上的两对恋人后，终于找到了一处相对更僻静的地方。 “来，坐下！” 命令般地，她让段天坐在了长椅上。 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一口就吻了上来。 明显，她从来没吻过任何人，这个吻是多么的生疏、稚嫩，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只知道把嘴咬在段天的嘴上，便不会了。 段天被她这么突然而大胆的动作呆住了，急忙扶住她的肩想挣脱；但她是特警，经过专业的特殊训练的特警，岂是他能挣脱的？ 就这样，被她强行抱住，笨拙地吻了有一分钟之久后，她才松开他，喘了口气道：“段天，我在张雨虹之前吻到的你，你就是我的了！知道吗？” 段天满脸的尴尬，低头不语。 张玉环倒在他的怀里，问道：“怎么了段天？我不该吻你吗？我没有资格吗？你倒是说话呀！” 段天道：“张，玉环姑娘：我，你这么做，太突然了吧？” “怎么突然？我喜欢你，爱你，就主动表达出来，主动吻你，还准备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呢，包括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怎么，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吗？” 段天彻底晕了。 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既天真又直率，真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了；想了想，鼓足了勇气道：“玉环，你是个好姑娘，好女孩儿；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应该找个年龄、身份、背景都相当的好男孩儿，是吧？我段天什么都没有，配不上你的！” 这谦虚之词，一般人该听得出来的，但张玉环没有，反问道：“既然你认为我条件可以，就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说法！我喜欢你，你就不用怕什么！” 说完又抱住了段天。 第四百二十章 杀机毕露 段天知道，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胡来，要和她说明白自己的情况，不能把女孩子的感情当成游戏，尤其是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子，她的感情就是一张白纸，怎么开头对她来说很重要。 心一横，他用力推开张玉环，小声道：“玉环，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 张玉环刚要享受抱住心中想了无数次，从见到第一面后就再也忘不了的男人，却被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立刻从兴奋的高峰瞬间跌落到了谷底，皱着眉，抬头问道：“段天，我们怎么不能这样？你就喜欢张雨虹，不喜欢我？” 段天苦笑了一下，说道：“玉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光我们之间不能这样，我和张雨虹之间也不能这样！” “那是为什么？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张雨虹，怎么回事儿啊？” “玉环，人的感情不是随便就表现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们不会看到一个人就去喜欢他吧？” “那当然了！段天，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看到一个喜欢一个，还是随便就想喜欢别人的人吗？我不是！”张玉环急忙纠正道。 “玉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尤其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整天和刀枪打交道，面对着恐怖分子和战争的环境，对感情方面接触的少；当你们放下武器，开始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时，一定会发现，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啊！而换个角度看呢，你段大哥我年纪也不小了，身边还有女朋友，她长相不好，但我喜欢她，我们感情也很好，你说，我还能随随便便再去喜欢别人吗？” 段天的一番话，张玉环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地道：“段大哥，你还是不了解我；有时候，你不了解一个女孩子的心，却随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人家，你说，这算不算冤枉人啊？” “冤枉人？玉环，没这么严重吧？我说的都是事实，一方面你真的不了解我的情况，我有女朋友了；另一方面，你的条件这么优秀，理应找一个各方面都适合的男孩子，绝对不是我这样的！” “别说了！”张玉环突然加大了声音，“段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没结婚，我也没结婚，我喜欢你，爱你追求你有什么不对吗，没有吧？这是第一条；第二，你说我对感情方面了解的少，要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这不过是你的托词，我不是没见过男人的人，并且我可以说，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给我介绍对象的人比我训练时的一个排的人还多！直接找我表白的男人也多的是，但我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们一次，不管是什么官二代又富二代的，我还真的就没看起他们！” 说到这儿，她离开段天的身边，后退一步，表情严肃地道：“段天，我不相信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也不相信那些信誓旦旦给我什么幸福的人，我就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感觉！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对？你说有女朋友了，我信，我也尊重她，但我和她是平等的，她可以获得你的爱，我同样可以！” 段天头大如斗；从道理上说，她这么争取属于自己的爱，没有什么错；但从个人情况上看，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相互间仅停留在熟识阶段，怎么能谈得上感情的事儿？ 突然间他想到，自己从医院里被带走时，融儿就在旁边，那时的她像疯了似的阻拦公安干警；现在自己逃出来了，也该告诉她一声啊！ 但兜里没有手机，也不能借用张玉环的，身体又极度虚弱，还是先回公司的好！ “玉环，你看我现在的情况，刚出车祸被一辆大车从身上轧过去，虽然没受太重的内伤，却也挺严重的；我们还是先回我的公司，好吗？然后你再找张雨虹，别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好吗？” 张玉环才明白段天的情况，急忙和他一起回到了他的公司。 “快，快扶段天上去，去他的办公室！”张玉环大声喊道。 几个保安急忙过来扶住段天，快速上楼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段天直接推开门，正赶上周心融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一眼看到段天，她站住了，盯着段天看足有半分钟，才惊讶地问道：“你，出来了？” 声音极其颤抖，可以看出来，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回到办公室，段天才放松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在那里，没有了一丝力气。 周心融上前扶住他，任由他趴在身上，吃力地连扛带抱，把他弄到沙发上，急促地道：“先找医生吧！” 然后就去打电话，要市医院最好的大夫立刻赶来，却因为没有大夫能立刻离开医院而没能如愿。 这时晋瑶也跑了过来，见状立刻拨通电话，找到了一个休班儿的大夫朋友，答应一会儿就到。 张玉环才注意到两个大美女，看她们对段天的关心程度就知道，其中的一个一定是段天的女朋友，或者两个都是，段天还没有做出选择。 段天休息一会儿，才有些力气，要张玉环找张雨虹，然后介绍给她们认识。 其实不用介绍，晋瑶和周心融都见过她，只是没这么近距离被介绍而已。 但令她们吃惊的是，张玉环毫不客气地直接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两个大美女，你们谁是段天的女朋友啊？” 晋瑶和周心融就是一阵尴尬，这是当面问的问题吗？都苦笑一下，谁也没回答。 “我看出来了，你们都是段大哥女朋友，但又都不是，是吧？不过这事儿还用隐瞒吗？喜欢就喜欢，爱就爱，看段大哥怎么选择是吧？” 她越说，两个女孩子的脸越红；这个话题一开始就存在，一直存在着，但没有人肯当面提出来，毕竟这不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儿！ 令她们始料不及的是，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张玉环说完这句话，突然大声道：“两位姐姐，你们好像都比我大，是吧？既然没有谁和段大哥结婚，也没有谁和段大哥确立恋爱关系，段大哥就还算是个单身，是吧？既然这样，我就拥有同样追求段大哥的权力！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加上我，一共有三个人追求段大哥，我们来个公平竞争，怎么样？” 晋瑶反应快，急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错了，段总有女朋友了，但不是我，也不是周总！” 张玉环一愣，问道：“那是谁呀？” 段天急忙说道：“张玉环，别说这个了，快找找你们队长吧，她要是遇到危险，我们好赶去增援！” 张玉环才打电话，张雨虹她们已经快到了。 又来一个！ 张雨虹还没到，张玉环先研究开了，问道：“段大哥，那，你会不会让张雨虹也来追求你呢？” 段天一阵苦笑：“张玉环，我们先别研究这个问题了，重要的是，那些人会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敢！急眼了我毙了他！”张玉环抬手就拔出了微冲。 周心融见话题难以聊到一块儿来，便插话问道：“张玉环，是你们从公安手里把段总接出来的吗？” “是我们；但不是接出来的，是劫出来的；公安局的人也不答应啊，我们只能动手抢人了！” 周心融大惊，忙问道：“那，你们不是会遇到麻烦吗？动手在公安局警车押送下抢人，人家往上面告，我们不是要负责任吗？” “这倒不用担心；怕什么？他们敢随便抓人，我们就敢劫！”张玉环还真说到点子上了，虽然她这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毕竟说的很有道理。 很快张雨虹到了，一干女兵英姿飒爽，尤其是她还是队长，着实让那些保安羡慕不已。 …… 周廷峰阴沉着脸，屋里已经满是烟了。 “冷西风，你自己算过没有，为了达成这么一个很简单的事儿，我们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花了多少钱？动用了多少社会关系？简简单单的，一刀或者一枪就轻松解决的问题，你办的怎么样？不是荒唐是可笑！可笑之极！” 冷西风不敢说话，双手十指插在一起，老老实实地低头坐着，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你不愿意算，我算！我早就算好了，现在来告诉你：我们动用了公安局、交通部门、工商部门、多个社会团体共计八十多人；动用现金一百五十万，各种玉器古玩十几件，价值百万以上，又购买武器弹药超过二十万；一共接近三百万了！三百万，够我买通六个一流杀手了！知道吗？” 冷西风却暗道：“你花将近三百万，我呢？一个琥珀就一千万哪！” 但他不敢说，只能低着头听。 “我付出的账算完了，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吧？” 周廷峰坐回椅子，拿出了那个文件夹。 “周董，我还想要一次机会，行吗？”冷西风突然变了一副态度。 “还要一次机会？你好像想的太多了！冷西风，你没有机会了，再给你十次机会，你也还是这个结果，我早就看好了！签字吧，估计是你最后一次签字了，留下你的大名吧，我会记得你的！” 冷西风回头看看，道：“门，没关，我关上，好吧？” 周廷峰微笑着点点头。 冷西风过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已经锁死，才放心地转过身来。 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枪。 第四百二十一章 谁更狠 “周董，我冷西风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就像您说的那样，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您就这么狠心对待我，对待我多年的忠心耿耿？我这次没把事情做好，但这些年我一直在急着您对我的恩情，每做一件事都在拼命，都是在为了报答您，难道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冷西风的脸有些变形，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慢慢挤出来的；说话时他的人也在动，说完这些话，已经用短枪对着周廷峰，坐在了他的对面。 “冷西风，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 周廷峰并没有害怕，而是看着他手里的枪。 “周董，这，您就不能怪我了吧？我冷西风从来没违逆过您的意愿，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到头来不还是一无所有了吗？这份文件就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你替我考虑过了吗？再看看你！自己的干女儿不放过，小姨子不放过，害得她们都离开了人世，为了巴结那个姓唐的，连亲生女儿都拿去当诱饵，你考虑过这么做，到底是在干什么吗？” 周廷峰笑了。 “西风，看你把话说哪儿去了？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么多的！娟儿和小婉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可能误会了；至于心融，我也是在替她选择一门好的亲事啊！她一心和那个段天好，但段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怎么能和唐宋比？看来这里面真的有好多误会，我有空儿真得给你仔细说说！” 冷西风就是一愣。 看来事情有转机啊！要不是自己把他的老底儿都揭出来，他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周廷峰你个老狐狸，看来我还要再增加点儿筹码才是！ “周董，我真的可能误会了；但据我所知，段天其实有些潜力的，不过是他现在还还不成熟，没有经验；但他身边的人不可忽视，有几个的确挺厉害的！还有——”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周廷峰。 周廷峰在侧耳倾听着，仿佛忘记了他手里的枪。 顺势把手枪收回去，他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和段氏集团之间，以前合作过，那时真的不错，我们也算借了他们的大光，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就突然遭到了袭击，您说，这里面——” 后半截话他有意留下了，不再往下说，偷眼打量着周廷峰的表现。 周廷峰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强自忍住不动，道：“这里面怎么了？” 冷西风哈哈地干笑了一声，道：“周董，我们就不说这问题了！那时我负责的是采购，无意中发现有一笔账没对上，便想追问，结果您说可能是新来的小孩子不懂账才弄错的，然后您自掏腰包把帐平了……” 他又停下了。 周廷峰哈哈大笑，道：“西风，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好像有这么一码子事儿，那时你就很辛苦啊！这样吧，文件你拿回去，我考虑一下，过几天就让你官复原职，再把捞沙场交给你打理！毕竟是自己人，你办事我放心嘛！” 说完把抽屉中的文件夹拿出来递了过去。 冷西风心里大乐，没想到这老狐狸也有露出把柄的一天啊！这下好了，别说威胁我，就是说一句不好听的，他都得琢磨琢磨！反过来，我老冷就不是这么对你喽！ 面由心生。 他心里乐开了花儿，自然表现在了脸上，尽管一直用力绷紧脸，还是无法控制住；接过文件夹后，稍微躬身道：“周董，谢谢你了！” 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那份客套，也不再称呼“您”，改成了“你”。 周廷峰好像也很高兴，满意地点头道：“西风，以后要加倍努力哦！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好的周董，我就告辞了！” 冷西风乐颠颠地，把文件夹在腋下，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周廷峰突然叫道：“西风——” 语气中有挽留的意思，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冷西风闭上一直咧着的嘴，转过身来，笑道：“周董？” 周廷峰认真地看了一眼冷西风，又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去吧，家里都挺好的吧？” 冷西风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笑道：“很好，很好！现在就更好了！哈哈！” 还有些洋洋得意。 他刚转过身，周廷峰用膝盖按下了桌子下面那个绿色的按钮。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连串的闷响传来，冷西风身中十几颗子弹，连喊都没来得及，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此时，他只需要再前行五六步，便到了门口儿。 周廷峰点燃了一支烟，连续吸了几口后，才不慌不忙地按下红色按钮，把头顶的枪都收回去，又仔细地把侧门关上；做好了这些，才起身踱到冷西风身旁。 “冷西风，你知道得这么多，还要说给我听，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突然狠狠地踢了一脚，又笑了。 “冷西风，和我谈条件，想抓住我的把柄，应该是你这样的做法吗？太可笑了！——太幼稚了！——太能装了！” 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喝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知道点儿东西就能要挟我？比你厉害的人多了，但谁能在我这儿得到好处？除非我愿意给他！” 又压低了声音，道：“西风，这样的下场也不错，是吧？就是可惜了你的老婆孩子，他们根本都找不到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没的，太惨了！” 好像对于这种事情，他总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性来处理；找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先把冷西风手里的文件夹拿过来。 “啧啧啧！看看，都弄脏了！弄上了你的血呀！”他慢慢地找来纸巾浸湿，仔细地擦，反复地擦，觉得很干净后放回抽屉。 然后开始处理尸体。找来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慢慢套上后封了口，再罩一层油布袋系紧，才拖到里间，打开一个通往地下的门直接滑了下去。 接着开始擦地。 如果看他擦完地后，估计家里的保姆又学会了很多；他擦的太专业了，几乎没有留下可疑的尘土，刚才冷西风活动过的地方被他擦得一尘不染。 做完这些，他才打电话找来了几个人。 “钱老板，孙老板，王老板，三位是东岭市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一点不容置疑吧？” 高手，还叫老板，可见这几个人身份不一般。 钱老板三十多岁，短小精悍型的，穿一身练武袍，不伦不类还挺扎眼的。 孙老板是个大胡子，一看就知道，他的胡子是有意留下并精心梳理过的，明显有过催生的痕迹，剃光的部分呈青色，胡茬子非常重；他手里拿着个烟斗，里面却是空的，还不时放在嘴里吧嗒几下。 王老板西装革履，头发油光锃亮，属于粉面书生的类型，有意思的是，西服上兜里还别着一支钢笔！ 钱老板拱手道：“周兄，很久没把兄弟几个聚到一起了！今天这阵势，是遇到什么大事儿了吗？” “就是！周大哥把我们哥三儿找一起来，怎么，还有大哥你解决不了的事儿？”王老板接着道。 孙老板用手捻着胡子，一句话也没说，等着周廷峰的下话。 “几位老板，承蒙对我周廷峰这么眷顾，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当大哥的这厢表示感谢了！” 从抽屉里拿出几枚扳指来，一人一个递了过去。 这个档次的人，见面再给什么红包、茶酒一类的东西，就显得不合时宜了；这一点周廷峰懂，所以他拿出了几枚扳指。 这三枚扳指不一般，颜色、材质、做工都完全不同，不会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更好，哪个相对差些。 “周老板给的东西，如果不接着的话，就是对大哥你的大不敬了！小弟笑纳了！” 孙老板的第一句话，就是接到扳指后的客套，并且他第一个进行了试戴，发现非常合适，才露出了笑模样。 捻着大胡子，哈哈笑道：“大哥，你对哥几个的情况可是掌握得分毫不差呀！这扳指戴在手上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了不起，了不起！不说别的了，就凭大哥这份心，就凭这个扳指，说话把大哥，俺老孙当自己的事儿做！” 后来者居上，他最后说的话，却说的最多，还毫不客气地代替另外两个老板表了态。 “几位老弟，我确实遇到了问题；这也是我的疏忽，以前小看了他，结果被他硬了翅膀，再动手就有些迟了！事情是这样的……” 他天花乱坠地替自己一通胡吹，把自己的大对头贬低得一无是处，差点儿糟蹋了他的女儿，又逼着他写下了合同，要求强行夺取捞沙场，并把老厂长冷西风弄得没了去向；现在又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三天内带女儿上门，把女儿当人质，然后霸占整个周氏集团的财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知道周廷峰坐在那里瞪着眼睛说胡话，明知道不会有人敢这么对待他；三个老板却听得横眉立目，最后一个个暴跳如雷，发誓要替周大哥讨个公道。 但周廷峰说话很有分寸，并没透露出这个大对头到底是谁，然后又说自己拼命才保护住一些东西的经过。 “三位老板，实不相瞒，我也是拼了命的，才保护住三幅字画，这天杀的还一个劲儿地冲我要，眼看就保护不住了！这样，给几位添点儿麻烦，这几幅字画几位先替我保管着，要不说不定哪天，就得被他给熊去！” 然后从柜里拿出几幅捆绑好的字画，分给了三个老板。 不用说，这是报酬，并且已经给提示了。 三个老板自然“笑纳”，才问起这个人是谁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义结金兰 “张玉环，你能不能别在这儿丢人？段大哥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还什么喜欢又爱的？这么大一个女生，你有点儿深沉好不好？” 张雨虹脸色铁青，都快指到张玉环的鼻子上了。 “你喊个啥呀？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没有资格这么跟我喊，知道不？” 张玉环毫不示弱，伸手把张雨虹的手压了下去。 “你要不是我的副队长，我懒得管你知道不？但你这么做，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是我们乌市特警女兵情报组的脸！有种你现在就离开情报组，离开特警队！离开后没人管你怎么样！” “看不惯是吧？看不惯你离开呀，凭啥让我离开？张雨虹，以后你少拿特警情报组来说事儿！” 两个人越吵越凶，旁边陆蓉等几个女兵怎么劝也劝不住，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周心融悄悄拉了晋瑶的袖子，两个人出去了。 “晋瑶，我们是不是该跟她们解释一下啊？这么下去对她们的心情有影响，更可能影响她们的工作、生活甚至很长时间的情绪。” “周总，我们怎么解释？岂不是越描越黑吗？还是别说了，让段天自己处理吧！喜欢谁就和谁去，爱谁就娶回来呗！” 周心融一滞，随即笑道：“晋瑶，还是你的高度够！我们别凑这个热闹了，让他们自己慢慢处理吧，走，去你办公室，我们谈谈工作吧！” “好啊！” 两个人来到了晋瑶的办公室。 “周总，段天的身体暂时还不适合出国，要不我们两个先出去一趟怎么样？再不去把货款要回来，公司这次可真的坚持不了几天了，你说呢？” “晋瑶，其实我觉得你真的挺适合段总的；你时时处处都为他着想，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是他最好的助手！” “周总，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说我不想，那是瞎话；谁不想自己的终身大事？谁不惦记找个出色的男朋友？但想归想，更要注重的是现实，现实就是：我们的公司处于一个非常时期，很难，很难；每迈出去一步都要付出很多，所以，——周总，从张玉环的敢爱敢恨上我得到了启示，不瞒着你，我喜欢他，他有时也喜欢我；可是我总觉得如果用什么样的手段赖上他，让他不能得到更好的也是很喜欢的，那我就是罪人；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谈和他之间的感情问题，全力投入到公司的发展中！” 周心融木然地看着她。 同样是女孩子，同样经历过很多，也同样有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但晋瑶肯放弃，懂得放弃。 她是在彻底放弃吗？ 不是，这是一种爱的表现，一种难以表达的爱，大爱。 大爱无疆，大爱无言。 她这么做，是深爱段天的表现，看似放弃，其实是把自己融入了段天的公司中；可能是没有去求得段天怎么样，只求自己这么做能替他分担些什么。 这样的女人，段天没有理由放手，没有资格不去尊重，没有任何借口拒绝！ 那么，自己呢？ 晋瑶这么做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晋瑶，你的高度，我没有达到；但我也要努力去做！” 就这一句话，表达了她的心，和晋瑶一样，放弃个人的爱，放弃个人的私心杂念，一颗心，整个人都扑到事业上，帮助公司发展起来，才是现在该想、该做的！ 晋瑶抓着她的手，露出了微笑。 周心融也抓紧晋瑶的手，露出了微笑，灿烂的笑。 两个女孩子，简单的沟通交流，便决定了一件大事，她们两个的心贴近了。 周心融的办公室里，张雨虹和张玉环的吵架也停止了。 张玉环心里早已和晋瑶周心融做了比较，知道凭自己的条件，没有任何的竞争优势；但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男人，怎么会轻易地放弃？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 张雨虹把她拉到了一旁。 “玉环，我也喜欢段天，从见到的那天起就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真想立刻就嫁给他！但我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就算段天答应我了，也和我结婚了，结婚后他会幸福吗？” “爱一个人，就要幸福地相互爱着，但自己感觉得到了，他却失去了，会幸福吗？他不幸福，你能感觉到幸福吗？不可能的！玉环，我刚来到东岭市的时候，也还没改变自己的想法，但看到她们对段大哥的感情，就有了放弃的想法，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玉环沉默不语。 张雨虹又劝了一会儿，并通过自身的变化来向张玉环解释。 拼了命地爱上一个人，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放弃吗？那样的话，就不叫爱情了，爱情也就没有这么神秘了。 张玉环不肯放弃，用更多的沉默来对抗。 “玉环，这样下去，受影响的不光是你和段大哥，还有其他人的生活，你们两个的生活、心情、对未来对人生的态度，等等；我不说更多了，下面我要做一件事，如果你觉得能参与进来，我不拦着，还欢迎你！” 然后回到了段天身边，一把抓住了段天的手。 段天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玩物，被人推来搡去的，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没有自己的空间，心里正郁闷无比；现在被张雨虹突然拉住手，立刻紧张起来，不由一阵慌乱，就要把手抽出来。 “段大哥，你希望成为我张雨虹真正的大哥吗？” 一句话，把段天问懵了，不由皱了下眉头。 “嗯？不希望？” 张雨虹追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啊！不过，魏大哥那里？” “就认识你魏大哥？把他先扔到一边儿行不？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大哥，我们现在就一个头磕到地上！如果不同意，觉得我张雨虹不配，吱一声就行，我掉头就走，绝不回头！” 段天明白了，立刻大声道：“好啊，我高兴！” “好！我这就弄香炉去，一会儿我们两个结拜！” “等等！张雨虹，你怎么啥事儿都这么草率？我呢？你把我放哪儿了？” 张玉环喝问道。 她满脸的泪痕，显然内心很难过，但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参与进来了。 “好，算你一个！等着啊！” 张雨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晋瑶姐姐，周心融姐姐，你们在哪儿啊？” 她们两个才出来，目光投射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位姐姐，我想请你们当个见证人，我要和段大哥义结金兰！” 晋瑶和周心融对视了一眼，都惊愕地看向张雨虹。 张雨虹跑过来拉住她们两个，道：“就在段大哥办公室里，来，来！” 在周心融、晋瑶和陆蓉等美女的见证下，茶几上放着一个香炉，里面燃着香，张雨虹恭恭敬敬地跪在后侧等着；段天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恭敬谨慎地跪下了，跪在中间的位置；张玉环跪在了左侧。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张雨虹愿意和段天、张玉环结成兄妹；我们不能说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能说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的话，但我可以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段大哥是兄长，他遇到问题时，我会竭尽全力去帮忙，关键时刻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惜！” “老天，我张玉环从来没想过，在书上看到的结义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我高兴！段大哥是我们三兄妹中的老大，我最小，但我会用生命守护段大哥的！为了段大哥能幸福，我可以付出一切！” 虽然说得有些不太明晰，但还是表明了心迹。 轮到段天了。 他心里感慨万千。 张雨虹对自己的好感，可以说达到了痴迷的地步；但能在这个时刻作出这么重大的转变，可见她，爱自己的心已经到达了多么深的地步！ 张玉环，这个没有感情经历的丫头，却也能在关键时刻放弃，而变换了一种方式和自己相处，对她来说，这更难；因为就在刚才，她还要和她们争呢。 轮到自己了，该说什么？ 要说，就要像她们一样，说说心里的话！ 他庄重地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并没有抬起来，而是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大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爸爸，妈妈，妹妹，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段天从现在开始，就有自己的两个妹妹了！她们不是亲妹妹，却和亲妹妹一样亲！我要和你们说的是，从今天开始，我将用自己的全部来保护，来疼爱这两个调皮的妹妹！她们以后的生活我要管，不能让她们受欺负，不能让她们不高兴！还有，我段天也要从现在开始振作起来，推倒一切拦路石，重新发展我们的公司，重新开始我们的事业，重建段氏集团！” 这是他憋在心里已久的话，今天终于喊了出来。 周心融和晋瑶也高兴地拍手叫好。 “晋总，周总，我今天多了两个妹妹，明天一早她们就要回乌市了，我们该怎么办？” “喝酒践行！”晋瑶大声道。 周心融则挎上自己的包，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把酒菜摆在接待厅里，今天不醉不归！” 第四百二十三章 认错人了 再欢乐的相聚，都会有离别的时候，感情再深的兄弟姐妹，也要面对自己的生活。 喝了大半个晚上的酒后，大家都歪倒在接待厅里，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张雨虹知道，不管此行给领导带来了什么，领导会怎么处理自己，都是要面对的。 “大哥，不用担心我们，我觉得人活在世界上，就该有自己的一番轰轰烈烈，现在我做到了，有了一个和父母——” 她突然停下了。 她的父母都已经离开了，提起他们，她的心自然一沉。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苦笑道：“有了一个和父母一样疼我爱我的哥哥，又有了一个妹妹，总和我斗嘴，却在关键时刻给我帮助的妹妹！老天就是这样，让我失去一些，却又可怜我，还给我更多，我，这辈子活得满足了！” 张玉环也很激动，长发已经凌乱，却还是从兜里掏出小镜子来仔细整理一下，又拿出化妆品来补妆；她平时的妆就不浓，因此很好补。 “看看，这就是我的妹妹；整天最注意的就是这张脸，至于头发嘛，乱些也没什么，只要脸上是完美的，别的地方怎么样，好点儿差点儿都无所谓了！” “本来就是嘛！脸是什么？是人面对别人的第一标志！不都说吗，说装修要注意门户，是脸面问题；说一本书的封面要好，是脸面问题；说一辆车要时刻保持清洁，是脸面问题；这么多地方都说是脸面问题，不正说明了脸面的重要性吗？所以呀，我就要时刻关注自己的脸，脸面问题嘛！” 这套理论，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听着也挺有道理的，段天笑了，替她整理一下头发，笑道：“三妹，你呀，有时候也别过于极端了，脸面固然最重要，但其他地方也该配合一下不是？整体效果好，才能把你衬托得更漂亮！” 张玉环撒娇地倒在他怀里，道：“那，你这个当哥哥的可有责任哦！好好替我梳理一下吧！” 现在的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男女间的情感了，是兄妹间无话不说的温情，看得旁边的人都笑了。 终于，还是要离开了，张雨虹带着张玉环，陆蓉等女兵告别段天等人后，乘车离开了；那辆开进偏坡的车子也已经弄出来去维修了。 “过几天我们来取车，那时候，还得大喝一场哦！”张雨虹大笑道。 送别，是伤心的，但同时也是为下一次的相聚做了铺垫，眼泪不是酸涩的，是甘甜的。 段天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打起精神来。 周心融和晋瑶也很高兴，经过这次事件，多了两个好姐妹，也解开了心中的结，以后就要全力以赴，为了心中的事业，努力吧！ 通过这件事，段天也有了巨大的心理变化。 雨虹和玉环是两个好女孩儿，为了自己的感情不惜做出最大的努力，也完全可以争取到的；但面对现实冷静分析，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她们知道，只有放弃才是对段天真心的好。 每个人都有了变化，自己就不应该再稀里糊涂下去了；虽然以前也在努力，但不够，远远的不够！ “周总，晋总，今天把两位找来，我想说一件事：我打算从今天开始，自己去管理一摊事情，和你们一样，为了公司的发展尽全力！你们说说，我该管哪一摊儿？” 他问道。 周心融和晋瑶相视而笑，段天终于肯用心管理自己的公司了！ 晋瑶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周心融。 周心融已经胸有成竹了。 “段总，晋总，我看就这样吧，既然段总有心参与管理，就坐回你以前的位置，当公司的老总；下一步，我计划和晋总出国讨债，你就坐镇公司处理好一切事物，坚持等到我们回来，怎么样？” “你们去讨债？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这样吧，你们在公司守着，我和晋平出去；我是公司的老总，一个堂堂男子汉不出去讨债，让你们两个弱女子出去，不是我段天能做出来的事儿！” 几个人争来争去，最终段天妥协了，但他决定再给她们找来一个人，就是自己的义妹张雨虹。 “有雨虹和你们一起去我放心！她功夫好，人也好，怎么样？” 说完，觉得还不够安全，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大哥，我的两个副总要出国讨债，不过我觉得不够安全，你看，能不能帮着再提高些安全性呢？” 刘平武接到电话，想了很久，觉得帮不上忙，便实话实说道：“老弟，我的丐帮兄弟也仅限国内，到了国外，真的无能为力了；不过我可以提供一个人，如果你能和他联系上，并取得他的信任后，就没有问题了。” “这人是谁？” “东岭市城北五十公里处，有个小屋儿，里面住着一个高手，能说动他的话，你派出去人的安全就有了保证，试试运气吧！” “他和谁关系好一些呢？我总不能一个人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请人家啊？” “没有；东岭市他一个朋友都没有，只有一个师弟，但两个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他师弟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碰碰运气吧！”刘平武挂了电话。 晋瑶和周心融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便劝他打消这个念头，别为了找一个人费这么大的劲儿；段天不同意，认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没有别的门路，就自己亲自去请。 事不宜迟，不顾她们的劝阻，段天孤身一人开车向城北而来。 城北五十里，是沿着大路走，还是在正北？沿着大路，就要经过那个缓坡，那个让自己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看到的那个坡儿。 看到它，就想起了秦月薇，那个和自己心有灵犀的女人，那个柔得似水般的女人，也想起了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捡到的东西。 先放一放吧，物是人非，这里的坡还这么陡，但那人，已经再也见不到了；那次陪她一起来这里，她远远地望着北方，那幽怨的眼神，那无奈的表情，——可惜再也看不到了，再也不能陪她站在这里遥望北方了。 先顺路走，走过五十里看看，看有没有那小屋。 地势越来越低，最后在半山腰形成一块平地，就在平地中间，有一间小房子。 看看房间周围，完全被绿色掩映着，绿色植物的排列也非常有规则，应该和五行八卦有关。 这样房子里住的，一定是个世外高人，非普通人物！ 尽管不懂房子四外布置的是什么，他还是远远地停下车子，为的就是不破坏这里的宁静与和祥。 慢慢地靠过去。 侧面又出现了一个人，个子不高，走路却飞快，一派高手风范。 看打扮，一身练舞服，脚下是薄底软鞋，更像书上说的那种世外高人了。 急忙从斜刺里过去，远远地拦住道：“高人，这位高人，我可算看到您了！” 这人正快速走着，闻言一愣，不由站住看向段天。 “你是——？” “我是前来拜访高人的！能到贵宝宅中一叙吗？” “哦？这——，还是别的了，草舍寒陋无比，怎么会是欢迎贵客的地方？来，我们到后面的坡上去，边走边聊，那里才是可以迎客的去处！” 段天没多想，高人嘛，自然和自己这些世俗的人有区别，说话做事也一定不为常人所理解；他高兴地答应了，两个人很快聚到一起，并肩从小屋侧面过去，来到了屋后的绿树丛间。 “高手，怎么称呼啊？”段天客气地问道。 “我姓钱；金钱的钱，您呢？” “钱？这可是个好姓氏！” “古人云：富贵如浮云，姓甚名谁又有何哉？先生次来何事？又作何称谓？” 一听这话就知道，真正的世外高人！ 段天忙道：“高手，高人，您真是世外高人啊！今天得遇，真是三生有幸！” 两个人客套了半天，开始谈论起人生、社会来；段天充分利用记忆库，把从中能回忆起来的关于五行八卦一类的知识都用了出来，也博得了高人的阵阵夸奖。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聊得很近了，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也距离小屋越来越远了。 聊着，段天问道：“高人，既然您是世外高人，就一定不会在意很多世俗的，是吧？不过既然您曾经姓钱，也一定在世俗的社会上留过名吧？” “那当然，我叫钱来；先生您呢？” 世外高人，说话也不再那么悠然，露出了些世俗的感觉；段天没注意到，他已经被看到对方后的第一印象控制了意识。 现在对方问了，自然要说，便笑道：“高人，您是世外的高人，自然不会在意我世俗之人的姓名；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您，我叫段天。” “段天？你就是段天？”高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同时他的手也不由一紧，下意识地伸进了裤兜。 段天还沉浸在遇到高人的兴奋，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的变化，继续说道：“高人，我这次来，还真的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您能不能出山啊？” 他想起了三顾茅庐的典故，不由联想到了自己，自己能不能效仿古代的贤人，也来个请英雄出山呢？ 高人却突然站住了，伸出右手搭在段天的肩头，笑道：“你就是段天？这名字我可不是第一次听到啊！要我帮你的忙，可以呀！不过——” 段天忙问道：“不过什么啊？高人？” “不过，你最好是先帮我一个忙！” 说话间，他左手突然伸出来，一把黑黝黝的匕首抵在段天胸前。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世外高手 本能的反应，段天伸手去阻拦对方，并惊愕地道：“钱大师，您这是干什么？这玩笑开不得！” “段天，我不开玩笑！你要想我帮忙，就帮好我这个忙吧！现在给我转过身去，往前面的树林里走，快点儿！” 段天不想动，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 但抵在胸前的匕首一紧，几乎刺了进来！ “怎么，想死吗？” 段天不敢再说话了，偷眼看向四周，并没有求援的目标，只能转过身去慢慢往前走。 匕首随即抵在后腰间，钱大师笑道：“段天，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招儿，如果你觉得自己速度足够快的话，可以试试。” 段天怎么敢试？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不断琢磨着逃跑的策略。 越接近树林，他的心越凉；虽已近深秋，树叶却还有一部分留在树上，加之这片树林没经过刻意的修剪，枝叶十分茂盛，到了里面，他会怎样对自己？ 刘大哥，你这给我找的是什么高手啊？这不是让我送命来了吗？我们也没有这么深的仇怨吧？ 不由埋怨起刘平武来。 钱大师可没有这些想法，一边走在后面，他一边笑道：“段天啊段天，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刚和一个朋友见过面，说你不但把人家的女儿霸占了，还要强占他的全部资产；这种行为已经是人神共愤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吧？” 段天更疑惑了，这不是世外高人，没有什么家人朋友的吗？怎么，刚和朋友见过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思忖着，已经进了林子。 “继续走！走！” 钱大师已经完全没有了大师的风范，推搡着段天，嘴上还骂骂咧咧的，一直把他推到了树林深处。 在一片更为茂密的树丛中间，钱大师拉住了段天。 “别动了！看看天，看看地吧，这是你最后一次看了！” 段天反而平静下来了，果然如他所说的，抬头看看天，却因为树木枝叶的遮挡而看不到更广阔的天空；再看看大地，枯草和绿草把它掩盖住了。 “看吧，尽情地看吧，哈哈哈哈！” 段天突然明白了。 “钱大师，你并不是那房子里的大师？” 他大声问道。 “恭喜你，猜对了！但已经晚了，我告诉你真相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我姓钱不假，但不是那房子里的大师，你也猜到了，我是——” “你是房子里那真正高手的师弟！”段天大声道。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那个老不死的正是我的师兄，我是来找他要那本用毒秘籍的，没想到遇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段天还是不能理解，又问道：“钱大师，那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和你本来没什么关系，但另外的事和你有关系！你自己说说，你的小命居然值一枚扳指，一枚极品扳指外加一张名画，这么多钱，我姓钱的能嫌多吗？” 明白了，但，这些钱是谁给的呢？ “你到底收了谁的钱，要和我过不去呢？” “这个你还是别问了！你就记住，送你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姓钱就行，具体我叫什么，如你的愿，叫我钱大师就行！” 他一挺匕首，再次抵在段天的腰间，想了想往上一提，抵在了咽喉处，目露凶光，突然手上一紧，道：“明年的今天，我会到这儿给你烧纸的！” 说完就要动手，段天突然道：“等等！” “钱大师，姓钱的，是周廷峰找的你吧？我就纳闷儿了，周廷峰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非要置我于死地？” “有些事，你就不用知道太多了！闭上眼睛吧，眼看着匕首刺进咽喉的感觉，很不爽的！” 阴森森的匕首已经接触到了咽喉，段天能感觉到它的冰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向自诩福大命大，今天再也没有机会了！ “啪！” 一声轻响传来。 面前的钱大师随即“咦”了一声，段天睁开了眼睛。 钱大师的手已经空了，他正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旋即大声吼道：“罗塔，你个阴魂不散的东西，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吗？” 罗塔？一定是房子里的高手，这个姓钱家伙的师兄！ 有他来，自己又死不了了！ 老天，我的命，真的这么硬吗？ 他抬头看去，却看不到什么，钱大师却已经怒吼着冲向远处。 自己没被绑着，是自由的，段天也快速追了过去，要目睹真正的大师的风范；在他想来，这罗塔大师一定是书上或者电视上的那样，长胡子垂在胸前，鹤发童颜地，一身道袍，有着不同凡响的仙风道骨；有这个想法，他的脚步更快了。 姓钱的已经站住了，手中多了一把短刀，一根链子鞭，短刀刀尖向前，链子鞭却不停地来回晃动着，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再看他的对面，段天泄气了。 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世外高人出现。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站在姓钱的对面，穿着一身休闲服，脚下是一双休闲鞋，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手，手上一件武器都没有。 “罗塔，别太骄傲了！你以为自己的功夫了不起吗？今非昔比，你以为学那么几手随形拳就天下无敌了？亮出兵器来吧，今天我们就比个高低！不过，功夫高的可以离开，败的，——就别想着能出去了！” “钱多多，你满身的铜臭味儿，满脑子都是钱，还和我谈什么功夫？让我亮兵器？这样的人有，但不是你；你用刀和链子鞭，自己的软剑都舍不得用了吗？我劝你还是把看家的本领拿出来！如果你尽力了，还能在我面前走上三个回合，我可以放你离开，公平吧？” “罗塔，你欺人太甚！”钱多多晃着链子鞭就要冲上去。 段天不由看向了罗塔。 以前在武侠小说里也看到过，高手面对敌人时，那份镇定，那份自信，的确让人佩服不已；但那里的高手都是什么样的啊？什么乾坤大挪移，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少林罗汉拳又八卦掌的。 但那些不过是故事，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这样的人，空手面对一个拿着刀鞭的对手，还谈笑自如，毫不紧张？ “钱多多，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不拿出看家的本领，你就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钱多多听了这话，慢慢放松下来，把链子鞭远远地抛开，从腰间解开了一个扣子，慢慢抽出了一把软剑，突然一抖变成了一把笔挺的长剑！ 左手刀右手剑，他重新拉开了架势。 “这还差不多！来吧，这回你要是能走上三个回合，我就放了你！” 钱多多二话不说，挥剑就刺了出去，同时大步跨前，匕首也配合着展开了行动。 罗塔突然蹲了下去，在他两件兵器都无功而返后又站了起来，笑道：“一招了！” 段天觉得他在玩儿一种游戏，太简单了，随便蹲下去再站起来就是一个回合！ 这和自己想象中的师兄弟较量，差的太多了！ 钱多多大吼一声，双手连番动作，迅速戳刺了七八下，尤其是软剑忽软忽硬，飘忽不定的感觉，连段天都觉得太可怕了。 但罗塔还是没怎么动作，就轻松化解了这番攻势，大声道：“这些算第二招！第三招该我了！” 钱多多自然不想给他更多机会，双手挥舞着防住自己的身形，想拼命防住这一招。 段天就觉得眼前一花，当啷当啷两声响，短刀和软剑都被让在了地上，钱多多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好像一尊塑像般。 半晌，他才慢慢地动了一下身子，接着就无法控制仰向后，最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段天说不出话了，能做到的，就是长大嘴巴看着罗塔，半天再看倒在地上的钱多多。 罗塔拍拍手，向段天这边走了几步，问道：“老弟，你怎么会和他弄到一起？” “罗塔？世外高人？刚才，用的是真功夫？” 段天问。 “也不能算是什么真功夫，但我这个师弟是在是太弱了，被钱充满了脑子的人，会在功夫上有提高吗？” 说话间，没有想象中大师、高人的之乎者也，却很有道理；同样，这样的人一定有他的怪脾气，该怎么和他交流？ 不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力，从库里面找相应的话和他说；也不能说自己和他一样，不喜欢什么钱财。 这么一来，却有些支吾，场面有些尴尬起来。 “段天，是吧？来找我的？” 有了话题。 段天点头道：“是；看来罗大哥早就知道我认错人的尴尬了吧？” “是；我就在屋里，听到你们的对话知道你可能遇到危险，便跟在后面，后面的，你也看到了！” “罗大哥，是刘平武让我来找你的；不过，你和我想象中的那个世外高人完全不一样，你的功夫也和我想的不一样，这好像不是打架，是你控制在手中的一场游戏而已！” 钱多多从地上爬起来了。 他的一条胳膊好像不听使唤了，同样行动不便的，还有一条腿。 段天更觉得太神了，转眼间空手夺下对手兵器，还能让他的一只胳膊一条腿不听使唤，这是什么功夫啊？ “罗塔，今天我就放过你，终究会有一天我要你的命！” 说完转身慢慢离开，连地上的武器都没拿，径直向罗塔的侧面走去。 罗塔冷眼看着他，道：“钱多多，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 钱多多没说话，走着走着到了罗塔的身侧，突然伸出手来！ 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柄短枪，举枪就要射击—— 却软软地倒在地上，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塔收回了手，叹道：“不思悔改，死有余辜！” 段天再次怔在当地。 第四百二十五章 怪人就要怪对待 稍候片刻，段天快步来到钱多多身边。 他倒在地上，显然并没有死去，左手紧紧地捂着右手手腕，表情十分痛苦；左手指缝间流出了殷殷血迹。 “钱多多，我废了你的右手，以后别再想着害人了，去吧！——再有歪念，别说我真的不客气了！” 钱多多忍着痛，整个脸都扭曲着，吃力地爬起来，狠狠地瞪着罗塔，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段天想想，一拱手道：“罗大哥，告辞了！” 转身就走。 他没有别的意思，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动这位世外高人的，说的再多，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还不如就什么都别说。 罗塔却把他叫住了。 “段天，你找我有事儿吧？说说看！不过我不喜欢说话多的人，可以简洁些。” 段天站住了，迟疑了几秒钟才回过头，淡淡地道：“就一件事：我公司在国外有些账需要清算回来，出去讨债的是两个女孩子。” 他不往下说了，再说多少都是废话，两个女孩子就代表了一切；找你罗塔干什么？就是保护女孩子嘛！ 罗塔想了想，道：“我跟你去吧！” 段天却不敢相信，不由问道：“罗大哥，你答应了？” “走吧，要是国内的账，国内的事儿，我不会管的；国外就不同了，国外欠你的债，涉及的是国家的尊严，自然要讨回来，我去。” “好，那我们走吧；罗大哥，你不用收拾一下吗？” “跟我来！” 这间小屋里的全部，就是一张床，连凳子都没有；段天不由奇怪了，问道：“罗大哥，你吃什么，穿什么啊？” “吃绿色植物的果实和浆汁，穿的就这身。” 段天才明白世外高人的真正含义，他也暗暗做了个决定：这样的世外生活又有什么意义？要想办法帮他改变一下！ 自然这些是后话，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带回公司，和手下人磨合一番后，抓紧时间出去讨债。 “你公司在哪儿？我走着过去，你开车回去吧！”罗塔道。 “草上飞，还是轻功极高？”段天丝毫不客气地问道。 “都不是；我不想沾染世俗的东西，什么高级轿车、高档宾馆、高档酒店，太世俗了！” “罗大哥，车是为了加快速度、节省时间的；节省时间是什么？会给我们带来很多变化；可以让你多些练功的时间，可以让我们早些到达目的地好休息，你走着过去，好处是什么？固然多走些路能锻炼身体，但分什么情况，有事儿时候你走着去，就是耽误事儿！” 也不劝他，说完这句话后段天径直上车，迅速发动车子就要离开，罗塔挥手叫住了。 他打开后车门坐了进来，也不说话。 段天更不说话，发动车子回到了公司。 有些摸到了他的特点，不用哄着捧着的，只要你说的对，只要他认同，不用多说，他自己就跟着做了；看得出来，怪脾气的人就要用怪手段来交流，但前提是，别把问题搞错了，如果你错了一处，估计他掉头就走，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想到这儿，不由暗自庆幸起来，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错话错事儿，慢慢地，会摸清他的脾气的。 到了公司楼下，他直接把罗塔领到了二号库房里。 “我觉得这里能适合你，看看吧罗大哥！” 外间全是玉制品，估计他不会看上眼，事实也是这样，罗塔看着这些，有些不屑地摇摇头。 这就对了，我这里如果不能吸引你，这一路上对你的揣测也就白费了！ 段天打开了通往里间的这扇门。 罗塔看过去，登时眼前一亮，瞬即露出了笑容。 这是魏大哥设计的中间隔离室，原来是想设计进来一些东西的，但因为腹稿没有打好便放置下来，空着了；没想到歪打正着，这个空空如也的房间，恰好适合罗塔的性格，他感到非常满意。 “弄一张床来，这里就是我的住所了！以后我可以一直住在这儿！” 一句话，段天惊得差点儿就没站住！ 天大的喜事儿！原计划仔细摸清他的性格特点后，再找机会慢慢渗透，把他留下来；现在倒好，没等自己想办法，他竟然主动要求住这儿！ 段天还是摸清了一点儿他的性格，笑着问道：“你那个小屋怎么办？” “放那儿就行，让它慢慢回归到大自然吧！” 正合段天的意，忙点头表示赞同，并夸罗塔对自然的认识。 “罗大哥，你还是很了不起的！很多时候真的不能和自然争，是吧？” 罗塔异样的目光看向段天，然后慢慢笑了。 “罗大哥，我就弄一张简单点儿的床吧，木桩的腿儿，木棍做成的床板，将就着睡吧，今晚就能弄好；吃的呢，我也给你送来吧！” 罗塔没说话，一矮身坐在了地上。 段天不敢怠慢，亲自带着两个人来到公司的一个小仓库里找材料，很快找到了些木杆儿，上面还带着树皮和干叶子，又找了几根稍粗的可以做床腿儿，指挥手下开始做床了。 “段总，这，弄一张板子铺上，也比这个强吧？上面的枝桠都没全去掉呢，怎么睡呀？” “不用担心，放心大胆地做吧！别弄这么整齐，最好木杆儿是折断的，不用锯子断开；还有，床腿儿也不用弄得一样高，有些活动最好，床面也不用太平，有点儿起伏最好！要快，这么简单的还做不出来吗？” 工人有些吃惊了，笑道：“段总，这工作整整齐齐地习惯了，根本就不会这么稀里糊涂地弄啊！” “没事儿，做的越蹩脚越好，随便，要求的是速度而不是质量，只要能保证结实！” 有了这话，工人们加快了速度。 绝对的够结实，却绝对的不像床；床面不平就够说了，却弄得像波浪般；组成床板的木杆儿粗细不匀，粗的可以拦住身子，细的估计用不上，都接触不到身子！ 这蹩脚的作品，就算是个瞎子，从来没干过活儿的女孩子，也难以做成这么件儿东西。 段天却高兴地欣赏了一会儿，道：“抬到二号库中间的那个房间，一定要小心，别弄坏了床！” 工人都快笑得抬不动了，最终还是笑出来了，问道：“段总，您是为了点缀那个房间吗？这应该就是个工艺品，让大家边看边笑解闷儿的，是吧？” “不要乱说！一会儿抬进去后，谁也不能当罗大哥的面儿笑，一定要把它当做最满意的产品，最合格最完美的床，听到了吗？” 段天每次遇到工人们，总是笑在前面，工人们并不惧怕他，一个大哥笑道：“段总，那我们先笑一会儿行吧？一会儿到那屋能不笑吗？先笑过了，就不用再笑了！” “那你们就笑吧！”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抬着床来到了二号仓库。 进来后，几个工人果然不笑了，一个个绷着脸，好像很谨慎的样子，抬着床走进了里间。 进来后他们才明白，为什么段天不让大家笑了。 罗塔就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见几个人进来，他慢慢起身让开了地方。 “这儿！”他大致圈出了床的位置，工人们把床放下了。 “罗大哥，床就是这样儿，回头我找点儿东西铺上，你就有睡觉的地方了！” “嗯，不错不错！段天，别找什么床垫子又什么这个毛那个绒的被子，随便能铺就行，但是，——一定要干净！” “没问题，一会儿就来！” 段天带着工人就要走，罗塔坐上床试了试，道：“不平啊，找块石头来！” 段天示意一个工人，他会意地出去了，很快找回来一个楔形石块，罗塔满意地接过去垫住一个床腿儿，坐在上面感受了一下，道：“床垫子一定要薄，有多薄做多薄！” 说完也不顾旁人，侧身就躺了上去，看他那舒服的表情，段天觉得自己躺在那么柔软舒适的床垫子上，也没这么舒服。 段天带着工人出来了，附在那大哥耳边小声道：“大哥，你把师傅们穿破的旧衣服洗干净后快速弄干，再把平整的地方剪下来拼成床的形状，大小无所谓，最好能大些，然后给罗大哥就行，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问！” 大哥挠挠头，又笑了。 “段总，这罗大哥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段天一瞪眼：“别瞎说！知道他的功夫多厉害吗？铁砂掌、乾坤大挪移、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也不过如此！” 大哥又是一咧嘴：“能吗？那样的人天底下根本就没有！” “等着吧，会有机会让你看到的！先把床单给弄好，不用被子！” 至于吃的，段天也想好了，随便找些水果青菜给他，他自己就解决了，更多的，给他也不能吃，浪费！ 更重要的不是浪费，而是不能让他挑出自己的毛病来。 安排好这些，他才高兴地来到楼上找周心融和晋瑶。 “周总，晋总，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周心融和晋瑶却有些愁眉苦脸，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周心融道：“什么好消息？我这里却有一堆的坏消息！” “没事儿！我一个好消息，就能化解所有的坏消息！我找来了第一高手，罗塔！——坏消息？让我猜猜，是不是公司的财务又出问题了？这事儿交给我，不过这都是小事儿了，我们先去见罗大哥！在见他之间，两位还得委屈一下，把妆卸了，毕竟人家是世外高人……” 第四百二十六章 惊世绝功 出乎意料的是，罗塔见到周心融和晋瑶后，并没有因为她们的服装或者其他的某个方面，而表现出什么来，相反挺客气地向她们表示问候。 他的目光，他的语言中没有其他，没有因为她们是美女而心生羡慕之情，纯粹是一种客气，一种自然流露的欣赏。 段天放心了。 能和平相处，就代表着这次的讨债安全有了可靠的保障。 但见到晋平后，罗塔的变化有些异样，他甚至不愿意主动去看他一眼，弄得晋平有些讪讪的，挺不自然，最后找个机会离开了。 “我能感觉得到，晋平在你们公司挺受欢迎的；他也和在座的各位有着什么关系，应该是晋瑶的弟弟吧？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这个人有些浮躁，你们看出来了吗？” 段天表示没有。 晋瑶也默不作声，却没有丝毫的不快。 周心融不禁问道：“怎么看出来的呢？” “很简单；他年纪不大，却故意把自己控制得很老成，其实水滴石穿的道理大家都懂的；没经历过一滴滴水的冲击，石头是不会穿孔的，而这个过程也必定存在，你可以控制水滴的速度，却不能期望前面的水滴不努力，直接让击穿石块的那滴水来完成全部的工作！” 然后他突然闭上嘴，一个字都不说了。 这就是高人，高人往往就是这样的，段天懂。 晋瑶也明白了。 水滴石穿的道理，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但却不知道它真正的意义，现在看来，把这个道理用在一个人是不是成熟上也很恰当；晋平果然就是这样，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却总做出些深沉的模样，有时候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也觉得挺酷的。 但现在听了罗塔的话，再仔细一琢磨，果然是这么个事儿，一个人想从青涩到成熟，就要有个磨练的过程，但这个过程的长短则要看个人的进步速度了，你再快，也要有这个过程；而现在的晋平，表现的和实际上之间的距离，被罗塔一眼就看出来了。 刚才还对段天让自己卸妆的事儿有些看法，现在想起来，不该有这个看法的，段天做的对；和罗塔的观点相对照，自己还有着很大的距离呢！ 她不由对罗塔的看法有了大幅度的转变，开始从头反省起来。 周心融何尝不是这样？听了罗塔的分析后，也开始对照自己反省起来。 但有一个问题，罗塔经过一个人在世外修炼的确有了很独到很高深的见解，功夫呢？他的功夫是不是足够高？ 这不仅是周心融的想法，晋瑶，晋平等人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 看段天信心满满的样子，她们又不好多问。 段天就站在罗塔对面，背靠着另一侧的墙壁，距离库房的外墙相对较近。 他出色的听力发挥了作用，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走路声；隔着一堵墙，墙外又是装满玉器的库房，能听到轻微声音，估计在外面就很大了。 罗塔突然站在了地上，轻声道：“有人来了，还拿着武器！” 段天大惊，急忙打开了里间的门，周心融和晋瑶迅速钻了进去。 罗塔道：“没冲着我们来，但一定是去打架，我们还是别管了，世俗上总有人打架，觉得自己了不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我们还是去里间躲躲吧，不和他们接触更好！” 两个人来到了里间。 门就虚掩着，罗塔却没进来过，第一次进来，也不由被室内的摆设吸引住了；不愧是世外修炼过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房间设计的目的。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要天天专门管理吧？可能设计的人是要你天天来这里，把心情放松些，但你没做到；或者说你即使天天来浇水施肥，还是因为心静不够平淡，不能让它们活下来……” 除了罗塔本人外，其余三个人都傻眼了，没想到罗塔的修炼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段天点头承认，笑道：“可能我还无法静下心来吧？不过我觉得也快了，等一切都有了定论后，我就可以驾驭这些花草的……” 这次罗塔出人意料地沉默了。 “段天，你能将自己把握得这么强，说明你可以修炼的，日后必当成功的；这是后话，万事万物不可勉强，自然的规律，人是不可以改变的！” 他的话，有时候段天能听懂，更多的时候没有规律可言，几乎是不能理解。 周心融却惊讶于刚才罗塔的反应。 明明斜着身子栽在床上，和一个修炼的人好像不沾边儿，却能在听到声音后转眼间站在地上，自己就盯着他看了，却还是没看到他是怎么动作的；就凭这一点，功夫绝对错不了！ 还有，这份听力太惊人了吧？ 段天的耳力已经超出寻常很多，他却听得更清楚，并听出来外面的人带着武器；让人不理解的是，他怎么听出来带着武器呢？ “罗大哥！”晋瑶已经说话了。 “罗大哥，你怎么听出来他们带着武器的啊？” 罗塔看着那丛枯去的草，道：“其实也不难；在足够近的距离内听到他们走步声之后，就能听出来有几个人，而一个人走路时会因为身体的原因，两只脚落地时轻重不同，会有规律的；刚才过去的四个人，每个人走路时双脚落地的轻重都不同，跟因为这个不同没有规律，时轻时重，说明身上带着东西，影响了走路时的平衡；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脚落地的间隔时间，时快时慢，说明身上的家伙影响了均匀性，就这些。” 这就要命了！别说听，就是站在他们身边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规律和变化吧？ 晋瑶笑着问道：“那罗大哥，你的功夫一定很棒吧？主要是什么，拳法还是掌法，还是书上说的什么六脉神剑等等的？” “哈！一看就是武侠书看得太多了！这能说到一起吗？我们是普通人，和书上描写的自然有天上到地下的差别了！我的不能说是功夫，中华的武术天下第一，高手遍地都是，我怎么敢说会武功？只能说眼睛看的更准些，手上动作比别人更快些而已！” 越来话越多，看来很有可能把他邀请到公司来，让他成为公司的一员，那样就好了！ “罗大哥，那，你怎么能让我们看看，到底什么算眼睛看的更准，手上动作比别人更快呢？” 晋瑶迫不及待地问道。 罗塔看看室内，觉得不好施展，有可能破坏这里的气氛，引得花草不高兴，就更不愿意生长了。 “我们到外面去。” 他率先走到了外面。 楼房被炸后，只是将库房修复一下，本来就有较高的抗震等级，这里没什么问题；倒是大楼，只是更换了玻璃，正在进行外墙的涂刷。 工人在上面努力地涂刷着，他们坐在一小块木板上，通过一根大绳子从上面垂下来，来回游荡着涂刷。 罗塔看看，随手从旁边拿起一个矿泉水瓶儿，打开了盖子。 “看看，这是一个普通的矿泉水儿瓶子，是吧？”他顺手把里面仅剩的一点儿水倒掉，抬头看着工人。 由于涂刷的外墙涂料，液体性质的；不免在涂刷过程中有些散落下来的，像下雨般，不过是雨点儿有些大。 罗塔快步来到一个工人的下面，抬头看着工人的劳动。 很快，滚刷上的液体被甩落下来一些，飞扑而下。 “罗大哥，小心啊！” 晋瑶不禁喊出了声。 三个人都很奇怪，就连旁边休息的工人也觉得奇怪，这人怎么跑底下挨浇去了？这几刷子下来，不弄个浑身涂料浆子才怪！ 但罗大哥手持矿泉水瓶在下面快速移动着，看来是在躲避涂料浆。 晋瑶明白了，大声道：“我明白了，罗大哥是通过躲避那些泥点子来证明眼睛看的准手上动作快的！” “那矿泉水瓶儿干嘛的呢？”周心融小声问。 晋瑶看不出来，因为罗塔的速度太快了。 不一会儿，他从下面出来了，来到几个人面前，往上一递矿泉水瓶儿，道：“看看，有收获吗？” 大家都看到了，矿泉水瓶里接了小半瓶儿的那种涂料液体，厉害的是，仅在瓶口留下了很少的液体，大部分都被准确地接了进来！ 再看罗塔身上，一滴那种液体都没有！ “我的天！这还是功夫吗？简直成神了啊！” 晋瑶大声嚷道。 段天也悚然动容，没想到一个人的眼里和动作竟能达到这个地步！ 眼睛看到滴落的液体能避开，就算很厉害了；看到后还能分清液体的先后，找准速度并快速把瓶口移动过去接住，保持最大量地进入瓶子，别说一个普通的人，就是机械电子控制的，也不过如此，甚至都达不到这样。 晋瑶从惊讶变成了钦佩。 不用再露出更多的功夫了，就凭这一点，应该可以和凌波微步相媲美，她暗自笃定。 “怎么样，我的表现，可以当大家的保护者吧？” 他不说是“保镖”，而提出“保护者”，还是和世俗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这样更好，他认准的东西，估计没有人能改变。 如果他认准了，就要跟着我段天一起闯天下，就要在我的公司里，估计同样谁也改变不了！ 段天暗笑道：最少我不会改变的，哈哈！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同乘一车 “周总，你就和晋总辛苦一下，出国讨一趟债，有罗大哥在旁安全问题无虞了；另外带着晋平去，让他也锻炼一下；经费已经安排好了，财务那里还有一百万的现金，你们带上，途中再有难题找我，我会再想办法的。” 周心融道：“不行！现在公司就这些现金了，面临的问题有这么多，这么复杂，还是留下吧，我手头上还有点儿钱，当盘缠也差不多够。” “你，手头有多少？” 段天不由问道。 听得出来，他不是在觊觎周心融手头上的这点钱，是怕不够，并且也不想用她的钱，毕竟这是私人的，自己这边是公司的事儿，不该公私不清的。 周心融略显尴尬地一笑：“我还有十几万……” “我也有点儿，原本想给家里添置些家具的，现在也拿出来吧，一共是九万。”晋瑶在旁说道。 “我的，太少了，就一万多，不过我可以拿出来一万，和姐的凑到一起十万，也能解决燃眉之急的！” 段天看着几个人，毅然道：“不用；公司再紧张，毕竟在国内，我找谁都能帮忙弄来个百八十万的；你们就不同了，在国外举目无亲，遇到问题怎么办？别说了，这钱你们拿着！” 几个人为了点儿钱争来争去的，却是要争着出钱而不是往兜儿里揣，争论间相互间的情谊显现出来，参加会议的工作人员都被这份情感染，纷纷从兜里掏出卡来，要集资给几个人用。 “段天，出国一次需要很多钱吗？”罗塔突然问。 “大致算下，路费在十万左右，食宿费三十到四十万左右，讨债过程中可能发生的费用三十万，一共算下来最少也要七八十万；这还不算可能发生的重大问题。” 段天答道。 “不少！不过也不算太多，你们的钱应该够用了，是吧？” “现在桌面上的钱是足够了；不过这些是大家凑的钱，我怎么好意思让大家凑钱来？” 段天摇头道。 “算了，也罢！看你们这么费劲的样子，我给你们弄点儿钱去吧！” 罗塔摇着头说完，又问道：“你们说，谁家的钱最来路不正，最应该拿来用？” “周氏集团的钱！你敢用吗？就在周氏的别墅里，那里到处是机关，你能取来吗？” 段天一惊，说话的是周心融！ 她怎么会让罗塔去自己家里弄钱？ 罗塔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问道：“具体位置在哪儿？” 自己家的位置，周心融当然能说明白，详细说明后，又说道：“罗大哥，但是，不要伤害里面的人；如果可能的话，一个都不伤害，好吗？” 罗塔愣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订明天凌晨的机票，在机场等我就行，费用不是问题，这就告辞！” 说完话转身就出去了，丝毫不给大家机会。 段天帮她们收拾一下，一同向机场赶去。 “美女，给我四张机票，ld的，要凌晨一点的，没问题吧？” 以前买过机票，段天知道该怎么买，递过去四张身份证。 售票员的确是个美女，一眼看到段天后，不由多看了两眼，微笑着给他打票，并问道：“先生，是给朋友买票吗？” “嗯，是呀，给朋友买的。” “先生，那你的朋友这次出国，要多长时间回来啊？” “这个——，说不好，可能半月，也可能一年半载的；谢谢美女关心，我再不离开后面的就不同意了，拜拜！” “先生，您怎么称呼啊？” “段天。” 美女售票员又要说什么，段天已经离开了，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呆了。 “女士，刚才买票的叫什么名字？是叫段天吗？” 售票员抬头一看，一个大胡子站在面前，嘴上叼着个大烟袋，还不时用力吸上一口。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请快熄灭！” 她急忙大声道。 来人把烟斗拿下来，向她示意一下，道：“你看，我在吸吗？” 售票员才看到，他烟斗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烟丝，干干净净的！ 忙笑道：“对不起先生，请问您要去往哪里的车票？” “刚才买票的那个先生叫什么名字？好像我一个朋友的儿子！” “哦，他叫段天，先生，您买去哪儿的票？” 等售票员低头处理电脑后，再抬头却发现大胡子不见了。 “奇怪，这么快就走了？” “快点儿吧，我来一张去ld的票！” “啊，女士，您也去ld？” “什么叫我也去啊？快点儿拿票得了！” …… 大胡子正是孙老板，本来是要买票的，周廷峰找这边三个人对付那个姓段的，但钱老兄已经答应出马了，料那个段天也不会跑哪儿去，便要出国转转。 但到了这里竟听到了段天这个名字，不由大吃一惊，钱老板还没动手吗？也好，他不能动手，我来！正好还能多捞一笔！ 便转出来，远远地跟着段天。 一看段天身边的人，不由又是吃了一惊：这不是周廷峰的千金吗？她怎么和这个段天在一起？ 哦，明白了，一定是周廷峰的女人被他给弄了，他又没相中这个家伙，便要自己这几个人干掉段天，解他心头之气。 可是，他们在一起，自己怎么出手呢？慢慢地等着看吧！ 他破例收起烟斗，跟在他们后面。 过了一会儿，段天和她们告别，她们两个女人，一个小伙子进去了；段天则在外面看着，一直和她们挥手，看来感情果然不错！ 尤其那个和周家千金一起的女孩子，同样看着段天，眼神暴露了一切，很舍不得的样子！ 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心里暗骂道：这个段天，果然死有余辜！ 老子整天刀山火海的，找的都是什么样的女人？哪怕有她们一半儿，十分之一，也没白花这钱哪！特么的，要是给老子个机会，哼哼！该有多享受啊？ 不由把怒火都对准了段天，暗暗憋了口气道：小子，看来你没走啊！那就好，我一定干掉你！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又离段天远了点儿；毕竟段天一个人，又是后半夜的，他今天是无法逃出手心的。 看看她们几个已经进去，被后面的客流挤进了里面，再也看不到了，段天慢慢往回走，但还是站在候机厅门口儿没动，好像在等什么人；并且孙老板注意到，段天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 一边等，他一边看着手机，看来还是在等人。 就这样，段天等人，孙老板等段天，两个人耗上了。 终于，段天等不及了，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兜里，快步向外走去。 孙老板紧紧跟了上去。 到了外面，段天又焦急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没看到那个人出现，便徘徊起来，最后去拦一辆出租车。 机会来了！ 孙老板快步跟上，也要拦下这辆车，然后在半路上找机会下手。 刚到出租车前，段天突然开门下来了！ 一抬头看到了他，段天一愣。 孙老板也刚要说什么，段天以为他要打车，便伸手示意一下，快步跑了出去。 孙老板只好进了出租车，让车停到稍远一点儿。 “先生，您不回城吗？” “不，开出去一段儿就行。” “先生，我是回城的，不走这么近的路！”司机有些不悦。 孙老板突然拿出一柄匕首来，轻轻地修着指甲，道：“那，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司机急忙发动车子停出了一段距离，道：“老，老大，停这儿行吗？” 孙老板淡淡一笑，下车了。 司机吓得没敢再停车等客，开车就跑回了城里。 孙老板再看向那边，段天已经不知道了去向。 如果他刚才再镇定一点儿，看到和段天碰面的人，也不会停留的；因为他认识罗塔，知道这是个非常可怕的人，即使今天打到目的杀了段天，这个人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惜他没看到，还在等着段天。 没用等更长时间，段天出来了。 再次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向这边赶来。 孙老板阴测测地一笑，伸手拦住了车。 “师傅，到哪儿？”司机客气地问。 “回城，顺路吗？” “顺路，顺路！”能多赚一份钱，司机当然乐意。 段天也没说什么，拼车的事儿已经司空见惯了，要不是车子被派出去，今天也不会打车的；既然打车了，你方便我方便，又何乐而不为呢？ 甚至孙老板上车时，他还冲孙老板一笑，瞬即认出来了，不由问道：“这位大叔，您不是刚才坐上车了吗？怎么，没走出去？” “呵呵，是啊，刚才那出租车说去接人，不顺路！” 司机吹起了口哨，刚才那个司机顺路的话，自己也接不到这份活儿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几个人都不说话。 还是司机打破了沉默，道：“两位，谁先下车啊？” “他！我后下！” 孙老板答道。 “嗯？您知道他去哪儿？” 孙老板意识到刚才说的有些唐突，忙改口道：“啊，我到城东，最远的地方了，不是他先下车？” “哦，这样啊，做好了吧，我们出发！” 司机加档后，车子加速离开了机场。 第四百二十八章 和孙老板的较量 车里又沉默了。 经过一个路口，段天道：“师傅，下个红绿灯右转吧，我先不回去了，要去个地方！” 他无法忍受车里的沉默。 如果自己一个人打车，自己和司机都不说话倒没什么，可以目视前方，看着车沿路前行转弯儿，再看到公司，下车付钱，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儿了。 但现在不是，总觉得这大胡子的叔叔有些别扭，他坐在后面，背脊梁都冒冷风，下去换辆车回去吧！ 他付过车钱，下车了。 司机也觉得轻松了一些；刚才的气氛确实有些怪；段天在车里时没有异样的感觉，现在他下车后感觉同样很正常，就是两个人都在车里时，好像空气都有些浑浊，呼吸也不那么通畅。 浑身轻松，他问道：“师傅，您去城东，是吧？” “嗯，不用了，往前走一百米就停下吧，替你省省道儿！” 司机没说什么，觉得这大胡子的语气有些冷。 往前又行了百米左右，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等着大胡子下去。 孙老板的手已经抓在了匕首上，就等着司机要钱时，拿出来吓唬他一顿。 这是他平时最爱取乐的项目之一。 但司机一直等到他下车，也没提车费的事儿，他不由得有些失望；想想回来了，打开车门问道：“怎么不要钱？” 这人也太怪了，人家要钱他不高兴，那匕首吓唬人家；没要钱时他还不高兴，去问人家，他心里想的好，你要提钱，我还是吓唬你一顿！ 不想司机感觉到了他的锋芒，笑道：“大叔，能载你从机场到这儿，也算是一番缘分嘛！不说钱的事儿，以后有机会遇到您老，还免费坐车！” 当官儿的还不打送礼的，何况司机小伙子这么客气，这么尊敬，没有什么道理再找他的麻烦了，孙老板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种怪人，行事的怪异程度比他本人更甚，见司机这么谦虚，不由也谦虚起来了。 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车里一扔，道：“好，好好！拿去吧，就当老夫预付车费了！去，走吧！” 司机就要说什么，发现他的手还在兜里放着，觉得事情不妙；忙大声道：“大叔，谢谢您！其实我更该称您一声大哥！年轻又帅气，尤其这大胡子，太潇洒了！” 说完冲大胡子灿烂地一笑，开车走了。 孙老板拍拍兜，笑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这么会拍马屁！不过也拍得挺舒服，这一百块，值！ 他根本就没把一百元放在眼里，高兴的话，可以给他五百一千，哪怕是一万，也不会眨眼的！ 看着司机的背影，他好像遇到了知音般，又自我欣赏一会儿后，才看向段天下车的位置。 段天正在等车。 这里不同于机场，机场客流量极大，在那里等人，随时都可以开车回市里；但后半夜，这里又是一条相对僻静的街，别说出租车，就是随便一辆车，哪怕是什么货车、客车、摩托车、自行车，都没有；十分钟了，还是一辆车都没有，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不，有个人影儿！ 段天看到了，远处一个人正徐徐向自己靠近，身前有个亮点儿一明一暗地，应该是在吸烟。 大半夜的，一个人悠闲地走在路上，还吸着烟，绝对不是一般人！ 段天提高了警惕。 那人影儿越走越近，他看出来了，他吸的应该不是普通的一根烟；这么远的距离，他走的这么慢，一根烟的话早就吸完了。 那么，他吸的是什么？ 突然一激灵，烟斗？！ 烟斗的话，这人是谁都不用猜了，就是和自己一起乘车的大胡子！ 怪不得看着他就很难受，这家伙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他不疾不徐的脚步，是稳操胜券了，自己也就别跑了，跑的再快，还能比子弹快吗？也不知道大胡子带的是什么武器，一旦是个狠角色，怀揣着像二妹三妹他们那样的微冲，自己跑，也会变成筛子的。 不禁紧张起来，慢慢摸向了裤兜。 黑影儿越来越近，也开口说话了：“段天，是吧？” “是。” 既然冲着自己来的，就别多说了，他自己会说的。 “见到钱兄了？” “嗯。” “钱兄和你很客气吗？” “嗯。” “他人呢？没和你说什么吗？” “没。” 段天干脆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和他说起来，反正敌意已经显露，和你废什么话？ 他不说话，孙老板不高兴了。 “段天，你的字儿是金子做的吗？还是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了，说一个少一个？” 两个人的距离足够近，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也能看清对方的动作，段天便干脆连一个字都省下了，点了点头。 孙老板也火了，靠近段天后怒目而视，问道：“你变哑巴了吗？” “面对你是。” 这次多说了几个字，却更犀利。 段天也想好了，既然面对，就不能示弱，示弱他也不会怜悯的。 “好，好。” “好——！” 尾音突然拉长，紧接着孙老板态度一变，沉声喝道：“段天，看来钱兄都没能奈你何，你姓段的命挺硬啊！” “我一向命硬。” “原来想和你多聊几句，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也突然不愿意说了，段天，我今天出来的匆忙，你将就点儿，行吧？” 段天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不告诉你，估计你是不会瞑目的；我姓孙，叫孙少武，记住我的名字，日后也好找我算账。” “但是，你说的让我将就点儿，是什么意思？”段天不由问道。 “这很简单。我出来的匆忙，没带能让你轻松离开这个世界的武器，只好用这个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匕首。 “不过，我会尽量让你减少痛苦的，你最好别乱动，就能好很多。” 他说的很轻松，好像在替段天着想似的，显然没把段天放在眼里；更像是个大善人，在给段天施舍天大的好处。 段天看着他的匕首，笑了。 同时脑海里闪出了周心融的那句话。 “段天，我们不在公司，你第一要务就是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论什么时候，出门时都要穿好那套衣服，戴好帽子，短枪和微型狙击枪都带着，别嫌费事儿！” 就在昨晚出发前，还亲自替自己把两柄枪都收好，又让自己试着拔出来几次，直到比较熟练。 没想到这些东西现在就用上了。 他淡淡地摇摇头：“孙少武，你的名字就没起好，少武，就是少武功，少武器；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和我比划？” 孙少武有些不耐烦了，匕首一抖，喝道：“段天，别耍嘴皮子了，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拿出你的武器来！” 段天看着他的匕首，道：“就你？我好像还不用出什么武器，你不够分量！” 孙少武立刻急了，挥舞着匕首就刺了过来。 如果被刺中，虽然不至于重伤，也要很痛，匕首这么锋利，一旦刺进皮肤，也要命；段天快速后退躲开了。 从开始振作到现在，他没有一天忘记练功，尤其迷踪步法是逃命的本钱，他更是练得勤劳，已经有了更大的进步。 所以这一退，他的速度其实极快，孙少武第一击落空了。 “呦，躲的还挺快！” 孙少武跨上一步，匕首迅速刺来。 段天再次后退，伸出手道：“孙少武，别打了，我不想伤害你！” 虽然心惊于段天后退的速度，孙少武还是对自己的功夫有足够的把握，因为他身上还有另一个秘密武器没用出来，一旦机会成熟就会拿出来置段天于死地。 连续几个回合，段天躲的都很利索，孙少武再次吃惊了，不由迅速掏出了另一件武器，平时舍不得用的武器。 一抖手，一件暗器飞向了段天。 天色依旧很暗，他飞出来的东西又是黑黝黝的，段天根本就看不到。 “噗！” 东西射在段天的胸口！ 剧痛迅速传来，段天不由连续后退几大步才站定，低头看向前胸。 东西早已掉落在了地上。 应该是暗器，并且找孙少武的手劲儿够大的，能把自己打得这么疼，这就是他的后手了吧？ 心里一动，段天又后退一步，颤声道：“孙少武，你玩儿阴的！” 然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瞬间，他悄悄地伸右手把微型狙击枪拔了出来，并随着手轻放在身边，估计孙少武看不到。 果然上当了，孙少武拎着匕首走到近前，蹲在段天面前，笑道：“怎么样段天？是不是感到胸口很痛，很麻很痒？” 段天不说话，假装很痛苦的样子。 “段天，我就奇怪了，就这两下子，钱多多竟没能摆平你？你是不是给了他更多的钱？” 段天艰难地答道：“钱？他要是能给我更多的钱，我求之不得，哪来那么多钱给他？” “嗯？没中镖？” 孙少武觉得事情有变，立刻露出凶狠的一面，双手握紧匕首高高举起，就要狠劲儿戳刺下来。 但刚把匕首举到最高点，就觉得额头上一凉。 段天举着枪，枪口的消音器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孙少武，你挺阴毒啊？把匕首给我扔了！” 孙少武抬眼看向短枪，不能确定这是真是假。 段天慢慢起来了，笑道：“不知道真假吗？我试给你看？” 这要是真的，试一下不要了命啊？孙少武急忙摇头，低声道：“不用试，不用试啊！” 说完把匕首远远地抛开了。 段天笑道：“怎么样？以为我很好欺负，是吧？这回看呢？” 孙少武哪敢说话？身子不由有些颤抖。 “让你心里有个底吧！” 段天也存心想给这种人一个教训，突然伸出左手，手枪抵在他的额头上，带着消音器的狙击短枪指向地上的匕首，看看距离不太够又挪了挪身子。 “噗！” 一声微弱的枪响，匕首被打成了两截儿。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未成事先争功 孙少武禁不住一阵哆嗦，声音颤抖着说道：“段天，你，你怎么会有枪？”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悠闲和从容。 段天的两把枪都抵在他的额头上，问道：“孙少武，还觉得我很好欺负吗？估计不会是别人找的你，又是周廷峰，看来我和他之间的帐，真的该好好算一下了！” 看看手里的枪，他笑道：“怎么，就你们可以有枪，我就不能有？” “你，你——！段天，我要告你私藏枪支，随便用枪指着人！”孙少武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告我？孙少武，能接到周廷峰的邀请或者指示来杀我，你的匕首就在旁边扔着，指纹应该还在上面，却要告我？亏你想的出来！看你刚才的架势，也算是在社会上混过的吧？怎么就说出这么可笑的话呢？” 孙少武想了想，突然色厉内荏地道：“段天，你这算什么英雄？有种我们正大光明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段天笑了。 用枪敲了一下他的头，“孙少武，你用不知道什么暗器射在我的胸口，算不算正大光明呢？就你这种人，我实在没话说；回去告诉周廷峰，我段天人就在这儿，有什么能耐用出来吧，但有一点，别派那些蠢材废材来，要来，就来几个高手，能和我较量一下的高手！——你去吧，别再出现，好吧？” 祈求的语气，让孙少武面红耳赤，浑身更剧烈地颤抖起来，幸好天黑段天看不到，不然他就该找地缝钻进去了。 段天说完收起了两把枪，让开位置示意他离开。 孙少武连看都没多看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开始时脚步踉跄，速度不快；但离开一段距离后，觉得段天不会再追上来，也不会出手开枪，便加速奔跑起来，速度飞快，估计最优秀的百米短跑运动员冲刺时，也难达到这个速度。 段天不由晒然一笑，早知道能跑这么快，还真的不如去参加个体育项目，也比现在强啊！ 转过一个街口，孙少武才站定，靠住一根路灯杆回头看向段天的方向，骂道：“小王八羔子，和我横？我横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然后开始拦出租车。 一直等了有十几分钟，才拦到一辆车。 刚进来，司机就不耐烦地问道：“去哪儿？” 孙少武满肚子怒火正无处释放呢，听他这么一吼，立刻揪住他的后领口，喝道：“你和谁叫唤呢？” 司机看来也是个小混混，闻言大怒，立刻把车子熄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骂道：“他妈的，动我？大半夜的动我？没他妈的两下子我敢半夜出来开车？下来，你给我下来！” 对付段天时很吃力，但这司机不是段天，你有再多的手段，也不会有段天的那两柄枪；这一点孙少武心里有底，随手摸出另一枚那飞镖扣在手心，快速下车了。 司机已经等在了外面，见他下车立刻冲上来，揪住他的领子，破口大骂起来，一边骂，一边伸手去兜里掏刀子。 孙少武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没等他的刀子掏出来，手上的飞镖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上，沉声道：“你找死吗？” 他可没有段天这么仁慈，说话间，飞镖的一个尖角已经刺进了司机喉咙处的肉里，血顺着镖身流了出来。 司机也是个狠家伙，见对方比自己出手还快，便来了不要命的打法，喝道：“好，你狠，有种你就打死我，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打不死我的后果，就是我他妈的弄死你！” 说着，不顾孙少武飞镖的威胁，强行去兜里掏刀子。 这样的角色孙少武见多了，但在他面前，没有哪个横到底的，因为他比他们更横，更狠。 司机的刀子刚抽出来，他另一只手已经扣上了另一枚飞镖。 他的飞镖形状奇特，四个方向都有尖角，尖角之间是可以用手握住的地方，他就握在手里；其中的一个尖角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司机的手背。 锋利的尖角，已经残酷滴将他的手背刺透！ 司机嚎叫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还不算完，因为司机的举动，已经彻底激怒了他，毫不犹豫地，拔出飞镖再次刺进，连续的十几次；司机就是连续十几次的大喊。 “骂我？这辈子别再开车了！” 一脚把司机踹到在地，飞镖一下下刺在另一只手上，司机疼晕了过去。 又上去踹了两脚，又把司机拎起来大声咒骂着，强行把他弄醒。 “跟我横？你太嫩了！骂我的后果就是这个！告诉你一声，我叫孙少武，孙家屯儿大掌柜的！” 司机本来疼得满地直打滚儿，听了这话就打了鸡血般，噌地就跳了起来。 “孙爷，孙掌柜的，是您吗？我是您收下小刚子的人哪！您打错人了！” 小刚子，是自己的人哪，他是小刚子的人？嗨，打错了！ 急忙扶起来，把他塞进车里，亲自驾车向医院驶去…… “王老板，您怎么看？” 周廷峰抚 摸着一枚扳指，桌子上放着一张名画。 这是钱多多的那份，人已经废了，没完成任务自然把东西归还回来。 王老板仔细地用手梳理一会儿头发，笑了。 笑得灿烂，也有些贪婪。 “周兄，这人哪，最需要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斤两；到底有多少斤两，自己还还不知道吗？非要拿自己的弱点往人家的强项上撞，别说他了，就是你我去了，不同样是这个结果吗？” 听这口气，王老板像是在对一件事情进行最精辟的评论，估计天底下不会有人比他说的更透彻了。 “那是，我周廷峰这么多年，全凭几位老兄帮忙了，不然别说动手，就是面对段天那个恶人，我都要浑身哆嗦得不得了！” 周廷峰和了一滩稀泥，不想把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弄僵。 王老板却不领情，摇头道：“周兄也不必过谦！钱多多就是钱太多了，这辈子也花不完，现在好，他完全可以抱着这些钱去度过余生，只要有能力保护好，我们就放心了！” 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笑道：“周兄，看来这个段天大限还没到，钱兄贸然出手，落得这个下场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经过这几天，他也折腾得差不多了，老天再眷顾一个人，也不会一直眷顾下去吧？这两天我和少武商量一下，看怎么才能把这个段天除掉！——周兄，段天和你的仇这么大吗？要不就弄残得了，农残的话一点儿力气都不费！” 哪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杀手、黑老大同样如此，人家花钱请你摆事儿，你就要给人家消灾，既然答应了就不要问；现在王老板竟不顾违背原则和周廷峰谈起了条件。 周廷峰自然不高兴，但事情还没办，也不好得罪他，便陪笑道：“王老板，我是愿意做狠事儿的人吗？如非得以，我宁可自己出钱去消灾，出多少钱都行啊！可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强行带走女儿，霸占我的家产，连我的丫鬟都不放过，你说，我除了自卫外，还能怎么样？” 这时有人打来电话，周廷峰一接起来立刻高兴了。 “王老板，孙老板来了！有他在，咱三个人一起想，就会找到对付办法的！” 孙少武进来了。 见面后先寒暄了一阵儿，几个人才坐下来。 但精明的周廷峰一眼就看出了孙少武的异样，不由问道：“孙老板，今天心情好像不好啊！” 没再说话，先咕咚咕咚地灌了一气水，才看向两个人，道：“昨晚我遇到段天了……” 不用他多说，周廷峰和王老板就知道，他一定是没讨了什么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垂头丧气地。 王老板心里暗喜，脸上的肌肉也因为兴奋而不停地颤抖着，嘴唇咬了又咬才忍住，表情怪异地道：“孙老板，段天和你说什么了？” 明显的幸灾乐祸，明显的唯恐天下不乱，就差没笑出来了。 技不如人就要自甘其辱，孙老板也不反驳，苦着脸道：“我们的情报根本就不准！说段天手无缚鸡之力，看到刀枪就会眩晕，可遇上了怎么样？我刚亮出刀，人家就有两把枪对着我！” 王老板迅速接道：“孙老板，你枪林弹雨中冲了也有百十次，见到的枪何止一把两把？今天怎么被两把枪给吓成这样？” “王老板，你是没看到，段天的两把枪都那么奇怪，一把超短，另一把却是微型的狙击步枪，前头还带着消音器，顶在额头上，冰冷劲儿就别提了！” “微型狙击步枪？他段天什么时候学会玩儿这个了？老兄，你不是开玩笑吧？” “两位老板，先别说了，先别说了！现在看来，段天已经不是我们想对付就能对付的了，他已经有了些实力；钱老板和孙老板连续失利，王老板，这次行动计划暂且取消，等我们摸清他的情况再说吧！” “周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我是钱多多？你当我是，——算了，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个好消息！” “王兄，这话什么意思？虽然你没说，但你当我啥也不是吗？当你是钱多多，当你是我孙少武，是吧？” “孙老弟，你在说什么？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你们没能成功，就得看我的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觉得孙少武已经不是自己这个档次的了，明显低了一级，也没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于是他换个地方，坐在了办公室的另一侧沙发上。 孙少武怎么还能坐稳？讪讪地起身告辞。 两个原本关系不错的兄弟，为了这份报酬不低的买卖，还没等办成事儿，先相互排挤起来，争上功劳了；但明显孙少武没有什么机会，就看这王老板的了。 第四百三十章 巧摆空城计 王老板仔细整理一番半长不长的头发，看了看周廷峰，笑道：“周兄，恕我说句难听的话，同样在社会上混的，他们为什么总是要亲自出头呢？也可能他们根本就没尝试过在旁边当一个指挥官的滋味；今天，哦不，不是今天，是这几天，我就给几位老兄一个机会，看看我是怎么制服这段天的！” 周廷峰不敢再轻易信任他们了，说道：“王老板，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这人能连续挫败孙老板和钱老板，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俗话说狗急跳墙，我们先别把他逼急了，真的到了那样的话我们还会有损失，是吧？” 这话的意思可多了去了。 先说段天连续挫败孙少武和钱多多，抬高了他的实力外，也对这两位老兄的水平表示了怀疑；后半句先把话又转回来，说段天有一定的实力，别把他逼急了防止更大的伤害，对孙少武的失利又表示了理解，算是给了他点儿面子。 但言外之意，表面上劝王老板别急着出手，实际上是在激将他，有孙少武在场，说段天如何如何厉害，不明摆着看低了他王老板吗？ 周廷峰的阴毒之处就在这儿，不用大声替自己辩护，不用大张旗鼓地施加压力，就这么四两拨千斤来柔的，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王老板毫不犹豫地入彀了。 “周兄，这话怎么说？他段天三头六臂吗？他有什么出色的功夫，还是有什么大的了不起的背景？” 说着他站起来了，情绪有些激动，觉得周廷峰是在小看自己，长段天的威风。 周廷峰要说什么，孙少武在旁搭腔了，“周兄，我直面段天了，也知道了他的情况；做为我这个水平的，确实无法剿灭他，不过我可知道点儿王老板的家底子，他灭段天，就像过年吃大餐那么简单！不信，就等王老板的安排吧！” 这话明显有些酸意，也有撺掇王老板早日找段天麻烦的意思，如放在平时王老板不会同意他的说法；但今天不同，如果在这话的基础上直接摆平段天，身份就大为变化，明显和之前不同，不仅周廷峰会高看一眼，以后绝对会有更多的好处在等着！ 所以王老板并不以为意，还笑了。 “周兄，孙兄，我们是一根绳上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吧？既然这样，谁都不会看这个热闹！我稍加准备就可以找他去了，两位耐心等上一晚，明天我找你们！” 撂下这句话，他趾高气昂地走了，仿佛已经摆平了段天似的。 剩下孙少武和周廷峰对眼尴尬了一阵，孙少武识趣地把扳指和字画放回来，狼狈地离开了。 第二天，周廷峰和孙少武就接到电话，要求晚上一起出来，不用担心，看热闹就行。 …… 段天收拾了孙少武后，即刻拦住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公司，心里也直打鼓，一旦遇到他们更多的人，自己人单势孤的，势必要吃亏。 回到公司，他一头扎在床上，外衣都没脱，疲惫地趴在那里，根本就不想动弹一下。 现在的时间，晋瑶和周心融她们一定飞在天上，直奔ld去了，他们身边有罗塔在，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不由想起了罗塔的功夫；如果自己遇到的这大胡子面对的是罗大哥，会怎么样？估计他远不是罗大哥的对手，一招间罗大哥可能就要置他于非常被动的境地！ 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大胡子孙少武整天练习的眼观六路不是白给的，别说遇到，就是远远地搭上个影儿，也早就飞一般的躲开，两个人怎么会交上手？ 明松雪和楚楚已经离开好多天了，一直没有消息，但她们很好是一定的，因为明松雪很厉害，虽然不会功夫，也照样把那些高手击退的；她不用手上的功夫，而是用脑。 再就不用担心谁了；需要注意的倒是自己，连续遇到危险，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一定要注意。 想到这儿，不由翻了个身，摸摸兜里的两把枪；干脆，睡觉时都放在身边，一旦遇到问题还能及时出手保护自己。 防弹服呢，也别脱了，就这么穿着，谁让这段时间总是不太平呢！ 胡思乱想，信马由缰地，又想到了前几天的汽车炸弹，便有一种不祥的预兆，这栋楼感觉不这么踏实呢！ 想到这儿，他一下子精神了，也觉得浑身有了力气，一使劲儿坐了起来，拔出两把枪，慢慢踱到了外间。 周心融离开的这些日子，外间就是自己的办公室了，他信步过去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了一本书，是《三国演义》，有名的古书之一。 有意思的是，这书被周心融包上了书皮，看来是怕被弄脏弄坏，一个书签的丝线露在外面，不由随手一翻，直接翻到了这一页。 没看书，先拿起了书签儿。 这书签儿很古朴，造型典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好像，好像融儿的味道！他不由把它凑在鼻子前仔细闻了一会儿，果然是融儿的味道！ 立刻，周心融的样子出现在了眼前，永远的像冰一样，即使和自己在一起最高兴的时候，也能感觉到那份冰冷，只不过被自己融化一些而已。 慢慢地，把书捧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融儿，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就这样，痴痴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把书放回去，随便看向这一页。 刚看个开头，不由被里面的描述吸引住了，一路看了下去，最后拍案叫绝起来： “太厉害了！诸葛先生，你简直就是神人啊！空城计，这么胆大心细的计策，千古难敌！妙，太妙了！” 不禁翻回去又看了一遍。 然后翻回去又看了一遍。 最后这一遍，他看得有些痴迷，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现在就有人来找我的麻烦，如果他带着很多人，很多汽车炸弹，趁着我们不备，猛地把车开到这里撞到门卫室后引爆炸弹—— 整栋楼岂不是都被炸成废墟？ 当初的段氏集团何等威风？不就是被这样的炸弹炸没了吗？不行，我不能让悲剧重演！ 想到这个问题后，他竟然都没有耐心等到天亮，时间就是生命啊！ 立刻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让他通知：从今天起，连续放两天的假，两天后再上班！ 办公室主任不明就以，想问什么也被他拒绝了，只能一个个地通知下去。 …… 王老板通知了周廷峰和孙少武后，便起身来到准备现场，不想连续三辆车子出了问题，不是相互碰撞，就是莫名其妙地无法启动。 他是个很在意细节的人，这些情况一出现，立刻下令取消行动计划；并且根据经验，三天内是不适宜再次启动计划的，只有等到三天以后了。 就这样，段天放的两天假，却因为王老板车子出了问题而白白地错过了。 第三天，公司员工都上班儿了，段天却觉得危机还在，又找个理由把大家都放了回去。 公司却仍旧没出任何问题。 第四天，公司的人都上班了，还超出寻常地全，因为今天是开工资的日子，一些本来没有班儿的员工也因为开工资而来了，人是最全的。 大家都沉浸在签字领奖金和补贴的欢快气氛中，谁也没注意到，公司的西周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并且越来越多。 段天的警惕心还在，开工资也没有他什么事儿，便在楼上四下观察起来；可惜他办公室的位置在里侧，看不到什么变化。 突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医院的电话，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郝忠新。 “段总，有个好消息！大好消息！”郝忠新掩饰不住兴奋。 “什么好消息？”这些天，尽听到那些令人头痛的坏消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这刚认识的郝忠新会有什么好消息？听他的口气，真的是好事儿。 “你们公司的一个员工醒了，他说认识你，让你去，要和你说一件事儿！还有，两个阿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要求回公司工作，要你来接回去呢！” 段天蹦起来了。 这的确是好消息！在公司到处是难题的现在，是大好消息，因为大家的心，大家的情绪都被坏消息影响得很严重；有这么个消息，怎么说都能帮大家打一针兴奋剂的。 他立刻通知了下去：所有的人都去医院，要组成一个最庞大的阵容迎接员工回家！公司有两辆小轿车，一辆豪华大巴，还有一辆通勤车，应该够用了。 兴奋之余，他要亲自驾驶豪华大巴，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自己不仅会当老板，也会开车！ 但保安说门前的路两端都被堵死了，在施工；唯一的通道是把和相邻那栋楼之间的隔断打开，从那里出去。 什么也阻挡不了段天去医院迎接集团员工的心，命令保安抓紧时间打开通道，并亲自动手干起来。 很快通道打开了。 段天仅留下保安和几名清洁工，其余的人全部出发，四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他们离开后，保安紧锁大门回屋了。 远处周廷峰和孙少武坐在一辆车里，除了司机外，还有一个位置坐着王老板。 “两位，等他们彻底封死路，我们就可以放心动手了；那时候你会看到的，我的兄弟动起手来，绝对的干净利落，不会留一点儿后患的！” 然后踌躇满志地向司机指示道：“阿辉，你再去看一下，段天是不是还在办公室？” 很快阿辉回来了，小声道：“老板，段天的公司好像没有人呢，都走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诡计落空 王老板劈手就给了阿辉一个耳光，喝道：“混蛋！我们派出来监视的人呢？他们看到了会不汇报？” 没来由地被打，阿辉很不爽，索性不说话了。 王老板见他不说话，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沉声喝问道：“怎么不说话？” 说实话挨打，不说话同样挨打，阿辉咧着嘴往后缩了下身子。 “还愣着干什么？去看看哪！” 阿辉巴不得他说这句话，立刻下车去了。 结果直到靠近大门，和保安聊过才知道，公司的人基本上都出去了。 “老板，段天公司的人都出去了。” “去哪了？” “医院。” “多少人？” “坐四辆车走的，应该不少吧！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好像看一个患者，老板，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下去吗？” 不用他问，已经够尴尬的了，兴师动众地出来这么多人，还特地请了两个观摩的，动用了挖掘机、铲车等大型机械四五辆，动用工人十几个，又把好几个分号的兄弟都找来，超过了五十人，动用的兵器更多，长短枪，燃烧瓶，各种刀具；这么大的排场，自然不是只为了对付段天这么简单，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实力，让这件事过去后自己的位置更重要些。 为了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他又派出了六个人的情报组，要求很简单，不过是盯住段天的公司，盯住他的人；正常来说这不难，一点儿都不难，只要确定段天在公司大楼里，然后轮流用人盯住就可以了。 但这么大的声势，这么精心的准备，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了，问题就出在小小的情报上！ 王老板大为光火，这次行动要是无功而返，面子丢的可就大了！ 这种情况下，只有撑下去，等到段天回来才能挽回面子，他大声道：“怕什么？我们的工程队不是在施工吗？让他们干活儿，多干一些！” 又对阿辉道：“把彪子他们给我找来！” 阿辉高兴了，这下就不是自己一个人挨收拾了，彪子他们有的受了！平时一个个像比谁大几辈儿似的，都不愿意正眼看自己，好歹自己也是老板身边的人儿啊！ 很快，彪子找来了。 王老板先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见面礼——一脚蹬了个跟头，才问话。 “彪子，我昨天就让你带人看住，并且说的明白吧？一旦有问题立刻向我汇报；你是怎么做的？人家全公司的人都在大白天地消失，你是怎么盯的？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让你交代……” 虽然重重地处理了彪子，但这个面子还是丢了，王老板请周廷峰和孙少武在车里继续等，说段天一定会回来的；那时一定有他的苦头。 于是大家等到了黑天，还是不见段天和公司的人回来，周廷峰吃不住劲儿了，看着王老板问道：“王老板，我相信你的实力；不过还是你们两个继续等吧，我回去听信儿，千万别再出差错了，没问题吧？” 王老板只能尴尬地请他回去。 孙少武看着远处轰鸣不停的大型设备，小声道：“王老板，让那些机器停下来吧；这都忙活一天了，也该休息一下不是？我们拦住路不就已经达到目的了吗？这机器轰鸣了一天，不说别的，光油钱就搭进去多少了？” 都是道儿上混的，谁他妈的在意这点儿钱？这话说的太讨厌了！要不是今天这场面，真应该给你两句，最少别拿我开涮！ 王老板瞪了半天眼，还是忍住了，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算了，不论做什么，我们总收了人家的大礼不是？如果不付出点儿就接受这么大的礼，总也有些惭愧不是？孙兄真是精打细算，日后定有大发展！” 反唇相讥，几句话就把孙少武顶了回去；同样接受了这个任务，同等的条件同样的机会，你们两个已经把定金——扳指和字画退回来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讲话？我花点儿钱不假，但和得到的比，这点儿钱算个屁呀！ 你孙少武精打细算，结果怎么样？到手的钱不还是给退回来了？ 几句话，把孙少武噎了回去，嘴角夸张地扭曲几下，不说话了，而是盯着施工机械看；看了一会儿又找到了话题，笑道：“王兄，不管这次成功与否，你老兄都算做了一件好事儿！看看那段路，估计段天两天没回来，你的人完全可以重新铺一遍，也算，也算——也算便宜了段天这小子！” 布下天罗地网，却没能抓到人，甚至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反过来替人家在门口儿修了一条路；这要是传出去—— 王老板自己都笑了。 “孙兄，不用这么揶揄我！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我们绑在一起的，一损俱损嘛！现在不是老兄你看热闹的时候，你应该积极主动帮我出主意不是？” 孙少武不置可否，两个人再没了话。 周廷峰回到了别墅，直接通过地下室来到了自己那个最安全的房间。 刚进屋，门口儿就有人敲门了。 是小翠儿，穿着最能令他其反应的衣服进来的，一进屋立刻嗲声道：“老爷，人家一个人，冷的要命！您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快冻死人家了！” 周廷峰心里郁闷，没有什么好心情，加之这段时间没少在她身上折腾，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了；便冷声道：“去，打开电源取暖，不就热乎了吗？” “哎呀，老爷，人家不要电源取暖，就要老爷给取暖，老爷取暖，奴家最舒服了！” 说完百般挑 逗起来。 周廷峰却没了胃口，看了她一眼，道：“下去吧，我今天没心情！” “老爷！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小翠可以静心准备好了的，老爷都不愿意理人家，不想让周家的家产后继有人吗？” 一听这话，周廷峰立刻横眉立目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你还好意思问？这都多长时间了？横着竖着都是你的办法，又是垫枕头又是吃什么药，找什么时间的，但怎么样？你那肚子有信儿吗？一块破地，这辈子也别指望着能结出果儿！” 小翠儿从来没听过这么狠毒的大骂，一时间竟呆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落下眼泪，却又强行忍住不哭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整理好衣服，看看这个卧室，悄悄打开房门出去了。 周廷峰又生了一会儿气，才渐渐消退了一些，觉得刚才确实有些太过，不该对小翠儿这样的；便起身离开卧室，来到小翠儿的房间门口儿。 为了方便，他把小翠儿的房间安排在地下室里，距离自己的卧室很近，出去右转就是；并且小翠儿的房间是经过特许的，不允许人随便打扰，自然除了他。 来到小翠儿的房门口儿，他趴在门上倾听起来。 里面传出了轻微的啜泣声。 这声音怎么这么好听？是小翠儿发出的吗？ 不由好奇心大起，他慢慢推了一下门，居然没锁！ 从门缝儿看过去，看到了，小翠儿正坐在床边抽泣，肩头一耸一耸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穿的是那件自己亲手选的睡衣；一边哭，她一边用睡衣带擦眼泪。 自从见到她以后，就没看到过她哭！很多次的哭也都是假的，和笑差不多，为的就是撒娇哄自己开心，今天好，被自己这一顿骂居然真的哭了！ 但她这一哭，也太美了！ 他不由咽了一口吐沫，嗓子眼儿有些发干，悄悄地再打开门，整个人都挤进来又轻轻关上锁好，贴着墙来到床尾。 小翠儿哭的很伤心，并没注意到有人悄悄进屋，哭了几声后，不禁委屈地叨咕起来。 “老爷，小翠儿我十五岁就给了您，这些年从来都把您当老爷看，可是您，您就把我当丫鬟，一点儿都不理解人家的心！呜呜呜呜——！” 周廷峰已经忍不住了，猛地从后面抱住小翠儿，狠狠摔在床上，猛扑了上去…… 王老板和孙少武等到了后半夜，段天也没带人回来，他泄气了。 “孙兄，我们撤吧，让修路的继续，明天再来！——阿辉，你一定要给我盯住了，一旦段天回来立刻想我汇报，别乱动听到了吗？” 阿辉点头答应下来，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开后，一头栽进另一辆车子大睡起来。 他们在这儿大张旗鼓地等，段天却处于极度兴奋中，正和一个员工单独交谈着。 现在的他，和来医院之前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来之前是怀着无比崇敬和兴奋的心情来的，因为自己的员工要求回去工作，还有员工要说什么，不管说的是什么，哪怕告诉自己，他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会欣然接受的；但到医院后发现，情况和想象有很大的出入。 要求回公司工作的是两个大姐，原来集团采购部的办公人员，和段天的父母很熟，也是在他父母的身边长大的，一个叫罗秀凡，一个叫金玉梅；发生事故的那天—— “我和玉梅姐本来没什么工作，但习惯了，每天下班后都要把当天的和第二天甚至更以后的工作理顺一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确认无误后便闲聊起来，结果就爆炸了；直到我们清醒些，才知道段董和夫人都遇难了……他们两个是天大的好人，就算这次遇难，也会在天上生活得更好的！段天，我们知道你，也知道你是不不争气的孩子，现在总算有了些变化，我们要去你的公司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段董的风范！” 一句“段董”叫出来，段天的心立刻乱了。 听见他们叫周廷峰“周董”，也听到叫唐宋“唐董”，叫商宏啸“商董”，但记忆中最深刻的，也是听得最多的，却是大家称呼自己的父亲“段董”！ 已经数不清听了多少次了，也无法清除记得都谁这么称呼了，记得当时的东岭市市长，也亲切地称呼一声“段董”，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威风？ 现在，这些都变成了回忆，自从集团被炸后，再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今天突然听到，立刻像砸碎了五味瓶儿，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秦月蔷 罗秀凡看着段天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 “段天，你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看来你还有些良心；既然是这样，我们两个就和你回公司，如果可能的话就开始工作！” 段天不去擦泪水，高兴地点点头，立刻安排人手做出院准备，亲自去结算处结账。 但他无法完成结账。 这么长时间的医疗救治，又是这么多人，费用早已大得出奇；还是医院不能眼看着病人被抛弃，才坚持给予治疗的，那些什么救助、赞助等风头早已过去，光最基本的医疗费用就高达三千多万！ “段总，如果不是商冰和周心融两个少掌柜的拍板儿，医院也可能早就停止了对他们的救治；这两大美女少掌柜说了，只要有人能清醒过来，她们就可以代表集团付账；现在有人清醒过来了，并且已经可以工作，这笔账——？” 段天看看自己带的钱，只有十几万，连医疗费的零头都不够。 他不禁有些郁闷，怏怏不乐地回到了病房。 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没能成功，大家的心也沉了下来。 “没事儿，我会想到办法的！你们别着急，先好好休养身体，我一定会让你们重新工作的，放心，请放心！” 段天一个劲儿地下了保证后，就要带人回去，想出办法来。 旁边有人提醒道：“段总，还有人说要见你，不见吗？” 怎么不见？不论遇到多大的问题，不论这个问题有多严重，段天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知道，现在正是考验自己的时候，这些问题如果都不能解决的话，就不要想着能重振短时集团了。 想见他的人是个大婶儿，就在这些病人中，一直闭眼躺着没说一句话，和其他病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儿。 她却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单独和段天谈话，并且，要保证谈话时，只有两个人在场，任何人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虽然条件有些苛刻，段天还是欣然接受了，要保证安全不被别人听到或看到，最好的地方就是密室，医院当然没有这种密室，段天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办法。 通过理顺关系，找到了隔壁的一间观察室，公司的人就在外面守着，里面只有两个人，段天，大婶儿。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无关紧要的可以说出来，但涉及到关键的，就用笔写在一张纸上；为了安全起见，写字时两个人要共同披上一床被子，用段天的手机照亮，写字后就在被子里面用火机点着，化成灰烬。 大婶儿表示满意，两个人进去了。 门被从里面锁上，门口儿甚至更远处站着段天公司的员工，里面的段天和大婶儿头顶着被子，开始了谈话。 虽然有些滑稽，但大婶儿还是很满意的，她要听的东西很多，却因为体力问题无法等到段天一一道来，便改成了由她问，问什么段天说什么的方式。 体力不支，却还是问了近两个小时，大婶儿才略感满意，也说了她自身的一些信息。 “段天，估计我要是不说的话，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我是谁，爆炸前是干什么的；现在我就告诉你，但你一定要保证，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能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说起，明白吗？” 见她这么严肃，段天也郑重地答应了。 “我叫秦月蔷，是段氏集团的财务老总……” 段天的脑袋登时就“轰”地一下，感觉浑身都发生了难以描述的变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是秦月薇的姐姐，要么就是她的妹妹！ 这是很重要的事儿，要用笔！ 他在纸上写道：秦月薇是你什么人？ 妹妹，她明显比我小。 但是，为什么你在段氏集团，她在周氏集团？ 这个不要问，你会知道的。 好吧，这的确是个秘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就出去吧，放心，我会把您安排得最好的！ “段天，如果就这几句话的话，我们也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说话了！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来——” 说完这句话，秦月蔷又在纸上写道：段天公司的财务怎么样？ 段天看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实话实说写道：如果国外的债要回来的话，还能勉力维持。 ——那我提供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突然有了一大笔钱，你会怎么办？ 段天一惊，即刻想到了小七手里的账本儿；也想到了他被自己派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秦月蔷大姐，这些钱如果够用的话，我会先还债，因为集团欠下几个亿的外债；还有剩余我会付给医院治疗费，然后才发展公司。 ——为什么叫我大姐？ ——因为我和秦月薇心有灵犀。 ——好吧，如果你是段家后人，如果你能为自己的话负责，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段氏集团有一个秘密账户，是在及特殊紧急的情况下才能打开使用的，开启权有我和段董，但段董不在，我就可以一个人启动了。 段天心里有些不情愿，如果父母健在的话，宁可这笔钱永远沉睡着，宁可它们烂掉！ 因此他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秦月蔷不理解了，写道：怎么，不高兴吗？ ——我宁可没有这些钱，只要爸妈能回来！ ——孩子话！说这些干嘛？ ——我知道；但我怎么忍心用这钱？ ——用，才是报答，才是理解爸妈的心，他们为你准备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不懂？ ——知道了。 ——告诉你账户密码和取的方法，能记住吗？ 这句话问着了，放在以前段天连眼都不眨就会记住的，但现在不行，他不能确定自己的记忆情况，是不是可以记住这些；因为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忘不起！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写道：写吧大姐，我试试！ 秦月蔷提笔写下了账号密码，并写下了取钱的整个过程，临了又写道：你的记忆不是非常强的吗？ ——受了一次伤。 ——别说了，快记住吧，我也是用尽了力气才写出来的！ 段天背了一遍，转身再试，不禁一身大汗，转眼间就忘了密码的后几位！ 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他立刻头疼如裂，急忙再次看过去，比第一次看得慢了一些，也认真了很多，并且破天荒地，一边看一边背诵。 这是他记忆的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以前在背诵什么东西时，只要看一遍就行，不用特意背诵；今天却有了巨大变化，用力地背诵，并且背诵片刻后就要回头重复一遍，再闭上眼睛，还是记不住。 秦月蔷看出来了，急忙问道：“段天，怎么了？这么严重吗？别说你记忆力这么强了，就是普通人来记这些东西，也不会如此费力；你这是怎么了？” 段天的汗顺着脸颊淌下来，尽量平静情绪，道：“大姐，我再试一次！” 再背诵一遍，仍旧没有起色，他心急如焚，不由说道：“大姐，我就这么拿着纸条不行吗？等钱取出来我再毁掉！” 秦月蔷摇摇头，一把拿回了纸条。 “段天，如果记不住的话，这钱就不是你的，这纸条坚决不能留下；他是叔叔阿姨心血的积累，我不会轻易就这么放出去的，在你手里也不放心！——咳，咳，咳……” 她突然咳了起来。 “好，大姐，我再记下试试！” “咳——！” “咳咳咳——！” 秦月蔷突然大咳起来，伸手捂住了嘴。 身子慢慢蜷缩在椅子上，她伸出手来，段天看到了，手心上有一摊血！ “大姐，你咳血了！快，我去找大夫！”段天就要往外跑，被秦月蔷拉住了。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断断续续地道：“段天，我恐怕-不行了，你一定要-记住，记住密码；我太累了，也许，也许醒过来-就是-要-告诉你——” 一把拉住段天的手臂，她突然来了力量，整个人也坐直了，声音洪亮地道：“就是告诉你这件事吧？段董和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把这些-这些交给你，也就可以放心了！段天，用力记住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记不住的话，我也没办法了！按照正常人背诵一遍的时间，我给你计时！” 另一只手缓缓举起了打火机。 段天一惊，知道秦月蔷是回光返照的迹象，急忙要喊医生，却被她冷峻的目光逼回来了，忙乖乖地站在那里背。 秦月蔷看着他背，也不管是不是背下来，“咔”地一声打着了火机。 手颤抖着，把火苗靠近纸条，冲着段天一笑，目光中满是鼓励和期望，突然手一抖，纸条沾火着了起来。 火光从弱变强，照亮了她的脸，但迅速又弱下来，最后黯淡下去。 人的一生，不就像这火苗吗？从弱到强最后再变弱，永远地黯淡下去了；秦月蔷大姐和秦月薇，两个人就这样匆匆地认识了自己，又匆匆地离自己而去…… “段天，有些事你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我，月薇，段董，周董，商董，——不说了，你知道多少算多少吧，但我相信，该知道的，谁也瞒不住；不该知道的，永远不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段天觉得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突然一松，急忙看去时，秦月蔷已经垂下头，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大笔钱 年纪足以成为大婶儿的大姐，就这样，在耗尽最后一丝精力后离开了；她走得很安详，但拉着段天的手却没有完全松开，一定是在惦记着，他是否记住了纸条中的内容。 如果没记住的话，这笔钱，可能就要真正永远地沉睡下去了。 而现在的段天，早已忘记了纸条和密码的事儿；他把秦月蔷抱起来，静静地看着。 和秦月薇长的太像了，虽然年龄的差别较大，但岁月还是无法抹去这份骨肉相连的强大力量，他看到了秦月薇的影子。 “大姐，大姐！” 他悲怆地呼喊着，却只能感受到怀中的人越来越冷，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没有失控，知道她和她的妹妹一样，永远地离开了自己，不要再找医生护士了，没有谁能救得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护送她走完这最后一程，然后，把那笔钱取出来，不让她最后的心血白白地为自己流淌。 这可能也是一种默契吧，自己没时间说更多，她也没机会了解自己更多；但自己和秦月薇之间的故事，她却听得极其认真，也许就是从这里开始相信自己的，没有更多的话，就把集团最后的希望给了自己。 打开门找来护士，和公司的员工一起，开始处理秦月蔷的后事。 这一天没有人回公司，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因为大家一直在医院。 …… 王老板连续修了五六天的路，居然没能等到段天回来。 眼看着段天公司门口儿的路被他修完了，想继续等下去，只有把计划再向两侧扩展，总不能把刚修好的路拆了重修一遍吧？ 他多次要放弃，却又怕刚一停下段天就回来，白费了这么多的气力；但不停下，这样修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经过这几天的等待，孙少武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从开始的想看热闹变成了和王老板一致的同仇敌忾；不禁在旁问道：“王兄，段天不是在医院吗？我们干脆去医院把他办了得了！” “医院？老兄，我们不过是办了他一个人，去医院搞，要伤及多少人你知道吗？” “管他呢！我们要的，就是自己的效果，干掉他一个就行，具体伤到多少，自会有人承担！” “谁承担？我们造成伤亡让谁承担？别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了，知道我为什么宁可不停地修路，也不傻傻地等吗？我们都是他们嘴里的流氓、恶棍，确实也做了很多坏事儿，这一点不用狡辩；但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我都会同时做一些其他的，比如说这几天的修路；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了吧？别背负着太多的罪恶！” 恶人为恶，其实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不过是不肯说出来罢了；恶人，一定要给自己找些理由，让自己做的恶变成善，变成光明正大；但这不过是一种梦想，善恶是无法融合的。 孙少武沉思了良久，也没能从中悟出什么道理来，问道：“那，这路就这样继续修下去？” “修！段天不会把公司放下不管吧？我会一直等到他回来的！” 嘴上说的挺硬，其实这不过是骑虎难下的表现而已，又坚持等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派去医院监视的人传回消息，说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什么时候回来是个未知数。 “撤吧，我们已经修了这么多的路，再修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难道还能把所有的路都修一遍吗？” 王老板的这次行动，以没有见到对手的面而告终了。 他的人和车，包括所有的大型设备刚刚撤离不到一个小时，段天公司四辆车的车队便返了回来；走在新修的路上，段天被惊呆了，不由说道：“这么几天，就修了这么好的路？”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也可能是段天的运气太好了吧！处理完秦月蔷的后事，他便静下来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按照常理出牌行事的好，这些钱本来就是公司的，为什么不能用？用，一定要用！ 他才开始回忆账户密码。 可能是印象太过深刻了吧？毫不费力地，他就记住了，并回忆几次，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秦月蔷的话还在耳边，这笔钱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取出来，不能随随便便地就交给别人；因为它们承载得太多，也太重要了。 再次背了一遍，他才发现问题，这笔钱在哪家银行？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一下子，他的思绪又混乱起来，莫非是月蔷大姐忘记了？ 小七，这事儿应该可以和小七说的，他立刻找小七，同时宣布带罗秀凡和金玉梅一起回公司。 回到公司后，先把两个姐姐安置好，段天便静等小七了，直到第二天，小七才赶回来，问段天急着找有什么事儿。 “小七，当初集团留了一笔钱，说是——” 不待段天说出来，小七冲过来就捂住了他的嘴。 “公子，这件事不能说！我不知道，我肯定不知道！告诉你这话的人没提醒吗？没有外人知道这事儿！” 段天彻底无语了。 轻轻关上门锁好，他坐在小七身边说道：“小七，你们怕什么？这事儿很重要吗？你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能知道？好，你们都怕别人知道，但别人是谁？不过就是我们的对手吗？唐宋，周廷峰，最多加上个隋清元；他们把我们怎么了？几次出手偷袭我，他们得逞了吗？我真是看不惯你们把问题看得无比严重，哆哆嗦嗦地说不敢说，看不敢看，甚至想都不敢想！” 小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公子，你可能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不过也可能我们把它弄得有些复杂；但这绝对是叔叔设置的高度机密，我不该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段天没回答，先问道：“小七，不就是一些钱吗？有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取出来用就是！” 小七道：“公子，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话，叔叔完全可以把钱留给我，让我再给你，不就解决了吗？但叔叔没这么做，说明里面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能轻视啊公子！” 段天不理解，问道：“但是，并没指明是哪家银行，现在除了我之外，唯一知情的一个人也离开了；——其实我宁愿没有这些钱，能多挽回一个人的生命，也是值得的！” “公子，你的心情我理解，还是去看看吧，这笔钱有多少，能不能取出来；现在公司有危机，取出钱来也好度过这一关，再图发展。” 段天点头称是，想让小七跟着去银行，被拒绝了；小七认为这是绝对机密，他不该参与的。 段天心里不由憋了一股火儿，取钱回来用，多么简单的事儿？偏偏就有这些人，偏偏就把问题弄得这么复杂！你不去行，我自己去！ 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时刻都可能遇到危险，便穿好防弹衣，戴上帽子，枪是不能拿的；因为要办事，接触的人多，一旦被发现非法持有枪支，问题就麻烦了。 先去最大的国有银行吧，毕竟他们的业务量是最大的，也是做那种备用存款最安全的。 “您好，请问先生要办理业务？” 窗口服务人员的态度永远是最好的。 段天却愣在了哪里，以前打好的腹稿堆在嘴边，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先生？” “哦，我要查一笔存款，看看是不是在这里。” 窗口人员就是一愣，瞬即笑着问道：“先生，您的存款是折，还是卡呢？如果有帐号，或者名字，我们都可以查到的！” 说完示意他选择其中的一种方式。 一着急，段天便要说出那串帐号和密码来，但心里有个声音大声道：“不能乱说，不能乱说！既然大家都认为很重要，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他又咽了回去，道：“美女，请问，你们的银行有没有这种业务，专门提供这样的业务：给一些大企业集团保存什么东西，却要保存得很隐秘，不让别人知道？” “可以啊，我们有提供这种业务的！如果您忘记了自己集团存的东西，可以去三楼大客户营业室查询一下，好吗？” 段天来到了三楼。 同样要求提供帐号密码或者姓名之类的，才能给查询，而这些，还是不能提供，段天有些灰心了。 “美女，银行帮助客户储存重要东西，一般在什么地方储存？又怎么才能提取出来呢？” 被他磨得实在没办法，服务人员带他来到了为大客户定制的服务专柜处，指着一排排的铁门道：“这些就是；里面存着的可能是银行卡，银行支票，或者贵重金属等；但一般都是通存通兑的支票，银行专属的，和企业是否存在不发生关系；您仔细看看吧，就这些了。” 段天不由仔细看去，每个铁门上都有一串数字，但和自己记住的并不相符，不论哪个号段都不符。 说明问题了。 这些钱没在这家银行。 第四百三十四章 飞机上遭遇骚扰 周心融、晋瑶和两个男士坐在飞机上。 周心融的位置靠窗，这一排就她一个人，只因为段天买票时被打断一下，没能买到连续座位的票；晋瑶在后面，和晋平紧挨着，罗塔却被排在了更后面的一排。 但飞机上不是别的地方，不用太担心什么，大家都被安全带绑着，自己坐自己的位置，一切都应该相安无事。 周心融的警惕性也是比较高的，看看身边，一个瘦弱的男士栽在那里昏昏欲睡，前后座之间相隔较远，井水不犯河水；隔着瘦弱男士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紧靠在一起聊着什么，不时激动地吻上一口。 一切都很正常，她安心地把头靠在窗子上，要睡一觉；这段时间太累了，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心里的累，父亲这个样子，为了他自己的事业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当做筹码，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肯豁出去，在他身边真是太累了，现在终于有机会离开东岭，暂时不用看到那些，只要一心讨债就好。 稀里糊涂地，她睡着了。 睡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接触到了自己，不由向窗子方向挪动一下，想继续睡；但接触到自己的东西好像跟了过来，她醒了。 是身边这瘦子，也栽歪着身子睡着了，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腰间；算了，再挪动下身子吧，谁让他睡着了呢？ 但不论怎么动，这只手都好像越来越贴近自己，并不时动一下；好在位置不是很尴尬，如果尴尬的话，还真要叫醒他提示一下。 迷迷糊糊地，她又睡了。 突然被又一次的接触惊醒，这次她感觉到了危机。 胸口一侧被一只手抵住了，不好！她急忙睁开眼睛。 嘿！这瘦子竟倒在了自己身上，手无巧不巧地按在胸口旁侧，睡得还挺香！ 她立刻大窘，便伸手用力推开他，放回属于他自己座椅的位置。 但转眼间他又栽了过来，手还是触在自己这个位置。 连续几次都是如此，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应该是骚扰！ 再次把他推回去，并在不经意间让他的手放回他自己的腿上，然后假装自己也睡着了，倒在一旁看他的反应。 瘦子竟然偷眼看看那只手，然后慢慢移动到自己右胸口的侧面，身子再次倒过来。 流氓！明显是在骚扰！ 周心融立刻大为厌恶，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流氓，别装睡了，我不举报你，能不能好好的？” 男子还在装睡，手上又要有动作了。 周心融又警告了他两次，并推开他的手两次，他还在装睡 但心里基本确定了，这漂亮女孩儿就孤身一人；这么漂亮，这么棒的身材，却孤身一人走这么远的路，还和自己坐在了一起；这不是老天给的机会，又是什么？ 所以先前的一番试探，他确定了这个情况，下面便要大肆展开行动了。 周心融的话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却也不再装睡了，假装刚醒过来的样子，乜斜着眼睛看向她。 这双眼睛，比死鱼眼要难看得多，让人看了后浑身有说不出的难受，周心融不由皱了下眉头。 “美女，你皱眉真好看，古代有个什么施来着？都说爱皱眉的那个，你皱眉比她好看多了！真是人见人爱啊！” 开口说话就这么低俗，周心融反感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美女就是好看！不论你皱眉还是瞪眼，我都喜欢，嘻嘻！”流氓气毕露无遗。 “流氓！在飞机上你也敢耍流氓？”周心融不由提高了声音。 瘦子缩了回去，偷眼看向四周，大家睡觉的睡觉，看报的看报，大部分人没有太注意这事儿；只有旁边的年轻男女停止了动作，聚精会神地看上了热闹。 前座的两个人回头看看，很快就转回身去，不看了；都是出门在外的，谁愿意惹是生非？这年头，看热闹说不定都会被溅一身血，远离是非为妙。 这么一来，瘦子胆儿壮起来了，伸长了身子，歪着头道：“美女，看看，你说话声这么大不太合适吧？扰民了！来，我们俩小点声玩儿，别打扰人家，好吧？” 说完，放肆地伸手过去，就要抓周心融的手。 这时空姐过来了，推着车边走边分发快餐，周心融急忙指向她们，瘦子才暂时住手，等着空姐过来。 “女士，需要什么？”她从最里面的周心融开始问。 “美女空姐，给她一杯可乐，一个蛋挞，牛肉盒饭，我来一听啤酒，牛肉盒饭，再来一头大蒜！男士嘛，就要吃些生猛的！” 越说越难听，连空姐都直皱眉。 “怎么，我要的东西你们没有，还是我不该要这些？”瘦子来劲了。 “没有先生，您没错，这些东西我们都有，这就给您拿！” 周心融道：“美女，我不要牛肉饭，给我一份咖喱饭好了。” “不行，她不能吃咖喱饭，里面热量太高容易变胖的，变胖就不好看了！” 瘦子俨然成了周心融的经纪人。 后面罗塔感觉到了这里气氛的异常，伸手解开了安全带。 晋瑶和晋平小声商量着什么，并没有注意。 罗塔看看位置，晋平就坐在瘦子的身后，自己则在晋平的侧后方，便拍了晋平的肩头一下。 晋平一惊，回头看过去。 “晋平，咱俩换个位置，好吧？” 这个要求如果还细问为什么，晋平就没长脑袋，因此他没问，毫不迟疑地便换了过来。 晋瑶知道，罗塔的动作一定会带来空前的视觉享受；自从发现他的实力后，她不再担心安全问题，感觉这罗塔罗大哥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在他身边只要看热闹就行，什么都不用做。 罗塔坐定，先向晋瑶点点头，便看向了前面的周心融。 晋瑶才注意到，也集中了注意力，她听到了，瘦子正天南海北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周心融为什么时不时地耸一下肩呢？ 一定是瘦子手上有动作！ 自己也被别人欺负过，那时的滋味，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的；周心融是自己尊重的女人之一，她被人欺负，还了得？ 就去解开安全带，要替周心融解围，罗塔一把搭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摆了下手，她不动了，知道罗塔过来就是为的这事儿。 同时心里也不免感慨起来：自己和晋平就坐在周心融身后，却没能发现问题，罗大哥坐在隔一排却能发现，这个差别，也太大了吧？ 罗塔慢慢长身，看看空姐在旁边没太注意，身子往前一靠，靠在了前排座椅上；从上面看了看前面的情况。 瘦子的手不停地向周心融进攻，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突然他伸出了手。 周心融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身边升起，瞬间包裹了自己的全身，不由打了个哆嗦。 罗塔已经坐了回来，双手相互拍打几下，转头向晋瑶笑了一下，轻声道：“晋总，你和晋平继续聊吧，我回去了！” 说完潇洒地起身，和晋平换了回来。 没有人看到他做了什么，就连又急又怒的周心融也没察觉到；只是觉得这瘦子正在耍流氓时，突然一股寒气逼来，接着他就没动静了，连抓着自己的手都放开了。 不由侧眼看过去，瘦子口微张，好像突然睡去了。 怎么回事儿？这家伙有病吧？嗜睡的病，说睡就睡过去了？ 她不能理解，不过瘦子睡着了倒是好事儿，不会再为难自己。 最吃惊的还是晋瑶，她明知道罗塔的出手一定是惊世骇俗的，却没看到出手的过程，不由有些失望，便想看看怎么回事儿，起身离开了座位。 空姐刚要阻拦，她立刻道：“洗手间！” 空姐急忙向后示意，洗手间在后面，她已经前进了几步，抓紧时间侧眼看去—— 周心融坐在那里没动，闭着眼睛，应该是在休息；她旁边的瘦子栽歪着身子，似睡非睡的样子，但细看就知道，这绝不是睡着了，头软软的样子，分明是失去了自我控制！ 好厉害的手段！ 她暗自惊呼着，转身回到了座位；弄得空姐愣愣地看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要去洗手间的，这转眼间又坐回去了，能憋住吗？ 估计这一路上，她都要替晋瑶没去洗手间而憋着担心了。 晋平也看出来了，小声问道：“姐，怎么回事儿？” 晋瑶神秘一笑，贴近晋平的耳边低声道：“弟弟，我才算见识什么叫一流高手了！罗大哥怎么出手的我没看到，前面骚扰周总的瘦子灭了！” “灭了？那不要出事儿吗？” “什么出事儿？被罗大哥弄得睡着了！你说这也太神了吧，我就觉得浑身一冷，罗大哥就出手了，然后就坐了回来，根本看不到过程！估计得用高倍摄像机才能分析出他是怎么动作的，一会儿到ld就问问罗大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晋平伸出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个过程？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好了，别说了，有机会的话，我们和罗大哥学几招防身术；他这么厉害，估计一定有能让我们速成的好办法！” 听姐姐这么一说，晋平眼睛亮了，回头看向罗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罗塔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实力悬殊 “各位乘客，由于ld机场遭遇罕见大雾导致飞机无法降落，飞机将在bl机场降落进行短暂停留，待空中状况改善后将重新启程飞向目的地；给各位乘客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 连续播放三遍，把乘客吵醒了大半，咒骂的、惊慌的、相互商量的，还有几个不为所动继续睡觉。 很快地，飞机降落在了bl国际机场，将进行一定时间的停留，具体时间要等ld那边的消息，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周心融才算松了口气，解开安全带准备离开飞机，但瘦子还仰在那里不动，出不去。 她有些为难，罗塔过来了。 “周总，您从他身上过来就是，不用过于拘束的。” 周心融就要依言过来，旁边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胖子，边走边道：“这瘦羊怎么了，昨晚累着了吗？不就是对付三个小姐吗，至于这样？” 后面两个跟着大笑，却突然都停住，几个人同时盯着周心融看。 “我知道了，瘦羊这是等着吃窝边草哇，怪不得一路上这么消停！瘦羊，你这么做好吗？让兄弟们在旁边担心，你自己享受来了？”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晋瑶，却没看到晋平和罗塔，因为他们眼里只有美女，两个瘦弱的男人太渺小了。 “还有啊！好了，今天谁破费，请两个大美女喝酒？我们四对二！” 他们四个人，要请晋瑶和周心融喝酒。 很奇怪，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竟如此大胆，完全没把机场秩序和法律放在眼里，也没把身边的保安和服务人员放在眼里。 一个机组人员过来了，穿着警服，应该是维持秩序的。 “几位先生，有事请下飞机解决好吗？”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不下飞机就不行吗？不过是暂时停留，我们完全有权利留在飞机上，不是吗？” “但是根据规定，各位不能在飞机上逗留的，请下飞机好吗？” “谁的规定？火车总晚点，乘客都要下去等？把制定规定的人给我找来，我当面和他说！” 明显的胡搅蛮缠，工作人员却又没办法，只得好言相劝。 一个家伙去叫醒瘦羊，才发现他不是睡着，而是出于一种特殊的昏迷状态，立刻大声喊道：“不好，瘦羊有麻烦了！昏过去了！” 大家不再争吵，急忙围了过去，却没能看出来他是怎么昏迷的，呼吸、心跳都正常。 “怪事儿！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瘦羊身体特棒，怎么会突然昏迷？”胖子像个侦探似的在飞机的过道上转来转去。 有突发的事件，机组人员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要去叫来医护人员，被胖子拦住了。 “问题不会很大，我怀疑有人给他服用了镇定剂一类的药物，量也不大；——同志，这回我们可以待在飞机上了吧？同伴需要照顾！” 服务人员只得请示上级，最后答应了。 自始至终，周心融被拦在里面出不来，但她不着急，从小就练成了独处的本领，不怕寂寞。 她不想怎么样，胖子不干；比比划划地道：“把瘦羊放倒，平躺会更好些！”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要把瘦羊放倒，但只有四个人的横排座位，座位间又有扶手，怎么也放不倒。 “几位，把你们的同伴抬到过道上，那里宽敞，还方便照顾，我的同伴也好出来，是吧？” 罗塔在旁说道。 “你，是医生吗？”胖子不屑地问道。 “不是，但不用是医生也看得出来，这个方法是最快最有效的。” “嘿，你怎么说话呢？说话带刺儿？找打是不？” 胖子气势汹汹地就要动手。 晋瑶急忙过来劝道：“好好商量，别吵架啊！你们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处理同伴，但我的同伴该出来不是？你们待在飞机上别人管不着，我的同伴要出去啊！” 她本意是劝解一下，不想打更多的架，尽管现在已经不怕打架了，还是替罗塔着想，少一事的好。 胖子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了同意，却又突然说道：“出去喝酒吗？” 看来并没有把瘦羊的情况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地惦记两个美女了。 虽然有些不悦，还是别弄僵的好，就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晋瑶笑道：“酒就别喝了，我们下去转转，飞机也很快就起飞了不是？” “好啊好啊，我们下去转转，如果累的话，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胖子假装误解了晋瑶话的意思，把自己包括在了她口中的“我们”。 晋瑶有些不悦，脸色变得有些冷，道：“先生，别这么说话好吧？请你的人让开，我们周总要出去！” “周总？”胖子眼睛一亮，盯着周心融看了一篇，又眯起来：“啧啧啧！周总这么年轻？结婚没有啊？” 说完涎着脸凑过去问，整个身子也往前倾。 突然领子一紧，胖子感觉到一股硕大无朋的力量提着自己，猛地飞了起来，隔空越过三四排座椅，落在了最前的一排！ 不过他没坐到椅子上，而是趴在了上面。 旁边一个空姐儿正在休息，突然身边多出一个人来，不由吓得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没有人会相信，这么肥大的身躯会飞出这么远，空姐同样这么想的；大惊过后，她意识到胖子是从后座上过来吓唬自己的，是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不过刚才检查过了，后座上没有人哪，难道看错了？ 忙回来问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胖子按住扶手，用尽了力气才起来，点头道：“没事儿，没事儿，你还好吧？” 空姐儿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点头说挺好的。 胖子的另两个同伴愣住了，不明白他们的老大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厉害的轻功，忙跟过来大声赞美起来。 “老大，你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学会飞行了？” “是啊老大，有这么高的功夫也不说告诉我们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胖子没说话，目光示意二人离开空姐，三个人一起来到旁边。 “别他妈的屁话听到没？我会个狗屁轻功？是不知道谁拎着我的领口扔过去的！” 他指着落下的那个椅子说道。 两个兄弟看着他，不约而同地笑了。 “大哥，我的老大，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吗？你说有人能拎着你，把你从那里扔到几排座位外，还是在这么狭窄的过道里？” 胖子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喝道：“我撒谎挣钱吗？和你们撒谎，又能赚到谁的钱？” “那，谁能有这么大的劲儿？” 他们讨论间，罗塔已经把瘦羊挪开，周心融终于过来了。 “谢谢你，罗大哥。”她轻声道。 “走吧，待会儿回来我坐您的位置，您坐我那儿，好吧？” 周心融轻轻点点头。 晋平道：“还是我去后面吧，周总和我姐坐一起，相互也是个照应……” “早就该这么想！我还以为你脑袋不开窍呢！” 晋瑶训了一句。 胖子他们几个还在琢磨怎么飞过来的问题，段天他们出来也就太过阻拦；他们几个找到个酒吧边喝边等，三个小时很快也就过去了。 等他们回来时发现，瘦羊的位置已经换上了胖子，旁边那对男女的位置也被她他们的同伙代替；看来胖子和他们几个商量好了，就要在这里闹事儿的。 周心融走到自己的座椅旁，迟疑了片刻；胖子就在哪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肥胖的身子一颤一颤地，还翘着二郎腿。 意图很明显，周心融要想从这里过去，必须要费很大的劲儿，那时候他就可以从中揩油了。 瘦羊坐在前面，这时也回过头戏谑地笑着，就等着看热闹了。 “周总——” 罗塔示意她去后面坐，晋瑶已经过去了，站在过道上等着。 晋平怕离得太近，惹火上身，也跑后面坐着去了。 罗塔看看最外面的小子，笑道：“兄弟，能让一下吗，我要进去坐。” “坐什么？说清楚了啊！哈哈——！” 几个人跟着一起笑起来。 “坐在座位上；我是那个座位的乘客；如果不坐在那里的话，恐怕就没地方坐了，是吧？” “是吧？你问谁呢？那个座位空着呢，又没人占着，你和我们商量个球？要坐就坐，不坐拉倒，爱哪去哪儿去！” 这家伙还挺横。 不知道为什么，罗塔的脾气突然间变得很好，不停地和他们解释，不管他们怎么嘲讽，就是不生气。 最后还是胖子不耐烦了，居然得着便宜还卖起了乖，喝道：“小子，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了，你再和我墨迹，小心我把你的嘴缝上！” 罗塔立刻不说话了，就站在那里等。 胖子他们几个人也不说话，无视罗塔的存在，闭目养神起来。 飞机就要起飞了，空姐们开始劝说大家回到座位上。 几个家伙就是不理会，索性开始装睡了。 罗塔看看，知道想进去的话，势必又要费一番唇舌，并且，还不一定达成要求。 他双手撑住前后椅子的靠背，轻轻一跃，直接从几个家伙的身上跃过去，轻巧地坐在位置上。 几个家伙本来就假寐着，罗塔的动作自然用眯着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个大吃一惊，才知道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瘦子，才是真正的高手！ 顿时，他们感觉到了实力的悬殊，坐在那里不敢乱动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一拳砸碎烟灰缸 要债的第一站，是ld市的一家国际贸易公司，之前也打电话联系过，这边说的很好，痛快地答应了，说如果有人来的话，将仔细核对一下账目，随时可以结账。 就是因为这个，大家才把第一站定在了这里，目的就是来个开门红，为后续的套在行动打个好一点儿的基础。 按照地址，找到了这家公司的地址，门面装饰得有模有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几个人相视而笑，来到了门口儿。 自然有人拦住。 这一点国内外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设置门卫，目的就是阻止企图不良的人进入，也为工作人员的工作提供了安全保证。 但这里的保安和别处不一样，他们同时具备了两个极端：个个手里都有枪，却又非常有礼貌。 长枪在旁边的墙上挂着，手枪就别在腰间，从不骄横地拔枪出来，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对待来访者客气之至，有人亲自带领着去找被访者。 但这公司的内部，就和外面有了较大的差异，外面看棱角分明，应该很容易分辨方位的；进去后就被形状怪异，走向也很难辨清的楼梯给弄晕了；而上楼后，楼梯并不接着向上，而是左转右转地拐了好几道弯儿才是另一道楼梯；就这样连续登了六层，没看到电梯在哪儿。 晋平小声嘀咕道：“我的妈呀，这简直就是走迷宫嘛！要是段总来就好了，他最擅长的好像就是这个！” 的确，如果段天和他们在一起的话，一定会想起第一次和商冰去谈判时的那次遇险经历；但他不在。 晋瑶默不作声，走在了最后。 罗塔边走边用力记忆，力图在稍后出来时别遇到麻烦。 周心融明显还停留在飞机上的事儿，心里不痛快。 保安边走边和大家聊，亏得除了罗塔外几个人都会外语，交谈起来并不费力，罗塔则落得个清闲，什么也不说最好了；聊着，便到了会客室。 几个人坐下，有人端来茶水和点心，请大家稍等，说那边在开会，会后会有专人接待的。 大家便坐下来等，阳光射在在茶几上，窗框在茶几中间留下了一道阴影，慢慢地往下走，离开了茶几后，顺着地面的方砖走，经过窗台，最后消失看不到了。 几个人整整等了一个上午，桌子上的点心已经被一点点蚕食掉，水也喝得一杯又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怎么回事儿啊？不会让我们就这么等下去吧？”晋平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这可能就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儿呢！”周心融答道。 她想到了段天，当初和那个乔峰找自己时，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使劲儿敲自己的门不说，还大声喊，那股子劲儿！ 如果在这儿的话，他又会这么毫不客气地冲出去找人了！ 想起这些，她开始想他了，不由拿出手机找到了他的照片，痴痴地看起来。 晋瑶也在摆弄着手机，不知道摆弄着什么，可能和自己的一样吧？周心融侧眼看看，继续看自己的。 就在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窗口的时候，终于有人回来了。 非常热情地请大家去就餐，说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专门替大家准备的。 “但是，各位只能自己随便用了，集团的几个董事都有紧急工作要做！——不过我已经替各位预约好，两天后杰克副总裁会亲自接见各位的，这两天时间里，各位的吃和住，我会全权负责的。” “什么？你让我们等两天？老兄，我们哪有这么长的时间等啊？拜托你告诉他们一声，我们的问题可能几分钟就解决好了，几分钟的事儿推我们几天，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晋平受不了了，大声呼喝道。 对方却根本就不详细解释，只是说明几个人吃和住的事项后，自顾转身走了。 晋平在后面又大声呼喝了一阵儿，却没有一丝效果，气得他直蹦…… 又是这个会客室，又是这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又过了一个下午；晚餐的时候到了。 “几位，你们怎么没反应啊？到了他们的地盘儿就蔫了吗？再等一天，他们要是还有理由让继续等，我们怎么办？等一百天都是他们！” 晋平刚喊完，一天来未有任何表示的罗塔说话了。 “周总，晋总，晋平，我说句话！” 见几个人都静静地等着，他慢慢说道：“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债务关系，额度是多少？” “从账目上显示，应该是一千万英镑左右，也是我们在这里最大的一笔账目。”晋瑶答道。 “一千万英镑，和我们的钱比，是多是少？” “接近一个亿。”周心融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好像不过是在说个数字。 却把晋平吓了一跳，小声道：“我的天，一个亿？外面欠我们这么多钱？要回来我们不就发达了吗？” 对周心融是很平淡的，对罗塔来说更是一个数字而已，他不认为一个亿和十个亿相比有多大的区别；和当初段天的感觉一样；不过当时段天是没有概念，罗塔是没有这个比较的欲望。 他又问道：“那我找他们，让他们把钱还给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吧？” 他要动硬的。 晋瑶急忙摇头道：“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儿，我们不能乱来的；就算钱要出来了，我们人没回去，他们一样能控制，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罗塔没再说话，他也没有什么把握。 “那就要等到明天了？”晋平愤愤地道。 “等等吧；换成我们的钱接近一个亿，一个亿，等一天也值！” 最后周心融做了决定，并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四个人正好姨夫架，来，打扑克！” 她竟从背包里掏出一副扑克来！ 四个人也不等了，回到住处凑在一起打起了扑克。 罗塔本来不会，他的世界中没有扑克这个概念，但高手就是高手，在听了晋平的讲解后，又想了一会儿，便会玩儿了；经过几把牌，他的水平就超过了所有人，记忆力、判断力都远胜其他几个人。 晋平有时喜欢耍些小聪明，明明手里没有的牌，却说就在自己手里，吓唬晋瑶和周心融，弄得她们俩真的不敢乱出；但罗塔很轻松地识破了他的伎俩，并毫不客气地说了他一顿，弄得晋平有些下不来台，最后一生气借口离开了。 罗塔不声不响地回屋闭目养神。 晋平躺在床上生闷气。 最后他还是无法对峙过罗塔，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罗大哥，你说话为什么连点儿面子都不留呢？” 罗塔睁开了眼睛。 “晋平，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发展重要？人可以没有面子，只要他褪去了浮躁；人可以被别人说，只要他肯听；现在的你就是这样，不要怕别人说，可以说，可以喊，可以指着鼻子训斥，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说你一句你听进去了，说你两句你改了，当最后他说不出什么的时候，自己想想，你是什么样儿的？” 晋平自然听不进去他的话，反问道：“罗大哥，这么说我，你呢？你为什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为什么去住那个小屋？” 罗塔淡淡一笑，道：“在你们看来，我和这个世界可能有个距离，但实际上没有；你们能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但别人说什么，我不会觉得没面子，只要他说的对我好；哪怕对我不好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笑着接受的。” 晋平突然大声道：“罗塔，你全是吹牛！说自己脾气好，又什么能融入这个世界，我看你根本就没法融入这个世界，你和我们之间就是格格不入！” 罗塔微笑着摇头，道：“没有，我可以的；也可能有不融洽的地方，但只要我知道就会改的。” “你吹牛！罗塔，我看你就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我晋平这么大年纪了，你当着两个姐姐的面儿随便就说我，考虑我的感受了吗？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还怎么赢得别人的心？无知，无能的人！” 罗塔又笑了，“晋平，可能你说的也有道理，错的地方我改；不过我觉得那样说你没什么不妥的，以后你就能知道。” 晋平突然起身，面对罗塔深深鞠了一躬，道：“罗大哥，我服了！刚才我用尽可能来激怒你，如果你发怒，就说明刚才你的话都没有用了；但你没有，不但没生气，反而愉快地接受这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罗大哥你是对的！” 站起来，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一个，每一个鞠躬都是严肃的，庄重的。 然后才说道：“罗大哥，刚才你和我说的这些，就已经够我学一辈子的了；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想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就要时刻学习！我自己需要怎么摒除弱点，就不用一一和大哥你说了，我想要的是，和你学几招功夫，能防身自卫的功夫！” 罗塔点点头，“晋平，我感觉到了你的真心；可以，我完全能教你功夫，但你一定要保证，不可以因为手上有功夫就随便粗心大意！” “大哥，我知道；并且我也知道，你所说的粗心大意，就是说不要因为有功夫就不审时度势，不要因为有功夫就不讲道理，更不要说恃强凌弱了，是吧？” 罗塔没回答这句话，却说道：“如果你想学的话，今晚就开始！我教你入门功夫，怎么把力量集中在一起；晋平，人的潜能其实非常巨大，普通生活着的人只能用到本身能力的百分之一不到，只要你能开发到百分之二三，就非常了不起了；拳头，我们都会攥，但攥起拳头砸在墙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晋平眼睛正瞪得又圆又亮，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泄气，道：“疼的厉害吧？” “那是没发挥潜力。” 罗塔看看室内，拿起了烟灰缸。 “晋平，你不敢一拳砸在这上面吧？” 晋平觉得他在开玩笑，不禁摇了摇头。 “那你看我的！” 罗塔看看室内，觉得门口儿位置还可以，是钢筋混凝土的面儿，便过去把烟灰缸放在上面，看着晋平道：“晋平，我就可以一拳砸在上面，并且保证拳头不会被磕坏！” 晋平生平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场面，忙往前凑了两步，却用手挡住了脸。 罗塔把烟灰缸平放在地面上，扬起拳头，也没见怎么准备，便迅速砸了下来。 “噗！”略带沉闷的声音过后，烟灰缸被砸成了十几块儿。 第四百三十七章 钱到底存哪儿了 晋平从地上捡起两个较大块儿的烟灰缸碎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又看看其他的小块儿，最后抓住了罗塔的手。 有红似白的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铁板般地硬，但就是这只手，摸着和自己皮肤没有什么区别的手，竟把这么厚玻璃做成的烟灰缸砸成了几十块儿？ 亲眼看到的，不由得不信，他看向罗塔，目露难色。 罗塔知道，他这是觉得差距太大了，根本无法学到这个境界；轻轻攥了下拳头，又伸展开，道：“晋平，这不过是开发百分之一左右的潜能，想学到这个境界并不难，也不用你想像中的每天练习铁砂掌又铁拳的。” 晋平这才大喜，兴奋地道：“罗大哥，那我要多长时间能达到？” “看悟性；如果你悟性足够强，很快就能实现；来，我们先看看你的悟性……” 晋平知道，不论自己悟性多高，能和这等一流高手学习，具体能练到什么境界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自己的功夫定会突飞猛进的。 第二天，大家来到会客厅，接待他们的人依旧笑容满面，吃的喝的依旧，但就是没有人来谈判；几个人又干等了一天。 晚上吃饭时，晋平道：“姐，周总，一会儿让罗大哥教你们功夫吧，昨天开始我就学了；罗大哥，我没直接请示你就和她们说了，没问题？” 罗塔点点头。 “晋平，你一天时间就有了巨大进步，挺好，挺好！第一你没使用什么手段让我教她们；第二你推荐的人没问题，功夫要找有缘人，周总和晋总具备学习的条件，我可以教二位老总，只要你们愿意学。” 晋瑶突然问道：“罗大哥，那段天，他本身素质就好，是不是也能学？估计他要是学的话，一定比我们学的更好！” “不行，段天学不了，他的潜能已经在其他方面开发出来了；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他的记忆力、听力已经超过了一般人，估计不出意外的话，嗅觉、视力还会有特殊发展，功夫方面嘛，学也是和普通人区别不大，强身健体而已。” “哦，是这样啊。”晋瑶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别替他不平衡了，他的潜能远超常人，等全部开发起来时，已经接近天下无敌；你再让他有一流的功夫，会折寿的。” 晋瑶嘟起了嘴不再说话。 周心融若有所思地问道：“罗大哥，你说段总可能开发嗅觉、视觉，怎么才能开发出来呢？还有，除了这些外，还能开发出什么？” 心里惦记一个人，对这个人好，自然希望所有的好处都集中在这个人的身上；这是天下所有的男女都希望的，罗塔能感觉到她的期盼。 “事情总是在发展变化的，就说学功夫吧，一方面要靠先前的禀赋，另一方面我们不能违背自然规律；晋平的禀赋不算很强，但超过一般，能学到相对不错的功夫，如果非让他成为超级高手，就违背了规律。” “罗大哥，我能达到什么样儿啊？不说太远，经过三年的时间，我能怎么样？” “你能达到的深度，用不了三年，三个月足够了；剩下的就是经验，不能违背规律不代表我们的经验不会越来越成熟，只要我们肯下工夫努力，经验还是会增加的；你呢——，如果体能适应的话可以开发出百分之零点几的深度潜能，别的不敢说，十来个人拿刀想砍到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晋平一哆嗦，小声问道：“十来个人，拿刀砍我，还砍不到？我，这——” “当然这十来个人水平一般，不是我说的开发潜能的人。”罗塔笑道。 晋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那，我得多长时间可以连到那个境界啊？” “三个月，再多也没有用。” 晋平使劲儿挠着脑袋，非常的不相信。 晋瑶也不敢太信，说道：“罗大哥，你的实力我们知道了，但晋平以前连架都不敢打，你说他能在三个月内，赤手空拳打倒十个拿刀的小混混？” “要不说我就提醒你们，不要倚仗身上的功能功夫做不该做的事情呢！连想都不该想，知道吗？” 晋平鸡啄米般地点头，“罗大哥你就放心吧！如果我晋平倚仗自身的功夫出去做不该做的事儿，就让我自断双手，再也没有了功夫！” “别瞎说！听罗大哥的话，别出去惹事儿就得了呗，你发哪国的誓？” 看看罗塔，晋瑶又问道：“罗大哥，我和周总能学什么样的功夫？” “得先看看先天条件，不过男孩子看还没什么，你们两个女孩子，恐怕有些不妥吧？” “我们是学生，一心要学功夫；你是世外高人，是老师，我们之间有的只是传功和学习，没有别的，是吧？”晋瑶不在乎。 “高！从这一点来看，我罗塔学的还不够！”他赞道。 晋瑶也是仗着胆子说出来的，让罗塔像古代选美人似的，把自己全身上下研究个遍，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呢！ 放下刀叉，周心融道：“晋瑶，我有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 几个人同时问道，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办法，也不知道是针对什么想出的办法。 “我们几个不走了，就待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供应着，我们安心练功就是，等我们的功夫练的差不多时，估计他们也供不起了，一定会和我们谈判的！” 晋平道：“周总，办法确实好，不用大动干戈；但他们如果就这么一直和我们耗下去，才能花多少钱哪？一年的时间我们能花多少？不过是几十万或者几百万，我们这有一个亿呢，够住好几十年了！” 周心融笑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确实等不起；不过我们想讨债的也不是这一家公司，干脆就以这儿为基地，我们白天到别处讨债，晚上就回来住，路费都让他们来出，你们说，怎么样？” “有些狠毒；不过在国外，我同意，国内的话就不行了，我坚决不会同意的。”罗塔道。 在国内？在国内还有这么难讨的债？早就想办法要出来了！ 几个人一样的心思，谁也没说出来。 这个要求并不高，每天在这儿吃早晚两餐，省下了午餐，但需要给些盘缠，来往于各个城市或者ld城内不同的街区；这家公司很痛快地便答应了。 又几笔账数额并不大，又和司马小婉的关系比较好，现在还在进行着贸易往来，见几个人从东方远道而来，盛情款待后，没费什么劲儿便把帐结清了，这是几个人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就这样，白天出去讨债，晚上回来吃住加练功，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天…… 国内。 东岭市。 段天连续问了七八家银行，都有那种保管业务，都有很多贵重的需要保管的东西在保管着，唯独没有哪家银行把账号和密码设置成了这个类型的；他越来越失望了。 “秦月蔷大姐一定忘了告诉我，这样下去估计是找不到了；还能在别的城市？估计是不会的！” 想着，他的头开始疼了，问小七道：“小七，这事儿你绝对知道！快说是怎么回事儿？我这几天真的想用点儿钱，你就告诉我吧！” 小七摇头道：“公子，我没骗你，真的不知道；做为这么大的集团有些绝对机密是正常的，也是应该的！我真的不好参与其中，您没看到很多大公司都是这样吗，大客户室来来往往的就老总一个人，连跟班儿的也只能在楼下等着！” “小七，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你说，就算集团当时让银行保存的是绝密东西，但不还是东西吗？银行的人不知道吗？” “公子，有时候银行也不知道保存的是什么。” “但这不就是一笔钱吗？一笔钱，秦月蔷大姐说的，可能有好几个亿，你明白了吧？” 小七无奈，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公子，我可以参与，但只和你一起去找东西保存在哪儿了，不问具体是什么，有多少，成吧？” “成，太成了！走吧！” “公子，别急着走啊，我们先研究一下东西可能在哪儿，在出去按照线索找。” “嗯，嗯！我告诉你账号也密码，是——” “公子！”小七捂住了他的嘴，四下看看，小声道：“当初秦月蔷大姐告诉你的时候，一定很隐秘吧？” “是啊，她是和我把被子盖在头顶上，写在纸条上的，最后给我几秒钟的机会，告诉我如果在这几秒钟内没记住的话，这东西就永远找不到了；然后她毫不客气地把纸条点着了……” “公子，这一定很重要，绝对不光是钱；如果是的话，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她说几个亿，可能是封存起来的时候值几个亿，到了现在能值多少钱，就不好说了！但我相信，凭段董的长远目光，这东西一定更值钱了！公子，我们出去找吧，先按照你的想法找，实在找不到的话，再想办法！” 段天的脸立刻抽得变了形，道：“小七，那不还是没用吗？你去和不去，好像没什么用吧？” “公子，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段天气鼓鼓地带着他出发了。 又找了几家银行，把那些外资的、民营的小银行也找了个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小七，这存的到底什么啊？怎么连一点儿信息都没有？我后来干脆就直接问了，问段氏集团是不是存了东西，都说没有！” 第四百三十八章 寺院遇冰儿 “公子，除了银行之外，还有没有具有相同功能的地方呢？”小七试探性地问道。 段天想了半天，也没觉得哪里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小七，你要是知道的话，就抓紧说出来吧，可别为难我了！” 小七摇摇头，“公子，我不知道；就是这样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从这个方面提出来，看有没有忘了的地方。” 段天坐在车里，不停地把这两串数字在心里默念着，边想：会是什么地方呢？这两串数字和所有的银行都不同；并且所有银行的账号都和银行的名字有一定的关系，这些数字根本就没有规律而言！ “小七，我就和你说出来，你帮我分析一下，不行吗？” 段天的口气已经接近央求了。 “公子，相信你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实力，你身上流淌着的，是段氏的血，是顽强的，积极的，是不可战胜的！你一定行，不用和我一起分析，我就在旁边跟着，好吗？”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仰头靠在椅背上，把这些数字一个个地排下去，从中寻找线索。 但它们实在是没有规律，下一步只有按照小七的思路，找找类似的地方吧！ 能保存东西，还安全，不被别人知道；这样的地方除了银行，还能，还能—— 这样的地方，一定，一定是—— 他的头都大了，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混沌，简直乱成了一团浆糊。 “小七，我太累了；其实还真的不如没有这些事儿，一个人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修行，就像罗塔大哥那样，不理会世俗万物万事，就像出家人那样，你说好不好？” 小七握着方向盘，道：“公子，我们回去静一静，先把这事儿抛开，回头再考虑说不定就会有新发现；实在不行，干脆找个能安心入定的地方，比如说图书馆等地方……” “那还不如去寺庙了，找个老僧往他对面一坐，不就——” 他突然不说话了。 小七不由看向他，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明白，小声问道：“公子，怎么了？” “老僧？小七，东西会不会在寺庙里面啊？那里安全，稳定，别人不会想到，不是吗小七？小老七！” “嘘——！公子，不论对不对，都不要说出来，你觉得哪里该去，我们就去！” 段天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用力拍在小七的肩头，大声道：“小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故意等着我自己去想到？一定是这样的！你个老七，这么不诚实？” 小七仍然摇头，“公子，别猜了，我从来没和你说过谎话；去慈恩寺吗？” “对，那寺最大，就去哪儿！” 小七开车直奔慈恩寺。 慈恩寺很大，前来进香游览的人络绎不绝，接待的僧人也很多，有几十个；有的导游，有的讲解，有的开光，有的卖东西，忙得不亦乐乎。 段天试图和几个僧人沟通，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结果几个僧人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就不沾边儿，最后却不约而同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卖东西开光上，无一不是赚钱的。 叹了口气，段天要求找主持，却被告之主持不在寺里，被人请去开光了。 “大师，主持出去开一次光要多少钱啊？一般多长时间呢？”段天问道。 他倒不是想知道答案，不过是问一下主持的行踪，看自己怎么才能接触上。 这大师听了，立刻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道：“这位施主，这事儿您问我算是问着了！别人不可能知道，因为我和主持一起出去过几次才知道；一般的小单位，哪怕是什么镇子一级的警署，他都不会去的；只有那种超大的集团，或者市州一级的单位开光，他才有可能去；具体多少钱，就不是关键的了，因为大部分单位都要准备些古董美玉一类的好东西，上次一个州的贸易主管部门就弄了一个很贵重的古铜器，主持才去的，还另外给现金好几十万呢！” 没想到竟这么贵！ 这样的主持，父亲那样的为人，会把集团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吗？不可能！ “小七，还有什么寺庙？再找一个，别找大的，找个中等大小的。” “城北有个报恩佛堂，那里怎么样？” “就那儿吧！” 一听城北的方位，段天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股莫名的冲动。 报恩佛堂和慈恩寺相比，简直就不能称之为寺庙了。 如果不是建筑还有寺庙的特征，段天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处什么别的建筑，总之和寺庙没有什么关系。 和小七一起去推大门，发出了吱呀呀的声响，可见大门很少开关。 大门通往里面的正房有一条甬道，用方砖铺就的；方砖的间隙长满了绿色植物，有小草，有小花，也有叫不上名字的。 两侧则没有大寺庙那样的硬化地面，而全部是自然生长的花草。 段天的心立刻平静了下来，这里的花草比自己二号库最里面那间还令人心旷神怡，令人一处于其中就心平气和，不再烦躁，不再幽怨。 正房的大门开着，却听不到里面有嘈杂的声音。 看来这里人很少，和慈恩寺形成了巨大反差，要不大门和甬道处不会有这么多的杂草。 但迈进这道相对较高的门坎儿，他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儿。 这个大殿同样足够大，里面的人也不少，目测超过了三百！ 这么多人，却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说话时也紧贴在耳边说，绝不影响旁边的人。 有打扫的，轻手轻脚根本不会碰到任何人，任何东西。 有坐禅的，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声音。 有悟道的，仔细观察墙壁上的每一幅图，还按照图上的画改变调整自己的姿势，学得非常认真。 但没有人挡在过道上，过道呈弧形通往后面。 他的到来，很多人都有所感觉，但没有谁注意地看过来，没有人肯分散更多的精力。 看这些人，应该没有主持，也不能问，打扰任谁的清修都是一种罪过。 他顺着弧形通道往后走，转过半个圈儿后，来到了一扇门前，门同样是开着的。 迈进去，是一条走廊，同样没有浪费这里的空间，两侧的墙上布满了字和图画，很多人站在墙前学习着。 再往里，终于有人守在门前了。 “施主！”并没有像刚才慈恩寺那样，说话时先问出来一大堆。 并且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是带着那份无比虔诚说出来的，是一个发自内心的问候；段天相信，就算一个充满着仇恨或者恶毒、凶残、暴戾的人来到这里，同样会放下所有，至少会收敛很多。 “大师你好！我想找主持，问些事情……” “请进！” 多一句话都不问，直接就让进去了！段天反倒有些不习惯，迟疑了一下才进去。 里面的人已经排成排了。 他自动排在了最后，但很快就有人排在自己身后。 队伍缓缓前进，一边移动，大家一边看着两侧的字画，同样受益匪浅。 再有两个就到自己，已经能听到里面的谈话了。 他听到有个女子说道：“大师，我和老公的感情很好，有个很乖的儿子；但我前几天出差遇到一个男人，他太吸引人了，让人看了一眼就把持不住！我不由被他吸引，主动和他聊天，然后就在一起了；大师，我知道自己对不起老公，也对不起儿子，但我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我又不想放弃，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老天！ 这样的问题居然也拿来问大师，你的脸，还长在脑袋的前半部分吗？段天不由暗骂道。 “这位女施主，爱美之人，人皆有之，你喜欢一个男人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喜欢的时间和地点有了变化！” 主持竟是个女的！ 段天无比诧异，那边女主持继续说道：“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无法同时得到几个对你完全有利的结果；至于你和那个男人，你的爱人和孩子之间，你可以离开他们所有人，十天后，你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离不开的那个，尘缘不可强求，去吧！” “谢主持！” 女子离开了。 后面的是个男子。 “主持，我有一些钱，大约三四个亿吧；但我觉得活着很累，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把这些钱扔掉；好像那样的话能好些，不会太累！主持大师，您又更好的办法吗？” “施主，您去亲自参加劳动，不要太脏太累，要的是坚持；两个月后如果还没有结果，再来找我。” “谢谢主持大师！”男子谢过后，离开了。 应该快到自己了，段天不由侧头看向前面，才看到；原来前面有一道帘儿，进入帘子的人，就算和外面的隔开了；而帘子里还有三四个，男.男.女.女的看不太准。 “大师，我怎么才能学习更好啊？” 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 “孩子，想要学习好，其实一点儿都不难，只要你不去说坏话，不说任何人的坏话，不去做坏事，哪怕很小很小的坏事，不去交结那些说坏话做坏事的孩子，你就能学习好！” 段天一愣，和自己小学时接受的教育怎么不一样呢？但瞬即就明白了，不说坏话不做坏事，不和坏孩子玩儿，剩下的，不就是一件事了吗？那就是——，做个好孩子！ 路子对了，还有什么不能学习好的？ “谢谢主持爷爷！”小孩子高兴地离开了。 “大师，我突然没有了动力，工作没动力，学习没动力，生活都没有动力了，该怎么办啊？” 这次段天不是简单的吃惊了，差点儿就拨开人群冲过去，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商冰！ 第四百三十九章 还需要一把钥匙 寺院和其他地方就是不一样，这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平静与持重，排队请大师指点的人群也都没有声音，虔诚地等着，边等边看两侧的墙壁。 一瞬间，段天的冲动被这气氛降温了，不再去找商冰，而是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顺便也能听听大师怎么说。 “女施主，从表情上看得出来，你现在有些浮躁，已经达到了食欲不振的地步了吧？” “是啊，大师，我该怎么办呢？”商冰丝毫不顾忌旁边有人听，问道。 “其实不难，你心中在想着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让你时刻都不能放下；更让你纠结的是，这件事和这个人还纠缠在了一起，让你无法释怀，根本无法忘记那个人，却又不能去找他，甚至不能去见他，是吧？” 商冰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大师，我该怎么办？” “世间有多种愁怨，唯独这个‘情’字是最难解的，或许也只有系铃人才能解开这个铃铛吧？” “啊？大师，但是，但是我根本无法去找他啊！”商冰惊道。 完全出乎了意料，她没想到大师竟能这样来开导，道出了苦衷。 “非也非也！贫僧没有要施主去找他，他是解铃人，不是要去找的人。” 大师就是大师，更多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普通人是听不懂的，因为普通人是凡人；商冰没听懂，犹豫着问道：“大师，您的意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什么不能去找他？” “施主，他是解铃人，只要你心中没有了这根细线，铃铛自然就解开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通过忘了这个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大师，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没有效果，完全没有效果，我做不到啊！” “方法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看着鱼说我不想再吃鱼，效果就不强了；当你开始沉淀下来，每餐清淡饮食，心无杂念时，鱼就会慢慢从你的眼前消失，时间会冲淡一切，当你只对面前的青菜豆腐而心中安宁时，鱼便从你的生活中淡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大师，您可能看开了世间的万物万事，可能悟透了世间的儿女情长，但我不能！可能我还需要您所说的沉淀吧？对不起大师，我要走了……” 段天清楚地看到，商冰从那帘子里起身，有些踉跄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了。 她还是对自己念念不忘！ 他的心又乱了。 她说的没错，确实，人可以看淡，可以看开，可以把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彻；但就算那样了，你又会怎么样？都说神仙可以得到永生，但为什么大家对“神仙伴侣”这个词还是赞不绝口？ 看淡，本来就和感情有矛盾！你要我看淡，为什么又要把那些人人羡慕的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等等的故事广为流传？ 如果不是找主持你老人家有事儿，我段天还真就不等了，立刻追出去告诉冰儿，我段天就在这儿呢，你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的让自己度过每一天！ 他立刻想起了和商冰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她，完全把自己看成了她的男人，没有任何事情瞒着自己；那时的她，是幸福的，快乐的。 想着，有人挑开帘儿示意他进去，就快到自己，段天进来了。 前面还有一个人，诉说着生活中的苦于累，大师的一番讲解，她不再悲观，带着新的勇气和信心出去了。 “施主，请坐！”大师年纪应该不小了，具体多大看不出来。 从整体的外观综合看来，也就是五十左右岁；但看他的手，白嫩无比，应该在四十上下；看眼角的鱼尾纹呢，又像六十以上的人了。 身上穿的，和普通的僧人没有两样，普通的袈裟，普通的僧侣软鞋；胸前挂着的佛珠却和别的僧人不同，大了一些并磨得发光，给人一种厚重踏实感。 “施主，心情不是很好，是什么样的难题困扰着你的心呢？” 大师就是不同，一眼便看了出来。 “大师，我叫段天，我父亲是段氏集团的老掌柜，他——” 大师闪电般出手，按在了段天的手臂上，目光如炬盯在段天脸上，沉声道：“不要说话！” 起身向身边弟子合十双手，道：“老衲暂避片刻，请各位施主自便好了。” 然后拉着段天的手臂，伸手示意向侧门，“公子请！” 段天不由一阵眩晕，老天！ 看来自己这次来对了，这主持把自己当成了非常重要的人！ 来到里面的一个房间，又打开一道门，带着段天进入里面，把门关上了。 这个房间没有窗子，只有这一扇门，关上门的瞬间一片漆黑；主持瞬即打开了灯。 “公子，你可算来了！老衲真怕有生之年等不到你的到来呢！” 段天不明白，只能愣愣地看着。 “公子可能不知道，我是段董的朋友；没有他的帮助，不会有我悟心的今天！” 看来不论修炼到哪个境界，都不会忘了记忆，都不会忘了历史；老僧原来叫悟心，提到父亲时，他的情绪有些许的变化，听得出来。 但还是没什么可回答的，段天点头道：“哦。” 老僧却不顾他的平淡，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急促地说道：“公子，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大师，我感觉得到，您和我父亲的关系应该很好；但我不得不实话实说，集团是不是留在了这里重要的东西？前几天接触一个集团的大姐，她说集团有一些东西存在一个地方，有账号密码；但我却没能找到……” “有，有！集团的东西，段董就存放在了这里；但是公子，除了账号密码外，您还得到了什么？” “别的什么？大师，秦月蔷大姐就给我的这个账号密码啊，别的什么都没有！” 悟心大师沉吟了片刻，道：“公子，如果没有其他的，这东西还是拿不出来的……” 段天就是一愣，问道：“大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您应该能拿得出来吧？” “我不能；确切地说，你的账号和密码，是集团留在这里几个柜子中的一个，光有账号密码仅能知道属于哪个柜子，却没有钥匙，老朽也打不开的。” 段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苦着脸道：“大师，那我们不能通过别的形式打开吗，比如说找个开锁的？” “公子，以老朽多年修行得到的顿悟，柜子不是这么随便就打开的；这是个法则我们不能违背，就像我们无法改变风雪一样，只有按部就班地得到了密码和钥匙，打开柜子的时机才宣告成熟；公子，对于集团的变故，令尊的突然离开，老朽深感不安；但这都是世间因果，是我们无法把握的；关于老朽的历史，老朽和令尊之间的过程，就不多说了；公子，希望你能早日得到钥匙，那其余的柜子想必有令尊的安排，我们不用过多关注就是。” 话不多，却堵住了段天所有的想法，看来唯一能做的，就剩下找到小七回去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一个月也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好在晋瑶和周心融寄回来一些钱，能勉强维持公司的运转，不用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打开柜子。 他来到外面，小七等在车里，没有丝毫的烦躁和困倦。 “小七，你真的该进去修炼，太适合你了，你也太适合这里了！” “公子，有进展吗？”小七一般是不会和段天开玩笑的。 “回去吧，大有进展！”段天的语气，听都听得出来，没有丝毫的进展喜悦感。 “怎么，还是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不会是这个表情。” “有，真的有；但拿不出来。” “why?” “存放在一个柜子里，主持说还需要钥匙；又不允许找开锁的。” “公子，如果找开锁的都可以的话，连密码都不用了不是？事情要按照规律来，可不能乱来的！” 既然小七都这么说，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段天把自己堆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道：“回公司吧。” 小七开车前行，顺着路右转。 刚转过去，段天就看到了一辆车，相对豪华的轿车。 这倒没什么，拥有豪华轿车的人多的是；但有一点不同，这辆车好像出了什么毛病，停在那里没动，右侧的车门开着。 “停车，看看这是怎么了？” 段天下车，来到开着的车门旁往里面看去。 是商冰！ 她歪倒在驾驶室里，好像晕了，副驾驶的座椅上散落着很多东西，她的挎包掉落在座椅下，一片狼藉。 她被抢了！ “小七，快来帮忙，商冰晕倒了！” 两个人把她抬到后座上，小七驾驶着她的车，段天坐在后座抱着，飞速向医院驶去。 不用段天做什么，医院自然全力抢救，并及时通知了她的家人，很快商宏啸赶到了。 第一眼就看到了段天，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而是直奔里面，来到女儿的身边；段天关心她的情况，也跟在了后面。 世间不长，商冰醒过来了，奇怪地问道：“父亲，我怎么会在医院？”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商宏啸起身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段天，答道：“冰儿，你命中有扫把星；每次扫把星出现，你都会遭受一次痛苦；爸爸已经替你把扫把星赶走了！” 说完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段天，示意他离开。 自己在这里，商冰固然高兴，但不会高兴太久的，因为他父亲在。 还是离开吧，只要冰儿安全就好。 他慢慢地离开了病房。 第四百四十章 商冰离家 病房门口儿，两个保镖戴着墨镜一左一右地站在门两旁，像两个门神般地守在那里；段天出来时，两个人有意无意地向中间靠了靠，中间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一个缝儿，勉强能挤出一个人去。 段天也没多想，就从中间往外挤，并且一句话没说。 两个保镖往中间又挤了一下，彻底封住了路，两副墨镜看向段天，估计后面的眼神是凌厉而凶狠的；虽然没说出话来，但动作告诉段天，他们对他有敌意。 “两位借个光，我要出去！” “啥？”左边的保安个子比段天还高，几乎高出了半个脑袋，低着头问向段天，这样子，是看到段天后很不爽。 “我要出去，你们挡在门口儿了；两位，你们是商家的保镖吧？医院没请你们来当保卫吧？” 段天伸手按在他的胳膊上，要把他的胳膊拨拉开。 但保镖的力气明显比他大的多，他愣是没拨动！不由向右挪动一下身子，想从另一个方向出去。 但左边的保镖伸臂拦住了他。 段天左冲右突，连续几个来回都没能突围出去，又回到了门口儿正中，刚出来时的那个位置。 两个保安相视而笑，继续站岗。 “两位，你们什么意思？不让人出去吗？闪开！” 他同时按住两个保镖的手臂，加把劲儿就往两边推。 这把劲儿来得很突然，两个保镖同时感觉到了，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把力量灌注在胳膊上，全力往中间挤。 段天用力后，又快速放松了力量，两个保镖刚用上劲儿，推在胳膊上的力道突然一松，不约而同地往中间撞过来，两个人挤到了一起。 段天已经踩着迷踪步从左侧绕了出来。 “小子，你使坏！”左侧的大个子保安喝了一声，大步追了过来。 段天脚下加力，也加快了速度。 “站住，别跑了！”大个子喝道。 “别喊了，要是能站住的话，我还跑个啥呀？你追吧，能追上我就站住！” 喊完后，段天全力奔跑，转眼跑到了走廊尽头，转过去就是楼梯了。 后面大个子保安快速追过来，嘴里还大声呼喝着。 段天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大个子和自己相距十来米，他追不上的！ 转回头来刚要迈步下台阶，迎面一个人往上冲，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嘭”地一声，他被撞得眼冒金星，感觉额头都被撞了一个坑似的，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下面的人冲劲儿未尽，继续往上冲，直接把他撞倒了。 后面的大个子也追了上来，一脚踏在他的脊背上，喝道：“小子，还跑吗？这回站住了吧？” 段天叹了口气，道：“是趴下了……” “和我们斗？你太嫩！小子，你怎么就像坨狗屎似的呢？哪儿都能看到你，哪儿都有你！” “嘭！”一脚被踢在腰间，段天疼痛难忍，不由哼了出来。 转头一看，是刚才撞自己的人踢的，好家伙，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家伙也把脚踩在段天后背上，笑着和大个子聊了起来。 旁边有几个过往的人，见状都躲得远远的，一个出声劝阻的都没有，更增加了两个保安的嚣张气焰。 “商总怎么了啊？要不是老四打电话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啊！一大早的出去说拜佛，不让大家跟着，我们也就没太敢跟，后来商董喝问我们，才去找，结果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那，这小子怎么回事儿？” “就跟冤魂不散似的，哪儿都能看到他，我看到他就恶心！” “那还惯着他干嘛啊？让他饱饱地吃上一顿，再扔出去不就结了？” 段天的头疼才缓和一些，用力挣扎一番没能如愿，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家伙什么意思？我没招惹你们，干嘛这么对我？” “二哥，把他拖走！” 撞段天的家伙抓住段天的一条腿，就要把他拖走，段天用力蹬了他几脚，迫使他松开手，然后就地一滚站了起来。 但迎面一脚就踹了过来。 站起来，就比躺在地上空间大的多，他可以施展迷踪步法了，脚下用力迅速迈出去，躲开了这一脚。 但这里不是打斗的场所，他快速后退，转过拐角再退，很快又退到了商冰的病房门口儿。 后面的保镖笑道：“小子，还敢回来？” 三个保安虎视眈眈地，渐渐向他逼近。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退下去！” 门口儿传来了商冰的娇喝。 随着声音，商冰从里面跑出来，拦在了段天身前。 “冰——，商总，您没事儿吧？” 她的突然出来，段天心里就是一热。 “段天，我没事儿，我没事儿的！” 转身间，她看到了段天后背上的鞋印儿，颤声问道：“他们，打你了？” “打他怎么的？他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吗？” 商宏啸从里面出来了，铁青着脸问道。 在段天心里，商宏啸和周廷峰不同；周廷峰见到自己时，目光就像刀般地要砍杀自己，表情就像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再也没有比那更难看的了；商宏啸毕竟和自己没有深仇大恨，就算对自己有些误会，也不会像周廷峰那样的痛恨自己。 便陪着笑道：“商叔叔您好！” 笑脸儿看向自己问好，有多大的火儿也不能立刻发出来，商宏啸阴沉着脸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却又转向商冰道：“冰儿，你身子还没恢复好，回去休养，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 商冰刚把保安赶开，听了这话立刻大声道：“爸爸，他又救了我一次！就算以前他欠你的，欠商家什么，也该还清了吧？第一次救了我的命，我们没给人家什么报答；这次救的，还是我的命，我们就这样对人家？把人家打倒在地上踩着背？” 说着把段天的身子扭过来，让父亲看背上的鞋印儿。 商宏啸看了看，皱眉道：“你们几个又给我惹事儿？去，下楼等着去，这里不需要你们！” 几个保安狠狠地瞪了段天后，气愤地下去了。 没有更多的原因，只因为段天得到了商冰的心，他们便无法容忍；如果段天深得商宏啸的赏识又当别论。 商冰伸手拂去鞋印儿，道：“爸爸，段天有什么不好吗？救我两次命的人，就换不来我们的接受吗？没要求别的，我们只要承认他的救助，公平地对待他就行，这么简单的事，您完全能做到的，不是吗？” “冰儿，你说什么呢？在你看来，我们忘恩负义了？我们应该把段天当成救命英雄，敲锣打鼓地接回集团？” “爸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这些想法，就是，就是想您能承认他，这也没什么嘛！” “别说了！是非自有公道，你是怎么个过程，他是怎么回事儿，我心里有数！我一天花那么多钱找的保安不是吃素的！——回病房！”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段天一眼。 段天十分不解，为什么他这样对待自己呢？的确，自己曾经喜欢商冰，在他看来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不答应就说呗，为什么要这么冰冷地对待自己？ 冰儿又不可能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离家出走，最终还是要听父亲的话，这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听着人家的冷落吗？ “商叔叔，这本来就不是大不了的事儿，您也不用放在心里，换成谁，看到商总晕在车里，都会送到医院的；现在商总没事儿了，您也可以放心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告辞！” 拱了拱手，他转身就走。 商冰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衣角，道：“段天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算了吧，还是别让她说了，说来说去，还是那个结果，商宏啸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自己救的这两次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有很多保镖。 “商总，没什么说的了，令尊等着您回病房呢！保重！” 曾经深爱的人，即使是现在，也总会想起来，想起她第一次紧紧地抱住自己，吻自己的情景；也总会想起她，祈祷她健康平安，祈愿她时时刻刻都有好的心情；但世俗的影响，她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自己可能永远是那个癞蛤蟆。 现在就是斩钉截铁的时刻，不要给她任何的缓和余地，长痛不如短痛，忘了自己，很快就会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旅程！ 因此他的语气很冰冷，甚至都不去看她的脸。 然后转身就走，斩钉截铁。 就在转过身子的瞬间，泪水喷涌而出。 “段天！”商冰哭喊着追上来，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角，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商冰，你在干什么？我再说一次，给我回病房去！”商宏啸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不！”一边把段天拉住，商冰一边回过头喊道：“爸爸，从小到大，我一直听你的，接受你的教育，接受你的理念，从来没违逆过你的任何想法；但今天不，这件事我绝不会听你的！爸爸，我们要对他公平，要相信事情的真相，相信他救过我两次的事实！” “商冰，你胡说什么？再不回去，信不信我给你惩罚？” 听到这两个字，商冰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喊道：“爸爸，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你要是再逼我，我就离家出走！” 商宏啸气得大声吼道：“商冰，你反了吗？再不回来，我真的要关你紧闭了！” 商冰犹豫着。 “商冰，你回来！”商宏啸继续施压。 “爸爸，今天我绝不听您的，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说话的语气有些犹豫，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她突然抓紧段天的手，小声道：“段天，我们走！” 段天身不由己，也是怕她再留下受到父亲的责难，便也拉紧她的手，两个人快速转过拐角，向楼梯奔去。 第四百四十一章 离间计 “商冰，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再也不认识你，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尚宏啸已经歇斯底里了，他不能忍受在自己亲手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女儿这样，竟然敢不顾一切地违背自己的意愿，和这个小子离开；如果她不听话的话，宁可断了妇女关系！ 毕竟在父亲一手教育下长大的，这一声喊对她来说，就是一道不可抗拒的指令，商冰身子一顿，停下了奔跑。 段天不能违拗她的意愿，也跟着停了下来。 尚宏啸见这句吼起了作用，立刻跟进几步，再次大声吼道：“商冰，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吃、穿、用，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你敢背叛我，和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子私奔，信不信我停止你的一切，让你什么都没有？” “爸爸，您这么说，我还真的就要走！什么都是您的，我不和您争，就都归您好了！——段天，我们走！” 她用力来拉段天，段天却没有动。 “走啊！”商冰急促地说道。 “你不能走！冰儿，你不能离开这里，不能离开商氏集团；你要和我走我当然高兴，但现在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事业没有成功，个人没有任何进展，要什么没什么，你跟我去干嘛？不是白白的遭罪吗？” 商冰突然抓住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厉声道：“段天，你什么时候学会婆婆妈妈的了？我是图你的钱，还是图你的公司？我要的是这个人，这个为了我不惜任何牺牲，不惜得罪任何人包括我爸爸的胆量！” 段天还是摇头道：“冰儿，你说的是心里话，但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实，是我们永远也不能回避的问题。”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砸在段天脸上，商冰怒气冲天，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段天，你怎么变成了孬种？女孩子不管你怎么样，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却要退缩？是不是男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段天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劝她好；周心融就是个例子，虽然是因为父亲把她当做筹码而被迫离开，但离开的后果，就是和唯一的亲人——父亲站在了对立面上，那样她、她的父亲，还有自己，三方面都很尴尬，她和自己不得不背上忤逆、反叛的罪名。 现在商冰又要这样，不用她针对父亲的叛逆行动开始，就可以看到结果，这样的叛逆，最终得到的不会是幸福，只是多方面的冷漠和尴尬。 因此他要极力劝阻她，不让悲剧重演。 但商冰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心里唯一想的，就是离开父亲，离开商氏集团，离开这个一直束缚她、控制她思想、动作等所有一切的集团；她心里，这里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就连打个电话都要被监听，和监狱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但段天阻止了自己，这是从来没想过的，她打了他一记耳光后，还是不能解气；你们都不了解我，那好，我自己走，一个人走，谁都不再见了！ “段天，你真让我失望！”她静静地贴在段天耳边说了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段天愣在那里咀嚼着她这话的含义，却没想着去拦住她，转眼间她就消失在楼道内。 不知什么时候，尚宏啸站在了他的身后，沉声道：“段天，你走你的阳关道，别和我，别和我的集团、我的女儿再扯上什么瓜葛，明白吧？” 段天点点头，“商叔叔我明白，您放心吧！不过您还是快点儿把，把商总找回来吧，她一个人在外面，不论做什么都不方便，也不安全……”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们又最好的保安，有最好的跟踪搜索系统，商家这么强大的实力，还愁保护不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还是我女儿？” 不屑的语气，让段天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同样的不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作为商氏集团的掌门人，还算有大将风度，但就因为段氏集团有了变化，怕女儿跟着自己受苦，竟连自己对他们的帮助和真心都不接受，这样的掌门人，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快速下了楼梯，不再理会尚宏啸跟着飘下来的怒吼。 到了楼下他才发现，想要离开医院，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冲破三个保安组成的封锁阵势，离开这里。 三个保安分成两队，一个守在正门口儿，另两个站在门外，形成了一个大致的品字形；只要段天从这里出来，估计是无法逃离他们的手心儿了。 “他出来了！”守在正门口儿的保安大声喊道。 外面的两个也戒备起来，三个人拉开架势，就要在医院门口儿大动干戈了。 看来商氏集团不仅养着他们，还壮了他们的胆儿，可以为所欲为了。 段天没想触这个霉头，待那家伙喊出来时已经转身向后门奔去。 后门出去拐个弯儿就是地下停车场，从那里出去就会绕过几个讨厌的家伙。 但他们立刻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一个大声喊道：“他要去停车场，你们从外面绕过去堵住，我从里面追！” 三个人不把自身该做的工作做好，却一心和段天作对，只因为这么一个简单和荒谬到了极点的理由。 段天想绕过去的想法被看出来，变成了进退两难，总不能在医院的大厅里和他们肉搏吧？自己大小也是个公司老总，他们不过是几个保镖，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架打过后，自己可就名声大燥了，想消除这负面影响估计需要一些年。 他停在后门处，回头看着追来的保安，就要回去；这里一个人总比出口那里两个人好对付一些。 突然从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飞速抓到他的手臂，大力拉着他向门外奔出来。 下意识地他就要挣脱，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是我，快出来！” 仓促间没听出来是谁，但绝对不是保安，绝对对自己有利，段天跟了出来。 是夏雨！ “段天，遇到麻烦了吧？快，进我的车里！” 拉着他左转右转，迅速跑到一辆红色轿车旁，打开车门催促道：“快，快进去！”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段天快速钻进车里，躺在了后排座椅上。 夏雨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进去快速发动车子，缓缓开动了。 后面追来的保安从侧面冒出来，伸手要拦住夏雨的车子，夏雨放下玻璃冲他一笑，道：“是不是追一个人啊？” “对对，哪儿去了？” 刚才的一阵奔跑，连续拐了几个弯儿，保镖并没看到段天上车的过程。 夏雨伸手指向后面的一道铁门，小声道：“那儿有一道暗门，你的一个同伙儿告诉他的！——嘘！别说是我说的，你同伙儿强子太狠了！” 说着，突然吃惊地看向前面出口方向，迅速把玻璃放下，开车前进了。 到了出口儿两个保镖处，她又停下了车子—— 事实上不停也不行，他们已经拦住了。 “两位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边用力摇手，一边小声道：“你同伙放跑了那个家伙，他们要合作密谋什么呢，别说是我说的，他还威胁我了呢！” 两个保安愣在那里，相互交流一下眼色，示意夏雨把车开走。 夏雨再次重申到：“别说是我说的！他的眼神就像刀一样！” 然后开车缓缓离开了。 段天在后座慢慢起身，惊魂未定地问道：“夏雨，今天可多亏遇到了你，你说这也真是凑巧，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我呢！” “凑巧？我的大哥，你真的以为天下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你送商冰进医院时我就看到了！开始时没觉得你会遇险，后来听到了你们说话，才知道你遇险了，便提前一步等在下面，见三个保安在门口等你，猜你不会和他们冲突做出这等无聊的事儿，便等在了这里！” “啊？原来你早知道了！夏雨，这次真得谢谢你！” “废话少说，先去我那儿避避吧！刚才几句话就是离间计，估计他们几个会窝里斗的，等着瞧好吧！” 两个人回到了夏雨的公司。 …… 夏雨刚开车载着段天离开，三个保安就碰面了。 强子挽着同伴的肩，面对着单独行动的同伴儿射出了凌厉的目光。 “老铁，怎么样，看到段天了吗？” 一边问，强子的眼睛一边看向那道铁门。 老铁也乜斜着强子，问道：“强子，我可没看到那小子，倒是你，应该看到了吧？” 强子心里有数，笑道：“老铁，具体看没看到，你心里有数；不过——”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怒声喝道：“段天给了你什么好处，竟敢当我们的面儿放走他？嗯？” 老铁嘿嘿一声冷笑，道：“段天给了我什么好处？强子，你还自称为二哥，你得到了什么好处呢？告诉段天的逃跑路线？” 强子更怒了，指着老铁喝道：“呸！你血口喷人！我和老四在一起，什么时候告诉段天逃跑路线了？你私自放了人，还跑我这儿来反咬一口？是不是不想干了？” 老铁不再说话，直接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道：“强子，你成天以哥哥的身份自居，我看是把你惯的吧？今天我们就来个了断！” “我陪！怕你吗？你老铁早就不服气了是吧？怎么，今天还想借这个机会造反吗？” 强子也拔出了枪。 第四百四十二章 重逢夏雨 旁边同伴急忙劝解。 “强哥，铁哥，别动手，别动手！我们是自己人哪，自己人怎么能随便动手啊？” 强子看看他，冷冷地道：“阿建，你还觉得我们是自己人吗？商总给的少吗？商总对他不好吗？这么好的条件，他老铁还吃里扒外为了点儿钱竟然做出这等勾当来，你觉得他还是好人就退后，等我查明真相后，会给你个说法的！不过，你要是觉得应该站在商总这边，应该站在维护集团利益方面，就拔出抢来，和我一同把叛徒押回集团！” 老铁冷笑道：“强子，自古邪不胜正；我尊敬你喊声哥哥，你可以不领这个情，但不可以颠倒黑白！把我押回去？我还要把你押回去呢！” 两个人各不相让，都紧了紧手中的枪。 “阿建，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拼倒了你也当不上组长！我看你还是和我一起收拾掉这个败类，回头我给你个副组长！” 一句话，将两个人之间的平衡打破了。 阿建拔出手枪，从侧面逼向老铁。 一把枪面对两个人，对方的两把枪都和自己的一样，老铁没有任何胜算，他放下了枪。 就这样，在两个人的胁迫下，老铁乖乖地往回走。 虽然没把段天怎么样，却揪出了“内鬼”，强子更像一个胜利者，满意地回去了。 “段大老板，这就是我的小公司，别嫌小，来，请进吧！” 夏雨打个手势，请段天进去。 没想到夏雨竟弄了这么一家公司，段天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打量起来：这是一栋楼的底商，从装修风格可以看出来，门面占据了大约四个房间的宽度，高度是三层楼；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两根石柱撑起了门面的雨达，石柱上挂着牌匾，上面写着：天雨科技投资公司。 “天雨科技投资公司——”段天读了出来。 “是啊，我的公司能有今天，完全是段大哥你给我的，所以我给公司取的名字中就有你和我的字，好听吧？” 看着段天嫣然一笑。 段天心里一荡，这么久没见，夏雨妩媚多了！ “段大哥，在我心里，一直这么称呼你的，不介意吧？” “那怎么会介意？” “不介意就好！——小斌，刘文斌你给我出来，段大哥来了！” 她高声冲楼上喊了起来。 “夏雨，喊人家出来干嘛啊？我们上去就是了！” “那怎么行？段大哥你来了，和别人不一样，刘文斌一定要下来迎接！” “刘文斌？” “对呀，这小子一天就一根筋，我要是不喊他才不知道下来呢！” 说着，楼上跑下来一个小伙子。 段天定神一看，哬！小伙子挺有气质啊，个头不矮，比自己没差多少；长的也不错，眉清目秀的，尤其那双眉毛，形状和浓度都很打眼，更显出了他的非比寻常。 “段大哥您好！小雨总和我提起您，说您是她这辈子的贵人；今天见到您太高兴了，快，快请进！” 明白了！ 这刘文斌是夏雨的男朋友！ 一声“小雨”喊过去，夏雨乐得眼角都翘了起来。 “啊，刘文斌，夏雨的男朋友，好，太好了！” “好不好也只能这样儿了，我想做你女朋友，你同意吗？就算你同意了，商冰、周心融、晋瑶姐，哪个不找我拼命？只好找他将就一下喽！” 听得出来她在开玩笑，但这种玩笑开出来，不还是有伤这刘文斌的自尊心吗？段天急忙道：“夏雨，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人家听了不伤心吗？” “没什么的段大哥，这种玩笑她开惯了；今天是当着您的面儿，就是没当您的面儿，她也总这样说呢，说我就是不如您！段大哥，以前我真的不信，因为我挺有自信的，觉得您就是再厉害，也不会比我强的太多吧？但今天一看，您比小雨说的还潇洒！” 段天急忙摆手，“文斌别乱说话！都是朋友，这些都是其次的了！” 刘文斌却郑重地说道：“段大哥，如果您真的喜欢小雨的话，我，我——” 段天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加重了语气道：“文斌，女朋友是随便往外让的吗？你这么说，她会不高兴的！记住，不论你面对的是谁，现在你是夏雨的男朋友，别人想从你手里夺走，门儿都没有！” “听听，听听！这就是差距！刘文斌，跟段大哥学学！别动不动就把我让出去，你当我是商品吗？” “你——，小雨你冤枉我了啊！是你整天说想段大哥的，说如果当时真的和段大哥在一起就怎么怎么样的，我才说如果段大哥喜欢你，我不拦着让你走的嘛，别人，别人追求你打死我都不同意！” 段天乐了。 两个人就这样愉快地相处，一个愿意被管束着，一个却拿能管束住对方而骄傲，都得到了自己的快乐。 自己呢？ 仿佛没有什么快乐而言。的确，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在一起时都感觉到很快乐，也很可能会因为冲动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且不论对错，所有人都要承受起来。 但是，心中一直担忧的一个问题，也是一个很可能永远也解不开的结；不论自己和谁在一起，都觉得欠下另外一个，或者几个人的债，这辈子都不能还清的债。 这段时间最纠结的莫过于晋瑶和周心融这两个女人了；刚刚在心里稍稍淡了些的商冰，突然又出现在生活中，已经平静的那片涟漪再次被泛起，心中的挂念再次多了一分，好在明松雪已经基本明确表示，她已经治好了病，也恢复了信心，要在服装设计界做出一番事业来，这一定是轰动的。 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楚楚，她一定会红起来的，红透半个世界不足为奇；相信经过了大世面的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了。 本来减少了两份情债，应该很高兴的，段天却觉得有些失落，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们不在自己身边已经好久了。 唉！不知道融儿和瑶瑶怎么样了，相信有罗塔罗大哥在她们身边，安全没有问题，讨债工作也大有进展，已经寄回来不少钱了。 “段大哥，想什么呢？喝水呀！” 夏雨端着水杯，轻声道。 “哦，啊！好，好好！”段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抱歉地道：“抱歉啊夏雨，刚才想点儿别的事情，走神儿了！” “什么事儿让你走神儿的呢？是想身边的大美女们了，还是有别的问题？” “都有。不过不是想她们，是有些惦记；晋瑶和周心融去ld讨债了，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心里有些惦记……” “段大哥，怎么让女孩子出去讨债，你却待在国内？这不合逻辑呀！” 夏雨很敏感地问道。 “她们这次出去，安全方面我倒是不担心，担心的是饮食，怕她们吃不惯西方的饭菜，对身体有影响！” 段天皱着眉道。 “小斌，看看段大哥，多体贴人啊！再看看你，我们再困难，也不能整天的方便面，麻辣烫地对付我吧？” “我的姑奶奶，每天都是你点餐，我提议都被否决了，不听你的我还能怎么办？总是冤枉我！” “还狡辩？段大哥我问你，你的女人们整天吃方便面，你同意吗？” 段天急忙一瞪眼，喝道：“夏雨别胡说！什么我的女人们？是我公司的女人们，或者说是女员工们！我当然不会同意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整天地吃这些，夏雨，你也不行！就算你说了算，也不能整天吃这些东西，从现在开始，我以哥哥的身份警告你，再不许吃那些没有营养的食物，要好好工作，好好休息，把公司的业务做好！” 夏雨一挥臂，做了个有力的姿势，对刘文斌道：“看到没，这就是男人！要有男子汉的力度！” 刘文斌做了个鬼脸：我要是敢这么说半句，早被你赶走了！ “好了，别开玩笑了！夏雨，你的公司是科技投资公司，都经营些什么业务？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公司！” “段大哥，说了你别笑话；这类似的公司其实有的是，也做的挺大；但大多集中在高校里；高校的科研成果多的是，也有国家的扶持资金来助力，但大部分科技成果除了争取到国家的部分扶持之外，并没有正经地形成产业；面对这样的现实，我觉得太可惜了，便成立了这家公司，专门把那些转化难度大的成果弄来，想办法降低转化难度，再应用到生活实践中去。” 段天立刻明白了，立刻问道：“那，都实现了哪些成果呢？” “挺多的；我说两个最近正在进行的吧，一个是按摩式办公椅，通过科学设计，把很多具有保健功能的设计安装在单位办公椅子上，比如说加上头部按摩，臂力拉力锻炼端，腿部按摩，腰部肌肉按摩等，椅子的成本仅增加几十元钱，就实现了办公的同时锻炼身体，对那些常年坐在椅子上办公的人员来说，这太有用了！但科技成果研究出来后，仅停留在做了几件样品的阶段；我把科技成果拿来，通过和加工厂合作，已经成功为东岭市的一些单位配备了这样的椅子，效果好的很呢！” 段天不由竖起了拇指：“夏雨，真有你的！” “段大哥，你呢？你的公司最近怎么样？” 她一问，段天立刻严肃起来，略带疲惫地笑道：“我的事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说它了！” 夏雨却说道：“段大哥，是不是遇到了困难？我能帮上忙吗？” 最大的困难，还是资金问题；夏雨应该知道的，却没提起，段天也不好说起，便笑道：“没事儿的，应该能度过这个难关，慢慢的就好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心凉 又聊了一会儿，段天有些心凉。 夏雨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公司现在的危机，却只字不提帮忙的事儿，哪怕是安慰一下也好啊！ 她提起来的，就是她自己的这个科技公司如何如何的有前途，刘文斌如何如何的听话，又说了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 说的挺好，但段天却没有什么兴趣，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只得逢场作戏了，一个劲儿地夸夏雨聪明能干，把她乐得够呛。 终于，夏雨开始接触到他的问题了。 “段大哥，你公司最近都忙些什么业务啊？我在公司时，还是以清洁和水产为主呢！” 她问道。 已经这么久了吗？夏雨赌气从自己公司出来的一幕，好像就在眼前似的，转眼间，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都不知道了？ “夏雨，现在我的公司主要是进行国际贸易，内容挺多挺复杂的，涉及到纺织、电子、机械等等；前景应该不错，就是，就是资金压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顿了顿，他急忙补充道：“不过问题不大，她们出去讨债了，很快就能回来的！” 但他想多了，夏雨根本就没提这个，而是沉默几秒钟后笑道：“段大哥，我能去你公司看看吗，看看你们公司的业务，顺便学习学习……” 心里一阵苦笑。 已经把公司的情况和她说了，虽说不够详细，也道出了基本情况；夏雨听了非但没有任何要帮忙的表示，哪怕表示丝毫的、或者任何的同情也好；她没有，却要去看看自己的公司，看看业务！ 不用多说，已经知道了情况还要去看看，只有一种可能，看笑话！ 但我的公司也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笑话的！你夏雨不也是在我的帮助下才有的今天吗？公司的办公楼不过五间房大小，不过三层楼，很有可能是租来的；你的发展才几天？你的业务量能有多大？就看不起我了？ 好，我就让你看看，让你看看我公司的业务，是不是可以随便笑话的！ 想到此，他点头答道：“好啊，什么时候去呢？”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好吗？” “走吧！” 夏雨开着车子，刘文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段天坐在后面，三个人来到了码头。 楚大叔正带着人装船。 段天惊奇地发现，除了楚大叔外，这些工人竟没有一个是原班人马了！ 见到段天，楚大叔示意大家继续努力工作，来见段天。 “孩子，你过来了！好久都没有来了，这段时间还都好吧？” 段天不由一阵心酸，大叔就这样坚持在码头，从来没说过苦，从来没找自己提过什么条件；只有他一个人进行了最后的坚持，那些工人都离开了。 实际上，那些工人没有错，是那段时间公司资金太紧张了，连续几周没有发薪谁能坚持得了？被迫离开的，但可以相信，他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工人！ 那么，目前这些工人呢？他仍然认识，正是那次在码头要被海事局处罚，自己替他们交了钱的那些人！ 领头的不正是钱大叔吗？段天兴奋地跑了过去，大声喊道：“钱大叔，钱大叔！” 钱大叔早已看到了他，只是因为他没说话，那边又挺忙的，便没过来；现在段天喊他，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紧握着段天的手，兴奋地道：“老弟，你可算来了！大家都想你啊！” 段天重重地点头，大声道：“大家都过来，过来休息一会儿！” 但没有人停止工作。 钱大叔道：“大家不会停下的，因为都知道公司目前的情况，只要度过这个难关，就一切都好了；所以大家宁可少吃一顿饭，宁可少睡一会儿觉，也要全力保证装船工作！” 楚大叔接道：“孩子你可能不知道，钱兄弟带着人没白天没黑夜地忙，却不要一分钱！我怎么劝都不听，你快想想办法吧，总这么下去，我们亏欠人家的可就越来越多了！” 段天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大叔，这里面有一些钱，你看情况给大家发下去，别让人家白帮忙！” 没等楚大叔接过去，钱大叔一把攥住了段天的手，用力送回来，道：“说啥呢？我们来干活儿是为了赚钱吗？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如果再提钱，我们可真的就要撂下不干了！” 摇了摇头，段天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们日常的生活都需要钱，都需要正常地度过每一天，不是吗？楚大叔，钱你接着，我们要相信一件事情：每一个人的劳动都是值得尊重的，每一个人的付出都应该得到回报！大家的情我领了，但也希望大家同时能尊重自己的劳动！” 这样的话说出来，没有人再反对了，楚大叔默默地接过了银行卡。 不知什么时候，夏雨已经热泪满眶，不停地擦拭却还是无法阻止；她拉着文斌的手在颤抖着。 不用看到太多，不用听到太多，也不用了解太多，这些已经足够了。 一个用感情维系的公司，上上下下只为拼搏不惜流血流汗的公司，有这样一个大爱无疆的老总，有这些一个不畏任何艰难险阻的团队，这样的公司，想不发展起来都难！ 是时候发挥自己的力量，替他做些什么了！ 夏雨再次抹去泪水，悄悄拉着文斌的手用力攥了一下。 “段大哥，我们能去你的公司看看，看你们的业务往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段天已经对她没有了更多的好感，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下来，告别楚大叔和钱大叔后，一起回到了公司。 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夏雨来到公司后兴致大发，不停地问这问那，仿佛知道得关于公司内部的事儿越多，她越开心；后来段天干脆不再给她介绍，任由她自己去看，去问了。 “段大哥，还是你的公司有发展潜力啊！这么大的公司，这么惊人的业务量，不用多说，一定大有前途的！——段大哥，能商量两件事儿吗？” “说吧！” “第一，我从公司的资金、货物发展的情况可以推断出趋势；但也看出来了，现在公司的发展还是有些迟滞，原因不单单是资金方面的问题，还有综合发展的多头力量，这些不够，因此我想介入；第二，我想在介入你公司的业务后，如果出现了良好的发展势头，就继续让我做你们的业务，没问题吧？” 说来说去，不还是看好了我的业务，想从中赚些钱吗？无所谓，别人都赚了，你夏雨和我有朋友关系在前，赚些钱应该的！ 他痛快地答应，并让夏雨自行处理业务，不用通过自己。 他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虽然有时候会偏激一些，但不会做出过格儿的事情来。 夏雨高兴地走了，临离开前说了句让段天略感安慰的话。 “段大哥，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帮你一点儿忙的，毕竟你帮过我，我的公司能开起来，全是你的力量所致。” 没等他带着欣慰来欣赏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毕竟替自己解了医院保镖之围，也算够意思了，人总是会变化的，就像植物的生长一样；会有几人因为得到了一次救助而终生不忘？那些“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一类的道理听着很感人，但又有几人愿意这么做？ 世界上更有这样一些人：借了你的钱后希望你破产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这笔钱不必还了才好；在你全力帮助他一次，不惜任何代价地让他如愿以偿时，他却希望你永远地消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才好！ 夏雨不是这样的小人，能说说就很不错了，不用希望其他。 倒是商冰，她就这么离开了父亲，离开了商氏集团；如果以前也这么闹过，闹够了就回来，也就算了；但要是从来没这么赌气过，这次却因为气不过父亲的所想所做，她可就要吃大亏了！必须出去找到她，不让她在外面遭罪。 一边想着，他开始付诸行动，披上防弹衣下来，找到那辆原本属于秦月薇的轿车，开着就出来了。 她在哪儿？ 以她的性格和经历，如果兜里有钱的话，应该住进一家高档的宾馆；东岭市的高级宾馆多了去了，挨个找的话估计得找几天。 如果这样，也就别找了，但如果她的兜里的钱少呢？小旅店小宾馆太不安全了，她随时都会遇到危险。 更可怕的是，她要是没带钱呢？没带钱的话，连那种小旅店都住不进去，岂不是更危险？ 他着急了，发动车子就蹿了出去，从最中间的主路开始找。 连续找了几条街路，却没能发现任何踪迹。 那就抓紧找完所有的街路，还没有的话就到旅店找，找遍所有的旅店！ 到了深夜，他才开始进入第一家旅店，一个规模适中的旅店，位于城南位置。 就从这里开始…… 天亮了，被拒绝了无数次，被骂了无数次，被当做疯子无数次，仍旧没发现商冰。 尽管累得浑身无力，尽管半个下午加一整晚没休息，滴水未进，他还是坚持找下去。 这条街很熟悉。 刚从乔峰的宾馆被赶出来时，和小七就住在前面那栋楼的楼头车库里。 那个车库怎么样了？他不由放慢了速度。 看到了，还是那个颜色，还是那个样子，并且好像空着呢。 嗯？门口儿好像坐着一个人。 又靠近了，是冰儿！ 第四百四十四章 车库里的旖旎 “商总？” 段天小心翼翼地靠近，试探着叫了一声。 商冰看到他了，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商冰，冰儿？”他又轻声叫到。 商冰才侧眼看向他，淡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是不是从出来到现在没吃没喝？” 自己都感觉到了渴和饿，商冰一定更饿了，也一定渴了。 再看她的身上，脸色，估计就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一个女孩子离开家，没有任何依靠，孤零零地在这里待了一整晚，是什么心情？ 段天突然觉得心里奇痛无比，疼得整个人都在萎缩。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不会让你这么受苦遭罪的！ “商冰，冰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的，我带你出去吃饭，带你出去喝水，喝饮料，走，我们走！” 他上来就抱住她，却被挣脱了。 “段天，你都不用我跟你走了，又来找我干嘛？我和你有关系吗？” 不管她说什么，段天都要带着她离开的，这是他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 但事与愿违，他刚强行抱着她往车子方向走，车子那里传来了一声响。 “砰！” 接着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尖叫声。 急抬头看去，秦月薇的这两小轿车被一辆吉普车撞到了。 是他刚才着急，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却没有及时打开指示灯，导致后面开车的没有留意，直接撞到了。 吉普车上的人迅速跳下来两个，一男一女，男的骂骂咧咧地道：“真他妈的倒霉，哪个死鬼把车听道上了？” 女的却道：“别嚷嚷了！你喝酒了不知道吗？看看有人没？没有的话就快走，别惹事儿了！” 男的四外看了一遭，并没注意到段天抱着商冰奔向的位置正是这辆车，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男女抱在一起玩儿，小声道：“没有，我们走吧！” 两个人迅速跳进车里，倒车、转弯儿，在段天的注视下快速离开了，车轮摩擦地面发出了吱吱的尖叫。 “你松开我！”商冰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冷冷地道：“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别这样行不？再这么对我就是耍流氓，我喊人了！” 段天看看车子，知道是无法开着它回去了，便抱着商冰回到车库旁。 “冰儿，你一定又累又饿又渴又冷吧？别急，我马上就给你弄好吃的回来！” 刚起身，却又觉得不行，自己去买东西时她突然离开，该如何是好？要先安顿好她再说！ 这车库自己熟悉，她也很熟悉的，干脆就在这里安顿她吧！ 他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再去旁边的房子那儿敲门，还是没人应答；记得车库就是旁边房子里大婶儿的，现在他们不在家，开不开门可怎么办？ 这些不是问题，那扇自己亲手安装的窗子还在，没有栅栏。 段天回身找来一块砖头，大步向窗子走去。 “段天，你要干嘛？” 说归说，闹归闹，段天拿着砖头可不是闹着玩儿了，商冰急忙问。 但已经晚了，段天挥动胳膊，砖头飞出了手，呼啦一声砸碎了窗子玻璃！ 又拎起一块砖头，过去把剩在窗框的玻璃清理一番，他跳了进去。 很快便打开了门。 “来，冰儿，我们进去休息！” 商冰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她指着破碎的窗口道：“段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破坏人家车库，被抓起来会判刑的！” “那是以后的事儿；我现在要的是你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不容争论，拉住她就往里面走，见她动作有些迟疑，一把就抱了起来。 车子被撞的现场已经围了一些人，但没有人在场，他们比划了一阵，纷纷离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报警。 车库里面的摆设居然没有什么大变化。 床、桌子椅子还都在，这令段天很纳闷儿，不知道大婶儿怎么计划的，居然没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这样也好，虽然有些尘土也比外面强，他找来毛巾擦干净桌椅，请商冰坐下。 “冰儿，你一定不要乱动个，我出去找吃的；乱动的话容易遇到坏人，听到没？” 商冰不看他，小声道：“我已经遇到了坏人……” 段天嘴角肌肉抽搐一下，没说什么，快速出去了。 附近就有一家食杂店，一摸兜，好家伙！ 里面的这点儿钱也太可怜了，原来还有一些，不过都在车里；现在车子被撞成了那样儿，也不好去取，被交警看到麻烦就大了。 就用这些钱，他买了些面包火腿肠和饮料，估计也够两个人吃的了。 回来时，商冰还真的待在里面，趴在桌子上。 看来她真的饿了。 “来，吃的喝的全了，开饭！” 把东西一样样摆在桌子上，撕开面包口袋，打开火腿肠的包装，拧下饮料的盖子，整齐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商冰早就饿了。 虽然对段天有敌意，但这些吃的喝的，和任何人都没有仇，她风卷残云般大吃起来，不是灌进去几大口饮料。 吃着，突然放下了面包，手捂在了腹部。 这些东西凉！ 段天急忙道：“冰儿你坚持一会儿，等着啊！” 转身又跑了出去。 等他拎着一个暖瓶和两个水杯进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表情有些痛苦。 “来，冰儿，喝水，热乎的水！” 倒了一杯水，过去坐在床头慢慢扶起她，喂她水喝。 这次她很乖地喝了些温水。 要把她放下，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她却不让，就抱着他的腿躺在那里。 他幸福地轻拍着她。 她睡着了。 这是他多年来梦想的一幅画面，自己心中的美女静静地躺在腿上，自己轻拍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小巧的鼻子紧闭的眼睛，看着她的每一根汗毛，都会令自己心醉。 尽管，现在的条件和想象中相去甚远，简陋的车库，破碎的窗子，床上桌子上的尘土，外面撞坏的车子…… 但所有的这些，都无法阻止车库里的温馨。 她终于醒了，还没睁开眼睛，就小声道：“水，喝水！” 段天急忙去取水；但取水就要把她放下，刚一动她就不让了，“别动，别动！” “淘气，不放下你，我怎么取水？” “那我就不喝了，接着睡！” 说完抱住他的腿，眼睛一闭，假装睡觉了。 心中不止一次想念的人就在眼前，还是这样的美甚至更美，皮肤是这样的柔嫩，躺在腿上脸对着自己，段天再也无法克制，俯身在脸上吻了一下。 她没有动，轻哼了一声。 这声轻哼，更激起了段天的兴奋，不由抱住她吻到了嘴上。 商冰也伸出胳膊环保住他，整个身子一动坐在他的怀里，来了一次正式的吻。 良久，她才离开他的唇，瞪着眼道：“不干，不干！吃亏了！刚才还生你的气呢，这么大工夫就被俘虏了，不干！” 段天急忙再次吻了下去，又是一阵缠 绵。 “冰儿，我好想你！” “想我？身边那么多的美女，都忙不过来了吧？还有闲心想我？” 商冰撅着嘴道。 段天急忙抓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没有，绝对没有，她们都出去了，公司里一个女生都没有，哦不，除了下面的工作人员。” “好了，不说这个了；段天，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这么狠心，不带我出来却让我自己在外面，孤零零地待这么长时间？” “冰儿，周心融离开集团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那还是上次去sh，现在怎么了？” “现在，她和她的父亲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在我公司当老总；其实我知道，就算她的父亲多么的对她不公平，毕竟还是她的父亲，她心里很难受；你也是，因为有了周心融的例子，我不想你再走和她一样的路……” 商冰陷入了沉思。 “是啊，如果离开父亲，我会怎么样？父亲会怎么样？相信我们两个都不会快乐的。” “冰儿，还是你想的对！我们回去吧，在外面独立生活，我们不是做不到，但太难了，并且对几个方面都不好，是吧？” “但是和你在一起，我还有开心的一面呢！”商冰不服气地说道。 明知道她在找借口，段天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没那么简单，我也是，和你在一起时很快乐，但世界不是就我们两个呀，早晚要面对很多人，早晚要面对很多事情；待到那时候，就快乐不起来了，更多的是烦心和苦闷了！” “别说了，我知道！不过我，就想在你怀里懒一会儿，段天，你能抱着我睡一觉吗？” 段天要说什么，已经被她抱住，躺在了床上。 无奈，只得抱着她，让她再次沉沉睡去了。 不知不觉间，他也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十分，段天道：“冰儿，我带你回去，好吗？” 商冰叹了口气，“不回去又能去哪儿？走吧！就是没和你在一起够，要是再给我三天时间，不，是三个月，三年，三十年，多好！” “不说这个了，冰儿，回去吧，叔叔可能早就着急了！” “让他着急一次也好，省得总训斥我！” 然后才打开手机，一边说道：“我就是不想他们找到，手机都关了，段天，你说我聪明吗？” 然后又倒在段天怀里，道：“再躺一会儿，五分钟！行吧？” 抬头笑着看段天，又小声加了一句：“老公？” 段天温柔一笑，“老婆？” “呸！谁是你老婆？” “你——？你玩赖儿！” 两个人笑着滚作一团。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夏雨的问题货 闹够了，商冰坐起来开始梳理头发，整理好装束，又替段天整理好，拉着他的手说道：“老公，我们该回去了！这次不顾一切逃出来，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也算值了！” “冰儿，你——”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老婆？” “冰儿，我们没结婚，怎么能乱称呼？如果想这么称呼，就要——” “就要结婚是吗？我又没让你在别人面前这么称呼我，就我们两个人时，我喊你一声老公，你叫我一声老婆；你知道的，女孩子轻易不会这么说话，尤其是我更不会随便这样，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 “行，好了，老婆，老婆，婆！” “老婆婆？哈，我是你老婆婆？哈哈哈！”把商冰逗得差点儿笑翻。 “好了，冰儿，哦老婆，我们该回去了！” “老公，再聊一会儿，五分钟，就五分钟！说点儿正事，你的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说起公司，他想到了夏雨，不禁把情况和周心融大致说了一遍，并在最后抱怨道：“冰儿，你说我当时给她五百万，没想要什么回报；但现在呢？她的公司建起来了，有发展了，却到我这儿来嘲讽，我真的没想到，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商冰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足足有半分钟，才皱着眉道：“老公，你不是这么个小气的人吧？五百万，至于对她有这么大的成见吗？” “老婆，我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年来我从没抱怨过什么，这次实在是有些郁闷，才和你说，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说的。” “这我信，不过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从你说的情况看，我认为夏雨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她和你一起去码头，又到你公司看情况，不是单纯的为了嘲笑，她在细心地了解你公司的情况，说不定要帮什么忙！” 段天笑了。 “她的确要帮忙，因为看到我公司的业务后，提出了两个想法，一个是要帮忙做国际贸易的业务，说想参与进来，另一个则是说，一旦业务做熟练后，就保持长期合作；这个忙帮的，好吧？” 商冰沉思片刻，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了，不过直觉告诉我，夏雨没有恶意，她在想办法帮助你。” “也就是你，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一点儿都没有这个感觉；算了吧，都是朋友，就算把业务给她做一部分，不也一样吗？谁做都是做！” “这还差不多！老公，以后别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对人的埋怨；就算别人做的不对，在你要生气的时候多想想我，想我就不会生气了，是吧？” “嗯，在你这里埋怨了这次，以后再也不会了，放心好了，老-婆婆！” “去你的，我有这么老吗？” 两个人才准备离开车库。 商冰从钱包里拿出些钱来，用段天砸破玻璃的砖头压在桌子上，道：“给人家的补偿！我们砸坏了人家的车库，一定要补偿人家，是吧？” 车子被公司的人送去修理了，两个人只要打的回到了商氏集团。 到了楼下，段天示意她上去，自己再打车回公司。 商冰不敢有僭越的举动，点头示意，并小声道：“老公，我爱你！” 没给段天表白的机会，下车跑了进去。 段天指挥出租车往回走，刚发动，商冰就打来了电话。 “段天，我就是确认一下你的手机号，果然没换，好了我该和爸爸谈判了，白白！” 又迅速挂掉了。 回到公司，楚大叔已经等了好久，见到他急忙说道：“孩子，你回来了？有件事儿我不得不亲自和你说：今天码头上多了一批货，是全棉纺织品，也都有合格证，检验检疫证；我和赵科长一同抽检时，发现质量不过关，就要退回去，可送货人说是以为姓夏的女士负责的，并说货物绝对没问题，已经和你说过了的！——孩子，不管这姓夏的女士是谁，不管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都不能以次充好，这是铁的规律，不是吗？” 兴师问罪来了。 “大叔，这问题好办！看看货物质量差在哪儿，差多少，如果问题严重的话不能装船，要退货；如果问题不是很大，就想办法处理一下再装船。” “孩子，这一批货就是几十吨上百吨，让我们自己处理？恐怕根本就不行！再说了，我们不是提前验货了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问题？我们该追查一下了！” 不用多想就能断定，夏雨是借着这个机会，找来些质量差的货物，想以次充好蒙混过关，借助自己的力量发往国外，从中赚取高额的利润。 “大叔，这批货物一共有多少，价值多少钱？” “这次并不多，大约十三四吨的样子，退回去吗？” “不用了，大叔；把货存进一号仓库里，钱照付，联系送货人，告诉他们我们不再需要这样的货物，再来的话也不能接收了。” “啥？十几吨货物，价值百万，就这么放在仓库里？孩子，我见过浪费的，但没见过这么不拿钱当回事儿的！百万的货物，就这么放在一号仓库里，一号仓库使我们建造得质量最好的仓库，普通货物都没资格放里面！” 楚大哥就差没骂出来了，如果对面的不是段天，而是别的其他什么人，估计早骂开了，更说不定动上手了。 段天道：“大叔别急，夏雨不是别人，是我们的好朋友，这是她第一次和我们合作，可能对我们的要求还不太知道；回头和她说明一下，下次就不会在有这样的事儿了！” “朋友？朋友是最能坑朋友的！我比谁都知道，要不是朋友，我能落到今天？我和楚楚的日子也——” 突然想到，他和楚楚现在的日子比起那时来，不知道要好上了多少倍；就算没被朋友坑，现在怎么样？还是划着那艘永远换不起的小船，还是那张永远不能换，只能补的渔网，还是那两件茅草屋，现在却住着豪华宾馆一样的房间，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最现代化的，那时手里的钱，几十几百都是挺大的数目了，整个家底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估计两千块钱都不到；现在呢？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就五六千，楚楚更是，前几天打来电话说一场演出就几十万的收入！ 还怎么说那时？ “大叔，您放心吧，这些货物的钱不能白花，我们花钱也是在买教训嘛；我的这个朋友知道错了后，一定会主动承担我们的损失，这一点您就放心吧！” 还能说啥？ 楚大叔点点头，临走时却又说道：“那好，不过我得给他们打电话，如果下次还来这样的货，我们是坚决不接了！” 段天点头称是，把大叔送出了门，他可不想直接接触夏雨，弄得双方都尴尬。 但他想都没想到的，是楚大叔的急性子，还没出办公楼就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夏雨反应也极快，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段大哥，楚老爷子说这批货有点儿问题？怎么了？什么问题？这是我亲自去抓的，也做了细致的比较，没觉得有问题啊！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去都运回来，然后再组织一次，这次先送样品！段大哥——” 段天不想让她说了，笑着打断道：“夏雨，这么小的事儿还用我们亲自沟通？别说这么严重，我还没确认呢；如果真有问题的话，我找地方加工一下就是，别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段大哥，这不是感情的事儿，是信任问题！这是我第一次参与你的贸易，如果出了问题，我的脸可没出放！” 你的脸没处放？那还好意思说？以次充好弄些问题货来，回头和我要人情，里外你都是好人，我怎么做都不是人！ “不用，夏雨，我们之间合作没有那些说道，你能抓到货物尽管送来就是！” 夏雨简单停顿了片刻，道：“段大哥，那行，回头我再弄些同类的纺织品，一定保证质量，好吧？” 挂了电话，段天用好大的力气才恢复激动的心情。 但还是对夏雨的所作所为感到揪心，如果不是商冰告诉他，“再生气就多想想我”，真就要和她发火了。 刚想商冰，电话就来了。 “段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语气激动之余，乐得快说不出来话了！ 一定是好消息！ “冰儿，什么情况这么高兴？” “段天，我和我爸爸谈判有了一千八百度的逆转！” 段天没没时间算一千八百度的逆转到底是多大，急忙问是什么逆转。 “我爸说了，我可以离开集团，也可以去你公司打工；条件是，你不能欺负我！”估计说到这儿，她都乐得直不起腰来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她要是也来工作，自己的公司可就发了！ 晋瑶、周心融、小七、罗塔、晋平、再加上楚楚明松雪、这回来个商冰，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岂不是成了东岭市第一高手聚集地？ 但是商叔叔明确告诉自己，不能欺负他的女儿？要是她女儿非要让自己欺负，该怎么是好？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冰儿带来的惊喜 商冰的到来，段天忘记了去码头仓库的事儿；也是因为这事儿本来就不大，夏雨意识到了严重性，一定会采取补救措施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商冰身上了。 “商总，我简单说说公司的情况：我是一把手，不折不扣的；晋瑶和周心融都负责全面工作，还有晋平；明松雪你认识的，就是争取到拿个别墅区的设计人，和楚楚在外面忙，她们两个可以算，也不算我公司的人；加上一个武林高手，罗塔罗大哥；小七和小玉你都认识，他们两个负责具体事物，其实小玉快生了，也就没安排什么工作，情况就是这样，请指教！” 这种情况，使得商冰没来得及和他疯闹一场便陷入了沉思。 “段天，你自己知不知道现在你公司的情况？” “当然知道了！我手下全是强将！再加上你冰儿，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团队，这些人联手，估计没有任何人能打败我们！也没有我们办不了的事儿！” “如果这些人的力量都用上，并且是正能量相加，一定是这样的；但问题是，现在大家的力量无法叠加，不是吗？” 段天一愣，“怎么无法叠加？” “段天，既然来你的公司了，我就要有什么说什么；你安排了几个副总？晋瑶、周心融、再加上我；的确，我们几个都有这个能力，但三个人同时当副总，像话吗？木匠多了房子容易斜，泥瓦匠多了，砌的墙却容易倒，这个道理你该知道啊！”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三个是什么人？木匠和泥瓦匠能和你们比吗？” 商冰乐了。 “这是个比喻！我们三个都当副总，就相当于把三个人的长处都封闭起来了，谁也无法施展；你想想，面对同一个问题，我们三个可能有不同的对待和处理方法，但有一个人表态了，另外两个怎么好说话？这还是最简单的，更可怕的是，如果遇到一个问题，三个人都想让对方去解决，结果不出现了没人解决的情况吗？” “那就都想办法解决，不就完了吗？”段天争辩道。 “都想办法解决，就是在争着解决了，结果问题不大三个人争，不是有隔阂了吗？自古就没有这么做的，我们三个在一起同样不行！你一定要重新组织一下力量，分配各自不同的工作。” 段天想了一会儿，求助的目光看向商冰：“冰儿，你看，该怎么办呢？” “我不能代替你；你是老总，一定要拿出自己的主意来，不过这次我可以提个建议：我们三个人中，只能有一个抓全面的副总，其余的两个再往下分一级，抓的更具体些。” 段天更为难了，苦着脸道：“那，我让谁抓全面，谁再往下一级啊？” 意思很明显，三个人都一个分量，怎么来区分对待？ “这是工作，又不是论资排辈儿！依我之见，晋瑶跟你的时间最长，她理应当主管全面的副总；周心融擅长的是国际业务，让她负责国际贸易方面，我在集团管国内的多一些，就负责国内的；晋平可以专门负责运输一块；这样每个人各司其职，你在最高处纵观全局，公司才有快速发展的可能！” 段天不由挠头了。 “冰儿，要不你当我的位置，我做点儿具体工作怎么样？” “馊主意！你是谁？公司的老总！你总想着回避，怎么让别人冲在前面？千万不要有这些想法，要么不干，要么就让公司快速发展起来！” 高高在上指挥这些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的人，段天有些不适应，话锋一转问道：“冰儿，你是怎么和商叔叔谈判，能出来到我公司的啊？” 商冰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企图，虎着脸道：“那些是后话，现在说它干嘛？我问你，谁具体负责什么，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做吧……”说话明显没有了底气。 “好，就这么定了；不过等她们回来时，你可别说是我的主意！把我装进去，见面就得罪人家，你是不打算让我好了！” 也没过于逼他，算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商冰才说自己的经过。 “我回去后，主动找到父亲，说自己的确错了不该惹他生气；但我这么大的女孩子也该有自己的自尊不是？请他也给我点儿尊重，结果爸爸真的答应我了！你说，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和我说话呢！我当时就哭了，爸爸又说了很多，问我下一步怎么计划的；我说没什么计划，就在集团干呗，天大的能耐又怎么样？你猜他怎么着？” “怎么？” “他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说想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交际圈儿，结果他同意了！问我要到哪儿找属于自己的空间，我说想出来，换个环境锻炼一下；他问我是不是想到你这儿来，我说是；然后他给我约法三章：一不能和你产生感情，二不能喝你公司任何人产生男女感情，三要听话，他让我回去的时候就要回去看他，并且要求对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包括你公司的情况都有知情权，最后补充一点，说不许你欺负我，如果是那样，就要你的命！” 说着在段天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小样儿的，别轻易动我，小心没命！” 段天看看，办公室就两个人，门外也不会有人偷听，才小声答道：“那，商叔叔有没有明确，你要是非让我欺负，或者你主动欺负我，该怎么办？” “美的你！”商冰抬头吻了一口，道：“我主动欺负你，爸爸的条款同样生效！” “流氓条款嘛！” “段天，我们去看看夏雨的货，我估计她可能是弄错了，不知道国际贸易的规则才发生了这事儿，好好和她解释一下，别把误会越弄越深，行吗？” 段天立刻摇头道：“不去，不去！她刚给我打了电话，我也说明白了，那批货就算我买个教训算了，后面的货如果还不合格，就没法儿合作了，她自己也明白！” “我们不看到货，怎么确定她到底——” “冰儿，她夏雨的行径就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呢！她就想趁这机会多赚点儿钱，其实你先前的分析我没说什么，你把她看得太好了！没看到她来公司的样儿呢，东瞧西看的，就像——” “打住！又开始在背后说人家了，不管她怎么样，能说的明面儿上说，别在背后说！以后一定要记住，不论他是谁，不论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在背后这样说；你可以分析他，找到他的弱点，但不能没有任何目的地说，那样只会让你自己陷入一种阴暗的心理状态，这是万万不可取的！” 没等段天再说，拍了拍他的脸，道：“段天，我的好老公！是不是觉得我的要求有些严格，但你一定要这样做，因为你是我的老公，不是别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我不会去搭理的，明白吗？” “更应该明白的，是你的心！好了，我一定改！不过货还是不用看的，我已经让楚大叔锁进头等仓库了，那里能最好地保存它；我想好了，下一步要做的，是把公司的结构弄明白了，只有结构成型，才能有所发展，是吧？” 商冰又拍了拍他的脸，“聪明人一点就透！你说吧，该怎么办？我配合！” “那就这样，把公司的办公楼重新布置一下，我还回原来的办公室，现在周心融用着的那间；晋瑶还在她的办公室，外面第一间，你和周心融在这边，两个财务室，让财务科去走廊另一侧，其余办公室不用动，怎么样？” “这样可以；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你是老总，重要的决定一定要你亲自做出，不但做出决定，你更要敢于担当！即使决定错了，也不轻易改动，一旦酿成大错，要敢于承担任何后果！” 这句话，以前听过类似的，但都是父亲和商业伙伴闲聊时提到的，书上也有看到过，但记忆不是很深刻。 现在商冰提起来，感觉和以前听到的完全不同了，她的语音本就像潺潺流水般动听，再辅以抑扬顿挫，简直如天籁之音；他不由听得痴了，呆呆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嘛？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呀？” “冰儿，你真美！”他脱口而出。 “去你的！和你说正事儿你，你却想别的，混蛋你！” “放心吧，我记住了！其实归结起来就一句话：男子汉要又男人的气概，拿得起放得下！敢作敢当，一身是胆，胆大心细，细致入微，明察秋毫，寸土必争，顶天立地……” “地大物博博古通今今非昔比比比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玩儿成语哪？” 一连串儿的成语从商冰嘴里吐出来，字字如珠玉，真的像“大珠小珠落玉盘”，段天看着她的嘴，不由血往上涌，冲过去抱住她，一下子就用自己的嘴把她的嘴堵住了…… 这次很快地，商冰就推开他，红着脸道：“你个混蛋，整天这么下去，还能工作了吗？工作是工作的，别，别——”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别什么？别把接吻当成工作，是吧？” “呸！也就你脸皮这么厚，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 商冰码头遇唐宋 “段天，我的段总，你让晋瑶当副总，我负责什么总该明确一下吧？” 不是已经明确了吗？ 段天觉得奇怪。 “你和我，就我们两个人明确，也算明确了？最少得上会，会议上正式提出来吧？”商冰瞪着他说道。 这不是问题，随时都可以开会通知的，段天立刻召开会议通知下去，同时也把晋瑶和周心融等人的职务问题做了新的调整一并通知了下去。 两个大姐罗秀凡和金玉梅很高兴，她们很早就知道商冰这个人，也对商氏集团很熟悉，拉住商冰的手不停地问这问那，好像替自己家掌柜的把关似的。 商冰大方地接受考验后，准备开始履行自己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把码头那里梳理一下，因为码头是公司业务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段天要求一同跟去，被她拒绝了，因为这是她分管的事情，不需要牵扯到他。 到了码头，她开始真正地研究起来。 这是普通地市级的码头，和沿海大城市的码头比起来，规模要小很多；但这里具有的优势是可以沿江出海，省去了把货物运送到沿海大码头后再装船运出的过程。 因此很多大的企业集团都在这里把国际货物装船，在外进口的货物也来这里卸货，还是比较繁忙的；商氏集团的海运量不是很大，但每年也都有一些，商冰也来这里看过。 但带着解决问题的目的来观察码头，她还真是第一次，所以看得非常仔细。 楚大叔看到了她，急忙过来和她聊起来，从大叔口中得知，这个位置并不是最理想的装运位置；好位置都被人占去了，在前面五六百米处。 “商总，那个位置比这儿强多了，水深、码头高度合适，也宽敞的很；我们开始的时候就在那儿装船，后来因为海事局和海关好几个地方的人来，说我们的货物量不足够大，就把这地方给我们了；不过您看，那边一整年也没有几船货，大部分时间都闲着，多可惜！” 商冰不禁一皱眉。 “大叔，为什么那里闲着也不给我们用呢？谁在用那边？” “还能有谁？别人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还不是唐宋吗，装船时我看到过他几次，每次都带了很多人，前呼后拥的，看不惯！” “那倒不用看不惯！大叔，他那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依仗老子的势力出来混，早晚有踏空的一天！不过现在我们就要把问题纠正过来，他不装货，凭什么占据着码头不撒手？没道理！” “但是商总，唐宋不是什么好人，您还是等段天回来再说吧，毕竟他身边人多，还有一个功夫极高的大侠……” “没事儿的大叔，他唐宋再狠，也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我先看看情况再想对策。” “也好，我老头子跟着您去，保证不说话，就是保护您的安全！” 这句话说出来，商冰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好久没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话了；在商氏集团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没有人说出保护自己之类的话，就算有什么事儿出去，父亲也一直在强调怎么在谈判中战胜对手，怎么在商务活动中利益最大化，至于安全问题，都交给保镖了。 那时候，固然没有危险，但相互之间的感情却变得很淡，就是父女间亦是如此；现在却不一样了，没有了保镖，却有大叔的这句话，这句话听起来挺普通的，但里面饱含着的，是大叔丝毫不考虑自身安危，只为保护自己的一颗诚心！ 宁可在这样的环境下遇到危险，也不要在安全的环境下没有了情感！ 她感觉到了一种幸福，一种温暖，一种大爱。 但是—— 她又想起来，父亲就不怕自己遇到危险吗？在集团里面的时候，自己随便动一下他都如临大敌，派好几个保镖跟着；现在，自己就孤身一人出来，却没提及安全问题，这是怎么回事儿？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就不想了，她信步走向唐宋控制的码头。 虽然没有船来装运货物，还是有人在那里忙碌着，是三四个年纪稍大的长者；他们在清理地面，洗刷工具。 看地面，简直就不是码头，更像豪华的岸边停车场，一尘不染不说，还铺设了各式各样的大理石；江边码头铺设大理石，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看出来唐宋的“任性”了。 再看他们的工作，简直就是在消磨时间，根本不需要再擦了，一个老大爷还是洗净拖布，重新擦了起来。 岸上是用防雨帆布造成的临时库房，没有墙只有顶的那种，里面没有一丁点儿的货物，却停着几辆车，轿车、电动车，还有摩托车。 一个老大爷看到了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找谁呀？” 穿着不扎眼，说出话来却颇有些“老气横秋”的样子。 商冰还是很有礼貌地答道：“大爷，这是唐宋的码头吗？” “哎呦，小丫头片子可别乱说话！唐总今天碰巧没来，你可别乱叫，叫他唐总！” 商冰淡淡一笑，“大爷，他是你们的唐总，不是我的唐总，我管他叫唐宋没什么不对的。” “你先往后点儿，这块地方我刚擦完，弄脏了你能擦呀？” 一听她这话，老人家有些火儿了。 商冰看看地面，笑着问道：“大爷，这大理石的地面，来回运货就从这儿走吗？真可惜了！” “呵呵！看来你是没见过世面啊！这是唐总的码头，别说唐总用大理石铺，就是都用最高级的地砖铺，还铺不起咋的？” 商冰连忙点头，“能，别人可能这辈子也不敢想的事儿，唐总能做到，一定能做到！这一点毫无疑问！不过，大爷，这码头弄得这么好，不怕来回运货时弄脏了吗？” “哪个兔崽子敢？弄脏了可以，他给我擦出来！不擦的我立刻开除他！” 商冰一愣，瞬即明白了。 这大爷是个管事儿的，不过管事儿的还在这儿擦地，唐宋的管理也不错呀！ 大爷不等她再问，自己在那儿说道：“是不是看我一个扫地的没这两下子？我告诉你，这地我是爱扫就扫，不爱扫时把扫帚一扔，谁敢管我？” 商冰更迷惑了，不知道大爷这是唱的哪儿出。 大爷真的把扫帚扔在了地上，对另一个大爷道：“老郑头子，剩下的你来吧，我今天累了，啥也不愿意干；等会儿让我闺女给我弄点儿好吃的，再喝点儿！” 商冰聪颖无比，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这老爷子的依仗是他的女儿，要不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女儿搬出来的；依仗女儿和别的大爷耍威风，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的女儿跟了唐宋。 不禁替这大爷感到悲哀，把自己女儿投进虎口却还沾沾自喜，难道只是为了在别的大爷面前抬起头来？ 果然，旁边的那个大爷什么也没说，只是机械地点点头，接过扫帚，继续扫地去了。 “老郑，不是说唐总今天来吗？怎么还不来？” 言语中，唐总已经是自己人了，老郑才是外人。 “这我可不知道，要问，还是问别人吧！” “问什么别人？你扫吧，扫干净了等着，唐总说来一定能来的，我闺女打电话了，说她有可能和唐总一起来呢！” 突然他差点儿蹦起来，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这架势，比迎接皇帝还兴奋，马上就有吩咐不完的活儿了。 “老郑，抓紧把剩下的那点儿擦干净喽，再把楼梯擦一下，完了把洗手间再弄一遍，还有，那边的破船也擦一下，老总来了看到上面有灰尘，不高兴就糟了！” 商冰看过去，果然有一艘破船。 不过那船已经破得没法儿再破了，估计是早就停在那里就等着报废了，他还是让老郑头子去擦，没别的意思，是在证明他的权力；在别的地方多大不知道，管老郑头子是没问题。 商冰刚要再往前走，这大爷已经向自己背后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急忙回过头，看到了一辆红色的小跑车。 车子无视大理石的地面，径直向商冰开了过来。 “吱——！”一声尖叫，车子稳稳地停在商冰身边，几乎是同时，驾驶室的玻璃窗放了下来，唐宋大声道：“商总？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我的天，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大风啊！”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一个女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看到商冰，先愣了一下，然后作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把刚摘下来的墨镜又戴上了；回头道：“唐总，我们进去吧！” 唐宋根本就没看她，把车子熄火后出来，直接来到商冰面前，满面春风地道：“商总，来了也不说打个电话？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那大爷也到了唐宋身边，躬身行礼道：“唐总，您来了？” 唐宋满脸含笑看着商冰，并没回答他的问候。 这边的女子不同意了，提醒道：“唐总，我爸和你说话呢！” 唐宋指指耳朵，“我听力还行，能听见！” 又转向商冰，伸手示意道：“商总，进去谈吧！” 商冰看看大爷，又看看那女子，道：“我不进去了，过来就是看看唐总的码头，果然修的有气派！高！” “骂我！商总怎么会把一个小码头看在眼里？我——” 他还要说什么，女子在旁提高了声音道：“唐总，我们该进去了！” 唐宋转头看向她，道：“你先和他们两个进去，我什么时候进去，该你提醒吗？” 第四百四十八章 女人的杀手锏 女子见唐宋突然变了脸，知道和商冰有关，立刻挂不住了。 过来拉着唐宋的胳膊，道：“唐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进去喝茶的，我最近又学了一手功夫，沏出来的茶更有特殊的香味儿，走，人家去给你表演嘛！” 商冰听得头皮发瘆，觉得浑身的汗毛孔多竖起来了，急忙后退一步，道：“唐总，快进去喝茶吧，我还有事儿要走了……” “别的啊！茶什么时候不能喝？商总可是多年不来一次的人，我们还能让客人站在外面，自己进去喝茶？好像不合情理吧？” “唐总，她谁呀？还商总，我怎么没看出来？哼！” 唐宋立刻拉下了脸，道：“你怎么说话呢？人家是商氏集团的少掌柜，别说我，就是市委书记来了，也要客客气气的，知道吗？” “市委书记？不是唐伯伯吗？你可真能开玩笑，市委书记看到谁会客客气气的？当我没见过世面吗？我不信，走吧，再不去今晚就不给你泡茶喝了！” 嗲声嗲气的，明显是在撒娇。 但这种人在商冰面前，连小丑都不如，越是这样，越给唐宋脸上抹黑，这一点他自然之道。 突然变了脸色，喝道：“别说了，回去！无屋里待着！我和商总谈正事儿呢！” 女子可能是刚和唐宋好上，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个人儿，见他有些发怒，也跟着怒了起来，皱眉道：“唐总，这个商总连电话都不打，就随随便便到我们的地界上，还有正事儿要谈，她凭什么啊？” 商冰可不想淌他们这摊浑水，急忙大声道：“唐总，我也没什么大事儿，你们忙吧，喝茶要紧，别因为我破坏了闲情雅致！” 然后转身就走，楚大叔紧跟在后面。 “慢！慢！”唐宋大声喊着，追了过来。 “商总，别听她胡说，你来我这儿蓬荜生辉，怎么能慢待了？走，进屋喝茶去！” 那女子和他的父亲觉得商冰抢了她们的风头，几乎同时动作来到这边，女子先说道：“唐总，你这么做我下不来台，很没面子，知道吗？” 老爷子也没看出个眉眼高低来，在旁附和道：“是呀，唐总，我女儿毕竟不是别人，都是自家人，我们自家人该抱成一团，共同面对外人不是？” 一下子把人群分清了，他和女儿是一家的，和唐总抱在一起，姑娘姑爷全了；商冰和楚大哥自然是外人。 商冰不由一笑。 唐宋立刻大怒，突然转过身指着老者喝问道：“你说什么？什么自家人？你不就是码头的清洁工吗？有什么资格和我面对面说话？” 老者一滞，后面女子露出了真实面目，抓住唐宋的手喝道：“唐总，你怎么和我爸说话呢？那是我爸爸，你也该尊敬他知道吗？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唐宋哪能等她说完？ 突然伸手指着她大声道：“你给我住嘴！你当我唐宋是什么人了？做出点儿工作就找不着北了是吧？来人，来人！” 旁边立刻过来几个人。 “把他们给我送回老家，永远不再用！” 女子一听，立刻撒起泼来，大声喝道：“唐宋你敢！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把你的丑事儿都揭出来，你和我睡一张床上时怎么说的？你——” 旁边保镖训练有素，没等她说完立刻封住了她的嘴，拉了下去。 老者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还没正式当成这唐总的老丈人，却被先拿下了；这场面他可没见过，忙道：“唐总，唐总，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老头子没什么用了，但是我女儿——” 说出来的话，一定又会有损唐宋形象；旁边保镖冲过去堵住了他的嘴，喝道：“别说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唐总是什么人，是你随便污蔑的吗，跟我回去，再说一个字儿，你给我小心点儿！” 老头看着保镖如刀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一场闹剧在商冰眼睁睁的注视下惨烈的开始，又悲壮地结束了。 “看看，雇几个工人，随时都给你找麻烦！这女的就因为当了几天保洁员，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还要威胁我！我唐宋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还能怕这点儿威胁？商总，让您看笑话了，来，这回进去喝茶！” 楚大叔急忙来到唐宋身边，背对着唐宋，目光示意商冰不要进去。 商冰自然之道他的好心，微微一笑，道：“好啊唐总，我们就喝点儿！大叔，唐总这里的茶非同一般，我们共同进去吧！” 害怕也不是办法，这时候只有拼命保护商总，尽全力保证她安全离开了；大叔打定主意，跟在了后面。 一边走，商冰一边问道：“刚才那两位怎么回事儿啊？你唐总见多识广，怎么会被一对父女给骗了？一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唐宋看向商冰的眼睛都快感激出泪了！急忙点头道：“哎呀我的商总啊，不愧大公司掌柜的，一眼就能看出关键问题所在来！就他们俩的样儿，还想跑这儿讹我来，简直是开天大的玩笑！我——” “唐总，不用多说我看出来了，你大人大量，他们这么无理取闹你还和颜悦色地对待，人中龙凤！真是令我等五体投地，楚大叔，是吧？” 楚大哥没听出来商冰这话什么意思，但问到自己了，也该有个表示才是；他陪着笑点头，小声说了句什么，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说了些啥。 进了办公室。 商冰被他的这份奢华惊呆了。 一个码头办公室，居然装饰得比商冰曾经的办公室还豪华！ 唐宋则熟练地烧水、洗茶杯茶壶，倒水泡茶，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泡茶还一边喝商冰聊着，说的都是国内外的经济形势，国家发展的重要问题，俨然一个十足的政治评论家。 商冰自然也知道这些，不过很少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不时地对唐宋的观点表示赞赏，也有时提出些疑义，经唐宋的解释后立刻恍然大悟。 “楚大叔，我可不是第一次看到您老了，其实说老，您一点儿都不老！我亲眼看见你和那些年轻小伙子一样干活儿，他们的体力远不如您！多干活儿就是锻炼！——您怎么和商总一起过来了？带路的吗？” “是啊，我先看到楚大叔的，大叔说想了解码头的情况，还是要到唐总你这里来，并说来码头了解情况的，要是不到唐总的办公室，就白来了！你说我能不来吗？” 商冰怕大叔实话实说，急忙接过来答道。 唐宋没感觉出异样，殷勤地倒水，并客气地请大叔坐好，问起了身体情况。 这么长时间了，也就段天问问自己身体情况，劝劝自己多休息，少干点儿；今天唐宋如此关切地问，彻底改变了他对唐宋的看法。 在此之前，唐宋在他心里是个十足的恶棍，听同伴们说他的恶迹简直可以用箩筐装，并且能装十个大箩筐；但面对面近距离接触，这还是第一次；虽然刚才好像那个女的和唐宋之间有些不清楚的关系，但他的动作和语言，都表示应该没接受那女的什么东西，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最少唐宋代表了正义。 他急忙起身，客气地举起茶杯表示感谢。 商冰看在眼里，对唐宋的表面功夫更是心有余悸，楚大叔没有识人的经验，这次恐怕要上当了。 “大叔，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和唐总聊上了，您就回去吧，好吗？” 她向大叔使了个眼色。 大叔却不理解，也可能是不同意，不解地问道：“商总，您，那我——，您——”却没能问出什么来。 他感觉到了，商冰有意让自己回去，并提醒自己别和唐宋说两个人现在在一家公司工作；便一时口拙说不出话来了。 “大叔，我和你们的段总是朋友，和唐总也是朋友，都一样的朋友，就不用再去您那儿看什么了，您就回去吧，好吗？” 大叔不放心，还是不想回去，商冰又劝了几句，他自己也觉得唐宋和传言中的大不相同，完全是个君子，便回去了，但商冰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忐忑的。 便开始和唐宋聊了起来。 她还是了解唐宋的，对自己图谋不轨也不会来硬的，他忌惮自己的商氏集团，就算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儿；这次他来机会正好，和他谈谈，利用他忌惮自己家集团的优势，把码头争取来。 “唐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的来吧！我来这里不是溜达，也不是看货看码头的，是和你商量用码头，你看怎么样？” 唐宋喝了口茶，大方地道：“说吧，只要我唐宋能帮上忙，绝不含糊！” 口气倒是斩钉截铁。 “好，太好了！和唐总说话就是爽快！这么回事儿：我通过关系找到了一笔海外贸易，——事先声明，这是我自己找到的业务，需要在国内集中，通过码头走海运路线；但码头上已经没地儿了，没看到那个楚大叔吗？段天的手下，我想通过他那儿出货，但那码头太次了！” 她不说了。 唐宋替她接着说道：“你一溜达就看到了我的码头，便找我谈判了，是吧？” “啥叫谈判？是借用！没有任何租金，没有任何好处的借用，就是白用！听明白了吗？” 唐宋一个愣神儿后，哈哈大笑道：“商总，什么都不用说了，明天开始，这个码头你说了算！办公室、吊车、装载机，所有的一切包括工人，你全可以用！” 唐宋的大量是有原因的。 他没对商冰有非分之想，因为中间隔着商宏啸；以他对商宏啸的了解，知道那是个很难同事的人；同时如果商冰用别的方法借用，还真不能答应，偏偏她拿出了女孩子的杀手锏——耍无赖。 这对男人来说是无往而不利的，尽管不能再她身上得到什么，还要失去很多，但很多时候千金难买倾城一笑；商冰的这份撒泼，已经够了，自己这码头也没什么用。 第四百四十九章 赌约 商冰回到公司时，段天就在楼下站着。 “你可算回来了！听楚大叔说，你和唐宋谈判了？那个混蛋非常危险，你怎么敢一个人去和他谈判？” 段天抓住商冰的手就开始检查，怕她吃什么亏。 “我真后悔，不该让你自己去码头啊！” 商冰笑了。 自己的男人这样关心自己，这样的在意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过他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悄悄挣脱他的手，小声道：“这是在楼下！你疯了吗？” 段天还是不肯松手，恐怕一松开她又离开了似的，庄重地说道：“不行，从今天开始我得注意了，再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冒险，做什么事儿我得在身边！” “没那么严重吧？每一次行动前，我们都要做的，就是先了解对手；对唐宋这个人的了解，看来你就不如我全面了，你以为他会对我怎么样吗？那是不可能的，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因为弄到了一批货物进行国际贸易，需要用他的码头，不要想着能给他什么租金或者任何好处，他痛快地答应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痛快地答应？还是有什么企图，不是吗？” 商冰看看他，示意回办公室说话。 回到办公室，她把他按坐在沙发上，一下子坐进他的怀里，吻了一口，勾住他的脖子柔声道：“这回放心了吧？检查吧，看还是不是你的老婆！” 段天有些尴尬，但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了，自然要有些表示，抱着她吻了下去。 “冰儿，我不是小心眼儿，是唐宋太可怕了，我才担心的。” “我不是说了嘛，对于他的了解你还不如我！他对我没有企图，要的是那种感觉，为了表现他自己的大度而千金豪掷，根本不在乎！这么说吧，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收入也太多了，多得根本花不完；这时候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就是一种自我存在感，一种自我满足感，唐宋就缺这个，因此对于我的请求，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但我们要做的，不是堂而皇之地去他的码头，而是把货物当成我的那部分，通过唐宋的码头送出去。” “冰儿，我听明白了，唐宋这么做完全是一种炫耀，炫耀他的大方，他的无所不能，是吧？只要抓住这个弱点，我们的货就可以从他那儿运出去，是吧？” “不，不，不是我们的货，是我的货！唐宋不会认可我们的货，他只认我的货；所以我们要制造一些假象，让他以为我们在争这个码头，并且你的码头积滞的货越多他越高兴，越会高兴地让我出货，这回明白了吧？” 段天还是有些担心，问道：“那，早晚他都会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工作的，那时不就惨了吗？” “小心点儿呗！他又不是总来码头，我们的假象做的越逼真，他越高兴，会放松警惕的！” 段天还是觉得不安全，不想商冰去冒险。 “冰儿，人和任何其他动物都不一样；人的思想最复杂，变化也可能会最大，因此是最不安全，最不可靠的；我还是不能让你去冒险，再想别的办法吧！” 商冰再次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老公，我也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对人的了解还是有一些的；你说的对，人最不安全最不可靠，但不是全部；我老公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人吗？傻样儿！放心吧，我有十分的把握！” 段天还要说什么，商冰的电话响了。 她脸色一变，拿着电话进了里间。 段天想跟过去听，一想她进去接听，就是为了避开自己，还偷听，不应该吧？ 他静静地等。 终于，她出来了，带着些忧郁。 “爸爸知道了我和你之间的情况，让我回去……”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鞋子里、手机里还有衣服上都被安装了窃听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见！” 段天吓了一跳，“啊？那，那你不惨了吗？” 狠狠地捶在了自己的胸前，“是我害了你！我现在和商叔叔说去，你来到后是我强迫你的，你没办法才屈从的，有什么火儿让他冲着我发！” 商冰激动得扑进了他的怀里，笑道：“老公，我是说安装窃听器后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可是窃听器已经被我找到了；爸爸就因为这事儿给我打的电话，让我立刻恢复，如果监听不到我，就只能把我接回去了……” 段天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立即有些紧张，问道：“那，会不会有哪个窃听器漏掉，没找出来啊？” 商冰摇头表示没有。 段天又想说什么，商冰突然笑道：“要不你再检查一遍？” 段天吓得急忙摆手：“别，别！可别吓我！” 商冰笑道：“美的你吧！给你检查？等着吧！” 两个人不再嬉闹，坐下来研究码头的事儿，又商量业务拓展的事儿，最后聊到了周心融和晋瑶她们。 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晚上，楚大叔又回来了。 “孩子，今天夏雨又送了一批货呢！” 段天一皱眉，“这么快？看来赚钱快真是有吸引力，转眼间又弄了一批！这么下去几天一批，我怎么样别说，她可赚了个钵满盆满哪！” 楚大叔却说道：“孩子，不过这次的货物很不错，完全达到了我们要求的标准，纺织品颜色纯，编织细密，板正，质量完全合格甚至超过了以往我们的货物；看样子，我以为价格上要稍高出一些，毕竟质量在那儿呢，可夏雨那丫头说根本就不用担心价格，她并没提高收货价；孩子，这批货运出去，一定会收个高价是吧？这次我们一定赚到了！” “赚到了？大叔，夏雨——” 想了想，不能和大叔说什么，便改口道：“夏雨不会骗我们的，是吧？” “嗯，是！”大叔高兴地道：“一定是觉得上次的货有问题，这次才弄了批好些的货，看来她还算有良心，以后的生意，可以和她合作了！” 报信儿后，大叔高兴地离开了。 “怎么样？是不是误会人家夏雨了？”商冰道。 “误会？当大叔的面儿我没法说话！她夏雨要是能好心给我弄批好货，太阳先从西边出来再说吧！” 商冰还是觉得他有些武断。 “好，说我武断？我们就等，或者，——或者打个赌怎么样？我断定她夏雨就是昧了良心要从我身上赚钱！如果我猜对的话，你就当我的，我的小奴隶！” 商冰点点头表示同意，问道：“那如果夏雨用心良苦，为的就是帮助你，你怎么说？既然敢罚我当奴隶，那就这样，如果你输了，夏雨是完全为了我们的公司，你就叫我奶奶！不过不会太为难你，没人的时候这么叫就行！” 段天突然又不愿意打这个赌了。 “冰儿，我不想打这个赌了；必胜的结果，你让我怎么忍心打下去？我想撤销这个赌约……” “别忘了，我是女人，夏雨也是女人，女人之间的感应，有时候比男女之间的还准！等着吧，我会赢了这次赌约的！” 段天勉为其难，很费劲儿地答应下来。 “不过，我先提个建议，冰儿，你先学习一下小奴隶的一举一动，好学以致用不是？以后，哈哈哈！我段天又奴隶了，我也是个大奴隶主了！” 商冰不以为忤，淡淡一笑了之。 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夏雨的这批货还有问题，颜色纯白是因为染了色，编织板正，是因为违反纺织品加工条例把棉丝拉伸变形，虽然表面上好看多了，但实际上它们无法再恢复原状了。 “怎么样？先不说打赌的事儿，说这个人！我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吗？这也幸亏人家检疫检验局认真，不然这批货出国去，我们丢的不是钱，不是信誉，是我们国家的脸！夏雨这样的人，再也别和她有什么来往，也别再指望着她能真心向善，以后再和这种人接触，我们可得多留神才是！” 先不提不说打赌的事儿，就干脆一个字儿也别提呗，为什么还先说了一句？ 商冰道：“愿赌服输，但现在还没明白真相，只不过知道了夏雨这批货有问题；我们验证的不是货，是人，对吧？如果夏雨被验证是有意这么做的，我甘愿当奴隶，当一辈子都行！” 她露出了一丝笑意，突然脸色一变：“但是，如果夏雨是无意之举呢？如果是她想帮忙却没弄巧成拙呢？” “你就是奶奶！” “哎，乖孙子！”商冰笑成了一团。 段天也跟着笑了一会儿，临了说道：“你小小年纪，也不怕我给你叫成老太婆？说正经的吧，怎么验证夏雨的真假？” “我们就——” 商冰刚要说出办法来，段天的手机响了。 “不用验证，找上来了！我不会和她客气的！” “别！你留点儿分寸！”商冰急忙劝道。 “好，我用免提！”段天已经接通了手机。 “夏雨，这么闲着吗？”口气不善。 “段大哥，这批货又弄错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赶到码头了，马上把它们送回去，回头再弄一批更好的来！”夏雨的口气满是歉意。 “不用了，夏雨！这批货算我的损失吧，钱照付，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在这方面并不擅长，还是别合作了，以后有赚钱更容易的什么好项目，我再找你！” 段天挂了电话。 商冰惊道：“段天，你在说什么呢？也不听听夏雨的解释？” “她解释啥呀？去码头！” 商冰无奈，只得跟着他向码头赶去。 第四百五十章 变幻莫测的夏雨 路上，段天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冰儿，要是后悔的话，趁着车里就我们两个，你好好吻我一口，我们的赌约就算一笔勾销，怎么样？” “流氓！这么多车，这么多人，你让我当众吻你一口？疯子，别做梦了！” 商冰把身子扭到一旁，恐怕被他来个突然袭击。 “冰儿，我这可是给你机会了，别到时候赖账不承认就行！” “赖账？我们刚才不是说好的吗，看的不完全是这批货，是夏雨这个人！一批两批货代表不了她的人，要分析透了，看透了！” 商冰毫不示弱。 “还跟我犟，哈哈！小奴隶，伺候本大人更衣！本大人要宽衣了！” “呸！告诉你，别在这儿得意，到时候你输了，看我怎么对你！” “我输？有机会赌点儿别的吧，先弄个小奴隶美几天再说！” 段天兴致正浓，不由哼起了小曲儿。 商冰却在心里盘算着，夏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不是不认识她，也算有些了解，更知道段天给她的帮助，这样的人，得到这样的帮助后，反过来咬段天一口？这是不可能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想帮段天的忙，却因为业务不熟越帮越忙，出发点一定没什么问题。 那段天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原因其实也简单，就是夏雨有了男朋友后，对他的心里潜意识造成了冲击，他没有想和夏雨有发展关系的意思，但也不希望她这么快就有了男朋友，所以先入为主的意念，导致他对她有了看法。 这并不奇怪，仔细想想，可能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吧；出入一个公共场合时，每个女子都希望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如果有哪个男人目光“溜号”了，对她的自信心都有潜在的冲击。 男人也是如此。 因此段天的潜意识中不希望夏雨这个男朋友的出现，可偏偏就出现了，再结合货物问题，夏雨来公司的表现，他才有这样的感觉。 这么推算下下来，这个赌，自己赢定了！ 可怜段天还在那儿耀武扬威的，以为他赢定了呢！ “冰儿，夏雨说在码头，我们就当面对质，看她有什么话说！” 刚才还是一番好心情，是因为打赌赢了，转眼间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是要面对这个不像看到的人了。 “别这样，老公，好老公，和对手面对面地，我不怕，一点儿都不怕，但和自己的朋友大吵大闹的，我受不了！还是和颜悦色地慢慢说，好吧？” 商冰有些央求的语气，段天又有些软了下来，柔声道：“能娶这么个乖老婆，还给我当小奴隶，这辈子也算值了！” 瞬间阴转晴，吹起了口哨。 商冰啐道：“你呀，这脾气就跟小孩子似的，说变就变！” “要不是老婆你在身边，我早就砸东西了！”段天唬了一句，然后手就开始不老实，奔商冰去了。 商冰瞪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啐道：“好好开车！没看满大道的人都看着你吗？” “看我？我伸手和自己老婆互动，水敢说个不字儿？” 商冰抓住他的手按在身侧，小声道：“行了，就放这里，老实点儿吧！” 段天才老实了一些。 “马上就到了，我听你的，不和夏雨吵，但话我还是要说明白的！” 商冰没回答，这已经很不错了，没有这番争取，可能段天看到夏雨就忍不住发火儿，那时几方面都尴尬。 但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夏雨已经带着货离开了。 楚大叔小跑着过来，大声道：“孩子，那丫头哭着把货提走了，说损失多少都由她承担，这次一定找到最好的、最优质的货源；并说，说我们仓库里的货绝对是最好的，让我告诉你，先把那些货发出去，时间长了就不好了！” “她总有理由！还假惺惺地哭个啥呀？连续骗我两次还不算完？唬谁呀，那些货根本就不能用，是吧大叔？” 楚大叔答道：“要不我们就进去再看一遍？我看是不行，根本就不行！你们两个没看到呢，编织的纹路不齐，还蓬松着，就这样的纯棉制品卖给谁啊？” “免了，就在库里放着吧！不能发出去，也算留下一些证据，免得我们三番五次地被人骗，还得陪着笑替她数钱！我们有那么傻吗？” 楚大叔已经把仓库的外门打开了，闻言又锁上，点头道：“也是，先放几天，回头她再来货时再说吧！” “还来货？面子再大也不能这么干吧？”段天的两条眉毛都快挤到了一块儿。 这还是客气的，意思就是说夏雨再没皮没脸地，也不能再来吧？ 商冰听得出来，楚大叔也听得出来，但谁都没说话，事实似乎向段天意料的方向发展，夏雨打电话说取走货，还说要当面解释，结果呢？连面都没敢见，她还有解释的诚意吗？ “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以后商冰来送什么货，我们都不接！就是送天下最好的货也没用！” “这我明白！不过她也不见得就来送了……”楚大叔完全站在了段天这边。 “再说了，她也弄不到什么好货，有好货也早把价格提起来了！我算是彻底看透了，交朋友就要看人，人不行，就是给你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也没有用！” 段天和大叔一唱一和，把夏雨说得什么都不是。 “不能在背后说，忘了吗？不论他是个什么人！” “这——，她都疯了，我还不能说？” 商冰用力摇头，严肃地道：“不能说，你要是认为我在劝你不是坏你，就听我一句劝，就算你赢了，就算夏雨真的那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好吗？” “也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夏雨毕竟曾经是我们的朋友，为什么不能容忍？换成一个别的什么人，可能都没有这么大的气；偏偏是她，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可以理解了，小奴隶！” 商冰瞪了一眼，也不说话。 “小奴隶，给朕捶捶背，刚才开车好像肌肉拉伤了，快，快点儿！” 商冰才不理他，转身就走。 “愿赌服输！你要干什么？造反吗？”他大声喊道。 商冰看看，除了大叔外，其余工人们正在忙碌着，也没有谁注意地看过来，不由小声道：“就不能去车里吗？” “肌肉拉伤，还要分在什么地方吗？快捶捶，几下就能好！” 无奈，商冰来到背后轻轻地给他捶背。 “往上点儿！” “哎呀不对，大劲儿了！再往下点儿！……左，左边！……往右，往右！……哎呀，越捶越难受，全方位的，都来！” 支使商冰好半天，他才感到满意，对夏雨的气也都消了，才舒舒服服地道：“好了，朕没事儿了！” 商冰听话地停手，和他进了车子。 段天刚要发动，商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凌厉的眼神射过去，脸上却带着微笑，“段天，根据愿赌服输的原则，如果我输了的话，就听你的话当你的奴隶，也给你捶背了，挺舒服吧？” 没明白她的意思，但知道，她怎么闹，就算拿出生气的样子，也不会真正的生气，段天笑道：“怎么了？当然舒服啊！你想试试吗？也容易，再找机会的，打赌赢我啊！” “我现在输了吗？”商冰不看段天，冷声道。 “你没输吗？这都啥样了？夏雨根本就不敢照面儿，你还不输？不过你要想夏雨当我们的面儿说，说她自己在这次合作中，就想着赚钱了，具体货物质量根本就没考虑；你觉得她能说吗？” “段天，别总是那么武断！今天我给你当奴隶，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并没承认我输掉了这次打赌，你明白吗？” “虚荣心？嘿嘿，是有了那么点儿小小的满足！不过自己的老婆当奴隶，还不是太那么的过瘾……” 马上就知道自己这话说出了问题，他就要改口，伶牙俐齿的商冰早已抓住了他的破绽，厉声道：“怎么，不过瘾是吧？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商冰气得有些哆嗦了。 “段天，我就知道，你心里不是我一个；这我不在乎，因为周心融晋瑶都很优秀，我给你机会选择，你呢？嘴里承认我是你的老婆，却说我给你当奴隶捶背都不满意，好，你说去哪儿再找？我帮你找，多找几个总行了吧？” 一看真有些生气了，段天更加后悔起来，忙不迭地道：“冰儿，冰儿我说错了，是太高兴得意忘形了，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千万别当真啊！好吗？好吗？” 见商冰脸色没有丝毫的缓和，段天确实有了些害怕，忙小声道：“好冰儿，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吗？奶奶，好奶奶！” “噗嗤！” 商冰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严肃地道：“段天，你的话我真的不得劲儿，不过现在好了！叫奶奶的事儿，现在不是时候，等我赢了赌注后，有你叫的！” 段天才放下心来，正色解释道：“冰儿，刚才我真混蛋，让你心里不得劲儿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你再有一次这样的内心不舒服！你放心，如果有一次，我就自罚一次，越罚越重！” “少说！你自罚，我心里好受啊？” 段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随手拿起来一看，“啪”地扔在了旁边，立刻来了气。 “还有——，还有精神打电话呢！不过我不想接了！” 差点儿就说“还有脸打电话来”，但立刻想起商冰刚劝过自己，还是别发火的好；自己的火儿和冰儿比起来，还是别发的好，才改成了后面这句。 商冰听出来了，不过还是拿起段天的手机，问道：“你真不接啊？” “不接！”两个人都没有接，手机就在那儿响个不停。 商冰看着屏幕不停变幻颜色的手机，心里想道：夏雨啊夏雨，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能不能给我交个底儿就，让我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别这么变幻莫测好吗？ 第四百五十一章 国外对战 “这家公司挺顽固的啊，这真是没想到！” 晋平喝着这家公司给准备的高级茶，一边叨咕着。 “怕什么？供吃供喝好招待的，我们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根据地，开展业务呀！” 晋瑶笑道。 “啥？我的姐姐，把这里当根据地？我们是来讨债，不是跑这儿开展业务的！” 晋平立刻提出了旗帜鲜明的反对。 “这个想法很好！不是不提债务的事儿吗，我们就住定了！不过不能这么住，开展业务可以，别把四个人都滞留在这儿，要找到一条最佳的路子！”周心融在旁说道。 “对，我们一边找点儿生意，一边在这儿和他们耗；看谁能耗过谁！研究一下业务，找到生意后再确定谁回去，谁留下的问题，说不定这次出来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晋瑶道。 “好，就根据我们的业务来！记得那家纺织品经销公司特地说了，如果有好的纺织品，特别是手工的，会很畅销；我们和公司那边通个信儿，如果能弄到类似的纺织品就运来，不就做成成品了？”周心融道。 “人多力量大！这几天我发现了，人不应该单打独斗，不论 功夫多深，一个人修炼的多成熟！这次我要求留下，最好是和晋平一起，两位老总回去，也免得段天老弟惦记！” 周心融和晋瑶相视一笑，几天来的说教没有白费，罗大哥还是觉得和大家在一起更有意义！ “罗大哥，这倒不用急，我们先把业务理顺，再研究谁回去的问题！” 主意打定，几个人食欲大振，风卷残云般吃喝完毕，回到住处开始练功。 “姐，你们的眼神儿练的怎么样了啊？能加快速度看东西吗？” “不知道，我们试试呗！” 晋平笑着拿出了一小把豆子，做好了抛起来的准备，道：“都看好了，准备了啊！” 罗塔在一旁也目不转睛，准备看看几个人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三，二，一！” 晋平把手里的豆子高高抛起来。 四个人都看过去。 豆子被抛到高空后，去势越来越弱，最后在空中停滞一下，迅速掉头向下，开始时速度不快，但迅速地，越来越快，最后落到了地上，反弹起来，来回蹦跳了几次，落地后又滚动一段距离，都停下了。 如果是三颗五颗豆子，哪怕是七颗八颗的，也会在高空停滞的瞬间看出来个数的。 但这是一小把儿，少说也要有几十颗，在飞起的途中相互撞击着变换路线，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多少；就是落地后，想数清也要得一会儿工夫。 晋平手快，没等豆子全部停止便开始划拉起来，很快都捡了起来。 “多少？”他问道。 “别说！别说！”他又突然说道：“我们找纸笔都写下来，免得听别人说后，自己没记住顺着人家的说！” 几个人都笑了，各自找到纸笔写了起来。 最后，几张纸摆在了一起。 都是同样的，大大的“46”！ “厉害！都看出来了，好，今天我们就学习下一步，找到自己功夫方面的潜力所在，看谁的能开发出来！”既然认定了这条路，罗塔丝毫不想保留。 这个晚上，几个人根据罗大哥的指示进行试验，结果发现晋瑶的预感非常厉害，能感觉到对方出手前的准备；周心融则适合近战，假以时日，一个人对付四五个没问题；晋平资质不是很强，但经过训练，转守为攻的能力会大为增强，实际上就是适合先出手。 “晋平，你适合先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对方，因为你的潜力就是适合以快打快，哪怕对方先出手了，你宁可忍住被对方打到的疼痛，也要用最快时间出手。不然你的潜能无法发挥，只有吃亏的份儿！但还就是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先出手就意味着有犯错的可，你要学会一个忍字，不然就不符合我们的宗旨了。” 从这个晚上开始，罗塔开始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因材施教，正式了开发潜能的训练。 第二天吃过早饭，几个人去那家公司联系业务。 没想到谈判出奇的顺利，对方也愿意在看到样品后就付第一批货的订金。 “但是，我们要提醒各位的是，我们对手工编制产品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我们愿意提供给你们多一些的利润空间，前提是——我们产品一定要过关！” 谈判代表布朗先生强调道。 “没问题，既然想合作，想长期合作，我们就要提供最好的手工编织品！虽然现在不能夸口说立即就有货，我们回去后，也会在最短时间内给您消息的！” 周心融代表几个人，也代表整个公司作出了承诺。 这一点没有什么可质疑的，现在她的身份就是公司的老总。 “看来，这生意蛮好做的啊！我们干脆再找些生意做，继续提高这次出来的价值，段总会更高兴吧？”晋平提议。 罗塔忙答道：“我说了不算，但从道理上说，该赚到的钱我们赚到后，不能再想着赚更多！我相信，一个人也好，一个公司也好，能赚到的钱是有总数的，今天你看似赚了很多，明天可能就要花出去更多；这不是迷信，就像月圆月缺似的，你不能求它更圆更亮，也不能在它一条线的时候让它更细！” 晋瑶十分赞同，并说道：“罗大哥的这些理论，可能从科学方面都没有明确的解释，但我信！我觉得若干年后，我可能要开始研究周易，研究一些难以解释的世间道理！” 提到这个问题，罗大哥有话说了，开始从周易中抽取一些内容，给几个人讲了起来。 讲着，就到了十点来钟，该休息了。 罗塔和晋平住在隔壁，两个人叮嘱晋瑶和周心融锁好门，来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儿。 习惯性地，晋平随手按在门上，门被推开了！ 他立刻警觉起来，后退一步小声道：“门被撬开了！” 罗塔也提高了警觉，把晋平拉到一旁，道：“你叮嘱晋总她们的门，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进去看看！” 他推开门，却又往旁躲了一下，怕里面有偷袭。 但没有，他来到门前迅速伸手打开了灯。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迈步站在了门口儿处，他看到了。 屋里自己的床上坐着一个人，身形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金黄在当中竖起一撮，看着有些滑稽。 “你怎么进我们的房间了？” 这家伙居然会汉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这儿白吃白喝，又不肯离开；又听说你们会功夫，特地来，和你切磋一下，你行吗？” 他穿着一件运动背心，露出了健壮的肌肉，说话间有意颤了几下，显示自己的实力。 “你，是这家公司的吗？”罗塔问。 “不，我不是！如果我是这家公司的，不就是在赶走你们吗？你们白吃白喝和我无关，我就是找你比试功夫的！” 晋平也到了门口儿，听他这话立刻说道：“谁信啊？不是这家公司的，你为什么还要说我们在这儿吃喝的问题？他们欠钱不给，我们是在讨债，别认为我们在这儿白吃白喝，明白吗？我们有家有公司，不愿意在这儿吃喝，你懂吗？” “我不懂！也不想懂！说吧，你们两个谁有功夫？一定是你吧？那个有些瘦弱，不是我的对手！” 他把晋平当成了对手。 不等罗塔没做答，晋平笑道：“是我，怎么，你要比试一番吗？就在这儿？” 学的几天功夫，正要找个人试验一下，就来了对手，晋平跃跃欲试。 罗塔插话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能坐下来谈谈吗？最好别动手打架，为了比试功夫打架，我觉得不值！” “我叫‘专打东方人’！你们不打可以，找个能和我打的，就放你们回去！” 口气挺大，晋平不同意了，歪头看向他，说道：“我们问的是你的名字，不是让你和我们开玩笑的；不说的话，我们就不打了！知道东方有句话，叫做‘手下不打无名之鬼’！知道吗？” 这家伙蹭地站了起来，指着晋平道：“你，找打吗？来，就在这里，我们打一架！” 晋平自然不怕他，拉开了架势。 看来这一战是不能避免了，罗塔指着室内的东西，道：“两位，我们点到为止，别打坏了室内的东西，我们可不想赔偿……” “别说了！我打趴下他后，你们再收拾吧！” 说着，突然发动，向晋平冲过来。 晋平拉开架势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退到了门外走廊里。 这家伙停下了。 “你们，有种的话就进来打，我不想在外面打！” 晋平毫不犹豫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罗塔则站在旁边，背起手悠闲地看上了热闹。 这家伙往前冲了几步，抬脚蹬了过来。 这是蹬，不是踹，角度低速度快，力道也非常大；如果被蹬到身上，不是骨断筋折，也要疼痛异常。 晋平一开始就被人家抢了先，刚得出的要先下手的结论便无法用上，只得后退一步靠开了门上，化解了这一脚。 但对方的第二脚迅速蹬来，眼看他无处可避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罗塔退敌 避无可避，就不能再避，晋平将身子尽力贴在门上，准备硬接这一招，然后施展自己的优势，后发制人。 没打过架，他不知道对方的厉害，以为拼力抵挡这一下，快速出手会扭转局面的。 罗塔看出来了。 这一脚要是蹬实，晋平就没有机会再反败为胜了，他对这一脚的力道估计不足；这是个关键时刻，不出手的话，他要受重伤的。 但就这么突然出手，会暴露自己功夫高的信息，对方可能会再次出手，或者去找更厉害的人来，这架，就打不完了。 他就在门旁站着，便突然出脚替晋平化解了一下。 这一脚速度极快，室内的灯光又不是很强，和白天的自然光有较大差别，没有谁注意他的出手。 晋平背后已经贴在门上，倚着门的力道已经足够大了，无处避让，只能眼看着这一脚蹬在小腹附近，也做出了全力的抵御。 就在这一脚飞速蹬过来的瞬间，背后突然一松，门开了,他的身子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这一小段距离看似不大，却化解了这一脚最大的力道，余威尚在，还是借着打开的门，把晋平蹬出了房间。 晋平顿时觉得小腹上奇痛无比，想积攒力量起身都难，别说硬承这一招再还击了；倒在地上几乎不能动了。 “啊？” 旁边传来了惊呼声。 是晋瑶和周心融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正赶上这一幕发出了惊呼。 她们只是看到了现象，痛的是晋平，更痛的是他的心，他的信心；刚要发挥一下自己的实力，却被这迎面一脚蹬倒在地，蹬倒了人，更蹬倒了他的斗志，一下子有些心灰意泠，躺在地上不动了。 晋瑶紧忙扶起来，道：“晋平，怎么了？” 里面，这家伙看着罗塔，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这就是东方的功夫？你们东方实在是没有高人！好了，不打了，东方功夫，说得天花乱坠，但没有高手，没有高手！” 罗塔并不动怒，点头道：“先生说的是，我们的功夫不如您，但我们不能代表东方功夫，我们只能代表自己，不会功夫的自己！” “也对！有机会我找你们的高手试试，没有功夫的人，别出来丢人现眼，听到了吗？” 多年的修炼，罗塔对这种挑衅的话语并不生气，而是点头道：“是的，我们没有功夫，不敢出来炫耀！您和我们几个比，的确是高手！” “嘿，嘿嘿！不光是和你们比，和你们国家的高手比，我还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没看到吗？我只用一招，就一招，你们的朋友怎么样？一脚过去，就趴地上起不来了？哈哈哈！就像一个病夫似的，也说自己有什么功夫？病夫，不是功夫！” 晋平心头火气，大声道：“你就是高手吗？我们再来！” 晋瑶在旁道：“你还打？被人家一脚就踢倒了，还打什么打？再打你也是吃亏！” “吃亏也要打！我们东方的功夫源远流长，能人高手不可胜数，怎么会让他给说成这样？” 罗塔急忙出来，道：“晋平，别这么说话！我们不是高手，自然要认输，但我们代表不了东方功夫，这位高手愿意打，就去我们那里找高手吧，我们认输就是！” “对，我们又不是什么高手，输了也不难看！”周心融明白罗塔的意思，在旁劝道。 晋平还不服气，被晋瑶和周心融强行拉回去了。 这家伙却得寸进尺，看着两个美女的背影，笑道：“东方美女啊！细腰丰臀，长的漂亮，一定很好用，好用啊！” 说别的，罗塔根本就不会动怒，哪怕你指着鼻子说病夫，没有功夫，他都能忍。 但这么说晋瑶和周心融，他不干了。 “这位高手，你功夫高我们承认，也可以去东方，去我们国家找人切磋；但这么说我们的晋总和周总，我觉得不太恰当……” 他已经动怒了，还是客气地和他争论。 “女人，就是给男人准备的！尤其是你们这两个女人，更应该是给我们准备的，更是为我准备的！相信你们东方的男人不会有我这样的身体，不会有我这样的肌肉，能给女人带来真正的快乐吗？不可能的！这样的女人，只有我才能给她们快乐！” 罗塔开始动怒了。 刚才还想着，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动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没触及自己的底线，就不招惹他，这是人家的地盘儿。 周心融和晋瑶也听到了这家伙的话。 “真恶心！这是什么东西？说这种脏话？”晋瑶皱眉道。 周心融还是勉强压住了火儿，轻声道：“这是他们的地盘儿，我们别惹事了，就当他满口胡话吧！” 有修养的人就是不一样，周心融已经很发怒了，却还是只说他满口胡话，没有更多的。 晋平心里就有些不忿。 都这样儿了，罗大哥还这么示弱，这还是男人吗？ 你可以忍，可以说自己没有功夫甚至当个懦夫；但对方已经什么样儿了？不仅看低了东方功夫，还这么说姐姐和周总，你还不出手，算是个会功夫的男人？ 不是，你不是！ 甚至晋瑶和周心融都希望他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但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晋平不顾小腹的疼痛，一拳击在桌子上，发出了“嘭”地一声，显示对罗塔的不满。 他们几个都有些不满，却不知道罗塔在尽力控制着情绪，也快到了极限。 这家伙看出来了他的忍耐，嘲笑道：“你的手在动，也会功夫吗？病夫，对付女人都不行，出来打什么架？” 光说，就已经要命了，他还伸出小指向罗塔勾了两下，又向下指，笑道：“别不服气，有种的话一拳打过来！” 挑衅，嘲笑，蔑视，一齐袭来，罗塔反而镇静了下来。 只要没说触及底线的话，他就能忍。 但这家伙有些忘乎所以，抖动着全身，继续说些难听的话，涉及更多的是男女之间的事儿；蔑视对方，并把污秽的语言指向两个美女。 罗塔这辈子见过的坏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猥琐，太过分了。 “先生，请收回您的话好吗？这样对待我们远道的客人，太过分了吧？”说话还是没有冲天的怒气。 “不，不不不！我不会收回刚才的话，你们东方女性，就是……” 这家伙的脏言传过来，晋瑶和周心融相对而视，都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晋平技不如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不发一言了。 “嘭”一个声音传来，接着就没有了动静。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晋瑶和周心融几乎同时跳起来向外跑去，晋平也察觉到了，紧跟着出来了。 这家伙躺在走廊里，正抽搐着，看样子万分难受，不知道手脚放在哪里才能更好受些。 罗塔还在屋里，脸上没有任何发怒的表情，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动手的姿势，两脚随意地站在那里。 不用多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塔终于出手了！ 这家伙抽搐了一会儿，才好受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起来，慢慢整理了全身，觉得没折断胳膊腿，也没有太严重的伤；再慢慢地活动了一会儿，重新回到了门口儿。 “没看出来，你是个偷袭的高手哇！来，我们再打！” 像个拳击手似的，活动着全身，示意要和罗塔再打。 “我没偷袭你，也不想和你打，你回去吧！” 罗塔轻描淡写，不想和他打。 “偷袭了我，还不想打？你做梦！来吧，这次看你还怎么偷袭我？” 见罗塔没有立刻出手的意思，两个美女又靠近了，他又犯了病，看向她们，大声道：“美女，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带给你们——”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的身子再次飞了出去，这次飞的明显比刚才更远，收到的攻击力度更大。 这次不再抽搐，他趴在那里好久，一动没动。 慢慢地，他终于动了一下，但仅仅是轻轻地一动，又停止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再动了几下，最后慢慢起来，回头看看自己飞出来的距离，又看看站在门口儿的罗塔，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多看，转身慢慢离开了。 终于近距离看到罗大哥出手了，几个人兴奋不已。 但围绕在脑海里的问题迟迟挥之不去。 这么远的距离，飞速出手，大力把这家伙击出去如此之远，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罗塔看看自己的手，淡然道：“我们回屋吧；估计这家伙没完，会去找人来帮忙，看来我们要小心了！” “罗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啊？我怎么看不到出手呢？这也太快了！” “晋平，其实我最擅长的和你一样，就是先发制人；所以当我准备好出手攻击时，他没有任何机会。” “那，你如果受到攻击时，会怎么样？像我这样吗？”晋平接着问道。 “当然不会，我是经过了后天的训练，才会在对方攻击时或闪避，或发动更快的攻击；你也可以做到，只要把你的潜力发挥出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 面子，就是脸 “段天，我不在身边的日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现在恐怖分子盯着你呢！出去时穿防弹衣，带枪！哪怕我们遇到警察背负个随便携带枪支的罪名，也不要被坏人得逞！” “段天，别因为公司的事儿有些阻碍就失去信心，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发展起来的！” 两条晋瑶发过来的信息，段天感到了无比的温馨。 “天，我们在外面吃的住的都好，不用担心；倒是我担心你，别委屈了自己，吃好喝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天，我越来越想你了，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想你的时候就想你出现在身边，不过我还是要坚持住，很快就回去了！” 周心融发过来的信息，段天看着，心里开始想她了。 “天，我们在这儿又找到了生意，等确定后我给你信儿，这次合作伙伴和诚恳，只要我们能找到好的货源。” “段天，我们又抓到了一笔生意，大致方向是手工编织的绵毛织品，等我们确定订单后，就联系你！”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向段天发送消息。 段天看着这条，又看看那条，有些迷茫了。 都这样惦记自己，都为了公司的发展不遗余力，自己该怎么对待她们？ 这还没完。 正看着信息，商冰进来了。 “老公，我又分析了一下夏雨的情况，她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们——” 段天的手机响了。 “喂？啊，瑶瑶——” 突然发觉失口了，段天急忙打住，改口道：“遥遥无期的事儿吗？我惦记的不是你们怎么签下合同，是怎么安全地回来！知道吗？” 商冰不傻，相反极为精灵，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段天说的根本不是遥遥无期，而是称呼晋瑶，看来他和晋瑶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朋友，上下级关系。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还是不能表露出来，段天可能就是这样的命吧！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告诉自己，和晋瑶已经有了更新的关系，就差登记结婚了，自己该怎么办？应该会接受吧！ 但现在不是那个时刻，他救了自己两次，人又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被别的女人占有了，也没什么，只要心里还有自己，还一心一意地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就不想更多了。 段天放下电话，也觉得很尴尬，忙岔开话题说道：“冰儿——” “叫一声瑶瑶后，心里就有变化了吧？” 尽管能理解，但潜意识中还是不肯放弃，还想做全力的争取。 这是女人的本能，男人也如此。 段天又尴尬片刻，道：“没有的事儿！老婆，和你说说罗大哥他们的最新进展！” 没敢提及周心融和晋瑶，那罗塔当起了幌子。 “罗大哥他们和当地的公司签了一个意向型的协议，要我们在当地找手工的棉毛织品，质量越好，价格给的越高！这可是一笔好买卖，我们要全力以赴，你说是吧？” 怕商冰还介意刚才的失口，又急忙起身过去，搂抱一下，再吻了一口。 商冰才高兴起来，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现在整个人是属于自己的；便温存了一番后，才坐下，正色道：“老公，生意方面我不担心，就是国外没有，我们专门做国内的生意，公司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发展前景也是非常可观的！倒是晋瑶和周心融的安全，我最惦记，能回来就让她们回来吧，就差这一家公司的债了，实在不行我们认了不要，也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段天没敢说太多。 同样是公司的副总，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商冰站在更高的高度上，关心着她们的安全；现在的情况，顺着她说，是更关心她们，冰儿会难受的；不顺着她们，就是说冰儿的意见没什么用，她还是会难受。 最好的办法，就是应付。 “冰儿，你说的对！这辈子能娶到你这样一个老婆，算是积了八辈子的德了！” “那你积了几辈子的德啊？”听他这么说，商冰不由问道。 “我？我已经积了十几辈子的德，现在正张开一张大网，就看有没有自投罗网的！” 商冰瞪了他一眼，啐道：“十几辈子的德？真的吗？真是这样，我自投罗网！” 说完整个人扑了过来，把段天扑倒在了沙发上。 但这次没缠 绵，趴在他身上，问道：“手工的纺织品？棉毛的，应该好弄到吧？我们是打电话通过关系找，还是亲自出去找找？其实夏雨这段时间没少跑，应该知道哪里有手工纺织的产品，我们——” “冰儿，老婆，我们不再说她好吗？我现在一听到夏雨这个名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就有些郁闷，我们不再说她，行吧？” 他都这样说了，商冰还能说什么？ 但她还是说道：“段天，那这样，我们不再提夏雨的事儿，但如果有一天我证明，或者不用我证明，别人、别的事儿证明了，夏雨是好心的，她不是故意来占便宜，是一心为了你的，你怎么说？” “冰儿，你真是太好心了！我一直这样，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我们都希望那个人事好心，但事实和我们想象的相差太远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夏雨真的好心，我当面向她道歉，当她的面儿说，冰儿一直没误会她，我虽然错了，但我的老婆没错！” 商冰立刻笑道：“你别随便许诺好吗？我们这样的小女人，会很重视心中男人的承诺的；如果那天真相大白的时候，如果在场的不单是夏雨，还有很多人，晋瑶、周心融、明松雪楚楚她们，你还能当夏雨的面儿说，你的老婆没有错？” “你是小女人？冰儿，我不是反驳你，你的能力，别说女人，大部分男人都达不到，你还是小女人吗？”段天笑着问道。 “你对女人还是不了解；不论多么强大的女人，不管她有多强势，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永远是弱小的，永远需要她心中男人的安慰和保护！” 段天一愣，瞬即明白了，柔声道：“冰儿，我知道了；我会用一辈子的生命来保护你，来守护你的！” “那，别的女人呢？你会分身术吗？” 商冰故意说道。 “别人不说，单说冰儿你，我会用全部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会让你感到难过，也不会让你的心凉！” 商冰不说话了。 段天就是这么个人，他对自己说的话一点儿没撒谎，就是会用生命守护自己；但这样的话也一定会和别人说，但还是不冲突，不论谁遇到危险，他都会拼命冲上去的。 “冰儿，刚才你提到的那个人，我对她一点儿信心都没有，绝对不会和她讨论手工编织厂的问题的；——就算她现在有一个手工编织厂！” 看来他是铁了心，别再争取了。 商冰表示同意，“那，我们就只能先打电话联系了，找到确定方向后就去考察一下，可以吧？” “除了那个人，怎么都可以，你说了算！” 商冰表示不同意，反驳道：“这样不好，我要的是一个遇事有主见，敢于承担的男人，不是你这样随便把决定权交给别人的人！” 这话太耳熟了，周心融说过，晋瑶说过，就连明松雪都说过；段天点头道：“其实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依赖你们惯了；那好，这次救由我来决定！我们先各自打电话找，看哪里的手工编织质量好，效率高，找到后就动身去看看；不过就我们两个人去看哦，如果你怕遇上流氓，就别去了！” “噗嗤”一声，商冰笑了出来。 “流氓是谁？就是和我一起走路，我身边的家伙！只要这个家伙不耍流氓，我相信一路上就没有流氓了！” 段天虎着脸道：“说我是流氓？你可要小心了！一旦让我抓到机会，哼哼——！” 坏笑道：“有你受的！” 商冰假装害怕，浑身哆嗦一下，道：“那我还是别去了，保命要紧！” “不不，本大人不要命，不要钱！” “那我更不能去了！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身体！好了，再说我可能要遭殃了，快跑！” 她转身就要跑，但怎么跑得了？早已被段天抓住抱在怀里，坏笑道：“晚了！羊入虎口，今天你往哪里跑？” 两个人闹了起来。 段天手机又响了，看过去，刚才的热情全没了，气哄哄地道：“你提我接，告诉这个人，再别打电话找我！这么大面子呢？” 面子，就是脸。 尽管对段天的单方面固执有些怀疑，商冰还是接过电话，接通了。 “段大哥，段大哥，你怎么一直没接我电话？我这次一定要和你解释一下，——” 声音很大，应该是商冰碰到了免提键，夏雨继续说道：“前两批货我没弄好；但第一批货是非常好的，希望你能亲自去看看，那些货都是——” 没等她说完，段天抢过电话，迅速挂掉了。 “冰儿，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这次设置一下，再也不接听她的电话！” 说着摆弄起了手机，很快往沙发上一扔，道：“这下好了，她别想再找到我！” 第四百五十四章 晋平首战 给段天发信息后，晋瑶看向周心融。 “周总，忙啥呢？” 周心融放下手机，笑道：“没什么，给段总发个短信，打电话全是国际长途，很贵的！” “哈哈，我们想一块儿来了！我也刚给他发了短信，不会重复了吧？我劝他别乱动，因为现在恐怖分子正找他；还有，我们的新项目情况也告诉他了；没通过你直接发的信息，没意见吧？” “重复了！不过我们给他发信息，也就这两个方面，不怕重复！倒是我们几个该做一下分工了，我看明天就定一下，看谁回去，谁留下，你说好吗？” “好啊，我希望这样！” 两个人达成了一致。 第二天，几个人经过商量做出了决定，周心融和晋瑶回去，晋平和罗塔留下，两个大男人毕竟更方便些。 几个人吃过早饭，两个美女收拾行装，出发了。 刚要离开，负责接待的这位老兄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笑道：“几位，这就回去吗？估计我们老总这几天就有时间了，再坚持几天，就能有希望坐在一起谈谈，就这么，就走了？” 语气中颇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晋平笑道：“谢谢您的信息了！您没看到我们两个没带包吗？我们俩不走，就在这儿等！不过老兄你可别弄错了，一定把我们的房间留下啊！里面还有我们的用品呢！” 这老兄立刻苦起了脸，问道：“你们，不回去？” “是啊，没准备回去！有机会的话，您和老总说，我们两个在国内公司什么都干不了，就是能吃能住，完全的消费型；这下好了，这里吃的好，睡的香，我们也有信心在这儿一直住下去，哪怕你们替我们算吃饭住宿的钱都行！我们老总说了，钱要不回来可以，但就是在这儿吃，在这儿住，也要把钱花回来！还说准备再派来几十个人呢！” 晋平煞有介事地道。 这家伙的苦瓜脸更难看了，摆摆手道：“那，你们去忙吧，我还有事……” 急匆匆转身走了。 “哈，这么几句话就受不了了？我还没多说呢；一旦高兴的话，回去找来几十人，你养着吧！”晋平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 “好了，我们走吧！两个人在这里，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再来几十人？恐怕他们会想办法对付了！”晋瑶道。 突然罗塔一挥手，道：“停下！外面不对劲儿！” “怎么了？”晋平不解地问道。 “外面有很多人，来者不善哪！”罗塔道。 然后又往身侧移动一下，靠在墙上听了一会儿，道：“一些人进来了，他们带着武器的，应该是砍刀和棍棒，但都是重量级的！我们先回去，别碰他们的锋芒！” 这下子，几个人都害怕了，晋平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问道：“罗大哥，他们来这么多人，都拿着刀枪棍棒，我们能打过吗？是不是要，要——” “没事儿！怕他们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四个人，都有功夫在身，怕他们是三个人？” “十三个人？你能听出来？” “嗯，是十三个；不过不用怕，除非是西方的高手来了十三个，不然的话我们四个应该能应付得了！” “罗大哥，我们四个？是有三个需要保护吧？我们的功夫能算是功夫吗？”晋平颤声道。 “怎么不算？现在你们三个多了不敢说，和他们一对一打，绝对不会输！就算他们带着武器，你们空手也一样赢！” 晋平使劲儿摇头，道：“大哥，你是拿我们几个开玩笑吧？那一个，一脚就把握踢倒了，我和人家差远了，怎么能赢？” “那是你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再说了，那时你还没正式练功呢，这都几天了？三四天了！那个家伙再来，你一招内就能制服他，信不信？” “不信！”晋平毫不犹豫地答道。 “呵，你是被人家一招就打怕了吧？来，我告诉你，用我教给你的凝力法，把全身力气凝聚在右手上，握成拳头就行；一会儿如果真的还是那家伙，你就看准了他什么时候出手，实在看不准的，让你姐姐晋总看，他如果说你该出手时，你别犹豫，别管他拿着什么，只管用最快速度冲过去，直接发力打他，我保准你能打赢！” 晋平握紧拳头看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回去吧，他们上来了！估计已经封锁了电梯不能上下，也已经堵住了所有的出入口；上来的人是七个，实在不足为虑，必须打起来的时候，就出手！” 几个人刚回屋，走廊里就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有人用外语大声叫嚣着什么；还有人会汉语，大声道：“谁是高手，出来和我打！出来，是男人就出来！” 旁边一个人用尖细的声音喊道：“是女人也出来，接客了！” 晋平刚进屋，听了这话立刻气往上撞，喝道：“兔崽子，找死啊？”就要冲出去。 罗塔一把拉住，道：“干嘛？他们就是要你出去，现在敌我不明，出去不是被动挨打吗？” “听他们说的什么？” “说的什么有用吗？我们就当没听到！了解他们的底细后再出手，不让他们再说就是，生气，只会让自己处于下风！就在上次，我还是没有把握好，出手时带着气，结果效果不好，本想打退他十米开外的，没想到只因为这股气，居然少了两米多，唉！” 晋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哥，一招打出去人家七八米远，我们都没看到你是怎么出手的，就这样还不满意？” 罗塔摇摇头，突然道：“他们要去砸周总她们的门，该出手了！” 说完开门出往外走，根本不在乎外面会有什么在等着。 见他这样，晋平也跟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按照罗塔的指导把力量向右手凝聚，同时右手握成了拳。 走廊里，七八个人前后相距挺远；有的在晋瑶和周心融的门前，有的站在走廊端头处。 前面的已经开始砸门了。 走廊里总能看到的几个服务员，这时候也早没了踪影。 罗塔提醒道：“几位，为什么要砸门？” 砸门的立刻停下，看向他，慢慢地过来了。 “你是谁？我砸门关你什么事儿吗？”这家伙比被罗塔一招打飞的那位更魁梧，手里拎着一个握力器，随便摇晃着哗啦哗啦作响。 远处一个家伙缩头缩脑地，晋平和罗塔都看到了，正是上次来闹事儿被打的那老兄；明显对罗塔心有余悸，他没敢靠前，远远地看着。 不过这次一下子就来了七个人，还都带着武器，打倒这边两男两女还是没问题的；他虽然害怕，还是慢慢凑到了近前。 拿握力器的家伙用握力器敲了敲罗塔的x脯，大咧咧地道：“你是高手吗？和我打一架！” 罗塔摇摇头。 “怎么，不敢吗，病夫？”他居然伸手拍了拍罗塔的脸，笑道：“小子，不是高手，跑我们这儿装什么装？滚开！那个是高手吗？” 他指的是晋平。 晋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稍有不安的神色。 罗塔好像也有些害怕，慢慢地后退了几步。 那被打的家伙见状来劲儿了，大步过来，距离两个人五六米远处站定，大声道：“就是他们，有点儿邪门，大家小心！” 晋瑶和周心融也开门出来了。 两个大美女一亮相，这些家伙都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最后领头的大声道：“我有反应了，哈哈，我有反应了！宝贝儿，来吧！” 居然没把晋平和罗塔放在眼里，就要过来轻薄。 晋瑶和周心融手拉手，快速站在罗塔身边。 对方这家伙就像疯了般地，直接向她们走来，看架势就要动手。 时机正好，他要出手的瞬间，晋瑶感觉到了；虽然不是打架的动手，却也要出手了，不禁提醒道：“晋平！” 第一次合作，晋平还是犹豫了片刻，刚要看向姐姐，问她叫自己干嘛；突然想到刚才罗大哥的话，姐姐的这一声轻喝正是提醒自己！ 忙看过去，那边大个子已经伸出手来，就要向周总的脸上摸去，周总也拉开架势准备出手了。 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周总会功夫？这么好的锻炼机会不出手，还等什么？ 他立刻绷紧全身肌肉，双脚蹬地，一阵风般地向那大个子冲去，凝聚了全部力气的右拳，带动着整个人像支离弦的箭射过去。 “嘭！” 一声响后，大个子没来得及哼出声来，就被这一拳击在左肩，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足足有接近两米远！ “啊——！”倒在了地上，大个子才发出声来，挣扎着要起身。 一招制敌，晋平没有时间惊讶，也没有时间高兴，更没有时间考虑自己是怎么打赢的，便冲向了第二个人。 “啊！”一声短呼，又倒下了一个。 第三个人，晋平没能再打到，因为看到他打倒第二个时，第三个目标已经做出了防御准备，砍刀挥动着乱砍，使得他无法出手。 再看下一个，下几个，都做好准备，无法打过去了。 而对面这几个却挥动着刀棒冲了过来，两柄砍刀，两根木棒，后面跟着几把军刺。 晋平害怕了，自己能快速出手打倒两个，已经尽了全力，面对这些亡命之徒只能后退，没有任何对付的办法。 周心融和晋瑶也害怕了，向后退去。 罗塔发动了。 这次他发了一声喊。 “大胆！” 人好像突然不见了，乒乒乓乓几声响，刀棒都落地，军刺也飞了出去。 第四百五十五章 码头惊变 一阵旋风过去，对方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罗塔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道：“不要倚仗人多就来欺负人！我们东方的功夫不是用来欺负人的，但要是欺负我们，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回去吧！” 七个人爬起来，看着罗塔的样子，一个个都害怕了，不敢说什么，连武器也不敢拿，灰溜溜地离开了。 那个领头的走在最后，转过身来看向几个人，脸上肌肉一阵阵抽搐想说出点儿什么来；晋平攥紧拳头大声喝道：“你们几个还不服气吗？” 说完作势要冲过去，这家伙转身就跑，速度飞快。 几个人彻底服了，没想到这些天功夫的学习都有了如此大的进步，尤其是刚才晋平的两下子，有板有眼，较之前一天已经判若两人，有了功夫家的风范。 几个人沉浸在这一战的胜利上，半晌才想起来，最后出手打退对方的，还得是罗塔罗大哥。 几个人进来后，晋平第一个举起了大拇指，道：“罗大哥，这次我终于近距离看到你的出手了！——但还是太快，根本看不清，就看到你出手用的是掌推，而不是大力击出；如果大力击出，会怎么样？” 他想知道罗塔全力一击出去，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晋平，有些事儿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你算算吧，一拳把这么厚的玻璃烟灰缸都砸碎了，这要是砸在人的身上，会怎么样？轻者，一拳打的他们骨断筋折，重者，这一拳哪，我看能在他胸口上打出个洞来！” 晋瑶兴奋之余，说话也就有些像小孩子了。 罗塔道：“其实我没计划把谁打坏了，才用手推，但这么一推，也不简单；用的是周易上的阴阳调和的柔和之力，先吸收他的力量，再转化成我自己的力量，不就大了很忙吗？” 晋平一瞪眼睛，“啊？吸星大法？” “去你的！看武侠书看多了吧？哪来的什么吸星大法？就是会用这个力道！罗大哥，我觉得应该是很难的吧？估计就是你说的潜力发挥，你把潜力发挥到了更高的一层，不然能有这么大的劲儿吗？” 罗塔点点头：“是，我这几天的潜能发挥又前进了一点儿，以前达不到这样，最少不能把力道控制的这么好；不说这个了，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别因为他们的从众阻挠而被破坏了才是，走吧，继续出发！” 这次出来，走廊里的服务员又出现了，那负责接待的家伙也在其中，大声道：“怎么了？我组织他们开了个会，听说来了坏人？用不用报警？” “不用了，是几个朋友来讨论点儿事情，他们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已经走了；不是闹事儿，是讨论问题，报警就免了，省得麻烦！”周心融解释道。 这家伙才假装刚明白，连连点头道：“那样最好，那样最好！几位，这是——” “刚才不是聊天了吗？那阵儿你们还没开会呢，没想到这么快！刚才那些朋友上来时，你们还有几个人在场了，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去机场，送几个朋友！” 晋平轻描淡写地答道。 “好，好好！去吧；不过这几天我们老总可能就有时间了，不再等等吗？” 听着很关心的语气，但几个人都知道，这也亏了有罗塔跟来，不然这下子可就惨了；别说债没法儿讨回去，这几个人都可能遇到危险。 “刚才的话又忘了？老兄，我们回去两个，又两个还留下，我，和罗大哥——”晋平指了指罗塔，继续说道：“我们留下，回头还会来一些人的，我们还要谢谢老兄这么周到的照顾啊！” “啊，这，应该的，应该的！” 这家伙尴尬了一阵子，悻悻地离开了。 车上，周心融叮嘱道：“晋平，我们来的目的是要钱，不是打架比武，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出手，明白吗？一会儿我们再联系一下布朗先生，敲定这笔订单，也不知道公司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应该是没有太大进展吧？” 晋瑶说完就有些后悔，周心融怎么会不知道情况？她一定也知道的，自己还多什么嘴？ 但周心融没说什么，而是给布朗先生打了个电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晋瑶和周心融回到了公司。 却发现管事儿的一个不在，忙问工作人员，才知道小七去了码头，小玉已经行动不便回去休息了；段天和商总两天前就离开了。 “商总？哪个商总？”晋瑶奇怪地问道。 “就是新来的商总，商冰！”工作人员答道。 晋瑶看向周心融，两个人都是一惊，段天怎么没提起呢？ 好家伙，几天没回来，带着商冰出去游玩儿了啊？ “商冰，她怎么会跑这儿当上了副总？这下子可热闹了啊！我们公司已经把东岭市两个集团的少掌柜都揽入旗下，发达了！”晋瑶笑道。 周心融也笑了。 虽然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有些失落，还是理智地对待这件事，各自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又都发现了最新的人事安排，没通过个人的同意，已经把意见征求稿发了下来。 天瑶公司最新人事安排（征求意见稿） 总经理：段天 主要负责事项：公司全面工作的安排、决策 常务副总经理：晋瑶 主要负责事项：公司全面工作的具体组织、落实、监督 副总经理：周心融 主要负责事项：公司对外贸易全部工作 副总经理：商冰 主要负责事项：公司对内贸易全部工作 总经理助理：晋平 主要负责事项：公司日常工作 安全负责人：罗塔 主要负责事项：公司的日常安全工作（特注：罗塔没有工资，没有职位，用钱时可以随时去财务处支取，所有会议及行动都有参与权、知情权和决策权） 好家伙！ 策划处主任：诸葛老七 主要负责事项：参与公司所有与策划有关的活动，具有发言权和表决权，具体权限附后 办公室主任：xxx …… 一大串的名单，第一次明确了所有人员的具体职位，分管工作，下面是各个岗位的责任保证书，奖励措施等等。 再往后，是公司日常章程，条理清楚，赏罚分明以奖励为主，充分体现了人性化的管理。 晋瑶看着，不由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已经做了好久的公司章程，相互比较一番，发现各有所长，基本方向是一致的；不同的是，她的策划中没有具体人事安排，她在等，等段天终于有了掌握公司能力的那一天再拿出来给他看，那时的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 周心融也拿出了自己的策划，和商冰的相比更是不相上下；她也在等，但不是等段天发展起来，而是等自己稳定在这个公司后才能拿出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稳定而左右段天的思想。 她们两个都没想到，商冰来的要痛快的多，相比之下更务实了一些；但他们两个现在在哪儿？在干些什么？ 不急，只要人是安全的，就不用担心；倒是小七都跑去码头了，看来那里发生了什么问题。 周心融立刻把电话打给小七，那边却在通话，是不是晋瑶在和他沟通？ 她来到晋瑶办公室，敲门进来，发现晋瑶也在发愣。 “你没联系小七吗？”她问晋瑶。 “打电话了，正在通话。”晋瑶有些心不在焉。 把面前的征求意见稿拿了起来，问道：“周总，这个，你看到了吧？” 周心融点点头，表示已经看到了。 “段总终于肯挑这个大梁了啊！他要是全力以赴，我们会省心很多吧？” “应该是这样；不过我觉得这个决定，不完全是段总一个人研究出来的，应该是商冰那鬼丫头的主意！这丫头片子精灵的很，能来到公司几天就改变了段总的态度，不一般！” 没讨论她是怎么来的，没说她和段天之间是怎么回事儿，只说工作；晋瑶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答道：“是啊，看来我们公司想不发展起来都难了！——我再给小老七打电话！” 拨号后，她一摊手：“还是通话，不知道怎么了。” 周心融来到旁边的办公室问，只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小七接到电话后，就匆忙离开了，并告诉大家坚守岗位。 这消息，和没有差不多。 “走，我们去码头！” 刚学会功夫的两个美女，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担心了，真可谓艺高人胆大，双双地连衣服都来不及更换，直接奔向了码头。 没有车子，只有打车去。 一路上，两个人不停地打电话，小七就是通话。 “这个小老七，知道我们打过去还不抓紧挂了打回来，今天这是怎么了？等到那儿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周心融一笑置之，没有答言；她和小七的关系，没有晋瑶他们之间的近，接触的也少，不好说什么。 晋瑶还在不停地拨号。 终于，她笑道：“通了，通了！” 但又没了动静。 过了几秒钟，把手机放起来了，恨恨地道：“鬼老七，想死吗？都接通了，却还挂掉了，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很快地，两个人到了码头。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小七赫然在其中。 晋瑶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劈头盖脑地问道：“小老七，你怎么挂我的电话？不想好了是吧？” 然后才看向人群中，她呆住了。 一个工人，直挺挺地躺在一块木板上，满脸是血，眼看不行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他大爷的死 “别愣着呀，抓紧把人送医院，不管什么事儿，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先救命要紧！”晋瑶直接向倒着的工人跑去，想去拉起木板的一角。 旁边一个身子突兀地出现在她前进的路上，差点儿就把她撞到；如果不是这几天的练习，这下子非撞到不可，还好她及时站住了，随便看了一眼这人，大声道：“你要干嘛？不救命了？” “救命？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他已经死了，你看不出来吗？我正要找你们呢，你是头儿啊？陪我大爷的命！” “你大爷的？”晋瑶惊问着，同时看过去，是个头发蓬乱超过鸡窝，浑身的衣服脏兮兮地散发着酸哄哄味儿的家伙，年纪在四十上下；看脸，就和个瘦猴儿没什么区别。 “你大爷的！”瘦猴儿怕口头上吃亏，骂了回来。 “哎，你怎么骂人哪？你大爷怎么了？” 晋瑶字字珠玑，清脆地问出来，和骂人的口气大不相同，却又像极了在骂他，旁边不相干的人不由笑了一片，有几个还笑出了声儿。 “你大爷的，笑什么笑？我大爷都死了，你们还有心笑？” 周心融这么文静，矜持的美女，都不禁转过身去捂住了嘴，这瘦猴儿居然把这事儿说成了绕口令！ 不用细分析就知道，这死的根本就不是他大爷！或者也是七拐八拐也论不到的大爷。 再看周围的人，穿自己公司服装的不多，倒地的这个不是工人；但他身边堆放着很多木箱，有的整齐地摞在地上，还有的摆出了很远，倒地这个人身边七零八落地散落着一些木箱。 明白了。 是这些木箱砸到了他，并且他的运气不好，被木箱的某个部位砸中要害；来不及救治，就直接被砸死了。 这瘦猴儿是他的同行者，在这儿大吵大闹的，不用解释，现场情况基本明了了。 晋瑶看着瘦猴儿，说道：“那，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送医院？” “当时？当时人就没气了，我还送什么医院？你别往旁边儿扯，说重点！在你们的运货场把我大爷砸死了，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不等晋瑶说话，又大声补充道：“别以为你们开公司的有钱，给几个臭钱就完了！我告诉你，这事儿咱没完！别提钱，钱不是万能的，钱能买回来我大爷的命吗？我先告你们公司，违法装载货物，违法使用码头，违法向国外运货！我要替我大爷讨个公道，省得你们以后再害人！” 晋瑶一时竟无言以对了。 这些话绝不是瘦猴儿这样的人能说出来的，他急于说出这些，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支招！ 看来这又是一个栽赃陷害的图谋。 段天公司的规模不是很大，业务做的也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却连续遇到这样的事情，上次已经在码头打了一架，结果花了不少钱才安抚下去；这才几天的功夫，又有人来闹事儿了，看架势比上次要更难办。 她慢慢退了下来，示意小七顶上去。 “兄弟，这事儿我们也要仔细分析一下，照你的说法，你和你大爷没走在一起，具体是怎么砸到他的，你也没看到，是吧？我们最好是找到目击者，弄清楚当时的情况再决定怎么办，好吧？” “好？好个他大爷？人躺在这里死不瞑目，你没看到吗？人都死了你不管，却还在那儿研究怎么死的，长心了吗你？好了，不多说，先找记者来，这记者要是不到场，你们是不会服软的是吧？” “兄弟你先别急，我们这不是商量呢嘛！就算找记者来你怎么说？记者也要问清原因吧？我们先分析一下，再做定论！你放心……” 小七解释着，这边晋瑶和周心融商量了起来。 “周总，这明显是栽赃陷害，看来后面一定有推手！” “我也这样认为；但栽赃陷害，有必要搭上一条命吗？这里面应该另有问题！”周心融答道。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晋瑶自言自语道。 “那就要看背后的人是谁了！如果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蛋，是那些根本不把普通人的命放在眼里的人，他们掌握着大量的钱财，有着自以为很广的人脉，花钱买官儿，花钱买命，没有不敢干的事儿！”周心融恨恨地分析道。 晋瑶不禁打了个哆嗦，浑身直发冷。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花很多的钱，动用很多的关系，这可以理解；但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不惜用一条命来换，这还是普通的愁怨吗？ 想着想着，她觉得有些不可能，便把目光转回到了现场。 “周总，我觉得没那么严重，段天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恨，值得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来当筹码？” 周心融叹了口气，“晋瑶，其实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去现场看看吧，听他们的话，看能不能得到点儿信息！” 两个人回来了。 小七还在和瘦猴儿进行着谈判，明显听得出来，瘦猴儿有着极其充分的准备，不然不会时不时地拿出几句法律方面的专业术语来。 欲盖弥彰。 越这么说，说明他越是有备而来的，但说了这半天，还处在谈判的初级阶段，说明瘦猴儿还是经验不足，应该有可供攻击的破绽。 听了几句话，晋瑶就找到了他的弱点所在。 周心融也发现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完成了瞬间的交流，晋瑶来到了前面。 她现在的身份是公司的常务副总，理应先出面来应对这个问题，其实也应该很简单地，就把瘦猴儿击败；这不是谁能力大小的问题，周心融懂。 她往前推晋瑶，实际是在给段天树立威信；尽管人事的安排是她人没在公司时段天做出的决定，还是要全力拥护。 晋瑶一拉小七的衣襟，小声道：“你和这位大哥谈什么条件？你知道我是公司的常务副总吧？我来做决定！” “你是常务副总？那好啊，这意思就是你能代表段天，是吧？” 晋瑶点点头，心里更确定了，明摆着是冲段天来的；既然来了，既然出招了，就该接招才是。 “先别说我代表谁！今天这里，我完全能说了算先告诉你一声，我叫晋瑶！段总很忙，这里的事情我就可以处理了，有什么问题找我吧！” 一句话，无形中抬高了段天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既然接招了，就要变被动为主动，就要后发制人，根本就不给瘦猴儿机会，她说话了。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黄彪，告诉你，我——” “黄彪？这名字起的好！”晋瑶迅速截住了他的话，继续大声说道：“黄大哥，那位是你大爷，也算是个老人家，是吧？既然你刚才都说了，老人家死不瞑目；那么他现在尸骨未寒，我们却还在旁边讨论别的，是不是对他老人家的大不敬？我觉得现在我们要做的，一是决定大爷是不是该验尸，二是决定怎么把他老人家收殓了；然后才能讨论具体的赔偿问题，是吧？” “你说的好听，我黄彪不差钱，我——” “黄大哥，我知道你不差钱，你想替大爷讨个说法；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呢？一，说我们违法吊运，违法向国外输送货物，违法操作，是吧？” 转向小七，道：“让他们把所有的文件都拿来，如果我们有问题，不用黄大哥举报，我自动投案；如果没问题的话，黄大哥，这一条路你就别研究了，把记者找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替我们打个广告，我回头真该好好地谢谢你！” 小七去了。 “晋瑶，你——” “黄大哥，你还要说，我们公司有很多不符合规定的地方，或者有很多漏洞，是吧？关于法律方面的问题我们就别探讨了，公司每个经营活动，都会以法律为准绳的，我们从不钻法律的空子；可能你还要说，我们草菅人命，那可就要从头查起了！” “你——，你——！晋瑶，你口才不错，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是差钱，别想用钱收买我！” “那，黄大哥你想怎么样？好吧，我们的决定都不行，就让警察来做决定吧！小七，报警！让警察介入，勘察现场，然后验尸，警察说我们该把公司赔给你，我们认了！”说完给小七使了个眼色。 小七会意，打电话“报警”去了，晋瑶继续道：“黄大哥，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我们公司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故，这赔偿的钱哪，是越来越多了；最后一次，一个老人家在码头突发心脏病，我们还赔偿了好几百万呢！不过黄大哥不差钱，我们都好办了！” 黄彪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很快拿出电话，说道：“别谈了！我打个电话，让我大哥来吧，他知道该怎么办！” 晋瑶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他，想打电话商量一下，如果能获赔几百万的话，这事儿能不能就此打住。 这么一来，他背后的人也就浮出水面了。 小七过来了，大声道：“晋总，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黄彪急忙道：“晋总，我打电话让我大哥来了，怎么还报警？”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晋瑶道：“来不及了，警察能这么听我们的吗？我们说有事儿他们就来，我们说没事儿他们走半路了就回去，我做不到！” “我大哥能啊！我让我大哥打电话好吗？他一定能说明白的！” 晋瑶看向周心融，两个人再次达成了默契，同时笑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背后的推手 为了能摸清黄彪身后推手的情况，晋瑶又将了他一军。 “黄大哥，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你那个大哥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公安局估计也就几分钟，现在的公安可厉害着呢，接到报警后几分钟内一定会赶到现场的！你听，都能听到警笛声了！” 侧耳倾听过去，果然有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但这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么大的东岭市，再没有点儿警笛声，才算怪呢！ 黄彪着急了，急忙继续拨号，却连续几次都没能拨通。 那边小七已经把旁观者和工人师傅们安顿好，就剩下这几个人了。 “大哥，你咋不接电话啊？大爷死了，就死在码头一个货场，你快点儿过来啊！再不过来就白死了！” 转眼间说出来的话就和刚才不一样了，不知道他这是想干嘛；晋瑶拉住小七，往旁边离开一点儿，道：“看情况不行，报警吧，这次来真的！” “他明显在讹我们，怎么能报警？报警的话，我们的手续的确有问题，一旦查出来，码头就有可能被封，那时候可就惨了！” “不报警，他也不能让我们继续运转了，还不如报警，宁可接受国家的处罚，也不能将把柄落在他手里啊！你没看吗，这黄彪根本就不是说了算的人，后面的人一定够狠！” “那好，我现在就报警吧！” 晋瑶收起了刚才的想法，满以为自己几句话过去，这黄彪一见无懈可击，自然就放弃了别的想法，和幕后人联系要点儿赔偿，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黄彪还是直接搬出来了后面的人，这人一定要比他厉害的多，如果狮子大开口，提出些更难对付的问题来，可能要吃更大的亏；正是考虑到这个，他才决定让小七报警。 小七去报警了。 这边黄彪听了大哥的话，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绝口不提赔偿的事儿，趴在他大爷身上就开始大哭，越哭越凄惨，估计他亲爹死了都不见得哭得这么伤心。 周心融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刚才晋瑶扮演黑脸的角色，已经和黄彪说翻了脸，现在总不能自己再把话拉回来，否定自己刚才的说法吧？ 她来到黄彪身边，安慰道：“黄大哥，这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一会儿公安局的人来了，我们一起帮忙协助他们勘察完现场，然后替大爷做一番全身检查，确定他真正的死因后，入土为安吧！” “检查？确定真正的死因？看来你们公司就是个流氓公司，男的女的都是流氓！我叫你们流氓，看你们谁敢动我大爷？我和他拼命！” 远处传来一阵鸣笛声，但不是警笛，是普通轿车的喇叭，听声音来的还不是一辆，挺多。 来了有七八辆车子，刚停稳就下来人了，足有三十人左右。 为首一个西黄革履，戴着墨镜，分开挤在一起的小弟们，快步来到场中；黄彪立刻大声道：“大哥，你怎么才来啊？他们流氓公司欺负人，大爷都被她们砸死了，还说要找什么公安局来验尸，天底下有这样的理儿吗？你们两个恶女，说说，凭什么砸死人了还要验尸？公安局有人是吧？我大哥来了，你们给个说法吧！” 晋瑶和周心融早已分析了形势，对自己这方实在是不太妙，黄彪长的瘦，但年纪绝对比后来这个戴墨镜的家伙大，至少要大上五岁，却反过来叫他大哥，这是怎么个大哥？绝对是那种社会关系的大哥。 再看这家伙，的确有点儿“大哥”的范儿，面色凝重，举手投足间都有板有眼，明显是在将自己包装成一个“社会人”；不过好像没有什么过硬的军师，弄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说他混社会的吧，穿戴挺像，身边的随从不少，也使得他有些老大的架势，但老大的话，明显不应该和手下好几个人挤在一辆车上，也不应该分开那些小弟，小弟们自然要分开一条路才是。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这个老大，是临时的，以前不是，也或者说才当上这个老大。 “大爷，你怎么会被砸到呢？大爷，昨天我还陪您喝酒呢，这怎么，今天——？” 哽咽到了极点，他说不出来话，捂着右半部的眼睛和脸，泣不成声。 半晌才重新振作起来，继续说道：“大爷，您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这么多年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起色，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大爷，我一定替您讨回这个公道！” 拉住死者的手，又象征性地叨咕了一会儿，他起来了。 往地上一站，刚才和大爷之间的沟通就算结束，也没有了任何关系；要的就是下一步和这边的“沟通”了。 “彪子，你不是陪大爷出来遛弯的吗？怎么回事儿？” 俨然地，他成了主宰码头这一片的灵魂人物，不等黄彪答话，站在那里冷冷地问道：“彪子，看这些箱子，大爷是被砸倒的，是吧？你别怕，有哥做主，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下杀人？” 在他口中，大爷被砸死不是意外，是故意杀人了。 一看要找麻烦，晋瑶不由看向小七，询问的目光过去，问小七报警的情况。 小七正盯着她，就等着她看过去呢，目光一接触立刻摇头，表示没能成功报警。 晋瑶心里就是一沉，看来这家伙的确有点儿来头，这边的报警都能控制；即然这样，只能先行应付了。 “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公司的码头，我们在装运货物，这位大爷不知道怎么，砸在了箱子下面，我们也在找原因呢，怎么成了杀人呢？” 这位才向晋瑶这边挪了几步，依旧冷冷地看向她，道：“这儿，你说了算吗？” 晋瑶点点头。 “你叫啥？” “晋瑶。”可以有很多理由拒绝，也可以给他点儿厉害，但晋瑶想来想去，还是淡淡地回答了。 “进窑？进哪个窑了啊？这都什么时代了，那些词儿过时了，都叫夜店什么的了！哈哈哈哈——！” 身边的小弟们也跟着笑起来，笑声掺杂在一起难听极了。 周心融耸然动容，就往前凑了一步，楚大叔和一干兄弟们聚在一起，向这边靠拢过来；小七也来了火气，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拳头。 不过这家伙虽然逞了口舌之利，但几句话就暴露了他的弱点，和一个能拥有几十个手下的真正的老大，差距太大了。 “呵呵，你大爷的尸体还摆在地上，你却能笑得出来，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心话，还是给大伙儿听的呢？” 晋瑶依旧不急不躁，却说出了一句直接扭转局面的话。 小七顿时放下心来，好家伙，晋瑶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啊！不过，他又担心起来：这家伙领着三十来个人，看样子都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一旦打起架来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自己这些人不是要吃亏吗？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竟然能说动公安局，报警电话里告诉自己等，马上就有电话打过来问具体情况；可是都到这时候了，电话也没打回来，明显是接到了什么指示，不然他们不敢这样的。 果然，晋瑶一句话终结了这家伙的猖狂，不再逞口舌之利了，冷声喝道：“小妞儿，我告诉你，我大爷的死，你们这个狗屁公司要负责人，百分之百的责任！别看我大爷穿的不好，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的尊严都是一样的！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大爷？” “不是我怎么处理你大爷，是你大爷的事儿，我们该怎么办，对吧？如果你让我说，好办，我们已经报警了，等会儿警察来自然会勘察现场还原事情的真相；最后验尸确定死因，不就解决了吗？” “说的轻巧！我们都不瞎，都长着眼睛是吧？就是没长眼睛，摸也能摸出来！我大爷脸都被砸破了，脑袋都变形了！你还狡辩，还要报警破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有趣的笑话吗？” “先别说砸破了脸，你大爷的脑袋也变形了，就是砸破了一根手指，也要有个查勘分析的过程吧？别急，警察会给我们公道的，刚才我说了，如果警察判定我们有问题，宁可公司破产，我们也认；但如果不是呢？你们聚众闹事，栽赃陷害，破坏公司码头运输的正常顺序，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这家伙摸摸头，仔细地用手向后梳理几下，装成老大的架势，撇着嘴道：“怎么，吓我？哈哈，我太害怕了，我都有些哆嗦了，哈哈哈哈——！” 学着电视里老大的样子，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晋瑶看看倒在地上的人，又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你又笑了！ 这家伙立刻住口不笑，大声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把你们公司的营业执照、出口货品的检疫检验证明，产品合格证都给我拿来，我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点儿优惠；如果有问题的话，——对不起，你的公司开不成了！” 晋瑶看看他，一本正经地道：“可以，不过我们不知道，出了工商部门检查营业执照，海关部门检查货物外，还有哪个部门能一起把这些执照都进行检查呢？看来你一定有这个权利了；据我所知，就连公安局都不能随便把这几样一起检查呢，他们也要协同相关部门来统一行动；看来我越来越没有见识了，您的执法证件在哪儿？我看过后立刻把所有证件都交给您查阅！” 又是一记软钉子过去，这家伙吃不住劲儿了，一把从腰间拔出匕首，猛地插在旁边一个木箱上，喝道：“这个，算不算证件呢？” 第四百五十八章 赔偿 看来这家伙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如果就这么任由他猖狂下去，真的要吃亏，不但在气势上输给他们，这件事连带的很多事情，都要受制于人。 侧眼看了看尚在微微发颤的匕首，晋瑶冷笑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动粗？这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公安、军队管制下的东岭市码头！这是任你撒野的地方吗？” 旁边黄彪来了劲，大声喊道：“大哥，做了她！就是这个女人，和我讲什么大道理，说什么法律法规的我都听不懂，做了她！” 这家伙笑道：“听到没？人心所向啊！我可以告诉你，我是黄彪的大哥，我叫黄大哥，你称我一声黄大哥行，叫一声黄爷我也不会拒绝的！告诉你们吧，砸死了我大爷，你们算是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赔钱？几十万，百十来万儿的，就能打发我？你当我是要饭的吗？我这些弟兄，每天不得三万五万的？你就别提钱了，五百万我都不答应！” 黄彪在旁边大声插嘴道：“大哥，她先前说最高的赔偿给过五百万呢！” 黄大哥一滞，不由问道：“多少？” “五百万！”黄彪伸出了巴掌。 黄大哥愣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来；看脸色就知道，这后悔劲儿就别提了，有意夸大了数字说五百万都没放在眼里，结果人家果真给了五百万，现在也不能再说要了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把匕首插箱子上了，还想这些个干嘛？ 他伸手就去拔匕首，要用它来壮胆儿，吓唬一下晋瑶和那些工人们；在他看来，晋瑶和周心融小七之类的不在话下，需要注意的，是那些工人，他们个个身强体壮，随手就能拿到工具当做武器；并且他们人数不少，真拼起命来，自己这些人还真就不一定是对手。 早知道这样，还莫不如出来时带枪了！ 他开始后悔，但瞬间又恢复了那份狠劲儿，我和这些兄弟就是拼命拼出来的，我就不信你们敢拼命！再说了，出手之间我先制住这几个女的，下面的谁敢动？ 思忖间，手上不由慢了些。 他刚一出手的瞬间，晋瑶就已经有了预感，也做好了准备。 但见他眼神迷离，知道这是信心不足的表现，她有增加了几分胜算，也放慢了速度，全身戒备起来。 “姓黄的，这就是你们选的路吗？不管地上人，却要一心对付我们，是何居心？警察马上就到了，你们想被抓进去吗？” 晋瑶不问，他还有些犹豫，这么一说，他立刻做出了决定。 “娘们儿，今天你们公司就废了！赔偿多少都没有用！”他攥住了匕首的手柄，两头着一头，既然那边已经许诺了，这边也要翻脸，就动手吧；不然那边也不是好惹的！ 心里一发狠，他用力把匕首拔了出来，恶狠狠地道：“别怪我无情！我让你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说的话和要做的事儿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晋瑶看准了他握着匕首的手，突然发动了。 出手前，一边听对方的话，她就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看对方的架势，再看自己这方的士气，已经远远处于了下风；楚大叔为首的这些工人，都是老实本分的，让大家冲上去拼命没有任何理由；想扭转颓势，只能靠自己和周心融了。 现在对方要动了，她便来了个先发制人，估计周心融也会紧跟着发动的，两个人在对方没有防备前，最少能放倒四个；然后两个人会合，再和大叔他们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她这一脚的速度，在场的所有人自然没有谁能料到，只是觉得晋瑶身形一晃，黄老大跟着轻声“啊”了一下，匕首脱手而飞，挟着一股风飞出去，钉在了一个木箱上。 大部分人跟着飞出去的匕首看，还以为是黄老大有意抛射出去的呢，这边晋瑶已经快速发动了；一个侧踹蹬在黄老大腰间，把他踹飞了出去，然后直接往前冲了两大步，拉住一个家伙的胳膊，反手一转再一脚，放倒了第二个；毫不迟疑地又放倒了第三个、第四个…… 转眼间，她放倒了五个。 她第一脚踹出去后冲向第二个人时，周心融也发动了；她的潜能和周心融不同，是近身搏击的类型，因此在出手时速度更快，效率更高，比晋瑶晚出手一个人的世间，但她放倒的人数却比晋瑶多了两个。 当晋瑶感觉对方已经有了准备，再继续出手要更加勉强而收手时，她也收手了，两个人心有灵犀般地会合，快速退到了楚大叔身边。 楚大叔和一干工人看呆了，没想到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竟能在转眼间放倒了十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现在她们两个已经成了他们心中的英雄，英雄凯旋归来，大家自然要保护好。 这时已经没有了功夫高低之分，既然出手了就要拉开阵势，楚大叔和工人们聚到一起，各自亮出了家伙：有的拿着装车用的撬棍，有的拎着长柄的管钳子，还有的拿着锤子。 整个过程，和晋瑶开始策划时的想法完全一致！ 这边拉开架势做好了准备，那边一帮小弟才从惊慌中清醒，过去扶起老大和被打倒的小弟，手忙脚乱地也要拉开阵势。 周心融大声道：“怎么，仗着有些小弟，就敢到处讹诈吗？谁也别动，等公安局来了再说！” 黄老大狼狈不堪地被扶起来，尴尬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指着晋瑶和周心融，咬牙切齿地道：“好，砸死了人，还聚众打人，我们都是大爷的亲属！你不让我们把大爷带回去，是何居心？我报警！” 晋瑶缓缓跨前几步，笑道：“怎么，刚才不还阻止我们的吗，这转眼间就要自己报警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急，我们已经报警了！” 这话说出来，黄老大有话说了，清清嗓子，喝道：“你们报警了？知不知道警察为什么没来？你们报的警没有用！” 说完自豪地拿出手机拨号，开始报警了。 这架势，好像他才是个胜利者。 “黄老大，你带着这么多人来闹事儿，还亲自报警？真有你的！——楚大叔，您带着工人师傅们继续干活儿，我们在这儿等公安的人来！看看最后谁有理！” 黄老大一听，急忙挂了电话，大声道：“我都说了，我们都是大爷的亲属，自己亲人被砸死了来看看，我们错了吗？” 他又抄起了电话。 晋瑶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冲着他摇晃几下，笑道：“黄老大，这说话，需要水平的；尤其是撒谎，也需要有较高的能力，我已经录下了你刚才的话，现在你又重复了一遍；我再重复一遍，你说你们都是大爷的亲属，是吧？” “当然了！我们就是大爷的亲属，这还有错吗？” “有，当然有了！如果这是你的亲大爷，如果他们都是大爷的亲属，应该怎么说？这个不用含糊，问一百个人，一百个人就都会这么说：‘这些都是我的亲属，都是来看我大爷的’！对吧？像你这么说，‘我们都是大爷的亲属’，这什么意思？在强调，强调你们都是大爷的亲属，就是说，其实你都不是！” 晋瑶心细如发，在他的话语中立刻找到了破绽，并以此为基点进攻，直接命中了他的要害。 黄老大立刻意识到了，但还是狡辩道：“我大爷都死了，说话颠三倒四的，难道还有问题吗？我们不是语言学家，不是搞演讲的，说话有点儿错你挑什么挑？” 现在的他，打不是，怕自己这些人打不过对方，刚才人家出来两个女的就放倒了自己这边十多个；不打吧，架势拉开了，五百万也没要，骑虎难下，想找个台阶下都没有。 正在着急之际，晋瑶把台阶替他搭好了。 “黄大哥，不管怎么说，我们再怎么有理，这大爷死在我们码头上，也不是好事儿；我们还是谈谈怎么处理大爷的后事吧！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们公司停止了运行，你还能多得到什么？先料理后事，我们再协商怎么赔偿的事宜，你看怎么样？” 有了台阶，他自然要下，和晋瑶商量了起来。 旁边黄彪拉住他到一旁，小声说了些什么，黄老大摇摇头表示不同意，两个人回来了。 “就这么定了！大爷的后事我们负责，但你们要出五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黄大哥，我们不能把死人当做筹码不是？如果你一直坚持要很多，不是想通过去世的人赚钱吗？你想过没有，去世的人会同意这么做吗？不会的！” 晋瑶不想拿这么多钱。 黄老大自然不同意，两方面又谈了几个回合，才以二百万的价格达成了协议。 晋瑶支付了二百万，黄老大带着人离开了，却只留下黄彪一个人在这儿料理后事。 看着黄老大离开，楚大叔和晋瑶他们去了货场，周心融来到了黄彪身侧。 “黄彪，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总觉得这二百万花的有些冤枉。 黄彪却大摇其头，不和她说话。 第四百五十九章 隐忧闪现 周心融更觉得奇怪了，进一步问道：“黄彪，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黄彪看向她的目光躲躲闪闪的，答道：“怎么回事儿？这不明摆着的吗，我大爷被砸死了……” 竟不再多说了，自顾蹲在那里看着死者。 周心融还要问什么，远处晋瑶大声喊她，便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离开他向晋瑶那边去了。 “周总，二百万花出去，这事儿也算告了一个段落，我们也就不用管那个黄彪了；不过我们可以断定的是，黄彪和死者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死者十有八九是被他们利用后，连命都搭上了！” “可是——” 周心融就想说出刚才黄彪的奇怪表现，但一想又没什么帮助，便打住了。 “可是什么？”晋瑶问。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人死了，挺可惜的……” “不说了，这次我们损失不小，不过能摆平这件事儿，也算破财免灾了；我们去看看损失情况吧，死者那边，毕竟我们给了补偿……” 但周心融总觉得黄彪的奇怪和自己有关。 能是什么关系呢？ 突然她明白了，什么关系？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父亲一手策划出来的！他找人来闹事儿，目的就是搞垮段天的公司；具体自己在这里工作的事儿，父亲估计也该知道了，所以才会叮嘱出来闹事儿的人，不要轻易伤到自己；记忆中并没见过黄彪，但他一定通过别的方式认识自己，就没敢多说话。 这事儿，该不该和晋瑶说呢？ 还不能完全确定，先别说了，她过来，和晋瑶等人一起指挥处理散落的货物。 “晋瑶，这不是纺织品吗？是不是我们要的那些？如果是的话，可就省事儿了！”周心融不懂手工纺织品和机械纺织的区别，拿着一叠半成品问道。 晋瑶道：“不是，这些说明书上有，全是机械加工的；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找到一件儿手工的呢！” “也是，手工的混在机械编织的里面，可就笑话了！我太着急了吧？这么简单的问题都问得出来，呵呵！” 周心融自嘲地笑了一句。 晋瑶也不作答，继续指挥。 很快，在大家的努力下，外面的这些箱子都被装船了；等大伙儿再回来，发现黄彪已经不见了，地下躺着的尸体也没了。 “挺快的啊，钱到手就万事大吉了，比谁跑的都快！”晋瑶道。 周心融却高兴不起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是父亲在背后捣的鬼；不过没有什么把柄，倒是这个黄彪和他所谓的大哥，也不知道唱的哪一出儿，打过一架全跑了，不会再搞什么鬼手段吧？ “晋瑶，这事儿有些蹊跷，要是换做我们，亲属被砸死在工地上，还有心情出来又打架又找赔偿的？早就急得不行，先救命，实在救不了也该抓紧报警料理后事，是吧？他们偏偏和我们作对，然后跑这么快，你分析一下，为的什么？绝对不光是钱！” 晋瑶才静下来，看着忙碌的工人们，道：“确切地说，不光是钱的说法我觉得都大了，他们不是为了钱，是背后有人指使，目的很明确，——要整垮我们的公司！不过这次的行动明显不是要一举成功，是在给我们一个提示，告诉我们，他们在惦记我们呢！” “那你分析一下，能这么做的人可能是谁？” 周心融心里有些忐忑，希望晋瑶能一语中的说出背后的真正推手，又希望她能有更靠谱的分析，把矛头指向其他别的什么人；那样父亲就不是那个背后的推手，自己的心里也就不用太过难受了。 晋瑶来回走了几步，看看出事儿的现场，已经收拾好了，几乎没有什么痕迹；不由笑道：“实话实说，我希望不是你父亲的杰作；不过分析起来，他的可能性还真的就挺大！唐宋不会轻易出手做这种事儿的，他现在不想得罪谁，虽然和段天之间也有翻不过去的页，但这应该不是他的手法……” 周心融心凉了半截儿，嗫嚅道：“你也考虑到了？” 晋瑶却是一愣，疑惑的目光看向周心融。 “晋瑶，你不会认为我知道这事儿吧？”周心融一惊，急忙问道。 “没有，没有！”语气很诚恳，但没了下话，说明她应该有些怀疑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两个人同为副总，同时为段天的事业而努力，也为这个人努力，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毕竟这个过程是值得回忆的，值得尊重的。 但同为聪明人，这个关键时刻不应该再做什么解释了，越描越黑的道理，谁都懂的。 “也不一定！”她笑着对晋瑶说道。 这句话，充分体现了一个精明人在关键时刻的应变能力，越是解释那个本来就不清晰，无法立刻确定的疑点，莫不如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真的有可能那么做！这样一来，反倒令对方无法确定了。 晋瑶心里确实有点儿疑惑，但不是很大，毕竟这事儿就算是周廷峰干的，也不关周心融更多什么，就算周心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情理之中的；更何况，周心融到底是不是知道，还是个未知数儿，现在她这么说，明显是在提示自己，这事儿她不知情。 这个可能性也有。 “别说一定不一定了！他们能适可而止，及时把那个无辜者带走，我们破财免灾，也就够了！” 这时小七过来了。 三个人聚在一起开始研究这个不大不小的事故。 “说是在对我们示威，我看更像是一场闹剧！背后的指使人不论是谁，看到这个现场都会气得七窍生烟不可！”晋瑶道。 她不是针对周心融说的，但话里话外，总有些对周廷峰不认可的潜意识。 周心融只能听着，这话针对的不是父亲，但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针对他说上几句，自己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小七没听到她们刚才的谈话，听晋瑶这么说，插话道：“不过我倒觉得这不是闹剧，背后的事儿仔细分析起来，还是挺吓人的！我们分析一下，这个黄彪能带来一个不怕死的人，或者说用别的什么手段，出其不意地砸死了这个人，其动机，其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很可怕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没料到你们两位的强势回归！” 伸出胳膊弯曲回来，像个健美人士展示肱二头肌的肌肉般，他继续说道：“你们两位，这次可算强势回归吧？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就和罗塔这个高手学成了如此厉害的功夫，他们没想到；而他们想到的，知道的，就是这里的管理者楚大叔，带着一班不懂打架只知道干活的工人，应该很好欺负；就是公司里暂时管事儿的我，小七，同样是白给，遇到这事儿也只能束手无策，是吧？” 周心融看看晋瑶，晋瑶则看看小七然后看向周心融，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小七又说道：“其实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就是这个死者；——首先声明我们不是对死者的不敬，而是出于对事情的理性分析：我怀疑死者在到我们的货物堆放点儿之前，就已经死了，或者说快要死了……” 晋瑶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周心融更是早就有了这个疑惑；但在外人面前不能那样说，毕竟人家有人死在自己码头，却说可能与自己无关；现场他脑袋上的木箱则是最好的证据，当场反驳只能给对方带来更大的火气。 小七这么一说，晋瑶立刻接道：“其实我刚才都想说了，不过和你一样，怕当场引出更多的纠纷来！” “我也知道！要不然你是不会一再强调报警，验尸的，是吧？”周心融道。 看来三个人对这事儿都有了自己心里的看法，但谁也没说出来，这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是三个人集中在一起后的矛盾突出点。 商冰想的没错，木匠多了，更容易把房子弄歪；和尚多了，更容易把经文念错；除非有一个木匠头儿，哪怕他不懂木工活儿，有个住持，哪怕他不用去念经文。 所以她的布置也没有错，在晋瑶和周心融回来之前就做出了决定，让她们自动进入角色，免得遇到问题时无法施展出合作的力量来。 现在就看出来了，尽管已经进入了角色，还是没能当场把那个人的死因确定，落了个不清不楚的结果；虽然这个结果解决了麻烦，却承认了公司的问题所在，在以后的运行中，难免被人抓到把柄。 “糟了！我们刚才就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好了，现在说，已经有些不赶趟儿，我们被人抓到把柄了！” 这是大家同时在担心的问题，在三个顶级决策者的手底下，眼皮子地下，形成了，晋瑶突然提出来，三个人才意识到，但为时已晚，没有补救措施了。 “也没事儿，我们给了他们钱，也就是买了他们的嘴，如果还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同意！”晋瑶自己圆了自己的话题，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已经把整个过程录下来了，他们想悔改都难！” 第四百六十章 码头被封 码头的风波就算过去了，大家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为公司的发展尽心尽力；周心融觉得这次风波，给她自己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这个影响不是别的，是晋瑶对自己的态度。 以前和晋瑶相处，从来不用考虑彼此的身份，相互间从不猜忌，从不用戒备，需要注意的，就是谈及段天时都加倍地小心，不想对方感觉到自己和段天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同。 但从这件事开始，总感觉晋瑶和自己之间有了些异样，面对自己时，她笑的更甜却不多说话了；自己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样更进一步的尊重，更加灿烂微笑，却在慢慢渗透着一个消息：对自己采取的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这最可怕，却又没有立即破解的办法；想让她消除这个想法，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只有找到问题的真相。 但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戒备着，心情自然受到影响，也就完全影响了工作，周心融想找个机会和晋瑶谈谈。 谈归谈，不能大张旗鼓地谈，也不能谈得不痛不痒，要恰到好处；晋瑶这么精明，反应如此之快，更不是三句两句就能解决问题的。 要诚恳，要自然。 她在寻找机会。 没等她去找晋瑶，晋瑶先找来了。 “周总，我们去财务科一趟，有空儿吧？” “嗯，有啊，怎么了？” “到那儿就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只有挑战，没有惊喜。” 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听不出来什么；周心融放下工作，和她一起来到了财务科。 “晋总，周总，您们都来了？公司账户上突然多了二百万，后来有个姓黄的人打来电话，说钱是他打过来的，本来就是我们的钱；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让我们收着钱，等他的信儿……” “等信儿？等他什么信儿？” 晋瑶问着，却看向了周心融。 周心融却笑了，拍着巴掌道：“这是好事儿啊！我们正缺钱呢，他送回来了，收着，值得高兴！” 然后拉着晋瑶的手，“晋瑶，来，我和你说个事儿！” “好啊！” 这几天晋瑶也很别扭，觉得周心融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小心，恐怕哪里没做好引得自己不高兴；自己也很小心地和她交流，不敢多说话，不敢多看她一眼，饶是这样，还是拉着自己去说，说什么？ 解释一下她和周廷峰之间没有联系，还是要说别的什么？ 猜测了几次，都没有想出来她到底要说什么，便更加小心地进了周心融的办公室。 “晋瑶，我们年龄相差无几，阅历上各不相同，但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有着自己独到的思想和见解，是吧？” “嗯。”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晋瑶只能简单地答应一声，听她继续说。 周心融心里更是一沉，看来晋瑶对自己的误会已经越来越深，更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了；刚才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来，改口道：“晋瑶，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从各自的角度出发，为了公司的发展尽一份力，好吧？” 明显改变了愿意，到底要干什么呢？晋瑶不理解；但周心融这话说的没问题，既然在公司工作了，就要尽力，她爽快地答应了。 “晋瑶，你以后就是公司的常务副经理了，有什么工作直接吩咐给我就好，不要因为以前我们分工不同就有什么顾忌，好吧？” “周总，这是怎么说啊？我们都是公司的副总，我的工作不过是把段总的想法接受下来，然后向你转告，具体工作却插不上嘴了，不是吗？” 同样一个意思，要看你怎么说；有人说出了这层意思，却得罪了人，还有人也说明白了，却让听者高兴地接受了。 晋瑶就属于后者，明明坐在公司第一副总的位子上，却说得很可怜，让人觉得这个位置什么都做不了；倒是周心融的位置了不起，才是做出决策的关键位置。 周心融愉快地接受了，笑着答道：“晋总，那我可从现在开始就按职位称呼了啊！你有事儿喊我心融就行！” “那可不行！我们两个年纪一样大，但我还是比你大一个月，这样吧，以后我管你叫心融妹妹，你就喊我晋瑶就行！” 周心融看看晋瑶，又转身从镜子里看看自己，笑着问道：“晋总，你没搞错吧？比我大一个月？你几月份生日呀？” “我？我九月的生日，你八月，九难道不比八大了个一？”晋瑶瞪着眼睛问道。 “你？你玩儿赖！日历是从一月开始的，不是从十二月开始！”周心融大声喊道。 晋瑶哈哈大笑，接着两个人一起笑起来；瞬间，彼此间的那些小心翼翼和躲躲闪闪少了很多。 晋瑶才正色问道：“周总，那对刚才的二百万，你怎么看？” “既来之，则安之，送回来了我们就用！他背后要搞什么，我们现在猜也猜不到，无非是打着我们违法之类的旗号找麻烦，想逼我们的公司停止运行直到破产；不过他想的太简单了，就凭那个现在已经没有证据的事件，想让我们破产？只要我还在，谁都别想！” 借着这机会，她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也表明了自己和这件事之间的关系，表达了对公司的心。 晋瑶知道，自己的确在潜意识中和她有误会，也在潜意识中开始和她站在了对立面上；刚才的一席话，已经表明了立场，自己再不表示什么，可能误会就更深了。 “周总，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儿：的确，我们两个之间可能在这件事上有些许的分歧，但分歧不代表错误，我的确觉得你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确切地说是和幕后的推手有关系；既然开诚布公了，我就说说心里的真正想的，当我们讨论到幕后人时，都想到了令尊，也同时让我想到了你；可转瞬间我就排除了这一点，并且从那时开始尽量不接触或少接触你，怕你心里有压力，我想你看得出来的。” 周心融一把抓住了晋瑶的手，问道：“晋瑶，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凭你刚才的那些话，我晋瑶就不该有之前的想法！虽然一闪而过，也是不应该的！周总你放心，我会和你一样，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公司的腾飞竭尽全力的！”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好半天没有松开。 “周总，我们该如何应对黄彪？”晋瑶不多问。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不过就算是我父亲在后面……” 她停下了，目光看向远方，正是周氏集团的方向；晋瑶知道她要说的话，再次拉住她，并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小声道：“周总，别说了，我理解！” “不，我要说！” 周心融的肩头耸动了几下，继续说道：“就算是我爸爸在幕后指使，一边是段天，我很欣赏，很佩服，也救了我命至少两次的人；另一边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他可能对不起很多人，但对我还是一直那样的爱！我不能倾向于任何一边，但也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被判任何一方，你明白吧？” “心融姐，我知道，你别再说了，我理解你的难处，太难了！如果你为了段天而去父亲那里找消息，或者给你父亲提供什么消息，都不是你，都是我看不起你的理由！” “晋瑶，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命苦的人，但和很多人比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幸福；你就是其中一个，和你比起来，可能你承受的，要比我多……” 晋瑶也有些哽咽了，小声道：“心融姐，别说这些了，我们两个都命苦，但命运不会让某个人一直苦下去的，它一定会让我们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发生一个转折的！” “是啊，加油！”两个人再次拥抱在一起。 晋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不熟悉。 “喂，您好！”晋瑶客气地问道。 “晋总，是我，老楚！” 是楚大叔打过来的，晋瑶忙道：“楚大叔是您啊！怎么不用公司的电话，却用这个陌生的号儿呢？” “晋总，码头出事儿了！来了很多公安局的人，他们扣押了我们的全部货物，又把所有的设备都贴了封条，说要去公司找你们呢！我这里已经大不了电话了，才找到这个公用电话打给你们，要提前做个准备啊！” 晋瑶挂了电话，苦笑道：“说事儿，事儿就来了！没想到行动这么快，已经封了我们的码头，扣押了所有的货物，说往公司这边来呢，难不成还要封了我们的公司？” “万事都有因，他们公安局就无法无天吗？如果不能出示正当手续，不能拿出正当理由，别想封我们的公司！”周心融怒道。 “但他们是公安局，一定有相关合法的手续，我们要小心！要不先做些准备吧，看看财务和其他地方有没有漏洞，有的话立刻转移些文件什么的，别留下更多的把柄，怎么样？” 第四百六十一章 真假警察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们还没商量好，楼道里传来了急骤的脚步声，直接来到了晋瑶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答话就推开了。 是个保安，进门后就急促地道：“晋总，周总，公安局的人上来了，说要封了公司，快想办法吧！” “这么快？”晋瑶忙道：“快去财务科，让她们都出来锁上门，离开那里，他们不敢轻易破门，快去！” 然后和周心融一起来到电梯处，如果公安来的太快也能阻挠一下；别的不怕，一旦财务科的门被堵住，里面的现金拿不出来，公司算是彻底无法运转了。 保安快速往外跑，周心融和晋瑶跟在后面，要保住这点儿流动资金。 财务科的人听了两个人的指示，离开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用于救急的几百万现金提出来，装进几个大蛇皮袋；请示道：”放哪啊？“ 周心融快速来到电梯旁，步行梯紧挨着电梯，站在这里就能看到上来人的情况，她就守在这里，回头道：“走廊尽头的那个垃圾堆里，放在最外面！”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把几袋子现金放在走廊里，任谁随便一眼都能看到，随便一脚就能踢到，好像和直接送给人家区别不大吧？ 财务科几个人连忙快速把袋子拖到那里，随便地堆在那里，晋瑶一看，忙跟过去，进盥洗室里把拖布拿出来扔在上面，弄得脏兮兮的，又随便踩了几脚后，和财务科的几个人一起来到周心融身边。 刚做好这一切，电梯门开了，几个身穿西装的人出现在眼前。 “谁是老总？” 为首一个面色白净的人问道。 “我是这里的副总，老总不在，有事情和我说吧。”晋瑶答道。 “和你说？你确定能做得了主吗？”这人问。 “我可以做主，但我要知道，你们是——” “别管我们是哪儿的，拿出你们的营业执照来！”他喝道。 “先生，不管你们是哪儿的，我怎么拿出营业执照来呢？如果你们没有检查的权力，我岂不是把公司重要的东西交给不相关的人了吗？” 晋瑶据理力争，并不买账。 “是呀，你们是谁都不说，就来我们这儿要营业执照，好像不太合适吧？”周心融在旁说道，“我们作为社会上的公民，有理由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现在，我们的监控系统已经运作，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将被记录下来，请你们妥善考虑自己的言行，好吗？” “你敢录我们？我们是公安！公安局的人你们都敢监控，我看你们是不打算开门做买卖了吧？我再说一遍，把营业执照拿出来！” 说完就要往里面闯，在他们看来，里面的办公室最大，是公司最高级别管理人的，就是整个公司的要害，在那里处理问题，会很容易地把握住整个公司。 旁边的几个则拉开架势堵住了走廊，不许任何人出入。 周心融和晋瑶没害怕，但几个财务科的工作人员有些害怕了，直往边上躲。 晋瑶随手打开了旁边一个办公室的门，道：“你们几个进去吧，别在外面了！” 几个人如释重负，就要进去；附近一个同样穿西服的过来，一把就按在了门上，喝道：“谁也不许走，都给我站住！” 晋瑶拉着把手，他却一把按在了上面，这种粗鲁的举动，不是一名合格公安人员应该有的，晋瑶不由得皱了皱眉。 “关上！”他喝道。 晋瑶拉着门把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人一看，乐了。 嘿，和我较劲儿是吧？我不一下子用大力推上，慢慢儿来，不急！ 他胳膊暗中用劲儿，要把门关回去；但他手按着的位置靠近门轴，晋瑶拉着的位置却在最省力的地方，一时间双方竟僵持在那儿，晋瑶更是突然用力，把门拉开了更多。 好啊，跟我较劲儿？你们女的永远不是对手！ 他再次加力，用整个身子的力做支撑，把门一点点关回去。 两个人都开始用力，你拉开一点儿，我就推回去一点儿，并且用更大的力推动，让它关得更紧；但这边立刻再次加力，重新又拉开些，你来我往，两个人僵持在一起。 旁边的人看愣住了，没有人帮忙，也没有人制止，都看起了热闹。 但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周心融在看，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她看得出来，晋瑶没有使用潜力，而是用普通的力量和他拉扯着，意图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虽然拖延时间对现在的公司来看，并没有预想的其他援助，但事情总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只要时间被拖延下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总之不会越来越坏，现在已经最坏了。 所以她静静地看，希望时间拖得越多越好。 财务科的几个人则害怕的不行，挤在这间办公室门口儿，希望晋瑶能一把拉开门让她们快速钻进去，也有两个人试着伸出手来想帮忙，却被这人戏谑冷漠的眼神逼退，慢慢又缩回了手，哆嗦着等着奇迹的出现。 领头的那人站在晋瑶办公室的门口儿，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打开也没松开，侧身看着这里，仿佛在等待着结果。 其余几个人也看着，他们要看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贪婪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渴望，渴望看到晋瑶力竭时娇 喘吁吁的样子。 于是在场人都给予了默许，等待着这次拉扯的结果。 晋瑶再次用力，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儿，比刚才大了一些；如果再加上一把力，就能打开一道足够大的缝隙，让几个工作人员进去了。 但对面这人冷酷一笑，道：“怎么，和我较劲儿，你行吗？” 手臂用力，把门又推了回来。 晋瑶索性两只手攥紧门把手，一只脚稳在地上，另一只脚蹬在门旁的墙上，双臂用力，可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猛地把门拉开了一大块！ “你们几个先进去，锁上门；我和他们谈！” 几个女孩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往里面挤，很快就挤进去了两个，眼看第三个也将要进去了。 对方这家伙不答应了，突然后退一步，整个身子用力砸了上去—— 这不过是普通的办公室，安装的就是普通的门，两个人都拼尽全力拉扯，门还能坚持，几个小螺丝固定着的把手并不能抵御更大的力量，两个人都感觉到力道一松，硬生生地将拉手从门上拔了下来！ 晋瑶整个人飞身向后，连续退了几大步才站稳。 对面这人则全力撞在门上，被反弹之力弹回来，同样后退一步，捂着脑袋喊痛。 晋瑶则再次上前开门，却因为没有把手而没能如愿，忙敲门道：“打开，打开！” 里面的反应还算快，迅速打开门后，这个女孩子也进去后，立即关门上锁了。 这家伙来气了。 用力揉几下脑袋，大声道：“怎么，想动手吗？想和警察动手吗？” 盯着晋瑶看，看样子就要冲过来打人的架势。 晋瑶已经打了第一场，不能让她再来第二场了，既然这些人自称警察，又这么霸道，就出手和他们比划一番，又能怎样？ 周心融过来扶住晋瑶，小声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儿！”晋瑶又要拉开架势，周心融拦住了。 “我来！” 面对这个家伙，她毫不示弱，跨前一步问道：“你们如果是警察，真的就好办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警察是维护社会治安的，是保护我们这些公民安全的，怎么还能和我们打架？” 领头的一听形势不对，松开手过来了。 “说什么呢？什么警察又公民的，我们在学习政治常识吗？” 周心融看向他，问道：“你们要我们的营业执照，又不让我们的人进去休息工作，是什么意思？所以现在我要请各位出示证件，如果大家都能出示证件，我们一定会配合的，请吧！” 后面一个人喝道：“废什么话？我们来执行任务还能没有证件？快拿出你们的证件来！包括身份证、所有的营业执照等，快点儿！” 周心融双手一摊，道：“不好意思，如果各位无法出示证件，我们也不能把公司的或者个人的任何证件给你们，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领头儿的示意他的人别再说话，单独来到晋瑶和周心融身边，不怀好意的眼神四下溜了一圈儿，道：“该拿出来的，你们还是交出来的好，我们时间有限，耐性更有限！” 周心融索性不再理会他，拉着晋瑶的手就往办公室走，边走边大声道：“你们几个就在那里待着别出来，有人敢强行开门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两个人一起回到了晋瑶办公室，却没锁门。 被两个女孩子弄成这样，这些人不同意了，凑在一起商量几句后，一同向这边走来。 到了门前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就进来了；这次不是领头的说话，而是那个和晋瑶较劲儿的家伙先开腔了。 “你们两个，拿不拿出证件来？不拿的话，我们可真的不客气了！” 说完关上门，并锁上了。 这么多大男人，把两个女孩子锁在里面，还口口声声说是警察。 没有人相信。 晋瑶立刻站起来，道：“你们为什么锁门？这是我们的办公室！” 这家伙冷笑道：“才知道害怕？晚了！不交出来，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领头儿的才慢腾腾地来到办公桌前，一欠身坐在了上面，道：“你们两个还不交代吗？” “你先下去，这是办公桌，我们有沙发，就在那儿呢，过去坐！” 晋瑶冷冷地道。 “你和谁说话呢？”这家伙不思悔改，却又往里凑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坐在上面，斜着眼看向两个女孩子，还尽往不该看的地方溜。 看样子，好像根本就不是警察！ 周心融不再犹豫，双手扶住晋瑶的肩头，身子猛地荡起来，飞脚踹在这家伙身上，直接把他踹离了桌子。 第四百六十二章 无意中帮了他 这几个所谓的警察是万万没想到的。 之前他们可能有过考虑的过程，也可能相互间研究过，这次来可能遇到什么阻力；算过很多，也做了相应的预防措施，才最终决定让这些人进来的。 他们进来，也考虑到可能有人阻挡，但无非是保安和普通的工作人员，保安看到公安，自然不用多说地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工作人员？就他们，还敢抵抗？ 所以他们才如此猖狂，却不料最大的阻碍没来自事先预想的，而是这两个无比养眼的美女老总！ 不由多想，两个大美女已经动手了。 周心融一脚把这家伙踹出去，紧跟着冲过去连续放倒了两个，其余三个见势不妙，急忙凑到一起缩在门旁，想负隅顽抗；但晋瑶已经到了近前，连续几下辣手过去，全趴下了。 等他们爬起来看过去时，两个老总已经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了。 “各位，现在该心平气和地谈谈了吧？”晋瑶问道。 领头儿的被压在最下面，起来后光顾着大口喘气了，没听清她问的什么，自顾地掏出手机拨号。 刚拨了几个号码，突然一样东西凌空飞过去—— “嗖——”手机飞出去撞在墙上，摔了个粉碎！ 晋瑶冷着粉脸道：“和你说话呢，听到没？” “我们出去吧，别在这儿谈了！我们之间没法儿谈！” 晋瑶气得站了起来，大声道：“在这儿怎么？在这儿就不能谈吗？说吧，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们不是正规警察，是有人指使我们这样做的……” 晋瑶已经知道了大概个所以然！ 都这么说了，还和他理论个没完，岂不是自讨没趣吗？晋瑶一挥手，“走吧，出去！” 几个家伙可算得到了许可，打开门飞一般地跑了出去，转眼间到了楼下，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晋瑶和周心融跟在了后面，在电梯处一起等，进了电梯。 她们两个没怎么样，这几个可吓得够呛，尤其那个领头儿的，已经完全没有了领头儿的架势，钻在人群的最里面，脑袋都没敢露出来。 出了电梯，他们几个走在前面，晋瑶和周心融跟在后面向外走来。 一出来，就看到十来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门外不远处，把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见大家出来了，还以为是被这几个押出来的，打招呼表示问候，还迎了过来。 但一看形势，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领头儿的凑在一个干警耳旁说了几句什么，这干警不断地点头，听着听着，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大声喝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进去时我怎么叮嘱你的，你全忘了是吧？都给我回去，都给我回家待着！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带你们出来丢人现眼呢？” 还不解气的样子，连踢带打地把这家伙打出去好几米，大吼着把他们赶走了。 晋瑶松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自身强硬起来，比什么都有效；你可以弄到钱，不如自己有钱，可以找到瓦匠，不如自己就会泥瓦活儿，要不是自己和周心融露了这一手，他们还真就得逞了！ 现在他这么说话，一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就凭自己和周心融动手，就把他们吓回去，也不太现实啊，究竟怎么回事儿呢？ 这边想着，那边的干警已经过来了。 “您是公司的老总吧？我是公安局的，我叫焦德才，是治安科的科长，原本是带着这些人来执行任务，例行检查的；这不是吗，市里这段时间总有恐怖事件出现，我们加强了巡逻的力度；没想到这帮小子啥都不懂，跑这闹事儿来了，回头我一定开除他们！您请多担待，请多担待！” 怎么出现了这么大变化？晋瑶不能理解，但没事儿就好，总比他们找麻烦强，便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兄弟们个个生龙活虎的，都是打架的好料儿；有他们在，就算遇到恐怖分子也不用怕！” 焦德才连忙打了几个哈哈，带着人就要离开，晋瑶叫住了他。 “焦队长，我还有个事儿给你添点儿麻烦！我们码头那里，是你们封的吧？” 焦德才点头道：“是，是的！我刚才忘告诉您了，码头那里涉及违规运输，我们已经把相关材料收集起来，回局里检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很快就送回来，很快的！但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另当别论了！” 晋瑶一听，快走几步拦住了他，笑着问道：“焦队长，封了我们的码头，应该是带工商部门去的吧？要不，警方有权利没收或者强行带走吗？好像不行吧？” 焦德才摇摇头，笑道：“这位美女老总，这您就不知道了！公安机关在特殊情况下，是有权力处理现场的！就像今天，我们完全可以直接给码头贴上封条，让你们停止运行的！” 周心融在旁听了，也凑了过来，接过他的话说道：“焦队长，您认识我吗？” 焦德才看了半天，表示不认识，却夸了几句，漂亮，美，诸如此类的。 “我是周廷峰的女儿，周心融。”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出来，却震惊了这十几个警察。 没想到这个美女竟是周廷峰的女儿！ 周廷峰什么人？别说作为一名警察，有可能见到过他，也有可能去过他的集团，他的公司，更有可能和他直接见面打过交道，就是随便到大街上拦住一个人问：“你知道周廷峰吗？” 估计没有谁会说不认识的。 现在她说自己就是周心融，这些人却没见过，名头绝对够，但是不是本人呢？ 见她们略有迟疑，周心融随手从包里拿出了身份证。 “看看，这是我的身份证！还有，周氏集团的工作证，有问题吗？” 彩色照片，白纸黑字儿的，绝对没有问题；焦德才恭恭敬敬地把证件送回来，回身大声道：“哪个不长眼的弄来的情报？周总在这儿呢，那个码头会有问题？立马儿的，把人家的证件都拿出来，都还给人家！” 然后亲自拿着证件送还到周心融手里，笑着道：“周总，这是码头的所有材料，都物归原主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周总——” 他向旁边看了一圈儿，欲言又止。 “来，我们回办公室说！小老七，你安排好中午饭，安排好警察同志们的休息，我和焦队长回去聊！” 一边往办公室走，周心融一边在想：刚和晋瑶说好，段天和父亲之间的事儿，自己不会掺合进来，不想偏向任何一方，也不想让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但今天，自己却借着父亲的名声帮了段天一个忙儿，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理解吗？不会再有人理解的！ 算了，谁让自己这么喜欢那个家伙了？ 一想到这儿，立刻在眼前浮现出了段天的身影儿。 段天，你在哪儿？这些天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周总，请！” 是电梯门儿开了，周心融的思绪才从对段天的想念里脱离出来，忙答应着进去，和焦德才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周总，我也不多打扰，就一件事：我家里也做些生意，但一直做不起来，今天有机会见到您，真是我的幸运！我想，能不能让我和令尊一起做呢？” 周心融早已想到，他可能是这样的事情了，也早已有了应对之策，闻言笑道：“焦队长，我不想把你的生意介绍给父亲……” 焦德才没想到周心融这么爽快地拒绝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瞬间汗流了出来；这样的回答大出意料之外，却又无法立刻说什么。 周心融笑道：“焦队长别急嘛！和我父亲合作，你能有多大的发展？知道唐宋这个人吧？” “唐总？当然认识了，那天我们巡逻看到他，他还冲我笑了一下呢！” 看来在他心里，唐宋要远比父亲厉害多了，这就好，周心融有了计较；继续问道：“那，我要是把你介绍给唐宋，让他专门接待你一次，你看怎么样？” “唐总？您介绍我给唐总？唐总能答应吗？” “你愿不愿意去？” “当然了，一万个愿意！”焦德才乐得嘴都闭不上了。 周心融当着他的面儿，把手机打给了唐宋。 “唐总，我们长话短说，我在公安局有个朋友，是治安巡逻队的焦队长，叫焦德才；他想和你学做生意，小打小闹地赚点儿零花钱，你看成吗？” “唐总，别说那个，你要是同意，现在就和他说句话，没问题吧？” 然后就把电话递给了焦德才。 焦德才手都哆嗦了，声音更颤抖着，慢慢地说道：“唐总，您好，您好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夹缝中的难 第一次和唐宋说话，焦德才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声音颤抖着不算，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那边唐宋笑道：“焦队长？您这怎么说？我当然很好啊，听这意思，希望我有点儿小感冒儿什么的？哈哈哈哈——！” 既然是周心融介绍过去的，他自然敢开这个玩笑了，别说一个小小的巡警队长，就是公安局的局长，看到了他不也得客气一番吗？ 焦德才更惶恐了，急忙道：“唐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问您好，不是问好的！” “怎么，不问好？那问我好不好，其实是问我坏没坏吗？焦队长不用客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和周总在一起？谈论什么业务呢？” “啊，哦！没什么，我也是碰巧遇到的周总，有机会说了句话；周总说认识您，就把我介绍给您了，有机会还请唐总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啊！” “焦队长，要是我这么和您说，还差不多吧？我应该请您多多关照才是！毕竟您是巡警的队长，社会治安都要靠您来管，是吧？” “是，是！哦不是，不是！唐总，您——” “好了，不开玩笑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把电话给周总，我和她说几句话！” 问了几句周心融什么，岁没听到，但从她的口气里就能听出来，对这个唐宋并不是太在意，言语间没有丝毫的客气；焦德才不由冒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刚才机灵，听说是周氏集团的少掌柜的就把证件退回来了，要不怎么能有认识唐宋的机会？ 他再三表示感谢后，带着人离开了，并叮嘱周心融道：“周总，以后要是有事儿，就给我焦德才打个电话就行，不管是多难的问题，只要涉及到我这块儿，没说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周心融客气地把他们送出去，才带着人来到码头。 码头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了先前那份喧闹的场面，楚大叔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水面的波纹，连几个人来到身边还浑然不觉。 还有很多木箱堆放在那里，没有来得及装上船。 “大叔，叫上兄弟们，开工了！”晋瑶道。 把大叔吓了一跳，急忙起来道：“可是，我们的码头被封上了，也不能乱动不是？现在找他们说说，兴许有点儿机会；如果我们就这么打开封条，可就犯法了！没看到他们来的时候又多凶，就像，就像——” 憋了一秒钟，他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就像一群被打散的兵到处乱抢似的！” “大叔，那些人都没穿警服是吧？” “是啊，难道不是警察？” “是警察，不过他们都是临时工，人家正牌的警察不会这么做的！这些临时工乱来，已经被带回去了！大叔，您去把工人师傅们都叫来，我们去打开封条！” 晋瑶嘴里这么说，却不敢亲自打开封条，而是求助地看向周心融。 周心融明白，这个事儿，还就得自己出手！毫不犹豫地过去，咔咔几下，把封条都撕了下来，大声道：“大叔，把钥匙给我，我先开门！” 楚大叔一边打电话，一边小跑着过去，亲自打开了大门。 晋瑶满面春风地看着江面，看着码头；虽然有些破旧，虽然不够宽敞，但毕竟通过自己和周心融的努力，让它在短时的被封后重新工作了，这种感觉真好！她看向了周心融。 “周总，这次你立了大功！不然我们将非常被动，是吧？” 周心融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但还是勉强地展颜一笑，道：“是啊，这次要是被封，又要费一番力气了，那时我们就更被动了！” 晋瑶看着她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周总，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挺好的！”说完，她竟一个人转过去，缓缓地走向码头的边缘，站在那里扶着护栏，看向远方的水面。 晋瑶跟了过去，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不说话，也看向江面。 虽然江水的流动并不汹涌，但也能感觉得到它们的力量，不时有浪花拍打着码头上坚固的防护堤坝，发出哗哗的声响，更有调皮的浪花竟一个撑杆跳，飞离了江面落在两个人的脚上。 “这景色，仔细看看其实真的好美！”晋瑶道。 “是啊，我们可能光顾着考虑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的，别人的，却没时间静下来看看风景；现在看看，心情真的就能好很多。” 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晋瑶觉得奇怪，没去看她，小声道：“周总，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能，能说给我听听吗？我可能无法帮忙，但多个人分忧，你也会轻松些的！” 周心融随手捡起一粒小石子，轻轻扔进水里，却连个泡都没冒出来，就湮没在水中了。 “也没什么，就是稍微有些乱，休息一会儿，过了这阵子就会好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语气已经有了勉强的成分，晋瑶不再多问，而是同样捡起一个小石子，用力地抛进水里，然后再捡起一个抛出去…… “晋瑶，我该不该说？” 晋瑶立刻停止了行动，但停顿片刻后，还是捡起了最后的一颗放在手里，道：“我刚才抛石子时想到了；这次危机的化解，其实是牺牲了你的原则达到的！虽然这不是你的意愿，却毕竟是因为令尊的原因，至于后来的唐宋，如果没有令尊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个焦德才同样不会这么轻松离开！” 周心融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 最怕什么，就来什么；倒是，这件事不至于给自己带来什么不良后果，但这是自己心里的底线，是自己用来平衡两方面关系的底线，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小心翼翼，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怕因为自己的处理不当伤害到哪个方面。 但今天，还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帮了段天的一个忙。 从内心的感觉上，她不是不想帮忙，哪怕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帮忙也好，不想的就是用父亲的钱、用他的势力、名声帮段天，那样不是自己在帮助，是父亲。 而如果被父亲知道后，他会怎么想？ “周心融，我说多了都是废话，这么多年来把你拉扯大，没图别的，就想给你一个安逸的生活，让你每天过得更快乐些，那么你呢？明知道段天和我之间的关系，却打着我的旗号帮他的忙，你这算什么？还让我说什么？” ——父亲一定会这么说。 那时，自己将无颜面对父亲。 这些又不能和任何人说，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只能永远地埋藏在心里了。 想到这儿，她惨笑了一下，对晋瑶道：“晋瑶，这事儿已经过去，我们也就别再纠结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没失去什么，公司的业务也能正常地开展，是个好事儿，走，我们回去！” 晋瑶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路无话回到了公司。 再也不能坚持下去了，如果两个人都好，也不用给他打电话，因为他和商冰在一起；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周心融心情又这么糟糕，还是问问他在哪儿吧，既然做出决定要当好公司这个老总，就不能再什么事情都逃避！ 她终于按下了这串号码。 在这之前，多少次地按下这些数字，但每次都是按到最后一个时停下了，凝视这些号码直到它们消失…… 今天必须要打的。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段天，是我……” “晋瑶！我在外地，你呢？已经回到公司了是吧？你回公司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也放心，我和商总，还有采购科的小王儿也看得差不多，再有几天就能回去了！没事儿吧？” 采购科的小王儿？ 晋瑶心里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有采购科的小王儿，他们，他们岂不是没有那样？ 握着电话的手不禁有些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晋瑶，晋瑶？” 段天连续问了好几声，她才回醒过来，答道：“段总，公司出了问题，没有人告诉你吧？” “没有啊，怎么了？” “公安局的人去码头了，把码头仓库贴了封条，又要查封公司；后来周总出面说出了身份，他们才回去，如果不是这样，现在公司可就惨了！” “周总出面？她好厉害啊！回头真得给她庆功才是！” “先别说庆功，你知道她是怎么解决的吗？她抬出了父亲，周董事长，又把唐宋介绍给了那个巡警队长焦德才，才化解的，你明白其中的深层意思吗？” 段天把情况简单和商冰说了一遍，也没避讳晋瑶。 晋瑶在电话里都听得到商冰的声音：心融姐为了你的公司，把他爸爸都搬出来了，这是她不想要的，因为她不想在父亲和你之间做什么，那样会很难做，明白吗？ 段天明白了，在电话里道：“好，我知道了，马上就打电话给她！——晋瑶，你还好吧？” 就这么挂掉电话，不过是心里一阵难受罢了，不会有过于激动的心情；偏偏这个多情种，非要这么柔声地问一句！ 晋瑶还怎么受得了？立刻泪如雨下，轻声抽泣几下，道：“我挺好的……” 然后挂掉电话，抱着它痛哭起来。 第四百六十四章 做生意，先做人 周心融还坐在椅子上发呆。 看脸上是在发呆，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父亲知道后指着自己大声吵骂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虽然他不一定对，但那是自己的父亲，父亲对于女儿，多说几句，多骂几句都不为过。 再次看到父亲，该怎么面对？ 不由瘫坐在椅子上，向后仰起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铃铃铃—— 手机铃声把她从困惑中叫醒。 周心融在用品方面不追求奢华，手机是很普通的那种，用的铃声也不怪异，就是普通的铃声；现在手机一响，她就有不接的想法，但拿起来一看，是段天打过来的！ 急忙接通放在耳边，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融儿，是我，我是段天！” 这怎么，和商冰在一起的，怎么这么称呼自己？ “段总，我是周心融……” “融儿，我想你了！” “疯子，你说什么呢？旁边有人！” 段天停滞一下，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吗？我是一个人，商冰和小王儿出去逛街了！” 周心融才松了一口气，却没说话。 “融儿，我真的想你了！” 周心融心情不是很好，但段天打来电话，这个久违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她一下子软了下来。 “段天，我也想你了！想你的怀抱……” “我也是，想你的怀抱，也想你的嘴唇……” “坏人！” 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无比兴奋，低落的情绪，内心的郁闷和一团乱糟糟的麻瞬间都少了很多。 原来感情竟有如此的魔力！ 段天，你个天杀的，让我怎么过没有你的日子？ “段天，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掩饰住心里的高喊，她问道。 “很快，几天吧，少则三两天，多则五六天就能回去，这边抓货的效果一点儿都不好，高价不说，手工也不过关；不说了，再走走看——” 然后他对着手机吻了一口，周心融听得出来，脸瞬间红了。 “融儿，我最惦记的人就是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不可以有任何的不良情绪影响！刚才晋瑶给我打电话，公司发生的事儿我也知道了，我知道你的难，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承受这些，该承担的，我来承担！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 没想到他能这么快知道，没想到他能把这些都揽过去，她的心突然开朗了，刚才还一阵阵的眩晕，转瞬间清凉了许多。 “天，你知道我刚才有多难受吗？我以为这件事，只能我一个人永远地藏在心里了，你不会知道的，也不会有其他人感觉到；没想到，你能感受得到，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兴奋的心情难以掩饰，段天听得出来。 但为了这件事，她的确付出得太多了，甚至是不可想象的。 这话绝对不是夸张，段天知道其中的利害，周廷峰已经拉开架势和自己过不去了，她的女儿却在自己这里，还不遗余力地帮着自己；如果仅仅是她用自身的力量帮助自己，也没什么说的，但她居然拿父亲的名声帮助自己，这算什么？ 吃里扒外！ 这个词虽然用得有些过分，但说的是事实，必须要承认，别说周心融这么做，就是自己手下人拿出来任何一个，不用做这么大的事儿，随便一件小事儿，自己会怎么想？ 第一个想法就是开除！ 下一步，还是开除，开除，再开除！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人留在自己的公司！ 那么，周廷峰会怎么想？ 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就算最后知道，也要让他以为是自己的杰作，是自己逼迫她这么做的！ “融儿，苦了你了！不过融儿你放心，我段天绝不会让你为难的，也不会让你每一次为了我的付出而寒心！我能给你的，只有加倍的补偿！——对了，从回我们公司后，和，和他有没有联系过？” 能称呼父亲为“他”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因为“他”曾经多次要置他于死地，却在阴差阳错间都化险为夷，也看出来了他的福运。 “没有，我试着给集团的人打电话，但那个李燕儿根本就不稀罕接听，现在的集团好像她一个人似的，天大的了不起，哼！” 段天心里就是一酸，她虽然没说更多，但自己知道，她现在在自己的公司，和以前在周氏集团里面比，简直就是豪华城堡和落魄小村的区别；吃的是将就下来的，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吃啥，住的不宽敞，用的都是普通生活用品；出门连车子都没有，公司仅有的几台破车，也整天忙个不停，根本没有她能用的。 即使这样，她没有半点怨言，还一心为自己，为公司…… 自己还能说那些什么大煞风景的废话，问她“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到底看中了我的哪一点？”一类的废话吗？根本不能，要做的，就是让她得到幸福，感到幸福。 “融儿，我们不用看她们的脸色活着，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活着，我们要的就是为自己活着！你放心融儿，我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你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达到和周氏集团的一样，甚至超过那里！” 周心融笑了。 “天，我理解你的心，也谢谢你的承诺！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但这不是我周心融贪婪，男人，就要给自己的女人争取，让她生活幸福，思想幸福，感觉幸福，是吧？” 热恋中的男女就是这样，有时候总会说出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更会创造出一些新词儿来；你不懂，他们懂。 段天道：“那当然，融儿，你放心，我就是要你感到幸福！” “天，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好想你！” “傻瓜，不都说了吗，少则三两天，多则五六天，等我吧！——她们回来了，我问问情况，白白！” 看着手机，周心融舍不得关上，盯着号码看，直到屏幕变成一片空白，再次抱在怀里，仿佛这就是段天，是他宽阔有力的臂膀。 正痴痴地想着，晋瑶敲门。 急忙过去打开门，晋瑶站在了门口儿。 “周总，刚才罗大哥和晋平打回来了电话。” 她没说电话的内容，看来没想好怎么说，周心融问道：“怎么说？他们两个安全吧？” 晋瑶先竖起了大拇指。 “周总，其实我更该称呼你一声心融姐！你的心太好了，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心，一定有好报的！如果老天让这样的好人伤心难过，就有点儿不应该了，是吧？” 然后才说道：“他们两个挺好的，又打了一架；晋平说这次罗大哥的出手更厉害，居然空手入白刃，迫使四五个拿着枪的人无法出手，震惊了那家集团，要高价聘请他被拒绝了；不过那家集团也觉得我们是诚心的，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就清帐了！” “太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周心融高兴地道。 “不过也有一件让我们不知道是哭是笑的事儿——” 晋瑶的表情就是在告诉周心融，现在已经哭笑不得了。 周心融不禁皱眉问道：“什么事儿？” “晋平自作主张，却得到了罗大哥的认可，带着布朗总裁那个集团的人，今晚就赶回来，说领他们看货，正宗的国产手工编织的棉毛织品；并且和人家打了保票，说一定超过当地的产品，只等着签订单了！” 周心融的表情立刻变得和晋瑶一模一样了。 “给段总打电话，让他和商冰回来吧！人多也能想出主意来，现在就我们两个，别指望着能在十几个小时内弄到这么一批货了，别说货，样品都没有啊！” “但段天能这么快就赶回来吗？恐怕来不及了……”晋瑶忧虑地道。 “那也得让他回来，我们两个再有能力，也代替不了他的位置；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尊重和礼仪，哪怕我们提供不了这样的产品，也要在接待上和第一印象上，不给国家丢脸，不给东岭市丢脸，不给我们的商业界丢脸！” 这个高度，晋瑶在之前是达不到的，她坦诚地承认了。 “心融姐，我着急，但没想到这些；你在这方面还是比我看的高！” 听得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赞赏，周心融愉快地接受了，答道：“晋瑶，我在国际商业研讨会上做过这方面的培训，也在国内接受过类似的培训；但最让我受益的，还是国学班的学习，小看家，大看国，没有国就没有家，我们不能让外国人轻视，更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国家是古老的文明大国，是东方的礼仪之邦！” “嗯！我学习了，并且心融姐你今天的话，我学习了更多，最生意确实需要头脑，需要技巧，也需要智慧和心机，但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做人！没能做好人，不可能做好生意，是吧？” “晋瑶妹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以为我好为人师，不过是心里的想法，千万别多想啊！” “没有，这是我应该知道，应该做的，也是我们都应该知道的，更是我们公司应该知道，应该去做，去做好的！” 晋瑶说完，拿起手机给段天拨号，她要把他们找回来，没有货可以，不能没有礼仪，不能没有尊重。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速之客 没有鲜花鞭炮，没有列队相迎，只有两个女副总站在办公楼下候着，连机场都没去。 晋平和罗塔带着布朗先生的谈判代表，这个不速之客罗伯特回来了，双方已经熟悉，没有太过的客气便来到了晋瑶的办公室。 罗伯特代表并没有太过关注办公条件，只要人心平和，有团结的力量，有团队意识，没搞特殊化，就够了。 双方谈了起来，晋瑶首先表示公司的老总段天正在外地考察，听了消息后立刻往回赶，很快就能赶到，对方同样表示理解，就这次来的谈判细节进行了详细研究。 “各位老总，在之前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所以我这次来不是继续谈判，是验货签订订单的，是吧？”罗伯特的汉语说得很流利，咬字清晰，发音标准。 “那是当然！”晋瑶心里没底，还是装作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样子，谈笑风生，请罗伯特入座，并和他畅谈起来。 谈了一会儿，罗伯特进入了正题。 “晋总，我们可以看一下货吗？看到货，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和布朗总裁沟通确定运输事宜，没问题吧？” 晋瑶忙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我们的货还没回来，和我们的段总在一起呢，我们要等上一段时间，估计就在今晚明天，请谅解！” 罗伯特想了片刻，道：“这和晋平先生说的不一样！他说你们的样品就在公司，可以马上看到的！——按理说，你们之间说话不一致，已经影响了我们之间合作的诚意；不过我既然来了，就破例一次，等段总回来，如果段总能拿回来好的产品，我们可以不追究这次的诚意问题，但如果拿回来的货不是我们想要的，对不起晋总，我们不但要取消这次合同，更要终止以前我们之间的所有合作！” 晋平这次害怕了，忙在旁说道：“罗伯特先生，您怎么能做这个决定？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没通过布朗先生，您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罗伯特笑道：“晋平先生，您还是不了解我们西方的！作为谈判代表，我有足够的行使总裁权利的特权，可以替总裁决定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这是总裁对我的信任，也是我应该尽心尽力的原则！” 晋平不说话了。 愿望是好的，但效果却事与愿违，如果给公司带来损失，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晋瑶在旁接过来道：“好，很好！罗伯特先生，我们的企业理念是一样的，作为一家想争取上进的公司，如果没有这样的魄力，没有这样的制度，是不会发展的！有机会，我还是要和您坐下来详细聊聊，相互促进共同发展，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一定要不吝赐教哦！” 罗伯特问道：“一定要什么？” 他很认真，没听清的话一定要问明白，不然怎么回答？ 晋瑶解释道：“是不吝赐教，就是说您不要把自己的经验和观点保留，一定要讲给我听，是褒义词！” “明白，明白了！对于这次合作，如果我们集团有什么做的不好，还请晋总指示，不吝赐教！” 他立刻用上了，晋瑶连挑大拇指，大声赞道：“罗伯特先生，您就是个东方通啊！学的快用的快，佩服，佩服之至！” “晋总太客气了！记得您这里有句俗话，叫活到老，学到老，古代的贤士都这么说，我们自然也要这么做！——既然要等段总，我们就权当他带回来了合格的货物，研究一下签约后的其他问题，比如说包装、运输、检验等相关的环节，好吗？” “好啊，我们这就研究一下！” 心里空空的，因为段天手里根本没有货，却还要研究下面的一个个程序；虽然自己这方都知道，这个合作已经要出问题了，也不能有所暴露，只得打起精神来，一条条地仔细分析，——已经是很枯燥的了。 不过这些问题都是小事儿了，只要有货物，就一定能安全如期保质保量地送到目的地；可惜的是，没有货物。 终于熬到了晚上，大家随便吃了口饭，把罗伯特先生安顿好，晋瑶才叫上晋平，来到了周心融的办公室。 当着周心融的面儿，她狠狠地瞪着晋平，压低声音喝问道：“晋平，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把人带回来了？你，你疯了吗？现在没有货，影响了这笔订单不说，还要让人家直接否定以前的合作， 你自己说说，你能承担这份损失吗？” 晋平不说话。 周心融在旁劝道：“晋总，别这么说晋平，他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才这么做的，虽然有些着急了点儿，但是好心！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公司的副总级别的人，还有像你这样批评的吗？” “批评？心融姐，我这算是批评他吗？惹这么大的祸，别说批评，就是打一顿，我都不解气！” “姐，你至于吗？我把罗伯特先生带回来，不是遵循之前的约定吗？我们这么大的国家，纺织品和手工在世界上首屈一指，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要的货？” “晋平，你还犟！找，肯定是能找到，但我们有时间吗？段总回来之前，你觉得我们还能找到吗？” “段总？晋总，我们把消息送回来几天了，他竟然连一件样品都找不到！我真怀疑，他这一天天的都在忙些什么？别的找不到，纺织品遍地都是，他还能找不到？依我说，他根本——” “你给我住口！晋平，你是翅膀硬了，还是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老总了？当着两个副总的面儿说老总，我劝你呀，回家再考虑几天吧！罗大哥就在你身边，这么手把手地教你，你什么都没学会？” 晋平眼睛直直地瞪着晋瑶，看了好一会儿，大声道：“两个老总，好，我晋平一心为了公司，却得到了这么个下场，我还在这儿干着，有意义吗？”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晋瑶气得直打哆嗦，就要追出去，周心融拦住了她。 “晋瑶，别追了；年轻人有些脾气也很正常，现在你怎么说他，他都听不进去，还不如让他自己静一静，自己把问题想清楚了，就一切都好了！” 晋瑶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罗塔的声音，“晋平，你跑什么？看这几步跑，心浮气躁，根本就没有力量！站住，站住！”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站住了，外面没了声音。 两个人开门一看，罗塔站在晋平身边，晋平则保持着一个快走的姿势，停在了那里。 罗塔在旁也没动，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仿佛两尊塑像。 晋瑶和周心融奇怪，两个人这是在干什么？要说练功夫，也没见这么练过，倒像是在置气，不过置气的方式好像也不太对，罗塔微笑着，晋平表情也松缓了很多。 两个人不由也站在那里看；就这样，四个人，保持着四个不同的姿势站在那里，惹得其他办公室的人伸出头来偷看。 罗塔终于动了，慢慢站直身子，舒了一口气，在晋平背上轻抚了几下；晋平也站直了身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做了个收势的动作，同样站直了身子。 他们在练功！ 不过这是什么功夫，以前怎么没见过？ 两个副总还没弄明白，晋平过来，先站在周心融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严肃地说道：“周总，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好在罗大哥及时控制了我的情绪；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让此类的事情重演的！至于这次事情，我会主动找到罗伯特先生说明情况，并请他谅解，然后用自己的努力来找到货源，对这次的错误做个弥补！” 然后又给晋瑶深鞠一躬，身子并没有抬起来，就这样弯着腰说道：“姐姐，对我刚才的鲁莽，不求谅解，但求姐姐惩罚！” 晋瑶毫不客气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喝道：“你还知道认错啊？不跑了？跑啊！” “姐姐，跑，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不论面对什么，我都不会再跑了，我对刚才的话后悔，但后悔不是要做的，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晋瑶又拍了一把，骂道：“你负责？你用什么负责？和罗伯特先生说，都是你的错，让他别和你一般见识吗？” 晋平仍然心平气和地答道：“姐姐，您放心，我不会这么说的，但我会用心和他交流，让他相信这件事中的误会！” “起来吧！”晋瑶再次拍了一把。 她不是随便拍的，是在试探晋平的反应；以刚才的情绪看，现在这么拍，这么训斥，他很难忍住的，但他不但忍住了，并且还平和地对待。 说明这不是忍，是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 不禁把目光投向了罗塔。 罗塔微笑着点头，道：“晋总，周总，我不知道放弃和布朗先生的所有生意是多大的损失；但我知道的是，我们公司得到了一个稀世人才！晋平资质一般，但长进很快，他日必非池中物，当有腾云驾雾时！” 晋瑶心里一动，看向了周心融。 周心融更是高兴，看着晋平，又看了一眼罗大哥，道：“那我们还怕那个罗伯特吗？不用怕了，有得就有失，但这次我们得远大于失！”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罗伯特出现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天无绝人之路 “几位，这是在列队欢迎我吗？”罗伯特明知道不是，却还是开起了玩笑。 “罗伯特先生，您怎么来了？休息室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你们安排的休息室非常好，简单舒适，可见公司的文化理念非同一般！我这次来没打扰各位吧？” “怎么会？罗伯特先生，我们进去喝茶怎么样？” “你们的茶非常出名，我们西方最爱喝你们的茶了！能喝道美女老总亲手沏的茶我很幸运，不过我想今天就不要打扰了，还是明天一起喝；我想知道，段总会在今晚明早赶回来吗？” 已经这么说了，就要这么答。 第一件事已经要失信于人了，这件事上如果再失信，估计就算有好货，也难以进行合作了；晋瑶立刻爽快地答道：“罗伯特先生请放心！明天早晨，当您吃过早饭后，我保证段总一定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见她说得如此笃定，罗伯特连连点头表示相信，并说不再打扰告辞了。 “姐，快联系段总吧，看明早能不能赶回来？如果不能的话，我们要采取对策才是！” “你有什么对策？”晋瑶问道。 周心融也看向他。 “只能找个人冒充了……” 晋瑶笑了，指点着他的额头道：“还真有鬼点子！我就是这么想的，已经失信于人一次了，如果因为段总的事儿再失信，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所以这次就算用点儿手段，也要圆下这个谎儿，实在无奈之举啊！” 然后她拨号，却无法接通。 打商冰的，公司电话簿上有她的号码，却还是无法接通，再找小王儿，同样没有接通。 晋瑶立刻做出了决定：找人冒充，就是现在！ 找谁呢？怎么着也该找一个有气场的，能和段天差不多的；想来想去，只有找他的朋友，刘平武了。 刘平武倒是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立刻赶了过来，却对段天没有消息感到担心，亲自联系了几次未果，开始练习起冒充的详细事宜来。 和段天的接触，晋瑶和周心融都很深，也很近，因此对如何冒充段天，她们的意见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没见过段天，但相信以罗伯特的精明，如果言行有不当之处，还是无法瞒住的。 因此他们抓紧练习，一直练到了东方天际发白。 “刘大哥，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我们去见罗伯特先生！” 刘平武苦笑了一下，道：“我什么出身，各位都清楚的很，从来没和老外打过交道；今天好，第一次打交道，还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现，真是命运弄人哪！——哦对了，用不用说几句外语啊？我可一句都不会！” “不用，不用！刘大哥你就露一面儿，随便谈一会儿，说货物已经交给我们了，让我们带罗伯特去看，然后你就撤！” “那，我们看什么去啊？”晋平能想到第一点，却怎么也想不到地二点了。 “看什么？我都准备好了，让他看空车去！” 晋平瞪大了眼睛。 “看空车，就说里面的货没偷了，我们没想到的事儿，晚上停在门口儿，没想到会被偷走……” “这招儿都想得出来？”晋平惊呼。 “太损了，是吧？但为了圆谎，只能用更多的谎来掩护这一个谎言了；唉，我也是被逼无奈，相信老天爷会原谅的！” 周心融也无话可说了，为了公司，为了企业，有时也是无奈；不过这样的事情，心里太忐忑了，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接受。 时间，大部分时候都很有规律，完全按照固定的模式在前进着，秒针时刻都证明了这一点；但它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却让你觉得它变了，变得和你作对起来。 现在就是这样。 如果一个人在后半夜没能睡着觉，瞪着眼睛躺在床上，是由于什么原因失眠了，时间对他来说，会比蜗牛爬的还慢；但对于这几个人来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不时地看着挂钟，却发现它今天的步伐有些快。 滴答滴答之间，天大亮了。 刘平武红着眼睛出来了，一看就是没睡。 他却问道：“你们都没睡吗，一个个都红着眼睛？” 晋平笑道：“你呢刘大哥？你也没睡是吧？” “怎么能睡得着？这么大的事儿压在身上，要是睡着了可就没长心，是吧？” 几个人都勉强一笑，算是给对方的鼓励，做好准备就要去会客厅；这工夫罗伯特先生也该吃过早饭，准备到会客厅了。 刚来到步行梯的起始处，旁边的电梯门开了。 小王儿第一个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商冰和段天！ 接近一天时间的折磨，近一天时间的不停用脑，晋瑶已经透支了体力和精力，却因为段天没有回来而勉力坚持着；现在突然看到了段天，这股支撑的力道突然放松下来，一下子抓住周心融的胳膊，整个人都向她栽倒过去。 “晋瑶——！” 段天一个箭步蹿过去扶住了她。 商冰也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把晋瑶扶到办公室。 虽然倒下了，但人还是清醒的，晋瑶道：“段天，你先不用管我，去接待罗伯特先生，我已经答应他了，问心融姐！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去吧！” 说完闭上眼睛，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了。 段天急忙问怎么回事儿，并对刘平武的出现表示惊讶，当问明情况后，又对刘大哥表示了感谢。 “各位，是我段天不好，让大家替我受苦受累了！放心，我来对付这个罗伯特先生，各位都不用跟着了，你们都很辛苦，很累的，我一个人完全可以解决问题的！看你们的眼睛，一个个都通红的，快回去休息！” 然后他要一个人去会客厅，晋平要跟着，想想也行，便答应了。 罗伯特还没有到。 趁此机会，晋平又把情况说得更详细些，让段天能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 段天也听明白了，笑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晋平却不放心地问道：“段总，你手头没有货，怎么应付啊？罗伯特是个非常较真儿的人，他认定的事儿，很难改变……，我们已经想好了对策，楼下准备了一辆货车，车厢里面是空的，就说货物被偷了，希望能糊弄过关，你看行吧？” “道理上倒是能说得过去；不过相信这个罗伯特不会轻易相信的，我们要想个更妥善的办法，不是怕以前或者以后的生意没法做，和他们之间不能合作，怕的是他们把我们的特殊情况看成了普遍现象，认为我们国家的公司就是这样合作！所以，你说的这个信息可以当做一个备用方案，留到最后实在不行时再用，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晋平惊讶于段天的变化，对这份镇定和沉着更加佩服了。 “晋平，一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 刚说到这儿，罗伯特进来了。 “罗伯特先生早！给两位介绍一下——” 罗伯特直接过来伸出了手，笑着问道：“是段天段总吧？闻名不如见面，你真是太潇洒了！棱角分明，是个男子汉的形象，认识你很高兴！” 段天也客气地和他握手，说了些恭维的话。 罗伯特还是这副脾气，几句话寒暄过去就进入了正题，问道：“段总，货物都带回来了吧？我们还是先看看货，确定没有问题后，再进一步地沟通，您看怎么样？” “没问题罗伯特先生！我现在就有一件样品，您给鉴定一下怎么样？” 他居然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来！ 罗伯特接过去，急忙戴上眼镜并掏出了放大镜。 刚看了一眼说明书，他便大摇其头，大声道：“段总开玩笑了，这说明书上写的清楚，明显的机器纺织品，不是手工完成的！快把真正的手工货物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怎么样？说实话，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晋平大为紧张。 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么现在，想拿出原本没有的东西，除非神仙能办得到！现在段总能怎么办？ 他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 段天却笑道：“罗伯特先生，我是和您开玩笑的，别介意啊！我当然带回来货了，走，和我去看看吧！晋平，你也跟着一起去！” 看他笃定的语气，晋平有些疑惑起来，难道他真的弄回了货？好像不太可能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周心融放心不下，早已和商冰说明白了情况，两个大美女来不及沟通什么，也过来了；晋瑶则强撑着爬起来，紧随其后来到了接待厅。 罗塔也来了。 见大家都来了，段天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各位，我们去码头！” 楼下，那辆豪华面包车准备好了，大家一同进来，段天亲自开车，罗伯特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几个美女都以为晋平知道怎么回事儿，急忙问他，却发现原来他也是满头的雾水，更加担心起来。 段天自己心里同样没数儿。 但他知道，自己要是也慌张的话，就全完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去码头看看，毕竟那里是公司纺织品集中的地方，说不定其中有那么几件儿产品因为机器出问题了手工补上的，那样的话，也算是有了手工的纺织品。 但到了码头发现，所有的货物标签儿上都明确地标明：机制品。 “段总，你要我看的就是这些？”罗伯特有些不悦了。 “不，不不！罗伯特先生，真正的货物自然不在这里！楚大叔，麻烦您打开二号和三号仓库！” 结果里面同样是机制品。 罗伯特大失所望，双手一摊，无奈的神色表现出来，“段总，我很遗憾！” 其余的好像已经不用说了。 段天大声道：“先生，还有呢！” 实在没办法了，就剩下夏雨扔在这儿的那批货了，不管怎么样，也打开看看吧，拖延一时是一时！ 楚大叔为难地看着段天。 “大叔，打开吧！” 打开仓库大门，大家都进来了。 罗伯特随便抓起一件儿看了一眼，突然大声道：“段总，真有你的！把最好的货物留在最后，以前一定是和我开玩笑，是吧？” 段天晕了。 没想到这里面的东西，竟是罗伯特最喜欢的！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啊！ 第四百六十七章 倾盖如故 罗伯特随手打开了一件毛衣，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立刻把身子转向几个人，大声道：“very good！太漂亮了！段总，晋总周总你们快看，这正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纯手工编织的，没有任何机器拉伸的痕迹，你们可以看看弹性，看看厚实度，这是机器编织根本无法达到的！来，一起试试看！” 然后又拿了几件分给众人。 段天接过一件儿绵坎肩儿披上，虽然小了点儿，但手感真心不错；不过对他来说，也分不清这手工编织的坎肩儿和机器编织的有什么大不同。 “段总，您这批货物有多少？我看要有十几吨吧？这些宝贝您却把他们高高地束起来，用你们的一个成语，说叫做，叫做束起高阁，是吧？” “是束之高阁。”段天纠正道。 “对对，束之高阁！这可太浪费了，好在这个仓库设计得还好，没有变质；我建议立刻发货，但不能装船，海面的空气对它们的影响太大了，要走空运的路线！” 空运？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贵重货物空运，因为本身价值高附加值也高，空运快而安全；但这些绵毛织品本身价格并不高，可能其价格还不如运费高，为什么这么做？海面空气有影响可以好好地包装一下不就可以了？ 罗伯特看出来了大家的疑惑，进一步解释道：“你们不知道，我们那里气候的缘故，不适宜生产棉花，已经有的基地也生产不出来这么高质量的棉花；所以我可以毫不隐讳地告诉大家，这些东西如果能保持很好的状态运回去，价格不是问题！”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晋平毕竟年轻，面对如此大好时机就要说什么，段天急忙抢着道：“罗伯特先生，如果能以海运的方式运回去，贵集团岂不是能获得更高的利润？只要我们把包装弄好，别让海面的空气侵蚀到！” 罗伯特的脸色突然凝重了下来。 大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以为是段天的话触及了什么，才有这样的反应。 “段总，闻名不如见面，我听晋总和周总说过您的仗义与厚道，但那时觉得她们在说自己公司的老总好，也是人之常情；但今天见面，您颠覆了我之前的想法！您的仗义诚实和厚道，让我了解了贵国商界人士，和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您是个有大爱的人，这样的人，这样的团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真是个东方通！ 成语用得这么熟练，对东方文化如此熟稔，段天不由竖起了拇指；嘴里却说道：“罗伯特先生您过奖了！一个有良心的国人，都会继承这个优良的传统，在生意上替对方考虑的；毕竟，只有在生意中用自己的真心，才能换来对方的真心相对，并且，也只有这样的合作才有深厚的基础，才能长久地维持下去，我相信，布朗先生没有看错人，您就是我说的这样的人，您的集团也是这样的集团！” 两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好像多年未见的朋友般。 晋瑶故意说道：“段总，看你们的亲热劲儿，好像比我们这些认识更早的朋友更亲密，我吃醋了！” “哈哈哈！” 罗伯特先生大声笑起来，朗声道：“记得你们这里有句古语，叫做‘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我和段天段总就是倾盖如故！” 段天却不知道这“倾盖如故”是什么意思，不由在自己的记忆库中搜索起来，可惜，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人就是这样，往往越是想不起来的事儿，越是在心里纠结着，总想着想起来，并且段天纠结的不光是这一件事，他更替自己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记忆力着急。 见他突然不说话，罗伯特感到奇怪，问道：“段总，您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倾盖如故吗？” 这种情况出现了多次，周心融不是太了解，商冰更不了解，只有晋瑶最清楚；急忙拉着罗伯特到一旁，小声道：“罗伯特先生，您可能不了解，我们段总有几个方面远超常人，但最近有一个方面出了问题，他很纠结。” “段总，这么厉害？他都哪里这么厉害？还有，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段总的记忆力天下最强！但因为一个意外事故，记忆力出了问题，很多简单的事情无法记得了……” “记忆力天下最强？是真的吗？”罗伯特不相信地问道，“我看过最强大脑的记忆力比赛，但那里也没有谁敢说是天下最强记忆力；段总的记忆力能强到什么样儿呢？” 晋瑶却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您肯定要吓一跳！” “那，我们先试试？就按照最强大脑的做法，找些——” “不用了，罗伯特先生，段总不会英语，您可以找一本英语书来，他会在最短时间内记住整本书，您信吗？” “当然不信了！我这就有英文的一本资料，我自己读都费劲，段总，他能记住？还有，我怎么能知道他不会英语呢？” “用英语和他说话，不就搞清了吗？” 罗伯特点点头，过来拉住段天的手，大声问道：“mr.duan，can you tell me,how old are you？” 段天一愣，问道：“罗伯特先生，您不是会汉语吗？” “can you speak english？” “什么？您可以说汉语吗？” 看来他真的不会英语。 罗伯特说道：“段总，听晋总说，您的记忆力非常强，是吧？” 段天摇头道：“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了；不过以前确实挺强的，现在可能已经不如一个平常人了。” 罗伯特也不搭言，从包里翻出一本书来，翻开看了几页，不由皱起了眉头。 看来他看这书都有些吃力，甚至有些烦心了。 “段总，你，能记住这书的内容吗？”他把书递给了段天。 段天随手接了过来，道：“罗伯特先生，这记忆力，也不能代表什么，您看，我们还是谈业务怎么样？” “段总，我对人的记忆力情况有非常浓厚的兴趣，也做过很多年的研究，但还没见过有晋总说的这样，你还是试试吧，试试！” 段天看了几眼，皱眉道：“这，我一个都看不懂，怎么记啊？” 罗伯特看出了他的为难，道：“段总，这样，您真的不认识这书的话，就记下第一页的字母，如果能记下十行或者更多的几行，就足够厉害，可以超过最强大脑的所有人了！” 段天又看了一眼英文书，问道：“罗伯特先生，这都说的什么啊？” “是一本儿工具书，里面的内容，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愿意看，能记住几行？” 段天已经翻到了第二页。 “段总，后面就不用看了，都是英文的；你就看第一页，能记住几行？” 段天又翻了一页。 “段总——” 晋瑶在旁拉住罗伯特，小声道：“先不用问，让他看一会儿。” 罗伯特只好等着，但段天翻页的速度有些快，他几次都忍不住去问，被晋瑶拦住了。 “先不打扰他最好，让他再看一会儿！” 罗伯特干着急，却不好意思再打断，只得等下去。 段天看完了整本书。也亏得不多，一百页左右，工具书，专业性强，都是行业的精髓。 刚把书合上，罗伯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段总，你可以用十分钟时间专门背诵第一页的前几行吗？” 段天朝着晋瑶一伸手：“那纸笔来。” 晋瑶脸上一喜，知道他这是记住了，忙找来笔纸，但纸不多，十几张。 段天把纸压在书上，开始写了。 从写法就看得出来，他的确不会英语，连汉语拼音都写的不熟练，生硬而没有章法。 但一个个的字母还是能看出来的，并且把多个字母拼成的一个个单词用空格分出来，句子间的标点符号也都有。 他写着，罗伯特在旁边看边边念，顺理成章，应该还通顺。 很快写满了一页，段天把纸翻过来写第二页，然后第三页，第四页。 很快就把这十来张纸的正反面都写满了，把笔交给晋瑶，纸交给罗伯特，翻开第一页，道：“对照一下，看怎么样？” 罗伯特将信将疑，把纸放在书上一个一个单词地对照。 开始时对得很仔细，甚至不放过一个一个的字母；但对照了一页后，他不再这么对照了，逐行地对照。 越对照，他越是心惊，开始在每页中抽查几处单词和字母对照，还是没问题；最后看完了这些页，紧握着纸，不相信地再次对照，仍旧没问题。 这怎么可能？他的脸上出现了疑云，随便翻开一页，道：“第一个字母是p，第二个时u,第三个是a，第四个是r，这一页往下都是什么？” “d、n、e,e,r,y,s……” 段天一口气把这页背完了。 罗伯特又考了两页，不再考了，看着段天发起愣来。 把书和纸都放起来，罗伯特一把握住段天的手，道：“段总，我现在就代表布朗先生和贵公司合作，以前的业务不变，这次的手工编织品订单现在就签订，我们可以先支付第一批货二十吨的订金，先安排发第一批货！段总，我们一定会保持长期稳定合作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改变战略 幸福来得太突然。 罗伯特被段天超强的记忆力震惊了，毫不犹豫地和布朗总裁取得联系，布朗先生也十分信任，毫不犹豫地把首批货款打了过来，要求罗伯特快点儿赶回去，他要看首批货。 有了这批预付款，再加上刚刚催收回来的货款，一下子就解决了公司的资金问题，该发的发，该还的还，几天间，公司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一片枯萎的草地突然焕发了生机般。 段天坐在椅子上，不禁感慨万千。 造化真是弄人，上次坐在这里时，可以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小婉出国前留下的这些，整栋楼，所有的工作人员，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是她留下的；现在，她却长眠在那条河旁了。 那时的自己，知道的就是闲呆着，公司的运作完全由小婉来完成，自己甚至都弄不清楚公司在做哪方面的生意。 时隔不长，再次坐在了这里，但和上次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且不说中间经历着晋瑶、周心融和冰儿都坐过这位置；而这段时间，自己的变化太大了，从商冰来和自己谈过后，这个位置就再也不想交给别人了。 因为冰儿说的好，该谁承担的，谁都跑不了，你这次指望别人替你做些什么，下次需要你做的会更多，更难；这是个几乎铁一般的规律，不由你躲避，不由你不信。 他把大家找到一起，准备商量一个公司下一步的发展，却发现之前做出的决策已经无法继续实施了。 之前曾经做出的决定是：寻找一些规模较小的公司联合，在主营生意上和对手抗衡；对手是谁？周氏集团，唐宋；虽然没有商氏集团，但也在心里列为了对手。 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么做了，除了唐宋外，两个大集团的少掌柜的都在自己这里当副总，当着他们的面儿和她们的父辈，甚至是亲生父亲做对，她们怎么办？太难了。 所以要改变战略。 既然要改变，就不妨把之前的问题直接说出来。 看看这些人，晋瑶绝对没问题，不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当做笑话的，一定会提出最有力的见解；小七更不会，谁都认识他，不知道的，可能就是当年他的叱咤风云而已；罗大哥不用说，自从他答应加入公司以来，没有任何事瞒着他，不是害怕，是尊重；剩下就是商冰和周心融了。 “就在前不久，我制定了一个计划，那时的参与者只有晋瑶一个；计划的内容现在想来有些猥琐，我要联合附近的一些小公司，和那些专门和我作对的大公司斗；大公司是谁？周氏集团和商氏集团，相信各位听了也不会太过吃惊，有可能商总不知道我和周氏集团的过节。” 说到这儿，段天停了下来，他要照顾一下周心融的情绪。 周心融端坐在那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在静静地听着，仿佛这件事和她无关似的。 “我也不想过多地说这些；如果没和罗大哥成为朋友，如果罗大哥没这么用心地跟我们相处，我可能还会深陷在其中，为了彼此间的争斗不遗余力；但现在没有了，易经告诉我们，化解纷争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途径，其余所有的，任何形式的对抗，只能带来双方更多的损失，所以我今天在这里决定，不论这些大公司怎么对我们，我们都不要针锋相对地和他们对抗，而是要用宽容、理解、回避和忍让的态度去对待！” 罗塔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开会的规矩，也不需要知道，需要的是这种感觉，这种久违的感觉。 之所以隐居深山，是看惯了世间的尔虞我诈，看惯了人情世故的见利忘义，看惯了正能量的萎缩和不良势力的猖獗；所以他不想和任何人相处，不想再看到这些。 但从看到段天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和平常人不同，他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气场，虽说不完全是代表着正能量，不完全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气场，也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出师以来还真没见过。 他才对段天高看一眼。 只有过极短时间的接触，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人，只凭气场来观察，需要从更多方面来接触，来了解。 今天段天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他才站了起来。 “我赞同段总的话！斗争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只有宽容理解才是，只有让对手成为朋友，才是最佳途径；话说回来，我罗塔同样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在国外同样和人动手打架了，但这不矛盾，我们共同学习，共同理解共同进步；也可能在以后的发展路途上，我们还有无法通过宽容包容来解决的事儿，但方向不变，目标不变这份心不变，终于会有一天我们将站在更高的高处看现在，会发现今天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晋瑶使劲儿鼓起了掌。 周心融和商冰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罗塔坐了回去，段天继续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们要做下面几方面的工作：第一，尽量减少和这两个大集团之间的冲突，包括任何方面的，实在要发生冲突时，也要立刻退回来，不在乎损失，不怕有损失，我们损失，他们就得到了，不过是钱从这方面转移到他们那方面而已；第二，如果知道这两大集团有难处，我们要尽可能地帮忙，尽可能减少他们的损失；第三，加强我们公司的安全防卫力量，防止遭到恐怖袭击，面对恐怖分子，我们没有任何义务去教育和感染，我见到过，他们接受的是死亡训练，如果恐怖袭击不成功的话，会立刻自尽，所以我们要加强公司的安全管理。” 罗塔又站起来了。 “说到这儿，我也想说几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还是尽量保住他们的性命，如果能把他们中的一个说服，让他回去说服同伙儿，可能会带来更好的效果；到时候看情况吧！至于如何加强防卫力量和管理的问题，管理不想参与，我想加强保卫部那些人的实力，请段总和他们说。” 段天忙道：“罗大哥，已经和所有人说明了，你在公司里拥有这个权力，直接去找就好！” 罗塔道：“段总，其实亏于盈之将溢，盈亏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这就是自然的规律；所以我的这些权力，希望公司能够取消，我有什么问题直接请示段总你就行，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气场，看到了你的潜力，我相信你！” 段天一下子又理解了很多，为了留住罗塔，当时也费了很多心思；那时简单地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他的弱点，不然他不会跟自己来，并答应出国的；现在才知道，那时他看重的不是自己的伎俩，是自己的气场。 现在罗大哥提出的，同样符合他的逻辑，他不需要这些虚幻的，浮躁的名声，他要的是，通过他的努力，在自己的带动下，整个公司都有个飞跃，不是规模，不是钱财，不是业务，而是这种推动社会发展的正能量！是这份心，这份感情！ “罗大哥，我才明白，原来你当时并不是因为我的说和做而答应，是因为看到了我的气场，是吧？我知道了，公司要发展，就要有这种气度，有这种为了社会的发展而不惜自身的勇气！” 罗塔点点头，径自出去了。 “罗大哥的思想已经超凡脱俗了，他的高度，可能和我们之间的差距还很大，是我们短时间内无法企及的；继续说我们的事情：关于公司的发展，我们可以遵循刚才我所说的，但我们处于社会里，社会上自然有和我们愿望想背离的一面，我们该怎么做？也不能一味地忍让，不能一味的退缩，那样可能同样不是罗大哥想看到的！——好了，说远了！关于公司职位分工的问题，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从现在开始，我段天会承担起天瑶公司总经理的责任，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和我共同创业的整个过程是幸福的，是值得回忆的；现在我们公司的管理层应该是最强的，放眼东岭市乃至更大范围，我们的力量是最强的！那么，我想，想——” 突然间，感情的闸门被大力地突然打开，段天无法控制住自己，掩面痛哭起来。 小七是除了段天外唯一的男生，忙过来安慰他。 却不知道三个女孩子吃惊之余，一个个更是谎了手脚，都要过来安慰呢！ 段天擦去泪水，努力控制一下情绪，才离开椅子走了两个来回，又坐下。 “我想重振段氏集团！”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他再次泪流满面。 和他一起从段氏集团的废墟中看过，一起进宾馆打工，一起租住车库，一起住在隋清元的房车，有过哭，有过笑，有过争执，有过红脸，但更多的是相互间的照顾和爱；几次听到过段天说，要振作，要勤奋，要努力，那时也跟着他加油；但听他说这句话，还是第一次！ 小七仰望头顶，泪水也流了出来。 几个女孩子也从段天的话语中听出了那份真情，听出了那份发自心底的力量，一股无法阻挡的，气势磅礴的力量；她们也落泪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关于夏雨的赌约 话题，从开始的激昂变成了沉重。 重振段氏集团，听着恢宏无比的气势，但，这是一两天就能计划好，一两年就能实现的事情吗？ 小七对此有着最深刻的感悟。 “公子，这事情你能提到日程上来，我觉得，你已经长大成熟了；重振段氏集团的想法，从集团大厦被炸的瞬间我就有了，一直没能提出来，就是因为这个目标太大，不是一两个人，一两年的时间就能实现；今天你提出来，我第一个响应，并且我小七会尽力帮助你完成这个目标的；要完成这个目标，我们就要从实际出发，从我们目前的条件入手，做出一个相应的规划来，现在坐在这里的都是顶尖的管理人员，也都有这份冲劲儿，相信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小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把自己的想法说说：这个愿望其实我和你一样，早在第一次成立公司时就想着重建我们的集团大厦，但那时的最终目的和现在不同；那时就觉得用最快时间把它建起来，会很拉风，会很争气，让大家看到我的实力；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建起来它只有一个目的：不让信任我的所有人心凉，不让父母心凉，要让他们的辉煌持续下去！” 段天激动到极点，竟一把掌拍在办公桌上，发出了“啪”地一声响！ “公子，那，第一步——”小七试探地问道。 “第一步，把公司的那片废墟买回来！” “啊？”几个人同时发出了惊叹。 晋瑶道：“段天，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手里这点儿钱，能买下来公司的原址土地？” “买，那也要买！那块地方是段氏集团的象征，就算我们在别的地方重新建起段氏集团，在人们心中，它还不是以前的那个；只有在原地，按照原样儿把它重新建起来，大家才会认同，时不我与，我们不能等到钱足够时再考虑建设，如果这期间有人相中这块地方投资买去，我们就再也没机会了；钱没有可以赚，但地方没了，这辈子人家都不一定给机会，所以我决定，就算现在我们花光所有的钱也不可惜，一定要把这块地方买回来！” 商冰突然问道：“段天，那我问一下，以前这块地方应该属于段氏集团的吧？集团被炸毁，地块的所属权应该还在集团，很可能被哪个有关联的公司握着呢，我们找到他，就应该有着落了。” 这事儿得调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商冰正好分管这一块，任务自然交给了她。 散会后，段天在商冰的劝说下，准备正式和夏雨谈谈；为了保证这次谈话成功，段天来到了商冰的办公室。 “冰儿，这次亏得夏雨的货了！我们——” 商冰满面含笑地阻止了他，示意他坐下，才慢悠悠地道：“段天，还记得当初的赌约吗？没等事情真相大白就强行让我当你的奴隶，这笔账怎么算？” 段天一愣，瞬即小声道：“冰儿，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要说的是呀，这次我们和夏雨的谈话，一定要——” “停！先停下！段天，我在没看到真相时就被人逼着当奴隶，都认了，现在呢？夏雨的心我们也理解了，她的做法我们也看到了，愿赌服输这句话，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这回你该服输吧？” “冰儿，我们——” “没有我们，是你自己！输了该怎么办，不会没记住吧？” “其实，我——奶奶，我服输还不行吗？好奶奶！” 还要狡辩，被商冰扑过来钻进了怀里，段天服软了。 “乖孙儿，以后就这么叫，听到没？”商冰粉脸发红，娇羞不已，却不肯松开段天，两个人紧紧地抱着，吻在了一起。 最后还是商冰松开段天，道：“这次认赌服输，虽然开始时打岔想赖账，不过看你后来的表现不错，算你过关吧！以后只需要再叫三次就行了！一定要珍惜啊！” “好啊！”段天看着她仍旧双颊绯红的样子，忍不住又一把搂过来吻了一口，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奶奶，奶奶，好奶奶！——三次，够了吧？” 商冰咯咯大笑起来，才正色道：“我说的是以后，今天这次不算的！” “你——”段天指着她，却温柔地抚 摸一下长发，正襟危坐起来，和她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冰儿，我不光是愿赌服输，从罗大哥那里也学了很多，觉得以前那样对夏雨有些不合适，这次找到她一并道歉，你说怎么样？” “老公，其实罗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但人是感性动物，是有情感的，如果就像罗大哥说的那样一味地下去，我看真的不如找个地方青灯常伴，诵佛读经了；事情没有那样的绝对，就像罗大哥自己说的那样，盈亏之间本没有清晰的痕迹，为什么还要人为地弄得这么清晰？你不要有太大的改变，只要事事对得起良心就行！” 段天有些迷惑了，听冰儿的话同样有道理，但罗大哥能有这样的身手，和他的这些理论是分不开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这事儿不应该再问别人了，既然都有道理，为什么不从中参悟出更深刻的内涵，让它适合自己呢？ 对，就应该这样！慢慢来，先吸取身边人的长处吧，不一定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但有好处的，有启发的就要吸取。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拨通了夏雨的电话。 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他心情突然变得无比的沉重起来；夏雨并没有因为自己之前的冷落而有不良的反应，相反高兴地问候他。 “段大哥你好！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先说说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吗找我？” 段天脸上一红，道：“夏雨，你在哪儿？我想和你见面聊，方便吗？——如果可能的话，把刘文斌也带着你们一起来。” “好啊段大哥，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去哪儿聊？我现在就能过去！” “好，现在就能来的话，就现在吧，来我公司，我最先的那个办公室！” 放下电话，段天道：“冰儿，一会儿你也去，我们的主要人都要在场，这是一笔大买卖，要高度重视！” 商冰却很快反应出一个问题来，问道：“段天，那你说我们几个的作用还大吗？这货物出口的事儿有夏雨，其他的不论什么事情都有相应的合作者，我、晋瑶和周心融是不是都成了摆设呢？” 段天沉吟起来，也在考虑着商冰的话；她说的不无道理，该怎么办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一个人不就完了吗？还用这么多副总，别人会怎么看？ 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商冰看着他沉思，笑而不语。 想着想着，父亲的话从耳边响起了：企业的核心不是钱财，不是规模，是人，是团队；为什么一个优良的团队就可以带领企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地发展呢？是团队合作意识！只有优秀的合作团队，才能创造出企业的辉煌，这里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是很多优秀的人，一个人无法胜任的，因为一个人无法同时面对几十几百的客户，这就和踢足球一样，你一个人再优秀，如果没有队友的配合，没有团队意识，不论你跑的多块，面对对方十一个人的时候，人家同样可以把你累得团团转而碰不到球…… 这个说法多么的贴切！ 那现在，自己还要说人多没用吗？是不知道怎么用才对！ 想通了这些，再看商冰的样子，他立刻明白了，这是在考验自己！ “冰儿，你在笑我！什么副总多了没有用？一个都不能少，并且这样的人越多我越高兴，有多少我都接收！” “接收可以，都成你的老婆，天下可就不太平喽！” 段天瞪了她一眼，“就知道贫嘴！” 回到办公室，把晋瑶她们都叫来，专门等着夏雨了。 夏雨也如约而至，看到大家都在，高兴地打着招呼，并主动和晋瑶道歉，说当时自己考虑的不全，站的高度不够才出口不逊请晋瑶原谅。 对晋瑶来说，那些早已成为尘封的往事了，怎么还会记得？安慰了夏雨几句，段天讲话了。 “夏雨，我真诚地和你说声抱歉！我误会你了，以为你主动要求合作是看中了我们的生意，想从中牟利；虽然——” “虽然不愿意，考虑到以前的关系，还是答应了，是吧？段大哥，在座的各位都是哥哥姐姐，当然也有弟弟妹妹，我夏雨说句实话：当时我看出来，也听出来了你的不满，但我高兴地接受，因为有这种想法才是正确的考虑方式，换做谁都会这么考虑的！” 段天打断了她，道：“但是商冰商总，她就认为你是好心的，我没有认可；现在看来，你这批货救了我的公司，我公司这些人要谢谢你，就由我做个代表吧！不过——” 他话题一转，笑着问道：“夏雨，你是知道我公司情况的，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借给我一些钱，而是采取这种方式呢？我知道，这批货我们给你的价格绝对是低的，因为它们的质量太高了！” 夏雨又笑了。 “段大哥，各位美女，各位先生，我夏雨能有今天，第一个要感谢的，也是唯一需要感谢的人，就是段大哥你！可以这么说，没有段大哥你，就没有我夏雨的今天，或者说——” 苦笑一下，继续道：“可能我夏雨已经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大家对话了。但如果我单纯地用钱来感谢，段大哥说实话，你能接吗？” 段天一愣，这个问题提的好！自己能不能接受呢？还是—— “我不会接受的。”他最终得出了结论。 “这就是了！明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却要借给你，或者给你钱，这算什么？虚情假意的事儿，做它干嘛？所有我搜集一些货物，以这个名义合作的……” 段天终于明白了，夏雨原来是如此的用心良苦。 第四百七十章 重归于好 “夏雨，别说了！我纯粹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不应该！你原谅我，不过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也愿意做出悔改，古人贵朝闻夕死，况我前途尚可，你会原谅的吧？” “呦呦呦！段大老板，什么时候学会文绉绉的了？出口成章，已经非吴下阿蒙了啊！”夏雨一时兴起，也跟着说了两个句。 然后才正色道：“段大哥，你对我夏雨，可以说是救命之恩，我夏雨要是再不知道回报的话，这辈子算是白活，还不如当时你不帮我，让我直接自生自灭呢！既然换了一片天，就要换一种活法！不瞒各位，当时我生活那样窘迫，还被人绑住差点儿杀死，是段大哥打跑坏人救了我，又给我五百万让我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那时我觉得无以为报，就想用整个人来报答，后来才发现错了，段大哥要的不是这个；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报答，便有了这批货。——那个骗了我的人，还以为我是那时的我，还以为我好欺负，又来找我了，结果看我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有了新的感情，有了他无法动摇的力量，羞愤地走了，我也该谢谢他，如果不是他露出了禽兽的面目，我还真的没今天这么幸福！——刘文斌，你想啥呢？” 看得出来，刘文斌在夏雨面前就是个跟班儿的，但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这番话说出来，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心理活动。 段天想起来的，是那次的凶险，自己本没有足够的把握，但也不能看着夏雨遭殃啊，便出手了，现在想起来倒是不怕，但那时，可真是完全凭借着一股子狠劲儿，一股子冲劲儿。 晋瑶也想起来了，她虽没在现场，但也算半个经历者，值得羡慕的是夏雨的性格，敢想敢说敢做；说喜欢段天就是喜欢，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一个发展的快速阶段，有了爱情，并且经过前后的对比，现在的这个刘文斌也算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她更加享受现在的，也更加珍惜了。 商冰却为夏雨的变化叫好。她在性格上和夏雨有相似之处，外向，敢说敢做；但夏雨的历史，是她所没有的，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最幸福，因此也感觉得到，夏雨也是幸福的。 周心融想的却多了。她有过被逼和唐宋相处的经历，和夏雨的又不同；夏雨逃避了，成功了，也有了自己现在的幸福；自己呢？自己也在逃避，但这种逃避是单方面的，如果唐宋和父亲下决心找到自己，如果他们以什么事情要挟自己，好像，——好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自己会在第一时间举手投降的。 小七沉默不语，在他看来，这些女孩子和段天之间的纠缠不清，就是一大团乱麻，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理清的；混沌的一片，远不如自己和小玉之间来的干脆，来的贴心，来的安全可靠。 段天开始进入了正题，问夏雨道：“夏雨，这批货，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呢？如果再下订单，他们肯不肯继续合作？” 夏雨表示不是恨清楚，“段大哥，这批货我确实花的价钱稍高点儿，不过还真的就这么一批，如果想预定的话，还得去棉花产地看看，那里有人专门出手工，问题时，很零散，因为没有人把他们集中起来，一起规定一个标准进行手工编织，都是根据样式来的，还要有尺寸，材料等限制；所以没有形成有效的规模，想把那些人统一起来，应该很难。” “这是好事儿啊！”段天一拍手，大声道：“这不正是我们介入的好时机吗？夏雨，这事儿归冰——，冰总负责，”他差点儿说成了“冰儿”，急忙打住改口成了“冰总”，又继续说道：“我们应该和他们谈下条件，手工编织的标准给他们定好，然后联系国外直接把样子给他们，把尺寸要来，按照预定的数字和样式编织，不就成了量身定做了吗？这样的话还愁没有市场？冰总，你和夏雨联系，把编织人分组，按照订单的大小和这些组协商，加工问题就定下来了；至于联系尺寸和订单，联系运输销售和账务往来，就是晋总和周总的事儿了，没问题吧？” 小七笑着问道：“我好像就没什么事儿了吧？” “小玉怎么样了？快了吧？” “嗯，再有十来天就得准备了。” 能认识这些人，全凭小玉的关系，夏雨当然最关心她了；听小七的口气知道要生了，便小声和刘文斌研究着买什么的问题。 生意似乎走上了正轨，段天需要做的，就是实现从集团被炸开始到现在一直萦绕脑海的梦想，重建大厦。 先找到土地目前的归属权在哪儿，这是第一步，也交代出去了，由商冰负责。 商冰很快地就和夏雨达成了一致，由夏雨在前面谈，遇到问题她在出面，具体的费用双方协商，根据公司状况决定。 夏雨和商冰都是外向型人才，反应快，考虑问题迅速全面，直接研究到了货物生产出来后的问题。 “不用多想，就在当地质量检疫检验部门办理出国运输手续，直接在最近的机场货运出国，可以节省很多费用，节省宝贵的时间。” 这是两个人得出的结论。 然后商冰着手研究地块儿的问题。 她一个人不行，又不想总牵扯着段天，那样的话，她们会觉得自己有些撒娇，什么事儿都和段天在一起，慢慢地导致看不惯而伤害彼此间的友谊；她要找小七。 “小七，小玉那里还有几天的时间，你还放心吧？” “嗯！”小七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疑惑地答应着。 “那就好，我要你和我出去一趟，也不远，很快就回来，没问题吧？” “有。我要出去就必须得请假，这几天随时都有临产的可能。”小七认真地答道。 “那好，你请假吧，然后跟我走！” “还是当面儿请假的好……” “怕老婆的主儿！走吧，我和你去！” 商冰和小七一起来到住处。 还好，小七就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小玉正一个人在家听胎教音乐；见了商冰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 “小玉姐，我要把你老公拐走，不过也不远，很快就回来，没问题吧？” 小玉看看小七，又看看商冰，笑道：“还说拐走？看你们两个，站得离开十万八千里了，怎么拐？” 商冰看看笑了，过去一把抱住小七的胳膊，笑道：“这回呢？” “这回还差不多！告诉你们，在我视线之内不许分开，要是分开了我就不同意他去！” “好的，拜拜小雨姐，保重身体，有事儿电话！”商冰挎着小七的胳膊就往外走，好像真的是一对恋人，逗得小玉哈哈大笑。 小玉这么一笑，小七立刻像触电般地缩回胳膊，嚷道：“不行，别这样了，我心里没底！” 见状，小玉笑得更爽朗了；她知道自己老公，别说商冰，就是不论谁，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改变他对自己的爱，因为他的心都在自己这里。 站在这片废墟上，小七唏嘘不已，曾经的辉煌，只能用现在的这片焦土所替代；虽然四周已经被高高的广告牌拦住，但那些是暂时的风光，怎么能遮挡住这里无尽的萧瑟？ “小七，别难过了；如果它还健在的话，我们可能也没有这份心来研究，说说吧，当初建造时，面积是多少？我看这片区域一共下来，有十万平米吧？” “不到十万平，不过也没差多少了；我没赶上它的建设期，但赶上了它无比的辉煌期；那时，门口儿从没断过拍照留念的人，这里就是东岭市的骄傲！可现在，都没了，唉——！” 他叹了口气。 商冰接着问道：“那，这里建设的情况，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知道一些，但和我们重建关系不是很大，我的记忆力又没有公子那么好，恐怕难帮上忙了啊！” “那，集团当时的资料，应该都有副本吧？在建设主管部门，一定有的，是吧？” 小七点点头。 商冰不再说话，只是觉得小七的表现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带着小七驱车来到了主管部门。 不用联系，商冰的这张脸就是通行证，这么超凡脱俗的美女老总，东岭市能有几个？楼下负责登记的直接就认了出来。 “商总？您，找哪位？是找局长吗？” 在他们心里，商冰大驾光临，不找局长的话几乎都不可能。 商冰却摇头道：“麻烦两位大哥，我要找的不是局长，想找一个资料，关于段氏集团当时建设大厦时的资料。” “哦，这个呀！如果是别人的话，我这关她就通不过！不过商总您来了，我直接打电话过去！” 很快，她们两个就被人引导着来了档案室。 很快，就来到了段氏集团大厦资料的卷柜处。 负责人员打开了，里面的资料很多，但都是封着的；还有几处已经出现了空挡，明显原来存在这里的资料不见了。 “商总，这您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这资料——” 负责人员看了看小七，小七识趣地出去了。 “商总，关于大厦的资料和地产保证材料，不都在你们商氏集团吗？当初建设时我们我们这儿留了两份，诺，这份被取回去了您怎么不知道？剩下的都是备案！” 商冰不由皱紧了眉头。 第四百七十一章 段氏集团旧址 “我们集团把资料拿回去了？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为什么是我们拿回去？这资料不是段氏集团的吗？”商冰问。 “太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来取资料的人拿着一份文件，是段氏集团的老总当时亲自签署的，大体内容就是关于大厦建造的资料和过程，商氏集团的商董，就是您父亲，他全程都参与了，并且商董有可以把资料带走的权利……” 商冰更觉得奇怪了，不由问道：“那，我还想知道，资料取走了代表什么呢？现在段氏集团这个地块儿的土地归属权，应该属于哪里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还是问问土地部门吧，那里可能有备案。” 无奈，商冰又带上小七向土地管理部门赶去，一路上，她在不停地琢磨，为什么商氏集团会有段氏集团大厦建设时的资料呢？为什么父亲还有这资料的管理权，可以随便就把备份拿走呢？ 隐隐地，她觉得商氏集团和段氏集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来到了土地部门，却得到了更加令人迷惑的答案。 一个小女孩儿，和她年纪差不多，虽然不认识她却也知道，带着她来到档案室查看，发现这块土地的使用权已经被冻结，暂时无法使用；想使用的话，也必须把它赎回来。 “谁冻结的？我们刚去那里看，也没发现有人管理哪？”商冰越来越没底了，觉得这应该还是父亲的杰作。 “应该是段氏集团以前欠钱的债主；我这里能看到的，只是法院的相关资料，想知道是谁冻结的，得去我们的土地管理科。” 土地管理科对这事儿清楚的很，等商冰和小七问出来时，立刻就给了答案：“这块地儿涉及好几个债主，最大的两个，一个是周氏集团，这儿就是他们的起诉书和法院的决定！” 商冰彻底被惊呆了，还是小七接过去看了一下。 “第二个，是刚成立的唐氏集团，这是他们的法律文书。” “还有几家小公司，也把握着这块土地……” 一摞文书堆在桌子上，商冰和小七不想挨个翻看了。 没想到，这段时间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人家早就替这边考虑了，并且考虑得极其周全。 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不仅复杂，还把几个方面纠葛到了一起，东岭市原本就是几大集团分庭抗礼的局面，现在又都出现在了这同一件事里。 “回去吧，回去商量一下再说；怎么会这么复杂？”商冰自言自语着，和小七回到了公司。 段天正在构思宏伟的计划，研究怎么才能筹集到更多的钱，把地皮先买到手再说，不然是无法重建集团大厦的。 商冰突然回来，提出了这么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他也愣住了。 “你说什么？这一块地儿，被好几家集团又公司的占领了？他们这算什么？不行，我们一定要把它弄回来！” 商冰没法说话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遇到和周心融一样的问题；当听说周心融面临父亲和段天之间的矛盾时还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遇到这个难缠的问题，转眼间，就降临了；自己该怎么办？ 帮段天？回去和父亲说，这是段氏集团的地方，让他把所有权的资料交出来，好像根本就不现实；不说的话，段天会怎么做？ 他会和父亲翻脸吗？ 一时间她的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由跑出来找到了周心融。 “我遇到难题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心融却比她还难，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刚刚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大发雷霆，让她立刻离开段天，出现在他的身旁，走他给安排好的路。 “周心融，我真想和你一刀两断，我就纳闷儿了，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我做梦都觉得你不是！周心融，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三天，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还不给我回来，最好你还是别回来，也别再让我看到，好吧？” 先大怒，接着放出了狠话。 令周心融胆战心惊的是，这次放狠话的时候，他没有怒气冲天地喊，而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看来这次他要动真格的了。 但自己二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女孩子，就这样大骂自己，以他周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这合适吗？根本就不顾忌这一点，一味地破口大骂，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吗？不容自己半句的置辩，骂过后狠狠地摔掉了电话。 她伤心极了，却没哭出来；不想叛逆，却又无法接受现实，逃避更是不可能的，这份伤心和谁说去？ 正难过间，商冰来了。 “坐，坐！商冰，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们两个冤家竟有这么一天，会在同一家公司成为同事！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周心融，我今天来可不是找你吵架的；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情；我找你是遇到到了麻烦……” “哎呦，商总还有遇到麻烦的一天？别逗我笑了，好吧？” 虽然同处一个公司，两个人也都是经过高等教育的人，但以前总是站在对立方，相互间的关系也挺怪的，既佩服又不让劲儿，见面打嘴仗的时候更多些。 “周心融，我今天服了，叫你一声姐，总行了吧？心融姐，别挤兑我了好吗？我真的遇到麻烦了！” 周心融才收起戏谑的态度，过来抓住商冰的手，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上上下下看了起来；商冰被看得直发毛，不由问道：“心融姐，你看啥呢？”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就凭你这么个尤物，如果我是个男人的话，早就按捺不住扑上去了！看看这脸蛋儿，看看这胸，我的天，扣子可弄结实点儿，别崩飞了！就这么个女人，我这个女人都动心了！” 商冰低头看看，紧了紧外衣，愁眉苦脸地道：“心融姐，别拿我开涮了！要说胸，你的小吗？一点儿都不比我的小！我身子有些胖，这样的胸正常；你呢？这么瘦的身子，弄这么大一对胸出来，跟，跟那啥似的，还说我？” 周心融也急忙整理一下衣服，再看看，果然还是太显眼，又弄了件宽大的外衣披上，才坐回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商冰，你到底怎么了？” “唉——！” 商冰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和小七去段氏集团的大厦废墟那儿，看完了实地情况后，先后去了建设部门和土地部门，结果，这块地被瓜分了……” “瓜分？这块地怎么会被瓜分？什么人能这么趁火打劫？” 周心融问道。 问的同时，心里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事十有八九和自己有关，不然的话她不会来这里找自己。 商冰道：“我父亲，你父亲，加上唐宋，还有几家小公司。” “我父亲，你父亲？唐宋？他们怎么会对这块地下手？”周心融着实被惊住了。 “就是这个道理：当你威风八面时，所有人都会围在你身边，歌颂你，赞美你；而当你失去了得以威风的资本，——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懂的。”商冰道。 “但是，这里有你的父亲，你打算怎么办？”周心融问道。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来问你啊！”商冰为难地答道。 周心融拿出了手机。 这手机别的功能不够强大，却是能录音的，控制也很简单。 商冰听到了那段录音，是周廷峰的大吼，期间周心融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后来大声吼骂着，夹杂着周心融“爸爸”“爸爸”的呼唤，语气中有些恐惧，也有些伤心和无奈。 通话结束，周心融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 商冰再次惊愕不已，原来周心融比自己还难！ 不过既然这样，她应该有机会了；如果换做父亲这样对待自己，他就别想着再能打通我的电话！ 话又说回来了，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对我过？每次还不是他说几句话，我就乖乖地投降了？知女莫如父，他当然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这一点周心融的父亲就没有做到，越来越严厉，得到的反抗也只能是越来越叛逆！ “心融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周叔叔看来这么慈祥的人，竟会这样对你！” 周心融苦笑道：“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倒是你说的这件事儿，可是个大麻烦，要是单独面对其中的一个，我们想点儿办法，还是能有机会；现在好，我爸爸，你父亲，再加上唐宋，东岭市几个大集团都凑热闹来了，我们还有机会吗？不知道告诉他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商冰也犯愁道：“是啊，他会怎么样？估计也不能一时间就想出办法来。” 想了片刻，她说道：“那，还是我们两个先琢磨一下，要不各自回去和家里商量，你看怎么样？” 周心融立刻大摇其头：“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但我要是回去的话，估计是再也出不来了，还不被关起来啊？” 商冰起来，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子，道：“要是我爸爸对我这样，他就发达了，我干脆就赖在那地方，我们该修的修，该盖的盖，他要是敢阻止，就先过了我这关！” 周心融摇摇头：“我可做不到，我爸爸要是看我在那儿，敢第一个冲上来打我的……” 第四百七十二章 怎么夺回地盘儿 最后，这个消息还是到了段天这里。 “你们别急，我听明白了。”段天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有什么突然的激动，情绪也很平静。 “是我的疏忽。他们早在我段氏集团被炸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行动计划；并在最快时间内达成了目的；他们的反应足够快，他们的手段足够强，他们的心，呵呵——” 看了看她们，他笑道：“足够硬。” 并没说足够狠，还是给她们留了足够的余地，不想他们为难，也不想她们难堪。 但这股气不可能憋在心里，再怎么练习，自己毕竟和罗塔的差别太大，和自己曾经说过的忍耐、容忍，还是有一些距离；自己也不想成为罗塔那样的人，做人就要做一个自己，和别人，其他的人完全不同的自己。 “散会吧，我想想该怎么办……” 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 但他的手已经攥紧了，手心里就算攥着一块海绵，也不会再有水被挤出来，——愤怒，已经使他的力道发挥到了最大。 几个美女不想违逆他的意思，相互看看，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商冰和周心融心事重，没心情想其他的，闷闷不乐地回了办公室。 晋瑶却感觉到了异常，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可能是有商冰和周心融的缘故吧？但他今天的表现是从来没有过的，心里有苦也不想说出来，怎么得了？ 一定有问题！ 她有意走在最后，关上段天门后，守在门口儿并没有动。 段天看着人都离开了，才站在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儿。 周廷峰； 商宏啸； 唐宋； 你们几个太放肆了，太狠心了！ 要不是看在冰儿和融儿的面子，今天晚上，我发誓就是你们的祭日！我父亲哪里得罪你们了，段氏集团和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你们处处和我们为难？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的做法，已经触犯了做人的准则和底线，天地难容！我段天不给别人机会，就亲自和你们较量一番！ 罗大哥，请原谅我光说不做，我做不到；如果有一天，我了却了所有的心愿，不再为父母，为妹妹而有仇恨时，我会选择平静安宁地度过每一天的，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未来的几天或者几年，是实现重振段氏集团这个愿望之后。 你们几个等着吧，我会给你们颜色的！ 攥得更紧的拳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举起来了，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这一下的力度极大，竟把被子和笔筒都震得乱颤，杯子里的水飞溅出去，弄湿了便签和本子。 段天自己却没看到，这一拳砸的位置，正是那块小玻璃板，下面压着的，是父亲曾经写过的几句话，小七一直收藏着被自己看到要了过来。 玻璃板已经碎裂了，下面的这些话，也被沾染了鲜血。 段天却浑然不觉，还在瞪着门口儿看，眼中似乎要喷出了火。 这一声响，说大不大，但守在门口儿的晋瑶听到了，立刻打开门冲了回来。 “段天，你不要这只手了吗？”晋瑶心疼得抓住这只手，从抽屉里翻出纸巾来擦血。 然后紧紧抓住不放，拉着他往外就要走，急道：“就知道你今天不正常！有气你往别人身上撒，往我身上撒不行吗？干嘛作践自己？你个疯子，走，去医院！” 段天也不说话，就是死劲儿地往回拉。 晋瑶连续几次用力，都被他拉了回来，就有些来气，低声喝问道：“段天，你到底想干嘛？” “松开我，我啥也不想干，我一个人静一静，也不行吗？” 心情郁闷，说出话来语气也显得异常生硬。 晋瑶不在乎，风力浪里经过了生死的考验，还在乎他说这么两句吗？ 就是拉住他的手不放，怕他再做什么傻事儿，盯着段天的眼睛，说道：“段天，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难；但你难，就要让自己受罪吗？就没有勇气面对吗？” 段天有些发火儿了，喝道：“晋瑶，我发怒是我的事儿，你别管行不行？” 晋瑶当然不肯，就是拉住他不放。 “段天，你发怒我不管，但你想过别人吗，想过别人的感受吗？商冰的父亲占有了段家的土地，周心融的父亲占有了段家的土地，她们两个还在你的公司！这个，你想过吗？她们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些都不想，你就知道用拳头砸玻璃，是不是个男人？” 段天没有任何反应，看看拳头上沾着的纸巾，血已经浸透它继续向外扩张。 突然一用力挣脱了晋瑶的拉扯，又是一拳击在桌子上。 晋瑶这次彻底急了，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用力把他推倒在椅子上，轻声喝道：“段天你逞能我不管，放着商冰周心融抛弃集团跟着你，你却不管，放着罗大哥一身本事跟着你，你不管，放着明松雪楚楚楚大叔的无悔付出你不管，放着张雨虹和张玉环一心为你，连命都肯舍得；自己说说，你想要什么？” 段天的手再次流出了血。 这次晋瑶没有去包扎，而是看着他的手，看着血液一点点地渗出来。 “段天，你的血也该流出来些，让你自己清醒清醒了；这么多的希望，这么多的寄托，你浑然不顾，真行啊你！” 晋瑶极度失望，不再关心他的手，也不再理会他的感觉；心里开始变阴暗的人，单纯医治手上的伤痛有意义吗？ 段天就像根木头桩子般地，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怔怔地看着晋瑶发呆。 晋瑶也不说话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什么。 “我不会放着这些为了我而付出的人；不光这些，我更不会忘记，还有一个你未曾提到的，她和我，已经融为一体，我们是一个人了……” 晋瑶听到了，心里一凉，声音有些发颤，问道：“是李娟儿吗？” 段天摇头。 “是司马小婉吧？只有她才能让你再也无法忘记！” 段天还是摇头，道：“小婉是我永远的痛……” “商冰，还是周心融啊？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你还要作践自己？” “都不是；这个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就给我风风火火的印象，她从来没和我计较过什么，她和我经历的太多了；我却总是亏欠她；——我之所以郁闷，是因为周廷峰商宏啸之辈欺人太甚，唐宋浑水摸鱼，这些人，我会有自己对付他们的办法的，你明白吧？” 话说了一半儿突然转向，不说这个人是谁了，晋瑶叹了口气；不管是谁，都一定在他心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难道是楚楚？明松雪？要么就是一身功夫的张雨虹？ 提到功夫，现在她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了吧？ “瑶瑶，这个女人就是我的瑶瑶！” 段天看着她，缓缓地说道。 “我——？” 晋瑶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问。 “对呀，这个女人就是我的瑶瑶！她从来没背叛过我，尽管我对她有时候并不好！” “我——？真的是我？” 惊喜太突然了，从来没敢想这个人竟会是自己，晋瑶指着自己的鼻子，却看到了喜极而泣的泪水，正沿着脸颊，从鼻子两侧流下来。 “对，就是你！你说了那么多，唯独把自己忘了！我心里有火儿，心里郁闷，自然要发作出来，打破了手不要紧，打破了桌子也不要紧，只要我段天还能坚持，还有信心！瑶瑶，这段时间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很累吧？” 晋瑶才小心翼翼地擦拭他手上的血，嘟着嘴道：“你倒是发泄了，我呢？整天跟着你担心！” “不用担心的，瑶瑶！我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就不那么难受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知道商冰和周心融的难处，不然我早就发泄出来了；这块地盘儿，我如论如何也要拿回来的，明天，不，一会儿我就做一面旗子，重新写上‘段氏集团’几个字，就插在原来的位置上，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这是我段家的地盘儿！” 晋瑶忙劝他不要这么做，毕竟她们在自己的公司，这不是断了她们的后路吗？ “怎么会？”段天摇手示意道：“他们不就是想瓜分段家的地皮吗？我就挑明了，这条路走不通！周廷峰都快和女儿断绝关系了，我还顾忌什么？不去惹他就是，那地盘儿也不是他一个人占据了；商宏啸把女儿送我这来，目的也是极其明确的，希望她的女儿能成为安插在我公司的钉子，传递信息的同时，尽量掌握着我公司的更多权力，关键时刻好帮他一把。” “什么？商冰传递信息？谁说的？这消息可靠吗？” 商业竞争，都要把最核心的秘密隐藏到最深处，恐怕别人探查到；出来窃取秘密的也都尽可能地伪装，绝不给对方任何发觉的机会；商宏啸可真够可以的，明目张胆地让女儿来窃取消息，太不把天瑶公司放在眼里了吧？ 晋瑶就要接着说什么，段天拦住了，小声道：“这是我答应的；冰儿不会给他什么有用的消息，再说了，我的公司没有秘密，他商宏啸想知道，就问吧！” “没有秘密？” 晋瑶上去就在他脸上咬了一口，道：“这个算不算是秘密？该不该告诉他们呢？” 段天摸摸脸，尴尬地笑了一下，才问道：“瑶瑶，说正经的，关于这地块儿，你有什么好办法，把它弄回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 变鬼 咬了一口后，晋瑶内心的激动突然爆发，过去关上门，回来就扑进段天怀里，狠狠地吻了过去，一边吻一边用力掐着他的肩头和后背，用力捶打着表示这段时间的想念。 直到快喘不过来气了，她才松开，紧紧地贴在他胸前，咿语道：“段天，我都快想疯了，你这个坏人，让我越来越离不开；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段天抚 摸着她刚刚留起来的长发，柔声道：“这不是在你身边呢嘛，离不开就不离开好了。” “呸！你说的轻巧，不离开？你还做不做你的事业了？就整天和我守在一起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可以了！” “坏人，就知道嘴甜！知道我愿意听这样的谎话，就敢大胆胡说是吧？” 段天板起她的头，低头吻了一下，道：“瑶瑶，我说的是真话，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就能放弃所有的，和你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你织布我耕田，然后你再给我生一大堆孩子，我们共享天伦之乐，是多幸福的事情啊！” 晋瑶突然离开了他的怀抱，瞪着他道：“你做梦！当我是生孩子机器吗？给你生一大堆孩子，想的美！谁爱给你生你找谁去，我可没这么想过！” 说完跑出去了。 段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动，自从最后一次和小婉，再也没…… 他不由胡思乱想起来，竟忘记了和晋瑶商量怎么把地块夺回来的事儿。 不过没和她商量问题不大，小七也知道情况，再找他来研究一番吧，他找来了小七。 “公子，我按照你的说法，已经把那根旗子插在大厦入口位置了；派人观察了一天，并没有人动它。”小七小声道。 “没有人动它，是什么意思？” “这几家公司不约而同地在自己所属的地块儿上建起了临时板房，看来是要派人坚守；公子，现在我们的实力还不够，不行的话，就再等一段时间，也好补充一下实力，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再等？我等不了，段氏集团也等不了，这面旗子就是我们向他们展开进攻的标志！要瓜分我们的地块儿，他们做梦！小七，这事儿别让别人知道，看住旗子，如果有人动的话，看清楚是谁干的，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 刚说到这儿，有人敲门了。 进来的是晋瑶。 “段总，你和鬼七商量什么呢？” 小七立刻瞪了她一眼。 “怎么，叫你鬼七不满意啊？那我叫你什么？鬼小老七，还是小老鬼七，还是——” “行了，我服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小七不敢和她斗嘴。 晋瑶看门已经关上了，才来到两个人面前，小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我从这儿路过，听到说好像在哪儿插了旗子？怎么回事儿啊？” 段天看着她，几秒钟后道：“我这办公室在最里面，你路过？去哪儿了？” “去，就去你隔壁了，怎么？——说说，旗子是怎么回事儿？” 见瞒不住她，段天便把情况说了个大概，并说要和他们争夺这块地盘儿是事情；晋瑶听完想了一会儿，没发表什么意见慢慢离开了；临走前说道：“这事儿鬼七有办法，鬼七鬼七的，鬼点子肯定多！” 这件事暂时放下，又传来了好消息，明松雪和楚楚载誉而归了！ 这个消息好，在公司连续遇到打击，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时，明松雪和楚楚的回来会冲淡这些，让大家看到希望的！ 急忙冲进晋瑶的办公室，也不看她在干什么，大声道：“晋瑶，晋瑶，快准备一下，楚楚和明松雪回来了！” 晋瑶没回答。 “晋瑶，晋——” 他才看到，晋瑶戴着耳机，正聚精会神地看电脑，对他的进来和呼喊恍如未见；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啊？ 他凑过去一看，好家伙，看画面竟是少儿不宜的！ 上前一把就将她的耳机扯下来，大声道：“你看什么呢？” 晋瑶突然被打断，才知道是他进来了，瞪了他一眼继续去看；段天又要发火儿，才发现自己看错了，那不过是小孩子光着身子在玩儿。 突然，一道灰影掠过，小孩子不见了！ 这看的，是什么片儿啊？恐怖片，还是鬼片儿？ “晋瑶，你怎么想起来看这种片儿了？我们——” 晋瑶点击鼠标把视频关上，道：“你刚才喊什么？明松雪回来了？走，去看看！” 段天却被她看片儿这件事吸引了，还要问什么，晋瑶已经不再理他，转身当先一步出去了。 段天仿佛忘记了接明松雪和楚楚的事儿，追上去又缠着晋瑶问道：“晋瑶，你看那片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住嘴！看看你，这么点事儿墨迹个没完，是不是老总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会有时间看那玩意儿，你怎么会对那种吓人的片儿感兴趣，你——” “别问了！看看大家怎么看你呢！”晋瑶使劲儿白了他一眼，道。 段天看看，附近办公室果然伸出了几颗脑袋，好奇地看着两个人，不由大声道：“都努力工作，干活了！” 大家在微笑中缩了回去，段天继续纠缠。 被逼无奈，晋瑶道：“你怎么就跟个孩子似的？我就是随便看看，你的兴趣比我都大！想看自己回去慢慢儿看，真是的！” 进了电梯，段天站在门口儿，也不回头看晋瑶，转而问道：“瑶瑶，这次明松雪和楚楚回来，你说她们会不会待很长时间？” “你希望呢？” “我倒是没怎么想，不过她们这次出去也挺长时间的，该休整一下了；对了，我们是不是该给她们安排点儿什么工作？” 晋瑶不说话了。 “瑶瑶，我觉得应该安排点儿什么，要不她们也闲不住，是吧？” “瑶瑶，我这么安排，你不会不高兴吧？” “瑶瑶，瑶瑶？” 他连续说话，晋瑶却一句话也没说，段天着急了，回头就要大声叫她，提醒一下。 一回头，他吓得魂飞魄散！ 晋瑶倚在墙上，头发都散着，还有几缕垂在面前，舌头长长地伸出来，上面殷红的血迹一片，一只手要向前伸，却因为没有了力气而软软地垂着，手腕还在向前支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一角。 整张脸都扭曲了，脸上是两道血痕，应该是眼中流出来的血。 “晋瑶，你，你？”段天不由大惊，内心的恐惧瞬间上升到了极点，这不是吊死鬼的样子吗？ 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有鬼！ 但这是晋瑶，不是别人，就是变成了鬼，也是瑶瑶！ 急忙回手就要去扶着她。 突然她身子一动，眼睛“霍”地睁开了，射出两道异样的光，怪笑了一声，道：“你是谁呀？是你杀死我的吗？我要报仇！” 突然伸出手来就去掐段天的脖子。 真的变成了鬼！ 段天害怕极了，转身就跑，却撞在电梯门上。 一看，已经到了一层，急忙拼命地按开门按钮，连头都不敢回，贴在门上盼着门开。 能感觉到，晋瑶在后面伸出双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双手冰凉，明显不是活人的手！ “妈呀！”他更加拼命贴在门上。 门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开了，段天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哪！” 保安闻讯冲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段天惊魂未定，指着身后大声道：“有鬼，有鬼啊！” 保安看向他身后，却恭敬地道：“晋总您好！” “你们——？”段天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保安身后才慢慢回过头—— 晋瑶正笑吟吟地从里面出来，哪有一丝鬼的模样？ “你，你——？”段天又往后退了两步，惊讶地结巴起来。 “我怎么了？”晋瑶微笑着走过来。 段天再次后退，恐怕她再次变成刚才的样子。 晋瑶却随手捋捋长发，和保安们亲切地打了个招呼，笑道：“各位好！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出去维持一下，楚楚和明松雪快到了吧？” 段天却比保安跑的快，先跑到了外面。 听说，鬼都是怕光的，抓紧跑到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她就算变成一个再厉害的鬼，也不敢过来了吧？ 一口气，他就跑到了阳光下，大声喊道：“你们都过来，过来！” 保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这么喊了，也就跟着过来了。 这时段天才发现，感情还有几个人站在这里，小七、商冰和周心融都在；晋瑶已经慢慢地向他们靠近了。 这可不行！ 他急忙跑过去抓住小七，又抓住商冰，看看周心融孤零零地，便放下小七抓住了她，道：“来，到太阳下面来！” 几个人不知道他在干嘛，也没拒绝都跟了过来。 段天眼睁睁地看着晋瑶，正慢慢一步步地向这边走来；再有五六步，定会一下子离开楼房的阴影被阳光射到，那样的话，一定要烟飞灰灭的！ “晋瑶，别往前走了，停下，快停下！” 再怎么变成鬼，生前也和自己有着这样的关系，怎么能眼看着她被光照射到？段天大声提醒。 却弄得大家一愣。 晋瑶却一步步逼过来，没有丝毫胆怯的样子。 最后一步终于迈了出来，她的上半身被光照射到，段天吓得眼睛一闭，完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楚楚惊变 没有听到尖叫，没有人惊呼，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 怎么了？ 段天慢慢松开两根手指，目光从指缝间看出去—— 晋瑶已经来到了他们旁边，阳光照射下的她，笑得是如此动人。 “大家快后退，后退！” 段天伸出双臂保护着身边的人，挺身而出面对着晋瑶。 晋瑶伸头看着他，迷惑地道：“怎么了？把我当成敌人吗？” 商冰拨开段天的手臂，不解地问道：“段天，你这是干什么呢？后退，往哪儿退呀？” 晋瑶已经到了段天身边。 段天突然来了一股勇气，猛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和自己的手臂感觉一样，没有冰冷冷的感觉呀！ 又一摸手，冰凉！ “妈呀”一声，他就把晋瑶的手扔了出去，战战兢兢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神经病！”晋瑶挣脱了他的手，气鼓鼓地道。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段天慢慢镇定下来，拉开了架势。 晋瑶伸出手来，手心里还有一大摊清凉油。 又随便把头发一弄，成了刚才的样子，再伸出另一只手，是一管口红。 “明白了吧？” 段天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一下子瘫软在那里，不是小七在旁扶一把就直接坐地上了。 “我的天！你吓我干嘛啊？我还以为——” 晋瑶突然大声道：“看，是不是她们回来了？” 段天的后半句话便没说出来，看向远方的瞬间，晋瑶的手伸过来用力握了一下，他才感觉到这里面有文章，便不再多言，一起迎了上去。 一辆高级轿车停在了门前。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停车后急忙跑下来，来到副驾驶门前打开门，用手护住门顶，躬身道：“楚楚小姐，请！” 嘿！ 这么大的派头了！ 一干人等都看愣住了。 楚楚下来了。 没等看清人，先被她头上的一串串饰品晃到了眼睛，再被身上挎着的包反了更多的光，很难看清楚她的人了。 “段大哥，我回来了！” 语气中有些兴奋，但让人觉得这兴奋来得有些勉强。 后车门打开，明松雪出来了。 还是那套习惯性的红，人也清新靓丽，却没有楚楚这么耀眼。 段天伸出手来，就要去握楚楚的手。 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还真的很惦记，现在终于回来了，不管怎么打扮，不还是那个渔家姑娘楚楚吗？他并没有想更多。 楚楚却一把拎起座位上放着的一个小皮包，随手递了过来，笑道：“段大哥，帮我拿着这个，里面都是钱，小心点儿！” 段天一愣，还是顺手接了过来。 晋瑶先扑过去抱住了明松雪，大声笑道：“明大设计师，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连个电话都舍不得打，你够可以的啊！” “嘿，你不打电话给我，还怨我不给你打？不带这么玩儿的，噢！” “找打是不？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没良心的！” 两个女孩子嬉闹着，手拉手聊开了。 商冰和周心融站在旁边，看着楚楚的表现有些咋舌，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儿出。 楚楚却向她们点头道：“心融姐，这位是——” 段天却无法记得她和商冰是不是见过面，就当没有吧，介绍道：“这是商氏集团集团的少掌柜商冰，我聘来当咱公司的副总呢！” “是吗？段大哥，你的公司看来有很大发展了呢！” 段天又是一愣，瞬即觉得她可能是在外面时间长了，对公司这个概念已经没有什么印象，才会这么说的；便道：“是啊，公司正准备跨越式发展呢！楚楚，一路上累了吧？快进去，休息休息，之后一起出去吃饭！” 楚楚看看段天，又指了指车子，笑道：“这是什么？可以休息的，里面吃的用的都不缺；封闭好，有专用空调，我不累也不饿。” “那更好啊，我们进去吧！” 楚楚回头看向中年大叔，道：“叔叔，你是回去，还是在这儿等我？” 大叔倒是挺憨厚的，点头道：“我受金总的叮嘱，一定要把您送到地方，现在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 “唉！回去吧，我会想念这辆车子的！” 大叔微微一笑，开车离开了。 段天心里突然有些不得劲儿了，这是楚楚吗？离开时的那个楚楚温文尔雅，虽然知识不多却很谦虚，也很有礼貌。 现在呢？和大叔道别竟然说会想念这辆车子！ 那么大叔呢？你一点儿都不惦记大叔？ 再看向楚楚，终于能看清了。 她的脸，确切地说已经看不到她的脸了，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化妆品，睫毛也化妆了，眼角一片金色，还泛着光。 哦，明白了，这是上台演出还没来得及卸妆，就赶回来了。 “楚楚，你的妆——” “段大哥，我化的妆好看吧？这些都是国际上最高档的化妆品呢！” 有一辆车子快速驶来，是楚大叔回来了。 “闺女，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想死爹了！” 楚大叔高兴地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楚楚的手仔细看起来，立刻摇头道：“闺女，怎么来不及洗把脸？化的妆还在脸上呢！快去洗洗，多难看！” 楚楚立刻不高兴了，脸拉了下来，道：“爸爸，你说什么呢？这是不上台时的妆！上台能化这样的吗？什么都不知道呢？——看看你，手这么脏，衣服这这么脏，别碰到我，这身衣服好贵的！” 楚大叔愣住了。 旁观者清，都知道楚楚发生了惊天变化，整个人更有气质了不假，但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已经不能接收父亲的样子，甚至段天也不在眼里了。 商冰和周心融看得清楚，也没多说什么，陪在旁边，一行人来到了接待厅。 段天当先带路，远远地对保洁员喊道：“赵姐，赵姐，来，帮忙打扫一下接待厅！” 赵姐急忙跑过来，快速打扫接待厅。 “赵姐，这里，先把这几个椅子仔细擦一遍，擦干净些，辛苦了！” 赵姐快速擦椅子。 擦过后，段天伸手示意道；“楚楚，明设计师，快请坐，坐！” 明松雪呵呵一笑，表示感谢后坐下了。 楚楚刚要坐，侧头看了一眼赵姐，道：“段大哥，那抹布都脏了，怎么还擦椅子？这样擦出来的椅子怎么坐？” 段天心里就是一凉，更觉得楚楚已经有了大变化。 “楚楚，你说什么呢？椅子本来就不脏，又仔细擦了一遍，你怎么还说脏啊？我说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出去几个月再回来，什么都不顺眼了吗？” “爸爸，你说什么呢？眼看着那么脏的抹布，你们还觉得很干净？这样的条件，你们也能生活下去？” “楚楚，以前这里也是这样的，怎么会脏呢？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被病菌感染过，才会对卫生问题有些后怕啊？”段天问。 “没有，没有；段大哥，我还是不能在这儿了，帮我找家五星宾馆吧，那里相对干净些，行吗？”楚楚道。 在场人又是一惊，没想到楚楚已经变成了这样。 “楚楚，宾馆也不一定比我们这里干净；那里人多你来我往的，可能更容易感染病菌，我们这里专门有人清扫，其实更干净；再说五星级宾馆多贵呀！你——” “段大哥，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没有更大的进展，我看出来了；住五星级的宾馆能花几个钱？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还能掌握这么大的一家公司？” 语气不容置辩，明显觉得段天已经不是和她一个档次了，不光段天，就是在场的人，所有人，都不行。 段天心里就是一紧，但明显地，她已经和这些人之间有了隔阂，顺着她吧，这不是谁说上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楚大叔要把女儿拉出去单独聊上几句，被楚楚干脆地拒绝了，并说要回宾馆休息，段天急忙订了一家最好的五星级宾馆，要亲自去看一下，同样被楚楚拒绝了。 “段大哥，我自己花钱住，不用你们的钱；你们的钱赚的太累了，看我，随便走上一圈儿，就有十几天一个月花不完的钱！——用一辆车把我送过去就行！” 说完下去了。 段天急忙安排车，并请罗塔大哥去探查一番，看是不是安全。 楚大叔郁闷之极，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抽烟。 段天看向了明松雪。 “明设计师，楚楚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话，我宁可她不出去学模特！” 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她。 明松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个责任该由我来承担；好，我就承担吧！” 晋瑶不同意，问道：“明姐，详细说说，你的责任时逃脱不掉的，但不会你怂恿的吧？” “怎么会？”明松雪惨然一笑，道：“我们两个开始的时候一直很顺利，楚楚也很乖巧，说赚一些钱后就回来，就和大家在一起，哪怕随便干些粗活儿也可以；但是，一次演出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说到这儿，她长长地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事儿，也就算是我失职吧！段天，楚大叔，你们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本来很简单的，竟使楚楚做出了这么大的变化！” 楚大叔不由问道：“那，是什么事儿呢？” 第四百七十五章 楚楚的理论 明松雪咳了两声，来不及喝口水润润嗓子，讲起了那次经历—— 在sh国际模特特别邀请大赛前的t台模拟练习中，楚楚第一次的亮相就震惊了所有的观众。 她穿的是明松雪最新设计的渔家女休闲系列的第一套，渔网并没有出现在全身的大部分位置，而是巧妙地设计在袖口附近的一小段儿位置；头上包着的，是自家缝制的那种小头巾，没有固定形状，没有固定的包裹；上身穿着短袖的粗布衣服，渔网从短袖边缘伸出来，有的线头被打乱散开，随着她的走动而飘逸地摇摆；下身是七分裤，裤管又卷起来一些，渔家女的野性和矜持相称，彰显出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这身服装在预演时就轰动了整个会场，导致第二天的门票突然售罄；多家媒体要求主办方请到楚楚，当天晚上增加试演一次，好让他们有报道的机会，主办方找到了明松雪。 明松雪并不赞成这么做，还郑重提出了不需要他们提供的所谓经纪人和经纪团队的想法，说楚楚累了，无法表演；没想到楚楚不同意，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说这是让公众看到自己的大好机会，主动要求参加。 于是两个人在晚上八点左右进了会场，坐在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化妆间里。 “明姐，你看我的妆，要不要再补补？”楚楚问。 明松雪摇摇头，“楚楚，我不是国际级的化妆师，但我对女孩子的化妆还是有足够研究的；你这样的条件和潜质，淡妆就可以，根本不用像她们那样浓妆艳抹的！” 楚楚没说什么，静等了一会儿，上台了。 台下沸腾了。 明松雪在外面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这么轰动的场面，国外模特表演的气氛远比国内热烈的多，却鲜有这样的。 等楚楚走完t台，主持人又邀请她讲几句话，明松雪不同意，但楚楚还是坚持要去，并说要和台下的观众互动。 问题，就是从互动开始的。 说到这里，明松雪的嗓子干得更厉害了，说话时听着都有些累；但她没有喝口水的想法，清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 互动的开始，一问一答现场气氛非常好，饶是明松雪这样有过极其丰富类似经验，还是大为佩服起来；楚楚没有经验却把大家的感情都调动起来了，不时爆出阵阵激烈的掌声。 但突然有一个男子问道：“楚楚美女，像您这样的绝代美女，我知道一般的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是无法给您提供帮助的，您也不需要这个；但是，我认为您是不是应该在表演时稍微地，再化化妆呢？要知道，您的淡妆确实已经很配这些服装了，但，舞台效果和近距离观察之间是有一些区别的；您的睫毛非常漂亮，但坐在或者站在最后排的，最希望见到您的那些人，他们会因为看不清而怀疑您的容貌，——我作为您最忠实的粉丝，当然不希望别人对您有一丝一毫的不尊重，所以为了您，我最疯狂崇拜的人，我希望您能稍微地，简单地补一下妆，那样的效果会非常好，您会听到最后排更热烈的掌声！” 结果楚楚真的信了，就自主补了些妆，明松雪第一次没能劝听，也没劝住。 “我当时立刻就感觉到，楚楚可能要发生变化，便力图推掉所有的应酬带她回来……” 她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了，但还是勉力坚持着，继续说了下来。 楚楚就和一个自称化妆界高手去了化妆间，等再看到她时，已经完全变化了，不再是那种矜持、带着东方女性那种文静恬然感觉，而是完全被西化的，那种放开型的浓妆下的女孩儿。 一下子，现场更疯狂了，甚至有很多人为了争夺前面的位置大打出手，不得不惊动维持秩序的保安。 那个晚上，楚楚走了一个有一个来回，赢得了无数的鲜花、掌声、尖叫声和钱；只要她肯多走一个来回，钱就会铺满面前的桌子。 从那天开始，楚楚就喜欢上了浓妆。 而明松雪几次要和她回来，放弃这个事业，也被她拒绝了，并告诉明松雪，愿意回来的话就自己回来吧，她在那里很安全，粉丝就可以保护她的。 “我真的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互动，竟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不过这次总算回来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一起想办法留住她，不能让她再去这样的地方了，也不能再做这样的事儿了，我承认，我应该对这件事负责，不管付出多少，我都要阻止她在这么下去的！” 段天沉默不语，心里在想着。 商冰和周心融也没做表示，这事儿不好办，当事人陷进去了难以劝阻，旁观者说错了话，同样会改变问题的发展方向。 倒是楚大叔说话了。 “孩子，我从小的时候，爷爷就和我说过，人的一生，就是命；你这一辈子，会被一根看不到又剪不断的细线缠着，限制着你走多远，飞多高，有时候想掉到水里都会被细线拉住；所以说啊，每个人需要经历的，都不是她本人能控制的；楚楚就是这样，孩子你带她出去，给她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这是好事儿啊！为什么你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健康成长，她却不能呢？我们尽力吧！” 明松雪才拿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段天知道，是该自己表态的时候了。 “明设计师，你不用太自责，让楚楚出去发展是我的主意，那时她很听我的话，因为她心里有我，尊重我，这一点也不用隐瞒；所有有了这样的变化，我也该承担责任，并且应该承担主要责任！没事儿，大家不用着急，我会劝她的，至少不会让她在外面受欺负；至于怎么劝她，不是着急的事儿，我们再共同想办法，好吧？” 明松雪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很自责。 “楚楚的变化真是太大了，这一点我怎么就没事先考虑到呢？我自信看人的水平不差，楚楚的基础也很好，却没想到……” 商冰在旁说话了，她声音不大，但大家也都能听清。 “大叔，各位，我说几句：人的发展应该是按部就班，一步步走过来的，就像盖楼，就像垒积木，要有足够的根基，这一点不用多说；楚楚姑娘同样如此，我不怕大家不高兴，她的根基不扎实，突然闯进这样的世界难免无法自持，想扭转过来应该很难；想听实话吗？” 段天点头表示想听。 “我实话实说，楚楚的情况很难纠正，说的轻了和没说一样，重了会引起她的极度反感，更加叛逆；想让她改，除非经历一次教训，并且这教训不大不小，让她能迷途知返，还不沉沦下去。” “这，怎么会有这样轻重合适的教训？就是故意设计，也无法实现吧？”楚大叔为难了。 “我觉得不至于这么严重，我去试试，应该能劝听的，大家都回去休息，我这就过去！” “我也去！”晋瑶在旁说道。 段天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了楚楚休息的五星级宾馆。 人出名了，和平时就是不一样，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楚楚的行踪还是被人跟踪了；听说段天和晋瑶过来找楚楚，宾馆登记处立刻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各种麦克支起来就要采访，被两人拒绝了。 但上楼的整个过程还是被一直追问着，两个人尽量快速冲开围堵，在保安的帮助下到了楚楚所在的单元处。 这里还算清净，所有人都被拦在了下面。 楚楚正在化妆，听说两个人来了，便让进来，然后继续化妆。 “段大哥，楼下的人没难为你们吧？这些个人，整天地走哪儿跟到哪儿，真是要命！” 嘴里说着要命，语气里却是颇为骄傲。 段天浅浅地一笑，道：“楚楚，现在的你和以前真是不同了，想见个面儿都这么难；那你，以后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吗？” 楚楚停止了动作，皱眉道：“这样的日子不好吗？我不论到哪里，不论做什么，甚至连一分钱都不用花；并且如果我说手里有项目要做，投钱的大老板多的是，我可以瞬间就完成上亿元的投资，你们信吗？” 段天叹了口气。 “楚楚，你想过，他们为什么投资吗？”晋瑶问道。 “为什么？和我合作，免费的广告，免费的商业运作，可以随时获得最新的商业消息；这么大的空间，这么大的疑惑，他们还不疯了似的找上来？段大哥，如果你的公司有困难的话，也可以找我，我找几个大集团帮着参谋一下，运作运作，转眼就能发展起来，赚到很多钱的！” 段天看了一眼晋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晋瑶试探着问道：“楚楚，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段大哥时的感觉吗？我知道你现在赚了很多钱，也有了很大的名声，但是，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我们要——” “晋瑶姐，你说的对，我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了，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都说钱不是万能的，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我怎么就没见过谁把钱放在外面呢？都纸包纸裹地放在兜里，要么就换成卡存起来，他怎么不扔掉呢？说白了，他没钱！” 晋瑶脸色惨白，不说话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红颜与蓝颜 段天看着楚楚，好半天没说话。 楚楚却说话了。 “段大哥，你来的目的，不是光为了看看我，和我聊天儿吧？是不是你们觉得我现在的变化很大，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前几天和一个大老板喝咖啡时，听他讲了一个故事，现在说给你们听：有一只青蛙，整天地坐在井里看着天，在它看来，所谓的天不过是井口那么大的一个接近圆形的东西，突然有一只喜鹊飞来，落在井沿上，青蛙吓了一跳，不由问起来；喜鹊说外面的世界大的很，它就是飞上一辈子，也无法飞到尽头，青蛙觉得不可能，后来喜鹊帮它来到了地上，才知道世界是这么大！” 看两个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楚楚更高兴了，一边照镜子一边说道：“后来青蛙总结出来了，如果不是这次机会让它出来看到世界，真的就没有后面的精彩；相信这是一只幸运的青蛙，是吧？” 见两个人还在愣愣地看着她，楚楚越发自信了，笑道：“我，和这只幸运青蛙的命运是多么相似啊？如果没有这次机会，我真的就以为这个世界就是海边，就是那艘破得不能再破的渔船，整天的和鱼、网打交道呢！现在好了，我的日子不再那么单调，整天有走不完的t台，有看不完的鲜花和听不完的掌声，你们说，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才最有安全感，最有幸福感？” 段天已经目瞪口呆了，不由看向晋瑶，也带去了求助的神色。 晋瑶何尝不想帮楚楚？但她现在的情况，还真的不能在一时间说服，晋瑶也摇了摇头。 段天做出了决定。 “楚楚，我能和你好好谈几句吗？我们心平气和地谈，先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我们——” 楚楚打断了他：“段大哥，历史的确是用来回忆的；但要看是在什么时候，有时候我们闲着没事儿了，回忆一下历史，就当忆苦思甜了；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很忙，忙得几乎没时间考虑问题，还能有空儿坐下来细聊吗？段大哥，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专门找个时间和你聊！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帮助过我的人！——对了，有几个老总请我务必露个脸，他们看到我平安才放心，我要去见见记者了，段大哥，你们——” 下逐客令了，段天看了晋瑶一眼，满是心酸。 晋瑶道：“楚楚，你现在如日中天，发展前途不可限量，我先恭喜你了啊！” 楚楚连续点头，表示感谢后就要离开，晋瑶继续说道：“不过楚楚，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用一分钟时间听我说完，再去见记者，怎么样？” “一分钟？也就是你吧晋瑶姐，换做别人，我根本不会给她这一分钟的，你说吧！” 晋瑶看了看表，说道：“楚楚，模特是一个行业，大部分模特从小就开始练习，包括体操、舞蹈等强身健体的基本功，还有模特的专业步法、姿势等，一直练到十六七，或者十八九，才有机会登台表演，这其中的辛苦是可想而知的；你从小在海边，体质自然比那些锻炼的还要强，但在柔韧度等方面的练习，你可能要稍差一些，我担心长久下去，会对你的身体提出更高的要求，你自己也说过，赚钱已经不完全是目的了，就别这么让自己过累，好吧？在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可以继续做，但当身体明显吃不消的时候，就不能接着做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是非常重要的！” 看看表，还有十几秒钟，她继续说道：“楚楚，可能我说的不系统，没有准备就都倒出来了，希望你能和明松雪多请教一下，她会详细和你说的；记住，千万别让自己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时间正好，晋瑶立刻闭上了嘴。 楚楚也在暗中计算着时间，听她说完，微微一笑，道：“晋瑶姐，你真守时，正好一分钟！” “段大哥，晋瑶姐，我的世间是在是太紧张了；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其实完全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的，保准有机会接触到很多商界大亨，有很大的机会呢！” 说完款款离开了，对晋瑶的问题没做正面回答。 晋瑶双手一摊，苦笑了一下。 段天看着化妆间，同样苦笑道：“还算对我们不错的，没让我们出去；不过我们还是走吧，留在这里会被人说道的！” 两个人出来了，出来时，已经没有了那些人，看来都去见楚楚了。 “晋瑶，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也好办，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来了！如果能狠心下的话，就把她留下，实在不听话宁可她不高兴，绑也要绑住；狠不下心，就继续劝，什么时候劝听为止，只能说是心到佛知了……”晋瑶答道。 看来除了这个，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段天道：“还有谁，能说得动她？” “还有谁？你都说不动，别人怎么能说得动？楚大叔是她的亲生父亲，怎么样了？人家听都不愿意听！” “其实商冰说的对，这就是基础问题；她的基础没打好，不是别的，简单的做人基础都没打好，脾气秉性、理想信念，都没有形成，怎么会把持住自己？——对了瑶瑶，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样？” “我？”晋瑶想了片刻，道：“我没那两下子，也不用想那么多；不过就算给我那样的机会，整天面对那些人的阿谀奉承，我受不了！” “这可该怎么办？越是这样的情况，越是难以说服她，现在她都快要说服咱们当她的跟班儿了！”段天想大笑，无奈笑不出来。 回到公司，楚大叔正等在楼下，焦急地转来转去，看来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看到两个人回来，他立刻跑过来问道：“怎么样？答应了吗？说好了吗？” 段天摇摇头，不过还是安慰楚大叔道：“大叔，我们没要求她什么，现在的状况不过是太忙了，她整天被那些记者又经纪人的包围着，心情自然就不好了；所以才会对我们那样儿，其实她的人很好，没有别的变化！” 楚大叔将信将疑，把晋瑶拉到一旁仔细询问起来；已经有了段天的定调儿，晋瑶自然也顺着说，说楚楚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而是因为应酬太多的缘故，让大叔不必过于担心，慢慢就会好的。 大叔还是不肯放心，又追问了一阵子才放松了紧皱的眉头，叮嘱段天和晋瑶一定做好楚楚的思想工作。 “孩子，你们这一对儿看着就顺眼，我可老早就看好你们！不过你们一定要好好帮着楚楚，可不能让她是非不分，走些不该走的路啊！这好玉要是不去仔细雕琢，它不会变成高档摆设的玉器，就像那个唐宋办公室的玉似的；人要是不学习，就不会知道很多礼节，就无法学到更多的知识，就不会懂得那些做人做事的道理；楚楚没经过学习，就像一块没经过雕刻的玉，划上什么样的道儿，就是什么样的道儿；我希望你们帮助她，哪怕最终她付出了一些代价，只要能学到东西，也是值得的！做人就要这样，哪怕说你早上才知道的道理，晚上就死去了，也应该知道，也应该学习学会它，是吧？” 晋瑶看向段天，段天也在看着晋瑶。 说两个人是一对儿，听着都高兴，也欣然接受了；后面的话却包含着深刻的哲理，这正是古语中很著名的两句话：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和古人贵朝闻夕死。 楚大叔明显没听说过这两句话，但他说出来的，正是对这两句话最全面，最深刻的解释！ 心里暗道惭愧，段天安慰了大叔一阵儿，大叔才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段天从办公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明松雪，就站在自己门口儿，倚着墙；看来她来了很久了。 这一眼，他不由看呆了，震惊不已。 她的眼睛红红的，鬓角却出现了一缕白发！ “明设计师，你，你——？”段天指着她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明松雪惨然一笑，道：“段天，我对不起楚楚，对不起楚大叔，对不起你……” 她竟悲泣起来。 段天急忙把她让进来，安慰她不要难过，事情会有转机的。 明松雪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道：“段天，我一个人扛着所遇到的所有事情，从十五岁开始到现在，算算也有七年了；这七年中经历的苦我自己知道，没有人能替我分担一点儿，哪怕是一丁点儿；今天楚楚的变化令我很难受，怕她再也无法变回来，也为我自己的粗心大意害怕，我——，你能把肩头借给我，让我趴在上面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虽然心情同样的糟糕，也该替她分担些才好，段天点点头。 明松雪轻轻地抱住他，头轻轻地伏在他的肩头上。 把整个人都放松在他身上的瞬间，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静静地抱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段天也不动。 按说这么样的女人伏在自己身上，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段天早就该有所反应才是。 但段天就是段天，有他过人之处，能感觉到她的累，感觉到自己现在的任务，不是享受女人的拥抱，而是替她分担。 朋友间，同样可以拥抱，拥抱而不心生他念，这才是真正的红颜与蓝颜。 第四百七十七章 偷窃隐私 明松雪面对着门，看到晋瑶出现在了门口儿；但她并没有停止拥抱的动作，而是继续用力，把段天抱得更紧了。 换做别人，商冰或者周心融的话，晋瑶会默默地退出去，并伤心地离开的；开着门还这么大胆，不是明显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和承受力吗？ 但这是明松雪，不是她们。 明松雪拥抱他，没有别的，只能是一种释放，压力的释放。 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看。 晋瑶慢慢进来，坐在了门旁的一个小架子上，想好好欣赏一下这个表演。 可明松雪不给她机会，刚坐定，就松开了段天，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有人要看表演，我们要表演一下吗？” 段天拍拍她的背，也轻声道：“明设计师，有什么压力就释放出来，我们一起承受，好吧？” 明松雪离开了他，回头道：“老同学，想看什么表演啊？” 晋瑶摇头道：“可惜，太可惜了！我再晚来一分钟，应该能看到更多的节目，来早了！” 明松雪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端着一杯水慢慢喝着，不说话，却已经在告诉两个人，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明松雪，你——”晋瑶回身先把门关上，确认没有偷听，才回来问道：“你明知道我和段天的关系，却当着我的面儿抱他，什么意思，想抢人吗？” “如果楚楚的事儿有个终结，说不定我一高兴会和你抢，但现在——，我还没有这么好色，心情糟透了的情况下去抢别人老公！” 段天道：“怎么？当我是什么？在我面前说抢这抢那的，没放在眼里吗？” “什么？在我们两个之间，你就是一个可以抢的，当然要放在眼里了！”明松雪煞有介事地道。 晋瑶不再和她闹，说到了正题上。 “刚才那家宾馆打来了电话，说楚楚应东岭市一些大企业集团的邀请，准备在大剧场走t台，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估计可能要邀请我们呢！” 话还没说完，段天的手机响了。 “段大哥，东岭市的几个大集团老总盛情邀请我展示一下，说会联合很多各界人士到现场；段大哥，他们说这次不卖票，不过我面子在这儿，给我特殊准备十几个位置，你们来吧！别的大老板我都没让来，他们没资格！” “楚楚，谢谢你了！我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都谁去，好吧？” 挂了电话，他笑了。 “楚楚说我们东岭市要举办一场模特表演，是几个大老板举办的，还邀请我们去，并说没有票，是她的面子才弄到的；你们说，我们这里都谁该去？” 晋瑶立刻反应道：“先别说我们都谁去，东岭市的几个大老板，都会有谁？” “有谁？这几个最不想见的都会到场，我们还去有意义吗？”段天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不去，楚楚遇到危险怎么办？晋瑶又提出了疑义。 能保证他安全的，绝不是那些所谓的什么粉丝团，那些人，当你的粉丝可以，就算能接近你，也是要占你的便宜！ 晋瑶的分析很正确，越是这样，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 唯一能解决安全问题的，只有一个人，罗塔。 “我和罗大哥商量一下，罗大哥在场的话，楚楚的安全就会有保证的；我这就和他商量！” 罗塔却不去。 这事儿不能多商量，罗大哥说不去，就会有他的理由，不能勉强；段天找到了晋平。 “晋平，楚楚的安全问题很重要，明天又要在大剧场搞模特表演，罗大哥又不想去，只有靠你了……” 晋平正琢磨着潜力发挥的问题，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目，和老僧入定差不多，段天进来后并没改变姿势。 听了段天的话，他慢慢收起姿势，起身拉开架势比划了一阵，回头道：“姐夫，你找我算对了！” “姐夫？”段天不由后退了一步。 “还假装惊讶？我才知道你和我姐的事儿；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那么怕你了，这一天把我吓的，原来不光是我怕我姐，你也怕我姐啊！” 段天急忙回头看看，门口儿没有别人，急忙小声道：“晋平你说啥呢？别瞎叫听到没？” 晋平指着他笑道：“看把你吓的！敢做不敢当吗？” “别瞎说！我和你姐之间清清白白的，你这么随便叫我，小心被她听到收拾你！还有啊，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好消息你听到了说说行，这没影的事儿千万别乱说！” “没影儿？我姐手机里的照片儿拍的清楚，你抱着人家亲，手还不老实，怎么，要我把那照片儿洗出来挂公司门口儿，你才肯承认？” 段天一震，晋瑶什么时候把两个人在一起时给拍成照片儿了呢？估计还是他乱说的！ “晋平，凭白无据地，你可别乱说听到没？” “嘿，姐夫，我是乱叫的人吗？没有证据我能乱说话？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收起姿势掏出了手机，摆弄一番找到了一张照片，“喏，看看吧，看你怎么欺负我姐的？” 段天凑过去一看，不由脸一红，顺手就要去抢，晋平一缩手，嗖地跑到远处，一边看着画面一边道：“姐夫，这要是让我大爷和我大娘看到，不剁了你的手算你能耐！我告诉你，这照片我就存在手机里，你要是敢欺负我姐，我就把它拿出来交出去，看我大爷怎么收拾你！” 段天顿时蔫儿了，伸手道：“晋平我看看，那是我的照片儿吗？我仔细看看，来，给我！” “给你？你想销毁证据吗？不可能的，姐夫，我可以不把你们的事儿说出去，不过你这么欺负我姐，是不是该给我们点儿补偿呢？” “补偿？晋平，你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威胁敲诈吧？” “姐夫，看你说哪儿去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怎么会翘着你，威胁你？” 晋平嬉笑着收起了手机。 “姐夫，你就承认了吧！不过我可要替我姐看住你，别动别的女孩子了，尤其商冰和周心融，她们两个仗着出身高，长了一副好脸蛋儿，身材也好，就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你怎么能把持得住？” 段天要辩解几句，被晋平拦住，继续道：“好了，我姐要是同意的话，你弄个二房三房什么的，我也不在意，但我姐一定是老大，正房！” 不能再任由他瞎说下去了，段天大声道：“晋平，你能不能别胡说？我告诉你，我——” “把我姐欺负这样了，你还不让我说话？你什么居心？说话小点儿声！”说着，晋平把手机再次拿出来，冲着段天晃了几下。 段天立刻没动静了。 这才知道，把柄攥在人家手里的滋味，连说话声大小都受人控制；心里有气，却不能发作出来。 “好了晋平，先别说这个，我要你去保护楚楚的安全，没问题吧？看你刚才还练习呢，这段时间又有长进了吧？” 一听这个，晋平立刻兴奋起来，连续摆了几个动作，大声道：“要说保护安全，我现在可以了！——不过你要我保护楚楚？我不去！楚楚喜欢你，我去保护她？我保护一个姐姐的情敌？” 段天拉下了脸。 “晋平，你什么意思？这是工作要求，怎么把个人感情掺杂在里面了？你去保护楚楚，是为她的人身安全着想，为楚大叔着想，别和其他的联系在一起好吧？” 晋平还是不同意，非要段天给他个承诺，要把他姐晋瑶放在老大的位置，他才愿意去保护楚楚。 段天道：“晋平，这是法治社会，不是你想的那个社会！——一天天的，你想什么呢？” “姐夫，你还欺负我？我告诉我姐，信不信她——” 门被大力撞开了。 晋瑶怒气冲天的冲了过来。 一把抓住晋平的领子喝问道：“晋平，要不是我从这儿路过，还真没听到你在这儿胡说呢！什么老大老二的？段总要你干嘛，你就干嘛得了！哪来这么多事儿？” 晋平看看她，又看看段天，后退一步，摇晃着手机，道：“怎么，这还没嫁给人家呢，先向着了是吧？都说女人大了养不得，看来是真的啊！回头我就告诉大娘，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还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信不信大娘收拾你？” 晋瑶怒声道：“晋平你疯了是吧？说我和段天这样那样的，有证据吗？” “证据？”晋平打开手机，远远地冲晋瑶打开了那张照片儿，笑道：“姐，你让姐夫欺负这样儿了，还说我没有证据？” 晋瑶看到图片，脸一下子就红了，一边冲过去一边喊道：“晋平，你偷窥别人隐私，还随便拼照片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冲，竟把手机突然抢到手里，狠狠仍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晋平，你一天不学无术，就知道弄这些没用的，不打算好了是吧？”晋瑶怒气冲天，在手机碎片中寻找着内存卡。 晋平也不动，站在那里看热闹，等晋瑶找到内存卡和手机卡后，笑道：“姐，你猜，我有没有备份？让我说有，还不止一份，你信不信？” 晋瑶眼中都快喷出火了，这么重要的隐私，怎么会被他弄到手呢？越想越气，她冲到电脑旁，板起电脑又砸在地上，怒喝道：“晋平，你就是有一百份也行，发出来吧！” 晋平见姐姐动怒了，才赔笑道：“姐，你看你们，我不就是弄了张图片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儿？好了好了，我不再提这事儿就是！我也没有备份，就手机里的一张！真是怕了你们了，两个人还没结婚就一个鼻孔出气儿，服了，我这就去保护楚楚，满意了吧？” 第四百七十八章 想让他欺负 晋瑶拦住了晋平。 “晋平，别说你手机里照片儿是什么内容，是我也好，别人也好；我问你，你是怎么得到的？” 晋平不耐烦地告诉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泄露出来的，谁让你把手机随便放桌子上了？我给你打电话又不接，进来想看看你手机是不是放振动了听不到，谁知道你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呢？ 晋瑶恨不得给他两记耳光，想想他年纪也不小了，便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让他改正。 “晋平，这是我，换做别人呢？你随便窃取别人的隐私，随便告你一状，你都得受到法律惩罚的！这么大了，还大学毕业有学什么博士硕士的，这么下去，你就是学成精了，有又什么用？” 晋平也有些发火儿了，大声和晋瑶吵了起来。 “晋瑶，我从小就尊重你，把你当亲姐姐看，什么事儿都听你的；你呢？总把自己当老大，总在别人面前说我，还打我，你把握当过弟弟吗？还换做别人，换做别人，他有机会站在这儿和我说话吗？求我要回照片儿还来不及呢！还有你段总，我一直很尊重你，甚至比尊重我姐姐还尊重，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好，这次我什么也不说，也不再和计较什么，毕竟毕业到现在是靠着你们，我才有今天的，我去执行任务了！” “晋平，你有功夫，也有了经验，翅膀硬了是吧？和我这么说话，你的心呢？你拍拍良心，这么和我说话你心里不亏吗？” 晋平已经离开了。 “段天，我怎么养了这个个白眼狼啊？你说说，从小就在我身边，被人欺负，买东西，写作业，哪样儿我不帮着他？我就比他大两岁，都是孩子我却要给他洗衣服，给他往学校送饭，他去玩儿！就这样，我还一身的错，我，我——” 开始时说的很来气，但越说越委屈，最后竟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招来了明松雪，敲了两下门就进来了。 知道段天在这里，想象中，晋瑶一定像自己刚才那样儿抱着段天哭呢，机会大好来揶揄她一顿；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不由笑道：“晋瑶，你这个假小子今天怎么了？记忆里我可没见你哭过啊！” 段天忙道：“明设计师，我现在才想通，楚楚的事儿你没有一丝责任！” 明松雪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得到回答后问道：“段天，这和晋瑶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把晋瑶给欺负了？” “我敢欺负她？她不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段天委屈地道。 “什么敢不敢的？这男人要是想欺负一个女人哪，办法多的是，有时候可能还会让女人主动要求你欺负呢！——晋瑶，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球儿！上学到现在，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怎么，在外面几年就学坏了？说说，主动要求谁欺负你了？” 没能讨到好儿，明松雪不再说这个，迅速转移了话题。 “刚才好像晋平在这儿了，看他出去的样子，我都觉得欠他什么似的，你们两个怎么搞的啊？还没过门儿就一个鼻孔出气了？这样下去不好！” 晋瑶瞪着她，半天才咬牙道：“明松雪，你倒是和晋平挺配的！说出来话都一模一样，事先商量好的吗？” 明松雪这次笑得很灿烂。 一方面，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一定是被晋平给撞到了什么才把人家赶出去的；再者，自己赶到的也挺巧，抓到了半个把柄。 “晋瑶，你们两个自己想想，为什么我和晋平说的这么相似？还不是你们把事儿做到那儿了？自己都敢做，还怕别人说吗？说吧，是不是故意找人家欺负自己了？” 话题又说回来了。 女孩子，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旦认准了一个死理儿，就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她们两个现在就是这样，认准了段天是晋瑶的男人跑不了，说话间丝毫都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想的就敢怎么说，连以前想起来都脸红的话，现在也敢大声说，并相互打趣了。 晋瑶道：“看来你就干过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地吵了起来，最后两败俱伤，谁也不说话了；明松雪才问道：“段天，我刚进来时，为什么你说到了楚楚那儿？” 段天才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要略去照片上的具体内容，最后才回到话题上来，无奈地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 “明设计师，我们说说晋平，从小就接受着教育，还和这么好的姐姐在一起，由姐姐带着；慢慢长大后上大学、学硕士研究生，然后工作，学功夫；——他现在的功夫非常了不起，普通人五个八个的根本就靠不上前，就这样，还是因为晋瑶多说两句发脾气！这样的人都如此，楚楚呢？根本就没有晋平的经历，从一个普通的，家庭情况并不好的家庭出来，突然变成了一个日收入可高达百万的人，这个变化，恐怕连我们都难以接受；所以她变成了什么样儿，都不是你的错；你看到了她的潜质，看到了她以前的人品，看到了她可能发展的未来，为了她的发展而不遗余力，难道还错了吗？那样的话，还有谁敢带别人发展了？明设计师，我彻底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你的不是，谁敢说我和他急！” 明松雪叹了口气。 “段天，你自己知不知道，这些话，这个性格，也可能给你自己带来无尽的烦恼啊！” 段天表示不理解。 “可能你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命吧！亏得我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不能这辈子赖着你不放手，不然的话，就你这句话，我要不缠着你让你欺负才怪！”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自己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急忙摇手道：“别说了，别说了！听说楚楚要表演，去看看吧！” 晋瑶不同意了，在旁酸溜溜地道：“明大小姐，如果你真的觉得需要被欺负一下的话，我给你们机会！” 明松雪一滞，瞪了晋瑶一眼，道：“看看你，说句话嘛，认真起来了？” “再不认真点儿，我就白和晋平吵架了！” 段天急忙从中劝解道：“你看看，好朋友嘛，怎么还当真吵起来了？开玩笑别当真，别当真！研究一下都谁去看表演？” “我肯定不去！”段天道。 “你还真就应该去！如果不是你，楚楚能大老远跑来？能有这一步吗？现在她表演了，心里也希望你能看到吧？” “她倒是不一定希望我看到，但有几个人，一定是不希望我看到，更不希望看到我，这倒是事实！”段天冷哼了一声，道。 “说的是那几个大老板吧？怕他们什么吗？”明松雪问。 “怕？我倒是不怕，不过还是不愿意见到他们……” 去吧，不去的话，一方面显得对楚楚的不尊重，另一方面，他们不愿意看到，就没看到你，在气势上已经输了，让罗大哥跟着去，不就安全了吗？ 段天告诉她们，罗塔是不会去的，要去，也就这些人去。 但商冰和周心融是不能去了，见到她们的父亲怎么办？没话说，没法沟通，更尴尬。 和她们一商量，两个人却又惦记段天的安危，尤其是周心融，父亲和段天之间的仇是结定了，躲又躲不开，怎么办？ 段天劝她们不用担心，自己做一番准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的那套装备完全可以顶一阵子，晋瑶也有啊！ 晋瑶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楼下的几个保安在罗塔的训练下，有板有眼地，说是保安丝毫不会给大家丢脸！ 干脆就让他们当保镖去，那些大老板不是都有保镖吗？相比之下，看谁更拉风些！ 结果她一句话，弄得一发而不可收，段天差点儿把嘴乐得合不上，急忙下去准备了。 晋瑶和明松雪相视而笑，也各自收拾，安慰了商冰和周心融一番，下楼了。 楼下，四个保安按照段天的意思，穿好了练功服，各自提着一柄钢剑，就像要去表演似的。 晋瑶大惊，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带着管制刀具出去，不会被抓吗？” “不会，我们这不是打架，是练武，切磋！”段天胸有成竹。 一行人乘坐面包车驶向大剧院。 剧院门口儿就有人拦着，一听说是段天，立刻放行了；因为是楚楚亲口嘱咐的，并有人引领着，说是固定的位置，至于晋瑶和明松雪，又是另外的位置了。 段天看看，把四个保镖分成了两组，两个跟着她们，两个跟着自己。 领着两个保镖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真不错，不用买票，却能坐在最好的位置，看来哪儿有人，就能在哪儿风光起来啊！ 坐定后发现，这里看舞台的角度太合适了！ 并且左右两侧，也是同样的单间。 这样的地方，还真是第一次来，以往从来不看戏的，就是看，也会把唱戏的找到集团的演出厅里，在那儿看。 不过怎么没看到楚楚？ 正疑惑间，身后的门开了，进来的正是楚楚！ “段大哥，你终于来了！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有名的大老板，他们就是邀请我表演的老总们，来！” 不由分说前面带路，把段天带到了隔壁。 里面端坐的，正是段天最不想见到的人。 周廷峰。 第四百七十九章 慢慢失败 段天就不想往前走，站在那里不动了。 偌大的一个房间，正中间就坐着周廷峰一个人，保镖远远地站在旁边，一副全神戒备的架势，不说话也不动，跟几尊雕塑似的。 楚楚应该知道段天和周廷峰之间关系的，现在似乎全忘记了，一拉段天的袖子，道：“段大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东岭市周氏集团的周董；周董，这位——” “不用介绍，我知道了。”周廷峰并没看段天一眼，而是盯着舞台看，好像那里正演出着极其精彩的节目。 已经见面了，就不能再装作不认识，段天上前躬身道：“周叔叔您好！” 楚楚却在旁吃惊地道：“你们，认识？” “楚楚，这位周董我当然认识，我也曾经在周氏集团工作过，去过叔叔家的别墅；并且我可以告诉你，周董就是周心融周总的父亲。” “是吗？这太好了，既然以前就认识，我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好了好了，你们聊几句，我再带你去下一位老板那里！” 周廷峰才扫了一眼段天，笑道：“段天，听说你的公司前段时间为了迎接个什么好日子，在楼下放了很多烟花，是吗？” 段天一愣，“没有啊，叔叔！” “没有？”周廷峰冷哼一声，道：“没有，好事儿传千里，你自己弄些烟花放，把全楼的玻璃都震碎了，还说没有？可惜，这么好的日子我没接到邀请，明显没把握放在眼里，是吧？” 楚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忙在旁道：“段大哥，这么好的日子，一定是有什么好事儿吧？怎么不请周董呢？以后一定要改，听到没？” 段天哈哈一笑，大声道：“周叔叔，那次准备的有些仓促，没来得及；不过那些花其实不是我放的，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改日去您门口儿放！到时别忘了邀请我哦！” 周廷峰脸色一紧，不再说话，看向了舞台。 段天又打了个哈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同样看向舞台，仿佛也看到了精彩的演出。 “哈，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那可太好了！段大哥，以后你们近便的机会多的是，我们去下一间！” 周廷峰冷笑道：“楚楚美女，我和他之间，还是别近便的好！他有潜力，有发展，我可不敢随便就和他近便！” 楚楚还是没听出来，笑道：“以后有很多时间，不急，不急！” 拉着段天来到了下一间。 这里和周廷峰那里不同，人多，并且大部分都坐在那里，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气氛明显热烈得多。 “商叔叔您好！”不等楚楚介绍，段天先大声问好了。 在他心里，商宏啸要好一些，虽然同样对段天有成见，程度上要轻一些，甚至轻很多。 更令段天惊奇的是，商宏啸看到他后竟站了起来！ 大声笑道：“段天小哥，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没想到啊！你好你好！” 段天激动得差点儿就跪下还礼了！ 急忙小跑着过来，激动地道：“商叔叔您好！您好！您和婶婶都好吧？” “好，好！呵呵，段天小哥，多谢关心我们都很好！来，坐，坐！” 楚楚又是一惊，“商董，你和段大哥认识？” “起止是认识？我的女儿商冰，现在就在他的公司当副总呢！” 段天也问道：“楚楚，商冰和商董的关系，你不知道吗？” 楚楚咯咯笑了两声，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你们聊两句，我带你去见另一个老总！” 段天坐下了。 “小哥，听说你们要重建段氏集团？这可是件大事儿，我举双手赞同！不过在原址上建，可能要费点儿周折，你也知道了吧，我还替你在那儿占了快地儿呢！等你需要的时候找到叔叔我，我会把那地儿给你的，好吧？” 段天不由看向了他的眼睛。 有些深邃，看不出来是不是真的；不过不管真假，都要当真的，急忙深施一礼，道：“叔叔，我替段氏集团所有人谢谢您了！您放心，冰儿——” “冰儿在你那里，我都放心，不过就一点，你不许给我欺负听到没？要是我听说冰儿吃了你的亏，或者在你那里吃了别人的亏，那时候，你就别叫我叔叔了！” 段天急忙再次躬身行礼，感激地道：“商叔叔您放心，冰儿在我那里绝对安全，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出了任何问题，我段天提头来见您！” 商宏啸哈哈大笑道：“段天，我没看错你！放心大胆地干吧，以前我对你的偏见，就是怕你做不好，不过现在放心了，你只管大胆去做，遇到问题找我，我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如果不是在场这么多人，段天非给他跪下不可！ 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别的更能表现感激和感动的了。 “商叔叔，谢谢您！您放心，以后我段天也会尽力的，如果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没有，没有！现在还行，我身体不错，等不行的那天啊，会找你的！” “没问题叔叔；哦不，不，叔叔您身体特棒，比我的身体都帮，怎么会有那样的那天？” 商宏啸又笑着夸了几句，两个人畅快地聊了起来，气氛无比融洽。 楚楚不时插上几句话。 然后告别商宏啸，带着段天来到了下一间。 “段大哥，这个人你认识，不过，我们可能对他有些误解，他是——” 段天站住了，问道：“唐宋？” “是啊，段大哥，唐总其实很不一般，人好，仗义，还愿意交结朋友；认识他一个人，相当于认识了很多部门的人！他的父亲可是东岭市的一把手啊！” 说完去拉段天，段天却没动，道：“楚楚，你带我见别的什么人，我不拒绝，但他不行；我不会见他的，走吧，我回去！” 楚楚又拽了两次，还是没拽动，不由放弃了。 “那好吧段大哥，今天带你见这几位老板，也就是帮你在东岭市找到几个关键时刻可以获得帮助的靠山；如果你不想见唐总，我也没办法了！大家等着我表演呢，回头我要和记者见面，就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保重，好吧？” 这几句话意思很明显，该做的，我可是都做到了，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我时间紧，忙的很，没时间再照顾了，明白了吧？ 点点头，笑道：“楚楚，你忙去吧；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多考虑考虑自己，不能为了应付记者不顾身体，身体状况在这儿呢，体力有限，记者采访的精神却是无限的，一定要注意身体！” 楚楚看了他一眼，连笑都懒得笑了，语气有些生硬地道：“段大哥，你去坐着吧，你每天有这么样面对记者的经验吗？” 段天愣着摇摇头。 “没有经验，你真的无法指导我，去吧，去吧！”语气中充满了委婉，告诉段天去吧，自己却转身走了，不再回头看段天一眼。 这就是那个曾经视自己如神灵的楚楚？这就是那个温顺无比，通情达理，落落大方的楚楚吗？曾经那样的看重自己，那样的以自己为重，那样的把自己的公司，把公司的每个人都当做亲人看待。 现在呢？ 时光可以改变一切，这句话没有错，并且是说的太对了，时光改变的不仅是一个人的外貌，一片山水的变迁，更能把一个人的为人处世做个巨大的变化。 如果这个人是别人，恁你怎么变化，都和段天无关；但她是楚楚，不是别人。 回去看吧，该见到的几个人也见了，至于唐宋，本来就不该见的，见他作甚？ 段天坐在单间里，呆呆地想了起来，也没有了世间的概念。 这边心里五味杂陈，那边音乐响起，楚楚已经走了出来。 没有明松雪的在旁照顾，她本性中的审美和自我激励的潜能同样发挥了出来，穿着一套渔家女的装束，照旧浓妆艳抹。 但就是这样，下面的掌声已经完全盖住了音乐声，并且经久不息，让段天错觉到以为这是颁奖典礼获得最高荣誉时才有的掌声，更怀疑这些鼓掌的是不是请来的。 他不由仔细看向了楚楚。 问题来了。 她的装束已经和明松雪设计的有出入了，不再是大师风范，而是有些世俗了，暴露的地方多了起来，吸引眼球的也不再是服装、灯光、音乐和整个人气质的综合表现，有些走下坡路了。 再看她的步伐，没有了模特必须具备的气质，掌声虽然不断，但鼓掌的初衷偏离了欣赏，而是完全冲着楚楚名气来的。 这样的表演，没有专业人士在后面提供的技术支撑，没有把该表现出来的东西表现出来，注定其路子只有一个，慢慢地失败；如果这样下去，这种失败会是极其痛苦的，远远超过了战场或者商场上直接的失败。 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趋势，最少这场演出没有，有的只是越来越热烈的掌声，下面甚至听到了连续的口哨声和尖叫声，男孩子的尖叫。 第四百八十章 楚楚坠台 听着台下的声音，段天顿觉有些不舒服起来，电视没少看，现场也没少去，但没有过这样的；喊可以，尖叫也可以，但不是这种感觉，这不是烘托气氛，是在破坏气氛。 但偏偏地，这样的声音连续带动着掌声响起来，一浪高过一浪。 段天心里有些打鼓，随手摸摸，摸到了帽子；刚来时在一个保安那儿了，现在自己坐在这里，他悄悄地放在了桌子上。 戴上吧，不管好不好看，管用。 再摸摸身上，一身的防弹衣都在，腰间一柄短枪，一把匕首，匕首是普通的，枪却正是那把好枪。 有这两样儿在，心里踏实了很多，不由看向了两个保安，现在的身份是保镖的兄弟。 “来，两个兄弟，你们过来！” 两兄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凑到了近前。 “我看情况有些不对，你们两个快下去找晋瑶和明松雪去，晋平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记住，一旦遇到问题千万别纠缠，你们四个和她们两个第一时间离开现场，记住了吗？” 一个兄弟道：“那可不行！段总，我们两个就应该留下来保护你，你给我们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待遇，我们怎么会在危险的时候离开？” 段天心里一热，道：“兄弟们，你们能理解我，我段天就高兴了！不过你们忘了吗？我是什么人？我是段天，福大命大之人，一身的装备，一身的功夫，最重要的，一身是胆！快去吧！” 几个兄弟自然不知道段天的厉害，确切地说是他装备的厉害，还是不肯走。 段天伸手摸出了匕首，道：“这个怎么样？不够保命？” 一个兄弟拍了下长剑，“段总，你那个，应该不如这个给力吧？我们保护你安全吧！” 段天无奈，另一只手凭空举起来，晃了两晃，道：“这个呢？” 两兄弟看着，直眼了。 “段总，这，还不如您那小匕首呢！” 段天突然手一晃，用最快的速度到腰间拔出短枪再次举起来，笑道：“这个还不够吗？” 他和晋瑶练习速度，虽然在晋瑶眼里太慢了，就差点儿一口把他的手咬掉下来，这么慢得惊人，啥年月能有进展啊？ 但在两个兄弟眼里，这已经和电视剧电影中的那些飞快拔枪的特警飞侠的速度一样快了，他们就觉得段天的手晃了一下，枪就出现了。 “啊？段总您——” “我还有武器呢！”段天炫耀道。 他却没觉得自己速度有多快，以为两个兄弟见自己带枪来而惊讶的，却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这都缘于晋瑶，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说像蜗牛一般慢，根本就没有进步。 两兄弟并没有对枪感兴趣，而是看着段天的手吃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道：“段总您这功夫，从哪儿学的啊？” 段天脸一红，喃喃地道：“怎么，你们也笑话我？晋瑶一天把我骂成了蜗牛，你们也这么寒颤我？” 保安吓得急忙摆手，连声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段总，您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和罗大哥学，他说我们都不具备练习这些的资质，光练剑法和枪法呢！” 段天不由暗自慨叹起来，罗大哥真是了不起，真的能因材施教，太厉害了！ 不过，这两个家伙关顾着研究我这蜗牛速度，却对这绝世神枪不屑一顾，太伤自尊了！ “哎，我说，你们别研究什么速度，看枪，看这枪！” 两兄弟凑过来看了一会儿，没举得有什么不同，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段天从兜里掏出消音器安上，又拿出枪架装好，往桌子上一架，道：“再看看？” “大狙？”一个兄弟惊呼道。 “不-是，应该，是，那个小-狙，小狙！”另一个口齿有些不利落，却形象地管它叫小狙。 “对，这就是小狙；它只能单发，却威力无比！再看看这个！” 既然表现了，就要表现得淋漓尽致才是，段天掏出了两颗子弹，道：“这不是普通的子弹，是爆裂弹，击中目标后会爆炸，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呢！” 两兄弟才对这枪感兴趣起来，段天却快速拆卸，很快变成了单发短枪，轻声道：“你们快去，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怪了！” 段天并没有说出这身防弹衣。 不是不想说，是在差点儿就说出来时，想起了晋瑶的话，“别看谁都像自己人！有些事儿不说又能怎么样？说了他知不知道都一样，能不说就别说了，还是少一事比多一事好！” 这才没说出来。 两兄弟才有些舍不得地离开，想看到这枪表演的机会可能没了。 他们离开不久，场面就出现了变化。 下面喊好的和尖叫的之间吵了起来，后来便发展成了大声叫骂，互不相让。 楚楚在台上正表演着，台下突然乱了起来，不由有些愠怒。 站到台边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呢？一个个的干嘛来了？我这还没走完呢，你们起什么哄？不想看都出去！” 每一场演出，都有专门的组织方，有专门的管理机构，维持秩序的，收费的，和相关部门联系的，每一次的演出，明松雪都会把这一切处理好的，并且每次，明松雪都会很紧张地关注着，怕出现任何意外。 这些，楚楚都不知道，明松雪不想告诉她，有邀功之嫌。 但这次没有了周密的安排，不过是大老板们随便搞了这次活动，为的就是看看楚楚的表演而已，根本就没有一个正经的管理组织机构；楚楚不懂这些，竟自己跑到台边大声呼喝起来。 她哪里知道，台下的人什么素质的都有，根本就不是那种国际正规表演上观众的群体，来看的不是艺术，而是寻求一种刺激。 因此她在上面这一喊，完全乱了套，下面有人大声喊道：“你走你的呗，我们正要看呢！不过你能不能把那渔网拿下来，让我们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啊？” 又有人喊道：“下面的也都脱下来看看，看怎么样？你以为我们看什么呢？狗屁时装表演！我们看的是脱衣，快脱吧，别矜持了！” 楚楚登时大怒，大声吼道：“你们这些流氓说什么呢？以为我好欺负吗？信不信我要你们好看？” “还是你脱了更好看！要我们什么好看的？” 彻底乱了。 段天着急起来，这样下去场面失控，可就对楚楚太不利了，一定要想办法稳定住局面！ 周廷峰是背后策划者之一，问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快步来到隔壁找周廷峰了。 周廷峰还是一个人坐在里面，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似乎这场面同样精彩，同样值得用心观看。 “周董，场面有些不对劲儿，您看，是不是该稳定一下啊？” 周廷峰好像没听到。 “周董，场面有些失控，您出面维护一下吧！” 这次听到了，周廷峰看了看他，笑道：“姓段的，你觉得就这等表演，还想要什么稳定？我们都是文化人，都是有素质的人，怎么会看到这么低俗的表演？就这样的表演，还想要个稳定的局面，开天大的玩笑吧？” 说完拂袖而去，不给段天任何机会。 找商叔叔吧，他一定有办法！ 进来了才发现，这屋里早已一个人都没有了，桌子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呢。 商叔叔也走了？他不会放着这么乱的场面不管吧？ 再看向舞台，楚楚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架势，台下人起哄的同时，也有的往台边凑，抽空子往台上抛东西，有的抛刚买的青菜，还有的抛随手能抓到的东西，更有的把破帽子类的东西往上抛。 楚楚的自信心受到了彻底的打击。 没想到，自己已经红遍了多个国家的超级模特，竟会在这么个小地方遭受如此的礼遇，她实在难以接受，竟来到台边大吼，并伸手抓人作势要打！ 段天一看，就知道大麻烦来了，一旦哪个不长眼的抓住她往下一拽，大头朝下下来，还有命在吗？ 他急忙找台阶下去，要过去帮助楚楚。 刚打开后门，突然后背剧痛，遭到袭击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打冷枪，应该就在对面的位置！ 急忙快速出来，想顺着走廊快走，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举起枪指着他，大声道：“我要你的命！” 举手就是一枪。 段天不敢面对，人家准备好了，自己却没有丝毫准备，急忙侧过身子避免正面接触对方；这一枪并没有打中。 转过来时，已经拔出了短枪，同样来不及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见他也有枪，对方可能更惜命，转身就不见了。 两个人的枪都没有消音器，这么突兀地响起来，一下子把舞台上下搅得更乱了；乱成了一锅粥。 楚楚更不能控制局面了，但还是为了保持自己的面子，仍在竭力喊着，希望能有人听她的。 台下也的确有人听她的，和那些吵闹者打成了一团。 段天却不能立刻冲过去，因为不知道面前还有多少支枪等着自己，急得他握着枪就要冲下去；但刚才的一枪令他疼痛难忍，还是蹲在了地上。 舞台边缘处，楚楚抓着一个人的头发大声叫嚷着，把这家伙弄急了，一把抓住她使劲儿往下扯，竟把她大头朝下从台上扯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一章 剧场激战 段天眼看着楚楚被人从台下扯了下去，知道情况不妙，她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看看前面，阻击自己的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忙举着枪向楼梯跑去；稍晚一会儿楚楚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 还好，刚才阻挡自己的人见势不妙跑了，他顺着楼梯快速跑了下来。 观众挤在一起，有的往外跑，还有的往里跑，因为看到楚楚从上面掉下来了，想凑到近前看看，这个红极一时的模特到底哪儿不一样。 这种情况下，段天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了，手枪就拎着，他硬往里冲；但门口儿位置大部分是往外挤的，他一个人再用力，也挤不过那么多往外挤的啊！ 努力试了几次，都是挤进去一步，被人家挤出来两步，刚才还在门里，转眼间到了门外；他着急了，大声喊道：“别挤了！让让！让让！我要进去！” 没有谁听他的，再喊，有小伙子大喊道：“你别在这儿挡道，好狗还不挡道呢！” 一看这打扮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善类，段天也不理会他，继续往里面挤；他自己都忘了，枪还拎在手里呢。 但没人注意他，再次被挤了出来，一个大哥体格比他还棒，大声道：“你往里挤个啥呀？这么多人，还能有你挤进去的空儿？” 段天大急，尽管楚楚这样对待自己，毕竟在心里，她还是那个瞪着大眼睛，一切依赖自己的女孩子；现在她坠台了，不知道要遭到什么样的麻烦，早到她身边一秒钟，就早一分安全的保证，他举起了枪。 “给我让开！”他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脆响在往外挤的人堆中响起来，把身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冲挤的人群立刻更乱，但他身边的人却拼命往侧面挤，瞬间空出了一个空间来。 机会不错，段天也得到了启示，举着枪喊道：“给我让开！不怕死的就给我挡着！” 谁不怕死啊？听了这话，原本乱糟糟的人群立刻向两侧挤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通往里面的路。 段天就往里面冲，却听到左前方有人惊呼着再次挤在这条通道上，道又堵死了。 他也看到了，就在左前方的位置突然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在了人群中间，才把人群再次挤乱的；这掉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关键时刻，和楚楚那边的危机比起来，这里掉下来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再次举枪大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再次逼开了一条通道。 楚楚坠台的位置围着不少人，看不到她怎么样了，段天更心急起来。 重新拉动枪栓子弹上膛，他又扣动了扳机。 这一声响把围着的人群驱散了，几个小青年站在了楚楚身边。 段天急忙冲过去，来到楚楚身边，同时另一只手拔出了匕首，大声喝道：“都他妈的给我远点儿！” 也不论谁是谁，匕首和枪同时指向了其中的两个。 两个小子看来也是混混，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嚷道：“怎么，就行你动，兄弟们在旁边看着吗？你他妈的算哪根葱？谁他妈的没有啊？” 也从腰间拔出了匕首。 从人缝儿看过去,楚楚已经倒在地上了，看不清全身，却能看到露着的腰间；看来已经有人动手动脚了。 楚楚已经掉下来摔伤，还有人从中起哄占便宜，有没有人性啊？ 段天眼都红了，面对两个同样亮出匕首的混混，已经没有了恐惧和担忧，不怕被刺，也不怕刺过去，直接就动手了。 左手缩回来，用足力气后猛地刺了过去，同时右手扳动枪栓子弹上膛，顶在对方肩头上扣动了扳机。 “砰！”又是一声响，震得旁边的人纷纷后退！ 段天再拔出匕首，尖部已经沾了血迹。 还不算完，你们不是问我算哪根葱吗？楚楚没受伤时，我哪根葱都是，啥都不是；但现在楚楚受伤了，我就是这根葱，这根要你命的葱！ 怒声吼道：“我哪根葱都不是，来吧，来啊！” 小混混在外面混，靠的就是一股子狠劲儿，加上被他们欺负的人轻易不敢还手，才把他们惯得以为很了不起；但这是在没遇到更狠的基础上，现在段天不止是狠，不要命的打发都拿出来了，还有哪个敢对抗？ 被一枪射在肩头的家伙惨呼一声，倒了下去；被一匕首刺中手臂的这个也惨叫一声，但他明显更凶悍些，挥舞匕首就扎向段天的手臂。 段天快速缩手，对方改扎为砍，速度极快地砍在手腕上，还恶声道：“老子他妈的和你同归于尽！” 这一匕首，按理说应该砍得段天献血直流才是，那样的话估计段天也会后退，无法再逼近，他也就有机会了。 但他想错了，段天不过是略一停滞，很快就挥动着刚被砍了一匕首的手刺向他。 这怎么回事儿？这一招砍断了多少人的手腕，自己才混到了今天啊？这怎么，遇上个不怕砍的呢？看他手腕子上，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刀的东西啊？ 惊疑间，段天的匕首再次刺过去，这家伙一声大喊转身跑了。 这两个家伙一跑，身边的都跟着跑了，看来直接灭了他们俩就对了，杀一儆百！ 段天收起匕首，却不敢收起枪，快速来到楚楚身边。 她已经晕过去了，衣服被扯得稀烂，多个地方露出了身子，就连胸 部的衣服都被扯开露出了内衣。 这帮王八蛋！ 还有这么趁火打劫的吗？ 段天立刻暴怒了，拎着枪站起来四下寻找，还哪里能找到一个人影儿？偌大的剧场好像人都没了，就剩下他和楚楚两个人。 跑了，算便宜你们了，再让我看到，我灭了你们！ 恨恨地，他抱起了楚楚，径直向大门走去。 “段天，过来，这里，这里！”明松雪的声音！ 段天精神一振，忙循声找去，发现明松雪站在角门处向他招手；来不及多想，抱着楚楚就跑了过去。 “从这里走，正门马上就会来警察的！” 明松雪快步走在前面，带着段天左转右转，来到了侧门处，门却是关死着的。 段天看看，小声道：“你退后！” 举枪再次射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门几乎被炸开了，段天也被气浪冲得连续后退几大步才站稳；好家伙，这颗居然是爆裂弹！ 也不细看了，把楚楚抱紧在怀里冲了出来，明松雪紧随其后。 “快，我们去医院！”段天边跑边说。 “但是你不能去！去医院会被查到的，我带着她去！” “不行！现在她都不能走路，你抱得动吗？别说了，快走！” 明松雪拼劲儿拉住他，把他拽到旁边，喝道：“你就不能改改？我不会找别人吗？你去还能囫囵回来吗？别说那么多了，快找楚大叔，或者别的男的，你快点儿回去，别让人抓到！” 正门方向传来了警笛声，警察到了。 “先别说了，往医院那里赶，你去取车，就在正门儿！” “你小心点儿，先藏起来！”明松雪接过钥匙绕向了正门。 很快，她开车过来，段天抱着楚楚上了车。 明松雪专注地开车，段天抱着楚楚，一边把上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一边看着她。 浓妆艳抹，单从脸上，都快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但从鼻子，眼睛看过去，还是那个单纯善良，勤劳能干的楚楚；虽然衣服和以往比少了些，但手、腿和脚，仍然是那个能划船，能烧火做饭的楚楚！ 看到这些，他不由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急忙镇定下来，轻声呼唤道：“楚楚，楚楚？楚楚！” 楚楚没有反应，但呼吸还算均匀，看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明松雪把车子停下了，回头道：“段天，你下车回去吧，剩下的我来！” 段天不说话，却不肯松手。 “别看她了，你在耽误时间！快点儿下车，医院有医生护士，还会没人帮忙吗？快点儿的吧！” 段天有些不舍，也有些不忍，还是慢慢把楚楚放在后座上，下车了。 明松雪快速开车冲进了医院。 段天看看自己，身上并没有血迹，也没留下什么痕迹，便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口才不错，问明了具体位置后，按下计价器就开聊了。 “兄弟，你在这儿还真挺幸运的！知道吗？刚才剧场发生了枪战！” “枪战？”段天一愣，消息传的可真快呀！不过真的应该算是枪战，自己被人射了好几枪，也开了好几枪，能不算吗？ 司机却以为他害怕了，继续道：“我一个哥们儿就在里面看模特呢，都说那模特是什么国际级的；没想到国际级的也不是全脱，还穿了那么多，我哥们儿就觉得没意思，要出来；刚到门口儿你猜怎么着？就打起来了！说有两伙儿人，一伙儿是当地的帮派，另一方是外地来的一个什么帮，打了老惨了，有一个神枪手，下面和别人纠缠着，抬手一枪就把上面埋伏的狙击手给干掉了！” 段天一愣，瞬即明白过来了：感情从天而降的那道黑影儿，就是自己鸣枪时碰巧打掉下来的？ 第四百八十二章 种祸根 他在琢磨着，司机却不停地说，从帮派说到了他自己。 “兄弟，这两个帮派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我认识几个老大，他们都说了，完全可以罩着我，只要打个电话过去，啥事儿都能摆平！——不说这个了，还说这场枪战吧，兄弟你是没在现场哪，你要是在那儿，估计也会吓得够呛！听说是两个帮派都要抢那个模特当压寨夫人，也不知道哪伙儿赢了……” 看来用不了几天，这几声枪响的场面，很可能会演变成特种部队大战黑帮，各种版本层出不穷了。 突然他心里一动，问道：“兄弟，可别让我遇到那场面，还不得吓死啊？那你说，警方去了会怎么办？一定会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回头慢慢儿审问，是吧？” “兄弟，你是接受那种说法的灌输太多了吧？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他抓谁去啊？早跑没影儿了！只能找到几个目击者录下口供，备案后找机会抓人了，想一下子抓到那么多帮派？太难了！你放心地听信儿吧，一个都抓不到！” 段天没做声，却暗道：你也把警方看得太弱了吧？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挺悬的呢？说不定哪天警察就得找我头上来，连开了好几枪，还打死了人，想随随便便就混过去，估计是没这个可能了。 说话间倒了，付钱上楼，在晋瑶办公室的门口儿，他看到了晋平。 身子倚在晋瑶办公室的门上，抱着膀不说话，好像就守在了门口儿。 “晋平，你干嘛呢？” 晋平没回答，里面却传来了声音：“段天，你进来，进来！” 晋平却没有让开的意思，段天不由问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嗯。”晋平答了一声，却没有了下文。 “怎么回事儿？” “段总——”晋平往前一探身，小声道：“姐夫，你说我把晋瑶，我这个活宝姐姐带回来，防止她被打伤，有错吗？” “没有啊，我已经让她回来了！你带她回来不但没有错，还立了一功，大功一件！” 晋平才露出了笑模样，继续小声道：“姐夫，这次你可得给我做主，就因为我拉着她回来没照顾你们，她都要扒我的皮了！” “她疯了吗？”段天一边说，一边把晋平拉开，打开了门。 晋瑶坐在椅子上，正撕纸呢，见门打开立刻起身跑过来就要关门，晋平反应快，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算你跑的快！”晋瑶恨恨地看着门，恶声道：“抓到你，我要不打断你的腿，就不是你姐！” 看她手里，居然拎着一根球棒！ 段天忙过去夺下球棒，轻声道：“你干嘛呢？” “我干嘛？这几天没别的事儿，就抓他！跑今天，他跑得了明天？早晚有一天我打残废他！” “你疯了？晋平又没犯错，你打他干嘛？消停点儿好不好？你这样做是种祸根呢，不知道吗？” 晋瑶不答，上上下下仔细替他检查一遍，看没有什么伤，才心疼地道：“你都拼命了，他还在旁边看热闹，又把我绑回来了，你说，我能轻饶了他？” 段天反倒乐了。 “这是好事儿呀！他知道保护你，说明你在他心里的重要，这样的弟弟哪儿找去啊？你还打人家，有天理吗？这事儿立刻打住，别再闹了听到没？” 晋瑶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温柔了，心疼地道：“你都拼命了，我们却在公司里，你要是有点儿意外，我，我——” 情之所至，她连门开着都不顾，扑了上来。 段天拍拍她，小声道：“瑶瑶，别害怕，谁能把我怎么样？你要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天下最有福有命的人！” 晋瑶才离开他，道：“楚楚怎么样了？” “明松雪和她在医院，我已经给大叔打了电话，应该过去了，不用太担心，应该没有大问题。” 晋瑶踱了一圈儿，突然来到段天面前，道：“段天，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好吗？我觉得楚楚如果在这次受点伤的话，可能倒不是什么坏事儿……” 段天一拍巴掌，把她吓一跳。 “瑶瑶，你说的太对了！我也希望她这次，——最好是受点儿挫折，这不是我们没安好心，是为了她好，是吧？” “和我还用解释？”晋瑶瞪了他一眼。 “那好吧，我们去医院看看，如果她真的受伤了，我们就有机会劝劝她了，不是坏事儿！” 晋瑶苦笑道：“如果不知道情况的，以为你幸灾乐祸呢，走吧！用不用和她们说一声？” “别说了，她们两个心情也不是很好，回头再解释吧！” 两个来到医院，明松雪就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儿。 楚大叔也已经到了，见到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后，就是一阵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大叔，楚楚没事儿的！我听段总说了，她就是在现场受到些惊吓，又从台上掉下来摔了一下，应该没有大碍的，很快就能恢复，很快的！”晋瑶急忙解释道。 大叔看看手术室的门，和门上亮着的红灯，苦笑道：“能保住命就烧高香了；不过也没什么，只要没死，就算解脱了；也不用再出去搞什么演出，——不是人家明设计师那样儿的，就没有那两下子，有这么一天，也算是造化吧！” 大叔倒看得很开。 段天和晋瑶急忙安慰大叔，大叔却表示看得很开，又说了些天道无常一类的话。 又等了一阵子，也没确定是多长时间，手术室的门开了。 明松雪急忙迎上去，看来她是最担心的。 一路跟着护士来到病房，等护士安排好一切，扎上吊针离开后，大家才凑到近前。 楚楚还处于麻醉状态，整个人也在睡着，应该是镇定剂一类药物的作用吧。 浓妆并没有卸掉，只是那身衣服不见了，换成了患者专用的。 楚大叔沉声哼了一下，转身就出去了，段天急忙追出来，拉着大叔的手道：“大叔，大叔别生气！这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这样，是吧？” “看那张脸，还是人吗？”大叔气得嘴唇都有些哆嗦，“就这样的货，不摔她摔谁呀？她不出事儿，老天爷都不让！活该，该死她！” “大叔可别这么说，这不是我的错吗？不是我放走她，也不会有今天的，大叔我知道您心里郁闷，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楚楚不会留什么后患的！”段天急忙解释道。 “孩子，我不怨你，也不怨明姑娘；同样是姑娘家的，看人家明姑娘，在外面奋斗这么多年，人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事儿呢？就是人不行啊！没有基础，光凭着你的腰条，你的脸蛋儿想长久红下去？那不是她楚楚！”说完，大叔掏出了烟。 段天又要劝几句，门开了，晋瑶小声道：“楚楚醒了！” 楚大叔却比段天更快地跑进了病房。 父女连心，说不惦记都是谎言！段天也急忙跑了进来。 楚楚已经醒了，脸上的妆也被明松雪和晋瑶除去，露出了本来的那张脸，也让人看出了她本质的美。 但这张脸上却表现着更多的痛苦。 “晋瑶，明姐，你们快帮我问问，我什么时候能下地，什么时候能练习什么时候能演出啊？一大堆的演出等着我呢！还有，外面是不是来了很多记者？让他们别进来采访我了，我哪有这份精力？再说这样躺在床上，我还怎么接受采访啊？” “你——”楚大叔急了，就要说她几句，被段天拦住了，小声附在耳边，道：“大叔您别说她什么了，刚从手术中醒过来，让她安静一下，好吧？有什么事儿回头慢慢说，慢慢说！” 然后来到近前，看着楚楚。 “段大哥，你也来了？我——” “什么也不用说，我都知道了；楚楚，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伤，安下心来养伤，外面的记者我已经拦住了，也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说你伤好后一定补个记者见面会的！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楚楚才略微放下心来，又催明松雪去问她的伤势。 明松雪安慰了几句，才脱身出来找大夫，段天跟在了后面。 “明设计师，你说——” 明松雪转回身子，冲他一笑，道：“段天，别叫得这么生疏好吗？叫我明松雪，或者叫我小雪就行！” “这个，还是叫你声明设计师的好，我——” “也好，随便改变称呼，会惊动很多美女的，是吧？段天，我真没看出来，你会为了楚楚疯了般地冲过来，知道当时我在哪儿吗？” 语气有些怪怪的，段天也不多加考虑，答道：“明设计师，楚楚遇到了那样的危险，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我才会拼了一切去救她；我以为当时你应该是安全的，和晋瑶还有几个保安在一起，所以我才没想那么多去救楚楚了；后来知道晋平把晋瑶绑了回去，才意识到你当时的危险！不过你放心，如果那时你也有危险，只要你喊一声，我同样会冲过去救你的！” “为什么？” “为什么？明设计师，你帮过我这么大的忙，又是我这么要好的朋友，我能看着你遇到危险不动？永远不会的！只要还有一寸气在，我就不能看着你危险！” 明松雪叹了口气。 “唉！段天，你怎么就生了这副性格啊？让人欲罢不能，知道吗？” 段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敢多说了，两个人直奔医生办公室而去。 第四百八十三章 剪不断 理还乱 “两位，你们是患者家属吗？”医生问。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楚楚遇到麻烦了！ 段天忙道：“我们是她的好朋友，有事儿直接和我们说就行！” “那好，你们要是能做主的话，我就简单说说情况：患者的第二节腰椎受到撞击后有近一厘米的移位，虽然进行了手术，还是不能确定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不过就算乐观估计，也会影响她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据我所知，她还是一个知名的模特吧？” 医生一边问，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明松雪。 明松雪忙道：“也算不上知名；我带着她出去历练了一段时间，不过这下好，还没等施展出才华呢，就受了这么个伤，要命了！” “人就是命！老天爷不让你出名，再努力也没有用啊！谁签个字？” 段天过去签下了名字，问道：“医生，那她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确定到底怎么样呢？” “是这样：她的腰椎有一节移位了，幸好咱们医院新引进了一套技术，能最大限度进行整形修复，当然是在不影响功能的前提下；也好在患者年轻，身体素质还可以，等两天看看恢复情况，如果能恢复得好，辅以钢针固定应该还能独立生活，但已经无法再走模特步了；不好的话，很可能会影响腿部肌肉和神经，正常走路都难以达到。” 段天一惊，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呆了半晌才问道：“那，什么时候能确定呢？” “这就和患者自身情况有关系了，她意志坚强些，乐观些，就会快一些，否则要慢一些；不过最慢半个月内也该有结论了，等等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突然他看到了段天的签字，问道：“段天？哪个段天？是段氏集团的人吗？” 段天点头道：“是，我就是段氏集团的后人，我父亲段一鸣。” “啊？你是段董的儿子？天哪，我怎么才知道？段氏集团的患者这里有不少，听说还有两个出院了，和你有关系吗？” 段天才重新审视起这位医生来。 年纪不小了，应该在五十多岁，父亲在世的话应该和他年纪差不多，看着挺慈祥的，可能是父亲的朋友吧？ 看看胸卡，上面写着“骨科 张泽瑞”，不记得这个人。 “您，认识我父亲？” “起止是认识？我还给你父亲做过手术呢！那次，他——，不说了，先说这个患者吧，和你是什么关系？” “张叔叔，患者是我的朋友，她父亲在我公司工作，她也跟我这个好朋友明设计师学习。”段天答道。 “哦，明白了，明白了！我们会尽力医治的，你们不用总守在这里了；段天，你说自己有公司了，现在什么样儿了？” 看来他对自己还挺感兴趣的，段天答道：“张叔叔，我的公司不大，主要做些出口贸易的生意，也是，也是我朋友介绍的。” 张泽瑞点点头，又问了些贸易额，利润和发展前景的事儿；段天一边答一边琢磨，这张叔叔还真挺怪的，怎么对自己做生意的事儿这么热衷呢？ 最后，张泽瑞才问起段天有没有别的生意。 段天心里有了约莫，看来这还是要介入自己的生意啊！便不那么太认真地回答了。 张泽瑞也不在意，聊着聊着，突然说道：“你的妹妹叫什么来着？应该叫段蓉是吧？” “是。” “她在哪儿，你知道吗？” 一听这语气，他知道啊！段天急忙道：“张叔叔您知道？” “我不确定，不过前段时间转移了一个危重患者，你知道吧？” 段天想起来了，确实有一个患者转移了，那天自己还在现场了，不过，是冰儿帮忙了，还是融儿帮的忙，却有些记不起来了。 记忆力又出了问题！ 拼命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是谁，不过患者转院的事儿记得，忙点头。 突然间恍然大悟：“张叔叔，那个就是我妹妹吗？” 张泽瑞叹了口气，道：“唉！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很大的可能性，具体情况还要等她再清醒些。” “那，现在是怎么知道的呢？”明松雪在旁问。 “她已经有些记忆了，虽然在昏迷中还是能不时地喊着爸妈；这是那边医院传过来的消息，具体是不是，还有待于确认。” 段天一把抓住张泽瑞的手，却因为太心急而掀翻了桌子上的杯子，茶水弄洒了一大片。 他丝毫不去理会，着急地问道：“我妹妹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我稍后就就去！” “不用去了，我们付给他们的医疗费早已用光了，他们要求把人送回来，说现在的情况，只能这么养了，不会有太快变化的。” “什么时候送回来？今天吗？” “哪有这么快？不过也就在这几天，你就别急了，留下电话，等他们把你妹妹送回来我就通知你，去看看这个患者吧！” 段天才千恩万谢后，和明松雪一起往回走。 “段天，看你对楚楚的伤这么用心，我真佩服！不过，——” 她拉住段天的手臂，柔声问道：“如果受伤的是我，你会怎么样啊？” 段天站住了。 “你？明大设计师，我宁可受伤的是我，也不要你受伤！我段天缺胳膊少腿的，什么都能做，就算像楚楚这样腰椎错位，大不了不能走路而已；你可不行，你有这么强的实力，对服装、模特表演有这么深的造诣，别说这么重的伤，就是小指头受到一点点儿的损伤，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明松雪浑身一颤，又问道：“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受了伤，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凡知道，我就会拼尽全力救治，直到医好了你为止！” 明松雪又是一阵激动，继续问道：“那么，我要是一直治不好呢？” “那就一直治下去！”段天的语气很坚决。 明松雪抓住他的手腕，上去就咬了一口，登时鲜血直流。 这个地方，和张玉环咬的位置差点儿就重合在一起，段天手腕一阵哆嗦，却没法大声喊出来；只能捂住伤口小声问道：“明设计师，你这是干嘛啊？” “干嘛？我就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迹！我知道，同为女人，我没有机会和她们抢你，但也不想让你忘了我！段天，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已经让自己忘了这一切，忘了我自己，也忘了你，那段时间我的感觉真的很好，没有羁绊，没有牵挂，只有一心去闯荡，去拼搏，想通过这个方式让自己感觉到自身价值的存在；说实话，我也把这些灌输给了楚楚，她却没能按这条路发展，走偏了；而楚楚发生事故后你的表现，才让我彻底清醒过来，一个女人光靠这些去拼搏，最终还是会倒在失败的路上；只有爱，只有一份真诚的，无私的爱，才能让我走向巅峰！可惜，我没有！不过我也不灰心，毕竟能在你身边，不求别的，能看到你，能听到你的声音，也挺好的……” 段天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手腕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心里的烦乱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候。 他自己并不知道，自从明松雪治好了上次的病，不再那么对自己时，潜意识中他有些失落；这些都是潜意识的活动，他本人并没有察觉，现在明松雪突然爆发表现出来，他才开始察觉，原来她在自己心里，同样是这么重要！ 那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要是她，自己会怎么想？ 如果那样，就要看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了，如果因为自己她受了这样的伤，就算跑遍世界，也要为她疗伤，因为她是个值得那样做的女人；楚楚就不同了，没有这次变故，可能会越陷越深，从内心最深处，最隐晦的地方来说，希望她通过这次受伤得到些教训，哪怕这次的伤治不好，养她一辈子！ “明设计师，你，真能说笑话！就凭你的为人，你的专业，每个方面都是天下无双的，怎么会有这么样的想法？我段天何德何能，会让你这么想？千万别这么想，就想我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人，想到在我身边没有什么好事儿，就够了！” “段天，你不用给自己抹黑，不用说那个，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关系！” 她的声音有些大，已经不顾身边走过护士的惊愕目光了。 段天急忙站住，拉着她转进了侧面的一个房间，是进入杂物间的走廊。 “明设计师，别这么说好吗？我心里好难受！”他无奈地道。 “我也难受！我也不想离开你，但现实，不允许我这么做！不过段天你放心，一、我不会打扰你和她们的相处，二、我不会再向刚才那样冲动了，三、如果你觉得我在你身边碍手碍脚的，告诉我一声就行，我会悄悄离开的……” 说到这儿，她声泪俱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段天也被这几句话感动了，不由伸手扶住她的肩头，不让她颤抖，明松雪却无法控制自己，扑进了他的怀里。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本来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却被她这么一番痛哭和倾诉，使段天心里又多了一份牵挂。 第四百八十四章 工地闹鬼 直到泪水浸湿了肩头，明松雪才抬头，泪眼看着段天，惨笑道：“对不起，我失态了；不过你放心，就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了！” 然后整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段天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过去在水龙头处放水洗了一把脸，才略感清醒，追了上去。 明松雪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见他进来后略微点点头，道：“快过来看看吧，楚楚醒了！” 段天急忙来到床边。 楚楚双目微睁，额角处有一块淤青，和之前相比憔悴了很多；看到段天后想勉强笑一下，却无奈拉动额角处肌肉，还没笑出一半儿，就变成了难受的模样。 段天急忙制止道：“楚楚，不用说什么，养伤为主，后面的事情都要等身体恢复了再说，是吧？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 大叔在旁道：“孩子，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她 ，她——” 段天拉着大叔来到门外，道：“大叔，先别说那些了，帮助楚楚度过这个最困难的时期，完了再说吧！” 大叔看看门里，小声问道：“孩子，这个不争气的到底怎么样？会不会治得好啊？” 段天道：“大叔您别急，我问过医生了，最好的状态就是在腰椎上固定一根钢针，把两节腰椎连在一起，但那样也影响了她的生活，最少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扭动腰了；要是恢复不理想的话，可能活动要受影响……” 大叔急问道：“会有多大影响？” “可能会有一条或者两条腿无法接受指令，行动上有些困难；——不过这是最糟糕的状态，现在看那样的几率会很低。” 大叔叹了口气，掏出烟袋来，走向远处那个吸烟室，吸烟去了。 这里要等一段时间。 公司的资金状况还是允许的，给她最好的病房，最好的治疗方案，也有专人护理，段天带着人回来了，甚至都没进去和楚楚说一句话。 回到公司，向商冰和周心融简单“汇报”了情况，这件事才算有了些眉目，大家安心地开展工作了。 段氏集团原址上，突兀地出现了几个小板房，很简易的那种，里面能住人，能生火做饭，在东岭市接近中心地带显得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四周巨幅的广告牌在遮挡，可能要成为这个正处于飞速发展中城市的一大败笔。 天已经颇有些凉意了，傍晚，属于一家小公司的板房里，三个人点上电炉子，上面烘烤着牛羊肉，旁边桌子上摆着小菜和酒；室内暖意融融，看来这几个人过得挺惬意。 “赵三兄弟，你说，咱老板也真是的，呃！” 看来喝的差不多了，直打嗝。 “就应该一鼓作气把这块地方都拿下来！多大的地方啊？就这么几万平，我们的人有多少？随便一挥手还不来他个千八百的？拿下这块儿地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说，还把咱哥几个弄这儿看着，不用多说，把咱几个的名儿刻在这儿，他们谁敢动？” 另一个道：“王二哥，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想起石碑了呢？把名字刻碑上，他们真不敢动；不过那样的话，我们几个也被弄没了，是吧？要我说呀，这块地方——” “哎我说赵三儿，你这么说话，咱可唠不下去了啊！啥叫刻碑上啊？” “王二哥，不是那意思！我们觉得拿下这块地儿没问题，你也得看看哪，附近的板房都是谁家的？尚宏啸、周廷峰、唐、唐、唐——” “唐宋嘛！还不敢说咋的？” 赵三儿吓得急忙起身四外看看，小声道：“王二哥，你可别乱说，这要是被他的人听到，咱哥几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切！他一个名儿就把你吓成这样？我看你是白活了！没喝酒时，我的确胆儿小，但喝上酒你再让他们惹我试试？我一刀宰了他们！” 王二随手亮出了腰间的砍刀。 赵三儿急忙四下去看，目光扫过侧面的那个小窗子时，突然看到了一张脸！ 确切地说，这不是一张脸，是半张！ 一半好模好样的，另一半却是被烧焦的；就这样的脸，还能笑得出来！ 顿时赵三儿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只脚蹬翻了电炉子却浑然不觉，视线想离开那半张脸却做不到，指着那里嗷嗷怪叫起来。 王二没注意，因为电炉子上的铁板张在了腿上，要不是有个盘子挡着，这下子烫到什么样儿就说不好了；他急忙大骂着跳起来，把电炉子踢到一旁断了电源，又骂道：“你死了？脚都踢炉子上了没看到吗？” 赵三儿才伸出手来，指着小窗户结结巴巴地道：“鬼，鬼！” 王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放你的屁！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说完才意识到，不是青天白日，是黑天了。 但黑天也不会有鬼呀！他不信地摇头道：“你喝花眼了吧？这地儿还能有鬼？我咋就不信呢？” 说完摇摇晃晃地就要出去，临到门口儿稍停滞片刻，拔出了砍刀。 看看，感觉还不够劲儿，回头去，把戳在门旁的一根螺纹钢抄了起来，又放在电炉子上重新插上电源，加热起来。 赵三儿才感觉到脚上的痛，一看，鞋都烤焦了一块！ 急忙哭爹喊娘地把鞋脱下来，一缩身就坐在了床上，抱起脚丫子就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喊痛。 其实这是没怎么样，如果鞋子烤焦的部分沾在脚上，他早就不是这副熊样了。 王二却聚精会神地烤铁棍，一边烤一边叨咕着什么，还夹杂这骂骂咧咧的话；有他在，赵三儿还好些，不过总是心里没底，一遍遍地挨个儿窗子看。 人就是这样，越害怕的东西自然越不想看到，但却越发地四下看，又希望能看到那张令人心都哆嗦的脸；看到他出现后，就不用担心别的地方再出现了。 连续看了有七八分钟，也没再看到那张脸，他心里稍稍安定下来些，轻声道：“王二哥，二哥？” 王二哥却没回答。 怎么了？ 赵三儿吓了一跳，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急忙往前凑了凑，伸脚在他后背拨了一下。 没反应。 赵三儿的脸“唰”地就白了，急忙跳下床来，从后面拨了一下王二的肩头—— 王二“噗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啊？！” 赵三儿吓得又跳上床去，直接缩在了墙角；王二就因为说不怕鬼，结果怎么样？还没等出屋就没命了！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办啊？ 他吓得一把拉过被子盖在头上。 想想还不够安全，拼尽力气跳下床，关上了所有的窗子和门。 还好，这种板房的门和窗子都有一层铁制的栏板，关上后就看不到外面了，也安全了很多。 然后他再次钻进被窝，一头扎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不过还是替自己刚才的勇敢感到欣慰，在这关键时刻还敢跳下去关了窗子和门，就这份胆量，完全够和那些兄弟们吹上几天了！ 躲在被子下面他没敢出声，却听到了声音，呼噜呼噜的，好像一种索命怪物发出的索命声！ 进来了！鬼进来了！ 他开始哆嗦起来，但这声音好像就定在那里似的；我的妈呀，这鬼就站在床头等着我呢！ 但这声音却又断断续续起来，似有似无间，竟慢慢消失了。 赵三儿更恐惧了，攥着被角的手满是汗，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慢慢地，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好像和刚才不一样，听着有些熟悉呢？ 他慢慢掀开被子。 灯光依旧，却没有那张脸牵着下面身子的鬼。 但呼噜呼噜的声音依旧。 他终于想起来了，是王二的呼噜声！ 我的老天爷，该死的王二，你吓死人不偿命吗？ 想着刚才的惊吓，却是因为这混蛋的呼噜声引起，赵三儿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就用力拍了王二两下，却没拍醒。 再用力拍了几下，才把他拍醒。 “你干嘛啊你，老子睡一觉也不让消停？” 不等王二再说什么，赵三儿小声道：“二哥你别睡了！外面有鬼，你忘了吗？” 一听这话，王二的酒醒了大半儿，一把攥住了前端烤得通红的铁棍，道：“不怕，怕什么？鬼最怕光，最怕火，还能进来不成？” 一听这话，赵三的胆气也壮了点儿，穿鞋下地找了件武器，却又坐回了床，道：“二哥，咱们还是消停儿地呆在屋里吧，明天天一亮鬼就回家了……” 王二想想，点头答应了。 不过他又起来了，“我总不能尿屋里吧？这尿，来的还挺急！” 也不顾赵三儿的劝阻，拎着那根铁棍就出去了。 来到板房后，他把铁棍夹在肋间就尿上了，还挺惬意的，不由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突然觉得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贴得很近，一睁眼睛，他吓得“妈呀”一声，直接扑在自己的尿泥里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倒挂着的脸，头发垂下来，整张脸都扭曲着。 赵三儿听到这声叫，知道这是又遇到鬼了，吓得顾不上他，拎起桌子上的砍刀冲出去，一边挥动砍刀四下乱砍，一边拼命向最近的板房冲。 冲进了板房，还挥动着刀乱砍，嘴里大声吼道：“鬼，你来吧，我和你拼命了，你来吧！” 把这板房里的人同样吓了一跳。 第四百八十五章 门插自开 这板房里人不少，一伙儿打麻将的，一个看手机视频的，还有一个就着小菜喝酒。 赵三儿突然冲进来抡刀乱砍，吓得几个人以为来了对头，纷纷抄家伙就要打过去，发现他并没砍人，而是四处乱砍。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了，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控制住，把刀夺了下来。 但他的手还是四下挥动，仿佛还在砍着，嘴里不停大喊大叫，“你个鬼，有种你杀死我，你来呀，杀死我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几个人终于把他的胳膊也板住，他动弹不了了，但嘴里还在不停地高喊。 大家也听了个大概，看来他遇到了什么事儿；但能是什么事儿呢？虽说相互间没有什么接触，但遇到这事儿了，也该出手帮上一把吧？ 这就像古代时候的战乱年代，几个国家相互争斗，但有蛮夷入侵时，会立刻停止争斗，结合起来共同对付外患；外患解决后再次争斗。 现在就是外患入侵的时候，自然要联合起来了。 几个人架着赵三儿，拎着武器往他的板房那儿奔来，进来后也没发现什么，在屋后发现了晕倒着的王二。 把王二弄回来，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叫醒。 那边赵三儿也恢复了一些。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他们，才断断续续地得到了答案：这里有鬼。 不过这些人大多没见过鬼，也不怕鬼，一听这话都安慰他们，不要怕，这么多人呢，还怕一两个鬼？ 各自再次提起武器，这次都带上手电，还有的把门口儿的探照灯打着，专门控制着方向，跟着大家一起走。 从这边的广告牌围栏开始，大家转了一小圈儿，手电光通亮，照得如白天一般，却没看到什么。 “两位，你们喝多了酒，看花眼了吧？这都走了一圈儿了，什么都没看到，哪来的什么鬼？” 赵三儿有些清醒了，挣扎着慢慢起身来到了王二身边，问道：“二哥，你看到什么了？” “鬼，一定是鬼！我去房后解手，突然他头朝下出现在我眼前，上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就那么一张脸，烧焦了一半儿的脸，我吓得趴到了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后？” 几个人带着武器来到屋后，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没看到别的，只看到了王二栽进自己尿泥的痕迹，哈哈笑着回来了。 “啥都没有！有的话，也是你的幻觉！天底下本来就没有鬼，你非要弄出鬼的样子吓自己！回家休息休息吧老兄，是不是吸食什么东西过量了？” “没有，我发誓绝不会过量的！” 一句话暴露了自己的恶行，还是在吸食什么东西！ 但也没有谁再问，这也是不公开的秘密了，这年头出来混的，身心憔悴，哪个“会混的”不靠那个提神？ 赵三儿和王二听从几个人的意见，决定暂时放弃这里，先回去向老总汇报，回家休息几天再说。 “老三，” 经过了这件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层，同仇敌忾了，王二说道：“我们确定没有出现幻觉现象，也没有因为喝多了，或者其他什么，是吧？” 赵三儿也确认。 “结果呢？不用多说，没有人会相信我们遇到鬼的事儿！回去还和老板说这事儿吗？” 赵三儿点头答道：“当然要说了！说，是我们应该做的，至于信不信，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他们信不信，由他们吧！” 结果和两个人预想的一样，因为这事儿实在是太过荒唐，老总毫不犹豫地把两个人一顿臭骂。 “王二，赵三儿，你们两个就是不想干了是吧？不相干了行，编鬼来吓唬人，有意思吗？跟我这么多年了，也不想多说，也不能就这么把你们赶走，去吧，下去收点儿保护费吧，别的你们实在是干不了！” 然后叫来了大笨子和两个兄弟。 “大笨子，你带上他们两个，再多带些人，拿上刀枪去守着；我就不信那个邪了，一定是有人暗中捣鬼，把他揪出来就地正法！” 大笨子是个狗熊般体格的家伙，走起路来地都直颤悠，轻易是不会拿出去的，因为他太狠了，打架时根本就不知道轻重，哪怕面对着十几个人都拿着家伙，他也照样嗷嗷地往上冲；这就相当于杀手锏，本来争夺地盘儿就需要有些震撼力的打手，再加上闹鬼这一说儿，他被派上了用场。 接到命令，大笨子立刻做好准备，专门由一辆小货车运到了现场。 别看人长得笨重，这家伙脑袋还听够用的，到现场后，立刻命令手下把探照灯多安了一倍，又把板房加固一番，里面也设置了防御工事，一旦鬼来了好有个准备。 “这回怎么样？别说是鬼，就是神仙来了，也照样儿进不来！” 几个手下乐呵呵地住了进来。 这个晚上果真没有来鬼，大笨子和手下人喝的比赵三儿他们还多，睡得无比香甜，以至于半夜有人敲板房的门都没察觉。 这个晚上，就在他们板房旁的另一家小公司的板房出事儿了。 同样是管理板房，这家公司相对好些，派了几个稳当人来，白天清理属于自己的这块地方，晚上学些东西，聊天的内容也挺健康的。 但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也喝酒。 尤其这个杨学究，挺能喝的，还之乎者也地说个没完，直到喝得舌头都直了，还在那儿连说带比划地给其他两个兄弟灌输着什么。 一个兄弟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出去说要方便一下。 杨学究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我们不可以出去，没听说最近这工地闹鬼吗？你一个人出去不行，我们三个一起去，鬼见我们人多，也就不会轻举妄动了，是吧？古人云：兵者，诡道也，出去就是不出去，不出去还出去了，哈哈！” 他第一个打开门出去了。 另外两个见状也跟了出来，学究研究过阴阳命理，五行八卦一类的东西，对风水学也涉猎过，关于鬼怪同样有一套见解；今天更是要证明给哥几个看，这工地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 几个人转了一圈儿，顺便方便一下，什么都没看到。 “咋样？我就说嘛，鬼这东西你信则有，不信则无！为什么？就是因为它在你心里呢，你心里有鬼，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心里的鬼是什么？就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说了不该说的话，走了不该走的道儿！我老杨身正不怕影子歪，做什么事儿都问心无愧，鬼怎么会——” 一边说，他一边往外拉门，说到这的时候正好用力拉。 记忆里，后面两个兄弟出来时，门也没关这么严实啊！可能是风吹的，用力拉一下就开了。 “这门，还有点儿紧，明天该找人收拾一下了！” 用力一拽，却没能拽动，他有些惊讶，双手搭在把手上又是一用力，同样没拽开。 “怎么回事儿？” 把一只脚蹬在门框上，两只手用力，还没拉开！ 旁边一个兄弟忙过来，拍了下老杨的手腕，道：“老杨，怎么了？” 老杨的力气已经用到最大，还是没能开开门，不由有些泄气，顺势松开了手。 这兄弟拉着把手里外晃了几下，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 “老杨，里面好像插上了……” “胡说！咱们三个都在外面，门会自己插上？” 另一个兄弟道：“可能是谁和我们开玩笑吧？看我们几个出来他钻进去把门插上了，是吧？” 这个说法儿靠谱，老杨点点头，敲了几下门，道：“里面的兄弟，开开吧！这深更半夜的，不会让我们哥几个在外面冻着吧？” 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应答。 杨学究看看，转到了板房侧面，这里有一扇窗子。 扒着窗子外往里面看，却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 “咋整的，里面也没人儿啊，门怎么插上了？”他叨咕着，推开窗子一把把纱窗就扯了下来，“你们俩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开门！” 他从这窗子钻进去打开了门。 几个人里里外外又翻了一遭，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研究了，插门睡觉！”老杨亲自插好门，又把窗子都关好，确认不会有人从外面进来，才躺下睡觉。 但两个兄弟都不敢靠门睡，都去角上最安全的地方了，老杨也不在意，往门旁的床上一躺，准备大睡一觉。 外面风声依旧，却影响不了几个人的睡意，看看都要睡着了。 “咔”一声轻响，就在门口处传来，几个人都听到了。 里面的两位“噌”地坐了起来，惊呼道：“谁？” 杨学究也听到了，但他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喝道：“别一惊一乍的，哪来的人？” 他随手就打开灯，看向门口儿。 却惊得无以复加。 明明已经插好的门插，怎么会自己打开呢？ “杨学究，你不是插好了门吗？怎么又开了？” 杨学究仔细看看，也不能确定刚才到底插没插了，不由笑道：“可能是我忘了，再插上就是！” 起身过去插上，又仔细检查一遍，确信这次一定是插好了，才回到床上关灯再睡。 过了没几分钟。 “咔——”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开会捉鬼 靠在墙角的两个吃不住劲了，一个往里面靠的更紧，另一个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却不想“嘭”地一声撞到了头。 “杨学究，有，有啊！” 记得杨学究说过，晚上，尤其是天黑的时候，谈到关于鬼的字眼儿时要注意，你心里的那只鬼可能要出来；所以他只喊有，却没敢喊出来有什么。 不过这也很明白了，他喊的就是有鬼。 杨学究还怕他喊出来，急忙大声道：“没有，什么都没有，别瞎喊！” 再次打开灯，壮着胆儿喊道：“你们怕什么？我们三个大活人还怕一个门插吗？我再插上，这次就点着灯，我看它是怎么开的！” 喊完，他镇定下来跳到地上，拿起了一根木棒来到门前，盯着门插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怪异的东西，才缓缓伸出手来抓住门插。 看向两个惊魂未定的兄弟，他大声道：“只要有光亮，什么鬼都不敢露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缩头缩脑的？” 然后缓缓地把门插推过去，再慢慢地压下来卡住，道：“这回我就盯着你看，我看你是怎么开的！” 然后转身向床走去。 刚转身没走出一步，“咔”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击碎了屋角床上的两个兄弟，他们吓得大叫起来。 杨学究也害怕了，连头都没敢回，直接往前跨了一大步，却已经撞在了空调架子上，犹自浑然不觉，还往前走，奈何已经无法再前进了。 门并没有被打开，也没有了其他的什么异样。 但几个人还是无法控制恐惧的心理，继续着正在进行的动作。 那个碰到头的一个劲儿地揉脑袋，具体是不是揉在碰到的位置都不能确定，缩在床角的簌簌发抖，像个电动的筛子，杨学究脑袋已经抵在空调架上，脚下却还是往前走，却一脚脚地踏在原地。 最后还是杨学究反应了过来，抓住空调架稳住了身子，回身看向门。 见还是关着的，他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拎着木棒道：“你们两个不要怕，拿着家伙和他拼了！” 在这种情况下，三个人居然谁也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窘态，听了他的话，另两个停止了机械的动作，在床角慢慢看过来。 “过来呀，怕什么？这里又不是我们三个，一大堆人呢，不是吗？来，我们一起去找他们，这么多人，都拿着手电，到处是探照灯，一定能把，把那个捉到的！” 他也不敢提这个“鬼”字。 不过这些话还是起了作用，两兄弟下床过来了，各自找到自认为可靠的家伙，三个人凑到了门前。 杨学究伸手去拨门插，潜意识的，并不想出去，而是要守在这里等候支援。 手刚搭在门插上，他就“嗷”地一声大叫缩了回来，好像触电了似的。 “烫手！烫死我了！” 把木棍都扔到了一边儿，他捂着手大喊起来。 另两个觉得奇怪，就是有那东西，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还能让门插都烫手？ 一个伸手过去慢慢靠近，确实有些热，但也不至于那样儿啊！ “老杨，没那么热，是你冷不丁接触在上面，它温度有些高你才觉得很热的；现在就不那么热了，你摸摸看！” 另一个也伸手试探着摸一下，说没什么问题；几个人互相鼓励着壮胆儿；最后杨学究又伸手摸了一把，再次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大声道：“凉，冰凉呢？” 这，怎么又冰凉了？ 两个人也伸手上去试试，果然很凉。 “别研究了，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吧！找他们去，人多力量大！” 杨学究打开门，几个人挤出来，一边四下警惕地看着，一边快速向最近的板房跑去。 “快开门，快开门哪！” 里面正是大笨子一伙儿，喝得东倒西歪，根本就听不到有人拍门。 无奈几个人跑去了另一家，这家一听，也害怕了，两伙人会合在一起，拿着手电棍棒刀枪，快速离开这里回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有公司换人，每天都有人遇到奇怪的现象，不是门被锁，就是看到了怪异的影子，要么就被袭击，打得鼻青脸肿的。 各公司都重视起来了。 最后唐宋主持，把各公司的人都找到一起，在东岭市宾馆会议室里，要针对这个问题研究个对策。 “各位，大家都是东岭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才接触上的，也算是个缘分，缘分，是吧？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块地儿，各位都想好了怎么处理吧？说说看，准备怎么利用？” 一个年轻的经理站起来道：“唐总，您是东岭市的佼佼者，精英中的精英，聪明睿智，目光高远，经验丰富，指挥若定，风流倜傥，潇洒帅气，——” 唐宋制止了他，道：“这位老总，您就直说吧，我没有您说的那样，不过借着各位老总的照顾有些进步罢了；在座的都是精英，我还要向各位学习才是！” “那好，我就直接说吧！唐总您也知道，我们公司曾经搞过慈善事业，筹集些善款用于，用于——，就是筹集善款的事业；现在我们要段家的那块地方，是先前段家欠我们一笔慈善款没兑现，打了空头支票，我必须拿下这块地盘儿，至于后期怎么利用，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我们共同开发起来，建成一个商业大厦，我们嘛，就要现在那块地盘儿大的地方，从底到顶……” 另一个立刻站起来了，大声问道：“老兄，这么说，你占的那块地儿，是凭一张空头支票占的？这可得说道说道了！你弄什么慈善捐款，先别说弄到多少，就说你的用途吧，不都是用到自己的公司了吗？人家段家也没欠你什么，怎么，你还跑那占地儿去了呢？” 这经理立刻乱了阵脚，大声辩解道：“老兄，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是口头上答应的，但事实在啊！当初他段一鸣就是答应捐助我一千万的，结果不给钱，我不要这地儿，怎么朝他要这笔钱去？” 立刻，这家伙招来了更多人的质问和嘲讽。 都是自我感觉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对一个地来，他不见得怕谁，这一大帮冲着他一个人，他受不了了，几个回合下来自动认输，灰溜溜地离开了宾馆；不用说，他占的那块地方成了大家争夺的目标。 唐宋还在主持着会议，继续研究地块儿的进一步利用，和如何对付那里连续发生的怪异事件。 最后，一个经理说出了关键所在。 “各位，我相信天底下没有所谓的鬼神，有，也都是人装的，无非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具体是谁，我想不用仔细分析吧？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捣乱的？多加人手，直接抓到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当众揭穿他！” 不言而喻，大家都知道这说的是谁，办法行得通，但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要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来；大家开始讨论了。 办法也拿出了很多，有的说直接请公安局介入，有公安在，别说装鬼了，就是真鬼来了同样不敢乱动，也会乖乖地束手就擒；有的说不能请公安，告诉公安说这里有鬼，让人家怎么看这些人？那不成了封建迷信吗？ 有人提出，既然这是无法公开的事儿，干脆就请法师来捉鬼，就不信法师还搞不掂他！ 还有人提出，把那地儿弄些狗血猪头一类的法器，彻底地处理一遍，有鬼也不敢再来了。 更有人提出了令人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该替他悲哀的方法：先弄清楚是男鬼还是女鬼，男鬼的话就找几个女的来，女鬼的话就来几个男的，利用阴阳相吸引的办法，一定会成功吸引到那鬼的！ 他们畅所欲言，这边周廷峰和商宏啸已经有了结论，静等着大家都说完，再把自己的想法说说。 当大家都不说了，唐宋才来到两个人面前，恭敬地问道：“周叔叔，商叔叔，两位才是东岭市商界的泰斗，您们的经验是最可宝贵的，对于这个问题，还请给我们指点迷津吧！” 周廷峰笑了，看了一圈儿在场的人，清了清嗓子，却指向了商宏啸。 “各位，还是商董给大家分析一下吧！” 商宏啸一滞，瞬即笑道：“好，好好！我刚才和周董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不该把问题弄得这么严重；大家可以分析一下，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异常的事情，而其他地方却没有，并且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任何问题都经不起分析，我们仔细分析一下不难得出结论，就是有人因为我们占了地方不高兴！想解决问题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大家暂时撤回去，全部撤回去，让这所谓的奇怪现象自消自灭！” 一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 唐宋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不解地问道：“商叔叔，您这个办法的确可以让它自消自灭，但之后呢？我们怎么办啊？” “别急，唐总！我们的撤退只是暂时的，也是表面的；实际上，我们会在场地四周布满力量，别说是怪事儿，就是怪人，神仙，我们也要请他露面喝口茶水，是吧？” 第四百八十七章 慑服大笨子 尚宏啸说了这句话，周廷峰立刻表示赞同，在旁插话道：“商董，允许我说一句，就一句：这个办法其实古代兵书上已经有过，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各位不要认为我们是请大家放弃已经拿下的地盘儿，毕竟段家欠钱我们讨债，但只有这步以退为进的战略，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暗中作乱者，恢复那里的平静；也只有找到他，查出幕后的主使人，才能彻底地平息这件事；这其中的关键是，我们一定要团结，——知道为什么要团结吗？是因为我们安扎的板房分散着各自为战，不团结的结果就是被各个击破！我这么说，各位没有疑义吧？” 没人说话。 唐宋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两个人面前，问道：“两位叔叔，我明白了！就是说，我们要团结，但还不要让他看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家撤了板房，把那块地方重新合成一片，然后布下天罗地网，哼！就不信我们还摆平不了几个闹事儿的！” 话要看谁说。 听周廷峰和尚宏啸的，感觉就像吃了大亏；但唐宋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大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尚宏啸不由看了一眼周廷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点点头。 看来还是唐宋在这些人的心里更重些，同样是一个想法，他说出来的大家就更愿意相信。 不过谁的话更有分量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大家认同这个主意，就是个成功的开始；唐宋看向两个人，都满意地笑了。 会议结束，各公司把板房撤了回去。 但大家都藏了个心眼儿，毕竟这是一次合作，相互间本来没有过来往，信任度也就不是很强；在撤回板房的同时，几乎同时做出了动作：在属于自己那块地的边界划上了线。 于是从那天开始，没有谁再看到异常的什么东西，也没有谁听到过异常的声音了。 大笨子却闲着没事儿，有些怀念这块地方了。 在这里，他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儿；仅仅这一晚，他就开始怀念这儿了；连续两天没去，好像缺了什么似的。 所以，没经过任何人的许可，也没告诉任何人，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地方。 却已经和之前看到的大不一样了。 场地更平整了些，那些烤焦的断壁残垣也被整平，并用车碾压过，丝毫没有了板房的痕迹。 大笨子在场地上走来走去，看着四下里的一切，突然看到了那面旗子。 一面绿色的，长方形的旗子，中间是一只手托着整个绿色的地球，却能从地球和手指尖看到一个“段”字的形状。 段家的旗子！ 这不就是段家最显著的标志吗？ 但是，他们都已经废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段氏集团了，还在这里威风什么？ 大笨子心里想着，快步向那面旗子走去。 秋风萧瑟，虽然不是刺骨的冷，风却依旧不小，这面旗子迎风吹动，啪啦啦作响，如果不是竹制旗杆的弹性支撑，可能早就随风飘逝了。 不过，这旗子挺显眼哪！它立在这里算怎么个事儿啊？这些天了，就没有人把它拔出来？ 没人拔，我大笨子拔！ 他来到近前，一把攥住旗杆就要往外拔。 “别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些强硬。 大笨子手抓着旗杆不动，身子慢慢转了回来。 一个身材标准的大个子青年站在身后，看着他的举动，脸色铁青。 “你谁呀？敢管老子的事儿？”大笨子从来没对谁客气过，见段天敢阻止自己，立刻来了态度。 “我是段天。这根旗子就是我立在这儿的，你为什么要拔出来？” 大笨子闲了好久，也没一个敢来打架的，甚至连说话的强调都没有敢太硬的，包括老板；今天好，来了这么个不知死的，别管你多高的个子，在这儿统统没用！ “你废话挺多！老子拔个旗还用请示？不管你是段天还是段地，挡我道只有一个下场——要是轻的话，我打断你的胳膊腿儿，让你这辈子当个废人；要是重呢，估计要么你变成个重残废，要么就和当初这大楼一个命运，‘嘭’世界上再也看不到你喽！” 站在大笨子身后的正是段天。 要夺回属于自己集团的地，就要整天不停地琢磨，对这块地的动向有更深刻的了解，要知己知彼；段天决定亲自来这里看情况，因为也听到了那边把板房撤回去的消息。 和他一起来的人不少，罗塔、晋瑶、小七，还有明松雪；商冰和周心融不想来，因为她们不想见到自己家里人和段天对峙的场面。 罗塔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刚到现场就没影儿了，他的情况特殊，段天也不多想任由他去了。 刚到这里时，几个人并没有看到大笨子，他刚好绕到一处广告牌的后面；见这里已经是一马平川了，晋瑶和明松雪也很高兴，小跑着进去看了。 大笨子却在这当儿看到了段家插的旗子，不由过来拔引起了段天的注意。 不过他说段天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自己的废话却更多，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不过是在显示他发威风而已，段天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说我废话多，你自己的更可笑，更啰嗦，没感觉到吗？” 大笨子立刻怒了，大声道：“小子，跟我废话？我先拔下它再收拾你！” 说完又用力，要拔出旗杆来。 段天伸手攥住旗杆用力往回插，不让他拔出来，同时喝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儿，都不能动这面旗子！” 大笨子不愿意多说话，更喜欢用拳头说话，见段天要拦住自己不由加了一把力，同时另一只手挥拳向段天砸去。 要说比力量，段天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躲避的功夫还是有的，他身形一晃便躲开了这一拳。 但手上的力量就不如大笨子了，旗杆被一点点拔出来，眼看着就要离开了地面！ “你给我松手，松开！”力不如人，他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大笨子。 但有时候，力道就是王者，光喊口号是不会取得胜利的，旗杆还在一点点向上移动，就要突破最后一点土地的限制拔地而起。 突然又伸出来一只手，攥在旗杆上。 “段总，你还是松开吧，和这种人抢旗杆，掉价的；我来！” 一看，是罗塔。 段天立刻松手了，好像旗杆根本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转头看向远处的晋瑶她们，大声道：“晋总，你们等等我，说什么呢？” 好像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事儿。 大笨子不干了。 和自己面对面地吵了一顿，转身就不认账跑了，多长时间没遇到这样的主儿了？今天这样，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他大声吼道：“小子，你给我站住！” 无奈段天没有听到似的，直奔那边去了。 大笨子把怒气撒向了罗塔。 “小子，他走了，你来找死是吗？老子今天就不客气了！” 见罗塔个子矮，身材也不强壮，便没放在心上，随手继续拔旗杆，要一鼓作气了；刚才和段天说的这些话都有些后悔，怎么就这么仁慈呢？ 说着，他另一只手也握住旗杆，用力往高拔。 突然，旗杆好像着火了似的，烫手无比！ “嗨，你——”太热了，不得不松手，急忙看向旗杆，又看看罗塔。 都没有什么异常，罗塔却笑着看向他，道：“松开旗杆，离开这里，回到你来的地方，好吧？” 大笨子一拳就砸了过来，“砰”地一声，狠狠砸在罗塔的肩头上。 不过这一击感觉挺怪，好像击打在了软木上，自己的拳头不是很痛，罗塔也没动。 凶狠成性的大笨子没料到会是这样，又是一拳砸来，效果没什么两样儿。 “嘿，你还挺抗打！”又是一脚踹来。 却踹了个空。 背后一股无比大的力道传来，他“蹬蹬蹬”地往前扑了几步，最后扑倒在了地上。 再爬起来，发现旗子已经被重新插回地上，并且又深入了一些。 “小子，有两下子啊！看来不给你点儿厉害，你还真不知道他妈的天高地厚，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他晃动着狗熊般的身子再次向罗塔逼来，意图很明显，守住上中下三路，要靠自身膘肥体壮的优势压迫罗塔。 但他打错了算盘，刚往前动了一步，罗塔就出手了。 大笨子刚迈出去的脚上突然多了样东西，迫使它落回来踩实在地上，然后对方的双手紧贴自己的胸口，还没怎么样呢，那股力道再次传来，他身子被涌得向后猛仰，“噗通”，又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自然不能服输，他张着皮糙肉厚，很快又爬起来再上，但同样还没拉开架势，就被那股力道用在身上，不由自主地倒下。 连续摔了十几个跟头，他的力气被消耗殆尽，乖乖地躺在地上不说话了。 罗塔指着旗子道：“你最好别再动它，好吧？” 大笨子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来，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债主上门 “段天，知道为什么集团那块地儿变成了一马平川吗？”晋瑶板着段天的肩头问。 “很正常！谁占那块地儿时间长了，都要有点儿动作，不然怎么能长时间占有？这并不可怕，我们也看到了，那块地儿上没有大动作，机会还是很大的！尤其是昨天，罗大哥出手收拾了那小子我真解气，估计也是原来占地盘儿中的一个！” “说的轻巧，那不是根本原因！你就没听说唐宋把占地的那些公司都请到了一起，开了个专门对付我们的会吗？” “这倒是听说了；那又能怎样？他们开会有什么用？占我们的地盘儿，他要合理合法才行吧？” “合理合法？欠人家的钱，拿公司的地还债，还不合理合法吗？段天，你一天都想的什么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段天看着晋瑶，正色道：“我一天想的问题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要拿下这块土地，拿回来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 “说，谁不会？你倒是行动啊！”晋瑶皱眉道。 “要一步一步来，不可操之过急，因为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是几个，也可能是十几个公司！” 晋瑶一拍巴掌：“这话还算对头！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们之所以把场地推平，是因为那地方，-闹，鬼，了！” 段天一愣，闹鬼？ “对呀，就因为那里有鬼，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才最后决定把场地推平；这是他们想出来对付，对付鬼的办法！”晋瑶笑道。 “别闹了！你一说我就能猜出来，闹鬼？不可能吧？天底下根本就没有鬼！有鬼也是人在闹，看架势，是你搞的鬼吧？” “我？我能搞鬼？听说那鬼真的很厉害，半张烤焦的脸，又能上天入地的，还能把脑袋倒着出现在人的头顶，门插在里面却被他弄得又是烫手又是冰手的，你说，我能有这能耐？” 段天笑了，盯着她的眼睛，小声道：“你倒是没有，我们有这样的能人，不是吗？罗塔罗大哥，估计也是他弄的吧？” 晋瑶一愣，不由有些泄气，道：“段天，你怎么一点儿都兴奋呢？的确是我们干的，但这效果有多好，你是亲眼看到的，就不高兴？” “不是我不高兴！从一开始听说那里有变化，又有消息说看到了鬼，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你们做的；但这用处其实并不大，想要回地盘儿，光凭这个很难实现啊！”段天叹道。 “段天，你真扫兴！你就没想想，我们这么做的第一步效果吗？” 段天摇头表示没去想。 “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你想想：他们为什么把板房都撤回来了，他们为什么替我们把场地平整了，不还是为了对付这个鬼吗？你以为板房撤掉，场地平整简单吗？不光是花钱，更多的东西，用你的脑子想想吧！真是不知道，什么事儿蒙了你的心！” 段天看着她，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想了起来。 “瑶瑶，我想出来了，他们替我们平整场地，也不利于他们划清界限，是吧？” 晋瑶看看办公室的门，道：“你的称呼，还是给我老实点儿！不过你说的不错，平整场地后的确有这个问题出现，再深入些呢？还有什么？” 还有？段天有些迷茫了。 当人在想一个问题时，具体能不能想出其中的子午卯酉来，要看他的状态；心不在焉地想，你能指望他用尽脑力？段天就是这个状态，脑袋里一片混沌，很多事情挤在一起，根本就无法进行专心的思考。 他想的事儿还不少，这块地、楚楚的情况、被明松雪和张玉环咬的两个牙印儿、和布朗先生的合作，一想到这些时，总会想起李娟儿和小婉；更焦急的是，妹妹段蓉身份的确定和打开佛堂那道门的钥匙。 这些东西挤在一起，还怎么认真思考？因此他完全没有心思把晋瑶的问题考虑下去，直接就投降了。 “瑶，——瑶总，我真的想不出来。” “瑶总？”晋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可真会起名！咋想出来的呢？” 明知道是要喊瑶瑶中途改口的，她偏笑话段天，就是因为心里高兴。 不知道他和明松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目光中就看得出来，他看她的时候有些躲躲闪闪，明松雪看他的时候，却有一种想接近却有些顾忌的样子；这绝不是普通朋友间的表现。 也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和自己在一起时还是这份目光，还是这个表情，还是这样的语气和动作，就够了。 见段天真的说不出来，她不由问道：“你应该没仔细想，也不卖关子了，告诉你吧！知道唐宋这次找的都有谁吗？商冰的父亲，周心融的父亲，还有一些小公司的老板，都找去了，开会的目的就是怎么对付场地里出现的鬼；那些人想出的办法五花八门，什么找公安、请法师，弄狗血等等等等，都找出来了，真可谓搜肠刮肚了，但这些都没得到一致的认可；最后周董和商董——” “就直接说周廷峰和商宏啸就行！她们又没在这儿，怕啥？” 晋瑶连忙摇头道：“你可能当着她们的面儿也敢这么说，我敢吗？说不定哪天，其中的一个成了你的泰山大人，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更可能两个都是呢！” 酸溜溜的语气，段天都觉得倒牙，忙道：“可别说了，直冒酸水儿！这家伙的，啥啥都上来了，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儿了？” 晋瑶撅着嘴道：“人家说的不是事实吗？说不定哪天你把持不住，就成了不知道谁的乘龙快婿，还怎么愉快地聊天儿？” 段天长长叹了口气，道：“晋瑶，你这么说可就不好了啊！现在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聊天，怎么扯到她们那儿了？” 想想也是，最终成为谁的乘龙快婿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不是在自己身边吗？不由转忧为喜，笑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接着说！最后，他们两个一起商量出来一个办法，就是撤走所有的板房，然后——” 段天伸手做出了暂停的姿势，道：“我插句话，行吧？” “你咋这么多事儿？说句话都不让说完，你先说吧，多咱你让我一直接着说我再说，行了吧？”晋瑶不说话了。 段天尴尬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晋瑶白了他一眼，“商业商业，靠的就是第一手资料！我们有小玉，什么消息得不到？” “小玉？你就没问问，她是怎么得到的呢？” 晋瑶又狠狠剜了它一眼，“要问，你自己去问好吧？” “好了，没有要问的了，你继续！”段天示意。 “他们研究决定，先撤走所有的板房，然后平整那个场地，看似解决了鬼的问题，实则出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他们之间原来作为划分地块标志的参照物没了！” 这问题其实不难想，不过是段天没去想，现在晋瑶说出来，他立刻恍然大悟，哈哈笑道：“这不就好玩儿了吗？他们两个加上唐宋，想把握的地盘儿给瓜分了，硬生生地把那些小公司挤出去，是吧？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渔翁得利了？太好了，让他们打去吧，争去吧！” “你就是没想问题，脑子生锈了都！”晋瑶这次不用眼睛，而是用手点了一下段天的脑袋，道：“你咋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几个联手倒是可以把地盘儿抢去，但得罪那么多人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他们会很简单地把压力推到我们头上，没感觉到吗？” 怎么会这样？段天想了想，这次明白了。 “我知道了！他们把地盘儿瓜分了，然后告诉那些公司，段氏集团的债，可以父债子还，直接找我来要，不但得到了地盘儿，还增加了我们的压力，瞬间让我们面对一大堆债主！真狠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晋瑶冷冷地看着他，笑道：“我还以为使用计策的是你呢，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你就是那鸟儿，是那雕呗？” 段天才意识到说走嘴了，不由一撇嘴。 “因此，我们要未雨绸缪，现在就想出应对的策略来，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压力骤增，我们很难承受啊！”晋瑶说道。 她的语气有些沉重，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看来这事儿确实有些棘手；就在她刚说起时，段天还想了很多办法，和他们合作，把现在手里的钱给他们，或者别的什么手段，但又都否定了。 自己能想到，晋瑶何尝想不到？既然没说，就说明这些不管用。 那该怎么办？ 正看着晋瑶的眼睛发呆，楼下保安室打来了电话。 “段总，有一个叫大笨子的人，说我们该他的钱，来讨债了；我们拦也拦不住，说再拦就报警，告我们欠债不还，您看该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段天看看晋瑶，苦笑道：“来了，就是工地和罗大哥打架的那家伙，后来你查出名字的大笨子。” “你打算怎么应付他？” “没事儿，你把罗大哥找来，和这种人不能来软的，你去吧，不要露面，我和罗大哥轻松对付他！” 晋瑶忙摇头道：“那可不成！我们要想办法，和人家来硬的，人家报警我们怎么办？那样会很被动的！” “没事儿，你去吧，放心，我的实力，你还不相信？” 说话间，段天暗中运气，迅速把真气凝聚在小腹处，然后快速向全身蔓延。 晋瑶都感觉到了，段天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整个人也发生了变化，像一张拉成满月的弓。 第四百八十九章 最可笑的欠条 大笨子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老板椅上正襟危坐的罗塔，立刻就是一阵哆嗦。 但很快地，他就替自己找到了镇定下来的理由。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来要钱的！” 说完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才发现沙发上的段天。 “还有你，不是段天吗？这不是你的公司？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好嘛！没等罗塔和段天说一句话，他自己先绕晕了。 罗塔才问道：“你要什么钱？我们该你的钱吗？” “这话说的！不该钱，我来要什么账？拿钱吧，你们一共该我们三百一十五万，今天不拿钱的话，我们就强行执行，扣下你们的公司！” 想想这话不对，凭什么扣人家公司？便又加了两个字，“大楼！” 话都说不明白还来要账，这种人再对付不了，就别重振什么段氏集团了！ 段天心里好笑，不由表现了出来。 大笨子看着他，大声道：“怎么，我来要账好笑吗？” 段天摇摇头，却还没笑完；直到笑得差不多了，才答道：“先生，如果全东岭市的人都像你似的，排着队来要账，说我欠他们的，并且每个人都是三百一十五万，你是不是觉得好笑呢？” 大笨子没明白他这话什么含义，继续大声道：“那有什么好笑的？你要是每个人都欠那么多，早就被大家伙儿撕碎了！快拿钱来，我没时间在这儿耗着！” 罗塔明白了段天的意思。 他做的是段天的位置，是段天安排的，为的就是通过罗塔来震慑他，没想到大笨子却没太害怕；不过罗塔也觉得是时候了，坐在老总的位置，就该说句话才是；他也笑着问道：“大笨子我告诉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们都懂，不过你说我们欠你钱，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我们欠你钱？” 大笨子好像早有准备，从腋下的包里翻出一个文件夹来，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纸，过来往罗塔面前的桌角上一拍：“看看吧，这就是证据！” 他对罗塔还是颇有忌惮，没敢太靠前，把纸拍在桌角后，立刻退了回去。 罗塔并没有动。 这些东西看了也没有用，至少对他来说什么用都没有；他看向段天，道：“段天，你看看吧，我很忙没时间！” 段天答应一声拿过了纸条。 大笨子搞不清了，那天和段天动手时，觉得段天是老大，这怎么转眼间罗塔坐在了老总的位置上呢？ 还是仔细问问，问明白怎么回事儿，回去也好和老大交代不是！ “段天，这公司不是你的吗？到底谁是老大？” “大笨子，我们这是公司，不是帮派，没有老大老二这个说法儿，只有老总；你看我们谁像老总？” 不答，却把问题推回去让大笨子自己想，这一招可够厉害的；大笨子看看段天，又看看罗塔，点头道：“不用多问，还是他老大，你老二呗！” 段天立刻喝道：“这里没有什么老大老二，你才老二呢！” 大笨子忙摇头道：“我不是老二，我是老三，也就是老疙瘩，你没说对！” 段天看看字条，的确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兹段氏集团借用现金一百万，借期一年，利息三分，于x年x月x日前归还，如不能按时归还，需重新立下字据，将同期利息一并写进。 后面是签字画押。 不用找专业人士，就连段天这个没搞过财务的人都知道，就凭这张字条想要出钱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大笨子，这上面写的，是欠你大笨子的钱吗？这是我看到的最可笑的欠条！我没看到欠谁的，这是一；第二，上面写的是一百万，你怎么算出来的三百一十五万？第三，上面写的明白，当年还不上就要重新立下字据，现在已经六年了，持有者也没换个字据，没有履约的字条，早已失效了！大笨子，这可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回去问问你们的老大吧，告诉他，想来要账最好准备充分些，弄点儿没失效的字条来，好吧？别弄的跟开玩笑似的来要账，我们没时间搭理你们这样的！” 段天这么一说，大笨子傻眼了，愣在那里半晌，突然发狠道：“姓段的，我现在和你好说好商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公司？” 罗塔在那里清脆地答道：“不信！你要能砸的话，就来砸吧，我等着！” 大笨子又是一滞，没想到罗塔会这么快地明确回答了，不由嘀咕道：“还说是什么正经公司呢，这不就是一派流氓作风吗？” 罗塔哈哈一笑，“哈哈哈！大笨子，我们不信你能砸公司就是流氓作风了？你口出狂言要来砸我的公司，算什么？” 大笨子无言以对了，默默地收起段天递过去的字条，道：“看来我们不拿出更厉害的证据，你们是不会认账的，是吧？” “是不敢认账！大笨子我请你搞清楚，如果谁都那张根本没有用的字条来忽悠人，还有人愿意诚实劳动了吗？回去吧，让你的老大也知道一下，随便出来忽悠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笨子收好纸条，起身向门口儿走去。 到了门口儿，他把住了门的拉手，举得可以随时离开，才回过头道：“姓段的，还有你！” 指着罗塔，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身上有点儿狗屁功夫就他妈的了不起！我告诉你，今天我来叫做先礼后兵！就你们俩这熊样儿的，还和我说三道四？我大笨子长这么大了，还真没有谁敢他妈的和我装呢！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我再来，就是取你们狗命的时候了！，你们——” 前面的话，罗塔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是修炼的人；但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他不由有些不快了，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中性笔掷了过去。 这是有超级功夫的人，掷出笔也是带着功夫去的，不偏不倚，“啪”地一下正击在大笨子的嘴里；大笨子说着话，刚张开嘴要乐，笔就到了，一下子打掉了至少两颗牙！ “别说了，就你们的那两下子，想取我们的狗命，估计还差着一块，回去再学几年，好吧？” 这下大笨子傻眼了，不敢再说一句话，捂着嘴快速离开了。 他才领教到，这个罗塔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远远超过了想象，一路跑回去找老大诉苦去了。 “老大，我不但没要回账来，还被他们打，打掉了三颗牙！老大，说话都费劲了，你看，快看看啊，快替我出气啊！” 再看他的老大，身材瘦弱，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坐在那里和账房先生差不多，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着茶水，典型的无聊办公一族的架势。 但听了大笨子的哭诉后，他立刻变样儿了。 放下手上的报纸，摘下眼镜仔细擦拭一番；然后拿起杯子喝水，一边喝一边看着大笨子；小声道：“去，再给我倒来！” 大笨子心里开始没底了。 老大越是坡口的大骂，说明他越是有底了，也有了怎么应对目前状况的办法；也有时候不说话，但很快就会做出指示；像今天这样不说话，擦眼镜又喝水的状况，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急忙去倒回来一杯水。 老大接过杯子，又轻轻啜了一口，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立刻摔了个粉碎。 “他段天三头六臂吗？你大笨子不是从来没怕过谁吗？今天你怎么怂了？我告诉你大笨子，现在段天的公司还不如我们的大，你就被人吓成了这样儿，如果他发展起来了呢？你是不是就不敢再动他们了？大笨子你给我记住，我寒飞从小打到大，从没输给过谁，他能打我承认，但他能用手，自然就不会用脑！段天的破公司——” 大笨子打断了他的话，小声道：“老大，那不是段天的公司，是另一个人的，我都不认识那个人，前几天还和他打了一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儿，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 韩飞气得指着他的手直发抖。 “大笨子，我和你喝酒，玩儿别的什么都愿意，就是不愿意和你说话！和你说句话太费劲了！你自己听听说的那玩意儿，不认识，前几天还和他打了一架，这是什么？不通！” “老大，我真的和他打架了，也真的不认识他，真的！” 大笨子又确定了一遍。 韩飞不再说这事儿，说也是白说，和他纠缠这样的话，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转而问道：“你说段天不是公司老总，何以见证？” “坐在老板椅上的那家伙不是段天，是和我打架的那个；老大，他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 “好了，别说那个了，我问你，是段天和你说话了，还是那个家伙？” “都说了，不过段天说的稍微多一两句。”大笨子又在仔细回忆，到底谁说的多，到底多了几句。 韩飞不再看他的样子，问道：“那个和你动手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很高，非常高！老大，我的功夫你知道吧？打了他好几拳，都像打在软木头上似的，他连躲都不用躲，反过来打我时，一推我就一个跟头；刚才在他办公室，他用一支笔打掉了我三颗牙，老大，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又来了，能不能消停点儿？看来这家伙真是个高手，我要找个对付他的办法才行！” 第四百九十章 逼人下跪 周廷峰坐在办公室里，李燕儿就坐在对面。 “燕儿，我想让心融回来，她不愿意承认，但在段天身边的事实在，不承认也没有用；并且我也觉得最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做事情没有了以往的反应速度，效果越来越差，她也该挺起来这个集团了，唉！” 如果不知道他的为人，不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会以为周廷峰是个仁慈的长者，现在老年迟暮，唯一的女儿却不听话地在外面混呢。 李燕儿知道，但在她心里周廷峰不是什么坏人，是个大老板而已，有钱有人脉；傍上这样的大老板，钱是花不完的，还在乎什么周心融吗？ 不过她可不能回来！ 她一回来，自己的愿望就都无法实现了，这棵摇钱树也不能再那么痛快地摇钱了。 “廷峰，就是说，我们的集团没有了周心融就不转了是吧？那样的话我这就把她找回来，告诉她，现在的周董已经不是几天前的周董了，集团需要她来支撑了，我甘愿听命于她，是吧？我这就打！” 语气中的不忿与矫情，已经暴露无遗了，换做别人这个口气说话，只怕早被周廷峰骂得狗血喷头了。 但她不同，她是李燕儿，没用太过用力便拿住了周廷峰的软肋。 因此她的话周廷峰不但听，还有些惧怕的架势。 “燕儿，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别像现在这样到处闲逛，逛坏了脾气，不是吗？” “什么逛坏了脾气？她和我之间，到底谁和你更近？我问你，她是那个女人生的，那女人已经不管你们离开了；我呢？整天你高兴了把我叫去，不高兴了就几天不理我，这些我都不计较，现在又想在我们之间安上她；好吧，我就不用你管了，你管她去吧，你的亲身女儿！我和你什么关系就不用计较了，反正你身边不缺女人，翠儿能给你生儿子，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给你生了吗？倒是我，整天玩儿够了她们想起我来，我要忍受多大的痛苦知道吗？现在我——” 突然她离开座位，蹲在垃圾桶旁大口呕吐起来，吐得很难受。 吐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回来，指着自己的腹部，又指指周廷峰，道：“我整天忍受着这样的折磨，你还对我如此，我还活着干嘛？” 周廷峰先是愣着，后来才瞪大眼睛盯着她看，不相信地来回晃动着脑袋，问道：“你，有了？我的？女，还是？” “周廷峰，亏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有没有你应该能看出来吧？具体是谁的，你是不是应该比我还清楚？这些天我都没离开集团大楼，整天你什么时候来了兴趣，就折腾我一阵，你说谁的？至于男女嘛——，我这块地，会种出没用的玩意儿吗？ 不听她怎么说，周廷峰急忙跑到她身边，抚 摸着她的腹部问道：“燕儿，真的是个男孩儿？我周家的种？” “懒得理你！等生出来时做鉴定不就知道了吗？到时候，我一起找你算账！” 李燕儿也不多说，气鼓鼓地往那儿一坐。 周廷峰立刻像打了激素似的，急忙请罪，“燕儿，我的宝贝儿，我怎么会那么做？好了好了，都吐成这样儿了，怎么才告诉我啊？从今天开始，你一点儿活都不要再干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睡好，不许有任何烦心，明白吧？” 李燕儿白了他一眼，悠悠地道：“吃好喝好，问题不大，我想睡好，有个人不同意啊！整天折腾人家，还怎么睡得好？” “不，从今天开始绝不了，这点你放心！” 李燕儿却又浪 笑道：“那样，不是同样睡不好吗？该睡不着了！” 周廷峰又急忙谄媚地道：“那也好办，你说咋办就咋办，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数听到没？何况你还是个大集团的老总！”李燕儿立刻大声道。 “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周廷峰急忙小声劝道。 “还小声？我忍气吞声，忍着看人家指指点点地，说我为了坐在这个位置上，什么都能豁出去；就这样了，你还不替我正正明？小声干嘛？都有儿子了，还小声？依我看，你就应该挨个人告诉一遍才是！” 这声音大得出奇，附近的办公室都能听见，就是楼上楼下走动着的，估计也听得见。 周廷峰还没糊涂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急忙关上门小声道：“燕儿，你现在就是天，就是周家的老大，还不行吗？不过我们也要给人些时间不是？慢慢地把消息放出去，让大家慢慢适应，然后再找机会，让你成周家别墅的第一夫人，这还不行吗？” “你就不怕你那个女儿捣乱？” “捣乱？都有弟弟了，还敢捣乱？我打断她的腿！”周廷峰怒道。 李燕儿才高兴起来，不过突然难受，又去呕了一阵才回来，道：“廷峰，我后背有点儿紧，给我捶捶！” 周廷峰不敢不依，忙来到她背后一下下仔细地捶起来。 “往下点儿！再往下，左，往左！过头儿了，往右来点儿！” 把他指使的一身汗，她还不满意，一边享受着他的服务，还一边训斥起来。 突然有人敲门。 周廷峰急忙松开手，动了动发僵的身子，就要站起来，恢复自己那副冰冷的懂事长的架子。 李燕儿道：“起来干嘛？接着捶！” 周廷峰小声道：“有人来了！” “有人怎么了？给我捶捶背就不行吗？外面敲门的，进来吧！” 她替周廷峰做出了回答。 敲门的人有些不敢确定，又轻轻地敲了一下。 “进来，没听到吗？”李燕儿大声道。 终于进来了，是办公室的小郑儿，一看这场面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同样不等周廷峰说话，李燕儿问道：“小郑，你有事儿？” “嗯；周董，李总，我——” 她不确定这种情况下汇报工作，是不是有些不妥。 “说吧，我后背有些难受，周董替我敲打几下，不要紧的，一会儿周董也能给你敲敲，说吧！” 小郑儿吓得浑身一颤，忙道：“李总，我们的，我们的——” 看这架势，她有些说不出来话了；李燕儿大声呵斥道：“怎么，说不出来你干嘛来了？我们有时间听你墨迹吗？——再用点劲儿！” 见已经这样了，周廷峰干脆拉下脸来，任由李燕儿说了算，在那儿专心捶起背来。 得到了默许，李燕儿更猖狂了，继续逼问道：“小郑儿，你到底要说点儿啥，快点儿的，我没时间等你！” “是，李总！我们的计划出来了，请您过目……” “拿过来吧！” 小郑儿小心翼翼地拿过来，请两个人看。 周廷峰停止了捶打，就要接过去看，被李燕儿抢着拿了过去，喝道：“别停！” 他还真的就没敢停，继续敲打起来。 小郑儿被李燕儿的强势吓得脸色惨白，手里剩下的那个文件夹也跟着身子颤抖起来，竟往回退了一小步，看着李燕儿发呆。 李燕儿一边享受着周廷峰的捶背，一边看了眼计划，没研究计划里的问题，却看着小郑儿，笑着问道：“小郑儿啊，那天我去办公室找个文件，没控制好情绪和你吵了几句，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早就忘记了那天的事儿吧？” 小郑儿整个人突然变得筛糠般地抖起来，不敢看李燕儿，却看向周廷峰，小声道：“周董，我——” “我和你说话，你找周董干嘛？没看周董忙着呢吗？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行吗？” “李总，您是真正的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和我这个小人物一般见识？那天是我错了，我不该顶撞您！李总，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和我一般计较的，是吧？” 周廷峰一听，知道这里面有事儿，不由问道：“什么事儿啊？” “什么事儿？我忘了，让小郑儿说说吧；小郑儿，你说吧！” 小郑急忙弯下腰，小声道：“周董，那天李总去办公室问我要一个材料，是关于办公楼那个紧急通道的；我说，说——” 她不敢说了。 “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她看我问这个，便说起了风凉话，问我有没有得到周董您的指示，又指桑骂槐地说我这个身份没有问那问题的资格，还说些含沙射影的话；——小郑儿，我就奇怪了，你那天哪儿来那么多的勇气呢？” 周廷峰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大声呵斥道：“小郑儿，你怎么这样和李总说话？快给人家道歉！” 有了老总的指示，小郑儿总算松了口气，朝着李燕儿鞠了个躬，道：“李总，小郑儿不懂事儿，给你鞠躬赔礼了！” “把我骂成了那样儿，你鞠个躬就算完事儿了？要是这样的话，天底下的坏人不都逍遥法外了吗？” 小郑儿吃惊地看向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周廷峰也不说话，同样在旁边等着。 “跪——下——”李燕儿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咬字发狠，吐出的声音也像刀子一样。 李燕儿再次浑身一颤，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周廷峰。 换做十分钟以前，周廷峰是坚决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但现在不同了，李燕儿的身份已经完成了一个超越；不给自己下跪都行，但不给她下跪，好像过不去。 他又不能帮李燕儿，只有轻轻停止了动作，转身慢慢离开了。 小郑儿知道，自己已经孤立无助了，想过这一关，就要跪下了。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内心纠结不已，就想和她翻脸，然后扔下这个工作不干了；但凭周廷峰周董的能力，自己还能跑出他的手心儿吗？ 打了几个转儿，她的思想还是回到了眼前，知道今天这一关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泪水不停地流着，她放下文件夹，缓缓跪了下去…… 第四百九十一章 母犬互吠 李燕儿觉得很惬意，也很兴奋，看着小郑儿跪在地上的样子，一种无比的满足感传来，不由笑道：“起来吧，今天放过你！” 逼人家下跪，还说今天就算放过她，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小郑儿却又无能为力，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只能忍受着被侮辱，一个劲儿地流泪。 李燕儿看看周廷峰，在旁边徘徊着，想靠近又不太敢，有些焦急的样子，不由一摆手，道：“周董，你过来，来！” 周廷峰急忙靠过来，问道：“怎么了？” 好像刚才的事情他根本就没看到！ “周董，你看看我们集团的员工，一个个都穿成什么样儿了？不说别人，就看看这个小郑儿吧，差点儿就都露出来了，你要干嘛？当我们这里是什么，靠美色吸引客户吗？我们靠的是业务！” 转身看向周廷峰，继续说道：“周董，这事儿交给我吧，我要对集团的穿着做个彻底的整顿！就拿这个小郑儿当例子，这是个最好的典型！看看你穿的，我还以为是站街女呢！” 说完扯着小郑的衣领就把她拎了起来，看着她的x部。 “李总，李总请您饶过我吧，我小孩子不懂事，明天，哦不不不就现在，我回去就换一身衣服，一定能让您满意的衣服，好吗？李总，我给您跪下了，别拿我当典型，好吗？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主动跪下来不停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看着她的表现，李燕儿略感满意，蹲下来小声道：“小郑儿，我告诉你，别指望着用这个那个勾 引廷峰，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是儿子；这足够了，是吧？” 小郑儿不敢说话，又磕了几个头。 李燕儿抓住她的头发，残虐地来回晃动着，狠声道：“小郑儿，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告诉我，我永远没有资格知道那个紧急通道，现在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啊？” “有，李总，您有，我不应该这么说话！” “那好，从今天起，你多了一样工作，就是成为我私人的保姆，给我洗衣服，收拾屋子，好生地伺候我，能做到吧？” 小郑儿犹豫了。 “怎么，不愿意？想当这个反面典型吗？” 见小郑儿居然起来了，她怒了，大声喝道：“你给我跪下！” 周廷峰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旁小声道：“燕儿，就别折腾了，小郑儿都这样儿了，你也该消消气了吧？” 说话间，不由眼光从小郑儿的胸口扫过。 这个动作被李燕儿看到了，立刻变了颜色，抓住小郑儿的头发，怒声喝问周廷峰道：“你还看她？我问你，是不是你们已经上床了？说，是不是？” “没有的事儿！燕儿，你整天想什么呢？小郑儿是个清白的姑娘，我们之间怎么会像你想的那样？要是都那样的话，我的集团成什么了？” 颇有一副义正言辞的架势。 李燕儿却突然做出了令人不解的举动，一把抓住小郑儿的衣领，道：“没什么？我检查一下，看小郑儿到底是不是清白的？让我查出来，我告诉你们，你们俩就都摊上事儿了！” 说完就去解小郑儿的扣子，要检查。 人不能太猖狂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她李燕儿不懂，也没学过，只以为有周廷峰在后面撑腰，自己只要拿住周廷峰的软肋，就可以在集团中为所欲为了。 却没想到，重压之下必有反抗，只因为你施加的压力太重了，只因为你太得意忘形，没有看清自己的实力是不是能够把握局面；李燕儿就是这样，如果点到为止，心头的气出了，自己的威风也耍了，就应该适可而止，给对方一个喘息的机会，但她没有，几近疯狂地逼着人家，最后得到的只有反抗。 小郑儿被逼到了无可退却的地步，只能做出反抗了。 一把抓住李燕儿的手，双眼闪烁着绝望的光芒，问道：“李总，杀人不过头点地，您打算逼我死吗？” 李燕儿并没有感觉到危机的来临，狠声道：“你死？还不到时候！我要你当我的保姆，给我洗衣服，洗袜子，洗短裤，听明白了吗？” 她越说越得意，抓着小郑儿头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小郑儿跪在地上，手已经摸到了文件夹中的笔，一直中性笔。 李燕儿还想说什么，她抢先问道：“李总，您就这样逼我吗？我死都不行？” “你有什么权利说这话？给我老实地跪着，等我高兴了再起来！” 小郑儿把内心的反抗和仇恨再次往下压了压，小声道：“李总，我已经不要尊严了，只求这件事我们之间划上个句号，您看成吗？” “尊严？你的尊严值几个钱？对了，你说这话提醒了我，每天再给我烧水洗脚，这是第三件大事儿，是吧，廷峰？” 说着，居然把脚从拖鞋里伸出来，去勾小郑儿的下巴。 周廷峰在旁道：“娟儿，行了，别这样了，好吧？” 软弱无力的语气，更是助涨了李燕儿嚣张的气焰，勾着小郑儿的下巴，咯咯娇笑着问道：“小郑儿，姑奶奶我的脚香吗？” 小郑儿抬头看看她，凄惨地一笑，道：“李燕儿，看来我们两个的缘分已经尽了，我们只有在——” 不等她说完，李燕儿突然抬脚用力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咯噔”一声，把她的上下牙碰得咬合在一起，并大声道：“你算他妈的什么东西，也敢叫我的名字？” 小郑儿平静地看着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掉，看来不得不出手保护自己了。 她拉住李燕儿的手没松开，整个人慢慢站了起来，突然把李燕儿的手往后背过去，另一只手的中性笔飞速递出，正抵在李燕儿的一只眼睛上！ “李燕儿，我给你跪地求饶，给你磕头作揖，答应给你洗衣服洗脚，还是不能满足你的欲望；对不起，我为了这条命，也不能再顺从您的意愿了，李燕儿，你说我是戳进去，还是放了你？” 刚一被制住，李燕儿并没太害怕，大声喝斥道：“小郑儿，你个小崽子，你敢？我今天要杀了你！” 竟不顾一切地伸手来抢笔！ 小郑儿这个年纪的孩子，冲动往往会战胜理智，大叫着把笔戳进了李燕儿的右眼，然后迅速拔出来，看都不去看右眼，抵在左眼上大声道：“李燕儿，你要再说出半个字，我继续戳进去！” 这下李燕儿傻了，右眼血流如注，疼痛难忍，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声哭嚎起来。 周廷峰也没想到小郑儿竟如此大胆，出手阻止也已来不及，只能冲过来阻止；不料小郑儿大声道：“周董，你退后，退后！再前进一步我就戳进去！把我逼成这样，我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周廷峰只得停下，道：“小郑儿，别做傻事了，放下笔，我们慢慢谈！” 李燕儿浑身颤抖着，也开始求饶起来，低声下气地道：“小郑儿，快松手吧，我们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什么都没有了，好吗？” 小郑儿摇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还是能想得通的，别拿那个哄骗我了，我一松手，就是没命的下场！周董，李燕儿怀了你的儿子，我替你高兴，但你们有这么大的喜事儿，却用这种手段对我，是不是不公平呢？既然这样，我可以答应放开她，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吧！” “那好，周董，请您按照我说的做：第一步，把电脑打开。” “好，再把你的摄像机拿出来摆在办公桌上，开启录像模式，一定要对准我们两个！记住，我会检查的！” 然后她指挥周廷峰，一步步完成了自己的想法：录下了自己被迫给人下跪磕头、周廷峰和李燕儿间的丑事儿、李燕儿用脚勾她下巴并辱骂，等等过程，都详细说了一遍；然后由周廷峰亲自说，如果不放过小郑儿，自己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并且这件事情，三个人都将守口如瓶，如果谁泄露另外的一方可以采取任何措施。 最后小郑儿让周廷峰把这段视频分别发送到了两个邮箱上，才惨笑着说道：“周董，我原来不想这么做，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儿，但你们逼我这么做，我不得不做；那个邮箱会在十五分钟后自动向我的网友和客户发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把那支笔移开，李燕儿痛苦得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周廷峰急忙过来扶起她，同时打急救电话。 李燕儿又要骂，被小郑儿一把堵住了嘴，小声道：“李燕儿，就你会迷惑周董吗？” 然后看向周廷峰，道：“周董，我郑婷从来没把您的集团和钱看在眼里，但我一直尊重的是您，是您的本人！您临危不惧的大将风度，您指挥若定的潇洒，是我最愿意看到的！要说身体，说能耐，我相信凭我的条件和年龄，别说生一个，就是生他三五个儿子也没有问题！您看——” 刚才是被李燕儿扯着领口，这次主动把它拉得更大，露出了自傲的神色，道：“周董，我的身体，比李燕儿差吗？” 第四百九十二章 周廷峰大婚 这都什么时候了，周廷峰还敢放肆？ 已经有的，是李燕儿肚子里的孩子，小郑儿再搔首弄姿，也不知道行不行；再说了，这么大的集团总裁，不会看一个相中一个吧？那样的话，集团就别指望发展了，干脆改成谈恋爱找女人的专业会馆好了！ 他瞪了小郑儿一眼，喝道：“你伤人了，但我们也不做计较，就算没发生这件事，别得寸进尺好不好？小郑儿，你可以继续留在我的公司，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继续发展，但之前的事情，我们要一笔勾销，明白吗？” 小郑儿看看他，又看看李燕儿，整理好衣服，离开了。 很快救护车到了。 周氏集团的老总亲自打电话，来的人可不少，一看李燕儿的情况都吓坏了，急忙抬上担架快速向医院奔去；周廷峰跟在后面，紧张得额头上全是汗。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右眼是保不住了，除非有机会，有人捐献整个眼球包括角膜；但这样的几率不大，只有等了。 李燕儿又气又恨，一肚子火却发不出来，急得嘴唇都发青了；周廷峰忙让想办法，经过几个科室专家主任的共同研究，又请示他后，给李燕儿注射了镇定剂。 “但是，只能打这一针，多一针都不行！并且给她用的所有药，都要给我看一遍，我说能用才可以用，听到了吧？” 医院自然同意，就这样经过了两天多的努力，李燕儿终于稳定了下来。 眼睛不疼的第一件事，就是赶走了身边所有人，单独和周廷峰研究起了这一件事。 “廷峰，这次算是天灾吧？我竟会一不小心落到了这个地步，下面要做的事情有三个，都同样着急，同样重要！第一，你不要看我没了一只眼睛就对我不好，你要比以前对我更好，因为我这只眼睛是为了维护我们两个共同的尊严的！这第一件，没问题吧？” 周廷峰顿觉心里发闷，眼睛没了一只，用纱布裹着半个脑袋，本来就够受的了，还说什么为了维护两个人共同的尊严？但反过来想，她也真够可怜的，好模好样的，一只眼睛生生被戳坏了，心里顿觉没有了得以炫耀的资本，更加依靠起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 于是他点头答应了，柔声道：“燕儿，这一点你放心，我周廷峰这辈子的确有过不少女人，但对她们，我都是一个心思对待，逢场作戏而已；不过对你却和她们都不同，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你燕儿，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儿，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漂亮，一样的美！” 李燕儿点点头，好像忘记了伤痛，继续说了起来。 “第二件事，你打算我什么名分都没有，就把孩子生下来吗？到时候我一个女孩子的身份，带着个孩子到处丢人现眼；你作为周氏集团，东岭市最大的集团老总，却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流浪在外，不敢认，也不敢养吗？” 周廷峰一皱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问道：“你，你想要怎样？” “这你还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种吧？你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你，想结婚？” “不是我想，是必须结婚！我没有家，你有个家但没有老婆，我们两个结婚，不违法是吧？” 周廷峰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没变，心里想道：既然这样了，为了她肚子里的儿子，什么条件也都要答应！谁让那些个女人没有一个争气的呢？干脆就答应下来吧，李燕儿不过喜欢钱，自己的钱放在银行那么多干嘛？利息钱就够她败的了；结婚，没什么大不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两个人都没有成家，也不违法。 于是他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答道：“燕儿，这一点你更要放心！我第一次结婚，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年纪小，条件也差，甚至连个像样的录影都没留下；这次不会了，这次我要让全东岭市，全省乃至全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周廷峰要结婚了，我的妻子就是李燕儿，我深爱的李燕儿！” 李燕儿的脸上笑开了花儿。 很快她的脸色又凝重起来，盯着周廷峰道：“廷峰，第三件事，也是同样重要的大事儿，就是这个小郑儿，先别说我，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周廷峰回头看看门口儿，小声道：“别说，别乱说话！” “怎么？你要护着她？”李燕儿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周廷峰忙摇头，又小声道：“燕儿，这事儿你怎么还要说？我心里没数吗？不要再说，在我办公室，伤了我最爱的人，她想逍遥法外？你说，她这样我能睡着觉，能睡好觉吗？” 李燕儿才露出了笑容，不过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那，你小声告诉我，要怎么对付她？” 周廷峰老奸巨猾，来到门口看看，保镖远远地站着，不会有人靠近窃听；又回屋仔细检查一番，关掉了所有的电器设备，才来到李燕儿床边，靠近她，小声道：“燕儿，我们担心的，是她邮箱里的那份视频文件，如果那个被别人看到，我们可能就麻烦了，是大麻烦；因此我要先通过可能的途径，摸清她邮箱的情况；这个工作需要技术极强的人，在她不知不觉间完成，如稍有疏忽打草惊蛇她把邮件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燕儿你别急，等我摸清她的底细后，有她好看！” “先那啥后那啥吗？”李燕儿问。 “别想那么多！这种人唯一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不会让她随随便便就死的，她要尝尽人间的苦难滋味！” 周廷峰说着，声音不由大了一些，但很快就发觉到，又压低了声音，道：“燕儿，你就不用担心了；相信很快你就会发现，她连给你磕头洗脚的资格都没有了！” 李燕儿不顾眼睛的痛，周廷峰忘了自己董事长的身份，两个人狞笑起来。 …… “周总，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看看，这是什么？”段天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放在周心融面前。 周心融看着，不由笑了，“怎么，谁的喜事儿？不会是你吧？” “不说这个，你先看看——”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融儿，你知道吗，这不是简单的烫金请帖，是烫的真金！有好几克呢！” 看着几个烫金的字，周心融更高兴了，一个个字摸着，来回摸；问道：“段天，你说是请字用的金子多，还是贴字用的多呢？” 段天见她也不问哪儿的请帖，也不问谁的，就研究起这个来，心里一阵迷糊，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出，便继续看起来。 没想到周心融竟把请帖平放在桌子上，用力去抠那个“请”字，一边抠一边说道：“请字十画，帖字八画，还是先来请后来帖吧！” 然后抬头问道：“段总，要不这个贴字给你？估计也有近一克呢！” 段天含笑摇摇头，问道：“不想知道是谁送的吗？” 周心融还是笑，内心却一片焦急，怕这是段天的请帖，段天大婚的请帖；不然他是不会亲手送给自己的，也不会费力用真金烫在上面；既然送给自己的，他大婚的女人会是谁呢？商冰？晋瑶，还是明松雪？估计不是楚楚；但不管是谁，都要恭喜，不是吗？ 心里这样想，就更认定是段天的大婚了，她脑海出现的，是婚礼进行的场面上，那个女子挽着他的手臂，缓缓地从远处走到台上，等着主持人宣布婚礼庆典；而自己，只能作为一个观众，坐在远远的角落里，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听，就想，就想知道她到底是谁？不管是谁，都要先恭喜吧？人家敬酒来了！ “恭喜啊！恭喜你们了！”她尽量保持着冷静，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段天一愣，敲敲请帖，笑道：“融儿，你恭喜我什么？是我该恭喜你才是！” 周心融听到了，才从刚才的遐思中清醒过来，晃晃脑袋，看到了面前的段天，并没有穿着新郎官的衣服，也没身披彩带挂着红花啊！ 紧接着，她心里又是一阵激动：既然不是这样，他恭喜我？新娘子是我吗？但是，我要是新娘子的话，也不应该收到请帖啊！ 看来不是刚才想的那样！ 她不由翻开了请帖。 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合上，继续抠那几个字了，一边抠一边皱眉道：“你干嘛啊？想吓死我是吗？他们结婚关我什么事儿？” 段天按住了她桌子上的手，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他们为什么结婚？不就是因为李燕儿突然摔倒戳破了眼睛吗？” 这次周心融真的吃惊了，看着段天的手，突然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下面抽出来，攥住段天的手，问道：“怎么会这样？再说了，李燕儿戳破了眼睛，他还会要她吗？不可能！自己的父亲，我还不了解？” 既然不是这样，里面就一定有别的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大发请帖，还发真金烫制的？能是什么问题呢？ 段天无法分析出来，只能用疑问式的口气问过去。 周心融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毕竟是父亲，就算最了解，就算猜对了，能说吗？ 第四百九十三章 决定出席婚礼 “融儿，不管是什么原因，请帖是真的没造假，看来他也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应该去，是吧？” 周心融把金字都抠下来了，把请字递给段天，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吓我？” 段天自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解地问道：“我怎么吓你了？不明白！” 不明白？ 突然弄个烫金的请帖，还说全是真金烫上去的，会让我怎么理解？不以为是你大婚才怪！你就直接说他们结婚不行？他们结婚关我啥事儿？谁爱去谁去，和我没半分钱关系！ 段天一听立刻表示反对，父女关系是不能更改的，他有错，他没把我们看好，但我们不能，不但要去，更要大张旗鼓地去！ 人家不会就给我们一家发这烫金的请帖吧？这么多家都去了，我们不去就是不礼貌，更可以说是在众多人面前不敢露面，不是吗？ 但周心融坚持不去，其实理由很简单。 “段天，周廷峰是我的亲生父亲不假，但那个李燕儿，你觉得我能从容地面对她？以前曾经在我手下工作，不知道凭的什么迷住了他，成了他的老婆，我的后妈；后妈呀，那是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的人，不可能接受的！” 段天又好言相劝，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主动接受的，是被动的，你接受和不接受，都要面对；就算你今天没去见她，明天呢？后天呢？总有一天你会去见的，那时提起她大婚的日子，你没露面，这个尴尬会永远带着的；因此必须要去！ 两个人因为这个问题讨论起来。 还没讨论出结果，又有人来了，是商冰。 正好，你们两个人都在，我接到了请帖，但不是以我们公司的名义接的，是以商氏集团副总的名义接的，看看，烫金的，纯金呢！ 这不用太过仔细看，已经看到过了，周心融看着那张请帖，感觉比自己这张要好的多，不为别的，两个人境遇基本相同，但相互间的差别可太大了。 “商冰，同样离开父亲，想换个地方施展自己的才华，同样的条件，同样的年龄，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差别？” 商冰却没感到怎么样，笑着回答，其实每个人处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有自己的难处，也都有别人看来难以企及的优势。 她的优势周心融已经说了，没有和家里闹得那么僵，没有看到家里人时的尴尬和内心的愤慨与无奈；但对于她来说，周心融自然也有她的优势，那就是—— “其实你和我不同的地方在于，我虽然和家里看着关系很好，但我也背负着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这一点完全束缚着我；我何尝不想自由地，无拘无束地在这里？只有这样，我才能什么都不用多想，只一心做自己的事；说白了，就是你虽然和家里，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很僵，但你的自由比我大的多，你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不用担心他们会来管；但我做不到！” 周心融明白了，但想起自己遭受的禁锢，想起自己不论做什么，家里总会盯着，总会在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时候出现；从这一点来看，商冰还是幸福的；却不知道商冰背负的任务时何等的让她感到为难，何等的无奈。 但这些不是眼前眼想，要做的，眼前的问题，是商量怎么去参加这个盛大的庆典。 段天想到了一个问题。 “正好你们两个都在，我想说一个问题：周总，据你所知，令尊筹备这个婚礼，有多长时间了？” 周心融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别说这个婚礼，就是李燕儿什么时候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连开始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进展？ 但这么大的庆典，这么盛大的场面，不会是一蹴而就的吧？ 段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让我准备的话，估计没有半年时间，我不会准备好的，除非，除非我们对这场面的要求不高，或者说很低，才能达到。” 周心融和商冰却同时不说话了，好像在想什么，看她们的眼神就知道，绝不会是在想周廷峰的婚礼，那会是什么？ 段天猜到了，猜的很对，她们在回味他刚才的那句话。 “除非我们对这场面要求不高”，但那是什么场面？“我们”又指的谁？ 别让她们再这么想下去了，要快速做出这次决定才行！ “刚才说的有些远，研究周董大婚的事儿怎么扯到我们这里了？既然不知道那边怎么准备的，就该问问才是，能帮忙就帮忙，是在帮不上，就只能等着喝喜酒了，是吧？” 他想把话题抓紧扯开，避免几个人继续尴尬；但他没想到的是，话题转移到周廷峰那里，对周心融来说，同样是无比的尴尬，都这个年龄了，却要面对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后妈，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的。 但段天没想到那些，越说越深入，最后竟研究到李燕儿和周廷峰重组家庭后，一定会改变周廷峰很多，一定会把大家庭的关系处理更好之类的话来。 周心融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实在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无奈地笑道：“段天，你这么是你的想法，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问题是，你觉得他会把大家庭的关系处理好吗？大家庭是什么？一定包括我，是吧？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后妈，直接利益的冲突在，她会容下我吗？” 段天挠挠头，才回到现实，说的有些远了，忙换了个话题，道：“这件事我来做决定吧！这就打电话过去，然后见机行事，你们等信儿吧！” 他回办公室了，商冰也没什么可说的，同样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段天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周廷峰。 “周叔叔，恭喜您啊，要重新组建家庭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周廷峰立刻答道：“段天，你接到请帖了吗？” 段天就是一愣，对啊，给融儿下了请帖不假，但没给自己啊！人家没下请帖自己这么热心，是不是有点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啊？ 尴尬地一笑，道：“不是一样嘛！您给心融下了请帖，上面是我公司的名字；我作为公司的老总，自然要接受这份邀请，是吧？” “不是！我没邀请你，你也没好好想想，我给周心融下请帖，还用你公司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段天没想出来，半晌才打了个哈哈，道：“周叔叔，不管怎么说，心融是您的亲生女儿，又在我公司工作，我们也不是才认识，您的大喜之日我去捧个场，也多一份人气不是？” “那是多一份气人！你最好别来，我没邀请你，也不希望你来！” 冰冷的话说过，他快速挂掉了电话。 段天握着话筒发愣，半晌才笑道：“呵呵，自作多情了！也好，你不邀请，我也省事儿了，不去更好，正好要去接妹妹回来呢！” 还没笑完，晋瑶出现在了门口儿。 “怎么，什么自作多情了？又什么没邀请？”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啊，周廷峰大婚，给周总下了请帖，我以为也会有我一份儿呢，便打电话表示恭喜，没想到人家不需要我的祝贺！” 晋瑶哈哈大笑起来。 “段天，你真是昏了头了！我问你，他请帖上怎么说的？” 段天一五一十地说过，晋瑶更大笑起来，“段天，你们几个真是陷在局中没想其中的关键！给商冰请帖，以商氏集团的名义，说明他不承认商冰在这里，那是为什么？想和尚宏啸连成一体，排挤商冰和你；以我们公司的名义给周心融下请帖，不还是告诉我们，周心融已经不是周氏集团的人了吗？他就是告诉我们，大婚的事儿存在，但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段天敲敲脑袋，带着疑问道：“那就直接说得来呗，还拐这么些个弯儿干嘛啊？” 干嘛？他拐的每一个弯儿都有意义在，一不想承认商冰在这儿，二就是不承认你的公司！连自己女儿都不承认，还会承认你？ “但是，他为什么还要冠上公司名？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段天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冠上公司名，又不让你去，不就是说‘查无此人’吗？你的脑袋也真够可以的！”晋瑶嘲笑道。 段天才明白，不过又不明白了，同样几句话，非要说出这个花样儿来，有意义吗？ 晋瑶又解释道：“这就和法庭的辩论一样；同样是犯罪，但在辩护律师嘴里，会绕几个十几个弯儿来，用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接的事实来证明，他的当事人是没有罪的！” 段天不由泄气了。 既然是这样，这事儿就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不去管他才是正经的。 晋瑶又提出了不同意见。 “你说不去管他？就是告诉那天在场的人，没有天瑶公司这一说！他自然会准备好说辞，‘今天来的都是东岭市的知名企业家，有实力雄厚的大集团，也有出于发展中的，潜力巨大后期不可限量的公司’等等，还可能说出各公司的名字来，唯独没有你；他在东岭市是什么身份？举办这么隆重的仪式，我们公司都榜上无名，以后想和其他公司打交道，你觉得会好合作吗？” 段天觉得脑后直冒冷风，好家伙，这么个婚礼居然还有这些说道啊！ “那，我们是一定要出席了，是吧？” 晋瑶点头道：“你总算抹过弯儿来了！对，我们一定要出席，并且要让在场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光明正大地出席的，没有丝毫不爽的感觉，并且让他们觉得，我们是他最尊贵的客人！” 第四百九十四章 草木尚有情 一听晋瑶这么说，段天来了兴致，忙求计于她。 晋瑶却不说该怎么办，只是留给了他一句话：“段天，你是公司的老总，该怎么办，你也要自己拿个主意才是！” 说完匆匆离开了。 刚出去又回来了，站在门口儿道：“你妹妹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作为公司的第一副总，我有义务让你得到最好的后勤服务！” 说完离开了。 段天看着慢慢关回来的门，心里一阵温暖，还是晋瑶最关心自己！ 但她也留给了自己一个大难题，怎么才能实现让周廷峰邀请自己呢？ 先看看他大婚的时间吧！说实在的，还真没仔细看，接到请帖后只看了是谁下的、邀请的谁，然后就合上送给了周心融。 “周总，刚才忘看时间了，大婚的日子是哪天了？” 周心融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段天足有十秒钟，才苦笑着问道：“怎么，没别的可说了，就想和我探讨这个问题吗？” 段天才想起来，刚才为什么周心融会突然变了样儿，自己一个劲儿地抓着这件事不放，不就是给她添堵吗？ 转了一小圈儿，来到周心融面前，小声道：“融儿，我这个人越来越粗俗了，竟没能看出个眉眼高低，在你心里很郁闷的情况下，还喋喋不休地说些给你添堵的话；不过这次问你，不是给你继续添堵，是刚才和晋瑶商量，确切地说是晋瑶提醒我，才过来的，融儿你千万别生气，我一定要知道时间，因为晋瑶的分析很准确，我们身在其中并没有理解到这个深度！是这样的……” 他把刚才晋瑶的话重复了一遍，引起了周心融的重视。 但她没有说更多，只是把请帖拿出来递给段天。 请帖已经被撕成了四片，还好没扔掉，段天在桌子上拼起来，才找到了时间。 “哇塞，好日子啊！”惊叫了一声后，段天急忙又平静下来，道：“十月十日上午十点零十分典礼正式开始，好厉害的时间！今天，——今天是八号，就是说，后天！时间这么紧，怎么能让他发给我请帖呢？” 经过了这次，他知道周心融是不适合参与了，只有自己来安排，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周廷峰请自己去，还要照顾好他们父女间的关系；今天还有半天，明天一天，后天十点前的几个小时，就看这段时间了！ “融儿，晋瑶要去医院看，我的妹妹要回来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你能帮她一起去看看吗？如果是的话，一定要照顾好她，把她接回来，好吗？” 周心融点点头。 换个角度，让自己忙起来，就会暂时忘记现在的烦恼，她明白段天的意思。 现在她的状况，说多了也没用，说不定又会引起她的愁思来，段天识趣地离开了。 办公室是坐不住了，想到了晚饭，也没能想出个点子来，却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没办法，干脆，下楼转一圈儿吧，说不定看到什么事儿，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呢！ 信步下楼，不由来到了库房门口儿。 门还是这个样子，但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掏出钥匙打开，里面一股发闷的气息立刻迎面扑来，他站在了门口儿。 迎面就是通往里面的门；以前这门旁是有翠绿的植物的，记得植物是魏大哥用翠绿的一种玉做成的，并说只要没被加热，没有被阳光照射到，并且这个位置是阳光招式不到的地方；那么，怎么会黯然失色了呢？ 他不由慨叹起来，几天没来，这里竟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世道无常啊！ 不禁可怜起这些玉器来，快步跨过去，关上门仔细观察起这些玉器来。 记得魏大哥说过，玉是懂人的，如果你不懂它，它就会失去生命，失去光泽，就连玉质都会发生些许的变化，把润泽的一面隐去，而显示出干涩、阴晦的一面；现在它们正把这个反面展示给自己，这样下去，它们不正是自己的写照吗？ 脱下外衣，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理会，取水来，要把这里的玉器都用心地擦拭一遍。 找到了魏大哥留下的特殊擦布，沾上水，登上凳子从最高处开始擦，擦得很仔细，很认真。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一个人，第一次做这种清洁工作，很快地他就通身是汗了；但没有丝毫的懈怠，这些玉在等着自己呢！ 既然要擦，就要有个章法，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步骤，先上后下，既然是在擦上面，下面的就一点儿都不动；于是擦过这个地方后，下面的一点儿都不擦，下来后移动凳子去擦相邻的地方。 把上面都擦完，他坐在凳子上休息，才感到了这工作的累。 整个人几乎瘫在了凳子上，看着下面的玉的黯淡，他的心居然也跟着黯淡下来；这次擦过，几天不来的话，它们还是会蒙上同样的一层灰尘，同样的黯淡夏利，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你这次取得了胜利，下次呢？你能保证每次都这么顺利吗？人生的纷争，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下面的，不擦也罢了吧？ 就有心思收手，看着这些玉，甚至连对这个库房的新鲜感也瞬间消失殆尽，看也不愿意看了。 算了，进里屋看看吧！不过里屋应该也是一片死寂，那些花草早已没有了水分的滋养而枯败了。 他信步来到了里屋。 这些天没有来，果然已经有了较大的变化，和自己刚才想的一样，成片的枯草倒伏在地，早已没有了欣欣向荣的生机。 呵呵，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再有生机，也会终有枯去的那一天！ 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不由踩在了枯草上，用脚随意地拨弄着，就像踩在自己的人生上一般。 不经意间，突然好想眼前闪过了一抹绿色的痕迹！ 会是真的吗？没有水分，怎么会有绿色？ 是自己花眼了吧？ 急忙停止动作，慢慢蹲下身子寻找，果然被他找到了。 就在枯草之中，有一株不知名的小草立在那里，尽力挺拔着身躯，用力地向上，虽然在枯草围绕中，扔然不改本色，努力地向上生长着！ 这是一株多么顽强的小草！ 他急忙离开草丛，慢慢地拨开枯草，仔细观察起这株小草来：两片叶子变成了极窄的形状，中间一根茎也几乎成了针状，就在这根茎的顶端，顶着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苞！ 这是多么顽强的一根小草！ 生命所需的水分已经少而又少，旁边同样耐旱的草已经枯去，它却坚持生长着；而这个花苞也聚在一起没有绽放，是因为水分不够吧？ 来不及慨叹，来不及多想，他跑去打了一壶水过来，轻轻地洒在上面，动作轻柔怕水的冲力把它本已快要枯去的花苞弄掉。 水迅速浸入土中，所及之处，干裂的土立刻封闭了所有缝隙，不让一丝水分从身边离开。 他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但变化瞬即来了，水分从根部被迅速传输到茎、叶上，它们没有明显的变化；倒是这个看似即将因枯萎而凋落的花苞迅速绽开了！ 可见的绽开速度，花 蕊显露出来，喝足了水分后尽情舒展的景色，一下子震惊了他。 它们，根、茎和叶子，都没有立刻把水分据为己有，而是慷慨地在第一时间传递给了花苞；它们的使命，就是让花苞绽放！ 段天的心一下子有了变化，刚才的颓废和郁闷，瞬间被小草顽强的生命力折服了；小草每个部分的付出，相互之间的团结让他顿感惭愧。 这么小小的生命都知道珍视和保护最后的花苞，自己呢？一个大活人还会因为这些许的失落而颓废不堪吗？ 他浑身突然充满了力气，几乎是小跑着去打来水，把每一株枯草都浇上了水，并不遗余力地让它们都喝个饱，喝个痛快。 然后跑到外屋，看每一件玉器。 刚才为什么会没发现，经过自己仔细擦拭过的上部分的玉器，都已经焕然一新，重新露出了那份纯洁，那份晶莹剔透呢？ 他又来了动力，家劲儿擦拭起下面的玉器来，这次速度很快，效果更好；等全部擦拭过后，再抬眼望去，这片玉器世界竟使如此的璀璨，如此的辉煌！ 人生不只是刚才的灰尘世界，经过擦拭后，同样会照亮一片天空！ 段天开始仔细看起来，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才发现这里的精心设计，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想必那些枯草，也会因为足够的水分而重新焕发生机吧！ 这些玉器，都是精心挑选，精心打磨，精心布置的；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一边慨叹着，他一边仔细研究起来，这里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房间了，是一个有生命的世界，一个充满能量的世界！ 那么—— 老天，我想到了！ 段天不由大呼起来。 李燕儿那个人，自己也见过，留给自己印象中的，就是她的势力和贪婪。 如果在这片世界中，她会不会有所收敛呢？如果能让她知道，自己这里还有这么一片世界，会作何感想？ 办法，总会在一瞬间出现，只要你没有放弃，只要你的心充满着正能量！ 对，就找到李燕儿，告诉她自己有这样一块地方，有这么一个世界，只要她感兴趣，就会来这里的；那时，周廷峰还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也说不定，正是通过这片世界，改变了一个人，甚至更多人的心，他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呢！ 第四百九十五章 车祸现场遇袭 有了这个感悟，他急忙跑去找晋瑶，想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想法分享给她。 她却已经出发去医院了。 妹妹回来了吗？他又是一阵兴奋，忙把电话打了过去。 晋总，看到段蓉了吗？没有啊，那就再等等吧，我有个新的想法：刚才去了楼下二号库，经过擦拭后发现，那里挺适合照结婚照的，你说把周廷峰和李燕儿请到那里照相，他们进来后可能就会相中这地方，是不是就能给我下请帖了？ 晋瑶当场就回了连个字：幼稚！ 幼稚？我刚才的感悟竟成了幼稚？段天不承认，追问晋瑶是怎么想的。 晋瑶笑道：“段总，你见过狼什么时候和小羊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他们是狼，永远不会理解小羊的苦心的！你可以感召一个小偷，一个小混混，一个临刑前的犯人，但无法感召他们；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是坚决不会把那样的请帖发给心融姐姐的，不是吗？” 段天刚要挂掉电话，晋瑶又补充道：“虽然不能请来，但你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问题就是，你怎么才能让他们到这里来？怎么才能让他们觉得你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下这个请帖？” 段天好像又明白些什么，挂掉了电话。 做事情，不能简单地靠自己的想法，一厢情愿地去策划，要看准实际，摸清对方的底细才是；以往说过无数次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怎么就没仔细揣摩其中的细节呢？想让他们到这里来，就要对他们目前的情况有个详细的了解。 看来，必须在他们身边安排一个人才是。 安排谁呢？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安排才能达成目的呢？ 正琢磨间，晋平来了。 “姐夫，想和你研究个事儿，我这几天的功夫又有进步了，你说，我是不是能出师了？” 出师？ 段天觉得好笑，有这么好的师傅在身边，你不安心学下去，却研究怎么出师，这不是闲的吗？ 但看着晋平连续摆了几个架势，跃跃越试的样子，突然来了灵感；也不在意晋平到底是怎么称呼自己，急忙拉着他的手进来，关上了门。 “晋平，和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成不？”他问道。 听这语气，晋平感觉到有听重要的事儿，便笑嘻嘻地问什么事儿；段天才坐在他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晋平立刻大声道：“不行，不行！姐夫，这可不行，我才不去呢！早就知道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我去他身边，早晚被人家吃了！” 段天急忙好言相劝，告诉他此去将给公司，给所有人带来的好处，如果不去的话，可能会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等等。 晋平终于明白了一些，却又觉得就这么去了，人家不会轻易相信的，要制造个机会才行；段天也知道这一点，两个人便仔细研究起来。 最后，终于拿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晋平下去找几个保安做准备去了…… 周家别墅里，早已经张灯结彩，到处花团锦簇，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周廷峰站在别墅院子里，看着下人们忙碌的样子，心里颇为满意；但老谋深算的他，更看重的不是这派繁荣，而是整个别墅的安全，最近总是出问题，不是这家公司被盗，就是那家公司被砸，恐怖势力的活动越来越猖獗了；虽说自己这里暂时不会有问题，但长久下去，未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跑自己头上动土。 李燕儿的眼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安了一只假眼后，配以精心的化妆，倒也看不出什么，因为失去了眼睛，她总是蹙眉，并带着股淡淡忧伤的感觉，反而更增添了些气质，让周廷峰难以自持，总找机会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不时搂住亲一口，像刚认识的一般。 下人报告，说宴会厅那里请他过去，典礼时有些过程要梳理一遍，不然怕影响到时候的进程。 他立刻吩咐备车，带上两个人就出发了。 别墅距离宴会厅并不远，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身份的原因，平常出门时他并不带更多的人，这辆车就是牌照，不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特殊关照的。 但今天却好像有些不同，十几分钟的车程，竟因为堵在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近二十分钟了，还没前进一步。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以往自己出来时这里同样堵车，但交警会打开备用车道，让自己迅速通过的；今天交警居然没在这里，好像有些反常。 便让司机下去看看，怎么会这样儿。 司机下去了，在一辆挨着一辆的车流中艰难前行，终于挤了出去，不过也看不到他的踪影了。 周廷峰心里急，不停打电话询问情况，又给典礼大厅打电话说明情况，要等一会儿才能过去。 但车流今天的情况好像非常不乐观，这么半天了居然一动没动，司机又不知道了去向。 周廷峰想想，对后座的两个保镖道：“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通，我们几个走着过去吧，让大厅在前面接，就不用等车了，走吧！” 三个人下车往前挤，从车流间挤到了人行道上，才大步往前走。 来到路口处，一眼便看到了司机，叼着烟儿在那儿看热闹呢！ 一个保镖大声喊道：“哎，哎——” “别喊了，让他看吧；不看热闹他能做什么？我们走！” 说这话，他不由也看向了堵车最厉害的位置，看到了。 至少三辆车撞在了一起，所有的车被堵，就因为它们几个的事儿。 不过这些车也太，太可笑了吧？撞在一起的是三辆面包车，不用看撞坏的位置，就是没撞到的位置，喷漆也斑驳离落，快掉没了；几乎三辆车的玻璃都碎了，看来也不会是这一下子撞的。 再看几辆车之间的位置，周廷峰不由哑然失笑，估计也就是三辆车刮蹭到了一起，最多也就蹭破点儿漆；不过就这几辆车的水平，蹭破的地方可能还不如没蹭到的地方更严重呢！ “你们几个看看，就这么几辆破车，维修费都要比车贵，还停在那里等着保险公司和交警来处理！这，简直就是坑人！什么人哪这是？”周廷峰一边生气一边骂着，加快了前行速度。 旁边保镖也跟着骂了几句。 几个人快步前行，周廷峰一边打着手机。 迎面过来了两个人，走路的速度也很快，简直是在小跑儿，看来是有很着急的事儿。 有急事儿行，但怎么走起路来都不看前方啊？两个人径直向周廷峰撞了过来。 保镖一看，急忙挡在前面大声道：“喂，小子，看着点儿路！别撞到了，躲开，躲开！” 但来人速度太快，好像收势不及，和保镖撞到了一起。 “兄弟，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着急赶路，不好意思啊！” 两个人拱手向保镖表示歉意后，就要闪身离开，被保镖一把抓住了。 两个保镖一人抓住一个，厉声道：“你们走路着什么急？急着投胎吗？” 说着就要动手把两个人的手臂背过去，这是最常用的制服手段。 这两个人也是身强力壮，看要被制住便用力挣脱起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同时挣脱了他们的束缚，道：“撞到了就撞到了，您这么干嘛？” 说完两个人又快速离开，速度还挺快。 保镖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却没能一招制服两个走路不长眼睛的家伙，心里的窝火劲儿就别提了，不由大声喝道：“混蛋，你给我站住！” 周廷峰道：“好了，别追了，办正事儿要紧！” 两个保镖才不理会他们，转身要继续赶路；却没想到这两个跑掉的家伙站住了，回过头来，其中一个嚷道：“骂谁呀？别看你们穿的水光溜滑的，就了不起！看看，这是什么？” 其中一个一扬手，这边一个保镖立刻看出来了，那不是自己的钱包吗？里面的东西可不是简单的几张钞票，还有，还有一些不能说的东西；如果这东西被拿走，自己可就惨了！ 立刻大声吼道：“混蛋，敢偷我钱包！我整死你！” 从腰间拔出匕首倒攥在手中，快速追了过去。 另一个保镖看看周廷峰，道：“他们是小偷，敢偷我们，不要命了！周董您稍等，我取帮林子把钱包拿回来！”说完快速追了出去。 周廷峰看着，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份郁闷，也突然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怪，怎么会接连遇到这些晦气的事儿？ 这么一想，他立刻提高了警惕，看向远处的司机，却因为车越聚越多而看不到；又看看四周，还算不错，没有可疑的人或什么事儿。 但还是不放心，握紧了手中的文明棍，里面有一枚飞镖，一柄短剑，还有一把微型手枪，只要按下手握处的按钮，就可以进行改型发射。 看看两个保镖，已经跑的很远了，就想喊他们回来；但刚要喊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接近，忙回身，同时按下按钮，微型手枪的枪口立刻露出来。 但已经晚了，还没完全回过身，两把冰冷的刀就抵在了腰间。 第四百九十六章 脱险 周廷峰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慌张，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做出过激的反应，大声质问对方要做什么。 很多人就是这样，遇到危险时不考虑问题，而是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是最明显不过的一句废话了，人家都把刀逼在你身上了，你说要干什么？最少不会给你糖吃吧？还这么问，简直就有点儿废话了，谁愿意听？ 周廷峰看着抵在腰间的刀，就知道遇到了麻烦，宽大的袖子罩着文明棍，按下了那个按钮把枪口缩了回去；受制于人了，还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武器的情况，比傻子还傻。 “走吧，和我们走一趟！”两个人都没有蒙面，看来是有恃无恐。 “你们要什么条件？还是要和你们的幕后人见面谈？” 他的镇定反倒让两个人无法镇定了，一个压低了声音道：“不用问，一会儿就知道了！” 另一个明显对他的反应感到意外，有些紧张地看向四周。 周廷峰察言观色，感觉到了两个人手法的生疏，心里慢慢有些底了，但这种人也是最可怕的一种，搞不好就会不顾后果地出手伤人，还是小心些为妙；便笑道：“我带了些钱；两位直接冲着我来的，想必认识我，也是为了钱吧？想要多少？我带的有几十万，如果不够的话，回头我再给你们拿，怎么样？就算是有人雇佣，给你们的钱也不过这些而已吧？” “别说，我们不想听！跟我们走吧，马上你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 匕首一紧，一个人抵住他的腰，另一个在旁掩护着，把他带离了正街。 周廷峰哭笑不得。 还真有这样的人，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劫持路人，还连几十万都不放在眼里，要干什么？ 但越走，他越心惊，刚才的哭笑不得也全剩下哭了；保镖没能及时赶回来，两个人却押着自己走进了一条胡同！ 城市虽大，也总有监控和警察照顾不到的地方，如果他们对自己下毒手，还真就一世英名栽倒在两个无赖手里了！ 无论如何也要一拼！ 两个人虽然是押着他，并没有五花大绑，两只手还是自由的，并且握着文明棍的手在袖子里还可以动作，他慢慢地按下按钮，枪口伸了出来。 但面对的是两个人，一旦被发现要动手，他们抢先动手的话，自己可能就要死在前面；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乱动的好。 此时的他，心里五味杂陈，后悔极了。 为什么这么自信，出来时就带了两个人？ 为什么这么大意，随便让两个手下离开？ 又为什么这么自大，被逼住时不立刻采取措施，导致拖到现在的被动局面？ 更应该想到的是，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车祸、小偷和这两个，明明就是一伙儿人的所为嘛！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现在该怎么办？越等下去，可能机会就越渺茫，虽说文明棍里的求救信号已经发了出去，但自己也没带跟踪定位仪出来啊，今天怎么就这么浑，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带出来呢？ 他这边想着，那边两个人已经把他逼在一个墙角了。 四下一看，好，这里僻静得很，就算有个把人经过，看到这场面哪个不吓得快速跑掉？ 两个人做了分工，一个望风，另一个匕首抵在咽喉上，把他顶在了墙角。 “姓周的，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图你的钱吗？” 周廷峰衡量了一番，知道自己的文明棍无法用得上，便点头示意，让他把匕首松开些。 对方稍微松了一点儿，道：“说吧，在你手里有多少人命？我们不为别的，就是为拆迁的那次报仇来了；周廷峰，你知不知道我们策划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恨你？今天总算抓到你了，送死吧！” 拆迁？ 拆迁时遇到阻挠就找相关部门配合进行强拆的事儿，可就多的数不清了，那次强拆不得罪人？自己也知道仇家不少才处处小心翼翼地，今天却阴沟里翻了船，哪晓得会在家门口儿遇到这样的人啊？ “这位兄弟，你可能就差拆迁款是吧？可能是拆迁时钱没到位，或者把账给算错了，你说吧，差多少？哪怕是几百万，上千万，我也会赔偿给你的，说吧！” “才要给啊？晚了！周廷峰，你就等着死吧！” 旁边望风的小声道：“有人来了！” 这个便装作没事儿似的，匕首没动，却转过身子挡住。 两个年轻男女从旁边经过，见此情景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急匆匆过去了；看他们的脚步就知道，这是不会报警的。 再次逼紧周廷峰，又要动手时，望风的又小声道：“又来人了！” “他妈的，再让你多活一分钟！” 一个男子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从身边过去了。 周廷峰再次陷入了绝望。 不一会儿，那男的又回来了，把车子一支，好像根本没看到两个人凶狠的架势，慢腾腾地过来问道：“你们几个干嘛呢？” 一边问还一边看向周廷峰，但明显并不认识。 望风的拦住道：“你少管闲事儿，我们做我们的，和你有关系吗？” “什么叫闲事儿？我是看到不平就要管，你们是不是两个欺负一个？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弄到这儿来，你什么意思？欠人家赌债要杀人灭口吗？” 望风的见竟有人敢出来阻止，立刻大怒起来，伸手就拔出了匕首，怒声喝道：“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儿，小心把命搭上！再说了，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灭了他吗？他为富不仁，拆迁时手上有多条人命，欠下无数的债，我们灭了他也是替天行道了，你要是阻止的话，来吧，我们敢杀他，就不在乎多一个人！” 说完挥舞着匕首就冲了上来。 这年轻人转身就跑，大声道：“别，别！你们忙你们的吧，和我无关，别和我动手！” 看着他跑了，两个人又要动手，逼住周廷峰的这个惨笑道：“周廷峰，我们两个不怕死，只要能杀了你，付出再多的代价也认了！” 周廷峰眼睛一闭，不说话也不想什么，就等着一刀刺过来了。 “哎，我说两位，刚才我想了，你们这么做还是不对劲儿！他有罪，你们可以去法院告啊，让法律来解决，怎么能自己干呢？这不是犯法吗？你们想想，他手上有命案你们要报仇，但杀了他，你们手上不是也有命案了吗？那样他的仇谁来报？你报我报，没完没了的下去，就不好了！” 望风的来到动手这位身边，小声问道：“咋办？这小子就跟冤魂不散似的，这么下去不耽误事儿了吗？” 另一个道：“好了，也别编了，让他出钱吧，钱到位就算完，别弄大了！” 周廷峰一听，好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报仇，这不还是绑票吗？ 既然是要钱，就不会撕票了，怕他们干啥呀？ “年轻人，你别走，别走，当个见证人，他们不是什么报仇抱怨的，就是想要钱，你可要帮我啊！” 一听他喊，逼着他的人一匕首就刺了过来，刺进他腹部大约一厘米左右，应该见血了。 “你给我闭嘴！绑票怎么了？你敢乱动，老子今天就他妈的撕票！” 年轻人急忙大声道：“别，别！他能有多少钱哪，你们这么不要命？快别动手，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他真能拿出来十万八万的，就算了，好吧？” 说完又往前凑了两步。 望风的突然变了一副嘴脸，怒声喝道：“小子，想要命的就滚远点儿！再在这里墨迹，小心我敲断你的骨头！” 年轻人不退反进，凑过来一步，盯着两个人看，有几秒钟的世间，才笑道：“要是不吓唬我的话，要是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拆迁费又人命的是真的话，我可能还真的就不管了；不过你们绑票，威胁人，还吓唬我，我不高兴！” 顿了顿，又往前凑了一步，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道：“尤其是吓唬我这一条，你们太不应该了！不知道我是谁，是干嘛的吧？让我来告诉你们，老子从小打架打到大，没别的嗜好，就是爱打架，爱打抱不平！既然你们干的事儿不是好事儿，我更要管了，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 两个家伙立刻不高兴了，挥舞着匕首向年轻人冲了过来，一边冲还一边又拔出了短刀。 周廷峰见他们离开了自己，立刻举起了手里的文明棍，要等关键时刻出手，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尽量对两个家伙下手；差点儿要了自己命的人，永远是自己的敌人！ 这边年轻人毫不畏惧，迎着两个家伙就冲了过去，周廷峰就觉得眼前一花，乒乒乓乓几声响，短刀匕首都掉到了地上；他再展神威，一脚把一个家伙踹得飞了出去，又一拳击在另一个脸上，打得满脸鲜血直流。 “就你们这两下子，也敢出来混？回去和师娘再学几招吧！” 说完对着趴在地上的蹬了几脚，拍拍手上的灰，来到了周廷峰身边。 周廷峰见两个人倒下了，顿时心里有了底，拎着文明棍来到了一个家伙身边。 牙根都恨得痒痒的，他举起了文明棍，恶声骂道：“王八蛋，敢绑架我？看到了吧，谁是最后的胜利者？我，周廷峰！” 说完文明棍对准了眼前的一个，就要扣动里面的扳机。 突然一股力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袭来，正好切在文明棍的中部，好像一架吊车用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勾住它往外夺一样，直接飞上了天！ 第四百九十七章 只要你有爱好 周廷峰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急忙转过看去，除了年轻人外再没有他人，不由愣住了。 “少侠，是你吗？” 年轻人不说话，紧紧地盯着他看，问道：“你是周廷峰，周氏集团的董事长？” 周廷峰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这年轻人也和自己有仇？怎么非要说出这么句话啊？ 但后悔也没用了，除了承认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答道：“是，我就是周廷峰，怎么少侠，你知道我？” 年轻人淡淡一笑，“起止是认识？找你还找不到呢，你自己送上门儿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又转向另外两个人，道：“你们两个离开吧，我也正要找他呢，你们的账，我替你们算了，走吧！” 两个人打又打不过，等在这里他又不让，只得起身准备离开，但临离开前，望风的那个恶狠狠地道：“小子算你狠，我们打不过你；不过知道我们为了今天准备多长时间吗？好几个月！你要是随随便便就把他放了，我们同样不会放过你！打不过你，还打不过你家的老人孩子吗？” 撂下这些话，他们两个走了。 周廷峰心里还是不停地打鼓，害怕面前这个功夫更高的年轻人。 但年轻人已经慢慢转身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少侠，你，这么就走了？” 他停下了，但没有转回身，而是问道：“你什么意思？不希望我走，想干什么？” “少侠，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也该感谢你，是吧？” 年轻人没说话，继续前进。 “少侠，既然不愿意说话，就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日后定当报答！” 还是没说话，却走的更快了。 周廷峰不肯放弃，在后面边追边喊道：“少侠，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周廷峰今天承蒙你相救，如果不告诉我姓名，就是想让我这辈子背负着愧疚生活下去吗？” 听了这句话，年轻人才站住，但并没有回头，而是等他慢慢追上。 “少侠，少侠，我分析你还是对我有想法，是吧？一定是听了我的名字后才有的；这里面的误会我们先不说，我先给你这个，权当刚才救命之恩的微许报答，怎么样？” 年轻人才转过身，周廷峰手心里摊着一个扳指，一看颜色就知道，这是一枚价值不菲的扳指；尤其中间一圈儿翠绿的颜色更衬托出它的高档与罕见。 看了一会儿，年轻人还是摇摇头，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头再遇到的那天，说不定相互间是什么身份了，再见吧！” 他越是这么说，周廷峰越是觉得奇怪，更打定了主意要交下他这个朋友。 人就是这么奇怪。 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儿，都有一种表现心理，这种心理可能表现得张扬些，还有的表现得稍差点儿，不过潜意识中是都存在的；其中的一个外在的表现的就是：越是接近即将实现而差那么一点点的事情，越有立刻实现的愿望；小孩子画画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就差那么一点点儿就画上了，他会拼命地把这一点点儿的差距找到，越找不到越是抓耳挠腮。 老人同样如此，想通过一件事情教训孩子，但这件事就在眼前却想不起来具体是谁，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偏偏要拼命地想起来，想不起来连晚饭都不想吃。 周廷峰就是这样，眼看这年轻人身手这么好，自己用尽了力气要和他说句话，接近他，他就是不答应；弄得他心里痒痒的，如果不能交下这个朋友，或者做更进一步的接触，他会觉得这些年在外面接触人的功夫，都白混了！ 竟不顾自己的身份绕到年轻人面前拦住他，问道：“看来我们之间可能真的有缘分，不然你不会说这样的话！告诉我吧，为什么我们之间可能会以不知道什么身份见面？” 年轻人叹了口气，道：“你真想知道？不怕后悔？” 周廷峰坚定地瑶瑶头，心里却有些好笑：大不了你和两个绑架我的人一样，有什么仇恨罢了；被绑架了都没怎么样，你说出身份来，我还能怎么样？ “那好，我告诉你吧；我叫晋平，听说过吗？” 晋平？好像听说过，不过还真想不起来；这样的名字多了去了，我怎么能都记起来？ 周廷峰摇了摇头。 “我再说一个人，晋瑶，总该知道吧？” “晋瑶？这个人我知道，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强人！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机会合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邀请她来我集团，如果有她的加入，相信我的集团会更快发展的！” 这年轻人正是晋平，听了周廷峰的话不由心里一阵暗骂：好家伙，这老东西果然是条老狐狸！竟对姐夫半个字都不说啊！ “我姐的确有实力，不过她在哪儿，或者说我们两个在哪儿工作，你应该知道吧？” 该来的总归要来，想躲也躲不过去，周廷峰点头道：“知道，在段天的手下是吧？自古忠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你们两姐弟真是了不起，可惜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带路人；段天有多大能耐啊？跟着他，只能白费了你们的能力，浪费了大好的世间哪！” “周董，你怎么说话是你的事儿，但我和姐姐都在段天手下做事，这是个不容置辩的事实；我们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姐是公司的第一副总，我是总经理助理，都有自己的职位，都有自己的工作，您不要说我的老总，好吧？” “呵呵！晋平，我不用说别的，就你的身手而言，就是我这辈子从没见过的高手，早已进入了社会一流高手的行列，是吧？你姐姐晋瑶的管理能力也非同小可，是我所佩服的，不过——” 看看晋平的穿戴，他笑道：“晋平，请给我点儿时间，让我说句实话：我对你们的前途表示担忧啊！每一个人的工作前途，和他的环境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你能让一个永远无法离开工地的农民工坐在建设公司的老总位置上吗？你能让一个永远有干不完活儿的木匠当设计公司的老总吗？你能让一个只有出海打鱼这项工作的渔夫去研究建设渔场吗？永远不能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机会！而你，就算在段天手下当总经理助理，但总经理都看不到发展的前途和目标，你能找到那个目标吗？永远不能！要得到充分发展，指挥更多人来驰骋商海，就要站在更高的高度，有更多的条件和机会，不是吗？” 晋平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周廷峰一看，知道有门儿，便趁热打铁道：“晋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以多年在商界打拼的经验教训来给你提供些意见而已；你一定要明白，很多时候光凭自己的一腔热血是无法实现梦想的，要有条件平台！有能力当市长的人多的是，但为什么绝大多数的人当不上呢？他们能力在，机会却距离他们太遥远了！” 晋平看着他，问道：“周董，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让我去你那里工作吧？” 听他说话的语气，现在还不到火候，老道的周廷峰忙道：“优秀人才，哪个有眼光的领导人不想拥有？我也希望得到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啊！不过想归想，我能提供给你的，是我多年打拼的经验，为的就是报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晋平却摇头道：“周董，知道为什么和你这么客气吗？” 周廷峰知道，也毫不隐瞒地点头答应道：“知道，应该是因为小女周心融在段天那儿，也就是在你们那儿工作，看在她的份儿上，也不好对我不客气是吧？并且周心融可能对段天也很好，更可能已经成了他的女人，是吧？” “停，停！周总是你女儿吧？听这口气，她在我们公司怎么样，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似的呢？” 晋平奇怪地问。 “不提她也罢！和那个姓段的混吧，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晋平，这枚扳指算是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日后如果手头不宽裕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回收，高价回收！” 晋平捏着扳指，笑着问道：“周董，那我现在就不宽裕，这枚扳指，你打算多少钱回收呢？” 周廷峰看着扳指，笑道：“我十年前花将近二百万买的；按照十年十倍到二十倍的价格算吧，也能值上个几千万，是吧？” 晋平眼睛都绿了，有些结巴地道：“十倍，到二十倍？那，这枚扳指现在还给你，就是四千万？” 周廷峰再次笑了，这次的笑是发自心里的。 不论接触什么人，你多么难接触，都有接触到你的办法。 这些年就是这样，被人拒绝了无数次，但最后，那个拒绝的人不还是拼了命地位自己卖力？不怕你拒绝，不怕你说自己多么公正廉洁，只要你还有爱好！ 第四百九十八章 晋平逞能 看着这枚扳指，周廷峰笑道：“晋平，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说话也可能不讲究身份和对方的想法；我问你，四千万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数字？” “什么样的数字？周董，你不会说四千万不是小数字吧？”晋平瞪大了眼睛问。 “不会说的；别说四千万，就是四万，四千四百四十，也是由一分一分组成的，是吧？每一分钱都是血汗赚来的，怎么会是小数？但话说回来了，看是不是有必要，如果需要的话，别说四千万，就是四个亿，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晋平淡然一笑，道：“这么说，四千万花在我身上你觉得值，是吧？” “不是值，是应该！自古宝刀配英雄，红粉赠佳人，你就是英雄，了不起的英雄，四千万给你不是贿赂，不是巴结；我周廷峰从来没有巴结贿赂的习惯，也不会！我会的，就是做应该做的事儿，帮助应该帮助的人，哪怕是个乞丐，只要他需要，这钱我照样儿掏！但是，你见过哪个乞丐有凌云之志了？” 晋平无言以对，半晌才笑道：“周董，您真厉害，也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佩服，佩服！您说的也真对，哪有那样的乞丐？” 隔阂，在谈论乞丐的过程中慢慢消除了，周廷峰没有高谈阔论，没有口舌如簧，却句句都说进了晋平的心里，他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最后，周廷峰试着问出了心里的想法：晋平，你愿意到我那儿试试吗？就试试，工资没有，你也好和段天交代不是？ 晋平想了半天，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说要回去问问，看段天怎么说；毕竟几方面关系在这儿，一下子做出这么个决定，不被姐姐晋瑶和段天骂出来才怪！ 周廷峰才捡起了文明棍。 一看，老天！定制这个棍子时，生产的那个地方说用最新的纳米材料，用最先进的技术和工艺做成的，坚固无比；但就晋平这么一手击在中间位置，竟从那里变形了！ 他心里大骇，如果不是极尽全力劝说晋平，有了来到自己集团的希望，还指望着能一下子击杀段天？ “晋平，你的功夫和谁学的啊？怎么会这里厉害？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晋平笑道：“周董，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功夫了；我是机缘巧合，和一位世外高人学的，要说厉害，您看——” 他指着远处一根路灯杆，道：“那路灯杆儿应该是铁制的吧？” 周廷峰一看，路灯杆距离两个人有十五米左右，便点头道：“是，一定是！我也曾经生产过这种杆儿，下面的铁皮至少也有两毫米以上厚，很牢固的，不过，它怎么了？” 晋平突然一甩手，周廷峰就觉得一道黑影儿飞了出去，具体是什么却根本看不清；黑影儿碰到路灯杆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董，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这路灯杆儿是不是结实了，走吧！” 多年的经验，周廷峰早已练就了非同一般的眼力，距离路灯杆旁还有一两米远时就看到了，不由惊呼道：“啊？一根钉子？” 到了近前，他伸手摸了一下，皱眉道：“晋平，这是你刚才射出来的吧？十几米远，用手把一根钉子钉进了几毫米后的铁皮里？这，这是什么功夫啊？” 晋平又是一笑，道：“周董，这是人体潜能的开发效果之一；您知道的，不论哪个行业都会有它的精髓所在，卖货的可以做到不用秤，游泳的可以站在水面上，读书的可以只看一遍；这都是潜能，而作为练习功夫者，则可以把身体的潜能发挥出来，或者铁掌，或者铁头，或者轻功，或者缩骨，等等；我没有别的潜能，就是双手可以发射类似暗器一类的东西，你也看到了，这不输于普通的子弹吧？” 周廷峰连连点头，心里更是惊讶无比，更庆幸今天遇到了晋平，不然段天哪天来了莽夫的脾气让他来刺杀自己，自己将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就那几个保镖，都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划拉的！ “晋平，我不想用什么发展的辉煌前景吸引你，也不想用什么多好的条件来满足你，来达成我们的合作；我就想你换个环境试试，说不定会得到新的启发，对个人的发展有帮助，是吧？” 晋平没作答，点点头后说道：“周董，我把你送回去吧！这年头，到处都是些心肠狭窄的小人，别再遇到那样的人才是！” 正中下怀，周廷峰立刻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连连道：“正是，正是！晋平，你把我送回去最好不过了，要不再遇到这帮混蛋，又麻烦了！” 晋平和他，两个人步行往回走。 刚上正街路不远，就看到了两个保镖，急得满头大汗地找着。 要是在以前，刚刚脱险回来看到他们，周廷峰会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快速到他们身边寻求保护。 但今天看到这两个家伙，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看着两个家伙的样子，就跟俩傻子似的！ 而看到他，两个保镖却像多年流浪的仆人找到了主子似的，快速跑了过来，大声道：“周董，周董，我们在这儿呢！” 周廷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到了近前，便不由自主地把他们和晋平比较了起来。 看这两个保镖，张扬的头型，肥胖的体型，黑西服，黑皮鞋。 再看看晋平，身材并不高大，却有标准的体型；普通的休闲服，休闲鞋，放在人群中没有丝毫的异样，是这样的平和。 但就是这样平和的人，却有着如此并不平和的本事，让人越看越喜欢。 两个保镖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变化，还是高兴地跑到近前嘘寒问暖，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不得劲儿，冷声道：“这么长时间，你们干嘛去了？” 又突然觉得在晋平面前，这样说话有失领导人的身份，忙改口道：“你们是不是能保护我倒是小事儿，我担心的是啊，你们别出去闯祸，受了伤怎么办？” 两个保镖受宠若惊，忙表示没事儿，并说如何如何找他，很辛苦一类的话，明显在表忠心。 几个人说着话，并没有把晋平放在眼里；还是周廷峰反应过来了，忙给他们介绍起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人叫晋平，刚才帮了我的忙儿，身手不错，很了不起！” 他平时很少夸人，今天能这么说已经是破例了，晋平没觉得怎么样，两个保镖却吃不住劲了。 林子笑道：“周董，看来您挺有缘的，遇到了这么个高手！我们知道，您平时从来不夸人的，是吧？” 晋平才知道，刚才这番话已经算是极尽能力的夸了，忙表示没这么厉害。 林子却不同意，笑道：“看来晋平老弟一定有很高的功夫！有机会的话，一定向老弟讨教几招才是！” 旁边刚子也跟着点头掺合。 周廷峰笑道：“看看，你们这些会功夫的人哪，听说遇到了高手要是不过几招的话，根本就不行！晋平，你就勉为其难，回我的别墅和他们练练？” 晋平表示不同意，说没经过姐姐和段天的允许，就随便到这儿来，未免，有些大胆了吧？并且，你周董和我老总段天之间的恩怨，也是有目共睹的。 周廷峰不以为然，道：“段天和我有过节，但他不也同样到我的别墅来过吗？此一时彼一时，需要做什么的时候，就不用考虑那么多！走吧，我的事儿你也知道，去婚宴大厅的路上都回来了，你就不能改变一下路线？回头就说你来我这儿了，就说和我的保镖交手了，怎么的？” 晋平不由竖起了拇指，大声道：“周董，我最佩服的就是您这一点！不曲折说话，实话实说的态度，值得我学习！” 无形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周廷峰暗自高兴。 一行人赶回了别墅。 路上多次有电话打来，都被周廷峰拒绝了，在他看来，请晋平回别墅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去什么婚典大厅。 路上两个保镖也从不同角度试探晋平的功夫出身，却没能问出来；倒是晋平没怎么问，他们就急切地说出来自己的功夫出身了，一个学的八卦掌，另一个什么无敌脚法，还说回别墅切磋时，一定要晋平小心，他们也会留神的，绝对不会伤到他。 到了别墅，两个保镖就迫不及待地请晋平和他们较量，地点就在院子里，足够宽敞，观众的视线也好。 观众自然不会有别人，就是别墅里的人，也包括周廷峰本人。 一路上周廷峰对他的客气，已经让两个保镖感觉到了羞辱，再不把这个面子赚回来，还有脸当这个保镖吗？ 于是动手时，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客气，和嘴上说的就完全不同了。 晋平看着好笑，道：“看两位老兄都急着切磋，干脆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也不用手下留情；倒是两位，可别因为客气而不拿出看家本领哦，还有，如果我出手较重的话，还请两位体谅一下，好吧？” 这话更让他们受不了了，不光是他们，别墅里还有几个保镖呢，这节骨眼儿也都出来了，在一旁给他们加油鼓劲儿。 但这种比武，几乎没有任何看点。 两个人果然厚着脸皮一起上的，企图在最短时间内放倒晋平。 但晋平放倒他们的时间，比他们企图的时间更短。 第四百九十九章 婚礼推迟 后来，干脆五个保镖一起出手了，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较量和切磋，完全是为了他们的荣誉而战了；如果五打一还是不能取胜，他们的位置可能就要受到动摇了，在周廷峰心里的地位将发生彻底的改变。 但结果依然不能令他们满意，五个一起上的结果，是比两个时倒地的时间长了片刻，仅仅是片刻，应该都没有翻倍；一分钟内都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晋平手下留情，能不能爬起来都是未知数。 五个人羞愧不已地站在一旁，感觉危机正在逼近，看周廷峰的脸色就知道，看来是不能继续享受这样的好生活了。 周廷峰的脸色从难看慢慢变得缓和起来，出人意料地平和，淡然道：“你们几个也不用难受；晋平不是普通人，他已经将人类体能的潜能发挥出来，你们怎么会是对手？不过经过这一下，你们几个也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从今天起，就学学晋平，看人家的穿戴，看人家的言谈举止，很普通，很随和，别弄得太过张扬，记住，平平淡淡中显出与众不同，才是成功的首要！” 几个人唯唯诺诺，退到了一旁，看向晋平的眼色却不再平和，充满了敌意。 晋平不在乎这些，就要告辞回去，周廷峰极力挽留也没能留住，便约定好时间，等他的电话。 晋平却说道：“周董，我也可能不打电话过来，因为刚才我又觉得实在是没法儿开口说，毕竟段天对我不错，我怎么说要离开他，到你这儿来工作？他又没赶我，也没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儿！” “那，多和他商量一下怎么样？我们的合作也不急在一时，你说呢？” 晋平又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知道你的大婚马上就到了，等你大婚后，我们再考虑这个问题；以大局为重嘛！” 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周廷峰突然觉得有些乱，也有些警惕起来。 自己得罪 了这么多的人，说不定哪个不知死的在婚礼现场插一杠子，弄出个大煞风景的举动来，这脸可丢大发了！ 不行，这事儿还真不能急，虽说自己已经和警方联动，并增加了几倍现场的安保工作；但不用多了，出来一个和晋平水平差不多的人，就会很难堪的。 心里这么想，不由说道：“晋平，借一步说话，方便吧？” 两个人来到了书房，周廷峰问道：“晋平，据你所知，和你功夫差不多的人，能有多少啊？” 晋平简单思索了片刻，笑道：“周董，您是生意人，大企业家，对功夫这个领域可能涉及的就少些；像我这种开发潜能的人应该还有，并且不会太少，不说更远处，就是眼前，我的公司就还有两个。” 周廷峰一惊，心里大呼起来，好家伙，多亏刚才把他留下了，要不怎么会知道段天身边竟突然多了这么多能人？ 拉着晋平的手小声问道：“晋平，你们公司现在实力挺强的啊，段天身边有你和你姐姐晋瑶两员虎将，再加上商冰小七，要单纯论起实力来，估计东岭市都没有能超过的吧？” 晋平看着他，小声问道：“周董，据你所知，商冰很厉害吧？别忘了还有你的女儿周心融呢！这些人加在一起当然强了，小七倒无所谓，有他没他差不多；不过就这些人，应该也很强了，是吧？” “小七无所谓？这话你也敢说？晋平，你不知道小七是谁吗？” 晋平摇头表示不知道。 “告诉你吧，小七是个怪才，也可以说是个鬼才；他的能力，别说我，就是你们公司剩下的人都加起来，也不见得是对手！小看谁，也不能小看了他！” 晋平表示不信，问道：“周董，那你怎么不把他请来啊？有了他，还用什么别人？” 周廷峰不再说个中的原因，却把话题转移到了晋平身上，问道：“晋平，我等着你的消息呢，什么时候给我信儿？” “您大婚之后，我们再联系，就这样，好吧？” 周廷峰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未了，不由得又问道：“刚才你说你的公司就有两个和你功夫差不多的人，都是谁呀？” 晋平淡淡地一笑，道：“其实这个可是公司的秘密，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我们有了这层关系，说出来也无妨；一个是我姐晋瑶，另一个就是你的女儿，周心融。” “周心融？” 晋瑶会功夫固然意外，但周心融会功夫，并且功夫还这么高，怎么会令人相信？ 他笑了。 “晋平，别人我不知道，但自己女儿，我还不了解吗？她身体本来就有问题，胸口那里总疼，虚弱的很；说练习一些强身健体的操还差不多，练习并且还具有这么强的功夫，我相信这个人绝不会是她！” 晋平点点头。 “周董，我就知道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你是不会相信的，但事实就是这样，以前你那个身体虚弱的女儿早已消失了，现在的周总——，说了您也别不高兴，就您这几个保镖的身手，她一个人最少能对付仨！” 周廷峰的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说道：“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她有什么奇遇，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到这么高深的功夫啊？这不符合道理，事情总有一个发展的过程，要循序渐进的，不然就不符合发展规律了不是？” 晋平也不多解释，笑道：“有机会的话，你就能见识到了，现在不是你等我信儿了，是我等你的信儿，好吧？” 两个人不再聊，晋平离开了。 周廷峰看着晋平的背影，内心更加复杂了。 嘴上说周心融不可能学会这么强的功夫，但事情讲究的是眼见为实，没看到怎么知道她功夫不强？就从晋平这么强的功夫来看，万事皆有可能，做为头号对手来对待了，能不知道晋平这个人吗？不过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在自己的情报中，晋平也不过是个小人物，小的不得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天的功夫他晋平不也有了这么高的功夫吗？原因只能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情报不准，人家晋平原来就有这么强的功夫；另一个，就像他说的那样了，能够开发出自身的一些潜能。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真的不能就这么让周心融留在段天身边，要把她弄回来；自己的女儿，总不能让她成为敌人吧？最少也不能看着她帮那小子不是？ 一定要先解决这个问题，这是关系到集团长期发展与稳定的大事儿，不能掉以轻心；和这件事比起来，结婚，就往后推推吧，正好这几天还没完全准备好。 便来到了李燕儿的卧室。 李燕儿刚回来，正卸妆呢，见他进来了，忙扑过来道：“廷峰，我刚从宴会典礼大厅回来，给我的感觉，那设计做的也太差了，简直没有一点儿档次！先说那典礼厅的灯光，就不是我喜欢的样子，又不是跳舞，弄个转灯干嘛啊？还有，司仪水平也太低了，我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居然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就这水平还给我们主持？廷峰，他是在开玩笑！” 周廷峰一听，正中下怀，忙关切地问道：“燕儿，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好办，人不行换人，地方不行换地方，总之哪儿不行就换哪儿，直到他行了为止！” 话可以随便说出来，但事实有这么简单吗？ 周廷峰又不好违逆她的意思，便迂回了一下，告诉她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按照她的意思做的烫金的，光金子就用去了几公斤；更迫切的是，已经发一遍请帖说明地点了，还能换个地点再发一次吗？ 现在是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李燕儿有气却没地方撒，只能摔摔打打的来表示不满，周廷峰又好言相劝了一阵才算化解。 但现在的周廷峰，心里最惦记的事儿已经不是大婚的问题了，他心里总是无法忘记的是晋平的功夫，当然，另外两个会这种功夫的人，自己的女儿周心融和晋瑶，也不时在脑海出现。 尤其是晋瑶。 对这个女孩子，还是有一些印象的，毕竟还在自己下属公司干过；那时也注意到了她，不过也不知道会有今天哪！ 嗨！早知道有今天，当初说啥也该把她留下啊，如果现在的李燕儿换成她，会怎么样呢？他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这么一想，想到了结婚，仅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如果能终止这次结婚动作，先稳定一下晋平，把他弄到身边，总的来说还是赚到的；但这么做，一定要先让李燕儿答应才行。 怎么能让她答应呢？ 想了半天，他想到了晋平。 “晋平，说话方便吗？我要和你说个事儿……” 晋平正坐在段天办公室里，和晋瑶，小七一起分析情况，研究下一步行动对策；电话来了不由笑道：“来了，来了！怎么说？” “他一定要推迟婚礼，你们信不？”晋瑶猜道。 段天摇头道：“这么大的事儿，说推迟就推迟？我分析没这么简单吧？” 小七笑而不语。 晋平接通了电话，“周董，您好！” 语气的客气，让周廷峰着实惊讶了一下，问道：“我想你帮我一个忙，我想把婚礼推迟一下，等你的问题落实后再说，你看怎么样？” 第五百章 打入内部 晋平着实吃了一惊，先前的计划却没能用得上。 做了好几个方案，目的只有一个，别让段天的公司错过这次周廷峰举行的婚礼；说是婚礼，说白了是一次东岭市各界人士的大聚会，机会非常难得。 所以要尽力让周廷峰请公司的人去，然他改变对公司的看法，不仅要请，还要请的有模有样，不能被别人看扁了。 就因为要达成这个目的的时间太仓促了，大家紧张地准备着，希望能找到个最佳的解决办法；也讨论把婚礼推迟的想法了，但这个可能几乎为零，上哪儿找一个原因，说让人家推迟婚礼，就推迟的道理？再说了，这推迟婚礼需要的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儿，已经下了请帖了，还怎么改？挨个通知人家，说婚礼推迟了，人家会怎么说？ 现在倒好，不用想那么多，周廷峰居然要自动推迟婚礼，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找都找不到的好事儿！ 晋平握着手机看向几个人，问道：“他要推迟婚礼，让我过去，怎么说？” “答应啊！不过先问他推迟到哪天？”晋瑶乐得直拍晋平的肩膀。 “周董，这个，不太合适吧？我们之间的事儿和您的大婚怎么能相提并论？这个我不赞同，还是等您大婚后，我们再商量，如何？” “不，不不不，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就这么定下来，你那边和段天商量一下吧，给他个台阶，别太生硬了，好吧？” 言下之意，现在晋平就已经是他的手下了。 晋平没说这个，却问道：“周董，大婚是大事儿啊，怎么能说推迟就推迟呢？再说了，您这么一推迟，不是又要挨个发一遍通知吗？太麻烦，还是别推迟的好……” “挨个发通知？晋平，我有那个时间吗？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后天我就在典礼现场安排几个人，把凡是来参加的人都打发回去就是了，哪有心情挨个通知？这个你不用管了，找机会和段天说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刚才给周心融打电话她没接，你稍会儿去找到她，就说我想让她回来主掌周氏集团的局面，我有些力不从心了；关于推迟婚礼的事儿，我也和李燕儿商量好了，她也赞同，你不用再想，希望三天内能听到你的消息！”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晋平捏着电话看向几个人，笑道：“真是奇了怪了，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儿，还真的就越往这个方向发展哪！说说吧，人家推迟婚礼了，可就是为了我，看来我的身价陡然倍增啊！” 小七道：“他还说什么了？你问他挨个发通知他是怎么回答的？” “很简单，他说根本就不用管，派几个人在典礼大厅等着就好，哪有时间挨个通知？” 小七一听，连挑大拇指，“任性！有钱有权的大老板就是任性！” 晋瑶一把将他的拇指打了下去，啐道：“你去吧，整天就说些没有用的！晋平我问你，和他对话时就没提到小老七？” “提了，怎么没提？我说小七哥不足为虑，我们公司现在是人才济济，你一个，段总一个，再加上我姐和商总，足够厉害的了，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晋瑶来了兴趣，想想好像有些对小七不公平，又补充道：“他是不是说小老七也不白给啊？” “哼！”晋平轻哼了一声，道：“白给？他说小七哥是最不白给的！他要是肯使劲儿的话，我们这些绑在一起都不行！” “啥？小老七还有这么高的评价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小老七，你又这么大的能耐，怎么还让我们这么费劲儿啊？” 晋瑶不依不饶道。 小七忙摇头道：“别听他瞎说！我要有那能耐，还用你们费什么事儿？一个人早就包打天下了！你们就不用这么苦闷，整天挤在一起研究工作了！” “这话差不多！不过小老七我说你句实话，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知道你不一般，鬼七的名儿绝对不是白叫的，是吧？但是你可真的没怎么表现哪！” 小七双手一摊，做出了很无奈的表情，却没说出话来，看样子很无奈。 晋瑶看看，道：“鬼七，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吧！” 小七脸上立刻变了样子，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要说一段故事了—— “晋平，关于你接近周廷峰的事儿，我想说几个要注意的地方！” 晋瑶立刻咬紧了牙，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喝道：“小老七，有你这么玩儿的吗？我以为你要说自己的历史，却问上晋平了，用你问哪？我们谁不会问？” 段天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忙在旁劝道：“晋瑶，小七没别的意思，他担心事情的发展，先别打岔，听他怎么说？” 晋瑶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装老好人！” 不过还真听他的话，不再为难小七，等着他说话。 小七道：“第一，晋平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一定要记住自己此去的目的，别因为别的什么事儿就把正事儿忘了，没问题吧？” 晋平笑道：“小七哥，你说啥呢？我能有今天，能离开大家的帮助吗？这一点大家放心，我晋平就是到了哪一天，都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对，这话我爱听！”段天在旁接过了话头，说道：“小七，剩下的我来说！你看和你想的是不是一样：第二，不要过于张扬，你可以适当地表现自己的功夫厉害，但不要伤人，不要显摆，尤其是不要随便伤人，别做那助纣为虐的事儿；第三，要及时把周廷峰的消息给我们送出来，但要小心，别让他发觉；第四，你——” 有人敲门，晋平急忙去打开，是周心融。 段天的话就没法儿再说了，话题稍微一转，道：“晋平，刚才的话，你都记住了吧？” 周心融款款来到大家中间，笑着问道：“研究什么呢？一个个的脸色这么严肃？” 场面一阵沉默，还是晋瑶最先反应过来，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研究晋平去你父亲那儿工作的事儿……” “晋平，去我父亲那儿工作？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让他去那儿，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坚决不同意他去！” 周心融脸色铁青，语气不容置疑。 段天想说什么，嘴唇翕动几下，没能说出来，看向了晋瑶。 晋瑶看看小七，小七又看向了晋平。 周心融看出来了，笑道：“怎么，保密吗？不过我知道，你们就是因为有我的存在，才很为难的是吧？不用为难，罗大哥曾经说过，有时候不用过多的伤害，一样能达到目的，一样能取得最后的成功，是吧？” 父女情深。 明知道父亲是怎么对待这些人的，明知道父亲曾经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却还是在心里护着他，希望两方面不用有激烈的冲突，不用有什么争斗造成损失，就和平地解决问题。 所以她才这么说，想让大家在以后和父亲的争斗中，真的能手下留情；但是，她却不知道段天的计划，不知道现在大家讨论的问题会发展到哪一步。 不光是她不知道，就是处于策划中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 晋平站的远远的，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晋瑶痛快，看看周心融，小声道：“心融姐，你，——我们在商量一些事情，你是参与，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儿要做？” 周心融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忙道：“你们研究吧，我还真的有事儿！马上就得办，知道是什么吗？布朗先生来电话了，说要订一批花样儿的货，对手工的要求更高，我得和他们加工部商量一下，你们研究吧！” 段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直到她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才起身道：“你们继续！不过晋平，你一定要记住我刚才的话，对了，你不会看人家给你的条件好，就假戏真做，真的留在他那儿吧？” 晋平笑道：“看你说的！我是个这么不能让人信任的人吗？既然段总你说了，我就把话撂在这儿如果我晋平口是心非，做出了假戏真做的事儿来，就让我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成为一个废人！” 晋瑶忙喝道：“你这是说啥呢？真有那么一天也不用那样，我就直接把你赶走算了！” 段天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不用说这么狠！我就是提醒一下，既然这样你们继续研究吧；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也别做得太过，是吧？我去看看周总，她一定知道我们的意思，我跟她解释一下！” 然后快速去了。 晋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但想到周心融的不容易，也就释然了，和晋平小七继续研究起来。 段天连续敲了几次门，周心融才来打开，刚才锁着了。 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段天就知道她的难处，忙进来关上门，先替她倒杯水放在面前，又来到身后，轻轻替她拿捏肩头，柔声道：“融儿，我们虽然在研究一些和叔叔有关的事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刚才说的对，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仇恨，我就是不希望他在东岭市各界名人的面前把我踩的太深，不会给他带来什么损失的！不考虑别的，也要考虑我的融儿，是吧？” 第五百零一章 融儿的担忧 当一个人在心情异常低落的情况下，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心中最爱的人的安慰；周心融回到办公室后，就为段天和父亲之间的事情难过，从亲情的角度上说，不应该在段天身边，不应该在父亲对立面的公司，就算在这儿，也应该帮父亲些忙；但从感情的角度看，段天救过自己何止一次两次？这样的救命之恩自当相报，就算不能立刻报答，也不能再帮着父亲和他作对吧？ 两方面都令她很难做，不知道是应该放手不管，还是该从中劝解。 刚才听他们的意思，就是要和父亲之间做出什么动静来，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听在心里就很难受；才回到办公室独自一个人暗自伤心，并没有指望着段天能来安慰一下。 段天却来了，并且一个劲儿地解释，这让她心里好受了很多。 “段天，其实你们之间也不用这么争斗下去，同样都能过得很好，不是吗？要不我和爸爸谈，让他给我们一些钱，我们到别处发展怎么样？” 段天的手上动作没有停止，继续轻轻地揉着她的肩背，答道：“融儿，事情有那么简单吗？你对你父亲最了解，认为他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或者说一小笔也行，让我们离开这里，出去发展吗？走到哪里，他都不会让我发展起来的！” 周心融不相信，觉得对父亲的了解，还是自己比段天要更深刻些，并说可以试试。 段天才说出了和晋平他们策划的这件事。 “融儿，没和你商量，我们一起研究了一件事，就是关于晋平去周氏集团工作的事儿；不过这里面的关键你也能想出来，他不是真心去那里工作的……” 周心融异常吃惊，忙伸手抓住段天的手示意他停下来，却没有回头，而是保持着姿势不变，问道：“主要是为了什么？” “知道你父亲是怎么下的请帖吗？” 周心融默不作声，表示不知道。 “他给你下了一份，给商冰下了一份；但给商冰的那份却是用我们的地址，商氏集团的名头，给你的一份同样是我们的地址，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给他打电话时，他说并没有邀请我，我没太在意，但后来一分析不对劲儿，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他想在东岭市各界人士面前把我们剔除，让我们在以后的发展中孤立起来，你说是不是？” 周心融没说话，但这次不是不知道，是默认了。 “所以，我就想达成一个目的，让他重视我们公司，重视我们这些人！” “那，晋平怎么接近他，又怎么达成目的？” “融儿，晋平的功夫和你比，怎么样？” 一听问这个，周心融笑了。 “段天，我这些天能够坚持下去的事情只有两个，也只有这两件事让我能坚持着不崩溃，知道是什么吗？第一，我的功夫进步飞快，第二，你对我的关心越来越多；如果没有这两件事，我可能真的早就坚持不住了……” “别，千万别的！我们已经坚持了很久，也可以说是坚持了大半个黑夜，眼看着就是黎明了，怎么会在黎明前倒下？融儿，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底，坚持到看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段天给她打气，接着说道：“我问你功夫的事儿，是因为我们做了个局；要说老天爷都照顾我这样的人，原计划两天左右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居然在一天的时间里就完成了，并且效果出奇的好！” 说着，他不由对自己这些人的策划高兴起来，突然想到策划设计的对象是融儿的父亲；当着融儿的面说算计她父亲了，她会怎么想？ 周心融却笑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段天放下嬉笑的神态尽量用平静的口气答道：“我们先找了三辆破面包车等在别墅附近，然后监听电话找机会；当知道他要乘车去典礼大厅，便发动车子相撞堵死了路，然后派两个保安盯着他们步行的方向，并偷走保安的钱包引开保镖，后面的两个保安出手，顺利把他老人家请到旁边，并加装要加害于他，然后晋平出现拔刀相助，就获得了他的信任；于是就有了他和晋平之间的合作协议，刚才却突然打电话说推迟婚礼，就是为了能让晋平顺利地过去，——整个过程就是这样的。” 周心融拍拍他的手，道：“看来你们设计的还真不错；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这其中如果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是不是整个计划就泡汤了？有没有备用的方案啊？” 段天摇头道：“没有；我也没打算用更多的方案，这个不成功的话，大不了婚礼现场没邀请我就是；用别的方案，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伤害，是吧？” 周心融攥紧他的手表示感激，又说道：“那，关于这合作的两个方面，你怎么看？” “怎么看？我没有更多的想法，就想你父亲他老人家能尊重我一些，别在大庭广众下给我难堪，这对他来说很简单，但给我带来的，是在东岭市的商界继续打拼下去的理由！” “我不看好。”周心融说的很简单，也很直接。 为什么？ 段天有些诧异，这么多人，想了很长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方案，对周廷峰那里没有过激的动作，对段天来说，不过是希望获得公平的对待，这有什么不好？ 但周心融下面的话却让段天挠头了，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周心融说道：“段天，你们的策划我赞同，已经把握考虑在了里面，不然的话，我们都知道的，爸爸没有这么多的机会……” “融儿你说什么呢？君子动口不动手，就算我们受到再不公平的待遇，也不会动手做出别的事情的；记得上次在叔叔的办公室，我们两个真的打起来了，但他没有动手，不过是用一个铁栅栏把我们两个隔开而已，说明他并没有对我下狠手的心，不是吗？” 周心融惨然一笑，道：“那次是那次，但后来的几次行动，他已经对你下手了，我知道；现在你能不计前嫌，不过争取自己应该有的，我真的，真的……” 她哽咽着，泪眼看向段天，道：“真的很谢谢你！” 段天摇头道：“不用谢，就是一个别的什么人，我也会考虑很多的，更何况，他是谁？你的父亲，我会对他怎么样吗？就算他再怎么对我，我也不会一报还一报的！” 周心融平静了片刻，道：“我要说的是，这合作的双方，可能都要出乎你的意料！” 怎么个情况？ 段天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段天，我们两个之间有话直说，我不和你兜圈子；你可能不太了解晋平。” 这次段天真的有些慌了，但很快镇定下来，道：“我不了解晋平？不会吧，就算了解的不够多，也不至于在大方向上出问题的；不过融儿你这么说，一定看到或听到了什么吧？说说看！” 周心融慢慢站起来，晃了几下身子，回过头吻了段天一口，道：“你这个鬼，知不知道给我揉肩捶背的后果是什么？暂时确实轻松了一些，但以后呢？只要肩头有点儿痛，有点儿酸，就会想起来你的手，让我怎么熬过那样的日子？” “这好办哪！只要你腰酸背痛就找我，我一定会放下任何手头上的事儿过来给你服务的！” 周心融不由又吻了他一口，道：“就是嘴甜！到处随便许诺，等我真的很需要的时候，你身边又是晋瑶，又是商冰明松雪的，你能把她们放下来给我捶背？早享受在温柔乡了，还能想起我来？” 段天忙抱住她，道：“融儿你放心，我绝不是那样的人！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绝不拖沓！” 有这样的话，哪个女人不心醉？尽管知道这是安慰人的话，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的话，周心融还是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仅持续了片刻，她又正色道：“段天，我说的话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晋平这个人不可靠……” 这样的话，在段天意料之中，他点头道：“说吧，我听着呢！” “我并没有看到他做出不好的事情，也没听到过谁说他有什么不好；但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他如果在你，还有他姐姐晋瑶的掌控下做事，不分配令他无法接受的任务，他基本上不会有大的变化；但你们两个不在身边，让他单独去做重要的任务，恐怕就难以控制了，他可能会做出令你们没有想到的事儿；其实不是可能，是就要这么做。” 段天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周心融的杯子喝了口水。 “段天，你怎么随便拿我的杯子喝水？我专用的，你喝水了，我怎么办？” 段天又喝了一口，道：“你专用的，我就不能用了？我也专用！” “嘿，我都专用了，怎么还能成你专用？两个人都用，还怎么提到专用这两个字？”周心融想缓和一下段天的情绪。 段天笑了一下，问道：“那融儿我问你，晋平去周氏集团，最严重的情况会发生什么？” 第五百零二章 再次蜕变 周心融再次拿起了水杯，没喝水却仔细端详起来，好像古董专家在鉴定一件远古瓷器般，目光时近时远，看不出来内心在想什么。 “段天，以我对晋平的了解，他开始时可能要听你和晋瑶的，按照你们两个的想法做事；但爸爸看上他的是什么？功夫，一身的功夫！爸爸为了能让他在身边保护自己，会不惜任何代价的，楚楚的例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晋平开始时会和你们联系，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但随着爸爸对他的渗透，你们将越来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最后，他可能会对爸爸死心塌地，会根本不理你们了，信不信？还有，爸爸为了让晋平对他死心塌地，会想出一些我们想不到的办法，具体什么办法我也猜不出来。” “融儿，你的功夫和晋平比，谁的更厉害些？” “这还用问？晋平是男生，学的早，又方便和罗大哥一起学，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差着一大截儿呢！” “那，你和晋瑶加一起，会怎么样？” 周心融不解地看着他，眉头紧皱，问道：“你要说什么？” “融儿，你说别的我还真的就要反驳几句，比如你说出了具体的事儿，或看到的，或听到的，我都会就事论事，和你掰扯几句；但你这么说，我知道你的直觉不会错，把晋平放出去的后果，我可能是估计不足；我就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晋平真的听了周，——你父亲的话，回过头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可怎么办？所以我得分析一下，你和晋瑶是不是能保护自己，如果能的话，我就放心了！” 值得女人爱的男人就是这样，永远是这样，不论遇到什么难题，心里想着的永远是自己的爱人；宁可自己遭受所有的痛苦，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有些许的伤害！ 周心融这次不再沉浸在感动中，而是问道：“那你呢？你自己的安全呢？” “你父亲都没对我下手，他会对我下手？我不信！再说了，当他对我下手时，我就不信大喝一声不能制止他！” 刚说到这儿，突然一伸手示意周心融别说话，看向了门口儿。 周心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咋了？” 段天没回答，却向着门口儿大声道：“应该是罗大哥吧？进来吧！” 罗塔推门进来了。 “聊什么呢？好像提到了什么功夫，是吧？” 周心融开始时有微许的惊讶，但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用惊讶，段天的听力有了质的变化，罗大哥更是开发出了潜力，他们两个的听力都远超常人，能有这样的反应再平常不过了。 “罗大哥，我们在研究晋平的功夫呢，你也说两句吧！” 罗塔看看，知道周心融不是外人，便坐下来，说道：“晋平的功夫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在暗器方面的发展终有一天会超过我的；他的功夫到底能发展到什么境界，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听语气，并不是特别兴奋。 段天来到门口儿，见走廊里没有人，便关上门，小声问道：“罗大哥，你对晋平这个人怎么看？他，可不可以成就大事？” “古之成大事者，必有过人之处，晋平就有过人之处，到底能发展到哪一步，现在没有谁能说出来；我当时也是看中了他的潜质，才大胆教他功夫的，用一个道理来讲，就是宁可教出来一个怪才，也不要埋没了一个奇才！晋平的脾气很特殊，如果没有遇到超过他所能承受的压力，让他承着压力一点点发展，最后，他一定会发展起来的，并且会发展得顺利；但如果遇到一个他的极限都难以承受的压力，可能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我分析现在的情况，他正在一个快速成长期，度过了这个时期就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压力，所以才敢大胆地教给他功夫的；怎么，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罗大哥，我要安排他去周总父亲那边，为的就是缓和一下关系，在以后周董大婚的时候，也能请我们公司出席，才不至于我们公司在东岭市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 等他说完，罗塔道：“这步棋我看出来了；想缓和关系的愿望没错，但把晋平这么早就放出去，恐怕有点儿早。” 一个人说有虎可能不信，两个人说也不用认真，三个人说了，这老虎是不是就真的有了啊？段天有些吃不住劲了，他本来就凭着晋平是晋瑶的妹妹，又没犯过大错，和自己在一起时也挺听话了，就这样没有更多了。 现在应该真的有老虎，他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办公室赶去找晋平，想敲定一下，准备让晋平在那儿待几天就快点儿回来，别弄巧成拙了。 回到办公室，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急忙跑去找晋瑶，不在办公室，再去找商冰也不在，这么工夫都哪儿去了啊？ 急忙快速下楼，用了最快的速度。 都楼下，那辆破得不能再破的轿车已经开上了路，车尾冒着浓烟跑远了。 晋瑶和小七在旁边看着，还冲着车子挥手。 “是不是晋平过去了？怎么这么快？” 他急促地问道。 晋瑶却有些不理解，问道：“不是你说的吗，越快越好吗，晋平按照您大老板的指示，已经开展了第一步的行动！” 但看他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晋瑶问道：“怎么了？快又不好了？看你的样子，舍不得是吧？” 段天嘴唇翕动着，就要说出来，但一想这是他的姐姐，还说什么说？便咽了回去。 晋瑶却不依不饶，道：“要说不说，什么时候学会的？” 小七一听识趣地离开了。 晋瑶继续逼问，段天才瞪着她道：“你说呢？晋平去了那里，我心里能有底吗？” 晋瑶才高兴起来，挽住他的胳膊，道：“段天，看来你真的也挺在意晋平的，这才好嘛，有什么不相信的？有什么样儿的姐姐，就有什么样儿的弟弟，是吧？” 段天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就想着要联系上晋平，让他先回来，但晋瑶在身边，怎么说？就没说出来。 这时周心融下来了。 晋瑶一看，知道自己挽着段天的胳膊被她看到，实在是不好；但都被看到了，就这么突然抽出手来，不更是被人想更多吗？ 便另一只手挽住了段天的肩头，整个人都倚在他的身上，笑道：“心融姐，你下来了？段天说我不敢挽着他的胳膊走路，说被人看到，我会害羞的；心融姐，我不光敢挽着胳膊，还敢抱住他，亲他一口，最好你拍成照片发网上去，看他还和不和我嘴硬了！” 周心融笑着拿出了手机，就要拍下来。 晋瑶吓得“啊”地一声尖叫，松开段天就跑开了。 周心融收起手机，郑重其事地道：“正好你们都在，我说说关于我分管工作的一个最新进展吧！刚才和布朗先生通了个电话，他说正在做准备，要启程来一趟，带上几件儿当地的手工编织品，看我们能不能做到比他们更好，要是可以的话，还有一大笔订单，比以前的多的多，怎么样？有兴趣吗？” “起止是兴趣啊？周总，我们好好准备一下，把编织高手找来，再找些最好的棉毛原料半成品，等布朗先生来了就给他展示一下，一定要留下这笔订单不是？这次我亲自接待！” 语气不容置疑，还抢了她们两个的工作，晋瑶和周心融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段天敢这么说，就一定能做好，她们相信。 段天刚说完这句话，周心融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不由惊呼道：“我的天，不会现在就要出发吧？” 按下接听键，用标准的英语道：“hello,brown!what……” 段天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周心融的语气中充满了急促。 等她挂掉电话，忙问道：“是不是布朗先生已经要出发了？” “嗯，已经在机场了。”周心融叹口气，道：“没想到，这些外国人做事的效率竟这么高！段总，他说用不上二十个小时就能到，我们没有时间准备了怎么办？” 段天简单想了几秒钟，道：“这事儿不能骗人，人家布朗先生都带着诚意来的，我们表面上能骗人，编织上还能骗吗？不可能的；所以周总，你辛苦点儿，联系一下我们的编织基地，让他们找到相对质量好些的原材料，不要已经纺成线的，要原材料，都准备好，再准备好编织的高手，等着我们去；晋总，你准备一下接待程序，不要高标准，要简单适当，体现东方菜肴的特点，现在就准备；等和布朗先生就餐后，不用等他休息就启程去我们的编织基地，用那辆豪华面包！我也不闲着，趁着这二十个小时去医院，看段蓉回来没，行动！” 晋瑶笑了，笑得很灿烂。 认识段天这么长的时间，第一次看到他的举动如此有板有眼，第一次听到他指挥的语气铿锵有力！ 如此指挥若定，还是那个什么事儿都要问别人的段天吗？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周心融也佩服起来，来公司这么久了，除了他发自肺腑的关心自己外，还没见他有过如此的安排，今天总算是表演了一回，希望可别就这么一下子，就又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但看着段天走向办公楼的步伐，她们两个都感觉到了，他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力量。 第五百零三章 段蓉苏醒 医院还是那样，人永远不见少，并有越来越多的架势，段天来到公司所属的病房。 病床还是那些，但罗秀凡和金玉梅出院后空着的床，却又一张被占上了，看样子是刚住进来的，胳膊上扎着两个吊针。 “这是谁呀？” 旁边的护士忙答道：“是刚转回来的，就是从我们这儿转出去的，也是您集团的患者！” 段天浑身一颤，就觉得头发晕，眼前一黑身子歪向旁边，脑袋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墙上。 护士急忙过来扶住他，道：“怎么了？这么不小心呢？” 段天慢慢站稳了，晃晃脑袋，道：“她是刚转回来的，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护士摇头表示不知道，烧伤太重，根本就看不出面目，还不能说话；应该是刚恢复意识，还不认人呢。 段天来到床边，看着这个几乎没露出面目，整个脑袋都被纱布裹着的人，焦急万分，真想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的妹妹段蓉。 但能看到的，只是露出来的胳膊，和两个不停滴液的吊针；仿佛能听到那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就想看清她的脸，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却又不敢。 “护士，他的头，能露出来吗？我想看看她是不是我妹妹！”急切间，段天就想看到这个人的面目。 护士却告诉他，这个人刚刚转过来，正要安排检查，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要知道她是谁，还得等。 两个人这边说话，那边就有患者在听着，也在看着，两个人正说着间，旁边有人突然出声道：“快看，他动了，动了啊！” 段天急忙看过来，这患者的一只手伸出来，就去抓另一只胳膊上的吊针，一把就抓住了，看来还蛮有力气的。 “啊？”段天急忙过去攥住她的手，道：“别动，别动啊！” 护士更吃惊了，急忙让段天别动，她跑去找大夫了。 段天紧紧地抓住手，问道：“你醒了吗？醒了吗？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段蓉啊？” 那只手被他紧紧握住，用不上半点力气，慢慢垂了下去。 医生护士瞬间跑来了一大堆，量血压的，测体温的，还有检查各项指标的；往身上贴各种仪器探头的时候，段天看到了，这的确是个女人，不过经过这些时间的折磨，已经瘦得不像样儿了。 都检查过了，就剩下头上的这些纱布，医生们开始了讨论。 赵主任道：“经过仔细的现场检查，通过对全身检查的经过，结合我多年的工作经验，个人认为，现在还不适合打开头上的纱布；因为这是头部，关键位置五官很重要，如果打开过早的话容易引起某个器官的变化，不行！” 李主任则提出了截然不同的见解，摇头道：“但是从细胞生长的观点看，不能再等了，还这么包着的话，会影响细胞分离生长的；因此我认为需要打开纱布，如果不打开纱布，它会包裹着，限制里面五官的生长，会改变形状的！” 周主任同意赵主任的看法，认为不该打开，王主任却说打开也好，如果打开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可以外在修复。 大家僵持不下，最后决定暂时不动，过段时间再说。 段天在旁早已急得不行，见这些主任研究来研究去的，竟拿出了这么个决定，立刻气得不行，握住了她的手。 突然，一股无法控制的气流从小腹处凝聚成，慢慢经过上身，流向手臂，再从手传到了紧握着的手上。 气流越来越强，越来越快，竟有些无法控制！ 段天大为诧异，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了，这正是霍家迷踪心法中所说的那股气，不过，怎么会传到她的手里消失呢？ 突然记得口诀里有一段话，说这种气是认人的，如果它遇到认识的人，就会和这个人很亲近，遇到不认识的，就像仇人一样，根本就没有感觉，说不定还会给你个出乎意料的攻击。 现在这股气自然升起，又顺着自己的手进入了对方的手，不用说，这是认识；认识，就有是妹妹的可能，并且可能性大极了！ 更令他惊讶不已的是，随着自己这股气的流动，床上的人竟也动了起来！ 她松开了握住段天的手，虚弱地摇晃了几下，又垂了下去；虽然已经没有了力气，但在段天看来，这无异于用力摇晃，并且摇晃得很有力道！ 急忙再次抓住她的手，想让这股气继续流进她的手，却不能如愿了，腹部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气似的。 真是怪事儿！ 不过这也不错了，毕竟能证明她很有可能就是妹妹段蓉！ 看看四周，已经没有了别人，只剩下集团的几个员工了，他过去关上门，小声道：“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妹妹醒过来了！一会儿不论看到什么，你们都别说话，别把护士大夫招来！” 然后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去旁边洗了手，慢慢地打开她头上缠着的纱布，一层，两层，三层…… 越到后来，他心里越是忐忑，不知道最后一层纱布打开后，里面的人会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旁边的几个患者也紧张极了，看着他的手动，好像要拆开的是一颗定时炸弹，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终于打开了最后一层。 和大家心里想的没有太大的差别，段天也是这么想的。 看不出来面容，脸上被烧焦得一片漆黑，双眼紧闭着，甚至连鼻孔的位置都看不准；太可怖了。 但段天没这么想，他想知道这是谁，不由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本来没报太大希望的，伤成这样儿的人，才经过多长时间的恢复啊，怎么能这么快就有知觉？ 问了，不过是心里抱着一丝希望而已，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但这人竟动了一下，算是点头了！ 段天狂喜，顾不得她的脸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扑上去看着她，提高了些声音道：“段蓉，你真的是段蓉？妹妹，我是段天哪！” 然后再次抓紧了她的手。 能感觉到，段蓉的手也在用力在抓紧，他更高兴了，竟流出了眼泪。 “各位，她真的是我妹妹，我妹妹段蓉啊！她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旁边一个大姐小声道：“别喊哪，不是怕惊动医生护士吗？” 段天的兴奋已经无法掩饰，大声道：“不怕，不怕了！医生护士来了更好，抓紧拿出给我妹妹治疗的方案来！” 段天本来不想把这事儿告诉更多人的，不想转眼间这事儿传遍了医院，很多人都来问候，还有一些人好事，居然告诉了在公安局的亲属朋友，很快公安局的人就来了。 来了四五个人，正是负责段氏集团大厦被炸案子的，为首的长得胖胖的，看体型就有些不合格；但工作是不以体型论人的，段天还是客气地接待了。 胖科长往椅子上一坐，就程序化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他和段天寒暄时，段天不说什么，毕竟人家是集团案子的负责人，出现了新情况，问一些问题是情理之中的。 但眼看着妹妹躺在那里动一下都费劲，胖科长还问这个，这是调查吗？审问也得看情况吧？ 他蹭地就跳起来了，问道：“科长，你问谁呢？” “我问谁？当然是当事人了！她现在是唯一可能知道更多的当事人，为了尽快破案，我不问她问谁？” 段天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二十秒钟，才一字一板地问道：“她的情况，能回答你什么？不问她问谁，你把我爸从地下拉起来问呗？” “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段天，别以为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就了不起！知道不，你们家那么大的集团大厦都被炸平了，现在一个小小的公司，有几根钢筋，几斤水泥，几块石头？还用那么大的炸，随便一炸同样没了！” 段天顿时就来气了，大声道：“你这是什么话？让你破案，还是讨论炸楼啊？怎么对炸楼的问题这么热衷呢？你到底什么意思？” 一句话，把胖科长顶得瞬间没话说了，不由指着段天道：“你一边儿去，在旁边等着！我们公安在调查情况呢！” 段天毫不示弱，大声道：“有你这么调查情况的吗？也不看看调查对象的情况就随便说话，法律法规的哪一条规定你们这样调查了？” 然后来到妹妹身边，往床边上一坐，道：“妹妹不用怕，他们想在你这种情况下调查，我是不会答应的！” 然后看看几个警察，道：“你们这么急着破案吗？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现在我妹妹刚恢复了点儿，最需要休息的时候，你们来捣乱，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是吧？” 这时病房里已经聚了很多的医生护士，几个警察知道出师无名，便悄悄离开了。 段天急忙请医生护士给妹妹看看，怎么才能最快地恢复。 护士在她身上安放好仪器后，一个主治大夫刚一调整好，读出第一个数字，就吃惊地大声喊道：“不对，不对劲儿！重新安一下，数据出错了！” 第五百零四章 初会布朗先生 大家都慌了，尤其是安装仪器的护士，都干了十几年了，怎么会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出错？ 但既然大夫说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护士忙拆下来再次安上，打开电源。 还是不对劲儿。 连续安了三次，段天看出了问题，道：“不是吧？感觉好像不是出了问题，难道仪器上显示的数就不对？” “怎么能对？我都当了几十年的医生，这点儿事情还搞不准吗？你最好别在那儿掺合，误事儿！” 段天被抢白了一顿，不怒反笑，道：“医生，您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吗？” 医生看着他一阵冷笑，“先生，我劝你最好是反其道而行之，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才对！不懂跑这儿叭叭啥呀？” 段天伸出手来，这次没有握住妹妹的手，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希望刚才的那种感觉再次出现，让这乱吼的大夫看看，什么叫骨肉相连，什么叫兄妹情深！ 抓到妹妹手腕的瞬间，那种感觉并没有出现，心里不由一阵失落；但随着手指的位置移动，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突然那股气猛地在小腹处聚集，很快就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潮流向胳膊冲来，并飞速转移向了妹妹的手腕。 那边刚刚再一次安好的机器也打开了电源，好像并没有什么数据变化，医生才长出了口气，道：“看看，这才对劲儿嘛！一个病人，病得如此厉害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强的生命体征？这家伙的，甚至比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征都厉害！” 刚说完，突然机器发出了“嘀、嘀、嘀”的三声短促示警，段天看到，一个仪表的表针突然快速向右移动，并在最右端急速抖动，最后“啪”地一声响，回归到最左端，不动了；同时旁边的电源指示灯也变成了红色。 “我说的呢，坏了！”医生吩咐道：“去，把握专用的那台拿来，那是进口的，绝对没问题！” 护士快速跑了出去。 段天觉得体内的气快速聚集，快速向妹妹的手腕里涌去，甚至自己好像都难以控制，——其实原来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还好，护士很快即抱来了另一台设备，迅速接上再次打开电源。 这次表针直接指向最右端，并发出了嘀嘀不停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儿，这是？”医生不能理解。 旁边护士看到了，不由小声道：“和那边握着手腕子有没有关系啊？” 医生才注意到，喝道：“你在那儿干啥呢？松开！” 段天觉得体力在迅速透支，已经难以开口说话了，便摇了摇头。 护士道：“好像就是他攥着手腕子，患者才有这样变化的，是不是呢？” 段天说不出话，便点头表示同意。 医生觉得奇怪，碰碰旁边几个人，聚到段天身边。 还是那个护士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大声道：“快看，快看，他的鬓角，鬓角！” 大家才注意看过来，段天鬓角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成白色，很快就白了一小片。 好在接下来，随着患者手臂的强力抽回去，反过来就一把抓住了段天的手臂；在众人惊讶不已的目光中，她轻轻叫了出来，“大，哥！” “哗啦！”护士手里的托盘落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几个医生手里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 段天忽然不觉，忙俯身道：“妹妹，你醒了！” “嗯！，哥，我睁不开眼睛，眼前一片白，怎么回事儿？” 旁边一个医生反应快，急忙找来纱布给她蒙上，道：“现在好点儿了没？” “嗯，好点儿了，好多了！哥，你现在多高了？胖了吗？” “没有，还是那么高，在这之前你也看到过的；妹妹，你刚恢复，什么都别说，好吧？” “不！哥，我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你说也真怪，病了这么长时间，以前是心里知道嘴上说不出来；现在能说出来了，突然有了这么多的劲儿，太怪了，不过也太高兴了！” 兄妹相认，都高兴得不得了，医生护士在旁纷纷被感动，也都发现了，段天越说话越没有力气，最后竟倚在床头上，擦起了额头的汗。 段蓉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被一个医生打断了，劝道：“别说了，你们兄妹相认，以后的日子多着呢，还用急在这一时吗？” 然后示意护士，给段蓉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段天的兴奋难以形容，虽然无比的疲惫还是没计划睡觉，就坐在旁边等，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开始时他还能坚持，因为心里的这份兴奋；但体内真气的流失，使他还是没能最终坚持下来，睡着在了床头边上。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把他震醒了。 一看，是周心融打过来的，“段总，布朗先生已经到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能忙完？” 老天，把时间给忘了！ 急忙收起手机，对段蓉小声道：“妹妹，我要回公司了，有一笔业务要谈，你好生儿养病，我派晋瑶来保护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地恢复，最快地恢复，听到没？” 以为妹妹睡着了，他不过随口说了句而已；没想到妹妹竟真的醒了，答道：“哥，你去忙吧！晋瑶是谁啊？大嫂吗？” 段天大喜，道：“她不是你大嫂，不过是个很好的女人，我要去忙了，你在这儿养伤，好吧？” “哥，我胸口，有一样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你能看看吗？” “什么东西啊？你放胸口了我怎么看哪？” “混蛋家伙，你是我哥！” 段天想想也对，便伸手去轻轻探了几下，果然摸到了一样东西。 “有个东西，怎么了？” “哥，这东西我用不到，不过你应该能用上，拿去吧，是一把钥匙！” 钥匙？ 段天立刻想起了报恩佛堂的那个箱子，莫非就是那个箱子的钥匙？ 但这都不重要，妹妹能活着回来，那个箱子又算什么？就不想去拿，段蓉却不让，非让他拿下来。 无奈，他把那钥匙拿了下来。 没想到，本人这么严重的烧伤，竟把胸口位置保护住了，钥匙安然无恙！ “妹妹，我先拿着，一切都等你的伤好了再说！我先回去，回头我就来看你，陪着你，好吧？” “嗯！哥，你变了……” 一句话，段天激动不已，痛哭起来。 回到公司，他没有去见布朗，而是最先找到了晋瑶。 “晋瑶，我妹妹醒了，你也知道了吧？” 晋瑶没回答，却盯着段天看，惊道：“段天，你鬓角怎么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段天自己并不知道，听他这么一说忙跑到镜子旁看了一会儿，才苦笑道：“好家伙，一个晚上愁白了头啊！瑶瑶，是这么回事儿，……” 晋瑶一直努力地听着，最后道：“段天，看来是你用体内的气让妹妹醒过来，却消耗了你的精力；不过这也好，兄妹情深，你的苍白鬓角，正好说明了经历过沧桑，是吧？” 接着却皱眉道：“关于妹妹的事儿你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那你现在来找我，想让我干什么？” 段天讨好地笑了一下，道：“我这不是看这么多人都知道妹妹醒过来，那些债主或者仇家什么的对她不利，就想请你帮这个忙；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我的所有武器设备，你任意挑选！” 这不是儿戏，晋瑶果然认真地选了几件武器，又带上了属于她的那件防弹裙儿；都准备好了，才凑在段天身边，道：“有没有点儿奖励呢？” 段天忙谄媚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瑶瑶，放心，你永远是我的瑶瑶！” “废话！妹妹醒了，就不会说话了？以前你的嘴可很甜很能说的，今天不行了？” 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同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出发去医院了。 段天才略加准备，去接待厅会见布朗先生。 没等进来，就听到了里面大声的说话，虽然不是很流利，但也算可以，应该就是布朗先生了。 进来一看，三个外国人站在那里，对面是小七和周心融，正聊得欢呢。 见段天回来了，周心融忙道：“布朗先生，我们的段总回来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亲自来！”段天快步来到三个人面前，挨个看了一遍，对右边的说道：“您，就是布朗先生吧？” 这个人看着段天，嘴角略微上扬，却突然又变了一个造型，大声笑道：“您就是段天先生？很对不起，我不是布朗，这位才是布朗先生！” 说着指向了身边的另一个同伴。 段天看过去，目光又迅速移动回来，大声道：“布朗先生，您在欺骗我！我段天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了，您就是，他，不是！” 这人连连点头，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要知道！” 这个布朗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为人实在、幽默，是个人才！ 心里这么想，段天嘴上答道：“很简单，布朗先生，我很远就能听到你的声音，通过你的语气，再判断声音的位置，就知道是你！” 布朗先生摇头道：“这是借口，我们几个这么近，你怎么能分辨出声音从哪个位置发出来？不可能的！” 周心融在旁道：“布朗先生，我说过，我们的段总不是平常人，他说能听出来，就是能听出来，不会撒谎的！” 第五百零五章 针灸失手 布朗先生拉着两个同伴就离开了接待厅，周心融就有些不解，刚要问话，段天冲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布朗先生，一定要试试吗？” 周心融才明白，不过还是担心地看着段天，小声问道：“我的天，你能分辨出来吗？” 段天看着她就是一笑，“你的天？对对对，我就是你的段天，你的天，不是别人的！我自然能分辨出来哪个是！” 被他抓到了小辫子，周心融就是脸一红，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啐声道：“怎么，你不是我的天，是谁的？” 这一贯羞涩的女孩子突然来了泼劲儿，居然是另一番的美，段天看得有些痴了，就想上去吻一口，被她看出来跑开了。 看来布朗先生平常很爱开玩笑，居然带着两个同伴儿跑到了隔壁，不知道是哪个敲墙，大声道：“段总，我们几个一起说话，你听听，哪个是布朗先生？” 周心融连那边的声音都听不清，不由看向段天，脸上满是难色。 段天脸上带着自信，侧耳倾听一会儿，心里有了计较，不由冲着周心融笑了一下，小声道：“融儿，你的天当然知道哪个是了，我听得出来！” 然后大声道：“布朗先生，您玩赖儿啊！把两个同伴儿扔里面，自己跑门口儿干嘛啊？” 周心融一愣，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怎么就听出来布朗先生去门口儿了呢？如果这下判断错了，看似开玩笑，实则在以后的生意来往上要落下风了。 刚想到这儿，这边门开了，布朗先生几乎小跑着进来，大声嚷道：“段天，段总，我的天，你是怎么听到的？我的确没有用最小的脚步声，但是已经很小了，还是被你听出来了？” 段天笑了，看向周心融小声道：“融儿，他要抢你的天！” 周心融这次不上当了，虎着脸道：“抢不行，卖给他！” 段天一吐舌头，才转过去问道：“布朗先生，还玩儿别的游戏吗？”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布朗先生握住段天的手，大声道：“段天先生，我们这就出发，去你们的加工基地，怎么样，没问题吧？” “问题永远都有，不过在您布朗先生面前，什么问题都往后靠，唯一的问题就是，放下所有的问题，陪您去手工编织基地！” 布朗先生冲着他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布朗先生，你真是了不起，太了不起了！段天先生愿意放弃其他所有的问题，专门解决你一个人的问题，说明你布朗先生的人格魅力，是无穷的！”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于是一干人等，段天、周心融、商冰、布朗先生等一起，乘坐豪华大巴，向着基地的方向出发了。 段天没去过，不知道这基地在哪儿；但看着方向和路线，却感到无比的熟悉，不过却想不起来这条路上曾经有过些什么，是哪里？是什么？方向上看，怎么有些冲着东北的方向呢？ 东北？这个方向在心里有着很特别的感觉，这个方向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怎么竟记不起来了呢？ 他开始觉得无比的难受。 布朗先生就是个东方通，先对这辆豪华巴士盛赞了一通，又开始看路旁的风景，当然也没忘了不时和段天聊上几句，见他如此难受的表情，不由问道：“段天先生，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曾经学过中医的针灸，能不能给你扎上一针，帮你缓解一下疼痛呢？” 段天就是一愣，同时心里又一针发酸。 本来是东方的绝技，自己不会，车里的自己人没有一个会的，却被西方的人家给学会，回过头来给东方人扎针，这可真的成了国际玩笑！ “布朗先生，您的中医针灸，会学得很精湛吗？”他不由问了一句。 “段天，这一点不用怀疑，我做过很多针灸，他们都说我做的非常好，很管用的！”说着从随身的兜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翻出了几枚银针。 再推辞，就显得胆小了，也违逆了对方的一片好意，段天点头答应了，道：“往哪儿扎？”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头疼的厉害，我就帮你扎头吧！” “扎头？布朗先生，您有足够的把握吗？”周心融在旁问道。 布朗看看周心融，拈起了一枚银针，道：“东方有句古话，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看我的器，是不是足够锋利？” 段天哈哈大笑，道：“布朗先生，您这针要是不足够锋利的话，就不是扎针，是硬往我头上按，砸进去是吧？” “幽默，足够幽默！”布朗大声说后，拈着银针看段天的太阳穴位置。 “先让车靠边儿停一下，好吧？我虽然有足够的自信，但车在行进中，还是无法扎得准，要停一下才能更稳妥些。” 车停下了，却慢慢向后倒滑了一下，司机急忙一脚刹车踩住，车子停稳了。 段天看向窗外。 满目一片深秋的萧瑟，风吹着路旁的树，枝叶间相互碰撞，发出了扑啦啦的声响；各种小草都已发黄，再也无力抵抗瑟瑟的秋风，被吹得倒伏在地；天空中，一片片压低的云飘过来，仿佛告诉看着它们的人，现在已经不是秋高气爽，是冬天，寒冬要到来的讯息。 “段天先生，不要见景生情了，我们先治好你的头晕怎么样？” 段天并没有回过身来，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这个坡非常熟悉，一定来过，或者曾经可能来过，但具体这是哪儿，为什么来过，来干什么了，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周心融在旁小声提醒道：“段总，布朗先生和你说话呢！” “啊？噢，哦，布朗先生，怎么了？” “来，躺下吧，我准备好了，——有压力吗？” 段天摇头表示没有，静静地躺在特制床上。 布朗先生像个医术高深的老中医般，先翻开段天的上眼皮看看，又看看脸，耳朵，鼻子，才看向额头。 “段天先生，这第一针要扎太阳穴，小心点儿别动啊！” 然后把手上的针在另一个小瓶儿里消毒后，先找了一会儿穴位，找准后，慢慢对着段天的太阳穴就扎了下去，直至没入大半，只剩下不到两厘米的后端才住手，然后拿出第二根扎在另一侧太阳穴上，第三根扎在耳根处。 当他拿第四根针时，段天觉得刚扎完的这根有些不舒服，不由皱了皱眉。 但还不算太难受，可能这里的穴位就这样吧，挺几秒钟会好的。 这边耳根的穴位，布朗先生先看后摸，好一会儿也没能找准精确的位置，拿着针踌躇起来。 “怎么，这里有问题吗？”段天问道。 “段天先生，您这个穴位太特殊，我有些找不准……” “那就算了吧，就扎这几个，感觉不错，挺好的，谢谢你了布朗先生！——不过话说在前头，这做生意我们可以讲价，扎针可不能讲了，算是白扎的，好吧？” 一句话，把布朗逗得放声大笑，道：“段天先生，您的幽默是我见过所有东方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好，说的太好了，刚才那三针都是白扎的，这最后一针嘛，用句行话说，叫扎三赠一，一定要送给你的！” 说完边笑边继续寻找穴位。 摸了一会儿，应该是摸到了，便仔细观察了一番就要下针，被周心融拦住了；她用英语问道： “布朗先生，您能保证没问题吗？如果这个穴位拿捏不准的话，我们就放弃它怎么样？” 布朗表示不会出问题的，也不会错，便慢慢地把针抵在段天的这个穴位处，用了一股柔力往里面扎。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段天另一侧耳根突然有了反应，感觉插着的针突然变得粗了很多，也有些凉；这个感觉来的太快了，使得他下意识地向一侧晃了一下头。 就是这一下，布朗先生的这根针扎错了位置，比找好的穴位偏出了半厘米多，将近一厘米！并且段天的头晃动移开后，是迅速移动回来的，一下子自己撞在了针上，一下子扎进了很深。 针灸，本来就是接触身体经络的关键之处，一个不慎都会引起很大的反应，有很多人因为针灸时位置没能拿捏准而出现了肌肉瘫痪、腿脚活动不灵，重者出现并发症导致死亡。 这下子布朗吓坏了，却又不敢快速把针拔出来，急忙抱住段天的脑袋，急促地道：“段天先生别动，千万别动！” 急促的声音，周心融听出来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问题，忙大声问着，来看段天的情况。 开始时，段天还能轻微地晃动着脑袋，小声道：“怎么了？我没事儿啊，挺好的！” 但瞬间，他就伸手去拔最后一根针，说道：“不对，这针格外疼，有些麻，快拔掉！” 布朗却不敢让他乱动，急忙抓住他的手，满头大汗地看着他的反应。 段天瞪大眼睛看着布朗，又看向周心融，最后缓缓地闭上了。 第五百零六章 超强视力 周心融突然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抓住插在段天太阳穴上的银针，随手就拔了出来，然后迅速拔掉了另一根，第三根。 当手捏住这最后一根，也是让段天发生突然变化的一根针时，她的手停下了，竟有些颤抖。 突然一用力，把这根针也拔了出来！ 令在场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根针拔出来的同时，伴随着的是段天的一声喊。 “啊——！” 声音有些急促，也有些疼痛，好像还掺杂着别的什么；具体是什么，感觉不到，总之是怪怪的。 段天猛地坐了起来，没去理会周心融的担忧，没理会布朗先生等人的惊讶，目光一转射向了窗外。 就在目光一扫的瞬间，周心融感觉到，段天的眼神好像有了什么变化。 但没来得及仔细品味，段天就自言自语起来。 “这不是城北吗？这不是秦月薇最向往的地方吗？” 周心融立刻皱下了眉头，段天竟痴到了这个地步吗？当着自己的面儿说秦姨，他要干什么？ 段天却好像浑然不觉，连旁边的布朗先生也不顾，让司机打开车门就下来了。 大家都很好奇，跟着他下来，沿着坡路往上走，慢慢上了坡顶，来到了最高处。 远远地看向北方，还嫌高度不够踮起了脚，用力向北看着，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 周心融心疼地看着他，不由慢慢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布朗先生对段天的举动，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也跟在旁边，和他一样看向北方；直到段天的目光收回来，才问道：“段天兄弟，想起了什么吗？” “嗯，我想起了秦月薇，月薇。” “哦，是你的爱人吗？最心爱的爱人？”布朗先生竟肃然起敬。 爱，不分年龄，不分地域，不分种族；布朗先生看上去刚毅的外表，竟也对爱有着如此深刻的理解，感觉到了段天的变化。 段天却摇头道：“不，她不是我的爱人，是我最尊重的女人，我们之间心有灵犀，不用说话就能相互知道对方的心……” 布朗慢慢地体味着这话的含义，半晌没说话。 “最后一次，她就是来到了这里，在这里给我打的电话，她就是在这里离开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我能感觉到当时她的心，她孤独、幽怨、内心充满了希望，却看不到那一丝曙光；但她坚强，勇敢，从来没把那份苦那份难表现在脸上！” 说到这儿，他蹲在地上，仔细地捧起了一抔土，放在面前，深情地看着，然后竟做出了令人大跌眼镜的动作——把这抔土吃进了嘴里！ 放在另外一个场合，旁观者一定会以为这个人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但在这个场合不是，没有人认为他疯了，没有人觉得这土难吃。 相反，周心融理解，布朗理解，小七理解，旁观者都理解；不光是理解，大家都哭了。 这吃的不是土，分明是一份感情，一份难言的爱，一份超越了普通人那些小爱的爱，大爱！ 然后他慢慢坐在地上，抚/摸着身边的每一寸土地，闭上了眼睛。 大家没有动，都在看着他，脸上都布满了难过。 “月薇，我知道，你虽然离开了，但你并没有离开，你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看着我，是吧？我来看你了，我能看到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感觉到你的存在，月薇，你永远在我心里的那个位置，永远不会离开……” 语速缓慢，语调低沉，旁边的人再次哭得稀里哗啦。 又坐了几分钟，段天站起来了，再次看向遥远的北方。 “我们走吧，这里的事儿已经过去了，走吧……” 他带走上了车。 大家都默默地跟在后面，车子再次缓缓前进了。 “布朗先生，真对不起，刚才我想起了这里的一个人，一些事情；不过这些都过去了，给大家带来了不快，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布朗先生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有说话。 周心融还在不停地擦着泪。 段天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着远方。 突然他问道：“周总，前面的岔路，我们走哪边啊？” 周心融闻言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根本就没有岔路啊！ 布朗先生和其他人也看过去，同样一片茫然。 周心融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段天的神智，出问题了吗？明明前方一条路远远地伸过去，怎么说有岔路？ 司机也在纳闷儿，速度不由慢了下来，最后一脚刹车踩住，回头看向了段天。 段天也纳闷儿了，奇怪地问道：“怎么站住了？怎么不走了？” 周心融看向段天，眼中满是无奈。 段天更不明所以了，又问道：“走啊！走哪个岔路对呢？” 周心融才小心地问出来：“段天，岔路在哪儿啊？” 段天随手一指，“不就那儿嘛！能有一里，二里多地吧，应该左转，右转的话，好像越走越冷，不会是棉毛产地，是吧？” 司机不等谁再说话，发动车子继续前进，他是在纳闷儿，自己的眼睛已经是佼佼者了，别人能看到的东西一定能看到，别人看不清的，自己也能看清一些；今天怎么会这样，自己看不到，段总却看到了呢？ 二里路的距离，一脚油门儿就到了，当经过一条树带后，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转弯儿！ 周心融先是蹙眉看着段天，然后露出了惊喜的笑，“段天，你的视力，能看得更远了吗？” 兴奋之时，也没加思索地握住了段天的手。 段天却眨了几下眼，笑道：“没有啊，我们不是一样儿的吗？” 周心融拉着他来到路旁，指着远处道：“远处那个树带，你能看到什么？” “树带，就是树带呗，也没什么啊，不过那个大喜鹊窝挺有意思，下面两个枝桠间横着一根更粗大的，哈哈！” 周心融用力看过去，也仅能看到一片树林，虽然叶子落得稀稀落落的，但远远看去还是一大片，根本就看不到有个什么喜鹊窝！ 不用再试验了，只要车子到近前，果然有这么一个喜鹊窝，就足以证明这一切，周心融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车子缓缓驶近，大家都看到了，果然有和段天描述得一模一样的喜鹊窝！ 整个车子沸腾了，没想到段天因祸得福，在这么一针的歪与正之间，早就了他的超人目力！ 段天也一针高兴，同时想起了一件事，把周心融拉到一旁，小声道：“融儿，还有一件事，刚才我脑袋里就想不起来那个坡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一针扎偏后，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不然我怎么也想不到是月薇！” 周心融一蹙眉，段天立刻醒悟了，忙道：“融儿，不过我和秦阿姨真的没什么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是那种特纯的，你能理解吗？” 瞪了他一眼，周心融道：“就算是那样，也别说了好吧？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立刻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你和秦姨好，彻底乱了我们的辈分不说，我就没法在心里想什么了！” 具体想的是什么段天知道，忙点头表示不会再说，请融儿放心；周心融才和他回来，同布朗先生一行共进晚餐。 除了司机，这个晚上大家几乎没有睡觉，段天的变化是千载难逢的，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有了这个变化，都想试着让布朗先生来一针，也变成一个视力超强的人。 但布朗先生还是知道轻重的，一再和大家解释，这事儿不行，段天实在是特例，记忆力超强，听力超强都已经领教了，现在这视力超强，也在情理之中，就差嗅觉了。 他大声道：“如果条件合适，人的潜能是会被开发出来的，段天先生的潜能就被开发出来了很多；所以他的能力超强，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超能力，这一点我们不能盲目学习，我想，他下一步要发展的有两个，一个是嗅觉，另一个就是饭量了！他的饭量很有可能会大大发展的，也超出常人，一顿饭吃掉我们一个月的粮食！” 段天哈哈大笑，道：“那布朗先生，我和一头超常的猪，就一样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周心融笑得最开心。 天快亮了，大家才各自找地方休息，却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周心融醒来时，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看着外面的枯黄，又像要下雪的感觉；她看向了远处。 快到目的地了。 段天也睡醒了，起身站在周心融身边，和她一起看向远方。 突然他的心一痛，好像被刀子剜了一下，疼得整个人都缩了一下身子。 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啊！ 再看向外面，车子从这片树林中穿过，不由悲从中来。 前面再往左，不是司马小婉长眠的那条河吗？她就在前方不到十里路的地方，她在等他去看吗？ “融儿，前面是小婉，小婉在前面啊！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周心融也感到了不适。难道人和人之间，真的有这种感觉的存在吗？ 再看段天，已经成了泪人。 第五百零七章 山坡上，草丛中 但段天知道，一次感情的流露可以，包括周心融在内的所有人都理解，都知道自己是个感性的人，是个有爱的人；但一路上出现两次这样的情况，不管是多么特殊，不管心里有多难受，都会令人误解的。 因此他迅速控制自己，看着司马小婉长眠的方向，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小婉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到了。 虽然是深秋，但这里并不冷，因为这里的西侧和北侧都环山，阳光还算充足，正是适合棉花生长的好地方；山坡上成群的羊在吃草，有时快速移动起来，远远看去像一朵朵云飘在半山腰。 “布朗先生，这就是我们的基地，看看吧！这四周的山我们都勘测过，矿物质非常适合牛羊，常年吃这里的草，羊毛的质地非常好，用来编织后的毛产品也很受欢迎；并且矿物质含量丰富，生长的棉花也质地优良，织成棉花织品长期穿在身上，对人体还有好处呢！我们经过实地试验，棉毛完全可以掺在一起编织，这样的产品穿在身上或者用在家居上，效果非常好！” 布朗看着远处的山，山坡上的羊群，又看看这片棉花地。 正是收获的季节，地里有上百人在采摘着棉桃。 “布朗先生，为了达到纯绿色无污染，我们特地告诉这里的棉农，采摘时不可以使用机械，要纯人工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编出来的织品没有污染，是吧？” 周心融解释着，发现布朗先生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自然之中，便不再和他说话，任由他看。 “段天先生，周心融女士，我已经被这里的景色彻底地吸引住了，很抱歉，我要先走一圈儿，好好地看看，然后再说我们的合作，好吧？” 段天看向周心融，两个人眼神交流，明白了布朗的意思；不过他绝对没有更龌龊的想法，只是想转转，看看这里的一切，是不是像周心融说的那样，另外，这里的景色的确太迷人了，不好好看一遍简直就是太浪费了！ 但布朗又提出了新的想法：不能要别人陪着，要自己一个人到处转转。 这可不行，段天忙说这样有一定的危险，最好是多个人，哪怕是他自己的同伴儿跟着也好啊！ 但布朗坚持要一个人去，谁也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去了。 段天看着他的背影，道：“小七，融儿，我们几个在后面跟着点儿，别出了什么问题。” 小七一缩脖，转身就回车里了，和司机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根本就搭理段天的茬儿。 周心融摇头道：“还是别了，你自己跟着去吧，小心别人说长道短的……” “说长道短？谁说啊？我们两个是公司的老总和副总，由于工作关系需要跟在布朗先生的后面，他游山玩水的同时，我们要保护他的安全，不是吗？” “欲盖弥彰！我都看到你的心了！”周心融啐道。 段天也不说话，走在了前面。 周心融只能跟在后面。 布朗先生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一个人向半山腰爬去。 虽已是深秋，但这里地域的关系，仍旧是山花烂漫，一派繁华景象，半山腰的野草还是齐膝深，走在里面仅能看到半截儿身子；布朗先生边走边弯腰嗅着野草，却没伸手采摘一朵儿，可以看出他的环保意识非常的强。 周心融上学时，就在国外打理集团的业务，回来后一直在集团里，从来没有过出来旅游，游山玩水的经历；今天突然爬在山上，心里的兴奋劲儿就别提了，看着天，看着草，看着云，就连泥土的气息对她来说都是这样的清新。 段天跟在她的身边，找到了一根枯枝，一边敲打着附近的草木，一边唱着歌儿，声音不大，但周心融能听清。 她站住了，问道：“段天，你这是干嘛啊？看人家布朗先生，走的多快啊！一边走还一边看草，看花，看天，你这么一弄，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段天忙道：“融儿，我这么做，一是把旁边的小动物吓走，免得它们伤到你，我唱歌是为了把更远点儿的小动物都赶走，免得它们靠近你，伤害你啊！” 周心融才理解，但看着前面的布朗，还是有些犹豫。 段天看看，便走在了前面，边走边道：“我在前面吧，有小动物也会惊起来的！” 周心融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继续爬山。 毕竟没经历过这样的体力消耗，周心融爬着爬着，有些累，就坐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道：“段天，我爬不动了，让我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啊！” 段天站在她身边看着，布朗已经爬到了山顶。 他也有些累，便四下看看，没有什么可疑的事儿，也没有小动物的踪迹；便在周心融旁坐下，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周心融正擦脸上的汗；看她的样子，简直就像刚刚出浴后的美女，也太诱人了！但他还是强忍住不再看她，看向了一旁。 蛇！ 刚转过眼，就看到了一条小青蛇，正蜿蜒着向周心融的脚爬来，芯子吞吐着，太吓人了！ 急忙一把抓住周心融的脚往这边一带，低声喝道：“蛇！” 然后一把扑过去，挡在了她的身前，毫不畏惧地伸手去抓。 但他哪有抓蛇的经验啊？一把过去抓在了蛇的中间位置，被它往前一进，就脱开了。 还要抓，蛇已经发动了进攻，身子一晃，飞速抖动一下蛇身；段天就觉得手腕一麻，不由缩了回来。 小蛇发现自己惹祸后，落地后身子来了个大转弯儿，顺着草丛就溜了。 段天看了一眼手腕，只有两个压印儿却没出血，这下子害怕了。 “融儿，我听说这蛇咬人的时候啊，如果出血就没事儿，说明蛇没有毒；不过要是不出血，就说明这蛇有毒，现在我手上没出血，就是中毒了！” 周心融吓坏了，忙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发现没有信号。 着急之下，不由大声喊了起来，但喊了好一阵，都没有人搭腔，看来是没人听到。 段天拉住她，道：“别喊了，融儿，现在就是喊也没人听到，我知道一个办法：记得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被蛇咬伤后，可以就近找到一种草药，就是蛇爬过的路线上的一种，找到后让受伤的人嚼了敷在伤口上，就能解毒……” 周心融立刻顺着蛇溜掉的路上找，顾不得荆棘刺在她细嫩的手上，割出了一道道的口子。 很快，她捧着一大捧各种各样的青草回来，往段天面前一跪，道：“可是，这么多的青草，哪种才是呢？” 段天也不知道，但感觉手腕越来越麻，怕是毒性要发作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起一把就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嚼的差不多，便吐在手腕上，再抓一把塞进嘴里大嚼，这次却忘了吐出来，直接咽了下去！ “忘了，再来！”又抓一把嚼起来。 就这样，转眼间连吃带嚼，吃没了，手上也敷了厚厚的一层。 周心融忙问道：“怎么样？好点儿没？” 看着她手上被割的口子，一道道的，流出来的血蔓延开来，绘成了一副图。 再看她的脸，她的表情，根本就没把自己流血的事儿放在心上，正关切地盯着自己看呢。 “融儿，你的手，快擦擦，包扎起来吧！来，我给你包！” 段天伸手取下了身边的包，周心融忙制止他拿出药来的动作，柔声道：“别管我，我这算个啥？你的手腕，还麻吗？” 段天试着动了一下，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不由有些灰心，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觉得体内有了股热流，和以前运气时的感觉不同，发出来的位置有些变化。 并且这股热流越来越强，直往上涌。 糟了，是毒性发作了，这草药都不管用！ 他着急了，就要起身下山，就算最后毒性发作，也不能倒在这里啊？ 经过了这一阵儿的忙活，周心融也有些热，不由打开了外衣的扣子，露出了里面丰满的身材。 段天开始时没有看到，但要起身的瞬间，一下子看到了她的样子。 放在以前，这不算什么，两个人之间比这更近的距离都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也有过，周心融没有太在意。 但她忽略了，刚才段天吃了一大堆的草，天知道这些草里都有什么成分啊？ 刚才的热，已经变成了燥热，并且不光是热了，看着周心融流着汗的脸，又看看她的人，她的身子，段天就像疯了似的，抱住她就扑倒在了地上。 开始时，周心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越来越冲动的段天让她觉得不对劲儿了，忙用力要推开他，却因为自己身子远没有他更强，被他制住了。 这时候，她如果使用和罗大哥学的功夫来抵抗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段天倒地不起；但他是段天，不是坏人，是自己的爱人，自己也无比的爱着他，怎么能拒绝？ 更微妙的是，她也慢慢涌起了一股冲动，心一横，不再反抗，任由段天施为了…… 当段天觉得体内的燥热已经消退的时候，也已铸成了大错，看着身边的周心融，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周心融却没有像他这样，而是从容地整理好，看着段天，道：“老公，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疯?” 段天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说是草药惹的祸？自己还是男人吗？ 既然有了今天，就不怕，什么都不怕！ 拥着她，小声道：“融儿，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不过，今天也太委屈你了，我一定给你补偿，回家就告诉她们，你是我老婆了！” 周心融堵住他的嘴，道：“我能感觉到，这不是你的本意，可能是草药的原因吧？我不怪你，既然把你当成自己的男人，就不在乎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把自己交给你；但我不希望你就这么和我确定关系，对她们不公平！” 段天却摇头道：“别说了老婆，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担当；这一点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回去后就公布，回去后就告诉你父亲，他不是要结婚吗？我段天也要大婚！” 第五百零八章 求婚别开生面 从女孩儿到女人的转变，周心融不能很快让自己适应过来，死死拉住段天的手不肯松开，像个娇羞的新娘子。 第一次，是血气方刚时的冲动，没有控制住自己，被李娟儿勾/引；第二次是中了周廷峰的迷/药，把周廷峰的计划搞乱了不说，还和司马小婉有了那段感情，现在想起来还令人断肠。 这一次，同样是没有准备好，被一堆稀里糊涂的草药给迷了，竟然和周心融做出了这等事情；自己倒没什么，可苦了融儿，以后就算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融儿啊！ 任由她拉着自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立刻告诉所有人，小七，布朗，所有人，告诉他们，融儿现在就是自己的人了，自己就爱她一个了！ 但在做这些之前，要给融儿一个交代，刚才说的话不行，深度不够！ 突然站住，小声道：“融儿你稍等啊！” 然后挣脱她的手，转身向旁边的草丛中找去；周心融被甩开手，立刻觉得空落落的，异常的孤独和无助，就要追上去，但一想人家都甩开自己的手了，还追去干什么？ 这时候的女孩子是最脆弱的，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被她理解为对她的不利，又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能任由对方离开，眼睁睁地看着段天在那儿忙，不知道该怎么做。 段天好像找到了什么，郑重地捧在手心，慢慢走了回来。 周心融没仔细看，但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在找什么证据吧，找到草药，找到脱离责任的理由；男人总会这样，没有得到时和你发誓，起愿，说会对你怎么怎么好，会怎么怎么珍惜；等得到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找出一万个理由把你扔到一边。 看来老人的话还是要相信的，男人不是可以信赖的，至少不要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随便地就交给他。 想到这些，段天也回到了身边，周心融看向他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段天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慢慢地，郑重地来到她身边，缓缓地单腿跪下，双手捧着一件东西，高高地举了起来。 不是要甩开自己！ 周心融急忙仔细面对，才看清段天捧着的东西，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被他小心地连同旁边的两片叶子摘下来，非常细心地整理一番，捧在手心里非常漂亮。 段天跪着，缓缓抬起头来，道：“融儿，我段天谨以自己的名义，代表在天的父母，郑重地向你求婚；——嫁给我吧，别看这朵花只是万花丛中的普通一朵，但现在它代表着我的心，代表着这份最真的爱！收下吧！” 然后恭敬地高举着，像一个等待裁判的可怜虫，在等着主人的最后抉择。 周心融看着面前的花.蕾，又看看恭敬跪地的段天，再看向四周。 风吹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不是那种聒噪的噪音，而是掌声，哗哗整齐的掌声；青草一簇簇地，也不断地点头表示同意，为这对爱人的恋情倾慕；就连飞向远方的鸟儿都唱着欢快的小曲儿，在为这对恋人祝福。 最后，目光定格在这朵花.蕾上，又看向段天真诚，期望的脸上。 “老公，虽然没有更多人看到，虽然没有金银珠宝，没有高档轿车和豪宅，并且你的求婚和别人都不同；但见证我们的有树木，有小草，有风有云，有天地，有小鸟；我敢说的是，你的求婚方式超越了我所见到的所有一切！” 段天跪在地上不敢动。 求婚的过程，段天看到过，知道对方没把捧在手心的东西拿过去，就没成功，一定要等；不过从融儿说的这些话，便能知道她的心了，都称呼自己老公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就算让自己等上十分钟、一百分钟、一个下午，又有何妨？ 但周心融的话却令他难以理解，难以接受。 她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但是段天，我不能答应你！刚才喊了你一声老公，因为我的人是你的了，你也喊了我一声老婆；现在时间过去，我们刚才的事已经过去，我会接受的，但你的求婚我不能接受，真的不能！” 段天大惊，急忙再把花.蕾举得更高些，着急地道：“融儿，你不能拒绝我，我一定要对得起你，一定要娶你做我的老婆，不可以不答应！” 周心融还是摇摇头，“段天，我无法答应，这个问题没有商量，我们走吧，布朗先生已经走远了！” 段天不能理解，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恳求道：“融儿，给我这个机会好吗？现在我不能给你曾经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但你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相信我！” 周心融还是摇头，道：“段天，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为什么还要一定让这件事公布于众呢？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要的就是互相拥有；虽然没结婚，但相互已经深深地拥有到了灵魂深处，这样不好吗？” 段天才有些明白，问道：“融儿，你是怕别人知道，晋瑶，商冰她们，知道后有什么反应吗？” 周心融没说话，但无异于默认了。 “她们的确很好，心里也有我，但那是以前，也可能就是一个小时前，现在不是了，她们要做的，是祝福我们，恭喜我们，然后找到生活的另一半……” “啪！” 周心融一个巴掌狠狠地砸在段天的脸上，喝道：“段天，你就是这样的男人吗？身边有那么多女孩子需要你的照顾，对你的爱都这么深，你就因为我们之间的这次被动而伤害她们？你还是人吗？” 段天毫不犹豫地答道：“如果我不告诉她们，让你一个人承受着，才真的不是人！融儿，我会好好和她们解释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绝对不会！” 周心融扬起了手，喝问道：“你打算再挨打吗？” “打吧，你怎么打都行，但让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儿来，我段天死都不答应！” 周心融俯下身子，在段天脸上吻了一口，笑道：“傻瓜，我怎么会受到委屈？听我的吧，这事儿先放着，这几天是安全期，不会怀上的；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别让她们心里不安，好吧？” 段天还是跪地不起。 周心融有些不悦，伸手从段天手心上拿起了花.蕾。 她知道，这花.蕾代表着什么，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处理的，一定要妥善处理；拿着它，她严肃地说道：“段天，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认不认？” “怎么不认，一定要认！不光我认，还要让所有人都认！” “先别着急，听我说完！”周心融拉住段天的手，示意他起来。 但段天好像死了心似的，就是跪在那里不起来。 “你先起来，我们达成一个协议怎么样？” “不行，这样的事情不是协议可以解决的，我不想这个！”段天的语气斩钉截铁。 周心融才更一层地了解段天，怪不得这些女人都不惜一切地要靠近他，这份执着，这份真诚，再加上他的条件，有谁愿意松手才怪！ 但他越是这样，自己越要控制好情感，想起晋瑶看他的眼神，想起商冰和他说话时的语气，想起明松雪嘴上说话时挺轻松的，但明明自己看到，那次她不经意地替他整理衣领的动作，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不再理会段天的阻挠，自顾道：“段天，你非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我不能这么自私，她们哪个比我差？如果不是今天这草药，我们会这么糊涂吗？段天，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也说过现在是安全期，不用担心，你非要负什么责？” 段天慢慢站了起来。 “融儿，你可以有一万个，十万个理由，但我没有那么多，我只有一个理由，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我不怕她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周心融无奈，缓缓抱住了段天，用力把他拉蹲下，然后扑倒，伏在他身上，脸贴着脸，瞪着眼睛看着段天的眼睛。 段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的周心融在他心里，就像太阳一样，她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是阻止自己宣布对她的爱，就要顺着她。 因此他抱着她，也用心地看着她的眼睛。 “段天，你对我的爱，我已经知道了；只要你别随便就把我抛弃，就足够了，为什么要这么这么认真？” “当然要认真了！融儿，这件事没的商量，你不用再找理由，女人最宝贵的是什么不用我们讨论，现在你把它给了我，我段天只要还有人性，还是个男人，就不会找任何的理由让你心里有丝毫的委屈！” 周心融盯着他的眼睛看，半天才叹气道：“你就是头犟牛！” 然后慢慢起来，重新举起花.蕾，郑重地放在胸前，满脸幸福的表情，道：“段天，我接受你的求婚！但这次，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都答应你了，你就不能答应我吗？” 段天点头答应。 “我答应你，做你的老婆，但只要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这么称呼，其余的时间，你还称呼我周总，我叫你段总，好吧？” “行！” 段天没多想，但突然发现，这样，自己还怎么当众宣布和她求婚的事儿了？急忙就要悔改，大声道：“不是，不对融儿，这样不对，我——”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还能不算话？这样下去，你还怎么让我心里有依靠，有安全感？” 段天没话说了。 第五百零九章 爱国商人 “老公，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真的好喜欢这么叫你！我们走吧老公，布朗先生还等在前面呢，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段天还要说什么，被她用力拉着往前走，就要耍赖似的不走；周心融脸色一沉，道：“段天，别耍赖听到没？你以为我拉不动你走吗？” 一听这话，段天倒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似的，用力往回挣，真的就不跟着走了。 周心融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顽皮的老公！” 突然手上一用力，段天的胳膊上立刻传来一股非常大的力量往前拉，不由自主地向前冲了一下，差点儿栽进周心融的怀里。 “看到了吧？你要是个想对我有什么企图的坏蛋，我轻轻一动，你早就趴下了！” 段天眨了两下眼，突然耍起了无赖，道：“那你打呀，把我打趴下吧！” 说着气鼓鼓的，瞪着周心融看。 这副模样，把周心融弄得心痒痒的，扑过来吻了一口，道：“老公，你淘气的样子真好看，爱死你了！” 然后拉住他就走，也不管同不同意。 段天暗中试了几下，才知道周心融的功夫已经很厉害了，自己的拉扯在她看来，就像小孩子淘气似的，随便一用力，就把自己拽得一个踉跄。 不由吐了吐舌头，道：“我的天，这要是惹急了你，还不把我打个半死啊？” “知道就好，还不快走！” 段天却不愿意离开，看着刚才的着地方，道：“融儿，我突然有个想法，先记住这个地方，等回去后我立刻找人在这里修间房子，我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周心融脸上升起一片绯红，道：“别说了！快走吧！” 但布朗先生已经没影儿了，两个人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到，只得下山等了。 小七睡的挺香。 周心融却把他叫醒了，问道：“小七，小玉怎么样了啊？不说就这几天吗，怎么没动静了？” 小七着实吃了一惊。 以前的周总是不会这么和自己说话的，就算有什么要说，也不过客气地说两句，说完问题后立刻忙自己的去了，从来没这么说过呀！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光把自己叫醒，还没说工作，直接问起了小玉，这是—— “周总，这次真的就这几天了！”他还是高兴地回答。 “这次真的？以前是骗人吗？自己老婆什么时候生，你自己都不知道，不称职！” 小七更惊讶了。 周心融能说这些话，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不光改变了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更令他觉得这才是一个有情感的人。 以前的周心融，的确，长的漂亮，工作认真卖力，也很有气质，很有魅力；但这些都令人敬而远之，因为她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就算想接近，也觉得难以有共同的话说。 但今天突然有了变化，她开始关心人了，小七忙赔笑道：“周总，不是那样的，小玉的情况自然我最了解，但以前是，是幌子，我拿这个做理由拒绝很多事情，为的就是不参与公司的一些事；现在好了，公子终于肯亲自领导公司的发展，我自然会尽力工作，是吧？” 周心融愿意说话，他也自然愿意说更多，但对周心融的反应，他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一定和刚才他们去爬山有关！ 要么在爬山过程中她突然领悟出了什么，要么就是公子说了什么，或者她自己说了什么后有了新的想法。 也有可能，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不过这个可能小，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她也不是。 想到这儿，不由冲着周心融一笑。 这一笑，倒把周心融给弄得心里没底，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但毕竟经历过很多场面，很快就镇定下来，笑着指向小七，道：“小七，你管段总叫公子，一定很尊重他，但就这么替他工作？都有什么事儿不想参加呢？” “明知故问！一定是明知故问！非要我说出来吗？” 见周心融有了变化，突然变得如此平易近人，小七便同样开起了玩笑；但越是这样，越对周心融变成这样的原因感到了好奇。 “周总，这才多长时间啊，您就有了这么大变化？信不信我能猜出来？” 周心融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说怎么？猜什么猜？你简直是胡闹！我们就是，我们什么都没，我们——” 越描越黑的道理，可能和别人说了无数遍，但轮到自己，却同样描了起来。 眼看再嗫嚅一会儿，和段天的事儿就要露陷，段天在旁边干着急却不能帮她说话，还是旁观者清，越描越黑的道理旁观者还是明白的。 幸亏段天焦急间，一眼看到了布朗先生，忙大声道：“周总，周总，小七，你们两个别研究了，布朗先生回来了，看看他有什么说的？” 周心融才被解放出来，急忙看向远处，点头道：“好，我们去问问！” 布朗脚步轻快，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远远地就大声道：“段天先生，这里太好了，太迷人了！——哦对了，刚才我看你和周总跟在后面，怎么没赶上呢？是不是被景色迷住，身在其中忘记身上的使命了吧？” 周心融还是有些羞涩，段天忙答道：“布朗先生，这一圈儿看的怎么样，收获很大吧？” “很大，很大，大极了！段天先生，周总的话完全是真的，这里的棉花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段天先生，我要扩大和你们的合作，把整个这里的作物，包括农作物和禽畜养殖加工，都纳入我们的合作，怎么样？”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全部合作？这是多大的手笔啊！这可不是以前棉毛手工织品那么简单了，这么下来，合作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基地项目，性质都发生了彻底改变啊！ 周心融第一个念头，就是段天一直念叨的段氏集团大楼，她仿佛看到了，一派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段氏集团的大楼正一层层地重建起来…… 小七也感觉到了，布朗先生目光独到，一下子就看到了这里潜藏着的巨大商机。 包括周心融和小七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畅想着这个巨大合作的前景，构思着合作的具体实施步骤；没有人想到别的，有钱不赚的人，脑子都进水了。 但段天偏偏就是这个脑袋进水的人。 他看着四周的风景，看着成群的牛羊，看着一片片的青草绿地，摇头道：“布朗先生，这样的合作是不可行的。” 语气平淡，仿佛在拒绝一件原本就不可能事儿，并且这事儿明摆着，根本就没有可行性！ 布朗吃惊了，不解地问道：“段天先生，这里地下矿物质非常丰富，地上的左右作物和禽畜确实非常优质，并且已经经过了多代的改造，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如果把这里开发出来，你知道会怎么样？整天数钱都数不过来！” 周心融和小七也皱起眉头，不知道段天在干嘛。 段天笑道：“布朗先生，如果您的家园有这么一片地方，您会怎么办？” 布朗不理解，但还是答道：“我当然会搞开发了，除非有人捷足先登我没有了机会！” “那么，我主动找您合作，要求把您那里的一切都开发，然后运回我的国家，当然我会给您一大笔钱，数不完的钱，你觉得怎么样？” 周心融惊讶于段天的进步。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是怎么想的，但换位思考是商业活动中最常用的手法，没想到段天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还是进行了换位思考；但思考，会带来什么呢？ 布朗仔细想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段天的话，反问道：“可是段天先生，如果我直接找这里的人，和他们讨论合作，直接和他们谈，我可能会得到更低的成本，更高的利润，您看如何？” 两个之间的博弈，竟然连小七和周心融这样精明的人都没有弄清，只有听的份儿了。 段天坚定地答道：“布朗先生，这里不是您的国度，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本地人，有句古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不会让您那么做的；哪怕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很多成本，也不会在惜的！” 布朗盯着段天看，这次他收起了以往的诙谐、幽默和顽皮，足足看了有一分钟，才握住段天的手大声道：“段天先生，我为贵国有这样值得尊重的商人而敬佩，为您能为了国家而敢于付出的气质敬礼！” 说完竟深深鞠了一躬，道：“那，我们商量一下，把这里可能合作的部分，进行优质合作，怎么样？” 段天点头道：“布朗先生，感谢您的理解和尊重！您放心，只要有可能，我们就会把合作的对象定为您，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保证！” 人格，就在刚不久前，可能还没有被提升到这个高度，转眼间已经上升到了可以用来合作的底线。 小七好像明白了些，看向周心融。 周心融也看向他，两个人相视而笑。 第五百一十章 祭小婉 当场，布朗先生就拿出纸笔来，直接根据这里的实际情况拟下了初步的意向型协议。 虽说是意向型的，还是写的很全面，最可贵的是，他把和段天达成的一致想法中最关键的精髓——关于开发幅度、开发深度的问题写得很详尽。 他知道，段天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是明确的，这里开发可以，但绝不可以影响这里的平衡，绝不可以因为钱，因为人心不足而使这里的平衡遭到创伤！ 实际计算下来，除了原来的棉毛手工织品的加工，新增加的订单不过几百万，还不到织品合同的一成。 但布朗先生非常看重这份订单，用他的话说，“这不仅是一份订单，更是一个人，一个有良心商人的合作；更看重的不是订单，而是签署订单的人！” 然后他就要回去了，这次出来，应该是收获异常丰厚。 段天没想回去，既然来了，就要看看小婉去，她就躺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江边，能从她身边经过却不看一眼吗？ 段天做不到。 当他说出请布朗先生先回去时，遭到了拒绝。 “段天先生，不管你去看的是什么人，我也不能就这样带着人回去的！我还是陪你去看看的好，因为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给我带来的不光是精神上的愉悦，更是个人品质的锻炼和提高！” 无奈，段天只得带着他们来到了小婉长眠的地方。 经过了这段时间，这里一定早已变化了很多，当初的鲜花和绿草，已经不再那样繁华似锦了吧？ 怀着忐忑和悲痛的心情，大家看到了这片林子。 布朗等人跟在后面，都不声不响地，这里的环境就让人悲从中来，有种很凄惨肃穆的感觉。 来到林子的边缘处，段天制止了所有人，摇头道：“各位，我一个人过去，好吗？我不想更多人打扰她！” 布朗很明事理，忙让自己人站定，问道：“我能知道这里的人的名字吗？能让段天先生您这么尊重的人，绝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我，有没有知道的资格？” 都问到这个份儿上了，再不说就有些不尊重，段天只得告诉了他。 “她是司马小婉。” “司马小婉？司马总裁？真的是她吗？”布朗惊讶异常。 段天想起来了，布朗能和自己合作，完全是因为小婉；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连连点头道：“是的，她就是小婉……” “你们，是什么关系？” “爱人，她是我的爱人，我曾经最爱的人，如果她现在还在的话，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段天说着，已经有些哽咽，布朗忙道：“不要悲伤了，司马总裁躺在这里等着你去看，但不是等着你悲伤地去看！你一定要把最高兴的事儿都告诉她，能做到吗？” 段天点点头，看向了周心融，问道：“周总，你，能和我一起看看小婉吗？” 周心融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按理说，我也应该到司马总裁墓前鞠躬行礼的，但我知道你不希望那样，我就在这里给她鞠个躬，告诉她我来这里看她了！” 语气真诚，话语平实，说完他一躬到底，保持躬身的姿势有十秒钟之久，才慢慢起身，看着树林深处，恭敬地道：“司马总裁，我是布朗小子！很遗憾，再您最后的时刻没能陪在您身边，不过这不重要，您的性格，您的为人，您的气质永远在我心中，您永远都活在我的心里！” 他的几个手下应该也知道司马小婉这个人，听了布朗的话几乎同时鞠躬行礼，都怀着一份无比的崇敬。 然后布朗道：“司马总裁，我们不敢打扰您，段天先生看您去了，我们先行告退，您保重！” 就像拜访一位健在的老友般，几个人告辞离开，回到了车里；他们知道，剩下的时间不是自己的，是属于段天的。 小七更识趣，躬身行礼后，也离开了。 段天带着周心融，一路拨开草丛进到林中。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破败，相反一派无比繁荣，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这么井然有序；墓碑前，仍旧摆放着一大束花，好像和当初的那束已经不同了。 旁边的地面还是这样的整洁，每一块砖，每一块石都在坚持着自己的使命。 在远处看向这里，是一种心情，充满着想念和悲痛，那时的感觉，很难受；向这里靠近时，悲痛随之增加，却有着一种迫切，想快速接近，想立刻看到这里。 但看到后，这种迫切的心情再次得到升华，他已经站不住了，几步跑到墓碑前，双腿直接跪了下来，扶着墓碑的两侧，头顶在了这束花上。 开始的第一个字，还能说出来，“小——” 到了第二个字，语调就有了大变化，带着一股无比的悲痛把这个字喷出来的，“婉——” 然后，就没有第三个字了，有的只是哽咽、抽泣和更剧烈的悲痛，身体更剧烈的颤抖。 “我来看你了！” 一声悲痛欲绝的长呼，段天终于哭着喊了出来！ “我来看你了——” “我来看你了——” 远处山谷传来了呼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永远不会消失。 然后段天又没有了动静，紧紧地抱着墓碑。 此时无声胜有声，喊出来一句后，司马小婉就能听到，再喊，她会不高兴的；段天也喊不出来了，泪水顺着花束流下来，还有的滴落在地上，被泥土直接吸收，拿去给她看了。 周心融在后面看着，也无法再看下去了，从段天抱住墓碑的那一刻起，泪水就不停地流着；现在段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都没有去劝解和安慰的心情。 这不是可以劝的，这是爱，自己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深，最真切的爱；这样的爱，没有到过这个现场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也知道亲身经历过这里，才知道爱，竟能达到这样的深度。 她远远地冲着司马小婉长眠的位置鞠了一个躬，心里暗暗祈祷道：“司马阿姨，我来看你了！” 刚鞠躬，段天就找她了，大声道：“融儿，过来，来！” 她急忙小跑着来到段天身边。 段天慢慢起来，后退了两步后跪在了地上。 “小婉，今天来看你的不光是我自己，还用融儿；融儿，你是知道的，但有一点，这一点是我没法和你解释的，我也同样的爱着她，并且从今天开始，我要像以前对你那样的对她，更要把她放在重要的位置；小婉，在你的墓前和你说这些，你会生气吗？我认为不会的，你放心，你没有完成事业，我会继续下去的；让融儿和你说句话吧！” 他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恭敬地磕了一个头，继续说道：“小婉，夫妻之间都不磕头的；但我们不同，这里有尊重，有道歉，有感谢，也有希望；你听着呢是吧？我永远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其实，你并没有死！” 然后示意周心融说几句话。 没想到周心融也跪下来，恭敬地磕了个头，说道：“小婉阿姨，我来看你了！” 然后又磕了一个，道：“阿姨，您会怪我吗？我觉得您不能，因为您的脾气，您的性格我了解，您也希望有个人能像您那样爱着段天，给他温暖，给他一个幸福的家，是吧？我会尽力的，请您放心！” 段天起身，仔细地把墓前的这一大束花整理一番，道：“小婉，你就安安静静地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我也不想每年都来看你，知道为什么吗？” 突然又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声哭道：“因为我看到你，就不愿意离开，就要和你在一起！” 然后抱住墓碑痛哭，再也不肯起来。 这是周心融看到的，段天最为激烈反应的一次，她看不下去了，又不能解劝，便慢慢来到旁边，看着郁郁葱葱的草木，心里的感慨再次升起，半蹲下来看着一株水草出神。 放眼望去，这样的水草很多，非常多，一大片一大片的；有的已经干枯，却有的刚刚生长出嫩芽。 段天还在痛哭，她却被水草吸引住，不由起身慢慢走向更远处。 小婉阿姨躺在这里，一定能看到这些水草，一定和它们聊天，告诉它们她的经历吧？这些水草一定也听了她的故事，才会表现出强劲的生长力吧？ 看着看着，她不由得泪如雨下。 段天终于哭得没有了眼泪，没有了声音，才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这里，发现周心融已经走出了很远。 加快些脚步追上来，抓住她的手，道：“融儿，我们回去吧，小婉要睡了……” 周心融突然转过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段天慢慢从她手里取下这株水草，不顾地上的潮湿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等着。 当两个人回到车子里后，布朗看到了这株水草，不由问道：“这个，能给我吗？我要把它带回去！因为我通过它看到了一份爱情，一份不渝的爱情！” 然后从段天手里接过去，郑重地放进背包，说道：“我要把它装裱起来，因为这是爱情的象征，是一种无穷力量的象征！” 第五百一十一章 水草寄哀思 段天并没有多想，既然布朗对小婉这么尊重，带一棵这样的小草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再加上心情很不好，便随手递过去，不再说话了。 一路上，由于段天心情沉重，大家都无法开心起来，只是由周心融出面和布朗谈了合作的一些细节。 回到公司，第一个人看到的就是晋瑶。 晋瑶看到大家回来高兴极了，急忙把大家接引到接待厅，然后亲自去准备酒菜，里里外外地忙得不亦乐乎。 段天却不敢接近她，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敢见家长似的，有意无意间总躲着。 晋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人多，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又因为几天没看到段天，他突然回来带来的兴奋，让她忙得很起劲儿。 但还是察觉出了什么。 两次接近周心融，她都没有什么反应，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话，就抓紧离开了。 她还是没想更多，可能是太累了吧，刚才和小七说了几句话，听说了合作的事儿，她还替大家，替公司感到高兴呢。 开饭了，晋瑶把大家都喊进了餐厅。 一看位置，布朗和几个手下被安排在了主宾席上，然后是小七，段天紧挨着小七，这边是晋瑶，周心融和商冰。 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段天不会挨着布朗他们，中间用小七隔开，说话也好有个缓冲；这边按照公司副总的顺序，先晋瑶，然后周心融，最后商冰。 看似无意的安排，挺符合正常顺序的，大家举杯畅饮起来。 喝着，布朗就提起了这次合作的事儿，并说大家要通力合作。 “段天先生，您公司真是人才济济啊！这次合作不仅继续我们以前的，又开发出了大量的后续资源，段天先生，我驰骋商界这么多年，还真的没见过您这样的商人呢，爱国、有胆识、有魄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来，我敬您一口，敬在座的各位！” 他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段天也举起杯，迎接布朗伸过来的，两只被子碰到了一起。 “来，我们碰一个！” 布朗很高兴，挨个和大家碰杯，按照习惯，公司的人也要互相碰杯的，段天便第一个举向小七，和小七碰过就是晋瑶。 晋瑶刚和布朗碰过，转过来碰向段天，刚要接触的瞬间，段天略一迟疑，杯子便停滞了一下，但很快就伸了出去。 这个微细的动作被晋瑶捕捉到了，也是手上略微停滞一下，但很快就碰了过来，“当”一声脆响，大声道：“段总，恭喜恭喜！签订单事小，还有更令人佩服的事儿，来，喝！” 段天心里就是一叠个儿，这话什么意思？更令人佩服的事儿，指的是什么呢？但也不让想更多了，忙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笑道：“晋总过奖了！都是自己人，什么佩服不佩服的？” “自己人？段总，自己人该说的也要说，对吧？难道布朗先生刚才的话，不值得我们佩服你吗？” 段天却没有听到刚才布朗先生说的什么，却又不能问，忙摇头道：“布朗先生非同常人，不过对我的这些话也是有些过了，我哪有那样？”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却巧妙地把没听清布朗话的意思一带而过，那边布朗忙接过去说道：“唉！段天先生，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我绝对不是夸或者捧，您的大度绝非平常人可比！来，喝酒！” 晋瑶察言观色，察觉了段天的不对劲儿，并且越来越证明，这个不对劲儿很怪，能是怎么了呢？在和周心融碰杯的过程中，虽然周心融没有奇怪的变化，可眼神却不似以往那么坚定，莫非—— 女人，天生就有这么一种直觉，她觉得这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段天和周心融之间约定了什么，两个人才对自己有所变化。 她却没敢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那个地步。 因为这次出行，有布朗先生的几个人，还有小七、司机，他们两个身为公司正副经理，怎么说也没有这个心思吧？还有这么多人在身边，能做出什么来？ 看来想知道真相，只能等下去，找机会问了。 席间，布朗先生提出了日程安排，明天一早就要去机场，要段天能在最短时间内把那个区域的基地建设完成，为以后长期的合作做好准备，段天自然没有意见地答应了。 傍晚，布朗邀请段天出来，说要到街上逛逛，段天欣然应允，两个人也没带随从，便上街了。 “段总，这儿哪里有可以给标本一类东西装裱的店铺？我想看看，顺便有东西要装裱一下……” 段天也不知道，但身为主人，总不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便拉着他道：“这好办，我们边走边看，附近很多的！” 两个人走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了一个装裱店，信步走了进来。 布朗要段天坐着等一会儿，具体装裱什么却没说，一副保密的架势，段天没法儿问了，只能等在外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布朗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件东西，就是装裱好的这件物品，却用大塑料袋儿包着。 “布朗先生，您这是——？” 段天还是禁不住，问了出来。 布朗拉着段天离开了店铺，在外面一个冷饮摊位处坐下，才拿出了这件东西，没等打开先说道：“段总，你一定要先承诺，别因为我的举动而生气，可以吗？” 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段天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布朗慢慢取出来，把这件东西展现给了段天。 是一根水草，还有一张照片。 段天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小婉长眠位置附近的水草和照片！ 立刻就有些不悦了，脸色一沉，道：“布朗总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布朗忙道：“老兄，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吗？你看看，听我解释完，有什么气再一起生，好吧？” 段天才哼了一声，等他的解释。 “段天老兄，你看到的只是正面，背面还有字呢！” 说着把木框翻转过来，露出了另一面，是用英文写的几行字，段天不认识；他指着这些字母问道：“写的什么啊？” “每一条水草，都代表着一个生命，它不离不弃，就在你身边，永远地守护着你；——就这几句话，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看着司马总裁选择这个地方，觉得她太有眼光了；并且你也知道，这种水草长的很好看，但在通船的河道和海上，是不允许他们生长的；所以我们可以适当地把它们采下来一些，送给那些希望寄托哀思的人，我做好的这个，就是送给我祖母的，相信她一定会非常喜欢！” “好吧，我不怪你，不过很遗憾，你的祖母已经离开了，她知道你这样的思念，一定会很欣慰的，不是吗？” 布朗摇头道：“不，不是的！” 段天一愣。 “我的祖母还健在，并且身体很硬朗！”布朗笑着答道。 段天忙抱歉道：“真是对不起，竟然说错了话！请见谅！不过她老人家还健在，怎么就送这种东西？这不是很不吉利的吗？” 布朗连忙解释，在东方这可能是不吉利，但在西方不是这样，人们会对死后的事情做一些预测和布置，以求在去世后能按照这个路子走；所以祖母看到这个，一定会喜欢得要命，说不定就要我找来这样的水草。 “那时我就有理由再来一次了！“ 他狡黠地笑道。 段天也笑了，并没有再次强调关于水草的生态保护问题；强调得太多，有时候不是提醒，是做作，布朗先生不笨，当然会举一反三，联想到那里的。 他也知道，布朗所说的送给那些需要寄托哀思的人，只不过是他手上的这一件，其余的，不给钱是送不得的了。 既然不可避免，不如替他把话说出来，免得什么事情都不主动，被人看成了一个被动的人。 “布朗先生，这个水草的合作问题，我答应了；但我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我交给周总周心融来打理，她会处理好的，怎么样？” 布朗看看段天，又握住他的手，拍拍肩头，微笑道：“和您合作，就算多用了一倍的成本，也是值得的！走吧，我这就回去找周总！” 段天哑然失笑，说是找自己出来逛逛，结果就这么一个问题；这个布朗，到处都想着赚钱！ 心里就有些另外的想法，但布朗把钱赚在了明处，又不耍小聪明，凭的是真本事，也无可挑剔。 回到办公楼，晋瑶办公室的门锁着，一打电话，她正在通话。 “嘿，这很少打电话的人，今天居然把自己锁屋里打上了，真是怪哉！”就有心趴门听听，一想身份不合适，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料周心融的办公室同样关着门，她在里面打电话，商冰也是如此。 段天无奈，只得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好久没有联系的明松雪打来了电话。 “段天，你们公司的人也真奇怪，都在通话，好像事先约定好了似的，这时咋了？不过我不想问她们在忙什么，你能过来一趟吗？楚楚要见你！” 她不提起，竟差点儿把楚楚给忘了！去也好，顺便看看段蓉去！ 第五百一十二章 替护士拿托盘儿 见到段天，楚楚笑了。 但这个笑，却是无比的凄惨。 “段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啊？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儿，自己有多少斤两都不知道，还要出去闯世界！当初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非常幼稚？” 段天自然不能说是那样，替她解释了一通，又给她鼓励，安慰道：“楚楚，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啊？当初你就是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才能迅速闯出一番天下的；这次是遭受了意外，要说根源，还是在我身上，是我没能及时安排好现场的安全保卫，才让那帮混蛋搅乱了场面！放心吧，我已经狠狠地收拾他们了！” 旁边一个护士在换吊针，闻言笑道：“这位老总，您是怎么收拾他们的啊？我可听说了，那天的现场出现一位高手，简直就是神枪手和轻功、武功集一身的室外高人，高得不得了！听说在后台，没出手就吓得一个拿枪的杀手把枪扔了，一个空翻儿从十几米高的高台下来，翻下来的过程中抬手一枪，把一个藏起来几乎看不到身形的杀手给干掉，落地后直接放倒了三个，往前一冲，又撂倒了俩！后来警察到了，他就混在人群中大摇大摆出去的，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 段天一愣，瞬即摇头道：“说的有些悬，我觉得天底下没有这么厉害的人，从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还不摔断了腿？” 明松雪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楚楚也跟着笑了一下。 护士不高兴了，皱眉道：“就知道你不信，也没指望你信，谁也不愿意在女人面前被看扁，是吧？但这是事实，我们想改也改不了啊！” 段天笑道：“护士美女，你真想错了，我就不怕在女人面前被看扁，谁爱怎么看不起我都可以，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之处啊！” 护士瞪了他一眼；明松雪问她：“护士美女，那，如果那个大侠突然出现在你身边，说愿意娶你当老婆，你会怎么样啊？” “哈！你可真能开玩笑！我一个小护士，别说人家出现，就是在路上碰到也不认识啊！他要真愿意娶我，别说当老婆了，就是当小三，小四小五，我都愿意！” 见几个人笑，她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你们笑？这样的大侠，谁不喜欢啊？就是出现在你面前，你嫁不嫁？” 她还当真了。 明松雪笑道：“你宁可当小三小四小五了，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我可不想当那么远，一把抓住大侠就把他领走，当老大去！” 护士急了，“你凭什么当老大啊？再说了人家大侠身边一定有侠女，会被你领走吗？” 看来她真怕明松雪把那大侠带走。 但明松雪说的却是真话， 她早已看出来了，尽管自己一再对段天表白，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过自己，真的希望能有个机会把他带走，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完全由自己养活也可以啊！ 所以才有刚才的话，并且现在继续说道：“段总，你要是那个大侠，我能不能带走啊？” 已经说的这样明白，段天再笨也听得出来，忙笑道：“明设计师，我要是真有美女护士说的那身功夫，又遇到您这么一个绝世美女，还用带？我都怕你跑了啊！” 段天的这个毛病，他自己也永远改不了，说出话来总给人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要么你正面拒绝，要么就答应人家；他偏不，说到工作事业时，头头是道，每一句话拿出来都是经得起推敲的，这不奇怪，大部分是重复父亲的话；但说到男女关系的事儿，这副不愿意得罪人的老好人心理，却让女人对他欲罢不能。 这不，又来了，这番话说出来，明松雪不明白了，不知道他是心里对自己有意思，还是什么别的；说没有那大侠的功夫，意思是拒绝自己把他带走；但最后又来了句“还用带，我都怕你跑了啊！”，这又是什么意思？明显留给自己机会啊！ 段天自己却不知道，说完还对护士说道：“护士美女，其实大侠身边也不一定就有女侠的，是吧？” 天知道，他突然弄出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护士脸一红，道：“有没有还不是一样？有，我没机会；没有的话，大侠身边还会缺女人？” 说着端起托盘就要离开，突然手机响了。 看看屋里，能放托盘的地方只有楚楚的床，那个柜子早被来看望的人买的东西堆满了。 但托盘也不能放床上啊？她看看明松雪，觉得这个美女很难替自己拿托盘；便看向了段天。 段天倒是挺殷勤的，忙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儿，小护士才拿出手机接听起来；但又怕在室内影响楚楚的休息，便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拉了段天一下。 明松雪就是一皱眉，在公司里，段天一个眼神，自己宁愿替他忙碌，不论多苦多累都愿意；别说自己，就是公司的别人，晋瑶、周心融，商冰，哪个不愿意？ 现在可好，一个小小的护士，竟这么拿段天不当回事儿，这算什么啊？别说你一个小护士，就是院长来了，也得客气三分啊！ 段天还就来了勤快劲儿，没有考虑到别的，跟着小护士就出来了。 明松雪气得狠狠瞪了门一眼，低头摆弄手机去了。 小护士却丝毫未察觉，一边走在前面打着电话，一边拉着段天的衣袖，像扯着佣人似的；要是这电话很急很重要也行，但明显不是，她在聊天儿！ “张梅，你倒是行了，整天在商场里，当然什么衣服好你穿什么了！不用花自己的钱，只要给老板打样儿就行！我哪有你的条件哪？整天就这身儿白大褂儿，想换下去都没机会！别不知足了，美吧你！” 说着，见段天走的稍慢了点儿，不由加力拉扯了一把，道：“你能不能快点儿？——没说你张梅，帮我拿托盘儿的！你说现在的人也真是的，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却就想着享受，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你说是吧？” 那边问了一句，她笑道：“别上纲上线了！不过是一个替我拿托盘儿的大个子，领导就因为我没亲自拿就不高兴？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吧？这记性！” 然后有些不悦地挂了电话，嘟囔着道：“就知道美，也不问问我转没转正？” 看来她是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段天不由问道：“美女，看来你身份不一般哪！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借你的光呢！” “你？” 护士好像忘了段天帮着拿托盘的事儿了，看向段天，问道：“借我的光？想借我光的人多了！你是不是看我是个小护士，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啊？告诉你，别说护士，就是我们科的科长，包括副院长，哪个不想接近我？对了，和你说这个也没用，你还是快点儿给我送托盘儿吧，拿住了，掉地上就糟了！” 段天急忙点头，仔细地拿着。 小护士还是憋不住了，停下来等段天两步，道：“你是不是对我的身份很好奇？” 段天点点头。 “姜院长姜政，听到过吗？” 段天立刻明白了，这应该是姜政的亲属，怪不得这么狂！ 但还是客气地道：“知道，知道，姜院长大名鼎鼎，我当然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是他外甥女儿！” 段天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是姜院长的外甥女儿？太了不起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护士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然后问我多大，属啥的，叫声姐姐，过几天再叫妹妹，是吧？——告诉你，我不是这么容易接近的！” 段天忙解释道：“美女别误会，我不敢有这个想法，这，托盘儿要送哪儿去啊？我还要回去看患者……” “急什么？到了我就告诉你了！你这个朋友长的也不错，那个护理的更不一般，都那么漂亮！不过我问了，都没有正式工作，这年头，漂亮可以当资本，但不是永远的资本啊！” 说自己几句，段天都不会不高兴，但这么说明松雪和楚楚，尤其说明松雪，自己心中最了不起的人，这还了得？ “美女护士，您先住口！我真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字了，这样说话，你觉得心里好受吗？” 护士一听，嘿，来劲了，不由微怒道：“怎么？她不靠脸蛋儿吃饭，靠的是什么啊？” 段天一用力，就挣脱了她的拉扯，沉声道：“你这样说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了，你也打完了电话，自己带托盘儿回去好吧？”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护士看向段天，冷哼一声，道：“让你拿，是看着你了，知道不？别人想给我拿，我还不稀罕呢！” 段天也来气了，和着给你拿托盘还成了我的幸运？也没好气地道：“美女护士，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你以为——” 刚说到这儿，迎面的一辆担架车被推到了近前，他只得向左侧一闪避开，护士则从右侧避开了。 刚要接着说，余光往前方一扫，便看到了迎面过来的几个人，超强的视力，使他一眼就看出来，走在中间的正是院长姜政！ 护士还没看到，生气地往前走，突然站住道：“你很了不起是吗？一个看病人的家伙，跟我吵吵嚷嚷的，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然后才看到远处走近的院长，旁边的是位客人，也认识；这下总算找到了靠山，她快步跑过去，大声嚷道：“舅，姨夫，你们快点儿看看吧，这儿来了个流氓！” 满以为这么一喊，姜政院长和姨夫一定会给自己做主的；；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就像没看到她一样，不约而同地朝着段天走去，姜政院长走在前面，边走边道：“段总，您来了啊！” 第五百一十三章 爱，不需要理由 段天并没有想和这个姜院长寒暄，但人家笨自己来了，还老远就伸出了手，不得已一只手拿着托盘，伸出另一只手来，握住对方的手，答道：“姜院长您好！在这儿遇到您了，真是幸会！” 姜政见他还拿着个托盘，先是一愣，瞬即好像明白了什么，满意地点头，对小护士说道：“宋婷啊，你怎么让段总给你拿托盘儿啊？是不是你——” 原来这小护士叫宋婷。 她见舅舅和段天这么客气，心里有些没底，先把托盘接过来，才答道：“舅，你们认识啊？” 一听这语气，好像不是想的那样，姜政也没底了，不由问道：“怎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指着托盘儿问。 “是这样，姜院长；我来看朋友，碰巧护理我朋友的是这位宋婷美女，她刚才接电话不方便拿这东西，我就替她拿过来了！” 明白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姜院长脸色略显失望，不过又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道：“原来是这样啊！宋婷，你知不知道段总是什么人啊，就随便指使人家帮你的忙？别说你，就是我姜政想请人家帮忙，都要想想呢！” 宋婷一撅嘴，“舅，这也没耽误他啥事儿，他来了能干嘛？不就是看看朋友吗？没这么严重吧？” 段天也急忙表示没这么严重，就要回去，姜政问了一句，这是来看望哪个朋友的呢；段天便回答说是看楚楚。 姜院长更惊讶了，忙问道：“楚楚？你是来看她啊！这丫头可不一般，日后定当有发展，了不得啊！还有，我听说护理楚楚的那个明松雪也很不一般，是吧？” 没等段天说话，宋婷在旁插话道：“很不一般？舅，她们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能发展到哪儿去？” 这下惹急了姜政，瞪了她一眼，喝道：“你懂什么？公用场合该怎么称呼不知道吗？有你这么称呼我的？叫院长！——段总您别见怪，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别跟她一般见识！” 宋婷觉得有些委屈，喊了一声，“舅——！” “停下！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医院上个班儿，有我这个当舅的撑腰，就天老大地老/二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呢？我问你，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这下宋婷可算有的说了，骄傲地答道：“所有工资奖金和补贴加一起，一万！” “一年呢？” “十二万呗！五年就是六十万！”她算得很快。 “哼！”姜政冷哼一声，道：“六十万，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段总，听说楚楚在sh举办了模特展示会，一场的收入有多少啊？” 段天看着宋婷的样子，心里好笑，却不愿意当场给她难堪，便道：“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你不会不清楚的！是给宋婷留面子吧？我都知道了，据说最少的一场，收入是三百万，最多一场达到了千万，是吧？” 段天偷看了宋婷一眼，忙打马虎眼道：“姜院长有些夸张了吧？没那么多，怎么会有那么多？” 姜政继续说道：“这是楚楚，听说护理她的明松雪是国际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却从来不用经纪人，就一个人闯，在国际服装设计行业有个‘金剪刀’的称谓，不知道这称谓是怎么来的，能说说吗段总？” 段天笑道：“不过是她有把金字做的剪刀而已，没什么的。” “别打马虎眼了！金剪刀谁不会做？关键是用这把金剪刀的手厉害！听说她有一项绝技叫做‘眼尺’，是不是啊？” 段天愣住了，没想到他也知道，“眼尺”这个词还是晋瑶告诉自己的呢，说明松雪可以围着一个人转，不用多了，转一圈儿后便能直接动手裁衣，很快完成一件让这个人穿在身上非常舒适的衣服；这里的关键就是不用尺，而是靠眼的力量完成！ 姜政已经问了，段天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便点头称是，说有这个技艺。 宋婷才知道，这两个女人竟有这般厉害，在人家一次表演就收入几百万上千万的比较下，自己这年薪十几万，怎么和人家比？ 不由端着托盘一溜烟儿地跑了。 “这孩子，有个工作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样也好，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厉害！段总，我听说您公司的业务都是和国际一些大集团进行的，是吧？咱们的医院也有一些业务，涉及到采购的，主要是些进口的医疗设备和仪器，如果可能的话，能帮着采购吗？” 段天乐了。 说没有时，弄些业务可真难，现在好了，公司打开局面后，不用出去找，业务就来了！ 不过他还是谨慎地道：“姜院长，要说采购业务我公司还真的有不少，也是涉及国际的；但从来没进行过医疗设备仪器的采购啊！这我现在真的不敢答应，一旦出了问题完不成任务，不就耽误了治病救人的大事儿吗？我得回去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再考虑合作，您看行吧？” 姜院长挑起大拇指，道：“好！段总，就冲着您这句话，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您！我等信儿，不过您可要快点儿给我个信儿，我把电话号码给您！” 然后请段天记下他的手机号码，和另一个人离开了。 转了一圈儿，他就回到了办公室，拨通了周廷峰的电话。 “周董，要说事情也真凑巧，我刚才就碰到段天了，把业务委托给了他，不过这人挺有心计的，没当时就答应下来，说回去商量一下。” 周廷峰问了详细的情况后，说道：“他没说你在这期间再委托别人之类的话，是吧？” “对啊，他并没有说委托别人之类的话。” “那就好，回头你等上几天，就突然打电话给他，问他情况，说医院急需设备让他采购，并给出期限！” 姜政犹豫道：“但是人家没答应啊！” “是没答应，但也没推出去吧？没推出去就还是答应了，这样就可以找他的麻烦，不是吗？” “好的！” 两个人协商完，姜政高兴地出去了。 段天回到楚楚的病房，就觉得心里有件事没完成，坐不住的感觉。 明松雪看了，问道：“段天，这是怎么了？” 段天就把刚才的事儿学了一遍，明松雪立刻反应过来了，忙大声道：“不行，你要打电话给那个院长，告诉他先行采购，别等你！如果他就这么等下去，你去没有做准备，他不是要找你的麻烦吗？” 段天急忙打电话过去，却没有接听。 想想，他来到疗区，用疗区的电话打进了院长办公室。 姜政没想到会是他，随手接了起来。 “您好姜院长，我是段天！刚才说的事儿，我要补充一下：在我们没有达成协议前，您还是抓紧时间找别的公司吧，别误事儿！” 特地打电话说明这件事，姜院长想往段天身上赖，都不成了，懊恼地找周廷峰，却没能打通电话；他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却再也没想起来。 段天这边又问问情况后，来到了妹妹段蓉的病房，罗塔在里面呢。 不过这情况，倒是段天从没想过的。 罗塔扶着段蓉在地上溜圈儿呢，见他来了也没有丝毫的避讳，而是更小心地让段天坐在一旁，继续搀扶着她走；边走还一边关心地说道：“小心！你的腿关节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过力，要是觉得力量不够的话，就倒在我身上，我会帮你的！” “嗯！”段蓉明明知道段天来了，却连话都没时间说，继续练习走路；又走了几步，突然道：“不行！你怎么搞的啊？扶个人都这么笨，往右点儿，你吃点劲儿，我要是能走还用你扶着吗？” “好，好！”罗塔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急忙再次调整一下姿势，继续努力扶着，但每走两步，段蓉就要训斥他几句，这些话，换在段天身上都受不了。 段天不由有些害怕了，罗大哥什么身份啊？自己都不敢随便说上几句，她一个伤还未愈的丫头片子，就敢这么训斥，这还了得？ 不由喝道：“段蓉，你怎么和罗大哥说话呢？有点儿礼貌行不行？” 段蓉才看向段天，白了一眼，道：“管你啥事儿？” 罗塔却也说道：“不要紧的，她病还没有好，心情有些不稳定也属正常，你就别说她了！” 嘿，这两个人成一伙儿的了啊！ 段天觉得有意思，却没想更多，以为是罗塔宽宏大量。 但有罗大哥在，段蓉也恢复得挺好的，自己没必要待更多时间，便起身回到了公司。 不敢见晋瑶，也不敢见商冰，他来到了周心融的办公室。 周心融刚和布朗先生谈完，在办公室里策划着双方的合作事宜。 段天关上门，过来就抱住了她，小声道：“老婆，我想你了！” 周心融也抱住他，道：“老公，我更想你！从，从那以后，一会儿看不到都想，我该怎么办啊？” 段天安慰一会儿，才说起这次去医院的情况。 当说到段蓉训斥罗塔时，周心融喜道：“老公，这你还没看出来？罗大哥喜欢上你的妹妹了！” 段天就是一惊，觉得不可能。 “我妹妹的情况，看着都吓人，罗大哥怎么会喜欢？” “这就是个人有个人的审美观！段蓉喜欢罗大哥是自然，罗大哥也就喜欢她，不因为别的，就是这个人的存在，适合罗大哥他才喜欢的！” 段天缓缓点头，道：“看来有时候，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是吧？” 第五百一十四章 让老婆保护美女去 段天看着周心融，想起了一件事：逛街回来时，为什么几个人同时在打电话？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呢？ 不禁把疑虑问了出来。 这么一问，周心融沉默了，半晌没说出理由来。 “段天，有件事，我原本想瞒着你了，但自从我们——，从那以后，我就不想再瞒着你什么了；这几天爸爸总打电话找我，让我把公司近期的情况说给他，开始的时候我说了，不过先前他又问我，我就没说……” 段天的反应出乎了她的意料，立刻答道：“为什么不说？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有什么顾忌！” 周心融连忙用力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做那样的事儿；爸爸拿我当控制你的工具，他明知道我们之间早晚要有这最近关系的一步，却不阻止，就是为了通过我来控制你，你说，我还能给他提供什么消息吗？” 段天还是摇头道：“老婆，你不能拒绝他，我们又没有什么大秘密而言，怕啥的？” “没有秘密？任何一件事都是秘密！说不定那件事被他利用到，就成了攻击我们的把柄，我现在可不希望他找我们的麻烦！” 说到这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脸上一红，小声道：“老公，我是不是变了啊？自从成了你的人，就不再那么向着爸爸了，如果没有我们的那天，我可能不会告诉你和他联系的事儿；你说，我是不是做的太过，有了男人就不要父亲了？” “没有，没有！说实话，如果我爸爸这样对我，对你，我早就不认识他了！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能这样对他，实在是对得起他了！” 周心融才好受点儿，话题一转，说道：“老公，我——” “嘘——！” 段天做出一个手势，示意她别说下去了，外面有人！ 周心融知道段天的听力超常，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他的怀抱，坐回了椅子。 段天同样蹑手蹑脚，悄悄地来到门口儿处，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儿往外看，什么都没看到。 不对啊，除非来的是个武林高手，不然的话就算他悄悄离开，又怎么会听不到？便把门大大地打开，探出头来四下看看，还是没看到有人。 真是怪事儿！ 他关上门，又回来了。 晋瑶才从头顶的一道梁上跳下来。 自从学习功夫后，她就开始根据罗塔的指导练习功夫，并注重潜力的开发，发现自己的轻身功夫越练越有大进步，这几天找来以前那些大侠练习轻功的资料，结合自身特点加以练习，竟有了不可思议的进展。 今天就是，指导段天回来了，却没有和自己照面儿就直接去找周心融；这都几点了，回来就扎进人家屋里，什么意思嘛？ 这，一同出去一次，就如胶似漆地分不开了，什么意思？干脆跟上去看看，到底他们在干什么？ 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的功夫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练功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听力视觉都比普通人高一些；开始时能听到屋里两个人的谈话，但听不清；刚要凑近些就被段天听到了。 段天往这边走她没听到，但能感觉到，急忙找地方藏起来，一看四周并没有藏身之处，一抬头看到了头顶的这根梁，便跃起来双手搭在梁的边缘处，用力上去翻身，隐在了梁上。 刚隐身，段天就打开了门，四外看看没人，便关上了门。 她就要跳下来，一想还是不行，等会儿吧，便耐住性子等起来。 段天回去，要和周心融说什么，周心融觉得奇怪，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说道：“段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布朗先生？明天就要启程了，多聊聊天，显示我们的热情好客，会更好些吧？” 一边说，她一边指向门外，示意段天不要乱来。 “怎么了？外面——” 没等段天说下去，周心融忙示意他别接着说下去，截断他的话头道：“外面再黑，我们也该去看看不是？布朗先生人很好，诙谐幽默，又对我们这么热情，不去看看也不好，是吧？走，去看看！” 段天的话被截住，不由看向外面，刚才已经开门看了一番，没有人哪！融儿有些过于谨慎了吧？ “周总，稍等一会儿，我要和你商量个事儿！刚才去医院，我看到楚楚了，明松雪还在护理；虽然有罗大哥在医院，但看来他是离不开段蓉的病房了，所以我还有些担心，怕她们两个遇到问题，就无法处理了……” 这话是真话，不是他临时想出来的。 周心融瞪了他一眼，啐道：“我算看出来了，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就算再努力工作，再怎么一心为了你，和人家楚楚明设计师比，还是远远不如！又打我的主意了是吧？我在公司这么忙，管这么多业务，你还是狠心把我赶出去给人家当保镖，哼！” 段天知道她的意思，忙悄悄过去，把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了一口，小声道：“老婆，只能辛苦你了！我也不敢让晋瑶去啊，你去吧，好吗？” 周心融也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啐道：“就能豁出自己老婆，让自己老婆去护理别的女人，被人听到了，不说我傻死了才怪！” 段天搂的更紧，道：“老婆，我真的不愿意你去，不过没办法，我还是怕她们遇到麻烦；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带着我的武器装备，没问题吧？” 周心融一撅嘴，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才整理好，周心融在前段天灾后，向门口儿走来。 临到了门口儿，段天拉住周心融，示意她退后，自己在前面。 这次不用蹑手蹑脚的，他一把就推开了门；身子往外一探的瞬间，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向前方拐弯儿处奔去，不是别人，就是晋瑶！ 刚才她果然在这附近了啊！幸亏自己看一遍后，融儿就示意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注意；不然这下子真的被她听到了啊！ 对于这种偷听的行径，段天不仅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突然升起了一股歉意，晋瑶同样为了公司，为了自己不遗余力地努力着，自己也答应她，在她允许之前决不碰别的女人；但没有做到，怎么面对她？ 同样，她在这里偷听的事儿，不能让融儿知道，避免她们之间相互猜忌，面和心不合就不好了。 于是他快速后退一下，小声道：“稍等！” 周心融正往前走，一下子撞在他的身上，忙停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一晃好像看到有人过去；这么晚了被人看到不好，是吧？” 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估计晋瑶听到后会躲起来，才出来站在走廊里，等周心融一起出来后向楼梯走去。 刚转过去，迎面碰上了晋瑶，段天就是一皱眉。 晋瑶好像刚从外面回来似的，忙问道：“呦，这是要去哪儿啊？” “晋瑶，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么晚了才回来，外面危险不知道吗？”段天故作镇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 晋瑶自然知道段天刚才看到自己了，但看她替自己开脱，知道这是心里有自己，便笑道：“还是我的段总关心我啊！出去转转，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别忘了——” 她往前一探身，附在段天耳边道：“我也是会功夫的人！” 话一出口，段天立刻知道刚才她偷听到了屋里的谈话，不过是后半部分，前半部分没听到；但这个“也”字用的不是太好，如果周心融听到，马上就会知道，也的意思，就是在知道周心融功夫高的前提下才能用到。 周心融也听到了。 但女人的变化也就在于此。 如果说之前段天对别的女人怎么样，她还会以淑女的身份远离他们，任由他们说去；但自从成为段天的女人后，她的心理发生了变化，不愿意别的女人再靠近段天，因为他是她周心融的。 所以听到晋瑶的话后，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不由皱了下眉头，虽没说什么，已经显示出不高兴了。 晋瑶这次没看到，说完这句话，冲着段天笑了一下，道：“刚才我出去看到一件事，非常有意思，段天，想听听不？” 段天刚要说话，周心融道：“段总，我们快过去吧，别让布朗先生等的太久好吗？晋总，我们一起去吧，布朗先生要回去了，我们多去个人就多一分热情，多一分力量，也好让布朗先生死心塌地地和我们合作！” 晋瑶一听，就知道周心融是阻止自己和段天在一起，但人家的理由是这么充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点头道：“好啊，我们一起去！” 说完挤在段天和周心融中间，硬生生把他们两个分开，想看看周心融的反应。 周心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再有反应晋瑶会矫情了，便不再争，但心里很是不爽，一路上也不说话；亏得一个客户打来电话，才让气氛缓解了一些。 到了楼下，发现布朗先生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不好打扰，几个人便回到了楼上。 由于新招了不少工作人员，又有几个是住单身的，占用了几间宿舍，把周心融和晋瑶挤进了一个宿舍，还好这间宿舍还算宽敞，里面打上隔断，各住各的也还算方便。 往日两个人都会在公用的客厅里聊一会儿，嬉闹一会儿，然后练一会儿功夫睡觉；今天却没有，回屋后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相对无言的片刻，同时练功，然后各自回屋睡觉了。 虽然都没有说，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却好像有了一点儿。 第五百一十五章 段蓉出院 一大早，段天就被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给叫醒，忙起来一看，大家都出来了，商冰第一个冲过来告诉他：“段总，好消息啊，好消息！小玉生了个大胖儿子，大家正准备去庆祝呢，你快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啊！” 这可真是个好事儿！ 段天兴奋地嚷道：“小七呢？快叫上小七！” 却引来了整个走廊的安静，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晋瑶不屑地瞪了一眼，道：“人家老婆生孩子，他还能待在公司吗？” 段天一咧嘴，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经验的缺陷，忙大声道：“那样最好，我们出发，看看小玉去！” 晋瑶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人家小玉刚生完孩子，用你去看吗？你一个小叔子的身份，去看嫂子，有病吧？” 周心融就要说句什么，看看商冰，忍住了。 商冰看着晋瑶，笑道：“晋总，今天这是怎么了，看段总不顺眼了吗？” “不是今天，我什么时候看他顺眼过了？”晋瑶摔摔打打地，下楼了。 “段天，这是怎么了？晋瑶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是不是惹着人家了？” 商冰笑着问道。 语气中听得出来，她是在嗔怪，不是真的觉得段天做错了什么。 “没有啊，我可没敢惹这姑奶奶，不知道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段天也没好气地答道。 周心融知道怎么回事儿，却又不好说什么，便把商冰拉到一旁，低声道：“商冰，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就别研究了，过段时间自然会好的，走吧，看小玉去！” 商冰才高兴起来，道：“段天，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来，跟我来！” 拉着段天就往办公室跑。 周心融立刻有些不高兴，忙问道：“商冰，就不能在这儿说吗？要说什么啊？” “保密！” 商冰狡黠地一笑，拉着段天进了办公室。 周心融却无法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天被拉进了办公室。 心里无比郁闷，周心融跺了跺脚，下楼了。 晋瑶早已不见了踪影，周心融想想，到路边拦下一辆车，一个人去医院了。 几分钟后，商冰才满意地拉着段天从办公室出来，拉着段天的手，娇嗔地道：“记住我刚才的话了吗？再重复一遍：不许在我面前和别的女孩子，女人亲热，就是岁数大的也不行！你这个人，多大年龄的都喜欢你，这样下去还了得？还有，不许动别的女孩子，在我允许之前，你听没听到啊？” 说着上来拉住段天的手摇晃起来。 段天忙点头应允，和商冰一起下楼，打的向医院赶来。 但病房不允许男士进，要等二十四小时后才可以，现在进去不方便；段天只好来看妹妹了。 段蓉正扶着床练习臂力，罗塔在旁边谨慎地守护着。 “罗塔，你这是什么招儿啊？这用不上力的，怎么能练习臂力？这么下去别说一天两天，就是五年八年也练不出来！再这么下去，我不用你教了，趁早回去得了！” 一听这话，段天就有些害怕，这要是把罗大哥说急了，不但不帮着练习，再不愿意守护她，岂不是要命？ “段蓉，怎么和罗大哥说话呢？你就不能客气点儿？” “段天，你怎么和段蓉说话呢？你就不能客气点儿吗？没有当大哥的样儿！” 段天晕了。 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这样儿了，这罗大哥，多漂亮的都不爱，偏偏爱上了自己这个个头儿本来不是很高，又烧得面目全非的妹妹；并且发展到了自己都不能说上一句的地步！ “罗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段蓉啊？” 情急之下，他居然给问出来了。 罗塔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立刻答道：“是啊，怎么了？我不是喜欢，是爱上段蓉了，非常的爱！如果一天不在她身边，我就没法过，没法练功，没法思考！” 看着妹妹这张略有些恐怖的脸，段天心里反而有了些安慰，但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罗大哥，段蓉是我的亲妹妹，我说话就不用太小心；你说她被烧成了这样儿，到底儿是哪里吸引到你的呢？” 罗塔突然大声道：“段天你说什么？段蓉哪里不好了？你再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听到没？在我心里，她没有一丝不完美的地方，哪里都是这么美！” 段蓉懒得说话，照起了镜子，好像镜子里的自己才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段天来到她身边，看着她的样子，笑道：“妹妹，这下子你发达了！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守护着，这辈子别想别人敢动你一根毫毛了，哈哈！” 段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段天，你别以为自己是我哥哥，就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的，什么叫高手？根本就是个笨蛋！整天就知道黏在身边问这问那的，快领走得了！” 听语气，并不是真正要赶罗塔走，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大家不是都拿罗塔当室外高人看吗？在我这里，他就什么都不是，啥都干不了！ 罗塔忙道：“我努力，一定努力改，还不行吗？” 段蓉却懂得收放，并不是一味地说他的不是，听了这话点头道：“其实你也挺用心的，好点儿差点儿我也能将就，没事儿的，我身边还真的需要你这么个人！” 罗塔立刻像得到了最高荣誉，自觉地替段蓉揉起胳膊腿来，这份用心的样子，令段天羡慕不已；看来这两个人的感情是定下来了，想把他们分开几乎没有什么可能，尤其这个妹妹，不知道是怎么让罗塔死心塌地的。 不过妹妹已经好了很多，一些事情也该有个说法了，便往椅子上一坐，道：“妹妹，坐下吧，我们聊几句好不好？” “好啊，说吧，你要说什么？” “妹妹，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但现在不是时候，我就想知道，你自己感觉什么时候能回公司？回去上班儿，想坐哪个位置上？” “公司？”段蓉看着段天，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有自己的公司？” 段天则比他还惊讶，问道：“段蓉，你和罗大哥一天都说些什么啊？连我有公司的事儿都不说？” 段蓉一撅嘴，道：“你有个破公司了不起吗？谁稀罕啊？再说了，就凭你这两下子，还能建个什么公司？大不了弄几个人，弄个执照，百十万的业务撑死你！” 段天不和她说了，问道：“要是我的公司有几百号人，领头的都是行业的精英，每年的业务上亿，会怎么样？” 段蓉哈哈一阵笑，道：“会吓死的！说别人，哪怕是几年前的乞丐现在有这样的公司，我都信；偏偏你，要能有这样的公司，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开什么玩笑？” 罗塔在旁边小声道：“蓉蓉，他说的不假，真有这样的一家公司，人不少，业务也挺多的呢！” “你别插话，我问问他！” 段蓉根本就没把罗塔放在眼里，随口就把他骂到一旁，问道：“段天，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天瑶公司；不过很快就改名天瑶集团，再过一段时间，就叫段氏集团了！” 段蓉听着，神色有了些变化，喃喃道：“段氏集团，段氏集团，这名字还能重新出现吗？” “能，怎么不能？我现在正在想法儿收回原来集团的地块，准备实施重建集团的第一步呢！” 段蓉立刻兴奋起来，道：“段天，如果是真的话，我还真想现在就去看看！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走吧！” 段天苦着脸问道：“段蓉，我好歹也是你哥，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儿？一口一个段天的，有没有大小啊你？” 段蓉上来就是一拳，道：“你大？我给你打成小的！” 段天知道这个妹妹没大没小惯了，不过她绝对是个人才，深得父亲企业管理的真传，当时在集团颇有影响力；也就没和她计较，揉揉肩头，笑道：“还是这个脾气，到底能不能出院哪？” “能，罗塔，我们回去吧！看看他的公司，如果真的像说的那样够规模的话，我就当几天老总！” 事不宜迟，把出院手续交给段天办理，她拉着罗塔就往公司赶回去，段天只得流下来处理，任由他们两个去了。 一路上，罗塔很兴奋地和段蓉说公司的情况，越说段蓉越兴奋，恨不得立刻赶到公司。 终于到了，罗塔不敢离开她太远，引领着她慢慢走，到了保安室。 一个保安忙道：“罗老师，您回来了？” 罗塔点点头，继续带着段蓉往里面走，又遇到了晋瑶。 晋瑶一看罗塔，高兴地问道：“罗大哥你回来了？这是——” 段蓉一看，这姑娘也太漂亮了！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什么缺点，不由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晋瑶，你呢？” 见罗塔对她这么恭敬，晋瑶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我是段蓉。” “噢，我知道了，是段天的妹妹吧？” “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还说我是不是段天的妹妹？大嫂，你好！” 既然长这么漂亮，一定是大嫂无疑了，段蓉毫不客气地称呼起了大嫂。 第五百一十六章 晋平叛变 晋瑶听了段蓉的话，没有生气，也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淡淡地笑道：“你觉得我像你大嫂吗？” “像！咋看咋像！怎么，那个混蛋不认吗？他不认好办，我认！，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晋瑶又笑了一下，道：“我到是愿意当你大嫂，可惜呀，你那弟弟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然后领着她上楼，直接进了段天的办公室。 “我说，这混蛋真弄了这么一个公司啊？看样子还有点儿气派，就是办公室差点儿，将就着用吧！大嫂，不能就你们两口子管理吧？家族企业危险性大，弊大于利，你可要想好了，不行的话请几个副总，也能压压阵，你们两个疯起来，哪有时间管理公司？” 晋瑶才正色道：“段蓉，玩笑开到此为止，我把其余的几个老总都介绍过来，大家认识一下，好吧？” 也不等段蓉答应，就去叫周心融和商冰。 两个大美女一进来，段蓉傻眼了。 “心融姐，冰儿姐？你们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晋瑶一看，认识，就更好办了，忙在旁答道：“她们现在都是公司的副总，周总负责国际业务，商总负责国内，还有策划人鬼七，不过他老婆生孩子没来。” “七哥也在？我的天！我以为他早就没了呢！他在医院吗？我立刻就见他去！” 周心融忙拦住道：“段蓉，这样不好，你能突然出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又回医院？不回去，过几天老七就来了！” 段蓉这才一一握手，但看着几个大美女的脸，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伤神起来；周心融急忙劝她，让她不要有负担，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治好伤疤的。 段蓉的性格可能就是这么怪，很快就恢复了顽皮嬉笑的脸色，问道：“现在这里也没别人，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谁是大嫂啊？或者三个都是？那我可发达了啊，三个嫂子，吃的穿的用的都不愁啊！” 晋瑶笑道：“你还是问问周总和商总吧，我不是！” 商冰也笑道：“你看我像吗？” 周心融也笑道：“你看我呢？” 段蓉不由出去，把罗塔拉进来，让他分辨。 “罗塔，你看，她们几个谁像大嫂？还是都是大嫂了，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罗塔摇头道：“别让我分析这个，我不会，也不知道！” 晋瑶她们几个忙和罗塔寒暄起来，不过一看他的架势就都知道了，这明显成了段蓉的人，往她旁边一站，眼睛都不敢看向几个人；看来是怕多看一眼被段蓉知道，以为他偷看美女。 段蓉白了罗塔一眼，道：“就跟个木头似的，啥用都没有！出去吧！” 罗塔向几人赔笑后，乖乖地出去了。 晋瑶不在乎这个，问道：“段蓉，你怎么弄的啊，罗大哥在我们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很了不起的人物，怎么对你这么俯首帖耳啊？” “怎么弄的？整天黏在身边，关心这关心那的，烦死了！不说他，说说公司，我看有没有发展的潜力？段天把你们几个精英中的精英都弄到手了，我得知道怎么发展啊！”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呢？还把几个人“弄到手”了，好像怎么样了似的！ 但谁也没说什么，完全是看在段天的面子上，遇到这么个妹妹，还是少说几句的好。 见几个人都不说话，段蓉也觉得有些过了，忙起身把她们让到沙发上，让晋瑶坐在自己身边，周心融和商冰坐在了对面。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别研究谁是嫂子的问题了，具体谁是，总会有知道的那天，我们研究一下公司的事儿！先说说业务吧，不管怎么说，我以前也是段氏集团的副总，多少知道一些；晋瑶姐姐你先说吧！” 晋瑶才大致把公司的业务情况介绍一番，又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更多的关于周、商两大集团的事儿没说，两个少掌柜的都在，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她们会说的。 听了这些，段蓉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点头道：“段天那两下子我知道，没有你们的努力，他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公司能发展到目前的状况，也算在一步步前进，虽然步子小了点儿，但挺扎实的；对了，七哥怎么啥都不管呢？他要是出手，早就发展得很了不起，至少不是现在的状况啊！” 小七的实力，听人说过，也见识过，但大家都没见他有过人一等的实力；现在听段蓉这么一说，才觉得的确不一般，但对他为什么不全力帮助段天也无法分析。 段蓉想了一会儿，道：“看来还是段天没完全稳定下来，七哥就是在旁看着呢，可能他觉得不能发展得太快，太快了段天把握不住！——嗯，只有这一个原因！” 几个美女也在观察着段蓉，但每个人的心理都不同。 周心融开始时，也被她的面目给吓了一跳；但知道她是段天的妹妹，就算再难看，也是自己实质的小姑子，一定要想办法接近她，和她融洽地相处才是，所以她在心理上，就已经接受了段蓉，并对她的状况感到揪心。 商冰和段天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就差最后的一步没走了，因此也觉得段蓉挺可怜的；但实话实说，她对这个段蓉有些敬而远之，有些不太敢接触，段蓉和段天之间的脾气秉性，差别好像很大。 晋瑶看着段蓉，觉得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替她可怜起来，如果没有别人在场，一定要抚/摸着她的脸蛋儿告诉她，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恢复本来面目的。 段蓉却有个先入为主的感觉，觉得晋瑶和自己能走的最近，从眼神、举动能感觉到；因此把晋瑶拉到自己身边，希望两个人的心更近些。 聊完了，商冰决定安排个地方，几个人聚聚，包括罗塔；看看时间，距离出去吃饭还有一会儿，便让段蓉在段天的办公室休息，她也和晋瑶几个人出来了。 “晋瑶，周心融，来，到我这儿聊聊，来呀！” 不由分说，拉着晋瑶和周心融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来，坐，坐！”商冰拿出了几瓶饮料，在手里晃晃道：“这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别以为我花的公款！” 然后递给两个人，自己也打开一瓶先喝了一大口，问道：“这个段蓉，你们说怎么样？” “你怎么看？”晋瑶反问道。 “我怎么看？我有点儿怕她，真的，你们别笑！我就有那种敬而远之的感觉；倒是和她的被烧无关，是她的性格，和段天的差别太大，我有点儿接受不了！——哎，我可是和你们说的真心话，你们别笑我！” 晋瑶忙点头道：“谁笑你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发脾气也不奇怪，年纪小点儿，再加上以前的经历，心理可能要有些变化，潜意识下的吧！我倒是想接近她，安慰安慰她！” 周心融一挑大拇指，道：“晋瑶，你真了不起！不过我的想法和你们都不一样，对她的情况感到挺揪心的，可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才能让她快点儿好起来呢？我的直觉是，她的烧伤要是能好的话，整个人也会发生变化；就是不知道怎么能让她完全恢复。”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也没能再说出什么新东西，便散去了。 周心融又一次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周心融，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拿我当回事儿了是吧？我的电话你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挂，你当我是谁呀？我告诉你，再这么和我对抗，我就不再认你这个女儿，废了你！” “爸爸，你还当我是你的女儿吗？早就不是了！废了我？如果能，我相信你早就做到了！从李燕儿迷住你的那天开始，你心里就已经没有我了，当我不知道是吗，李燕儿怀上了你的儿子，在你心里就恨不得没有我才好！” 第一次，周心融和父亲大声吼了起来。 周廷峰吃不住了，以前都是只有自己骂的份儿，今天可好，竟敢对着骂了，这要是不教训她一通，面子何在？李燕儿就在身边呢！ “好，周心融，你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我这个当爹的，我还护着你干嘛？等着吧，看我怎么对付你！” 周心融不甘示弱，据理力争，和父亲大吵起来，最终气得周廷峰摔掉了电话。 很快，晋平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周总，周董让我把你绑回去，你看，该怎么办？” 这话问得奇怪，作为段天派去的人，该怎么办还用问吗？周心融答道：“晋平，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你还听不出来吗？让我去把你抓回来！你说，我该不该去？” 周心融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自己对段天说过的话，晋平不是个绝对可靠的人！ 但这么快，他就改变了人身观吗？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就不愿意跟着段天，投靠自己的父亲了？ “晋平，我真的不明白，你要绑我的话，就来绑吧！” 那边晋平呵呵一声冷笑，道：“周总，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绑不了你，还是你不怕绑啊？” 周心融直接挂了电话。 但这事儿不能憋在自己一个人心里，要和晋瑶说说，大家心里都有个数，好能有所准备，她来到了晋瑶的房间。 “晋瑶，和你说个事儿，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问题：晋平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奉我爸爸的旨意要把我绑回集团，并说这是真的，不开玩笑！” 周心融说的认真，晋瑶也高度重视起来，皱着眉问道：“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句话？” “还不是我爸爸打电话和我吵架后，告诉他的！” 晋瑶立刻严肃下来，道：“晋平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替你爸办事儿吧？” 周心融点点头，脸色凝重，答道：“应该是。” 第五百一十七章 激战走廊中 晋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咬着嘴唇道：“周总，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这个人就废了；唉——，人心难测啊！平时这么听话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忤逆了？难道和他学的功夫有关？” 周心融道：“应该不完全是，我了解自己的父亲，他能找到晋平的弱点，利用钱财等方面的优势进行压制和收买；——这也是他惯用的手法，晋平虽然有一腔正义感，但在他面前，估计很快就会被花花绿绿的世界打倒，心理发生了偏颇。” “但是，他能这么快就变化？不管怎么说，我是他姐，段天对他很好，说扔掉就扔掉这些，背叛我们？” 嘴上这么说，晋瑶心里也知道，有时候人的变化就在一瞬间，这和以前的生活习惯，本人的性格有关系；晋平虽然学历高，但没有经历过正式的伦理教育，加上自身的性格，很可能为了一时之快而走错路，不过是晋瑶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意思！” 晋瑶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晋平，你要回来把周总绑回去，有这事儿吗？” “啊，怎么？”晋平明显没有了以前的客气，说话的语气倒像个了不起的人物似的。 “啥怎么？你去干什么自己都忘了吗？转眼就回来抓人，反了你了？” “不是我反了，是周董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的女儿都不在身边帮忙，出去帮人家对付自己，换成你，你怎么想？” 他还振振有词。 “我怎么想？你就是我的弟弟，不帮我们的公司，帮别人抓自己人，你想让我怎么想？就你这行径，还有脸问我？” 晋瑶来气了。 “这是两码事儿！我现在是在帮周董，也是在帮周总，她这不是吃里扒外吗？” 晋瑶气得有些哆嗦，大声道：“你还好意思用这个词儿？你现在就是吃里扒外！” “还当我是小孩子吗？我这么大了，自然看得清对错！别说了，我正往回赶呢，告诉周总别跑，就是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她，最好别让我费事儿！” 自始至终，他没称呼一声姐姐，看来对晋瑶的态度，也已经有了大变化，这更让晋瑶难以接受，喝问道：“晋平，你自以为翅膀硬了，没有人能对付你了是吧？别忘了，我学过功夫，周总也学过，你一个人能对付我们两个？我还就告诉你了，要是敢回来，别说把人带走，你自己都别想走！还有，你连一声姐姐都不叫，心里没有我这个当姐的了，是吧？” “姐，我可以叫你一声，但我们出来做事，公私一定要分明，是吧？我马上到了，你们等着吧！” 如果不用这个“你们”，晋瑶心里的不快还差点儿，这么一来，已经不认自己了；真是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不顾了，周廷峰给了他什么好处啊？ 不再说话，直接摔掉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短棍，道：“心融姐别怕，我们两个还对付不了他一个？来吧，我宁可没有这个弟弟！” 说着话，罗塔从外面进来了。 看到他，两个人心里都有底了。 罗塔示意晋瑶不用说什么，叹了口气，道：“我都听到了；不过你们别介意，我不是有意想听的，你们的声音很大，我想不听都听到了；没想到人心的变化竟能这么大，也这么快；不用怕，晋平的功夫的确大有进步，他的掌力已经和我不相上下了，不过就凭这个想在公司乱来，他还是没有这个实力的！” 晋瑶大惊，问道：“这么说，罗大哥你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战胜他？” “如果给他机会，面对面的动手，我的确很难迅速战胜他，就算胜了，也难免造成伤害；听他的意思，不知道我在公司吧？” 晋瑶摇摇头：“没提这个，不过既然敢来，可能还是有恃无恐吧？” “那就好，你们正常迎接，尽量别动手；我就在附近候着，如果他真的出手不留情的话，我偷袭他还是有把握的……” 晋瑶不禁叹道：“真可惜了，这么好的功夫，竟走了这条路；以罗大哥的身份，却还要偷袭他，这人已经不可救药了！罗大哥你动手吧，就算伤了他，甚至打残废了，我们养着，也不能让他这么下去！” 这边做好了准备。 很快，晋平就到了。 周心融和晋瑶在晋瑶的办公室，正是周心融办公室的斜对面，两个人看到，晋平径直奔周心融的办公室，来到门前不客气地推门，发现门已经锁着了。 放在以前，他会礼貌地敲敲门，如果人不在，也会再次敲门问问，是不是在里面休息呢；今天不是了，见门被锁，不由四下看看，手按在把手上，用力一推，门被大力推开，门锁的位置被弄碎了。 “周总，你在里面吗？我来带你回去！” 语气也是丝毫的不客气。 这时段天出现在了远处，晋瑶就是一惊，忙推门就要出去，被周心融拉住了。 “先别动，看他怎么说？” 晋平好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从里面出来了，大声问道：“周总，你在哪儿？——哎，段总回来了？” 段天不知道他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看到他反而很高兴，问道：“晋平，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样，那里的情况都不错吧？” “谢谢关心，的确不错！我现在是周氏集团的安全顾问，月薪一百万，其实有没有都一样，周董让我随便花，要多少有多少！这么，刚买了一辆车，一百多万的，一会儿你也见识见识？” 一听这口气有些不对，段天道：“晋平，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很快就回来吗？你怎么还在那儿买车了？” 因为没想到他的变化，段天还蒙在鼓里，觉得晋平这么做有些过，便问了一句。 晋平却笑道：“段总，我在你手下这么长时间了，你考虑过给我买车了吗？看看人家周董，我去的第二天就买了一辆，让我随便开，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女的，长的漂亮不说，人也温柔体贴，一下子解决了我的人生大事！你说这样的老板，我能不好好在人手下工作吗？” 段天登时愣在了当地，半晌才问道：“晋平，这意思，你——，打算在那儿干下去了？” “嗯，差不多吧！” 段天想起了周心融的话，不由摇了摇头，道：“晋平，那些都是表面的，我们公司发展起来后，你要什么没有？怎么能在那儿干下去？快把车子退给人家，抓紧回来，公司需要你！” “周董那里更需要我！什么问题都替我解决了，你觉得我能拍拍屁股就走吗？不说了，我是回来找周总的，周董说了，让我把她带回去。” “不行！晋平你要是真觉得那里好，就在那儿工作我不拦着，但你怎么能带周心融回去？你不知道她父亲是怎么对待她的吗？” “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和他相比，你差远了！刚才喊你两声段总，是还你的人情，以后就不再这么称呼了，段天！” 晋瑶是在按捺不住了，打开门就冲了出来，一边奔向晋平，一边大声喝骂道：“晋平，你是吃猪油蒙了心吧？我们对你差吗？就这么狼心狗肺？” 一看这是要动手了，晋平毫不客气地拉开架势迎了过来，很随意地就化解了晋瑶的攻势，大声道：“这个公司我还就不和你一样的，别动手行不？” 晋瑶连续进攻了几次，都被他轻易化解，更是怒不可遏，施展出重手打了过去。 晋平却几招就把她打得连连后退，还大声道：“晋瑶，我让着你，别以为我就怕你！” 段天在旁火儿了，大声喝道：“晋平，你这么做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也冲了上来。 但他没有功夫，怎么会是晋平的对手？被一招就打倒在地，周心融从里面飞奔出来扶起来，道：“晋平，我们父女的事儿，你不管不行吗？” 说着也拉开了架势。 “我倒是不想管，但你做的事儿，我不管谁管？”竟朝着周心融冲过来。 几个人都知道，晋平的功夫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就凭这几个人，根本不够他一个人打的；但也不能眼看着周心融被抓，都勉力维持着。 晋平却大声道：“我没打你们，就是还债了！还不知道好歹吗？” 其他办公室的门都紧锁着，没有人敢出来，晋平的嚣张，却让几个人很无奈，这时候不是靠嘴上功夫就能改变局势的。 晋平又用了两招，便逼退了晋瑶和段天，直面周心融道：“走吧，跟我回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远处袭来，晋平忙转身换个架势，挥掌迎了上去。 由于这次是仓促出手，他没有准备好，被打得连续后退了几大步才站稳；定睛一看是罗塔。 “罗大哥，你偷袭我？” “晋平，你当初学功夫的时候怎么说的？如果你晋平倚仗自身的功夫出去做不该做的事儿，就自断双手，再也没有了功夫，是吧？今天你就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该怎么处置你？” “罗大哥，我没觉得自己的事儿不该做，但你一代大侠出手偷袭，算什么英雄？” 罗塔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晋平，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按刚才段天的话做，我们还是好朋友，不然的话，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 看看形势，晋平知道今天是无法带周心融回去了，但罗塔的话对他来说却没有丝毫作用。 “罗大哥，你教我功夫，我这次不和你打；不过你们总在一起吗？总有一天我会把她带回去的！” 说到后面的几个字，他已经出手了。 罗塔向旁一闪的瞬间，他快速冲了出去，顺着走廊离开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晋瑶磨刀 看着走廊拐弯儿处，罗塔叹息不已。 “真没想到，他选择了这条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大家都知道，当时罗塔就说过，晋平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如果能看住了，别让他遇到无法把握的事儿，顺利度过这段时间，一定能成为一代高手；但他没坚持住，在段天感到不安全来劝阻时离开了。 “晋瑶，别难过了，天注定的；我们商量后，正赶上他离开，这不是天注定是什么？看来很多事情不是人力能够解决的啊！”段天劝晋瑶。 晋瑶淡淡地笑了一下，这笑里更多的是苦涩，说道：“不用劝，我不后悔，也不难过，就是觉得很多事情的变化给人带来的后果挺有意思的；让你突然间不知道该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手足无措的，——算了，不说历史，也不分析他是怎么变的，现在要面对的，就是他随时可能都要回来，那时候我们怎么办？如果周董告诉他，让他对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利，那个人可能就要有危险！分析一下，我们该怎么应对？” 罗塔往前一站，苦笑道：“第一个对付的，一定是我；虽然刚才交手他没占到上风，但那是因为我偷袭，如果面对面地动手打起来，我也没有把握；反过来他要是偷袭我的话，我一点儿机会都不能有……” 一听他的语气，大家的心都凉了。 罗塔要是没机会的话，别人谁能有？ 段天觉得奇怪，问道：“罗大哥，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呢？你的身后，这身功夫也是练习了很多年吧？既然你很多年才能练成这样，为什么他晋平这么几天就这么厉害了？” 罗塔先叹了口气，半晌才说道：“这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看他很有潜质，便加快了训练方法，并把我自己多年练就的真气输送给了他，这样他推动潜能开发的速度便快了很多……” 晋瑶道：“罗大哥，你真够意思！晋平值得你这么做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是我看他的潜能实在太好了，想帮他一把，看看潜能被更多开发出来的结果，没想到他不了解我的苦心，唉——！” 段天想想，道：“好了，现在还研究以前的事儿也没哟什么大的帮助，我们这样来做个决定：先加强一下整栋办公楼的安保工作，把重要房间的门窗做个大幅度的加固，然后加强楼下保安的坚守力度，争取在他进来时就能通知到我们；最后一点，罗大哥抓紧时间恢复功力，继续教晋瑶和周心融，同时也让商冰小七他们多学点儿，不能有大发展就当强身健体了，这么做，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就这么定了！” 罗塔大声答道。 他答应了，的确就没有问题，因为这里需要付出最多的就是他。 然后大家就要分开，落实这件事；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再有别的什么都不如这个紧迫。 还没等走，段蓉不知道从哪儿出现在了段天办公室的门口儿，笑道：“怎么，没等我说话呢，就散会了？” 罗塔急忙过去把她扶着进了办公室，她则毫不客气地道：“段天，你给我让开！” 集团大厦被炸前，段天就有好长时间没看到这个妹妹了，记得以前她总是让着自己，自己在外面疯够了回家，总是和她吵着嚷着要这要那，她也乖巧地答应；今天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居然坐在段天的办公桌旁，看样子是想当这个老总！ 段天起身让开，却说道：“你坐这儿可以，但不能随便讲话听到没？这里的人都比你大，没有你指挥人家的份儿！” 段蓉坐稳了，道：“三位嫂子没事儿了，你们可以撤，我要和段天聊聊！” 晋瑶道：“那是为什么？你们要聊家庭以前的事儿吗？如果是公司的事儿，我们一起聊不好吗？” “大嫂，你说的也对，不过我这不是怕自己年纪小，不敢和你们这么聊嘛！” 晋瑶笑道：“别大嫂二嫂的了！我想当，你这个哥也不给机会啊？” 段蓉看向周心融，道：“二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给大嫂个机会，让大哥陪陪她不行吗？” 周心融脸一红，道：“段蓉，别胡说听到没？我比你大，你要尊重我！” “论年纪，论学识，论能力，你的确都比我强；但要论关系，你是二嫂，我是小姑子，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去？是吧？” 周心融咬咬嘴唇，道：“我和你说了，说不过你！有什么事儿还是你们商量好了再告诉我吧！” 说完红着脸转身跑了。 段蓉毫不在意，笑道：“二嫂脸皮薄，不像大嫂这么敢闹！三嫂，你说是吧？” 商冰就知道，早晚要把这玩笑开到自己头上，便也起身往外跑，边跑边道：“段蓉，我不和你闹，你什么都敢说，我可不敢！” 一看两个人都跑了，晋瑶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一撇嘴道：“小姑子，你和你哥聊吧，大嫂我也撤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段蓉朝着门口儿一努嘴：“罗塔，去，看门儿去！” 罗塔二话不说，飞快地去看门儿了。 “段天，我看出来了，她们三个中，又一个最不怕和你在一起，你猜猜是谁？” 段天瞪了她一眼，道：“她们都不怕和我在一起！别说这个，我问你，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废话！你说呢？这还没好利索，怎么会有舒服的地方？不过是姑娘我坚强，哪儿不舒服都不说！” 门“砰”地被推开了，罗塔急促地道：“那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哪儿都舒服？骗我干嘛啊？” 段蓉叹道：“说你笨还不承认？” 段天忙替她解释道：“这你还没感觉到？她是不想让你担心！嘴上从来没说过你哪儿好，没说过心里对你好，是吧？” 罗塔木然地点点头。 “但她心里对你好，不想你过于担心！说明我妹妹心里有你，也喜欢你，明白了吧？” 罗塔立刻乐了，来到段蓉面前，伸出脖子把脸凑到她面前，问道：“这么说，你以前训斥我，骂我，就是因为心里有我，是吗？” 段蓉横了他一眼，道：“你挨骂没够吗？” 罗塔想想，更高兴了，乐道：“不是挨骂没够儿，是分谁骂！你骂我时是因为心里喜欢我，那就骂吧，怎么骂我都没够！” 段天也乐了，“罗大哥，那她也该和你说点儿好听的不是？” “说了，她说过，说过好多次呢！让我注意休息，别总看着她，脸上又没有花儿的……” “够了，这些话你也往外说？” 罗塔立刻闭上了嘴，看样子段天拿刀子撬，估计都撬不开了。 “去，看门儿去，没事儿别往里面跑，我要说正事儿呢！” 这次罗塔更高兴 ，居然用起了功夫，双手在办公桌上一点，整个人几乎横着飞到了门口儿。 段天惊道：“这功夫，还打不过晋平？” 段蓉打断了他的话，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就哭了起来。 “哥，我心里好难受……” “妹妹，我心里也难受啊！每次见面，我们都说些无关的话，但我心里有好多好多话要和你说，你知道吗？” “哥，我怎么会不知道？每次见面，我都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但没有机会啊！哥，你没觉得我能活下来，能有今天，是多么不容易吗？对了，爸爸和妈妈最后怎么样了？一直没有人和我说呢！” 段天想起来，就在父母的葬礼上，自己还偷了小七的一兜钱，开着车子出去混了，等回来时就和小七流浪了，连父母的葬礼都没能参加；现在妹妹问了，该怎么说？ 他不言语了。 “哥，我知道你，凭你的性格，估计没送爸妈最后一程吧？好了，别说这个了，说了也是伤心！” 段天抓住妹妹的手，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哭道：“妹妹，我不是人，不是人哪！都没能送爸妈的最后一程，也不知道你在哪儿也找不到你，就什么都没管！妹妹，你打我骂我，可劲儿打！让我心里好受点儿好吗？” 段蓉也跪下了，哭道：“哥，我怎么舍得打你？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是亲人，其他人都没有了，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我还打你骂你干嘛啊？哥，不要求别的，明天去殡仪馆，给爸妈上一炷香，尽尽孝心！” “嗯！妹妹，你知不知道我们集团是怎么变成那样的？不可能自己爆炸的吧？不是自己爆炸的，就一定有人在其中高规！我要找到原因，让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让爸妈在天之灵看到，作恶的人永远没有好下场！” 段蓉哭着，抚/摸着段天的脸，道：“哥，你的鬓角都白了，才二十岁怎么就这样了？” 段天知道，这是自己把那股内力输送给妹妹后，变成了这样的；不过这是把内力给妹妹了，她能快速好病，自己再怎么也值。 “没事儿，妹妹，过几天就会好的；段蓉，我问你，我们的集团是谁炸的，你知道吗？” 段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和罗姐在一起，她买回来晚餐，我说去洗手还没到盥洗室，就爆炸了；哥，先别追究那个，我们两个能重聚，已经是老天爷大发慈悲了！” 段天又要问，被段蓉拦住了。 “哥，我们两个有说不完的话，为什么非要研究这个？走，去找大嫂，她对我最好了！” “别瞎说！什么大嫂二嫂的？”段天喝道。 “大哥，你说你也真是的，好几个嫂子，你就没对一个下手？真有能耐你！” 两个人来到晋瑶办公室，都吓了一跳。 晋瑶在那儿磨刀呢。 第五百一十九章 谁的潜能更大 段天一个箭步蹿过去，劈手就夺下了刀子，开门扔到了门外的垃圾桶里，回头生气地道：“晋瑶你干什么？疯了吗？” 手中没有了刀，晋瑶的手还在做这磨刀的动作，眼睛却盯着墙上挂的照片看；照片上是她和晋平在这办公楼下的合影。 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次没有喊，而是柔声道：“瑶瑶，别难过了，罗大哥说了，这就是命，无法预测，却要面对的，——命！” 晋瑶转过脸来，已经满脸的泪水了。 “段天，我心里好难受……” 晋瑶已经说不出来话，紧咬着嘴唇，手上停止了动作，却立刻手足无措了。 段蓉在后面着急了，过来抓着段天的手，环绕在晋瑶腰间，又抓着另一只手环抱过去，急促地道：“就知道说，就不能抱抱安慰一下？跟个木头似的，还能做什么大事儿？” 段天就势抱住了晋瑶，柔声道：“瑶瑶，别难过了，有我在！” “你妹妹也在！”晋瑶恨恨瞪了段天一眼，啐道。 “就当我不在，还不行吗？你们忙你们的，拥抱，亲嘴都行，那啥也行，要是那啥的话，我就不欣赏了，好吧？” 晋瑶狠狠地瞪着段蓉，突然松开段天冲着她嚷道：“你混蛋！别说我现在不是你大嫂，就算是，你还能在旁边看热闹？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还反了天了？现在我是难受，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都喂狗了，怎么就没看清这个弟弟的本来面目呢？我这边难受你不管，还来捣乱？有没有王法了？” 段蓉一声没吭，呆呆地看着晋瑶。 段天有点儿害怕了，这段蓉连自己都可劲儿训，罗塔罗大哥也不在话下，已经无法无天了，晋瑶还敢惹她？惹急了，她还不得疯了啊？ 忙劝道：“瑶瑶，你别生气，段蓉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就别和她一样吵了，好吗？” “我不和他吵？她段蓉刚出院就可以为所欲为？段蓉我问你，杀人还用先请示吗？别以为你身体没好就是别人不敢说你的理由！我今天还真就不怕你这个劲儿！” 段天脸色有些惨白，这样和段蓉说话，看来是不打算好了。 没想到段蓉还瞪着晋瑶看，不时摇晃一下脑袋，拍拍段天，道：“大哥，你在哪儿弄这么一个泼妇嫂子啊？这架势，简直就能出去骂街了！不过这个嫂子我喜欢，来你们亲一个我看看！” 晋瑶骂她的时候，也没想更多，就是觉得心里有气，心里不舒服，不管她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骂，骂过后心里好受了一些。 段蓉的反应却出了两个人的意料，不但没生气，还被骂的挺舒服反而称赞起来了。 “大嫂，你真够辣的！我看着你的脸，又看看你的身段儿，你的胸，该大的地方大，该瘦的地方瘦，我都有些喜欢了；但看你的嘴，我心里就很纳闷儿，这些骂人的话，是怎么从这张嘴里冒出来的呢？” 晋瑶心里有底了，知道自己这么一通大骂，赢得了段蓉的心；这人的脾气秉性，也真是五花八门儿，有愿意听哄的，有愿意听捧的，有愿意听瞎话的，还有愿意挨骂的！ 但不论哪种方式，都有一个限度，都要适可而止，不然的话就适得其反，真的惹怒了对方，就不再佩服你，听你的话了。 这一点晋瑶知道，骂过后又哄道：“段蓉，不是当姐的说你，小小年纪别总这么顽皮，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羞涩着呢，根本就没有你这么淘气！不过——” “还当姐的？你就不能挺起腰杆当一把大嫂？” 段蓉突然截断了晋瑶的话，语气倒是很干脆，问的时候涎着脸，和一个小女混混差不多。 晋瑶一看，这简直就是个小女混混嘛！不由又瞪了她一眼，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强扭的瓜不甜，这些道理你知道吧？我倒是想挺直腰杆当你大嫂，你大哥不干哪！” 段天一看，两个人越说越远了，便抓住段蓉的手，道：“妹妹，你就说点儿正事行不行？很多问题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段蓉不由唾了他一口：“看看你，不像个男人！这么漂亮的嫂子就在身边转来转去的，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样的女人就是大嫂的范儿，抓紧的，把事儿办了听到没？” 这话说出来，晋瑶都有些受不了了，在旁喝道：“段蓉，你能不能闭嘴？下道了啊！说正事儿，你们来干嘛的？” “就是要问你，什么时候真正的成我的大嫂？没别的可说的了！” 段天急忙拉了她一下，问道：“晋瑶，刚才晋平有没有信儿？” 晋瑶才看向段天，道：“你把我的刀拿回来！他晋平要是就和我们过不去了，我就要他的命！” “好像很难！一会儿找罗大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 门又开了。 “罗塔，没让你进来，你来干嘛？”段蓉抢先喝问道。 “段天叫我呢，我这不就进来了吗？还用人家叫到我头上才进来吗？”罗塔的理由很充分。 段天忙拦住妹妹，道：“罗大哥，像现在的情况，我们怎么才能改变晋平，让他知道自己的错误，重新回到我们中间来呢？” 罗塔答道：“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想让他改变，就要知道他变成这样的根源，我分析不完全是性格的事儿，应该和潜能的开发有关系；他的潜能的确开发的更多，但这里有我强加在里面的成分，他的开发可能有些不对路，也就变得依仗起自身的功夫来；有功夫的依仗，他才敢做出这些事的，想彻底让他醒悟，最好就是找个潜能开发同样厉害的人，功夫比他还高，能在瞬间就降服他；只有这个办法是最有效最可行的！” 段蓉摇头道：“说的可能有道理，但到哪儿找这么厉害的人物去？还能开发潜能，还要在最短时间里达到甚至超过晋平，天底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还不知道呢！” 段天突然道：“罗大哥，段蓉怎么样？我都有这样的潜能，她就没有吗？” 罗塔道：“没有，我早就试过了，她没有这个潜能。” 段蓉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羞涩，半晌才说道：“大哥，我真的没有潜能，没有……” 晋瑶立刻抓到了把柄，喝问道：“那，你们怎么检验出来没有的？说说，是不是身上每个部分都检验了？今天要是不说出来，我就没完！” 一下子抓到了段蓉的软肋，急忙对罗塔道：“你快点儿说，这个办法要是不可行的话，不是说了一大堆废话吗？快想想，还有谁能开发潜能？” 这是要转移话题呀，怎么会轻易让她得逞？晋瑶立刻道：“先别说那个，我要问的是，你们两个连朋友都不是呢，就检查身体了？段蓉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都怎么检查的？” 段蓉不敢说话了。 说别人时，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转眼间不同了，问到自己身上时竟连话都不敢说！ 晋瑶摸到了她的底儿，笑道：“你不说是吧？我替你说：是不是为了看你有没有潜能，罗大哥仔细研究了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不用摇头，如果不是的话你早就喊上了！既然是，你除了不能开发潜能外，有没有别的特长啊？还有，身上的痣或者伤疤什么的，罗大哥有没有提出点儿意见呢？” 段蓉立刻服软了，忙小声道：“大嫂，哦不，晋瑶姐姐，求你别问了，这么大动静一会儿全楼的人都知道了！这次你放过我，回头我一定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都行，你看行吗？” 晋瑶简单算算，觉得这事儿合算，便点头答应下来，这件事算过去了。 段蓉吐吐舌头，道：“妈呀，这么难对付啊！怪不得大哥不敢动你！” 晋瑶不理她，她也知道不该再多说，便等着罗塔说话了。 罗塔看看段天，道：“段天，你的潜能，按理说应该开发出了不少，据我所知人的潜能很难开同时发出很多种，你的视力、听觉、记忆力都开发了一些，关于功夫这方面，估计难以再有大的开发可能了；不过还是试试吧，来，伸手！” 段天依言伸出了手。 罗塔的手往段天的脉门上一搭的瞬间，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在排斥着自己，不由加了些许的力道。 但段天的脉门同样加了力道。 怪事儿！ 这是这么多年来罗塔遇到的最怪的一件事儿，不由伸出三根手指捏住了段天的手腕。 顿时段天觉得手腕被铁箍箍住了似的，火辣地疼！ “罗大哥，你小点儿劲儿，疼啊！” “怪事儿！不过你不用担心，不用——” 罗塔突然不说话了，开始运起气来。 他不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段天却感觉他的手越捏越紧，好像要把手腕捏断了似的。 “哎呀，罗大哥快松手啊，手腕要断了啊！” 罗塔却没能说出话来，不停地用力，却还是觉得无法把握段天的手腕，自己的力气也在快速消失！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 不可能啊，从阴阳易理上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吸星大法，这算什么？ 他再次用力，力气消失得更快了。 但很快，一股力气从段天的脉门处反转回来，其汹涌之势简直令他无法想象，急忙运功接收。 就这样，这股无形的气在两个人体内来往着，交替了几个来回才慢慢平息下来。 第五百二十章 挨打神功 罗塔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待气流平息下来后立刻撤回了手，看着手掌不明就以，又看向段天。 段天却没有这等舒服了，气流的来回涌动，早已把他整个人的精力耗费了很多，满头大汗地倒退几步，坐到了沙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罗塔试着运气试试，觉得体内的真气就在这一须臾间顺畅了许多；他一直没有告诉别人，在ld的那天晚上，为了帮助晋平快速练气，他用自己的内力疏导晋平的经络，竟累得一度发晕，差点儿就晕过去，也正是有那天的原因，他才对晋平的态度有了较大的转变。 晋平却忘记了自己功夫是怎么来的，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被眼前的光景迷住了。 这下好，通过这次交流，罗塔的功力有了大幅度的恢复，估计最少能和晋平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但段天就惨了，这些气流的来回运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活受罪，弄得浑身无力，像散架子似的，骨节都有些疼。 罗塔又慢慢提气运功，觉得差不多了，才来观察段天的情况。 “段天，你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好像被痛打一顿似的，是吧？” 段天连连点头，却说不出话。 “这是气流运行和你身体的接受能力有一个差儿的缘故，好办；你按照我的说法运气，看怎么样：闭上眼睛别想眼前的东西，也别想事儿，别想人，就慢慢地感觉丹田，里面是不是有一团暖暖的东西形成？” 段天按照罗塔的指示，闭上眼睛慢慢感觉，却没有丝毫的什么暖暖的东西，不由摇摇头表示没有感觉。 “别急，可能是这股气的力道太强，打乱了你本身的气场，再试试，别急，千万别急！” 但段天都快睡着了，也没感觉到这股气的存在。 他也没底了，以前自己这样时，很快就有气流在体内流动，虽然不受控制地时有时无，但总归会出现，并且流动一阵子后，就会感觉到身体轻松，浑身舒服自在。 他放弃了。 “罗大哥，没有感觉；以前我运气时气流也会出现；但今天说啥也不来了，看来我和什么潜能无缘了…… 罗塔也觉得奇怪，段天体内有真气，却不听使唤，这气场也是足够的强大，能和自己来回交替而没造成更大的损伤，说明他还是有潜能的；只是这潜能怎么找到，怎么发挥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看来不可操之过急啊！ 他伸手就去拍段天的肩头，想让他停下来，放宽心，有事儿回头再说；但手刚搭到段天，一股反弹的力量突然传来，竟把他的手弹了出来！ 段天也感觉到了。 他看着罗塔向自己的肩头伸出手，也明白他的意思，便点头一笑意思不用安慰自己；却不料就在罗塔的手挨上肩头的瞬间，肩头四周的气突然向中间的位置聚，接着上半身的气都流动过去，整个人突然充满了力量，下意识间施展开霍家迷踪步法，快速离开了罗塔！ 这一下大出罗塔的意料，就连晋瑶和段蓉也被这迅速的移动惊呆了。 “段天，你，这是什么功夫啊？”罗塔问。 语气不是简单的惊讶了，明显是不相信看到的一切。 “别提了！在拘留所和一个先生学的，他让我背下来秘诀后自己练习，就练成了这个样子……” “那，他说这是什么功夫？轻功，还是什么别的？” 段天答道：“没那么厉害，是普通的一个步法，说是霍家迷踪心法，心法练出来的步法，就这样，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单单说步法，没什么大不了；单说心法，同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心法和步法的结合，你才能躲到这个速度！段天，看来我以前有些观点是不对的，我以为只要开发潜能了，就不用在考虑其他，只要把潜能开发出来，什么所谓的招数，动作都是多余的花架子；现在看不是，潜能和一些巧妙的动作联系起来，可能有更好的效果！” 段蓉立刻道：“这道理，你才知道？从古至今的高手，不都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吗？还有，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内外兼修，说的不都是练气功和招数一起来吗？什么乾坤大挪移，降龙十八掌，罗汉拳，还有什么铁掌水上漂，草上飞的功夫；哪个不都是有招数，有动作的？再说了，你打人本身就是个招数，非要说什么高手手中无招，心中也无招，那就不是高手，是个熊手！” 罗塔忙答道：“有道理，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以前我真的是钻了牛角尖儿了！段蓉，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今天我算明白了！” “好，那可是太好了！罗塔，你的功夫这么高，如果能再明白一些道理，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哦不，不要搞什么天下无敌，应该是没有人敢欺负放我们了，是吧？” 这话无异于告诉段天和晋瑶，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这“应该是没人敢欺负我们了”，什么意思？他们已经是一个整体了！ 罗塔能得到段蓉的这番肯定，的确是没想到的，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段蓉，我说句实话，我的功夫就算再练习，可能也没有什么大进步了，潜能开发已经到了极致；这一点我自己能感觉到，再深一些达不到了。” 段蓉没有任何扫兴，笑道：“看你说的！这样的功夫已经厉害无比了，为什么还非得要练到更高深？至于那个晋平，我相信的不是谁的功夫更高，是正邪之间的较量；你们什么时候看到邪恶战胜过正义？就算战胜也是暂时的！”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却令晋瑶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闹起来不管不顾的姑娘，竟有着如此刚强的心！ 这话说的一点儿不错，听着都提气！ 但光说不够，大家都站在晋平面前说，估计还是打不过人家；要取得胜利，最后还得有一个能降住他的人出现；要说晋平这样不走好道儿的下场显而易见是必然，但这个能降住他的人更是必然中的必然。 但这个人是谁呢？ 罗塔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先分析了晋平功夫的厉害，又说自从他学习功夫后的变化，详细说了这身功夫的优点，对缺点却只字未提。 不是不想提，是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缺点在哪儿。 “像晋平这种功夫，缺点不是简单看出来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因为想找到缺点，就要找到那个比他还厉害的人！” 段天在旁插嘴道：“我怎么样？不管怎么说，我也有开发出来的潜能不是？罗大哥，你试试我！” 刚才已经试了，但没等试验出来，就闹了两个人体内真气来回流动的一幕，还怎么试验？ 段天问道：“那罗大哥，你试验别人，比如说晋瑶她们，是怎么测试的呢？” “我就让她们用力出拳出掌或者踢腿，就看出来的；但你好像和他们不一样，因为你有潜能开发了，这样试验效果不好，你得直接当做有潜力的人，先试验这个吧！” 罗塔随手把凳子拎了起来，“来，你用力打这个凳子！用力，有多大劲儿，你就用多大的劲儿，别留着！” 段天攥紧了拳头，却看看凳子。 塑料的那种，虽然做工不是很精巧，但坐个人都没问题，一定也挺硬的，最少一拳砸上去它不会怎么样，拳头受不了。 段蓉看他犹犹豫豫的，笑道：“不会说你连个塑料凳子都不敢打吧？就这份胆量，估计重建段氏集团是不能靠你了……” 这话段天不爱听，立刻心头火起，攥紧着的拳头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 都以为这一拳一定会结结实实砸在凳子上，段蓉一咧嘴，一闭眼；晋瑶也挥手挡在眼前，不想看到这皮开肉绽嗷嗷大叫的一幕；但没有听到那个想象中的声音，两个人抬头看去，段天的拳头就停在凳子面前，距离也就两厘米左右。 罗塔也静静地提着凳子站在那里，看着段天的拳头。 “段天，不用试验了，我找到你的潜能在哪儿了！” “在哪儿？厉害吗？能不能打过晋平？” 晋瑶着急地问道，听这口气，好像晋平是个大对头一般。 罗塔摇头道：“不是打过，你不能出手，却能抵挡晋平的攻击。” “抵挡？就是说他只能被动地挨打？天底下还有这样一种功夫，不打对手却挺着让对手打？罗塔，这是我听说过的，最可笑，也是最可怕的笑话了！你能不能说点儿靠谱的啊？” 段蓉的语气有些怪异。 这不怪她，估计从古至今没听说过这么一种功夫，练铁布衫的还是先求稳固防守后力图打倒敌人呢，这可好，不能出手，只能抵挡，这仗没法儿打了。 罗塔见几个人表现过于惊讶，忙补充道：“你们别误会了！这个能抵挡，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一步！你的抵挡不是简单的被动挨打，因为你的潜能就在这儿！放心吧，只要我们勤加练习，你的抵挡功夫绝对超过晋平的攻击，他打不到你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大内高手 发现了这个哭笑不得的“神功”，段天脸色异常无奈，苦笑道：“罗大哥，这功夫我看还不如没有的好，干脆也就别练了；和着你们一个个的又是拳又是掌的，尤其你罗大哥更是玉树临风，往那一站，大侠的派头出来了；我呢？往那一站，也有个神功，抗打，谁也打不坏我！罗大哥，让人听了还不笑掉大牙啊？” 段蓉也不高兴了，跟着说道：“罗塔，我看也是，宁可被打也不要这什么抗打的功夫，这算什么？士可杀，还不可辱呢，你就让哥弄一这么个功夫，到处挨打被人看笑话，丢人现眼吗？” “哎，先别说这个，段蓉，你和罗塔说什么？‘让哥弄一这么个功夫’？段天不是管他叫罗大哥吗？怎么，这么快就得随着你改口了是吧？” 段蓉道：“看看，刚才达成的协议，你不许再提这事儿，这么快就忘了吗？” 晋瑶急忙点头，不再说这事儿，却转移了话题道：“不过罗，罗，——你说我该怎么称呼吧？还是罗大哥吧！罗大哥，我觉得你不会给段天弄这么一功夫就完事儿，还有后话吧？” 总算找到了懂得自己的人，罗塔急忙道：“是啊是啊，正是！根据我的判断，段——，哥的潜能虽然是被动的，但他可以练习一套以快打快的功夫，只要用自身的力量能打在对方身上，就可以了！当晋平这样的高手把潜能发挥出来时，力道一定非常大，但分打的是谁，如果是哥这样的潜能他根本打不到，就要把速度发挥到最快，这样两个人其实就不是发挥潜能，是做潜能后面的普通力量的比拼，这个大家都看得出来，哥身体强壮，晋平明显不是对手！” 晋瑶叹道：“唉，改口太快了！望尘莫及啊！” 段蓉瞪了她一眼，道：“这叫审时度势！啥都不懂！” 她们斗嘴，段天在那边和罗塔研究起来，既然称呼上这样拗口，干脆就谁也别称呼什么了，两个人直接“你”“我”地研究起来。 然后就开始练习了，第一步还是要练习抗打的功夫。 晋平回到集团，受到了周廷峰的热烈欢迎。 “晋总管，说说情况！” “周董，我回去找周心融，一下子遇到了好多人，有个人从来没见过，但一说就知道是谁了，你猜是谁？” 以往，根本不会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周廷峰笑了。 但晋平和别人不同，是个厉害人物，要保持对他一如既往的态度，他笑道：“这个可不好猜，我对那边也不是很了解。” “说是段天的妹妹，叫段蓉！你说周董，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第一次看到她，以前听说段天有个妹妹，却没想到真的存在啊！” 周廷峰一副疑惑的样子，好久才说道：“哦，段天还有个妹妹啊，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对了，你把周心融带回来了？” 晋平连连摇头，“周董，我没能带回来；没想到一下子遇到了周总，晋瑶和罗塔三个人，他们都有功夫，我就是想把人带回来，也得有人受伤；并且估计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周廷峰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工作人员，道：“你们好好准备一下，让晋总管下去休息，后面的事情我们再议！” 晋平觉得有些没面子了，忙示意先不走，说道：“周董，我的功夫，您信不信任？”周廷峰点头表示信任，并告诉晋平不要有别的想法，没有任何对他低看的意思。 晋平又解释了一通，又说自己已经告诉那边了，一定会回去的，请周廷峰放心。 周廷峰自然点头说放心，让他们带他下去了。 然后关上门，拨通了一个号码。 “最近怎么样，还睡不着吗？” 听了那边的回答，他哼了一声，答道：“我还不至于吃不好饭！倒是你坐下的病挺重，原来就睡不着，这下好，又添了个让你更精神的好消息！听说了吗，段蓉醒了，还回到了那小子身边，你看着办吧！” 说完挂掉了电话。 但立刻就变了一副表情，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手中的笔一下下戳在本子上，越戳越重，最后用力一下子戳在那里，笔就立在本子上不动了。 然后又抄起电话拨号，拨了一半儿又放下了，如此这般几次，还是没能打出去这个电话。 想了好久，他换了个号码打过去，这次动作坚决，毫不拖泥带水。 “唐总，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 “哦，这样啊，那就改天吧！改天再聚，一定哦！” 放下电话，他又发起火儿来，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哪！” 门口儿的保镖立刻进来，问什么事儿。 “通知所有副总和分公司经理，立刻开会，有紧急情况！” 通常周廷峰发火儿时总会找保镖传达命令，但保镖自知身份不够，便立刻去找办公室主任，后者快速来请示周廷峰，完全领会他的意思后，把会议通知发了下去。 可能是副总们知道周廷峰的这个特点吧，很快就都到了。 “刚才我做了个决定：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生意都恢复正常，不用再让着谁，护着谁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记住，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他有多凶，都不要怕，就正常地做我们的生意，不过别乱惹事儿，对方惹到我们头上也不用忍，能处理的就处理，处理不了的找我！” 这番话就像给这些副总下了特赦令般，下面轰动了。 有个梳着平头，带着蛤蟆镜的“副总”大声道：“周董，我等这句话好久了！这段时间净是受气了，别说那些个破单位，就是比我们小很多的公司都欺负我们！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兄弟们气得都病了，这回好了，看谁还敢欺负人？” 周廷峰立刻训斥道：“大斌，你别这样说话！做生意不就是图个和气生财吗？只要没人欺负我们，就算受点儿气又怎么了？记住，没人欺负我们时，就好好的做生意，好好地做人；但有人欺负时，我们也别像个受气虫儿似的，随便人家欺负，不是有公安吗？不是有法律吗？” 大斌好像明白了什么，连连点头坐了回去。 周廷峰开始做具体的布置，按下桌子上的按钮，身后墙上出现了大屏幕，是集团各项业务，各种下属生意网点儿图；他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指着，后面大屏幕就反应出来了。 他指着中心街的一处金店，有意提高了声音道：“不用大家说，我知道这段时间有些生意受到了较大的影响，这家金店是我们零售业的代表吧？下面是金店，上面是超市，不过就这里被人压制了是吧？听说有人使坏，故意把一些货装进车子却不买，还有的偷着换标签儿，更有的说货有问题，闹得客流量小了近三分之一……” 立刻有个副总站起来了，耷拉着脑袋，嗫嚅道：“周董，我们已经尽力了，宣传做了，也加大了对进货的检查力度，但那些闹事儿的还是不断，您说，这，这可如何是好？” 周廷峰慢慢踱了过去，拍拍他的肩头，尽量用和蔼的声音道：“树良，这事儿不怪你，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吗？完全是那些小混混干的！但他们凭什么敢这么做，不还是背后有人撑腰，我们不想撕破脸皮吗？从今天起，你不用再这么客气了，我马上安排人手过去，就从那儿开始，就从金店开始，我就要整顿一下！——和我周廷峰这么干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被叫做树良的副总立刻感激地躬身行礼，表示一定尽忠于集团。 “各位，这仅仅是个开始！不过一定要注意，违法犯法的事儿我们不能做！不能理亏！只要我们占着理，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哪个国家的总统来了，我们一样不惯着他！” 下面立刻传来了如雷般的掌声。 就这一件事宣布出来，会议便结束了。 会后，他亲自来到楼下的一间房子，在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里面才传来声音：“谁呀？” “我，周廷峰！” 很快晋平打开了门。 “周董啊，来，里面请，快请！” 周廷峰摇摇头，示意晋平跟他上楼，去他的办公室说，晋平披上衣服跟着上来了；他们刚离开，小翠儿便从里间探出头来，看看没问题了，才迅速去穿好了衣服。 两个人坐定，周廷峰才笑着问道：“小翠儿对你怎么样啊？我这个外甥女儿啊，从小就让我给惯坏了，有时候不听话！” “好，很好，太好了！周董，小翠儿说跟您学了这么多年，也学了不少知识，还说改天要带我去您的别墅看看呢，说您的别墅可大可宽敞了，她去了几次都没能挨个房间看到呢！” “嗯，没问题，没问题！”周廷峰点点头，道：“晋平，我这几天又遇到个问题：金店那边儿总有人打主意，不是挑刺儿就是吓唬人，我想你抽空儿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有小混混闹事儿的话，你帮我劝劝他们，我这么大的年纪了，和他们说话也费劲……” 晋平立刻明白了，答道：“周董您放心吧，不过您最好把我介绍给金店经理，也好开展工作，是吧？” 周廷峰立刻给那个副总打了电话，告诉他派去了高手维持局面，并特殊叮嘱道：“树良，我给你派去的人不一般，放在古代，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内高手！” 第五百二十二章 金店之战 晋平坐着专车来到了金店。 一进门，两个保安立刻围上来了，客气地敬礼道：“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本店，请问您是需要什么吗？” “我需要你们的张树良经理，让他来，我是晋平。” 心里的火儿“腾”地就上来了，晋平还是给足了保安的面子，毕竟都是自己人嘛，他没有丝毫的不礼貌。 两个保安看来也听说了，一听是晋平，急忙打了个立正后，一个引着他往里走，另一个跑去汇报了。 “晋总管，我们早就听说您了，一直盼着您来呢，今天真好，您终于来了！” 像见到了亲人般地，他请晋平坐下，等着张树良经理从楼上下来。 又急忙跑去买了一瓶高档饮料递给晋平，一边说道：“晋总管，您稍作片刻，马上张总就下来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张口结舌定在那里，说不下去了。 楼上，张树良听着保安报告说晋平到了，不由站在窗口处向下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金店门口儿的轿车，脸色就是一变，道：“那几个家伙又来了！唉，我们的金店和超市算是毁在他们手里了！” 保安道：“张总，总部不是派来高手了吗？我们下去看看吧！” 他的语气也不是很坚定，犹犹豫豫的。 “等一会儿吧，等他们走了再说，我们下去不也是被人家一顿笑话吗？” 他回到座位上，苦着脸点着了一根烟。 与此同时，楼下的保安不敢再说话，竟有些为难地看向外面。 晋平都不往外面看，而是看着保镖，问道：“怎么了，突然这么害怕呢？” 保镖无奈地道：“晋总管，您上楼避避吧，他们又来了！这帮人——” 恐怕被他们听到，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道：“他们总来闹事儿，在门口儿又耍又闹的，害得顾客都不敢进来，每天就选人最多的时候来，太坑人了！晋总管您快躲一躲，我去和他们说说，千万别出来啊！” 嘴上说去和他们说说，脚下却没迈步，看来他也无能为力。 晋平淡然一笑，道：“兄弟，也真是为难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理会那五头猪，就坐在这儿和我聊天儿，就是要他们先捣乱，有了证据再出手，才好把问题处理到最好，是吧？” 保镖看着晋平，问道：“晋总管，您早就知道他们是五个人吗？” 晋平摇头道：“不知道，刚才才知道的。” “刚才？您也没往外看哪！”保镖奇怪地问。 “这还用看吗？五个人中一个高个子，两个胖子，一个拿着挺重的东西，应该是哑铃一类的，是吧？” 晋平脸朝着里面的侧方向，角度完全向里的，却像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保镖傻了。 “晋总管，您会功夫吧？您这是什么功夫啊？千里眼？顺风耳吗？” 晋平笑道：“哪有那样的功夫？不过这几个家伙有些张狂，我从走路的声音听出来的，你不用觉得奇怪，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吧？” 嘴上答应着，保镖心里却开了锅。 看样子，这晋总管应该没有那么厉害，一定是事先知道了这伙人的底细不敢出去，却在这里装什么世外高人，说不定一会儿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不过要说假的，看来又这么镇定，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唉，反正搞不明白，实在不行，再给那几个大爷点儿好处，保住自己的饭碗再说吧，这年头，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 再看看晋平坐的位置，他突然明白了，那地方紧挨着冲往楼上的楼梯，一旦遇到问题快速跑上去，倒是个逃跑的最佳路线！ 心里这么一确定，刚才的疑惑变成了不屑，他慢慢起来对晋平道：“晋总管，您别动，我过去和他们聊聊，给他们点儿好处，今天也就过去了……” 语气颇为沮丧，看来以前没少打点他们，晋平道：“别！等他们进来找你，那时我再说话，你别怕！” 保镖苦着脸道：“晋总管，等他们进来，今天又麻烦了！我怕——” 已经来不及了，门被打开，一个胖子最先进来了。 远远地就嚷道：“怎么，不欢迎吗？” 语气倒是挺欢快的，保镖忙起身要过去，被晋平一把拉住，道：“坐下，看他到底想咋的？” 保镖急得不行，却又无奈，只得坐在那里，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哥们儿，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回答我！” 晋平还是不让保镖回答。 胖子的语气变了。 “哎，你是不是装聋呢？我来了你没看到吗？聋了不算，还瞎了吗？” 胖子回头招了一下手，握着哑铃的那个进来了。 几个服务员吓得不敢接待，都跑里面来了。 晋平还是不为所动，因为他没看到他们对金店构成了足够的威胁，还要等下去。 但很快，机会就来了。 握着哑铃的这位把哑铃往柜台上一放，随手往前一推，哑铃“骨碌碌”地向这边滚过来！ 亏得这些玻璃厚度足够，哑铃经过还不至于碎裂，但听声音，也令人很揪心，感觉它们真的快碎掉了。 哑铃滚过来的瞬间，几个服务员大声叫了起来。 胖子喝道：“喊啥？又不是在床上！” 说完一步步向保镖逼过来，却没注意到晋平的存在，——可能是无视他的存在，不是没注意到。 几个服务员明显敢怒而不敢言，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晋平还是不能出手，证据不够。 保镖也有些哆嗦，但晋平没让动，他也就没动，实际上已经不敢动了，坐在那里浑身直发抖，好像发了高烧似的。 也许是习惯了，胖子到了近前，身子往旁边的柱子上一倚，还没等说话，“哗啦”一声，灯箱被他弄碎了。 他却急了，喝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店啊？害人吗？” 喊着往旁边一靠，抓起哑铃向柱子上砸去，又是一阵响，砸得七零八落，他大声道：“破店，不打算开了是吧？啊？” 外面的几个，除了留下两个看门外，其余的都进来乒乒乓乓砸起来，但他们很狡猾，只砸边边角角的地方，却不来砸柜台；都知道，砸柜台会有抢劫的嫌疑，被公安抓到不好办。 晋平喝着饮料，看看吓得缩在一角的服务员，又看看焦急不已的保镖，问道：“监控都管用吧？” 保镖点点头。 “没和公安局联网吗？” “连了，但这几天就不好用，坏了……” “监控一定能拍摄下来他们的行径吧？” “这倒是能，不过，我们还敢拿出来吗？” 晋平不再理会他，慢慢站起来了，手上拿着饮料瓶喝着，往前走了几步，道：“谁是老大？” 胖子正闹的欢，听他一问立刻冲着他来了，大声喝道：“谁是老大？我还要问呢，谁裤腰带没系住，把你露出来了？” 说着往晋平这边凑，摇晃着手里的哑铃，另一只手伸进裤兜儿，看来里面是武器。 保安立刻紧张起来。 晋平见对方张嘴就骂人，双臂灌满了力量，两个人慢慢往一起凑—— 胖子咬着牙道：“说，谁把你——” “砰！”一声闷响，一个黑影儿凌空而起直接飞向了大门。 “哗啦”一阵脆响，足有近一厘米厚的玻璃墙，生生被胖子撞碎了一大片，他还没有罢休，整个人飞出了门外。 看来最少是骨断筋折了。 按理说，见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场面，其余人就该知道其中的厉害所在，抓紧灰溜溜地离开才是。 但他们看到的不是同伴的重伤，而是晋平的不服管教，立刻有两个拔出武器冲了过去，一刀一匕首，冲过去的速度飞快。 旁观者清，保安从胖子飞出去这一幕就知道，晋平绝对是个高手！ 虽然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但门口儿的玻璃墙自己知道，别说用一个人撞，就是那个木头凳子，都够砸一会儿的了；现在被晋平打飞出去的人给砸碎，可见这股力道之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边想着，那边两个人已经冲到了近前。 还没等他们出手，晋平再次动手了，身形一晃间，刀和匕首都飞了出去，再次砸在另一侧的玻璃墙上，又砸得一片稀碎。 外面的另两个刚扶起胖子，里面这两个又飞了出来，这次没有了玻璃墙挡着，他们不过摔了一下，还算幸运没怎么样。 但晋平很快跟出来了，站在他们面前，冷声哼道：“几位，你们跑金店来闹事儿，打碎了玻璃，又来打人，掏钱包赔损失吧！” 几个家伙愣在那里，看着被打得倒地不起的同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晋平又冷笑了一声，道：“怎么，没听清吗？你们来闹事儿，打碎了东西，快掏钱包赔损失，听到了吗？” 一个没被打到的胖子才鼓起了勇气，道：“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说着，他拿出了一件东西，是一面铜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唐”字。 晋平看着，笑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 胖子见他居然连这个都不认识，不由拿着铜牌贴在墙上，道：“唐总，唐宋，你没听说过？” “呵，要是四川唐门我还可能问问，唐总唐宋，没听说过！” 说着突然出手，大家就觉得眼前一花—— “砰！”一声响。 再看时，这面铜牌被晋平一拳砸上去，硬生生镶在了墙上！ 第五百二十三章 黄四四 一战成名。 晋平这个名字迅速走红，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最热的话题，这一战也出现了多个版本。 人们尽量把听到的内容加枝添叶，把晋平说成一个可以摘叶伤人的高手就，却不知道他们说的，可能比当时的晋平还差了些，因为金店里的人也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张树良才知道，感情自己店里来了个绝世高手啊！ 他为自己开始对晋平的态度有些后悔了，如果当时自己像个不畏强敌的领导人似的，仗着胆子冲出去和那帮混蛋理论一番，在晋平的照顾下出手比划两下，是不是也能替自己在晋平面前多得点儿分啊！ 不过还好，自己的不露面没得到分，却也没丢分，便在楼下替晋平弄了个舒服的椅子，并告诉他，喜欢哪些金子尽管拿，什么手镯项链耳坠等等，只要相中的就拿。 晋平还真的需要，但他很大方地选择后，完全按照单子付款了，着实让张树良佩服不已，却不知道这实际上就是周廷峰拿自己的钱买自己的金子，最后送给了晋平。 晋平买了这些东西，高高兴兴地跑回去送给了小翠儿。 这边一团喜气洋洋，那边却愁云惨淡，去了五个人，被人家从金店里直接扔出去三个，这脸丢的，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因为这丢的不是他们五个人的脸，是更上一层的人物。 这事儿慢慢反应上去，最终到了老大耳里。 “我怎么说的？做事别总以为自己是老大，我敢当老大吗？我都不敢！我也是要出去和别人笑脸相对的，你们却好，一个个就以为自己是很了不起的了，现在怎么样？以为你们平时三脚猫的把式就无敌了？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可笑不？” 那个没被扔出去的胖子凑上来，没等说话先挤眉弄眼，又龇牙瞪眼地表演了一会儿，才道：“老大，这不是简单的差别，那小子简直就不是使武功，应该就是妖术，邪法！” 旁边几个忙附和道：“是，正是啊，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弄的，一挥手我们就飞出来了！” 第一个被扔出去的胖子没能参加这次讨论，他还在医院躺着呢，其余几个纷纷对手太过厉害，已经不是人了。 “去，去去去！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老大，你们也是，别说废话，说正事儿！天底下哪来的什么妖术邪法的？明摆着你们几个太笨，人家功夫太高，是吧？” “真的不是，老大！我们好几个人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就这么一摆手，我就飞出去了，当时就好像有人从外面用绳子拴着往外拽，一点儿都控制不了！” 老大立刻打断了他们，道：“你们一个个的就这样儿，打胜了就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对手已经够厉害了，还是打不过你们；输了呢？对方不是鬼怪就是邪法，真有你们的！别说了，回头我让黄四四去看看吧！——你们几个真有才，五打一还被人扔出来摔坏了胳膊腿儿，太有才了！” 挥手示意他们几个下去，打电话找黄四四。 胖子不肯下去，道：“老大，让我跟着去吧，我认识那小子，就算他化成灰儿我都能认出来！” 老大一想也是，点头道：“那行，你们几个带路去；不过别下车露面了，被人家认出来该知道黄四四的来历了，记住没？” “一定的，老大！我们在前面带路，看到那小子就报告，您放心吧！” 于是大家一同等，半小时不到，有人敲老大的门。 “请进！” “大哥，今天这么闲着啊？呦，兄弟们都在啊！” 是个妙龄女子！大家一看，不认识。 老大认识，忙起身让座，客气地道：“仙姑驾到，真是蓬荜生辉啊！来，请坐请坐！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去倒水，找点心去！” 看架势，应该是老大的姘头？ 几个人急忙去忙活，女子娇滴滴地道：“哎呦，可不用麻烦几位兄弟了！我现在身子重要减肥，不能吃什么点心了，倒点儿柠檬水来就行，记住，里面放点儿冰糖，比例二比一，两份柠檬一份冰糖，去吧！” 一个兄弟不由插嘴道：“这柠檬里面加冰糖，也会发胖吧？” 他自己感觉这是个劝告，应该没什么问题，不想刚说出来老大就不高兴了，随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抛了过来，大声喝骂道：“不说话能死吗？抓紧去！” 从没见过老大发这么大的火儿，这兄弟吓坏了，急忙收拾起摔碎的杯子，其余的几个也快速跑出去倒水去了。 很快，他们就倒来一杯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女子。 女子接过去，慢慢喝了一小口，悠悠地问道：“按照比例放了吗？怎么多放了冰糖？谁配的料？” 负责配料的兄弟一愣，忙往前一步，道：“是，是我配的料……” 女子抬手就把这杯热水泼在了他的脸上，娇声喝道：“没拿我的话当话是吧？再去换一杯来，这次别再弄错了，听到没？” 这兄弟有火儿不敢出，又去配料倒了一杯。 屋里女子和老大聊得很欢，几个兄弟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来头，都在不停地向外张望，希望黄四四快点儿来，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但黄四四就是没现身，几个人的脖子手伸长了，也累酸了。 负责配料倒水的兄弟更惨，连续被泼了三杯水，第二杯说放多了，第三杯又说放少了，第四杯说勉强，喝着不错，才算饶了他。 老大厉声道：“给我记住了，以后仙姑再来，你们就用这个比例给配料！” 然后恭敬地问道：“仙姑，你看，什么实用我们开始？” “就现在吧！我去看看！谁带路？” “他们几个就行，见到过那个人。”老大指着几个人回答。 被泼了一脸一身水，脸也烫得通红的兄弟见来了机会，忙大声答道：“老大，我们现在不能乱动，等黄四四呢！” 老大又是一瞪眼，喝道：“你瞎了？这不就是仙姑吗？你还直接喊仙姑的名讳，不想好了是吧？” 几个兄弟又是一惊，这妙龄女子就是黄四四？ 这也真怪，怎么起这么个名儿啊？看看女子，再看看老大，几个人不能相信，好久前就听说的黄四四，关于他的种种臆测也有过多次，但做梦都没想到，这听着心狠手辣、做事霸道的人，竟是个女的！ 不过看她的脸庞，看这身打扮，完全一个良家女子，和能打架、心狠手辣这些词应该丝毫没有关系；却是黄四四！ “怎么，不愿意带路吗？”黄四四冷笑着问道。 “愿意，愿意，我们这就带路！不过您，您带武器了吗？” “这么啰嗦吗？快带路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仙姑，您——” 女子突然闪电般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这兄弟的肩头，用力一抓一甩—— 这兄弟一百多斤的身子，被一下子扔了出去，直接从门飞出去，摔在了走廊里！ 这手法，和晋平摔出去几个兄弟的手法几乎一样！ 几个家伙都惊呆了，半晌才鼓起掌来，那个胖子大声喊道：“老大，那小子也是这招儿！” 黄四四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确信他用的和我的手法差不多？也是这样一下子就把人摔出去了？” “嗯！具体的差别我们看不出来，不过摔的样子很像，应该就是这样的！不过——” “不过什么？”见他突然不说了，黄四四大声问道。 “不过那人的力气好像比你还大……”这兄弟犹豫着说了出来。 “什么？比我力量还大？你是被人家打得找不着北了吧？天底下还有比姑奶奶我的这种力道更大的人？你们懂不懂，这叫潜能开发！” 老大也训斥道：“你们别在那儿瞎叭叭！仙姑什么功夫你们还不知道吗？那小子就算会邪法邪术，也不是仙姑的对手！” 几个家伙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胖子说道：“老大，仙姑，那就是我们当时太着急没看出来！不研究这个了，我们是去找那小子报仇，还是去周廷峰的金店？” “在哪儿跌倒的，就在哪儿爬起来！还去金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金店而去。 快到金店了，路上出了起车祸，把他们的车子拦住了，这帮家伙有了撑腰了，一个个又狂起来，下车去看热闹。 但人群挤的挺密，换了几个地方都没能挤进去，便用力分开看热闹的人，大声道：“闪开点儿，闪开点儿！” 人群才被分开，一个年轻人戴着墨镜，被他们扒拉到的时候侧头看看，就要发火儿，看到后面的黄四四，便咽下了这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几个家伙也在意，继续往一旁推开这年轻人，道：“别挡道儿！” 年轻人就要回敬几句，发现这几个人好像认识，可能一下子想起来了，便没再说什么，往旁边一靠，让他们进去了。 这年轻人正是晋平，在金店和超市闲着没事儿，见这边有热闹看便过来了，却没想到遇到了这几个家伙；不过也挺有意思的，这几个家伙竟没认出来自己！ 第五百二十四章 制服黄四四 很快，在交警的疏通下，车辆缓缓从车祸现场的两侧通行，道路恢复了通畅，几个人引导在前，带着黄四四来到了金店。 他们几个并没有下车，在车里观察了一番后，没发现晋平。 “黄仙姑，没看到那小子，是等一会儿，还是您——” 黄四四好像没听到他们的话，自顾挎上坤包下车，向金店走去。 里面恢复了往昔的繁华景象，看货选货的人不少，几个服务员忙得不亦乐乎，保安在一旁也看得很高兴；由于这里货真价实，价格比别处低，钱源源不断地流进保险柜。 见又来了顾客，还是个穿戴不俗的年轻女子，一个最近的服务员忙迎上去，礼貌地问道：“女士您好！这里有最新款的手镯手链项链耳钉，还有理财金，生肖金，金条金砖，还可以现场加工，您对哪个方面感兴趣呢？” 黄四四想了想，道：“我想要一块方形金砖，尺寸是半米见方的，厚度嘛，十公分吧！上面刻上我的名字，黄四四，现在就要，没问题吧？” 服务员觉得她说的名字和本人大不一样，不由问道：“黄——？四四？”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的耳朵塞狗屎了？” 难听的话从黄四四嘴里说出来，旁边的顾客和服务员都愣住了；看着这个穿着打扮都不俗的年轻女子，不禁替她惋惜起来。 服务员同样惊讶，但这段时间不停地接触凶巴巴的人也是个锻炼，虽然害怕和生气，还是礼貌地道：“女士，真对不起，我听清了，不该再问您这句话；不过您的要求我现在不能决定，要上报给总经理才行，您能稍等吗？” “能！不过我的时间很宝贵，浪费多了你赔不起的，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不能决定的话，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服务员忙道：“对不起女士，这不是我的店，您看——” 黄四四突然来气了，一把从兜里掏出匕首，顺势在柜台的厚玻璃上划过去，写下了“黄四四”三个字。 “就这个名字，抓紧让他们做，抓紧刻上我的名字，一分钟听到没？超过一分钟，或者我砸店，或者一分钟一万块钱，快去吧，现在你的时间显得更宝贵了！” 旁边的顾客一看，就知道这是找事儿的来了，一个个放下手里的货，纷纷出去了，转眼间店里空落落的一片，只剩服务员和这个黄四四了。 其余服务员聚在一起，却不敢靠近黄四四，都在等接待她的那个女孩儿。 这女孩儿不敢怠慢，快速跑去汇报，把老总张树良引了下来。 自从晋平到店，张树良心里有底了，底气也粗了很多，一听有人找麻烦，还是个年轻女子，便快速带着两个人下来了。 一看，店里的顾客又被吓跑了，不由怒火中烧，就要大声喊过去；一想和气生财最好，说不定这路神仙又是难对付的角色，晋平不在店里还是少惹事儿为妙，便压住了火儿，远远地大声道：“美女您好啊！大驾光临我张树良没能亲自迎接，真是过意不去！美女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话，我定当照办！” 黄四四的匕首还握在手里，听了他的话，突然举起来往下一戳—— “叮当”一声响，匕首竟刺进柜台的玻璃，立在了那里！ 这是什么功夫啊？正常情况下匕首刺不破这种玻璃的，更何况就算刺破了，不也是把玻璃弄得稀碎吗？ 她偏偏没有，就像刺进塑料胶皮一样，把匕首插在那里，道：“张树良？没听说过，你的上面还有哪个？找来！” 张树良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高手，估计和晋平差不多，便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冲动，忙笑道：“美女，我就是这里的经理了，不过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会立刻去做，一定会满足您的要求的！” 黄四四看着他，道：“我刚才不都说了吗？要一米见方，十厘米厚的一块金子，上面刻上我的名字！” 张树良明知道这是在刁难人，还是陪着笑道：“美女，您说的我们一定能做到，一定能！不过时间上，一分钟内实在是做不到啊！还请美女给宽限点儿时间，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不过您放心，一定能做成您最满意的，做好后我们就给您送过去，您看成吗？” “不成！别想着糊弄我，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废话少说，抓紧找工人干活，我就在这儿看着，一旦你们做不到我要的样子，我有时间来改吗？你们的金店都砸了也不够赔的，知道吗？” “是，是，您请息怒，别生气，我一定照做，一定！” 一边说着，张树良一边看向门外。 刚才下楼时，就已经把信息发出去了，告诉晋平说店里来了麻烦，请他点儿回来，晋平现在还没回信儿，真是急死人了！ 但黄四四明显不是好对付的主儿，眼看就要说僵，惹怒了她，张树良只得低声下气地说，请她息怒。 黄四四看向远处车里的几个家伙，心里颇为得意，觉得在他们面前，自己威风极了；把这个小金店搞得一团糟，看他们还猖狂什么？ 张树良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晋平回来了一条消息：我再有一分钟就到！ 一下子，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对黄四四道：“美女，刚才我的技师来电话了，一分钟就到，只要一分钟！他的技术非常好，完全能满足您的要求，请您稍坐，坐！” 黄四四不知道一分钟后要到的是晋平，便大咧咧地坐在那里，道：“给我弄一杯水来，柠檬加冰糖，二比一的配料，水要九十二度左右的，快去吧！” “好，好，马上就来！”只有你有要求就好办，张树良就擅长应酬这样的事儿，忙下去安排了。 等他把水弄好端上来，早已过了一分钟，黄四四并没有生气，而是拿起杯子嗅了嗅，冷着脸道：“柠檬和冰糖一样多，是吧？去，再弄一杯来！” 这杯水被她顺手倒在柜台上，沿着柜台四下流动，最终流到了下面的金首饰上，服务员急忙过来擦，被黄四四喝退了。 第二杯水来了，温度又有些不足，黄四四认为不足九十度，还要换。 “你们配料的和烧水的都是猪吗？快点儿的，再不合格我就开砸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他们不会服务的，来，这次我来！您要什么样的水啊小姐？” 张树良长出了一口气。 晋平终于回来了！ 但他却没直接和黄四四针锋相对，而是选择了替她冲柠檬水。 黄四四也没看晋平，把杯子放在了柜台上，晋平拿起杯子就来到里间，烧水的服务员看到他，几乎倒了下去，忙道：“晋总管您总算回来了！她太难伺候了！” 晋平笑笑，把杯子递过去，道：“接一杯凉水来！” 服务员愣住了，忙问道：“晋总管，我们冲热水她都不高兴，凉水——？” “怎么，还要我亲自给她冲热水？凉水我还不乐意伺候呢！” 说着四下打量一番，发现了一瓶香水，不由笑道：“这香水儿，谁的啊？” 服务员忙小声道：“我的……” “借给我用用，用的不会很多！”晋平把香水儿喷进了水杯，笑道：“这个可能更好喝点儿，就这样了！” 然后满意地端着水杯出去了，后面服务员不由替她担心起来。 晋平端着水杯，语气平静又不失客气地道：“美女，您的水来了！” 黄四四接过水杯，立刻觉得不对劲儿了，厉声喝道：“你找死吗？往水里喷香水儿？信不信我给你灌进去？” “就凭你黄四四？”晋平冷哼一声，道。 张树良立刻觉得心里痛快多了，有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人家，说话都有底气！不过这下子也真解气，看热闹吧！ 黄四四略为一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哼！你这也是名字？原来就叫的不怎么样，还刻我们柜台上了，真是不咋地！这样吧，这块玻璃就归你了，你可以拿回去，具体放在哪儿我不管，但一定是你的了，写着名字呢！我觉得贴在墓碑上好些，能保护好你的碑，哈哈哈！” 太解气了！ 几个服务员和张树良都大笑起来。 黄四四不高兴了，自从出道以来，还真的没有谁敢这么对自己呢！今天就遇上这么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不灭了他，今后还怎么混？ 她一抖手，杯子连同里面的水向晋平砸来。 没看晋平有什么准备，突然身形一晃就离开了原地，站在了黄四四的身侧。 “咦？还会躲呢？” 黄四四还是没意识到对手的强大，懒得拔出玻璃上的匕首，挥拳就向晋平打来。 从玻璃上插着的匕首，晋平就知道这个女子功夫挺厉害，具体到什么地步就要看她的出手了。 一出手，看出来了，并没有太厉害；因为速度不够。 伸手就抓向她的拳头，并且因为功夫高过她一筹，准确地抓到了，下面一脚毫不留情的蹬出去。 黄四四平时在普通人，或者有些功夫的人面前，好像还算个高手，但在晋平面前就不行了，这一脚竟没能躲过，被晋平抓着手，一脚蹬得身子都飞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五章 背后主谋 黄四四的手被牵制着，身子失去了行动的自由，被晋平一脚踢得荡起来，在半空中飘了一下，才随着晋平手的松开落在地上。 这一招，就让她趴在地上几乎不能动了。 “记住，别以为你起了个难听的名字就了不起！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厉害人物，也不管你有没有条件，打坏了我们的人，砸坏了我们的东西，吓到了我们的人，这三点就够你拿命抵偿的了；不过我今天不想要你的命，让你的人拿一千万来赎你，少一分不行，多一分我也不要！我不像你这么不通人情，给你十二小时的时间，记住，十二小时后看不到钱，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黄四四自出道来也可谓身经百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惨过，被打得几处伤不说，没面子事儿大啊！今天栽在这人手里，她是一百个不服气，趴在地上的同时，压在身下的手慢慢摸索着，攥住了怀里的枪。 虽说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不用枪，随便拿一件简陋的武器就可置人于死地，但分对手是谁，遇到晋平这个级别的高手，就没说的那么轻松了，两个人水平相差不是很多，武器就变得至关重要起来。 她也算计好了，虽说本身功夫不如晋平，但属于同一个级别的，还是能判断出对方水平的；她有十足的把握在晋平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做到翻身、开枪、滚动离开的一系列动作，甚至在心里已经演习了一遍。 暗中慢慢做这准备，她嘴上敷衍着，为的是能够转移晋平的注意力。 “嫩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就算是死，我也该知道死在谁的手里吧？” 她试探着问道。 “你还不配！抓紧起来打电话要钱，我没时间和你耗下去，听到了吗？” 晋平却不给她面子。 “那，我提一个人，你一定知道的！这人是我的朋友，看在他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别说赎金的事儿？” 晋平就是一笑，道：“看来你这个朋友不一般啊，说句话，或者我听个名字，就值一千万？” “说不定呢！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说吧，给你机会！” “他叫——” 现在正是晋平全神贯注听自己说话，注意力最放松的关键时刻，胜负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相信自己的实力，这么隐蔽的动作，他一定来不及反应的！ 猛地翻身，就要执行刚才的想法。 但千算万算，她没算计的一个问题是，晋平是不是知道她的想法？ 就在她的手摸索到枪的时候，晋平已经注意到了，这么隐蔽地动了一下手臂，只有去摸武器的一种可能；并且这武器不会是刀剑匕首一类的，因为那样的武器从拿出来到施展出来碰到对手，需要的时间太长，对手怎么会给这样的机会？ 所以她拿在手里的，只能是手枪，并且算计好了，在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同时开枪射击自己，那时自己的注意力最低。 有了这个预判，黄四四想成功的可能性从她自己以为的百分之百降低到了零，这一枪的结果，是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 晋平早已把力量灌注在双腿上，一条腿作势要踢出去，见她开始翻身的动作时便快速踢了出去，一脚正踢在手肘上。 “嘭”一声闷响，手枪被踢飞出去，她的肘部估计也废了，至少踢碎了骨头。 “啊——！” 一个尖声的惨呼，外面车里的几个家伙都听得清清楚楚。 胖子道：“怎么回事儿？好像仙姑的声音呢！” 另一个道：“可不就是她！活该！跟个太上皇似的，烫我的脸我的身子，在我们公司里出尽了风头，出来怎么样？还不是一招没出就被人踢得满地打滚儿？老大也真是的，就这样的主儿还当宝儿似的供着，真是的！” 被黄四四泼水烫的这位总算出了口气。 胖子道：“看你，就算烫你了，不还是替我们报仇才弄成这样的吗？我们去看看！” 这家伙一撇嘴，道：“你去吧，我可不去！去干嘛啊，挨打，还是被人骂？” 胖子想想，也没动身，拿起电话打给了老大。 “老大，黄四四也不行啊，在里面被人家踢得满地打滚儿，我们也不敢冲上去啊，冲上去也是挨打的份儿，您说该怎么办？” 语气中颇有替自己平反的意味。 老大一听，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听着黄四四被打你高兴是吧？人家替你报仇的，还不快进去救人？” “老大，我们进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跟着黄四四挨打，您说我们还怎么救？” “猪，一群猪！笨猪，笨得不能再笨的猪！你说怎么救？报警啊，就说金店里有人打顾客，让警察来处理，这都不知到吗？” 胖子听了急忙挂掉电话，报警了。 然后根本就不理会黄四四的死活，几个人驾车跑到更远处看起热闹来，用他的话说，“远处更安全些，要不被发现，又是个麻烦事儿！” 几个人在远处看，这边很快警笛声就传来了。 几个公安干警下车快速来到了金店，为首的一进来便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里面几个服务员在忙着收拾屋子，两个保安在旁帮忙，听了他的话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他有些发愣。 又追问了一遍，里面晋平才出来，见是警察忙客气道：“哎呦，警察同志来了？快请里面做，请，请！” 警察哪有时间往里面坐啊？为首的继续问道：“怎么回事儿？有人报警说这里打架了，你们打顾客，有没有这回事儿？” 晋平不敢大意，恭敬地答道：“警察同志，您看看，我们都是守法的公民，在这儿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不是？刚才确实有人闹事儿，但不是我们打顾客啊，是几个喝醉的顾客进来后乱闯乱撞，结果不小心弄碎了柜台的玻璃，还有一个灯箱——您看，她们还在收拾呢！” 不用他指，警察都已经看到了，一个灯箱破碎了，一块柜台玻璃被打碎了，服务员正在收拾，确实没有被打的人，也没有看到打人的人。 “不对呀！你们这里地处这么繁华的地带，怎么没有人？一个顾客都没有呢？还有，你们怎么不报警？还是路人报警说这里打人了，怎么回事儿？” 晋平双手一摊，无奈地道：“警察同志，这里真的没有发生打架的事儿！没有顾客，还不是因为都被那几个喝酒的顾客吓跑了？我们不打算报警，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又是勘察现场又是取证的，再折腾几个来回，损失就比现在大多了！再说了，我们这儿没打架，就是那几个顾客吵吵嚷嚷的，我们也没拦着，估计报警的可能也是顾客，因为这阵闹腾没买到货心里不爽吧？” 现场是这样，又没有人打架，几个警察只能认定晋平的话了，便叮嘱几句告辞离开了。 胖子看了半天，知道没戏了，又给老大打了个电话。 “老大，警察来了也没用啊，不知道里面怎么说的，他们几个没等几分钟就出来走了，这回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大，您指示吧！” 老大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认倒霉，让他们几个回来了。 因为他刚刚接到了黄四四的电话，要一千万拿过去。 他知道黄四四的为人，打不过金店聘请的高手，便会把怒火烧到自己人头上，一旦谁顶风上的话，打不过晋平，还打不过你吗？ 他连呼倒霉，把电话打给了他的上级。 “隋总，黄四四也打不过那个人啊，还被人打倒扣住了，要一千万！您说我该怎么办？依我看哪，我们和黄四四之间也是协议关系，她完成任务，我们就给她钱，没完成的话，这事儿和我们无关，对吧？” 隋总，就是隋清元，这次活动正是他一手策划的，不为别的，只为和唐宋间的协议。 唐宋知道他有点儿背景，却不是光明正大的背景，一竿子杀手打手，他都能请得动，并且据说他的身边就有几个高手，黄四四就是其中一个。 在周廷峰不再和唐宋继续合作关系后，他便找到隋清元，说出了其中的厉害。 “隋老弟，你知道我和唐宋之间的关系，现在表面上看应该是合作关系，因为我和他有共同的对手；但自从那个晋平去了他的集团，就不拿我当回事儿了！晋平一条泥鳅，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我真怀疑周廷峰是不是疯了，居然想用那么一个会三脚猫的人平衡和我的关系，笑话！” 然后才继续说道：“隋老弟，我没有更多的要求，这个晋平能有多深的功夫？只要你摆平他，在那旁边开的金店，归你了！你也该知道，我摆平他的目的不是金店，是整个周氏集团！” 隋清元一合计，这买卖合算！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先派人骚扰金店的正常营业，希望找出点儿事情来，好便于下一步的插手；没想动这个动作引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竟然连黄四四这样的高手都没能摆平晋平！ 第五百二十六章 到底谁是哥 偷鸡不成蚀把米，隋清元心疼黄四四的伤，更心疼这一千万。 金店还没等开成，先损失了一千万，这事儿要就这么罢了，我隋清元还怎么混下去？别说还有人知道，就算谁都不知道，我自己也放不下这个茬儿！ 他坐在办公室里，开说琢磨起来。 要说关系，自己和周廷峰之间还真的没什么过码，最少人家看到自己总是很客气的，不说有求必应吧，看着自己和唐宋走这么近，也一直拿自己当个人物；就这么撕破脸皮，好吗？ 不过，这年头谁还看重这点儿感情？不过是点头之交，他周廷峰给过我隋清元一块糖吗？哦不对，真的给过自己糖，那他给过自己一百块钱吗？十块都没有！ 何况这次要争的不是一百块钱，是一块旺铺的经营，怎么也值个千八百万的吧？这又仅仅是个开始，只要这一仗打赢了，后续很多东西，超市、酒吧、歌厅、娱乐城，等等等等，该有多少个千八百万？ 还有呢，周心融那女的，简直都能挤出水来，这么个大美女，唐宋都被弄得神魂颠倒的，如果自己在这些争斗中突然网开一面，她会不会主动投怀送抱呢？把这样的美女搂在怀里是什么感觉？现在身边的这些加一块儿也抵不住她一个啊！ 不过可惜的是，她很可能被段天给糟蹋了，这么漂亮的一朵花儿，插在段天这么一堆牛粪上—— “我呸！” 想着，不由一口呸了出来，想起段天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梁子，我隋清元和你段天结定了！ 不对啊，怎么扯段天身上去了？不是周廷峰吗？他自己又纠正道。 但不知为什么，和周廷峰之间就是没有这么大的气，想到段天，气就立刻不打一处来，怎么回事儿？ 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不愿意知道。 段天长的比他隋清元帅多了，个头儿、面容、体型、记忆力、听说最近又有了超强的听力，如果视力再强一些，第六感再强些，天底下还有人能和他比了吗？那样下去，自己这样的人还怎么混？ 想着，便溜号了，来到镜子面前照起来，仔细梳理着头发，又整理一番衣服。 有人敲门，是秘书小王儿。 “王儿，你看到过段天吗？” 小王儿摇摇头，问道：“隋总，段天是谁啊？” “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听说那个人很不一般，个子高、长的帅，又有什么超强的记忆力——” “隋总，他会接骨吗？” 隋清元一愣，瞬即道：“应该会，我听说过！” “那就对了，隋总，这个人应该是那个很出名的段三才吧？我们不知道他大名叫段天，但一说段三才，有几个不知道的？” “小王儿，那你说，如果段三才就站在你面前，说他喜欢你，要你跟着他走，你怎么办？” 小王先是一乐，道：“隋总，这是不可能的！我和段三才又不认识，他凭什么站在我面前说要带走我啊？再说了，我全家都在感激您的大力帮助，如果不是您，我们家能有今天吗？住上了大房子，又给我弟弟买了车，现在父母也有买卖做，就凭这些，他段三才再怎么帅，怎么潇洒，又和我有关系吗？我要感激的永远是您，隋总！” 隋清元才有些高兴，又笑着问道：“小王儿，你和男朋友最近处的怎么样啊？” “您说小林子啊，他对我一直挺好的，不过就是最近的工作不顺心，您说这也不能怪他，同样工作，人家都有后台罩着，就他一个人在那儿拼，他能拼得过人家吗？眼看着科长的机会，就是争取不上！” 隋清元点头道：“也是，这年头儿想上升一步太难了！哎！——对了小王儿，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小王儿点头表示可以。 “小王儿，你和小林子，睡在一起过了吗？” 一听是这个问题，小王儿的脸立刻红了，道：“隋总，这个您也问哪？” 隋清元点点头，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看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小王儿回头看看，跑过去关上门，回来小声道：“嗯，我们已经睡在一起了……” 隋清元没有别的表示，笑道：“啊，这是应该的，你也不用太过拘谨，毕竟年轻男女在一起，谁能抵御住这样的诱惑？” 然后看着小王儿，目光从脸上慢慢向下，停在了x部。 “小王儿，这几天又丰满了一些啊！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你的身材绝对是公司里最棒的！我想帮你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小王儿有些害怕了，声音略微颤抖着，道：“谢谢隋总，不过您，您——” “别怕，王儿啊，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强迫你怎么样的！尽管整个公司里，我心里最重要位置的那个人是你，还是不会随便破坏你和小林子感情的！对了，王儿，今天的话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听到没？我是有些喜欢你，但不会夺人之爱，强人所难的，你去吧！” 小王儿几乎逃出了隋清元的办公室。 隋清元并没有这副菩萨心肠，只是觉得这个小王儿不顺从自己，强扭下来的瓜，也没什么意思；公司里又不缺女人。 既然你为难，找小赵儿吧！ 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赵儿，有事儿吗？” “隋总，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儿吗？” 小赵儿刚来没几天，地位上却已经有了非同小可的进步，虽然在材料供应室没有领导位置，却比领导都好使；有什么任务也不用去跑，“安排”给科长，副科长都行。 更厉害的是，才来这么几天，她家里人得到的好处已经远超了小王儿；居然得到了一处商业网点儿的经营权！ 这其中的奥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早已被公开了。 但她不在乎，谁一提起来，立刻骄傲地道：“隋总那里我能说上话，不为别的，隋总人好啊！” 现在隋清元打电话找她，便觉得是了不起的时候来了，对正副科长道：“隋总又找我了！我先接个电话，好不好呢？” 然后接听起来，说自己正忙着，有事儿快说的架势。 “小赵儿，我这儿需要点儿用品，清单已经列好了，你过去取一趟吧！” 小赵儿立刻像接到了圣旨似的，扭动着身子向隋清元办公室走来。 她刚离开，副科长看着背影，小声“呸”了一口，道：“什么玩意儿！给人家当泄 欲的工具，还觉得自己了不起，真是天下少有！” 正科长笑道：“这你也看不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咱们公司啊，这样的人还不少呢！” 这边，隋清元迫不及待地抱住小赵儿，一口就吻了上去，手上也开始动作起来…… 段天仅用了一天的功夫，就在罗塔的指导下，学会了让体内的这股气随意流动，随意形成，达到了可收可发的地步。 他自己也不闲着，把八卦步法施展出来，请罗塔帮忙研究，怎么能在施展步法的同时，让真气也能跟着运动呢？ “罗大哥，怎么做才能一边迈步，一边随时让真气流动呢？我也不能站着不动先运气，再走步啊！” 段蓉出现在他们身边，看着罗塔教，段天学。 罗塔本来要直接称呼段天的名字的，但段蓉露面了，他可不敢乱叫，便答道：“哥，这其实也不难，真气流动分两种请况，一种是人静止时的流动，还有一种就是人运动时的流动；你问的就是第二种，这就要求在运动时，步法和呼吸之间要达成一致；抬脚的时候吸气，因为吸气属阴；落脚时呼气，落脚和呼气都属阳；哥，你可以试试，先练习脚步和呼吸之间的配合，走几步就能顺畅过来！” 段蓉在旁打断道：“哥，你管他叫罗大哥，他管你还叫哥，你们两个之间分不出大小吗？到底谁是哥？” “怎么不能？咋哪儿都有你啊？回屋待着得了！罗大哥比我大，我自然要叫他哥了；我比你大，罗大哥惯着你，也就顺着你叫了，这都不理解吗？” 段蓉不高兴了，大声道：“我怎么不理解了？就这么点儿事我还看不出来吗？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就消停儿地闭嘴得了！罗塔，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罗塔立刻答道：“明白，明白！哥，我管你叫哥是正确的，不管我年纪多大，功夫多深，毕竟要随着段蓉称呼你是吧？她喊哥，我必须跟着喊啊！以后你就别喊我哥了，喊我罗塔就行！” 人家都自愿了，自己还较真儿有用吗？ 段天点头答应下来，让他们两个出去转转，自己一个人再练会儿。 练了十几圈儿，步法越发纯熟，也能在呼吸之间跟上步法的节奏了，他才作罢，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段大哥，是我，我是楚楚啊！你在哪儿？” 是楚楚打来的！ “楚楚，我在公司，你呢？这几天没去看你，不会怪我吧？” “段大哥，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想看看你，你能来吗？明姐也在这儿，她也想看看你呢！” 段天立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她们两个有什么计划，就要离开似的；楚楚不用多说，经过这次磨练可能会理解更多事情；明松雪呢？她要干什么去？ 想到这儿，不由快速下楼，就往医院赶去。 第五百二十七章 奠基 到医院时，明松雪还在，但楚楚已经离开了。 段天很是不解，为什么要离开？有什么事儿会急到这样，说好了见自己一面，连这点儿时间都没有吗？ “明设计师，她去哪儿了啊？为什么你却留在这里，不回公司呢？” “楚楚刚离开；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见你了，至于干什么去了，她留下了一张纸，你看看吧！” 说完拿出了一张纸，一看就知道，这些字是草草写的，字迹有些乱。 “段大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 段天刚看了这一句，心里就大急起来，忙拽住明松雪的手大声问道：“明设计师，楚楚怎么？她不会想不开自杀吧？” “没有，你这是想哪儿去了？”明松雪任由他拉住手，笑着答道。 “那她为什么说可能是最后一次称呼我？” “接着往下看，不是想不开，是想的太开了！” 段天继续往下看，眉头越皱越紧。 楚楚继续写道：“段大哥，从见到你的那天到现在，我就好像是做了一场蒙；开始时我并没有认为你是个好人，但越来越发现，你是一个天底下最善良最好的人，这样的人不用说，一定会有好报的！我也曾经认为，你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男人，但经过了出去表演的波折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不懂事；现在好了，我能想明白了，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属于我的，什么是不属于我的，你也想知道，是吧？那段大哥我来告诉你：你就是不属于我的，而我们之间的回忆是属于我的，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时常想起你来，但不是那种想念，而是一种回忆！” 写到这里戛然而止，再一个字都没有了。 虽然楚楚说的道理很感人，段天还是不明白，只能求助于明松雪了。 “就是说，以前的都是回忆，未来的于她无关了，她——削发为尼了！” “啊？”段天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 直到明松雪把楚楚这些天的感悟都说了一遍，又说其实楚楚这样，应该是个不多的结局，他才稍微平静一些。 但紧接着又来了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段天，我和楚楚一样，也曾经想对你死心塌地过；但越来越觉得，这不过是镜花水月，和实际差的太多了！你身边已经有了晋瑶商冰和周心融，我还去凑个什么热闹？所以我也想好了，自己的技术不能丢，服装设计不能放下不是？我还是习惯沿海地区的生活，不时出国转转，去sh的机票我订好了，看到你们都没什么问题，我也不要牵挂什么了，不过有一件事，等你结婚时，一定告诉我哦！新娘子，还有新郎你的服装，我亲自裁剪亲自缝制，别忘了哦！”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机票。 段天没想到，事情的变化竟会这么突然！ 难道，今天就是自己连续惊讶的一天吗？还有谁，还有什么能带来惊讶的，都一起来吧！ 他怀着无比沮丧，却又无法抑制的心情回到了公司。 晋平赫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和晋瑶说说笑笑的，不见了周心融，商冰也没有了去向。 他立刻拉开了架势，大声道：“晋平，你是来报复的吗？来吧，别以为我们公司是好惹的！” 晋平却坐在那里没有动，晋瑶笑道：“别神经兮兮的了！晋平来，是报告两个消息的，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却非常重要的消息！” 段天不由苦笑了一下，道：“说吧，今天就是消息集中袭击的日子，说吧！” 晋瑶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不由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楚楚出家了，明松雪去了sh，这应该算是消息吧？” 晋瑶连连点头，道：“的确是！对我们来说，楚楚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回头我去劝劝她；至于明松雪嘛，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她一个大活人，这边又有跟线儿牵着，跑不多远的！不过对你来说确实都不是好消息——” “别说了！这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楚楚那儿不用劝了，这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由她去吧……，对了，晋平好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什么意思？” “第一，姐夫，我经过在周廷峰金店里面的一战发现，做人要活的有价值，这个价值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并且要充满正能量的！所以我回来了，但回来前，我在周廷峰的别墅里发现了这个——” 他拿出来一样东西，交给了段天。 段天怀疑地看着他，接了过来，竟是一个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地画了一些细细的节点，并在旁边标示着结构符号。 “这是什么啊？”段天没看明白。 “这是一次重大爆破的节点分析，后面有详细的说明，说在一天的时间里要安放五吨炸药，然后等两个重要人物撤离后就引爆；最后一页，你就知道这说的是哪儿了！” 段天已经猜得差不多，不用翻到最后也知道了。 “这是炸段氏集团总部的策划吧？在周廷峰的别墅？他就是这次策划的参与人？” “可以说是主谋；他都告诉我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段天真再次提高了戒备，问道。 “我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周廷峰是炸毁段氏集团总部大厦的幕后主使者，而和他一起策划的另一个人，不说你也该知道，是——” “尚宏啸？”段天大声吼道。 这次晋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段天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之指了指晋瑶，又指指水杯。 晋瑶明白，立刻替他倒了一杯水，并在一旁解释道：“晋平知道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便要和周廷峰理论，却被周廷峰阻止了。” “他，有什么资格阻止？他还有这个脸吗？”段天怒道。 “他倒是没有资格，但他告诉晋平，因为这段时间的忧虑，他患上了癌症，将不久于人世；也正是因为这个，周心融才回去的！” “笑话，可笑！周廷峰老奸巨猾，他这不就是在骗人吗？这个你们也信？他和唐宋狼狈为奸正在琢磨着怎么害我，还癌症？坏人活千年！” “唐宋？” 晋瑶冷笑了一声，道：“唐宋早已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公子了！他的书记爹因为没有政绩，胡乱指挥建设工程，已经被拿下了！当爹的不行了，靠官儿位养活的生意，会有健康发展的路吗？唐宋现在哭都找不着调儿了！你去看看他下属的事业，都散架子了！” 晋平笑道：“这是第二件事；有这两件，足够让我醒悟，什么是价值了！姐夫，还是你跟我姐这里最安全，最有发展哪！我就跟你们混了，以后和我小外甥一起玩儿，也教给他发展潜能，怎么样？” “去，一定是小外甥吗？” “姐，那你说，是外甥还是外甥女儿？” 晋瑶白了他一眼，道：“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吗？段天心里最惦记的不是我，是他的融儿和冰儿！” 段天没理会晋瑶的话，却问道：“段蓉呢？罗大哥呢？” “你们俩就是分不出来个大小！该叫妹夫就叫呗，又没有人笑话！”晋瑶瞪着段天，说道：“他们两个去报恩佛堂了，说要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段天道：“嗯，今天突然有了这么多的变故，是该拿出那样东西看看了，晋瑶，晋平，我们也去，打车走，我没有车！” “我有！周廷峰把那辆车子给我了，说是对我，也对你的补偿；不止这些，他还说，把家业都给周心融了，以后希望你们能好好合作，重新发展，别把上一代的纠纷还留着……” “我知道了，不过这些没有用，先看看段蓉去！” 心里对他的恨，估计这辈子也无法消除了，段天不愿意再听到他的名字。 来到佛堂，还没等进去，里面段蓉和罗塔出来了。 “哥！” “哥！” 两个人先后称呼道。 “嗯，妹妹，妹夫，你们拿到了吗？” 这么一称呼，段蓉和罗塔相视而笑，段蓉答道：“拿到了，不过没打开呢，你是哥，当然要由你来打开，是吧？” 段天看看小盒子，笑着接了过来，道：“你们也都是目击者，我们一同打开看！” 打开封口，从里面慢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第一行，是六个大字：世间自有公道。 下面一些蝇头楷书，写道：这是段家祖上费劲心血得到的秘方，共有四个，分别是正骨、修复、内脏、创伤，希望能用最快时间记住，切记，记住，不是看过一遍！ 段天不由翻看第一页，第二页…… 一共一百多页， 很快就看完了。 晋瑶突然大声道：“没了，字没了！” 段天再看时，果然已经没有了字，文件夹上的纸慢慢变成了空白的，也慢慢地分散，飘扬了；只剩下“世间自有公道”几个字，显得格外清晰醒目。 “妹，这回你知道了吧，你的脸，就是再烧得严重些，你哥我都能治疗了！不光是你一个妹，我还有一个当兵的干妹妹呢！回头我也把她找来，一定会让你们重新恢复本来面目的！” 段蓉乐得扑进罗塔怀里，然后大笑大叫起来。 回到公司，又得到了两个消息：尚宏啸因为事情败露，突然发疯了，商冰决定接过父亲的集团，重新发展起来；她电话中对段天说道：“段天，我知道你恨我的父亲，也可能会恨我，是吧？不过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树立在你心里的位置，重新开始，把以往父亲欠你的，都还给你！” 周心融却委托律师，把整个集团都交给了段天，并留下了他父亲的一句话，竟然是和段天父亲的那句话完全一样：世间自有公道。 然后她的人就不见了。 这是段天最不想离开的人，因为她是他的，他也已经完全属于她。 但没有办法，想离开你的人，找，是找不回来的。 段氏集团大厦终于在原址上重建了，段天在中间最大的条幅上写了六个字： 世间自有公道。 然后就开始紧张的施工，商冰也不时来帮忙；现在的段氏集团，相当于以前的周氏集团加上商氏集团，早已成为东岭市的最大集团。 这天，因为下雨停工，段天、晋瑶、晋平和商冰在集团临时指挥部里看新闻，突然一条新闻吸引了他们： 今天，ld市突降暴雨，导致机场瘫痪、公路中断，电力系统瘫痪了三成，居民都不敢冒雨上街，害怕…… 新闻中还播出了当时的画面。 奇怪的是，就在这大雨中，竟还有人撑着伞，明显伞已经被风刮碎无法挡住漫天的雨水了。 晋瑶眼尖，大声喊道：“那不是周心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