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大哥好多年》 抱歉 虽然海橙并非矫情之人,但还是想在此对朋友们说声抱歉,因为前天断更了。 从2011年10月1日正式加入17k的写手阵营以来,尽管因为种种原因,导致成绩不好,但海橙从未断过更。 可就在前天,海橙终于挺不住胃疼的折磨,倒在了床上。 本以为休息一下就可以继续更新,但胃疼持续加剧,根本没有办法坐直身体。 由于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加上近日精神压力,才造成胃疼复发,实在打不起精神码字,无奈只能暂时休息,对不起一起追读的朋友们。 好吧,3月10日(星期一)起恢复更新。 谢谢朋友们关心和支持!海橙拜谢! 序幕 公元2012年10月1日,位于市中心繁华路段的“花样年华”高级私人会所正式开业,在偌大省城引起不小的轰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慕名前来的各色人物汇聚到花样年华,祝贺开张大吉。 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俯瞰大门两边挤得满满当当的花篮,和夜空中不断闪烁的霓虹光芒,汪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晚上,花样年华如期开业,各路大神也悉数前来祝贺,热闹的场面羡煞旁人。 可汪少却在最热闹的时候,悄悄来到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独自站在落地窗边,凝望着夜幕发呆。 曾几何时,汪少还是小小的古河县一名落魄的穷小子,整天无所事事地混迹在社会的最底层,被女朋友的家人百般奚落,尝尽生活的酸楚。 今天,汪少终于创建了“花样年华”高级私人会所,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并成功登上今年的省城富豪榜首,这不得不让他产生无限感慨。 “酒一再沉溺,何时麻醉我抑郁,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冲不破墙壁,前路没法看得清,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踏着灰色的轨迹,尽是深渊的水影……” 黄家驹略带沧桑的歌声骤然响起,从办公桌上的爱疯手机里传出,打破了汪少的沉思。 这是一首汪少一直作为来电铃声的歌曲,名叫《灰色轨迹》,虽然略为伤感压抑的歌词和如今的成功喜悦大相庭径,但汪少一直都舍不得换掉。 轻轻拿起爱疯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女秘书的号码。 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出女秘书轻柔的声音:“汪总你好,请问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办公室。”汪少随口回应了一句。 “好的,请稍等,我马上到办公室。”话音刚落,话筒里便响起“嘟嘟”的忙音,电话已经挂断。 少顷,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汪少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和领带,随口喊道。 门开处,站着一名妙龄女郎,虽然相貌平平,但胸部却出奇的大,似乎还有些微微下垂。 来者并非女秘书。 汪少微微皱了皱眉,接道:“你咋找到这里来?” “是女秘书告诉我的。”妙龄女郎并不在意汪少的愠怒,大大咧咧地关上门,径自走到汪少身边接道:“汪总,你该喝奶了。” 边说,妙龄女郎娴熟地解开胸前的纽扣,里面居然没穿内衣,两支硕大的木瓜胀鼓鼓地浮现在汪少眼前。 在如同白昼的灯光照耀下,甚至可以看清楚上面布满的青筋。 汪少的眉头皱得更紧:“不是告诉过你,我不需要喝这个吗,为啥还要找来?” 妙龄女郎莞尔一笑:“汪总,少夫人特别交待,不喝我无法交差。” 说着,妙龄女郎晃了晃胸前白花花的双峰,大大方方的接道:“汪总,赶紧喝吧,少夫人说了,你刚刚大病初愈,元气大伤,需要好好的补补身子。” 提到少夫人,汪少一时语塞。 见汪少犹豫不定,妙龄女郎干脆将圆鼓鼓的白色胸脯凑近汪少的脸部,同时劝道:“汪总,赶紧喝吧,都快涨出来,憋不住了。” “不行,我不习惯这样喝。”汪少突然起身,大喊一句。 妙龄女郎被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接道:“对不起,汪总,我是无心的,有冒犯之处请你原谅。” 意识到有些失态,汪少低叹一声,摇摇头接道:“你把奶水挤到杯子里,这样就可以交差了。” 得到汪少的同意,妙龄女郎马上找来一个大号的茶杯,卖力地将滚烫的乳汁挤出,缓缓流进茶杯中。 汪少点燃一支香烟,重新踱步到窗边,背对着妙龄女郎,望着夜幕下的省城街道若有所思。 良久,身后传来妙龄女郎的轻声呼唤:“汪总,可以了。” “嗯,你先出去,我等下再喝。”汪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妙龄女郎整理好胸口的衣服,缓步走向外面,临出门的时候,不忘叮嘱了一句:“汪总,请趁热喝吧。”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少了那股刺鼻的脂粉和香水的混合味道,却多出一份淡淡的奶香。 这名妙龄女郎是晓菲在三天前花高价请来的奶妈,两万块钱一个月。 要在当年刚刚出社会混迹的时候,两万块钱对汪少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半年的所有开销,而现在,只是普普通通请个奶妈的价钱。 轻轻端起玻璃杯,凝视着微微冒汽的白色乳汁,汪少的思绪像插上一双翅膀,飞回到那些年不同寻常的记忆中。 那一年,汪少才刚刚满过17岁…… 第1章 大胸脯女孩 那一年的夏天特别炎热,即使到了晚上,无边的酷暑仍然笼罩着大地,人就像在被困在蒸笼里面一样难受。 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给古河县城乡结合部的晓家村镀上一层银白色,带来些许的清凉感觉。 在其中的一间房屋内,有个愁眉深锁的女孩,正坐在窗边发呆。 还记得上个月,年满16岁的生日那天晚上,懵懵懂懂的男朋友趁着酒劲,提出想和她一起跨越雷池,体验男女之间的第一次。 虽然和男朋友同在晓家村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也算青梅竹马,但女孩天生的羞涩还是让她犹豫不定,迟迟不敢答应。 今天晚上,男朋友再次提出,要她去月亮台一起完成人生的第一次。 站在镜子前,女孩仔细打量自己。 洁白的短袖连衣裙,配上肉色的连裤丝袜,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含苞怒放的美。 新买的内衣无法完全包围日益增大的胸脯,在白色的连衣裙后面若隐若现,撑起少女特有的高傲。 16岁并不完全算得上成年,马上将要去尝试的,却是成年人做的事,忐忑的心情可想而知。 墙壁上的时针指向21点整,女孩终于打开屋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迷茫夜色中。 月亮台距女孩家约莫半公里路程,需要穿过村里唯一的那条乡间小路,女孩急急忙忙地走着,生怕遇上晓家村里的熟人。 这条乡间小路只有两米左右的宽度,两旁生长着齐膝高的野草,再往后是延绵不绝的矮果树林,一直延伸向月亮台的方向。 疾步前行的女孩左顾右盼,冷不防和迎面而来的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 “呀”女孩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叫,猛然推开黑影,定睛细看,和自己相撞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青年。 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有一双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在月光下份外醒目,整张脸洋溢着一股浓郁的书生气息。 看上去像一个学生,不像是混迹社会的人,女孩略感心安。 原本低头疾走的小青年被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没站稳脚跟,正准备发作,却发现和自己相撞的是一个女孩,怒火随即减去大半。 “没撞到你吧?”小青年礼貌性地问一句,下意识的打量了一遍女孩。 留着一头运动型短发的女孩看上去个子不高,一袭白色短袖连衣裙,在这个闷热的夏夜显得特别清爽。 如水的月光映照着女孩圆圆的大脸,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疑惑,厚厚的嘴唇看上去很充实,给人一股厚重的感觉。 两人的目光碰个正着,女孩又惊又羞地垂下头,呐呐地应了一句:“没啥,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你的。” 随着女孩低头的动作,小青年惊奇地发现,女孩的胸脯异常高大,几乎占据了上半身四分之一的面积,就像两座高耸的山峰屹立在胸口。 可以保证,到目前为止,这是自己见过的最为高大的胸脯。 小青年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下了定论,急忙将目光从女孩高耸的胸部移开,怕再多看一眼就会产生非分之想。 确定小青年没有生气之后,女孩也不多讲,低头绕过小青年身边,一路小跑而去。 一股淡淡的黄桷兰香水味随即在夜空中扩散。 遥望女孩逃也似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使劲嗅了嗅女孩残留的淡淡黄桷兰香水味,小青年竟有些意犹未尽,几乎忘记此行的目的。 小青年有个非常普通的名字,叫汪少。 15分钟以前,表弟打电话说有人欠钱不还,要汪少马上赶到晓家村帮忙讨债。 天生一副侠义心肠的汪少,平常也会帮助那些被欺负的弱小,更何况是自己的表弟? 挂断电话,汪少马上打车从古河县到晓家村,心急火燎地往表弟家赶,不想却撞进这个大胸脯女孩温柔的环抱。 今年刚过17岁的汪少,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白纸一张,刚才这一撞就像一块大石头扔进他的心海,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不过汪少却没有时间过多的回味,今天晚上来晓家村是为了替表弟讨债。 收起心中涟漪,汪少转身准备继续赶路,猛然发现前方又出现一团身影。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三个身影由远及近,其中一个黑影径自往汪少靠拢,同时低喊一声:“哥” 抬眼一看,发话之人正是表弟。 汪少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眼光落到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我怕等下晓宇耍横,就多叫两个人来壮壮声势。”表弟察觉到汪少的目光,补充一句。 从小到大表弟都胆小怕事,多叫两个人来壮胆也很正常,可随来的两人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学生娃,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汪少暗自沉吟,就听表弟对两个学生娃吩咐道:“快叫少哥。” 同时掏出香烟分发,逐一点燃。 “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吧。”汪少做了个不必多礼的手势,懒得和两个学生娃啰嗦,直截了当地对表弟问道。 表弟点点头回道:“刚才我们在痞子沟赌钱,扎金花,我拿了一副a金花,比晓宇那副a金花大一个点,他翻牌跟了十几手,结果看牌输了赖账,不肯把现金给我。” 虽然汪少平时不怎么喜欢赌博,但对扎金花这种赌法还是略知一二。 听表弟的意思,这个叫晓宇的和他对跟了十几手牌,最后输掉却不还钱。 “每手多少?”汪少狠狠抽着香烟,冷静地接问道。 “每手五十块钱,一共翻了16张牌,算起来是八百块钱。”表弟略带委屈地接道:“之前我输了一千多块钱现金,本以为那盘金花打金花可以翻本,没想到晓宇那小子却赖账不给钱。” 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吐出一大口烟雾,接道:“那晓宇现在在哪里?” “他从痞子沟出来就不见人影,估计回家去了。”向良海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 汪少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抬手将指间的烟头弹出。 带着点点火星的香烟头从汪少手中飞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齐膝的草丛中。 “走,去他家看看。”汪少缩回手指,沉声吩咐道。 表弟应了一句好,旋即带头赶往赖债的晓宇家一探究竟。 借着皎洁的月光,汪少四人快步疾行,很快便来到沱江边的月亮台,突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女声尖叫:“不行,不能这样,你放开我。” 清脆的女声划破旷野,份外刺耳,四人不由得为之一怔,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声音是从月亮台方向传来的,听上去似乎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 月亮台是一片用条石砌成的平台,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因为其半圆形状酷似月亮而得名。 每年夏天,月亮台都会聚集一大批游泳爱好者,到了晚上,则变成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的约会天堂。 今夜月光明媚,应该是一对小情侣在月亮台谈情说爱。 汪少不自觉地淡笑着摇摇头,示意继续赶路。 眼下最要紧的是帮表弟讨债,其他事无需理会。 “不要,我真的害怕。”从小树林里紧接着传出第二句呼喊,再次响彻旷野,比刚才那一声要高出许多。 与此同时,从月亮台方向冲出一团白色的身影,慌不择路地向汪少等人所站的位置跑来。 虽然隔着十多米远的距离,借着明媚的月光,还是能够看清楚,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白色的身影让汪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里闪过刚才被撞个满怀的情形,顿时眼前一亮:莫非是刚才和自己发生碰撞的那个女孩? 下意识地揉揉眼角,汪少定睛细看:跑过来的女孩留着一头短发,白色连衣裙摆迎风吹起,套着肉色丝袜的大腿一览无遗。 女孩高耸的胸脯随着奔跑的节奏微微晃动,散发出少女特有的成熟美感。 没错,这个女孩正是之前和自己相撞的大胸脯女孩。 还记得女孩在和自己相撞的时候,似乎很心急的样子,好像迫不及待的要赶着和心上人相会。 可眼下这幅情景,却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 莫非这个女孩在离开自己以后,没有找到她的恋人朋友,继而遇上了坏人? 就在汪少心念急转之间,从月亮台又冲出一个黑影,对着女孩的背影边追边喊道:“晓菲,你快回来,你想做啥?”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女孩不但没有回去,反而加快了脚步。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再看到你。”大胸脯女孩头也不回的高喊一句,不觉已经跑到汪少近前一尺的距离。 四目相对,女孩认出汪少就是之前和她相撞满怀的小青年,稍一犹豫,索性躲到了汪少的身后。 虽然汪少不想多管闲事,但女孩躲到自己身后,让他突然就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大胸脯女孩的冲动。 荒郊野外,夜色深沉,一个孤身的女孩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追赶,其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说女孩和自己两次相遇,就算和这个女孩素不相识,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汪少都不会袖手旁观。 心念至此,汪少走上前一步,迎着黑影大喝一声:“站住!” 第2章 有种的男人 这声断喝由心而发,就像一声霹雳划破夜空,令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一怔。 黑影刹住身形,满怀戒备地紧盯着汪少的脸,嘴里不干不净地吐了一句:“麻痹的,你是谁,挡在这里瞎叫啥?” 骂骂咧咧的同时,黑影的眼光定格在汪少的身边,喃喃地接道:“向三娃,是你?” 听黑影的口气,似乎认识汪少身边站立的表弟。 汪少正在疑惑之间,突然手臂被表弟摇晃得厉害,当即问道:“三娃子,你做啥?” 表弟名叫向良海,在家里排行占三,三娃子是他的小名,从小到大汪少都这样称呼他。 向良海凑近汪少耳边小声急道:“哥,这男的就是我们要找的晓宇。” 啥,眼前这个人就是今天晚上要找的晓宇,怪不得会发出那声呢喃般的自语。 汪少瞪视着眼前的黑影,沉声问道:“你就是晓宇?” 黑影出言不逊,令汪少非常反感,话说的语气也充满质问的味道。 看到汪少等人摆开的架势,再听听汪少质问的话语,黑影似乎意识到什么,发出一声干笑,大大咧咧地瞄着汪少的国字脸回道:“是又咋样?” 言辞中充满不羁的桀骜,根本没把汪少等人放在眼里。 原本来晓家村就是要找他讨债,没想到会和他在月亮台狭路相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巧合。 按照当前的情形不难判断,晓宇正准备对大胸脯女孩非礼,不料会被汪少等人撞见。 之前已经在赌场上欠了表弟的钱不还,此刻又在这里调戏大胸脯女孩,这让天生嫉恶如仇的汪少感到非常的不爽。 望着眼前洋洋得意的晓宇,汪少暗忖: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这个狂妄自大的晓宇。 强忍住涌上心间的怒气,汪少冷冷地接道:“就是你欠三娃子的钱?” “尼麻痹的,我欠不欠他的钱,干你吊事。”晓宇傲慢地昂头应道:“没啥事最好闪开,不要妨碍劳资泡妞。” 随即又对着汪少的身后喊了一句:“晓菲,你快过来,躲在他们身后做啥?” “啥”字还没有出口,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晓宇直觉嘴皮一阵发麻,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拳。 随着重拳带出的惯性,晓宇踉跄着退了半步,嘴里冒出一股微微发甜的味道。 重拳是汪少发出的。 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汪少的拳已经收回。 晓宇的狂妄自大已经令人极度不适,而那句骂娘的脏话就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汪少的怒火。 在这个世界上,汪少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妈妈。 从小到大,妈妈都对他疼爱有加,让他一直在快乐中成长,妈妈就是汪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今天晚上,晓宇竟敢当面骂出这么难听的话,汪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噗”晓宇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难以置信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满脸惊愕。 “这一拳是替我妈妈教训你的。”汪少恶狠狠地瞪视着晓宇:“如果你敢再骂一句我妈妈的脏话,劳资把你嘴巴打烂。” 怒不可遏的汪少低声喝斥,收回的拳头在夜空中继续挥舞,大有一言不和便要再次挥出的架势。 抬手擦掉嘴角流出的一丝血水,晓宇不敢轻举妄动,呐呐地问道:“你是谁?” 轻蔑地望了一眼满嘴是血的晓宇,汪少冷冷地接道:“我是向三的表哥,今天晚上来这边就是找你娃还钱,刚才那拳只是教你娃要学会说话,别动不动就骂别人的妈。” 尽管晓宇的内心有一万个不服,却也不敢直视汪少的愤慨,只敢把怒愤转对向良海喊道:“向三,算你娃狠,敢叫人来晓家村讨债。” 听到这带着恐吓味道的质问,向良海似有忌惮,嗫嗫接道:“晓宇,我也是输掉了现金,没办法……” 表弟的语气明显低沉,软弱中带有妥协的味道,让汪少听着十分难受,赶紧挥手制止道:“三娃子,莫给他解释那么多,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今天晚上这钱必须还!“ 面对汪少掷地有声的话语,晓宇冷哼道:“不要把自己吹得有多牛鼻,仗着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人,算啥本事?” 说话的同时,晓宇突然转身就往旁边的矮果树林里钻,边跑边继续大喊:“向三的表哥,尼玛个握笔,有种就到痞子沟来讨债,劳资在那里等你们。” 面对晓宇突如其来的逃跑,汪少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想追的时候,哪里还有晓宇的人影? “痞子沟在啥地方?”望着晓宇消失不见的矮果树林,汪少怒气冲冲地问了句,掏出香烟叼在嘴里。 随行的一个学生娃赶紧掏出打火机替汪少点燃香烟,讨好般解释道:“少哥,痞子沟是我们这里的赌场,离这里有两里地”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胸脯女孩突然插了句:“你们千万莫去痞子沟。” 女孩的声音有种挤破喉咙般的感觉,沙哑中带点细润。 前面晓宇的狂妄让汪少气急,几乎忽略了大胸脯女孩的存在,听到这句问话才意识到她还站在原地,当即憨笑一声没有作答。 论打架斗殴,汪少从来都不服输,可要是让他面对一个女孩子,则会显得手足无措,尤其是陌生女孩。 所以直到现在,汪少的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除了对妈妈的爱。 有的同学在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一到下晚自习便成双成对,相约去滨江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可汪少直到高中毕业,如今都已经年满17岁,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牵过女孩子的手。 刚才喝止住晓宇的不轨意图,也纯粹出于义愤,并没有想过什么英雄救美。 听到大胸脯女孩子突然发问,便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只好憨笑两声。 但在大胸脯女孩听来,汪少的两声憨笑是不以为意的表现,当即补充道:“别以为我在吓唬你,痞子沟那个地方真的不能去。” 见大胸脯女孩满脸认真的表情,汪少不禁有些好奇,淡淡反问一句:“为啥痞子沟不能去?” 说话的同时,眼光不经意地落在大胸脯女孩高耸的双峰上,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刚才在乡间小路上那温柔的碰撞,心里竟涌上一丝别样的感觉。 汪少并不清楚,这丝别样的感觉,就是喜欢的前兆,亦是爱上一个人的信号。 “嗯”大胸脯女孩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下颚差不多抵到高耸的胸口:“我不止一次听爸爸说过,去痞子沟玩牌的人尽是混迹社会的,一般人根本惹不起。他这样说,就是想用激将法把你们引到痞子沟去,你们千万别上让他的当。” 大胸脯女孩一口气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待汪少做出任何反应,向良海及时接道:“哥,痞子沟确实不能去,我们不能上晓宇的当。” 听这口气,敢情他也有些认同女孩的观点。 也难怪,表弟原本就对晓宇心存畏惧,否则也不会叫汪少来帮忙,听到去痞子沟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晓宇的几个堂兄弟都在痞子沟,而且还认识看场子的二叔,他这样故意叫你去,居心不良。”另外一个学生娃也附和了一句。 听到众人的解释,汪少使劲猛抽香烟,并没有急于表态。 平心而论,汪少也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听到众人把痞子沟描述得如此可怕,多少也有些担忧。 先不论痞子沟的人究竟有多可恶,单凭刚才打伤晓宇那一拳,也足以让晓宇的堂兄弟充满愤慨。 假如就这样跑去找人,正好中了晓宇的激将法,只怕讨债不成,反倒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可一想起晓宇临跑时说的那句“尼玛个握笔”,汪少就不由得火冒三丈,气愤难平。 晓宇欠钱不还可以忍受,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也可以忍受,但他用那么恶毒的语言中伤妈妈,绝不能忍受! 就算痞子沟是龙潭虎穴,今天晚上也要去闯一闯。 妈妈的尊严不容污蔑,一定要做个有种的男人! 倔强上来的汪少暗暗拿定主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道:“痞子沟我肯定要去,晓宇欠三娃子的钱一定要还!”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蕴含了沉重的力量,在向良海等人听来不亚于一声春雷炸响,把他们震懵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汪少这种孤注一掷的决定,让他们面面相窥,但却没人敢提出异议。 谁也不愿意做没种的男人,这无关胆量大小。 见汪少下定决心般的语气,大胸脯女孩发出一声低叹,缓缓接了一句:“好吧,算我多嘴。” 汪少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扫了一眼大胸脯女孩椭圆形的脸庞,没有出声。 大胸脯女孩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而用一种轻快的语气接道:“今天晚上真的要谢谢你,要不然还不知咋样才能够摆脱晓宇的纠缠。” 汪少本想问问大胸脯女孩和晓宇到底是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客气话:“不用谢,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帮忙。” 第3章 痞子沟 大胸脯女孩深深地望了一眼汪少,没有再多说什么,突然转身往乡间小路跑去,旋出一股淡淡的黄桷兰香水味。 原本汪少还在酝酿着想问些细节问题,不料大胸脯女孩会突然离开。 眺望大胸脯女孩消失的方向,汪少不愿意将目光收回,居然有些不舍的感觉。 嗅着大胸脯女孩残留在夜空中的黄桷兰香水味,回味大胸脯女孩临走时那深深的一眼,汪少的心里再次泛起一丝涟漪,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三娃子,她叫啥名?” “她叫晓菲,是我们晓家村的人。”向良海随口接了一句。 晓菲,不错,这个名字好听! 汪少默念着大胸脯女孩的名字,若有所思地望着晓菲消失的方向,沉浸在心里的涟漪中不愿意自拔。 注意到表哥眼神中的依依不舍,向良海打趣地接问道:“哥,咋的,是不是对她有想法?” 不得不承认,表弟的这句话刚好触到汪少的心坎上,他确实对大胸脯女孩产生了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 但表弟的问话同时也把汪少的心思拉回到眼前的情形,想到晓宇临跑时的那句话,满腔的愤慨旋即把涟漪掩盖。 收回目光,汪少未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容置辩地吐出几个字:“走,去痞子沟找晓宇那个混蛋。” 说完,反手一弹,夹在拇指和中指之间的烟头飞出,在夜幕下划出一道弧线,夹带着些许火星,飞向远处月亮台的位置。 在沱江上游的山脚下,依山搭建着一排简易的棚户,每当夜幕降临,混迹在社会各阶层的人物便络绎不绝地相约而至,聚在这里一赌为快。 时间一长,大家便给这排棚户取了个非常贴切的名字——痞子沟茶坊。 从月亮台沿沱江岸边逆流而上,步行只需15分钟便可到痞子沟,汪少等人却只用了9分钟,便走到沱江上游的山脚。 放眼望去,灯火通明的简易棚户里人头攒动,袅袅的烟雾缓缓在灯光下升腾。 此刻的痞子沟茶坊正是上生意的时候,三间连着的茶坊都挤满了参赌的人,四下里不断传来吆喝声,响彻旷野。 站在离门口5米的距离,向良海犹疑着停住脚步,乌烟瘴气的痞子沟茶坊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乍见这幅情景,汪少也有些吃惊,刚才听说痞子沟有点乱,但没想到会乱成这般模样。 看那些凶神恶煞般的陌生面孔不断在牌桌之间穿梭,就算混迹社会多年的人也会暗暗咋舌,何况汪少只是一介高中毕业的小青年? 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临阵退缩! 耳边回响起晓宇临跑时扔下的那句话,汪少暗暗给自己打气:今天晚上一定要叫晓宇还钱,做个有种的男人! 痞子沟的茶坊总共有三间,面积都在一百平方左右,呈长方形一字排开,中间只是象征性地用竹栏栅隔开。 汪少深吸一口气,昂首走进第一间茶坊。 茶坊里赌局正浓,大家都围聚在牌桌旁,关心着自己的赌资,没有谁在意汪少等人走进来。 “兄弟,过去整两手,过过赌瘾?”一个看似茶坊老板的中年男人来到汪少面前,笑吟吟地试探道。 汪少微微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未置可否。 见汪少故作深沉的冷漠,茶坊老板没有再继续多话,知趣地转身忙自己的生意。 虽然来痞子沟玩牌的大都是混迹社会的人,但都是自愿来寻找刺激的,没有谁会强迫谁。 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赌客之间,汪少仔细搜寻着晓宇的身影,刺鼻的尼古丁和汗臭的混合味扑面而来,令汪少有种作呕的难受。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一张张布满汗渍的脸,浑浊的空气让人有种窒息的压抑。 粗略的扫视完第一间茶坊,并没有发现晓宇的身影,汪少不禁有些纳闷:晓宇这混蛋该不是故意装腔作势,其实根本就没有来痞子沟? 汪少的猜测是错误的。 就在他和向良海转悠第一家茶坊的时候,紧邻沱江边的一颗香蕉树下,有几个交头接耳的身影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月亮台逃跑的晓宇。 看着汪少两人的背影走进第二家茶坊,晓宇抬手一指,悄声说道:“快看,就是那两个人。” “你指的就是和向三一起的那个男的打你?”一个男声不解地接道:“咋看他都像个学生娃,不像是混迹社会的,你怕他做啥?” “我也是探不稳虚实,怕自己打不过他,才用激将法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晓宇认真地补充道:“本来我在月亮台耍得正高兴,没想遇到向三这个小厮娃带这个人来找我讨债,真是扫尼玛的兴。” 听到晓宇加油添醋的描述,男声接道:“莫怕,看我咋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的学生娃,我让他们走着来痞子沟,爬着离开。” 言毕,说话的男人大模大样地跨进第二间茶坊,径自走到汪少身后,高声叫道:“向三,听说你带了个人,来找我们家晓宇讨钱?” 粗犷的声音压住了鼎沸的喧闹,也引起了赌客们的注意,满场的眼光齐刷刷地往这边探望。 听见有人大呼表弟的小名,汪少猛然回头一瞧,就看到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呈扇形站在茶坊门口,挤眉弄眼地看着他。 乍见说话的男人,向良海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紧紧拉住汪少的胳臂,满脸畏惧。 听口气,这几个人应该是晓宇叫来的。 汪少下意识地按了按表弟微微颤抖的手腕,示意其不必惊慌,满怀戒备地扫视着这群不速之客,没有贸然开口。 “原来是找了个帮手,怪不得敢追到痞子沟来要债。”另外一个声音略带戏谑地接道,语气饱含不屑和轻视。 向良海闻言一愣,自己这边明明有四个人,为什么说找了一个帮手? 回头一看,身后果然没有两个学生娃的身影,敢情是因为害怕,两人已经溜之大吉。 尼玛,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暗暗叫苦的同时,向良海更加心慌,附在汪少耳边低声急道:“哥,那两小子溜了。”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理会,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几个男人,急速思考着要怎么应付当前的局面。 对于两小子临阵脱逃,汪少并不感到意外,从最开始他就知道,那两个学生娃根本靠不住。 倒是眼前的形势非常不利,得小心应付。 “向三,你们黑灯瞎火的撵到痞子沟来,到底晓宇欠了你多少钱?”先前粗犷的男人声音再度响起,语气满带不悦。 见有热闹可以瞧,赌客们兴趣大增,纷纷围拢过来,四下里顿时响起冷嘲热讽的议论声。 面对粗犷男人的询问,汪少也有些心惊,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遍粗犷男人。 横眉竖眼,满目杀气,肉呼呼的光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一层青晕,给人一股无形的震慑。 强压住心里的震惊,汪少转而对着表弟的耳朵问了一句:“这人是谁?” “他是晓宇的表叔。”向良海小心翼翼地低声应道:“哥,我们赶紧走吧,这些人可不好惹。” 见汪少两人在嘀嘀咕咕的咬耳朵,粗犷男人提高嗓门,不耐烦地追问道:“向三,我问你晓宇到底欠了你啥钱,值得你乌漆八黑的跑到痞子沟来要债?” 如果说之前那句话是带着质问的意思,那么这句话则变成了审讯般的口吻。 向良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死死拉着汪少的手臂不放,对这个晓宇的表叔非常畏惧,哪里还敢多话。 面对粗犷男人的咄咄逼问,汪少心里也没底。 虽说平日里也打过几次架,可那些都是学生娃之间的小纠纷。真正面对这种混迹社会的凶恶之徒,汪少也是破天荒第一次。 尽管如此,汪少也还没有被吓到不敢回答的地步。 想到今天晚上来痞子沟是为了找晓宇讨回欠款,替表弟出口恶气,汪少就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能表现出惊慌。 如果自己也跟着胆怯,不但无法追回表弟的债,还会背上胆小怕事的骂名,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笑话资。 想到此,汪少极力稳住心神,强作镇定地吩咐道:“三娃子,给他们说清楚,到底晓宇欠的啥钱。” 向良海闻言,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晓宇和我赌了一局金花,翻了16张牌,输了不给钱,这事大家都看到的。” 话音未落,粗犷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讥笑:“向三,你娃该不是第一天扎金花吧,难道没有听说过,在赌桌上欠的钱,从来都是不用还的吗?还叫人追来痞子沟讨债,我看你娃是踩着梯子摘星星—— 异想天开!” 面对粗犷男人的讥讽,向良海略带委屈地补充道:“可我之前也输了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就想靠大牌赢回来的。” “哦,是这样。”粗犷男人沉吟着点点头:“那我现在告诉你,赌桌上欠的钱,只要双方都离开了牌桌以后,就可以不认账,这是规矩。” 言下之意,就算晓宇翻牌赖债,向良海也没有理由再找晓宇讨要。 第4章 硬邦邦的东西 对痞子沟赌场的规矩,向良海心知肚明,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反驳。 之前叫表哥来帮忙,是因为心疼那输掉的一千多块钱现金,想叫晓宇把翻牌的八百块钱还来,也好弥补些损失。 眼下的情形对他们十分不利,向良海早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表哥遭到晓宇表叔的恶手。 晓宇的表叔在社会上混迹多年,心狠手辣,假如要对表哥下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急转之下,向良海顺势接道:“既然这样,我就自认倒霉,不要那翻牌的钱了。” 说着拉住汪少的手臂,示意他赶紧走人。 其实汪少也有些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勇,冒冒失失地跑到痞子沟来找晓宇算账。 面对以粗犷男人为首的几人投来的恶毒眼光,汪少总算搞懂,为什么那两个学生娃会吓得悄悄溜走,不辞而别。 虽然内心还怀着对晓宇的极度愤慨,但汪少也不敢把事情搞得太僵,毕竟这是在痞子沟茶坊,面对的是混迹社会的老江湖。 表弟都已经说了软话,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果自己再一味逞强,显然有些不明智。 汪少暗叹一口气,准备顺着表弟的软话,先离开痞子沟。 至于晓宇这个混蛋,只有重新找机会再好好教训他,除非他一辈子就呆在痞子沟不出来。 见汪少两人作势要走,粗犷男人伸手拦住去路,怪笑道:“慢点,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再走。” 树欲静但风不止。 汪少本想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料粗犷男人却没有打算就此罢手。 粗犷男人是晓宇的表叔,受晓宇所托进来收拾汪少,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放汪少两人离开? “我们都说了不再追究那翻牌的钱,还有啥好说的?”汪少忍不住接了一句,同时瞄了一眼粗犷男人。 粗犷男人怪笑一声,走近一步,冷冷地注视着汪少的国字脸,问道:“你娃混哪里的,和向三啥关系?” 听到这带着质问的语气,汪少后退半步,警惕地反问道:“这个好像和你没啥关系吧,凭啥要告诉你?” “晓宇是我侄子,你把晓宇的嘴角打伤了,和我有没有关系?”粗犷男人冷冷地反问道,脸上的笑容正在慢慢消失。 粗犷男人身后的几人彷佛能够察言观色,亦在这个时候跟着发出一阵嘘声,似乎要增加震慑的效果。 果然,向良海被吓得声音打颤,低三下四地说软话,几乎就差跪地告饶。 粗犷男人没有理会向良海的哀求,抬起左手叉开成五指状,出其不意地推了汪少的脸部一巴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尼麻痹的倒是说句话,为啥要出手打伤我们家晓宇。” 粗犷男人的目标就是教训汪少,对向良海自然不屑一顾。 猝不及防的汪少被推个正着,脚下一踉跄,险些跌坐在地,后腰撞到茶桌边沿,一阵钻心的疼。 见汪少狼狈不堪地扶住茶桌边,围观的赌客们爆发出一阵嘲笑,粗犷男人的突然出手令他们兴趣大增,个个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瞧,同时也起哄似的喊出几句难听的谩骂。 就在汪少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之际,伴随着围观赌客的嘲笑声,粗犷男人再次出手,挥起右拳照准汪少的脸部砸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汪少怎么打伤的晓宇,他就要怎么打伤汪少。 沉甸甸的肉拳头像一个小沙包,借着身体的力量,毫无征兆地砸向汪少的头部。 挥拳的同时,粗犷男人不忘接着骂道:“尼玛个握笔的小厮娃,敢跑到痞子沟来要债,劳资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粗犷男人接连出手,之间只间隔了一秒,速度之快,反映出他临场搏斗的丰富经验。 还没有完全站稳的汪少只觉一股冷风吹来,粗犷男人的拳头已经离他的脸部不到三寸的距离。 迎着男人划破夜风的拳头,汪少本能地闪身躲避,但脸颊还是被拳头刮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因为闪身躲避的惯性,把紧挨在身边的表弟撞倒。 粗犷男人这一出手,直接导致向良海跌坐在地,汪少的脸被划出一道红痕。 汪少两人的狼狈相立刻惹得围观赌客哄堂大笑,有人吹起兴奋的口哨声。 见右拳只是擦到汪少的脸皮,粗犷男人大感意外,再次挥起拳头砸向汪少的头部,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假如这一拳打在汪少的脸上,势必会皮开肉绽,血流满面。 拳拳都灌注全力,可见粗犷男人的心黑手辣。 对付这种男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一定要给予最沉重的反击! 不堪入耳的辱骂已经令汪少怒火中烧,接二连三的重拳无异于火上加油,彻底激起了汪少压抑已久的愤怒。 面对粗犷男人再次挥起的拳头,汪少急忙退身闪避,一不小心被茶桌脚绊倒,整个人仰面倒向地上。 粗犷男人大笑不止,同时挥起拳头第三次砸向汪少的头部,看样子汪少不挂彩,他是不会甘心的。 仰面倒地的刹那,汪少的手触碰到地上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侧目细看,是一根尺许长的麻花钢筋,当下暗喜:天助我也! 顺势将麻花钢筋紧握在手,汪少一个就地打滚躲开了拳头。 拳头擦着汪少的耳边扑了个空,粗犷男人吃惊之余,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趔趄。 成功躲开拳头以后,汪少紧握麻花钢筋,趁着粗犷男人身形不稳,反手敲向其小腿部位。 要知道,人的小腿根本没有肉,几乎就是皮包着骨头,汪少这钢筋敲上去,其结果可想而知。 平时不小心碰一下小腿,都会疼得呲牙咧嘴,更何况是一根钢筋敲上去。 毫无防备的男人被汪少挥出的钢筋敲个正着,只听一声极其轻微的“嚓”,男人猛然抱住自己的小腿,栽倒在地。 这一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场发出一片意外的唏嘘。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粗犷男人惨白的脸,因痛苦而变得异常扭曲,望着倒地的汪少,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 在人群一片唏嘘中,粗犷男人终于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痛苦嚎叫,从茶坊里传出很远,声如裂帛。 从粗犷男人突然发难,挥拳打向汪少的脸部,到男人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五秒。 五秒钟前,围观人群还带着嘲讽的眼光,像欣赏电影一样想看看汪少两人是如何被打得跪地求饶。 五秒钟后,他们却被汪少的大胆反击给惊呆了。 充满汗臭和尼古丁味道的茶坊里突然间变得很安静,除了被打倒在地的男人发出的痛苦哼哼。 “麻痹的小私娃,敢在痞子沟打人,简直是找死。”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茶坊的沉寂。 这句大喊是晓宇发出的,表叔被打倒在地令他震惊不已,便想高喊一声激起群愤,让汪少吃苦头。 这一喊果然奏效,处于惊愕中的人群蓦然惊醒,纷纷叫嚷着要教训汪少。 向良海吓得满脸煞白,冷汗“唰”地从额头冒出来,一把拉住汪少的手臂,带着哭腔道:“哥,完蛋了。” 原本叫汪少来晓家村,只是想吓唬晓宇,逼其还钱,不料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眼望四周投来的愤怒目光,向良海恨不得能有条地下通道钻进去,带汪少马上离开痞子沟茶坊。 听到向良海的哭腔,汪少也有些发懵。 刚才一怒之下打伤粗犷男人,只因被逼得无路可退,眼下这帮家族成员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但天生的倔强令汪少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哪怕是身处险境。 面对这帮凶神恶煞,求饶无济于事,想要逃跑更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和他们拼到底。 想到此,汪少把心一横,猛然站起身,背靠茶桌大喊道:“你们不就仗着人多势众吗,来吧,谁怕谁!” 汪少的回答义正言辞,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每个人再次一怔。 最为吃惊的要数晓宇。 本来他以为汪少会被吓住,没想到这个看似学生娃的瘦高个居然会绝地反击。 见众人似乎被震慑住,汪少挥舞着钢筋,继续叫道:“我们来痞子沟只是想讨债,并不想闹事,搞成这样都是你们逼的。” 晓宇躲在围观人群中接着高喊道:“打了人还敢口吐狂言,简直没把我们痞子沟的人放在眼里,今天晚上非把这小私娃打趴不可。” “对,把这个小私娃的手剁下来,扔到沱江里面去。”有个声音附和刚才晓宇的低喊接了一句,增加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随着这句高喊,人群像炸开的锅,粗鲁的咒骂声此起彼伏,矛头直指汪少两人。 眼看众人张牙舞爪地准备一哄而上,脸色惨白的向良海战战兢兢地往桌子下面钻。 面对虎视眈眈的众人,汪少心乱如麻,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就算自己再多拿一根钢筋,也难以抵挡这么多人一拥而上的攻势,想要完全镇服这帮子人,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招凑效。 突然,汪少灵机一动,脑海里闪过一句成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第5章 有话好说 只有抓住这些人的要害,才能够扭转当前被动的局面。 从先前粗犷男人的语气不难看出,他应该是这些人的老大,就算不是老大,也是晓宇的表叔,在晓家村也应该算是长者。 如果把粗犷男人当做人质,以此要挟,应该可以震住这些一拥而上的晓家村人。 可万一他们对此无动于衷,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除了这个办法,汪少也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对策,此刻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坐以待毙。 以其像向良海那样钻进桌子下面任人宰割,不如拼尽全力和他们斗到底! 就在汪少心念急转之际,几个面色狰狞的男子挥起拳头,就要砸向汪少。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再多想。 汪少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的钢筋,猛然将粗犷男人的脖子勒住,大喊一声:“不要过来,要不然劳资把他的头打破。” 见此情景,正准备群殴汪少的几名男子不由得一愣,暂停了进攻的动作。 汪少暗松一口气,还好自己判断准确,看来他们对这个粗犷男人还是有所顾忌。 可粗犷男人并不甘心做人质,拼命想把汪少勒在脖子上的手臂掰开,一边骂道:“麻痹的小厮娃,快把劳资放开,要不然今天晚上弄死你娃在痞子沟。” 在箍住粗犷男人做人质之前,汪少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最坏打算:就算最终会被这群痞子沟的男人打趴,最起码也要找个垫背的! 粗犷男人无疑就是汪少准备用来垫背的人选。 眼下靠着要挟粗犷男人,暂时镇住了几名男子的攻击,如果让粗犷男人挣扎脱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粗犷男人恶毒的骂声,令汪少胸中的火“腾”地一下直窜脑门,脑海陷入了短暂的空白:绝对不能让这个粗犷男人挣脱! 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怒不可遏的汪少举起手中的麻花钢筋,毫不犹豫地敲向粗犷男人的头,一边叫道:“不准再骂我妈妈!” 几近狂躁的汪少动作干净利落,声嘶力竭的怒喊响彻整个痞子沟茶坊,震耳欲聋。 待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只见粗犷男人的头上已经多出一道伤口,血流如注。 “哗”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唏嘘,看着汪少手里沾了血丝的麻花钢筋,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血流满面的粗犷男人停止了挣扎,用近乎哀求的声音急道:“兄弟莫打了,有话好说,莫再打头。” 见粗犷男人没有了先前的狂妄,汪少余怒未消,抬手用麻花钢筋指着近在咫尺的几个男子,接道:“来呀,看谁再敢动一下试试,劳资把他的头多打几个洞。” 面对汪少冷得像刀锋一般的目光,准备围攻的几名男子吓傻了眼,纷纷告诫汪少万事好商量,先放开晓宇的表叔,有话好说。 但汪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开粗犷男人。 既然已经出手,就不能轻易放开,否则一旦失去粗犷男人做人质,他们肯定会把汪少打得不成人形。 虽说汪少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青年,但对于眼前的形势,他还是分析得非常清楚。 想到今天晚上来痞子沟的初衷,汪少不由得怒恨交加,当即回应道:“要我放开他可以,先把晓宇那个混蛋给我叫出来!” 原本今天晚上汪少正在和朋友商量做生意的门道,表弟一个电话便把他叫到晓家村,是因为晓宇欠表弟的赌债不给。 到痞子沟茶坊,也是因为晓宇在月亮台口吐狂言,谩骂中伤妈妈。 而这个自称是晓宇表叔的粗犷男人,也是晓宇叫来的。 说到底,致使今天晚上发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晓宇。 既然已经打伤粗犷男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晓宇这个混蛋也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汪少是一个有种的男人。 汪少的话语近乎呐喊,可见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愤慨中解脱出来。 听到晓宇的名字从汪少口中说出,几名男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瞧,开始在人群中搜索晓宇的身影。 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晓宇像只受惊的兔子,突然转身就往茶坊外面跳,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晓宇跑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众人又将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汪少的身上。 向良海也在这个时候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目光呆滞地在汪少和那几名男子身上不停扫视,满眼茫然,不知所措。 先前准备围攻的几名男子中,有一个人叫道:“向三,快叫这个人住手,再这样搞下去,会出人命的。” 不待向良海有任何反应,汪少不胜其烦地吼道:“我不管,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晓宇那个混蛋出来,给劳资说清楚,不然就让他的血流干!” 汪少的怒吼令粗犷男人胆战心寒,按住受伤的头部,他已经忘了喊疼,只是卷缩在地上直哼哼。 尽管几名男子恨得牙痒痒,却也忌讳汪少手中那根沾血的麻花钢筋,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汪少会因此而情绪失控,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围观的赌客们都是混迹社会的江湖人物,可以说见多识广,但今天晚上汪少的举动仍然让他们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在一惊之下,他们反而变得很安静,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变化,想看看这场闹剧到底会如何收场。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状态之际,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汪少身后响起:“小兄弟,先放开他!” 这声话语低沉有力,一听就是比较成熟的男人声音。 汪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依旧紧勒住粗犷男人的脖子,头也不回的接道:“我不放,今天晚上不见到晓宇这个混蛋,我绝对不放人。”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几名男子突然面露虔诚之色,对着汪少的身后异口同声地叫了句:“二叔!” 惊魂未定的向良海回头一望,顿时满脸惊讶,嘴里喃喃低语道:“哥,是二叔。” 之前听表弟介绍过,说二叔是负责痞子沟看场子的,看样子自己的孤注一掷把痞子沟看场子的二叔也惊动了。 这样想着,汪少不禁扭头一看,发现先前打过招呼的茶坊老板正站在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 “小兄弟,先把人放开,你有啥要求,我会满足你!”茶坊老板不急不缓地接了一句,言词之中蕴含着一股不容分说的凌厉。 尽管感觉到这股凌厉,但汪少并不想表现得太过懦弱,闻言硬着头皮顶了一句:“你凭啥可以满足我?” “因为这里我说了算。”茶坊老板随口接道。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在信口雌黄,茶坊老板对那几名满脸虔诚的男子吩咐道:“你们先到外面去。” “二叔,这小子狂妄得很……”一个不服气的声音刚开口,便被茶坊老板打断道:“我自有分寸,你们先到外面去。” 几名男子狠狠瞪了汪少一眼,悻悻转身走向外面,茶坊老板接道:“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无需置疑,茶坊老板就是痞子沟看场子的二叔。 见几名男子顺从地走出茶坊,汪少不由得松了一口长气,当下暗忖:粗犷男人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情况不容乐观。 之前汪少打伤粗犷男人,也是形势所迫,并非想置他于死地。 眼下粗犷男人情况危急,再耗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倒不如顺着二叔的意思,先放了粗犷男人,看看这个痞子沟看场子的二叔怎么解决今天晚上的事。 拿定主意,汪少不动声色地接道:“放了他可以,但我必须要见到晓宇这个混蛋。” 茶坊老板微微点头没有出声,先望了眼地上还在痛苦闷哼的粗犷男人,然后把目光落在汪少的脸上:“你先放了他,我让人去把晓宇叫来。” 说着,茶坊老板便驱散了围观看热闹的赌客,然后叫那几名男子将粗犷男人送去卫生院包扎伤口。 原本以为这个痞子沟看场子的老大出来,肯定是来兴师问罪,准备大打出手,不料他却是来帮忙解围的。 看着几名男子手忙脚乱地将粗犷男人扶出去,汪少握住钢筋的手有些放松,但心情却有些沉重。 痞子沟属于二叔的地盘,自己在他的地盘打伤人,他非但不生气,还反过来替自己解围,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试想:以二叔这种混迹多年的老社会,怎么可能会对打伤人的事就此罢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叔此举就是在护着自己,可自己和二叔非亲非故,他为啥要护着自己? 这其中定有原因! 见粗犷男人被几名男子扶出茶坊,没有热闹可看的人群随即四散开去,继续关心起赌局,茶坊里随即恢复了常态。 茶坊老板二叔走到汪少面前,先瞄了眼汪少沾满鲜血的手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 然后将目光锁定在汪少的国字脸上,微微点头,缓缓问道:“你叫啥名字?” 第6章 一个黑影 在没有搞清楚二叔用意之前,汪少还不敢掉以轻心,当下满怀戒备地盯着二叔的老脸,一言不发。 向良海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用讨好的口吻应了一句:“二叔,他是我表哥。叫……” 话未说完,二叔抬手示意向良海不必多嘴,然后饶有兴致地对汪少接问道:“小兄弟,刚才见你威风八面的,咋就连个名都不敢告诉我?” 原本一场恶性的群体斗殴就要在痞子沟茶坊上演,却因为二叔的即时阻止被化解。 尽管内心充满疑虑,但汪少对眼前这个二叔没有丝毫的憎恶,相反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好感,这可能和刚才的解围有关。 听到二叔这样提问,汪少的眉头微微一皱,非常镇定地吐出四个字:“我叫汪少。” “汪少。”二叔喃喃沉吟一句,微微点点头,接道:“汪少兄弟,我们先坐下来喝杯茶,咋样?” 二叔的提议令汪少有点摸不着头脑,和向良海面面相窥,搞不懂二叔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前面打伤粗犷男人已经算是扫了二叔的颜面,就算二叔真的不追究这件事,可也没有理由邀请汪少两人坐下来喝茶吧。 仿佛看穿汪少的心思,二叔淡笑着补充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啥要请你喝茶?” 不待汪少做出回答,二叔又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问题,所以才叫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二叔口口声声只提到汪少,对旁边站着的向良海置若罔闻,似乎没把向良海放在眼里,只对汪少感兴趣。 也难怪,像向良海这般胆小懦弱,估计没几个人会对他感兴趣。 虽然不明白二叔接下来要谈什么,但汪少也没有理由提出异议,毕竟二叔没有追究他打伤粗犷男人的责任,还替他解围,单凭这一点就让汪少心存感激。 见汪少闷声不吭表示默许,二叔随即叫人收拾出一张空桌,就在第三间茶坊最靠里面的位置,三个人分主次坐定。 或许是第一次和二叔这样平起平坐,满脸惊喜的向良海有些受宠若惊,坐在位置上显得手足无措。 汪少则相对要冷静得多,反正已经留下了,该发生的怎么都会发生,再担心也是多余。 很快,三杯热气腾腾的茶摆上了桌面。 闻着茶杯里飘出的浓郁清香,汪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举起钢筋打伤粗犷男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安全离开这里,并做好浴血博斗的准备。 没想到关键时刻冒出这个看场子的二叔,轻轻松松化解了这场争斗。 不仅如此,还被二叔以上宾之礼招待,巨大的反差让汪少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二叔做出不同寻常的举措? 满腹疑虑的汪少望着二叔那张老脸,急切想从二叔口中得出答案,偏偏二叔在这个时候反倒不急了,一边轻吹着浮在水面的茶叶,一边淡笑道:“这是我托朋友从杭州带回来的正宗西湖龙井茶,你们没喝过吧?” 言下之意,他用这么高档的茶叶待客,已经算给足汪少的面子。 二叔话音刚落,满头大汗的晓宇被人带回痞子沟,乍见汪少两人和二叔坐在一起喝茶,吃惊之余也只能诚惶诚恐地站在旁边。 从晓宇难以置信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在纳闷,为什么二叔要对这个汪少如此优待,不仅对打伤表叔的事额外开恩,还用这种贵宾之礼相待。 汪少紧盯着晓宇的脸,双目快要喷出火。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全部皆由这个晓宇引起,若不是碍于二叔的盛情招待,汪少真恨不得先给晓宇两个响亮的耳光。 迎着汪少充满恨意的目光,晓宇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汪少的脸。 二叔放下茶杯,略带愠怒地问道:“宇娃子,听说你欠向三娃的钱,说说看到底是咋回事。” 面对二叔的询问,晓宇不敢造次,当即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和向良海的描述基本一致。 汪少耐着性子听完晓宇的陈述,就听二叔接道:“既然翻了牌就要认账,你为啥不给钱?” “二叔,不是我不给,而是我确实急着要用钱。”晓宇苦着脸回道,擦了把脸上的汗渍接道:“本来打算明天就给他,哪晓得他心急,就叫这个人来找我讨债。” 说到此,晓宇偷偷瞄了一眼汪少,满脸不甘。 在月亮台和汪少等人遇上,打算用激将法将汪少引来痞子沟吃苦头,没想到弄巧成拙,竟然让汪少和二叔坐在这里喝茶。 尽管晓宇恨得牙根发痒,当着二叔的面却不敢发作。 “我之前也输了一千多块现金,要不然也不会叫表哥来帮忙要钱。”向良海忍不住插了一句,似乎很受委屈。 二叔沉吟着点点头,对晓宇接道:“你翻牌该多少钱,现在就还给向三。” 晓宇闻言,指着汪少的国字脸急道:“那他打伤我表叔,这笔账该咋算?” 见晓宇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汪少正欲驳斥,却见二叔淡笑着对他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狠狠瞪了晓宇一眼,意味深长地接道:“刚才谁先动手我看得很清楚,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现在只需把翻牌的钱还给向三,其他的不必多讲。” 二叔说话的发音并不重,但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 “我现在身上真的没钱了。”晓宇苦着脸应了一句,眼睛望着桌面上的三杯茶若有所思。 二叔将声音略微提高道:“没钱该怎么做,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晓宇闻言赶紧点头,当着二叔的面立下一张字据,承诺在3天之内还清欠款,尽管心里依旧是不服气。 二叔将字据交到汪少手中,又训斥了晓宇几句,然后叫其先离开。 手捏还钱的字据纸条,看着晓宇怏怏不乐地离开,汪少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虽然晓宇已经答应还钱,二叔对打伤粗犷男人的事情也既往不咎,但汪少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今晚来痞子沟的目的总算已经达到,汪少突然感觉有些心累,不愿再去伤脑筋琢磨,只想快点回家。 于是说了两句客套话,站起身准备离开。 二叔跟着站起身,淡笑道:“汪少兄弟,你再等会,我有话要说。” 二叔的提议并不出汪少的意料,早在他喝止住众人的那一刹那,汪少就明白,二叔定是有啥事要求于自己,否则不会平白无故地出面帮忙。 听到二叔如此亲昵的称呼表哥,向良海暗暗窃喜:表哥能够得到二叔的欣赏,他也可以沾光,以后在晓家村就不用再担心被人欺负。 “向三可以先走了。”二叔并不在意向良海的存在,目标完全集中在汪少一个人身上。 “哥,那我先走了。”向良海对汪少竖了一个大拇指,揣好晓宇立下的还钱字据,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痞子沟茶坊,没有了先前的畏畏缩缩。 面对二叔的挽留,汪少找不到托词来拒绝。 之前二叔及时出面喝止一场恶斗,对打伤粗犷男人的事既往不咎,又勒令晓宇限期还钱,二叔所做的这一切令汪少的心里或多或少都存在些许感激。 如果断然拒绝二叔的挽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况且汪少也很好奇,二叔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要不顾一切地帮助自己。 想到此,汪少便干脆地点点头,重新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谁知二叔却淡笑着摇摇头说:“这里太吵,不适宜谈事,我们重新换个地方说话。” 还要换个地方? 环视这闹哄哄的痞子沟茶坊,确实不适合谈事。 看着二叔故作神秘的表情,汪少的好奇心大增,当即接了一句:“去哪里?” 二叔意味深长地淡笑道:“去一个男人都喜欢去的地方。”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是什么地方,但汪少已经猜到,二叔准备带他去卡拉ok。 在古河县范围辖区内,最近悄然兴起一种休闲场所,里面配备了高档音响,为客人提供伴唱。 不要以为卡拉ok只是唱唱歌,其实不然。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卡拉ok厅里,还配备了许多伴唱小姐,让你在纵情高歌的同时,可以领略不一样的关怀。 前提是你得付出足够的钞票。 “二叔,你的意思是说,去卡拉ok?”汪少试探着接问一句。 二叔淡笑着点点头,不答反问:“咋,难道你不喜欢?” 平心而论,汪少早就对卡拉ok有所耳闻,亦很想去感受一下那份特别的新鲜。 可一想到那高昂的消费,汪少条件反射地摇摇头说:“二叔,那些地方就不用去,有啥话就在这说。” 二叔大大咧咧地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啥,等下我会慢慢告诉你。” 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汪少就往外走。 眼看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众人在难以置信的同时,纷纷投来妒羡的目光,搞不懂这个其貌不扬的瘦高个小子为什么会得到二叔的垂青。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沱江边那排香蕉树下,还躲着一个黑影。 看着汪少和二叔消失在夜幕中,黑影的双眼就快要喷出火,嘴里喃喃道:“麻痹的,看你还能够神气多久。” 第7章 送磁带的人 走出痞子沟茶坊,迎面吹来一股凉爽的夜风,让汪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不少。 今天晚上来痞子沟讨债,二叔不仅没有追究粗犷男人被打伤的事,替表弟主持公道,让晓宇限期还钱,还执意要带自己去卡拉ok? 自己和二叔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彼此间并不熟识,二叔凭什么就要如此厚待自己? 就算二叔看重自己的勇猛,也没有必要如此盛情,邀请自己去那些消费高昂的场所。 自己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城镇小青年,以二叔这样混迹社会多年的老大级人物,怎么可能对自己格外器重。 莫非二叔怀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看着二叔在月光下露出浅笑的老脸,汪少暗暗告诫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和二叔一起去卡拉ok! 想到此,汪少轻轻挣脱二叔的拉扯,断然拒绝道:“二叔,卡拉ok就不用去了,有啥事就在这里说吧” 二叔闻言一愣,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汪少国字脸上的那份坚毅,久久才低叹一声淡笑道:“好,确实有点我当年的气质,不错!” 听到二叔答所非问,汪少耐着性子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假如不是考虑到二叔帮表弟勒令晓宇还钱,并替自己解开重围,汪少真不愿意再和这个叫二叔的中年男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要知道,一个小时前自己还在和朋友谈生意,就因为表弟一个电话,才来晓家村找晓宇讨还欠款,繁衍出这么多后续的麻烦。 也许其他人巴不得能有这种和二叔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但汪少并不稀罕,因为他并不想在社会上闯出啥名堂,只想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生意赚钱。让一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老于世故的二叔察觉出汪少的不耐烦,当即掏出香烟递一支给汪少,缓缓接道:“汪少兄弟,我们到旁边田埂上坐一会儿。” 语气平缓,却不容置辩。 接过香烟点燃,汪少坐到田埂边,狠狠抽了几口。 二叔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汪少兄弟,你还记得是用啥东西打伤大三元的吗?” 二叔的话把汪少的思绪拉回到半个小时前,记得当时被粗犷男人打倒在地,意外捡到一根麻花钢筋,才逆转了被动的局面。 难道二叔食言,想追究自己打伤粗犷男人的事? 迟疑片刻,汪少轻声应道:“是一根麻花钢筋,我在桌子下面捡到的。” “实话告诉你吧,那根钢筋是我悄悄放到桌子下面的。”二叔故作神秘地接了一句。 “你说那根钢筋是你放的?”汪少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二叔的老脸,恨不得把原因从二叔的嘴里抠出来。 “不错,是我放的。”二叔肯定地接道。 “为啥?”汪少百思不解:自己到痞子沟找晓宇讨债,并打伤粗犷男人,再怎么说也是在二叔的地盘上撒野,二叔为啥要这样做? 见汪少满脸的难以置信,二叔补充道:“因为我欣赏你的勇气可嘉,特别是你面对大三元的威胁,连一句软话都没有讲,简直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是真的不害怕,还是在虚张声势,就趁乱把钢筋放到桌子下面。”二叔继续解释:“说起来我也不算帮你什么,都是靠你自己的勇气。” “说实话,你打伤大三元,有损我们痞子沟的威信,本来是要狠狠教训你一顿的。但没想到你在那种情况下还真敢还手,确实让我折服。如果当时你不敢还手的话,我也不会出面替你解围,更不会叫晓宇给向三立欠款字据。” 听二叔一口气解释完,汪少不胜唏嘘。 因为自己的性格酷似当年刚出道的二叔,而勇猛的个性令二叔钦佩,于是二叔悄悄塞了根钢筋在桌子下面。 当时还有些纳闷,怎么就那么巧,刚好自己倒下去的地方,就有那么一根钢筋,想不到是二叔刻意放在那里的。 如果当时对粗犷男人妥协,不仅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招来二叔的恶意报复。 还好自己拼命反击,否则这个时候只怕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表弟的钱也讨不回来。 可粗犷男人怎么说也是痞子沟的人,二叔为什么要把胳膊往外弯,帮助自己这个外人? “汪少兄弟,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为啥我要这样帮助你?”二叔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为啥一定要留你下来的原因。因为我想让你帮个忙,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帮二叔完成心愿? 二叔身为痞子沟看场子的老大,混迹社会多年,也算得上有钱有势,自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穷小子,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他的忙,更不用谈什么完成心愿。 汪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二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本事帮你完成啥心愿。” “汪少兄弟,先别急着说这种话。”二叔苦笑着摇摇头接道:“从你一走进痞子沟茶坊,我就看出你与众不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你肯定能够帮我完成心愿。” 听到这些酷似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居然从二叔的嘴里冒出来,汪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见二叔一本正经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汪少不得不相信,这句话确实出自二叔之口。 汪少迟疑着反问一句:“二叔,你想要我帮你完成啥心愿?” 二叔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我要你帮我找到我的儿子,替我劝他回来,也算了却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很早以前我就在寻找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今天晚上终于让我找到你,也算是苍天有眼,不该让我留下遗憾。” 怎么听着有点像是临终遗言? 汪少听得有些糊涂,忍不住问了一句:“二叔,你到底想给我说啥?” “说起来,这也算是我的家事。”二叔发出第二声长叹,向汪少讲述了一段沉重的回忆。 二叔姓章,并不是晓家村的本姓人,膝下有一子和汪少年纪相当。 为了儿子将来有出息,二叔很早就送儿子到省城读书。 二叔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除了结识一帮子兄弟,感觉没啥成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重蹈覆辙,希望儿子能走正轨,用知识改变命运。 谁知道儿子并不听话,竟然偷偷和社会上的人混迹,还背着二叔交了一个女朋友,将学费全部花销在吃喝玩乐。 三个月前,得知实情的章二叔怒不可遏,断了儿子的经济支持,本以为这样会让儿子痛改前非,不料儿子变本加厉,干脆玩起了失踪。 最开始二叔并不在意,也没有想过要去寻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叔有些沉不住气了。 要知道,二叔就这么一个独子,如果因此而误入歧途,那二叔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最开始二叔也曾经派人四处寻找,也曾亲自去打探情况,但最终都没有结果。 眼看自己年事已高,而儿子却音讯渺无,二叔愈发焦急,便寻思要找人帮忙去寻找儿子。 “今天晚上你到痞子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找到儿子。”二叔略为激动地接道,结束了描述。 搞了半天,是准备要汪少帮忙找儿子。 这个答案令汪少哭笑不得:自己只是一介待业青年,有什么办法去帮忙找人? 汪少再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二叔,这种事我搞不好的,我哪有这种能力。” 虽然汪少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喜好打抱不平,但要在茫茫人海去捞针,他还没有这个魄力。 至少现在没有。 连二叔这种混迹多年的老社会都没办法,何况他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少年。 见汪少矢口拒绝,二叔的反应很强烈,拿着香烟的手有些颤抖,发出第三声叹息:“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恐怕我一时之间也再找不到这样合适的人,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了。” 二叔的回答令汪少震惊不已,难道眼前这个痞子沟的老大已经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那我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了。”二叔哽咽着接道:“我也想等时间长一点,慢慢冲淡和儿子之间的误会,可我没有时间再等。” 说到这里,二叔居然流下两滴老泪。 “二叔,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说清楚一点。”禁不住内心涌动的恻隐,汪少追问了一句。 汪少的反应让二叔稍感心安,随即道出其中的隐情。 原来二叔被确诊患有肝癌,已经濒临死亡,自感大限将至,很想在离开人世之际,见见儿子的模样,亲耳听到儿子叫他一声爸爸。 为此,二叔想尽一切办法,动用痞子沟的弟兄们四处打听儿子的下落,终于得知他在省城的消息。 但处在叛逆当中的儿子不仅对二叔排斥,对整个痞子沟的兄弟都怀有强烈的抵触,根本不愿意见面,更别说其他。 绝望之下,二叔用磁带录下自己想对儿子说的一段话,希望可以用这种传统的方式唤回儿子,实现生平的最后一个愿望。 这样就必须得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将磁带亲手交到儿子的手中。 第8章 你的名字 说到这里,二叔老泪盈眶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一字一句地接道:“汪少兄弟,最近半个月我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人选,总算老天开眼,终于让我找到了。” “你咋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帮忙?”汪少还是有些不解:“我们认识才不过半个小时,你就这么信任我?” 二叔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苦笑道:“还是那句话,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有胆有识,应该能够胜任这件事。而且你和我儿子差不多的年纪,也容易接近他。” 至此,汪少总算彻底弄清楚了二叔的动机。 和许许多多的曾经混迹社会的老江湖一样,二叔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远离社会这个大染缸,把儿子送到学校接受高级教育,希望儿子将来成为有用的栋梁之才。 无奈事与愿违,儿子却荒废了学业,甚至疏远了和他的亲情。 如今二叔身患绝症,急切期盼能够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亲眼见到儿子一面,将儿子规劝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为此,二叔录制好一段规劝话,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将这段话的磁带交给儿子,而汪少就是二叔的最佳人选。 尽管对二叔的遭遇深感同情,可汪少始终觉得这些都属于二叔的家事,贸然插手似乎有点别扭。 但见老泪纵横的二叔对自己流露出的殷切期望的眼神,汪少实在不忍心拒绝。 二叔已经算是不幸,在大限将至之际托付自己,可以说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只是一个传送音讯的要求? 见汪少表情犹豫,二叔似有所悟地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说着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就往汪少手里塞,嘴上接道:“这里有三千块钱你先拿着,算是给你的活动费用,等事成之后,再额外给你一万块钱的酬犒。” 汪少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一个疼爱他的姐姐,一家人生活幸福,但家境并不宽裕。 眼前的三千块钱足够一家人两个月的生活费用,多少令汪少有些动心。 可一想到二叔的境况也不乐观,汪少猛地将钱推回到二叔手中,同时说道:“二叔,钱你收回去,这个忙我还并不一定能够帮得上。” “兄弟,你是不是嫌少?”二叔急道:“你还有啥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够办到,一定会满足你的。” “二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怕自己社会经验不足,帮不上你的忙。”汪少诚恳地接了一句。 二叔坚决地摇摇头:“少兄弟,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肯定可以帮我把这事搞定。” 面对二叔的一再坚持,汪少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见此情景,二叔对着夜空猛然长叹:“如果你不愿意帮我,那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了。真的是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也只能够认命。” 汪少注意到,二叔的眼角似有泪光在闪动,不由得再次动了恻隐之心。 既然二叔都如此信任于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要求?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汪少咬咬牙毅然回道:“如果你放心,就把磁带交给我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送到你儿子手中。” “我就知道自己不会看走眼,你娃肯定能够帮这个忙。”二叔面露欣喜,显得有些手舞足蹈。 汪少郑重地点点头,接道:“二叔,那我要咋样才可以找到你儿子?” “好,太好了。”二叔激动地站起身,满脸兴奋地回道:“走,到我家再说。” 看着二叔欢天喜地的像个小孩,汪少暗忖:答应送信就能够让二叔如此开怀,可见儿子在他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同时汪少也有点奇怪,不明白自己咋就这样轻易答应了二叔的要求。 是因为贪慕那一万块钱的高额酬劳,还是二叔声泪俱下的陈述打动了自己的恻隐之心? 或者两者兼有之吧! 按了按口袋里折叠整齐的三千块钱,汪少悻悻地给自己下了一个定论。 二叔的家就在晓家村中央,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屹立在夜空中,和旁边的低矮青砖瓦房形成鲜明的对比。 偌大的楼房里面只有二叔一个人居住,显得空空荡荡,汪少很想问问二叔家是否还有其他人,话到嘴边又咽下,怕万一触到二叔的伤心事。 从抽屉里找出录制好的磁带,二叔小心翼翼地交到汪少手中,并如此这般地给汪少讲解了关于儿子的详细信息。 20分钟后,汪少走出二叔的小楼,顺着那条唯一的乡间小路赶去表弟家,准备在表弟家过夜。 时间已过23点,在晓家村叫不到车回古河县城,今晚只能到表弟家睡。 怀揣着二叔给自己的磁带,耳际不断回响起二叔的千叮咛万嘱咐,汪少的心沉甸甸的。 尽管已经将二叔儿子的线索情况牢记于心,可对于接下来寻找二叔儿子的行动,汪少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之所以答应二叔,完全是不忍心拒绝他身处绝望中的最后要求,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看,希望能够将录有二叔话语的磁带交到其儿子的手中,了却二叔的心愿。 心事重重的汪少低头疾走,想快点赶到表弟家,好好休息一番,为明天的寻找二叔儿子的行动养精蓄锐。 就在这时,从矮果树林里冒出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前方5米左右的距离,挡住了汪少的去路。 察觉到有个身影晃动,汪少本能地抬头一看,前面果然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乡间小路中间。 若果是胆小怕事之人,肯定会被吓一大跳,怀疑是不是撞鬼了。 但汪少从小就不相信世界上还有鬼神之说,在发现白色身影后,并没有太过慌张,迟疑着停下脚步,定睛细看。 站在乡间小路中间的是一名留着短发的女子,一袭白色连衣裙,高耸的胸脯傲然坚挺。 这不是之前在月亮台遇见过的那个大胸脯女孩吗? 还记得表弟说过,这个大胸脯女孩名叫晓菲,是晓家村的人。 此时已经快接近凌晨时分,大胸脯女孩独自一人从矮果树林里冒出来,站在这里做什么? 从大胸脯女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神情来看,她应该是早就守候在这里,专程等自己的出现。 莫非是想对之前的帮助表示谢意? 就在汪少胡思乱想之际,大胸脯女孩开口问了一声:“你是向三的表哥吧?” 听着这似曾熟悉的声音,汪少的心里突然荡起了涟漪,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大胸脯女孩高耸的双峰上,嘴里喃喃道:“你是谁?” 其实汪少已经认出了大胸脯女孩,也从表弟口中知道了大胸脯女孩名叫晓菲,本来是想问问大胸脯女孩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句不着边际的提问。 “你忘了吗?之前在月亮台我们见过的。”女孩边说,快步走到汪少身前站定,一双大眼睛直视着汪少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大大方方地接道:“我叫晓菲。” 一股淡淡的黄桷兰香水味扑面而来,让汪少在心旷神怡中感到一丝慌乱,当即将头埋到胸前,不知所措。 “你咋了?”见汪少表现怪异,晓菲有些奇怪,接着问了句。 她哪里知道,汪少最怕就是和女孩子相处,尤其是像这种陌生的女孩单独在一起,更让汪少局促不安。 尽管汪少内心并不喜欢孤独,但却害怕和女孩子相处,这也正是他一直都没有交女朋友的原因。 面对晓菲的询问,汪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嗫嗫地应道:“没啥。” 汪少局促不安的表情令晓菲产生了好感,在她看来,男孩子有这样的反应,说明其心地纯洁。 “你叫啥名字?”晓菲压抑住内心的好感,换了个语气问道。 虽然害怕和女孩子单独相处,但晓菲平和的语气令汪少感到一丝亲切,没有了先前的局促,当即回道:“我叫汪少。” 边回答,汪少大胆地抬起头望了望眼前的晓菲,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这么晚还不回家吗?” 见汪少故作老练,晓菲莞尔一笑,直截了当地回道:“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就怕你出啥意外。” “等我?”汪少闻言愣了愣,满脸的惊愕。 “嗯”晓菲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接道:“刚才你执意要去痞子沟,我就有些担心,因为我听说痞子沟那些都不是好人,尤其是那个二叔。” “你帮我摆脱了晓宇的纠缠,还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如果因为这样害你到痞子沟出了啥意外,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听到晓菲自责,汪少不禁哑然失笑道:“我们本来就要找晓宇还钱,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遇到你,我们还是要到痞子沟找晓宇还钱的。”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教训了晓宇那个混蛋。”晓菲快人快语,随口接道:“我在这里等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知道你的名字。” 第9章 欢迎光临 想知道名字,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用不着大半夜的在这里等着吧? 彷佛看出汪少的疑惑,晓菲紧接着说道:“我就想亲自问问你的名字,亲口对你说一声谢谢。” 晓菲的话不无道理,试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咋好意思去向别人打听一个男孩子的名字? 尽管晓菲的回答合情合理,但汪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自己和晓菲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也不方便去询问这些,当即顺势应道:“没啥,这点小事而已。” “你这是准备回家吗?”晓菲接了一句,岔开了话题。 汪少摇摇头说:“不,我到表弟家,你呢?” “正好,去向三家要路过我家,我们一起走吧。”晓菲爽快地应道,汪少一阵窃喜:能送晓菲回家,求之不得。 按捺住满心的窃喜,汪少不动声色地应了声:“好,一起走吧。” 说着,将抽剩的烟头夹在拇指和中指之间,奋力一弹,烟头夹杂着些许火星,在夜幕下划出一道弧线,飞向远处的草丛中。 原本打算在送晓菲回家的路上,问问晓菲为什么会遭遇到晓宇的骚扰,但试了几次,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只是闲扯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 尽管如此,这段路还是在汪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牢牢记住了晓菲家的地址,以至于在多年以后还记忆犹新。 很快,晓菲站住身形,指着不远处一排青砖瓦房,轻快说道:“我到家了,今天晚上真的谢谢你。” 汪少回应了一句客气话,目送着晓菲的身影走进瓦房,这才恋恋不舍地赶去表弟家。 是夜,汪少和表弟躺在床上,兴致勃勃地讨论起痞子沟讨债的经过,说到动情处,表弟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哥,今天晚上太过瘾了,你没看到晓宇那混蛋,在二叔面前就像个龟孙一样。”向良海兴奋地说道,将晓宇立下的欠款字据拿在手里,变换着不同的角度,反复欣赏。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张欠款字据就是去痞子沟讨债的战利品。 提到二叔,汪少不由得想起二叔的托付,当即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听说过二叔得病的事?” “原来听说过,好像是二叔有个儿子在省城读书不学好,把二叔气病了。”向良海不假思索地应道:“二叔在社会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肯定做过不少的恶,这也是报应。” 汪少没有理会表弟的幸灾乐祸,他关心的只是二叔生病是否确有其事。 在痞子沟打伤粗犷男人,被二叔赏识,并得知二叔身患绝症,继而答应二叔帮忙去替他儿子送信,完成二叔有生之年的最大愿望。 这一切都只是听了二叔的一面之词,现在听到表弟这样说,汪少也放心不少。 先不论二叔的好坏,至少他所阐述的应该是事实,并非捏造。 汪少本想将二叔托付自己带音讯的事给表弟讲一下,略为思索后又忍住,怕表弟口松到处乱讲,走漏了风声。 他没有忘记临出门时二叔的再三叮咛:“少兄弟,这事就你和我知道,千万别对其他人讲,我怕传到我儿子的耳朵里,他又不知躲到啥地方去,让我们找不着。” 这件事关乎到二叔的最后一个心愿,不得不谨慎。 要嘛就不答应,既然已经答应了,无论如何都要办到,这是汪少一直遵循的做人原则。 想到之前晓菲在矮果树林边等候自己的情形,汪少不禁疑虑顿起,改口问道:“三娃子,我们在月亮台遇到的那个女孩,和晓宇有关系吗?” “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向良海打趣地坏笑道:“晓菲这女孩没的说,是晓家村公认的美人,好多人都对她有意思。” 汪少苦笑一声,违心地应道:“没,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事实上,表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汪少的心里已经出现了晓菲的身影。 向良海正色道:“我只晓得晓宇和她是表兄妹的关系,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表弟的回答或多或少让汪少有些释怀,这样说来晓宇并非是她的男朋友。 “哥,你还不承认对她有意思,都开始打听她的情况了。”向良海恢复了笑意,接了一句。 汪少赶紧矢口否认,一再表明只是好奇,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涌上一丝悸动。 不知不觉,自己还真的对晓菲产生了些许牵挂,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大胸脯女孩? 但汪少不敢将这份心意表露出来,怕遭到表弟的善意嘲笑,干脆不再理会表弟的追问,自顾点燃了一支香烟。 见汪少陷入沉思状,深知其性格的向良海也只好自缄其口,不敢过多烦扰,怕汪少会翻脸。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翌日清晨,汪少只身一人坐上开往省城的班车,开始了寻找二叔儿子的行程。 坐在高靠背的座椅上,摸了摸揣在口袋里的三千块钱,看着车窗外一晃即逝的景物,汪少陷入了沉思。 汪少出生于古河县城关镇街道一个普通的居民家庭,上面有一个姐姐叫汪琴,父母健在,一家四口虽然过得清贫,倒也其乐融融。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经济收入,汪少高中毕业后便没有再读,尽管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汪少也尝试着打了几分短工,最终都因为薪资太低而放弃。 别看汪少平日里沉默寡言,却乐于助人,特别重义气,因此有谁被欺负都喜欢找他帮忙,向良海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去痞子沟帮忙讨债,不想意外地得到二叔的器重,委托他帮忙寻找其儿子。 想到昨天晚上去痞子沟找晓宇的情形,汪少还是有些后怕,若非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孤注一掷,二叔也不会对自己赏识,更不可能放麻花钢筋在地上。 那样的话,只怕此刻就不是坐在客车上这么舒坦了。 能够得到二叔这种老社会的赏识,除了三分运气,七分都是靠汪少自己打拼得来的。 假如这次能够顺利找到二叔儿子,完成劝说任务,便可以挣到一万块钱的高额酬劳。 按了按裤兜里那盒录音磁带,汪少再次回想了一遍二叔提供的情况和线索,生怕弄错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 上午10点整,满载乘客的大巴车喘着粗气缓缓驶进省城客运中心,稳稳停靠在三号站台。 拎起装有简单行李的小旅行包,汪少深吸一口气,随下车的人流走出客运中心的大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在平坦的路面欢快地奔驰,滚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马路两边店肆林立,毒辣的阳光当空笼罩,给眼前这一片车水马龙的繁荣增添了几分酷暑的闷燥。 按照二叔提供的线索,汪少要先去一家酒店应聘求职,然后才有可能接近目标人物并最终找到他,将磁带交到他手中。 这个目标人物就是二叔的儿子。 二叔一再表示,如果儿子最终都无法原谅他,不肯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就要汪少录一段儿子亲口说的话,以便他能在临死之际听到儿子的声音。 二叔所说的这家酒店名叫海洲大饭店,就在省城的三环路上。 大马路两旁有序地生长着大树,汪少走进其中一颗大树荫下,掏出香烟点燃,狠狠地一顿猛抽。 大巴车上禁止吸烟,两个半小时下来,可把他憋坏了。 一支香烟很快抽到尽头,汪少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副驾驶,淡淡地说了六个字:“去海洲大饭店。” 然后将烟头夹在中指和拇指之间用力一弹,香烟头带着几点残灰飞出车窗,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大马路的边沿地带。 司机转头对汪少轻快地说了句“请系好安全带。”,娴熟地猛打方向盘,出租车冒出一股青烟,掉头驶向目的地——海洲大饭店。 海洲大饭店由两座主体高楼组成,远远望去,门口屹立的三面国旗迎风招展,给人一股朝气蓬勃的力量感。 出租车在旋转的玻璃门口稳稳停住,门童赶紧过来拉开车门,帮汪少接住行李,嘴里念念有词:“欢迎光临海洲大饭店。” 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堂吧,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顿觉神清气爽,身心一下子放松不少,特别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客人。 但汪少并不敢放松,他到这里并非是来住店休息,而是肩负着寻找二叔儿子的重任。 稍微稳了稳心神,汪少向前台服务员表明是来应聘职位,一个自称是前台经理的女子热情地接待了汪少。 前台经理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风韵正旺,容光焕发的脸上淡妆素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干净利落的美丽气质。 汪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前台经理的胸口处,那里有一块标示着海洲大饭店店招的工号牌,上面清晰地刻印着几个字:前台经理,丁国研。 最上面的英文汪少没有注意,只是记住了中文名字。 得知汪少要来应聘工作,前台经理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海洲大饭店的内部结构,随即带领汪少去人事部。 沿着员工通道一路而行,前台经理走在前面,始终和汪少保持着一米左右的步伐,似乎在刻意保持这种距离。 第10章 二叔的儿子 从后面看去,前台经理的背影份外高挑,西装西裤勾勒出动人的曲线,再加上浑身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让汪少有点心猿意马。 人事部负责招工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见前台经理带着汪少走进来,同样满怀热情地招呼入座,并递上一杯凉悠悠的桶装矿泉水。 接过纸杯,汪少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从客运中心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确实有些口渴。 前台经理做了简单介绍后,一个优雅的转身,款款移步离开了人事部办公室,只留下淡淡的香水味飘散在空气中。 这是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但汪少并不清楚属于哪一种品牌的香水,潜意识里将这股好闻的香水味和前台经理划上了等号。 “请问你需要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负责招工的小伙子客气地问道,打断了汪少的遐想。 按照二叔昨晚的嘱托,汪少提出要应聘厨房的工作,因为二叔的儿子就在厨房里上班。 由于厨房承包给厨师长,人事部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负责招工的小伙子便带汪少去厨师长办公室。 在汪少的印象中,厨师长应该是五十岁以上的半老头,不料接待他的居然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非但如此,这名年轻的厨师长还颇有几分帅气,若非是在厨房办公室,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厨房工作者。 “请坐,我姓涂,你可以叫我涂师傅。”年轻的厨师长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目光在汪少的身上不断打量:“请问你需要应聘什么工种?” 涂师傅每句话都带一个请字,感觉是一个很谦和客气的男子。 汪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找二叔的儿子,什么工种无所谓。 虽然如此,汪少还是假装沉吟片刻,然后才应道:“做啥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学到技术。” 信口胡诌的理由倒也符合汪少的年龄,十几岁的娃不上学,就该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 “以前做过什么活?”涂师傅接着问道,顺手递了一支香烟给汪少。 汪少接过香烟,不假思索地应道:“毕业以后一直呆在家,啥也没做过。” “这样……”涂师傅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不动声色地应道:“我们还缺一个墩头的活,你看行吗?” 这个名词汪少真心不懂,不由得脱口问道:“啥叫墩头?” 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汪少看上去,的确像来应聘工作。 涂师傅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应道:“墩头就是帮厨师切配菜,虽然有点辛苦,但可以学到很多烹饪知识,为将来做大厨打好基础。” “行”汪少利索地点点头,懒得再听厨师长的啰嗦,只想快点结束面试,根本不关心工种的问题。 见汪少一副涉世未深的表情,涂师傅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张空白的表格补充道:“这样,你把个人资料填好,然后叫组长带你去宿舍。” 提起笔填好表格,汪少暗自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该实施找寻二叔儿子的行动了。 根据二叔昨天晚上的描述,他的儿子此前就在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工作,二叔儿子的名字早已经牢牢记在脑海中,汪少的第一步就是刻意去接近他。 厨房间的工作组长是一名脸色沉着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望了眼书生气特浓的汪少,没有过多的语言,径自带汪少到厨房工作间。 海洲大饭店属于准五星级饭店,厨房非常开阔,亮晃晃的不锈钢灶台靠着墙壁一字排开,中间的工作桌同样是不锈钢的,上面有序地摆放着切菜用的刀具,整个厨房间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整洁。 此时刚过11点,午餐的营业时间即将开始,穿着白色工作服,头戴白色高帽的工作人员在灶台和工作桌之间不停穿梭,忙得不亦乐乎,没有谁在意汪少两人的存在。 高速运行的风机产生的巨大声响,和灶台上窜起老高的火苗声交相融合,震耳欲聋。 望着热火朝天的厨房间,汪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二叔的录音磁带亲自交到二叔儿子的手中! 由于是新来的,汪少并没有被安排工作,在简单参观了整个厨房间以后,工作组长便带他去厨房工作人员的宿舍。 海洲大饭店员工宿舍位于外环路,属于省城的郊区,俗称城乡结合部。 那是一片专供出租的小区,清一色的建筑风格和高度,乍一望过去,让人有种混淆感。 穿行在鳞次栉比的楼房间隙,汪少仔细辨认每栋楼的特征,生怕自己会走错。 工作组长带领汪少走进其中一栋楼房的五楼,将一把钥匙交到汪少手中,轻声介绍道:“这里就是厨房间的员工宿舍,你找间空的床位先住下,明天早上八点半到厨师长办公室报到。” 说完,工作组长转身离开,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目送工作组长的背影走下楼梯,汪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词语:僵尸。 这个闷声不吭的工作组长,活脱脱就像生化危机里面的僵尸。 暗自苦笑着摇摇头,汪少将工作组长留下的钥匙插进锁孔,迟疑着打开门。 立刻,一股刺鼻的臭味熏得汪少皱紧眉头,差一点没把早饭当场吐出来。 极目细看,不大的房间摆放着几张双层的单人床,一根铁丝横拉在空中,挂满的衣服挡住了窗口的光线。 地面上则堆满颜色各异的易拉罐,角落里还摆了一堆空啤酒瓶。 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整个宿舍空无一人。 眼前的情形让汪少难以置信,这就是厨房间员工的宿舍? 放下旅行包,顾不上稍事休息,汪少马上跑出房间,到楼下路边直劲喘气。 尼玛,这哪里是人住的,简直就像狗窝一样脏乱。 抽出香烟点燃,汪少狠狠猛吸,想要借助尼古丁的味道缓解恶心的感觉。 说啥也不能呆在这种屋子里,得重新找个住的地方。 若非是为了那一万块钱的酬劳,完成二叔的最后心愿,汪少立马就想坐上去古河县的车,打道回府。 想到那一万块钱的酬劳,汪少随即就想到这次来省城的主要目的。 自己来省城只为寻找二叔的儿子,将二叔的录音磁带交到二叔儿子的手中,并非是来工作和享乐。 假如不睡在这里,怎么能够找得到二叔儿子,更别谈和二叔儿子套近乎。 心念至此,汪少不由得暗叹一口气:还是先忍忍,暂时住在这里,无论再苦再臭,也得要把寻找二叔儿子的事搞定。 已经答应了二叔,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就算不为那份承诺,至少那一万块钱的高额酬劳是实实在在的。 拿定主意,汪少发出一声低叹,打消了另外找住所的念头。 但汪少暂时不准备回宿舍,从古河县一路过来,早已经饥肠轱辘,得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 瞄了眼当空炽热的太阳,汪少站起身,将抽到尽头的香烟夹在中指和拇指之间,反手一弹,香烟头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外环路的路基边。 沿着外环路边建筑群的阴影,汪少缓步向前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 足足走了15分钟,才在出租房小区的对面找到一家小型饭店,随便点了几样家常小炒。 趁菜还没有上来的空隙,汪少给二叔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到海洲大饭店的情况,表示等明天上班以后,再给二叔一个准信。 听说汪少已经应聘做厨房的墩头,二叔也很兴奋,又补充了一些儿子的情况,希望能够帮助汪少顺利接近儿子。 挂断电话,菜肴被服务员陆续端上桌面,汪少加了一瓶冰冻啤酒,自斟自饮地大快朵颐。 返回租房小区的时候,汪少注意到小区门口竖着一块牌匾,上面工工整整地书写着几个大字“金利小区”。 由于之前特别留心,汪少并没有走错路,很快返回到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楼。 打开门,屋里的闷臭同样刺鼻,汪少微皱着眉头开始收拾床铺。 为了让难闻的气味尽快排出房间,汪少将门窗大开,待一切收拾妥当,已累得满头大汗。 瞅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接近13点30分,依旧不见其他员工返回宿舍。 汪少冲进卫生间,准备先洗去一身汗臭,再理清寻找二叔儿子的思路。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炸雷般响起:“谁在里面?” 汪少闻言一惊,猛然回头,不知何时卫生间门口多了一个男子,满脸戒备地盯视着自己。 “我新来的。”汪少随口应道:“涂师傅叫人带我过来的。” 回答的同时,汪少下意识地打量门口站着的男子,心中暗想:这人会不会是二叔的儿子? 见汪少表情镇定,所言不虚,站在门口的男子不觉放松了表情,略为埋怨道:“你怎么不把门关好,我还以为是被盗了。” 听到男子的嘀咕,汪少这才想起,之前为了缓释房间里的臭味,把门和窗都打开忘了关。 等汪少洗漱一新走出卫生间,房间里已经多出三个男子,见到汪少只是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奇。 或许,像餐饮部厨房间这种工作场所,员工的流动性很大,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望着眼前几个反应冷漠的男子,汪少心念急转:得先找谁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二叔儿子的情况。 第11章 洗澡忘记关门 还记得二叔在电话中再三叮嘱,说儿子对他,乃至对整个痞子沟的人都异常厌恶,要汪少切忌不能泄露出身份。 假如让儿子知道,汪少是二叔派来的,那么儿子断不会接受汪少的任何说辞。 汪少只能以第三者的身份和二叔儿子先套近乎,待时机成熟再将磁带交给二叔儿子,这样才有希望劝二叔的儿子回去,见二叔的最后一面。 这正是二叔为什么舍得花费高额的酬劳,请汪少帮忙的原因。 而眼前这几个人当中,没准就有二叔的儿子,汪少不敢大意,说话也马虎不得。 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汪少掏出香烟逐一分发,先做了自我介绍。 三名男子年纪相当,都在二十岁左右,对汪少的递烟反应淡漠,其中一人竟然懒得和汪少打招呼,直接倒向床铺,看上去非常疲惫。 还有一名男子脱掉衣裤,只穿条三角裤便关进卫生间洗澡,只剩汪少和另外一名男子。 这时汪少才发现,刚才第一个进来的男子居然不在房间里,原本还打算先和他聊上几句,但扫视一遍之后却不见其身影。 “兄弟哪里人,来这里应聘做什么?”剩下的那名男子开口随意地问了一句,犀利的眼光将汪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汪少抬眼一瞧,问话男子留着一头短发,是时下最流行的板寸头。 难得有人主动搭话,汪少赶紧应了一句:“我来应聘做墩头,主要是想学习烹饪技术。” 板寸头男子吐了口烟雾接道:“做墩头很苦的,前段时间来了几个,做不了两天,便吃不消走掉了。” 言下之意,汪少来应聘做墩头,可能会受不了。 可惜汪少并非是真的来学习烹饪技术做墩头,只是想找到二叔的儿子,自然就不在乎这些。 心系着寻找二叔儿子的动机,汪少顺势试探道:“大哥你哪里人,我是从古河县来的。” 汪少故意把古河县三个字吐得稍重一点,悄悄打量其他人有没有反应。 假如二叔儿子就在其中,听到来自家乡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反应。 令汪少有些泄气的是,宿舍里并没有人做出任何反应,包括面前的板寸头。 不仅如此,板寸头也只是例行公事般接了两句,躺回自己的铺位,不再和汪少多讲。 见几个人相继进入午休状态,汪少也不便干扰,便躺回自己的铺位,苦苦冥思。 除了刚才出去的那个男子,基本可以排除,这个房间里没有二叔的儿子,当然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 想那二叔的儿子本身就对痞子沟的人怀有强烈的排斥感,痞子沟属于古河县辖区,搞不好他也会对古河县产生抵触。 可不管怎样,再没有搞清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之前,汪少还不敢妄下定论。 尽管天花板上的吊扇卖力地转动着三片扇叶,努力将凉风放送下来,汪少的背心还是很快被汗水浸湿。 耐不住闷热,汪少索性爬起身,信步往外面走,想到小卖部去买瓶冰水解渴。 刚出楼梯,就见最早进房间的那名男子正朝自己迎面走来,汪少随即抽出香烟递过去,打起了招呼。 男子迟疑着接过香烟,疑惑道:“你是?” “刚才我们在宿舍里见过,洗澡忘记关门……”汪少话说到一半,男子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额头:“哦,想起来了,你新来的那位?” 汪少点点头顺势接道:“他们都在午睡,我热得心慌出来买瓶水喝,走,一起去吧。” 和宿舍其他人有所不同,男子对汪少的邀请欣然应允,并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 男子自称姓张,名叫晓豪,今年刚满18岁,经朋友介绍来海洲大饭店学习做冷菜拼盘。 张晓豪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名冷菜大师,能够在全国的拼盘雕刻大赛上获奖。 对于张晓豪的理想,汪少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二叔儿子是否在宿舍里面。 附和了两句张晓豪的理想,汪少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们宿舍一共住了多少人?” “我刚来的时候住满的,后来陆续走掉些,又新来些,到现在就四个人。”张晓豪不假思索地接道:“如果你不走,那我们宿舍就有5个人了。” 听说最开始宿舍曾经住满人,汪少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那你来海洲大饭店多长时间?” 要知道,二叔儿子就在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工作,极有可能就住在宿舍里,或者曾经住在宿舍里。 看张晓豪一副童真未泯的憨厚样,汪少准备从他身上找到关于二叔儿子的线索。 “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张晓豪略一思索,接道:“做厨房这块工作又脏又累,所以宿舍里经常都在换人,还有些只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就不见人影,可能是吃不了这份苦头。” 说着话,两人不觉走到小卖部门口,汪少买了两瓶冰水,信口说出了二叔儿子的名字。 不料张晓豪摇摇头说,并不清楚宿舍里其他人的名字,因为大家都不在同一个工作岗位,平时只是在宿舍里休息才碰面。 而且他还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说从来没有听过二叔儿子的这个名字。 张晓豪的回答令汪少大失所望,废了这么大的劲,还是没能够找到二叔儿子的点滴线索。 下午3点半以后,午休的几个人先后起床去上班,宿舍里只剩下汪少一个人。 风扇转动的力量无法驱赶房间的闷热,汪少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裤,坐车赶去海洲大饭店。 反正在宿舍闲着没事,不如去厨房间熟悉一下环境,看看能否找到二叔儿子的存在。 海洲大饭店厨房间总共分设几个部门,主要由海鲜房,冷菜间,蒸菜和炒菜,以及中,西两个点心房组成。 而炒菜这一块又分为灶台,打荷和切配三个岗位,汪少应聘的就是切配菜,俗称墩头。 在厨房间转悠一圈后,汪少并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对二叔儿子的讯息仍然是一无所获。 莫非二叔儿子已经不在这里上班,还是二叔提供的讯息有误? 汪少闷闷不乐地走出喧闹的厨房间,准备再到两个点心房去碰碰运气。 想象中,像二叔儿子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孩子,应该吃不了厨房间的苦,极有可能会在相对轻松的点心房上班。 从厨房间到点心房得穿过一段狭小的员工过道,其间要经过洗碗房和厨师长办公室。 海洲大饭店属于准五星级,除了规定的位置,在饭店的任何地方是不准随便吸烟的。 就在路过厨师长办公室的时候,汪少看到墙壁上写着“吸烟区”三个大字,勾起了他的烟瘾。 再看看办公室空无一人,此时正值上班时间,不如先把烟瘾过足,再想办法去打听二叔儿子的下落。 心念一动,汪少感觉烟虫都快爬出喉咙,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香烟点燃,坐在厨师长的位置,美美地吞云吐雾起来。 香烟抽到一半,汪少感觉舒畅不少,当即眯起眼随意地打量着办公室的摆设。 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做做长字辈的位置,那该有多风光! 这样想着,汪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上。 透过缭绕的烟雾,汪少发现在那摞不是很厚的文件上,最上面的文件夹上几个大字异常醒目:中厨房员工花名册。 中厨房员工的花名册? 汪少眼前一亮,如果二叔儿子确实在这里上班,里面应该可以查到他的名字。 这一发现令汪少兴奋不已,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脑海:趁现在没人,看看里面能否找到二叔儿子的名字。 为了慎重起见,汪少假装将抽剩的烟头扔进金属的烟头盒,顺便看了看过道两头,确信无人之后,飞快地折回身打开了中厨房员工花名册的文件夹。 百密总有一疏。 汪少只关望过道两边是否有人,并未注意在头顶上有个黑色的半圆形盖子在闪着丁点的红光,隐藏在里面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了他的一举一动。 打开文件夹后,汪少一目十行地查阅,生怕有人来办公室,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很快,汪少便有了新的发现。 就在员工花名册的第三页,二叔儿子的名字果然出现在其中。 擦了擦眼角,汪少定睛细看,没错,确实是二叔儿子的名字,户籍地址和二叔提供的讯息一模一样。 二叔儿子还真的在这里上班。 汪少的目光往名字后面移动,发现工作岗位一栏写着“打荷”两个字。 按捺住满心的欣喜,汪少合上花名册,将文件夹放回原位。 先不论二叔儿子是否还在海洲大饭店,至少可以确定,他之前确实在这里上班。 有了这个确定的讯息,要想找到他,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重新点燃一支烟,汪少狠狠猛抽,想借助尼古丁的味道来平息内心的激动,同时酝酿着下一步的行动。 让汪少放心的是,直到第二支香烟抽到尽头,都不见一个人影来厨师长办公室。 擦干手心里的冷汗,汪少从容不迫地走出厨师长办公室,快速向冷菜间走去。 第12章 另外安排 既然已经知道二叔儿子曾经在厨房间做过打荷的工作,汪少准备去找张晓豪问问,以便确定其是否还在海洲大饭店上班。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憨厚的张晓豪比较靠得住,从他哪里打听消息,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就在汪少前往冷菜间的同时,在海洲大饭店的某个房间,有一个男人手托下巴,正对着一台电脑嘿嘿坏笑。 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一组汪少翻看花名册的画面,以及汪少走出厨师长办公室的情景。 手托下巴的男人嘴角叼一支香烟,半眯着眼睛,透过烟雾望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回放,若有所思。 对海洲大饭店某个房间发生的这一切,汪少浑然不知,径自走进冷菜间后,他先和冷菜师傅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直奔取菜窗口的那个小单间。 推开门,一股强烈的冷空气迎面扑来,让人有种窒息的凉意。 猛然置身于强冷空气中,汪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尼玛,这冷菜间的温度还真的冷,就像寒冬腊月一样。 乍见汪少出现,张晓豪露出憨厚的微笑,掩饰不住意外之色,轻声打了个招呼。 和厨房间风机的噪音相比较,冷菜间就安静得多,也用不着扯开嗓子说话。 简单地寒暄两句,汪少问起关于打荷的工种,然后顺带提到二叔儿子的名字,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相关的讯息。 之前已经和张晓豪有过一次面谈,两人不算陌生。 “这名字好像听过,但打荷那边我不是很熟。”张晓豪闻言歪着头努力思索了几秒钟,好奇地反问道:“你怎么老是关心这个人?” 汪少闻言一愣,猛然记起中午在金利小区小卖部喝水的时候,自己曾经向张晓豪提起过这件事。 一愣之下,汪少当即回道:“说实话,我这次来海洲大饭店上班,就是听了他的介绍,想着和他***工,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那你直接去打荷那边看看,不就知道他是不是在那里上班了?“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我是通过朋友介绍的,还没有见过面,怕认错人尴尬。” 张晓豪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道:“中厨房包含了好多部门,我们冷菜间基本上和外面没有往来,所以你说这个人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在打荷。” 原本汪少只是想试探一下,并没有打算能够从张晓豪身上得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眼看快到18点,开餐时间已到,张晓豪没有功夫再和汪少闲聊,开始配备冷菜装盘,等待跑菜的员工来冷菜间取菜。 告别张晓豪,汪少又转悠到厨房间,此时已经有点菜单进来,划菜组长将点菜单分发给配菜的和海鲜房,随即扯开嗓子高喊一句:“9号包厢上菜!” 汪少假装熟悉配菜的工作氛围,一双眼睛却不断在几个打荷的员工身上打量。 打荷员工共有五名,除去一名负责蒸菜,一名负责烧煲,其余三名负责热炒。 经过仔细观察后,汪少基本排除了二叔儿子在其中的可能,因为这几名打荷员工的年龄和二叔儿子的年龄对不上,而负责蒸菜的打荷员工还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汪少并不死心,趁着烧菜间隙的空挡,汪少向一名炒菜的师傅打听起二叔儿子的情况。 这是一名年轻的粤菜师傅,听了汪少的询问,当即用带有浓重南方味的普通话回道:“你讲这个人以前有跟我做过,专门负责配粤菜。” 汪少闻言暗喜:看来问对人了,当即接道:“那他现在还做吗?” “你问这个做啥?”粤菜师傅迟疑地反问一句,迷惑地望着汪少的脸。 早就准备好托词的汪少随口应道:“我是新来做墩头的,朋友介绍我来的时候,要我找他,也好有个照应。” 听说汪少是新来的墩头,粤菜师傅喜形于色,当即表示欢迎,并补充说二叔儿子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辞工不做了。 粤菜师傅的回答令汪少有些失望,刚刚找到的线索中断了。 见汪少面带失落,粤菜师傅鼓励道:“他在不在这里都一样,只要你认真做,大家都会给你照应的。” 看得出,粤菜师傅很想汪少能够留在这里做切配的工作,也许二叔儿子不做以后,给他的工作带来很多不便,他迫切想要有一个替他配菜的人。 可惜汪少志不在此,此番来海洲大饭店只为寻二叔儿子,所以对粤菜师傅的劝说也只是一笑置之。 “那个谁,过来一下。”一声高喊压住了风机的声响,引起了厨房间员工的注意。 回头一望,喊话的人就站在厨房间的人口处,居然是年轻的厨师长涂师傅。 见汪少回头,涂师傅接着高喊了一句:“就是叫你,赶紧过来。” 厨师长的话在厨房间就是命令,尽管汪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做,但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先和粤菜师傅礼貌告别,汪少才走回厨师长身边,刚想开口,厨师长先说道:“你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 说完径自转身往办公室方向走,汪少只好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办公室分主次坐定,涂师傅不着边际地抛过来一句话:“宿舍那边怎么样,习不习惯在那里做?” “还好。”汪少违心地回了一句,只想快一点结束和厨师长的谈话。 虽然涂师傅总是咪着笑脸,但汪少总觉得这个涂师傅的笑容有点假,便不想和他啰嗦。 厨师长微微点点头,随即给汪少讲解了一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项,以及员工的福利待遇和薪资标准。 汪少耐着性子听厨师长讲解,心下暗道:到海洲大饭店来只是为寻找二叔儿子,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好不容易听厨师长把话说完,汪少暗自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离开,厨师长话锋一转又道:“做墩头的活是很辛苦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觉得吃不消,就给我提出来,我会给你另外安排。” 第13章 对面女孩和男孩 涂师傅的话还是那么的谦和,甚至还带有一丝关切,让汪少顿时有种难言的愧疚。 就在10分钟前,自己还在厨师长办公室偷看员工的花名册,而涂师傅却处处显示出关心,这不得不让汪少产生出愧疚。 要知道,汪少并不是真的来这里应聘上班,也不是来这里学什么烹饪技术,只是想找到二叔儿子套近乎,完成二叔的最后一个愿望。 自己只是一个来应聘的新人,涂师傅如此的关心让汪少在愧疚中也有些许感动,当即憨笑着应了一句:“涂师傅,谢谢你。” 涂师傅嘿嘿一笑:“没什么,我见你人年轻,可以塑造成有用之才,如果你觉得墩头的活辛苦,我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工种。” “嗯”汪少重重的点点头,心里对涂师傅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想到自己来海洲大饭店的真正目的,汪少趁势假意叹息一声道:“涂师傅,如果在这里做得不好,想离开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汪少的本意是想通过这个答案,能够窥探出二叔儿子的去向。 “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涂师傅随口应了一句,满带疑惑地望着汪少端正的国字脸接道:“至于在我们这里上班,如果自动离职不需要办理任何手续,但这样就得不到工钱,算是自动离职。” 好霸道的条款! 汪少暗暗咋舌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照这么说,假如二叔儿子是自动离职的,就连厨师长也不知道他去哪里。 已经冒到喉咙的疑问被汪少硬生生压了下去。 觉察到异样的涂师傅随即问道:“小少,你有什么困难现在也可以提出来,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帮助。” 经不住涂师傅一再的询问,汪少索性回道:“涂师傅,其实我来海洲大饭店是朋友介绍来的,要我到这边找一个熟人。” 涂师傅微微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没有插话。 汪少接道:“但是这个朋友现在好像不在这里做了,所以我也在犹豫,还要不要在这里做。”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岗位?”涂师傅饶有兴趣地接了一句,眼光没有离开过汪少端正的国字脸。 汪少说出来意的目的,是不希望涂师傅再对自己热情关注,以免增加内心的愧疚。 听到涂师傅的询问,汪少也不隐瞒,干脆将二叔儿子的名字说了出来。 涂师傅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道:“这个人我有点印象,好像没有做多久,是自动离职的。” 虽然确定二叔儿子已经离开海洲大饭店,但汪少并不死心,随即试探着追问道:“那他有没有留下电话号码?” 汪少记得很清楚,在填员工表格的时候,有一栏需要填写个人电话号码,方便联系。 如果能够得到二叔儿子的电话号码,也不虚此行。 涂师傅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苦笑道:“没有,他来的时候没有填表格,本来我准备等七天的试用期结束后,给他填劳动合同,结果他还没有做满就自动离职了。” 没有填表格,为什么员工花名册上有名字? 直觉告诉汪少,眼前这个涂师傅极有可能在撒谎! 撒谎通常是想掩盖什么,可汪少也不好追问。 如果说自己在员工花名册上看见了二叔儿子的名字,不就等于说,自己在厨师长办公室偷看了员工花名册? 虽然看员工花名册并不算什么重大的错误,但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涂师傅的怀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是不准备在这里上班吗?”见汪少若有所思,涂师傅提醒了一句。 原本来海洲大饭店就是为了找二叔儿子,现在目标都不在这里,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汪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意思非常明确。 见汪少去意已决的表情,涂师傅没有强留,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随即又掏出一张金黄色的名片:“不在这里做,还可以选择更好的工作,这个名片你先拿着,明天一早给我打电话吧。” 尽管汪少并不稀罕什么厨师长的垂青,但想到对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便接过名片,顺口说了几句客气话。 不知道为什么,涂师傅一直将汪少送到员工通道的后门口,有点依依不舍的味道。 礼貌地告别涂师傅,汪少独自一人在三环路上游荡,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想到二叔临别的嘱托,汪少的心情异常沉重, 二叔提供的线索就这样断掉,对能否找到二叔儿子,汪少没有把握,也没有勇气把这个情况告诉二叔。 望着夜幕下车流不息的三环路,汪少突然想借助尼古丁的味道,来舒缓一下此刻心中的烦躁。 掏出香烟的同时,一张金黄色的卡片随之被带出,不小心掉到地面。 低头一看,那是涂师傅刚才给的名片,汪少刚想伸手去捡起来,正巧一阵夜风吹过,将那张名片刮离地面,翻了几个跟头,掉到路边的路基深沟中。 算了,反正都不去海洲大饭店做,留着这张名片有什么用? 什么打荷的,什么墩头,什么烹饪技术,统统见鬼去吧! 汪少悻悻地想着,懒得再去捡那张名片,点燃香烟猛吸两口,大步往前走。 墩头的工作绝对不会去做,但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还得回去,因为二叔给的磁带还在那个小旅行包中。 招停一部出租车,汪少坐上副驾驶位置,将手中的香烟头夹在指间,弹出去好远,然后对司机说出了目的地。 看到汪少弹烟头的动作,司机微微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地摇摇头,将方向盘转向,出租车向城乡结合部驶去。 回到海洲大饭店员工宿舍,里面空无一人,气味却更加难闻。 收拾好小包裹,汪少毫不犹豫地离开房间,沿着外环路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一家小旅馆安顿下来。 汪少给二叔打了个电话,没有提及二叔儿子已经不在海洲大饭店上班的情况,表示等明天以后再给二叔一个准信。 挂断电话,汪少冲进卫生间,准备让洗澡来清醒一下头脑,理清杂乱无绪的思路。 这是一家私人小旅馆,就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小区旁。 和之前的金利小区一样,这里的楼房也是井然有序地排列而建,每栋楼之间只有五米的间距,这就使得相邻两栋楼的窗口相当接近。 因为闷热难当,汪少没有开灯,用冷水尽情地冲洗着。 由于身处黑暗,从对面窗口透出的灯光份外醒目,直接照进这边的窗口。 出于好奇,汪少随意瞄了眼对面光线明亮的卫生间,发现对面窗口有一个短头发女孩子,正在对着镜子,嘴里念念有词。 由于视线角度的关系,汪少只能够看到短发女孩腰以上的部位和半边脸。 因为只间隔了不到5米的距离,再加上对面卫生间亮亮堂堂,汪少能够清晰地看见女孩的侧面。 根据目测,女孩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 原本在卫生间窗口站立一个女孩,并不算什么重大发现,但汪少却觉得,那个女孩的举止有些怪异。 通常到卫生间,除了方便就是洗澡,但女孩子一直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似乎有些精神失常。 见女孩一直站在镜子前不停滴蠕动嘴巴,汪少愈发好奇,索性趴在窗台角,专注地打量起对面卫生间的动静。 因为没有开灯,整个人都趴在窗台沿边,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用担心会被对面的女孩察觉。 就在这时,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孩出现在对面的卫生间窗口,女孩还在喃喃自语,并没有回头看。 看样子,这是一对情侣,接下来该不会要亲热吧? 意识到继续看下去有违常理,汪少赶紧收回目光。 窥探别人**总是不好,汪少也不屑所为,甚至对此深恶痛绝。 还记得在初中读书那阵,有一次在女厕所的房顶抓住一个男的,被汪少一顿好揍,整整在家养伤半个月。 对于这种事,汪少并没有特别喜好。 还是先出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话虽如此,穿好衣服的汪少依旧有些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准备在临出门之前,再看一眼对面的情况。 这一次,汪少竟然有了新发现。 短发女孩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后进来的那个男人,正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和先前女孩的行为一模一样。 汪少不禁傻眼:莫非这个男人精神也有问题? 也不知道他们对着镜子到底在说些什么,汪少恨不得能够飞过去听听看。 强忍住饿得咕咕乱叫的肚子,汪少再次趴向窗台边沿,饶有兴致地查看男人的举动。 只见男人的嘴唇不断蠕动,继而还加上一些手上的小动作,也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对面到底是一户什么人家,为什么会出现两个神经病? 就在汪少疑惑不解之际,第三个身影再次走进卫生间,进入汪少的眼帘。 第三个进卫生间的同样是男人,对着镜子面前的男人说了一句什么。 如果按照刚才的顺序,是不是该第三个男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第14章 不是在厨房间 按捺住强烈的好奇心,汪少将目光投向第三个出现在对面窗口的男子。 出乎意料,这名男子并没有站到镜子前说话,反而像是在吩咐什么。 光着上身的男人停住动作,转身走出卫生间,似乎很听话,像个傀儡一样。 紧接着第三个出现的男子将头伸出窗外,随意扫视了一遍楼下,整个面部正对着汪少这边。 就是这随意的扫视,却让汪少大吃一惊:出现在对面窗口的第三个男子,竟然酷似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 擦了擦眼角,汪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仔细查看。 明晃晃的灯光映照出第三个男子的侧脸,没错,这个男人确实是涂师傅。 汪少清楚地记得,在厨师长办公室的时候,涂师傅穿的正是那件衬衫。 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竟然会出现在对面?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汪少几乎想脱口叫出声,和年轻的厨师长打声招呼。 嘴还没张开,对面卫生间已经一片漆黑,不见人影。 涂师傅的出现让汪少有些兴奋,他准备到对面楼上去看看,以解心中的疑虑。 先前那两个男孩女孩的怪异举止太过神秘,已经牢牢吸引住汪少的好奇心,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了解渴望。 关上房间门,汪少兴冲冲地跑下楼,一股夜风吹在脸上,令汪少蓦然惊醒,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不对,这样冒冒失失的找上楼去,如果涂师傅问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找到这里,该怎么回答? 难道告诉人家,自己是在卫生间的窗口偷看到的? 从那一男一女怪异的行为不难猜测,如果不是那些人精神有问题,就是那些人正在从事什么神秘的集会。 通常这种神秘聚会都会带着某种宗教性质,如果自己贸贸然跑上去,破坏了宗教的信仰,肯定会受到惩罚,搞不好还会带来杀身之祸。 而且从刚才的情形可以判断,涂师傅在里面的地位很高,能够支配他们的行为。 这样想着,汪少不由得有些后怕,在没有弄清楚对面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之前,最好不要去自送上门。 自己孤身一人来省城,只为找寻二叔儿子,其他的还是少惹为妙,以免节外生枝。 毕竟这里是繁华的大都市,可不比古河县那种小地方。 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汪少转而向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走去。 虽然对面的情形太过吸引,但轱辘饥肠已经“咕咕”地提出抗议,他得先填饱肚子。 在等菜上桌的空隙,汪少点燃一支香烟,忍不住又对刚才所见的情形展开思索。 小旅馆对面是不是涂师傅的家,如果是,那些个神秘兮兮的男女和涂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着镜子说话,而且还独自跑到卫生间去说? 如果对面不是涂师傅的家,那是不是他们临时租住的场所?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汪少的脑海:对面是一个神秘的组织,而年轻的厨师长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汪少突然对涂师傅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天生不服输的倔强迫使他急切想搞清楚对面房间发生的事情。 草草填饱肚子,汪少心急火燎地返回小旅馆,摸黑溜到卫生间的窗边,静静等待对面的窗口能够发出亮光。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措辞,假如再看到涂师傅在窗口出现,便假装意外地和他打招呼,然后顺势套出答案。 怀着强烈的好奇,汪少趴在窗口苦苦等待近半小时,直到第三支香烟抽到尽头,对面的窗口却始终一片漆黑。 点燃第四支香烟,失望的汪少倚靠在床头,自嘲地苦笑着摇摇头,暗暗告诫自己:算了,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还是想着怎么把二叔儿子的下落打听到,才是来省城的大事。 可对面的情形太过匪夷所思,让他难以释怀。 对于神秘事件,每人都有好奇心,更何况是性格倔强的汪少? 汪少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把涂师傅那张金黄色名片遗落在三环路的路基水沟中,要不然这个时候就可以打电话试探一下。 “呼”仰首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浓烈的烟雾,汪少闭上眼睛,决定明天再去海洲大饭店。 二叔儿子曾经在海洲大饭店做过,只有在他曾经工作的场所,才有可能探知其下落。 还有对面窗口所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汪少也很想解开心中疑惑,满足好奇。 次日早上8点,焕然一新的汪少精神抖擞地来到海洲大饭店,径自找到厨师长办公室。 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办公室里只有一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子,手里拿着份报纸在阅读,嘴里叼着一支燃烧的香烟。 这人正是昨天下午带汪少去员工宿舍的工作组长,对汪少的进来视若无睹,继续抽烟看报。 尼玛,这男人是不是心里变态,老是阴森森地装啥酷比? 汪少在心里暗骂一句,嘴上却热情地打起招呼,同时掏出香烟递给男子。 伸手接住香烟,中年男人总算吐出两个字:“来了。” “嗯”汪少点点头,随口问道:“涂师傅在吗?” “你等下先。”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抬手在办公桌的白色电话键盘上按了一组数字。 过了几秒钟,中年男人对着话筒轻声说道:“他来了。” 男人的声音异常冰冷,让人有种身处冰天雪地的感觉。 在继续“嗯嗯”两声之后,中年男人挂断电话,接了一句:“涂师傅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汪少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厨师长办公室。 来人正是年轻的厨师长。 中年男人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了汪少两人。 “早上好!”满面春风的涂师傅对汪少热情地招呼:“你来了,为什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 联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幕,汪少下意识的瞄了眼涂师傅的脸,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涂师傅,昨天你给我的名片搞丢了。”汪少故作不好意思状,低声应道。 涂师傅淡笑道:“没关系,先坐下来再说。” 待汪少坐定,涂师傅又道:“昨天晚上在宿舍睡得还好吧?” 这话让汪少猛然心惊一跳:莫非涂师傅已经知道自己偷窥到他的秘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在卫生间的时候,一直身处黑暗,对面怎么能够看到。 就算涂师傅知道自己没有在宿舍睡觉,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去那家小旅馆住宿。 心念急转之下,汪少没有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笑了笑。 涂师傅端详了汪少片刻,不自觉地点点头,自顾接道:“你这是准备回来上班吗?” 记得昨天曾经对涂师傅说过,因为找不到朋友,不想在这里上班,此刻涂师傅如此发问,是不是对昨天的话有些介怀? “嗯”汪少违心地点点头,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我还是想回来做。” 眼前这个年轻的厨师长,似乎还带有某种神秘的身份,汪少不得不小心,生怕多说一句,就会说漏嘴。 “墩头的活很苦的,你又没有找到朋友照应,我怕你吃不消。”涂师傅淡笑着应了一句,目不转睛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 果然是对昨天的话心存不满,不准备再聘用自己。 汪少暗暗叫屈:尼玛的神气啥,要不是想找二叔儿子,顺便看看那些神秘兮兮的男女在搞什么,谁稀罕到这厨房间上班? 暗骂归暗骂,汪少还是假意苦着脸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怕……” 话到一半,涂师傅微笑着挥手打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紧张。” 汪少闻言不由得一愣:不是这个意思,是啥意思? 没有理会汪少的惊愕表情,涂师傅紧接着嘿嘿淡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吃不消,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 更好的工作? 汪少的眉头皱成一条线,不解地望着涂师傅,随口接道:“我对厨房间的活一窍不通,还能够做什么更好的工作?” “不,我想给你安排的活并不是在厨房间。”涂师傅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有些得意地接道。 不是在厨房间? 按理说,涂师傅身为厨师长,应该要尽力挽留自己部门的员工安心工作,可这个厨师长居然说要安排自己去另外的工作岗位,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一个准五星级的饭店,部门很多,肯定有比厨房间轻松的工作岗位。 “涂师傅,你是说,要帮我介绍去其他部门上班?”尽管内心疑虑重重,汪少还是接问了一句。 不料涂师傅摇摇头说:“不是,我给你介绍的工作,并不是在海洲大饭店。” 乍听此言,汪少脸色大变,眉头皱得更紧。 涂师傅身为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却要介绍自己去其他地方上班,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况且自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打工者,和他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他凭什么要这样卖力地帮助自己? 满脸戒备地紧盯着涂师傅的脸,联想到昨天晚上所见到的情形,汪少愈发迷惑,搞不懂涂师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直觉告诉汪少,这个年轻的厨师长身上,一定大有文章。 第15章 什么来头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个问题?”彷佛早就知道汪少会有这样的反应,涂师傅随口接了一句。 汪少迟疑着点点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天晚上的情形,突然之间对涂师傅产生了浓厚兴趣,想听听这个充满神秘的厨师长究竟要介绍自己去什么地方。 最开始听到涂师傅说另外安排,以为他要自己去学习烹饪烧菜。 在汪少的印象中,厨房间工资最高,最轻松的工种,应该就是烧菜的大厨。 不料涂师傅却说工作并不是在海洲大饭店,这不得不让汪少疑虑丛生,恨不得能够钻进涂师傅的心里去一探究竟。 “我见你是从小城镇来的,又年纪轻轻,出门挣钱不容易,如果有挣大钱的机会,你愿意尝试吗?” 顺着刚才的话,涂师傅见怪不怪地接了一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换着其他人听到这种能够赚大钱的机会,可能会感激涕零,但汪少并没有。 相反,他从涂师傅的话中明显感到一**导的味道,似乎涂师傅对他能够接受这份建议早已胸有成竹。 而且他非常清楚,涂师傅接下来所说的话,极有可能和昨天晚上所见的异样情形有关。 回想起昨天晚上无意中窥见的那一幕,汪少突然对涂师傅的建议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听涂师傅说要介绍自己做其他的活,汪少强作镇定,当即舒展开眉头,假意奉承了几句。 对汪少的客气奉承,涂师傅不以为意地接道:“谢谢的话就免谈,只要你自己愿意尝试,我是很愿意帮助你们这些外来打工的年轻人。” 涂师傅一再强调年轻人这三个字,似乎要给汪少制造出一种关心的氛围,只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到,汪少已经在昨天晚上无意中窥见了他在卫生间的情形。 这也正是汪少要折返回海洲大饭店的主要原因。 “我愿意尝试,只要涂师傅能够帮忙。”汪少爽快地应道:“涂师傅,你有什么更好的工作介绍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汪少尽量装出一副求职若渴的表情,不想露出任何的异样。 在没有彻底弄清楚二叔儿子的去向之前,汪少并没有打算轻易放弃这条线索,再则他也很想弄清楚,眼前这个涂师傅到底隐藏着什么神秘身份。 不疑有他的涂师傅闻言面露喜色,当即接道:“只要你听我的话,保证比墩头的活轻松,挣的钱也更多。” “那你准备让我学什么?给大师傅们学炒菜?”汪少试探道。 在汪少的印象中,厨房间工资最高,最轻松的工种,应该是烧菜的大厨。 “不是在厨房间工作,是到外面去跑销售。” “销售?”汪少诧异地反问一句:“什么销售?” “去了你就知道,保证你不会后悔。”涂师傅热情洋溢地介绍道:“我一个朋友做这个销售,只学习了7天,第一个月就赚了好几万。” 说着话,涂师傅目不转睛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似乎想看出汪少是否感兴趣。 如果汪少真想打工挣钱,那么涂师傅的这番话绝对具有吸引力。 一个月赚几万,那可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的活。 但汪少真正的目的旨在解开涂师傅身上的神秘面纱,再高的工资对他都没有吸引力。 禁不住强烈的好奇,汪少点点头接道:“行,我愿意试试。” “好,你先回宿舍把衣服带过来,待会吃过饭以后,叫组长带你去那边面试。”涂师傅淡淡地接了一句,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原本还想问问具体是做什么销售,但汪少怕言多必失,干脆装着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静观其变。 少顷,之前在办公室抽烟的中年男人再度出现,居然冲汪少露出淡淡的一笑,以示自己的友好。 汪少明白,这应该和自己答应了涂师傅的建议有直接的关系。 涂师傅简单嘱咐几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叫许云清,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地淡笑道,露出两颗畸形门牙。 和之前冷冰冰的态度相比较,许云清简直判若两人。 “我叫汪少,以后还要靠你多指点。”汪少谨慎地接道:“我们现在做什么?” 许云清也不多语言,淡淡地接道:“我们一起去取行李。” 听说要一起去取行李,汪少有些慌神,自己并没有在宿舍过夜,假如一起过去,势必会暴露出自己在小旅社的行踪。 住小旅社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在小旅社的卫生间窗口,发现了对面窗口那怪异的一幕。 从刚才的情形可以看出,涂师傅和这个叫许云清的中年男人关系匪浅,那么许云清也应该清楚那些男女的怪异行为。 如果让许云清得知自己住进那间小旅社,会不会让许云清产生怀疑,怀疑自己察觉了房间里面怪异的情景?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行踪! 这样想着,汪少赶紧应道:“取行李就不用麻烦你了,这大热天的,不如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把行李拿过来。” 许云清闻言楞了半秒,没有及时表态,随即给涂师傅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见此情景,汪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许云清和涂师傅心里肯定有鬼。 试想,只是取行李这样的小事,还需要请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很快,许云清挂断电话,对汪少点点头表示同意,并要他早去早回。 待汪少前脚刚走,涂师傅的身影从侧边溜出,闪身进了办公室。 “强哥,这小子有点怪怪的,会不会趁机溜掉?”许云清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涂师傅摇摇头说:“不怕,如果他要溜走,今天早上就不会再返回。” 顿了顿,涂师傅接了一句:“再说我已经叫人盯住他了,谅他也逃不出我们的监视。” 许云清点点头又道:“强哥,我总觉得这小子有点机灵,不像是那种头脑简单的学生娃,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嗯,这个我清楚,从他昨天偷看我的员工花名册,我就知道这小子在装蒜。”涂师傅胸有成竹地接道:“现在我就想闹懂,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16章 有钱人 许云清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狞笑:“这个问题交给我,三天之内保证把他的底细弄清楚。” 涂师傅点点头接了一句:“还有逃掉的那小子,得赶紧找到,我怕他会泄露我们的秘密。” “强哥你放心,那小子绝对不敢再回来。”许云清接道:“我得到消息说,那小子逃到广东去了,估计是怕遭到我们的报复。” “那就好。”涂师傅不经意地望向房间顶上隐蔽的摄像头外壳,淡笑着接道:“这个叫汪少的小子得给我盯紧点,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涂师傅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许云清神色凝重地应道,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就在涂师傅和许云清在办公室对话的同时,汪少已经坐上了出租车,赶往小旅馆。 望着车窗外美丽的省城街道,汪少陷入了沉思。 孤身一人千里迢迢从古河县赶到省城,本以为可以轻松地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不料二叔儿子却已经离开海洲大饭店,不知所踪。 想要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海洲大饭店是唯一的线索。 身为海洲大饭店厨师长的涂师傅更是有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令汪少迫不及待想要解开。 隐隐觉得,二叔儿子的离开,和这个神秘的厨师长有关。 汪少狠狠抽着指间的香烟,借着尼古丁梳理杂乱的思绪。 原本可以回去复命,告诉二叔,他儿子已经不在海洲大饭店上班,可一想到二叔的嘱托,内心就有种沉重的责任感。 而且小旅馆对面卫生间的那些行为怪异的男女,也让人非常好奇,再加上涂师傅在对面的出现,更让汪少欲罢不能,迫不及待地想搞清楚,涂师傅和这些男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记得妈妈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自己和涂师傅素未平生,仅仅是一个来打工的外地人,身为一个准五星级饭店的厨师长竟然对自己关怀备至,几乎达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这就是妈妈所说的那种无事献殷勤。 涂师傅过分热情的挽留只能说明,他们肯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换着是其他人,在察觉到这种潜在的危险时,可能会选择离开,唯恐避之不及。 但汪少不同。 从小到大,性格倔强的汪少都有一股拧劲,只要是他感到好奇的事物,非得要弄个水落石出,心里才觉得顺畅。 否则就像一块石头堵在心里,压得他寝食难安,难受之极。 卫生间对面窗口那些行为怪异的男女到底在搞什么,而他们和涂师傅又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汪少都亟待想要得到答案。 回到小旅馆房间收拾好东西,汪少忍不住又踱步到卫生间的窗口,向对面的窗口望去。 此时艳阳高照,对面卫生间却窗口紧闭,有点掩人耳目的味道。 这一反常的现象让汪少愈发好奇,从而更加证实了他内心的疑惑,对面的房间肯定有问题! 不知不觉香烟已经燃到尽头,汪少将烟头夹在指间,瞄准对面紧闭的窗口奋力一弹,香烟头划出一道弧线,打在对面的窗口掉落,溅出几点火星。 看着溅落火星的紧闭窗口,汪少突发奇想:涂师傅会不会把自己也弄进对面的房间? 想到那个冷得像僵尸,一笑就露出两颗畸形门牙的许云清,汪少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而这个可能居然让汪少的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期待,他甚至盼望能够早些进到对面房间一探究竟,以解内心的困惑。 这一次,汪少猜对了。 20分钟以后,许云清带着汪少踏进了对面的房间。 准确的说,是汪少在许云清的带领下,从海洲大饭店来到外环路的这片小区,而20分钟前,汪少刚刚从这个小区的旅馆赶去海洲大饭店。 几乎是原路返回的汪少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有喜有忧。 喜的是终于如愿以偿,可以进去这个神秘的房间,忧的是自己孤身一人,只怕这一进去,凶多吉少。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稳心神,紧跟在许云清的身后,汪少走进了房间。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有两个面目狰狞的男子坐在客厅的正中央,见到许云清,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打了个招呼:“清哥。” 许云清指着身后的汪少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学员,强哥特别关照,一定要好好招呼他。” 两名男子点点头,犀利的目光像一把无形的剑扫向汪少。 迎着两人冷冷的目光,汪少不由得为之一怔:这哪里像是对待学员,那眼神分明就充满了敌意。 许云清掉头对汪少吩咐道:“你先进去和其他学员认识一下,我帮你填写身份资料。” “其他学员在哪里?”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和紧闭的几扇房间门,汪少不解地反问一句。 两名男子对视一笑,其中一人答道:“跟我来。” 说着掏出一串钥匙就往客厅紧闭的一扇门走去,看样子是准备给汪少开门。 “做什么还要把门锁起来吗?”意识到有些不妙的汪少再次反问道:“到底是学什么?” 见汪少迟疑着没有动,拿钥匙的男子不耐烦地接道:“不要啰嗦,能到这里学东西,算是你运气好,其他人想来还没有资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只管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有钱人。” 有钱人? 听到这样的解释,汪少有些哭笑不得:连学习什么都没有讲,就说什么做一个有钱人,简直是信口开河。 不过想到自己是来这里纯粹为了满足好奇,并非为了挣钱,也就懒得争辩那么多。 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和好笑,汪少顺从地跟在拿钥匙的男子身后,准备先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人,都在学习什么。 还没等男子把门打开,许云清突然喊了一句:“等下,先不要进去。” 第17章 宽大的双人床 随许云清走进这个房间,汪少怀有强烈的好奇,只想快些解开心中疑惑,然后脚底板摸油,溜之大吉。 要知道,那两个面目狰狞的家伙人高马大,比汪少整整高出半个头,给人一种压抑感,在这样的环境中谁都不愿意多呆,哪怕一分钟。 拿定主意的汪少刚走到房间门口,冷不防身后传来许云清的喊叫,当下心里一惊,回头望去。 只见许云清恢复了冷冰冰的态度,面无表情地接道:“把身份证给我,还有包裹也留在外面。” “为什么?”汪少不解地问了一句,再看一眼两个凶神恶煞般的男子,不由得有些吃惊,同时对这里也更加好奇。 “我要帮你填写学员身份资料。”许云清不紧不慢地接道:“所有学员的行李都放在客厅的,便于我们统一管理。” 汪少闻言放眼一扫,这才注意到在空荡荡的客厅角落,横七竖八地叠放着一大堆旅行包,心里当即犯起嘀咕:这里面到底在学习什么东西,搞得像情报机关一样神秘兮兮的。 不容汪少有半点迟疑,许云清补充道:“到我们这里来,首先一点,就是必须接受管理,我们这里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 封闭式管理? 汪少满脸诧异,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就是学个销售的知识,还要用得着封闭式管理,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但见许云清严肃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汪少明白,许云清是认真的。 见汪少迟疑着没有动,另外一个男子接了一句:“服从安排,赶紧把东西放到那边一起去。” 面对两个面目狰狞的男子,再看看许云清面无表情的脸,汪少只得按照吩咐,将手中的小旅行包放到墙壁角落。 许云清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男子开门。 随着面目狰狞的男子拧开房间门,一阵喧哗的人声传入耳际。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年纪各异的男人,穿着也不尽相同,见汪少进来,纷纷侧目。 迎着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汪少有种走错房间的错觉。 这是一间50平方米左右的主卧室,落地窗连着一个小阳台的造型格局。 尽管此刻日上三竿,阳光明媚,但落地窗的窗帘却拉拢紧闭,没有丝毫的光线可以渗透进来。 卧室顶上一盏圆形的吊灯释放出白茫茫的强光,照射着房间里一张张汗迹斑斑的脸,略显沉闷的空气中充满了各种体臭交织的味道,令人窒息作呕的同时,也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说是主卧室,是因为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面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 见汪少进来,原本正在滔滔不绝讲话的眼镜男人停住话头,跳下床两步走到汪少面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小波,是这里的讲课老师,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这名自称叫小波的眼镜男子充满了热情,和外面的两个凶神恶煞简直有天壤之别。 对汪少木讷的反应,小波似乎见惯不惊,随口又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尽管汪少的心中充满疑惑,但面对小波热情的询问,也不好不回答,于是小声地应道:“我叫汪少。” 小波闻言淡笑着摇摇头说:“到我们这里以后,不用这么小声说话,要对自己充满信心。” 接着望了眼房间里其他人,接道:“你现在面对大家,可以大声地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 望了望小波的笑脸,再看看其他人偷来的询问目光,汪少迟疑着没有照办,而是不解地反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介绍自己?”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第一课,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没有自信,只有经过学习以后,你就会变得非常的自信。” 小波侃侃而谈一通,友好地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接道:“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变得更加自信。” 面对小波的要求,汪少很想断然拒绝,甚至拂袖而去。 可一想到昨天晚上所见的那些神秘男女的怪异行为,汪少又忍住了。 要知道,自己来这里的身份就是一个学员,而小波是这里的讲课老师,如果不配合老师,势必会惹来麻烦。 总不可能告诉小波,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并非是想学习什么销售知识吧。 想到此,汪少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对着众目睽睽,大声地喊了一句:“我叫汪少,今天刚来第一天,以后还要靠大家多指点。” 话音刚落,房间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小波满意地点点头,吩咐汪少排到队伍中,重新站上双人床,放眼打量了一遍众人,继续开始他的演讲:“我们为什么要聚在这里,有谁可以告诉我?” 说着目光停留在汪少身边的一个男人身上,接道:“李晓金,你来回答看看,就当是给我们新来的做一个解释。” “好”汪少身边的男子随即回道:“因为我们要过更好的生活,不能再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学习如何赚钱,赚大钱。” “非常准确,谢谢李晓金的回答。”小波接过话茬道:“想要赚大钱,就得充满自信,只有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我们才能够把这个销售做好。” 接着,小波又不厌其烦地说了一大通,足足讲了半个小时。 汪少并没有认真听小波都讲了些什么,他在盘算着,得找个人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从进来以后,除了自我介绍,几乎都是小波一个人在演讲,汪少只记住了李晓金这个名字。 李晓金就站在汪少的身边,和汪少差不多一般高矮,看上去也是带了点书生气息,应该不难沟通。 汪少寻思着,等下就找这个李晓金问问具体情况。 好不容易等到小波宣布讲课完毕,众人亦长出了一口气。 待小波刚刚离开,房间顿时热闹起来。 汪少随即对身边的李晓金试探着问道:“你知道这个讲课的叫啥全名吗?” 第18章 挣大钱 “他的全名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管他叫小波讲师。”李晓金下意识地瞄了瞄汪少的国字脸,随口接道:“我们只管把销售做好,争取能够挣大钱就行。” 李晓金的话不无道理,出来打工者只关心怎样才能够多挣钱,其他的一切都是扯淡。 汪少的本意是想和李晓金套上近乎,然后搞清楚这些人聚在一起,到底是在做什么销售。 小波讲师在床上口若悬河地讲了一大通,汪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记得最后喊了两句口号,要大家相信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有钱人。 虽然小波看上去很和善,但从他的眼镜片后却透出一股隐藏的冷漠,让人有些敬畏,不自觉地产生出交流距离。 汪少同样感受到了这种潜在的交流距离,所以并没打算向小波询问什么,只想从李晓金口中打听这里面的具体情形。 但李晓金似乎对汪少并不感冒,随口回了一句后,竟然自顾向卫生间走去,看样子有些内急。 汪少暗自好笑,随即点燃一支香烟,蹲到墙角静静地抽着,准备待李晓金出来以后再询问相关问题。 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遍这间主卧室,汪少发现,除了那张宽大的双人床,这间卧室居然再无一物。 和外面的客厅一样,主卧室同样空空荡荡,有所不同的是,这间卧室里扎堆着一群人,一群年纪不等,神色各异的男人。 之前汪少和李晓金简单交谈之际,便有目光注意到了新来的汪少。 待李晓金离开后,这几个年龄不等的男子纷纷围拢到墙壁处,一边仔细打量汪少,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这些男人无一例外地问了汪少来自哪里,是否经人介绍。 联想到昨天晚上见到的怪异情形,再看看眼前这些男人问询的目光,汪少没有说出是涂师傅介绍的,只说是自己想挣大钱,才来这里接受培训。 事实上,汪少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聚在这里,接受的到底是什么培训,到这里纯粹是出于强烈的好奇。 得知汪少是自愿来这里后,围着的男人们彼此面面相窥,眼神里均不同程度地流露出一丝惊讶,然后纷纷各自散去。 “怎么,你们都是别人介绍来的吗?”见此情景,汪少心中的疑惑更深,当即拉住一个看上去年轻的男子,反问了一句。 被拉住的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回应了一句:“嗯,我是别人介绍来的。” “小波讲师已经讲完了,你们怎么都没有一个人出去?”汪少瞄了眼紧闭的房间门,随着追问一句。 这么多人挤在卧室里,浑浊的空气令人作呕,汪少真想马上就离开卧室。 “好像是等吃饭的时候,才可以出去吧。”年轻男子怯怯地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问问其他人吧,我也刚到这里两天。” 说着,年轻男子用力挣脱汪少的拉扯,缩进人群中去,不再搭理汪少的询问。 年轻男子的解释令汪少如坠入云里雾里,这到底是什么培训,竟然要如此严格的封闭式管理? 看看众人闪烁的目光,似乎像看到一个天外来客,汪少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些人都不相信自己所说,在刻意回避自己。 尼玛,这些人都咋的,个个都像是神经不正常一样。 汪少暗暗骂了一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曾经见到过有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孩在卫生间念念有词,当即仔细地查看了人群。 入眼处尽是年纪不等的男人脸,哪里有女孩的样子? 非但如此,在这间宽大的主卧室里,连一件女性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不曾瞧见。 莫非是自己搞错了地方,这里并非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房间? 一个个问号打在脑海,汪少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当即决定到卫生间去看看,是否能够望到小旅馆的卫生间窗口。 走到卫生间门口,汪少记起李晓金还在里面,于是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里面不见任何动静,汪少不禁狐疑加剧,便又开口喊了一句:“里面好了没有?” “门又没有插上,在那里瞎敲什么。”里面总算传出一句不耐烦的回应。 言下之意,想进去就进去,不必再敲门。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汪少回头望了眼卧室里的其他人,只见众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和汪少的目光对上,众人便又赶紧回避,似乎汪少的目光带着强烈的电流,只要一触碰上就会产生可怕的后果。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扭开门把手,踏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属于卧室自带,和小旅馆那边的结构非常相似,只有一个抽水马桶。 出乎意料,李晓金并没有蹲在马桶上,而是站在窗口边发呆,嘴角叼着半支燃烧着的过滤嘴香烟。 汪少注意到,在卫生间的侧面墙壁上,镶嵌着一面玻璃镜子,有半壁墙那么大。 “先把门关上。”李晓金头也不回的说道:“外面太吵。” 汪少恍然大悟地关上门,身后的喧闹戛然而止,卫生间一下子安静不少。 李晓金继续抽着香烟,对汪少的进来熟视无睹,似乎不准备追问什么。 略显尴尬的汪少顿了顿,抽出香烟递了支过去,嘴里说道:“来,抽支香烟。” 在汪少的印象中,香烟就好比祥和草,可以缩短陌生人之间的心理距离。 李晓金回头瞄了一眼汪少,接过香烟,用先前抽剩的烟头续点上,然后才接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李晓金的询问,汪少暗自松了口气,随即自报家门,并不忘客气地谦虚两句。 同时趁说话之际,信步走到窗边,抬眼望向对面。 时间快接近正午,窗外炽热的光线晃得眼睛生疼。 眯起眼细看,出现在对面的赫然正是小旅馆的墙壁,和那扇并没有关上的窗口。 汪少还不放心,又仔细地查看了窗台上的那支扫帚。 没错,在对面洞开的窗台边,斜斜地支撑着一支绿色手柄的扫帚。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在离开小旅馆之前,汪少特意将卫生间的窗口打开,并用绿色的扫帚卡住,以免被风吹得关上。 眼见对面的窗台上,果然卡着自己做为记号的扫帚,汪少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颤,暗自窃喜。 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这里确实是昨天晚上所见到的那个窗口。 确定了这个窗口正是出现那些神色怪异的男女的卫生间后,汪少在窃喜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忧。 这个房间里的人行为都很怪异,说明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联想到许云清所说的封闭式管理,和之前小波讲师的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说,汪少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这个充满神秘的培训组织。 身为海洲大饭店厨师长的涂师傅,竟然私底下掌管着这个神秘的组织,这不得不让汪少担忧,担忧自己会不会被这个神秘的组织坑害。 想到此,汪少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凭好奇心而答应涂师傅,到这个什么挣大钱的组织来培训。 从刚才卧室里的情形来看,进到这里面的人已经变相地失去了人身自由,外面那两个凶神恶煞般的高大男子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可汪少又怎么会明白,假如他不答应涂师傅的要求,结果可能会比送到这里来更惨。 因为,从他在海洲大饭店翻看员工花名册开始,他就已经和涂师傅结下了难缠的关系,注定逃不脱涂师傅的掌握。 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到这神秘的组织,汪少惊出了一身冷汗,狠狠抽着指间的香烟,一言不发。 这段思想斗争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见汪少只顾抽着闷烟,望着对面的窗口若有所思,李晓金淡笑这接问道:“谁介绍你来的?” 汪少闻言再吃一惊,怎么在这里的人都会问这同一个问题? 当即脱口反问道:“怎么你们都这样问?” 这下轮到李晓金诧异了,扭头仔细看了眼汪少的表情,不答反问:“怎么,他们都这样问你吗?” 虽然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但眼前这个叫李晓金的男子却给汪少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或许是因为两人之前站在一起,让汪少有了先入为主的熟悉。 又或者是因为两人年纪相当,身材也差不多一般高矮,让汪少多了一份亲近感。 总之当李晓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汪少决定不再隐瞒事实,随即将如何到海洲大饭店应聘厨房间的工作,然后经涂师傅介绍到这里的情形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出于安全考虑,汪少并没有说出到海洲大饭店的初衷,也没有提到偷阅员工花名册,以及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只称自己吃不了厨房间的工作之苦,才想到要来这里挣大钱。 听到汪少的阐述,李晓金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但转瞬便消失不见,被淡笑所取代。 见李晓金只是不断点头,沉吟不语,汪少忍不住补充问道:“你到这里来多久了,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吧?” 第19章 交待的事 “这里的规矩?”李晓金深深地望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顿了片刻才接道:“这里也没有什么规矩好说,就是封闭式管理,你刚刚来,应该努力学习培训,争取早一点出去挣大钱。” 李晓金不假思索的回答好像在随口敷衍,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和这里的气氛极不相符。 要知道,身处这种封闭式管理的培训组织,会让人产生出恐惧。 就算心理再强大,即使没有恐惧心理,最起码也应该有点无奈。 拿汪少现在的心情来说,如果不是想迫切了解这个神秘的组织,想知道昨晚那些行为怪异的男女到底在做什么,他真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看李晓金现在的表情,不但没有恐惧或者无奈,相反还好像对这里很享受,似乎对这里很满意。 或许真如涂师傅和小波讲师所言,到这里培训以后,可以成为销售大王赚大钱。 “对了,外面尽是些男人,有没有女的到这里来培训?”汪少换了个话题问道,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个短发女孩,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墙壁上那面镜子。 李晓金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容猛然凝固,歪着头认真地打量汪少,半晌没有出声。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被直视得心里发毛,汪少忍不住追问一句。 李晓金足足盯视有5秒钟之久,才吐出一大口烟雾,反问道:“你说是谁介绍来的,难道你一点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汪少认真地摇摇头说:“不清楚,涂师傅只是说来这里经过培训,就可以挣到大钱。” “嗯”李晓金未置可否地点点头,喃喃自语般低语道:“又是一个无知的人。” 听到李晓金略带感慨般的低语,汪少愈发迷糊,当即追问一句:“你说的什么意思?” 李晓金嘴角刚动了一下,话还没有出口,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粗线条的男声低声吼道:“里面的人赶紧出去收拾东西,我们要搬家。” 循声望去,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的,正是之前在客厅的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其中之一。 李晓金似乎对这人很畏忌,闻言随口应允,并叫汪少一起出去。 原本想从李晓金身上问出答案,不料男子突然闯进来说什么搬家,汪少只得压住心里的疑惑,紧随李晓金走出卫生间。 还记得5分钟之前,主卧室还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这会儿却空空如也,徒留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在无声地述说着之前小波的激情演讲。 来到大客厅,只见之前懒散的众多男子整整齐齐地站立两排,手里或多或少拎着行李,神情严肃地望着门口的位置。 在这两排男子的面前,赫然站着许云清,身边一左一右正是那两个凶神恶煞。 见汪少和李晓金一起走出卧室,许云清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低声吩咐道:“把你们的行李拿好,我们马上去另外一个地方。” 见这阵势还颇有点急行军的样子,汪少不禁有些好笑,不就是培训吗,搞得像打仗一样。 但见李晓金走过去拎起自己的行李,规规矩矩的站到队伍中,汪少也没有多说,便到墙角找到了自己的小旅行包,有意识地站到李晓金身边。 许云清依旧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在汪少的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然后扯开嗓子叫道:“待会儿我点到谁的名字,谁就先出去,没有叫到名字的人最好不要乱动。” 说着,许云清故意撩起衬衫的下摆,接道:“你们到这里来应该清楚,我们这里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希望你们配合,不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在许云清撩起的衬衫下摆处,赫然是一支深褐色的枪柄。 汪少暗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许云清身上居然还佩带着枪支,看样子这个组织可不是一般的培训机构,显然是非法组织。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陷入危险的汪少瞄了一眼身边的李晓金,却发现李晓金气定神闲般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再偷偷瞄一眼其他人,发现大多都表情木讷,似乎已经对这些见惯不惊了。 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汪少真的后悔了。 原本来海洲大饭店只是为了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再伺机和他套近乎,把录音磁带交给他,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 在没有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的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回去古河县,却要想解开那些男女的怪异行为,答应涂师傅来这个所谓的挣大钱的培训。 这该死的好奇! 就在汪少叫苦不迭,后悔莫及之际,许云清开始点名,陆续有人拎起行李离开了房间。 汪少很希望许云清能够叫到自己的名字,早些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房间,先舒缓一下内心的紧张和恐慌。 长了这么大,汪少还从来没有见过手枪,但对于手枪的威力,却是异常恐惧的。 可许云清像是在开玩笑般,汪少的名字一直都没有从他口里喊出,直到房间里只剩下李晓金和汪少,这才眯起眼睛走到两人面前,嘿嘿笑道:“你们在里面聊得还算开心吧?” 虽然许云清满带笑意,但汪少却从他语气中感到一丝杀气,当即没敢接话,不由自主望向李晓金。 之前那些人出去的时候,门口就只剩下一个凶神恶煞,这会儿见许云清走向汪少两人,剩下的那个男子亦跟着走过来,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汪少两人。 男子的身高在1米85左右,足足比汪少两人高出半个头,站在两人面前,本身就是一股无形的逼压。 再加上许云清腰间的手枪,更是给人一种威慑,让少不经事的汪少突然之间有些发懵,忘记了该怎么说。 李晓金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局面,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反而嘿嘿一笑道:“清叔,你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会聊什么?” 不待许云清有所反应,李晓金自顾接道:“刚刚我们在里面聊到女人了。” “聊女人?”许云清沉吟着点点头,和男子相视一笑,似乎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便没有再做询问,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两分钟后,汪少紧跟在李晓金身后出了房间,在许云清和凶神男人的前后带领之下,坐上一辆中型金杯车。 这辆加长的金杯车经过了简易的改装,车窗玻璃全部贴上了防晒的彩色纸,人在其中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就像做闷罐车一样。 改装过的金杯车上密密麻麻的坐着先前出来的那些男人,个个都满带惊奇地望着汪少两人,却也不敢和他们搭话,似有忌惮。 李晓金也没有多说什么,卷缩在车厢尾部,望着自己的脚尖若有所思。 学着其他人的做法,汪少将小旅行包垫在身下,一屁股坐上去,突然又条件反射地坐起身。 就在这时车子启动,带出的惯性让汪少坐立不稳,一下子扑到李晓金的头上。 李晓金略带不满地望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得出,李晓金是真的有些生气。 “不好意思,没站稳。”迎着李晓金愠怒表情,汪少讪笑着致以歉意。 “没什么,赶紧坐好。”李晓金回了一句,待汪少重新坐定,接道:“你刚才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坐好了,为什么又站起身来?” 汪少闻言一怔,不知该作何回答。 本来汪少已经打算坐下去,但他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想到了录有二叔声音的磁带还放在小旅行包里,这才猛然起身,不料车也刚好在这个时候启动。 如果把磁带坐坏了,那怎么完成二叔交待的事? 第20章 我不想挣大钱 在坐下去的刹那,汪少突然想起此行目的,才临时改变主意,不料金杯车也刚好在这个时候启动。 听到李晓金略带愠怒的询问,汪少不知如何作答,干脆讪笑两声,重新蹲下,不再理会李晓金的愠怒。 见汪少在小旅行包里捣鼓,李晓金似乎兴趣大增,凑到汪少近前,接着问了一句:“你在找什么?” “找点东西。”汪少随口应道,用双手在旅行包里翻腾,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眉头皱到了一起。 李晓金见状,贴着汪少的肩膀,追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 汪少没有及时回答,更加仔细地在旅行包里翻找。 他在寻找二叔交给自己的那盘录音磁带。 但任凭他翻遍小旅行包的每个角落,却始终找不见那盘录有二叔声音的磁带。 那盘磁带不翼而飞! 终于发出一声长叹,汪少停止了动作,失神地扫视了一遍全车的人,将目光落在李晓金身上。 “是不是掉东西了?” 面对李晓金一再的询问,汪少这才回过神,回应道:“是的,我的东西找不到了。” 从进来以后,只有和李晓金交流最多,而李晓金也似乎对他额外关心,无形之中,李晓金已经取得了汪少的信赖。 叹息一声,眼光再次扫视一遍车里的其他男人,汪少低声询问道:“会不会是这些人当中的谁,偷了我的东西?” 李晓金没有表态,反问道:“你掉的什么东西?” 迟疑片刻,汪少还是如实回道:“一盘磁带。” “噗”李晓金淡笑出声,爆出一句粗口:“尼玛的,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盘磁带都把你心疼成这样,出去买一盘也花不了几个钱。” 汪少一听急道:“这盘磁带很重要的,拿着钱都买不到。” 李晓金脸上露出意外之色,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似乎想看出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汪少赶紧辩称是自己女朋友送的礼物,意义非凡,所以才心急找不到。 李晓金恢复了淡笑的表情,没有争究汪少所言真假,只是附和两句,头靠车厢壁闭上眼睛。 这辆金杯车的车厢经过改装,少了座位的阻隔,除了正副驾驶以外,车里没有第三张椅子,所有的人都只能席地而坐。 此时正值中午,仅有的一丝冷空气从车头的小空调里面传出,根本驱赶不了车厢里沉闷的酷热。 夹杂在满身臭汗的人群中,放眼望去,满车厢的男人靠着车厢壁,或独自闭目沉思,或两个交头接耳在议论着什么。 头靠车厢壁,随着车身的颠簸,再加上正午的慵懒,确实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汪少也闭着眼睛,但却睡意全无。 这次来省城的主要任务,就是将录有二叔声音的磁带交给二叔儿子,试图唤醒其内心的亲情,让其回心转意重回二叔身边。 眼下最重要的磁带不见了,怎么不令汪少焦急? 看着满车厢昏昏欲睡的男人,汪少恨不得马上挨个搜身,把二叔的磁带找出来。 虽然汪少还算不上什么伟大,思想觉悟也没有达到什么大义凛然的高度,但答应了别人的事,无论如何也得要完成。 这亦是汪少从小到大一直遵循的一条做人准则。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盘磁带找出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汪少重新睁开眼,望了望满车厢的人,暗暗下定决心。 可是,要在这么混乱的环境中找回磁带,谈何容易? 汪少甚至都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培训组织,脑海里还残留着许云清腰间枪柄的情景。 尽管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但汪少也没有能力自拔。 要想找回磁带,必须得找人帮忙! 瞧了眼身边歪着头闭目养神的李晓金,汪少决定,就找李晓金帮忙,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事情真相告诉他,以求得到帮助。 因为好奇而进入到这个神秘组织,和这个李晓金还算是有缘,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汪少都要试一试。 事到如今,汪少就好比掉进**大海中的落水者,而李晓金在他眼里,就是一块漂浮的木板,虽然他还不确定这块木板能否承载自己的体重,但除了这样,他也无计可施。 咬咬牙,汪少用力拉扯了李晓金的手臂。 “怎么了?”李晓金睁开眼,不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汪少,满目疑惑。 深吸一口气,汪少低声回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似乎料到汪少会有此一问,李晓金稍稍坐直身子,懒洋洋地反问一句道:“要我帮你什么忙?” “我想找回那盘磁带”汪少硬着头皮回道:“你觉得我该找谁问问?” 李晓金先是警惕地扫了眼车厢,没有发现异常后,这才悄声接了一句:“我劝你还是不要找什么破磁带。” “因为这盘磁带对我真的很重要。”汪少固执地接道:“你在这里比较熟悉,帮帮忙,问问看吧。“ 伸手扭动身体,李晓金做了个懒腰,苦笑一声接道:“这里人多手杂,就想问谁?” 顿了顿又道:“就算有人拿了,谁还会承认,所以说我劝你还是不用再找了。” 李晓金的回答令汪少有些沮丧,但并没有死心。 就在这时,金杯车停止了行驶,许云清从副驾驶位置上扭回头,冲满车厢昏昏沉沉的人高声大喊道:“到了,大家赶紧下车。” 众人浑浑噩噩地下车,还没有站稳,便被吆喝着进了一间民房。 在跨进民房之前,汪少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入眼尽是一片田野和树木,看样子好像是在乡下。 当下更加纳闷:这到底是什么组织,竟然要到乡下来培训吗? 再见眼前的民房,是一栋三层楼的老式建筑,孤零零地耸立在田野之中,外墙上斑驳陈旧的尘灰就像年久失修一般,汪少说什么也不愿意走进去。 二叔录音磁带不见了,比什么都重要,汪少也没有心思再去探讨这个组织到底要培训什么,也不想再了解那些男女的怪异行为。 他一心只想把磁带找回来! 心念至此,汪少没有跟随众人走进民房,而是径自来到许云清面前,大胆地说道:“我不想挣大钱,不想再培训了。” 许云清闻言打量了一遍汪少的国字脸,怪笑着问道:“为什么?” 第21章 有小偷 烈日暴晒下,许云清只能眯着眼睛打量,在反问的同时,围着汪少的身体转了一圈。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李晓金看在眼里,但他没有过来,只是躲在进门的角落中,偷偷往这边瞄。 “进去,没什么好看的。”凶神般的男子吆喝着推了他一把,李晓金回头瞪了一眼,嘴巴动了动,但最终却发出一声低叹,转身走进独楼。 先前下车的人全部都进了楼房,空旷的野地里只剩下汪少和许云清及那名凶神般的男子,三个人呈一点线站立,正午的阳光当空照下,地上不见影子。 许云清的举动似乎带着质疑,汪少赶紧回应道:“因为这里面有小偷。” “有小偷?”许云清饶有兴致地在汪少面前站定,淡笑着接问道:“你是说我们这些学员中有小偷?” 汪少肯定地点点头,大胆地接道:“我包里的东西被偷了。” 沉吟片刻,许云清模棱两可地接了一句:“外面好热,我们进去再说。” “我不进去。”汪少坚决地应道:“我没有兴趣再学习这个销售,也不想再接受什么培训。” 许云清眯起眼睛再次打量一遍汪少的国字脸,沉声接道:“那你想怎么样?” 想到二叔的交待,汪少毫不犹豫地接道:“我要你帮忙把我掉的东西找回来。” 微微点头,许云清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渍,用命令式的口吻接道:“我不管你丢失的是什么东西,都得进去再说。” 彷佛为了配合许云清的愠怒,凶神般的男子适时补充了一句:“先进去再说,再呆在外面就变成烤鸭了。” 凶神般男子所言不虚,顶着当空烈日的暴晒,很容易让人虚脱。 汪少极不情愿地夹在两人中间,走进了独楼,金杯车冒出一股淡淡的轻烟很快消失在马路远方,只留下一团尘埃在楼房门口飘扬。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老式建筑楼,挥发的墙面涂料层层剥落,显示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楼里散发出一股大米发霉的气味。 先前进来的那些人已不在底楼,连同李晓金在内,全部都不见踪影。 闻着刺鼻的霉味,再看看许云清和凶神男子冷冷的目光,汪少有些不好的感觉。 联想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怪异情形,和这栋老式建筑,汪少隐隐觉得,这个所谓的培训组织肯定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不法勾当,而涂师傅就是这个组织的头领。 汪少在脑海里设想出这样一幅情景:涂师傅表面上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背地里却掌控着这个神秘组织,专门将那些涉世未深的打工者诱骗进来。 可是这样对涂师傅有什么好处,这个组织到底又在做些什么? 心思急转之间,汪少被带进底楼的其中一间房,许云清示意凶神男子先出去,房间里便剩下他们两人。 汪少环顾四周,发现这间房里面的摆设有些奇怪,一张不锈钢长条桌横在屋中央,靠近窗口处有一张单人床。 有些奇怪的正是这张床! 通常睡觉的床都应该铺着棉被之类的东西,但这张床上却空无一物,而且还是一张不锈钢床。 整个房间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化学实验室,那些亮晃晃的不锈钢倒影,和陈旧的墙壁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让人暗暗称奇。 汪少的心不由得有些提升,像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感。 除去这一桌一床,房间里没有其他东西,汪少和许云清只能面对面地站着说话。 “你掉的什么东西?”许云清冷冷地询问道,眼睛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 暗自心惊的汪少下意识地望向许云清的腰间,没有发现那支手枪柄,不由自主地暗暗松一口气。 稍作迟疑,汪少这样回道:“我掉了一盘磁带,上面是我女朋友给我的留言,很珍贵的,如果丢了会很麻烦,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忙找回来。” 汪少可没打算将二叔找儿子的事和盘托出,便临时编造出女朋友这种说法,和之前糊弄李晓金同出一辙。 许云清没有急于回答,眯起眼端详了汪少的国字脸好几秒钟才接道:“这个问题有点严重,我得问一下强哥,你先上楼去。” “我想回去,不想再学习什么销售。”汪少面露难色,婉转拒绝。 “到我们这里以后,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许云清用不容置辩的语气接道:“你最好先上楼,等强哥来了以后再说。” 听到这近乎强硬的回答,汪少也只能默然。 到目前为止,对于这个神秘的组织,汪少充满了太多的疑问,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和许云清等人反目。 虽然内心非常不愿意再参加这个什么培训,但想要找回二叔的磁带,还得依赖许云清等人,尽管对能否找回磁带已经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强忍住内心的不满,汪少拎着小旅行包步出这个奇怪的房屋。 待汪少前脚出门,许云清马上拿出一部翻盖手机,按了一组数字,随即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强哥,那小子问磁带的事,要不要把他弄掉?” 就在许云清和涂师傅通话的时候,汪少正随着凶神男子走上楼梯。 这种老式建筑的楼梯属于“《”字形的转折楼梯,在拐弯的转折处留有一个窗口,提供楼道的照明。 此时正值日当午,强烈的光线从窗口照射进来,晃得眼睛生疼。 路过窗口之际,汪少留意到窗口并没有栏杆之类的阻隔,放眼外面是一望无垠的稻田。 这栋楼共计有三层,凶神男子将汪少带到二楼的客厅,告诫道:“你的活动范围就在二楼,千万不要跑上三楼,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转身下楼,根本不给汪少询问的机会。 “兄弟,你没被他们打吧?”一个男孩子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楼道,确认无人之后,对着汪少问了一句。 汪少不明白男孩子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当即反问道:“怎么,你被打了吗?” “嗯”男孩子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我来这里快一个星期了,想回家却遭到他们的反对,还把我打了一顿。” “还有这种事?”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眼光却在搜寻李晓金的身影。 第22章 上去找个人 “他们说要我交五千块钱的培训费,或者介绍3个人来这里参加培训,否则就不准走。”男孩子一边回答,不断在汪少身上打量。 男孩子的回答更加证实了之前的判断,这是一个非法组织。 想到许云清腰间的枪柄,再想到丢失的磁带,汪少明白,这个非法的组织远比想象中要可怕。 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掉以轻心的同时,汪少随意敷衍了男孩子几句,急切想要找到李晓金的身影。 自进入这个培训组织以来,接触最多的就是李晓金,特别是李晓金忽冷忽热的态度,更是给他批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和这个培训组织一样。 汪少迫切要找回磁带,也很想解开这个培训组织神秘的面纱,而这一切单靠自己的力量,恐怕无法完成。 面对这些陌生的面孔,汪少在潜意识中想寻求李晓金的帮助。 就算李晓金不愿意帮忙,至少也可以从他口中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看到汪少心不在焉的四下张望,男孩子低叹一声,没有再继续询问,转身走进其中一个房间。 二楼和底楼的建筑结构一样,一个客厅加三间卧室,此刻客厅里聚集着先前从金杯车下来的男人,他们对新鲜的环境都感到有些茫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人群中扫视一遍后,居然没有发现李晓金的身影,汪少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继续查看。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几个眼神迷离的年轻人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李晓金并不在其中。 冲几个年轻人礼貌地笑了笑,汪少退出房间,又走进另外的房间寻找。 然而找遍了整个二楼的空间,却不见李晓金的身影,汪少不禁有些纳闷,刚才明明见他已经上楼,怎么可能不在这里,莫非他上去三楼了? 瞄了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汪少发现一个平头男人站在楼道口,目光炯炯正扫视着客厅里的情形。 和平头男人的目光相碰,汪少明显感觉到一丝煞气,耳边不由得响起刚才凶神男人的告诫:“你的活动范围就在二楼,千万不要跑上三楼,否则后果自负。” 看得出,这个平头男人应该是负责守在楼道口,不准人员乱跑。 可在这个非法组织里,只有李晓金才让汪少有安全感,除了他汪少也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想到此行的目的和那盘丢失的磁带,汪少咬咬牙,硬着头皮走向楼梯口,果然被平头男人喝止道:“这里不能上去,你只能在二楼。” 汪少陪着笑脸道:“大哥,我想上去找个人。” “不行!”平头男人断然拒绝,毫不理会汪少的解释。 面对平头男人的蛮横,汪少也有些气紧,当即顶撞了一句:“我们都是来这里培训的,为什么不可以上去?” 汪少和平头男人的对话吸引到客厅里其他人的注意,众人停止议论,纷纷围拢至楼梯口,跟着附和道:“这位兄弟说得不错,我们都是来培训的,为什么不能上去?” 第23章 平头男人 看到一干人围拢过来,平头男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见惯不惊地说道:“上面是我们的老学员,新来的学员必须经过强哥的面试,合格以后才可以上去,和他们住在一起。” “那我来了一个星期,也经过了强哥的面试,为什么也不让我上去?”先前和汪少搭讪的男子情绪激动地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缴纳五千块钱的培训费?” 平头男人恶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警告道:“你再在这里瞎闹,小心被处罚。” 听到处罚两个字,男子似有顾忌地退回到人群后面,不敢多说半句。 平头男人冷笑着点点头,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最好退回到各自的房间,等强哥过来面试。” 汪少明白,平头男人口中所说的强哥,应该就是海洲大饭店那个年轻的厨师长,涂师傅。 见平头男人像得胜的公鸡般守在楼梯口,汪少有些不服气,随口接了一句:“我是强哥介绍来的。早就经过面试了,只是想上去找个人,又不是想上去住房间,有什么不可以的。” 从昨天晚上所见到的情形,汪少知道涂师傅是这个组织的头。 就算不是,也应该是这个组织不可或缺的主要人物。 把涂师傅这层关系说出来,就是想借机想震住平头男人的气势。 不料平头男人并不买账,面带愠怒地接道:“你小子最好不要在这里瞎起哄,到了我们这里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原本汪少来这里只是想解开那些神秘男女的怪异行为,根本就没打算学习什么挣大钱的培训,平头男人的警告对他自然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听到平头男人的警告,汪少暗暗憋足一口气,耐着性子回道:“我现在就后悔了,后悔不该来这个什么挣大钱的破培训。” 说着话锋一转,冷冷地接道:“反正我今天一定要上去找人,不管你什么破规矩。” 在汪少看来,就算平头男人再厉害,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众怒难犯! 如果平头男人敢动手,触怒了这么大一帮人,就算他再能打,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说话的同时,汪少欺身上前一步,全神戒备地紧盯着平头男人的脸,故意摆出一副要硬闯的姿势。 汪少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挑起众人的怨怒。 这一招确实奏效,包括先前退回到后面的男子,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站到汪少身后,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几句。 或许他们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但谁也没有勇气先点破,正好汪少的挺身而出顺应了他们的压抑,所以大家纷纷站到了汪少的身边,准备见机行事。 见到这阵势,平头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喊道:“谁想找死的,尽管过来试试。”说着将手伸到腰间,撩开了衬衫的下摆。 一支手枪的枪柄映入众人的眼帘,人群一阵唏嘘,纷纷往后急退,个别人更是怕得转身想跑下楼。 这一幕令汪少哭笑不得,原本他煽动众人的不满情绪,是想压住平头男人的嚣张,不料这些人见到枪便吓得要下楼。 说实话,见到平头男人腰间露出的枪柄,汪少也有些畏惧。 要知道,枪弹无眼,如果说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 但汪少更清楚,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退缩,否则不但前功尽弃,还会遭到其他人的嘲笑。 强忍住内心的惧怕,汪少故作镇定地接了一句:“我是强哥介绍来的,你敢不让我上去?” 言下之意,他再怎么厉害,不可能和强哥作对吧? 平头男人确实被强哥的名字怔住,闻言重新打量着汪少,眼神充满狐疑,似乎想看出汪少是否在虚张声势。 汪少见状顺势接了一句:“你最好让我上去看看,要不然等强哥来了,有你好看。” 平头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冷笑:“小子,你少给我来这套,像你这样的劳资见得多了去,你最好给劳资退回去,要不然别怪劳资不客气。” 说话的同时,平头男人已经将枪柄捏在手中,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的当口,从底楼的楼梯口传来一声厉喝:“都不要吵。” 众人不禁侧目,循声望去,出现在楼梯口的正是这次带队的负责人许云清。 只见许云清快步走到平头男人面前,简单说了几句,平头男人当即露出笑颜,对汪少笑道:“兄弟,不好意思,刚才都是误会。” 平头男人态度的转变,令现场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众人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但汪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第24章 特异功能 从当前的情形来看,以涂师傅为首的这个组织所从事的培训,多少有些违背别人意志。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身上都暗藏着枪支,基本可以确定为非法组织。 虽然汪少也曾经历过几次打架斗殴,但那也只是一些学生娃之间的摩擦纠纷,眼下这伙人个个都佩戴枪支,让高中毕业不久的汪少心生畏惧。 凶神般的那个男人曾明确告知,三楼不能够随便走动,但找人心切的汪少却执意要上去,这就等于坏了他们的规矩。 表面上汪少非常镇定,其实内心早就像装了十五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喝止了平头男人拔枪的行为,许云清转而对汪少接道:“强哥马上就来,你可以到三楼的房间去等。” 听到许云清不冷不热的提醒,汪少这才记起,之前曾经给他们讲过磁带丢失的问题,当即反问了一句:“是不是帮忙找我丢失的磁带?” “这些问题等强哥来了再说,你可以先上去等。”说着,许云清做了个上去的手势。 旁观的人群有些闹不懂,刚刚直劲吵着要上去三楼的汪少,为什么在得到许云清的允许后,反而迟迟不肯上楼,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扫了眼围观人群投来的不解目光,汪少深吸一口气,踏步向楼道口走去。 和二楼的喧闹截然相反,三楼的客厅静悄悄地不见人影。 见汪少满脸疑惑,紧随其后的许云清接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 汪少点点头,眉头皱成一条线,目光在紧闭的三扇房间门来回扫视。 “能够到三楼来的,都是已经缴纳了培训费的学员,他们都在房间里接受最新的培训。”许云清解释道。 缴纳培训费? 汪少想起之前那名男子曾说,要叫五千块钱的培训费,看来一点不假。 这么说,李晓金也缴纳了培训费。 可自己既没有缴纳培训费,还破坏了这里的规矩,他们为什么还答应让自己上来? “那我上来做什么?”汪少不由得反问一句,许云清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笑一声接道:“要你上来见一个人。” 说着,径自打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进去吧。” 顺着洞开的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汪少的眼前。 扁平脸配上时髦的发型,花格子衬衫和流行的西裤,房间里的男子赫然正是涂师傅,海洲大饭店的年轻的厨师长。 乍见到涂师傅居然在房间里,汪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强哥,这小子来了。”许云清对着房间里轻声喊了一句,涂师傅微微点头,示意汪少可以进去。 还记得涂师傅之前是在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办公室,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这荒郊野外的独院小楼中? 他们为什么要组建这么一个神秘组织,难道就是为了要每个人都缴纳那五千块钱的培训费,还是另有原因? 从他们都佩戴着枪支来看,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隐约感到危险的汪少怀着满腹的疑虑走进房间,全神戒备地望着面带笑容的涂师傅,门从身后被许云清关上。 涂师傅先盯着汪少的国字脸足足望了五秒钟,看得汪少心里有些发毛,然后才嘿嘿一笑道:“小少,听了今天的培训,学到些什么,对以后挣大钱有没有信心?“ 那个所谓的小波讲师在床上说的那些道理,汪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关心二叔儿子的下落。 听到涂师傅这样发问,汪少本想一口回绝,但念及到目前的处境,他突然改变主意,违心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对以后的挣大钱的培训有信心。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个组织的真正面目,揭开涂师傅身上的神秘面纱之前,汪少决定先顺着涂师傅的意思。 “你吵着要上来做什么?”涂师傅见状满意地点点头,随口又问:“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只有缴纳了培训费,才可以接受我的面试,和最后一道培训程序。” 言下之意,汪少还没有缴纳培训费,没有资格上来。 想到此行的真正目的,汪少脱口而出:“我的磁带掉了,想上来找找。” 磁带两个字让涂师傅的脸色略微一变,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但随即便有恢复笑意道:“你是说你的磁带掉了?” 见汪少肯定地点点头,涂师傅笑得更厉害:“不就是一盘磁带吗,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外面十块钱一盘的磁带到处都有卖,像什么张学友,刘德华,刘若英的,应有尽有。” “不,”汪少急切打断道:“那不是歌带,是我的女朋友在临走的时候,给我录制的。” “原来是这样。”涂师傅淡笑这点点头,缓缓接道:“那倒是蛮珍贵的,得好好找找。” 望着汪少高挺的鼻梁,涂师傅顿了顿又道:“这样吧,我先破例让你和那些缴纳了培训费的学员住在一起,免得你的东西再掉了。至于那盘磁带,我会帮你寻找。” 虽然不敢确定涂师傅这句话的真假性,但汪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假意对涂师傅表示感激,说了几句客套话。 随后,涂师傅用电话指挥一名男子来到房间,将汪少带去和那些缴纳了培训费的学员先住下,不用再去二楼。 汪少前脚刚出门,许云清后脚溜进来,神色紧张地冲涂师傅急道:“强哥,你让那小子和那些听话的人住在一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涂师傅收起刚才的笑意,冷冷地接道:“我就是想让他在上面,好监视他的举动,这样子也好防止他逃跑。” 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从二楼跳下去,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站起来走路。 但三楼就不一样了,普通人跳下去肯定会受伤,除非是有特异功能。 涂师傅把汪少叫到三楼来和那些人住在一起,真正的原因是防止汪少逃跑。 了解了涂师傅的意图,许云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话锋一转接道:“那小子满嘴的谎话,我看不如就在今天晚上把他做了,像上次那样扔到后面的八里河里面去喂鱼,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还省去了不少麻烦。” 涂师傅闻言摇摇头说:“一开始我也想直接把他做了,就在他到我办公室偷看员工花名册的时候。但有了这盘磁带,我突然对他来了兴趣。” 说着,涂师傅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盘磁带,嘿嘿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姓汪的小子,到底能够搞出什么名堂。”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弄?”许云清赞同地点点头,请示了一句。 转动着手里的磁带,涂师傅冷哼道:“不急,我们只需把他盯紧,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动手不迟。” 得令的许云清转身离开了房间,涂师傅赶紧找出一部台式收录机,迫不及待地将磁带放进去,静静的房间里随即响起二叔苍老沙哑的声音。 第25章 真的不知道 出了涂师傅的房间,汪少的思绪像炸开的锅,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还记得刚才许云清曾经说,涂师傅会赶来这边,可进了房间却发现,涂师傅老早就在房间里面,说明许云清等人早就算好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但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算计,难道他们未卜先知? 除非那盘磁带就是被涂师傅等人拿去的! 想到涂师傅一再对自己妥协的态度,汪少愈发觉得有这种可能。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涂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打工者,涂师傅为什么会劝自己来这个地方培训,还一再的对自己格外开恩,甚至是破坏了规矩也不予追究。 难道说涂师傅已察觉到,那天晚上自己在小旅馆偷窥到他的秘密,故意佯装不知,诱骗自己到这里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假如真的察觉到那天晚上的情形,涂师傅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就解决,根本犯不着这样煞费苦心。 百思不解之际,汪少被带到另外一个房间。 整栋楼的建筑格式都是一样,三楼也是三个房间加一个客厅。 除去涂师傅占用的房间,这是汪少走进的第二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汪少终于看到了李晓金的身影,和另外的三个人一起,每个人都在念叨着什么。 乍见到汪少走进房间,几个人纷纷停住口,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汪少的身上。 李晓金更是满面惊讶,不明白汪少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房间。 房间门随即被关上,汪少先冲李晓金友好地笑了笑,然后望了眼其他的三个人。 这是三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和汪少的年龄不相上下。 三人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陌生,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青少年。 “你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李晓金在惊讶之余,率先问了一句。 从始至终,李晓金给汪少的感觉就是捉摸不透,若即若离的态度更是让汪少迫切想要接近他。 因为在这个神秘的组织里,只有李晓金能带给汪少安全感。 最开始只是为了替表弟讨债,不曾想却阴差阳错地答应二叔替他找儿子,随后又因为好奇心作祟,稀里糊涂地陷入这个神秘的组织。 还记得刚刚在房间的时候,涂师傅直接让汪少和这些缴纳了培训费的学员住在一起,就引起了汪少的怀疑。 事实上,汪少很想当面询问,那盘磁带是否被涂师傅的人偷拿去的,但想到这个神秘的组织,以及他们身上暗藏的枪支,汪少忍住了。 以汪少现有的社会阅历,他还没有具备面对枪支也不为所动的胆量。 坦白说,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个组织的真面目之前,汪少绝对不敢和涂师傅等人对峙,就算汪少已经洞察到他们的一些秘密,就算汪少识破了涂师傅的双重身份。 目前唯一可行的,是先得搞清楚涂师傅这个组织到底在做什么。 而要搞清楚这个组织的庐山真面目,除了顺应涂师傅等人的安排,还得找一个对这里比较熟悉的人。 单靠自己瞎蒙乱撞,是非常困难的事,所以汪少把目光锁定到李晓金身上,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帮忙。 见李晓金满面惊讶地问向自己,汪少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反问了一句:“怎么,你觉得我不应该被带到这里来吗?” 李晓金望了眼另外三人,不答反问道:“这么说,你已经缴纳培训费了?” 原本汪少准备想实情相告,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当即点点头,假意笑道:“嗯,我交了五千块钱,要不然也不会被安排给你们住在一起。” 既然李晓金认为自己已经缴纳了培训费,索性将计就计,顺着这个话茬,或许就能够套出这个组织的神秘面纱。 李晓金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足足有五秒钟后,突然苦笑着摇摇头说:“既然交了就是我们一起的兄弟了,以后可以公事。” 不明白李晓金为什么要爆出苦笑的表情,汪少亦跟着淡笑了一声,回望一眼另外的三个男孩子,发现他们早已经不在房间里,缩到卫生间去了。 想到那个戴眼镜的小波讲师曾经说过的销售培训,汪少接着问道:“他们三个进去做什么?” “他们到卫生间练习口语。”李晓金脸上保持着苦笑的表情,随口回了一句。 “学习口语?”汪少闻言大吃一惊,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词——出国! 这个组织到底是销售什么东西,还需要出国? 一惊之下,汪少的好奇心大增,饶有兴致地紧紧追问道:“这里还需要学习英语吗?” 当年整个高中部,汪少的英语成绩都排在前十位,如果真的学习英语,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汪少感兴趣的是,涂师傅这个组织为什么要学习英语,到底是做什么销售。 联想到之前在小旅馆的窗口,发现那些男女的情形,汪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似乎这个神秘组织的面纱正在慢慢揭开。 “不”李晓金还是保持着苦笑,摇摇头说:“这里不需要学习什么英语。” 不是学英语,那是学什么? 按捺住不断增强的好奇心,汪少随口追问道:“那我们这是学什么语言?” 听到语言这个词语,李晓金的突然收起苦笑,似有所悟地重新盯了眼汪少的国字脸,缓缓接道:“你交培训费的时候,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交培训费还要交待些什么,这个汪少倒不知情。 原本他根本就没有缴纳什么培训费,又怎么知道还要交待什么? 眼看刚才的谎言要穿帮,汪少有些尴尬地垂下头,正思忖该如何回答,房间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 两人同时望去,出现在门口的是许云清的身影。 从涂师傅的房间出来以后,许云清便径自来到三楼,他的任务是盯紧汪少一举一动,发现异常随时向涂师傅报告。 见汪少和李晓金在一起攀谈,许云清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不动声色地吩咐道:“你就暂时住在这里,等明天一早,和他们一起接受强哥的面试。” 不待汪少有所回答,李晓金抢着应道:“清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许云清白了李晓金一眼,再看看汪少的国字脸,意味深长地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乱说,等明天清哥上来,自然会告诉大家,该怎么走路线的。” 说完,狠狠盯了李晓金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许云清上来,只是想确定汪少是否在房间,其他的不想多说。 在他的眼里,汪少和李晓金等人一样,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只要明天一早出了这个门,汪少等人的命运就完全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想到这一点,许云清的嘴角不禁浮出一丝狞笑。 许云清退出房间,李晓金像换了个人一样,突然之间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在房间来回踱着脚步,也不管汪少在旁边投来的异样目光。 “怎么了?”按捺不住满心的疑问,汪少问了一句。 李晓金望了望汪少,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窗口,眯起眼睛眺望着烈日下的旷野,没有回答汪少的提问。 见李晓金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态度,汪少不敢再次打扰。 虽然他觉得在李晓金的身上能够找到安全感,也觉得他应该可以信赖,但面对忽冷忽热的李晓金,汪少也有些迷惑:莫非这个李晓金脑子有问题? 如果真的是有神经病,一味的追问只会刺激到他,万一发狂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汪少很想了解这其中的情形,但李晓金乍寒乍暖的反应让他望而却步。 想要搞清楚情况,还得另外想办法。 汪少把目光转向卫生间的门口,灵机一动。 刚才李晓金说那三个人进去练习口语,进去问问他们,不就知道答案了? 心念一动,汪少迈开步子就往卫生间走,准备找那三个男孩子套套近乎,伺机将情况打探清楚。 “不用去找他们,他们不可能会告诉你什么的。”站在窗口的李晓金突然开口,似乎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能够看出汪少的意图。 汪少又是一惊,这个李晓金到底是什么意思,咋就这么的让人摸不着底? 倔强上来的汪少忘记了之前的担忧,转而大步走到李晓金身边,不解地问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刚才你不是在问,我们学的是什么口语吗?” 注意看了眼李晓金的表情,发现他并无异样,不像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汪少不由得暗松一口气接道:“大哥,你既然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 “他们真的没有告诉你?”李晓金转头望着汪少,慢吞吞反问道:“你交培训费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问他们吗?” 事已至此,汪少只得硬着头皮撒谎道:“大哥,我交了钱,他们就要我上来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第26章 对着镜子说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汪少紧接着补充道:“我从来也没有参加过这种培训,什么都不懂,他们说要交钱才算正式的学员,然后我就交了。” 李晓金将目光移向窗外,淡淡回道:“你也真够老实,也不问清楚是学习什么,就这样把钱交了。” 听得出,李晓金的话中带有惋惜的味道,汪少顺势接道:“就是对这里的规矩不懂,才想着要上来找你问问。”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李晓金接着补问一句,眯起的眼睛继续瞄着窗外的旷野。 汪少掏出香烟递过去,接道:“还不是听了别人的介绍想挣大钱,才来这里接受培训的。” 李晓金接过香烟点燃,悄然低叹道:“其实我对这里的规矩也不是很懂,不过如果是我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 “那我们学习的是什么语言?”汪少趁势追问道。 “我们学的是仰光语。”李晓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突然回转,死死盯着汪少的表情,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仰光语? 歪着头极力在脑海中搜索有关的信息,可想了半天,汪少对这个仰光语也没有丝毫的印象,不由得摇摇头说:“什么叫仰光语,不懂,是哪国的语言?” “我也想知道答案,到底这个仰光语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吐出一口浓烟,李晓金接道:“也有可能这是哪个少数民族的语言,反正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本以为就快知晓答案,不料连李晓金都不清楚,可见这个组织的严密,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回味之前李晓金话中的惋惜,再想到许云清等人暗藏的枪支,汪少不由得有些后怕,一股寒意从背心隐隐升起。 假如说需要学习这个什么仰光语,是否暗示着这是一个跨国的非法组织? 想那涂师傅年纪轻轻,居然掌控着一个管理如此严密的跨国团伙,汪少的心就禁不住一阵紧缩。 这个组织到底从事的是什么非法勾当,不仅佩戴枪支,还学习什么仰光语。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汪少真不敢相信,在繁华的都市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组织。 突然,汪少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他想到了二叔的儿子。 二叔儿子曾经在海洲大饭店上班,所做的工作也是在厨房间,如果涂师傅以同样的手段,把二叔儿子也介绍进这个组织,然后对外宣称他是自动离职,再暗中将他送走。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二叔儿子此时会不会是在这个说仰光语的地方? 狠狠抽着指间的香烟,汪少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同时对仰光语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要学会这种仰光语,就有可能去这个语言的地方,也就有可能会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 一想到即将解开笼罩在这个组织的那层神秘面纱,汪少忘记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学习仰光语的兴奋。 兴奋之余,汪少又不免有些担忧,录有二叔声音的磁带不见了,就算找到二叔儿子,又怎么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 “那这个仰光语难学吗?“按捺住兴奋和忧虑参半的内心,汪少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先找到二叔儿子再做打算。 “怎么,你好像对这个仰光语很感兴趣?”李晓金反问道,面带不解。 他又怎么能够知道汪少此刻的心中所想,还以为汪少年少无知。 考虑到李晓金的态度阴晴不定,汪少并不敢将真相和盘托出,稍作沉吟,汪少这样回道:“不是感兴趣,只是缴纳了那五千块钱的培训费,不能白交对不对。” 李晓金闻言再次苦笑着摇摇头,正欲说点什么,房间门传来一阵响动,他随即警觉地闭上嘴巴。 门开处,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正是涂师傅。 穿一件花格子衬衫的涂师傅径自走进房间,身后的许云清顺手关上房间门。 “小少,对这个新环境还适应吗?”涂师傅笑吟吟地问道,目光在李晓金身上扫了一遍。 “还好。”汪少随口接了一句,只觉得涂师傅的笑容里面参杂着些许虚伪。 “嗯”涂师傅微微点头接道:“你先在这里住下,等明天就和我们一起出发。” 虽然涂师傅的话很轻柔,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辩的威慑。 李晓金似乎并不忌讳,闻言当即反驳道:“他都还没有接受过正式的培训,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吗?” 听到两人的对话,汪少犹如坠入云里雾中,摸不着头脑。 自己只是因为丢失磁带想上来找李晓金打探一些情况,并没有想过什么正式培训。 他不明白涂师傅为什么总是要对自己格外破例,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晓金会这样在意自己的去留。 若不是因为考虑到寻找二叔儿子的踪迹,他才不稀罕和这群阴阳怪气的人一起去什么挣大钱的鬼地方。 涂师傅并不理会李晓金的异议,只是淡笑着应道:“小少,你跟我到卫生间去。” 李晓金只是来这里接受培训的人,涂师傅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汪少偷偷瞄了眼李晓金,后者已经把目光移向窗外耀眼的阳光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出于本能的戒备,汪少脱口问了一句:“去卫生间做什么?” “给你培训。”涂师傅依旧是满脸热情,但话语中却流露出一丝冷冰。 许云清叫卫生间里面的三个男孩子出来,涂师傅微笑着对汪少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容不得更多的思考,汪少忐忑着走进卫生间,就听涂师傅说道:“小少,我想问问,你这次来海洲大饭店上班,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面对涂师傅没来由的询问,汪少不敢贸然回答,迟疑着应道:“涂师傅,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汪少的表现令涂师傅非常满意,他笑嘻嘻地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到海洲大饭店上班,本来是有什么目的?” 汪少闻言一惊,条件反射地一颤,暗道糟糕: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正意图? 见汪少闷声不吭,涂师傅似乎意识到什么,随即笑着补充道:“我的名字叫涂志强,现在我们也不是在海洲大饭店,你就叫我强哥,这样会亲近一点,免得你紧张。” “强哥。”汪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感觉还真的没那么紧张了。 涂志强满意地点点头,接道:“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挣大钱?” “想,我做梦都在想。”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心里只想着快一些把这个组织的底细摸清楚。 原本汪少想问问那盘磁带是否能够找到,转念又想,如果真是涂志强等人拿去的,说了反而更危险。 倒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糊涂装到底。 “那我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愿意去冒险吗?”涂志强紧接着抛出一句,脸上的淡笑在逐渐消失。 似乎要说入正题了。 汪少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拼命按捺住激动和紧张,强作镇定地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涂志强的脸上滑过一丝奇怪的表情,微微点点头,接道:“好吧,我先教你说一种语言,这是你必须要学会的。” 说着,涂志强先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张口示范了一个音节,然后对汪少吩咐道:“你过来,对着镜子先练习几遍。” “为什么要对着镜子说?”汪少的脑海中闪过那天晚上的奇异画面,随口问道。 还记得那些年轻的男女就是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当时还以为他们有神经病,原来是对着镜子练习。 可是为什么要对着镜子说? 第27章 污点证人 就算是学习语言,只需要掌握语法就可以,当初在学习英语的时候,老师就曾经这样教导过。 涂志强随即给出答案:“学习这种语言,要求舌头不停地上下卷动,才能够发音准确,所以必须得对着镜子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晚上看到那些男孩女孩都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强哥,我们学习这种语言叫什么语?”汪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顺势追问了一句。 虽然他已经从李晓金的口中略有了解,但还是想顺着这个话题,确定这是什么地方的语言。 狡猾的涂志强眯着眼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淡淡地接道:“什么语言不要紧,你只要学习简单的问候就行。” 说话之际,涂志强先对着镜子示范了第一句话:“加泵呢子,这句话必须要把舌头在上牙齿摩擦出来,才能够说得圆范。” 不用说,这就是李晓金所讲的仰光语。 乍听到生涩的仰光语,汪少极不自然,试着对镜子想说出来,但试了半天,硬是开不了口,转而问道:“强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吃什么,通常用于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涂志强解释道:“如果你觉得说不出来,待会儿我出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练。”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总算搞明白,那天晚上的男女所做的怪异行为,并不是什么神经有问题,而是在练习仰光语。 涂志强接着教了几个简单的生活用语后,嘱咐汪少一个人呆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好好练习,待晚些时候再来考核一下。 对于这种必须要卷着舌头说的仰光语,汪少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关心的只是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能否找到二叔儿子的踪迹。 为了这个目标,还得装出兴趣盎然的样子,免得让涂志强生疑。 同时也不敢再提磁带的事,怕节外生枝。 事到如今,除了跟随涂志强等人一起去那个“挣大钱”的地方,别无选择。 要知道,涂志强等人手上都有枪支,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汪少不得不小心翼翼,顺着涂志强的意思。 去那个说“仰光语”的地方会遇到什么危险,谁也无法预料,但汪少却抱定了要去的决心。 他没有忘记来省城的初衷,也没有忘记对二叔信誓旦旦的承诺,一定要帮忙把二叔儿子找到,将磁带亲手交到其手中。 至于那盘磁带的丢失,只能暂时放到一边。 相比较而言,寻找二叔儿子才是汪少此行的真正目的,亦是最为重要的行动。 见汪少唯唯诺诺的样子,涂志强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出了卫生间。 房间里,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见涂志强出来,都自觉地闭上嘴巴,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涂志强淡笑着吩咐道:“你们先各自好好休息,不要进去打扰那个新来的,养足精神,我们明天出发。” 听说明天终于可以出发,几个人不禁面面相窥,满脸兴奋。 或许他们已经在这种封闭式管理的培训中憋得太久,早渴望能够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和其他三个男孩子不同,李晓金在听到明天出发的讯息后,面色沉重地低下头,一副心事重重。 涂志强没有注意这些人的神情,和许云清回到底楼的房间,关紧房门,情不自禁地长呼一口气,看得出他的心情亦很沉重。 “强哥,为什么要让那个小子上去学习仰光语,难道你真的打算让他和我们一起去走溜子?”刚关上门,许云清便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涂志强没有急于回答,先点燃一支香烟,狠狠滴抽了几口,这才应道:“你知道那小子是做什么来的?” 面对涂志强的不答反问,许云清面上一惊,随口接道:“做什么的?” “他是来找逃跑的那个混蛋的。”涂志强呼出一口浓烟,缓缓接了一句。 许云清闻言大惊,失口追问道:“你是说,他来这里找姓章的那个小子?” 涂志强点点头,面色凝重地将一盘磁带举在手中,深深地望了一眼许云清,接道:“这盘磁带里面,就是逃掉的那小子的老爸的留言,好像是要这个姓汪的小子帮忙找到他,把这盘磁带交给他。” “怪不得这个姓汪的小子会跑到办公室,去偷看我们的花名册。”许云清似有所悟地接道:“那这样我们更不能把他留起来,不如早点把他做掉。” 涂志强摇摇头说:“不急,他既然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做掉他是早晚的事。” 顿了顿,涂志强又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招,看他怎么去完成这个找人的任务。” 说这话的时候,涂志强的语气中饱含了戏谑的味道,似乎在观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许云清依旧不解地追问道:“就算这样,也不用让他去学什么仰光语这么麻烦,直接把他监视起来就行了。” “没关系,反正他这一去就不会回来的。”涂志强淡淡地接道:“再说我也想顺着他的路子,说不定还真的找到逃掉的那个混蛋的消息,到时候就可以一并把他们解决,省得我们整天东躲西藏,有点风吹草动就得搬窝子。” “那你的意思,准备把这盘磁带交还给他?”许云清自作聪明地接了一句。 涂志强缓步踱到窗边,眯眼注视着窗外的明媚阳光,接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但我们得做得巧妙些,不要让他起疑心。” 说着,涂志强对许云清招手,示意他到窗边,然后对着许云清的耳朵如此这般地交待详细。 一番耳语让许云清频频稽首,面露钦佩地笑道:“强哥,还是你点子多。” “记住,一定要做得绝妙,千万不要让他察觉。”涂志强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许云清使劲地点点头,做了一个请放心的表情。 “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记得把这个送上去分发给他们。”涂志强指着地上的一件矿泉水,接着吩咐了一句。 领命的许云清转身准备出去,刚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似有所悟地接道:“强哥,海洲大饭店那边会不会有危险,我担心跑掉的那小子点水,到时候你会有麻烦。” 涂志强转回头接道:“那边我早就打理好,不会出问题,除非姓章那小子现身,要不然就算他举报,也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强哥,万一那小子做污点证人,那我们不是很危险?”许云清提醒道。 “我也担心这个问题。”涂志强长呼出一口气接道:“所以我才想先留着姓汪的小子,看看不能不把那小子找到。” 说着话,涂志强的脸上竟然露出狰狞的笑意:“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帮他的忙,一起去找姓章的小子。” “强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许云清面露钦佩地点点头,开始准备涂志强交待的事情。 就在许云清心满意足地离开房间的时候,汪少正在三楼的卫生间里苦苦练习仰光口语。 尽管他对这种饶舌的话非常反感,但想到只有这样才能够跟随涂志强等人一起出发,才有可能找寻到二叔儿子的踪迹,他就拼命压抑住不适感,专心致志地练习那几句口语。 这情形让汪少回想起,那天晚上所见到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好笑: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旁观,一定也会认为自己神经有问题。 令汪少做梦都没有料到的是,他越是想跟随涂志强等人去的地方,其实离死亡越近,而离找寻二叔儿子的方向却是愈发遥远,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在孤独的环境中,心无旁贷地做一件事情,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汪少已经把那几句口语练得滚瓜烂熟,而窗外也是日暮西沉,华灯初上。 待汪少走出卫生间,地上已经摆放好了几盒盒饭,外加几瓶清爽的矿泉水。 念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口语,汪少早已经念得口干舌燥,乍一看见矿泉水,便迫不及待地拧开一瓶,对准瓶口就是一顿猛灌。 一口气喝掉半瓶,汪少这才觉得嗓子有些滋润,再一看其他几人,已经端起盒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有意识地挨着李晓金坐下,汪少边吃边和他套近乎。 谁知道李晓金却冷冰冰的摆着灰面孔,懒得和汪少啰嗦,和之前的侃侃而谈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碰了个软钉子的汪少只得讪笑两声,自顾扒拉着快餐盒里的饭菜,以此掩饰尴尬的局面。 心下暗道:这个李晓金到底怎么回事,忽冷忽热的,真让人受不了。 不知道是因为连日来的奔波,让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还是因为练习口语太过于专注,吃过饭不到一刻钟,汪少就感觉一阵困倦袭来。 经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的吸引,汪少缩到临时搭的地铺上,连澡也没洗,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汪少只感觉手臂有些生疼。 努力瞠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出现的是李晓金圆盘一样的脸,满目充满关切,焦急地低声喊道:“快醒醒,清醒一下。” 第28章 卫生间 手臂处传来的疼痛是李晓金使劲拧肉,产生的后果。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汪少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想动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艰难地扭动脖子环视了一遍四周,汪少发现自己身处卫生间的一角,旁边的水龙头还在“哗哗”流着。 看见水流,汪少条件反射地觉得额头有些冰凉,当即张开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却呢喃地嘟哝了几下,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个时候,汪少才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干,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渴得难受。 见此情景,李晓金焦急地追问道:“你怎么样,能听到我的说话声吗?” 眼前的一切让汪少摸不着头脑,他无力地点点头,表示能够听见。 李晓金似有所悟地摇摇头,苦笑一声离开了视线范围,汪少听到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少顷,李晓金重新出现在眼前,手里也多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 “来,喝点水。”李晓金将水杯递到汪少的手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几口开水下肚,汪少试着清了清嗓子,总算说出一句话:“怎么了?” 在意识逐渐清醒的同时,汪少猜测是不是又要开始练习那该死的口语。 李晓金没有理会汪少微弱的询问,一把扶住汪少的手臂,嘴里念道:“快试着活动活动手脚。” 见李晓金的焦急举动,并不是像要学习什么仰光语。 勉强站起身,汪少不解地追问道:“小金,这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在卫生间里?” “先不管那么多,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着,李晓金的手里多出了一捆绳索,一扬手扔到黑漆漆的窗外。 汪少这才注意到,绳索的另一头早就已经拴牢在卫生间的水龙头上面,而水龙头还没有关上,水依旧“哗哗”的流着。 这一系列反常举动,令汪少犹如坠入五里云中,头脑也清醒不少,当即迟疑着摇摇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开这里?” “因为我不想让你跟着去白白送死。”李晓金面露苦笑道:“你不要问那么多,赶紧下去,顺着路边往北面跑,白天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了,那条路应该可以通到往省城的大公路。” 汪少闻言,脑海里闪过李晓金总是眯起眼望向窗外的情景,原来是和这个原因有关。 隐约觉得,李晓金忽冷忽热的态度似乎也和这个有关系。 “你是谁?”按捺住心里的惊奇,汪少迟疑着再度发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涂志强这个组织的神秘面纱都还没有来得及解开,李晓金又突然搞出这样异常的举动,令汪少疑虑丛生,情不自禁地问道。 李晓金是这里学习的学员,为什么要让自己逃跑? 最让汪少不解的是,自己浑身无力,好像刚刚经历过虚脱一般。 搞不好这是涂志强等人搞的什么花招,身处这种神秘的组织,必须得处处小心,否则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在没有搞清楚李晓金的真正意图之前,不得不防。 见汪少没有行动,满面惊奇,李晓金意识到了什么,当即苦笑着摇摇头说:“你是不是真的想跟着去发大财?” 低叹一声,李晓金紧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你跟着他们去不是挣大钱,是去找死。” 李晓金的话令汪少大惊失色,国字脸上的神色更为凝重。 其实从涂志强等人暗藏枪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组织所做的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为了能够寻找到二叔儿子的踪迹,也只能跟着他们去涉险。 眼下李晓金突然说出这句话,似乎他很清楚这个组织的内幕,让汪少在一惊一乍之后,又充满了更多的好奇。 狠狠望了眼李晓金圆盘似的脸上郑重的神色,并不像在开玩笑,汪少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涂师傅他们都不是好人?” “小子,你就不要再给我装蒜了,难道你看不出他们手上都有枪吗?”李晓金没好气的接道:“正常的培训机构,怎么可能会封闭式管理,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李晓金的回答振振有词,越说越激动:“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好人,你还在做发财梦,等把小命都完蛋就迟了,醒醒吧。” 汪少又何尝不知道涂志强等人不是好人,可就算这个组织属于非法,李晓金又凭什么要自己逃跑? “你为什么要帮我?”汪少忍不住问出这句,同时扫了眼四周:“还有其他人在哪里?” “他们都在外面睡得像死猪一样。”李晓金接道:“你赶紧走吧,再晚就走不脱了。” 言辞凿凿,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可没有搞清楚情况,汪少怎么敢随便乱跑? “小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完全恢复神态的汪少紧接着补充一句,并没有打算从卫生间的窗口滑下去。 见汪少一再逼问,李晓金的表情有些痛苦,紧咬下唇欲言又止。 李晓金的举动委实让人费解,汪少不由得警觉地冲向门口,想打开卫生间的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等一下。”李晓金按住汪少握住门把的手,紧急地低喊一句。 汪少想搬开李晓金的手,把卫生间门打开,但试了试却不能扭动分毫。 虽然已经恢复常态,但刚刚从虚脱中缓过神的汪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面对李晓金的制止无力反对。 “放手,让我出去看看。”汪少亦没好气的回敬了一句。 李晓金越是要阻止,汪少就越想要出去看看。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听我的?”李晓金气急地继续低吼。 汪少呼出一口长气,重复了刚才的问话:“你告诉我,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连串问出几个为什么,汪少的眼光像刀锋一样映照在李晓金的圆脸上,那样子就像在看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好,我告诉你。”李晓金发出一声长叹,示意汪少稍安勿躁。 说着话,李晓金关掉水龙头,掏出两支香烟,两人随即蹲到卫生间的墙角。 点燃香烟,李晓金满脸凝重地接道:“刚才我们喝的矿泉水被放了不干净的东西,喝了就会让人昏睡不醒。” 原来如此,怪不得吃过饭以后便困意重重,刚才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原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用说,不干净的东西是涂志强等人放进去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放这些东西在矿泉水里面? 按道理来这里的学员,个个都非常的听话,假如有什么可以直接吩咐,根本就不用放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让人昏睡。 彷佛看穿汪少的想法,李晓金随即接道:“我也有点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放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在水里面。” “那你为什么没有昏睡?”汪少提出自己的疑点,想看看李晓金会有怎样的反应。 李晓金苦笑着应道:“因为我察觉到那些水有问题,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喝。” “小金,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他们都看不出,就你一个人看出那水有问题?”汪少有些不相信,插问道。 李晓金点点头接道:“我一直都在注意他们的举动,所以才能够先察觉出来。” 说着话锋一转:“今天晚上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跟着去白白送死,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赶紧离开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听到这样的解释,汪少不禁有些好笑,忍不住回应道:“既然你知道是去白白送死,为什么你自己不早点逃跑?” 言下之意,难道你李晓金就不怕死? “我不怕。”李晓金坦然应道:“就凭他们几个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李晓金的回答令汪少更加不解,涂志强等人手上有枪,还不能怎么样,这李晓金也难免有些狂妄自大。 汪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当即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晓金深深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一字一句地回道:“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去白白送死。” 说来说去还是这句,汪少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暗忖:这个李晓金莫非真的有神经病,咋说的话都这样怪腔怪调? 算了,还是赶紧把门打开,到外面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拿定主意,汪少假意面带笑容,心不在焉地说着谢谢之类的话,同时突然发力,跳起身冲向门口。 面对汪少突如其来的动作,李晓金猝不及防,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制止的时候,汪少已经成功地扭开了卫生间的门。 “不要出去,快回来听我解释。”李晓金焦急地发出低喊,跟着往门口冲来,但还是晚了一步,汪少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卫生间。 宽大的客厅里灯火通明,客气中散发出一股饭菜的味道。 冲出卫生间的汪少随意地扫视了一遍客厅,目光不经意地落到地上。 眼前的情形把他吓了一跳。 第29章 我是卧底 只见在客厅的地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正是之前一起吃盒饭的那三个男孩子。 让汪少吓了一跳的原因,是这几个男孩子真如李晓金所讲述的那样,已经处于深度昏迷中。 没有理会李晓金在身后的呼喊,汪少大胆地走近地铺,仔细查看。 三个男孩子无一例外地紧闭双眼,东倒西歪地睡得正香,看上去确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汪少试着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脸,嘴里叫道:“喂,醒醒,起来出发了。” 被拍打的男孩子睡得像死猪一样,对汪少的拍打没有任何反应。 “不用再叫,这样是叫不醒的。”紧紧跟出来的李晓金在汪少身后淡淡地接了一句,语气非常镇定。 看样子李晓金所言属实,之前的矿泉水确实有问题,汪少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打消了对李晓金的猜忌,汪少先瞄了眼时间,快接近21点。 还记得练习完那几句生涩的仰光语后,时间已经快接近20点,中间只相差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汪少接问一句:“我睡了多久?” “不到10分钟,”李晓金肯定地应道:“我用冷水和穴位刺激,好不容易才把你弄醒。” 说着,李晓金瞄了眼房间大门,焦急地接道:“你赶紧从卫生间溜下去,要不然等强哥他们来了,想跑都来不及。” 照这么说,自己刚刚昏睡过去,就被李晓金弄醒了。 一阵感激涌上心头,同时也衍生出一丝愧疚。 在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昏睡之际,李晓金第一时间便把自己弄醒,而自己还差点错怪他,甚至还以为他有神经病。 感激之余,先前的疑惑再次凸显脑海:自己和李晓金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认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为什么要这样帮助自己? “谢谢你,李晓金。”尽管疑虑重重,汪少还是由衷地道一声谢。 无论如何,李晓金把自己弄醒,是实实在在的帮助。 还没等汪少继续将心中疑惑说出,李晓金生硬打断道:“你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份内的工作。” 份内的工作? 汪少的惊愕之情,不亚于听到彗星撞地球的消息,李晓金竟然说帮助自己逃跑是他份内的工作,真不知道这个李晓金的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彷佛看穿了汪少的惊愕,李晓金镇定自若地接道:“到了这个时候,不给你解释清楚,恐怕你得怀疑我是不是有神经病。” 被说中内心想法的汪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目光投向地铺上三个昏睡不醒的男孩子身上。 “实话告诉你,我是卧底。”李晓金声音低沉地吐了一句,缓缓接道:“我也不是什么李晓金,我的真实身份是便衣警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inclothes police,香港人说的秘密警察。” 秘密警察? 汪少不由得睁大双眼,重新认真打量着李晓金的圆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这些只有在电视剧中才出现的情景,居然在自己眼前发生,难怪汪少会产生这样的怀疑。 如果李晓金是便衣警察,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属于是份内工作。 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是警察的天职,无论是在哪条战线的警察。 在李晓金表明身份的同时,汪少的眼光慢慢下移,开始在他的腰身周围下意识地端详。 虽然汪少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学习,但他知道,每个便衣刑警都配带有手枪,以便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如果发生意外,便衣警察有权开枪。 “还有,我的名字不叫李晓金,”李晓金并没有注意到汪少眼光中充满的疑惑,继续接道:“我的名字叫黄龙。” “黄龙?”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渐渐回复到平稳。 “对,我的名字叫黄龙,东方黄龙。” 说着,他给汪少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东方黄龙在警校毕业的时候,选择了具有挑战性的便衣警察,第一个任务便是潜伏到涂志强团伙做卧底,伺机收集这个组织的犯罪证据。 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观察,东方黄龙初步搞清楚了这个组织的犯罪内幕。 这个团伙打着帮助年轻人快速致富的幌子,其实是将这些不黯世事的男孩女孩彻底洗脑,为其所用。 看到这些天真可爱的男女被无情地洗脑,东方黄龙的心里非常难受,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挖出这个组织的幕后首脑,将这个团伙成功端掉。 为了深入这个非法组织,东方黄龙缴纳了五千块钱的培训费,认真地学习仰光语,以便更好地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不露任何的马脚。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组织管理严密,而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稍有不慎就会遭遇不测。 正当东方黄龙准备和这些人一起出发,前往“发大财”之地的时候,汪少却突然出现。 在东方黄龙的眼中,汪少是又一个被误拐到这个组织的受害者,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少年。 在第一天见到汪少的时候,东方黄龙便决定要将汪少及时的解救出这个组织,以免他做无谓的牺牲。 可汪少却说是涂志强介绍他来这里培训,况且屡屡被涂志强等人宽待,让东方黄龙产生了错觉。 按道理汪少属于新来的,不该这么快和他们住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出发。 因为只有做高级学员才可以学习仰光语,而做高级学员必须要在封闭式管理中接受为期7天的培训,然后需要缴纳五千块钱的培训费,才算是正式的高级学员。 汪少刚来不到三天,涂志强等人便让他上来,和高级学员住在一起,这只能说明,在汪少的身上定有原因。 搞不好汪少也是卧底,和涂志强等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带着这个疑惑,东方黄龙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汪少,于是便出现了忽冷忽热的态度。 直到今天晚上,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记得汪少上来的时候,曾经问过这样一句话,说仰光语到底是哪里的语言。 当时东方黄龙非常认真地观察了汪少的表情,发现汪少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夸张,满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东方黄龙相信,汪少这句疑问是发自内心,并非故意弄虚作假。 随后平头男人送快餐盒饭上楼,还破天荒地附带一件矿泉水。 以往吃饭从来没有矿泉水,口渴了只能喝卫生间水龙头里的自来水,今天怎么会如此优待? 原本就对这些人充满戒备的东方黄龙多留了一个心眼,在吃过饭后并没有喝矿泉水。 两分钟之后,预料中的事发生了。 只见汪少喊了一句“好困”,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缩到地铺上倒头便睡,连一身臭汗都顾不上去清洗。 紧接着是那三个男孩子,在喝了矿泉水之后,相继发困,和汪少一样沉沉睡去。 矿泉水里面果然有问题。 东方黄龙在暗自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喝矿泉水的同时,也消除了对汪少的怀疑。 如果汪少是涂志强安排的卧底,不可能会喝矿泉水。 而涂志强等人用这种手段,只能说明他们准备有大的行动。 再延伸想想,和这三个男孩子呆在一起也有好几天,大家都相安无事,为什么汪少一来,他们就在矿泉水里面放不干净的东西? 答案只有一个,涂志强等人此举是冲着汪少来的。 意识到汪少极有可能会遭遇危险,强烈的责任心油然而生。 看到昏睡不醒的汪少,东方黄龙决定要帮汪少脱离险境。 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都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东方黄龙是一名值得骄傲的秘密警察。 按照警校教导的方法,东方黄龙将汪少抱进卫生间,先是掐住汪少上唇和鼻孔之间的中缝,然后用凉水把汪少的额头和后颈脖浸湿,再轻柔汪少两边的太阳穴。 涂志强等人把矿泉水放了不干净的东西,目的就是想让三楼这些人全部昏睡,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采取行动。 想要救汪少,又不露痕迹,还得抓紧时间。 事不宜迟,否则不但救不了汪少,反倒暴露自己的身份。 万幸的是,经过东方黄龙专业的拯救知识,汪少居然悠悠醒转,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所以你赶紧得跑,要不然等他们上来就跑不掉了。”东方黄龙焦急地补充一句,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听完这段近乎童话故事的讲述,汪少的嘴巴张成一个“0”字,楞了半晌才回过神,心里充满了对东方黄龙的感激。 “快走,别发愣了,等你下去后,我还得把绳子收起来,快走。”东方黄龙焦急地瞟了眼卫生间,再次催促道。 在对东方黄龙充满感激的同时,汪少也想到了这次来涂志强组织的真正目的,耳边亦响起二叔临行时交代的话语:“汪少兄弟,我还能不能再见儿子的面,就全靠你了。” 眼看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二叔儿子的踪迹,汪少不想半途而废。 最关键的一点,二叔磁带在这里搞丢了,汪少不想就这样离开。 临阵脱逃并非汪少本能,尽管他也非常惧怕会遭遇到不测。 第30章 到底想做什么? 已经答应了二叔,一定要将磁带亲自交到他儿子的手中,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就算接下去的行程充满险阻,哪怕会遭遇到什么难以预料的不测。 想到此,一股义气从心底急剧上升,盖过了对涂志强等人的恐惧。 “不,我不能走。”汪少断然拒绝道,语气异常坚定。 听到汪少出乎意料的回答,东方黄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追问道:“难道你不怕死?” “怕,谁不怕死。”汪少淡淡应道:“但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为什么不能离开?”东方黄龙神情紧张地接道:“有什么事等出去以后再做打算,呆在这里随时都有危险,他们在矿泉水里面放不干净的东西,摆明就是针对你来的。” 面对东方黄龙的善意催促,汪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告诉东方黄龙,自己是因为受人之托,要跟着涂志强等人去试图追寻二叔儿子的踪迹? 或者说是因为二叔的磁带不见了,自己得呆在这里,想办法把磁带找回来? 见汪少犹豫不决,东方黄龙有些不耐烦地爆出粗口:“尼玛到底想怎么样,劳资辛辛苦苦把你弄醒,你还不愿意走,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东方黄龙带着浓浓火气的话语令汪少浑身一震,猛然意识到东方黄龙的良苦用心,当即把心一横,决定将寻找二叔儿子以及丢失磁带的事情和盘托出。 但为时已晚。 就在两人言辞激烈之际,房间外面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糟糕,有人来了! 从杂乱的步伐听得出,来的不止一个人。 汪少心里一紧,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一定是涂志强等人估计不干净的东西发挥了作用,上来查探情况。 东方黄龙暗暗叫苦,白了一眼汪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卫生间关掉电灯,然后关上房门,又飞快地窜回地铺,拉了一把汪少的手臂,示意他赶紧躺下。 东方黄龙的身手太过敏捷,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待汪少从短暂的空白中回过神,东方黄龙已经躺倒在三个男孩的边上。 从空白中回过神来的汪少当即顿悟,东方黄龙是准备假装昏睡,来麻痹涂志强等人。 时间紧迫,想要再做逃跑也不可能,眼下除了假装昏睡,别无他法。 外面已经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甚至还隐约有人在说话。 说时迟那时快,汪少在顿悟的同时深吸一口气,赶紧扑向地铺,以最快的动作躺倒。 由于慌乱中来不及选择位置,汪少直接躺倒东方黄龙的身侧,手臂压到了东方黄龙的腹部。 就在汪少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脚步声从房门的位置慢慢向地铺靠近,汪少听得真切,但却不敢睁开眼睛,胸口一阵“扑通”乱跳。 汪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也不敢将手臂从东方黄龙的腹部挪开,生怕露出破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麻痹的,这个东东还真厉害,这才多久啊,就让这帮小子睡得跟死人一样。”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语气充满轻藐。 “不要大意,看仔细点,他们是不是都晕睡了。”另外一个男人声音随即响起。 听得出后面的声音是许云清发出。 先前发声的男人应了一句好,然后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类似于脚踢到物品的声音。 “别用脚,小心踢伤了他们,强哥还等着要用的。”许云清的声音赶紧制止道。 听得出,刚才那个男人在用脚踢人,以此来试探这些人是否睡着。 汪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用什么方法试探,万一用挠痒的方式那就麻烦了。 从小到大,汪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人挠痒。 那种感觉就像咳嗽一样难以抑制,至少对汪少而言,是无法忍受。 一动不动的汪少闭着眼睛,默默在心里祈祷:千万别用挠痒的方式。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房间里再没有人说话。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分钟,汪少没有等到任何试探,却听到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 拖沓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嗒”一声响过,汪少只觉眼前漆黑,随之是关门的声音。 这两个男人出去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汪少暗暗猜测,却也不敢随便睁开眼睛看,生怕判断错误。 就这样闭着眼睛又等了大约两分钟,只感到手臂被轻轻碰了碰,同时耳边传来一句低语:“喂,他们出去了。” 声音极其轻微,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却非常清晰,是东方黄龙发出的。 汪少眯起眼一瞧,借着窗外的弱光,只见睡在旁边的东方黄龙睁大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汪少从东方黄龙的眼中看到一丝苦楚的神色。 再扭头望了望房间里,朦胧中只有旁边的三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孩,没有看到其他身影。 千真万确,许云清等人已经出去了。 “呼”汪少情不自禁地长出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稍有松懈。 从进来到出去,之间也没有几分钟,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许云清等人进来做什么? 略有放松的汪少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不料被东方黄龙拉住。 “别动,小心他们杀回马枪。”东方黄龙低声急道,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像蚊子在叫,刚好只够汪少的听觉范围。 不用说,这又是当年警校学习的经验。 想想也是,万一许云清等人把灯关掉,悄悄躲在门外,听到里面有响动,肯定会冲进来,后果可想而知。 暗暗佩服东方黄龙的同时,汪少悬着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大大的问号盘旋在脑海:涂志强为什么要在矿泉水里放不干净的东西,把这些人灌晕睡的目的是什么? 原本以为许云清等人进来会有什么动作,不料只是来查探一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否发挥了作用,仅仅呆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出去了,还将房间的灯也关掉。 怀着深深的疑问,汪少小声地接了一句:“那我们就这样一直躺着?” “先躺着以防万一。”东方黄龙小声接道:“我怕他们在耍什么阴谋。” 汪少赞许地“嗯”了一声,接受了东方黄龙的建议。 东方黄龙小声地接道:“一开始为你捏了把汗,以为他们要上来暗害你,哪晓得他们就这样看了看就出去了,我猜想他们肯定还会再回来。” 听得出,东方黄龙也在纳闷刚才发生的一幕。 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但并不表示许云清等人不会做什么。 如果说他们没有什么目的,不可能大费周章,在矿泉水里面放不干净的东西。 这确实令人费解,所以东方黄龙才嘱咐汪少不要轻举妄动,保持刚才的睡姿,怕许云清等人接下来还会有所行动。 “我也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再来,我们就这样先睡着。”东方黄龙接道。 “你会功夫吗?”想到刚才东方黄龙极快的动作,汪少好奇地问了一句。 东方黄龙没有正面回答,低叹一声道:“如果双方都没有武器,我可以保证,就算十个强哥同时上,也伤不到你。总之你放心,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 这句话不是冒的,就凭刚才的矫捷反应,足以证明东方黄龙身手不凡。 有了这句话,汪少突然感觉踏实很多,但也有一些担心。 就算东方黄龙身手不错,可涂志强等人手上有枪,他怎么敌得过子弹。 但目前的情形也不容汪少多想,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只能小心翼翼,见机行事。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好像踢了一脚,他们就只是试探我们睡着了吗?”压抑不住满心的疑问,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尼玛的,刚才那一脚踢到劳资的腰眼,要不是我强忍住,差一点就疼出声了。”东方黄龙略微愤慨地说道:“那平头男下脚还真狠。” 没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声轻微的“嘭”是东方黄龙被踢了一脚,汪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 “还好劳资忍得住,没有露出破绽。”东方黄龙接道:“我猜想他们很有可能还会折返回来,所以说我们先不要乱动。” “刚才我一直都蓄势以待,如果他们敢动你,我准备随时出手,结果他们就这样走掉,真的有点邪门。”东方黄龙再次提到刚才的情形,啧啧称奇。 心绪杂乱的汪少闻听此言,心中的感激倍增,当即小声接了一句:“谢谢你。” “不用谢。”东方黄龙回道:“现在我问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我,这样我才好判断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在矿泉水里放那些东西。” 一场虚惊消除了不少对东方黄龙的戒备,汪少诚恳地轻声应道:“你问吧,我保证不会隐瞒什么。” 消除戒备的同时,汪少心中更多的是对东方黄龙的感激。 先不论涂志强等人是否要对他暗下黑手,单是东方黄龙救醒他,并试图助他逃跑这一点,便足以让汪少心存感激。 事实上,当许云清等人出去关门的那一刻起,汪少就准备将事情的真相吐露,不管东方黄龙是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东方黄龙似乎很满意汪少的回答,居然发出一声浅笑,然后才悄声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第31章 露出马脚 东方黄龙的意思非常明显,既然暂时按兵不动,索性把情况先了解清楚,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自从将汪少抱进卫生间,用自来水进行清醒施救后,东方黄龙就下定决心,如论如何也不能让涂志强等人对他造成伤害。 汪少呼出一口长气,不再犹豫,随即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如何来省城寻人未果,然后又因为想赚大钱来这里接受培训的经过,痛痛快快地讲述出来。 考虑到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汪少没有提及在小旅馆偷看到涂志强培训的情形,只是说因为自己发财心切,才听信了涂志强的话,来这里接受培训。 听了汪少的陈述,东方黄龙悄声接道:“那现在我告诉你,这里并不是什么培训机构,你还是赶紧逃走吧。“ 说着话,东方黄龙突然起身,悄无声息地溜到门口,贴着门缝在听着什么。 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汪少看到东方黄龙很快又返回,猫着腰蹲在面前,低声急道:“这样,趁他们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你赶紧顺着卫生间的绳子下去,按照我之前给你说的路线跑,记住,千万不要回来,更不要给任何人提到我的名字。” 听到东方黄龙的再次催促,汪少也很想一走了之。 涂志强这伙人个个暗藏枪支,绝非善男信女,呆在这里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但汪少想得更多的是对二叔的承诺,以及那盘丢失的磁带。 见汪少还在犹豫,东方黄龙耐心解释道:“你要找的人又不在这里,留在这里只会被他们暗害,相信我,赶紧离开这里,等安全了再找你那个二叔的儿子吧。” 听到“二叔”这两个字眼,汪少的眼前随即浮现出二叔痛心疾首的老脸,耳畔同时回响起二叔临行时的再三嘱托。 天生侠义心肠注定了汪少倔强的性格,只见他条件反射地摇摇头说:“黄龙哥,谢谢你的出手相助,但我不想走。” “那你想怎样?”东方黄龙有些哭笑不得,瞄了眼三个睡得像死猪般的男孩子,显得有些焦急。 汪少坚定地回道:“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兄弟,相信我,赶紧离开吧,你跟着我们去真的很危险。”东方黄龙低声接了一句。 虽然东方黄龙抱定要帮助汪少的决心,但他并不希望汪少跟着一起去涉险。 要知道,东方黄龙的卧底行动非常危险,一旦暴露特殊身份,很有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尽管东方黄龙自恃身手不凡,可他也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持有枪械的非法之徒,稍有闪失就会赔上性命。 之前他只是想帮助汪少脱离涂志强的组织,没想到汪少竟然身在险中不知险,天真的想着要跟随一起去找寻什么二叔的儿子。 就算自己可以凭借不凡的身手,和在警校学到的知识,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可以全身而退,但却不敢保证汪少的安全。 所以东方黄龙才迫切要汪少逃走。 但倔强拧成一根筋的汪少断然回道:“不,我不走。” 东方黄龙一听急了,低声接道:“你知道吗?他们所教的仰光语是缅甸的国语,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缅甸,那里是三不管的地方,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言下之意,在那种三不管的地方杀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汪少并不清楚缅甸的三不管地界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那里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像原始森林一样的存在。 要让一个从小在城镇长大的青少年突然投身到原始森林,确实需要足够的勇气, 但汪少的内心充满了对二叔的责任感,满腔的义气盖过了未知的恐惧。 听到东方黄龙说出仰光语属于缅甸的国语,汪少也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想到那盘丢失的磁带,不想就此离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汪少有些木讷地发愣,东方黄龙忍不住又开始爆粗口:“尼玛的是不是吓傻了,赶紧从卫生间逃吧,我在绳子上打了很多结,不会滑下去的,快啊。” 这情形颇有些急惊风遇到慢郎中的味道。 东方黄龙越是焦急,汪少却偏偏不慌,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 “黄龙哥,我不能走。”楞了半晌的汪少还是重复着刚才那句话,欲言又止。 东方黄龙又溜到房门处侧耳仔细聆听片刻,确信外面没有动静后,干脆站直身子走回汪少身边。 低头注视着汪少的国字脸,东方黄龙发出一声低叹:“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一根筋拧到底,也算是有些胆量。” 顿了顿,东方黄龙似有所悟地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汪少闻言一惊,暗忖东方黄龙有眼力,点点头回应道:“我的东西丢了。” 东方黄龙随口反问:“什么东西?” “我把二叔的磁带搞丢了。”汪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当即又将二叔录音磁带的情况给东方黄龙简要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追述,东方黄龙没有了先前的急躁,沉吟着接了一句:“你确定那盘磁带是在那边的出租屋不见的?” “确定是。”汪少肯定地点点头:“在进去听小波讲师培训之前,我还摸到磁带放在旅行包的夹层中,等再出来的时候,磁带就不见了。” 说着,汪少从墙角拿过小旅行包,给东方黄龙展示了放磁带的夹层位置,接道:“我答应了二叔,一定要把磁带交到他儿子手中,现在磁带不见了,说什么我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你小子为什么不早说,我就奇怪你为什么不肯走。”东方黄龙略带嗔怪地接了一句,心里却暗暗佩服汪少的忠义。 佩服的同时,东方黄龙似有所悟地沉吟道:“不用说了,你那盘磁带肯定是被涂志强等人搜去了。” “这样看来,他们在矿泉水里放不干净的东西,很有可能和这盘磁带有关。” “和磁带有关?”汪少喃喃地接了一句,想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没有来之前,我们四个人一直相安无事,就你来了以后,他们就在矿泉水里面放不干净的东西,这摆明是冲这你来的,所以说应该和你丢失磁带有关。”东方黄龙认真地分析道。 汪少赞许地点点头,没有打岔。 “可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东方黄龙紧接着说道:“按道理他们把你晕睡,是想从你身上取到什么才对,可你明明是丢了东西,而且他们刚才好像也没有动你。” 东方黄龙的话不无道理,汪少也有些纳闷:到底涂志强等人为什么要放不干净的东西在矿泉水里,却又没有动自己分毫? 难道他们并不是针对自己,才放的不干净东西? 如果是这样,他们又为什么要把三楼这几个人晕睡? 解不开的疑虑令汪少有些头疼,喝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他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 突然,东方黄龙低声疾呼道:“小子,你的磁带可能已经回来了。” 什么?磁带回来了? 汪少不解地瞪着东方黄龙,满脸茫然。 东方黄龙也不再搭话,猛然蹲下身,在三个昏睡不醒的男孩身上胡乱地摸索着。 见此情景,汪少更加费解,不明白东方黄龙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很快,东方黄龙发出了嘿嘿的冷笑,嘴里念念有词:“我就说他们怎么不动你,原来是在搞鬼。” 随着话声,东方黄龙扬手举起一样东西,有些得意地接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明媚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东方黄龙高举的手上,赫然是一盘磁带。 汪少一把夺过磁带,疾步到窗边,就着月光仔细端详。 无论形状和色泽,都和二叔交给自己的磁带相吻合。 “是我丢的磁带!”汪少抑制不住满心的兴奋,激动地叫了一声。 失而复得的喜悦令汪少忘记了目前的处境,欢喜地接道:“是我的那盘磁带。” 东方黄龙急忙冲到汪少身边,抬手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然后呵呵淡笑道:“这帮人果然有心计,可还是敌不过我东方黄龙的足智多谋。” 听到这句带着自恋般的笑语,汪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磁带找到了,至少不用担心完不成二叔交待的事情。 东方黄龙突然记起卫生间的绳索还没有收好,随即说了一句:“等一下。” 然后趁着夜色溜到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将绳索收好,放回到房顶的通风口夹缝中。 既然汪少不准备逃跑,绳索必须得收好,以免被涂志强等人发现,露出马脚。 忙完这一切,东方黄龙也不过只用了短短的10秒钟,足以可见其动作干净利落,确实身手不凡。 重新回到房间坐定,东方黄龙也没有了先前的焦急。 这下轮到汪少着急了,想到刚才东方黄龙所讲的话,忍不住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磁带在这几个人身上的?” 第32章 最后一个心愿 言辞之间亦透露出对东方黄龙的崇拜之情。 东方黄龙呵呵淡笑道:“我也是根据你说的情况猜测的,其实也没什么,稍微用心就能够想得到。” 紧接着东方黄龙不厌其烦地阐述了自己的猜测。 最开始东方黄龙只是想让汪少早点远离这个组织,害怕汪少会遭受涂志强等人的迫害。 因为经过这些天的卧底暗查,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涂志强组织的性质,就是坑蒙这些刚出社会,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利用所谓的挣大钱的培训,给他们灌输一夜暴富的心态,并最终让这些接受培训的人为其所用。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涂志强等人究竟会做什么,但从私藏枪支以及学习仰光语这两点来看,涂志强组织所做的绝对不是什么善事。 再加上涂志强要求缴纳培训费的学员学习仰光语,更是暴露出其歹毒的用心。 要知道仰光语是缅甸的国语,学习了仰光语是否预示着他们将会被送到缅甸去。 而缅甸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国际犯罪分子最活跃的地方。 不管这些梦想着发大财的学员是否清楚,仰光语到底是哪国语言,至少东方黄龙是清楚的。 非但如此,他还清楚缅甸有一个地方连政府都不能执法,到处充斥着武装份子,可谓是险象环生。 把这些不谙世事的年轻人送去那样的地方,本身就是一种犯罪,更别说还暗藏着不可预见的危险。 所以,东方黄龙只想尽最大的努力,将这个组织里的人解救出去。 事实上,早在进入涂志强组织的第三天,东方黄龙就已经成功地帮助一名男孩子脱离了这个组织。 今天晚上,在经过一番巧妙的试探,确定汪少不是涂志强窝里的卧底后,东方黄龙重施故伎,准备助汪少离开。 不料汪少竟然不领情,居然不肯走,这让东方黄龙颇为费解。 就在这时候,许云清和平头男人上来,东方黄龙以为他们会对汪少做出什么,便暗暗蓄势,准备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 谁知道许云清两人只是查看一番就匆匆离开,这让东方黄龙更加费解,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接下来汪少的如实回答令东方黄龙找到了答案,原来汪少是因为丢失了二叔的磁带,才甘愿冒险留下,不肯溜走。 在暗暗佩服汪少有忠有义的同时,东方黄龙想到之前的许云清和平头男人的反常举动,便猜想是不是涂志强等人先将汪少的磁带偷去,觉得没有价值再悄悄送还。 因为怕惊动汪少,便在矿泉水中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惜东方黄龙猜到了事件的起因,却猜不到事件的结果。 听了东方黄龙的阐述,汪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禁对东方黄龙肃然起敬。 “如果你早一点把实情讲出来,刚才也用不着这么担惊受怕,只需要假装睡着就可以了。”东方黄龙大大咧咧地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他们是不会再上来了。” “为什么?”汪少不解,低声急道。 听着东方黄龙近乎天方夜谭的笑谈,汪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说涂志强等人在矿泉水中放不干净的东西,大费周章地将他们晕睡,只是为了把磁带还回来? 如果是这样,是否显得小题大做? 就算是把磁带还回来,大可名正言顺地还给自己,只需要说一声磁带已经找到,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 原本汪少就要求涂志强帮忙找磁带,涂志强正好可以做一个顺水人情,却偏偏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还大费周章地在矿泉水中放那种让人昏睡的不干净的东西。 这就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听到汪少问出的为什么,东方黄龙随口接道:“莫非你没有看出来,他们就只是上来还磁带,并没有其他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强哥等人把我的磁带拿去,然后又悄悄还回来?” “嗯,他们这样做,就是想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磁带还回来。”东方黄龙解释道:“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只是担心我们有没有被晕睡,说明他们只是想做掩人耳目的事,并不是想下黑手。” 这话不错,假如涂志强等人要对汪少下黑手,简直易如反掌,在这荒郊野外的独门小楼中,根本不用担心被发现。 “你说磁带不见了,我就猜想他们会不会是把我们晕倒以后,准备悄悄把磁带给你还回来,结果还真的是这样,让我把这盘磁带给找出来了。” 听到东方黄龙洋洋得意的解释,汪少忍不住插问道:“他们直接把磁带还给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晕睡?” “这还用问?”东方黄龙不屑地接道:“他们当然是不想让你察觉,才这么做的。” “他们既然敢拿去,为什么又不想让我知道?”汪少依旧难以理解,紧接着追问道。 望了望汪少的国字脸上那高挺的鼻梁,东方黄龙苦笑一声道:“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到。” 说着,东方黄龙话锋一转道:“你真的不怕死,要跟我们一起去缅甸?” 听到缅甸这个词,汪少多少有些慌乱。 缅甸这个词还是在高中的禁毒手册上见过,知道那里有一片三角形的地带,是真正的无法无天的地方。 想到那些面目狰狞的武装份子,和那些骇人听闻的恐怖传说,汪少的心不由得有些颤栗。 但汪少想到更多的,是二叔临行的再三嘱托。 触摸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磁带,汪少的耳边回荡起二叔绝望中的祈求。 二叔身为痞子沟看场子的老大,能够一眼看中自己帮忙找寻儿子,说明二叔是相信自己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如果就因为害怕缅甸的那些可怕传闻,而选择逃避,怎么能够对得起二叔的看重? 二叔身患绝症,只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可以得到儿子的原谅,亲眼再见儿子一面。 二叔儿子曾经在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上班,也曾经接触过涂志强,以现有的情形来分析,二叔儿子极有可能已经被涂志强以同样的手法,骗去说仰光语的地方,或者说是缅甸的三不管地带。 眼下自己有机会跟随涂志强等人一起去这个地方,也有可能会找到二叔儿子的踪迹,怎么可以因为害怕而选择逃避。 就算那个三不管的地方充满危险,为了找到二叔儿子,完成二叔的最后一个心愿,也不能临阵退缩。 想到二叔儿子极有可能也在那个地方,汪少便暗暗咬牙: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看看。 既然答应了二叔,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心念至此,只觉一股热乎乎的气流从背部升起,快速地奔涌向大脑,压住了之前的恐惧。 汪少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磁带,毅然回应了一句:“黄龙哥,谢谢你今天晚上能够出手相救,但我决定了,要随你们一起去。” 这段思想斗争的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仅仅只过了三秒钟。 听到这低沉有力的回答,东方黄龙不禁重新打量了一遍汪少。 朗朗月光中,汪少的国字脸上写满坚毅,没有丝毫的做作。 看得出刚才的话并非信口开河,而是由心而发。 东方黄龙暗暗赞叹汪少的勇气可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这盘磁带里面都是些什么?” “具体的我也没有听过,只知道是二叔给他儿子录制的一段话语。”汪少如实应道:“也不知道强哥他们是不是听过这盘磁带。” 东方黄龙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淡笑着接道:“这就对了,我也在想涂志强等人为什么要不惜把我们晕睡,再把磁带还回来,原因就在这盘磁带里。” 不待汪少有所反应,东方黄龙自顾接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涂志强等人肯定偷听到磁带里面的内容,但又不想让你知道,才想到用这种晕睡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磁带塞回来。” 东方黄龙的话不无道理,汪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接了一句:“二叔在磁带到底说了些什么?” 东方黄龙呵呵一笑:“先不管里面到底说了写什么,至少你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看来涂志强等人今天晚上是不会再来了。” 为了消除汪少的紧张和不安,东方黄龙甚至掏出香烟点燃,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圈。 “为什么?”汪少刚刚从不干净的东西中恢复神智,头脑还有些晕乎乎的,听到东方黄龙极其自负的话语,忍不住脱口追问了一句。 东方黄龙优雅地吐出一串烟圈,淡淡地应道:“道理很简单,他们用不干净的东西吧我们晕睡,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这盘磁带是他们还回来的,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当然就不会上来了。” 说着,东方黄龙重新点燃两支香烟,递给汪少一支,示意汪少坐下,然后淡笑着接道:“放心吧,我敢保证,在天亮以前,他们是不会再上来的。” 汪少将信将疑地接过燃烧着的香烟,顺势抽了一口,缓缓坐回到地铺的边沿。 东方黄龙的本意是想让汪少放松,但结果却适得其反。 因为,就在汪少刚刚坐下,吐出第二口烟雾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第33章 你怎么醒了?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汪少和东方黄龙不由得一怔。 难道是涂志强等人再次返回? 东方黄龙和汪少对视一眼,侧耳细听,房门处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无需置疑,门口确实有人准备进来。 按照东方黄龙之前的推断,涂志强等人已经达成目的,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来三楼。 东方黄龙甚至信誓旦旦地表示,涂志强等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再返回。 可眼下传来的钥匙开锁声音,表明准备进屋的人应该是涂志强等人无疑。 涂志强等人为什么会再次返回三楼,莫非是他们刚才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这栋单门独院的三层小楼建在荒郊野外,原本就地处偏僻,静得出奇,锁孔插入的声音自然是份外刺耳。 换着在平时,这种微乎其微的钥匙插孔的声音并不算什么,但此时此刻,这种声音却让汪少胆战心惊。 东方黄龙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洋洋得意,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诧异。 难道是判断失误,涂志强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钥匙已经开始在锁孔中转动,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秒钟,汪少和东方黄龙就将暴露在来人的眼前。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而假装晕睡更不可能。 因为两人已经在刚才的交谈中,抽了整整三支香烟,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尼古丁特有的味道。 如果门外的人进来,肯定会闻到这股刺鼻的尼古丁味道,继续装睡的骗局自然不攻自破。 怎么办? 有些讽刺的是,留给汪少和东方黄龙思考的时间几乎为零,尽管眼下形势紧迫,需要用心去思考。 情急之下,东方黄龙猛然夺过汪少手上的香烟,闪电般扔到地上,一脚踏上去踩熄灭。 同时附在汪少耳边低声急语:“赶紧睡倒,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瞠开眼睛,切记。” 话音刚落,房间门轻轻被打开,一股冷风从门外吹进,随即是钥匙拨出锁孔的声音。 顾不上多问一句为什么,汪少赶紧睡到地铺,连大气也不敢出。 心里却暗暗为东方黄龙捏一把汗,想看看他用什么办法应对眼前的严峻现实。 或许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情景,在当前危险的形势下,汪少并没有太多的恐慌,相反却有些兴奋。 潜意识里,他想看东方黄龙到底要怎么收场。 在一惊之后,汪少的心里竟然充满了好奇,不明白东方黄龙到底要怎么对付突如其来的变化。 随着“嗒”的一声轻微声响,房间里顿时一片光明。 进来的人打开了房间的灯光。 东方黄龙手里抽着香烟,强作镇定地扫向门口,出现在眼前的正是许云清和那个平头男人。 这两个人刚才不是已经上来过,还试探了汪少等人是否睡着。 怎么才过了短短的十分钟,两人又再度出现在三楼的房间? 他们上来做什么?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去30分钟。 半个小时前,在底楼涂志强的房间里,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激烈讨论,分别是涂志强,许云清和平头男人。 袅袅烟雾不断从三人的鼻孔呼出,漂浮在半空,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尼古丁味道,有些轻微呛喉的窒息感。 涂志强俨然是老大的形象,倚靠在座椅上,许云清和平头男人则规规矩矩地分别站立在两边,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放松。 “强哥,按我说直接把姓汪那小子挂掉,省去了很多麻烦。”平头男人略微不满地说道:“你没见刚开始的时候,那小子的嚣张样,还想煽动那帮傻子闹事。” 穿着花格子衬衫的涂志强淡笑着打断道:“要解决汪少还不简单,等到了克钦邦特区,要弄他还不像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许云清露出两颗虎牙,冷冷地接了一句:“野猪,你不要心急,强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扫了眼许云清冷漠的面孔,被称着野猪的平头男人不敢再持有异议,随口接道:“好吧,就再忍那小子两天。” 说着话锋一转,对涂志强接道:“强哥,先说好,等到了克钦邦特区,要解决姓汪那小子的时候,我要第一个动手。” 听着野猪的口气,似乎汪少就像砧板上任他宰割的肉。 在野猪眼里,汪少的生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只等涂志强一声令下,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对于野猪邀功般的请命,涂志强未置可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手将一盘磁带交到许云清手中,嘴里吩咐道:“估计现在他们差不多已经着了道,你们俩这就上去,将磁带塞回汪少身上。” 许云清和野猪闻言对视一笑,掉头就往楼上走。 许云清和野猪是涂志强手下最得力的左右二膀,跟随涂志强一起出生入死,大大小小的场面经历过不少,像做这种事简直是小儿科。 两人来到三楼汪少等人所在的房间,只见四个人无一例外地倒在地铺上呼呼大睡,看得出不干净的东西已经发挥出作用。 为了怕其中还有人没有完全进入晕睡状态,许云清提醒野猪,先仔细检查一遍。 野猪闻言大大咧咧地应了一声,抬腿就踢向其中一个身子。 这一脚正巧踢中东方黄龙的腰眼,虽然力道不是很大,却足以让东方黄龙疼得不行。 见东方黄龙没有任何反应,许云清再次提醒野猪,小心把人踢坏,因为这些人都是涂志强需要的学员。 被许云清提醒的野猪自知做得不对,有些不好意思,自告奋勇地将磁带塞进其中一个人的口袋中。 然后两人溜出房间,迫不及待地赶下楼复命,并随手关掉了电灯。 到了底楼,涂志强问起了刚才的经过细节。 当听到野猪说,将磁带塞进一个人身上时,涂志强下意识地追问道:“那个人穿什么衣服?” 不明白涂志强为什么要对一盘磁带那么看重,野猪只能如实回道:“没特别注意,好像是一个穿t恤衫的男孩子。” “坏了,你们俩赶紧上去,将磁带重新找到,塞到穿蝙蝠衫的男孩子身上。”涂志强当即吩咐道,并催促两人再次上楼。 “怎么了,强哥?”野猪不解地反问一句。 只听涂志强低叹道:“就忘了给你们多说一句,一定要将磁带塞回汪少的口袋,你刚才塞的那个男孩子不是汪少,穿蝙蝠衫衬衫的男孩才是,趁现在药性正浓,他们睡得正香,你们俩赶紧去将磁带找出,重新塞到那个穿蝙蝠衫男孩子的口袋里。” 野猪不明白涂志强为什么这么紧张,许云清知道。 早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许云清和涂志强就发现了汪少偷窥员工花名册的情形,当即对这个瘦高的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随后在金利小区的出租房里,涂志强又从汪少的口袋中搜出了这盘磁带,这才知道,原来汪少的心里还承受着寻找一个叫晓杰的人的任务。 而这个名叫晓杰的男孩,正是之前在海洲大饭店厨房间上班,做的是打荷的工作。 要知道,这个名叫晓杰的男孩子曾经也受了涂志强的洗脑培训,并在不久之后加入涂志强组织,接受了封闭式管理的培训。 就在前几天,这个名叫晓杰的男孩子突然不见了踪影,居然在一夜之间奇迹般逃掉。 晓杰的离奇失踪令涂志强震惊不已,当即明察暗访,并派人多方打听,却始终没有晓杰的消息。 害怕晓杰会向警方报案,涂志强随即将组织的老窝搬到这荒郊野外的小楼中。 得知汪少受人之托要寻找晓杰,涂志强改变主意,临时决定让汪少一起去缅甸克钦邦。 他想利用汪少,看看能不能引出那个逃跑的晓杰,如果不能就在克钦邦把汪少挂掉。 所以涂志强准备在汪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磁带还回到其手中,暗中盯牢汪少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百密一疏,忘记嘱咐两人一定要将磁带塞回汪少的身上,从而导致野猪将磁带塞到其他人的口袋。 得知磁带塞错了目标,许云清和野猪便又重新走上三楼。 于是出现了杀回马枪的这一幕。 野猪大大咧咧地打开房间门,打开电灯开关,随口说了一句:“强哥也太在意了,这破磁带,老掉牙的玩意,塞到谁的身上都还不一样?” 许云清原本想数落野猪几句,话到嘴边却吐不出口,张开成一个“0”字,眼睛睁得老大,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因为他看到,在房间靠墙壁的位置的地铺上,正坐着一个闷头抽烟的男子。 这个男人正是东方黄龙。 还记得几分钟前和野猪出去的时候,这满地铺睡得东倒西歪的四个人还像死猪一样,怎么一下子就坐起来一个人? 野猪也发现了房间里的异样,同样面露惊诧,手却条件反射地按住腰间的枪柄,神情戒备。 许云清缓缓走进东方黄龙身边,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边走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怎么醒了?” 第34章 有惊无险 原本许云清想问的是:“你怎么是醒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怎么醒了?” 话一出口,许云清自觉有些失言,这样的提问不就等于告诉对方,之前已经知道了他们晕睡的情形? 乍见东方黄龙坐在地铺上抽烟,大大出乎意料,以至于许云清连话都说得含糊不清。 10分钟前,野猪曾经逐个检查遍,房间里的四个人都属于深睡眠状态,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小伙子坐在这里抽烟? 按照涂志强的介绍,凡是服用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要到两个小时以后才会恢复常态,可眼前这个小子却已经醒转,确实让许云清吃惊不小。 难道说,刚才这小子是在假装睡觉?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偷听到刚才关于还磁带的话? 怀着深深的疑问,许云清走到东方黄龙身前3米左右的距离,站定身形,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其他四人,想看出是否他们都在装睡。 东方黄龙自然听出许云清说漏了嘴,但却没有点破,顺势低叹了一声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们反映情况。” 东方黄龙的用意非常简单,只要给许云清两人制造出刚刚才从晕睡中惊醒的错觉,就能够渡过眼前的难关。 要知道,五分钟之前,许云清两人将磁带偷偷塞回来,就是不希望被东方黄龙等人知道。 如果露出破绽,让许云清知道他们是在装睡,就等于知道了许云清等人还磁带的秘密。 许云清等人所从事的全是非法活动,如果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难免他们不会杀人灭口下毒手。 所以,东方黄龙准备假装糊涂到底,以不变应万变来解除眼前的危机。 在踩熄汪少烟头的时候,东方黄龙并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只是想着要第一时间保护汪少的人身安全,才在情急之下要汪少赶紧装睡。 多年的警校学习,培养出了东方黄龙超乎常人的临场应变能力,也让东方黄龙养成了助人为乐的良好习惯。 再加上东方黄龙原本也很重情义,爱打抱不平,这就使得他在危难关头,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如何保证汪少的人身安全。 当门外传来脚步声的那一刹那,他不假思索地要汪少继续佯装睡觉,把难题留给了自己。 事实上,直到房间里灯光大作,和许云清两人对视的时候,东方黄龙都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只是抱定一个决心:千万不能让汪少因此而受到伤害。 听到许云清的询问,东方黄龙突然来了灵感,索性使了个将计就计的策略,顺势将问题推回到许云清那边。 “反映什么情况?”野猪应了一句,脸上充满了意外之色,和许云清对视了一眼。 东方黄龙甩了甩脑袋,假装苦笑着回道:“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今天晚上好犯困,刚吃过饭这几个小子便睡着了,我刚准备下去找你们,结果我也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说着,东方黄龙煞有介事地扭了扭腰,并故意打了两个哈欠,看上去真的就像才从睡梦中醒来一样。 许云清下意识地瞄了眼墙角的那罐桶装矿泉水。 明亮如白昼的灯光下,还剩下三分之二的矿泉水静静地摆在那里。 从外表看,这桶矿泉水和平常无异,但许云清非常清楚,这桶矿泉水已经被强哥动过了手脚。 收回目光,许云清冷冷地注视着东方黄龙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是怎么醒的?” “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醒的,当时只觉得腰眼一阵阵发疼,就把我给疼醒了。”东方黄龙顺势回了一句。 野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刚才那一脚是他的杰作,若非许云清制止及时,他还准备给躺在地铺上的每个人都踢上一脚。 许云清假装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对野猪递了个眼色,一语双关地接道:“你赶紧看看,其他人都怎么样了,看仔细点,如果不行就送到医院去。” 这句话听似充满关切,其实是要野猪查看一下,其他人是否是在装睡。 野猪对此心领神会,当即走到地铺边缘,俯身对着一个身影低喊道:“喂,怎么样了,醒醒?” 见这个人没有反应,野猪不放心,便伸出手使劲拧了一下这个人的胳膊,同时提高声音叫道:“喂,醒醒。” 任凭野猪如此折腾,这个人依旧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看得出,这个人确实是睡着的。 这个人没有反应,近在咫尺的汪少却反应强烈。 就在野猪俯身查看的时候,汪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野猪会用什么方法试探。 接连两次的装睡让汪少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甚至想假装醒转,以免被野猪试探的时候露出破绽。 但转念又想,刚才东方黄龙叮嘱过,无论如何都不能瞠开眼。 要是贸然改变,万一破坏了东方黄龙的策略,得不偿失。 还是坚持住,不要瞠开眼,看看东方黄龙到底要怎么和许云清两人周旋。 想到此,汪少暗暗咬牙,压抑住内心的忐忑,尽量做到呼吸顺畅,保持自然的表情。 汪少所躺的位置在侧边,按照顺序,他将是野猪第三个要查看的对象。 就在野猪开始对第二个人动手试探的时候,看得真切的东方黄龙假装随意地开口道:“不用再看了,没用的,这几个人睡得很沉,刚才我也试过几遍了,怎么叫都不醒,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他们送到医院去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野猪不由得停住试探的动作,转头看向许云清,似乎在等指示。 ”是吗?“许云清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句,淡笑着对野猪接道:“那就不用再看,你赶紧去给强哥说一下上面的情况。” 言下之意,看看强哥准备怎么处理。 “好”野猪很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汪少不由得暗松一口气,总算暂时躲过了野猪的试探。 但忐忑的心却依旧放不下去,因为许云清还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见野猪出了房间,东方黄龙亦暗松一口气,就听许云清淡淡地接问一句:“你刚才说是疼醒的?” 问话的同时,眼光不经意地扫视到地上的两个烟头,似有所悟。 一直密切注意许云清表情的东方黄龙察觉到这一幕,随即接道:“对啊,醒了以后我疼得难受,忍不住接连抽了好几支香烟,听别人说香烟中的尼古丁有镇疼的作用。” “那你为什么不下去告诉野猪,把上面的情况讲一下?”许云清这句话已经带有讯问的味道,只是他尚不自知。 按照这里的规矩,如果学员有什么意外,应该第一时间告诉野猪,野猪就是他们的负责人。 东方黄龙苦笑一声接道:“我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除了感觉到腰眼发疼,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下去通知猪哥。” 说着,东方黄龙故意打了两个哈欠,才又接道:“本来我也很想下去找你们反映情况,结果连身子都站不稳,没办法就只能坐在这里,抽香烟来提神。” 对于东方黄龙的解释,许云清未置可否,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他呆在这里,并不是在等东方黄龙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更不关心睡着的几个人是否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只是在等涂志强的指示,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管东方黄龙所言是否属实,他的突然惊醒都让许云清有些意外。 因为刚才的塞错磁带,已经让涂志强不悦,许云清不敢再擅自作主张,便暗示野猪去告诉涂志强上面所发生的情况。 见许云清只是冷冰冰地站在原地,东方黄龙假意问道:“清哥,这几个人怎么样,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许云清没有回答东方黄龙的询问,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东方黄龙的脸。 迎着许云清冷得像刀锋一样的目光,东方黄龙没有丝毫的胆怯,装出慵懒的神情,继续慢吞吞地抽着手中的香烟。 已经做好以不变应万变的打算,任你怎么问,反正就一口咬定,刚才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汪少不会出事,今天晚上就算万幸。 至于另外的三个男孩子,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足足盯了有几秒钟,许云清才舒缓般吐出一句:“我也不清楚,等强哥来了再说吧。” 躺在地铺上的汪少闭着眼假装晕睡,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以免露出马脚,心里巴不得快点结束这难捱的假装。 时间的脚步在这一刻亦变得异常的缓慢,令汪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既盼望涂志强快些上来,可以不再假装晕睡,又害怕涂志强上来以后,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假装熟睡的汪少就这样在矛盾中渡过了难捱的130秒钟。 在汪少的记忆中,这两分钟左右的时间绝对可以算得上人生中最难捱的,以至于多年以后,都无法忘却。 就在汪少的忍耐快要到极限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汪少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在这个房间里会发生什么,只能默默等待,希望东方黄龙的谎言能够瞒得过去。 第35章 都不要乱动 单调的脚步声并不杂乱,也很从容,听得出来者人数并不多。 来者是谁? 虽然很想睁开眼看看,但却怕被还在房间里的许云清发现,汪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装睡。 “强哥”,房间里响起一声毕恭毕敬的称呼,这是许云清的声音。 来者是涂志强! “嗯”房间里响起一声低沉的应对,紧接着是一声略为微弱的叫喊:“强哥,你终于来了。” 这声称呼是东方黄龙发出的,听得出语气中的虚弱有些刻意的味道。 汪少暗暗好笑,这个东方黄龙也太会演戏了,明明刚才都还生龙活虎,转眼间就变成了软弱无力。 不过汪少也有些担忧。 回想起当初在海洲大饭店的第一次面试,涂志强给人的感觉是谦和热情,不料暗地里的他却在组织这种非法活动。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涂志强是一个极善于伪装的人,通常这种人也都非常的阴险。 对这种阴险的人,必须得加倍小心。 也不知东方黄龙怎么和这个阴险的涂志强周旋。 汪少尽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暗暗为东方黄龙捏了一把汗。 “这位是罗医生,刚才野猪下来说明情况的时候,他刚好到我这边作客。”涂志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好像是在介绍随行人员。 涂志强带了一个医生上来,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就有医生来? 汪少暗自揣摩,就听涂志强又道:“罗医生,你赶紧给他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晕睡不醒。” 就听一个略微老态的声音应了句“好”,紧接着是东方黄龙的声音:“我没什么问题,还是帮他们看看吧。” 显然东方黄龙是害怕自己的假装被识破,婉言拒绝了涂志强的提议。 只听涂志强呵呵淡笑两声接道:“也好,罗医生,那你就赶紧看看这几个睡着的人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送医院。” 听说要检查睡着的人,汪少不由得一阵惊慌,心跳的节奏几乎快要撞破胸口。 自己是装睡的,如果来的这个罗医生是真正的医生,自己的装睡肯定瞒不过医生的专业检查。 尽管如此,汪少所能做的,依然是原地装睡,甚至不敢乱动一下。 因为东方黄龙叮嘱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乱动。 从窸窸窣窣类似于衣物翻动的声音可以听出,罗医生已经开始在检查另外睡着的三个人。 与此同时,涂志强又假惺惺地询问了东方黄龙的情况,其实是在试探东方黄龙是否知情。 东方黄龙故意含糊不清的回答,所讲的尽是刚才编造的那段话,和对许云清讲的大同小异。 闭眼装睡的汪少暗自好笑,这两个人都在瞠着眼睛说瞎话。 但这样的好笑也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很快汪少就感觉到,身边的人被翻动的迹象。 不用说,这是那个被称做罗医生的人正在履行涂志强的吩咐,对地铺上晕睡的人做专业的检查。 换着平时,像这样的检查也没有什么可怕,但此刻在这种情况下,却让人胆战心惊。 虽然汪少闭着眼,却能够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危机感,就像纸包不住火的感觉。 假如被罗医生当场揭穿,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汪少不敢往下想,只能尽力保持自己的呼吸平稳,力求装得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而发生的事却比担心中还要糟糕。 就在汪少担心会被罗医生识穿假睡之际,只听罗医生大声地说了一句:“这些人好像是食物中毒,得送到我那边去药物治疗。” 药物治疗? 汪少听得心头一凉,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罗医生要用什么药物来治疗,会不会对自己产生副作用? 莫名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汪少的心,思维也在这一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平心而论,汪少只是一介初入社会的青年,平时也就和一般的学生娃接触,哪里见识过这样骇人的场面。 这次因为一时义气,在恻隐之心的作用下,答应二叔来省城帮忙寻找其儿子,却不曾想演变成现在这般情况。 听这个罗医生的口气,准备要将地铺上的几个人送到什么地方去,接受什么药物治疗,汪少当然有些惊慌。 在思维出现空白的那一刻,汪少再次产生想睁开眼的念头,假装从晕睡中醒转,这样便可避免被送走的危险。 转念又想到东方黄龙的嘱托,无论如何都不要瞠开眼。 或许东方黄龙在安排自己继续装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如果自作主张地醒来,破坏了东方黄龙的计策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是秘密警察,万一因此而暴露其真实身份,有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 可继续这样装睡,势必会被送到罗医生所讲的地方,去接受那些可怕的药物治疗。 就在汪少左右为难之际,门口处又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应该是涂志强叫来的人手。 感觉到几个人来到地铺边,搬动起身子,汪少的心更加慌乱,他迫切希望东方黄龙能够在这个时候,出言制止,或者是有什么方法让涂志强等人停止搬运人的举动。 在这个房间里面,恐怕就只有东方黄龙明白,汪少实际上是清醒的。 但令汪少万分诅丧的是,直到他的身体被搬动起来的那一刻,东方黄龙都没有再发表任何话语。 感觉到身体被抬出房间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让汪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强哥,这个人好像醒了。”一个声音随即响起,汪少感觉到抬着身体的人没有继续走动。 或许是站在门口的缘故,又一阵冷风吹来,汪少突然觉得鼻子奇痒难耐,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声喷嚏打过后,汪少怎么也不能够再继续装睡了。 也不知会不会因此破坏东方黄龙的计策?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汪少慢慢地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陌生的脸孔,呈水平线地保持着倒立的样子,汪少这才发现他的身体还被这几个人抬在空中。 见汪少睁开了眼,几个人随即将汪少抬回去,轻轻放回地铺。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汪少的身上,眼神却是各不相同,原本他们就是心怀各异,自然会有所差别。 为了不给东方黄龙制造麻烦,汪少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扭了扭脖子,揉了揉眼角。 事实上,经过刚才的装睡,他的脖子确实有些酸胀。 汪少的突然醒转多少有些出人意料,最为吃惊的当然是东方黄龙,但他却没有及时出言询问。 倒是涂志强假惺惺地走过来拍着汪少的肩膀,随口问道:“小少,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听着是一句关切的问话,但言辞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分明就是在装腔作势! 暗骂一句之后,汪少随口应道:“没有什么不舒服,刚才我好像在做梦,梦见台风来了,然后浑身发冷,就醒了。” 边说,还煞有介事地转动四肢。 “没事就好。”涂志强转动着眼珠子,笑呵呵的回了一句,也不知道这笑是真是假。 汪少信口胡诌的话,居然让涂志强点头相信,这让房间里的其他人有些不敢相信。 特别是许云清,只见他满脸诧异,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涂志强挥手制止了。 “小少没事,就先好好休息。”涂志强用这句不容置辩的话语,否定了许云清想要表达出来的异议。 也难怪,刚才抬汪少出去的时候,门口的确吹来了一阵凉飕飕的冷风,这样的解释正好符合。 但涂志强身为组织的首领,难道就这么容易被欺骗? 别说许云清不相信,这话连汪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刚才只是一时情急,才胡乱说出一个原因,而涂志强就这样点头相信,似乎有些敷衍。 不过汪少也懒得去分析个中缘由,只要不被送去接受什么药物治疗,就是万幸。 偷偷瞄了一眼东方黄龙,发现他已经没有望着这边,而是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或许是自己的突然惊醒打乱了他的计划吧? 这样猜测着,就听涂志强接道:“还在晕睡的三个人,交由罗医生负责救醒,没什么事我们就先下去了。” 许云清和另外几人附和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穿着花格子衬衫的涂志强踱步到东方黄龙的面前,面带微笑地接道:“李晓金,小少是新人,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东方黄龙抬眼望了望,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点头说了一声好。 一场貌似惊险的闹剧就这样收场,就像一场暴风雨没有来临,只是响过一阵雷声。 看着涂志强等人走出房间的背影,汪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待门被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汪少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大口气。 同时感觉后背一阵冰凉,用手一摸,这才发现,衬衫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第36章 天亮前出发 涂志强一伙就像夜中的秋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等人回过神,房间里已经恢复平静。 从许云清和野猪第一次溜进房间,到涂志强最后带走昏睡不醒的三个男孩,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对于汪少来说,却像过了半年。 尽管如此,汪少还是感觉放松不少,至少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东方黄龙,暂时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可怕的情况。 扫视一遍空荡荡的四周,汪少的心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慌失措中,回想刚才所发生的情形,真的像梦一场。 最开始汪少还以为涂志强等人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没想到只是简单的询问几句,在他醒来后就这样轻易离开,并没有进一步为难。 而涂志强这种敷衍行事,令人不可思议。 望着汪少国字脸上充满的迷茫,东方黄龙发出了一声低叹,看上去有些失望。 莫非是自己的喷嚏破坏了他的计划? 暗自揣摩着,汪少低声开口说道:“黄龙哥,刚才实在忍不住,才打了那个喷嚏,你不要见怪……” 话还没有说完,东方黄龙伸手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汪少先不要说话。 接着,东方黄龙恢复了之前的神采,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和刚才一副柔软无力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伸长脖子在贴在门上静听片刻,东方黄龙回到汪少身边,精神抖擞地问道:“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原本以为东方黄龙会责怪自己,没想到开口就是一句关切的话,汪少的心不由得一热,当即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就怕会打乱了你的想法。” 东方黄龙苦笑一声道:“确实有些打乱,本来我想趁机找出他们的老窝,没想到你却熬不住打了个喷嚏。” 听到这句不着边际的回答,汪少反问道:“他们的老窝,在哪里?” 问话的同时,汪少的脑海里闪过二叔儿子的名字,心下暗道:二叔儿子曾经也在海洲大饭店上班,会不会被涂志强等人带去老窝了? “我也只是假设,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有这个地方。”东方黄龙淡笑着接道:“刚才他们说要去什么药物治疗,我就猜想会不会是去他们的老窝。” 原来只是猜想。 “本来我想你被他们带去,正好可以趁机打探出他们是否有老窝的。”东方黄龙补充了一句,脸上充满无奈的苦笑:“哪晓得你居然打了一个喷嚏。” 刚听到有老窝这样的说法,汪少还猜想着二叔儿子会不会也在那里,东方黄龙随后的补充说明,扑灭了这个想法。 想到自己一个喷嚏就改变了事态的发展,汪少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过戏剧性,似乎是老天早已经安排好的。 转而又想到刚才的一幕,汪少忍不住接道:“黄龙哥,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你既然早就发现了这伙人是非法组织,为什么不干脆报警,把他们统统都抓起来?” 东方黄龙再次爆出一声苦笑:“这个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直接报警就可以抓住,也用不着我来做卧底了。” 接着东方黄龙面色一沉,郑重其事地接道:“我就是想顺着这条线,把他们的老窝找出来,或者说,把幕后的黑手找出来。” “这么说,涂志强还不是这里的老大?”汪少随口接了一句。 “嗯,”东方黄龙点点头接道:“你还记得丢磁带的那个出租楼吗?” 不待汪少有所回答,东方黄龙自顾接道:“那里是我进这个组织的第二个窝点。” 见汪少听得入神,东方黄龙索性将他所掌握的情况解说了一遍。 东方黄龙化名李晓金进入到涂志强的非法组织,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便掌握了他们私藏枪械,非法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等多项罪名,便及时和上级部门取得联系,准备在涂志强等人再次培训的时候,突然出击,抓个现行。 就在警方准备行动的前一个小时,涂志强像是有预见般,突然转移了窝点,让警方的围剿行动扑了个空。 那次的行动非常机密,只有内部人员才可能把时间掌握得这么准,由此可见,在涂志强的背后,还有一个老大级的人物暗中操纵。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东方黄龙在搬到新窝点后不久,安排其他人再次报警。 这一次的行动也不例外,涂志强及时地了解到消息,赶在警方到来之前,成功转移到现在这栋楼房中。 于是,东方黄龙开始猜测,谁是幕后主使,以及涂志强等人是否还有一个隐秘的老窝。 汪少的出现纯属意外,最开始东方黄龙只是抱着把汪少解救出去的想法,没想到汪少也是带有目的,才加入的这个组织。 再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东方黄龙突发奇想,原本准备趁机让汪少跟随去什么药物治疗的地方,把涂志强组织的底细搞清楚,不料事件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听完东方黄龙的介绍,汪少不由得暗暗咋舌:自己只是为了寻找二叔儿子,才来到海洲大饭店,又因为一时好奇,从而接受了涂志强的邀请,加入这个神秘的组织。 谁知道这个组织里面还有一个秘密警察,从而让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变得扑朔迷离。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陷入到一个可怕的环境中。 在内心感慨无限的同时,汪少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涂志强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以后还得加倍小心。 彷佛感应到汪少的担心,东方黄龙放松了严肃的表情,淡笑着补了一句:“看样子涂志强等人接下来会有大动作,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换着在晕睡之前,汪少也许会接受东方黄龙这个建议,毕竟涂志强是一伙私藏枪械的非法组织。 但在了解真相之后,汪少却不愿意就此离开。 一方面,他隐约觉得,二叔儿子的自动离职极有可能是涂志强胡乱编造的理由,真正的原因肯定和这个组织有关,他准备继续深入了解。 另外一方面,之前已经说了不走,假如在了解真相后再选择离开,就成了懦夫的表现。 虽然汪少自认为不是什么艺高胆大的行侠仗义之辈,但像这种因为害怕,而选择临阵退缩的做法,却是他不屑的行。 他也最看不起那种遇到危险,就临阵退缩的人。 比如像前几天在痞子沟帮表弟讨债的时候,遇到临阵脱逃的晓宇,就是他最看不起的行为。 就算再害怕,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只要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这就是汪少一直以来的做人准则。 今天晚上在这个旷野的小楼中,短短的半个小时里,汪少所经历的惊险,要胜过他以往的任何一次。 尽管如此,此刻在汪少的意志中,仍然抱定了要寻找到二叔儿子的决心。 所以,当听到东方黄龙再次提出要他逃走的话语后,汪少毅然地回应道:“黄龙哥,我不会走的。就像你刚才讲的那样,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眉目,怎么可以就此放手。” “问题是,你跟着去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东方黄龙认真地提醒道:“再说你跟着去,也不一定就能够找到二叔的儿子。” “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要去试试看。”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我已经答应了二叔,就一定要帮忙寻找!” 东方黄龙的脸上再次露出微微笑容,眼神中充满了钦佩之色。 汪少意志坚定的回答令他大加赞赏,无形中也增强了东方黄龙的信心。 接着,两人就刚才的情形做了一次深切的交流。 东方黄龙认为,涂志强之所以没有对汪少的突然醒转加以深究,有可能是想利用汪少为他做点什么,具体是什么,东方黄龙一时也琢磨不透。 汪少则认为,涂志强原本是想把晕睡中的人搞到其他地方,或者就像东方黄龙所推测的那样,要把这些晕睡中的人送去他们的老窝。 至于那个罗医生,极有可能是涂志强手下的人伪装,并不是什么真的医生。 两人围绕着涂志强组织的情况,在激烈推测的同时,底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同样在进行着议论。 这是以涂志强为首的几个人,正在就刚才的事件进行激烈的争论。 之前那三个晕睡不醒的男孩子也不知所踪,他们讨论的焦点,是要不要让汪少两人跟随这次行动。 许云清认为,汪少两人应该没有被晕睡,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偷偷塞回磁带的情形,这两个人应该马上除掉。 为了增加说服力,野猪也提出他的建议,要涂志强把汪少干掉,以绝后患。 但涂志强并不在意两人的建议,只见他歪着头沉吟半晌,眼光却不断地瞟向坐在角落的罗医生,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一样。 良久,涂志强才缓缓接道:“李晓金和汪少这两个人,现在都值得怀疑,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把这两人干掉。” 顿了顿又道:“李晓金的身份现在还没有确定,我们一定要先查清楚。至于汪少也暂时不要动,我想顺着他看看能不能把晓杰的行踪引出来。” 一番话说得许云清和野猪频频点头,连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罗医生也不禁露出赞许的微笑。 看到罗医生露出的微笑,涂志强好像得到了莫大的鼓舞般,正色道:“我们原计划不变,天亮前出发!” 第37章 黎明前的黑暗 许云清和野猪对视了一眼,原本还想提出异议,但涂志强的话就是命令,他们不得违抗。 见两人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间,忙各自的事情,一直坐在角落的罗医生站起身踱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缓缓说道:“强子,晓杰的去向还没有查清楚吗?” “这小子鬼得很,我派人四处打探都没有他的消息。”涂志强走到窗边,站到罗医生身旁,随口应道:“但这次他跑不掉了,我已经派人去他老家蹲点,只要这小子一露面,就会落到我们手中。” “他老家在哪里?”罗医生饶有兴致地接问一句,随手掏出两支香烟,递了一支给涂志强。 伸手接过香烟,有些受宠若惊的涂志强赶紧掏出火机,替罗医生把香烟点燃,然后回道:“他老家就在古河县,我也打听清楚那里叫痞子沟,有一个隐秘的赌场,人员比较复杂,最适合蹲点。” 罗医生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涂志强略为得意地接道:“这就多亏了新来的那个小子,我是从他随身携带的那盘磁带上听来的。” “干得好,不错。”罗医生对涂志强的回答赞不绝口,随后又道:“其实刚才我也看出来,新来那个姓汪的小子在故意装睡,才想着用抬出去的方法把他逼醒。” “大哥,说到底还是你的办法好,这样既让他们放松戒备,以便查出李晓金的真实身份,还可以顺藤摸瓜,利用汪少找到晓杰的行踪。”涂志强面对罗医生的赞誉,有些奉承地接道。 罗医生点点头接道:“反正李晓金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晓杰的行踪也一定要找出,要不然早晚会栽到他手里,大家都玩完。”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涂志强淡淡地接了一句,语气中却饱含着信心。 对着窗外的夜色吐出一口烟雾,罗医生换了个口吻问道:“海洲大饭店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说着,目光落在涂志强的脸上。 涂志强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望向罗医生。 四目相对,涂志强点点头,做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明天的行动就全靠你了,这边我会给你打点好一切,你就放开手脚干,早去早回。”罗医生说道:“明天我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就不送你们了。” 说着,罗医生按着涂志强的肩膀说道:“强子,这次的行动很重要,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一定记住,必要的时候,楼上的两个人都可以干掉。” “我也是这个意思,等到了克钦邦以后,就把他们两个用做炮灰。”涂志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凶光。 罗医生重新转回头望向窗外的夜色,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强子,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姓汪的那个小子有古怪的?” “那天他到办公室偷看花名册,我就知道他肯定有问题,便想着把他弄到这边来培训,趁机把他的东西搜查一遍,结果就让我发现了那盘磁带。” 涂志强滔滔不绝地接道:“只是我也有个疑问,看样子那个姓汪的小子也不傻,为什么我只是随意的给了他一个建议,他就答应来这边接受培训。” 罗医生扭头盯了涂志强一眼,若有所思地接道:“这个很难说,我看那小子也挺会装的,你得把问题搞清楚再下手,免得留下后患。” “放心吧大哥,保证不会有事。”涂志强信誓旦旦地接道:“我一定在下手前把他们俩的底都摸清楚。” “对了,你说姓汪那小子是来找晓杰的,在晓杰还没有找到之前,尽量不要惊动他。”罗医生说着往门外走,涂志强紧随其后送到大门外。 站在楼下的空院中,罗医生示意涂志强回屋,只是叮嘱了一句:“记住,一定要把李晓金和姓汪的小子盯紧,千万不要出纰漏。” 面对罗医生的一再告诫,涂志强表示一定不会大意。 “最近市里很多地方都缺货了,尽快把事情办妥,我们可以赚个好价钱。”罗医生附在涂志强的耳边悄声补充道,随即钻进早已等候在旁边的灰色小轿车中。 灰色小轿车射出两道雪亮的灯柱,随着一声马达低鸣,缓缓驶离涂志强的视线,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凌晨5点,黎明前的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几点繁星稀稀拉拉地释放出微光。 在省城郊区这片旷野的单门独楼下,稳稳停靠着三辆私家车,车头无一例外地亮着灯光,将院中的情形照得清清楚楚。 靠近楼道口的位置,站着几名男子,穿着各异,但手里都握着一支枪。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正是笑里藏刀的涂志强。 今天,他们就将远赴云南边陲,实行他们的特别行动。 像这样的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涂志强的心情却比第一次时更加兴奋。 这股兴奋源自罗医生昨天晚上的消息:省城已经缺货,急需大量货源。 而今天,他们就将前往有货源的地方。 望着天空的点点繁星,他彷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从天而降,像雪片一样,不计其数。 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像雪片一样的钞票,那是几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看上去衣衫褴褛,正从楼道中走出,在几个持枪男子的指挥下,鱼贯钻入私家车中。 突然,一个女孩子转身就往楼道里跑,被持枪男子拦住,示意她赶紧上车。 只听女孩子急道:“大哥,求求你让我回去拿我的东西。” “去那边不用带东西的,需要什么到时候会统一给你们买,快上车。”持枪男子粗鲁地拒绝了女孩子的要求。 本以为这样吆喝可以让女孩子上车,不料她竟然放声大哭道:“我不去,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要拿自己的包裹,快让我上去。” 哭诉的同时,女孩子不顾一切地推开持枪男子,想冲回楼道口。 哭声惊动了站在不远处眺望星空的涂志强,只见他猛然窜过去挡在楼道口,抬手就给了女孩子一个耳光。 到了这个时候,涂志强已经不用再伪装什么厨师长身份了。 在他的眼里,只要进入这栋楼里的男女,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伴随着涂志强恶狠狠的训斥:“到了这里什么都要服从,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在这里瞎闹,劳资让你看不到今天的太阳。” 原本正在准备上车的另外几个女孩,听到这声怒斥,纷纷驻足回头观望,却没有人敢上前理论。 面对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连那些走南闯北的男人都会吓得双腿发软,更何况是这些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孩子。 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女孩子愤然挥手,想给予还击,可惜还没有沾到涂志强的脸皮,就被涂志强牢牢抓住,挣脱不得。 没想到女孩子竟然敢反击,涂志强恼羞成怒,从旁边的男子手里夺过手枪,指着女孩子的额头,叫嚣道:“你再乱动,就先拿你的血来开刀。”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观望的几个女孩子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声,其中有个女孩竟然被吓得蹲到地上,“嘤嘤”哭泣。 涂志强的怒骂和女孩的嘤嘤哭泣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寂静的凌晨旷野中,份外刺耳。 “别吵,赶紧给我住嘴。”涂志强几乎是咆哮着大喊一声,随即吩咐持枪男子赶紧将那些女孩押上车。 然后捏着女孩的手猛一用力,只听女孩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 涂志强松开手,转而揪住女孩的齐脖短发,将女孩硬生生提了起来,也不管女孩是否会感到疼痛。 被提着头发的女孩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被迫站起身,但却倔强地不喊一声疼。 “我数到三,你最好乖乖的给我上车,不要逼我在这里开杀戒。”涂志强怪笑着低声喊了一句。 女孩撩开挡住额头的几根发丝,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要喷火一般,恶狠狠地瞪了涂志强一眼,默默地向私家车走去。 女孩子的妥协让涂志强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在出发之前捅娄子,否则就不好交待了。 回想刚才女孩子充满怨恨的目光,涂志强觉得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在他的心灵狠狠地挖了一下,让他有些心寒的感觉。 也许正是这出发前的小插曲,注定了涂志强这次行动的失败。 非但如此,还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眼看被打的女孩子在涂志强的威慑下屈服,其他女孩子更加不敢乱动,全部按照吩咐,战战兢兢地钻进了私家车中。 黎明前的旷野最为黑暗,也最为寂静。 嘤嘤哭泣和厉声打骂在黎明前的旷野份外刺耳,传出去很远,也传到三楼汪少和东方黄龙的耳朵中。 早在10分钟前,野猪就上来叫醒他们做好出发前的准备,并特别提醒,除了随身物品,其他的东西一律不准带。 事实上,汪少和东方黄龙根本就没有合眼。 那三个晕睡的男孩被抬走以后,两人一直聊了很久,从各自的经历,聊到此次探寻行动的危险性,两人无所不谈,大有相见恨晚的唏嘘,完全忘记了身处险境。 第38章 有价值的情况 当然,两人聊得最多的还是这次来涂志强组织的所见所闻。 感受着东方黄龙慷慨激昂的真情重义,汪少差一点就想把那天晚上所见到的奇异情形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从描述中得知,东方黄龙从小酷爱武术,最爱看的书是金庸和古龙的武侠小说,常常把他自己幻化成书中那些打抱不平的主角。 进入警校以后,东方黄龙便憧憬着能够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为社会扫除祸害,为此才毅然选择了做卧底,这一高危职业。 听了东方黄龙的介绍,汪少在啧啧称奇之际,更多的是对东方黄龙的敬佩。 当下也把自己的过去,和东方黄龙的曾经做了一个比较,内心充满感慨,一时之间忘乎所以。 凌晨时分,野猪打开门出现在眼前,才让汪少蓦然惊醒,这是在涂志强等人的窝点中。 野猪面无表情地宣布说,10分钟以后就出发,要他们俩做好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汪少的心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终于可以去那个说仰光语的地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或者打听到他确切的踪迹。 忧虑的是,涂志强这伙人个个持枪,而且这一去又是远赴异国他乡,其间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不得而知。 不过身边有这个深藏不露的东方黄龙,让汪少稍微感到心安。 察觉到汪少的表情有异,东方黄龙表现出少有的冷静,极力安慰着汪少,说只要他在,就不会丢下汪少不管。 彷佛是和东方黄龙作对一样,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楼下就传来女孩的嘤嘤哭泣和涂志强的怒骂声。 汪少听得真切,转头问道:“黄龙哥,这栋楼里还有女的?” “一直都有,怎么你不知道?”东方黄龙诧异地反问一句。 见汪少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东方黄龙暗叹一声接道:“我差一点忘记告诉你,我们从金利小区那边过来的时候,那些女孩子先坐车过来的。” 经东方黄龙这样一说,汪少这才记起,那天晚上在小旅馆的卫生间,曾经看到过一个女孩子对着镜子练仰光语。 “那些女的也要跟着去?”汪少接问一句,突然之间兴趣大增,迫切想知道涂志强等人带这些女孩过去要做什么。 东方黄龙不敢肯定地答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还在调查中,等到了那边应该会弄明白的。” 正说话间,野猪和另外一个男子出现在房间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到你们两个,下楼上车。” 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按了按兜里那盘失而复得的磁带,汪少和东方黄龙相视苦笑,一前一后地走向楼道口。 面对野猪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他们唯有服从。 就在即将跨出房间的时候,汪少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地上的小旅行包,心里涌上一丝酸涩的味道。 沿着“《”字形的楼梯一步步来到底楼,汪少睁大好奇的眼睛,想看看刚才在底楼都发生了些什么。 朦胧中,两部私家车停靠在路边,除了野猪和另外那个持枪男子,并没有发现异常。 在汪少的印象中,此刻的底楼应该会有些混乱,因为他清晰地听到了女孩的哭泣。 但此时的院子里却一片宁静,根本看不出刚才都经历过什么,不由得让汪少有些失望。 失望之余,他下意识地瞄了眼四周,却连涂志强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令汪少诧异的还在后面。 东方黄龙和汪少两人一前一后从三楼下来,东方黄龙走进第一部私家车,汪少因为多瞄了一眼四周,和东方黄龙拉开了些许距离。 等汪少收回眼光,却见东方黄龙正在猫腰钻进第一部车,便紧走两步,想和东方黄龙坐在一起。 身后的野猪突然伸手拦住:“你上后面那辆车。” “为什么?”汪少不解,追问道。 到目前为止,在这个组织里面,东方黄龙是唯一能够帮忙的人,要是和东方黄龙分开,汪少心里没底。 可野猪却没有打算要汪少上同一部车。 听到汪少的反问,野猪阴阳怪气地冷哼道:“不要问为什么,到了这里就要服从安排,要不然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野猪的话没有丝毫的遮拦,直接恐吓道。 说着话,野猪故意扬了下手里的枪,冷冷地望着汪少。 看到野猪蛮不讲理的恐吓,汪少恨不得冲过去,照准他的平头狠狠砸上一记重拳才解恨。 幸好野猪没有像晓宇那样出口伤人,否则汪少真的会不顾一切地砸他一拳。 就在野猪得意洋洋地进行恐吓的时候,东方黄龙已经钻进了第一部车,并没有在意后面的汪少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忘记了之前对汪少的承诺,还是根本没有听到野猪的恐吓,东方黄龙就这样钻进第一部车。 然后车子冒出一股难闻的油烟味,缓缓启动,汪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载有东方黄龙的车子消失在朦胧的天色中。 “快上车,我们还要赶很远的路。”野猪有些不耐烦地在身后催促道。 扫了一遍空荡荡的院子,汪少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凭一时好奇,答应涂志强来这个什么挣大钱的组织接受培训。 跟着这群冷漠凶狠的持枪者,要去的地方更是充满未知的危险,这让年仅17岁的汪少确实感到有些惧怕。 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见机行事。 但愿能够在到了目的地以后,再见到东方黄龙! 在跨进仅剩的那部车的车门的时候,汪少暗暗在心里叨念了一句。 等跨进车里,汪少才发觉,这正是昨天载他们到这边来的那部金杯车。 经过改装的金杯车撤掉了后排的座位,除了司机的位置和副驾驶位置,其他的人只能席地而坐。 汪少走进车厢,里面已经坐了两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孩,眼神迷离却兴致勃勃,正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看上去异常兴奋。 或许他们已经被涂志强等人洗了头脑,正在讨论要如何挣大钱,做着一夜暴富的发财梦。 车厢里充满了一股难闻的汗臭味,两面的车窗都被蒙上一层彩色的遮阳纸,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借着驾驶位置透来的光线,汪少选在车厢的角落蹲下身子,伸手到口袋里想抽支香烟,藉着尼古丁来平息一下内心的忧虑。 手触碰到那盘硬硬的磁带,汪少这才记起,香烟在东方黄龙的口袋里。 “喂,你是哪里人?”正在讨论的两名男孩抛过来一句问话,眼光望这边扫过来。 心事重重的汪少没有兴趣掺和到他们的讨论,更懒得理会他们的招呼,只是象征性第讪笑一声,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 “嘭”一声副驾驶的车门关上,前面的灯光随即熄灭,车身开始晃动,车厢陷入一片朦胧。 车开了。 随着车身的晃动,一丝寒意从背心传来,汪少有种不好的感觉。 刹那间,汪少想到了远在古河县的家人,想到了爸爸妈妈,以及疼爱自己的姐姐,还有那些一起疯玩的同学兄弟。 原本只是想替二叔找到其儿子,将磁带亲手交给二叔儿子,不料会衍生出这么多事端,还把自己陷入这个可怕的组织。 到目前为止,只是知道这个组织是持有非法枪支的组织,连此去是做什么都不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逼上车。 最开始带着好奇加入这个组织,到后来认识东方黄龙,不知不觉在这个组织中越陷越深,已经不能自拔。 就在刚才,被野猪蛮横地逼到这部改装过的金杯车,汪少才猛然惊醒,他已经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途。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真的有些后悔,应该听信东方黄龙的告诫,从三楼的卫生间溜下去逃走。 想到此去凶多吉少,也不知还能否回去古河县,见到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姐姐,汪少的心就禁不住一阵酸楚。 只能盼望在到达目的地以后,可以再见到东方黄龙! 蹲在这酷似闷罐的改装金杯车中,本身就让人有种窒息的眩晕感,再加上昨晚和东方黄龙聊了整夜,处在焦虑中的汪少竟然随着车身摇晃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手臂,汪少瞠开眼一瞧,是先前那两个聊得兴起的男孩。 “怎么了?”汪少条件反射地扫视一遍昏暗的车厢,并没有发现异样。 “不要误会,我们是想提醒你,不要蹲在这里打瞌睡,小心被甩到车门把头磕破。”其中一个男孩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汪少扭头一看,可不,自己蹲的位置靠近后车门,假如一不小心撞上拉手开关,车身摇晃的惯性肯定会把他撞个头破血流。 当即讪笑着道了声谢,想伸手掏出香烟表示谢意,这才记起自己身上没有香烟。 彷佛看出汪少的意图,其中一个男孩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汪少,随口接道:“不如坐到中间一点,我们边抽烟边聊。” 之前汪少是因为心情烦躁,才不愿意和这两人瞎扯。 但这两人似乎很友善,不但没有将汪少之前的拒绝放在心上,还好心提醒让汪少免于撞车门的危险。 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这不是汪少的作风。 汪少接过香烟,欣然应允,和两人坐到车厢中部,开始做起自我介绍。 不如就趁聊天的时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些有价值的情况。 第39章 去哪里了? 这样想着,汪少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力图消除之前对他们俩不屑一顾所产生的尴尬。 这两个男孩子也分别做了介绍。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却因为怀着同一个梦想,加入了涂志强组织。 因为都蹲坐在车厢里,看不出两个男孩的身高。 偏瘦小脸的男孩自称叫堵新振,和汪少一样有着一副国字脸的男孩自称名叫黄凯,两人虽然来自不同地方,但性格有些相同。 听了汪少略微谦虚的话语,两人均对刚才的那一幕不以为意。 面对陌生人而装着冷漠,是很正常的反应,汪少之前没有理会他们的举动也很正常,也无需在意。 或许在这样的组织中,人与人之间都会存在戒心。 简短的几句寒暄过后,汪少将谈话切入了正题,随口问起了此行的目的地。 听到汪少提及此行的目的地,堵新振和黄凯不约而同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均表示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在哪里。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汪少不禁有些愕然,随口接了一句。 “不清楚,我们只知道是赚大钱的地方。”黄凯应道:“强哥说了,这次过去就是带我们发财,想赚大钱就不要多问。” 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暗想这两人已经完全被涂志强灌输的思想左右,恐怕一时半会都不能清醒,当下为他们感到有些惋惜。 但随即他就想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那就是找寻二叔儿子的下落。 汪少换了一个话题接道:“你们两个来这边有多久?” 两人先是对望一眼,然后才回应说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就是和东方黄龙接受培训的时间差不多。 假如二叔儿子真的是被涂志强诱骗来这个组织,应该会留下点什么痕迹。 想到此,汪少试探着说出了二叔儿子的名字,希望可以打听到些许有用的讯息。 没想到这次却问对了人。 乍听到二叔儿子的名字,年纪稍大的黄凯歪着头思考片刻,表示他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并且和这个人呆在一个房间住了两个晚上。 一听还真问出了名堂,汪少的精神为之一怔,一扫之前的感慨情绪,追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为了防止出错,在问出这句话以后,汪少又慎重地补充了一些二叔儿子的相关信息,希望能够从黄凯口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黄凯奇怪地望了汪少一眼,淡淡地接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在得到肯定答复以后,汪少不由得大喜过望,但黄凯的这句回答就像冷水泼到了汪少的脸上,他有些着急地追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在一个房间吗,那他人呢,怎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之前曾经在海洲大饭店偷看到员工花名册,也曾从粤菜师傅口中得到证实,二叔儿子确实在海洲大饭店厨房间上班,做的是打荷的工作。 虽然没有在厨房间认真的上过一天班,但汪少非常清楚,在厨房间上班是非常辛苦的。 以二叔的身份来分析,他的儿子应该从小耳闻目睹,染上了好吃懒做的性格,像厨房间这样的工作这么能够吃得消? 假如涂志强用他那伪装的善良,去游说二叔儿子,那么二叔儿子完全有可能被带进这个组织。 眼前两人虽然刚刚认识,但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再加上所描述的情况和之前所掌握的情况基本吻合,由此可以断定,二叔儿子确确实实来到了这个组织。 得出结论的同时,汪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二叔儿子的下落,情急之下才脱口问出这句话。 汪少表现异常,语句中带有质问的语气,黄凯不由得一愣,不答反问道:“你什么意思,问这个做什么?” 见黄凯面露警觉,汪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沉吟片刻,淡笑着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他介绍来的。” “哦”黄凯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并没有插话,因为汪少还在继续解释:“他告诉我说,有一个挣大钱的地方,要我带培训费来。” “结果等我进来这里面以后,却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汪少假意发出一声低叹接道:“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看,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找到他,也好有个伴。” 两人认真地听完汪少的解释,黄凯面露疑惑地点点头,并没有接过话茬,而是微闭上双眼,随着车身的颠簸晃动着脑袋,若有所思。 堵新振干脆靠向车厢壁,双手抱住胸口,眯起眼打盹。 堵新振和黄凯的反常让汪少有些起疑,看得出两人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已经得到二叔儿子和黄凯同住一个房间的消息,两人却突然闭口不谈,这让汪少如何能够平静下来? 他们越是回避,汪少就越是想要了解。 按捺不住强烈的渴求,汪少几次欲追问,但又碍于刚刚才认识,有些无从开口。 见黄凯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量自己的反应,汪少灵机一动,准备用真情实感去感化两人。 打定主意,汪少突然发出一声长叹:“没想到这次来省城却找不到人,路费和培训费都是借亲戚朋友的,要是找不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是这声叹息打动了黄凯的恻隐之心,还是黄凯刚才微闭双眼已经考虑清楚,紧随着汪少的叹息,黄凯总算接了一句:“你和晓杰是什么关系?” 一听事有眉目,汪少极力让自己保持呼吸平稳,淡淡接道:“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最信任的伙伴。”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会因为这个伤心。”黄凯似乎有所顾忌的应了一句,汪少只觉心里一凉,莫非是二叔儿子出了意外?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重重地点点头,表示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这次轮到黄凯发出一声长叹,他先是望了眼副驾驶的位置,见并没有异常,这才对着汪少的耳朵低声接道:“实话告诉你,你的这个叫晓杰的朋友,早就三天前就不见了。” 不见了? 汪少没有理解这个不见了是什么含义,睁大双眼死死望着黄凯的圆脸。 “我的意思是说,晓杰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晚上,就不明不白地失踪了。”黄凯紧接着补充道。 失踪? 还好不是出了意外,汪少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听到二叔儿子失踪的消息,汪少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平添了几许忧虑。 原本以为会从这个叫黄凯的男孩口里,能够打探出二叔儿子的确切消息,没想到也只是一个失踪的消息。 失望之余,汪少还不甘心,随即追问道:“你可以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吗?” “你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找他?”黄凯没有急于回答,先问了一句。 汪少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我也是在家里没有工作,才想着出来跟他一起挣大钱,发大财,哪晓得会找不到他。” 看出汪少确实不像是在故作姿态,黄凯这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根据黄凯的介绍,二叔儿子确实在前几天加入了这个组织,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黄凯没有问,而这个组织里面的人,一般都不会去问别人这种问题。 因为能够进入到学习仰光语的地步的学员,已经被涂志强灌输了一夜暴富的思想,满脑子都是挣大钱的念头,不会再去关心这些个人问题。 当时正好把二叔儿子安排给黄凯在一起,就好比汪少进来就被安排跟东方黄龙在一起一样。 第一天晚上,接受完涂志强的仰光语考核后,二叔儿子早早就缩到地铺,和黄凯交谈。 按照涂志强的意思,来这里接受仰光语培训的学员,都只能两个人一组。 两人做了自我介绍,随即聊了几句之后,因为是刚刚认识,也没有更多的语言。 第二天晚上,二叔儿子则显得有些兴奋,和黄凯交流了一些仰光语基本语法的心得,对未来的挣大钱之旅充满期待。 次日早上一觉醒来,黄凯发现,先前和自己一起的那个男孩子不见了。 开始黄凯并未在意,以为他到卫生间练习仰光口语,但直到中午吃盒饭的时候,也不见二叔儿子的身影。 自那以后,黄凯就再也没有见过二叔的儿子,那个叫晓杰的男孩。 听完黄凯的叙述,汪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二叔儿子还真的被涂志强带进了这个组织。 虽然黄凯的述说等于白说,但可以确定,二叔儿子确实曾经到这个组织里面呆过。 二叔儿子去哪里了? 是被涂志强等人先带去了说仰光语的地方,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被涂志强等人重新送到别的窝点,甚至被涂志强…… 汪少不敢往下想,只是觉得,涂志强组织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别说其他,单从涂志强隐瞒二叔儿子去向这一点,便足可以说明,涂志强是一个极善伪装的人。 记得之前曾经提过,来海洲大饭店是为了寻找二叔儿子,涂志强明明就已经将二叔儿子带进了这个组织,却说二叔儿子是自动离职,还说不清楚二叔儿子的动向,分明就是在掩盖真相。 汪少突发奇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暴露出找二叔儿子的想法,才让涂志强产生把自己带进这个组织的行为? 第40章 到目的地了 回想从海洲大饭店一路过来,涂志强就像是有预谋一样,处处都为自己开绿灯,似乎想让自己快一些融入到这个非法组织中。 特别是昨天刚到这栋独院小楼后,和野猪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原本以为涂志强会处罚自己。 可涂志强不但没有动怒,还破例让自己在没有缴纳五千块钱的情况下,上三楼学习仰光语。 自问和涂志强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这样宽待? 除了和寻找二叔儿子下落有关,汪少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如果说在没有识破涂志强伪装的热情善良之前,汪少肯定会对涂志强这种做法感激涕零。 但汪少已经在小旅馆的卫生间,无意中窥见了涂志强的秘密,更遇上了东方黄龙的仗义出手相救,从而识破了涂志强的虚伪嘴脸。 由此可以判定,涂志强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想要把汪少带进这个组织。 非但如此,还处处为汪少破例,似乎急着想要把汪少带到说仰光语的地方去。 种种迹象表明,涂志强表面是想着带汪少进组织,其实是另有所图。 至于带汪少进组织的动机,百分之百和寻找二叔儿子有关。 得出这个定论以后,汪少愈发想不通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二叔儿子确实进入过这个组织,有可能已经被涂志强等人先一步带去说仰光语的地方。 而汪少明确表示是来找二叔儿子,涂志强为什么还要介绍汪少进这个组织,难道他就不怕被汪少发现其中的秘密? 混乱的思维就像一摊乱麻,毫无头绪,汪少突然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再加上昨晚一宿没睡,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恍惚。 黄凯察觉到汪少的异样,略为关心地询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汪少随口回了一句。 已经确定二叔儿子曾经在这个组织呆过,而现在黄凯也不能再提供过多的讯息,再说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 倒不如独自静一静,好好把思绪整理一番。 心念至此,汪少信口胡乱扯几句,对黄凯表示感谢之类的话后,重新蹲到车厢的后部,闭上眼睛打盹。 黄凯也不啰嗦,倚靠在车厢壁,像堵新振一样迷糊起来。 通常情况下,人们在漫长的旅途中,总是习惯用睡眠来打发时间。 尽管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合眼,紧闭双眼的汪少依然全无睡意,伴随着车身有节奏的摇晃,他开始将杂乱的思绪重新梳理了一遍。 按照二叔的交待,从古河县出发来到省城,找到海洲大饭店进入厨房间工作,并在员工花名册上找到了二叔儿子的名字。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眼看着就要找到二叔儿子,将二叔磁带交到其手中,就算完成了二叔交待的任务,可以心安理得地赚取那不菲的高额酬劳。 但顺利的一切却从发现二叔儿子的那一刻开始,戛然而止。 首先是被厨师长涂志强告知,二叔儿子已经自动离职,暂时中断了线索,也产生了放弃这次寻找任务的念头。 正打算次日返回古河县,将详细情况向二叔汇报,却在当天晚上发现了厨师长涂志强的秘密。 不得不承认,正是在小旅馆的卫生间无意窥见了涂志强秘密,才彻底改变了既定的行程。 加入到涂志强的非法组织,并非完全是听信了小波讲师鼓吹的一夜暴富思想,而是受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 紧接着二叔磁带的丢失,继而遇到东方黄龙的仗义出手,让涂志强组织的神秘面纱被一层层揭开。 如今虽然基本摸清了涂志强组织的非法性质,但却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拨。 涂志强组织人人有枪,个个阴险,身处其中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的组织都会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谁会自愿来这里。 除非是被一时蒙蔽了心智,才浑浑噩噩地接受培训,听信讲师鼓吹挣大钱的捷径。 就算后面清醒了,但也是受到了严密控制,已经身不由己,只能跟随着一起去走这趟所谓的“挣大钱”之旅。 从一个局外人的眼光,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出,涂志强组织其实是非常可怕的。 从古河县一路走来,到进入涂志强组织,直到这一刻躺在改装过的金杯车厢中,自问心智一直都算比较清晰。 那么,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撑起心里的大无畏,毅然跟随着去趟这趟浑水? 除了好奇,更多的是那份对二叔的承诺,准备继续找寻二叔儿子下落的决心。 “呼”汪少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气,微微睁开双眼,只见在昏暗的车厢中,堵新振和黄凯靠在一起,随着车身晃动得很有节奏,似乎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车窗被蒙住无法看清楚外面的情景,暗无天日的改装车厢中显得份外沉闷,空气彷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只是一点点地释放着需要的氧气,让人倍感压抑。 聆听着车身发出的晃动声,能够感觉出车速很快,也不知驶了有多远的路,应该离家乡越来越远了吧? “呼”汪少发出第二声沉重的叹息,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悠突浮现出家人的模样。 寂寞的旅途最容易让人伤感,身在旅途的人同样也非常想家,那种渴望见到亲人的迫切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只可惜这趟旅途却是离着家相反的方向前进,汪少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妈妈宠爱有加的唠叨,爸爸语重心长的教诲,以及姐姐无微不至的关怀,过往所经历的种种生活画面,就在这一刻,一股脑地从记忆中跑出来,像走马灯似的在汪少的脑海盘旋。 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温暖的家乡。 面对吉凶未卜的漫漫旅途,汪少也很害怕,害怕这一去,再也回不到家乡的怀抱,害怕再也见不到至亲的家人。 同时,汪少也想到了二叔的嘱托,想到了员工花名册上的名字,以及黄凯所描述的情况。 原本这次来省城就是为了寻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现在唯一能够寻找到二叔儿子下落的可能,就是跟随涂志强组织一起去那个说仰光语的地方。 虽然前途充满太多未知的危险,令汪少非常害怕,但他却没有临阵退缩,尽管这个念头也曾经在脑海中闪现。 一想到二叔临行时的嘱托,汪少就极力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对二叔儿子的追查,哪怕最后终究是无功而返,至少要对得起二叔的器重和信任。 不到最后的线索,绝不罢手! 事实上,就算汪少真的想打退堂鼓,涂志强组织也不会放过他。 他非常清楚,自从踏上这辆改装过的金杯车后,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认识了东方黄龙这个秘密警察。 等到了目的地,一定要跟紧东方黄龙,见机行事。 汪少暗暗告诫自己,直觉太阳穴有些涨疼,明白是因为缺少睡眠所引起,便准备先咪一觉养足精神。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汪少不得而知,以其胆战心惊的去猜测,不如先痛痛快快的睡一觉,养精蓄锐。 杂乱的思绪依旧难以理清,汪少索性放开思绪,随即一阵困意袭来,转眼间便沉沉睡去。 百密一疏。 汪少思考了那么多问题,唯独把那盘失而复得的磁带事件给忘记了。 假如他能够再延伸多想两分钟,或许就会有新的发现,继而就会察觉到潜在的危险。 只可惜他太困了,而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确实伤脑筋。 说到底,汪少还只是一个17岁的青少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汪少感觉到一个很遥远的声音在呼喊:“喂,醒醒,下车。” 意识猛然一收缩,汪少蓦然清醒,第一感觉是车身已经没有晃动。 到目的地了? 抬头一看,发出声音的人就在面前,站在车厢门口,目光炯炯地盯视着自己。 见汪少瞠着满布血丝的双眼,神情还有些迷离,发话之人不耐烦地继续高喊一句:“赶紧下车,到了。” 真的到目的地了。 汪少浑身一激灵,意识一下子回到现实,寻思着得找到东方黄龙,便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身子,猫腰钻出了金杯车车厢。 在汪少的印象中,此行的目的地应该是一个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地,因为之前曾经听东方黄龙简单的描述过,说克钦邦就是一个大森林。 因为长时间的呆在封闭式的车厢中,再加上长途跋涉,乍一出车厢门,强烈的光线晃得人眼睛生疼。 揉了揉还带着惺忪的睡眼,汪少眯起眼睛打量,这才发现刺得生疼的光是车前的大灯发出,而并非是太阳光。 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什么大森林之类的荒郊野外,而是一派车水马龙的街道情景。 宽阔的马路上袭来一阵热浪,不远处的霓虹灯不停闪烁,映红了马路上的半边天。 这里就是克钦邦? 第41章 国道218 怀着这份猜想,汪少下意识地扫了眼马路对面的霓虹灯闪烁的招牌,灯箱上赫然出现的是几个漂亮的汉字——丑小鸭卡拉ok娱乐厅。 还记得东方黄龙曾经解释过,仰光语是缅甸的语言,而克钦邦是缅甸的地盘,对面的灯箱上却映照出标准的汉字。 莫非这里不是什么克钦邦,还是国内的人到这边来开办ok厅,打着汉字的招牌? 诧异之际,先前喊话的那个人又在开始叫嚷:“不要乱走动,全部站到这边来,我先清点人数。” 扭头一看,马路边稀稀拉拉地站着好几个人,瞪着失神的双眼好奇地四下打望,间或相互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 看得出,他们也有和汪少同样的疑惑。 听到喊话之人叫嚷,这些人停住了叽叽喳喳的言论,纷纷往路边喊话之人靠拢,自觉地站成一排。 改装过的金杯车也在这个时候冒出一股轻烟,从众人的身边启动,缓缓驶进了黑夜的街道中。 汪少眼尖,一下就发现站在人群中探望的东方黄龙,赶紧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那情形看上去就像是迷路的小孩,突然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正在四下观望的东方黄龙冷不防被拉住手臂,扭头看了看汪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 也许他也正在搜寻汪少的身影。 乍见汪少满面疲惫,东方黄龙在惊喜之后,随即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稍微点点头,示意汪少稍安勿躁。 从省城郊区坐上车以后,便和东方黄龙分开,等再次睁开眼,已经置身于这个陌生的城镇。 能够再见到东方黄龙的身影,汪少感觉心里踏实了很多。 毕竟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跟着一群非法持有枪支的危险人物,汪少的内心多少还存在着恐慌。 “每个人都站好,不要拉拉扯扯的。”吆喝声再次响起,却是另外一个声音。 抬眼一看,这次发话的是野猪,先前喊话之人已经站到公路的最边沿,拿着电话在讲什么。 从省城上了金杯车,野猪就呆在副驾驶位置,没有再说过什么,估计也在打瞌睡。 此刻的野猪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神气,只见他已经换了一身热带风格的蝙蝠衫衬衫,配一条浅色花纹的沙滩裤,腰间的枪柄显而易见。 要知道,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马路边,野猪居然敢就这样将枪柄露出,胆子可真不小。 转念又想,野猪胆敢大大咧咧地把枪露出来,反过来是不是说明这个地方的治安环境差。 在汪少的印象中,全国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明目张胆地佩着枪在公共场合出现。 如果说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还是在国内,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大的问号打在汪少的脑海,他不禁偷偷瞄了眼四周,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小城镇一样的公路边,规模也就和古河县差不多。 凭直觉,这里应该不是缅甸的地盘,更不是什么克钦邦。 汪少的猜测随即得到了证实。 就在汪少心念急转之间,野猪再次说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这里是边境地方,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服从安排,千万别想着乱跑,否则把小命赔了,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野猪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凭他敢露出随身枪支,站在这灯火辉煌的路边训话,便可想象这个地方混乱到什么程度。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人群中爆出一句疑问,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从省城坐了整整一天的车,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他们应该有权力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野猪瞄了众人一遍,缓缓接道:“说了你们也不清楚。总之听我们的话不要乱跑,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听到这句等于白说的回答,汪少顿觉气紧,当下暗骂:这个野猪还是那么叼,又在摆谱装酷。 回想在省城郊区的那栋楼里面,曾经和他进行过争吵,那是为了上三楼去寻找东方黄龙。 眼下野猪又把当时那种口吻摆出来,让人听着极不舒服,至少汪少是感觉到不爽。 刚想开口顶撞一句,不料旁边有人先开腔了:“我们都交了五千块钱的培训费才来的,有权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同车的黄凯,他和堵新振站在人群的另一边。 “那五千块钱是学语言的费用,难道强哥没有告诉你们吗?”野猪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 似乎受了这句话的启发,黄凯紧接着又道:“对,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来挣大钱的,可现在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如果你愿意说,就把强哥叫来,我们要和强哥说话。” 言下之意,野猪不过是强哥手下,别在这里狐假虎威地吓唬人。 彷佛听出黄凯的话中之意,有些恼怒的野猪瞪了黄凯一眼,恶狠狠地接道:“你最好给劳资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好看。” 说着,用手按住了腰间的枪柄。 原本准备跟着起哄的几个人见状,不敢再附和什么,一个个自缄其口,脸上充满茫然和无助。 黄凯似乎也有些忌讳野猪腰间的手枪,闻言竟然吓得不敢再接嘴。 见自己的恐吓收到了效果,野猪得意地冷笑道:“这里是边境地方,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谁要是嫌命长,就试试看。” 听到这句肆无忌惮的话,汪少真想冲上去和野猪理论,考虑到其他种种,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眼下连身在何处都没搞清楚,如果贸贸然和野猪对质,显然是不明智的举动。 倒不如先忍忍,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汪少没有忘记,冒着生命危险跟随到这里并非是来和野猪理论,而是为了找寻二叔儿子的下落。 野猪的一句恐吓令大家不敢再有异议,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和野猪轻松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阵夜风吹来,众人只觉一股热浪拂面而过。 夜风吹过的同时,先前在路边打电话的男人走上前,附在野猪耳边低语了几句。 趁这空挡,汪少忍不住扭头望向黄凯和堵新振的位置,希望用眼神和他们俩打个招呼。 一路同车过来,虽然没有做更多的交流,但还是从黄凯的口中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讯息,得知了二叔儿子确实进过这个组织。 彷佛心有灵犀,就在汪少侧目望过去的时候,正好和黄凯投来这边的目光碰个正着。 四目相对,彼此露出友好的一笑,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你们听好了,强哥就在对面的ok厅,我们马上过去,希望你们不要乱跑,因为这里是边境地方,有很多武装势力。”野猪煞有介事地说完,随即指挥大家往马路对面的ok厅走去。 坐了整天的车又累又饿,听说涂志强就在对面,大家非常配合地往对面走,没有人再提出任何异议。 汪少和东方黄龙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紧跟在了大家的身后。 因为就在他们的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野猪,正在关注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趁着走过大马路的间隙,汪少再次打量了一遍沿路的街景。 这是一条四车道的国家二级公路,路中间反着荧光的双黄线将公路从中分开,不时有晃着灯柱的车辆呼啸而过,卷起些许尘埃。 马路的两旁零零落落地有些楼房建筑,看不出有什么异国情调和格局,说明野猪并没有骗人。 就在即将走进ok厅的时候,汪少注意到马路边的一块小石碑上,刻着几个字“国道218”。 站在霓虹灯闪烁的门口,汪少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抬头瞅了一眼正上方的醒目招牌,丑小鸭卡拉ok几个字样在霓虹闪烁中,不断变换着颜色。 正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花哨的男人,正是多时不见的涂志强和许云清。 看到汪少一行人来到门口,涂志强的脸上堆起惯有的微笑,嘻嘻哈哈地问候道:“大家辛苦了,快进去。” 说完,和许云清自觉地分开两边,给汪少等人让出一条通道。 黄凯和堵新振走在最前面,跟着是另外两个男子,汪少和东方黄龙自然落到最后。 从涂志强身边经过的时候,联想到涂志强暗地里的那些所作所为,汪少情不自禁地望了眼,只见涂志强笑吟吟地摆着一副善良的嘴脸,就好像第一次在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办公室见面时一样。 汪少心里非常清楚,在这伪装的笑容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不敢确定涂志强将这些经过洗脑的人带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挣大钱的好事。 尽管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人敢反抗。 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反抗,只能顺着涂志强等人的意思去做。 还记得大闹痞子沟的那天晚上,二叔就曾经想邀请汪少到卡拉ok厅消遣,当时因为考虑到花费昂贵,汪少拒绝了二叔的好意。 第42章 我叫冷月秋 没想到时隔多日,在这个远离家乡的不知名的边陲小镇,居然能够有机会进卡拉ok厅。 到目前为止,对于卡拉ok这种娱乐场所,汪少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却清楚里面的消费贵得惊人。 涂志强为什么把这些人带到这种高档的地方,莫非这里就是涂志强等人的老窝? 暗暗思忖的同时,汪少情不自禁地和东方黄龙对视了一眼,后者的眼神中也怀着同样的疑惑。 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是秘密警察,他之所以继续呆在涂志强的组织里面,就是想找出涂志强组织的老窝,揪出幕后的黑手老大。 如果这里真的是涂志强组织的老窝,会不会打探到二叔儿子的消息? 汪少的心里突然充满期待,和东方黄龙对视一眼后,稳稳心神,跨进了丑小鸭卡拉ok厅的大门。 乍一走进大厅,一股清凉的冷空气夹杂着浓浓的香水脂粉味扑面而来,让长途跋涉的汪少感到如沐春风。 大厅四周,各色灯光不断变换角度,晃得人眼花缭乱,落地大音箱里源源不断播放着柔和的轻音乐。 感受着冷空气的惬意,和光怪陆离的灯光,耳边更有靡霏的音乐之声,让人有种置身于世外桃源的错觉。 抛开之前的恐惧心理,在走进丑小鸭卡拉ok大厅以后,汪少感受更多的,是来自于对卡拉ok本身的好奇和兴奋。 也难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汪少多少有些兴奋,尽管还不清楚涂志强叫他们进来到底要做什么。 涂志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先是叫一干人分开坐在大厅的两张小圆桌,然后对着吧台看场子的人打了个响指。 立刻,有个穿着黑丝裙的女人走过来热情招呼,随即和涂志强耳语起来。 大厅的灯光不断变换,看不清女人的年纪,虽然身材有些粗,却不失苗条。 黑纱裙女人附在涂志强的耳边说话,涂志强的眼神却紧盯着汪少他们所坐的位置,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匪浅。 这个黑纱裙女人是谁,该不会就是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吧? 看到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不见其他人影,汪少暗暗猜测,紧张中夹带着兴奋,心跳徒然加快了少许。 除去涂志强组织的四个人,汪少一行总共6人,分坐在两张小圆桌,旁边是许云清和野猪等人虎视眈眈的注视。 很快,黑纱裙结束了耳语,却也不离去,笑吟吟地站在旁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涂志强放开嗓子高声说道:“大家赶了一天的路辛苦了,今天晚上我为你们准备了特别的节目,让你们放松放松紧张的心情,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啥,涂志强还真的是带这些人来玩? 听到涂志强的大声喊话,汪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由得转头望向东方黄龙,想和他交换一个眼神。 东方黄龙显得非常淡定,只是对着汪少默默地点点头,意思还是和之前一样,稍安勿躁。 和东方黄龙的淡定相比,其他人则显得比较兴奋。 听说今天晚上要在这里放松,另外几个男孩子不禁面露喜色,当即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脸上的疲惫顷刻间一扫而光。 “强哥,我们没有听错吧,你说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玩?”也有人带着质疑,不放心地追问道。 涂志强笑吟吟地点点头,缓缓地大声接道:“你们没有听错,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玩个痛快,房间我都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你们尽情地放松。”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人群更比之前显得兴奋,大家议论的兴头甚至盖过了轻音乐的声音,就差欢呼雀舞。 或许,他们坐了一天的车确实很累,能够得到这样特殊的放松,自然会为之心动。 原本他们就已经被涂志强等人灌输了挣大钱的思想,而这样的放松无疑是推动这种思想前进的动力。 但汪少和东方黄龙并没有被这种思想左右。 非但如此,他们还带着各自的方向和目的,东方黄龙想要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主使,而汪少则是希望找出二叔儿子的踪迹。 所以说在听到涂志强宣布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放松的时候,两人的内心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感觉。 要知道,他们都已经是识破了涂志强的虚伪嘴脸,明白涂志强是一个极其阴险的人。 像这种虚伪阴险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好心,要安排这帮人在这里放松。 这其中必定有阴谋! 尽管还无法确定涂志强为什么要在这里放松,但汪少很快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扭头再看东方黄龙,只见他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东方黄龙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强哥,在放松之前,我们都想问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个声音从另外一张小圆桌响起,那是黄凯的声音。 按照常理,男人遇到这种美事都会忘乎所以,巴不得快点去领略那份特别的放松,哪里还会有闲功夫去扯其他的事。 偏偏黄凯就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大煞风景。 原本笑吟吟的涂志强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不由得一愣,随即又恢复笑意道:“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不知道。” “强哥,我们就想知道,心里也有个底。”黄凯不依不饶,居然顶了一句。 站在旁边的野猪突然冲到黄凯面前,紧紧盯着黄凯的脸,目露凶光。 看样子黄凯再敢多说一句,野猪就要大打出手。 见这阵势,全场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扫向黄凯的圆脸,大家都默默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但黄凯却像没事人一样,并没有在意野猪带着威胁的注视,只是紧盯着涂志强的反应,似乎没把野猪放在眼里。 和这些人有所不同,东方黄龙也表现得很淡然,或许他也不相信野猪敢在ok大厅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 见黄凯不把野猪的威慑眼光当回事,涂志强干笑两声接道:“本来是没打算告诉你们,怕你们听到产生心理恐慌,既然你们真想知道,就告诉你们也没关系。” 说着,涂志强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黄凯面前,缓缓接了一句:“这里是云南的边境小镇,社会治安很乱,希望你们好好的呆在这里面,不要乱跑,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果然还在国内。 汪少情不自禁地呼了口长气,原来这里是云南的边境,怪不得马路上有些冷清,这里面也不见有其他客人。 黄凯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随口又问:“强哥,我们想要知道具体的地名。” 原本涂志强就在耐着性子回答问题,见黄凯得寸进尺地没完没了的追问,不禁有些愠怒地接道:“我看是你想知道吧,别给我说什么你们都想知道。” 旁边的野猪皱起眉头,正欲有所行动,被涂志强用眼神制止了。 许云清也从旁边走过去和涂志强站成一排,冷冷地接道:“你小子哪里来这么多问题,强哥要你们在这里玩耍,你搞出这么多问题做什么。” 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黄凯随即堆起笑脸接道:“没什么,我也是好奇想问问,如果嫌我啰嗦,我就不问。” 听到这句回答,涂志强的脸上总算是再次堆起笑意,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还好黄凯识时务,否则一味的纠缠这个问题,恐怕会换来一顿暴打。 原本涂志强组织做的就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可别指望他会将真实的地名说出来。 这样想着,汪少将目光从黄凯的位置收回,转移到涂志强的身上。 穿着花格子衬衫的涂志强走到大厅中央,指着黑纱裙女人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师姐,我们组织最早的学员,如果大家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她会给你们最好的奖励,不管你们提出怎么样的要求。” 涂志强的话语总是带着煽动性,一句最好的奖励,一下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黑纱裙女人的身上。 大家都被涂志强这句耐人寻味的话所吸引,没有再理会刚才的地名问题,也没有人再关心自己身处何方。 或许,在男人的潜意识里,都埋藏着及时行乐的意念。 一旦这个意念被激起,就会像决堤的洪水般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涂志强说出这句极具煽动的话语,大家的目光纷纷转向黑纱裙女人的身上,那狠狠的目光彷佛要穿透女人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黑纱裙,进入到一览无遗的境界。 迎着大家火辣辣的目光,黑纱裙女人一点也没有害羞和忸怩,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叫冷月秋,是这里的老板,你们可以叫我月姐。” 说着,还象征性地做了一个**的造型。 人群略微有些骚动,四下里响起“嗡嗡”议论声。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黑纱裙女人的搔首弄姿,汪少感觉不到丝毫的漂亮,甚至还有些反感。 也就在这一瞬间,汪少的脑海里不经意地闪现出一个身影。 第43章 特殊的服务 这个身影,就是前不久去晓家村帮表弟讨债的途中,狭路相遇到的那个女孩。 留着一头运动型短发,圆圆的大脸上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厚厚的嘴唇给人一股厚重感。 令汪少印象深刻的是,女孩的个子并不高,胸脯却出奇的大,就像两座高耸的山峰屹立在胸口。 晓菲! 女孩的名字悠突在耳畔响起,晓菲的身影也从记忆中跳出来,愈发清晰。 汪少甚至都能够闻到,从晓菲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黄桷兰香水味,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色很美,晓菲穿了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就像月光仙子一样,撞进了他的胸怀。 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晓菲,只是觉得,眼前这个月姐和晓菲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在省城的时候我说过,想要挣大钱,发大财,就必须得要有冒险精神。”涂志强接过话茬继续阐述他的观点,打断了汪少的遐想。 猛然摇摇头,汪少一下子清醒,这才记起目前的处境,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眼下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还没有结果,又随着涂志强一伙来到这个不知名的边陲小镇,应该小心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绝对不可存有杂念。 “这次的行动是对你们的一大考验,为了你们能够发挥出最好的状态,我特意安排你们今天晚上在这里放松一下。”涂志强还在继续着他一贯的洗脑演说:“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也不用去考虑,更不要想着出去乱跑,只管在这里好好放松。” 听着涂志强这句恩威并重的话语,和野猪在外面告诫的那些话没什么区别。 汪少明白,他们早就已经串通一气,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目的就是要吓唬众人不要添乱,要绝对服从。 事实上,就算涂志强直接告诉众人,不准乱跑,相信也没有人敢随意走动。 这里属于云南边陲小镇,地处荒凉,此刻又是暗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说是到处乱跑。 何况涂志强一伙还持有枪支,一旦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汪少并不打算要逃跑,假如想逃跑,早在省城郊区的那栋楼上的时候,就可以借助东方黄龙安排的绳子逃脱。 他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忘记二叔临行时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找到二叔儿子,将磁带亲手交到二叔儿子手上。 非但不想逃跑,汪少还准备深入到这个组织的核心,不管这个想法是否可行,汪少都想尝试一下。 看着名叫冷月秋的黑纱裙女人在大厅中故弄身姿,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汪少的心间。 黑纱裙女人是这里的老板,掌管着这里的一切,假如和她套套近乎,能否伺机打探到二叔儿子的情况? 不管涂志强刚才所说的师姐之类的话是否属实,至少这个穿黑纱裙的女人和涂志强的关系匪浅,肯定知道不少涂志强组织的内幕。 之前还猜测,黑纱裙女人是不是这家卡拉ok厅的老板娘,现在看来,这家名叫丑小鸭的卡拉ok厅,极有可能就是涂志强组织的老窝。 就在汪少心念急转之际,涂志强已经阐述完他的“善意告诫”,随即给黑纱裙女人做了一个可以开始的动作,然后退回到许云清身边,和野猪以及另外的两名组织成员站成一个犄角之势,一起注视着坐在大厅中央的学员。 前面说过,这次被涂志强组织带来的学员总共6人,分坐在大厅的两张小圆桌。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是不是涂志强等人刻意的安排,黄凯和堵新振以及东方黄龙三人坐到同张小圆桌,而汪少则和另外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坐在另外一张小圆桌。 这样一来,汪少便失去了和东方黄龙议论的机会,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用眼神交流。 见涂志强把权力交到自己手中,黑纱裙女人扭了一下丰腴的腰身,娇声接道:“你们都是强哥精挑细选的优秀学员,应该能够胜任强哥交待的任务,为了激励你们的信心,今天晚上我会安排泰国的女孩来为你们服务,希望你们能够在丑小鸭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宣布完这个消息后,本以为会听到这帮人的欢呼雀跃,不料几个人都瞪大双眼,面面相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泰国的女孩?特殊的服务? 这是多少成年男人梦寐以求的渴望,难怪这些人会难以置信。 “月姐,你刚才说什么,你准备叫泰国的女孩?”黄凯的声音再度响起,好像就他的话比较多。 冷月秋晃动着她若隐若现的黑纱裙,轻盈地走到黄凯那边的小圆桌,接道:“对,泰国女孩,全部都是25岁以下,保证让你们在这里渡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美妙夜晚。” “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黄凯居然还敢提问,显得有些得寸进尺。 汪少不由得望向那边,发现黄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对身边的野猪视若无睹。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为啥老是要顶嘴,难道他就不怕被涂志强等人收拾? 汪少暗自思忖,不禁为黄凯感到些许担忧。 但汪少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听了黄凯的追问后,冷月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柔声地接道:“你们能够得到这样的优待,都得感谢强哥,是强哥一再关照,一定要给你们最好的休息。” 黄凯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突然转变了态度,微笑着接道:“兄弟们,原来是强哥的安排,我们要感谢强哥才对。不仅带我们出来挣大钱,还给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待遇。谢谢强哥。” 听了黄凯略带煽动性的话语,原本还处在半信半疑惊愕状态中其他人,一下子反应过来,纷纷附和着对涂志强表示谢意。 涂志强重新走到大厅中站定,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即微笑着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什么,只希望你们在后面的行动中,能够出色地完成我交待的任务,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话音刚落,黄凯随即带头喊道:“为了强哥的好处,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不管有多么艰难,都不会退缩。” 似乎这一切正如黄凯所说,假如没有涂志强带他们来这个不知名的边陲小镇,或许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享受这种特殊服务,没有机会领略泰国女孩的温柔。 众人随即跟着连声喊起口号,纷纷表示要竭尽全力完成涂志强交待的任务,听得涂志强的脸上一阵笑容灿烂。 汪少突然顿悟,涂志强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这些人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能够死心塌地的完成任务。 涂志强这是在收买人心。 而令汪少不明白的是,他们口中所提到的行动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任务需要去完成,之前他可是什么都不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来了。 汪少甚至都没有缴纳那五千块钱的培训费,也没有认认真真地学过一次仰光语,又怎么会知道涂志强组织的行动任务。 不明白的同时,汪少也对黄凯刚才的行为产生出一丝鄙夷。 看得出,黄凯属于那种风吹两边倒的角色,颇会见风使舵。 通常这种人在社会上都很吃香,但汪少却对这种人不屑一顾。 因为汪少学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心,假如要他违心的去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他宁愿保持沉默。 所以说,汪少不喜欢像黄凯这种性格的男人。 情不自禁地望向黄凯那边,发现他已经坐下,却正好看见了东方黄龙的侧脸。 汪少注意到,东方黄龙表情淡漠,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或许东方黄龙也和自己的观点一样,对黄凯这种性格的人极度排斥吧。 这样想着,就见冷月秋拿出一张纸条,望着上面开始点名。 被点到名字的人随即由专人带去指定的包厢,享受泰国女孩带来的特殊服务。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正在发生着。 见点到名字的人都眉开眼笑地离开了大厅,汪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竟然有些期待的紧张。 从小到大,汪少连女孩的手都没有正式牵过,今天晚上却要接受这种特殊的成人服务,而且还是泰国的女孩,这让他如何能够保持镇定。 忍不住扭头望向东方黄龙,想和他交流一下眼神,发现他一直在低头思考着什么,并没有望向自己这边。 一个个名字从冷月秋嘴里喊出,伴随着每个人的包厢号。 很快,黄凯和其他几个人都被点到名字,陆续离开了大厅,消失在楼梯的入口处。 黄凯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天喜地的忘乎所以,只见他镇定自若地走过大厅,临上楼之际还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汪少。 这深深的一眼似乎带着什么意味,但汪少却懒得去理会,也不屑去思考,因为之前的鄙夷已经先入为主地左右了他对黄凯的看法。 第44章 那张双人床 而且这个时候,汪少的心情亦处在复杂的纠结中。 他既盼望快些叫到自己的名字,可以领略异国情调的女孩特别的温柔,又害怕叫到自己的名字,被送去指定的包厢。 随着一个个名字从黑纱裙女人的嘴里念出,大厅里的人在逐渐的减少。 被叫到名字的人无一例外地面带喜色,紧跟在带路的人身后,向楼上走去。 大厅里的人不断减少,汪少的心愈发紧张,他很想和东方黄龙交换一下看法,却碍于涂志强等人在一旁监视,不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是秘密警察,之前一再示意汪少要稍安勿躁,假如因为这样暴露了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汪少心情复杂之际,冷月秋对着手中的纸条叫出又一个名字:“李晓金,501包厢。” 李晓金是东方黄龙的化名,这一点早在省城的租楼里面,汪少就已经得知。 这个时候,大厅里仅剩了两个学员,东方黄龙和汪少各自呆在一张小圆桌。 听到冷月秋叫出“李晓金”这个名字,东方黄龙如释重负般站起身,跟着带路的人抬脚就走,没有向汪少这边多看一眼,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下一个应该要叫到自己的名字了。 想不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被叫到名字的人。 极力稳定住略为紧张的心跳,汪少望向大厅地面上那些变换着花样的灯光,不敢直视冷月秋。 令汪少感到意外的是,直到东方黄龙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冷月秋嘴里喊出。 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10秒钟,依旧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汪少有些沉不住气了。 怎么回事,为啥没有念到自己的名字,难道把自己的名字遗漏掉,还是因为没有缴纳那五千块钱,就没有这种特殊的服务? 诧异地抬头一看,猛然发现冷月秋就站在自己面前,浓妆艳抹的脸上堆满吟吟笑意。 不知什么时候,冷月秋已经走到了面前,而汪少尚不自知。 放眼大厅,就只剩下涂志强和冷月秋站在旁边,许云清以及野猪等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远远的,在大厅的出口处,隐约可见几个身影在晃动。 一丝异样的感觉袭上汪少的心头,令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很多。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努力控制住略微急促的呼吸,汪少镇定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干嘛这样望着我?” 问话的同时,汪少警惕地望了一眼涂志强,生怕他会突然出手。 冷月秋晃动着一身若隐若现的黑纱裙,在汪少面前转了半圈,绕到涂志强身边站定,没有做答。 随着冷月秋这一晃动,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在空气中慢慢扩散。 平心而论,这是汪少闻过的最好闻的香味,可惜汪少却没有这份闻香的心情。 一起来的人全部都被叫去指定的包厢,为什么单单把自己留下,到底是冷月秋故意遗忘自己的名字,还是涂志强刻意的安排? 随着汪少的疑问出口,涂志强微笑着给出了答案:“月姐没想到我们这次来的人比较多,已经超出预算,所以泰国女孩不够。” 原来如此。 汪少暗松一口气,心里竟然有丝失落感。 但涂志强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再度紧张起来。 “小少,如果把月姐安排给你,这样好不?” 啥,让月姐和自己……? 汪少睁大双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强哥,你的意思是?”后面的话汪少没法问出口,只是拿询问的眼光死死盯着涂志强的脸。 涂志强似乎预料到汪少会有此反应,走过去拍着汪少的肩膀接道:“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就让月姐陪你。” 尽管汪少已经明白了涂志强的意思,但当涂志强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难为情地低下头,条件反射地摇摇头说:“强哥,这样恐怕不好吧。” 从小到大,汪少最怕和女孩子单独相处,更别说是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同处一室,涂志强毫无掩饰的话深深震撼到他的灵魂。 姑且不论涂志强这样安排有什么目的,就算换做平时,汪少也难以接受这样的安排。 涂志强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随口接道:“不要那么拘谨,月姐是我们这里最早的学员,她会教会你很多东西。” 尽管涂志强语气平平,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辩的味道。 正是这句话,让汪少重新认识到目前的处境。 从涂志强的话语中,可以明显地感到这是刻意的安排,并非是什么没有泰国的女孩。 试想,像这么大的一个组织,不可能在行动之前还没搞清楚人数。 如果是这样,汪少答不答应都是一个结果。 意识到这一点,汪少抬头认真地望了眼涂志强,发现他依旧保持着笑脸。 谁知道这笑容背后又隐藏着什么阴谋? 汪少暗骂了一句,随即把眼光挪到冷月秋身上。 一袭半透明的黑纱裙包裹着丰满的身躯,虽然腰身微微有些发胖,但也不失苗条。 再往上看,那是一张浓妆艳抹的瓜子脸,脂粉掩盖了整个面部,只能从眼睛可以辨别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见汪少在盯着看,冷月秋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涂着鲜红唇膏的嘴角翘起女人特有的诱-惑。 迎着冷月秋大胆的凝视,汪少赶紧将眼光移开,不敢直视冷月秋那股成熟的媚态。 也就在这一瞬间,汪少突然记起之前的那个大胆的念头:和冷月秋套套近乎,伺机打探二叔儿子的情况。 不管这是不是涂志强的刻意安排,却正好合汪少的心意。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就顺着涂志强的意思,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这样也好免去眼前的尬尴。 大厅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人,如果继续呆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倒不如先随冷月秋去包厢,省得在这里难为情。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汪少终于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见此情景,涂志强和冷月秋相视一笑,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那你随我来吧。”冷月秋柔声地吐了一句,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涂志强的脸上依旧堆着笑意,目送汪少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入口,这才对着大门处招了招手,之前在门口晃动的几个身影赶紧跑过来,正是许云清和野猪等人。 “记住,我们的原计划有些改变,可能要延误到明天晚上再出发。”涂志强正色道:“一定要对这六个人严加看管。” 几个人纷纷点头称是,野猪却不以为意地接了一句:“强哥,我看他们已经对你心服口服了,哪里还会想着逃跑。” “不一定,我怕这些人在装傻,尤其是李晓金和姓汪的小子。”涂志强不无担忧地补充道:“总之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让姓汪的小子和李晓金再呆在一块儿。” “强哥是不是准备将他们逐个搞定?”许云清随口接道。 见涂志强点点头,野猪随即接过话茬:“既然这样,不如直接把他们俩做掉,省得麻烦。” “不”涂志强斩钉截铁地冷哼道:“我要留着他们俩做开路的。” 说着,涂志强望向楼梯入口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罗哥交待过,那边的情况有改变,得留两个炮灰。” 炮灰的意思就是替死鬼。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眼光移向楼梯的入口处,脸上均露出一丝狞笑。 就在涂志强等人在大厅交谈之际,汪少已经随冷月秋走上了5楼的包厢通道。 从大厅一路走来,冷月秋都没有说话,很快两人便置身于一间优雅别致的包厢。 这是一间只有三十平方左右的小包厢,墙壁上有盏橘黄色的灯发出柔和的微光,映照着包厢里唯一的那张双人床。 宁静的中央空调将清凉徐徐送出,再加上羸弱的灯光给包厢营造出慵懒的氛围,置身其中,让人有种远离尘世喧嚣的轻松。 可此刻的汪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放松,在进入到包厢之后,汪少的心反而有些沉重。 擦了擦手心的汗汁,汪少索性掏出香烟点燃,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到了和冷月秋独处的时候,汪少还是感到紧张不已。 老于世故的冷月秋看出些许端倪,嘿嘿怪笑道:“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被冷月秋一语中的,汪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轻轻关上房门,冷月秋大大方方地紧挨着汪少身边坐下,一股浓郁的紫罗兰香水味迅速钻入了汪少的鼻孔,令他更加紧张。 狠狠地猛抽指间的半支香烟,汪少想借助尼古丁来平息心中那份紧张。 见汪少自顾抽着闷烟,冷月秋颇有经验地接道:“看你紧张得都是汗水,先去洗个澡吧。” 说着,伸出手在汪少的额头擦了一下。 冷月秋的话语听上去非常温柔,却让汪少更加局促,再加上擦拭额头的动作,让汪少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 第45章 磁带 十七个春秋以来,汪少连和女孩子正常的交往都没有过,现在突然有个成熟的女人坐在身边,令他感到无所适从。 特别是冷月秋这个擦拭额头的动作。 汪少的强烈反应让冷月秋爆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你。” “我,我有点不习惯。”汪少低头喃喃自语,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原本打算要和这个叫冷月秋的女人套近乎,等真正到了这一步却又有些难为情。 “以后你会习惯的。”冷月秋饶有兴致地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意味深长地接道:“先去把身上的汗洗掉,黏在身上怪不舒服,赶了一天的车挺累人的。” 冷月秋的过分热情让汪少局促不安,凉爽的空调也抵挡不住汗水一个劲地往外冒。 不如就听从冷月秋的,先把身上的臭汗洗干净,也免去当前的尬尴,正好可以一个人冷静地理清一下思路。 丑小鸭卡拉ok厅名为唱歌的地方,实则里面的装修却是按照标准的客房建造。 像汪少刚才所进的这间503号包厢,虽然只有三十多个平方,但里面却设计了一个不小的卫生间,马桶和喷淋器均配备齐全。 冰冷的水流当头而下,缓缓滑过身体的肌肤,感受着这一份清爽,汪少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为了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只身一人从家乡小镇古河县出发,先到海洲大饭店面试得知二叔儿子曾经在厨房间上班,然后被告知二叔儿子自动离职,线索中断。 随后在小旅馆卫生间,无意中窥见涂志强的秘密,在引起强烈好奇心的同时,猜测二叔儿子会不会卷入到涂志强的非法组织,从而答应了涂志强的邀请,加入到这个神秘的组织。 紧接着遇到仗义相助的东方黄龙,在磁带失而复得的过程中,更看清楚了涂志强的虚伪嘴脸。 在车上认识了黄凯和堵新振两人,同时从黄凯口中得到证实,二叔儿子确实到组织里参加过培训,从而更加坚定了寻找二叔儿子的决心。 除了对涂志强组织的好奇,和对二叔承诺的责任感,促使汪少下定决心要找出二叔儿子下落的力量,还来自于东方黄龙答应会对他照顾。 原本打算这一路上紧随东方黄龙的身边,不料刚从省城出发,就和东方黄龙分开。 刚才在大厅的时候,有几次想和东方黄龙交流,但从东方黄龙的眼神中,明显感觉到他在故意疏远。 还记得在省城郊区的三楼房间里,东方黄龙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涂志强动汪少分毫。 可眼下到了这千里之外的边陲小镇,东方黄龙却突然玩起了高深莫测,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和汪少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东方黄龙为什么要这么冷淡,难道是他又有了什么新的计划? 还是怕接触过多,暴露了他秘密警察的身份? “小少,你好了没有?”门外传来冷月秋的呼喊,把汪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冷月秋说话的口吻让汪少想起了姐姐,而之前擦拭额头的动作,又让他想到了妈妈。 听到这句带着关怀意味的询问,汪少突然意识到,今天晚上还有一个难题在等待着他。 汪少没有及时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关掉了喷淋器,用行为默默回应冷月秋,马上就好。 别看这遥远的边陲小镇地处偏僻,在卫生间里面居然还配备着赞新的白色浴巾。 伸手抓过一张白色的浴巾,一边擦拭身上的水迹,汪少飞快地开动起思维。 冷月秋是这间卡拉ok的老板娘,和涂志强关系匪浅,今天晚上把自己和冷月秋放到一起,肯定是涂志强刻意安排的。 换句话说,涂志强利用冷月秋,在对自己进行监视。 涂志强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一开始,涂志强就在为自己绿灯,让自己一路跟到了这个偏远的边陲小镇,不知不觉就深陷其中。 原本只是寻找二叔儿子的一件小事,却衍生出这么多的事端,直到这一刻,汪少都还不敢完全相信,自己已经身处云南边陲的这个不知名小镇。 彷佛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而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梦一场。 但眼前陌生的房间却在提醒汪少,他确确实实已经到了异地,已经卷入到涂志强的神秘组织中。 到目前为止,都还不能确定,涂志强组织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涂志强组织所从事的非法活动,肯定极其的危险,危险到随时都可能丧命。 如果说汪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汪少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青年。 但想到对二叔的承诺,想到此行有东方黄龙在暗中相助,汪少便不断鼓励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辜负二叔对自己寄予的厚望。 天生倔强的人,在其骨子里总是有股不服输的劲。 正是这股不服输的劲,让汪少义无反顾地加入到涂志强组织的行动中。 只是眼下暂时失去了东方黄龙的讯息,也不知他在哪个包厢,再加上之前东方黄龙所表现出来的冷淡,让汪少多少有些担忧。 东方黄龙的态度为什么总是这样忽冷忽热? 或许和他的身份有关吧! 这样想着,汪少便又感到有些释怀。 东方黄龙应该是考虑到其他的情况,才突然对自己冷淡,其出发点肯定是想起到保护的作用。 还记得最开始遇见东方黄龙的那天晚上,涂志强等人在矿泉水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致使他们几个陷入昏迷,晕睡不醒。 幸好遇到仗义出手的东方黄龙相助,才得以清醒,继而看清了涂志强的阴险嘴脸,识破了他们还磁带的阴谋。 之后许云清等人突然再次返回,情急之下的东方黄龙假装称自己没有喝水,让汪少装睡。 种种迹象表明,东方黄龙绝对不会对自己撒手不管。 给自己吃了一个定心丸后,汪少的胆气也比刚才要充足很多。 接下来,还是考虑要怎么应付外面的冷月秋。 冷月秋和涂志强是一伙的,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小心。 暗暗告诫自己一番后,汪少准备穿好衣服出去。 等抓到放到一边的衣服,汪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原来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根本没办法再穿。 从省城出发的时候,涂志强一伙勒令所有人都不准带东西,这下连换洗衣物都没有了。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出去? 左顾右盼之后,汪少只能用浴巾裹住身子,开门走出卫生间。 原本端坐在床边的冷月秋见状,“咯咯”笑道:“你在家里洗澡也要这么久吗?” 刚刚在卫生间因为洗澡而放松的心情,在听到冷月秋的这句询问后,突然又开始沉甸甸的,紧张得忘记了要怎么回答。 见汪少踧踖不安的样子,冷月秋再次爆出一串“咯咯”的笑声,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故作神秘地笑道:“你先等等,等我洗完澡再说。” 说话间,扭动着曲线饱满的身子,晃进了卫生间。 不知是忘记,还是刻意,冷月秋居然没有关卫生间的门。 回想刚才冷月秋的神秘一笑,和她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汪少明白,接下来即将会发生什么。 虽然汪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牵过女孩子的手,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一次恋爱,但对于男欢女爱还是比较清楚。 最起码,青春期的那堂课,已经很好地诠释了刹那阴阳的交流。 不出意外的话,等冷月秋再次出现在房间的时候,就是即将要进行男欢女爱的时候。 汪少突然有些惧怕,想找到东方黄龙求助。 假如说汪少是像其他人那样,缴纳了五千块钱,学习了仰光语,那么此刻他绝对不会害怕。 甚至他也会对即将发生的事充满期待。 问题就在这里。 自己既没有缴纳五千块钱的培训费,又没有认真的学习过仰光语,而且还在省城的时候顶撞过野猪,涂志强凭什么要对自己这般优待,把这个冷月秋安排来陪自己? 涂志强想利用自己?或者说,这也是涂志强在收买自己? 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涂志强花费这么多的精力? 突然,汪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心里冒出两个字:磁带! 记得那天晚上在省城丢掉了磁带,曾经找涂志强询问过,却被涂志强敷衍了事,一笑置之。 随后涂志强命人在矿泉水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准备悄悄把磁带塞回来,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清楚,磁带曾经被他拿去过。 涂志强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磁带里面的秘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汪少大胆地做了一个假设。 涂志强偷听了磁带里面的内容,再把磁带悄悄还回来,就是想看自己要怎么去找二叔儿子,并不惜动用冷月秋来试探自己。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说明涂志强也很在乎找二叔儿子这件事情。 难道说二叔儿子真的是悄悄失踪,涂志强等人也在寻找? 第46章 寻找东方黄龙 之前涂志强等人把磁带搜去,然后再悄悄还回来,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足以说明:涂志强一伙肯定也在寻找二叔儿子的踪迹。 试想,二叔儿子是因为赌气,才离家出走,然后去海洲大饭店上班,做的是比较辛苦的打荷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经不住涂志强洗脑式的游说,放弃厨房间的工作,而加入到涂志强的组织。 结果一夜之间,二叔儿子又神秘失踪,让涂志强等人有些焦急,想尽快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怕他把这个组织的情况泄露出去,引来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自己恰好去海洲大饭店上班,又口口声声称是二叔儿子介绍来的,这便引起涂志强等人的恐慌,想搞清楚自己的底细。 于是涂志强施展惯用的伎俩,把自己引入到这个组织,并借机搜去磁带,得知了二叔寻找儿子的内容。 得知了二叔磁带里面的内容后,涂志强觉得有机可乘,便破例让自己加入这个组织,准备看自己要怎么样找出二叔儿子的下落。 除了这个假设,汪少找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解释涂志强为什么要对他如此优待。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汪少亦喜亦忧。 忧的是,自己已经被涂志强一伙牢牢盯住,还尚不自知,懵懵懂懂地想着要怎么寻找二叔儿子。 喜的是,既然涂志强一伙都在千方百计的寻找二叔儿子的踪迹,说明二叔儿子已经成功逃脱了涂志强一伙人的控制,目前还是安全的。 只要二叔儿子还活着,汪少便有信心将磁带亲自交到其手中,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 得出这个结论以后,汪少突然有些心急,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结果告诉东方黄龙。 同时也有些后悔,应该在那天晚上听信东方黄龙的劝告,从卫生间顺着绳子溜走,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掌控。 关于之前在卫生间看到了神秘情形,已经得到了答案,而二叔儿子亦没有在这个组织,汪少觉得,再继续呆在这个组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非但如此,如果继续呆在这个组织,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汪少的背心惊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突然之间萌生出退意。 他真的后悔,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草率地加入到涂志强组织。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直困扰在心里的疑团似乎已经解开,汪少的心情愈发沉重,他忘记了卫生间正在洗澡的冷月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假设告诉东方黄龙。 同时,他想得到东方黄龙的帮助,他要脱离这个组织,回去老家给二叔说明这边遇到的情形。 潜意识里,东方黄龙是他唯一值得信赖的人,亦是唯一可以保护他安全的人。 虽然汪少并非贪生怕死之徒,但他也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 眼下已经得出初步的判断,涂志强是在利用自己,伺机寻找到二叔儿子的踪迹,而之前自己还想着要从冷月秋嘴里套出二叔儿子的讯息。 汪少为自己之前那幼稚的想法感到苦笑,同时更加担心会遭到涂志强的伤害,迫切想要找到东方黄龙,把这个假设告诉他。 汪少决定,趁冷月秋洗澡的间隙,悄悄出去找东方黄龙商量对策。 努力回忆着之前冷月秋念过的包厢号码,汪少想尽快赶去包厢找到东方黄龙。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着急,汪少竟然想不起之前冷月秋念过的号码,只记得念到过5零几什么的。 使劲摇摇头,汪少再将之前在大厅的情形回忆一遍,但记忆始终停留在涂志强说着“让月姐陪你”那句话的画面上,怎么也想不起冷月秋念过的包厢号码。 汪少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逐个包厢去敲门,这个办法虽然愚笨,但应该能够找出东方黄龙。 冷月秋念到东方黄龙的包厢号码,前面是5,说明东方黄龙也在5楼。 刚才进来的时候,汪少也注意看过自己所在的包厢号码是505号。 如果就在五楼一间一间找过去,总能找出东方黄龙所在的包厢。 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惊动其他人,引起涂志强等人的注意,那后果可想而知。 自认平时记忆还不算太差,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却记不起一个小小的包厢号码? 暗骂自己太笨,汪少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身体的转动旋出一股冷风,将床边的一张纸扇了起来。 那是一张写着黑字的白纸,随着汪少浴巾下摆扇出的微风,在半空中来回荡漾几下后,悄无声息的掉落到地毯上。 咦,咋看着这张纸有些眼熟? 汪少定睛细看,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那不是之前冷月秋拿在手中念过的纸张吗? 上面应该记载着每个人的包厢号码! 汪少大喜过望,一把捡起地毯上的纸张,凑到近前,果然看见一排名字出现在眼前,名字后面是相应的包厢号码。 按捺住心里那份窃喜,汪少迫不及待的在纸张上搜寻,马上便找出了东方黄龙的名字。 只见在纸张的最下末,写着这样几个字:李晓金,501包厢。 东方黄龙在501号包厢! 汪少还注意到,在整张纸上面,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名字。 这说明,自己原本就不在他们的计划当中,是涂志强临时决定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按照这个逻辑,汪少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十之**是正确的。 事实上,汪少只猜对了一半。 卫生间里“哗哗”的水流声,正在源源不断地从没有关上的门中传出,那是冷月秋正在洗澡。 汪少没有心情再去理会这些,一心只想找到东方黄龙,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看看他有什么好的主意能够帮助自己逃脱。 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汪少随手拉开了包厢门,快速地溜出去,迫切想要找到东方黄龙,居然忘记自己只穿了一件浴巾。 这段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只在汪少的脑海里过了一遍,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前,冷月秋晃动着她洒满紫罗兰香水的身子走进了卫生间,把汪少孤零零的留在房间里,并故意没有关卫生间的门。 一分钟后,似有所悟的汪少决定要寻求东方黄龙的帮助,独自悄悄溜出了房间。 就在汪少轻轻将房间门带上的时候,卫生间敞开的门口探出了一个头,散乱的发丝盖住了半边脸,那是冷月秋涂满脂粉的脸。 见汪少出去后,冷月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一个人走出卫生间,先是环视了一遍空荡荡的房间,然后从枕头下翻出一个手机,不慌不忙地在上面按着。 冷月秋依然穿着那件半透明的黑纱裙,可见她刚才并没有洗澡,而卫生间还在传出“哗哗”的水流声。 少顷,电话通了。 “强哥,那小子溜出去了。”冷月秋对着话筒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似乎汪少的出去原本就在意料之中。 话筒里传出涂志强沉稳的冷笑声:“别急,看那小子会搞什么名堂,你只管呆在房间里,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对着话筒爆出两声“咯咯”欢笑,冷月秋关掉电话,随手掏出一支全部白色的过滤嘴香烟。 那是一种专供女人抽的香烟,白色的卷烟纸和过滤嘴,被冷月秋叼在鲜红的嘴唇,形成巨大的反差,份外扎眼。 动作娴熟地点燃香烟,冷月秋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一边缓缓脱去黑纱裙。 随着烟雾不断增加,冷月秋很快便将自己脱得精光,然后叼着白色过滤嘴香烟,重新走进了卫生间。 房间的床上,散乱地摆放着薄如蝉翼的黑纱裙,和残留着些许体温的内衣内裤。 从包厢出来后,汪少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跳,抬眼快速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通道。 丑小鸭卡拉ok的楼层建设和海洲大饭店有惊人的相似,连通道都是那种中间走道,只在两边的尽头各开了一个窗口。 汪少所站立的位置在505号,斜对面的门框正上方端端正正的标示着几个阿拉伯数字“508”。 透过通道两侧的探射灯,汪少扫视了一遍通道,居然不见一个人影。 扭头看了看,508号包厢距离通道尽头的窗口只有5米左右的距离,而另外一头的窗口却至少在30米之外。 按照这个距离和号码排序,501号包厢应该在通道那边尽头处的第一间。 此时通道里空无一人,正好可以去寻找东方黄龙。 做出判断后,汪少不再犹豫,迈开大步便往通道的那一边走去。 需要说明一点,这栋楼虽然按照星级饭店的布局建设,但却没有电梯,只是在楼道的中部设有那种两边都可以上下的楼梯。 路过楼梯的时候,汪少下意识地望过去,还是没有见到有人。 或许涂志强一伙都在楼下守着。 这样猜测之后,汪少加快了脚步。 汪少的推断非常正确,从505走过来,汪少先后路过了506和503号包厢门口。 再有10米左右的距离,就到通道这边的尽头,汪少都能够清晰地看到窗口的不锈钢插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银光。 第47章 搞湿了 离通道尽头越近,汪少的心跳就越发的快,几乎要冲出胸口。 终于走到通道尽头的那扇门口,抬眼一看,门框上端端正正地标示着三个阿拉伯数字“501”。 是这里了。 按捺住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汪少有种做贼的感觉。 回望刚才走过的通道,两旁探射出昏暗的光,地毯泛出淡淡的黄晕,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呼”汪少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在一切都还不确定的情况下,汪少想争取更多的时间找到东方黄龙,他怕涂志强等人会在下一秒就对他动手。 呆在这种亡命的组织里面,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汪少是涂志强“特别优待”的对象。 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里面却不见动静,汪少不禁有些纳闷:莫非东方黄龙不在里面? “碰碰碰”汪少再次敲响包厢门,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站在这一眼望到尽头的走道,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得抓紧时间。 眼看包厢门紧闭,汪少不免有些心急,不由自主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这一次的敲门声总算惊动了包厢里面的人。 随着第二次敲门声过后,包厢的门终于打开了。 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东方黄龙。 那是一个圆脸大眼的女孩,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尖尖的下巴,嘴唇微微开启,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乍见门口站立的汪少,女孩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拿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汪少。 意识到自己只是裹了一层浴巾,汪少略微尴尬地讪笑一声,随口问道:“请问李晓金在这个包厢吗?” 听到汪少的询问,尖下巴女孩脸上的疑惑更大了,张开口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回应。 联想到之前在大厅的时候,冷月秋曾经宣布说,今天晚上负责替他们放松的是一群泰国女孩,莫非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泰国的,听不懂自己说的中文? 正在纠结之间,女孩背后冒出一个男人的头,正是之前一直表情淡漠的东方黄龙。 看到东方黄龙熟悉的面容,汪少大喜过望,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东方黄龙伸手拉进了包厢。 置身于501号包厢,汪少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水味,令人有种想躺倒床上的冲动。 不用说,这股特别的香水味是从尖下巴女孩身上散发出的。 汪少飞快地扫视了一遍房间的布局,发现和自己所呆的505房间并无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在房间的双人床上,胡乱地扔着一些女人的衣物,特别是带着蕾丝的内衣裤,份外醒目,刺激着视觉神经。 汪少这才发现,东方黄龙和尖下巴女孩均裹着白色的浴巾,和自己身上的浴巾一模一样。 “你跑来干嘛,找死是不是?”不待汪少开口,东方黄龙面带焦虑地问了一句。 汪少迟疑着没有回答,将问询的目光投向身边同样裹着浴巾的尖下巴女孩,意思是说,有这个女孩在旁边,不方便说事。 尖下巴女孩的眼里同样充满了疑惑,一双大眼睛眨巴着,不断在东方黄龙和汪少的身上来回观望。 东方黄龙见状,不由得苦笑道:“不用怕,她是泰国的,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汪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开口接道:“黄龙哥,我想到一个问题,涂志强很有可能在利用我,我怕会遭到他们的黑手,才跑来找你的。” “怎么了?”东方黄龙不由得一愣,催促汪少快说。 深吸一口气,汪少便简要地将如何在洗澡的时候,所假设的情形对东方黄龙讲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简述,东方黄龙暗道一声糟糕,随口接道:“你是说,他们没有给你安排泰国妞?” “对,我还看到那个叫冷月秋的女人拿过的纸条,上面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汪少不无担忧地补充道:“所以我才跑来找你,想让你帮忙出出主意。” 略为沉吟之后,东方黄龙先是对着尖下巴女孩露出微笑,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然后才拍着汪少的肩膀,示意他坐到床边说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东方黄龙收起微笑,面色凝重的i接了一句。 汪少扫了一眼旁边站立的泰国女孩,心神不定地接道:“我想逃走!” “你想跑?”东方黄龙诧异地接了一句,难以置信地望着汪少渗满冷汗的国字脸。 “对,我想跑。”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二叔儿子根本就没有在这个组织,我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而且他们已经让那个女人来监视我了,我怕他们会下黑手。” 东方黄龙苦笑着摇摇头说:“现在你想跑,迟了。” “黄龙哥,你不是答应过,一定会帮我的吗?”汪少接了一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快些离开这个组织。” “上次叫你走,你偏要留下来找什么二叔的儿子,现在到了这里,已经跑不掉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危言耸听,东方黄龙低叹一声接道:“就算我可以帮你逃离这栋楼,可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么逃得回去?不要忘了,这里是边境,到处都有黑武装势力,到处乱跑的话,随时都会丢掉小命。” “我出去后就马上报警。”汪少斩钉截铁地应道:“我把掌握的情况全部告诉警方,让警察来收拾他们。” “你敢!”东方黄龙厉声岔道:“你要是敢报警,劳资就先把你交给涂志强他们,说你想逃跑。” 东方黄龙这句厉诧在汪少听来,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 东方黄龙竟然不准自己报警,还说要把自己交给涂志强? 难道自己之前看走了眼,东方黄龙根本就靠不住? 可如果这样,刚开始为什么又要不顾一切地帮自己逃跑? 东方黄龙一句厉诧让汪少惊出一身冷汗,双眼睁得比任何时候都大,满脸写满了惊恐,那情形就像东方黄龙是天外的来客。 似乎意识到此话的份量,东方黄龙随即苦笑着补充道:“我辛辛苦苦地蹲守了大半个月,眼看就要找到涂志强的老窝,就要揪出谁是老大,你却要在这个时候报警,你说我会答应吗?” 原来如此! 东方黄龙是怕他的任务受到影响,才不准自己报警。 确实,东方黄龙所做的卧底工作非常的危险,稍有闪失就会性命不保,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处处小心。 汪少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放下了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六神无主地接问一句:“那我该怎么办?” “只能是按兵不动,要装得什么事都不清楚一样。”东方黄龙接道:“还要注意保护好那盘磁带,必要的时候,说不定会救你一命。” 提到磁带,汪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那盘录有二叔声音的磁带还在裤兜里,而裤子还在卫生间。 冷月秋涂满脂粉的脸在眼前浮现,令汪少有些担忧。 这个时候的冷月秋正在卫生间里洗澡,万一不小心把磁带搞湿了,损坏了磁带,还怎么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 不行,还得赶紧回去,把磁带拿到手才行! 东方黄龙并不知道汪少的内心所想,继续解释道:“我反复考虑过,涂志强让你跟着一起来这边,肯定是因为这盘磁带。” 这个问题汪少也早就猜到,从涂志强悄悄还回磁带就可以看出,涂志强是想顺着磁带这条线索,找出二叔儿子的下落。 “黄龙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继续留在这里边?”汪少接问了一句,满眼疑惑地望向东方黄龙。 东方黄龙点点头,随口接道:“趁现在那个穿黑纱裙的女人还在洗澡,你赶紧溜回去,不要被他们发现。” 汪少点点头,心想自己也有这个打算,就算再危险,也得把二叔的磁带拿回来。 想到之前在大厅的情形,汪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黄龙哥,我想问问你,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你为什么都不理我?” “因为我怕引起他们的怀疑,你要知道,涂志强这些人鬼得很,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太多的话。”东方黄龙正色道。 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东方黄龙说的不错,他的特殊身份一旦被识破,其后果不单只是丢了性命,还会失去一个成功端掉涂志强组织老窝的机会。 如果因为和自己过分的亲近而引起涂志强的怀疑,继而被识破身份,导致东方黄龙卧底工作的失败,那么就意味着涂志强一伙将继续危害年轻一代的青少年。 这个责任谁都担当不起。 只觉一股正义之气从心底油然而生,汪少深吸一口气,对着东方黄龙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放心,就算我一直不理你,也会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必要的时候我自会有办法。”东方黄龙镇定地接道:“所以你赶紧回自己的包厢,也别管什么涂志强安排的女人,只管假装糊涂就行。” 东方黄龙的话绝对没有夸大其词,从那天晚上他救醒汪少,并试图帮助汪少逃跑这一点,便可以看出他的能力。 汪少不再犹豫,毅然转身走到门口,猛地拉开包厢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48章 捏出水 顺着汪少拉开的包厢门,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在包厢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人留着平头,穿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配一条短裤,另外一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面色深沉,同样是穿得流里流气。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留着平头的野猪和面色深沉的许云清,尽是涂志强的得力手下。 令汪少惊呆了的原因就在这里。 乍见到这两个瘟神站在门口,汪少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自己原本是被分到505包厢,有冷月秋作陪,眼下却跑到501包厢,还被两人堵在门里。 该如何解释? 东方黄龙刚才还在提醒自己,要尽可能的保证身份不要泄露,以免被涂志强等人识破他是卧底,从而导致任务失败。 可许云清两人却不偏不倚,刚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外,这让汪少措手不及,便出现了思维短暂空白。 似乎什么样的解释都是多余的,眼前的情形一目了然。 许云清两人见汪少满脸惊愕,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冷笑,那种笑,就像整日巡守在鸡舍外的黄鼠狼,终于看到一只不慎走出鸡舍的小鸡。 “尼玛的,又是你个死小子。”野猪怪腔怪调地问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野猪怪腔怪调的询问令现场的气氛徒然变得紧张,汪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完了,这下就算有满身的嘴巴也说不清楚了。” 面对野猪的询问,汪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要知道,刚才急匆匆的想赶回505包厢,并没有喝东方黄龙事先商量,万一说错话暴露了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 走道上原本就很清静,野猪这句询问虽然不是很大声,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包厢中。 听到门口传来的询问,东方黄龙不由得暗自心惊。 循声望去,从洞开的包厢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站立的许云清和野猪两人。 暗道一声“糟糕”,东方黄龙呆在原地没有动,脑子里飞快地思索起对策。 同一时间,许云清推开汪少的身子,径自走进了包厢,冷冷地扫视了一遍包厢里的情形,将目光落在了东方黄龙的身上。 “这怎么回事?”许云清虽然没有像野猪那样厉声怒骂,但语气却冰冷得让人心里发寒。 话音刚落,野猪也走进包厢,和汪少站在同一排水平线的位置,用眼角斜斜地望着汪少,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尖下巴的泰国女孩似乎意识到什么,一声不吭猛然低头,撒腿就往门外跑,却被野猪牢牢的抓住手臂。 “回去。”野猪低吼一声,做了个进去的动作,把泰国女孩子推了一个趔趄,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被推回到包厢中的泰国女孩眨巴这大眼睛,不断地扫视着包厢里四个男人的表情变化,从她疑惑的眼神不难发现,她正在试图从四人的表情,猜测出房间里即将发生什么。 见东方黄龙低头不语,许云清便回头瞪了一眼汪少,冷冰冰地接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印象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场面,此刻的汪少除了惊慌,更多的是为东方黄龙担心。 在听到许云清的询问后,汪少更不敢乱说,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连累了东方黄龙,带来杀身之祸。 “尼玛麻痹的,清哥问你话呢,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野猪紧盯着汪少冷汗直冒的国字脸,嘴里不干不净地接了一句。 野猪嘴里爆出的粗口令汪少非常不爽,胸口像堵上一块大石头。 他很想冲上去,对准野猪的脸狠狠砸上一拳,才解心中愤慨。 还在省城郊区的小楼那次,就因为野猪拦在楼梯口不让上三楼,和野猪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记得那次是涂志强出面喝止了野猪,让汪少直接上到三楼,和缴纳过培训费的人住在一起,从而认识了东方黄龙。 但这次不同。 这里不是省城,是千里之外的边陲小镇,而且还面临着东方黄龙身份泄露的危险,汪少不想因此破坏了东方黄龙的卧底行动。 见汪少和东方黄龙均不言不语,许云清有些得意地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都不会说话了?” 被许云清逼问得太紧,汪少条件反射地接了一句:“我过来找他。” “尼麻痹的,谁不知道你过来找他,简直是废话。”野猪有恃无恐地接了一句。 听到野猪得寸进尺的谩骂,汪少胸口的怒火慢慢凝聚,几乎快冲上头,拳头捏得“咕咕”响,就快要捏出水。 要知道,从小到大,汪少最爱的就是妈妈,他绝不允许谁当着他的面骂妈妈的脏话,哪怕一句也不行。 眼前这个野猪却一再的爆出粗口,声声带着辱骂妈妈的字眼,令汪少胸口的怒火不断聚集,随时都有涌向脑海的势头。 如果野猪再敢多骂一句,汪少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将他的门牙砸掉两颗! 望着野猪皮笑肉不笑的脸,汪少的双目就像要喷出火一样。 如果不是考虑到东方黄龙的特殊身份,就在野猪骂第二句的时候,汪少的拳头便会挥出。 看到汪少眼中的愤怒,涂志强的耳边悠突响起涂志强之前的叮嘱:“记住,你们上去只是试探,千万不要让那两个死**冒发觉,我留着他们还有用的。” 心念一动,许云清给野猪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注意言语冲突,然后对汪少接问道:“你刚才说,你过来找他?” 强忍住满腔愤怒,汪少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对,我过来找他。” 许云清冷哼着走过来几步,眼光像一把刀锋冷冷注视着汪少的国字脸,阴阳怪气地接道:“你过来找他想做什么?” 迎着许云清近在咫尺的冰冷目光,汪少的思绪乱了套。 原本只是随口扯的一句话,被许云清这样一追问,汪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想到东方黄龙身份泄露的严重后果,汪少的内心充满了懊悔。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由着自己的性子跑来501包厢找东方黄龙。 要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东方黄龙的身份,出现什么样的恶果,自己无疑成为了罪魁祸首。 汪少的内心充满懊悔,惴惴不安的同时,眼光不由得有些游离,缓缓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 先前打算跑出去的泰国女孩,被野猪推了一把之后,吓得不轻,此时蹲在双人床旁边,不断打量众人, 和泰国女孩的目光碰个正着,汪少发现,泰国女孩的眼神很空洞。 事实上,当许云清发出第一句质问的时候,东方黄龙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惊呆了,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就在刚才,许云清步步紧逼地追问汪少的同时,东方黄龙也在绞尽脑汁,苦苦思索。 汪少和泰国女孩对视这一幕被东方黄龙看在眼里,让他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呵呵。”东方黄龙突然爆出两声冷笑,胸有成竹地站到许云清和汪少的中间,接道:“不要不好意思,大胆地说出来。” 这句话是望着许云清说的,但问的却是汪少。 东方黄龙冷不防冒出这句不着边际的话,令在场的几个人犹如坠入了雾里云里,摸不着头脑。 除了两眼失神的泰国女孩。 最为疑惑的要算汪少。 不明白东方黄龙到底是什么意思,汪少不由自主地望向东方黄龙的脸,只见对方递了一个俏皮的眼色,淡笑着接道:“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安排一个泰国妞,害得这小子要跑到我这边要求换人。” 此话一出,汪少恍然大悟,原来东方黄龙是准备在泰国女孩身上做文章。 想那泰国女孩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不明白他们之前的谈话内容,东方黄龙这个谎撒的算是可以。 因为不满意他们没有安排泰国妞,汪少便想来这边和东方黄龙换人,想尝尝那个泰国妞的味道。 这个谎言可以说是最为巧妙的,除此之外,确实找不出更加合情合理的解释。 明白了东方黄龙的意图后,汪少情不自禁地多望了泰国女孩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一幕在许云清两人看来,正好符合刚才东方黄龙的解释,也算是一种巧合。 野猪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围着汪少转了一圈,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或许他有些不敢相信,像汪少这样的男孩,居然也会贪图泰国女孩。 被野猪盯得浑身不自在,汪少索性接着东方黄龙的话茬,低声接了一句:“我就想和这个泰国的玩。” 这句并非是汪少的真心话,只是为了配合东方黄龙撒出的谎言。 野猪嘿嘿干笑两声,不冷不热地接道:“想不到泰国妞的吸引力还蛮大的,怪不得强哥自己也留了一个玩,尼玛的,搞得劳资都想弄一个搞搞。” 说着,有些邪恶地望向蹲在床边的尖下巴女孩,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泰国女孩。 第49章 泰国女孩 10分钟前,正在大厅角落的桌子上喝酒的许云清,接到了涂志强的命令,要他们马上赶到5楼,到501包厢试探情况,看看里面在搞什么鬼。 原本涂志强也想上去看看情况,但他刚刚和一个泰国妞进了房间,舍不得出来。 许云清和野猪上来的目的,只是要试探出汪少跑到东方黄龙的包厢,到底在搞什么鬼,并非真的要追究汪少擅自乱跑的原因。 其实在汪少刚刚溜出505包厢的时候,冷月秋就已经将情况向涂志强做了汇报。 刚才许云清进来没有发现异常后,原本打算找个借口就出去,没想到野猪口贱,居然爆出了涂志强在和泰国女孩睡觉。 而且,从野猪望向泰国女孩的眼神中,许云清发现了一丝垂涎,不由得勃然大怒道:“野猪,尼麻痹的今天晚上是不是喝醉了,说些什么话?” 许云清猛然爆了一句粗口,打断了野猪望望向泰国女孩的眼神。 言多必失。 野猪刚才不经意的一句话,暴露出了涂志强的去向。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野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赶紧收回望向泰国女孩的目光,把头垂到了胸前。 见到这一幕,东方黄龙和汪少闻言不由得一怔,再看野猪的窘相,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汪少两人的忍俊不禁又被许云清看在眼里,这才想起进来的初衷,只是为了试探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眼前的情形已经非常明了,汪少因为贪慕泰国妞,想找李晓金换人。 情况明了后,就该出去向涂志强复命了。 可就这样出去似乎显得有点荒唐。 沉吟片刻,许云清冷冷地接道:“房间和人都是安排好的,你们最好不要随便乱换。” 其实这句话也是许云清随便说说,准备找个借口借机出去。 不料东方黄龙闻言,表情认真地接道:“既然你们都看到了,我愿意把泰国妞换给他。” 汪少明白,东方黄龙之所以要这样说,是想假戏真做,演得逼真一点。 谁知道许云清居然转头问向他:“那你是想和这个妞在一起?” 事到如今,只能装糊涂到底。 汪少硬着头皮点点头,眼光情不自禁地再次望向蹲在床边的泰国女孩。 不知是猜出了他们的谈话内容,还是从众人的眼光中意识到什么,泰国女孩缓缓站起身子,缓缓站到了靠近床头的窗边。 “既然你愿意,那就去505包厢。”许云清对东方黄龙说了一句,转而对汪少接道:“你留在这里,李晓金去505包厢。” 听到许云清这样的安排,汪少突然想到磁带,心里一急,脱口说道:“不行,我得先回去拿我的东西。” “拿什么?”许云清紧追一句。 汪少闻言一怔,再次陷入短暂的思维空白,不知如何作答。 还好东方黄龙及时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乱穿你的裤子,你要拿自己去拿吧。” 东方黄龙一句补充,巧妙地替汪少做出回答,汪少是想回505拿自己的衣裤。 其实东方黄龙心里非常清楚,汪少惦记的应该是录有二叔声音的那盘磁带。 听到这句补充,许云清下意识地瞄了眼汪少身上裹着的浴巾,当即接道:“那好,你马上把衣服拿过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从拉开门看见许云清和野猪两个人,汪少的心就一直悬吊吊地挂在半空,担心会因此暴露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 这会儿听到许云清这样的安排,汪少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躲过了这个难关。 令汪少万万没想到的是,其实这一切都在涂志强的掌控之中,之所以一直没有揭穿,是要利用他和东方黄龙做炮灰。 本以为已经度过了危险关头,但事实上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临。 许云清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掏出香烟点燃,摆出一副等待的架势,一旁的野猪因为刚才说漏了嘴,不敢再出言打岔。 汪少迟疑着没有迈动步子,东方黄龙不由得急道:“你小子再不去拿你的衣裤,待会儿我反悔,不换人了。” 说着,故意走到窗边,一把搂住泰国女孩的芊芊细腰,凑近泰国女孩的金黄色短发,狠狠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东方黄龙的举动让许云清微微皱了皱眉头,也让野猪的眼里放出一道亮光。 汪少不再犹豫,顺势接道:“那我回去拿自己的衣裤。” 说完径自跨出门,快速奔向505包厢。 穿过空无一人的通道,汪少回到505包厢门口,伸手轻轻一推门走进包厢。 卫生间还在传出“哗哗”的水流声,说明冷月秋还在洗澡,汪少准备先坐到床边等。 眼光不经意地一瞟,汪少发现了床上的那包女士烟,精美的包装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眼球。 随手拿起放到鼻子尖嗅了嗅,汪少闻到了一股微微发甜的烟草味道,不由得坐了下去。 屁股刚挨着床边,就听卫生间传来冷月秋的声音:“是不是想来一根?” 不知什么时候,冷月秋已经站到了卫生间门口,而里面的水声依旧在继续。 抬眼一看,只见冷月秋挽了个发鬓在脑后,丰满的身子裹了一张白色的浴巾,和汪少身上一模一样的浴巾。 乍见到冷月秋出现在房间里,汪少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并没有抽出香烟,而是窜到卫生间,并随手关上门。 他回来505包厢,只是想找回二叔的磁带,并不是对什么香烟感兴趣,更不愿意和冷月秋瞎扯。 因为刚才被许云清和野猪两人堵在501包厢,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了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便编造出想要和泰国女孩在一起的理由。 现在已经答应了和东方黄龙换房,而许云清和野猪两人还等在501包厢,得抓紧时间过去,以免让两个瘟神产生怀疑。 好不容易才编造出这个虽然荒唐,但却又合情合理的理由,糊弄了许云清两人,不能再节外生枝。 卫生间的水龙头没有关,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紫罗兰香水味。 汪少一下子便看到自己的裤子搭在马桶盖子上面,赶紧探手一摸,摸到了那盘硬邦邦的东西。 二叔的磁带还在!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彻底的松了一口长气。 胡乱套上裤子,汪少抓起衬衫,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硬着头皮批在了身上。 见到汪少穿戴整齐地跨出卫生间,冷月秋脸色微变,矢口问道:“你要干嘛?” “月姐对不起,我换个房间,因为我不习惯和比我大的女人呆在一起。”谈着脸皮撒了一个谎,汪少自己都觉得有些堵得慌。 “哦,是这样哈。”冷月秋爆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接道:“看来男人还真特么一副德性……” 后面的话冷月秋没有再说出口,只是对汪少挥了挥手,做出一个出去的动作。 见冷月秋略微不满的眼神,汪少很想解释几句,转念又想到她和涂志强的关系,也不便多讲,干脆直接出了门。 重新再回到501包厢,只见东方黄龙已经穿好衣裤,正在和许云清说着什么,野猪则蹲在门口抽闷烟。 见汪少回来,许云清按住他的肩膀,一语双关地说道:“记住,不要再乱跑,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房间。” 东方黄龙没有多言,只是对汪少递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然后随许云清两人离开了501包厢。 原本热闹的包厢一下子安静不少,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尼古丁味道,和着一股叫不出名字的香水味。 这股香水味应该是从泰国女孩的身上发出的。 汪少下意识地望向床边,却不见泰国女孩的身影。 记得刚才回505找衣服的时候,泰国女孩就站在窗边,两眼失神地望着几个人的表情,这会儿去哪里了? 泰国女孩在卫生间。 汪少目光射向卫生间,发现房门紧闭。 果然在卫生间里面。 之前编造出想和泰国女孩在一起的谎言,只是为了要糊弄许云清和野猪,好让他们不对东方黄龙产生怀疑。 现在危机已经暂时过去,汪少的心思并不在泰国女孩身上。 环视这空荡荡的包厢四壁,汪少突然觉得有些累,便仰身倒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呼出一口长气。 摸索这掏出香烟点燃,汪少一边吐着烟圈,开始慢慢梳理杂乱的头绪。 但没有等汪少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卫生间的门轻轻开了。 只见尖下巴的泰国女孩步伐轻盈地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眼神中饱含着一股埋怨。 或许她在埋怨,汪少为什么没有主动找她。 原本躺在床上的汪少,正在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吞云吐雾,猛一睁眼发现泰国女孩站在床边,当即弹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怎么了?”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汪少又感到好笑,泰国女孩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语言,问了也是白问。 谁知道,令汪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泰国女孩用手拢了一下金黄色的短发,表情镇定地吐出一句非常标准的普通话:“我没怎么,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第50章 有问题的人 突然听见标准的普通话出自泰国女孩的口中,汪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吃惊的程度不亚于见到了一个天外来客。 泰国女孩会说普通话? 见汪少满脸的难以置信,尖下巴的泰国女孩继续说了一句:“怎么,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依然是标准的普通话。 千真万确,泰国女孩会说普通话。 汪少的眼睛睁得更大,脸上的难以置信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如果泰国女孩真的能够说出标准的普通话,那么之前和东方黄龙的对话,岂不是被泰国女孩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是你说的普通话?”汪少试探着询问了一句,希望只是自己耳朵打岔,听错了。 汪少宁愿相信,刚才是自己产生的幻听,并非是泰国女孩亲口所讲。 因为刚才在包厢里,自己和东方黄龙说的那些话至关重要,假如泰国女孩能够听懂,那么就等于泄露了东方黄龙的身份。 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是秘密警察,如果泄露出去,结果可想而知。 用生死攸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这也正是汪少最担心的。 汪少抱着幻听的期望,但现实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期望。 只见泰国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甩了甩她的满头金黄色短发,苦笑着接道:“你看看房间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在里面?” 环顾这不大的空间,除了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就剩汪少和泰国女孩,的确没有第三者。 泰国女孩这句话非常清晰地传入汪少的耳朵,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用再怀疑,泰国女孩会讲普通话。 换句话说,刚才他和东方黄龙的所有对话,泰国女孩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假装不懂。 意识到这一点的汪少突然感到有些恐慌,条件反射地站起身,重新将泰国女孩认真地打量了一遍。 一头染成金黄色的短发在柔和的灯光下发亮,匀称的五官,下巴尖尖,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岁。 泰国女孩的眼睛很细,但眼神却像一道利刃,发出冷峻的目光。 那种目光,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在审视着什么,和她年轻的面容极不相符。 望着眼前这个金黄色短发的泰国女孩,汪少不由得大惊,当下暗道:这个泰国女孩会说普通话,能够听懂自己和东方黄龙的对话,却一直假装不懂,该不会是涂志强安排的卧底吧?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马上被汪少自己否定。 如果这个泰国女孩是涂志强安排的卧底,她不可能直接这样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已经假装听不懂,为什么泰不一直装下去,要自己暴露出来? 彷佛看出汪少眼中的疑惑,泰国女孩大大方方地接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跟你们老大根本不认识的。” 泰国女孩口中所说的老大,应该指的是涂志强。 汪少闻言更加恐慌,随口追问道:“那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泰国女孩没有否认,爽快地点点头,表情看上去非常的轻松。 泰国女孩听懂了他和东方黄龙的对话,也就说他们的秘密已经被泰国女孩完全掌握。 按捺住内心的恐慌,汪少满怀戒备地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泰国女孩偷听到了东方黄龙和自己的谈话,等于就掌握了东方黄龙的卧底身份,如果这个秘密传到涂志强等人的耳朵,东方黄龙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回想那天晚上,自己被涂志强等人用不干净的东西晕睡,是东方黄龙不顾个人安危,冒险把自己弄醒,想协助自己逃离涂志强组织。 假如不是因为自己一心要找二叔儿子的下落,跑到501包厢寻求帮助,就不会让这个泰国女孩听到关于东方黄龙的秘密,也不会泄露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更不会打乱东方黄龙的原计划。 如果因为今天晚上的换房导致了东方黄龙身份泄露,汪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望着眼前这个拥有一头金黄色短发的泰国女孩,汪少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泰国女孩把这个情况泄露出去。 必要的时候,汪少甚至想到了最恶毒的手段。 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要搞清楚女孩的真实身份,也好解开心中的疑惑。 见汪少提高警惕的眼神,女孩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我是谁?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更不认识什么强哥的。” 顿了顿,女孩低叹一声接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谁,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好多次,不过这几年过来,我都差不多已经麻木了。我是谁都不重要了。”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泰国女孩还有什么难言的苦楚。 满怀的戒备略微有些放松,汪少不由得呐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泰国女孩突然不着边际地接了一句。 原本汪少对眼前这个泰国女孩充满了疑问,也很想搞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但听到泰国女孩这样的反问,却有些迟疑。 简单的计算一下,和这个泰国女孩认识还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也是素未谋面,泰国女孩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汪少满脸疑惑,表情犹豫,泰国女孩苦笑着接道:“你不是想问我是谁吗,我可以慢慢的告诉你,关于我的故事。” 汪少还没有完全解除戒备,闻言紧紧追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尽管汪少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但考虑到泄露了东方黄龙的身份,有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汪少依然放不下心。 见此情景,泰国女孩幽幽地接道:“因为我想得到你们的帮助。” “我们的帮助?”汪少喃喃自语地接了一句,更加迷惑。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太过令人费解,已经超出了汪少的想象范围。 泰国女孩假装听不懂普通话,就已经让他大吃一惊,而这句想要他们的帮助,更让汪少犹如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特别是泰国女孩那种哀怨的语气,似乎隐藏着满腹的辛酸,想要对汪少述说她的往事。 可两人也仅仅才刚刚认识,泰国女孩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辛酸告诉一个陌生人? 该不会是这个女孩的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带着这个疑惑,汪少再一次认真地打量着泰国女孩的表情。 只见泰国女孩表情镇定,双目炯炯有神,根本不像是神经有问题的人。 迎着汪少疑问的目光,泰国女孩继续苦笑道:“请你原谅,刚才我假装听不懂,偷听了你们的对话,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句话再次有力的证明,眼前这个泰国女孩的思维绝对正常。 但汪少并不认可泰国女孩的这种行为。 在汪少看来,就算这个泰国女孩不是涂志强一伙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故意窥探别人的秘密,不管出于什么动机,都是恶意的行为。 转念又想,反正东方黄龙的秘密已经被这个泰国女孩知道了,不如就先听听她会有怎么样的解释。 只是这个时候,涂志强一伙人还会不会再次闯进来? 心念至此,汪少点点头,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床边,眼睛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包厢的门口。 汪少的这一瞟没能够逃过泰国女孩的眼睛,只见她镇定地走到汪少面前站定,胸口的轮廓和汪少的身体只隔了一拳的距离。 一股浓浓的脂粉混合香水的味道迎面而来,钻入了汪少的鼻孔。 闻着这股陌生的味道,汪少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心里莫名其妙地涌上一丝渴望,想要拥抱这份香味的渴望。 泰国女孩只用一张浴巾裹住身子,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站在面前,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产生这种渴望。 更何况汪少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泰国女孩独特的脂粉混合香味,有这样的渴望并不奇怪。 但汪少没有这样做。 眼下还有太多的疑惑堵在胸口,等待着泰国女孩的解释。 但泰国女孩似乎在故意吊胃口一样,见汪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他反而不说了,只是怔怔地凝视着汪少的国字脸。 被泰国女孩凝视得极不自然,汪少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你想干嘛?” 在汪少的理解范围。泰国女孩就算是要表述自己的辛酸,也用不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进行。 不料泰国女孩不答反问道:“我还想问你一句,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汪少迟疑着接了一句。 “你说想和我在一起玩,是不是真的?”泰国女孩紧紧追问,不容汪少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听到泰国女孩不着边际的疑问,汪少呐呐地接道:“是真的,” 汪少的想法是,先顺着泰国女孩的说法,听她把后面的故事讲出来。 潜意识里,他害怕伤了泰国女孩的自尊心,便脱口接了一句。 奇怪的是,在说出这句话后,汪少的内心不禁产生出些许涟漪。 泰国女孩闻言微微点头,如释重负地将手摊开敞开怀抱,做了一个迎接的姿势,嘴里喃喃道:“那就来吧。” 第51章 最原始的运动 虽然汪少从来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但也理解女孩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原本只是顺口应了一句,目的只是不想断然拒绝,伤害到泰国女孩的自尊心,没想到泰国女孩居然当真了。 泰国女孩摆出等待拥抱的动作把汪少再次惊呆了。 这个泰国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话做事,总是这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愈发感到困惑,汪少不由自主地再次望向泰国女孩。 只见泰国女孩双目微闭,洁白的浴巾包裹着曼妙的身子,胸口双峰的轮廓清晰可见。 从泰国女孩的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脂粉和香水混合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也刺激着汪少的嗅觉神经。 浴巾勒住双峰的轮廓,将泰国女孩的胸口勒出一抹炫白,亦刺激着汪少的视觉神经。 张开的手臂和胸口的轮廓形成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双重的神经刺激交互发挥作用,令汪少这个17岁的青少年第一次感到了渴望。 那是一股源自内心深处的涟漪,转化而为的生理渴望,从大脑皮层源源不断地涌出,缓缓经过身体,在小腹下慢慢汇集。 只是过了短短的两秒钟时间,这股渴望就在小腹下汇聚成一团无形的火,滚烫着汪少的理智。 十七个春秋以来,汪少第一次感到了这份特别的渴望,竟然是那么强烈,令人难以自制。 呼吸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急促,汪少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使劲地吞了一口唾液,赶紧将眼光移开。 等了三秒钟没有动静,泰国女孩不禁有些诧异地睁开眼,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有点不习惯。”心绪杂乱的汪少呐呐地憋出这样一句话,显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从小到大,汪少最怕单独和女孩子相处,更别说是像这样的大胆举动。 尽管汪少的内心也非常渴望这样的拥抱。 但泰国女孩并不清楚这些,随口接道: “来吧,我们抱着说话会好一些。” 没有料到这个会说普通话的泰国女孩这么大胆,竟然直接说出这种话语,令汪少多少有些难堪,当即接道:“不,你就这样说吧,我真的不习惯。” 汪少的反应让泰国女孩哭笑不得,或许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孩。 见汪少满脸的憨态,泰国女孩苦笑着摇头说道:“好吧,如果你不怕强哥的人会突然闯进来,我们就这样说话。” 汪少闻言一惊,泰国女孩居然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当即睁大眼睛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担心他们会进来?” “不要忘了,你和那个叫李晓金的男人说的话,我都全部听得清清楚楚的。”泰国女孩淡笑着接道:“刚才见你老是瞄门口,我就想你是不是害怕涂志强的人进来。” 泰国女孩说得不错,之前汪少为了掩饰他到501包厢的真正动机,谎称是想和东方黄龙换人,想和泰国女孩在一起。 假如涂志强等人杀个回马枪,突然从外面闯进来,见到两个人隔得这么远,肯定会产生怀疑。 不待汪少有所应答,泰国女孩又道:“所以我才想,我们要尽量亲热一点。” 原来如此,怪不得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原来是怕涂志强等人突然闯进来。 而这也正是汪少所担心的。 没想到泰国女孩的眼光如此犀利,居然看出了汪少的担心。 暗暗佩服泰国女孩心思细腻的同时,也对这个泰国女孩涌上了一丝好感。 汪少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声,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乱如麻。 泰国女孩见状,随即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们坐在一起吧,这样至少不会让人产生怀疑,就算他们突然闯进来,也不用担心会出意外。” 这个办法不错。 见汪少没有再提出异议,泰国女孩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床边,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汪少能够明显感觉到,泰国女孩淡淡的体温。 就是这一坐,让汪少的心跳徒然增加了一倍。 泰国女孩的身体只裹了一层浴巾,坐到床沿后,浴巾的下摆自然地滑向两边,露出了两段白皙的大腿。 第一次和女孩子零距离的坐在一起,汪少的思绪澎湃,起伏不定,心里就像拧开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不敢正视泰国女孩白皙的大腿,汪少望向窗外的夜色,嘴上呐呐地说道:“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感受着汪少的憨态,泰国女孩差一点笑出声,随即接道:“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你不是泰国的吗?”汪少随口接道。 泰国女孩摇摇头说:“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泰国的。” 不是泰国的? 这句话令汪少再次震惊,这个染着一头金黄色头发,尖下巴的女孩不是泰国的? 面对汪少的震惊,女孩肯定地点点头:“我跟你一样,也是从内地来的。” 怪不得能够听得懂普通话,搞了半天不是泰国的。 汪少突然就对这个黄头发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情不自禁地催促道:“那你到底是哪里的?” 女孩发出一声长叹,娓娓道出一段辛酸的往事。 女孩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石静香。 和大多数城镇姑娘一样,石静香也曾经有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美丽的新娘,挽住自己心仪的新郎,一同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一起创造美好的幸福生活。 于是在15岁的那一年,石静香便认识了他的男朋友,开始了一段浪漫的初恋。 17岁那年的夏天,男朋友说要带她到云南挣大钱。 怀着美好的憧憬,为了这份最初的爱,为了将来生活幸福,石静香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和男朋友一起来到云南。 不料接待他们的老板却是一个黑心烂肺的人,先是把石静香的男朋友骗走,当天晚上便悄悄摸上石静香的床,企图占有石静香的身体。 迷迷糊糊中石静香被惊醒,面对老板的软硬厮磨,就是不愿意做老板的情人。 见石静香死活不从,老板恼羞成怒,威胁说如果石静香不答应,就要让她魂断天涯,回不到家乡。 事实上,就算石静香答应了老板的要求,她同样也回不到家乡了,只可惜这些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眼看无力拒绝,石静香提出要先见见自己的男朋友,才肯就范。 老板坏笑着答应说,只要石静香满足了他的要求,次日就带她去见男朋友。 话未说完,老板便迫不及待的趴上石静香的身体。 想到很快可以见到不辞而别的男朋友,石静香咬着牙,默默地接受了老板的强行进入。 石静香的妥协令老板大喜过望,刚刚进入到石静香的身体里面,便疯狂地开始了最原始的运动。 这一夜,老板不断地折腾了三次,直到石静香精疲力尽才罢手。 待老板心满意足的离开后,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浸湿了半个枕头。 想到这次随男朋友到云南,原本是想赚大钱,然后回去老家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老板。 而男朋友也不知被老板骗去了什么地方,更是让石静香悲从中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老板答应带石静香去找男朋友。 哭累了的石静香暗暗拿定主意,等找到男朋友后,赶紧和他一起回家乡,结束这段本不该发生的噩梦,不要再想着什么挣大钱。 可石静香万万想不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老板如约而至,来到石静香的房间,准备带石静香去找她的男朋友。 在看到倦态慵懒的石静香后,老板居然色心再起,一把抱住石静香温软的身子,一双手肆无忌惮的在石静香的身体游走。 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男朋友,石静香选择了顺从,任由老板再一次将她放倒在床上。 再次得到满足的老板没有食言,将石静香带上一辆车,说是带石静香去见她的男朋友。 至此,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车子经过半天的颠簸,终于在一片茫茫的大森林前面停住。 下了车,望着眼前这片森林,石静香有些后怕,提出不想再找男朋友,要求老板带她原路返回。 这个时候,老板撕掉了伪装的笑脸,恶狠狠地宣布说,他已经将石静香卖到了境外,想要再回去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老板如此恶毒,居然将石静香卖到境外,而之前所说的那些找男朋友的话,全部都是胡诌的。 不谙世事的石静香终于明白,老板自始至终都在欺骗自己,不仅占有了她的身体,还把她卖到了境外。 想到远离家乡的父母,想到下落不明的男朋友,再看看眼前几个面目狰狞的男子,和这片一望无垠的大森林,石静香感到一阵来自内心深处的惧怕。 她害怕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到家乡,再也见不到亲爱的爸爸妈妈和那些儿时的朋友。 她开始央求老板发发慈悲,放她回去,并承诺只要老板肯带她回去,随便老板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她都会无条件地满足。 第52章 机会来了 但任凭石静香如何苦苦哀求,铁石心肠的老板均无动于衷,并扬言说如果再哭闹,就要把她杀死在这片森林里。 然后,老板将她交给了前来接头的两个男人,开车迅速离开了现场。 望着车子扬起一团尘埃,消失在远处的山路尽头,石静香绝望了。 那一刻,石静香想到了一死了之。 趁两个男人不备,石静香用头猛然撞向一颗大树干,想当场撞死在大森林里。 可惜她的力气有限,被两个男人及时察觉,死死拽住不放,根本没有机会撞到树干上。 其中一个男人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嘴角流血,眼冒金星。 尝到嘴角一丝微甜,男人这记耳光把石静香打醒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客死异乡,这样岂不是便宜了那个黑心烂肺的老板? 擦掉嘴角的血丝,石静香慢慢冷静下来。 如果就这样自行了断,那么就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眼下已经失去了男朋友的讯息,如论如何也得把男朋友找到,搞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男朋友认清老板的恶毒嘴脸。 石静香放弃了挣扎,表示愿意顺从。 两个男人将石静香带进了大森林,走了差不多半天的路,累得石静香精疲力尽,终于在天黑之后到达了一个看似小山村的地方。 当时石静香并不清楚,她已经置身于邦康的一个小镇。 接下来的日子令石静香永生难忘,她被带到了邦康镇中心的一处地方,终日被全副武装的人员看管着,没有丝毫的人身自由。 而每天石静香所要做的,就是满足来这里消遣的男人。 除了和这些男人做人类最原始的运动之外,石静香没有其他的事做,大部分时间都是死气沉沉的。 除了每天早上的太阳让石静香感到有些温暖,提醒她还活着,更多的时候,石静香就像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每天都有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肤色的男人,他们来这里却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和这里的女孩子一起做原始运动。 不到半年的时间,石静香便被迫和多个国家的男人一起,做着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运动。 每当那些如饥似渴的男人像狗一样趴在身上不停运动的时候,石静香都想到了死。 但一想到那个黑心烂肺的老板,石静香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堵在胸口的恶气。 每天面对着不同的男人,做着令人作呕的运动,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老板造的恶。 一定要找到这个老板,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为他所犯下的这些恶负责任。 带着这个信念,石静香咬牙坚持地活了下去,思想逐渐变得麻木,唯一不变的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团复仇火焰。 其间她也想到过逃跑,更是在一次趁人不备的情况下,悄悄溜出了那个地方。 可她却不会说当地的语言,在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后,被看守的人找到,抓回去一顿暴打。 从那以后,她放弃了逃跑,但压抑在内心的复仇之火却从来没有放弃,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她开始试着学习当地的语言,并在两年后精通了当地语言,能够和当地人一起流畅地交流。 和石静香一起的女孩还有好几个,她们都来自不同的国家。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这些女孩子有些自杀了,有些离奇失踪,不知去向。 只有石静香坚持活了下来,因为心中那股复仇的怒火一刻都不曾熄灭,她发誓一定要找到当年把她送进人间地狱的老板,找到男朋友,把所有的委屈都能够倾述。 不过令石静香万分沮丧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还没有找到男朋友的消息,也没有见过那个老板的踪迹。 尽管这样,石静香依旧没有放弃任何一次有可能的机会。 这次她被派到丑小鸭卡拉ok,无意中听到了汪少和东方黄龙的对话,便产生了想要汪少帮忙的想法。 要知道,石静香已经在邦康那个地方呆了整整三年,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本地人,而她一直自称她是来自泰国的。 所以她才得以逃过了涂志强等人的盘查,甚至于还瞒过了东方黄龙专业的眼光。 还记得在一个小时前,石静香被月姐安排进了501包厢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其他,只是准备例行的陪同,尽量让客人得到满足。 不料刚刚洗完澡,就听到了敲门声,出于职业习惯,石静香将房门打开。 第一眼见到汪少的国字脸,石静香竟然有种阔别重逢的感觉,因为汪少的脸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多年的人。 不过石静香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而是假装听不懂,想看看这个汪少为什么要到501 包厢来。 随后汪少和东方黄龙的对话让石静香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也是被欺骗到这个地方来的,更没有想到东方黄龙还有如此隐藏的身份。 汪少两人的对话让石静香想到了当年,她被老板带到大森林的时候,那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而那份久违的复仇火焰在同一时间被无限地催升,让石静香欲罢不能。于是她决定,要寻求得到汪少两人的帮助。 当汪少提出要换房的时候,石静香知道,报仇的机会来了。 凭着多年和男人打交道的经验,石静香看出了汪少的质朴和纯真,觉得汪少应该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以至于等许云清等人出去后,她便迫不及待的表明自己的身份,希望能够得到汪少的帮助。 听到这里,汪少彷佛像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里的神鬼传说,眼睛睁得出奇的大,嘴巴迟疑着忘了要闭上。 “等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你们。”浸染着一头金黄色短发的石静香静静地吐出这句话后,结束了自己的描述。 石静香的谈话结束了,可汪少的心还沉浸在她刚才的描述中。 凭心而论,石静香的遭遇值得同情,可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推诚布公地讲出来,要故意偷听他们的对话? 和她的不幸遭遇相比较,东方黄龙的身份也很重要。 现在石静香知道了东方黄龙的身份,无形中就多了一份有可能泄露的危险。 一旦东方黄龙的身份泄露,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谁也不敢预料。 见汪少面露讶色,石静香似有所悟地补充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是有意欺骗你,但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听到石静香的补充,汪少又觉得有些道理。 一开始石静香并不清楚他来501包厢的意图,又怎么敢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世? 只是后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确定了他们并非是涂志强一伙的,也才决定要将身世和盘托出,以求得到帮助。 这样想着,汪少没有再纠结石静香故意隐藏身份的事,随即问了一句:“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帮助你?” “我肯定。”石静香不假思索地接道:“凭我这些年见识过这么多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帮助我的。” 石静香的自信令汪少有些不解,仅仅凭一面之缘就判定一个素不相识人会帮助,这似乎也太过武断,听起来也有些荒唐。 “为什么?”怀着这个疑问,汪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 石静香苦笑着摇摇头说:“因为我看得出,你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而且从你和刚才那个姓李的男人的对话,我觉得你不仅讲义气,还挺富有正义感,所以我才决定要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你。” 低叹一声后,石静香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沉,悠悠地接道:“而且,你太像一个人了。” 听得出,石静香似乎又要准备阐述。 果然,不待汪少有所询问,石静香自顾接道:“你知道吗,我刚才见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的男朋友,我还差一点就叫出声了。” “我像你的男朋友?”汪少闻言吃惊不小,石静香说的话还真的是震撼,每一句都出乎意料。 石静香点点头,低沉地接道:“你好像我当年走散的男朋友,特别是你的国字脸,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汪少注意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石静香的眼里分明有泪光在闪动。 前面叙说了那么多有关于她的身世,说了关于老板的可恶,石静香都显得很从容和淡定,唯独提到男朋友的时候,眼里开始闪动着泪花。 就在这句话说完之际,那闪动的泪花终于从眼角滑了出来,顺着石静香的脸颊滑下,滴到了地面。 不知是因为这一滴眼泪打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因为石静香的惨痛身世值得同情,当那滴眼泪滑落的时候,汪少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随口接了一句:“你要我们怎么帮你?” 石静香似乎还沉浸在对男朋友的追忆中,对汪少的询问没有丝毫的反应,喃喃自语地接道:“不过他的眼睛没有你大,还有就是鼻子没有你那么坚挺。” 听到自己的容貌被石静香做这样的比喻,汪少觉得有些不舒服,赶紧重复着接了一句:“说说看,我们怎么能够帮你?” 第53章 找女朋友 汪少的接连追问将石静香从记忆中唤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石静香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着摇摇头说:“你真的好像他,好像。” 语无伦次地接了一句后,石静香擦拭了一遍眼角的泪痕,这才叹息着回到了正题: “我想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那个害我的老板。” 石静香非常镇定地说出这句,目不转睛地盯紧汪少的国字脸,眼神中充满期待之色。 帮忙找害她的那个老板? 汪少的嘴巴再次张开成“0”形,摇摇头说:“我们怎么可能帮你去找那个老板?”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帮忙?”石静香面露难色,随口接了一句。 讪讪苦笑了一声,汪少苦着脸接道:“刚才和那个人在包厢里谈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怎么能够帮你去寻找什么老板。” “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脱离这个组织,因为那个人很聪明。”石静香认真地接了一句,不像是随口开玩笑。 汪少闻言再次吃惊地看着石静香,随口接了一句:“哪个人?” “就是那个姓李的男人。”石静香非常干脆地应道:“你去穿衣服裤子的时候,那个人在包厢里替你说了好多话,让那些人都以为,你是真的想和我玩耍,才跑来包厢找他的。” 石静香口里所讲的姓李的男人,就是指的东方黄龙。 汪少这才想起,前面返回505包厢的时候,东方黄龙确实在501包厢里面,同许云清和野猪周旋过。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汪少饶有兴致地追问一句,对之前东方黄龙和许云清两人的谈话内容产生了兴趣。 要知道,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还十分有限,汪少也很想搞清楚,到底涂志强是出于什么动机,要让他进入到这个组织。 虽然汪少已经隐约觉得,涂志强之所以这么做,是和二叔的磁带有关,但他还不敢确定,涂志强等人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石静香闻言略为思索片刻,淡淡地接道:“也没有说什么,就讲了说你脸皮厚,死皮赖脸地跑到这边来,要他换人。” 听到石静香的解说,汪少暗自好笑,这个东方黄龙还敢在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 转而想到东方黄龙之所以这样讲,也是想把假戏演得再逼真一点,不想让许云清等人有所怀疑。 汪少有些释怀,从东方黄龙的身份问题,想到了石静香的身份。 按照石静香的描述,她们都是来自境外的一个地方,专门从事陪同男人的服务工作,这次应该是受了涂志强的安排,才来丑小鸭卡拉ok。 如果是这样,石静香会不会对涂志强组织有更多的了解? 汪少迟疑着将目光移向石静香的脸,发现她也正在炯炯凝视着自己,眼神中饱含着几许期待。 或许她在期待着能够得到汪少两人的帮助,从而脱离她那个组织。 ”呼“汪少暗自低叹一口气,为石静香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继而也想到了那个老板的可恶,只觉一股义愤从心底里冒了上来。 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拒绝的话,否则只会让石静香伤疼的心里再添失望。 暗暗拿定主意后,汪少极力稳住心神,问了一句:“我们要怎么帮你?” 汪少的提问令石静香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应道:“我只想脱离那个组织,找出当年害我的那个老板。” 说完话,石静香扭头静静地凝视着汪少的国字脸,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白皙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或许是提到那个黑心老板,让石静香回想到了过去的辛酸,情绪亦开始变得激动。 但在汪少看来,石静香的情绪激动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因为对女孩子天生的畏惧心理,导致汪少从小到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和石静香零距离的坐在一起。 此刻,感受着石静香柔软的体温,和她的身上散发出的特别香味,再加上剧烈起伏的胸脯,这些无一例外地刺激着汪少的敏感神经。 汪少甚至能够感受到,石静香充满女人味的呼吸。 尼玛的,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有妄念! 汪少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努力平息着“嘭嘭”跳动的心,尽量保持平稳的语速,淡淡地接道:“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 问完这句话后,汪少赶紧将眼光移向窗口的位置,他怕再多看一眼石静香胸口的那一抹炫白,就会忍不住想要拥抱石静香温软的身子。 石静香静静地注视着汪少的侧脸,接着说道:“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 啥,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人? 汪少挤出一丝苦笑,没有说话。 石静香随即接道:“虽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还记得他的样子,而且他说的是一口省城的口音。” 来丑小鸭卡拉ok之前,汪少等人就在省城。 听到石静香提起省城,汪少不由得心里一紧,当即追问一句:“你是说,害你那个老板是省城的人?” 石静香的话让汪少突发奇想:眼前这个名叫石静香的女人,会不会是二叔儿子的女朋友? 想到二叔儿子曾经负气出走,并长年累月的不回家,在外面有了女朋友也很正常。 像他那种没有家庭温暖的男人,很容易会在外面寻找精神寄托,找女朋友。 不过时间上似乎有些对不上,因为石静香所说的那些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 但汪少也对二叔家几年前的事情不清楚,换句话说,也还是有这种可能。 假如石静香的男朋友真的是二叔儿子,正好可以提供一些二叔儿子似的讯息,为寻找到二叔儿子的下落增加胜算的把握。 汪少没有忘记,在改装的金杯车上,黄凯曾经亲口说过,二叔儿子也到过涂志强的组织,但过了一夜后就离奇失踪了。 会不会是因为二叔儿子一直都在牵挂这女朋友的下落,才选择加入到涂志强的组织,结果又因为某种原因,而离开了涂志强组织? “我记得那个老板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留了个平头,戴了一副眼镜,说的是省城的口音。“石静香并不知道汪少心中所想,努力思索道:“其他的我也有些淡忘,但只要这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保证会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的。” 石静香这句话并非是在夸海口,那个眼镜老板害得她这么苦,她肯定无法忘记。 说不定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把眼镜老板的样子想一遍。 事实上,石静香确实是这样的。 对于一个恨之入骨的人,想要忘记是不可能的。 复仇的意念具有无穷无尽的能量,能够支撑起所有的苦难。 石静香的话打断了汪少的猜想,点点头接道:“你的意思是,想脱离你原来的那个组织,去找那个戴眼镜的老板?” “嗯,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那个老板,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砍下来,让他再也没有手去抓那些可怜的女孩。” 说这话的时候,石静香的眼里再次泛起骇人的寒光,和她温柔的外表极不相符的寒光。 汪少突然想起,最开始进来的时候,觉得石静香是一个老练的女人,没想到原来是一个背负着仇恨的女人。 平时和那些学生娃打架,汪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此刻听到石静香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却让他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由得想到了一句成语:最毒妇人心。 石静香竟然想着有朝一日把那个黑心老板的手指砍掉,可见对那个老板的恨有多深。 对于石静香这样的说法,汪少在感到可怕的同时,更多的是对石静香的同情。 如果说真的有一天,那个老板被石静香砍断了手指,也只能算是罪有应得。 收起心中感慨,汪少想到了目前的处境,不由得苦笑着接了一句:“就算我们想帮你,可现在我们自己都还被困在这个组织里面,怎么帮你?” 言下之意,他们自身都难保,心有余而力不足。 同时汪少也想通过这样的说法,看看石静香会不会对涂志强组织有更多的了解。 毕竟石静香是涂志强组织带来这边做特殊服务的。 果然,石静香闻言淡笑这接了一句:“我知道,一般像这样的组织,都会走大森林那条路到缅甸的。” “走大森林去缅甸?”汪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你是说,这个组织会到缅甸去?” “对,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就紧挨着缅甸的边境。“石静香随口接道。 听说自己已经到了缅甸的边境,汪少感到了一丝恐慌,突然之间就想到了远在家乡的亲人和朋友。 见汪少两眼露出迷茫,石静香苦笑着接道:“我还知道,你们将会被带到克钦邦去。” 石静香的回答令汪少更加惊恐,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得睁大双眼,反问道:“克钦邦,那是什么地方?” 第54章 最狠毒的手段 “克钦邦是缅甸一个独特的区域,那里有好多各个特区的军队,都是从几个不同的邦汇集来的,当地人都管叫克钦邦特区。”石静香煞有介事地接过话茬:“像你们这些内地老板带来的人,多半都会从佤邦的区域过去,就要穿过那片大森林,那里是唯一的秘密通道。” “你是说,涂志强这个组织的人,都会去克钦邦特区?”乍听到这个新鲜的地名,汪少抑制不住好奇,接连追问,似乎忘记了刚才准备想询问二叔儿子的情况。 石静香凝视着汪少的国字脸,肯定地接道:“基本上都是。” 去缅甸的克钦邦特区,要穿过一片大森林? 之前曾经听东方黄龙提到过这个地名,但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 听了石静香的介绍后,汪少感觉自己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就像在梦游。 试想,一个有很多军队的地方,治安状况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会不会是三五成群的士兵,肩膀上斜跨着冲锋枪,一双像老鹰一样的眼光不断四下扫射,让人望而生畏。 又或者是一辆辆满载士兵的军车在大街上横冲直闯,扬起一阵阵尘埃,路人纷纷回避,犹躲避不及。 还有那种大森林,里面会不会毫无征兆地冲出豺狼虎豹,和那些恐怖的爬行动物。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个假想的画面,汪少只觉背心有些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 无论是军队众多的克钦邦特区,还是莽莽庞大的热带森林,对人身安全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涂志强组织带着这些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汪少抬眼正视着石静香涂满脂粉的脸,迟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见汪少满脸迷茫,石静香略为得意地接道:“我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三年,经常都会接触到像你们一样的组织。” 说到这里,石静香顿了顿,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 汪少迟疑着摇摇头,这正是他想知道的问题。 石静香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附在汪少耳边说道:“告诉你吧,你们这次去克钦邦,是要带药过境。” 随着石静香这个不经意的动作,那股浓烈的香味再次侵袭着汪少的嗅觉。 之前石静香在清洗好身子以后,只裹了一层浴巾。 此刻,石静香附在汪少的耳边说话,胸口两团柔软的肉球直接压向汪少的臂膀。 隔着那层薄薄的浴巾,汪少甚至能够感觉到肉球前端的颗粒物,在臂膀处不断摩挲。 一股难以名状的炽热迅速从心底串起,直接冲向脑门,汪少只觉的呼吸有些困难,全身都处于躁动的渴望中。 但随即汪少又想到了目前的困境,想到石静香所说的带药过境,那份未知的危机感随即掩盖住了内心的渴望。 带药过境? 汪少愈发不解,脱口问道:“带什么药?” “害人的药。”说这个词的时候,石静香的牙齿咬得很紧,这四个字似乎是从牙缝中弹出来的一样。 从石静香的表情不难看出,这种所谓的害人的药,应该就是国家明令禁止的东西。 假如真的是带那些东西过境,随时都有被抓进大牢的危险,超过一定的份量还会被就地枪毙。 想到此,汪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之前蠢蠢欲动的渴望顷刻间荡然无存。 “你是说,涂志强带我们去克钦邦特区,是要我们带那些东西过境?”汪少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 石静香点点头接道:“对,像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发生。” 前面石静香所讲的很多军队和大森林,就已经让人闻而生畏,听说还要带那些违法的东西过境,汪少再也坐不住了。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过往的画面,爸爸妈妈慈祥的面容悠突在眼前浮现,还有那些好朋友一起渡过的快乐时光。 如果真的是带药过境,那可是提着脑袋玩的游戏,就好比在高空上走钢丝,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汪少并不怕死,但像这样做别人的炮灰,毫无意义的死,那是非常可悲的,也是汪少无法接受的。 不行,无论如何也得逃离这个组织,不能做涂志强的替死鬼。 心随意动,汪少“呼”地一下从床边站起,闷声不吭就要往门口冲。 石静香眼快,一把拉住汪少的手臂,急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找黄龙哥。”汪少随口接了一句,心乱如麻。 在听到石静香说出这番话以后,汪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急切想要找到东方黄龙,也不管石静香的话是否真实可信。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做涂志强的炮灰,一定要脱离这个组织。 站起身的同时,汪少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懊悔,后悔没有在省城小楼的那个晚上,听从东方黄龙的援助,从卫生间的窗口溜走。 潜意识里,只有东方黄龙才有办法,帮助他从这个组织逃走。 “你要找刚才那个人吗?”石静香拉住汪少的手臂不放,紧追了一句:“你要找他做什么?” 见汪少没有做声,石静香紧接着又道:“你想逃走?” 汪少显得有些焦急,猛然回头应了一句:“你放手。” 石静香苦笑着接道:“你现在去找他,只会害了他,你们谁也逃不掉。” 汪少闻言不由得一怔,突然想起之前和东方黄龙的那段对话。 “就算我可以帮你逃离这栋楼,可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么逃得回去?不要忘了,这里是边境,到处都有黑武装势力,到处乱跑的话,随时都会丢掉小命。” 之前东方黄龙已经明确表示没有办法可以逃走,这个时候再去找他,于事无补,相反还有可能会暴露出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 确实如石静香所说,这个时候去找东方黄龙,谁也别想逃出丑小鸭卡拉ok,还会害了东方黄龙。 “前面你们的对话我也记得很清楚,你最好还是冷静一点。”石静香再次提醒了一句。 一语惊醒梦中人! 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处境,汪少慢慢清醒下来,心里就像堵了一团乱麻,又急又怕。 在省城那天晚上固执地留下来,继续呆在涂志强组织,汪少只是想尽可能地找出二叔儿子的下落,并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更不会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境地。 慢慢踱回到床边,抚了把”咚咚“跳动的胸口,汪少缓缓坐下,不断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见汪少满脸的茫然无助,显得有些六神无主,石静香不由得换了个轻松的口吻安慰道:“你不要心急,我有办法帮你们逃脱的。” “你有办法?”汪少抬眼茫然地望着石静香,喃喃道:“你有什么办法?” “想要逃脱这个组织,就只有在穿大森林的时候,才有机会。”石静香故作神秘的接了一句,脸上充满了自信。 看着石静香自信满满的表情,汪少不由得略微松懈,情不自禁地地反问一句:“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石静香苦笑着摇摇头说:“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刚刚才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确实,此刻的汪少真的被吓得有些犯傻了。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太过离奇,已经让汪少有种力不从心的困惑。 听说涂志强组织是带他们去克钦邦带药过境的隐情后,汪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又急又怕的无助感,就算是一个意志坚强的男人也很容易被摧毁,更何况汪少还只是一个17岁的青年。 见汪少面露尬尴,石静香随即补充道:“我给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们逃出去以后,可以帮我找那个黑心老板的下落。” 石静香的话让汪少恍然大悟。 之前石静香曾经表示,要他们帮忙找那个黑心的老板,那个葬送了她美好青春年华的戴眼镜的男人,并表示有办法可以帮汪少两人逃离涂志强的组织。 刚才听了石静香的不幸遭遇,让他产生了同情,而涂志强组织的惊人内幕又让他感到无比恐惧,以至于忘记了石静香之前所说的这个情况。 绕了一圈之后,石静香的话又回到了原点,看来她早就计划好了。 虽然汪少无法保持镇定,但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冷静下来的汪少非常清楚,急躁也是于事无补,既然当初决定留下来,只能够勇敢去面对。 擦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汪少抬眼望了望眼前这个石静香,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掐指一算,和石静香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将身世和盘托出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听,为什么? 就因为偷听到了之前和东方黄龙的对话,就因为看出自己讲义气,要把身世倾述出来,以求得到帮助。 难道她就不怕遭到拒绝?就不怕遇人不淑,反遭毒手? 还记得最开始发现石静香不是泰国女孩,意识到她已经偷听到了东方黄龙的秘密的时候,汪少的脑海曾经闪过很多念头,都是想着怎么替东方黄龙保守身份的秘密。 汪少甚至想到了最狠毒的手段。 第55章 秘密的小情人 这个恶毒的手段,汪少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毕竟石静香只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 之所以闪过那个恶毒的念头,也是为了能够不让东方黄龙的身份暴露。 后来听了石静香的不幸遭遇,汪少又改变了初衷,决定要帮石静香脱离苦海,并想办法找到那个害了石静香的男人。 紧接着石静香又爆出了涂志强组织的内幕,让汪少感到了空前的惊惧。 继而石静香再次安慰说,她有办法可以帮助两人逃脱,并说出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就是在过大森林的时候。 而前提是汪少两人必须协助她一起逃跑。 令汪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在这里。 既然石静香明明知道在过大森林的时候,可以借机跑脱,她在这里苦呆的三年多时间里,少说也过了很多次大森林,为什么不趁机跑掉? “你既然知道过大森林的时候有机会逃跑,为什么不逃掉,还要甘愿呆在这里?”汪少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点。 石静香闻言不由得一怔,脸上的得意之色一下子凝固,或许她没有想到汪少会问出这个问题。 但只是一愣之后,石静香便又恢复了常态,淡笑着接道:“那种大森林里面有很多恐怖的野生动物,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敢逃跑。” 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汪少不由得暗暗稽首,对石静香的那点戒备也略微放松,心里也更加的冷静。 冷静的同时,汪少想起之前那个恶毒的念头,再看看眼前满脸诚恳的石静香,突然有些内疚。 姑且不论石静香说出这些秘密的动机是什么,单是把涂志强组织的内幕说出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换句话说,石静香这么做,也承载了极大的风险。 万一汪少并不是值得信赖的人,将这些情况向涂志强告发,那么她会落得很惨的下场。 事实上,石静香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急躁,在偷听了汪少和东方黄龙的对话以后,便按捺不住要将秘密讲出来。 “那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像我们这样,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忙?”汪少还是不敢敞开心扉,追问了一句。 石静香发出一声低叹,缓缓接道:“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多呆吗?我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 叹息一声后,石静香幽幽接道:“以前我也遇到过几个内地来的人,但那些人跟你不一样,一进来就动手动脚,只顾着在我身上乱摸。” “而且那些人一看都是贪生怕死的色鬼,只知道贪图我的身子,根本不值得相信。” 说到这里,石静香话锋一转,正色道:“但你不同,从我打开门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后来听了你和那个姓李的男人说的那些情况,更加坚定了我的看法。” 打住话头,石静香先是深深凝望着汪少的国字脸,然后才又接道:“就在你说出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逃跑的机会来了。” 石静香的长篇大论令汪少有些汗颜,他非常清楚,事实上自己并没有那么伟大。 就在石静香说出涂志强组织要去克钦邦带药的时候,还想着要赶紧脱离这个组织。 原本进这个组织的初衷,只是想找出二叔儿子的下落,但现在二叔儿子也不在这个组织,亦有可能不在什么涂志强的老窝,汪少便萌生了退意。 只是当他萌生退意的时候,才发现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没想到又奇迹般地遇到了沦落异国的石静香。 今天晚上能够遇到石静香,不得不说是老天对汪少的眷顾,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而石静香这番真诚的表白,彻底打消了汪少心中仅存的那点戒备,亦让汪少感到一丝愧疚。 汪少讪笑着想说点什么,以示自己的谢意,但嘴巴动了动,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 从石静香充满赞誉的话语中,汪少明显感到了一份真诚和信任,这让汪少放下了先前的那份不可思议。 见汪少面露腼腆之色,石静香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你们能够带上我一起跑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还忸怩作态,那不是汪少所为。 放开心中的顾虑,汪少决定把大森林的情形搞清楚。 “呼”汪少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踱到窗边,随手点燃一支香烟。 什么时候学会了吸烟,汪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每次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都想站在窗边抽上一支香烟,特别是在夜里。 像今天晚上这种重要的事情,当然也不例外。 眺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汪少吐出一口夹杂着浓浓尼古丁的烟雾,缓缓问道:“你知道那个大森林的地形吗?” 汪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要从大森林里面逃跑,必须得熟悉地形。 虽然石静香说可以从大森林里面逃跑,但并不代表她就熟悉那里的地形。 万一在大森林里面迷路,也不是闹着玩的,得先搞清楚。 “不知道。”石静香非常肯定地接了一句,汪少的心不由得一沉。 如果不清楚地形,那就意味着汪少等人得在大森林里面瞎摸乱转。 想想那些恐怖的野生动物,不禁让人毛骨悚然,石静香却只是说可以从大森林里面逃脱,这个话等于没说。 就算没有石静香的这番话,等明天真的遇到茂密的大森林的时候,汪少和东方黄龙也会想到趁机逃跑的。 汪少加快了抽烟的动作,对石静香的回答哭笑不得。 不过转念又想,石静香能够冒着遇人不淑的危险,将涂志强组织的内幕讲出来,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至少让汪少彻底看清了涂志强组织的真实面目,让汪少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能够事先提高警惕。 而且石静香也只是从大森林里面经过,怎么可能对那些地形记得那么清楚? 能够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样想着,汪少又觉得石静香还是值得敬重。 “虽然我不知道大森林的地形,但我知道他们会在邦康落脚。”石静香随后吐了一句,让汪少刚刚沉下去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不用说,邦康应该是一个地名。 “邦康在什么地方?”汪少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就听石静香接道:“邦康属于缅甸的地盘,那里有很多佤邦的军队驻扎。” 汪少注意到,石静香在说到邦康这个地名的时候,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你就那么肯定,这个组织会在邦康落脚?”汪少随口反问了一句,并没有在意石静香略微低沉的语气。 “会。”石静香斩钉截铁地接道:“因为当年的我,就是从这里被送到邦康去的。” 听到这里,汪少突然记起,刚才石静香所提到的地方,正是邦康。 怪不得听到邦康这个地方,石静香的语气就变得那样低沉,原来那是她受苦受难的地方。 汪少很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使劲地抽着指间的香烟。 他和石静香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关系,自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 更何况汪少从小就害怕和女孩子单独相处。 说完这句话后,石静香突然静止不语,而汪少也只顾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还是石静香打破了沉默,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从这里到邦康,只有穿过那片大森林,除此之外不会有第二条路。” 石静香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那自信的口吻:“所以说,我们只能在穿过大森林的时候逃跑,才有可能会摆脱这些组织的控制。” “可你也不清楚地形,万一绕来绕被他们抓到就完了。”汪少不无担心地接了一句。 石静香走近一步,站在汪少的背后接道:“不会的,我既然敢出这个主意,就肯定会有办法。” “什么办法?”汪少紧紧追问道,恨不得把答案从石静香的嘴里抠出来。 石静香干脆走到汪少的身边,低声急道:“我知道在大森林里面,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可以通向滚弄镇,那个山洞是古代人留下的。” 听到这玄乎其玄的回答,汪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接二连三的陌生地名让汪少兴趣大增,巴不得石静香能够一口气把情况说清楚。 站在身侧的石静香似乎有些难为情地退回到床沿,喃喃接道:“我也是无意中从一个男人的身上得知的。” 接着,石静香又提起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故事。 那是一个来自滚弄镇的男人,在一次和石静香缠绵的过程中,被石静香极具温柔的服务所折服,从而对石静香产生了好感。 后来,那个男人到了邦康歇脚,每次都会点石静香的名字,让石静香为他服务。 原本石静香就打算学会本地的方言,把那个戴眼镜的老板的底细摸清楚。 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产生依赖以后,石静香便有意识地极尽女人特有的温柔,更加卖力地为这个男人服务,让这个男人更加的迷醉。 一来二去,石静香和男人便熟悉起来,俨然是一对秘密的小情人。 第56章 这样的山洞 男人三十几岁的年纪,自称叫穆褂,来自缅甸滚弄镇,其他的情况只字不提,只管和石静香颠鸾倒凤,图个男人的快活。 对于穆褂所提供的讯息到底是真是假,石静香也难得去深究,到这里来的男人原本就只有一个目的。 像穆褂这种行走在边境地方的男人,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底细袒露出来。哪怕石静香在床上对他百依百顺。 但时间一长,穆褂对石静香或多或少也有了些难以言状的爱慕情绪。 一夜夫妻百日恩。 随着穆褂找石静香快活的次数不断增多,两人之间也建立起一段特别的情绪。 虽然穆褂对他的身份和从事的活动保密,但其他的事还是可以说出来。 而石静香每次都会选择在完事以后,适时地缠着穆褂要学习缅甸的语言,穆褂也乐意奉陪,便尽力教石静香学习。 穆褂所讲的语言,正是众所周知的仰光语。 后来有一次,穆褂不小心提到曾经在大森林遇险的经历,以及最后化险为夷的事。 在说出这段经历的同时,穆褂意识到说漏了嘴,当即打住了话头。 那个时候,石静香早已经掌握了仰光语的基本音标和语法,可以用仰光语和别人交谈,甚至是对答如流。 石静香学习仰光语的目的,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逃跑。 那次逃跑失败,就是因为不懂仰光语,导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又不敢独自躲进山野中,才被抓回去遭受暴打。 经过那次惨痛的教训后,石静香才发誓要学会当地语言,伺机再次出逃,寻找那个黑心老板报仇雪耻。 听到穆褂提起大森林遇险,石静香当即多了个心眼,缠着穆褂讲出来听听,并说是自己一时好奇。 禁不住石静香的苦苦磨求,穆褂总算说出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那次穆褂等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到掸东同盟军的武装攻击,慌乱中穆褂和组织暂时失去联系,最后被迫躲进了一个山洞中。 当时穆褂和组织分散以后,只身一人躲进了不知名的山洞后,掸东同盟军的武装小队也逼近了山洞。 不愿意束手就擒的穆褂奋起反击,无奈寡不敌众,很快将随身的弹药用尽。 见山洞里不再响起枪声,山洞外面传来掸东同盟军的喊话,用的是仰光语,大意是要穆褂缴械投降,可以免于一死。 从懂事开始,穆褂就呆在现在这个组织里面,深知做俘虏绝对没有好下场,便想着顽抗到底。 由于山洞里面的情况不明,藤草丛生,掸东同盟军没有照明设备,也不敢轻易进入,怕遭穆褂的机关埋伏。 随后山洞外面又传来喊话说,再不出来就放火烧山洞,逼穆褂现身。 抱着宁死不屈的决心,穆褂并不为所动。 等了一分钟之后,见山洞里面依旧没有动静,失去耐性的掸东同盟军开始向山洞里发-射-燃烧弹。 虽然穆褂抱定了宁死不屈的决心,但真正看到燃烧弹射-进来,他还是有些慌神。 燃烧弹很快点着了山洞里面那些干枯的藤草枝蔓,火光映照着穆褂惊恐的脸,感受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穆褂感到了死神的可怕。 随着燃烧弹不断地射-进来,山洞口里面已是火光大作。 隔着熊熊燃烧的火光,山洞外面传来了掸东同盟军的哈哈大笑,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大骂,说等会儿就可以吃烤猪了。 听到掸东同盟军把他比喻成猪,穆褂怒不可遏,很想冲出去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奈何洞口的火势越来越大,穆褂已经无法冲出去了。 看到大火封锁了洞口,并不断向里面蔓延,穆褂不甘心就这样被烧死,便被迫往山洞的深处走,以避开滚滚而来的热浪。 谁知道这一走,竟然有了新的发现。 原本山洞是天然形成的,就像一个破碗只剩一半,到了最里面似乎已经无路可寻。 此时火光冲天,将山洞里面照得如同白昼,前面除了垂直的山洞壁,确实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 无路可走的穆褂背靠山洞壁,看着眼前滚滚火光慢慢逼近,不由得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穆褂闭目等死的时候,无力垂下的手却触到一丝冰凉。 刚才已经仔细检查过,山洞徒有峭壁,并没有什么缝隙,是什么东西让手感到冰凉。 一惊之下,穆褂急忙查看,并借着手的感受仔细查找,终于顺着冰凉的感觉有了重大发现。 原来在看似山洞壁的侧边角落里,有些许水源,就像乡间的那种灌溉用的小水渠一样。 只不过这水渠的三边是石头,乡间水渠的三边是泥土。 这一重大发现令穆褂欣喜不已,他明白,自己有救了。 根据多年行走大森林的经验,只要有水的山洞就会有暗河。 暗河俗称“阴河”,是隐藏在山洞里面的河流,因为长年累月不见阳光,所以人们给取了一个形象的名字,叫阴河。 如果这个山洞里面有阴河的话,穆褂就不会被烧死。 精神大振的穆褂开始顺着冰凉来源的方向往侧面探寻,很快便发现了阴河。 那是一条隐藏得很深的阴河,在洞壁和水面之间,只能够伸进去一支手掌的距离。 出于好奇,穆褂顺着阴河摸着水面过去,居然发现距离越来越宽,到了侧面的拐弯处,水面没有了,只剩峭壁。 摸索的结果,穆褂大致测出了这条阴河的宽度,应该在3米左右。 虽然不清楚这条阴河究竟有多长,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寄生动物,穆褂还是毫不犹豫地潜入到了阴河中。 洞口的火势已经蔓延到里面,热浪一阵高过一阵,穆褂不想变成烤猪,只能选择潜入水中。 至少冰凉的阴河水让他远离了炙烤的痛苦。 由于没有受到大自然的污染,阴河水表面光洁,一尘不染的水面清澈见底,但实际上却是深不见底。 潜入到阴河里后,穆褂感到一阵无比的轻松,索性潜入水底,先凉快一番。 等再次探出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原本穆褂是因为躲避火势才潜入阴河中凉快,但现在却看不到一点火光。 非但如此,穆褂还发现头顶射-下一抹光线。抬头一看,那是两座山峰之间形成的一线天。 再看眼前,是一个非常宽大的空间,足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宽,而且四壁非常的光整,看上去像是人工雕做过一样。 难道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穆褂爬上岸,顾不得抖掉身上的水迹,兴奋地打量起四周。 山壁非常的工整,显然是经过雕凿,在阴河的正前方,隐约可见一条石阶伸向暗处中,看不到尽头。 再回首一瞧,只见一堵像是屏风一样的巨大石碑屹立在眼前,立在阴河上面。 穆褂这才明白,刚才他是在屏风的那面遭遇了大火,因为潜入水中,不经意地越过了石头屏风。 也就是说,穆褂潜入水里是在起火的外面,而他探出头的时候,已经是在屏风的这一面。 换句话讲,是这道屏风将山洞一分为二,外面的山洞只是浅表的洞口,在屏风后面的这个洞才是腹地。 要进入到腹地的洞中,必须得从阴河下面潜水,潜过屏风的位置游进来。 假如不是因为被火势所逼,穆褂又怎么可能会潜进阴河中。 意识到自己得救的穆褂不由得大喜,壮起胆子往石阶走,也没敢再多观察四周的情形。 谁知道这一走就是半天,山洞里的这条石阶似乎很延长,好像总也走不到尽头。 当时的穆褂又冷又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地沿着石阶走,心想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走到尽头看看。 终于,在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辛苦行走后,穆褂终于见到了隐隐反光的洞口。 待穆褂走出洞口的时候,发现已经置身于一片熟悉的山林中。 忍着饥肠轱辘,精疲力尽的穆褂顺着小路下山,竟然发现回到了滚弄镇的地盘。 后来穆褂得知,那次行动失败牺牲了很多兄弟,全组就只有两个人逃了回来,穆褂就是其中一个。 对于如何逃脱掸东同盟军的围堵,穆褂没有向谁提起,也没有人问及。 通常在每年都会遇上一两次这种武装围堵,在组织看来就像小儿科一样,能够逃掉的就算运气好,谁还管你是怎么突围的。 虽然穆褂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这件事,但却在和石静香快活以后,不经意地说了出来,这让石静香也感到震惊。 想不到大森林里面还以隐藏着这样的山洞。 随后,穆褂再三嘱咐石静香,要她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个山洞的秘密。 石静香满口应承,考虑到将来逃跑或许用得上,便又追问其具体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穆褂存心要帮助石静香,想给石静香留下一个逃跑机会,在听了石静香的央求后,便又努力回忆这,将具体的位置告诉了石静香。 第57章 你想干什么? 石静香将穆褂提供的位置牢牢记在心间,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还记得那次逃跑,因为不识地形,又不会说当地的话,被抓回去以后遭受了一顿非人的暴打,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养伤。 在养伤其间,石静香思前想后,决定要好好学习当地的语言,并发誓要将害她的那个老板找到,报仇雪耻。 原本石静香跟着穆褂学习仰光语,是希望精通了当地语言后,能够了解到一些有关那个黑心老板的情况,为下一次的逃跑做充足的准备。 没想到穆褂居然讲出那个山洞的故事,让石静香多了个心眼,便把这个山洞的位置牢记在心。 因为石静香所在组织,经常会接到一些客户的特殊要求,被派出去为客人提供服务,这就使得石静香有了穿越大森林的机会。 在石静香这个组织里面,想要被派出去执行特殊服务,必须得在组织呆满一年以上。 通常在组织呆满一年,已经为老板赚足了当初所花的费用,自然会对看管这一块有所放松。 那次在随组织穿越大森林的时候,石静香便处处留神,仔细地查看。 就在要接近穆褂所讲的位置附近,石静香谎称要方便,一个人悄悄地摸到那个神秘的山洞附近,果然看见了穆褂所说的地方,甚至连山洞口上面被烧黑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也是在那个时候,石静香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就在被烧黑的山洞口旁边的草丛中,赫然盘着一条金黄色的双带蚺,身子像水桶一样粗大,可把石静香吓坏了。 这是一种缅甸蟒蛇,又叫南蛇,虽然属于无毒蛇类,但体型颇大,是蛇类中体型最大的种类。 从小在内地长大的石静香并没有见过这种蟒蛇,也不知道是否有毒,乍见到缅甸蟒蛇盘旋在山洞口,吓得撒腿就跑。 自那次以后,石静香也不敢随便再生逃跑的念头,虽然她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要逃跑,但她更怕会葬身那些野生动物之口。 直到今天晚上听到汪少两人的对话,才让石静香沉默已久的心死灰复燃。 事实上,石静香一直都没有忘记寻找黑心老板的报复心理,她一直都在等,等有人来协助自己。 今天晚上,她终于等到了,这个人,就是眼前的汪少。 得知了汪少和东方黄龙隐藏的意图后,石静香便决定要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孩子是值得信赖的。 通过汪少和东方黄龙的简短对话,石静香断定,汪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 尽管石静香自己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但好不容易才遇到这种男人,她无论如何也想试一试。 最关键的一点,汪少和她的男朋友非常相似,都长了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洋溢着男子汉的阳刚之气。 听完了石静香的陈述,汪少不由得有些释怀。 还记得刚才问过,石静香为什么不在过大森林的时候趁机逃跑,结果是因为怕再次遇到野生动物,想要等能够给予帮助的人。 这个解释非常的合情合理,令汪少彻底打消了对石静香的怀疑。 原本这次进涂志强组织,只想找出二叔儿子的下落。 但从此前那些种种迹象来看,二叔儿子早已经脱离了这个组织,继续呆下去只会惹祸上身,甚至小命不保。 汪少可不愿意做涂志强组织的炮灰,替他带什么药过境,那被抓到是会触犯国际法律。 刚才本打算叫上东方黄龙趁夜逃走,不料石静香又爆出过大森林的时候才是最佳的逃跑时机。 虽然不敢保证石静香的话完全可信,但从石静香说话的语气来看,刚才这个山洞的故事并非杜撰。 假如和东方黄龙联手,再加上石静香的引路,应该可以成功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手指端传来一阵炙烤的疼痛感,打断了汪少的臆想。 低头一看,原来是香烟燃到了尽头。 习惯地将烟头夹在中指和拇指之间,用力一弹,香烟头划出一道弧线,飞向窗外的夜幕中。 香烟飞出的同时,汪少开口接了一句:“那个山洞你还还记得清楚吗?” “我都记在心里面了,不会忘记的。”石静香略微兴奋地接道:“那里还有一个小山丘,趟过一条小溪,就到了。” 听石静香说这话的语气,似乎他们已经越过山洞,成功逃脱。 窗外突然吹来一阵夜风,汪少感觉背心有些微凉,用手一摸,这才发现衬衫已经被汗湿。 之前在505包厢的时候,衬衫就已经湿透,汪少勉强将其穿在身上,现在被风一吹,不觉打了个寒战。 这一幕被紧邻在身边的石静香看在眼里,只听她略为关心地说道:“你衣服都是湿的,赶紧进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满含关切的话让汪少心里一热,不由自主地扭头望了一眼石静香,心里居然泛起一丝涟漪。 正是心里的涟漪,让汪少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晓菲的身影悠突浮现在眼前。 运动式的短发,大眼睛,厚嘴唇,虽然身材娇小,但胸部却出奇的大,大到让人过目不忘的境地。 此刻的晓菲在做什么? 算算时间,应该是躺在被窝里,无忧无虑地进入了梦乡。 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远在家乡的晓菲,只觉得那份想念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或许是刚才心里的那丝涟漪在起作用。 暗暗定下这个结论后,汪少使劲甩了甩头,努力将晓菲的身影从脑海中甩掉。 “你怎么了?”面对汪少没来由的甩头动作,石静香不解地问了一句。 讪笑两声,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汪少索性听从了石静香的建议,冲到卫生间关上门,脱光衣服,就着喷淋器痛快地冲洗着身上的汗渍。 这次到省城寻找二叔儿子,已经有好几次不经意地想起了晓菲,特别是在这个不知名的边陲小镇,竟然想起了两次。 有些惶恐的汪少搞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会想起晓菲,而且是那么的不受控制。 难道是暗示此去克钦邦特区凶多吉少,会在这里栽个大跟头? 想到涂志强组织的严密控制,再分析一下石静香刚才所讲的情况,汪少愈发觉得有这个可能。 如果被涂志强等人带去克钦邦特区,就要替他带药过境,万一被抓住,可能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乡。 不行,说什么也要想办法逃跑,脱离涂志强组织,一定不能去什么骇人的克钦邦特区。 汪少使劲冲洗着乱糟糟的头脑,当下决定,要和石静香一起从大森林里面逃走。 不得不说,能够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遇上特殊身份的石静香,冥冥之中似乎有神灵在保佑着汪少。 想到石静香的特殊身份,汪少突然觉得,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丑小鸭卡拉ok包厢的布局都一样,包括卫生间里的用品。 三五两下擦干身上的水迹,汪少抓过洁白的浴巾,胡乱裹住身子,直接走出了卫生间。 他急切要和石静香讨论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之前石静香在洗完澡以后,也是只裹了一张浴巾,乍见汪少裹着浴巾出来,不禁扑哧一笑出声。 汪少并不在意,开口问道:“我有一个疑问,你和我们不在一个组织,怎么可以和你一起走?” 石静香闻言一怔,似乎她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涂满脂粉的脸上显示出思索的表情。 汪少紧盯着石静香的脸,觉得有些不妥,便又将眼光下移,情不自禁地落在石静香的胸部。 凭心而论,石静香的胸部并不大,但胸口的那抹炫白却牢牢吸住了汪少的目光。 潜意识里,很想把那张洁白的浴巾扯开,看看那抹炫白下面会是怎样的风景。 只觉喉咙有些发干,汪少想找点水喝,同时也在心里暗骂自己:眼下得想办法脱离涂志强组织,不可以有其他的想法。 “我有办法。”沉默片刻的石静香猛然爆出一句,眼睛炯炯有神地瞪追问汪少的国字脸。 说着话,石静香走上前一步,突然伸出两根像葱白一般的手臂,出其不意地抱住了汪少的脖子。 猝不及防的汪少被抱个正着,还没有回过神,胸膛就感受到了石静香柔软的触碰,和当初晓菲相撞的那份感觉,有着惊人的相似。 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样抱住,令汪少有些措手不及。 浓浓的脂粉混合香味钻入了鼻孔,再加上胸口那份温软的触碰,汪少的心里再次泛起了那丝涟漪。 不,是一团涟漪,幻化为一丝渴望。 洁白的浴巾非常的薄,薄得就像一层纸,而汪少的心头已然升腾起一团火。 纸焉能包住火? 尽管汪少极力告诫自己不可有非分之想,但石静香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却打乱了他的思维。 “你想干什么?”汪少闭上眼睛低喊一句,艰难地用手拉石静香的双臂,试图将石静香紧贴的身子推开。 第58章 挣大钱的地方 汪少急着想要将石静香推开,是不希望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难堪。 记得13岁那年的某天清晨,当闹钟倔强地想响起,提醒自己该上学的时候,汪少却发现自己那象征着男人的生命之根傲然屹立。 当时汪少非常惊恐,后来才得知这是青春期正常的生理反应,也就是俗称的“晨勃”。 自那以后,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就会时不时地,在凌晨时分悄然出现,汪少也渐渐习以为常。 但今天晚上,当石静香裹着浴巾的身子紧贴上胸膛的时候,当心里的那份涟漪幻化成渴望的时候,汪少发现,平时只在清晨才会出现的晨勃现象,竟然不自觉地挺起了头。 而且,这次的傲然挺立非常的有力,大有势不可挡的冲劲,汪少甚至觉得,已经触动到了石静香的身体下方。 所以,他才急切想要把石静香推开,以免那份不合时宜的冲劲被石静香察觉,带来尴尬。 原本汪少天生就对女孩子腼腆,和石静香共处一室也是形势所逼,现在石静香这个突然的拥抱,着实让他不知所措。 谁知道石静香就像一只八爪章鱼一样,紧紧贴住汪少的胸膛,不但不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圈住汪少的脖子,嘴里喃喃道:“我想得到你。” 石静香的回答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一只蚊子在汪少的耳边唱歌。 但在汪少听来,这句轻声的回答,却不亚于是一记闷雷当头炸响。 石静香竟然说出这样话语,在这个非常的时刻提出这样的要求。 汪少实在搞不懂,石静香为什么会说出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语,做出这个大胆的举动。 虽然说石静香的身份特殊,来这里亦是为男人服务,但刚才明明是在谈论如何逃跑的事,为什么却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最要命的是,石静香的再次用力,让温软的身子再一次撩起了汪少内心的渴望,有史以来第一次由心而发的渴望。 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渴望,汪少下意识地将下半身往后缩,同时低声急道:“你先放手。” “我不放。”石静香干脆趴在了汪少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接了一句,表明了她的决心。 但这样却令汪少更加的难受。 石静香用力的圈住他的脖子,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身下那份正常的生理反应又愈发强烈,让他不得不弓起身子,尽量避免触碰到石静香的身体。 同时石静香的固执激起了汪少的倔强,他冲着石静香的耳朵回了一句:“放手,要不然我翻脸了。” 听到汪少严厉的回应,石静香身子一怔,似有所悟地放松了手臂,但却并没有放手,改为搭在汪少的肩膀上。 只觉呼吸一下子顺畅不少,汪少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让自己那份难堪的冲劲抵挡在石静香的身上。 意识到刚才的语气有些过硬,汪少随即放缓声音,不解地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听石静香附在耳边,略微神秘地接道:“你要是不想被他们怀疑,最好不要把我推开。” 汪少不明白拥抱石静香和涂志强等人的怀疑会扯上什么样的关系,当即有些警惕地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没有发现,在卫生间的顶上有个东西在发光吗?”石静香依旧趴在汪少的肩膀,喃喃地接了一句。 汪少闻言为之一怔,刚想扭头回望,只听石静香又道:“千万不要回头,我们先假装走到床边坐下,你就会看到的。” 半信半疑的汪少依照石静香的提议,和她相拥着坐到床沿,假装漫不经心地往卫生间门上方瞟了一眼,果然发现了在顶上有个拇指大小的东西,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红色光点。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汪少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石静香轻轻回道:“先不要急,搂住我的腰,我再告诉你。” 此话一出,汪少再度感到有些难堪。 眼前这个涂满脂粉的女人,总是会冷不丁地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语,让汪少在无所适从的同时,也愈发的不可思议。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按照石静香所说的去做,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稍微犹豫,汪少硬着头皮伸出手,轻轻揽住了石静香的细腰。 立刻,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手掌心传来,让汪少的心跳徒然加剧,呼吸重新变得急促。 那是从薄薄的浴巾下面传来的身体的温热,让人产生无限渴望的温热。 脂粉和香水的混合味道,源源不断地从石静香温热的身子散发出来,令汪少潜藏的渴望愈发强烈,只好交叉双腿,紧紧夹住那份坚挺的冲动。 汪少甚至想伸出另外一只手,将石静香温热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重新感受那份能够给心灵带来涟漪的悸动。 石静香似乎很享受被汪少搂住的感觉,顺势将头靠在汪少的肩膀,微微眯缝着眼睛,悄声接道:“那是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 乍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汪少只觉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再望了一眼卫生间房顶上那个黑乎乎的小玩意,那一闪一闪的红灯依旧有节奏地闪烁,表明还是在运作的状态。 说实话,汪少从来没有听过什么监控视频,也没有见过那闪烁着信号灯一样的玩意。 单从名字来看,监控视频应该就是起到监视作用的东西。 石静香继续低声解释:“那个小黑东西是摄像头,听说是从美国进口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被监视?”汪少猜测道。 “所以我才要你抱住我,这样看起来才不会被他们怀疑。”石静香轻声接道。 怀着满腹的疑虑,汪少依旧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早说?” 话虽如此,但汪少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石静香表情有些奇怪地接道:“我也是刚刚才看到。” “你怎么认识这个东西?”汪少对这个小小的东西产生了兴趣,随口又追问了一句。 在汪少看来,这么一个像电筒一样的小玩意,竟然可以起到监视的作用,确实有些神奇。 听到汪少的追问,石静香的表情更加奇怪,嗫嗫地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道:“这个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还是想想我们明天该怎么办吧。” 石静香的话将汪少的思绪拉回到严酷的现状中,这才记起刚才本来是在商量怎么逃离涂志强组织的问题,不由得点点头,低声接道:“你刚才说有什么办法?” 原本从卫生间冲洗出来,就是想问问石静香有什么办法,不料石静香发现了卫生间门上方的摄像头,突然抱住自己,打乱了思绪。 现在听到石静香重新提及这个问题,汪少当然想快些知道答案。 和逃脱涂志强组织的行动相比,石静香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小小的玩意的问题,显然不那么重要。 石静香“嗯”了一声,简短地将情况做了介绍。 长期以来,佤邦联合军负责着邦康镇的社会稳定,但却允许一些土豪开设诸如特殊服务的场所。 换句话说,在邦康镇的某些角落,只要你付够一定的钞票,便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这些特殊的场所,挑选自己满意的女人,尽情挥洒男人的精力。 在邦康镇的这些私寮中,每年都会有些不黯世事的小姑娘,被险恶的带药头子,以各种花言巧语诱骗到这里,被迫接受为男人提供特殊服务。 和女孩们一样,来这里消遣的男人同样来自全世界,原本他们都生长在不同的国度,却因为一点点的经济利益,交织在邦康镇的这些合法的私寮中。 石静香所在的那个私寮属于邦康镇最大的一家,老板是泰国人,像石静香这样的女孩子,手底下有十好几个。 最初石静香到这里的时候,拒绝为男人提供服务,曾经吃过不少的苦头。 为了找到那个黑心老板报仇雪耻,石静香最终选择了妥协,并尽量顺从,讨得泰国老板的欢心,为出逃做准备。 经过石静香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泰国老板的信任,放松了对石静香的看管,并开始将其派出来做这种特殊的上门服务。 一般情况下,由那些带药过境的头目老板给泰国老板打电话,将需要过来提供服务的女孩送到指定地点,也就是穿过那片大森林,将女孩子们送到这个边陲小镇。 在做完服务后,这些女孩会随着带药的头目老板一起,按原路返回邦康,而负责送女孩来边陲小镇的人员也随将会随行。 也就是说,每次带药头目要去邦康镇,都必须经过这道程序,这亦是那些私寮老板的敛财手段之一。 在邦康镇就数泰国老板的势力最大,所以这项服务一直都被他垄断经营,在边境线上亦是赫赫有名。 今天晚上,涂志强组织正是接受了这项服务,待明天一早,在这个丑小鸭里面的人员,将一起出发去邦康镇。 听到石静香的解释,汪少突然有些释然,为什么涂志强组织要勒令这些学员,必须缴纳五千块钱的培训费,才肯教仰光语,来这个所谓挣大钱的地方。 第59章 大胆举动 想来,涂志强组织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知道会接受这个附加的服务,便要那些所谓的学员缴纳五千块钱的培训费,其实是付给泰国老板的带路费。 刚开始还以为涂志强是想用这种方法收买人心,好让这些被蒙蔽了心智的学员,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没想到却是去克钦邦特区的必须手段。 怪不得没有给自己安排泰国女孩,可能是因为没有缴纳那五千块钱的“培训费”。 而那些缴纳了五千块钱的学员,便是要到这里来接受这种特殊的培训,学习仰光语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这样想着,汪少不禁有些好笑,那些学员还在为涂志强如此的款待沾沾自喜,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 按照石静香的解释,明天他们将会一起同行,前往邦康镇,并会穿过那片茂密的大森林,路过那个略微神秘的山洞。 要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事实上,这亦是汪少唯一的机会。 只不过,此刻的他并不清楚,当涂志强决定带他一起出发的时候,便已经对他动了杀机。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石静香所说的话,汪少也别无选择。 涂志强组织的神秘面纱被一层层揭开,汪少的好奇在一点点的减少,对于未知的结果带来的恐惧感逐渐上升,汪少的心变得份外沉重。 最初进这个组织,是想了解那些对着镜子说话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同时也想看看能否查到二叔儿子的下落。 不料二叔儿子却在进这个组织的次日,离奇失踪,继续留在这个组织里面,已经失去了意义。 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般,早就超出了汪少的想象,也超出了汪少的把控能力,他只想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能够遇上石静香这个特别的女孩,算是老天爷对汪少的眷顾。 娓娓道完个中缘由,石静香将温热的身子紧贴着汪少的臂膊,像小鸟依人般靠在汪少的肩头,喃喃接道:“所以说,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要一起睡觉,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单从石静香依偎在汪少身侧的姿势来看,两人确实像在卿卿我我,但实际上,汪少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石静香这话刚一出口,汪少便像触电一般缩回手,将汗湿的掌心使劲往浴巾下摆上擦,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从小到大,汪少最怕单独和女孩子相处,更别说是像这样的大胆举动。 虽然汪少的内心也充满了幻想,幻想有一天能够亲身试验青春期那节课上学到的知识,但却不希望和眼前这种女孩一起。 记得上高中的第一个暑假,有一天汪少在午休的时候,不小心被妈妈看到了正常的生理反应。 因为是仰躺在沙发上,妈妈将一切尽收眼底。 汪少不经意地瞠开眼,见到妈妈站在面前,当即不好意思地缩起身子坐了起来,不知所措。 但妈妈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以含蓄的方式提醒汪少不用难为情,并趁机告诫他,想要尝试这份特别的感受,一定要等到新婚之夜,和自己的妻子在洞房花烛中。 第60章 关不掉的灯 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个年头,但妈妈的告诫却时时在汪少的耳边回荡,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更应该要谨记妈妈的教诲。 这样想着,汪少条件反射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不断重复说绝对不行的话。 石静香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嘴里低声接道:“你说什么不行,难道你怕和我一起睡觉?” 说着扭头望了一眼汪少的表情,提醒道:“你要搞清楚,如果我们还一直这样坐着,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石静香的话令汪少心里一惊:石静香说的不错,眼下正处在涂志强监视之下,假如一直这样靠着说话,难免不让涂志强等人生疑。 要知道,之前汪少提出要换房,所讲的托词就是想和泰国女孩玩。 如果两人一直坐着说话,岂不是和汪少之前的提议相驳斥吗? 可一想到和这个沦落风尘的女人一起睡觉,汪少的心便不由得一阵紧缩,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怎么办? 汪少假装不经意地再次瞄了一眼卫生间门上方的那个闪烁的小红点,突然灵机一动,随口回应道:“我们可以把灯关掉,这样他们就会看不见的。” “呵呵,没用的,这种问题他们早就想到了,”石静香面带微笑地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应道。 听到石静香如此肯定的回应,汪少不解地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不行,我们把灯关掉,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就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面做什么。” 见汪少满脸天真的回答,石静香收起微笑,有些严肃地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房间的灯是关不掉的。” 房间的灯关不掉? 汪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关不掉的灯,当即迟疑着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不给你说清楚,你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石静香苦笑着摇摇头说:“你先抱着我,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虽然汪少还有些迟疑,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就算汪少没有忘记妈妈的告诫,但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毕竟这里是远离家乡的边陲小镇,而且面对是一群持枪的不法分子,稍有不慎,就会铸成难以挽回的恶果。 重新伸出手,将石静香的细腰揽入臂弯,汪少小声催促道:“你赶紧说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石静香苦笑着点点头,点燃一支香烟,语速奇特的低沉,向汪少讲述了奇怪的现象。 因为靠近边境,这一带修建了很多诸如像丑小鸭一样的卡拉ok厅,名义上是高级娱乐场所,实际上是那些带药过境的幕后老大修建的中转站。 通常像这种中转站,都会在每个房间装备从美国进口的摄像头,便于监视被带来的那些学员的一举一动,确保带药过境的行动万无一失。 在装有摄像头的房间,只有灯但却没有开关。 这也是带药头目经过考虑而设计的,目的只是监视房间里的情形,一旦发现有异常现象,那么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将会接受严厉的盘查。 所以说,汪少刚才的提议并没有用,因为在这个包厢里面并没有电灯开关,想要关灯,除非把墙壁凿开将电线弄断。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让汪少愈发感到难以接受,他下意识地望望包厢的四壁,好像还真如石静香所讲的那样,并没有看到开关的装置。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尽管汪少明白,石静香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问出这句。 石静香低声接道:“因为我们那边的包厢里面,也是这样设计的,就是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这句话说得不错,去石静香那样的地方消遣的男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亡命之徒,不得不防。 石静香的解释令汪少释然,无言地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应对眼前的难堪。 还是石静香善解人意,见状又补充道:“假如我们还不睡在一起,只怕真的会让他们怀疑了,快,先躺下再说。” 说着,石静香顺势将汪少的另外一只手拉过来,放在她的腿上,让旁观者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石静香的用意不言而喻,汪少没有理由拒绝。 感受着石静香光滑的大腿肌肤,汪少只觉意识有些浑浑噩噩,满脑子像是装了浆糊一样,机械般地倒在床上。 如果说到了这个时候,汪少都还能够牢记妈妈的告诫,保持清醒的头脑,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此刻心中的渴望正一波又一波的袭向理智的闸门,汪少就快要不能制止。 刚刚被抑制下去的渴望再次昂首挺胸,汪少转过身,背对着石静香的身子,心跳的频率超出了平时的两倍。 卷缩着身子,汪少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进一步,否则就对不起妈妈的教诲了。 但石静香似乎并不想到此为止。 感觉到汪少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石静香似有所悟地用手扶住汪少的肩膀,轻轻问了句:“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石静香柔软的胸口紧紧贴住汪少的后背,传递着女人特有的温柔,说话呼出的气息直接吹到耳边,让汪少有种想要冲进这股温柔的念头。 最要命的是,石静香身上所散发出的香味是那么的强烈,令汪少有种窒息的快意,令体内的渴望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坚挺的生理反应。 一方面,是妈妈的教导不断在耳边回旋,另一方面,是石静香的身体所带来的冲击,冲击着那份坚守了17年的意念。 尽管汪少已经察觉到了石静香的意图,也明白继续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但他并不愿意和石静香有这样的关系。 假如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摄像头,假如不是怕遭到怀疑,汪少绝对不会和石静香躺在这张床上。 可世界上的事偏偏就是这么奇怪,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却在别人的安排下,阴差阳错地睡在了一起。 第61章 这样的女人 处在两个极端的汪少异常紧张,内心充满矛盾。他很想放开手脚,大胆地将石静香的温柔拥入怀中,去领略那份畅游爱河的美好。 但这样一来,便将违背了妈妈的谆谆教导。 从小到大,汪少都很听妈妈的话,假如不是因为怕被怀疑,他断不会和石静香睡在一起。 石静香的身上传递出的温热,仅仅隔着两层薄薄的浴巾,让汪少有些难以自持。 他非常清楚,这是内心的渴望在作祟。 那种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渴望。 想到妈妈的谆谆教导,汪少极力告诫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和石静香跨越那历史性的一步。 和石静香睡在一起,也是形势所逼,不能再继续。 哪怕石静香浑身充满了女人特有的温柔,哪怕石静香的身子触手可及,哪怕石静香就躺在自己旁边,也绝对不能再跨出哪一步。 狠狠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汪少尽量控制住内心的渴望,没有回答石静香的低声询问,换了个话题接道:“明天我们是不是一起出发?”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起走,但也不完全是。”石静香蜷缩在汪少的身后,轻声应道:“我们几个女的可能要先走,上次也是这样的。” “你们这次总共来了几个人?”汪少继续发问,想用询问来掩饰内心不断升腾起的渴望。 石静香吐出一口热气,吹在了汪少的颈脖:“来几个人都没关系,只要明天我们一起走就有机会逃脱。” 说着,石静香发出一声低叹又道:“现在我最害怕的是,你们会不会帮忙。” 听到这句略微担心的话,汪少不禁有些义愤,当即回了一句:“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够逃掉,就绝对不会扔下你不管。” 不假思索地吐出这句话,汪少觉得有些不妥,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说这种话,显得有些太不负责。 当即又补充道:“你说来听听,到底会是怎么样的走法。” 石静香“嗯”了一声,便将她经历过的情形讲了出来。 通常像涂志强这种带药的组织,都会在边境的地方修建一座类似于丑小鸭的娱乐场所,属于组织内部的中转站,等待缅甸方面的大老板过来带路。 过来的女孩都是经过了带路老板的精挑细选,一般都比较听话,每次只在这边留宿一晚,到第二天凌晨就会从原路返回。 随行的人会留下一个带路的,其余的先走。 留下的那个人便会指引带药的组织从大森林里面穿越,绕过那些布满地雷和陷阱,以免带药的组织触到机关。 曾经有一个带药的组织舍不得出那笔昂贵的带路费,不听从缅甸方面的安排,结果在穿越大森林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雷区,被炸得粉身碎骨。 自那以后,没有人胆敢再冒冒失失地私闯大森林,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从缅甸方面的带路安排,乖乖缴纳那笔高昂的带路费,其实也算是买路费。 石静香所在这个带路团伙规模比较大,老板来自泰国,手底下养了十几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女孩,不仅在邦康镇首屈一指,在整个缅甸都赫赫有名。 所以,每次泰国老板接的生意,几乎都没有出过偏差,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按照惯例,明天早上凌晨时分,石静香和随行来的女孩子会集中到一起,接受涂志强组织的询问,再经过查看监控视频确无误后,才可以安全离开丑小鸭,算是完成了这次的任务,重返邦康。 可如果涂志强等人察觉到谁的包厢有异样,产生怀疑的话,有权利将那个包厢的女孩留下盘查,但没有权利处置。 石静香担心的是,万一涂志强把她留下盘查,那么逃跑的事就彻底泡汤。 而且汪少亦会因此受到牵连,并会跟着受到盘查。 “如果被他们留下盘查,会怎么样?”听说还有这种规矩,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 “去年有个女孩就因为联合客人想逃跑,被带药的组织察觉,结果那女的被遣送回邦康,泰国老板把她狠狠狂躁了一顿,直接送走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大家都猜测是被泰国老板卖到泰国去了。” 石静香一口气解释完,狠狠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心里还存在着恐惧的阴影。 暂时忘记了内心的渴望,汪少随口问道:“既然会遭到盘查,你为什么还敢告诉我?” “因为我相信你,而且我也听到了你和那个姓李的男人的对话。”石静香接道:“我等这个机会太久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试试。” 汪少不无担心地接了一句:“那万一我们被盘查,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你听我的,保证不会露出马脚。”石静香幽幽地接了一句。 汪少非常清楚,这句话隐含着什么意思,刚刚忘记的渴望就因为这句话,重新激荡起来。 尽管已经猜到了石静香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汪少依旧呐呐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石静香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伸出手搂住汪少的腰,轻轻地将汪少的身子扳过来,和她面对面。 虽然内心极力排斥,但汪少却无力拒绝石静香轻轻的扳动,这一转身,几乎和石静香的嘴唇碰了个正着,汪少本能地将头往后挪动了一下,略为不安地接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石静香依旧笑而不答,只是用手轻轻在汪少的后背摩挲。 这个摩挲的举动俨然变成了汪少心里渴望的源头,让汪少难以自制的渴望,迅速扩散到全身,然后再奔涌向小腹部的火热。 汪少觉得,自己就快被这股火热给吞噬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石静香那股幽怨的眼神,和脸上浅浅的笑意,无一不充满了女人的风情万种,就好像这夏天的一米清泉。 而石静香身上所散发出的脂粉和香水的混合味道,更是刺激着脆弱的敏感神经。 汪少好想伸出手将石静香充满香味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再将自己小腹的那团火热沉浸到那一米清泉中,不愿自拔。 石静香似乎并不清楚,此刻汪少的内心正在经受着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厉害的一次生理渴望所带来的煎熬,还在继续着摩挲背部的动作。 汪少的身子开始无节制地出现了微微的颤抖,他艰难地伸出手,想把石静香的手从后背移开,却被对方紧紧抓在手中。 被石静香的手掌紧紧捏住,汪少感到一股舒适的滑腻,令汪少几乎就要实施心中的那个念头。 就在这一瞬间,妈妈孜孜不倦的教导悠突在耳边响起,那慈爱的脸庞也同时再眼前浮现。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做这种事! 汪少在心里大喝了一声,决定要先起身再做打算。 再继续睡在床上,肯定会违背妈妈的忠告,那份已经变得薄弱的意志,经不起石静香这致命的诱惑。 “你要做什么?”感觉到汪少准备起身,石静香吃惊地低声急问道,同时死死捏着汪少的手不放。 咬咬牙,汪少难为情地接道:“我不习惯这样,真的。” 笑容在石静香的脸上消失,她怔怔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认真地追问了一句:“难道你真的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睡过觉?” 心乱如麻的汪少不敢直视石静香的询问,闻言只是点点头,表示默答。 就在汪少点点头的那一刻,石静香的表情有些怪异,她先是一怔,然后又苦笑着摇摇头,眼里居然有些亮光在滚动。 汪少并没有注意到石静香眼里的亮光闪动,随口又接了一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言下之意,这个问题似乎和今天晚上的假装并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 “我在想,是不是没有和女孩子睡过觉的男人,就会像你一样有这种反应。”石静香暗淡地接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男孩。” 听到这样的解释,汪少更加的局促不安,随即挣脱了石静香的掌握,准备要起身离开大床。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睡觉?”石静香握不住汪少的手,脸色微变地追问一句,语气饱含紧张。 汪少停止了起床的动作,但却没有睡下,将抽出的手臂反枕到脑后,一言不发。 “你不怕被他们怀疑?”石静香不明白汪少为什么会有此举动,紧接了一句。 “怕。”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但我觉得这样始终不好。” “为什么?”石静香追问了一句,似有所悟地接道:“难道是你嫌我脏,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石静香接二连三的质问令汪少多少有些触动,他忙不迭地接道:“我没有这样想过,你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赶紧睡下来,免得他们怀疑?”石静香扭住这个问题不放,紧跟着又爆出一句。 也难怪,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明天逃跑能否成功,关系到个人的安危,石静香当然会紧张。 “刚才你都说了只是睡觉,为什么又要动手?”汪少终于爆出了这句压抑许久的怨言,大胆地望向了石静香的眼睛。 这一次,汪少总算看到了石静香眼里闪动的泪花。 第62章 雪白的女人 乍见到石静香泪水盈眶,汪少不解地接问道:“你怎么了?” 涂满脂粉的脸上尽显世故和风尘,只有那双眼睛,才算得上有点纯朴。 就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正在涌动着真挚的泪花。 对于石静香所讲的话,汪少并没有怀疑,他只是不想和石静香跨越雷池,才挣扎着想要起床。 虽然他很清楚,如果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引起涂志强等人的怀疑,但他亦不想因此而违背了妈妈的教导。 此刻见石静香眼里噙满的闪闪泪花,汪少不觉有些慌了神,情不自禁地接问了一句。 女人心海底针,连那些欢场老手都不一定能够读懂女人心,更何况汪少只是一个17岁的青少年。 他以为是断然拒绝的话伤害了石静香的自尊,忙不迭地再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别扭。” 这是一句大实话。 关于阴阳的交流,只是在青春期的课本上自习过,从未真正的经历过。 像今天这样和女孩子睡在一起,已经超出了汪少从小对异性的防备,尽管他也常常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亲身经历一次,和女孩子共赴**的滋味。 因为对垂死的二叔动了恻隐之心,答应帮忙找到他的儿子,不想却卷入到涂志强组织,然后在这里遇上了沦落风尘的石静香。 为了能够逃出涂志强组织的控制,汪少和石静香睡在了一起,忍受着内心渴望的煎熬,只盼望就这样睡到天明。 可石静香却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怕涂志强等人怀疑,要汪少和她一起共赴雷池,假戏真做。 面对涂志强这样一个跨国犯罪的非法组织,汪少也很害怕,担心会遭遇涂志强的毒手,再也回不到家乡的土地,再也见不到亲人和朋友。 但天生倔强的汪少却有着一颗孝顺的心,从小遵从妈妈的教诲,即使在这种非常的关键时刻,仍然坚守着心中的信念。 一定要把这份生理的渴望留到新婚之夜,和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起释放! 这是妈妈多年谆谆不倦的教诲,汪少一直铭记于心。 所以,在感觉到石静香准备要跨越雷池的时候,汪少毫不犹豫地起身拒绝。 就算最终会被涂志强组织识破,甚至由此产生恶果,汪少也在所不惜。 虽然汪少已经抱定了决心,但石静香眼里闪动的泪花,却动摇着他刚刚一再坚定的决心。 从懂事开始,汪少就怕谁在他的面前掉眼泪,特别是女孩子。 还记得当初去痞子沟帮表弟讨债,遇到二叔的时候,就是因为二叔的一把老泪,才让他决定要帮忙,替二叔找到他的儿子。 眼前的石静香突然泪水盈眶,不由得让他有些心软。 试想,石静香只是为了要帮助他们,能够成功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才要制造出和他一起睡觉的假象。 撇开风尘女子的特殊身份不提,单单是石静香这般用心良苦,便足以让人感动,怎么可以就这样一口否决。 原本还想说些道歉的话,不料嘴巴再次张开的时候,石静香光滑如白色莲藕的手臂伸了过来,小手掌挡在了微微开启的嘴唇上。 “先别说那些自责的话,还是想想我们目前的处境吧。”石静香苦笑着摇摇头,按在汪少嘴上的小手掌轻轻托住了汪少的国字脸,没有正面回答汪少的疑问。 原本汪少是将手臂枕在脑后,感觉到石静香的抚摸,瞬间便感到极不自然,便准备将那只托住自己脸庞的小手掌挪开。 继而又想到涂志强组织的可怕,以及由此可能带来的恶果。 假如事情败露,不仅害了自己和石静香,甚至还有可能会暴露东方黄龙的身份。 汪少有些犹豫了。 察觉到汪少的犹豫,石静香趁势接道:“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是真心想要帮你们吗?” “知道,我知道。”汪少嗫嗫地回应了一句,胸口跳得像密集的鼓点。 石静香浑身散发出的脂粉和香水的味道,已经令汪少意乱情迷,那层薄薄的浴巾更无法包裹住石静香成熟的身子。 汪少觉得思维逐渐出现混乱,满脑子都是石静香胸口的那抹炫白。 裹着浴巾的身子就这样不断摩擦着臂膀,汪少几乎想要将那抹炫白狠狠一顿搓揉。 耳边不断重复着石静香的忠告,而妈妈往日的教导就像一朵云,慢慢飘向天边。 “那就来吧。”顺着汪少不知所措的回应,石静香轻声接了一句:“再等下去,恐怕真的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说着话,石静香的小手掌离开了汪少的脸庞,随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来什么?”汪少不敢直视石静香的方向,眼睛死死盯着包厢顶上的天花板,不由自主地接问一句。 虽然他也清楚石静香话中之意,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似乎有点做贼的味道。 潜意识里,和石静香睡在一起,已经算是违背了妈妈的忠告,汪少的心里难免会产生这种特别的做贼的味道。 “不要再装了,你看着我,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石静香喃喃的低语从耳边传来,汪少下意识地将眼光移向石静香的方向。 这一望不得了,直把汪少惊出一身冷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原来刚才的那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是石静香弄出来的。 就在这两句话之间,石静香已经脱掉了浴巾,在汪少惊讶的目光中,轻轻一扬手。 只见洁白的浴巾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悄无声息的掉落在地上。 一股沁人心扉的沐浴露香味从汪少的鼻子尖飘过。 再看石静香,已经一丝不挂地呈现在眼前。 在那充满沐浴露香味,洁白得一尘不染的浴巾下面,石静香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17个春秋以来,在几乎零距离的情况下,汪少第一次目睹到了女人身体的结构,他感觉胸口已经被什么堵住了,忘记了要怎么呼吸。 非但如此,汪少甚至觉得,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已经凝固。 那抹炫白一览无遗地尽现出女人特有的高耸,顫巍巍地傲立在石静香的胸前,和那平坦的小腹,以及雪白的大腿,无一不展示出,石静香确实是一个白得让人不忍心触碰的女人。 雪白的女人! 汪少的眼睛睁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里面好像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感受到汪少炽热的目光,石静香有些享受地闭上眼睛,涂满唇膏的两片嘴唇微微开启,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吧,不要再等了。” 原本妈妈的告诫还在脑际远远的徘徊,石静香这句吐气如兰般的话语,彻底将妈妈的忠告赶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引起涂志强等人的怀疑,不能因为这样暴露了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 要想确保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和眼前的女人一起,去感受那份特别的阴阳交流。 事实上,汪少的生命之巅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将洁白的浴巾撑起了一片天空。 见汪少还在发懵,石静香索性转身抱住他,光溜溜的身子紧贴在身侧,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撩开了汪少的浴巾。 虽然这样做有违背妈妈的教导,也让人难以接受,但这样做却会避免涂志强等人怀疑,无形中拯救很多人。 石静香为了要找到当年害她的黑心老板,需要有人带着她一起穿过那个神秘的山洞。 东方黄龙为了一举捣毁涂志强组织,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黑手,需要继续卧底,深入到涂志强组织的行动中。 而自己更是肩负着二叔寻找儿子的重任,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如果能够成功捣毁涂志强组织,揪出起幕后老板,甚至斩断这条带药的路子,就会让很多无知的人免于受到毒药的残害。 “呼”汪少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石静香慢慢将身上的浴巾拉开。 闻着脂粉和香水的混合香味,压抑已久的渴望终于达到了爆发的顶点。 凌晨五点半,天边一片灰蒙蒙。 丑小鸭卡拉ok大厅里,站立着一排服装各异的男子,年纪不相上下,均在18至25之间。 这排年纪差不多的男子总共有6个人,分别是东方黄龙,黄凯,堵新振等人,汪少站在了他们的中间,在黄凯的身边。 在这排男子的两边,分别站立着几名手持短枪的男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场中的学员,那是许云清和野猪等人。 再往前看,涂志强正在训话,身边站立的正是风情万种的冷月秋。 站在黄凯的身边,汪少并不关心涂志强都在说些什么,因为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会到达那个神秘的山洞附近,就能够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那件薄如蝉翼的黑纱裙没有在冷月秋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一条超长牛仔裤。 看这身打扮,似乎像是要去野外一样。 果然,涂志强在发了一通叽里呱啦的训话之后,开始分配人员的跟随。 第63章 差不多 “昨天晚上大家已经爽过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打起精神,一切听从我的安排。”涂志强拉长着嗓音,开始点名。 “黄凯和堵新振一组,跟着野猪,汪少和李晓金一组,跟着许云清,没有叫到名字的和冷月秋一组,跟着我走。” 随着涂志强宣布出人员组合名单,汪少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这样最好,有了东方黄龙在身边,就算穿过那个山洞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胜算的把握性会增加很多。 在这人地生疏的异地他乡,太需要像东方黄龙这样的秘密警察在身边。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经过昨天晚上那出闹剧,涂志强不会把东方黄龙和他分在一个组。 听到涂志强这样的安排,汪少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可他还是有些不解,以涂志强的精明和狡诈,不可能不对昨天晚上换包厢的事只字不提。 从凌晨时分石静香离开包厢以后,涂志强并没有对汪少换房的事进行盘查,一切都显得平安无事。 虽然涂志强等人没说什么,但汪少却觉得,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其实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到前面口若悬河的涂志强,汪少在暗自庆幸和东方黄龙分到一个组的同时,隐隐也感到一丝不安。 随着这丝不安从心底浮现,汪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涂志强身边的冷月秋。 穿着一身运动性装扮的冷月秋一改昨日的妩媚笑脸,面无表情地站在当场,没有施黛的脸上像茄子打上了一层秋霜。 她该不是还在对昨天晚上换包厢的事耿耿于怀吧? 这样猜测着,汪少不由得又将眼光投向了东方黄龙,希望从他的脸上能够看出些什么。 还记得昨天晚上去505包厢穿衣服的时候,冷月秋曾经面带愠怒地训斥了一句,说什么男人都是同样的一副德性。 从505包厢离开以后,东方黄龙过去和冷月秋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否因为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才搞得今天的冷月秋冷若冰霜,和昨天晚上的温柔妩媚简直判若两人。 汪少又怎么能够知道,之所以冷月秋在昨天晚上表现得极尽妩媚,是为了安抚好这些刚刚远离家乡,到这里来的学员。 今天早上,他们就将出发去缅甸,冷月秋也没有必要再假装什么,便露出了她的真实面目。 与涂志强为伍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和其他人一样,站在最边上的东方黄龙此刻紧盯着正在说话的涂志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等下得找个机会,把石静香的约定告诉他,做好逃跑的准备。 汪少暗暗拿定主意,没有再聆听涂志强所讲的话,重新将昨天晚上和石静香的约定好好清理了一遍,生怕会遗漏掉其中的细节。 从山洞逃跑的这个计划,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因为一旦失败,就将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切不可掉以轻心。 “汪少,你和李晓金先站到我这边。”一个男人声音从边上传来,打断了汪少的回想。 这是许云清发出的命令,汪少当即向边上走去,和东方黄龙站到了一起。 看着几米之外的许云清正在注视着涂志强的方向,汪少用手轻轻碰了一下东方黄龙,准备对他悄声耳语两句,询问一下昨天晚上他和冷月秋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不料东方黄龙并没有打算和他说话,感觉到手臂碰了一下,随即面带愠怒地摇摇头,示意汪少先不要说话。 或许是怕被涂志强等人察觉,他和汪少在说悄悄话。 按捺住满心的疑问,汪少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听涂志强在场子中间发号施令。 “你们记住,5分钟以后我们就出发,下面就让月姐给你们讲解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涂志强说完,对冷月秋递了一个眼色,转身往楼上走。 在即将踏上楼梯的当口,涂志强冷不丁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和汪少的目光碰个正着。 尽管隔着很远的距离,汪少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出,涂志强的目光中隐含着一股冷冷的煞气。 “你们在来之前,强哥已经教会了你们简单的语言。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语言就是到了那边以后才派上用场。”穿着一身白色短袖衬衫,套一条超长型牛仔裤的冷月秋面无表情地接过话茬。 “那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站在这排人当中,突然有人提出了疑问。 大家侧目一看,原来是黄凯在询问。 见到黄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汪少只觉得有些恶心。 那天他替涂志强组织说话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对这种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男人,汪少非常反感,当时就给黄凯下了定论:这种男人最没有骨气,也最靠不住。 尽管在改装过的金杯车上,黄凯曾经提供过,二叔儿子进入过这个组织的情况。 可这些并不能作为衡量一个男人是否有骨气的依据,也不能代表黄凯有多好。 汪少甚至觉得,黄凯其实就是涂志强安插在他们中间的卧底,其身份和东方黄龙差不多。 只不过他们两个各为其主,属于对立的两个方面,东方黄龙属于伸张正义,而黄凯就只能够算是助纣为虐。 暗暗对黄凯嗤之以鼻,汪少将目光转向冷月秋,想看看她要准备怎么回答。 早在昨天晚上和石静香呆在一起的时候,汪少便已经完全掌握了涂志强组织的动向,他想听听看,冷月秋所说的是否会和石静香所讲的一致。 见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冷月秋微微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黄凯的位置,面带不悦地接道:“我不喜欢说话的时候有人插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黄凯闻言,马上堆起满脸的媚笑,说:“我就是好奇而已,不问就不问吧。” 冷月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已经分为三个组的人群,这才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原始大森林。” 第64章 501包厢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学员均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叹,面带困惑,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这些人都是经过了涂志强的精挑细选,均来自内地,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野外生活。 听说要去一个原始大森林,他们都不由得有些惊慌。 有个别人甚至哭丧着脸说,希望可以返回家乡,不想再挣大钱,也不想把那五千块钱的培训费要回来。 石静香说的果然不错,涂志强组织确实要穿过那片大森林。 也就是说,在接下去的行动中,只要不出意外,便可以伙同东方黄龙一起,成功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逃离被迫带药的险境。 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那个神秘的山洞! 想到石静香曾经提到过,在那个神秘的山洞口,曾经发现缅甸蟒的情形,汪少多少还有些担心。 面对凶狠的殴斗对打,汪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要是遇上那种可怕的爬行动物,从小在小城镇中长大的汪少还是有些畏惧。 毕竟那是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任谁遇上都会畏惧三分,更何况是在人迹罕见的幽深的大森林。 心念至此,汪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东方黄龙,暗暗思忖,等下得找个恰当的机会,把石静香和他的约定告诉东方黄龙。 想要顺利穿越神秘山洞,无论如何也得把东方黄龙带上,以防万一。 只有像东方黄龙这样矫捷的身手,才有可能应付突发意外。 说到底,东方黄龙也是一名秘密警察,见多识广,应该会有对付那种爬行动物的经验。 此时的东方黄龙根本没有望着汪少的位置,他似乎更关心的是接下去的行动。 冷月秋在听到那个哭丧的声音后,面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嘴上接道:“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在穿过大森林的时候不要乱跑,就不会有事。” 言下之意,要大家一切行动听指挥。 至于那种要返回家乡的要求,她懒得理会,只是报以冷笑。 “你们记住,每个组必须保持10米的距离,如果谁敢乱跑,触动到机关,就会害死整个组的人。”冷月秋继续宣布行动规则,语气异常的严肃。 汪少没有记住冷月秋所讲的话,他现在只需要快些出发,快些到达那条大森林中的小溪流。 按照石静香的描述,只要到了那条小溪流,离神秘的山洞就不远了。 这个时候,石静香或许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或许已经进入了大森林。 就在汪少前思后想之际,涂志强重新出现在大厅,身上换了一套浅色的迷彩服,头戴迷彩帽,看上去就像是要行军打仗一样。 冷月秋宣布完了行进的规则,就听涂志强接过话茬道:“你们要遵从组长的安排,在进入大森林以后,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如果迷路就麻烦了。” 涂志强的威吓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几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学员纷纷表示,保证会听从安排和指挥,其中响应得最大声的要数黄凯。 对黄凯的响应,涂志强似乎很满意,微微对着黄凯点点头,然后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出发。” 涂志强一声令下,三个组的人员分别走出丑小鸭卡拉ok厅,坐上了三辆没有牌照的大篷车。 这种大篷车颇有些像内地的军车,在车厢壁分别安置了两排座位,四周再用篷布遮挡起来,围成了大篷车。 在涂志强等人的监视下,走出来的学员按照先后顺序,登上了各自所在组的那部车。 轮到汪少这个组的时候,门口还剩下一部大篷车。 汪少和东方黄龙分坐在车厢两边,许云清把着手枪柄,坐在靠近驾驶室的车厢壁,像一只纯种的德国大狼狗,斜眼注视着汪少两人。 大篷车发出一阵低喘,车身跟着开始晃动,车开了。 透过大篷车篷布的缝隙,看着外面一丝朦朦胧胧的天色,汪少明白,他们即将要踏上异国的土地。 望着篷布缝隙外面那逐渐远去的模糊景物,汪少突然好想家乡,好想亲爱的爸爸妈妈,当即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逃跑的计划能够成功,早一日回到祖国的怀抱。 随着车身的颠簸不断加剧,外面的光也渐渐亮了。 粗略计算一下,从丑小鸭卡拉ok出发到现在,差不多也快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也不知现在身处何方,是否已经到了境外。 迫切想将石静香的逃跑计划向东方黄龙讲述,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汪少不免开始变得焦虑。 他希望许云清能够稍微的打个盹,自己也好有机会把昨晚所发生的情形告诉东方黄龙。 偏偏那个冷眉冷眼的许云清一直都端坐在前面,显得精神抖擞,也不知涂志强给他灌输了什么思想,或者吃了什么兴奋剂。 倒是东方黄龙显得有些疲惫,上车不到5分钟,便倚靠在车厢壁打瞌睡,完全不理会身边的汪少,彷佛当汪少不存在一样。 难道昨天晚上,这个东方黄龙和冷月秋共做了好事,搞得今天都没有精神? 想到昨天晚上,汪少的眼前随即浮现出石静香的身影,昨天汪少的那一幕情形突然从记忆中跳出来,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反映起来,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彷佛就发生在刚才。 汪少甚至觉得,身上还残留着那种阵阵扩散的波动,渴望一下子从身体释放出来的那一刻,所带来的无比的酣畅和淋漓。 那一刻,汪少的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也是在那一刻,汪少完成了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男人的过程。 但现在,汪少最关心的是接下来的寻找山洞的计划,和石静香的约定。 本想找机会对东方黄龙提醒,但东方黄龙只管闭目打盹,似乎对身边的自己漠不关心。 汪少很想摇醒东方黄龙,再间接地把昨天晚上的事讲给他听,但又怕引起许云清的怀疑,从而暴露出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 尽管汪少心急如焚,但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面对许云清的虎视眈眈,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 还记得第一次在海洲大饭店,当时见到许云清,就像一个僵尸一样。 此刻的许云清也和当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腰间多出了一把手枪。 汪少最不喜欢见到的就是许云清这幅样子,又见东方黄龙在打盹,便索性也闭上眼睛,让身心再一次沉浸到昨天晚上那一幕激动人心的时刻,去回味那独一无二的奇妙感觉,以驱赶此刻的心急。 闭上眼睛,汪少的思绪马上便回到了昨天晚上,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的501包厢。 就在石静香扯开身上的浴巾,将怒放的生命之巅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浑身都充满渴望的汪少终于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住了石静香胸口巍巍顫动的山峰。 17个春秋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女人特有的温柔,汪少的身心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中。 脂粉和着香水的味道,一览无遗的雪白身体,滑腻的手掌带来的轻抚,以及生命之巅传来的一阵胜过一阵的炽热,无一不在刺激着汪少正被唤醒的生理反应。 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善解人意的石静香微微眯缝着双眼,眼神迷离地喃喃说道:“来吧,我真的需要你。” 零距离地逼视着眼前雪白的身体,汪少在兴奋的同时,依然还存在一丝着担心。 兴奋的是,长了这么大,居然在这远离家乡的边陲小镇,亲眼目睹了真实的女人身体。 那种神奇的黑与白的搭配,让汪少心驰荡漾,迫切的想要进入到其中的冲动令他兴奋不已。 担心的是,如果就这样跨进石静香的雷池,万一不幸染上什么病毒,岂不是作茧自缚,追悔莫及?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便违背了妈妈的教导。 想到妈妈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大,怎么可以就这样违背了妈妈十几年来的教导? 妈妈可爱的面容悠突在脑海浮现,汪少像触电一般,将握住石静香胸口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察觉到异样的石静香瞠开眼,不解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心乱如麻的汪少没有回答石静香的问话,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汪少开始犹豫,石静香似有所悟地淡笑一声:“你真的傻得可爱。” 说完话,石静香做了一个深呼吸,猛地一个翻身,将涂满唇膏的嘴压在汪少的口上。 一股微微发甜的味道,从石静香的舌尖传递到汪少的口腔,令他感到一阵难以言状的颤意。 浑身充满的渴望在这一刻不再奔涌,化着滚烫的炽热,向汪少理智的大门冲去。 情不自禁地张开嘴,汪少试探着咬住石静香的舌头,一时之间舍不得放松。 石静香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她整个人紧紧地趴在汪少的身上,任由汪少的舌头在她的嘴里不断的探索。 终于,汪少将石静香平放在床上,重新将手放到了石静香起伏不定的胸口,大胆地揉捏起来。 第65章 逃跑计划 石静香散乱着头发仰躺在床上,呈大字形地伸展开手脚,任凭汪少的双手在她的胸口游走,嘴里喃喃自语地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梦呓,看上去非常的放松。 与石静香的放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的汪少格外的紧张,他的耳边不断重复着妈妈的教导,脑海里却不断重复着青春期课本上所讲解的知识。 曾经设想过千万次的阴阳交流,设想第一次进入女人的世界的奇妙,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在今天晚上,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 命运像是一个无形的导演,给他开了一个国际玩笑,在他17岁的生命中上演了这出近乎荒唐的闹剧。 以至于在多年以后,每当汪少回忆起这段特别的经历,仍然不胜唏嘘。 “快来吧,你不必紧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否则会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石静香恰合时宜地低声吐出一句话,彻底激起了汪少压抑已久的渴望。 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汪少认真地打量起石静香的身体,似乎想要把这副白皙的身体好好的看清楚。 感受到汪少炙热的眼光,石静香舒服地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明亮的灯光下,只见石静香隆起的双峰颤巍巍地傲燃挺立,随着急促的呼吸,均匀地起伏着撩人心扉的晃动。 平坦的小腹下,白皙的大腿份外光洁,让那团黑色格外耀眼。 眼前的白色身体令汪少热血喷张,年轻的灼热一阵胜过一阵,急速奔涌向怒放的生命之巅,挑起了一连串无法节制的跳动。 随着跳动的加剧,汪少的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只剩下石静香充满活力的身体。 什么新婚之夜,什么病毒,统统见鬼去吧。 仰起头,汪少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恶狠狠将头埋进石静香起伏的山峰间,贪婪地吸食起那份成熟女人的味道。 闭上双眼的石静香也没闲着,伸出双手环抱住汪少的身子,两手不断在汪少的背部摩挲,一双白皙的大腿也来凑热闹,紧紧地夹住了汪少的腰。 这一连串的动作令汪少再也无法招架,他猛然扯掉身上的浴巾,不顾一切地扑在石静香的身上。 窄小的501包厢里响起一阵激烈运动的声音。 “喂,尼麻痹的快起来,别睡着了。” 一声怪腔怪调的高喊在耳际响起,随即手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猛然睁开眼,赫然发现许云清蹲在面前,冷冰冰地望着他,汪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车上,思绪一下子回到现实中。 还记得从丑小鸭卡拉ok出来后,和东方黄龙坐上了同一辆大篷车。 本想和东方黄龙商量逃跑的事,但苦于有许云清在一旁监视,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便闭目养神,回味昨天晚上和石静香疯狂的一幕。 刚刚回味到关键时刻,这个许云清居然把自己拍醒,打断了美妙的回味。 若非是身处这特定的环境,若非畏惧许云清身上有枪,汪少真想挥起一拳砸到许云清的脸上。 这个许云清还真的会掐时间,早不拍,晚不拍,刚好回味到和石静香开始疯狂的时候,把自己拍醒,汪少多少也有些恼怒。 非但如此,还出言不逊,开口就是一句骂人的话。 这是汪少最为反感的话。 当初在晓家村的月亮台边,晓宇就因为骂出这种话,被汪少狠狠打了一拳,差一点没把门牙打掉。 此刻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出自许云清的口中,汪少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尼玛的,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出口伤人的混蛋! 按捺住心里的愤慨,汪少狠狠瞪了一眼许云清的脸,一言不发。 见汪少睁开眼,许云清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别睡了,赶紧下车。” 说完,径自弓身撩开篷布,纵身跳下车厢。 到目的地了? 汪少突然觉得车身没有再抖动,再望向对面的长条凳空空如也,也不见东方黄龙的身影。 看样子应该是到目的地了。 算算时间,就刚才回味的那段,最多也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咋就这么快到目的地了? 这样算来,目的地离丑小鸭卡拉ok并不是太远。 汪少的心里猛然浮出一丝兴奋,赶紧跟随在许云清身后,撩开篷布,一个纵身也跟着跳下车。 由于一直呆在昏暗的车厢里,乍一见外面的阳光,汪少直觉双目刺疼,有些睁不开眼。 双脚更是差一点没站稳,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站立的那个人的手臂。 非常凑巧,拉住的这个人正是东方黄龙。 这次东方黄龙没有表现得太过冷漠,眼看汪少打了一个趔趄,慌忙伸出手扶住汪少的身子。 站稳脚跟,汪少试着睁开眼,好奇的四下观望。 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想象中的原始森林,而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香蕉树,一条类似于乡间小路的羊肠小道隐约可见,延伸到香蕉树林的深处。 身后响起一阵马达轰鸣,回望大篷车缓缓启动,一路颠簸着驶离了现场,扬起一团呛鼻的黄灰。 这是一段简单开凿出来的土泥路,只有两米左右的宽度,刚好能够容纳一部车通行,土路的两边全部载满了香蕉树,一望无垠。 炎炎烈日当头照下,阵阵热浪从脚下的土泥路不断向上冒,人就像站在热水锅里面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 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汗水,汪少下意识地望向身边,只见东方黄龙似乎也怀着同样的疑惑,正在环顾四周。 除了手持短枪的许云清和密密麻麻的香蕉树林,四周并没有什么代表性的标示。 其他人呢? 在汪少的理解来看,这里应该就是通向大森林的地方,但还有那么多人的,为什么不见他们的身影? 按照涂志强的安排,这次去克钦邦特区的人总共被分为三个组。 之前冷月秋曾经提醒说,每个组必须保持10米的距离,但从这里的情形来看,哪里有那些人的影子? 别说10米,就算百米之外,恐怕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满腹疑惑的汪少正准备开口询问,东方黄龙抢在前面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稳稳端着手枪的许云清冷冰冰地望着汪少两人的位置,保持着3米左右的距离,开口应道:“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就不要问那么多。”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有权知道吧。”东方黄龙似乎并不惧怕许云清手里的短枪,随口接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缴纳了五千块钱的培训费的,你应该要告诉我们。” 说着,东方黄龙径自走到土泥路边的香蕉树下,蹲在阴影中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汪少明白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见状亦跟着过去,蹲在他旁边。 在没有搞清楚东方黄龙的真实意图之前,汪少只能紧跟在东方黄龙的身边,以防意外。 立刻,一股清凉让人心旷神怡,连喉咙都不感觉到那么干燥了。 许云清冷着脸走到汪少两人面前,低沉地接道:“这里已经是缅甸的地界,你们最好老实点。” 东方黄龙望了望许云清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接道:“清哥,其他人在哪里?” “他们早就已经进去了。”许云清用枪指了一下那条隐藏在香蕉树林里面的羊肠小道,淡淡地接道:“我们得赶紧跟上,免得跟丢了。” 说着,许云清往前一步,接道:“走吧,从这条小路走,快点的话,应该在半个小时后就可以跟上他们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见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我不走。”东方黄龙随口接了一句,抬眼直视这许云清的脸,没有丝毫的惧意。 许云清冷哼了一声接道:“到了这里只能听我的,不走也得走。” “笑话,我今天就是不走,”东方黄龙不甘示弱:“你把强哥叫来,没有见到强哥,说什么我也不会走。” 汪少闻言心里一惊,暗想,今天这东方黄龙到底是怎么了? 若非了解到他的真实身份,汪少真的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从昨天晚上换房以后,一直都没有见到东方黄龙,直到今天早上在大厅集合才看到他。 本想在大厅的时候和他交换一下想法,但他却对此表现冷漠,逐决定等上车以后再找机会讲。 谁知道上车以后,东方黄龙更加的冷淡,只管自顾打瞌睡,对和他面对面坐着的汪少视若无睹。 这会儿下了车又如此不配合,似乎想激起许云清的怒火一样。 东方黄龙的表现令汪少百思不解,望着怒气冲冲的许云清,汪少感到一丝害怕。 他并不是怕许云清手里的枪。 东方黄龙既然敢这样出言顶撞,就肯定有必胜的把握。 凭东方黄龙的矫捷身手,加上自己的协助,就算许云清真的敢开枪,只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手枪只能在一定的距离以外才能够发挥优势,像这样近距离的搏斗没有多大的用。 汪少害怕的是,假如和许云清动手,势必会惊动涂志强等人,会因此破坏他和石静香约定好的逃跑计划。 第66章 香蕉树林 在昨天晚上换包厢之前,东方黄龙并不清楚石静香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汪少已经和石静香约定好,利用那个神秘山洞逃跑。 还记得当初在省城的那个小楼上,东方黄龙曾经力劝汪少逃跑,脱离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当时汪少还疑惑,东方黄龙为什么不一起逃走,或者直接报警。 东方黄龙给出的答案是,他想继续潜伏在涂志强组织,誓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并告诫汪少要小心应对,不可露出马脚。 但在换了包厢以后的今天,东方黄龙却一反常态,不但对汪少漠不关心,还故意顶撞许云清,这不得不让汪少费解。 虽然不明白东方黄龙为什么要故意顶撞许云清,但直觉告诉汪少,东方黄龙的反常应该和冷月秋有关! 对,一定是昨天晚上在505包厢,和冷月秋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才让东方黄龙出现这种情况。 一惊之下,汪少暗暗在心里下了定论。 除此之外,汪少实在想不通,东方黄龙为什么会这样做。 要知道,东方黄龙冒险一直潜伏,就是为了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眼下就快接近目的地,也有可能会揪出那个老大,东方黄龙为什么要和许云清唱反调。 莫非他不想再追查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和许云清在这里顶撞。 百思不解之际,只听许云清爆出两声“嘿嘿”的冷笑,故意拖长声音道:“李晓金,不要以为劳资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告诉你,劳资忍你很久了,不要逼劳资出手。” 李晓金是东方黄龙在涂志强组织的化名,这一点汪少非常清楚。 “你想怎么样?”东方黄龙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霍”地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许云清微微冒汗的脸,满怀戒备。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汪少稍感不安地跟着站起身,密切注视着许云清的举动,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云清晃了晃手里的短枪,扫了一眼汪少和许云清,怪笑着应道:“我不想怎么样,就想叫你们进去,不要破坏了我们的规矩。” “我不管,反正我要见强哥。”东方黄龙毫不犹豫地接了一句,紧紧盯着许云清,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汪少发现,东方黄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蓄势待发。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敢确定东方黄龙为什么会和许云清唱反调,但汪少相信,东方黄龙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试想,东方黄龙身为一名秘密警察,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毫无理智的举动。 除非是昨天晚上和冷月秋在一起发生了什么! 但见东方黄龙握紧拳头,汪少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准备随时出击。 汪少自认不是什么身手不凡的人物,也对许云清手里的枪有所畏惧,可一旦真正面临生死关头,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天生的倔强让汪少的骨子里潜藏着一股不服输的冲劲,亦让他有种使命的责任感。 这一点,从他帮表弟向良海讨债,便可见一斑。 所以在感觉到形势紧张的同时,汪少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亦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假如东方黄龙真的被许云清打伤,汪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出手,绝对不会让许云清有时间开第二枪。 这段累赘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在眨眼之间。 面对东方黄龙毫不示弱的回应,再望一眼神色紧张的汪少,许云清似乎意识到什么,当即松了口气接道:“你想见强哥做什么?” 原本以为许云清会动怒,没想到只是追问一句,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那一幕,汪少不觉有些放松。 或许是许云清态度的转变让人不再那么紧张,东方黄龙也放缓了语气接道:“不要见强哥也可以,我就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听到东方黄龙的回答,汪少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是秘密警察,是安插在涂志强组织的卧底,他一心想要知道地名,或许是想掌握这个情况,方便他的卧底工作。 许云清冷冷的目光在东方黄龙和汪少的脸上扫视了一遍后,淡淡地接道:“告诉你们也没关系,这里是缅甸的地界,属于孟包的地界。” 听得出,许云清已经对东方黄龙的疑问表示出妥协。 “另外那些人呢?”东方黄龙趁势接了一句,想追问其他两个组的人员到底在哪里。 这亦是汪少最关心的问题。 许云清似有所悟地楞了一愣,随即应道:“我们的车在路上走得太慢,被他们甩出好远的路,我们得抓紧时间赶上去,赶在天黑之前追上他们。” 东方黄龙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口接了一句:“你的意思的说,另外那两个组的人已经先进去了?” 许云清有些不耐烦地接道:“快走吧,你别得寸进尺的问个没完,劳资没有时间和你磨嘴皮子。” 尽管许云清没有再继续回答问题,但东方黄龙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率先往香蕉树林里那条羊肠小道走去。 刚才东方黄龙和许云清对话的时候,汪少一直处于全神戒备的状态。 这会儿东方黄龙突然走进香蕉树林,没有再坚持要见涂志强,态度的转变之快让人费解。 不过汪少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许云清晃动着手里的枪,对汪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进去。 按捺住满心的疑惑,汪少迈动步子,紧随东方黄龙身后,走进了香蕉树林。 一边迈着机械的步伐,汪少暗暗思忖:得把石静香的情况告诉东方黄龙,让他知道那个神秘山洞的事。 羊肠小道只够一个人行走,三个人只能一条直线的走进去,东方黄龙在最前面,汪少居中,持枪的许云清紧随其后。 毒辣的太阳被宽大的香蕉叶挡住,只从间隙中投下些许斑驳的光线,人行走在其间,倍感清凉。 三个人心怀各异地走着,都没有再多话,幽静的香蕉树林里只听见一阵急速的赶路脚步声。 望着两旁密密麻麻的香蕉树,汪少突发奇想,要是从香蕉树林里逃跑,估计许云清追不上。 看那粗壮高大的香蕉树拔地而起,一颗颗紧挨在一起,就像一道道木桩,形成一道道障碍,阻挡了前行的速度。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汪少并不打算从这里逃跑。 要知道,他已经和石静香约定好了逃跑的方法和路线,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冒险。 虽然这些香蕉树可以阻挡许云清的追赶,但却无法阻挡手枪的瞄准。 万一逼急了许云清开枪,那就得不偿失。 倒不如找个机会把情况给东方黄龙讲清楚,再想办法找到那个山洞从容不迫的逃跑,确保安全脱身。 要找到机会把情况告诉东方黄龙,恐怕得等到和另外两个组汇合的时候。 这样想着,汪少只得按捺住内心的焦虑,紧随在东方黄龙的身后。 三个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大段路以后,脚下的羊肠小道依旧延伸往前,而密密麻麻的香蕉树林依旧一眼望不到尽头。 “清哥,这香蕉树林到底有多大?”汪少忍不住扭头回问了一句,显得有些焦躁。 许云清随口接道:“不清楚,这里面没有岔路,只管往前走就是。” 听到这等于白说的回答,汪少再问一句:“那要走到什么时候?” “你急什么,马上就走出去了。”许云清不耐烦地接了一句。 汪少还待追问什么,就听走在前面的东方黄龙冷不丁说了一句:“别问了,抓紧时间赶路吧。” 听得出,东方黄龙在暗示汪少,不要再和许云清废话,先赶路要紧。 许云清在身后不阴不阳地补充道:“听到没有,赶紧赶路,别等天黑了还在这香蕉林里瞎摸。” 汪少没有再多问,当即打住话头,尽管心里还存在着很多的疑惑。 许云清并没有说假话,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不到两分钟,汪少三人走出了香蕉树林。 粗略算了一下,在香蕉树林中疾行了差不多10分钟,也在阴凉中走了10分钟。 出了香蕉树林,再见到毒辣的阳光,一下子让人瞠不开眼。 眯缝着双眼,只见东方黄龙用手搭了个凉棚在额头,正四下张望,汪少亦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掌挡在额头上。 火辣辣的光线被手掌挡住,感觉没那么刺目了,汪少开始打量起陌生的环境。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青山绿水的景象,颇有些原始森林的味道,一条清澈的小溪从不远处缓缓流淌,发出悦耳的“潺潺”声。 小溪过去是一片陡峭的山壁,上面挂满了藤蔓植物,其间有些五颜六色的小花朵,却不见有可以行走的山路。 回望密密麻麻的香蕉树林,汪少发现,他们三人已经到了山脚下,有点类似于峡谷的一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第67章 你什么意思? 不待汪少提出疑问,东方黄龙已经先开腔了。 “这是到哪里了?”东方黄龙放下搭在额头的手掌,望着身后的许云清,淡淡地问道:“怎么不见其他两个组的人呢?” 许云清面无表情地接道:“先别问那么多,我们顺着小溪流往前走,很快就可以和他们汇合了。” 还记得冷月秋在丑小鸭大厅里曾经说过,他们会穿过一片原始森林,而且还特别提醒,三个组之间必须保持10米的距离。 眼下却丝毫不见其他两个组的人影,也不见有什么大森林的迹象,不由得让人生疑:这是去和其他组汇合的路吗? 按照昨天晚上石静香所描述的情形,这次去克钦邦特区必须穿过原始森林,那是唯一的必经之路,也只有在穿过大森林的时候,才会路过那个神秘的山洞。 可眼前的情形和原始森林一点也联系不起来,顺着这条小溪走,也不像是要进大森林的路。 莫非是许云清走错了路线,或者说司机停错了车,不该在这个地方下来? 还是许云清故意走错路,其中另有隐情? 就在心思急转之际,只听许云清有些不耐烦地接道:“快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听到许云清的催促,汪少心里的疑惑更大,当即接问一句:“月姐不是说要穿过什么大森林吗,怎么没有见到,是不是你走错路了?” 许云清发出一声冷笑,嘿嘿接道:“劳资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走错路。” 说着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不耐烦低喊道:“快走,顺着这条小溪往前走,很快就可以看到大森林了。” 汪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转而望向东方黄龙,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迎着汪少问询的目光,东方黄龙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脸上显出一丝坚毅,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向溪流的上游走去。 尽管心里疑虑重重,汪少也不便追问,只好跟在东方黄龙的身后顺着小溪边走,伺机再找机会把神秘山洞的事给东方黄龙讲。 这里地处孟包地界,属于缅甸的国土,行走在石子密布的小溪边,脚底被顶得生疼。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木的遮挡,斜斜地投射在山脚下,虽然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却并不那么**。 行走在这幽静的山谷中,紧跟东方黄龙的足迹,身后还有一个像生化危机里面的僵尸一样的许云清,汪少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刚下车的时候,东方黄龙和许云清突然发生争执,汪少还以为东方黄龙会有什么新的举措,甚至都做好了和许云清拼斗的准备。 虽然许云清手上有枪,但凭东方黄龙的矫捷身手,加上自己接合两个人的力量,汪少相信能够把许云清制服。 可东方黄龙在顶撞了两句之后,态度突然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多度的大转弯,不但没有继续坚持要见涂志强,还对许云清的催促表示妥协。 思虑再三,汪少觉得东方黄龙一定有什么心事,才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考虑到东方黄龙的特殊身份,以及他想要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情况之前,汪少决定先暂时跟着走,静观其变。 山谷中份外幽静,耳边只闻“潺潺”溪流声,偶尔有一声像是布谷鸟一样的叫声,从小溪对面的茂密藤蔓中传出。 三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走了大约有10分钟,东方黄龙再次停住脚步,回头问道:“还要走多久才到大森林?” 走在中间的汪少只得跟着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望向许云清。 在汪少的心里,同样存在着这个问题。 “快了,最多还要走15分钟。”许云清装模作样地四下望了望,随口应道:“加快脚步走,不然跟不上他们的。” 听到这句近似敷衍的回答,东方黄龙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深深望了一眼汪少后,转身继续沿着溪流边前行。 从东方黄龙那深深的一眼中,汪少似乎感觉到他在暗示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却也不得而知,当即提高警惕,紧紧跟上了东方黄龙的脚步。 许云清跟在两人身后,像个幽灵一样默不作声,眼光中尽是轻蔑的神色。 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手枪,许云清更加的自信:就凭枪膛里上满的子弹,再多两个人也能够轻松解决。 随着不断的前行,先前的香蕉树林早已经望不见踪迹,溪流两边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开阔,但依旧不见要进大森林的迹象。 就这样又走了20分钟左右,东方黄龙再次停下脚步,回头怔怔地望着许云清,一言不发。 “你又想怎样?”许云清满怀戒备地问了一句,手不自觉地伸到腰间,握住了枪柄。 东方黄龙冷冷地应道:“我走不动了。” 说完,一屁股便坐到溪边的一块像脸盘那么大的鹅卵石上面,也不管上面布满了丝丝青苔。 一直不敢放松戒备的汪少见状,赶紧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许云清的举动,以防不测。 许云清的脸上滑过一丝厌恶,张口便问:“你怎么走不动了?” “我肚子饿,没力气走了。”东方黄龙满脸倦态地接了一句。 经东方黄龙这样一说,汪少也不觉有些发困,肚子开始“咕咕”叫。 这才记起,从丑小鸭出发到现在,他们滴水未进,赶了这么远的山路,早就又渴又饿了。 许云清嘴角一撇,吐了一口痰在小溪边,随口接道:“赶紧赶路,过了这座山脚,和他们汇合后一起吃饭。” 东方黄龙突然转身,合起手掌捧起溪水喝了一口,然后对汪少眨眨眼说道:“喝点水提神解渴,后面的路还长。” 看到这个眨眼的动作,汪少心领神会,东方黄龙这是在提醒自己,要养足力气应对接下来未知的情况。 后面的路确实还长,必须得打起精神! 汪少点点头,蹲下身学着东方黄龙的样子,捧起溪水吸了一口。 立刻,一股微微甘甜的山泉水滑过喉咙,冰凉的感觉浸透心扉,让人有种回归到大自然的轻松。 许云清隔着几米的距离,冷眼旁观,待两人喝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接道:“喝饱了就快起身赶路。” 原本想趁着喝水的间隙,悄悄把山洞的情况给东方黄龙简短的说明,奈何许云清站得并不远,汪少并不敢轻举妄动。 喝了几口山泉水,东方黄龙精神抖擞第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青苔,继续赶路。 又走了10分钟左右,终于见到溪流开始转弯。 拐过溪流弯头,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宽阔,真正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只见一大片的树林屹立在溪流的边上。另外一侧则是开阔的鹅卵石地带,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在这片鹅卵石地带的尽头,是另外一座茂密的树林。 好像是到了进大森林的位置了。 汪少暗暗猜测着,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不经意和东方黄龙的眼光碰了个正着。 东方黄龙居然对汪少微微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暗示,似乎在提醒汪少:马上要进大森林了,得小心点。 汪少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不觉一股勇气从心底骤然升起。 溪流在拐过这个弯头以后,一下子变宽了好几米,水流也跟着变得缓慢,没有了那种“潺潺”的声音。 两边的山峦相隔大约有30米的距离,漫山遍野的绿树和藤蔓,给人满目的绿色。 时值盛夏,在这片宽阔的山谷中,却尽是一片春意盎然。 对着这宽阔的山谷,汪少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空气是那么的清新。 长年累月生活在城镇中的汪少,第一次闻到了如此清新的空气,忍不住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清哥,怎么不见其他人呢?”东方黄龙并没有被眼前的绿色所迷醉,开口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问话,汪少似有所悟地从新奇的感觉中回过神,当即四下张望。 漫山遍野的绿树枝蔓,缓缓流淌的小溪水,就是不见许云清所讲的另外两个组的人,有的就是这满眼的绿色和开阔的小溪流。 之前一直不断催促赶路的许云清这个时候反倒不慌了,闻言嘿嘿怪笑一声道:“刚才你不是说走累了吗,那就在这里先歇歇吧。” “你什么意思?”东方黄龙警惕地盯着许云清的表情,略微不安地追问一句。 感觉到这句话中含着质问的语气,汪少不自觉地靠向东方黄龙的身边,满怀戒备地盯着许云清。 嘿嘿怪笑一声后,许云清不怀好意地接道:“因为你们都不用再吃饭了,所以去不去找他们都一样。” 说着话,许云清猛地掏出了腰间的短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了汪少两人的方向。 任谁都能够听懂许云清的话中之意。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汪少心中一愣,这许云清果然有问题,怪不得一路上都不断催促,原来根本不是要去和另外的人汇合,而是要把他们俩赶到这边来解决掉。 暗道不好的同时,汪少的心悠突便提到了嗓子眼,胸口跳得“咚咚”直响。 第68章 把情况说清楚 极力按捺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汪少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紧盯着许云清阴测测的脸,汪少急速开动脑筋,想搞清楚许云清举枪的动机,刚刚因为清新的空气而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绷得好紧。 假如许云清准备结束他和东方黄龙的生命,为什么不直接在香蕉树林里动手,而要花费这么多的精力,步行半个小时到这片宽阔的鹅卵石地带。 莫非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走了这么远的路,别说人影,就连一个小动物的影子也没有见过,又有什么好掩盖的? 汪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出发前的画面。 涂志强在宣布完即将出发的情况后,曾经上楼换那身浅色的迷彩服,而在走上楼梯的时候,曾经回头冲汪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当时汪少并未在意。 现在想起来,会不会是和许云清的突然发难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眼前的这一切应该是涂志强等人早就预谋好的。 也就是说,今天这一幕在劫难逃。 涂志强为什么要预谋,难道他们早就察觉出异样,故意佯装不知,想借机达到什么目的吗? 可自己只是一无所有的社会青年,涂志强想图谋什么呢? 就在汪少紧张的展开急速思考的同时,东方黄龙接过话茬应道:“你的意思是在这里,要把我们干掉?” 许云清爆出一声冷哼,恶狠狠地接道:“算你小子还聪明,知道我带你们到这里来解决。” 说着,许云清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短枪,玩味地望着汪少两人的位置,接了一句:“你们是准备让我爆头,还是爆心脏?” 听到许云清冷冷的话语,汪少惊出了一身冷汗,捏紧的拳头不禁有些微微发抖。 平心而论,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汪少还是有些胆战。 就算东方黄龙身手了得,可也总快不过子弹的速度,相隔这几米的距离,足够许云清连开两枪。 假如真的动起手,只怕还没有逼到许云清的面前,便已经被子弹射中。 说到底,汪少还只是一个17岁的男孩,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还没有真正的面对过这种真枪实弹的场面。 面对随时都有可能来临的死亡,又有几个人能够保持镇定? 无疑,东方黄龙就是这样的人,这也多亏了他在警校的学习和历练。 和汪少的暗暗心惊相比较,东方黄龙显得较为镇定。 他没有急于发表意见,而是淡淡地望了一眼许云清手里的枪,像开玩笑似的接道:“你最好不要拿什么玩具枪来吓唬我们。” 许云清闻言,面色一寒,将枪口稍微偏离位置,猛然扣动了扳机。 “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山野的宁静,几只不知名的鸟类扑棱着翅膀从山林里起飞,惊慌地逃向远方天空。 再看许云清的手里,短枪的枪口冒出一股淡淡的轻烟,在清凉的空气中慢慢扩散。 许云清用行动证明,他手里是货真价实的短枪,绝不是什么玩具枪。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汪少不禁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爸爸妈妈,想起了儿时的小伙伴。 假如刚才这一枪是打在自己身上,肯定会留下一块碗大的疤,说不定就此和这个世界说声拜拜。 然后爸爸妈妈会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自己的踪迹,恐怕永远都找不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汪少感觉背心有些凉飕飕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衬衫,发现已经被冷汗浸透。 东方黄龙似乎也被这声枪响震住,楞了一愣才接道:“清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要在这里解决我们?” “废话,谁特么给你开玩笑,在这里和你耗时间。”许云清洋洋得意地晃了一下手里还在冒烟的短枪,怪笑一声接道:“快说,想在身上爆个洞,还是想在头上开花?” 许云清的回答让汪少愈发心慌,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 努力站直身子,汪少下意识地靠近东方黄龙,心乱如麻。 潜意识里,他想寻求保护。 东方黄龙没有理会汪少的靠近,挤出一丝苦笑接了一句:“为什么,我们又没有触犯规矩,为什么要解决我们。” 许云清发出一声冷哼接道:“尼玛的不要把我们当三岁的小孩,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们为什么要解决你。” 这句话让汪少的心里再次震惊,听许云清的口气,可能东方黄龙已经暴露了身份。 东方黄龙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依旧表现出超乎想象的镇定,面对许云清的冷哼,没有丝毫的惊慌和失措。 相反,在听到许云清带着讥讽的质问后,东方黄龙面带苦相,委屈地接道:“我们没有做什么,你不能把我们解决了,我要见强哥。” 此话不假,涂志强是这个组织的头,东方黄龙缴纳了五千块钱的培训费,又是经过涂志强挑选才参加这次的带药行动。 假如许云清想就这样把他们解决,必须得给出一个理由。 按照道上的规矩,就算汪少两人真的该被解决,东方黄龙也有权利在最后见涂志强,也就是这个组织的头目。 汪少明白,东方黄龙这是在用缓兵之计,或者说,东方黄龙是想把情况搞清楚。 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许云清解决在这异国他乡的峡谷中,便成了冤死的游魂野鬼。 “你凭什么给我提要求?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给你叫强哥?”许云清饶有兴致地盯着东方黄龙的脸,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 对于旁边站立的汪少,许云清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在他的眼里,东方黄龙是比较难对付的人物,只要把他解决掉,要干掉汪少,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东方黄龙深深地望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往前走了一步,冷静地接道:“凭我们缴纳了那五千块钱,凭强哥说过要带我们去挣大钱。” 面对东方黄龙振振有词的反问,许云清又是一声冷哼:“尼玛痹的不要再装了,让老子看着心烦。” 许云清这句话在汪少听来,不亚于一声霹雳响起:不好,果然是东方黄龙的身份败露了。 当即开动脑筋急速思考,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的破绽? 是在省城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晕睡的那一次,还是昨天晚上换包厢的举动,才引起了涂志强等人的怀疑? 想来想去,似乎每一次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说白了,就是破绽百出!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可以断定,涂志强等人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行为。 可为什么涂志强等人不在省城,或者就在昨天晚上的丑小鸭卡拉ok把他们干掉,而要费尽心机地将他们带到这山野深处,还要许云清一个人动手? 只有一点,涂志强是想利用自己,可能现在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便叫许云清下毒手。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的当口,东方黄龙又向前跨出半步,无形当中已经挡在了汪少的身前,嘴里继续说道:“清哥,你嘴巴放干净点,有什么话等强哥来了再说。” 意识到东方黄龙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汪少突然明白,东方黄龙这是准备要保护自己的表现,当下心里一热。 东方黄龙确实不愧是人民的秘密警察,在面对歹徒的枪口的时候,下意识地挡在了前面,履行这他作为一名警察的职责。 许云清似乎也察觉到东方黄龙的意图,不禁嘿嘿冷笑道:“不用抢在前面,今天你们两个都得在这里长眠。” 说着,许云清竟然风趣地转动了一下脖子,扫了一遍四周,接道:“强哥也算对得起你们两个,给你们选了这个风光无限好的坟地。” “你说什么?是强哥要你干掉我们?”东方黄龙的语气不再带着委屈,冷冰冰地接问一句。 既然许云清一再表示要人性命,多说那些委曲求全的话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把情况搞清楚,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这一点,汪少感同身受,尽管他一言不发,尽管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惧怕,可如果真的要面对死亡的来临,汪少肯定会反击。 就算无法与持枪的许云清抗衡,最起码也要他把情况说清楚。 许云清闻言不再冷笑,摇摇头说:“好吧,就告诉你们两个也没关系,省得你们到了阴曹地府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许云清说着话的感觉,就像是看到已经落入圈套的猎物,并不急于弄死,想慢慢折磨一番再下手。 而东方黄龙想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 “实话告诉你,强哥早就注意到你了,留你到现在,只是想看看你会什么人联系,要不然也不会留你到现在。” 许云清无比得意地接道:“还有你后面那个姓汪的小子,尼玛的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偷看强哥的花名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这句话不亚于当头一棒,把汪少彻底打蒙了。 怪不得涂志强那么爽快就答应一起行动,连那五千块钱都不用缴纳,原来自己的目的早就被察觉了。 这样说来,那磁带的事只怕也是涂志强一手导演的,而自己还在存在侥幸。 第69章 要动手了 联想到那天晚上在省城郊区的三楼所发生的一切,汪少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涂志强怎么可能那么好骗,那次用不干净的东西把他们晕睡,然后偷偷把磁带塞回来的举动足以说明,涂志强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 原本早就应该提高警惕,应该听从东方黄龙的安排,从省城郊区的那栋小楼逃离涂志强组织的控制,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副情景。 只怪自己要逞一时之勇,意气用事,一心想要找寻二叔儿子的下落,才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最关键的是,自己无意识的义举,害得东方黄龙也跟着受到了牵连。面临着被解决的性命之忧。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破坏了东方黄龙的潜伏计划,汪少在内疚的同时,也感到一丝不安和震惊。 听许云清所言,涂志强早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偷看员工花名册的举动,而自己却还一直蒙在鼓里。 还记得当时厨师长办公室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廊两边也是空空如也,涂志强等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偷看花名册的事? 莫非是自己的指纹留在了花名册上面? 转而又觉得不可能,涂志强组织可能还达不到那么专业。 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思绪急转,汪少想到了去海洲大饭店的初衷,是为了替二叔找到他的儿子,后来遇到了卧底警察东方黄龙仗义出手相助。 为了不失信于二叔,谢绝了东方黄龙的好意,继续留在涂志强组织,寻找二叔儿子的踪迹。 稀里糊涂地到了丑小鸭卡拉ok,又被形势所迫和东方黄龙换房,结果意外遇到了假的泰国女孩石静香。 原本已经和石静香约定好,去大森林里那个神秘山洞汇合,一起脱离涂志强组织,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出了意外。 许云清竟然选择在这里下毒手,着实出人意料。 想到神秘山洞的约定,汪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石静香白皙的身子,和昨天晚上那疯狂的一幕。 那是17个春秋以来,第一次真正领略了女人的风情。 想到那疯狂的一幕,汪少自然而然又想到了关不掉的灯,以及卫生间顶上那个闪着红色信号灯的小玩意。 监控摄像头! 想到和石静香一起疯狂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关不掉的灯和监控视频,汪少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刚刚学到的新鲜词语。 对,监控摄像头! 突然,汪少的眼前一亮,自己在海洲大饭店偷看员工花名册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厨师长办公室也有这种监控摄像头。 当时在员工花名册上找到了二叔儿子的名字,自己只顾这兴奋,极有可能忽略了监控摄像头的存在。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便得到了汪少自己的肯定。 应该没错,办公室里面肯定有这种先进的科技设备,让自己的行为被涂志强等人发现。 除此之外,汪少想不到其他来说服自己。 想到自己一开始就被识破,还自作聪明的进入这个组织,想找二叔儿子下落,汪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早就在涂志强的监视之下,却一直都不知道,还幻想着要借助那个神秘的山洞逃跑,看样子今天是在劫难逃! 同样震惊的还有东方黄龙,只见他面带疑惑地转头看一眼汪少的国字脸,呐呐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吗?” 在东方黄龙的低声质问中,饱含着一丝嗔怪。 也难怪东方黄龙会有这样的反应。 要知道东方黄龙肩负着重要的任务,要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一举端掉这个跨国犯罪组织,为民除害。 在涂志强组织的特殊身份是不容有半点的闪失,否则不仅是丢掉性命,更会让涂志强组织继续危害社会,让更多的青少年成为涂志强组织的受害者,成为那些东西的牺牲品。 所以,当许云清得意洋洋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东方黄龙会感到震惊。 许云清的话令汪少心胆巨寒,而东方黄龙的疑问又让他不明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把头埋得很低,不敢正视。 见到汪少一副无辜的表情中还带有惊惧,东方黄龙的心软了。 说到底,汪少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怎么能够敌得过涂志强这些社会老手的阴谋。 其实在还磁带那天晚上,就应该想到涂志强组织是有预谋的,当时只想着要顺势揪出幕后老大,没想到涂志强等人会选择在这里下手。 事到如今,再埋怨也于事无补,得想办法脱离险境。 最起码,得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汪少的人身安全。 “不用再问了,那个煞笔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强哥的监控之下。”许云清稳稳地端着短枪,冷冷地接了一句。 尽管手里有枪,许云清也丝毫不敢大意,虽然汪少是一个不黯世事的少年,可东方黄龙看起来就比较老练,许云清不敢大意。 原本涂志强是准备到克钦邦以后再把汪少两人解决掉,但临出发的时候却改变了主意,要许云清在这里下手。 听到许云清得意的补充,汪少突然感到一丝愧疚,正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还害得东方黄龙跟着遭殃。 东方黄龙没有理会许云清的叙说,继续对着汪少喊道:“尼玛的说话啊,看着我,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或许是太过生气,东方黄龙竟然爆出一句粗口。 汪少突然觉得有些愤慨,就算自己不小心,害得东方黄龙身份败露,可妈妈并没有惹到他,凭什么要骂粗口?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别人当着他的面骂妈妈的坏话,哪怕只是这种轻微的粗口,也无法让他接受。 当即抬眼望向东方黄龙,正准备争辩两句,却见东方黄龙正在一个劲地挤眼睛,嘴角也在不断地往身后许云清的方向,做努嘴的动作。 看到这个动作,汪豁然开朗,东方黄龙这是在提醒自己,准备要动手了。 第70章 可怕情景 通过观察许云清的得意描述,大致可以判断,东方黄龙的身份已经暴露无疑。 显然,东方黄龙爆出那句难听的粗口,旨在提醒自己引起注意,准备对许云清发起反击。 依照东方黄龙的特殊身份和他的不凡身手,怎么可能会任人宰割,束手就擒? 发起反击在所难免。 只是这反击也得讲究策略。 而东方黄龙正是用这种方式提醒,目的就是不能让许云清发现。 虽然汪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危险的情形,但还不至于被吓得乱了分寸。 越是在这种生死关头,越不能惊慌失措。 面对东方黄龙暗示的眼神,汪少心领神会,当即装着委屈的样子,顺势假装回骂道:“尼玛的叫啥,我都不知道是咋回事,他说的啥我都不清楚。” 不知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形。还是想让假戏逼真一点,汪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爆出了家乡土话。 东方黄龙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转而对许云清接道:“清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都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紧盯着许云清手里的短枪,东方黄龙丝毫不敢大意,随口说了一句拖延的话,脑海里急速思考着对策。 “刚才你不是很拽吗,还要劳资给你找强哥,告诉你,这就是强哥的意思,你们俩就认命吧。”许云清收起笑意,恶狠狠地接了一句,同时端起短枪,对准了东方黄龙的身体。 从最开始的惊惧中回过神,汪少没有了先前的恐慌,见许云清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东方黄龙,条件反射地低喊了一声:“不要杀他,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汪少竟然直接喊出了这句话,潜意识里他对东方黄龙存在着深深的负疚。 虽然他知道东方黄龙即将动手,但却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便随口喊出一句,也有点缓兵之计的意思。 这句低喊有些出人意料,但却让东方黄龙和许云清的心头一怔,他们都没想到汪少会在这危机关头,还敢发出这种声音。 许云清的脸上滑过一丝狞笑,冷冷接道:“不用争,强哥说了,你们两个都得死。” 听得出,汪少这句呐喊绝对出自肺腑,东方黄龙亦有些感动,生怕许云清会因此而先对汪少动手,当即接过话茬:“好吧,既然你说是强哥的意思,那我们就想问一句,为什么强哥要把我们解决掉?” 这句倒是大实话,亦是存在于心里的疑惑。 原本只是随口喊出一句,并未去想其他,在听到东方黄龙的追问时,汪少还是感到一丝后怕。 要是许云清真的一怒之下扣动扳机,先对他下手,那就再也看不见这个美丽的世界。 许云清似乎也有些不耐烦,随口接道:“你们两个煞笔不要再这里装什么演戏,劳资也懒得再给你们解释,总之你们到了阴曹地府,记得一定要找强哥报仇,这是他命令的,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来做。” 说着,许云清板起面孔,双手托住枪柄,对准东方黄龙的方向位置,做出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汪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害怕看到东方黄龙血溅当场的可怕情景。 第71章 奇迹真的出现了! 汪少很想冲过去挡在东方黄龙的身前,或者去夺许云清手里的短枪,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并不敢付诸行动。 虽然在汪少的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侠义心肠,但还没有具备付诸行动的勇气。 再说了,就算真的冲过去,只怕还没有到许云清的近前,子弹就已经飞过来了。 就算汪少的胆量再大,动作再快,可也快不过许云清短枪里的子弹。 在闭上眼睛的同时,汪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奇迹出现,让他们俩能够躲过这一劫。 刚才东方黄龙暗示的眼神中,分明表示他准备反击,可已经到了这生死关头,却也不见东方黄龙的动静。 汪少的动作不够快,并不代表东方黄龙的动作也慢。 就在许云清话音刚落,汪少闭上眼睛的刹那,东方黄龙准备出手了。 假如再不出手,就真的只有坐以待毙。 在许云清喊出那句话后,东方黄龙不再假装糊涂,而是目露精光,对着许云清的身后迟疑地喊了一声:“强哥,你终于来了。” 许云清正准备扣动扳机,先结果东方黄龙,再慢慢收拾汪少。 在许云清看来,东方黄龙显然要老成得多,也不容易对付,需要及时解决。 而汪少相对就要稚嫩,社会经验也不丰富,许云清准备慢慢玩弄他一番后,再下毒手。 出发之前,野猪曾经说过,如果以后谁负责解决汪少,一定要狠狠滴折磨一番,因为汪少曾经在省城的楼道口和野猪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当时汪少执意想要上三楼,被野猪制止后不服,故意挑起事端。 后来涂志强说留待汪少有其他的用处,才破例让他不缴纳五千块钱的培训费,便上了三楼,结果还真的探出了东方黄龙这个卧底的身份。 尽管涂志强表示,等过境以后便会将汪少和东方黄龙解决掉,可野猪却一直耿耿于怀,便在出发前和许云清约定。无论谁解决汪少,都要狠狠折磨一番,以泄当日的愤慨。 食指搭上扳机,刚刚准备扣动,东方黄龙冷不防对着身后叫了一声“强哥”,许云清本能地侧脸望了一下。 涂志强确实就在附近,在等着他解决了东方黄龙两人后,赶去汇合,听到东方黄龙这样说,许云清当然会条件反射地回望。 但见巍巍群山,绿色大树屹立,盘根错节的树根底部荆棘密布,午后的太阳斜斜地映照着茂密的树林,将倒影投在宽阔平整的小溪面。 没有人! 别说是涂志强的人影,连一只鸟都没有。 上当了! 许云清暗吃一惊,猛然掉回头,同时食指扣动了扳机。 跟随涂志强组织混迹多年,许云清也算是老手,临场经验比较丰富。 意识懂啊自己上当后,许云清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 “嗒”一声响过,并不是那种清脆的枪声,倒像是木头敲击炒菜铁锅的那种声音。 子弹卡在枪膛中! 这声“嗒”虽然不是很响,但在寂静的山野却份外刺耳,特别是在这种扣人心弦的关键时刻。 许云清暗道一声“糟糕”,真后悔刚才那枪没有直接打向东方黄龙。 待他想再次扣动扳机时,已经没有机会。 从东方黄龙喊出那句“强哥”,到许云清侧目一望,然后再回头并同时扣动扳机,再到短枪发出沉闷的“嗒”,前后没有超过两秒钟。 而东方黄龙想要的就是这宝贵的两秒钟。 在对汪少递了准备动手的眼色后,东方黄龙便已经有了主意,想用这招虚张声势来麻痹许云清,伺机出手。 这一招其实非常简单,很多人从小都会玩,就是假装喊一个熟悉的人引起对方的注意,再出手偷袭。 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一个阴谋,居然让许云清上当。 不过也不怪许云清大意,只因涂志强是他的老大,而且涂志强此刻也确实在树林中。 就在许云清侧目的当口,东方黄龙猛然起身,一个纵步跃过去,同时挥起拳头,对准许云清的侧脸打去。 之前许云清在对汪少两人得意地宣布“死刑”的时候,只隔了5米左右的距离,东方黄龙纵身一跃就是3米,离许云清不过只有一丈的距离。 眼看偷袭成功,这一拳就要奏效。 没想到许云清在意识懂啊上当的同时,居然头也不回的扣动扳机,着实把东方黄龙惊出一身冷汗。 若非子弹卡壳,只怕东方黄龙已经中弹,就算不死,也没有反击的能力。 也是汪少两人命不该绝,许云清的短枪居然再第二枪的时候卡壳。 尽管许云清已经扣动扳机,东方黄龙跃过去的势头却没有减少,当子弹卡壳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东方黄龙的拳头离目标也只有50公分左右。 许云清调回头,刚好看清楚东方黄龙愤怒的脸,瞬间便眼冒金星,腮帮子一阵发麻,脚下也控制不住地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人还没有站稳,东方黄龙的第二拳又夹杂着一道劲风,打向了他的下巴。 一拳得手,东方黄龙并不敢大意,随即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打出了一记漂亮的勾拳。 “噗”许云清仰头望天,吐出一口血水,整个人往后连退了三步,一个不稳,跌坐在小溪边的鹅卵石上面。 身体往后带出的惯性,让许云清的屁股和坚硬的鹅卵石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就像无数锥子扎得生疼。 “哎呀。”许云清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唤,整个人仰面朝天瘫软在小溪边,一时之间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之前许云清做出那个扣动扳机的动作时,汪少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奇迹发生。 随后便听到了“嗒”的一声闷响,感觉和刚才那声枪响有些区别。 汪少听得心脏一抽,猜想这应该是子弹打进肉里,才会发出这声闷响,不由得暗道:完了,东方黄龙被自己害死了。 紧接着就听到两声类似于打沙包一样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一声低沉的惨叫。 汪少不由得瞠开眼,就见东方黄龙稳稳地站立在小溪边,脚下躺着像死猪一样的许云清。 乍见到这幅情景,汪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东方黄龙居然在短短的三秒钟时间,便把许云清打倒在地。 奇迹真的出现了! 第72章 把汪少扑倒 一惊之下,汪少不由得往前跨出一步,对着东方黄龙的背影高喊道:“黄龙哥,你没事吧?” 眼前的情形已经非常明朗,许云清开枪并没有把东方黄龙打死,反而是被东方黄龙打倒在小溪边。 汪少并不关心事情的发生经过,因为他了解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知道他是秘密警察。 一个接受过警校正规训练的人,临场搏斗肯定有两下子。 汪少担心的是,刚才的那声像是子弹打进肉里的声音,是不是把东方黄龙打伤了。 东方黄龙并没有理会汪少的问话,蹲下身对着许云清问道:“涂志强为什么要让你把我们两个干掉?是不是你自己的主意?” 在东方黄龙看来, 许云清这样做有可能是想泄私愤。 问话的同时,东方黄龙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许云清手里的短枪,快速地查看了一下枪膛。 只一眼,便看出这是一种自制的土手枪,难怪会出现卡枪膛的状况。 假如这是一支货真价实的手枪,只怕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东方黄龙。 许云清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板着面孔一言不发,目光像狼一样冷冷地望着蹲在地上的东方黄龙。 问出这话的同时,汪少已经走到身后,这才看到许云清满脸是血的躺在鹅卵石上面。 东方黄龙的气色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这让汪少稍微感到心安,悬着的心慢慢地放回了胸口。 许云清没有回答,但随即发生的一切却证实了他并没有撒谎,确实是受了涂志强的命令。 就在汪少刚走到东方黄龙的身后,只见平整的小溪水面突然溅起一个小小的水花,沉寂的山野回荡着一声沉闷的“呯”。 是枪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东方黄龙当即抬头四顾,随即便发现枪声是从山上的树林中发出的。 再一细看,树林中隐约有几个身影在晃动,正朝着小溪边的位置快速而来,几乎能够感觉到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冲出树林,同时高喊了一句:“麻痹的,敢伤我小弟,你们这是找死。” 一句比较标准的普通话。 东方黄龙抬眼看清楚来者以后,不由脸色大变。 汪少也同样听到了这句高喊。 这里地处缅甸的孟包地带,能够说普通话的人应该来自内地。 循声望去,从树林里陆续冲出了几个身影,冲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穿一身浅色迷彩服的涂志强。 定睛细看,没错,确实是涂志强。 一个许云清就够棘手,好不容易才摆平,现在突然又冒出涂志强几人,汪少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再次悬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涂志强骂骂咧咧地端起手腕,举起手中的短枪,做出再次扣动扳机的动作。 只觉脑海一片空白,不容汪少多想,突然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一股旋风般的力量所扑倒。 在倒地的瞬间,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汪少伸出双手做了一个铺地的动作,以免自己的身体和坚硬的鹅卵石来一个亲密接触。 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把胸腔的肋骨压断。 把汪少扑倒的并非是旋风,而是东方黄龙在面临涂志强开第二枪的时候,所作出的补救。 眼看涂志强准备再次扣动扳机,东方黄龙想到了依然是身后汪少的安全,便仓促地作出了最笨,也是最有效的补救措施。 把汪少扑倒,让他尽可能地避免被子弹打中。 这亦是东方黄龙多年警校训练的精髓:在任何时候,都必须把公民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东方黄龙在旋转身子的同时把汪少扑倒,所带来的惯性让汪少猝不及防。 一阵火辣辣的疼从手掌处传来,汪少和东方黄龙已经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小溪边的鹅卵石上面。 同一时间,涂志强手中的枪口冒出一团耀眼的火焰,只听“呯”的一声枪响震耳欲聋,划破山野的宁静,在距离汪少两人扑倒的位置不到一米的地面上,冒起一团黄色的碎泥土。 好险,若非东方黄龙扑救及时,这一枪肯定会给他的身上钻一个窟窿。 手掌刚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清脆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汪少明白,这一定是从涂志强的枪里发出的。 暗道好险的同时,耳边传来东方黄龙短促的低喊:“快跑。” 话音未落,汪少只觉得手臂被狠狠地提携了一下,当即顺势起身,顾不得手掌处火辣辣的疼痛感,也不容多想涂志强为什么会突然从树林中冲出来,便和东方黄龙一道,拼命往小溪另一边的小树林跑去。 汪少明白,东方黄龙之所以要做出逃跑的选择,是不想让他们辆成为涂志强枪口下的冤魂。 虽然东方黄龙身手了得,但要同时对付几个持枪的家伙,而且还是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胜算的把握几乎为零。 谁会在这种时候做出不明智的逞英雄的行为,只能说明这个人脑子有问题,或者是被吓傻了。 东方黄龙不是傻子,他是一名合格的秘密警察,肩负着捣毁涂志强组织的神圣使命。 所以在面对涂志强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 先尽最大的可能,保护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尽管汪少的手掌在倒地的时候被擦伤,但腿脚还能够听使唤,在顿悟东方黄龙的意图后,当即撒开腿往树林里狂奔。 继续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跑进树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从树林里冲出来的正是以涂志强为首的几个人。 早在丑小鸭卡拉ok出发之前,涂志强便特别关照许云清,要他将东方黄龙两人带去清溪沟解决掉,也就是眼下这块开阔的鹅卵石地带。 原本涂志强是准备让两人做炮灰,但因为人手已经饱和,便临时决定先把两人解决掉,以绝后患。 按照约定的时间,涂志强先把随行的人员安顿好以后,便折回清溪沟,准备和许云清汇合。 但守候许久之后,只听到一声枪响,涂志强觉得有些不妙,便叫上其他人窜至清溪沟,果然发现许云清被打倒在地。 情急之下,涂志强慌忙开了一枪,但却打偏了,子弹射-进-了清溪平静的水面。 随即再开一枪,却又被东方黄龙机智地卧倒躲过,等想开第三枪的时候,却发现这杆枪的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 涂志强冲到清溪边的时候,汪少两人已经快接近对面的树林,和他间隔了差不多20米的距离。 眼看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树林中,涂志强顾不得多看一眼地上的许云清,回头气急败坏地吼道:“麻痹的都给我开枪,打死那两个小厮娃!” 涂志强是回头冲着随行的人怒吼,却忘记了他们手里并没有枪支。 听到涂志强像疯子一样叫嚷着开枪,随行的几个人不由得一愣,他们不知道拿什么去打死那两个逃跑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涂志强随即补充一句:“给我追,就算追到克钦邦,也要把那两个小厮娃给我抓住,劳资要剥了他们的皮。” 只听一个声音随口接道:“强哥,你放心,他们保证跑不掉。” 涂志强在发号施令的时候,汪少两人刚准备要钻进树林。 那一句“劳资要剥了他们的皮。”让汪少感到一阵心悸,没想到涂志强这个混蛋居然会爆出这种话。 同时也对接话的人有些愤慨:听到了涂志强要剥皮的怒喊,这人王八蛋居然还第一个接话做响应。 倒要看看这个混蛋长什么样。 这样想着,汪少循着接话之人的声音望去,便发现了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熟悉的人。 接话的人居然是黄凯! 想不到在金杯车上侃侃而谈的黄凯,在到了境外的地盘后,竟然充当起了涂志强的打手。 一时之间汪少只觉胸口一股无名火气。 他最恨的就是像黄凯这种风吹两边倒的男人,而偏偏这个男人却屡次出现子啊他的眼前。 特别是眼下这种生死关头,更会让汪少产生无比的愤慨。 尼玛的,假如有机会,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王八蛋! 对着黄凯追过来的身影,汪少恶狠狠地暗骂了一句,随即耳边传来东方黄龙的再次催促:“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着,东方黄龙顺势推了一下汪少的后背,也不管身后的清溪边在发生什么。 汪少收回目光,顺着东方黄龙的推攘,一头钻进了小树林。 眼看汪少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中,清溪这边的涂志强等人并没有打算放弃。 望着汪少两人消失的树林,涂志强的眼里冒出一道凌厉的凶狠目光,嘴角微微翘起一丝苦笑,从牙缝里慢慢挤出几个字:“给我到对面的树林,沿着一公里的范围进行搜索,见到他们两人的人就给我直接弄死,不要留什么活口。” 看得出,涂志强这次真的动了杀机! “好”又是黄凯应了一声,显得非常的配合。 很快,几个人趟过小溪,来到了许云清身边。 第73章 倒回去三分钟 涂志强苦笑着扶起许云清,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急切问道:“你还撑得住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饱含着无比的关切之情,可见许云清在涂志强心目中的重要性。 许云清究竟跟随了涂志强多久,没有人知道。 “强哥,我还死不了。”许云清冷声接道:“都怪我一时大意,让李晓金那个**冒偷袭了。” 对于许云清的失手,涂志强没有丝毫的责怪,反而苦笑道:“这事只能怪我,不该要你一个人来搞他们,你不用再解释。” 说着话锋一转,回头对其他人大喊道:“记住,找到那两个小子直接干掉,不用再问为什么。” “强哥,放心吧,如果我发现他们,一定抓活的回来给清哥出气。”黄凯神气地接了一句,似乎对于抓住汪少两人有足够的把握,一副手到擒来的表情。 同时也有点讨好的味道。 涂志强微微点头,对几个人低喝道:“去吧,如果能够抓活的回来最好,实在不行就干掉,反正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得到涂志强的死命令,几个人神情肃穆地点点头,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凶器,往汪少两人消失的树林里走进。 扫了眼随行来的几个人即将进入树林,涂志强似有所悟地叫住其中一个人,吩咐他先将许云清扶去清溪沟不远的一个窝点休息。 在那里,有充当向导的泰国方面的人等着。 这次出行,对涂志强而言,确实有点触霉头。 早些时候,他的另外一个队伍出了些状况,随即在泰国人那边又传来消息称,说有一个昨晚伴睡的小姐不见了。 突发的意外还没来得及处理,许云清又出了这样的意外,涂志强确实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决定要把这股怨气出在汪少两人的身上。 “你先去窝点把伤口处理干净,等我把那两个够日的找回来,给你报仇!”涂志强恶狠狠地吐出一句,再三叮嘱扶着许云清的那个人,一定要小心,避免给许云清造成二次伤害。 然后将短枪的子弹上满膛,仔细检查确认无误后,转身怒气冲冲地往树林里走。 被搀扶着走了几步的许云清突然掉回头,高声喊道:“强哥,姓李的小子把我枪拿去了,你们可要小心点。” “知道了,你安心处理伤口,这两个小子绝对跑不出孟包大森林的,劳资一定要让他们死在这里!”涂志强接了一句,转身大步钻进了树林。 乍一走进树林,就见黄凯几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你们想干嘛?不是叫你们赶紧搜索吗?”涂志强没好气的质问一句,眼睛不断在这几个手持砍刀的人身上扫视。 原本因为窝点那边跑掉了两个人,就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许云清的受伤更是让他火上浇油。 刚才已经吩咐得非常明确,让他们赶紧展开搜索,可这几个人像不慌不忙一样站着说话,这让涂志强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自然便变成了质问。 见涂志强铁青着脸,黄凯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迎上前,极尽讨好地接道:“强哥,是我让他们在这里的。” “是你?”涂志强一听更加恼火,不由得追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叫他们在这里等着,这样放跑了那两个小子怎么办?” 黄凯涎着脸皮笑道:“强哥,是这样的,我们正在商量要怎么样活捉那两个**冒,” “商量尼玛个握笔,有什么好商量的。”涂志强气急败坏地打断了黄凯的解释,“赶紧给我分头进去找,别让那两个**冒溜了,一定要在天黑前把他们两个找出来。” 涂志强怒气冲冲地爆出一句粗口,众人只得噤若寒蝉地点点头,随即手持砍刀,小心翼翼地展开了搜索。 “黄凯,”涂志强冷着眼叫住准备转身的黄凯,怪笑一声接道:“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吧?” 黄凯马上苦着脸,低声下气地接道:“强哥,我哪敢耍什么花招,能够得到你的赏识,做你的临时小弟,我感激都还来不及。” 黄凯的话让涂志强的怒气消了三分之一,随口接道:“谅你小子也不敢给我耍什么花招。” 情况有所好转,黄凯趁势接道:“我这也是想抓活的,好让清哥能够亲眼看见,我们是怎么把那两个小子弄死的,好让清哥消气。” 黄凯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 涂志强微微点点头,接道:“别说了,赶紧去找那两个小子,记住,不管怎么样,在天黑之前必须回到清溪沟的窝点。” 看着黄凯如释重负般点点头,转身钻入了树林深处,涂志强的脑海里急速闪过之前所发生的事。 按照每次去克钦邦带药的惯例。涂志强在今天早上,将一行人分为三组,分别赶到清溪沟的窝点汇合。 由许云清带领的汪少那个组,并没有赶到窝点,而是直接去清溪沟边的开阔地。 因为涂志强吩咐许云清,要他把汪少两人解决在清溪沟的拐弯处。 不料在到了窝点以后,负责押送女孩子的那个组传来一个坏消息,说有一个女孩子不见了。 涂志强当即清点人数,发现不见踪影的那个女孩,正是在省城出发之际,被他打了一个耳光的那个女孩。 这些女孩掌握了涂志强组织的某些秘密,假如跑掉会留下后患。 连同女孩失踪不见的,还有一个负责押送的手下。 这个结果令涂志强吃惊不小,暗暗猜测会不会是手下人坚守不住,受了女孩的蛊惑,而双双选择潜逃。 于是涂志强赶紧组织人手展开搜索,却在离清溪沟不远的一处地方,发现了那名手下的尸体,女孩却依旧是不见其踪影。 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受了别人的帮助,才得以顺利逃脱。 因为单靠女孩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在这密林丛生的孟包山中出去,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杀死这名负责看管的手下。 对,应该是另外一个神秘的人把那个女孩弄走,并杀死了这个手下。 确定了这个猜测后,涂志强当即抽调人手,准备对孟包延绵的密林进行搜索。 黄凯自告奋勇要加入搜寻的行列,说是希望成为其手下。 眼下出了这样的大乱子,正需要人手,涂志强犹豫片刻便答应了。 只是对这个半路出现的“手下\",涂志强还存在着诸多的疑问,并不敢百分之百放心。 非但如此,涂志强甚至有些怀疑,会不会是这个黄凯在耍”贼喊抓贼“的花样,做那种掩耳盗铃的把戏来欺骗。 所以,涂志强便假意顺着他的意思,准备顺藤摸瓜,看看能否找出那个失踪的女孩。 涂志强不愧是久跑江湖常在外的老手。 不得不承认,他的判断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有一点他判断失误,那就是,他太低估了黄凯的实力。 看着黄凯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涂志强在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悄悄尾随了上去。 黄凯进入树林,很快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树干背后,似乎目标非常的明确。 其他人也没有停顿,在得到涂志强的命令后,个个握紧砍刀,打起精神专注搜索汪少两人的身影。 汪少两人这个时候又在什么地方? 这还得把时间倒回去三分钟。 从清溪对面接连打来的两颗枪声,让猝不及防的汪少失去了主张,幸好东方黄龙舍命相救把他扑倒,才躲过一劫。 不过这样却也让汪少付出了代价,他的手掌被鹅卵石刮了一下。 还来不及叫一声疼,便在东方黄龙的催促下,仓促地逃进了树林。 由于都不熟悉地形,在进入到树林后,汪少两人也不敢稍作停顿,只得硬着头皮往树林深处钻,心里只抱着一个念头,先躲过涂志强等人的追杀再做打算。 一边紧跟在东方黄龙的身后狂奔,汪少的思绪像炸开的锅一样,不断沸腾着。 涂志强为什么只派许云清一个人来杀他们两个,为什么要选择在那个小溪的旁边,难道是因为那里远离国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许云清为什么不直接开枪,而要说那么大一堆废话,还被东方黄龙打伤。 还有那个摇摆不定的黄凯,明明是涂志强准备用来带药过境的学员,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了涂志强的手下? 莫非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 杂乱的思绪像一堆乱麻,盘踞在汪少的脑海,怎么理也无法理清。 不过此时的汪少最担心的,还是石静香。 尽管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但汪少不会忘记,昨天晚上在501包厢所发生的一切,更不会忘记和石静香的那个神秘山洞之约。 只有到了那个山洞,才有可能逃脱涂志强等人的追杀。 想到此,汪少突然扭头对东方黄龙喊了一声:“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顺利逃出涂志强地方追杀。” 东方黄龙没有回答,对汪少的这句话报以两声苦笑。 见此情景,汪少有些着急地补道:“黄龙哥,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74章 真实身份 第一遍听汪少说知道有地方可以顺利逃脱,东方黄龙并不以为意,只认为汪少是被刚才涂志强的两枪吓懵了,打胡乱说。 但见汪少一本正经的再次重复了一句,东方黄龙这才意识到,汪少并非是随口说说。 当即扭头望了一眼汪少惊魂未定的国字脸,反问道:“你该不是被刚才的两枪吓到了吧?” 问话的同时,亦不敢停下脚步。 眼下急需躲开涂志强等人的追杀,不敢有丝毫的麻痹大意,哪怕只是稍作停留,也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东方黄龙不愧是经过正规训练的秘密警察,在这种近乎原始的树林中,在没有路的情况下,仍然保持着急行军的速度。 尽管汪少已经加快了脚步,也只能勉强跟得上东方黄龙的速度,这让汪少看上去显得气喘吁吁,有点力不从心。 极力控制住略感急促的呼吸,汪少紧追两步,和东方黄龙保持并肩的走势,回了一句:“黄龙哥,虽然刚才我确实是被吓到了,但是还没有被吓到傻乎乎的地步。” 言下之意,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 东方黄龙注视着密林前方,头也不回地接问一句:“那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汪少干脆地摇摇头,正色道:“但是我知道,在这附近应该有个山洞,我们可以从那个山洞逃脱。” “你怎么知道的?”东方黄龙饶有兴致地接问了一句,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 汪少没有急于回答,再次扫视了一遍四周的情形,似乎在确认无误。 同时将昨天晚上和石静香在一起时的情形努力回忆了一遍,特别是石静香在临分开之际,对如何找寻神秘的山洞的描述,汪少回忆得很认真。 稍稍沉吟片刻,汪少胸有成竹地接道:“黄龙哥,只要我们重新返回小溪边,便可以找到那个山洞。” 东方黄龙满脸诧异地回道:“小少,你到底想说什么,涂志强他们明明在追我们,现在你却要回小溪边,你想自投罗网,送上去让涂志强逮住?”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顺着小溪边找到那个神秘的山洞,并非一定得回到小溪边。”汪少赶紧辩解了一句。 情不自禁地吐了一口长气,东方黄龙索性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我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这些情况是谁告诉你的?” “是一个女孩子。”汪少表情认真地应了一句。 东方黄龙愈发糊涂,将汪少拉到一颗大树背后,先屏息聆听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异常动静后,才压低声音接道:“你不用我问一句说一句,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汪少也不想再对东方黄龙有所隐瞒,便将昨天晚上换包厢以后的情形,以及和石静香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简要地讲述了一遍。 当然,涉及到和石静香睡在床上的那些细节,汪少只字未提,巧妙地绕了过去。 听了汪少的解释,东方黄龙的眼睛瞠得比牛眼睛还要大,彷佛听到一个远古的传说。 难以置信,昨天晚上在501包厢的那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子竟然来自内地,还以为她是泰国的女孩,听不懂普通话。 联想到当着那个女孩的面,说了那些让人难堪的话语,东方黄龙只觉一阵尴尬。 好在两人讨论的话题并非围绕普通话,而是如何找到那个神秘山洞。 “那你就确定,那个女孩说的位置就在这里?”东方黄龙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也是为了掩饰内心的那份难言的尴尬。 假如让他知道,石静香和汪少在床上还发生了许多事情,相信东方黄龙会更加的尴尬。 汪少点点头,肯定地应道:“我仔细看过,刚才那条小溪就是石静香所讲的,因为她说过,我们必须要穿过一片大森林,也必须要经过一条小溪,也是唯一的那条小溪。” 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东方黄龙也是知之甚少,听到汪少这样肯定,不由得有些相信。 如果这里只有一条小溪,就该是刚才发生打斗的地方。 只是现在涂志强等人正在四下找寻他们的踪迹,就这样贸贸然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经过短暂的思考,东方黄龙低叹一声,阐述了他的看法:“小少,我看我们还是不用去找那个什么神秘的山洞了,就算那个女孩说的全部是真的,可万一回去撞上涂志强的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到那个神秘的山洞。”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你看这四周密密麻麻的树子,我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怎么逃得出去。还不如找到那个山洞,逃掉的机会更大。” “可涂志强那边人多,我们这样回去只怕会撞上。”东方黄龙据理力争。 在他看来,去不去山洞意义不大,只要能够逃过涂志强等人的追杀,保住生命才是最关键的。 可汪少并不同意东方黄龙的观点。 在汪少的人生字典中,信用二字永远排在第一位,诚信则是高于一切。 自从懂事起,汪少便一直遵循这样一条做人的准则:不会轻易答应别人,但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除非遇到不可抗拒的阻力。 像寻找二叔儿子这件事,便足以证明,汪少一直都在遵循着他做人的准则。 汪少并没有忘记,就在两个小时前的凌晨时分,他答应了石静香,一定会找到那个神秘的山洞,和石静香汇合。 眼下虽然遇到了意外情况,但一想到石静香有可能此刻正焦急地等待在神秘山洞处,汪少便有种义不容辞的责任感。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石静香在那里白等,除非真的找不到那个神秘山洞。 一定要去那个神秘山洞,和石静香汇合! 拿定主意,汪少不觉一阵胆气横生,随口接道:“如果真的撞上涂志强的人,就和他们拼命,反正那个神秘山洞一定要找到。” “为什么?”东方黄龙不解地急道:“想要逃掉涂志强的追杀,还有很多办法可行,为什么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找那个什么神秘山洞?” “因为石静香在那里等着,我不想让她失望。”汪少终于忍不住抵触道:“我已经答应了她,怎么可以失信于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在东方黄龙听来,不亚于是听到了一番哲理。 他好像重新认识了汪少一样,目光炯炯地将汪少认真地上下打量。 事实上,汪少的这句话确实蕴含着做人的哲理。 不失信于人,这就是汪少做人的准则! 东方黄龙的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敬意,对眼前的汪少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随即轻轻一拳打在汪少的肩头,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走,回去找那个神秘山洞!” 东方黄龙的回应让汪少感受到莫大的鼓舞,他忘记了手掌的疼痛,满脸带笑地点点头,站起身准备潜回小溪边。 两人刚刚从大树后探出半个头查看动静,便被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瞄准。 “总算让劳资给逮住了,你们两个**冒,给劳资出来站好。” 不知什么时候,穿一身浅色迷彩服的涂志强已经到了这片区域,就在汪少两人藏身的大树后。 或许是因为刚才两人在激烈讨论该不该返回小溪边这个问题,才忽略了涂志强的到来。 等两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涂志强瞄准。 乍见涂志强像幽灵一样从树林里冒出来,汪少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还在说怕撞见涂志强的人,还没有准备开始返回小溪边,就已经撞见。 同样吃惊的还有东方黄龙。 面对持枪的涂志强突然冒出来,他可没有像面对持枪的许云清那样轻松。 不管怎么说,涂志强也是组织头目,可不像许云清那般容易对付。 之前也只是侥幸骗了许云清一次,才有反击的机会,但也是在许云清的第二枪卡膛的情况下才得手。 眼下这个涂志强可不是泛泛之辈,再用那些骗小孩的伎俩显然没有作用。 虽然说刚才在小溪边的时候,涂志强接连两枪都没有打中,但并不代表涂志强的枪法不好。 刚才涂志强是在跑动的情况下开的枪,难免会打偏,再加上东方黄龙扑救及时,汪少两人才得以逃脱。 现在在如此近的情况下,涂志强肯定不会打失准星。 所以,东方黄龙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按照吩咐,乖乖的和汪少一起走出树干的遮挡,站在了大树前,和涂志强只有不到5米的距离。 涂志强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嘿嘿说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两个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居然斗得过云清手里的枪。” 说这话的时候,涂志强的眼光紧盯着东方黄龙的动静,并没有过多注意汪少的举动。 同样,在他的眼里,汪少并不足以为患,只需要小心提防东方黄龙。 原本涂志强怒气冲冲,准备在见到两人之后,便立刻开枪打死,但等真正找到两个人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想解开心中的困惑,想弄清楚东方黄龙的真实身份。 第75章 不让开枪 尽管对眼前这两个人恨之入骨,可涂志强也不想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让他们一了百了。 虽然之前命令许云清把他们干掉,但见到许云清受伤,涂志强在愤怒之余,也有些好奇,琢磨这两人是耍的什么手段,居然逃过了许云清的枪杀。 “强哥,并不是我们要打伤你的手下,只是他想开枪,我们才逼不得已还击。”东方黄龙身子不敢动,嘴巴却不愿意闲着。 刚才在小溪边打伤许云清,肯定令涂志强气愤,东方黄龙想转移他的怒气。 在东方黄龙的潜意识里,他有种保护汪少人身安全的责任感。 所以才这样开口说话,只是想防止涂志强在一怒之下开枪杀人。 这也是在警校里学到的知识。 面对情绪比较激动的对手,又处在极端危险的时候,应当先出言打乱对方的思维,再伺机寻找解决的方法。 此刻的东方黄龙便抱着这样一个信念,尽最大可能地让涂志强不要开枪,以免伤害到汪少的性命。 “尼麻痹的还敢顶嘴?”涂志强一改往日的慈眉笑脸,怒不可遏地接道:“是劳资要云清杀你们的,还讲什么废话。” 不知为什么,原本汪少还存在着恐惧心理,但在听了涂志强的谩骂以后,突然觉得有些愤慨。 这是因为涂志强那句骂娘的话。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别人当着面骂娘,尽管涂志强这句话是骂向东方黄龙,但汪少却感同身受,所以便觉得胸中无名火气。 随即反驳了一句:“我们既跟你没有深仇大恨,又没有违反你的规矩,为什么要杀我们?” “嘿嘿,尼麻痹的还敢给劳资讲什么规矩,你的一举一动劳资早就弄得清清楚楚的,你还敢说没有违反规矩?”涂志强恶狠狠地接道:“你到我这里来真的是想赚大钱吗?” 被这样一问,汪少有些语塞,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省城三楼,许云清和野猪把他们一干人晕睡以后,悄悄还磁带的情形。 见汪少被问住,涂志强得意地补充道:“尼麻痹的是想到劳资这里来找晓杰吧,还装什么装,说什么要一起去赚大钱,赚尼玛莉隔壁。” “不要再骂我的妈妈!” 汪少突然提高音量,不顾一切地大喊了一句,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涂志强一再地将那些难听的字眼加在妈妈的前面,让汪少极度的不舒服,有种抓狂的感觉。 若非是涂志强手里有枪,只怕汪少早就冲上去和他拼命了。 想当初在痞子沟的月亮台,晓宇就是因为骂出这种脏话,吃了汪少的一记重拳。 不过这里可不比痞子沟,这是远离家乡的缅甸山区,就算汪少有天大的怒火,也只能先忍着,不敢和子弹比速度。 同时汪少也豁然开朗,之前的一些疑惑,也在涂志强的这句谩骂中得到了解释。 突如其来的大喊令东方黄龙和涂志强均为之一怔,他们实在无法理解,汪少为什么会有这种勇气,敢在这生死关头大声喊叫。 从某种意义上说,汪少两人的生死此刻就掌握在涂志强的手中,他们应该求饶才对,怎么还敢大吼大叫。 在这幽静的树林中,汪少的大喊份外刺耳,传出去很远。 不待涂志强和东方黄龙从惊愕中回过神,树林里响了几步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人闻声赶了过来。 东方黄龙再次一惊,不由得暗暗叫苦:尼玛的,看来这次真的完蛋了。 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便有了结果,那是几个手持砍刀的人,从树林的不同方向走出来,站到了涂志强的身后。 见到这一幕,东方黄龙在叫苦不迭的同时,痛苦地闭上眼睛,极力思索着对策。 原本汪少是听不惯涂志强骂娘的话,才控制不住地发出大喊,不曾想却招来了其他人。 一个持枪的涂志强就足够头疼,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现在凭空多出几个持刀的人,看来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 “日,像个煞笔一样的瞎叫什么。”涂志强彻底撕掉往日的伪装,用枪口指着汪少骂道:“你想先找死对吧,劳资这就成全你。” 说着吐出一口痰,愤愤地接道:“劳资就要骂尼麻痹的,你想怎么的?” 骂出这话的同时,涂志强微微颤抖着手指,准备扣动扳机。 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幕的汪少不觉大惊,似乎已经感觉到死神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爸爸妈妈,姐姐,对不起,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汪少在心里默念着话语,再次闭上眼睛。 东方黄龙见此情景,惊慌失措地紧接着大喊一声:“等一下,”,整个人往旁边一窜,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汪少的面前。 假如涂志强这个时候真的开枪,射-过来的子弹将会打进东方黄龙的身体。 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之下,东方黄龙准备用他的身体替汪少挡这一枪,就算最后真的会被涂志强干掉,他也要尽一个警察最后的天职,保护汪少的人身安全。 涂志强确实是怒火攻心,在骂出那句话后,便准备先把汪少做掉。 身后的那几个手持砍刀的男子个个凝神,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人去在意东方黄龙的高喊,都想亲眼看看被子弹打中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汪少认为他必死无疑,就在东方黄龙挺身而出,涂志强准备扣动扳机的刹那,一个略微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涂志强的身后窜出。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加入涂志强组织,做临时手下的黄凯。 只见他一个箭步窜到涂志强面前,猛然伸手捏住涂志强握枪的手,死死按住涂志强扣动扳机的手指,嘴里低声接了一句:“强哥,抓活的回去给清哥报仇。” 涂志强用力甩了一下,居然无法挣脱黄凯的抓劲,不由得将怒火转到黄凯身上,破口大骂:“放手,尼麻痹的想干什么?” 原本汪少闭上眼睛只等子弹打来,听到这不同声音的几句话,不由得瞠开眼一看究竟。 挡在汪少身前的东方黄龙突然身形奋起,一个旱地拔葱,像老鹰一样眨眼间就到了涂志强的面前,抬起腿飞出一脚,正中涂志强握枪的手腕。 这一脚太过突然,令人猝不及防,那些持刀的人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涂志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呀,尼麻痹的”涂志强疼得喊了一声,手里的短枪也应声脱手飞出,掉到不远处的枯叶中。 汪少等人所站立的地方,是树林中较为宽阔的地带,但也只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大,东方黄龙的这一脚实在太快,所以涂志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枪已经被踢飞。 随着短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黄凯亦跟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妈呀,我的手……” 之前黄凯伸手握住涂志强的手指,是想制止他开枪,不料东方黄龙会抓住这个空挡,突然发难。 眼看东方黄龙飞来的脚影,黄凯来不及抽回他的手,被间接地踢疼了。 汪少瞠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短枪在空中划出的那道弧线,听到黄凯发出的惨叫。 眼前的情形令汪少又惊又喜,原本以为死定了,不料事情会出现转机。 特别是东方黄龙的反应,更是令汪少佩服有加。 再看到黄凯居然又出现在这里,汪少在惊喜之际也有些厌恶。 联想到黄凯虚伪的嘴脸,汪少不由得暗骂一句:活该被踢,像这种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男人,就该要尝尝那个痛苦的味道。 不待汪少有更多的思考空间,就听东方黄龙冲他高喊一声:“快跑!” 两个字像是从东方黄龙的牙缝中蹦出的一样,听起来平添几分紧张。 喊出这话的同时,东方黄龙已经折回汪少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转身便往密林深处钻,并不断变换着路线,试图借助树干交错的视觉障碍,逃过涂志强等人的追杀。 顾不上多看一眼场中局势的变化,汪少跟着东方黄龙速度,没命地往密林深处乱钻。 能有机会逃命,谁还有心情去看场中的变化。 身后传来涂志强声嘶力竭的高喊:“麻痹的,就算把孟包大森林翻一个遍,也要把这个两个厮人给劳资找出来,快去追。” 从涂志强大骂出口准备扣动扳机,到东方黄龙飞起一脚踢飞他的短枪,也就五秒钟左右的时间。 见汪少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涂志强气急败坏地高声宣布了命令后,摸索着从散满枯叶的地上找回短枪,面带笑意地看着黄凯。 其他人在得令后纷纷手持砍刀,两个人一组,小心翼翼地往密林中追去,搜寻汪少两人的踪迹。 涂志强突然收起笑脸,恶狠狠地将枪口抵在黄凯的后脑勺,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尼麻痹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是不是存心想放走他们?” “强哥,刚才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真的想抓活的,好弄他们回去慢慢折磨。”黄凯吓得浑身发抖,说出的话音都在打颤。 “那你为什么要拉住劳资,不让开枪?”涂志强紧接着追问一句。 第76章 找到那个山洞 “我怕你把他们一枪打死。”黄凯头也不敢回,硬着头皮接了一句。 涂志强又是一声嘿嘿怪笑:“尼玛的还真有意思,你就断定劳资要一枪打死他们?” 就听黄凯低声下气地接道:“强哥,刚才清哥被打得那么惨,你也看到的,我真不希望你就那样把他们一枪打死,才按住你的枪,就想让你带他们回去好好折磨一番。” 顿了顿,黄凯近乎哭述着接道:“强哥,就算你再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有帮他们的心思,更别说是故意按住你的枪,存心把他们放跑。” 黄凯的解释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涂志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见涂志强态度开始转变,黄凯趁势继续说道:“我只是怕你失手一枪打死他们,便想着不要开枪,谁知道那个姓李的小子反应那么快,竟然让他钻了这个空子。” 按照黄凯的说法,他是想让汪少两人接受折磨,才按住涂志强的枪口,不料被东方黄龙偷袭,并成功逃进了密林中。 这就等于是好心办坏事。 “那你也不该按住不放,要不然又怎么会被姓李的那小子偷袭得手?”涂志强的态度逐渐缓解,不满地接了一句。 “我还不是太激动,才忘记了松手。”黄凯适时地笑着解释,见涂志强的枪口慢慢垂了下去,不由得松了口气。 说着,黄凯话锋一转又道:“为了刚才的失误,我愿意冒险进去密林,亲手抓住那两个王八蛋,再由你怎么处置我好了。” 沉吟不语的涂志强慢慢收回抵在黄凯后脑勺的短枪,算是默许了黄凯的这番解释。 黄凯大喜过望,刚转身回头,冷不防被涂志强抬手拍了一巴掌。 “啪”一声闷响在黄凯的头顶落下,涂志强带着命令的口吻接道:“好吧,劳资就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不能把那两个小子抓活的回来,劳资就让你活不出这个孟包大森林。” 忍住头顶火辣辣的的疼,黄凯充满感激地接道:“谢谢强哥,我保证把那两个人活捉。” 刚才由于他的出手制止,造成了汪少两人的逃脱,能够得到涂志强的谅解,黄凯当然会充满感激。 要知道许云清是涂志强的得力手下,汪少两人将许云清打得满脸是血,令涂志强勃然大怒,才暂时停止所有的行动,专门寻找汪少两人泄愤。 原本已经找到汪少两人并成功锁定,不料却因为黄凯的自作聪明,让东方黄龙有机可乘,再次让他们逃隐进了密林中,涂志强当然怒不可遏。 依照涂志强的性格,他很想一枪结果了黄凯,先杀个人解解气,再进密林搜索汪少两人的踪迹。 但考虑到眼下正需人手,涂志强又有些犹豫,不愿意就这样一枪结果了黄凯。 想到临行时罗医生的告诫,想到省城急缺的货源,涂志强只能强忍住心头怒火,先办正事。 黄凯原本就会见风使舵,听出涂志强语气的转变,当即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提出要求:“强哥,给我一支枪吧,这样我才有把握。” 涂志强没有急于回应,只是拿怀疑的眼神瞪着他。 这个黄凯还真会得寸进尺,老子只是暂时原谅他,他竟然还提出这种要求。 “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姓李的小子反应太快了,那么会钻空子,我怕没有枪搞不定。” 彷佛看出了涂志强的心里活动,黄凯厚着脸皮接了一句。 听到这句,刚才被踢的那一幕悠突浮现在眼前,令涂志强怒气再生,不禁骂道:“尼麻痹的,明知道他厉害,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开枪?” “刚才我是想让你不要急着把他们解决,没想到那个小子那么厉害,让他钻了空子,所以我想用枪去找到他们,将功补过。”黄凯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央求。 涂志强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将短枪插进这句的迷彩服口袋,目光冷冷地盯着黄凯,嘴里应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再给劳资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把姓汪那两个小子找到,或许劳资还可以饶你一命。” 听着这口气,涂志强已经是将怒火压到了最低。 黄凯也算识时务,见状赶紧刹住话头,转身便往树林深处走。 一丝冷笑浮上涂志强的脸颊,他扫视了一遍四周后,亦缓步往汪少两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随即,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钻进了密林中,转眼便消失在交错的树干后。 很快,密林中这块像篮球场大小的开阔地恢复了平静,只有斑驳的阳光照射着地上的枯叶,照射着刚刚短枪掉落的位置。 涂志强和黄凯走进密林的时候,汪少两人早已经跑出好远。 紧随着东方黄龙的脚步,汪少不敢做丝毫的停顿,在密林中一路狂奔。 聆听着脚下不断发出枯叶被踩的“嘎嚓”“嘎嚓”声,在这宁静的密林里平添几分紧张的气氛,让汪少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尽管如此,汪少也拼尽全力跟着东方黄龙一路狂奔。 看上去东方黄龙像是慌不择路,事实上他却在下意识地往小溪边钻。 大约这样钻了20分钟后,东方黄龙终于放缓脚步,指着密林外边,低声说了一句:“你看,到小溪边了。” 透过树干的缝隙,隐约可见在100米开外,正有一条小溪静静地流淌。 原来东方黄龙是采取迂回的路线,间接地返回了小溪边。 不用说,这就是汪少所要折回的小溪边,只是地点已经不是刚才打伤许云清的位置。 乍见到流淌的小溪,汪少不由得暗喜,忘记了疲累,兴奋地说了句:“太好了。” 说着便准备往密林外冲,想进一步确定眼下所在的位置。 石静香一再嘱咐,只要沿着密林中唯一的小溪逆流而上,很快便可以在一丛灌木枯枝的背后,找到那个神秘山洞。 “等等。”东方黄龙一把拉住汪少的手臂:“小心被涂志强的人发现。” 汪少似有所悟地站住身形,这才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 眼下涂志强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跑出去只会暴露出行迹,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 “你仔细想想看,那个女的给你说的地方在哪里?”东方黄龙提醒道:“我们就隐藏在这密林中,沿着小溪边走,照样可以找到你说的那个山洞。” 这个主意不错,既可以借助茂密的树林做掩护,又可以沿着小溪边找山洞,稳中求胜。 汪少不由得点点头,努力回忆起石静香所描述过的地理特征。 东方黄龙则小心翼翼地聆听着四周有无异常。 “呼”汪少做了一个深呼吸,肯定地说道:“沿着这条小溪往上游走,就可以找到那个山洞。”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借助你说的那个山洞逃跑了。”东方黄龙苦笑了一声,无奈地作出了这个决定。 “但愿你说的那个女孩,不会是骗人的。”东方黄龙不无担忧地补充了一句。 原本他是想顺着这次行动,看看能否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不料事情发生转变,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连他的身份都暴露,随时面临被杀害的危险。 对于到底是哪里出的纰漏,才致使身份败露,东方黄龙也不想再去追究。 作为一名秘密警察,他现在所要做的,是如何保证汪少和他的生命安全,其他的一切也不再重要。 可汪少却存在着深深的内疚。 在汪少看来,这次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意外,纯属是因为他的寻找二叔儿子的行动。 首先,他在海洲大饭店翻看员工花名册被发现,而自己却不自知,还以为涂志强并不清楚。 随后磁带的丢失又暴露出了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其实他早该察觉,涂志强已经对他产生怀疑,留在组织里只不过是想利用他。 虽然汪少还不确定,涂志强到底想利用他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应该和二叔儿子有关。 留在这个组织后,遇到了热心助人的东方黄龙,要助他逃离涂志强的组织,却又考虑到寻找二叔儿子的行动,婉言拒绝。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从还磁带的那天晚上开始,东方黄龙便受到了涂志强的怀疑。 说到底,是自己连累了东方黄龙。 假如不是因为要到涂志强组织寻找二叔儿子,就不会和东方黄龙在一起。 假如没有那天晚上被晕睡,以及还磁带的意外插曲,东方黄龙此时或许已经顺利到达了涂志强组织的老窝,早就揪出了涂志强组织的幕后首领,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 都怪自己。 心念急闪之际,汪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黄龙哥,实在是对不住,害得你也跟着遭殃了。” “都已经遭殃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东方黄龙宽慰地淡笑一声道:“现在还是赶紧找到那个山洞逃命要紧,如果天黑以后还在这个树林里瞎闯,肯定会被涂志强等人活捉回去。” 想想确实如此,汪少便将内疚暂时埋藏在心里,对东方黄龙多出了一份尊敬。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那个山洞。 第77章 肯定会中毒 如果在这茂密的山林里多转一分钟,就多一分被涂志强发现的危险。 就算侥幸能够躲过涂志强等人的追杀,谁又敢保证,等天黑以后,这密林中会不会出现什么吃人的动物? 这里是罕见人迹的树林,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不可预测的意外情形。 所以,必须得在天黑以前,找到出路。 “好”汪少低声接了一句,不再多言,和东方黄龙一道,开始在密林中穿行。 虽然两人是在树林中穿行,但却有意识地和小溪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走错方向。 一边查寻着四周的景物,汪少心里暗憋了一口气,等脱险以后,一定得好好报答东方黄龙,对他表示真诚的歉意。 汪少两人所穿行的山林,实际上是缅甸境内的一个原始森林,属于孟包的境界,因为没有名字,所以附近的当地人便给这个山林取名叫孟包大森林。 孟包大森林属于原始森林,没有人管理,自然便成为许多非法组织首选的越境之路,亦是唯一的必经之路。 在孟包原始森林里,每天都在上演生死搏斗,不幸在这里丢掉性命的人,最后都成为了野兽的口中美味,连骨头都不留。 所以尽管这个原始森林里每天都在发生杀戮,但却见不到腐烂的**或者白骨之类骇人的东西存在,放眼四周都是枯枝落叶。 但没有人知道,在密林的最深处,到底生存着什么可怕的动物,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残忍地啃食掉被害人的骨肉。 汪少同样也不知道,自然也对四周充满畏惧。 尽管如此,还得壮起胆,努力穿行在树林中。 和这些不可预见的危险,以及涂志强的追杀比起来,寻找那个山洞便显得尤为重要,就算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果不主动查找,只能坐以待毙。 最重要的是,汪少不想让石静香失望,他想找到那个山洞。 因为,他答应了石静香,一定会去那个神秘的山洞,和石静香汇合。 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黏在背心黏糊糊的怪不舒服,可汪少却顾不得拉扯一下,全神戒备地注视着四周,生怕错过石静香所描述的那副场景。 紧随在身边的东方黄龙同样也不敢大意,双目炯炯有神地观察着四周的变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唯恐遭到密林中那些可怕生物的突然袭击。 既要躲避涂志强组织的追杀,又要提防有可能出现的可怕生物,东方黄龙当然不敢有松懈,手里紧握着从许云清身上得来的短枪,手心里都是汗水。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走了大约20分钟,汪少的眼前突然一亮。 就在距离两人不到10米的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丛黑漆漆的木头,横卧在枯叶密布的地面。 黑色灌木丛。 树林里的光线并不是很亮,但因为热带的阳光明媚,也不至于昏暗,在一定的距离里面,还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段横卧在前方的黑色灌木丛。 乍见到石静香口里所描述的黑色灌木丛,汪少不觉大喜过望,满身的惊惧和疲惫一扫而光,撒腿就往前跑。 汪少并没有看错,出现在前面的确实是一段黑色灌木丛。 也许是汪少太过专注,又或者树林里的光线并不是那么的明亮,汪少竟然没有发现,在黑色灌木丛的另外一侧,正躺着一条花花绿绿的爬行动物。 因为这条爬行动物的肤色接近枯叶的黑褐色,所以不仔细看,并不容易发现。 汪少的突然跑动令东方黄龙跟着一惊,出于保护意识的本能,东方黄龙赶紧低喊了一句:“小心点。” 这三个字发音很低,正处在兴奋中的汪少并没有听见,只管大步跑过去。 待跑到黑色灌木丛的面前,汪少脸上的喜悦凝固成一团死灰,刚刚冒出的那股兴奋劲荡然无存。 在黑色的灌木丛后面,并没有如石静香所描述的那样,出现一个半人高的山洞口。 有的,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茂密山林,阳光穿透枝叶间的缝隙,将斑驳的光线投射在满地的枯叶上。 汪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急,在看到有黑色灌木丛的时候,便以为是找到了那个神秘山洞,结果并没有没有。 或许,在这个树林里面,像这样的黑色灌木丛有很多,而那个神秘的山洞只有一个。 失望之余,汪少亦觉得脚步有些沉重,他万分沮丧地转身,对随后赶来的东方黄龙摇摇头,露出一副无奈的苦笑。 之前东方黄龙叫汪少小心,是怕他踩到什么爬行动物,或者被地上纵横交错的藤蔓绊倒。 没想到汪少寻找山洞心切,竟然一下子便跑到黑色灌木丛边,东方黄龙只好小心翼翼地紧跟在其身后,仔细查看地面。 现在见汪少转身露出苦笑,东方黄龙明白,这里不是汪少想要找到的山洞位置。 同时东方黄龙也下意识地扫了一遍灌木丛的两边。 这一扫视,令东方黄龙有了新发现。 要知道,东方黄龙曾经接受过正规的警校训练,对于野外生存的必修课,他的印象很深刻。 其中就有提到,在野外树木茂盛的丛林地带,需要提防地面会盘踞着一些有毒的爬行动物,尽量不要去惊动。 所以从进入这个树林以后,东方黄龙都在时刻提防着,以免踩到那些可怕的有毒东西。 刚才这一扫视,也是出于职业习惯的本能。 但就是这一扫,让东方黄龙惊奇地发现,在黑色灌木丛的边上,有一条黑褐色的爬行动物,目测差不多有手臂那么粗。 最让东方黄龙担心的是,这条黑褐色的爬行动物并非是盘踞着,而是直着身子,说明并没有睡觉。 “别动”东方黄龙紧盯着那条东西,对汪少急喊了一句,同时开始寻找那个东西的头。 被东方黄龙这一喊,正处在失望中的汪少不敢再动,循着东方黄龙的眼光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距离他脚边不到一米的位置,有一条缓缓移动的爬行动物,身上的纹路让人不寒而栗。 汪少的脑海里出现了石静香所描述过的情景,记得石静香说,她那次一个人逃到神秘山洞,便遇到了这种动物,才吓得不敢再单独行动。 没想到今天居然也遇上了。 只觉一层冷汗“嗖”地从背心冒出,汪少连话都忘记该怎么说,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是一个劲地自言自语:“怎么办?” 汪少从小在城镇长大,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见过这种动物,原本就已经吓得不轻,东方黄龙叫他“别动”,让他的心里更加的没底。 他怕这个东西会咬人,很想逃开,但东方黄龙却又叫他别动。 原本衣服就被汗湿黏在后背怪不舒服,再经这新一轮的冷汗浸透,更加的难受。 不过汪少最担心的还是脚边的那条爬行动物,所以在听了东方黄龙的告诫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个劲地自语着要怎么办。 汪少没有学习过野外求生的训练,但东方黄龙培训过。 之所以叫汪少不要乱动,是怕引起爬行动物的注意,咬上汪少一口,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东方黄龙的本意是想找到这条爬行动物的七寸位置,然后狠狠地打下去,这样才能够彻底震住。 但不知怎么回事,等东方黄龙顺着那条长长的身子一路找去,竟然发现那条东西的头部竟然在他的背后。 当下暗吃一惊,猛然转身,一回头便看到那条东西已经惊醒,正昂首挺起一米左右的高度,一双冷漠的眼睛死死盯着东方黄龙。 在东方黄龙转身的瞬间,汪少也看到了那条东西昂头挺身的恐怖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正是这声惊呼令那条东西警觉,只见它突然吐出一串鲜红的信子,张开小口,露出四颗毒牙,像箭一样射向东方黄龙的手臂。 在发现这条爬行动物的时候,东方黄龙已经抽出了短枪,见它吐着信子猛然咬过来,只好扣动扳机。 “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了山林的宁静,传出去很远的距离。 枪声响起的同时,东方黄龙只觉手臂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随即再看,那条不知名的爬行动物已经钻入了枯叶中,不知所踪。 也不知这声枪响,有没有打中那条爬行动物,至少是把它吓跑了。 汪少不由自主地长出一口气,赶紧查看东方黄龙的手臂。 刚才那东西咬向东方黄龙的可怕一幕,犹在眼前浮现,汪少担心东方黄龙是否被咬伤。 在东方黄龙粗壮的手臂处,出现了两颗像针眼一样的小洞,正往外冒出丝丝暗红的血水。 糟糕,东方黄龙被咬伤了。 “黄龙哥,你被咬出血了,咋办?”汪少情急地低喊了一声,异常焦急。 虽然汪少并不具备野外求生的技能,但是他很清楚,像这种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的爬行动物,都是含有剧毒的成分。 眼下东方黄龙被咬了一口,肯定会中毒,会有性命之忧,汪少自然会份外紧张。 看到手臂上的伤口,东方黄龙的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也不答话,突然脱掉身上的衬衫,露出健壮的胸肌。 第78章 少来这一套 不明就里的汪少焦急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想帮忙却又插不上手,急得原地跺脚,心里充满了懊悔。 假如不是因为他一时心急,没有注意到灌木丛边的潜在危险,东方黄龙就不会因为保护他,而受到那条不知名的爬行动物的有毒攻击。 可东方黄龙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只见他脱掉衬衫用嘴咬开一道口子,对汪少吩咐:“快,帮忙把衣服撕烂。” 虽然不知道东方黄龙此举为何,但既然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东方黄龙是因为他而受伤,正愁插不上帮手,听到东方黄龙的吩咐,汪少当然乐意帮忙。 汪少二话不说,抓住咬开的衬衫,奋力一撕。 “哗”一声清脆的撕布声响过,衬衫在汪少的手中一分为二。 东方黄龙光着上身,将撕烂的衣服搭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接道:“快,赶紧给我扎紧,不要让血液流到身上去。” 尽管汪少没有经历过野外的求生培训,听到东方黄龙这样的吩咐,也明白了其用意。 被咬伤的手臂处残留着有毒液体,东方黄龙想用布条把手臂箍紧,防止有毒的液体回流到身体血液中,引起全身中毒。 在没有其他救护的情况下,这亦是最有效和最可行的补救办法。 一股义气涌上汪少的心头,他随即将撕烂的布条紧紧缠在东方黄龙受伤的臂弯处,打了一个死结。 “被这种东西咬了以后,不能用力,怕血液循环加快引起中毒,所以才要你帮忙撕衣服。”东方黄龙仔细查看了一遍绑紧的手臂,确认无误后,才长出一口气,对汪少做出了解释。 “黄龙哥,给我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汪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随口接道:“你还不是怕我被咬伤,才受伤的,我只是做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说着话锋一转道:“这样就没事了吗?” 面对汪少充满关切的眼神,东方黄龙感到一丝欣慰,点点头苦笑道:“不,这样做只是暂时控制,不让毒素传便全身。真正要没事的话,还是要注射血清。” 顿了顿,东方黄龙情不自禁地叹道:“但愿这条蛇没有毒,要不然我这条手臂恐怕是保不住了。” 汪少的心里又是一阵内疚,赶紧应道:“黄龙哥,应该没事的,你就不要再用力了,免得血液加快循环。” 虽然汪少是这样想的,但事实却难如人意。 就在汪少话音刚落之际,从侧边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我就猜想,你们两个会跑到清溪沟的源头来,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汪少两人不由得循声望去,出现在两人眼前的,赫然正是涂志强的又一个得力手下,留着小平头的野猪。 穿了一身花格子衬衫的野猪端着一支短枪,站在汪少两人不到5米的位置,嘴里叼着一支燃烧着的香烟,袅袅的烟雾从他充满冷漠眼神的眼睛前飘过。 是野猪! 肯定是刚才开的那一枪惊动了野猪,才让他得以找到汪少两人所在的位置。 乍见到野猪从侧边的树干后闪现,东方黄龙的脸上亦显出一丝惊慌,但当他注意到野猪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以后,那丝惊慌随即又转变成为了自信。 就凭野猪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把他和汪少制服。 “把枪扔到地上,我数到三,如果没有扔,劳资就先开枪打爆他的头。”野猪彷佛看出东方黄龙的自信,用枪口指着汪少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随即开始报数。 汪少闻言暗暗叫苦不迭,这野猪可是和他有过节的,这样说显然是针对他。 当日在省城的时候,汪少强行要上三楼查找东方黄龙的踪迹,被野猪拦住,汪少还曾纠集其他人一起闹事。 结果最后涂志强出面,意外地准许了汪少直接上三楼,这就无疑让野猪的脸面受损,让他有些下不了台。 从刚才的怒骂可以听出,野猪这是对汪少怀有强烈的不满,奈何涂志强的命令,一直都不敢对汪少做出什么。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会对汪少落井下石,变本加厉。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野猪开始得意洋洋地抱出了第一个数字。 不待野猪数到三,东方黄龙将紧握在手中的那支短枪扔到了地上的枯叶中。 “这把枪是不是清哥的?”野猪恶狠狠地接了一句,不待汪少两人回答,又自顾接道:“李晓金,你先蹲到地上,那个姓汪的小子,你给劳资走过来一点。” 这个野猪果然是对汪少怀有记恨心,看样子是准备先收拾汪少,以泄他心头之恨。 虽然汪少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但面对一次次逼近的死神,他还是感到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令汪少有些不明白的是,之前许云清也是因为一个人,才被东方黄龙打倒在地。 眼下的野猪依旧是一个人,难道涂志强组织的行事作风,就喜欢单枪匹马的独断独行? 这样也显得太过轻敌,似乎不是涂志强这种阴险的小人所为。 不过此刻并不是想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得想办法如何摆脱野猪的纠缠。 最重要的是,东方黄龙已经被咬伤,随时都会有中毒的危险,必须尽快想办法救治。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还冒出了一个野猪,真是急煞人。 面对野猪要求走过去一点,汪少不由自主地和东方黄龙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对他努了努嘴,示意准备随时行动。 事实上,当发现只有野猪一个人的时候,汪少也想到了反击。 但慑于野猪手里的短枪,再加上东方黄龙已经受伤,汪少并不敢轻举妄动。 至少在没有必胜的前提下,汪少还不敢乱动。 可东方黄龙那个动手的眼神,无形中给了汪少极大的勇气和信心。 紧盯着野猪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汪少慢慢向野猪走去。 他准备先按照野猪的要求,再等候东方黄龙的动手信号,伺机反扑。 对于和野猪一对一的单挑,汪少有必胜的把握。 在双方都没有枪的情况下,汪少甚至可以一拳把野猪打趴。 对于自己的拳头,汪少一向都充满信心。 “尼麻痹的小厮娃,上次在省城的时候,劳资就想好好修理你的,要不是强哥说,要留着你,看看能不能把晓杰那个王八蛋引出来,尼麻痹的早就玩完了,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 野猪斜着眼冷冷地注视着慢慢靠近的汪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 不用说,野猪嘴里所提到的晓杰,就是二叔儿子的名字。 按照野猪这番话的意思,涂志强其实老早就准备干掉汪少,只是因为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找晓杰,才留到现在,准备把晓杰引出来。 现在到了缅甸这边,也迟迟不见晓杰的行迹,涂志强便准备把他干掉,并委派许云清下手。 谁知道许云清轻敌,被东方黄龙略施小计,偷袭成功。 此刻野猪的这番话虽然阐述清楚,让汪少之前的困惑豁然开朗,但那句骂娘的话,却让汪少感到极度的不爽。 他不禁抬眼回报以冷冷的眼光,正准备回敬两句。 却在抬眼的刹那,发现了惊奇的一幕。 只见在野猪身后不到两米的那颗大树上,弯弯曲曲的盘绕了几条黑褐色的爬行动物,和之前咬伤东方黄龙的那条非常相像。 这几条爬行动物,花花绿绿地缠绕在树枝上面,让人看着有种背心都会发麻的惊悚。 缠绕在树枝上的爬行动物缓缓蠕动,居然是向着野猪的身后位置而来。 无论是通体的色泽,还是形状的大小,这些蠕动中的爬行动物都和刚才那条极为相似,让人不禁要产生猜想,这会不会是之前被枪声吓跑的那条,跑回去搬来的救兵。 要知道,在同一个范围内,出现同一种物体,是会让人产生恐惧的。 这就好比是一只蜜蜂并不可怕,而一群蜜蜂就有些可怕了。 乍见到这一幕,汪少心头大骇,脸色均为之大变,脚下亦变得有些迟疑。 见此情景,野猪有些得意地接道:“尼麻痹的也有怕的时候?你在省城不是拽得很嘛,怎么现在像个龟孙子一样畏手畏脚的?” 东方黄龙显然也发现了野猪身后的可怕情形,随即低喊了一声:“注意你的身后。” 谁知野猪闻言爆发出一声冷哼,怪笑道:“少来这一套,是不是又想用这招,把劳资打倒?” “你们两个够日的最好死了那份心,劳资既然敢一个人来找你们,早就已经问清楚了,你们之前就是用这招把清哥搞翻的。” 野猪继续喋喋不休地阐述,全然不去注意身后的异样。 在他看来,汪少两人是想故伎重演,又使出刚才打倒许云清所用的那一招。 说着,野猪桀骜不驯地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对迟疑不决的汪少吼道:“快给劳资过来,跪下给劳资舔鞋底。” 汪少没有继续向前,相反却闭上眼睛,不敢再上前一步。 因为,就在野猪说出这话的同时,从野猪身后的那颗树上,已经有一条黑褐色伸出长长的身子,狰狞的头部慢慢探向野猪的后脑勺。 第79章 不怕 从小在城镇长大的汪少,平时连一条爬行动物都没有见过,今天在孟包大森林居然看到了好几条,确实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看那扭动在一起的花花绿绿的像手臂般粗的身子,再加上那狰狞的头和冷漠的眼睛,就算是经历老练的人见了都会产生恐惧,更何况汪少只是一个从未见过这种可怖情景的城镇青年。 所以,在见到其中一条昂着狰狞的头慢慢伸向野猪后脑勺的时候,汪少怕见到那种想象中的血腥场景,便闭上眼睛不再上前。 汪少害怕,东方黄龙却不怕。 早在警校接受正规培训的时候,东方黄龙就专门学习了野外求生的本领和应对意外的补救措施。 此刻见野猪即将遭遇危险,东方黄龙心下大惊,也顾不得什么敌对关系,当即大喊了一句:“小心你后面有蛇,真的。” 到清溪沟源头来找汪少两人的行踪,是野猪自己的主意。 当许云清被人搀扶回窝点的时候,野猪见许云清被打伤的样子,不由得恨意绵绵,听说是被汪少两人打伤以后,他再也沉不住气,决定要独自一个人把汪少两人搞定。 从许云清的简短描述,大致知道了汪少两人是使用了声东击西的伎俩,也就是那种哄小孩的招数,把许云清搞翻。 这更加让野猪无法淡定,决心要把汪少两人带回去让许云清亲自动手解决。 尽管在来之前他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上当,可汪少突然闭上眼睛,满脸恐惧之色却让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妙。 再看东方黄龙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野猪也觉得背心有些发毛。 “你最好不要骗劳资,否则待会儿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野猪恶狠狠地回应了一句,迟疑着转回头。 迎接野猪的回头一望的,正是那条黑褐色的爬行动物。 乍见一个狰狞可怖的舌头近在咫尺,野猪不由得大骇,本能地往后退,同时抬手举枪准备对那个头射击。 可惜野猪反应得太慢,等他相信身后确实有异,想要反击以求自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野猪的枪还没有来得及对准那颗狰狞的蛇头,那颗蛇头突然加快速度,“嗖”一下窜到野猪的耳朵边,张开嘴狠狠地咬在野猪的脖子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在树干上慢吞吞蠕动的其他几条爬行动物,也突然变得迅速,在蛇头咬向野猪脖子的时候,纷纷从树干上射向野猪的身子。 那情形就像是无数只手臂,突然抓向近在咫尺的野猪。 只是过了一秒钟,野猪的身上便缠满了花花绿绿的,像手臂般粗的爬行动物。 那些原本在树干上缠绕的爬行动物,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全部都缠到了野猪身上。 “呀,妈呀。”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声音变得沙哑,像是被什么勒住了脖子。 这声惨叫让人听了心惊胆战,汪少不由得瞠开眼,想看究竟。 虽然他非常害怕看到这种可怖的场景,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瞠开了眼。 就在汪少瞠开眼的同时,原本一直蹲在原地的东方黄龙突然站起身,飞快地往前跨出两步,低头在枯叶中搜寻着什么。 出现在眼前的情形令汪少倒吸一口冷气,嘴巴张开成一个“0”字,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只见野猪倒在布满枯叶的地面,痛苦地挪动着身子,企图将缠绕在他身上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爬行动物甩开。 双手更是无力地抓住缠在脖子上的那一条,看上去已经有气无力。 东方黄龙很快捡起刚扔到枯叶中的短枪,低声吐出两个字:“快走。” 眼前的情形不容乐观,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显然是要把野猪置于死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呆一分钟便多一份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 汪少毫不犹豫跟随在东方黄龙身后,跌跌撞撞地往另外的方向疾走。 不知为什么,野猪倒地痛苦挣扎的情形不断在汪少眼前浮现,尽管汪少不敢回头多看一眼,却能够感受到野猪那种垂死挣扎的无助眼神。 试着走了几步,汪少只觉腿有些发软,不由得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光着上身的东方黄龙停下步子,关切地上下打量着汪少。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强作镇定地询问道:“黄龙哥,你有办法把那些东西赶跑吧?” “你什么意思?” “你去救一下那个野猪。”汪少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东方黄龙扫了眼野猪躺倒的位置,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救他干什么,那小子死有余辜。” “黄龙哥,你救一下吧,我看他怪可怜的。”汪少动了恻隐之心,眼前不断浮现野猪痛苦挣扎的样子。 同时他也想从野猪的嘴里,问问那些缠绕在心头的疑惑。 东方黄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认真地望了望确实的表情,低叹一声没有多话,转身返回野猪躺倒的位置。 汪少壮起胆子跟了过去,只见东方黄龙抬手就是一枪。 “呯”一声响过,一颗可怖的蛇头被打开了花。 “呯呯”接连两声跟着响起,只见一条爬行动物软趴趴的从野猪的脖子处滑下,掉在枯叶中不再动弹。 其余缠绕在野猪身上的爬行动物受到了惊吓,纷纷放弃了攻击,钻进枯叶中逃循,也顾不得同类被打死。 只是过了3秒钟,原本被缠绕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野猪恢复了自由身,不过呼吸却显得很微弱,望着人的眼神也没有了先前的得意之色。 东方黄龙迅速查看了一遍野猪的伤口,发出一声低叹道:“没得救了,他已经被咬到脖子。”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想要救他,除非马上注射血清,或者把脖子砍掉。” 这样说,等于是宣布了野猪的死刑。 原本汪少只是动了恻隐,不忍心看到一个大活人被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活活咬死,才要东方黄龙出手相救。 但见这幅情景,只怕野猪是活不成了。 可还有些疑惑得问问清楚。 虽然野猪和他们是敌对的关系,甚至在5分钟之前,还提出要汪少舔鞋底的无理要求,可汪少却不怎么恨他,相反还产生了一丝同情。 奄奄一息的野猪似乎也感觉到了汪少两人的出手相助。 只见他微微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们快走,刚才的枪声可能会把其他人引到这里来。” 东方黄龙面无表情地望了望野猪苦笑的脸,冷冷地对汪少说道:“看吧,他没得救了。” 汪少点点头,突然俯下身子,问了一句:“你告诉我,晓杰有没有来过这个组织?” 野猪迟疑片刻,苦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汪少的提问。 二叔儿子果然来过这个组织! “那他到底是怎么走的?”汪少赶紧追问了一句,望着野猪的眼神充满期待。 野猪苦笑着摇摇头说:“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可以告诉你,晓杰来过这个组织,但第二天就不见了。” 说着话,野猪的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迹,看样子已经中毒很深。 汪少微微皱了皱眉,随口再问道:“我的磁带是不是被你们偷去的?” 野猪苦着脸摇摇头,脸上突然出现了痛苦的神色,满脸惊恐地睁大眼睛,用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 好像是拼尽全力,野猪艰难地低声回应道:“你们赶紧走吧,你们是斗不过强哥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黄龙见此情景,随即在旁边提醒道:“走吧,说不定真的等那些人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眼看野猪已出现毒发的症状,也没有什么好再问,汪少只得作罢,摇摇头站起身,和东方黄龙一起迅速离开。 两人继续沿着小溪边一路摸索这前行。 有了先前血的教训,两人都份外小心,全神戒备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特别是脚下的枯叶满地,更是趟着前行,生怕再遇上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 野猪被缠绕的可怕情形不断在脑海中重现,令汪少心有余悸。 想到即将被活活毒死的野猪,汪少下意识地望向东方黄龙受伤的手臂,这一望又让他大吃一惊。 原来东方黄龙的手臂已经出现了乌黑的肤色,被咬的伤口更是肿得发亮,鼓起一个高高的小包。 不用说,咬伤东方黄龙的那东西,肯定含有毒液。 “黄龙哥,你的手……”汪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吃惊地说了一句。 东方黄龙苦笑着摇摇头说:“被扎紧了手臂,血脉流不通就会出现这种坏死的症状,看样子这条手臂怕是报废了。” 一阵酸楚涌上汪少的心头。 假如东方黄龙这条手臂真的坏死,那都是因为救他而造成的。 东方黄龙轻轻松松的一句回答,却压在汪少的心头沉甸甸的。 “没事,死不了。”东方黄龙故作洒脱地补充道:“赶紧找到你说的那个神秘的山洞才是正事,要不然等涂志强的人找到我们,那才真的死定了。” 汪少充满感激地点点头,不再多话,打起精神,继续留意起黑色灌木丛。 第80章 什么药? 按照石静香的描述,那个神秘山洞隐蔽在一处黑色的灌木丛后面,只要找到黑色灌木丛,撩开那些杂乱的藤蔓,便可以见到神秘山洞的洞口。 想到石静香此刻有可能正焦急地等候在神秘的山洞里,汪少暂时忘却了刚才可怕的场景,努力地观察着四周符合条件的黑色灌木丛。 就在两人绕过一个弯道的时候,在前方出现了第三处黑色的灌木丛。 这是一处坐落在靠近小溪边的黑色灌木丛,距离小溪大概只有10米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小溪到了这里已经变得极为狭窄,只需一个纵身,便可以从此岸跳到彼岸。 渐渐偏西的日头没有刚开始那么炽热,从靠近小溪的树枝间投进来几许光线,照耀着微微发黑的灌木丛。 和前面所见到的灌木丛有所不同,这片黑色灌木丛占地面积比较开阔,更像是人为铺排在那里的,不像是天然形成的那样。 对于灌木丛是否天然形成,汪少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在这片灌木丛后面,有没有石静香所描述的那个神秘山洞的洞口。 此时日头偏西,眼看天色将晚,要是还找不到洞口,等天黑以后就麻烦大了。 尽管赤着上身,东方黄龙依旧满头大汗,受伤的手臂已经完全浮肿发亮,呈暗黑色,就好比眼前的黑色灌木丛的颜色一样。 而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握着短枪,尽管枪膛里也只剩下一颗子弹。 必要的时候,这就是救命的子弹。 吃一堑长一智。 汪少先仔细观察了一遍灌木丛的四周,确认没有那些可怕的生物后,这才慢慢踱步过去,望灌木丛后面一看。 这一看总算没有让汪少失望。 在黑色灌木丛的后面,终于见到了错综复杂盘踞成一团的绿色藤蔓。 透过绿色藤蔓的缝隙,隐约可见后面存在着黑乎乎的空间,完全符合石静香所描述的场景。 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汪少差一点就要欢呼一声,准备冲过去一看究竟。 但之前的可怕经历告诉他,不可莽撞,否则再遇上什么骇人的野生动物就麻烦了。 在这原始森林里面,随时随地都潜伏着那些可怕的生物,不得不防。 稍一犹豫,汪少放眼四顾,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尺许长的枯木。 这块尺许长的枯木呈圆形,好像是从灌木丛上掉落下来的,直径有十厘米左右,掂在手里沉甸甸的。 见此情景,东方黄龙的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 不用说,汪少这是要准备投石问路。 和东方黄龙相视一笑,汪少高举起圆形枯木,奋力投向绿色藤蔓间。 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汪少和东方黄龙本能地蹲下身子,生怕从藤蔓中窜出什么可怕的野生动物。 圆形枯木砸在绿色藤蔓上,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然后滚落到散满枯叶的地面。 汪少两人平声静气,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前方,看看是否有异常。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也凝固,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汪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猛烈撞击着胸口。 一秒,两秒,五秒。 难熬的时间在汪少两人焦急的等待中慢慢跳过。 足足等了差不多30秒,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后,东方黄龙这才接了一句:“快去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山洞。” 汪少点点头,长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亦步亦趋地慢慢靠近绿色藤蔓。 随着和绿色藤蔓的距离不断缩短,出现在汪少眼前的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只有半人高的洞口隐蔽在绿色藤蔓的后面,宽度也就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 “应该是这里吧?”汪少迟疑着回望一眼东方黄龙,有些不敢肯定。 东方黄龙的眼里闪过一丝坚毅,果断地接道:“先不管了,进去再说。” 眼下天就快黑了,继续在树林里乱闯,只怕会遇上更多难以想象的可怕生物。 不管这个山洞是不是汪少所要找寻的,都得先进去避避。 “别怕,进去吧。”东方黄龙走近汪少的身后,镇定地补充了一句。 犹如一股正能量注入体内,汪少的心头涌出无比的勇气,抬腿便准备进去这个神秘山洞,以查看石静香是否已经在里面等待。 “别动,把手举到脑后,蹲下别动!” 就在汪少准备靠近绿色藤蔓查看究竟之际,斜刺里传来一声严厉的警告。 汪少两人只顾着检查绿色藤蔓处有没有那种可怕的生物,忽略了旁边的树林。 由于刚刚经历了那可怕的爬行动物的纠缠,野猪被缠绕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所以汪少两人只注重有没有野生动物,忽略了涂志强等人的追杀。 乍听到这句严厉的警告,两人不由得为之一怔,当即循声望去。 只见在黑色灌木丛的最边上,靠近小溪的位置,出现了两个身穿迷彩服的身影。 这种迷彩服无论款式和颜色,都和涂志强的迷彩服有所区别,似乎并不是和涂志强一路货色。 见汪少两人迟疑着没有蹲下,其中一个人接道:“莫听清没,快蹲下,要不然就地解决你们。” 这是一句有些生硬的普通话,听上去不像是涂志强组织的人。 汪少和东方黄龙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当即按照吩咐,缓缓蹲下身子,也不敢出言顶撞,怕招来杀身之祸。 因为,这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手里,各自端着一支乌黑铮亮的长枪。 汪少虽然不懂武器,但却知道,他们手里端的是半自动步枪。 曾经看过一档电视节目,专门就介绍了这种半自动步枪,所以汪少的印象很深。 这种半自动步枪可比涂志强组织的短枪厉害得多,不仅可以连发三弹,还能够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命中目标。 面对这种半自动步枪,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指示去办,不要有半点的侥幸。 凭直觉,这两个男子并不是涂志强组织的人,没有必要和他们硬碰硬。 就算东方黄龙身手不凡,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两位大哥,我们在这里迷路了,请问你们是什么人?”蹲下的同时,汪少忍不住问了一句。 手持半自动步枪的两个男子走到黑色灌木丛旁边,距离汪少和东方黄龙约莫两米的地方停住脚步,并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提问,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汪少两人的穿着打扮。 很快,其中一个人接道:“喝,还被麻花辫咬伤了,看样子你们不是老手。” 依旧是发音不标准的普通话,和第一句警告同出一辙。 “把药交出来。”不标准的普通话再次补充了一句,同时为了配合这句话的份量,下意识地拉动了一下枪栓。 汪少注意到,穿迷彩服这两个人从出现到走过来,都只有一个人在说话,而另外一个人只是拿冷冰冰的眼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听懂他们在说的普通话。 “什么药?”乍听到这句不着边际的问话,汪少像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口反问了一句。 刚刚经历过那场爬行动物的生死考验,汪少突然对自己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面对半自动步枪,也不觉得很恐惧。 和那些毫无感情可言的冷血动物相比,这杆半自动步枪还不是那么可怕,最起码它是操纵在人的手中,不会毫无征兆的开火。 汪少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一直没有出声的东方黄龙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急道:“小心点,这些人像是缅甸军。” 尽管东方黄龙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说不标准普通话的男子听清楚了。 他先是定睛仔细看了看东方黄龙受伤的手臂,然后发出“嘿嘿”两声冷笑,晃了晃半自动步枪的枪口,对着东方黄龙问道:“你怎么了解我们是缅甸军?” 虽然东方黄龙是一名合格的秘密警察,但像这样出境执行任务还是第一次,对于这些境外的武装组织并不是很清楚,刚才那句提醒也纯属于随便猜测。 因为他怕汪少年少无知,不小心触怒了这两个看似境外的武装份子,白白丢掉性命。 眼看这名男子将矛头指向他,东方黄龙反倒镇定了,当即接道:“听你说的话,猜的。” “算你有眼力,还认识我们的身份。”男子又是一阵冷笑,随即话锋一转接道:“既然认识我们的身份,就乖乖的把药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一死。” “药,什么药?”东方黄龙也有些诧异,不明白男子一再强调的药是什么意思。 见东方黄龙也是一副浑然不知的表情,男子收起冷笑,冷漠的眼光在汪少两人身上不断扫视,彷佛要看出汪少两人是真不知,还是在装蒜。 汪少和东方黄龙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搞不懂男子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明白他口口声声所提到的是什么药。 难道是因为看到东方黄龙手臂受伤,而他们其中有人也被咬伤,要东方黄龙把解药交出来? 可东方黄龙并没有什么解药,又怎么交得出来?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只见男子嘴里吐出一串叽里呱啦的话语,那是汪少出来都没有听过的话语。 第81章 好险! 不过男子的这番话有点仰光语的味道,似乎说的就是涂志强曾经教导过的那种生硬的语言。 这番话并非是回答东方黄龙的疑问,而是对另外一个穿迷彩服的男子所讲。 看上去,两个穿迷彩服的男子正在商量什么,似乎对汪少两人的反应有些疑问。 男子说话的语速很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汪少一句也没有听懂,倒是另外那名迷彩服男子点点头,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东方黄龙,然后走到他的身边,用枪口直指住他的脑袋,目光冷得像刀。 虽然这名男子一言不发,但从他冷冷的目光中,却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一股凌厉的杀气。 看得出,这两个穿迷彩服的男子对汪少两人持敌对的态度,而情形似乎对汪少两人极端的不利。 特别是不懂普通话的那名男子,竟然拿枪指着东方黄龙的脑袋,让现场原本就很紧张的气氛多了一份萧杀。 也不知道刚才两个迷彩服叽里呱啦地商量些什么,但明显是不信任汪少两人。 意识到危险的东方黄龙脸色微变,随口问向另外一个穿迷彩服的男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先前说普通话的男子怪笑道:“你们敢到孟包来,就是来带药的,不可能不知道什么药。如果你再敢骗人,就先送你去见上帝。” 谁都能够听得出,这名迷彩服男子所说的见上帝,就是要结束东方黄龙的性命的意思。 听到男子怪笑着的回答,汪少总算是搞清楚了两名迷彩服男子的意图。 从穿着打扮来看,汪少和东方黄龙的样子就像是帮老板带药过境的人。 虽然汪少两人并没有药带在身上,但迷彩服男子却误以为他们是带药过境者。 事实上,汪少两人原本确实是跟着涂志强组织去克钦邦带药过境,只不过涂志强想要提前结束他们的性命,才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神秘山洞前面。 但迷彩服男子又怎么会知道个中的缘由,还以为汪少两人故意装糊涂,才会发怒。 想通了这个问题后,汪少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从当前的阵势来看,假如不把情况说清楚,只怕今天真的会冤死在这两个穿迷彩服男子的枪口。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说普通话的男子又对另外一名迷彩服男子讲了两句仰光语,只见那名迷彩服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看得出,这两个迷彩服男子都是经历过血腥场面的人,要杀死两个人只怕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从另外那名迷彩服男子满脸的不屑一顾便可以判断出,他随时都有扣动扳机的可能。 只要他手中的半自动步枪一响,东方黄龙便会**崩流,一命呜呼。 想到这一路过来,东方黄龙的无私帮助,汪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怪不舒服。 就拿刚才遇到那条爬行动物来说,要不是东方黄龙及时出手,只怕此刻被咬伤中毒的人,应该是汪少。 之所以会遇上这两个穿迷彩服的缅甸军人,是因为汪少想要找到神秘山洞,才会遇上这两个缅甸军方的人。 假如东方黄龙因此而丢掉性命,汪少无疑是罪魁祸首,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心念至此,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汪少突然大叫道:“两位大哥,我们真的没有药带在身上,不相信你们可以搜。” 汪少提出这个建议,是想释缓一下两个迷彩服男子的怀疑,好让他们清楚,在汪少两人的身上并没有那些药。 最开始汪少还以为这两个迷彩服男子是想要解药,但见他们身上并没有被咬伤的迹象,便明白过来,他们想要的是那种药。 说普通话的男子仰首怪笑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显然,两名迷彩服男子并没有打算留活口,询问一下有没有药带在身上,是想趁机捞一笔。 汪少的诚恳求饶无疑加速了迷彩服男子杀人的行为。 眼看汪少两人确实不像是带药在身上,说普通话的男子在怪笑后,转而对同伴低吼了一句什么。 就见那名一声不吭的男子抬起半自动步枪,眼中隐隐发出一道冷厉的光,腮帮子微微动了一下,做出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不好,东方黄龙要遭殃了。 处于愧疚当中的汪少见状,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求饶:“不要开枪,不要杀我们。”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汪少发出了绝望般的求饶,但迷彩服男子并不吃这一套,只是拿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汪少,同时扣动了扳机。 “呯”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彻山林,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枪响的同时,汪少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东方黄龙被爆头的情景。 “啊,翻弄吗急” 紧跟在枪声之后,一句怪腔怪调的惨叫紧接着响起,好像是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迷彩服男子所发出的。 这句话恐怕只有穿迷彩服的男子才能够听得懂。 明明是迷彩服开枪打人,发出惨叫的应该是东方黄龙才对,为什么是迷彩服发出惨叫? 怎么回事? 汪少赶紧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东方黄龙头破血流,受伤倒地的情形。 相反,倒在地上的是那个一声不吭的迷彩服男子,东方黄龙这时已经站直了身子。 在倒地男子的手中,还紧紧握着半自动步枪,但他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样,无力再端起瞄准目标。 再看东方黄龙,目光炯炯,光着的上身并没有哪里被子弹打中的痕迹。 显然,东方黄龙再次出手了,而且行动迅速,居然一击得手,在眨眼之间便将开枪的男子打倒在地,暂时失去了还击的能力。 刚才那一枪打到哪里去了? 无论那一枪打到哪里去了,刚才东方黄龙的绝地反击肯定相当精彩。 可惜害怕看到血腥的一幕,汪少闭上眼睛,错过了刚才东方黄龙的反击。 但说普通话的男子却看得真切。 眼看同伴被东方黄龙一招击倒,他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东方黄龙原本是蹲在地上的,而且有只手臂还受了伤,怎么可能就那么一拳把同伴打倒。 看来是自己太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难以置信的同时,说普通话的男子意识到了危险,本能地端起身上的半自动步枪,还没有完全瞄准,对着东方黄龙的位置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几声枪响震耳欲聋,再次打破了山林里的宁静。 说普通话男子准备先下手为强,直接把东方黄龙打死。 可东方黄龙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在出手之前,东方黄龙早已经计算精确,就在第二次枪响的同时,他的身形再次动了。 像这种生死关头,必须计算准确,否则轻举妄动换来的只是无情的杀戮,白白丢掉性命。 站在一边的汪少看得有些呆了,眼睛睁得溜圆,根本没时间插手。 枪响的同时,东方黄龙猛然将身子矮了半截,就地打滚,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铺满枯叶的地面,绽起一团新鲜的泥土。 说普通话的男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钻心地方疼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 但在跪地的同时,他还不忘再次扣动扳机,做出最后的努力,想要把躺在地上的东方黄龙打中。 “哒哒哒”一梭子弹从枪**出,但却没有打中目标,而是打到枝叶遮蔽的空中。 就在普通话男子跪地扣动扳机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东方黄龙已经托住他的半自动步枪,拼命举向天空。 尽管东方黄龙有只手受伤,肿的像水桶一样粗壮发亮,但却没有影响到他的整体反应,还是那样的敏捷。 没想到东方黄龙的反应如此之快,竟然在踢中男子小腿的同时,更伸手抓住了半自动步枪的枪管,让那梭子弹飞上天空。 子弹打向天空的同时,东方黄龙抬起膝盖,狠狠顶在普通话男子的腹部。 “妈呀”男子发出一句标准的惨叫,终于蜷缩到地上,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好险! 暗暗赞叹东方黄龙身手不凡的同时,汪少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先前被打倒在地的男子,那支半自动枪管颤巍巍地举起,瞄向东方黄龙的后背。 就算东方黄龙再怎么身手了得,像这样腹背受敌,只怕也只能顾此失彼。 眼看枪声就要在东方黄龙背后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汪少猛然纵身,不顾一切地扑向倒地举枪的男子,奋力抓住枪管, “哒哒哒”,一梭子弹再次射向半空。 一击得手的汪少并没有做丝毫的停顿,也学着东方黄龙的样子,将膝盖顶了过去。 由于角度有所不同,汪少这一膝盖顶在了男子的面部。 “嘭”一声闷响,男子的鼻梁骨被顶碎,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男子甚至都没有发出惨叫,便重新躺倒在地面,好像失去了知觉。 汪少赶紧转回头,正好碰上东方黄龙投过来的赞许目光。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暗松了一口气。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手?”东方黄龙揪住卷缩在地上的男子,厉声质问。 第82章 你会游泳吗? 那名不会说普通话的男子已经被汪少打晕,东方黄龙准备问问这个会说普通话的男子,把情况搞清楚。 就算这两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还得要把他们的身份弄明白,最起码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什么要叫汪少两人交出那种药。 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声音有些沙哑地接道:“你们死定了,刚才的枪声会把我们的大部队招来的,你们就等着死在孟包大森林吧。” 说完,男子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再说话。 显然,男子根本就不配合东方黄龙的询问,更没有打算把他们的身份透露出来。 或者说,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待他的同伙循着枪声过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东方黄龙略一思索,对汪少吩咐道:“看样子我们惹到军队了,赶快进洞去看看,能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可以逃走。” 话音刚落,从小溪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容易判断出,那是杂乱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透过枝叶的缝隙,果然看到几个穿迷彩服的身影,正在慢慢往小溪这边移动。 汪少眼尖,看到那晃动着的身影,所穿的迷彩服,和这两个身上的迷彩服是同一种颜色。 “黄龙哥,那边又来了好多人。”汪少压低了声音,情急地说道:“好像是和这两个人一伙的。” 东方黄龙点点头应道:“我看到了,这个混蛋说的不错,他们是一个组织的,人数不少。” 然后一把将卷缩在地的男子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夺过来,低声急道:“快,赶快进洞,要不然我们真的死定了。” 尽管汪少两人压低了声音在交谈,但还是让卷缩在地上的男子听清楚了。 听到汪少两人准备潜进山洞,男子突然扯开嗓子,拼尽全力喊出一句话。 这是一句仰光语,汪少两人听不懂,显然男子是向小溪对面喊出的,目的是想引起那些同伴的注意。 男子这一喊果然奏效,只听小溪对面跟着传来一声呼喊,同样是汪少两人听不懂的话语。 东方黄龙目光一寒,猛然挥拳砸在男子嘴角,只见男子还来不及发出闷哼,便头一歪晕死过去。 同时小溪对面传来的声音愈发杂乱,似乎受了刚才男子的呼喊,正急速往小溪这边的树林靠近。 “快,我们进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东方黄龙瞄了眼昏迷的男子,催促了一句。 汪少不再犹豫,当即起身便往铺满藤蔓的洞口走。 他明白东方黄龙的意思,无论石静香所提供的情况是否属实,眼下都只有先进洞去躲避。 在起身的同时,东方黄龙单手握紧半自动步枪,紧跟在汪少的身后,快速向那个洞口靠近。 来到洞口,汪少没有再查看是否还存在着那些爬行动物。 一来之前他们已经用枯木试探过,二来小溪对面的人很快便会过来,时间也不容许他们有更多的耽搁。 和那些手持半自动步枪的军队组织相比较,爬行动物反而还没有那么可怕。 至少被爬行动物咬一口,还有活命的机会,可要是被那些穿迷彩服的人抓住,那只有死路一条。 尽管如此,来到洞口的汪少还是停住了脚步。 狠狠做了一个深呼吸,汪少试着拉了一下绿色藤蔓,居然很容易就拉开一道口子,好像这些藤蔓并非是野生,而是人为铺设在此。 这一发现令汪少有些兴奋,黑色灌木丛是人为摆布,绿色藤蔓也是人为铺设,是否预示这就是石静香所讲的那个神秘山洞? 假如一切都如石静香所说,那么他和东方黄龙便可以借助洞里的奇特结构,安全地撤离,摆脱迷彩服组织的追杀。 只觉一股勇气涌上心头,汪少信心倍增,也顾不得再细看,当即弯着身子率先走进了山洞。 走进山洞,光线一下子暗淡不少,一股冷浸的潮湿空气迎面扑来,充斥着浓厚的泥土气息。 这种味道,就像是泥土刚刚被翻新过一样,才会发出的味道。 光着上身的东方黄龙紧随其后,进入到山洞后,紧挨在汪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小心。” “嗯”汪少点点头应了一声,打起精神,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四周。 尽管洞内的光线被洞口的绿色藤蔓遮去了大半,但还能够依稀辨别出,这是一个微微拱起的圆形山洞。 在山洞最靠近里面的地方,传来极其轻微的“嘀嗒”声,好像是水滴在水面的声音。 这一点非常符合石静香的描述。 汪少不由得一阵窃喜,当即走进去两步,极目细看。 从水声传来的位置,隐约可见一睹石壁,那是山洞壁。 再看四周,均呈半圆形的状态,就像是一个碗被摔成两半,而这个山洞便是其中的半个碗。 汪少的脑海里浮现出石静香的描述。 当年石静香的相好男人穆褂,曾经误打误撞地进了一个山洞,就是石静香嘴里提到的那个神秘山洞,便是像这样犹如半个破碗一样的存在。 根据穆褂的描述,在靠近洞壁的地方会有一道阴河,而此刻从里面传来的“嘀嗒”水声也符合这种说法。 如果从阴河潜水过去,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便可以进入到另外一个洞,也就是可以畅通无阻地前往邦康镇,逃脱当前的危险境地。 最重要的是,说不定此刻石静香正在山洞的另外一面,焦急地等待着汪少的到来。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山洞?”东方黄龙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随口追问了一句。 因为这个时候,洞口外面隐约传来了呼喊声,应该是那些跨过小溪的人,正在对晕倒在外面的两个男子呼喊。 假如那两个男子苏醒过来,肯定会把情况说出来,那么汪少两人肯定会被堵死在这个山洞中。 这情形居然有些像当年穆褂被围困的情形一样。 但愿这次也能像穆褂那样,成功逃脱。 暗暗祈祷的同时,汪少点点头应了一句:“我们进去看看,如果里面有河,那就应该是这里。” 两人当即提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山洞壁,果然发现了一道阴河。 不知从哪个缝隙透进了一丝光线,映照着清澈见底的阴河,只见水面异常的平整,宛如一池死水。 汪少明白,其实这是一条流动着的河流,只因为没有被污染,水面干净,看上去才显得像是死水。 东方黄龙乍见到这条阴河,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以前只是听说过山洞里面的阴河,没想到会这么清亮。” 说着,蹲下身,伸手到水面撩了一下。 “小心,水很深。”汪少赶紧提醒,怕东方黄龙不清楚水位,掉进阴河中。 汪少没有忘记,石静香再三叮嘱,这阴河的水面看似到底,其实深得很。 “我知道。”东方黄龙轻声应道:“这水好清凉,我只是好奇,怎么会有这么清澈的河流隐藏在这山洞中。” 汪少同样对这大自然的神奇杰作啧啧称奇,不过他更担心的,是石静香此刻会不会在山洞的另外一边等候着。 还记得今天凌晨,就在临分别的时候,石静香再三叮嘱,说会在这个山洞等候汪少的到来。 可眼下查遍了整个半圆形像半个破碗一样的山洞三壁,并没有看到石静香的影子。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汪少找到的这个山洞,并非石静香所说的那个山洞。 二是石静香已经潜水到了山洞的另外那边。 可石静香胆子小,怎么敢一个人就进山洞,甚至还敢潜水到山洞的另外一面。 难道说,石静香并非是一个人来这个山洞,或者说石静香根本就没有来这个山洞? 经过仔细观察,和对石静香的描述做了深刻的回忆,汪少断定,这个山洞确实是石静香所提供的那个山洞。 只是石静香人在哪里? 不过眼下也容不得汪少再做更多的思考,因为从山洞外不断传来的噪杂,预示着那些穿迷彩服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冲进山洞里面来。 只要他们把两个被打晕的男子弄醒,汪少两人的行踪便会暴露无遗。 所以,必须赶在那两个男子苏醒之前,赶在那帮穿迷彩服的人进入山洞之前,潜到另外那边的山洞去,才能够保住性命。 简单查看了一下地势,汪少提问道:“黄龙哥,你会不会游水?” 见东方黄龙面露难色,似乎没有听懂一样,汪少又补充了一句:“你会游泳吗?” “会”东方黄龙迟疑着点点头,眼光却望向那只已经肿胀得通体发亮的小手臂。 从颜色来看,此刻东方黄龙被咬伤的位置已经毒发,若非是他反应快,及时撕烂衬衫把臂弯捆死,防止蛇毒通过血液流向心脏,只怕现在已经毒发身亡。 由于山洞里面光线暗淡,汪少并没有注意到东方黄龙的眼神变化。 听东方黄龙说会游泳,汪少随即接道:“那我们赶紧从这里潜水过去,在这面山壁的另外一边,就是通向邦康镇的路。” 第83章 味道 “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在哪里?怎么不见她的人?”东方黄龙似有所悟地接问一句:“千万别搞错了,在这种深山老林的山洞,应该会有很多相似的。” 听到东方黄龙的好心提醒,汪少非常认真地想了想。 综合石静香的描述,和眼前的环境,汪少肯定地点点头:“错不了,这里绝对是那个神秘的山洞,我猜想那个女孩可能等不及,已经潜到里面的洞中,我们赶紧潜过去吧。” 说着,汪少做了一个深呼吸,准备下水。 但他却没有注意到,东方黄龙在问话的同时,伸出那只肿胀得发亮的手臂看了看,试图将那只手臂举起,可惜失败了。 就在汪少试着下水的时候,从山洞外面传来一句高喊,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从喊话的语气来分析,好像是带着警告的成分。 汪少不由得一愣,暂停了下水的动作,不解地问向东方黄龙:“黄龙哥,好像是那些人冲到洞口来了。” 不待东方黄龙有所回应,洞口的方向再次传来一句高喊,这次改为了标准的普通话。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敢情外面的人怕汪少两人听不懂,重新用普通话喊了一遍。 从前在电视剧上面听过类似的话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此刻在现实中听到这句警告,却让汪少的心一沉,一种不祥的预兆涌上胸口。 不用说,这是外面被打晕的男子苏醒后,将情况告诉给后来的同伴,然后他们便围堵到山洞口来了。 可能是怕遭到埋伏,他们并没有贸然闯进山洞,只是在洞口发出警告。 脑海里突然闪现昨天晚上石静香的描述,眼前的情形和当初的穆褂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都是遇上了军队,都是被逼到了山洞中。 唯一不同的是,汪少两人已经知晓了山洞的秘密,而穆褂当年还是无意中探寻出的秘密。 说起来,汪少两人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已经事先掌握了山洞内的玄机。 听到洞口传来的警告,汪少愈发心慌,悄声急道:“黄龙哥,赶紧潜水过去,等他们进来也找不到我们。” 东方黄龙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有气无力地回道:“小少,我不行了,手臂现在疼的厉害,根本没办法活动。” “没事,我扶住你。”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我从小在长江边长大,熟悉水性,像这样水流不急的阴河,我只用一只手也能够潜过去。” 见东方黄龙还在犹豫,汪少又道:“这样吧,你只管闭上眼睛,不要出气,我会带着你潜过去的,只要忍几秒钟就行。” 说着,汪少扶住东方黄龙的身子,将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过来,准备扶着东方黄龙潜水过去。 这样却碰到了东方黄龙手里的半自动步枪。 莫名的感激涌上东方黄龙的心头,他眼里露出一丝坚毅,用半自动步枪的枪杆轻轻推开汪少的扶住,毅然回绝道:“谢谢你小少,我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就算我们潜过去,只怕还没有走到一半,我就已经毒发。” “你的意思是?”汪少随口接了一句,就听东方黄龙苦笑着打断道:“你还是赶紧潜过去吧,我来断后。” 说着,东方黄龙突然站直了身子,接了一句:“记住,如果你还能够回到国内,一定记得到省城的市局,替我把这个交给他们,并请他们一定要替我恢复身份,让我的爸爸妈妈在有生之年过得幸福。” 东方黄龙的这番慷慨陈词,颇有点临行赴义的味道。 看得出,东方黄龙这是要以身殉职,在交待后事。 汪少没有伸手去接东方黄龙递来的那个塑料小包,也不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只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倔强地应道:“黄龙哥,虽然我汪少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英雄,但像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走。” 不待东方黄龙有所反应,汪少将那包塑料小包推回去,接口说道:“找这个山洞是我的主意,你的手也是因为我被咬伤,如果再这个时候扔下你一个人逃命,我还算是男人吗?” 不料汪少会在这生死关头冒出这么一句回答,东方黄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新将审视的目光在汪少身上不断地打量,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越说越激动,汪少索性抢过那支不半自动步枪,低沉地接了一句:“黄龙哥,既然你不愿意拖累我,那我也不会一个人逃命。” 说着,汪少并不熟练地端起半自动步枪,对准了洞口方向的位置。 看样子,汪少是铁了心要和东方黄龙一起共进退,一起迎接未知的命运。 “噗”东方黄龙爆出一声苦笑,摇摇头说:“小少,总算我没有看错,你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就在两人你言我语之间,外面的迷彩服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洞口再次传来了标准的普通话:“里面的人听着,再给你们30秒钟的时间,如果你们再不缴械投降,外面就要采取强攻了,到时候乱枪扫-射-,你们想投降了也来不及了。” “小少,你真的不怕死?”东方黄龙没有理会洞口的警告,继续说话。 汪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怕死,谁不怕,但怕死并不等于就要扔下你不管。” 汪少的立场很坚定,就算死,也要和东方黄龙共进退。 “好吧,我陪你一起潜水过去。”东方黄龙终于决定,要和汪少一起先潜水到里面的山洞。 汪少闻言大喜过望,随即又简单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然后先滑到阴河中。 乍一进入清凉的水面,汪少只觉河水冰冷彻骨,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东方黄龙稍作犹豫,也扶住岸边的石头,缓缓浸到水中,同样打了一个寒战,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好冷。” 阴河的水不比外面的河流,这里面长年累月不见天日,河水当然会很冰,就好比刚刚从烈日暴晒的环境,突然走进零度结冰的空间。 汪少抓紧半自动步枪的枪柄,将枪杆伸向东方黄龙,再次重复提醒道:“你要抓紧枪杆,等我数到三,就闭上眼睛不要呼吸,也不要乱动,我会带着你潜过去。” 话音刚落,洞口再次传来警告的高喊:“里面的人听到没有,再过10秒钟还不出来缴械投降,我们就要乱枪扫-射-了。” 说着,便开始倒计时:“十,九,……”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再有丝毫的耽搁。 “听我喊,一,二,三,闭气!” 汪少大声宣布完口令,猛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阴河中。 洞口处,喊话的人还在报数:“三,二,一!” 报数完毕,山洞里面依旧死一般沉寂,根本不见有人出来。 喊话的人扭头问向旁边满脸血污的男子:“你确定那两个人是进的这个山洞?” “错不了,我听到他们说什么进山洞躲避一下的。” 喊话之人显然是这伙穿迷彩服的头,只见他密布汗迹的脸上滑过一丝刚毅,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开火!” 命令一出,原本端着半自动步枪的十几个人纷纷拉开枪栓,对着挂满绿色藤蔓的山洞就是一阵扫-射-。 只见十几支火舌从枪口冒出,分不同角度地打向山洞口,密集的枪声就像放鞭炮一样,打破了山林黄昏的宁静。 或许是这次的枪声动静太大,惊动了晚归的倦鸟,一群不知名的飞禽被吓得纷纷振翅,扑棱着翅膀从天空飞过。 估摸着几百颗子弹都喂进了山洞里面,喊话之人抬手做了一个停止-射-击的动作,发布了进洞的命令。 马上便有人打亮随身携带的大号手电筒,一行人端着半自动步枪,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洞口。 由于刚才的扫-射-太过猛烈,以至于洞口的绿色藤蔓被打掉了大半,只留几根孤零零地半掉在洞口。 大号手电筒发出的强光将山洞照得如同白昼,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一行人进去后,迅速有序地占领了各个瞄准点,枪口纷纷指向山洞里面,全神戒备。 喊话的人仔细查看一遍洞里的情形,很快便发现了异样。 只见他径自走到阴河的位置,伸出手在岸边的舌头上摸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子尖闻了闻,一股血腥的味道马上钻入了他的鼻孔。 这是人的血才能够发出的味道。 喊话之人不动声色地掏出一部类似于对讲机一样的圆形器件,低声说道:“03组报告,03组报告,在清溪沟的尽头,有人闯进来了。” 听喊话之人的口气,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山洞的秘密,而进来查看,只是想确认,那两个人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山洞里面的秘密,知道潜水过去可以。 事实证明,进洞的两个人确实已经潜水过去,就不清楚他们是无意发现这个秘密,还是老早就有预谋。 报告完情况后,喊话之人不慌不忙地命令那些全神戒备的人撤出山洞,一行人就这样慢慢退出山洞,转眼消失在小溪的那头。 这个时候,天色愈发暗淡了。 第84章 白色塑料包 树林里的光照原本就不是很明朗,此刻日头偏西,更显得视线朦胧。 就在那帮穿迷彩服的人退出山洞的同时,汪少和东方黄龙刚好从山洞另一边的水面探出了头。 经过汪少一番水下的努力,总算将受伤的东方黄龙拖着潜过那道像是屏风一样的山洞壁。 两人颤抖着爬上岸,顾不上擦拭掉满脸的水迹,先四下打量起这个洞中洞。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略微宽广的空间,好像一间圆形的大型客厅,只不过四壁是石头,脚下也没有地板砖。 最让人惊奇的是,在这个大客厅的顶上,竟然有一丝光线照下,抬眼仔细搜寻,却怎么也看不到光线的来源。 还记得刚进山洞口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是日暮黄昏时分,到处都显得灰蒙蒙一片。 这个洞属于洞中洞,按道理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 就算顶上的光是外面照进来,也不可能会有这么亮。 莫非是灯光? 东方黄龙显然也察觉到这个问题,低声嘟哝了一句:“这上面怎么会发光?” 汪少点点头,两人随即仔细地抬头查看半天,却没有发现光的来源。 感觉脖子仰得酸疼,汪少索性收回目光。懒得再去查看这光线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眼下最该关心的,还是石静香的人是否在这里面。 从找到黑色灌木丛,再进入山洞,然后再潜水过来,一切都如石静香所描述的那样,并没有出现丝毫的偏差。 石静香并没有欺骗,她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石静香肯定会按照事先和汪少的约定,到这个山洞等候汪少的到来。 可现在她人在哪里? 借着头顶上不算明亮的光芒,汪少开始仔细地搜寻宽大的客厅似的山洞四壁,希望可以找出石静香的存在。 光线映照着宽大的山洞,也映照出纵深处的一个石阶,从阴河的尽头一直延伸向里面。 这应该就是石静香曾经提到过的那条密道,通往邦康镇的石阶路。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阴河的冰水浸泡过的原因,东方黄龙受伤的手臂开始觉得难受,原本肿胀得发亮的部分开始出现紫黑色,这是肌肉即将坏死的节奏。 强忍住难受,东方黄龙协助汪少一并在宽大的山洞四周仔细寻找,但经过两人认真仔细的一番搜索,依旧不见石静香的身影。 “阿青”鼻子突然奇痒难耐,汪少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声喷嚏太过响亮,竟然在山洞里产生出回音,打破了沉寂。 汪少暗自好笑,这才发现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后背一阵冰凉。 再这么任由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只怕是要感冒。 找不到石静香的人,令汪少有些泄气,他招呼了一声还在四壁仔细寻找的东方黄龙,一边脱掉被水浸透的衬衫,使劲一拧,将冰冷的阴河水拧了出来。 “黄龙哥,把搞湿的衣服脱下来拧一下,黏在身上会着凉。”汪少边提醒,开始脱裤子。 东方黄龙折返回阴河边,低叹一声道:“小少,我看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这手胀得难受。” 东方黄龙并没有对汪少的提醒在意。 “怎么了?”汪少关切地凑近一看,这才发现了东方黄龙受伤的手臂已经严重地发黑膨胀。 和受伤的手臂比起来,湿衣服黏在身上并不算什么。 “我看得把这手砍断,否则命都保不住。”东方黄龙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幽幽地接了一句。 关于这种咬伤的救治,汪少也略有所闻,像这样严重的情况,也只能把手断掉以求保住患者的生命。 问题是现在身处这荒无人迹的山洞深处,没有任何的手术设备和药品,就这样把东方黄龙的手砍断,又该怎么止血? 只怕到时候还没有毒发身亡,倒是先把血流干了虚脱而死。 可东方黄龙的手臂伤口已经肿胀得发紫,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必须得采取措施。 怎么办? 汪少暂时忘却了寻找石静香的踪迹,随口接道:“我们抓紧时间,顺着那条石头台阶的路,赶到邦康去找家医院救治,你再坚持一下。” 东方黄龙再次发出苦笑:“小少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能够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得出,东方黄龙准备放弃。 “黄龙哥,你千万不要说那些泄气的话,”汪少急道:“我们都已经躲过了那些人的追杀,只需要顺着这山洞里的路,很快就可以到达邦康,到时候你就有救了。” 事实上,汪少根本不知道,从这个山洞里的石阶走去邦康镇,到底要花费多少时间,这样信口胡诌,纯粹是为了安慰东方黄龙,给他加油打气,免得他泄气。 这条石阶路一直延伸到山洞的纵深处,其间会遇上什么样的意外情形,汪少不得而知。 但汪少的心里坚持着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东方黄龙不管。 不管怎么说,东方黄龙都是因为他才受的伤,而且在寻找二叔儿子的一路上,也多亏了东方黄龙的帮助。 于情于理,汪少都不能对东方黄龙放任不管,更何况,汪少原本就有一颗重情重义的心。 就算东方黄龙从来都没有帮助过他,遇到这种情况,汪少同样不会放手不管。 “小少,你不用再安慰我。”东方黄龙继续苦笑道:“你都没有来过这里,怎么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到邦康?” 汪少闻言一时语塞。 确实,自己怎么可能知道这段路程到底有多远。 随即又想到了石静香的描述,想到那个最终摸索出山洞到达邦康的穆褂。 灵机一动,汪少随口应道:“是那个女孩告诉我的,她说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够走出山洞,到达邦康镇。” 说着,汪少便做出搀扶状,准备将东方黄龙扶到石阶处。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管这条石阶路能不能到达邦康,最起码不能够在这里坐以待毙。 “你走吧。”东方黄龙固执地低叹道:“我不想拖累你,你赶紧顺着这条石头路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 从东方黄龙的话语中,透出一份无奈的凄凉。 汪少只觉鼻子有些发酸,同样固执地应道:“黄龙哥,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走,我也不会走。” 说着,也懒得脱掉湿漉漉的裤子,重新将拧得半干的衬衫披在身上,挨着东方黄龙坐到了阴河边的石头上。 东方黄龙摸索着想抽支烟,掏出来才发现已经被阴河水浸透,根本无法抽。 将浸湿的整盒香烟捏成一团,随手扔进阴河中,东方黄龙再次低叹一声道:“小少,听我说,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你的心意我很清楚,但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扶你。”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要不,我背你,来嘛。” 由于太过激动,汪少情不自禁地爆出了家乡话。 看得出,他也是铁了心,要带东方黄龙一起离开。 刚才在外面的山洞中,汪少便表现了他的立场,现在到了里面,更不能扔下东方黄龙。 东方黄龙陷入短暂的沉默,再次深深地凝望着汪少的国字脸,尽管洞里的光线并不太亮,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就在两人为此争执不下的时候,在山洞的石头台阶的深处,有个身影动了一下。 由于两人之前只顾着查看了四壁,再加上东方黄龙手上的伤口已经严重,两人并没有在意,在石阶的深处还隐藏着一个身影。 这是一个女孩的身影,原本一直躲在石阶的深处一动不敢动,就是汪少的那声响亮的喷嚏惊动了她。 默默躲在石阶的阴影中偷听了汪少两人的对话后,女孩反而没那么害怕,开始慢慢往汪少两人所处的位置移动。 由于角度的不同,汪少两人并未注意到这个慢慢移动过来的身影,还在继续着一起走或者不一起走的问题。 “在加入卧底这一行的第一天,我的教官就告诉我说,干我们这一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随时都要做好殉职的准备,所以你也不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东方黄龙幽幽地接着说道:“我明白自己的情况,就算能够赶到那个邦康镇,只怕也没用了。” 止不住心里的愧疚,和鼻子一阵胜过一阵的发酸,汪少随口反驳道:“既然你不愿意走,刚才为什么又要答应一起潜水过来,早知道刚才在外面让那些人抓去好了。” “小少,你能够有这份心意,我真的已经满足了。”东方黄龙苦笑道:“正因为刚才怕被他们抓去,我才答应和你一起潜水过来的。” 顿了顿,东方黄龙又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这个帮我转交到省城市局负责人的手里,一定要他们帮我把身份落实,转成正式。” 说着,东方黄龙再次掏出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包。 这一次,汪少没有再拒绝,颤抖着伸手接了过来。 东方黄龙一再表明决心,要是再不按他的意思去做,反而显得太钻牛角尖。 而汪少也不忍心再拒绝。 无论如何,先答应了东方黄龙,顺了他的心意再说。 第85章 这么耳熟? 汪少的想法很简单,假如东方黄龙真的不愿意再一起走动,就算让他一个人先去邦康镇,也不能扔下东方黄龙不管。 他要尽最快的速度赶去邦康,寻求帮助,然后想尽办法也要带人回来救东方黄龙。 就算东方黄龙最后真的遭遇不幸,也不能让他默默无闻地客死异国他乡,永远遗留在这个山洞中。 暗暗拿定主意后,汪少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包。 这是用一个大号塑料袋包裹得非常整齐的塑料包,里面好像是证件之类的东西,从外观上看叠得四四方方,包裹得也很严实。 尽管这个小小的白色塑料包拿在手里很轻,但汪少却突然觉得心里增加了一份沉重。 “小少,你记住,一定要交到市局那个负责人的手里。”东方黄龙苦笑着补充道:“能不能转正,恢复身份,就全靠这个东西了。” 说着话,东方黄龙的眼光落到汪少手里的白色塑料包上面,低叹一声接道:“这辈子,我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好好让爸爸妈妈享到清福,希望恢复身份后能够得到一笔抚恤金,好让爸爸妈妈的晚年过得好一点。” 听得出,东方黄龙的话语中饱含着对父母的依恋。 尽管洞里的光线不是很亮,可汪少还是发现,东方黄龙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汪汪泪光在闪动。 “黄龙哥,你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会尽快带人来这里救你。”汪少动情地接道:“你一定要答应我,呆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 东方黄龙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按在汪少的肩膀,叹息道:“小少,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只希望你能够把那个东西交到市局负责人的手里。” “放心,保证亲手交到负责人的手中。”汪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出了这句掷地有声的回答。 东方黄龙发出一声长叹,准备往后靠向山洞壁好好休息,刚刚站起身,突然从嘴里爆出几个字:“谁,在哪里干嘛?” 正在思考要怎么设法叫人来营救东方黄龙,听到他的这句话,汪少并没在意。 而东方黄龙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借助顶上的光线,看清楚那是一个女孩子,正在从石阶处缓缓走过来。 似有所悟的东方黄龙紧接着喃喃说道:“小少,你快看看,你后面这个人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 说话的同时,惊疑的眼神死死瞪着汪少的身后,满脸的难以置信,好像看到了太空超人。 见此情景,汪少不由得一愣,自己背后有人吗? 刚刚已经找遍了整个山洞,都没有发现人影,东方黄龙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反应。 莫非是东方黄龙手上的毒已经扩散到大脑,让他产生了错觉? “黄龙哥,你说什么?”汪少并没有扭头回望,而是直接问向东方黄龙。 在他看来,东方黄龙极有可能已经毒发攻心,继而心智失常,并由此产生了幻觉。 东方黄龙并没有产生幻觉,汪少的身后确实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这个身影,便是之前一直躲在石阶的暗处的那个女孩,正是汪少的那声响亮的喷嚏,才惊动了她。 就在汪少问出这句疑问的时候,原本正在慢慢靠近这边的身影停止了细碎的脚步,在距离汪少10米左右的位置站住,迟疑着不敢再靠前。 “小少,你回头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东方黄龙加重语气,一本正经地接了一句。 他也看到裹步不前的女孩,就站在汪少的身后,却没有做出任何想要伤害汪少的举动。 从东方黄龙的眼神中,汪少看到了一丝焦虑,并不像是心智失常的表现。 不再犹豫地扭头一看,汪少的眼睛同样发直。 千真万确,在他的身后果真站着一个女孩。 尽管还有一段距离,但借助顶上的光线,可以清晰地看到,站在身后的是一个女孩。 染成金黄色的短发垂在额前,显得有些凌乱,挡住了半边脸颊,看不清楚面容。 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好像半干不湿的贴在身上,裙摆下一双白皙的大腿份外耀眼。 看不到面容,也无法看出女孩的年龄,凭感觉应该很年轻。 女孩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光着的脚丫不断在原地相互摩擦,看上去有些发冷。 这是谁? 这是石静香? 如果这是石静香,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走过来? 还记得曾经和石静香约定,要在这个神秘的山洞汇合,可刚才为什么没有看见,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刹那间,一连串的问号打在汪少的脑海,让他出现了和东方黄龙一样的反应。 女孩似乎没有察觉到汪少两人的反应,还在原地踌躇不前,似乎有所畏忌。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好不容易合上张开的嘴巴,汪少不由得问了一句。 原本他是想直接问“你是不是石静香”,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句。 假如是石静香,绝对不会踌躇不前,所以汪少断定,这个女孩并不是石静香。 尽管这个女孩也和石静香一样,拥有一头染成金黄色的短发,尽管这个女孩的身材和石静香有惊人的相似。 但汪少却断定,不远处站着的这个女孩,绝对不是石静香。 因为早在昨天晚上,他和石静香已经跨越了雷池,建立了那份特殊的关系。 原本就约定好会在这里碰头,再加上那份难以忘怀的肌肤之亲,假如这个女孩是石静香,断不会出现这种反应,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到汪少的怀中。 在汪少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东方黄龙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汪少所要找的那个女孩,当即抓起那支半自动步枪,放在膝盖上,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女孩的方向。 在这个深不可测的山洞中,突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不得不防。 站在原地的女孩感受到了汪少两人的不信任和戒备,当即发出长长的叹息,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汪少的提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意识到这里是在缅甸的地界,当即又补充道:“你能不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听得懂。”被一再追问的女孩终于颤抖着嗓音,呐呐地低声吐了一句。 这是一句标准的普通话,汪少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听得懂。 女孩的声音有种挤破喉咙般的感觉,沙哑中带点细润,让汪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汪少并没有心思去想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他更关心的是,这个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神秘的山洞中。 女孩能够听懂普通话,也会说普通话,至少在交流起来没有语言障碍,汪少才会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东方黄龙却恰恰相反。 在听到女孩回应出一句标准的普通话之后,他反而更加紧张,单手提着半自动步枪和汪少站到一起,死死盯着女孩的表情,同时四下里不断探望,全神戒备,以防不测。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东方黄龙忍不住接了一句,眼睛还是不忘打望这四周的动静。 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扣动半自动步枪的扳机。 女孩并没有回答东方黄龙的质问,而是带着疑问的语气,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叫汪少?” 乍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女孩的嘴里冒出来,汪少不由得大吃一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眼前这个女孩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同样吃惊不小的东方黄龙紧接着追问了一句,专注地望向女孩,不再对四周打望。 女孩发出第二声叹息,改为另外一种语音接道:“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汪少?”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无形的电压,直接把汪少给电住。 因为,从女孩嘴里冒出的,竟然是汪少的家乡土话,只有汪少才听得懂的回答。 当这句带着浓浓古城镇口音的话语从女孩嘴里冒出的刹那,汪少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不但准确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会说自己的家乡土话。 仅仅只是一秒钟的空白过后,汪少的脑海马上便被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下意识里有一股力量,强迫他去想起一些事。 女孩的声音有种挤破喉咙般的感觉,沙哑中带点细润,这声音咋听着这么耳熟? 汪少的思绪围绕着古城镇展开,很快便想到了痞子沟,想到了替表弟讨债的那个晚上,在痞子沟的月亮台旁边,遇到的那个女孩。 难道,这个女孩是晓菲? 这个假设刚在脑海里成立,便有许许多多的理由跟着涌来,让这份假设变得愈发充实。 不错,当初在月亮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通常女孩的声音都是甜中带润,而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却是沙哑中带润,这给汪少的印象很深。 “你是晓菲?”这句话在汪少的胸口不断冲击,却没有冲破汪少的喉咙。 第86章 哭得更凶 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远在家乡的大胸脯女孩,怎么会突然从这个山洞里冒出来。 而且,据石静香的描述,这个山洞应该比较隐秘,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个洞中洞的秘密。 假如眼前这个女孩真的是晓菲,那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山洞的秘密,还一个人潜到这个洞中洞里面来。 说句不夸张的话,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近乎天方夜谈。 然而汪少又怎么能够想到,眼前这个女孩确实是痞子沟遇到的那个晓菲。 压抑住满心的难以置信,汪少呐呐地反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会说我的家乡话?” 一口气问出这句话,汪少只觉得胸口像被堵上了一块石头,呼吸亦变得有些困难。 汪少依旧用的是普通话,因为他怕东方黄龙听不懂自己的家乡话,从而引起误会,万一误伤了这个会说古城镇话的女孩。 即便汪少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晓菲,但在汪少的心里,基本确定了这个女孩便是晓菲。 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既知道自己的名字,还会说古城县的方言土话,如果不是晓菲,又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准确和清楚。 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并且用的是普通话,目的是想让东方黄龙了解个中的情况,省得再多做解释。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汪少的眼光下意识地瞄向女孩的胸口。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月亮台旁边,第一次见到晓菲的时候,曾经为晓菲那大大的胸脯所震惊。 潜意识里,汪少想看看,眼前这个女孩的胸脯是不是很大,以确定自己的判断。 可惜女孩一直环抱着她的胸口,再加上隔着一段10米左右的距离,汪少看不清楚,女孩的胸脯到底有多大。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汪少彻底的懵了。 就在汪少用普通话问出那句话,想确定女孩的身份的时候,女孩突然蹲下身子,发出了“呜呜”的抽泣声。 这样一幕让汪少和东方黄龙面面相窥,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汪少的这句问话触到了女孩的伤心处? 还是汪少并没有用古城县的方言回答,令女孩误以为她认错人,而害怕得哭泣? 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哭泣,特别是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就更显得有些棘手。 东方黄龙对汪少努了努嘴,示意汪少过去安抚一下问清楚情况,而他却依旧不敢放松戒备,依旧紧握着那只半自动步枪。 在情况没有明朗之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一个小小的麻痹大意,就有可能会遭受最惨痛的意外,这是警校的教官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能够叫出汪少的名字,但并不代表她就没有恶意。 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涂志强安排在这里的,故意要演出这出戏。 因为汪少曾经说过,那个叫石静香的女孩曾经和他约定在这个山洞里汇合,而这个山洞如此隐秘,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排除汪少所说的那个叫石静香的女孩暴露出这次的行动,被涂志强等人严刑逼供,便供出了这个秘密,而涂志强等人正好利用这个女孩来这里等着。 因为东方黄龙所待的那个505包厢,同样有关不掉的灯,在卫生间的顶上,同样设置有监控视频。 东方黄龙知道,在包厢的一切情形都逃不过涂志强等人的监视。 汪少和石静香在包厢里商定了这样大的逃跑计划,以汪少的年轻,完全有可能露出马脚,被涂志强等人看出破绽。 眼前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孩,应该是涂志强安排的底牌。 至于这个女孩会说汪少的家乡话,这一点也好解释。 涂志强之前曾经把汪少的那盘磁带弄过去,之后又略施小计还回来,而那盘磁带上面据说是汪少家乡的一个人的录音,依涂志强等人的能力,完全有可能让眼前这个女孩说出汪少的家乡话。 所以,东方黄龙并不敢完全放松戒备。 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越不能轻易的放松警惕。 但东方黄龙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得到暗示的汪少正准备走过去询问,查看究竟,蹲在地上的女孩停住了抽泣,猛然站起身做出了一个令汪少再次震惊的动作。 只见女孩颤抖着手撩开了额前的乱发,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汪少的眼前。 这张脸,曾经有过几次出现在汪少的脑海,特别是昨天晚上,和石静香在一起的最开始的那几分钟。 圆圆的大脸,一双大眼睛水汪汪扑闪着泪花,厚厚的嘴唇看上去很充实,给人一股厚重的感觉。 随着女孩撩头发的动作,原本紧抱着的胸口也一览无遗地出现在汪少的眼前。 不出汪少的期待,女孩果然拥有着高大的胸脯,几乎占据了上半身四分之一的面积,就像两座高耸的山峰屹立在胸口。 汪少不会忘记,这正是之前在月亮台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大胸脯女孩,亦是自己见过的最为高大的胸脯。 刹那间,汪少的脑海再次陷入了一片空白,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黄桷兰香水的清香味。 千真万确,眼前这个女孩确实是晓菲,那个和自己不小心碰了个满怀的大胸脯女孩。 “你是晓菲?”一愣之后的汪少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语言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古城镇的家乡话。 虽然在汪少的心里,已经确定了女孩就是那个大胸脯女孩晓菲,但他还不敢直接问出那句话。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晓菲会出现在这个山洞中。 要知道,这里是远离家乡的缅甸,这个山洞更是隐秘得连本地人都不清楚,而隔着万里之遥的晓菲怎么会知道? 还记得那天晚上,和晓菲第二次邂逅之后,自己便远赴千里之外的省城,然后又阴差阳错地来到了现在这个山洞。 算算时间,从古城镇一路走来,到现在也就十来天,晓菲怎么就会出现在这里? 当天晚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为了表示谢意,晓菲等在痞子沟的那条乡间小路,一定要亲口询问自己的名字,然后便回家。 时间仅仅过去了十来天,晓菲怎么会突然在这个山洞中冒出来? 任凭汪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晓菲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神秘的洞中洞里面出现。 以至于汪少会情不自禁地用古城县的方言,问出了这句话。 汪少用古城县方言的回答,令女孩的身体微微一抖,迫不及待地回了一句:“是我,我就是晓菲。” “你真的是晓菲!”确定了眼前这个大胸脯女孩,正是多日不见的晓菲后,汪少显得有些激动,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汪少好想冲过去把晓菲紧紧拥在怀里,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不过他并不敢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一来这样显得有些唐突,二来旁边还有一个严阵以待的东方黄龙,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一切。 压抑住拥抱的想法,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晓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家里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少话音未落,晓菲突然冲到面前,不顾一切地抱住汪少的脖子,放声大哭。 那哭声中明显带着压抑的悲愤。 不用说,晓菲肯定遭遇了难以想象的磨难。 晓菲为什么会在这个神秘的洞中洞里面,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晓菲,到底怎么回事?”感受到晓菲的肩膀抽泣得很有节奏,汪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同时无助地望向旁边的东方黄龙,想看看东方黄龙这个时候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到了这一步,不用多余的解释,阅历丰富的东方黄龙已经看出了问题的症结。 冲汪少苦笑着摇摇头,东方黄龙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默不作声地拎着半自动步枪,蹲到了旁边的阴河岸边,倚靠在山洞壁,把空间让给了汪少两人。 这个时候,东方黄龙觉得还是暂时远离得好,毕竟从汪少和那个女孩的举动,他已经看出两人关系匪浅。 况且肿胀的手臂经阴河水浸泡后,愈发的膨胀,在麻木中逐渐失去知觉,东方黄龙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慌乱。 听到汪少的追问,晓菲加大了拥抱的力度,哭得更凶。 眼看东方黄龙默默的离开,汪少也没有心思去理会,晓菲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思维。 从晓菲的嚎啕大哭中,汪少能够感受到,晓菲一定是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便没有制止,任由晓菲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处在极度悲愤中的晓菲纵情哭泣,宣泄着心中的压抑,高耸的双峰紧贴在汪少的胸口,仅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连衣裙。 尽情哭泣的晓菲对此毫无察觉,可思维混乱的汪少却能够真实地感受到,来自胸口的那份柔软,那份少女特有的触感,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从晓菲的身上,隐约还透出那份似曾熟悉的黄桷兰香水味,让汪少有些目眩神迷,澎湃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替表弟讨债的那天晚上。 第87章 他是谁? 就在十余天前的那个晚上,原本正在和朋友商量做小本生意的汪少,突然接到表弟向良海的求助电话,要他去痞子沟帮忙向一个叫晓宇的人讨回赌债。 急匆匆赶去痞子沟的途中,和晓菲在乡间小路撞了个满怀,第一次闻到了晓菲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黄桷兰香水味。 随后在月亮台附近再次和晓菲相遇,赶跑了耍无赖的晓宇,替晓菲解除了被骚扰的困境,也让两人有了第一次的正面认识。 假如就这样结束,那么汪少也不会太过在意晓菲,像这种路见不平的事,他做得多了去。 但晓菲却在那天晚上,独自守候在乡间小路,只为问问汪少的名字,并当面表示感谢。 当时汪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为了亲口问自己的名字,大半夜的独自呆在小树林中,也难为晓菲这样一个大姑娘。 虽然对晓菲的这一举动不可理喻,但不得不承认,自那天晚上以后,晓菲的身影便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接下来便进入到寻找二叔儿子的奇异行程,让汪少暂时忘切了那天晚上的仗义出手。 直到昨天晚上,在丑小鸭501包厢,和石静香发生微妙关系的刹那,晓菲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在脑海,似乎比任何一次都尤为强烈。 令汪少百思不解的是,在经历了这一番寻找二叔儿子的特别旅途后,居然会在这个神秘的洞中洞和晓菲再度重相逢。 原本打算,待寻找二叔儿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找个机会问问晓菲,那天晚上独自等候在乡间小路,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亲口问自己的名字。 万万没想到,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解开,晓菲却以这样的面目和神情,出现在这个神秘的洞中洞,彻底打乱了汪少的思维。 于是,汪少才会问出充满疑惑的这句话,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个中的缘由。 最起码,汪少想先搞清楚一件事,原本身在万里之遥的晓菲,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谁知道晓菲在听到这句追问后,会哭得更凶,这让少不经事的汪少乱了分寸。 不知是因为东方黄龙暂时脱离了视线,还是晓菲哀声大哭触动了汪少的恻隐,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伸出手轻轻搂住了晓菲的腰。 潜意识里,他想要用这种温暖的方式,先给晓菲一个安定的抚慰,让她别再伤心哭泣。 时间在这一刻彷佛凝固,宁静的山洞里只有晓菲的放声大哭,间或着东方黄龙从旁边传来的一声叹息。 也不知东方黄龙是在感叹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是在感叹他自己的伤势。 大约过了两分钟,哭累了的晓菲停止了抽泣。 察觉到高耸的胸脯和汪少的胸口紧贴在一起,少女羞涩的本能让晓菲一阵慌乱,她不由得松开了汪少的脖子。 正沉浸在少女温软的拥抱中,冷不防脖子上突然少了拥抱,汪少不由得瞠开眼,同样也意识到眼前的一幕,当即也松开了晓菲的芊芊细腰,局促地往后退了一步。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晓菲苦笑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晓菲的问话,汪少有些哭笑不得,这句话应该他问晓菲才对,怎么是晓菲反倒来问他? 不过汪少随即就释然了,之前晓菲是一直躲在这个洞中洞的,自己和东方黄龙闯进来,她也会充满疑惑。 苦笑着摇摇头说:“晓菲,这件事说来话长,其中的情况太复杂。” “那他是谁?”渐渐恢复常态的晓菲指了指山洞壁的方向,随口再问一句。 晓菲手指的位置,正是东方黄龙倚靠的地方。 “哦,他是我的好朋友。”汪少随口接道:“这一路上多亏了有他的帮忙,要不然我早就不知死活了。” 汪少并没有将东方黄龙卧底的身份说出来,潜意识里有种要替东方黄龙保守秘密的责任。 卧底警察的身份比较特殊,不能随便泄露给第三者知道,这是东方黄龙之前一再告诫汪少需要注意的问题。 虽然确定了晓菲的身份,但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汪少并不敢马虎大意,因为这关乎东方黄龙的生命。 说着话,汪少猛然记起之前在黑色灌木丛所遇到的那个意外,随即补充道:“对了,我的这位朋友被毒蛇咬伤了,你有没有什么急救的办法?” 在汪少看来,晓菲生长在古城县郊区的农村,应该会对这种意外咬伤的有什么独特的补救办法。 因为在农村,民间都会流传着这种小偏方,毕竟他们终日在田间地头干活,难免会遇上这种意外。 “他被蛇咬伤了吗?”晓菲闻言微微吃惊,暂时忘记了要询问什么,赶紧随汪少一起走进东方黄龙的身边。 就算此刻两人的心中都存在着诸多的疑惑,但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借着顶上微弱的光,晓菲煞有介事地查看了一下东方黄龙肿胀的手臂,不由得疾呼道:“咋肿得这么厉害,咬伤有多久了?” 这个时候的东方黄龙已经几近昏厥,闻言只是无力地摇摇头,痛苦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汪少接过话茬说道:“没有多久,差不多有20分钟的样子。” “那咬他的这条蛇应该是剧毒。”晓菲略微沙哑的声音让汪少心头一凉,脱口追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替他解毒,有没有,像你们那边的什么小偏方什么的。” 迎着汪少焦虑的追问,晓菲摇摇头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被蛇咬了以后变成这样的。” 一阵深深的失落涌上汪少的心头,听得出晓菲对此也没有办法,他不由得跟着发出一声叹息。 “按道理被咬伤以后,不可能一下子就肿得这么吓人,可能是你们没有好好休息,让他的血气加速,才肿得这么快。”晓菲说出了她的判断。 这句回答令汪少失落的心中又多了一份愧疚。 假如不是因为自己寻找山洞心切,便不会遇到那条可怕的爬行动物,东方黄龙亦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咬伤,引起中毒。 而中毒之后的东方黄龙没有休息,继续赶路导致血气盛行,加速了毒液的扩散。 幸亏东方黄龙也有点急救的常识,及时勒紧手臂,断绝有毒的血液循环,才不至于毒气攻心。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汪少而起,叫他怎么不心急如焚? “真的就没有什么小偏方可以救他?”心乱如麻的汪少急切地补了一句,瞄了一眼满脸痛苦之色的东方黄龙。 晓菲站起身,不假思索地接道:“要想保住他的命,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汪少死死盯着晓菲圆圆的大眼睛,恨不得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答案。 没有急于回答,晓菲先是望了望蹲坐在山洞壁的东方黄龙,然后才幽幽地吐了一句:“要想保住他的命,就必须尽快的把他那只受伤的手砍掉。” 这个办法和东方黄龙之前的说法如出一辙。 看样子,也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保住东方黄龙的性命。 可眼下什么都没有,身处徒有石壁的山洞中,又怎么给东方黄龙施行断手的救治? 似乎看出了汪少的担忧,晓菲似有所悟地接道:“对了,我知道有个人,他一定有办法救你这个朋友的。” 听着晓菲的回答,汪少犹如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下暗道:这晓菲该不是被东方黄龙的伤势给吓傻了,在说胡话吧? 眼瞅这空空如也的山洞,和那条延伸到山洞里面的石阶路,汪少苦笑着摇摇头,对晓菲的提议未置可否。 就算晓菲真的有个人可以帮忙,可等他们走出这个山洞,再去找到那个人的时候,只怕东方黄龙早已经毒发身亡。 “你不相信吗?”晓菲一把拉住汪少的手,急切地接道:“快跟我走吧,我们这就去找那个人。” “找谁?”汪少并没有迈动步子,反而蹲下身子,替东方黄龙擦去额头冒出的冷汗。 就在汪少和晓菲对话之际,东方黄龙已经陷入了浅度昏迷,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看着汪少的眼神开始变得游移不定。 “走吧,我们赶紧去找那个人,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可以救治你朋友。”晓菲再次发出恳求,抓住汪少的手臂不放,轻轻摇动。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来不及了,从这个山洞出去,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已经走不动了。” 晓菲非常认真地查看了一下东方黄龙的反应,随口接道:“我没有说要出这个山洞,而且也没有说要带他一起走。” 顿了顿,晓菲试着拉了一下汪少的手臂,接道:“快走吧,跟我一起去找那个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恍然大悟,晓菲和自己一样,原本都不知道这个山洞,能够在这个山洞里出现,说明是受了谁的指引。 这个谁,就是带晓菲来这个山洞的人,应该就是晓菲口里所提到的他。 他是谁? 第88章 男人的精神 怀着这个猜测,汪少当即反问一句:“你说的他是谁?” 就在汪少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原本蹲坐在山洞壁的东方黄龙身子一歪,软绵绵的倒倚在地上。 见此情景,汪少大惊失色,猛然蹲下身子扶住东方黄龙的肩膀,焦虑地连声呼喊着东方黄龙的名字。 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东方黄龙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好像艰难地吞了口唾液。 “不用叫他了,就让他在这里休息,我们赶紧去找人帮忙吧。”晓菲拉住汪少的手臂,紧跟着冒了一句。 东方黄龙的伤情让汪少心乱如麻,听到晓菲再次提出相同的建议,不由得一愣,随即便想到了刚才的猜测和疑惑。 “我们到哪里去找人?”压抑住满心的焦虑,汪少矢口反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进到这个山洞里面的?” 晓菲低叹一声接道:“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赶紧找人吧。” 想想也是,眼下东方黄龙的伤势正在恶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急切需要救治。 可汪少依旧有些难以理解,晓菲口口声声说要去找人相救,却没有提到要出山洞,莫非晓菲所说的那个人会在这山洞里面? 见汪少面带疑惑,晓菲随即接道:“我们赶紧进去里面找人,边走边说,我再把情况告诉你。” 晓菲言之有理,眼下救人要紧。 汪少将半干不湿的衬衫垫在地上,扶住东方黄龙平卧在上面,和晓菲一道,往石阶处走去。 按照晓菲的说法,她是准备带汪少去山洞里面找人。 刚走了两步,汪少又迟疑了,他不愿意就这样把东方黄龙一个人扔在原地不管。 “你咋了?”晓菲直接问道。 汪少摇摇头说:“晓菲,这样吧,你去找你的那个朋友来,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他。” 看到东方黄龙痛苦的躺在地上,浑身都在微微发抖,汪少不忍心就这样让东方黄龙一个人呆在这里。 晓菲放开了汪少的手臂,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是不相信我?” “不”汪少如实回应道:“我不想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晓菲的心头,那天晚上在月亮台为了逃避晓宇的纠缠,然后奇迹般的遇上了汪少出手相助的情形,也在这一刻突然浮现在眼前。 晓菲的心里突然对汪少增加了一份特别的好感。 那是怀春的少女特有的好感。 按捺住心中那份异样的涟漪,晓菲耐心地解释道:“你放心,等找到那个人,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朋友。” 意识到刚才的话语太过生硬,汪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措辞来回应,索性重新蹲到东方黄龙身边,关切地查看那肿得像水桶一样的手臂。 见到汪少一筹莫展的神态,晓菲似乎有点心急,沙哑的声音急促地接问道:“你真的不相信我?” “不是,”汪少随口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他,如果你的那个朋友能够救治,那你去找到他,我们就在这里等。” 汪少的话语让两个人同时受到了感动。 东方黄龙感动汪少的不离不弃,不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硬拖着潜水进了这个洞中洞,还要执意下照顾他,不把他一个人扔下不管。 晓菲则被汪少这种对朋友的责任,宁愿守在一起也不愿独自离开的义气所感动,这更加凸显了汪少在月亮台仗义出手的正义,和对人的真诚责任感。 或许现在的社会,像汪少这样的人确实不多了,才会让晓菲觉得汪少这种行为的难能可贵。 低叹一声,晓菲轻声回应道:“如果我敢一个人去找他,就不会躲在那边等你们的出现了。” 晓菲的回答令汪少幡然醒悟,以晓菲这样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敢独自闯进这样的山洞?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进到这个山洞的?”汪少不由得反问了一句,思绪又回到刚才的疑惑中。 像晓菲这样的女孩子家,若非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断然无法藏身于这样隐秘的洞中洞。 晓菲再次发出一声长叹,正欲解释清楚,就听石阶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根据石静香的描述,这个隐秘的洞中洞,是当年穆褂无意中发现的,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 可眼前的情形却并非如此。 之前晓菲的出现已经令汪少惊诧不已,现在又从石阶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不由得让人怀疑,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洞中洞的秘密? 或者说,这个神秘的洞中洞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穆褂为了讨取石静香的欢心,随意胡诌的故事逗石静香开心,其目的只是为了让石静香能够死心塌地的满足他在床上的需要。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思考时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正快速地往阴河边的洞中靠近。 听着这杂乱的脚步声,晓菲的脸上掩饰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欣喜。 只顾着侧耳细听的汪少并没有注意到晓菲表情的变化,条件反射地将那支半自动步枪端在手上,全神戒备地紧盯着石阶的尽头。 听这脚步声,来的应该不止一个人。 如果今天非得命丧于此,起码也得要找两个垫背的。 拿定主意的汪少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恐惧,他一边端稳半自动步枪,并不忘对晓菲叮嘱道:“快,从这条阴河潜出去,快点。” 在汪少看来,从石阶尽头的山洞里出来的不止一个人,万一发生开火的事件,仅凭他一支枪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以东方黄龙现在的伤势,已经没有能力再潜回外面的山洞,只能叫晓菲先出去。 至于汪少自己,绝对不会扔下东方黄龙一个人不管,哪怕即将面对的,有可能是可怕的死亡。 从最开始在省城三楼的救助,一直到前面在灌木丛边遇到爬行动物,东方黄龙给予汪少的,都是无私的帮助,为此东方黄龙还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眼下,因为伤势的恶化,东方黄龙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汪少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扔下他不管,而只顾自己逃命。 听到汪少善意的提醒,晓菲脸上的那丝欣喜变成了苦笑,正准备解释两句,却发现从石阶处冲出了几个身影。 一直紧盯着石阶尽头的汪少,同样也发现了冲出来的那几个身影。 那是几名穿着迷彩服的男子,从他们头上戴的帽子,很容易辨别出和刚才在山洞外追堵的那些迷彩服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和外面被打伤的人是一伙的。 看到这一幕,汪少不由得大惊失色,暗暗叫苦。 之前在外面打晕的那两个人,以及后来闻声赶来的几个人,和眼前这几个人是一伙的,说明他们早已经掌握了情况,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从山洞里面冲出来。 换句话说,汪少两人费尽心机的潜到里面,正好中了人家的埋伏,等于是自投罗网。 这个看似神秘的洞中洞,原来并不是石静香所描述的那样神秘。 在见到那几个迷彩服冲出来的瞬间,汪少的心猛然一阵紧缩。 看样子今天是凶多吉少。 不知为什么,晓菲在见到这几个迷彩服的时候,居然发出一声类似于欢呼的尖叫,转身做出要迎上去的动作。 “危险,不要过去。”情急之下的汪少腾出一只手抓住晓菲,焦急地低吼道。 因为晓菲并不清楚,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汪少两人曾经打伤了这帮人的同伙,汪少怕她盲目的冲过去,只会成为替罪羊。 就在拉住晓菲的同时,借着顶上不太明亮的光线,汪少赫然发现,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居然酷似之前随涂志强一起的黄凯。 黄凯怎么会在这里面出现? 汪少睁大双眼,盯睛细看,没错,那个冲在最前面的男子,确实是黄凯。 此时的黄凯已经换上了迷彩服,穿着和之前见到的那两个迷彩服一模一样,看上去精神抖擞。 不过在汪少看来,却是像一个得胜的公鸡,一点也没有男人的精神。 冲在最前面的黄凯同样发现了端着半自动步枪的汪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 乍见到黄凯从石阶处冲出来,汪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使劲一把将晓菲拉回到自己的身后,重新端起半自动步枪,将枪口对准了黄凯的头部。 接二连三出现的意外情况,让汪少的思维一片混乱,他怎么也无法把这个神秘的洞中洞,和晓菲,还有这个黄凯联系到一起,所能做的,只是将晓菲拉回来,把枪口对准黄凯。 原因很简单,看样子今天是在劫难逃,在自己被打倒之前,也要把黄凯干掉。 汪少举枪的动作让刚刚冲出来的几个人为之一怔,纷纷端起各自的半自动步枪,同样将枪口对准了汪少。 寂静的山洞里响起一阵“哗哗”拉动枪栓的声音,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极点。 “等一下……”被吓坏了的晓菲刚刚喊出声音,便被黄凯挥手制止,示意她不要乱叫。 同时停下脚步,非常认真地看了一眼处于紧张状态的汪少,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89章 先把枪放下 在汪少看来,黄凯露出的笑意带着一丝诡异,似乎有种守株待兔的得意劲。 这股得意劲,显然是为抓到汪少两人,可以在涂志强面前去邀功领赏。 看清楚眼前黄凯诡异的笑脸后,恢复镇定的汪少没有丝毫的怕惧,反而觉得有些恶心。 像这种风吹两边倒,没有骨气的男人,汪少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即便现在身处险境。 似乎猜到了汪少的心态,黄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没有急于发表什么,而是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只见那些对准汪少的枪口纷纷放下。 这一举动令现场的气氛略有缓和,晓菲也情不自禁地长出了一口气,看得出,她其实很在乎汪少的安危。 虽然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暂时没有对准自己,但汪少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要知道,就在野猪被咬伤的地方,黄凯曾经紧随涂志强一起,对汪少两人进行了追杀。 见到野猪的惨状,加上之前许云清被打伤,当时的涂志强恼羞成怒,准备开枪。 就是这个阴阳怪气的黄凯阻止了涂志强开枪,说什么要抓活的回去。 幸亏东方黄龙经验丰富,才得以躲开了涂志强等人的追赶。 此刻黄凯突然从这里面冒出来,还带着这么多人,想要逃走几乎不可能。 那就只能硬拼! 所以汪少并没有丝毫的放松,相反把枪端得更稳,尽管他从来都没有弄过这么先进的武器。 面对汪少的反应,黄凯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目光冷冷地在汪少和晓菲之间扫荡,似乎在猜测,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而晓菲在发出一声长叹之后,居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好像没有了先前的焦急。 见此情景,汪少愈发紧张,心下暗忖:黄凯从里面出来,说明他也应该了解这个山洞的秘密。 也就意味着,涂志强同样了解这个洞中洞的秘密,黄凯这是奉涂志强的命令来追杀他们。 因为之前黄凯曾经在涂志强的面前承诺,要把汪少两人活捉回去,为许云清报仇。 意识到这一点的汪少不禁叫苦不迭,原以为石静香所提供的这个山洞,可以顺利逃离涂志强组织的控制,没想到结果却恰恰相反。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在树林里瞎闯,也好过现在这般狼狈,成了涂志强组织的瓮中捉鳖。 叫苦的同时,汪少也不由得重新估量涂志强的实力。 连这样隐秘的洞中洞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说明涂志强组织可不是一般的组织,难怪能够在市区横行无忌,干这种拐骗青少年的不法勾当。 不过后悔归后悔,汪少并没有打算被黄凯活捉回去。 天生的倔强让汪少下定决心,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任人宰割! 沉闷的对峙足足持续了五秒钟之久,还是黄凯沉不住气,终于吐了一句:“把枪放下。” 这句话是冲着汪少喊出的,发音是最标准的普通话。 把枪放下,等于束手就擒。 汪少没有理会黄凯的吆喝,反而把枪端得更紧,并努力调息自己的呼吸,尽量保持平稳。 想要我束手就擒,门都没有! 死死盯着黄凯充满诡异的笑脸,早已经拿定主意的汪少暗骂了一句,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有些微微发抖。 只要黄凯等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他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汪少兄弟,不用那么紧张,赶紧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谈。”黄凯保持着笑脸,继续发音。 “大哥,你让我先说,好吗?”站在一旁的晓菲突然插了一句。 听得出晓菲此话应该是冲着黄凯说的,似乎她认识眼前的黄凯。 这让汪少有些不解,思维一下子潜入了混乱,难道说晓菲在这个洞里的出现,是和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黄凯有关? 假如真是这样,那黄凯和涂志强的关系,又做何解释? 饶是汪少自诩心思慎密,但却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搞得一头雾水,有点晕头转向。 原本以为黄凯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会破口大骂几句,然后命令这些穿迷彩服的人围上来活捉自己。 没想到黄凯却让那些人放下枪,还要汪少也把枪放下。 从黄凯的话语中,似乎还透出一丝诚恳的味道,这让汪少愈发的不解。 更让汪少不解的是,晓菲居然对黄凯称呼为“大哥”,难道说晓菲也和涂志强组织有关? 如果是,那么这几个人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就听黄凯接道:“不用,你就呆在那先别动。” 回应了晓菲之后,黄凯随即又命令身后几个穿迷彩服的男子:“你们先退回到指挥中心,等我的命令。” 指挥中心? 涂志强组织究竟有多大,居然还在境外设置了指挥中心? 那几名持枪的迷彩服男子得令后,一声不响地往后撤离。 转眼之间,山洞中就只剩下四个人,依旧端着半自动步枪的汪少和晓菲站在一起,身后是半昏迷状态的东方黄龙,满脸堆笑的黄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和汪少三人所处的位置,保持着5米左右的距离。 “先把枪放下。”黄凯再次发出同样诚恳的声音。 绷紧的神经在这句话语中得到些许释缓,汪少心中的疑团在加剧:这黄凯到底想做什么? 同时联想到刚才晓菲的那句话,不由得望了一眼晓菲。 迎着汪少充满疑惑的眼光,晓菲肯定地点点头,脸上写满了“请相信”的表情。 尽管脑子里一头雾水,汪少还是有些迟疑,不敢将枪口轻易挪开目标。 要知道,像黄凯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并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似有所悟的黄凯苦笑着摇摇头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先把枪放下?” 说着,黄凯像变戏法一样从腰间掏出一支乌黑铮亮的短枪,弯下身子抛到汪少的脚下。 “这是我的佩枪,你先拿着,不用端着那么长的枪,那玩意端久了累人。” 听着黄凯略带诙谐的话语,汪少没有感觉到好笑,但心里却明显感到一阵放松。 不由得捡起脚边的那支短枪,同时将半自动步枪放到东方黄龙的身边,这才觉得,手臂还真的有些发酸。 将那支短枪拿在手里,汪少随便扫了一眼,发现这支短枪无论是造型还是颜色,都比自己从许云清手里搞得的那支短枪要精致。 看样子,黄凯这番从山洞中冲出来,并不是想要对自己不利。 这黄凯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稍微扫了一眼手里的短枪,汪少随即又望向黄凯,冷静地问了一句:“黄凯,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少,你千万不要误会,其实……”晓菲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却被黄凯出言打岔道:“你不清楚我们的关系,先不要插话。” 听到这句话,汪少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晓菲出现在这个洞中洞,确定和黄凯有关。 打岔了晓菲的话语后,黄凯随即淡笑着回答了汪少的疑问:“我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吗?” 百思不解的汪少闻言摇摇头说:“如果你不想抓我回去,到涂志强那里领赏,就痛快点说出来,要像个男人。” “说得好!”黄凯哈哈大笑一声,随即收起满脸淡笑,正色道:“就是因为看着你像个男人,我才决定要帮助你的。” “帮助我?”汪少的疑惑更大,好像听到了一句天方夜谈。 无论从哪个方面分析,黄凯都没有要帮助他的理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汪少面露惊讶,黄凯试着走近两步,递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给汪少,嘴里念念有词:“我不是一个废话的人,先看看这个你就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什么?”汪少紧盯着黄凯一本正经的表情,迟疑着不敢伸手去接。 潜意识里,他还是害怕黄凯在耍什么花样。 黄凯瞄了一眼旁边面带释然的晓菲,淡淡地回了一句:“这是我的证件。” 涂志强组织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还要配备证件? 好奇夹杂着疑惑,汪少接过那个红色小本,翻开了塑料封面。 黄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恢复了淡笑,镇定地望着汪少的表情,似乎想看一出好戏。 借着顶上的些许光线,只见在红色小本的第二页上粘贴着一张一寸的免冠照片,那是黄凯的头像。 在照片的下方,赫然印着几个大字:江浩风,中方组长。 几个大字的下面,相应地印着一排英语,一个鲜红的椭圆形印章覆盖着照片的一角和这几个大字。 江浩风? 中方组长? 这是什么意思? 疑窦丛生的汪少禁不住望了一眼旁边的晓菲,然后望向黄凯的脸庞,似乎像是不认识一样。 迎着汪少吃惊的表情,黄凯笑吟吟地说了一句:“你再看一下最下面的那排小字。” 收回疑惑的目光,汪少赶紧查看,在本子的最下面,果然还印有一排小字,小字下面同样印有相应的英语。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佤邦发展部。 江浩风,中方组长,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佤邦发展部。 看到小本子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汉字,汪少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思维出现了混乱。 第90章 他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涂志强的手下,而是什么佤邦发展部的中方组长? 脑海里悠突闪现在省城的那天晚上,东方黄龙要他从三楼逃跑的一幕。 当时东方黄龙的身份还是李晓金,为了能让汪少信服,东方黄龙道出了他做卧底的身份,只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汪少能够听从其安排,赶紧逃离涂志强组织。 只不过当时汪少一心想要找出二叔儿子的下落,并没有顺其意思逃跑,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看到这个鲜红色的小本证件,汪少条件反射地想到一个问题,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叫黄凯。 黄凯这个名字应该是在涂志强组织里面用的假名,就像东方黄龙当初在涂志强组织用李晓金这个名字一样,都是为了掩饰起身份。 照这个逻辑分析,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名叫江浩风。 江浩风也是涂志强组织里面的卧底? 情不自禁地擦了一下眼角,汪少重新将证件上的一寸免冠照片和眼前的男人做了一个对比。 不错,证件上面的照片,和眼前的男人是同一个,甚至都是一样的留着短发。 “汪少,他就是我跟你说的,要进去找的那个人。”见汪少满脸的诧异,晓菲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想消除汪少的疑惑。 重新将眼光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只见他表情镇定,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吟吟的样子。 不过此时看上去,那份笑吟吟多了一些坦然,少了一份阴阳怪气。 这都是因为手里那个鲜红色的证件起了作用。 “你叫江浩风?”汪少好不容易才把嘴巴闭上,有些吃惊地问了一句。 男人点点头说:“我叫江浩风,负责侦查的工作,主要任务是截断贩毒份子的路线。” 听到这略为庄严的话语,汪少不由得肃然起敬,嘴里呐呐地补问道:“那你不叫黄凯?” 问出这话的同时,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之前和黄凯有关的记忆片段,特别是刚才在小溪边,黄凯抓住涂志强的枪,不让他开枪的情景,尤为突出。 “黄凯只是我在涂志强组织的化名,我的真实身份是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佤邦发展部的组长,中方负责人。” 穿着一身迷彩服的男人淡淡地接了一句,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这么说,你是秘密警察?”联想到东方黄龙的身份,汪少脱口问了一句。 “也可以这么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击毒品犯罪,彻底截断毒品来源。”江浩风义正言辞地接了一句,脸上的微笑依旧不减。 果然是卧底。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涂志强组织里面,居然会有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秘密警察。 由此可见,天网恢恢! 心中感慨的同时,汪少将目光落在晓菲的身上,嘴里接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晓菲闻言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先望了一眼满脸微笑的江浩风,得到其首肯之后,才应道:“我也是被骗到涂志强组织里面去的,到这里来也是身不由己,幸亏遇到了他,才让我脱离了涂志强的控制,要不然这个时候,只怕早就被他们给……” 后面的话,晓菲说不下去,她怕再提及痛苦的经历,眼泪会控制不住的流出。 晓菲的简短回答,让汪少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晓菲被涂志强组织带到这里,得到做卧底的江浩风协助,逃进了这个神秘的洞中洞。 这么说,是江浩风说出这个山洞的秘密,晓菲才逃进来的。 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后,汪少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愧意,之前有些想不通的问题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之前自己还一直认为,他是那种阴阳怪气的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男人。 现在看来,那应该是为了博取涂志强的信任,或者说麻痹涂志强的判断,而使出的一些手段。 “你刚才说是因为什么要帮助我?”似有所悟的汪少随口追问了一句,就听江浩风接过话茬:“对,其实一开始在金杯车上,你向我打听晓杰的去向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要帮助你了。” “晓杰?”汪少再度震惊不已,一双眼睛瞠得老大,嘴巴也再度张开成一个“0”字。 晓杰是二叔儿子的名字,此番历经危险,就是为了要找到其行踪。 还记得在金杯车上,当时还是以黄凯身份在涂志强组织里面周旋的江浩风,就曾经告诉汪少,说汪少要寻找的这个人,确实是在涂志强组织里面呆过一天,随后便不知所踪。 正是因为这个线索,汪少才决定不惜一切,也要跟随涂志强组织一道出发,试图找到晓杰的具体去向。 当时江浩风说完这一点之后,便没有再提起关于晓杰的点点滴滴,而后来汪少更是对他不屑一顾。 此刻,听到晓杰的名字再度从江浩风口里冒出,汪少当然会震惊。 面对汪少惊愕的表情,江浩风镇定地接道:“实话告诉你,晓杰也是我帮助他,才逃离了涂志强组织的。”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来这个组织找晓杰,你才决定要帮助我的?”汪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急切地追问了一句。 江浩风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本来我想将真实情况告诉你,再协助逃离涂志强组织,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刚才在小溪边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汪少的脑海,他不由得猜测道:“刚才你也是故意拉住涂志强的枪的?” “嗯,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如果我不那么做,涂志强很有可能会枪杀了你们两个。”江浩风紧接着应道。 怪不得之前他会拉住涂志强的枪栓,不让他开枪,原来是为了保住汪少两人的性命。 刹那间,在汪少略微愧疚的内心,又多了一份感激,而眼前这个叫江浩风的男人,似乎也变得更加的高大。 见汪少满脸惊愕,江浩风淡笑着接了一句:“情况已经讲清楚了,你现在是不是先把证件还给我。” 一句淡淡的问话,把汪少从感激和愧疚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这才发现那个鲜红色的小本子证件,在手里已经被捏出了汗水。 听到江浩风的提醒,忙不迭地将鲜红色的证件递还过去。 “还有我的佩枪?”江浩风淡笑着接了一句,汪少恍然大悟,赶紧将刚刚捡起的那支乌黑铮亮的短枪一并递过去。 收好汪少递还的鲜红色证件,江浩风将佩枪插回迷彩服的裤兜,随口接问了一句:“对了,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子在哪里,有没有跟你一起进来?” 由于山洞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强,江浩风还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东方黄龙。 提到随行的男子,汪少猛然记起受伤倒地的东方黄龙,当即面带焦虑地回道:“他在这里。” 说着话,汪少侧身露出一个视觉空间,只见光着上身的东方黄龙圆睁着失神的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见东方黄龙奄奄一息的样子,江浩风随口问了一句:“他怎么回事?” 出于职业的本能,江浩风一边问话,迅速蹲下身开始查看东方黄龙的情况。 晓菲下意识地靠近汪少的身边,抢着回应道:“大哥,听汪少说,他被毒蛇咬伤了。” 听说是被毒蛇咬伤的,江浩风随即翻看了东方黄龙肿胀的手臂,略微紧张地问道:“怎么被咬伤的,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在外面的灌木丛边,是被一条褐色的大蛇咬伤的,那条大蛇全身像长满了花斑,样子好吓人。” 解释起刚才的情形,汪少仍然心有余悸,眼前不断浮现出野猪被几条同样的大蛇缠满全身,在铺满枯叶的地上拼命挣扎的可怕一幕。 晓菲不觉抓住汪少的手臂,低头问道:“大哥,刚才我还想着要进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虽然江浩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真实姓名,但晓菲还是习惯的称呼他为大哥。 正在查看东方黄龙伤势的江浩风扬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头也不抬地仔细端详着那只肿胀发黑的手臂,并煞有介事地翻看了东方黄龙的眼睑,和舌苔上的颜色。 看到江浩风近乎专业的查看,汪少和晓菲面面相窥,不觉屏住呼吸,揪着一颗心,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说,东方黄龙有没有救,只能寄希望于江浩风身上了。 时间彷佛一下子凝固,连空气都显得很沉闷,让人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特别是在这个神秘的洞中洞里面。 只是过了短短的几秒钟,江浩风总算抬起头,对着汪少淡笑道:“还好你们懂得急救措施,他的毒液被控制在伤口处,没有扩散,要不然早就毒发身亡了。” 言下之意,东方黄龙还有救。 揪着的心暂时放开,汪少和晓菲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东方黄龙还有救,之前的那些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随即汪少又有些紧张,当即追问了一句:“那他的手臂还能够留得住吗?” 第91章 这样也好 还记得之前东方黄龙曾经提过,说要想保命只能把受伤的那支手臂砍掉。 已经站直了身子的江浩风没有直面回答,稍一沉吟,这样回道:“这个问题不好说,要等我们的随队医生查看了以后,才能够做决定。” 不愧是联合国的办事机构,还配备有医生。 还记得石静香曾经说过,当年的穆褂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出这个神秘的山洞,到达邦康镇。 按照江浩风的意思,要等医生检查,还得走出这个神秘的洞中洞。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还得在这个洞中洞里面走上半个多小时? 眼下东方黄龙的伤势已经呈恶化的趋势,假如再走上这么长的一段路,只怕早已经累得毒气攻心,性命不保。 心念至此,汪少不由得脱口追问道:“你说的医生在哪里?” “在我们的应急诊所。”江浩风不假思索地接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医生都是联合国精挑细选的,医疗设备也是最先进的。” 言下之意,他们会尽最大的能力,保住东方黄龙那条已经肿胀得发紫的手臂。 可是要到那个应急诊所,还得走多远的路? 这句话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汪少并没有问出口,他关心的还是东方黄龙的救治问题。 “请问那个医生在哪里,我们赶紧扶他去吧。”汪少情急地接了一句,蹲下身准备扶起半昏迷状态的东方黄龙。 早一分钟找到可以救治的医生,东方黄龙就少受一分肿胀的痛苦。 尽管从这里到邦康镇,至少还得走上半个小时。 晓菲亦显得有些心急,接了一句:“大哥,先帮忙把这个人扶进去吧。” 面对两人的焦急,江浩风异常镇定,摇摇头说:“千万不要动他,免得加速血液循环,增加毒液扩散的危险。” 不待两人再多问什么,江浩风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个插着天线的长方形物体,看上去像是对讲机。 按下长方形对讲机上的红色按钮,江浩风对着话筒讲了几句英语。 虽然对江浩风所讲的英语不是很懂,但汪少可以感觉到,他是在对着对讲机吩咐着什么,应该和救治东方黄龙有关。 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江浩风挂断对讲机不到一分钟,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影从石阶处跑了出来,其中两人抬着一副担架。 在汪少等人的注视下,只见这几个迷彩服打开一幅软布担架,小心翼翼地将东方黄龙抬了上去。 这是一种浅绿色的军用软布担架,看得出是专业的医疗队的设备。 有了这种专业的医疗队和医生,东方黄龙肯定可以得救,汪少暗暗猜测。 抬担架的几个人和江浩风进行了短暂的对话后,不由分说地抬着东方黄龙直接往石阶处走,汪少情不自禁地想跟着进去,却被江浩风拦住去路。 “怎么了,我不可以进去吗?”关心着东方黄龙安危的汪少问了一句,意欲跟上抬担架的几个人。 面露苦笑,江浩风摇摇头说:“先不要跟着去,免得影响他们的救治工作。”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汪少不放心地接问了一句。 江浩风淡笑着接道:“放心吧,我已经吩咐好了,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关心着东方黄龙安危的汪少并不赞同江浩风的说法,闻言又问道:“我知道从这里出去得走上好远的路程,我想跟着去。” 听到汪少这样的提议,江浩风似有所悟地凝神望了一眼汪少,淡淡地接道:“谁告诉你说,我们要把他抬出这个山洞?”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要在这个山洞里面对他进行救治吗?” 面对汪少的疑问,江浩风发出一阵爽朗的淡笑:“我们的应急诊所本来就设在这里面,怎么,你是不相信我们联合国的医生吗?” 乍听到这样的解释,汪少再次吃惊不已,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江浩风所说的应急诊所,居然是在这个山洞里面。 就是这两句话的功夫,那几个抬着担架的迷彩服已经走进石阶的阴影,消失在山洞的径深处。 见汪少满脸的惊愕,江浩风紧接着说道:“我们应急诊所里面配备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还有世界职称的权威外科医生,你就不用再焦急,如果他的手臂能够保住,相信医生们不会放弃的。” 彷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汪少不由得停住了想要跟进去的脚步。 见汪少暂时没有异议,江浩风反问道:“对了,这个人之前也是在涂志强组织的,怎么又和你在一起,还被咬伤的?” 提到这个问题,难免就会涉及到东方黄龙的卧底身份,汪少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解释。 一旁的晓菲见状,突然插问道:“大哥,你叫我来这个山洞里面,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出去?” 晓菲的提问转移了江浩风的注意力,他随即接过晓菲的话茬反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当时我真的没办法分身,才假装做了涂志强的临时手下。” 听两人这样一说,汪少的心里对晓菲和江浩风的关系,又更加的明朗了一些。 晓菲似乎是受了涂志强的欺骗才来到这个组织,所幸又得到江浩风的帮助,知道了这个洞中洞的秘密。 “你既然找到了这个山洞,怎么没有直接进去?”江浩风接着问道:“还以为你没有潜水进来,重新落入了涂志强组织的手中,害得我好担心。” 江浩风这句问话似乎在埋怨,晓菲没有按照他的吩咐,进去这个洞中洞的里面。 洞中洞的里面,应该就是顺着石阶路进去的地方,也就是刚才那些抬担架的人进去的地方。 “我怕,所以才不敢进去。”晓菲如实回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一句:“我就想着,你早晚都会进来里面找我的。” 确实,像晓菲这种从来没有见过原始大森林的女孩,突然置身于这样隐秘的洞中洞,已经算是鼓足勇气,哪里还敢独自一个人走进洞中的腹地。 就算是汪少本人,假如让他一个人进去这个洞中洞的径深处,也得要鼓足勇气,更何况晓菲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晓菲的回答让汪少有些醒悟,之前的疑问重新占据了他的思维。 刚才只顾着关心东方黄龙的伤势,还没来得及询问,晓菲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洞中洞里面,听他们这样一说,汪少愈发的清楚。 不用再怀疑,晓菲应该是受了涂志强组织的蛊惑,被迫来到境外,然后又非常幸运地遇到了江浩风的帮助,就像当初自己遇到东方黄龙的帮助一样。 可晓菲明明就远在万里之遥的古城县,怎么突然就会被涂志强组织带到这里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且,晓菲好像还是受了江浩风的指点,才潜进来这个洞中洞里面,却又不敢按照江浩风的指示,一个人进去山洞的腹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满心的疑惑,汪少不由自主地爆了一句:“晓菲,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虽然汪少已经猜到了原因,但他还是希望,能够亲耳听到晓菲的解释。 不容晓菲回答,江浩风淡笑着接道:“你们不用再互相追问了,先随我进去里面看看那个人的伤势情况,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边走边说。” 说完这句话,江浩风优雅地转身,率先往山洞的石阶处走去。 这样也好。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汪少更关心东方黄龙的救治情况,希望东方黄龙能够保住那条肿胀的手臂。 不管怎么说,东方黄龙都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假如因此而失去那条手臂,汪少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心安。 晓菲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转而对汪少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里面来的?” 原本这也是汪少想要问的问题,因为江浩风的突然出现,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但汪少依旧不解,晓菲怎么会在短短的十来天时间里,就被涂志强组织带到了这里。 听到晓菲的提问,汪少苦笑一声道:“走吧,我们先跟着进去看看我朋友的情况,等下我再告诉你。” 说着,便要转身往里面走,却被晓菲抢在前面挡住去路:“等一下,让我走中间。” 在这个略微神秘的洞中洞里面,那条石阶路并不是很宽,只能够容纳下两个人并肩走。 晓菲这一举动分明还是有些胆小,想走在汪少和江浩风的中间。 这是女孩子的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汪少苦笑着应了一声,让晓菲走在前面。 即将踏上石阶的时候,汪少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阴河的位置,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唏嘘的长叹。 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寻人差事,却演变成现在这般情况,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这种跨国的犯罪组织中。 非但如此,还在这里意外遇见了晓菲,这个心慕已久的女孩。 还记得昨天晚上,当石静香扯开身上的浴巾,将白皙的身子一丝不挂地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汪少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远在古城县晓家村的晓菲。 第92章 晓宇的纠缠 十天前替表弟向良海讨债的那一夜,在月亮台见到晓菲的第一眼起,便被晓菲高大得出奇的胸部所吸引,为此还特意问了表弟关于晓菲的情况。 之后去痞子沟遇到险境,幸亏得到了痞子沟老大二叔的赏识,才躲过一劫,并答应替二叔将磁带交到其儿子的手上。 谁曾想在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历险后,会在这个神秘的洞中洞遇见晓菲,令汪少始料不及,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醒了,可汪少依旧沉浸其中,心里充满了太多的疑惑。 之前一个人躲在石阶的阴影中,晓菲不敢独自走进洞中洞的腹地,现在多了两个大男人,走在两人的中间,她不再那么害怕了。 这个洞中洞的结构有点像倒置的长颈鹿,之前那个靠近阴河的位置,便是长颈鹿的肚子,而现在所走的这条石阶路,则有点像是长颈鹿的脖子。 而且越往里面走,道路则显得越窄,基本上就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要在这种地方把守,那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由此可见,联合国设置在这里的应急诊所,真的算得上隐秘,换着一般人绝对意想不到。 这也让汪少有些不解,眼前的通道是那么的窄,刚才那几个抬着担架的男子是怎么过去的? 最让汪少感到疑惑的是,虽然这个石阶铺成的窄小通道不方便行走,但一路上总是能够感觉到光线的照射,具体这光是从哪里来的,却又无从找寻。 莫非这光源是人为的,而非天然? 怀着满腹疑惑,汪少还在考虑着要怎么开口问问情况,晓菲却回头问了一句:“汪少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里面来的?” 晓菲一再的提相同的问题,可见她亦对汪少出现在这个神秘的洞中洞,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换着任何人,遇上这样近乎神话的邂逅,都会抑制不住好奇心,迫切要知道答案。 晓菲的问话让汪少想到了石静香,昨天晚上近乎荒唐的一幕悠突浮现在脑海。 该怎么回答? 假如告诉她,是一个叫石静香的女孩子说的,万一她要刨根问底,那昨天晚上的情形岂不是要露陷? 尽管汪少为人豪爽,但却对男女之间的事比较敏感,尤其是这种阴阳之间的交流,更是让他难以启齿。 要知道,从小到大,汪少所接受的家庭教育,都是来自他妈妈的谆谆教导。 妈妈一直都告诫他,要做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如果要他将这种事讲出来,还需要一定的勇气,况且也确实找不到一个好的措辞。 说到底,汪少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青少年,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还处在懵懵懂懂之中。 至于昨天晚上所发生的那一幕,只是被形势所逼。 想到此,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待会有空再慢慢告诉你。” 顿了顿,想到这样似乎有些不妥,汪少随即补充道:“对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记得你是一直在家里的吗?” 同样,对于晓菲出现在这个山洞的前因,汪少亦抱有强烈的好奇。 汪少的反问让晓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或许这句问话触到了她的伤心处。 同时晓菲的脚步亦变得有些迟缓,察觉到这一幕的江浩风回头大声喊了一句:“你们要跟紧点,马上就要到岔路,那里有好几个死角的洞口,小心走错路。” 经江浩风这样一提醒,晓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下赶上去,不敢再有怠慢。 如果再这隐秘的山洞里迷路,那后果难以想象,说不定会遇上什么奇形怪状的动物,就算构不成生命危险,也会被吓个半死。 东方黄龙被咬伤的手臂,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汪少却抑制不住心里的疑惑,紧随在晓菲的身后,小声追问道:“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你又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 远在家乡的晓菲到底是怎么进入了涂志强组织,又是怎么到了这个神秘的洞中洞,这一切太过玄乎,汪少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清楚。 提到这个神秘的洞中洞,晓菲略为兴奋地接道:“说起来,还都多亏了这个叫江浩风的大哥,是他告诉我的。” 江浩风之前的化名叫黄凯,那天从省城上了那部改装的金杯车,汪少便和他同坐一个车厢,当时汪少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按照晓菲的回答,她也一直都在涂志强组织,可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脑子里灵光一闪,汪少想起第一次在小旅馆的卫生间,无意中发现了对面怪异的情形。 记得那天晚上,最先是一个女孩子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然后又发现了涂志强,这才勾起了汪少的强烈好奇,加入了涂志强组织。 这样想来,涂志强组织里面原本一直都有女孩子,只是自己恰好没有见过,或者说是因为心系着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而忽略了涂志强组织里面的这些女孩子。 紧走两步,汪少跟近晓菲的身后,更加好奇地接问道:“你是怎么进到涂志强的这个非法组织的,又怎么认识这个江浩风,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其实在见到你之前,我也才刚刚认识他。“晓菲边走边说:“当时的情况很紧急,他掏出证件给我看了一下,我才相信的。” 接过话茬,晓菲继续解释:“至于进到这个可恶的组织,完全是因为我的男朋友。” “那个满口脏话的晓宇?”汪少脱口而出,眼前浮现出在痞子沟茶坊,当着二叔的面写欠条的晓宇。 一阵苦笑从前面飘来,随即响起了晓菲低叹的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 原本以为,晓菲和晓宇是一对恋爱朋友,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照这么说,那天晚上的晓宇纯粹是在欺负晓菲。 但汪少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晓宇不是男朋友,晓菲为什么要在晚上的时候,黑灯瞎火的和晓宇到月亮台去。 这不是给晓宇制造欺负她的机会吗? 不过这个疑问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汪少并没有说出口,毕竟这关系到晓菲的私人问题。 但晓菲却没有刹住话头,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起那段非常经历。 或许是被拐骗到涂志强组织的这些日子,晓菲过得太压抑,如今好不容易获得人身自由,还意外遇见汪少,这让晓菲的话匣子打开了。 随着晓菲不断补充的描述,汪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思绪亦随着晓菲的描述,回到了那天晚上在月亮台偶遇的时候。 晓宇并不是晓菲的男朋友,那天晚上晓菲去月亮台原本是赴男朋友之约,不料却被闻讯赶来的晓宇欲行不轨,幸亏遇上汪少的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才免去了晓宇的纠缠。 一直都对晓菲垂涎三尺的晓宇不肯善罢甘休,随后又跑去晓菲家,扬言晓菲不给解释清楚,就要大闹晓菲家。 算起来,晓菲和晓宇两家还是表亲戚,但晓宇在晓家村是出了名的无赖,对于晓宇的无理纠缠,晓菲家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虽然如此,但晓菲的家人还是看不惯晓宇的做法。 于是晓菲爸爸假意和晓宇周旋,晓菲妈妈则悄悄溜出门,找到晓菲,将家里发生的情况告诉了晓菲。 晓菲亦将在月亮台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 得知实情的晓菲妈妈更加担心,千叮万嘱,要晓菲先不要回家,等晓宇闹够了再说。 暂时有家不敢回的晓菲只得徘徊在小树林里面,等待晓宇的离开。 随后,晓菲惊喜地再次见到了汪少,联想到刚才汪少出手教训晓宇的情形,晓菲便假意说是等在路边,要汪少顺便送她回去。 潜意识里,晓菲想要汪少帮忙,替她把晓宇那个无赖赶出家门。 事实上,晓宇早就被二叔叫去痞子沟茶坊,写欠条字据。 听到这里,汪少恍然大悟。 原本还以为晓菲真的那么傻,大半夜的等在树林的乡间小路边,只是为了要亲口问问自己的名字,没想到是为了躲避晓宇的纠缠。 想到晓宇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汪少不胜唏嘘,同时也为晓菲的遭遇感到不平。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出门,然后又进了涂志强的组织吗?”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猜测道。 晓菲苦笑一声,头也不回的接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 话音刚落,只听走在最前面的江浩风大声地接了一句:“到了。” 刚才只顾着和晓菲说话,并没有注意到,石阶路的距离在逐渐加宽,而光线也在慢慢变暗淡。 此刻听到江浩风的一声大喝,汪少不由得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置身于几个洞口的岔路口。 借助朦朦胧胧的光线,只见宽度相等,大同小异的洞口黑乎乎地遍布四周,就像几个圆圆张开的嘴巴,没有牙齿,静静地等待汪少等人的进入。 晓菲亦停止了叙述,一把拉住汪少的手臂,脱口问向江浩风:“这是什么地方?” 第93章 指纹门锁 “这就是我刚才给你们说过的岔路口。”江浩风站住身形,随手拧亮了一支手电筒,接道:“你们紧跟着我,千万不要走错。” 不知是江浩风的告诫让人平添几分紧张,还是那些黑乎乎的洞口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晓菲把汪少的手臂抓得很紧,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安全。 被抓得有些生疼的汪少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推开晓菲的抓扯,转而随江浩风走进了其中的一个山洞。 一阵冷风从洞口里迎面吹出,不禁让人背心发麻,增加了几分诡异气氛。 从晓菲的身上,隐约飘出一股淡淡的黄桷兰香水味,有意无意的撩拔着汪少的嗅觉神经,掩盖住了这份诡异。 感受着从手臂处传来的温热的少女体温,和半边胸脯的挨擦,汪少的心丝毫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反而还荡起一阵幸福的涟漪。 就在十几个小时前,还在丑小鸭的501包厢对晓菲充满了幻想,没想到十几个小时后,晓菲却已经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如此亲近地挽住了自己的手臂。 虽然身处凉飕飕的山洞中,但汪少的心却热乎乎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也不知其他的洞中会有什么可怕的生物或者机关,汪少也懒得去思索。 回望了一眼洞口遍布的山洞腹地,汪少突然有些庆幸,若非遇到江浩风,就算找到这个山洞,只怕也走不过这岔路的几个洞口。 随即又联想到凌晨时分,和石静香在501包厢的那段奇特经历。 据石静香描述,当年的穆褂是因为被一群追兵逼进山洞,后来又被火势所迫,才潜进阴河并发现了洞中洞的秘密。 石静香只是交待,当年穆褂便是通过这个神奇的洞中洞,走回了邦康镇,并没有提及有岔路的说法。 难道是石静香百密一疏,忘记了说出这个山洞里面还有岔路? 或者是穆褂当年只顾着赶路,稀里糊涂回了邦康,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岔路的存在? 甚至是这个山洞还有另外的出口? 心念至此,汪少忍不住对江浩风提出了疑问:“我想知道,这个山洞还有其他出口吗?” 汪少的提问令江浩风身形略为一怔,但却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应道:“快走,马上就到应急诊所了,等查看了你朋友的伤势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看得出,江浩风同样关心着东方黄龙的安危,记挂着那只被咬伤肿胀得发紫的手臂还能不能保住。 对于汪少提出的这个问题,江浩风未置可否。 一句话把汪少的思绪从涟漪中拉回到现实,当即收起心神,紧随着江浩风的身后,往山洞的径深处前进。 和东方黄龙的伤情相比较,那些问题都不是特别重要,眼下最应该关注的,还是东方黄龙手臂的伤势。 晓菲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焦虑,一言不发地跟随汪少的脚步疾走,手臂却抓得更紧。 三人就这样默不出声地走在黑漆漆的山洞中,全凭江浩风手上的电筒不断晃动,才依稀可辨别前方的情况,和脚下的路。 从岔路口进来以后,也不在是由石阶铺成,走在坑坑洼洼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让人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毕竟是女孩,在进入这个洞中洞的岔洞中以后,晓菲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吊住汪少的手臂,连半边胸脯挤贴在汪少的手臂处也浑然不觉。 但汪少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厚实的肉感,黏在臂弯处,软绵绵的,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很快,黑漆漆的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地面亦变得平整,之前那股冷飕飕的风也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夏日里的清凉。 见到前方透出的一丝亮光,江浩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同时低喊了一句:“快看,前面就是我们的应急诊所。” 马上到应急诊所,也就意味着可以得知东方黄龙的伤情,汪少的精神为之一怔,脚下的步子也开始加快。 随着脚步的加快,前方的那丝亮光变为了一团,然后再是整个空间。 等走到近前的时候,山洞里灯光大亮,如同白昼。 江浩风站住身形,回头望了一眼汪少两人,淡淡说道:“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指挥所。” 汪少抬眼一扫,发现已经置身于一个宽大的空间,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就在江浩风的身后,有一道乌黑铮亮的大门,看上去类似于防盗门一样的造型。 再环顾四周,粗略的看一下,像这样的防盗门总共有三道,每道门的顶上都有一根尺许长的白炽灯管,亮如白昼的光便是从灯管中发出。 尽管江浩风说这里便是临时指挥所,但却没有发现门边挂着标志性的名称牌。 背对着中间那道防盗门,江浩风收起笑意,严肃地宣布:“这里就是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佤邦发展项目部的临时指挥所。” “那应急诊所在哪里?”心系着东方黄龙手臂的伤势,汪少脱口问了一句,眼光不断在三道门之间扫视,并没有留意到江浩风严肃的表情。 江浩风炯炯的目光盯视着一言不发的晓菲,并没有回应汪少的提问,反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明白江浩风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问题,晓菲呐呐的目光转而望向汪少,似乎在寻求说法。 汪少同样搞不懂江浩风问这句话的动机,当即接道:“这个问题一定要说吗?”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江浩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丝毫不理会两人的反应。 汪少这才发现,江浩风的表情有些严肃,不由得暗自嘀咕: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还是有说有笑的,为什么到了门口不进去,反而还板着面孔问起这个问题。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严肃,江浩风苦笑一声接道:“我的意思要先确认一下你们的关系,看看你们是不是可以进同一个房间。” 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一直拉住汪少手臂的晓菲意识到什么,当即松开了汪少的臂弯,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道:“我们还是分开点好,不用进同一个房间。” 原来是这个意思。 汪少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联合国的办事机构,在处理问题的时候,还极富人情味,竟然会考虑到这些细节。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这都是江浩风考虑到细节。 因为之前见汪少和晓菲一直手挽手,江浩风便猜测,两人是不是恋人关系,于是假意在这个时候用话试探。 得知汪少和晓菲两人只是来自同一个县城后,江浩风不再犹豫,先将晓菲安排去稍事休息。 待晓菲和一名女办事员走进左边的防盗门后,亮如白昼的山洞中,就只剩下汪少和江浩风两人。 “走吧,先带你去换一身干净衣服。”江浩风说着,也不知怎么在墙壁上弄了一下,右边的防盗门悄然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清洁剂味道随即飘出。 “应急诊所在哪里?”汪少并没有挪动脚步,淡淡地问了一句。 “先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我们再去看应急诊所的情况吧。”说着话,江浩风拉了一下汪少的手臂。 经过了之前在树林中的惊险脱逃,再加上被阴河水浸泡,此刻汪少的衣服早已经衣衫褴褛,确实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先去看看他的伤势情况吧。”汪少固执地应了一句,站在原地不动。 江浩风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汪少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咬咬牙接道:“好吧,就先去看看你那个朋友的情况。” 随江浩风走进中间那道防盗门,出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置身于各种先进设备的中央,让人怀疑这里并不是什么洞中洞里面的应急诊所,而是到了国家级的甲等医院。 穿行在其中,汪少有点应接不暇,眼光急匆匆的从两旁紧闭的房门滑过。 进入中间这扇防盗门后,并没有那些想象中的士兵站岗的情形,有的只是偶尔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在走廊上擦肩而过,面无表情,彷佛当汪少两人不存在。 或许能够进入防盗门,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不需要有什么士兵设岗放哨。 至于擦肩而过的人也不打声招呼,可能是这里的形式作风。 像这种联合国的办事机构,应该有来自全世界各国的人,或许大家都互不认识。 这样猜测着,江浩风在一扇不锈钢的房门前停住脚步,抬手在门边的一个按钮上按上,却也不放开。 汪少不解其意,随口问道:“浩风哥,你这是干嘛?” 在汪少的眼里,这个按钮应该属于门铃之类的设置,只需要按一下便可以,但江浩风却按着不动。 因为江浩风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所以汪少便临时叫起了“浩风哥”。 只见江浩风扭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略微自得地接道:“没见过吧,这叫指纹门锁。” 指纹门锁? 第94章 一道暗门 以前只是在外国大片里面听过这个名词,没想到在这个隐秘的山洞中,居然也能够见识到。 当即定睛细看,被江浩风的拇指按住不放的,是一个圆形的白色键盘,有巴掌那么大。 在这个白色键盘的中间,是一个电子感应器,江浩风的拇指便按在上面。 之前江浩风在外面捣鼓防盗门的,应该也是指纹门锁。 怪不得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什么站岗之类的士兵,原来这里面都是先进的设备,外人想要硬闯根本进不去。 就在汪少暗暗称奇之际,不锈钢门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入口。 江浩风回头一笑,率先跨进不锈钢门内,汪少紧随其后走进房间,不锈钢门在身后缓缓移动,重新关上。 再看眼前,已经多出了两排洁白的布帘,将中间隔离出一个通道,显得异常的安静。 洁白的布帘井然有序地排列在两边,看上去非常的干净。汪少注意到,每隔一段距离,在洁白的布帘上面就有一张纸片。 随江浩风穿行在通道中,汪少随意地浏览了那些别致的纸片,只见上面写着一些中英文并存的文字,好像是人名。 照这么看,在布帘的后面,应该就是相应名字的那个人。 “这里就是应急诊所吗?”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断地好奇张望,汪少抑制不住心中的猜测,小声问了一句。 身处这种洁白得一尘不染的环境,自然而然会心生敬畏,就怕说话稍微大声,都要影响到这份难得的宁静。 江浩风没有答话,眼光专注于布帘上的纸片,似乎在寻找东方黄龙的位置。 随着两人不断地深入,从布帘后面隐约传出一声话语声。 不知道是说的英语,还是当地的语言,反正汪少是一句也听不懂。 这样又走了一段10米左右的距离,江浩风终于停住脚步,伸手撩开了挡住视线的布帘。 汪少瞅了眼布帘上的纸片,上面赫然印着这样几个字:江浩风小组人员。 字的下面,是一排整齐的英语。 随着布帘的撩开,一张现代化的不锈钢床映入眼帘,躺在上面的,正是之前被抬进来的东方黄龙。 此时的东方黄龙双目紧闭,看上去已经陷入昏迷,身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床单,床头是一台医疗设备和密密麻麻的连线。 三名肤色各异的男子身穿白色大褂,正在紧张地忙碌,乍见到汪少和江浩风两人,不由得为之一怔。 压制住想要冲上去的念头,汪少急切地低声问道:“怎么样,他的手臂还能不能保住?” 汪少这句话是问向江浩风的,可江浩风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着三名白大褂的其中一名男子,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 看得出,江浩风是在询问东方黄龙的伤势情况,汪少没有打岔,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少顷,江浩风礼貌地和交谈之人握握手,然后对汪少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到外面再说。 也不知道东方黄龙的手臂能否保住,汪少很想追问,但见江浩风只顾低头疾走,便又忍住。 出了满眼洁白的应急诊所的门,汪少再也不愿意等待,当即拉住江浩风的手臂,问了一句:“浩风哥,他的伤情怎么样,手臂不能不保住?” 江浩风依旧没有作答,只是笑着回道:“走,先到我的办公室,我再好好告诉你。” 随后不由分说地挣脱汪少的拉扯,出了不锈钢的门。 尽管汪少惦记这东方黄龙的安危,却也只能干着急,紧跟在江浩风的身后,和他一起进入了右边的那道防盗门。 在这扇门的后面,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走进这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客厅,虽然顶上是粗糙的山石凿成,但地面却铺着一层大理石的地板砖。 这间大客厅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阔,十几张深褐色的办公桌有序地排列在两旁,正中央是一盆盛开的兰花草,足有半人高,整个房间亦弥漫着兰花的芬芳。 每张办公桌的上面都摆放着一台小电视,在电视机的后面是几条纵横交错,粗细不等的电线。 偶尔有个别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见到江浩风都会露出笑脸,打个招呼,然后再望一眼紧随其后的汪少。 江浩风则是点点头表示回应,脚下的步子没有停。 再往后看,汪少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在每张办公桌对应的后面,都有一道木质门,门的上面同样用中英文注解。 江浩风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张办公桌的后面,再次将拇指按在了门框的边缘。 不用说,这又是在开指纹门锁。 借着这个空挡,汪少随意地扫视了一遍办公桌,除了电视剧屏幕外,汪少还发现一个像是算盘一样的东西。 和算盘有所不同的是,这个东西上面有很多四四方方的按钮,每个按钮上都刻着一个英文字母,或者阿拉伯数字。 在电视剧屏幕的旁边,是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汪少眼前一亮,看到正面的五星红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亲切,有种回家的感觉。 再放眼望出去,汪少发现,在每张办公桌的电视机旁边,都竖立着一面旗帜,颜色和图案截然不同,但大小却是一样。 是不是每一面旗帜就代表一个国家? 就在汪少环顾四周的时候,江浩风已经打开了木质门,轻声喊了一句:“进来吧。” 待汪少走进木门才发现,这里面其实是一间卧室,除去相应的家具和床,在墙壁的正上方,端端正正地贴着一张超大的世界地图。 汪少眼尖,注意到在亚洲的某个位置,有一块被红笔圈出的地方,份外醒目。 “把这个换上。”江浩风打开衣柜,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裤递给汪少。 接过衣裤,汪少却迟疑着没有动静。 放眼四周,他没有发现卫生间的所在,要当着江浩风的面换衣服,汪少觉得怪怪的,有些不习惯。 察觉到这一幕的江浩风理解地笑着摇摇头说:“不是叫你现在就换,先洗个澡再换。” 说完,在汪少诧异的目光中,江浩风走到床边,轻轻按在床头的某个位置。 已经见过两次这样的举动,汪少明白江浩风这是在用指纹开锁,当下大惊,这里面居然也要用指纹锁,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就在汪少惊奇的目光中,只见在靠近世界地图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道暗门。 根据目测,这道暗门只有半米宽,一米高,距离地面也差不多有一米,只能够容纳一个人弯着身子进出。 “进去吧,里面就是卫生间。”江浩风坐在床头,提示道。 满脸惊愕的汪少迟疑着不敢迈动脚步,情不自禁地问了句:“卫生间也要搞得这么隐秘?” 江浩风淡笑着接道:“这是我们预防不测的秘密藏身点,里面很安全的,你只管放心地洗澡。” 原来如此。 汪少在暗暗惊奇这山洞里的结构的同时,也不得不为这些先进的设备所叹服。 10分钟以后,洗刷完毕的汪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裤,精神抖擞地和江浩风面对面坐在了小方桌边。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搞清楚,现在就是你的提问时间。” 说着话,江浩风递了一支香烟给汪少,随手拧开了打火机。 之前在潜过阴河的时候,身上的香烟已经浸湿,被烟瘾憋坏了的汪少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就着火苗点燃,狠狠地猛吸了两口。 待尼古丁的味道在肺部中回荡了几遍后,汪少才缓缓将剩余的烟雾吐出,整个人感到一阵放松。 汪少最关心的是东方黄龙的伤势,听到江浩风如此发问,便询问起东方黄龙的救治情况。 先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江浩风才慢慢地告诉汪少说,因为东方黄龙的手臂长时间被勒紧,虽然阻止了毒液的扩散,但也阻止了血液循环,再加上被咬伤的位置恶化,所以那只手臂没办法保住,只能选择截肢。 得到这一消息,汪少的心像压上一块千斤巨石,一下子变得异常沉重,眼前不断浮现出东方黄龙和那条可怖的爬行动物近距离搏斗的情景。 没想到,历经险阻,得到了江浩风的救助,却也没有能够保住东方黄龙的手臂。 沉重的心情中夹杂着一丝愧疚,汪少沉默了,只顾狠狠抽着指间的香烟,很快便抽到了尽头。 见此情景,江浩风善意地重新递了一支香烟给汪少,并没有出言打岔。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猛抽着香烟,袅袅的烟雾弥漫在两人的头顶,空气中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良久,还是江浩风打破了沉寂,低叹一声说道:“能够保住性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你也不用太难过。” 埋首于胸前,只顾着抽烟的汪少并没有回答,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说说看,那个受伤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里面来的?” 为了转移汪少的思维,让他不要继续沉浸在悲痛中,江浩风反问了一句。 第95章 汪少在撒谎? 似有所悟地望了眼满面诚恳的江浩风,汪少的脑海里悠突浮现出第一次和东方黄龙在三楼的情形,那些与东方黄龙有关的过往,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在眼前上演。 想到东方黄龙的手臂将会失去,汪少就忍不住有些鼻子发酸。 见汪少满脸茫然的表情,江浩风补充道:“不管你们在涂志强的组织里面经受过什么,总算是逃出来了,你们应该感到庆幸。” 回味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假如没有遇上江浩风,就算汪少两人最终能够走出洞中洞,只怕东方黄龙早已经毒发身亡。 能够保住东方黄龙的命,也算是苍天有眼。 想到此,汪少突然情绪激动地接了一句:“浩风哥,谢谢你救了东方黄龙一命。” 面对汪少迟来的感谢,江浩风像没事人一般的摆摆手,微笑着接道:“保护你们免受这些非法组织的迫害,本身就是我们的职责,你也不用搞得那么客气。” 显然,江浩风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试想,像江浩风所从事的这种职业,每天都要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并从中解救出一些被蒙蔽的人员,让他们脱离这些跨国的非法组织。 在江浩风的印象中,也不知道到底解救了多少不谙世事的青少年,像汪少这种情况,他早已经见惯不惊,习以为常。 但东方黄龙的身份得要弄清楚,这样才能够写工作汇报。 况且,对于汪少两人是如何发现这个洞中洞的秘密,如何找到这个隐秘的山洞,江浩风同样需要弄清楚。 于是,江浩风话锋一转接道:“说说你和这个叫东方黄龙的情况吧。” 原本还在犹豫,怕泄露了东方黄龙的卧底身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事到如今,汪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就将情况讲清楚也好。 心念至此,汪少发出一声长叹,随即将如何在省城的三楼被东方黄龙搭救,而后又坚持要跟随涂志强组织,想找到二叔儿子的情况讲了一遍。 刚刚说到东方黄龙的身份问题时,江浩风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说那个人本来是在涂志强组织做卧底?” “对,他和你的身份差不多,也是秘密警察。”说着,汪少似有所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白色塑料包,放在桌面上。 这是东方黄龙陷入昏迷之前,交到汪少手里的证件,里面装有重要的真实身份资料。 东方黄龙的嘱咐犹在耳边回荡:“小少,你记住,一定要交到市局那个负责人的手里。能不能转正,恢复身份,就全靠这个东西了。” 东方黄龙在感觉到死神逼近的时候,不忘将代表他真实身份的资料托付给汪少,只希望死后能够恢复真身,不用再做这种隐姓埋名的工作。 眼下东方黄龙保住了性命,这些东西还得还给他本人,让江浩风看看也没什么不妥。 打开白色塑料包,江浩风随意查阅了一遍那些资料,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条麻花。 “小少,你说还在省城的时候,他曾经要你逃离涂志强组织,当时你不愿意走?” 听到江浩风的插问,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对,当时我就想着一定要帮二叔把儿子找到,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并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从这份镇定的语气中,隐约透出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义气。 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江浩风不动声色地接道:“你说东方黄龙本来叫李晓金,后来直接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不明白江浩风为什么要这样发问,但汪少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表示准确。 “小少,你没有隐瞒什么吧?”江浩风轻声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却含着不容置辩的沉重感。 “没有,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汪少肯定地点点头,迎着江浩风问询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 掏出两支香烟点燃,江浩风面露不解地接道:“这就奇怪了,他怎么会这样做?” 见江浩风神色凝重,汪少不由得有些紧张,跟着问了一句:“浩风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急于回答,江浩风重新将塑料包里面的资料认真地查看一遍,确认无误后,才低叹道:“资料没错,证件也都是真的。” 说着话,江浩风皱着眉头站起身接道:“按道理东方黄龙不应该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特别是对一个刚刚才认识的人,这有点不合常理,而且也是犯了秘密警察的大忌。” 确实,一个秘密警察,轻易就将真实身份暴露给陌生人,这本身就是一个低级错误。 但汪少并不认为东方黄龙所犯这种低级错误。 在汪少看来,东方黄龙也是救人心切,才出此下策。 得知江浩风是在怀疑这个问题后,汪少有些释然,当即接过话茬道:“浩风哥,我想可能是因为黄龙哥想救我出去,怕我不相信他,才不得已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我的。” 当时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 既要让汪少快点逃离涂志强组织,又要长篇大论的解释一番,从时间上来说恐怕不够,因为涂志强等人随时都有上来的可能。 一旦涂志强等人进入房间,那么东方黄龙救人的举动将暴露无遗,后果亦不堪设想。 而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汪少了解清楚状况,从而才有足够的时间逃离涂志强组织。 只不过,倔强的汪少一心想要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并没有顺应东方黄龙的救助,逃离涂志强组织。 对于这一点,汪少非常清楚。 东方黄龙这就叫用心良苦。 听了汪少的解释,江浩风似有所悟地微微点头,换了个话题道:“小少,我还有一个问题。” 原本汪少很想问问,刚刚和他们一起进来的晓菲现身在何处,但听到江浩风继续提问,只得先压住心里的疑惑。 毕竟江浩风是这里的组长,也是救东方黄龙的大恩人,他的话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命令。 “浩风哥,有什么疑问你尽管提出来,别搞得这么客气。”汪少淡淡地接了一句,心下早已经拿定主意,只要江浩风想知道,他会把所有的情况全部都讲出来。 同样淡笑这点点头,江浩风重新抽出两支香烟,分别点燃,这才问道:“我始终有一个疑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又是怎么潜水进来的。” 终于还是提到这个话题。 石静香白皙的身子悠突浮现在脑海,昨天晚上那疯狂的一幕也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变换,汪少的心跳徒然加快。 深吸了一口气,汪少猛抽了几口香烟,然后便将在丑小鸭501包厢里所发生的奇遇,选择性地讲述了一遍。 说是选择性,是因为汪少隐去了和石静香在床上的那一幕疯狂。 归根结底,汪少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懵懂男孩,对于男女之间的阴阳交流,他难以启齿。 这下轮到江浩风吃惊了。 听完汪少的介绍,江浩风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0”字,半晌才回过神,感觉像是听了一段天方夜谈。 不过江浩风从事边境的卧底侦查工作,了解这里的特殊情况,也算是见多识广。 他并不是吃惊有石静香这样的女孩存在。 他吃惊的是,这种事竟然让汪少遇上,简直就像是中了头等奖。 看着江浩风惊愕的表情,汪少不放心地补充道:“浩风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山洞里面的秘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江浩风,当即收起惊愕的表情,满脸堆笑地接道:“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在想,你说的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相信你,轻率地就把这种秘密告诉你。” 江浩风说得不错,汪少这一趟特别的路途,可谓是充满奇遇。 先是遇到涂志强组织里面的卧底东方黄龙,在见到他第一眼后,便决定要帮助他逃跑。 然后又在丑小鸭遇上了石静香,也是通过短短的接触,便对他信任有加,还说出了隐藏在心里的秘密。 到底是汪少的运气好,还是汪少在撒谎? 听到江浩风提出疑问,汪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如果要说出,是因为和石静香发生了那层关系,石静香才把山洞的秘密告诉他,汪少怎么也开不了口。 楞了楞,汪少憨笑着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帮助我,或许是看着我人比较年轻,思想单纯,不忍心看着我被涂志强组织伤害,才要出手相救吧。” 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这样想着,江浩风顿时觉得有些释然,放下心里的疑虑,接道:“你刚才说是为了找那个二叔的儿子,就是叫晓杰的那个男孩?” 提到二叔的儿子,汪少顿时来了精神。 这次历经了这么多的危险,都是因为寻找二叔的儿子引起,此刻提到二叔儿子,汪少当然会反应强烈。 “对了浩风哥,你不是说,晓杰是被你救出去的吗,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的去向?”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二叔儿子的下落。 第96章 磁带不见了! 之前江浩风曾经提过,晓杰是他救出去的。 “关于晓杰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江浩风摇摇头说:“当时我救他出去的原因,也是有点类似于东方黄龙想救你出去一样,怕你们遭受涂志强组织的迫害。” 接着,江浩风向汪少讲述了那段救晓杰逃出涂志强组织的经过。 大学毕业后,满腔正气的江浩风加入了警官学校,学习专业的侦查能力,并于警校毕业后加入了秘密警察的行列,毅然投身到打击毒品犯罪的工作中。 由于工作出色,江浩风很快便被任命为中方组长,远赴边陲协助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的工作,这一干便是整整三年。 在江浩风任职期间,毒品犯罪得到了有效的监控,遏制了一个个企图犯罪的团伙。 因为联合国办事处的存在,让犯罪团伙不得不改变策略,开始转为隐秘的活动,并利用一些刚刚进入社会的青少年,帮助他们继续犯罪。 一旦东窗事发,他们便可以全身而退,而那些无辜的青少年则要面临牢狱之灾,严重的将要接受终身监禁,甚至是被判处死刑。 听到这里,汪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涂志强组织就是这样的犯罪团伙,而像汪少这样的所谓培训过的人员,便是替他们犯罪的替代品。 难怪石静香说他们是炮灰。 假如没有遇到东方黄龙,石静香,假如没有遇到江浩风,那么此刻他和东方黄龙会在哪里? 汪少不敢往深处想,心里只感到一阵后怕。 “所以我们便决定要主动出击,目的是让那些像你们一样的无知的人,尽早脱离涂志强这种犯罪组织,让你们免于做他们的牺牲品。”江浩风并未察觉到汪少的异样,继续描述着。 虽然联合国办事处有效地打击了犯罪份子的嚣张气焰,但却让他们产生了新的犯罪问题。 在不断有内地青少年被蒙骗到这边,替他们犯罪的问题日趋严重的时候,联合国将办事处转移到了打击犯罪的最前沿,就是现在汪少他们身处的这个山洞。 这里的全名应该叫住: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佤邦发展项目部。 江浩风便是这里的中方组长。 成立了佤邦发展项目部以后,江浩风的工作也有了变化,从秘密抓捕犯罪变成了主动出击。 因为他们每次抓到的人,都是犯罪团伙蒙骗的无知青少年,而真正的犯罪份子仍然逍遥法外。 于是,一批秘密警察便应运而生,远赴世界各地去做危险的卧底工作,以求遏制住犯罪的源头,抓出真正的犯罪团伙头目。 江浩风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入到涂志强组织的内部,负责揪出涂志强组织幕后老大的任务。 在此期间,江浩风也通过各种手段,成功解救出三个无知的青少年,晓杰便是其中一个。 记得那天晚上,晓杰被许云清带回组织内部,刚巧和江浩风分在一个房间。 这情形和汪少分到东方黄龙一个房间,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个时候,江浩风还是以黄凯的身份在涂志强组织当学员。 在看到晓杰的第一眼后,江浩风便决定要趁晓杰没有深陷其中,将他解救出去,逃离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因为江浩风知道,一旦晓杰跟随涂志强组织到达境外,便会身不由己,只能敢当涂志强组织的炮灰,替涂志强组织犯罪。 原本晓杰是赌气离家出走,并没有考虑其他,在海洲大饭店上班的第二天,经不住涂志强的游说,稀里糊涂地进入到涂志强组织,准备远赴挣大钱的地方。 幸运的是,晓杰遇上了卧底警察江浩风。 更为幸运的是,进涂志强组织的当天晚上,并没有举行什么讲师培训,也没有学习语言,这就让江浩风有足够的时间说服晓杰,让他认清了涂志强组织的内幕。 当天夜里,江浩风采用了和东方黄龙差不多的手法,成功帮助晓杰逃出涂志强组织,让他脱离了涂志强的控制。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江浩风掐灭烟头,起身倒了一杯水,自顾喝了起来。 说了这么久,恐怕嗓子早就有些冒烟,何况在这种湿气较重的山洞腹地中,更容易让人口干舌燥。 看着江浩风如饥似渴的仰首喝水,汪少的思绪像炸开的油锅,不断翻腾。 为了替二叔找到儿子的下落,历经生死从省城一路寻到这里,不曾想二叔的儿子早就在省城,被江浩风成功解救。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真该接受东方黄龙的救助,脱离涂志强组织,也不会搞得现在这样的情形,还让东方黄龙失去了一条宝贵的手臂。 似乎命运和汪少开了一个玩笑。 就在汪少最开始寻找目标的地方,也是目标最后的线索。 绕了半天,二叔的儿子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省城。 一瞬间,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汪少感觉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尽管有些失落,可汪少却没有后悔,至少在这次充满危险的旅途中,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很多在书本上,在家乡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 见汪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喝足水的江浩风走回汪少身边,似有所悟地接问道:“你身上不是有盘录音磁带吗?放出来听听看,或许还可以听出,那个叫晓杰的男孩有可能去了省城的其他地方。” 一语点醒梦中人! 汪少随即开始翻口袋,这才发现身上并没有那盘磁带。 这套衣服是江浩风提供的,磁带应该在换下的那条裤兜里。 “你等一下。”丢下这句话,汪少急匆匆的窜回卫生间,但翻遍了换下的那身脏衣裤,依旧没有发现那盘磁带。 坏了,磁带不见了! 意识到磁带有可能在潜过阴河的时候,已经搞丢,汪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那盘磁带录有二叔对儿子的殷切呼唤,假如丢失将无法弥补,同时意味着晓杰有可能永远也听不到他爸爸的声音。 磁带不见了,二叔的任务便算是失败了一半。 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洗手台阶,汪少开动脑筋急速思考,想来想去,只有在过阴河的时候,才有可能将磁带丢失。 记得在进入山洞之前,汪少曾经摸了摸口袋,那盘硬邦邦的磁带都还在,后来在潜过阴河后,关心着东方黄龙的伤势,便没有在意磁带是否还在身上。 而且因为东方黄龙被蛇咬伤,汪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以至于在潜水的时候,都忘记了要将磁带包裹一下,以防被水浸坏。 再后来奇迹般见到了晓菲,更是让他忘记了磁带的存在,直到刚才江浩风的提醒,才记起二叔的磁带在自己口袋中。 但现在,这盘录有二叔声音的磁带已经不翼而飞,踪影全无。 一定是在潜水的时候,不小心掉进阴河中去。 得出这个结论后,汪少猫腰走出卫生间,对江浩风提出要求,准备去阴河里将磁带打捞出来。 听说汪少要返回洞中洞的阴河里打捞磁带,江浩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也不答应,拒绝的理由是阴河水太深,而且水下很冷。 心急火燎的汪少脱口接道:“那盘磁带有二叔的录音,很重要的,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你这样去等于是大海捞针,想要从阴河中把磁带捞出来,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江浩风力劝道:“不要再去冒险,阴河水底不但冷得刺骨,还有水蛇,很危险。” 听说水里有蛇,汪少稍微有些犹豫。 随即想到二叔临走时的再三嘱托,以及想到二叔随时都会恶化的病情,汪少咬咬牙接道:“我不管,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尝试。” “再说我的水性很好,像家乡涨水的时候,都敢到长江里去游泳,这种死水一样的阴河还难不倒我。”倔强上来的汪少继续辩解,企图说服江浩风让他去阴河里打捞磁带。 “你都不确定磁带是不是百分之百掉进阴河里,为什么还要去尝试?” 深吸了一口气,汪少镇定自若地接道:“因为这是二叔对我的信任,我不能因为不确定,就不去打捞。” “但你不能瞎摸索,这样只是白费力气。”江浩风据理力争:“阴河水看上去平静,其实在深水中不止有水蛇,还有很多有毒的冷血动物,我不能让你去白白送死。” 天生的倔强,加上满腹的责任感,此刻的汪少只觉热血上头,听不见江浩风在说些什么。 任凭江浩风怎么劝说,汪少硬是认定磁带掉进阴河,下定决心要去阴河打捞。 两个人坚持己见,互不相让,汪少干脆冲到门口,高声喊了一句:“我一定要把二叔的磁带找回来。” 然后拉住木门的把手用力一拧,想把木门打开。 但木门的把柄像是生根在门上,汪少竭尽全力,门把却纹丝不动。 这才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江浩风是用指纹开锁。 “浩风哥,请你过来开下门。”情绪激动的汪少高声接了一句,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去阴河把磁带找回来。 第97章 阴河里的机关 说话的同时,汪少满怀恳切地望向江浩风,却惊奇地发现,一直笑吟吟的江浩风此时黑着脸,手里多了一把短枪。 那是之前江浩风曾经给汪少展示过的手枪,正规的佩枪,那原本该对着犯罪份子的枪口,此刻却指向汪少的额头。 扭过头想劝说江浩风用指纹打开木门,没想到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汪少脑子有些懵了。 “浩风哥,你什么意思?”汪少呐呐地问了一句,心里有些忐忑。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江浩风的地盘,假如激怒了江浩风,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浩风冷笑一声接道:“如果你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听不进劝阻,要去阴河送死,倒不如我在这里给你一枪,也好过你葬身在阴河中。” 看得出,江浩风确实在生气。 想到进洞以后,江浩风处处给予的无微不至的关照,汪少的头脑有些清醒,情绪亦变得有些平稳。 见汪少不再狂躁,江浩风收回枪口,缓缓接道:“虽然你有责任心,有正义感,但也不能盲目的去白白送死,这样怎么对得起一直帮助你的东方黄龙?” 提到东方黄龙,汪少的眼前马上浮现出,在灌木丛所遭遇的那一幕惊险。 东方黄龙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被那可怖的爬行动物咬伤,假如真的去冒险,那么东方黄龙之前所做的那些都是白费。 和宝贵的生命比较起来,那盘录有二叔声音的磁带,并非特别重要。 焦虑的心情有所缓解,可汪少也有些想不通,当即反问道:“浩风哥,之前我潜水进来的时候,那阴河水只是有点冷,并没有你说的什么水蛇之类的东西,你该不是怕我一意孤行,才这样吓唬我吧?” 收起手枪,江浩风走上前拍了拍汪少的肩膀,苦笑着接道:“小少,你要原谅我刚才的冲动,因为我真的不愿意让你去冒险,做那种无谓的牺牲。” 接着话锋一转道:“至于说阴河里面,确实有那些东西,这不是我吓唬你的。” 见汪少满脸狐疑,江浩风补充道:“实话告诉你,这个山洞是我们花了很多年才建成,那些阴河里面的动物,也是我们放养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人无意中潜水进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山洞是人为建造,并不是天然生成?”汪少随口反问一句,脑海里浮现出洞口的那些绿色藤蔓,以及黑色灌木丛。 当时就猜测,这些东西好像是人为搞的,江浩风的解释更加确定了最开始的猜测。 “这个山洞是佤邦办事处花了5年的时间才建成,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人为建造,除了那条阴河是天然的。”江浩风郑重地回道:“假如你要从阴河潜水出去,便会开启自动防御的机关,那些可怕的生物便会从水底冒出来。” 汪少听得有些发呆,彻底打消了要去阴河里面捞磁带的念头。 江浩风的话还在继续:“你想想看,只要你从原路出去,潜水过阴河,便会触动机关,更别说你要在里面捞磁带,耽搁那么长时间,只怕你还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那些从机关里跑出来的可怕生物早就将你攻击得遍体鳞伤了。” “为什么要在阴河里设置这种机关,难道你们自己不怕?”汪少仍然有些好奇,忍不住再问了一句。 “喂养那些东西在里面,只是想防止有外人无意中闯进来,阻断他们的进路。”江浩风耐心地解释:“至于说我们自己,是不可能从阴河里潜水进来,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我们也会事先关掉机关,把那些可怕的生物统统关押在阴河底部。” 听完江浩风的解释,汪少总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个山洞是由佤邦发展项目部秘密建造,从阴河潜水进来只是一个应急通道,平时里面都有水蛇等等可怕的生物,以防止有人无意中潜水进来。 按照江浩风的说法,之前汪少两人潜水进来的时候,阴河的机关应该是处于关闭状态,而现在已经打开,里面布满了水蛇等一些可怕的,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生物。 想到此,汪少突然记起石静香所描述的情况。 当年穆褂被追兵逼进山洞,随后又被大火逼得潜入阴河水里,并最终摸索着潜入水底,发现了这个洞中洞的秘密。 假设水里有那些可怕的生物,穆褂为什么没有被攻击,也没有对石静香提起? 而且当时穆褂并不清楚洞中洞的秘密,在水里摸索停留的时间应该不会短,为什么没有被咬伤,安然无恙地潜水进了洞中洞? 抑制不住内心的疑惑,汪少脱口问了一句:“阴河的机关平时都是开放的吗?” 见汪少面露疑惑,江浩风点点头肯定道:“一直都是,今天也是算你们运气好,因为要解救晓菲,我事先通知总部,才把机关关闭。换着是平时,你们两个早就葬身阴河里面了。” 汪少顿时一阵释然,晓菲为什么会潜水到洞中洞里面。 可他还是有些不解,随口接问道:“那为什么有人在水里逗留了很长时间,也不见被什么咬伤?” “你说的是谁?”江浩风面露讶色,紧紧追问一句。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汪少赶紧住口,脸上露出一丝不尴不尬的表情,极不自然。 汪少还是一个十七岁的青少年,还不懂得及时掩饰自己的内心感受,这丝不尴不尬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江浩风的观察。 感觉到汪少有什么难言之隐,江浩风换了个方式接问道:“小少,到了这里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只管把你掌握的情况告诉我,我们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并可以让你们平安的返回国内。” 江浩风并非是在高谈阔论,以联合国中方组长的身份,要救汪少两人回国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抬头直视着江浩风的脸,汪少终于将石静香所讲的情况,一字不落地给江浩风重复了一遍。 末了汪少补充道:“这次到山洞来,也是和石静香约定好,谁知道却没有看见她的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出事。” 聆听着汪少的描述,江浩风沉吟片刻,断言道:“应该没有,之前我和涂志强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听他说起,要许云清去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要我们在临时的落脚点等候消息,结果就从树林里传来了枪声。” “他没有提到过什么泰国女孩吗?”汪少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在汪少的理解范围,石静香应该不会失约,除非是他们的逃跑行动败露。 但从江浩风的讲述来看,涂志强组织似乎并不清楚,石静香和汪少的约定。 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江浩风肯定地回道:“你说的那个女孩绝对没有暴露,当时的情况是,树林里传来枪声,我们便循声赶过来查看。” 照这么说,石静香并没有被涂志强抓住,可她到底去了哪里? “小少,你说的那个石静香的男朋友,当年曾经进到这个山洞,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江浩风的提问打断了汪少的思绪。 稍作沉吟,汪少如实回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听石静香的口气,好像是两年前发生的事。” 江浩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淡笑这接道:“那就对了,你说的那个石静香的男朋友进到山洞来的时候,山洞还处在建设的时期,那个时候阴河里面还没有设置机关。” 照这么说,穆褂当年潜水摸索这进来的时候,阴河水还是浑然天成,并没有人为设置的危险。 可那些岔路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穆褂当年也没有经过? “浩风哥,从阴河那边过来,还有没有另外的通道?”汪少接着问了一句。 江浩风摇摇头说:“没有,除了刚才走过的路。” 汪少歪着头接道:“这就奇怪了,石静香说过,当年那个叫穆褂的男人潜水进到山洞以后,一直走出去,既没有遇上阴河的机关,也没有提到什么岔路洞口。” 江浩风突然爆出几声大笑:“他连阴河里面的机关都没有遇上,肯定不会遇到岔路的位置,因为岔路是最后设置的。” 这下汪少算是彻底弄明白,当年穆褂无意中潜进阴河,发现洞中洞的秘密的时候,这里还处于逐渐完善的阶段。 假如现在再让穆褂进到这个山洞,潜进阴河中,恐怕他就没那么幸运了。 解开了穆褂的疑惑后,汪少并没有丝毫的放松。 眼下东方黄龙受伤正在接受治疗,约定好的石静香又不知所踪,最让汪少苦闷的是,那盘录有二叔对儿子的话音的磁带,也在潜进阴河的时候搞丢。 要知道,汪少此行的初衷,便是替二叔完成寻找儿子晓杰的任务,将那盘录音磁带交到晓杰手中,并试图劝说晓杰重新回到二叔身边,见他爸爸的最后一面。 但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汪少的想象,不仅卷入了涂志强组织的跨国犯罪,还把二叔磁带搞丢,更让东方黄龙失去了一条手臂。 可以说,这次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失败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切后果? 第98章 那你睡哪里? 是自己太过年轻,没有社会经验,还是对手太过阴险狡猾,以至于落得一败涂地? 心里像塞了团乱麻,越理越乱,汪少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打捞磁带的想法。 见汪少无奈的叹息,江浩风似有所悟地接问了一句:“小少,你们潜进阴河里面来,还有什么打算?” “最开始我是打算进涂志强组织,找出晓杰的下落,没想到他已经被你救出去了。”汪少低叹一声接道:“现在我最大的想法是,回去省城,继续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 江浩风的脸上再次露出赞许的神色,随口接道:“你连磁带都丢了,还要去找晓杰?” 一丝坚毅从汪少的眼里滑过:“就算磁带丢了,我也要尽最大的可能找到晓杰,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二叔,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除非……”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浩风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不错,和我的观点一样,我就欣赏说话算话,有责任感的男人。” 事实上,江浩风就是这样的男人。 面对江浩风赞赏有加的笑语,汪少多少有点腼腆,毕竟和江浩风只有几面之缘,而之前还在心里暗骂江浩风是那种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男人。 江浩风并不清楚汪少的内心所想,嘴里还在继续表扬:“小少,当初在金杯车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有强烈责任感的男人,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一席话说得汪少更加腼腆,头垂到了胸前。 看到汪少露出难得的憨态,江浩风愈发欣赏,趁势接道:“小少,假如你和东方黄龙没有遇上我,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这亦是江浩风最为关心的问题。 稍微沉吟片刻,汪少这样回道:“本来东方黄龙准备要我逃离涂志强组织,我铁了心要找出二叔儿子的下落,没想到遇到了那个内地女孩石静香。” 提到石静香,汪少的眼前马上就会浮现出昨天晚上在501包厢的疯狂一幕,心里亦会滋生出莫名其妙的悸动。 顿了顿,汪少接道:“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会和东方黄龙一起走出这个山洞,再设法回省城,继续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 “但我看到东方黄龙的伤势很严重,怎么走得出这个山洞?” 汪少点点头:“他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要我一个人出去,还把他的随身隐藏的证件交到我手上,但我想,就算东方黄龙遭遇了不幸,我也会想办法叫人来把他弄出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汪少的心里又被一阵淡淡的忧伤所替代。 东方黄龙为了让自己免于受到毒蛇的咬伤,却搭上了他的一支手臂。 所幸遇到了江浩风,东方黄龙得到了最好的救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巧合,也算是上天对汪少两人的眷顾。 想到东方黄龙被咬伤的情形,便会想到指引他们来这个山洞的石静香,要不是石静香提供的讯息,他们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山洞。 就算瞎摸乱闯找到山洞,也不可能知道洞中洞的秘密。 心念至此,汪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现在我最担心的是,石静香到底在哪里,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汪少不会忘记,在商量好逃离涂志强组织的行动后,石静香曾经再三叮嘱,要汪少尽快找到这个山洞,她会在山洞口等,一起潜进洞中洞,再由洞中的路去到邦康,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可现在山洞找到了,却没有见到石静香的身影。 “你是说那个叫石静香的内地女孩?”江浩风随口应了一句。 “嗯。”汪少点点头接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浩风哥能不能帮忙?” 见江浩风摊开双手做了一个请讲的动作,汪少大胆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请浩风哥帮忙,把那个叫石静香的女孩找到,我怕她会有危险。” 闻听此言,江浩风脸上的微笑再次凝固,果断地摇摇头说:“这个忙我不能帮您。” “为什么?”汪少不解地追问道:“你们有这么先进的设备,肯定有办法找到她的。” “但我们也有纪律,并不能够随便行动。”江浩风没有松口,断然回绝道:“我只能帮你们逃离涂志强组织,这就是我的职责。” 听到这近乎绝情的回答,汪少不禁有些失望,想堂堂一个佤邦发展部的中方组长,居然一点都不干脆,还要分什么职责不职责。 难道说,多救一个人,就算是违背了职责? 似乎看出汪少心存不满,江浩风耐心解释道:“小少,你要清楚我的身份,我们的工作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假如这样带人出去大肆搜山,肯定会惊动涂志强组织,还会惊动其他犯罪团伙。” 江浩风的话不无道理,汪少似乎有些明白了。 “再说这个孟包大森林,每年都会有失踪者,里面还存在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要寻找一个人是很困难的。”江浩风继续开导,眼神中亦带着一丝无奈。 的确,在这茫茫大森林里面,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见汪少似懂非懂的直勾勾眼神,江浩风接道:“小少,你说的那个女孩,可能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应该没有遭到涂志强组织的伤害。” “为什么?”汪少有些不解,不明白江浩风为什么这么肯定。 江浩风接道:“因为在追赶你们以后,涂志强组织的全体人员都在寻找你们的踪迹,并没有提到什么泰国女孩之类的。” 这样一说,汪少顿时回过神,江浩风之前一直以黄凯的身份在涂志强里面做卧底,还假装做涂志强的临时手下,协助自己和东方黄龙逃离了涂志强的枪杀。 可石静香明明和自己约定要在山洞里见面,不可能会失约,除非遭遇什么意外。 尽管汪少担忧石静香的安危,但也不敢太执拗,刚才江浩风用枪指着自己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敢再任性。 但天生的倔强和义气让汪少暗暗决定,说什么也不能对石静香的下落不闻不问,得想办法找到石静香的下落才行。 暂时将找寻石静香的想法埋进心里,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好吧,其实我也怕那些东西,只是有点担心她的安全。” “这个问题担心也没有用。”江浩风正色道:“如果她真的遭遇到意外,就算我们出动全体的人员,只怕也找不到她的。” 低叹一声,江浩风话锋一转:“还是想想要怎么去找那个晓杰吧,那个女孩我们只能祝愿她好运。” 从进入这个神秘的洞中洞以后,江浩风给予了最大的帮助,汪少对他是感激多于不满。 听到江浩风的提议,汪少点点头接道:“不管怎么样,都得找到晓杰。” “这一点我倒可以帮您。”江浩风随口接了一句,当即表示,会协助汪少返回云南边陲小镇,并送他上回省城的车。 至于东方黄龙,则会在他伤好以后,报给相关部门,让他返回原籍,恢复身份。 从江浩风的职能来看,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可汪少的心里却有种深深的失落感,不知是因为二叔磁带的丢失,还是石静香下落不明。 抬头瞄了一下石壁上的时钟,江浩风淡淡地接道:“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先吃晚饭再说。” 听说要去吃饭,汪少不由得好奇心涌动,暗想这山洞腹地的餐厅会是什么样,那些油烟污水处理等等问题该怎么解决。 转而又哑然失笑,人家既然能够在山洞中搞出像指纹开锁这种高端的科技,对付那些污染处理当然会有办法。 但汪少这次显然猜测错误。 只见江浩风并没有开门出去的意思,起身走到墙壁处轻轻一按,一只漂亮的不锈钢抽屉缓缓伸出。 取出两袋饼干,两听易拉罐,江浩风轻轻放在桌面,嘴里念念有词:“这是压缩饼干和功能饮料,如果不习惯吃这个,还有方便面。” 话音未落,又从抽屉里拿出两盒桶装的方便面,“这种方便面我特喜欢,那又麻又辣的味道特别提精神。” 看着江浩风娴熟地开封,将开水倒进方便面桶,汪少的心里涌上一丝苦涩。 还以为江浩风说去吃饭,是到什么餐厅之类的,没想到就只是这些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和方便面充饥。 原来干这种工作不仅危险,生活环境也挺艰苦。 就在汪少无限感慨之际,江浩风已经将方便面泡好,浓郁的麻辣香味漂浮在空气中,刺激着轱辘的饥肠。 折腾了将近一天,滴水未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闻着方便面的香味源源不断地从开水中飘出,汪少再也控制不住,端过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很快,满满一桶方便面下肚,汪少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空虚的胃一下子充实不少。 简单的收拾后,江浩风淡笑道:“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面休息,待明天早上,我们会有专人护送你们返回云南。” “那你睡哪里?”汪少脱口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管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会安排人手,把你和那个女孩子一起送回云南,然后安排你们回省城。” 第99章 去省城打工 听江浩风提到那个女孩,汪少的眼前浮现出晓菲的样子,当即接了一句:“你是说晓菲?” 还记得刚才晓菲进了左边的防盗门,便一直没有消息,江浩风所说的女孩,应该就是指的晓菲。 “嗯。”江浩风点点头说:“你不是和她很熟吗?” “她是我们一个地方的。”汪少如实地回了一句,反问道:“浩风哥,我还在好奇,你是怎么把她弄进这个山洞中,又怎么把她解救出涂志强组织的?” 在汪少的印象中,涂志强组织的那些女孩子,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过,江浩风是怎么见到晓菲,还帮助她逃脱了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江浩风苦笑着摇摇头说:“这个属于我的工作,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听得出,江浩风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展开话题。 低叹一声,江浩风话锋一转接道:“不过我也挺佩服她,解救过这么多女孩子,就数她的胆子最大。” 不明白江浩风为什么会出此言,汪少正待追问,就听江浩风断然接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会安排你们回云南。” “你睡哪里?”汪少再次脱口问了一句。 “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得赶紧回涂志强组织,免得他们怀疑。”江浩风无奈的摇摇头说。 汪少这才想起江浩风在涂志强组织的卧底身份,当即又接了一句:“那你还要回来吗?” “你是说回到这里?”江浩风边反问边回答:“不一定,总之这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的休息。” 说完,不待汪少有所反应,江浩风打开指纹锁离开了房间。 躺在床上,思潮翻涌的汪少辗转反侧,眼前交替浮现出三个人影,困扰着他的思维。 东方黄龙惨白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那肿胀得发紫的手臂让人触目惊心。 那是因为保护自己免受伤害,才被咬伤的手臂。 想到东方黄龙因此要失去一条手臂,汪少的心里像塞了块石头一样沉重。 然后是晓菲厚厚的嘴唇和大大的眼睛,就在晓菲从山洞石阶处现身走出来的时候,汪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事实摆在眼前,晓菲被涂志强组织带到这里,却又幸运地遇到了江浩风,进入了这个神秘的洞中洞,佤邦发展项目部的办公山洞。 晓菲是怎么进入到涂志强组织,又是怎么得到了江浩风的帮助,进入到洞中洞,这些同样令汪少充满了好奇。 想要了解这个中的缘由,看来还得等到明天早上,见到晓菲以后了。 第三个身影便是石静香。 假如没有石静香的坦诚相告,汪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洞中洞的秘密,或许这个时候,早就丧身于涂志强的枪口。 昨天晚上的疯狂一幕犹在眼前,可石静香却下落不明,这让汪少原本就沉甸甸的心又多了一份牵挂。 在离开孟包大森林之前,他仍然抱着幻想,希望能够找到石静香的下落,确定石静香到底是出了意外,还是遭遇涂志强等人的毒手。 虽然江浩风表示,并没有见到过石静香,而涂志强亦没有提出类似的命令,但并不表示石静香就没有遭到他们的毒手。 说到底,涂志强组织的手段阴险,极有可能会瞒着江浩风。 毕竟,在涂志强组织里面,江浩风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一个临时手下,涂志强肯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让江浩风知晓。 脑海里不断变换着这三个人影,汪少暗暗拿定了主意:等明天见到这里的负责人以后,再将石静香的情况告知他们,看看能不能帮忙寻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翌日清晨,汪少由一名说生硬普通话的男子带到了山洞房间的外面,有三道防盗门的位置。 这里,便是最开始江浩风带着他们来到的地方。 少顷,晓菲从左边的那道防盗门出现,见到睡眼惺忪的汪少,不由得发出一声欢呼。 已经焕然一新的晓菲看上去神采奕奕,早已没有了昨天衣衫褴褛的狼狈和惊慌。 看得出,晓菲昨天晚上休息得很好。 江浩风并没有现身,或许此刻的他早就回到涂志强组织,继续执行他的特殊任务。 和相关人员进行了简单的交接询问后,汪少和晓菲开始向山洞外走,护送他们俩走出去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工作人员。 从黝黑的肤色和蓝色的眼睛来看,这名女工作人员应该不是国内的,但却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汪少和晓菲都不禁暗暗称奇。 离开三道防盗门的位置,女工作人员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打开了侧边的一个暗道。 “这里是通往清溪沟下游的通道,到了那里以后,会有船直接送你们回云南。”女工作人员解释道。 略微有些兴奋的晓菲趁势问道:“请问你是哪里人?” 女工作人员没有表态,率先进入了暗道。 所谓的暗道并不黑暗,相反洞壁上还有照明的灯光,一盏隔着一盏井然有序地排列,一直延伸到通道的里面。 这个暗道显然要比昨天的通道宽阔得多,虽说没有石阶铺路,但足够三个人并排着同行。 不过晓菲和汪少却下意识地走在一起,让那名女工作人员走在前面,前后稍稍间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见女工作人员没有反应,晓菲又换了个话题问道:“请问一下,昨天那个人为什么没有见到?” 晓菲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江浩风。 女工作人员头也不回地接道:“我的任务只是负责把你们带到出口处,其他的无可奉告。” 碰了个软钉子的晓菲只得压住心里的疑惑,冲汪少无奈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对于女工作人员的态度,汪少完全可以理解, 像这种联合国的办事机构,一般情况下都需要保密,并不是什么事都得给你解释清楚。 原本汪少也想趁机提出寻找石静香的要求,见晓菲吃了闭门羹,话到嘴边也只能咽下。 三个人就这样一前两后地继续前行,默默行走在灯火通明的暗道中,彼此不再说话。 静静的通道里只有三人的脚步声,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汪少几乎能够听到自己有节奏的心跳。 似乎意识到刚才的回答有点不近人情,女工作人员开口打破了沉寂:“虽然工作上的事我不能随便乱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叫叫小叶,你们可以叫我叶姐。” 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瞬间便打破了三人之间沉闷的尬尴,缩短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晓菲恢复了兴奋的神色,随口接道:“叶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走到外面?” 长时间走在这种秘密的暗道中,总是让人生出沉闷的压抑感,尽管这里面灯光明亮。 “很快就到了。”叶姐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虽然叶姐依旧是不怎么理会晓菲的提问,但气氛却比先前要活跃得多。 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汪少不觉也有些放开,轻声问了一句:“晓菲,你是怎么进到这个山洞里面的?” 原本是想问问,为什么在涂志强组织里面,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但又怕这样会触动她的伤心往事,便改为了这样的询问。 在汪少的心里,对于晓菲是如何逃出涂志强组织的控制,如何进入到洞中洞的情形,仍然充满了好奇。 眼下走在暗道中比较沉闷,正好可以借机问问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缓解心中沉闷。 走在前面的叶姐没有出声制止,默许了汪少和晓菲的谈话。 听到汪少的询问,晓菲脸上的兴奋劲荡然无存,随即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在想,假如没有遇到江浩风大哥的帮助,现在的我只怕是被卖到那些地方去了。”晓菲苦笑着应了一句。 晓菲苦涩的回答,令汪少想到了石静香的处境,那些地方应该就是石静香所呆的地方。 “那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进了涂志强这个组织的?”抑制不住满心的疑惑,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在汪少充满惊奇的询问下,晓菲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段令人心酸的经历。 事情还得从那天晚上,在月亮台遇见汪少以后说起。 当天晚上,被汪少教训了一拳的晓宇怒不可遏,直接跑到晓菲家,扬言要晓菲出来道歉。 晓菲的家人敢怒不敢言,只好叫晓菲妈妈偷偷截住准备回家的晓菲,要她先不要回去,怕晓宇那个无赖滋事生非。 听说晓宇跑到家里去大闹,晓菲火冒三丈,想到之前在月亮台打晓宇的汪少,便准备叫汪少帮忙。 后来的情形汪少也清楚,在护送晓菲回去的时候,晓宇早就被二叔叫回痞子沟,给向良海写下欠条字据。 晓菲接下来的描述才令汪少大吃一惊,只叹人心叵测。 前面说过,汪少替表弟讨债的那天晚上,晓菲原本是赴男朋友之约,不想被无赖的晓宇盯上,才出现了汪少痛打晓宇的事件。 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以后,避免遭到晓宇的报复,晓菲和男朋友相约去省城打工,以躲避晓宇的纠缠。 第100章 把衣服脱掉 原本打算到省城打工挣一笔钱,顺便躲开晓宇的纠缠,没想到事情却出乎晓菲的预料。 到了省城的第一天晚上,男朋友将晓菲交到涂志强手里,按照男朋友的说法,他们俩要跟着涂志强一起,去挣大钱。 随后男朋友不见踪影,晓菲也和几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住在了一起。 通过交谈,晓菲发现这几个女孩子和她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被男朋友带到这里来,跟随涂志强一起去外面挣大钱。 但涂志强并没有说具体要做什么工作,只是教她们说那些生涩拗口的语言,说是以后用得着。 由于不习惯这种封闭式的培训,晓菲提出要出去看看,并提出要见男朋友,却遭到了涂志强组织的拒绝。 在这举目无亲,人地生疏的省城,失去了男朋友的消息,晓菲只觉得没有了主心骨。 而涂志强组织动辄便要搬家的行为引起了晓菲的怀疑,她隐约觉得涂志强组织是一个非法团伙,当即表示退出,并强烈要求见男朋友。 不料涂志强对晓菲的要求置若罔闻,只说晓菲已经被男朋友卖到这个组织中,想要脱离组织,就得付10万块钱。 晓菲不相信,拼命想要逃脱涂志强等人的监视,出去找男朋友问个明白,搞清楚到底是涂志强组织在撒谎,还是确有其事。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男朋友会是人贩子,会做出这种没人性的交易。 但无论晓菲怎么哭闹,涂志强组织就是不答应,让她去找男朋友。 想要离开组织,条件只有一个,缴纳10万块钱,马上走人。 失去人身自由的晓菲彻底绝望,开始感到害怕,她不明白涂志强组织到底要把这些女孩子带去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如果跟着涂志强组织去,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为此,晓菲准备自救,开始留意可以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机会,但涂志强组织属于跨国犯罪团伙,其内部都是按照国际化的管理,基本上没有破绽。 就在第三次转移住地的时候,晓菲死活都不肯上车。 因为她听说,这次将会离开省城,远赴边陲,甚至有可能会出国。 假如出了国,只怕这一辈子都再难回到可爱的家乡。 于是晓菲哭闹着要求涂志强组织释放她,并承诺回去后一定支付10万块钱。 迎接晓菲哭闹的,是涂志强一个响亮的耳光。 当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感时,晓菲明白,求饶和哭闹已经无济于事,只会平添皮肉痛苦。 那一刻,晓菲想到了死,她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以免跟随涂志强组织去到国外,受到那些非人的折磨。 就算是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也不能让涂志强组织如愿。 但晓菲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亲爱的爸爸妈妈,和温暖的家乡。 想到爸爸妈妈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如果就这样草草了结生命,怎么对得起生养自己的父母? 同时晓菲还有一个心结,她始终不相信,男朋友会把她出卖,潜意识里她想要找到男朋友,亲口问个明白。 于是晓菲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跟随着涂志强组织一起来到了边陲小镇,住进了丑小鸭卡拉ok厅。 听到这里,汪少忍不住插问了一句:“那天我们也到了丑小鸭,为什么没有看到你们,也没有听说还有女孩子同行?” 晓菲苦笑着接道:“我们是坐的第一部车离开的省城,当时天都还没有亮。” 这句回答把汪少的思绪拉回到省城出发的那天凌晨,记得当时确实曾听到楼下传来女孩子的哭喊声,和涂志强的训斥声。 万万没想到,被打的这个女孩子,居然是晓菲。 换句话说,当时晓菲就在汪少的眼皮子底下被涂志强打,而汪少却浑然不知。 似乎冥冥之中,两人的命运早就紧紧联系在一起,只是时间还没有吻合。 “后来是怎么回事,都发生了些什么?”收起心中感慨,汪少催促了一声。 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晓菲接着简述后面的遭遇。 就在晓菲心灰意冷,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而彻底改变了晓菲的命运。 到达丑小鸭的当天,以晓菲在内的5个女孩子,分别被关进了二楼的两个房间。 在此期间,丑小鸭的老板娘冷月秋对她们逐一进行了”面试“,被叫到名字的女孩会带到另外的房间,接受冷月秋的面试。 因为房间里总共就只有三个女孩,很快便叫到晓菲的名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指定的房间,还没有站稳脚跟,身后的门便从外面关紧。 只见被称为老板娘的冷月秋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黑纱裙,叉开双腿坐在沙发上,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老板娘的坐姿令晓菲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快些面试完,尽早离开这个房间。 因为从老板娘叉开的双腿间,晓菲看到了女人特有的秘密。 这个老板娘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居然是真空上阵。 虽然同为女人,但晓菲还是感到有些难为情。 再看老板娘脸上的笑意,晓菲感觉像是喉咙里飞进去一只绿头苍蝇,恶心得只想一吐为快。 老板娘并未注意到晓菲的表情变化,一双眼睛只顾着在晓菲的身上不停打转,当看到晓菲高耸的胸脯时,老板娘的眼睛亮了。 “把衣服脱掉。”老板娘坏笑着发出指令,脸上一副得意之色。 乍听到脱衣服,晓菲不由得一惊,面试还要脱衣服,这是搞什么名堂? 见晓菲犹豫不决,老板娘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听到没有,把衣服脱掉!” 假如是一个男人提出这种要求,晓菲还不觉得奇怪,可老板娘是女人,为什么也要提出这种要求? 见晓菲迟迟没有动静,老板娘站起身走过来,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一字一句地接道:“你是准备自己脱,还是叫外面那两个家伙帮忙脱?” 刚才押送过来的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要是让他们进来脱衣服,那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面对着一个老板娘都有点难为情,如果再加上两个男人,晓菲无论如何也不愿意。 “老板娘,一定要脱吗?”晓菲小声询问道:“可不可以不脱?” 听到晓菲近乎求饶的询问,老板娘突然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不想脱?你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你以为涂志强带你过来是做什么?” 好不容易止住放荡的笑声,老板娘嬉笑着接了一句:“想过得舒服一点,就听话,乖乖的把衣服脱了,让我给你看看本钱。” 似乎老板娘的话中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晓菲不禁有些傻眼。 如果把女人的身体当做本钱,意味着什么,晓菲感到一丝不安,当即追问道:“老板娘,你说的什么意思,你说我的身体是本钱?” “对啊,你本钱好,男人才肯在你身上大把大把的撒钞票,到时候你想不发财都不行。”老板娘口无遮拦地道出了实话。 “涂老板到底带我们来做什么?”意识到不妙的晓菲紧接着吐了一句,不由自主地将双手搂紧自己高耸的胸脯。 虽然老板娘的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晓菲这些个女孩子,是被涂志强带去境外从事卖身的工作,但晓菲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老板娘是在开玩笑。 因为,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每天要面对那些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晓菲的心一阵紧缩,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老板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收起笑声冷冷地接道:“你不要再给我装蒜,我说得很清楚,如果你再不脱的话,我真的要叫外面的两个家伙进来帮你脱了。” “不,求求你不要这样。”晓菲突然哭出声,一下子蹲到地上,肩膀有节奏的抽泣着。 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境遇,晓菲再也抑制不住悲愤的情绪,伤心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流,夺眶而出。 或许的晓菲的哭声,触动了老板娘心里残存的那丝母性的恻隐,她轻轻拍了拍晓菲的头,这样安慰道:“没什么好哭的,女人的身子迟早都要给男人看,给男人弄,只要熬过了第一次,以后慢慢就会好的。” 老板娘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晓菲哭得更凶。 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出卖,晓菲的心碎了。 那一刻,她居然没有了恨意,只是感叹自己的命苦,怎么就遇上了这种倒霉的事。 见晓菲只顾着哭泣,老板娘耐着性子开导说:“你的身子早就被卖了,就算你把眼泪哭干,还得要接受这个事实。” 想想也对,就算哭也无济于事。 擦干眼泪,晓菲重新站起身,镇定地问了一句:“老板娘,为什么要脱衣服来看?” “因为我要检查一下,你们当中有没有处。”老板娘直言不讳地接道:“还有,我看你胸脯的本钱挺大的,以后说不定可以到那边去傍一个大哥级的人物,早一天脱离这种生活。” 原来是要检查是否为处子之身。 第101章 重要任务 经过一番大哭,晓菲发泄出了心中的悲愤,从最初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得知老板娘要她脱衣服的原因,是要检查她是否处子之身后,晓菲镇定自若地接道:“老板娘,不用检查了,我还没有经历过那些事。” “是吗?”老板娘两眼放光,那表情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说话的同时,老板娘围着晓菲的身子转了一圈,不住地点头,嘴里继续念道:“口说无凭,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吧。” 看样子,今天不脱衣服接受检查,只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咬咬牙,晓菲把心一横,脱掉了身上的连衣裙。 看着晓菲高耸的胸脯,就像要撑破黑色的内衣,老板娘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由自主地嘟哝了一句:“真不知又有多少男人要被迷死了。” 伸出手在晓菲芊细的腰肢捏了一下,老板娘发出新的指令:“把内裤脱掉。” 听到这声命令,晓菲再次犹豫了。 虽然老板娘已经明确要检查身体,晓菲亦咬牙做出了接受检查的心理准备,但真正实施到这一步的时候,晓菲还是有些紧张。 但晓菲没有再提出异议,因为她非常清楚目前的处境。 少女特有的羞涩让她闭上眼睛,颤抖着手,缓缓将紧贴着自己身体的内裤,褪到了大腿处。 “把双腿张开。”说完这句话后,老板娘坏笑着伸出两根手指,伸向了晓菲的身体。 描述到这里,晓菲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实在难以启齿,将当时的情形告诉汪少。 尽管此刻山洞中只有三个人,那个叫小叶的女工作人员也走在前面,基本上听不到她和汪少在说些什么,但真正要晓菲将那个过程说出口,她还是感到无地自容。 一颗晶莹的泪花从晓菲的眼角滑落,晓菲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汪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昨天晚上在505包厢的情形猛然从记忆中跳出来,冷月秋那坏笑的表情犹在眼前,令汪少的心里充满了愤慨。 按照晓菲的描述,冷月秋应该是负责替涂志强检查这些女孩子,然后再送去境外。 汪少的猜测并没有错,涂志强组织确实是准备将晓菲等女孩送去邦康,去从事像石静香一样的工作。 想到石静香之前的描述,汪少突然对晓菲产生了同情,接口问道:“那后来你是怎么遇上江浩风,怎么逃到这个山洞里面来的?” “说起这件事,我还真得要感谢一个人。”晓菲淡淡地苦笑了一声,擦掉眼角的泪痕,继续讲述她那段离奇的经历。 经过检查,确定晓菲还是处子之身后,冷月秋显得异常兴奋,马上用电话通知了涂志强,并将晓菲单独关在509包厢,亦是最角落的一个包厢,由专人负责看护。 用涂志强的话说,晓菲就是他的摇钱树。 通常像这种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女孩,都能够在那边卖个好价钱,涂志强当然会重视。 身心疲惫的晓菲无法抗拒,也无力去抗拒,只能顺着涂志强的意思,等待未知的命运到来。 尽管她很清楚,此去将是苦难生活的开始,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因为有一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活下去,那就是,一定要找到男朋友,亲口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晓菲都坚定着这个信念。 于是,她默许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找到男朋友,将这一切情况了解清楚。 就在当天晚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晓菲被单独关在509包厢,万念俱灰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任思绪像脱缰野马一般漫游。 就在晓菲胡思乱想的当口,从卫生间传来了些许轻微的响动。 瞠开眼一看,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棉花泡泡糖一样,黏在了卫生间顶上那个不断闪着红色信号灯的东西上面。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吓了晓菲一大跳。 不过晓菲并没有吓得高声呼救,因为她的心早就变得麻木,就算这个男人是进来要她的命,晓菲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虽然如此,乍见到男人走进包厢,晓菲还是警惕地坐直身子,满怀戒备地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从卫生间出来?” 509包厢是专门关押晓菲一个人,绝对不允许其他人进来,这是涂志强之前下的死命令。 而卫生间的窗口离地面起码有20米的距离,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晓菲亦有点好奇。 见晓菲居然不惊不扰,男人似乎有点意外,随即开口说道:“不要废话,时间紧迫,你马上跟我走。” “跟你走?”晓菲警惕地跟了一句,满脸的不解:“你是谁?” 还记得涂志强之前说过,要等到明天清晨,才会出发去目的地,眼前这个男人突然从卫生间冒出来,这人晓菲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在涂志强的组织里面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眼前这个男人偷跑进包厢,只怕是对晓菲的身子感兴趣,才提出这种要求。 只要这个男人敢做出进一步的动作,晓菲马上就会发出高叫。 在包厢门口,有专人把守,只要晓菲喊一声,外面的人肯定会进来。 “我是联合国的警察。”男子干净利落地接道:“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 说着,男子将一本鲜红色的小本本递到晓菲的面前,催促道:“我们只有10分钟的时间,如果你想逃离涂志强组织,不想被卖到境外去,就赶紧跟我走。” 听到男人一本正经的表情,和眼神中透露出的一股凛然正气,晓菲放弃了呼喊的打算。 晓菲并没有伸手去接,迟疑着追问了一句:“你是警察?” 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随口接道:“你先看看证件,如果没问题,就赶紧走吧,有什么疑问,到外面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自从深陷涂志强组织后,晓菲做梦都想逃脱控制,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让她死灰一样的心有些复燃。 联合国警察,可以帮助自己逃脱涂志强组织,这似乎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不再犹豫,晓菲一把夺过红色小本,翻开一看,上面赫然印着联合国的字样,鲜红的椭圆形公章盖在上面,遮住了一小半照片。 抬眼一看,照片上的头像,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为什么要救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晓菲紧追了一句。 潜意识里,男人救她肯定会有所图报,她得要先衡量一下。 万一出了虎口,再入狼窝,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证件上面的头像和眼前的男人相吻合,但晓菲还有点担心。 证件可以造假,而男人是天底下最善于撒谎的高级情商。 “因为这是我的职责。”男人义不容辞地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拯救像你们一样的女孩。” 似乎察觉到晓菲还在持怀疑的态度,男人急着催促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只能够随涂志强组织去境外了,你要考虑清楚。” 尽管心中还充满了疑问,但晓菲决定冒一次险,随这个男人先逃出去再说。 不管男人所讲的话是真是假,最起码可以先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不用担心会做那些低级趣味的工作。 假如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男人,那种生活对晓菲来说,简直就如人间地狱。 以其留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跟随这个男人出去再说。 至少从这个男人身上,隐约透出一股凛然正气,让晓菲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飞快地做出决定后,晓菲将红色小本还给男人,接了一句:“我们从哪里逃。” 见晓菲终于下定决心,男人喜出望外,一把拉住晓菲的手,急道:“快,跟我来。” 两人快速来到卫生间的窗口,只见一只像鹰爪一样的铁钩牢牢扣在窗台边沿,在幽暗的光线中份外醒目。 这情形有点像香港电视连续剧警匪片中的画面,晓菲一下子变得好紧张。 在男人的帮助下,晓菲壮起胆抓住那根连着鹰爪的绳索,慢慢地滑降到地面。 由于窗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晓菲并没有感觉到高度。 换着是在大白天,她肯定不敢顺着绳索下降,因为晓菲天生就有恐高症。 到了地面以后,男人交给她一支小巧的手电筒,和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片,叮嘱道:“你赶紧沿着这条小道往前走,在第一个拐弯的地方,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环顾四周一片漆黑,晓菲感到一阵由衷的惧意,当即反问道:“那你呢?” 男人熟练地收拾着鹰爪绳索,一边回应道:“我还要回涂志强组织,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记住,你见到那个人以后,只要说一句话就可以了。”男人补充道。 晓菲随即追问一句:“什么话?” 已经收拾好鹰爪绳索的男人凑近晓菲的耳边,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千万记住我给你说的那句话,快去吧。”男人说完,不再理会浑身发抖的晓菲,转身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第102章 感应器 晓菲甚至还来不及问问男人具体叫什么名字,男人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环顾四周一片黑茫茫的夜色,晓菲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看着那些远处的阴影,就像一个个埋伏在四周的怪物,随时都有扑过来的可能。 原本以为男人会带着她一起逃离涂志强组织,没想到出来以后男人便迅速撤离,扔下她一个人呆在原地。 虽然有些后悔如此轻率的逃出来,但再怎么也好过留在涂志强组织,等候厄运的来临。 咬咬牙鼓起勇气,晓菲硬着头皮向男人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这也多亏了晓菲从小在农村长大,还不至于怕得不敢走夜路,况且眼前的形势并不容乐观,待在原地只会增加被发现的危险。 因为晓菲还是处子之身,涂志强对她的看管非常紧,万一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发了疯一样的寻找。 眼下还得赶紧找到,男人所说的那个接应之人。 一边提心吊胆地往前走,晓菲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天不要再开玩笑,别再遇上什么邪门歪道。 按照男人的指引,在走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后,果真看到了男人所描述的那个疑似接应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女人,蹲在目标位置,若不是晓菲事先了解,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蹲着一个人。 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晓菲大胆地走上前,说出了那句男人再三叮嘱的接头语。 女人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淡淡地接道:“把证明给我看一下。” 听到女人用标准的普通话提出要求,晓菲将那张折叠整齐的,已经捏出汗水的纸片交到黑色衣裤的女人手中。 掏出一支小型手电筒揪亮,就着微弱的光,黑衣女人仔细地查看纸片上的内容。 晓菲注意到,女人手上的那支小电筒,和之前男人给她的那支一模一样。 不用说,黑衣女人应该和救她出来的男人是一伙的,这让晓菲稍微感到有些心安。 “你怎么才来,还以为出了意外。”确认纸片上的内容无误后,女人也不觉松了口气,随即带领晓菲一头扎进旁边的树林中。 “我们这是去哪里?”虽然确定了黑衣女人是接应的人,晓菲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黑衣女人头也不回的应道:“去我们的总部。” “去总部?”晓菲不敢停下脚步,继续追问:“总部在哪里,离这里有多远?” 潜意识里,晓菲还有些担心,怕被涂志强发现她逃跑,派人追来。 就听女人不耐烦地接了一句:“离这里大概有一公里的路程,别问那么多了,先躲过他们的追赶再说。” 因为就在晓菲问话的同时,从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隐约传来了吆喝声,听上去就像一群人在高谈阔论着什么一样。 晓菲不再多话,强压住满心的疑惑,随黑衣女人疾走。 借助着各自手中的电筒光,两人穿行在树林里面的小路上。 刚刚从涂志强组织逃离出来,晓菲的心还没有完全平静,后面隐约传来的声音更是让人心慌意乱。 试想,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谁会跑到外面大吼大叫? 那些声音极有可能是涂志强组织的人,在发现晓菲不见了以后,追寻出来的。 从509包厢的卫生间下来以后,晓菲的心一直都悬在喉咙里,后面的喊声更是让她增加了不少担忧。 终于晓菲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她的担忧:“你听后面的声音,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彷佛为了证明晓菲此言不虚,原本隔着很远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变得好近,好像就在树林外围。 黑衣女人机警地关掉手中的小电筒,侧耳细听。 不错,那些原本很远的声音已经来到了树林外面,晓菲甚至听到了一阵叽里呱啦的喊话声,但却听不懂那些声音子啊说些什么。 黑衣女人同样听到了这些怪腔怪调的喊话,显然她能够听懂那些声音。 在平声静气地侧耳倾听片刻之后,只听她轻声嘟哝了一句:“糟糕,他们发现你不在,已经追来了。” 话音刚落,从树林最外围的夜色中,突然亮起了好几束手电筒的光,雪亮的光柱不断晃动,从树林外围慢慢往里面靠近。 “怎么办?”看到强烈的手电筒光柱照进树林,晓菲愈发慌张,脱口问了一句。 事实上,黑衣女人也有些慌张。 不过身为联合国的工作人员,怎么着也比一般人的心里素质要好。 只是眨眼之间的慌乱后,黑衣女人马上恢复了镇定,拉住晓菲的手,低声嘱咐道:“记住,你只管对着前面直走,不要转弯,我负责引开他们的注意。” 听说要独自在这黑漆漆的树林里穿行,晓菲害怕得直摇头,连声否定道:“一起走不行吗?” 虽然晓菲从小在农村长大,也经常在夜间走村里的那条乡间小路,但眼前的树林太过恐怖,再加上又有涂志强组织的人在追赶,晓菲实在鼓不起那份勇气。 “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而且他们的速度很快,必须得引开,要不然我们两个人都逃不掉。” 说这话,黑衣女人将一个冷冰冰的圆形东西塞到晓菲的手里,急道:“这是总部的坐标感应器,如果你偏离了方向,红灯就会闪烁。” 只觉得手上一沉,晓菲的掌心便多出了一个圆形的铁饼一样的器具。 “千万记住,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黑衣女人说完,顺势推了一下晓菲的肩膀,示意她快走。 心里涌上一丝感激,晓菲脱口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会有办法的,你放心,凭他们几个还抓不到我。”黑衣女人长呼一口气接道:“我担心的是你跟不上。你是江队长交到我手上的,我要绝对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言毕,黑衣女人又推了一遍晓菲的肩膀,低声急道:“赶紧走,注意看手里的那个感应器,千万别走错了方向。” 就在两人你言我语之间,树林外围的手电筒光柱已经又往里面移动了不少距离,看样子进来搜索的人应该非常熟悉树林里面的情况。 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便会逼近晓菲两人所在的位置。 “别再耽搁了,赶紧走。”黑衣女人再次催促,同时将之前那张纸片塞回晓菲的手中:“到了总部以后,把这个交给负责人就行。” “交给谁?”晓菲又惊又急,反问了一句。 “我们的总部设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中,你只管直走过去,那边会有人接应你的,我会通知总部请求增援。”黑衣女人说完,不再理会晓菲的反应,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在走出几步之后,黑衣女人故意拧亮了手电筒,只见一道微弱的电筒光柱在树林里亮起,急速地往另外一个方向窜去。 不用说,这是黑衣女人所用的调虎离山之计,她要用手电筒的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为晓菲争取到更多逃跑的时间。 树林的外围随即响起两声男人声嘶力竭般的高喊,虽然听不懂喊话的内容,但晓菲明显感觉到,在高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那是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 两声高喊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即响起,晓菲同样听不懂内容,但隐约觉得好像是检查自己身体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待女人的声音刚落,那些原本四下乱晃的强烈光柱一下子集中到黑衣女人的方位,迅速靠拢过去。 黑衣女人成功引开了那些人的注意,如果再不走,恐怕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把心一横,晓菲咬着牙齿,转身便往前直走,同时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那个像大月饼一样的铁饼。 记得黑衣女人说过,这是感应器,可以提醒路线,以免偏离方向。 要是在这种树林里迷路,就算不被涂志强组织的人找到,也有可能会被什么可怕的生物袭击。 唯一可行的,只有不断往前走。 尽管对四周黑漆漆的树林感到害怕,但晓菲却不敢拧开手电筒,怕光线会引来涂志强组织的追赶。 虽然听不懂那些声音都高喊了些什么,但却可以判定,那些人是冲着晓菲来的。 将心提到嗓子眼,晓菲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前疾走,时不时地留意着手上的感应器,生怕走错方向。 心里亦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黑衣女人所讲的总部,找到那个来接应自己的人。 估摸着走了好大一段路,已经听不到那些高声呐喊,晓菲这才敢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阵冷风吹拂,晓菲只觉背心冰凉,用手一摸,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湿透了。 擦了擦眼角的汗迹,晓菲瞄了一眼手里的感应器,只见那点绿光还在一闪一闪,不由得将心稍微放下一点。 还好没有走错路。 但随即晓菲便听到,在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第103章 小溪 晓菲越讲越兴奋,汪少听得入了迷,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了山洞的出口处。 “到了,你们小心碰到头。”叶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晓菲的描述。 放眼看去,一扇圆形的铁门出现在通道的尽头,从打开的门外,隐约透进来点点微光。 圆形铁门离地面大约半米高,只有一尺左右的直径,看上去就像是豪华大轮船上面的那种圆形窗口,只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 难怪叶姐要提醒他们俩不要碰到头,看样子这道门应该建得比较隐秘。 果然,待汪少两人跨出圆形门外,发现还有一段距离才是真正的出口,而这个圆形的铁门只是隐藏在绿色藤蔓后面的秘密出口,那些微光是从藤蔓的间隙透过来的。 这样的构造有点像洞中洞那边的模型,唯一不同的,是这边没有阴河。 整个发展总部的构造和布局都掩藏得很好,这应该和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关。 假如光明正大地建造一个问题办事处,只怕会打草惊蛇,让犯罪份子闻风而逃,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里有一份我们开具的证明,证明你们是从贩毒组织中逃出来的。”叶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折叠整齐的纸张,分别递给汪少和晓菲。 接过折叠整齐的证明,晓菲不禁提了一句:“请问一下,昨天带我们进来的那个男人呢?” 叶姐微笑着回了一句:“你是说江队长吗?” 晓菲原本身陷涂志强组织不能自拔,是江浩风冒险把她救出来,眼下即将离开这个山洞,她自然想问问江浩风的情况。 汪少闻言也不禁侧目,他也想知道,江浩风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稍微顿了顿,叶姐这样回道:“相信江队长在救你们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你们在这里工作的纪律。” 就算是傻子都能够明白,叶姐的意思是,关于江浩风的情况不能随便乱说。 看来他们的纪律还真的很严格,不愧是联合国的办事机构。 汪少关心的是江浩风的情况,对于他们这个组织的纪律并不感兴趣。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生硬,叶姐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江队长为了让你们顺利回国,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一席话把晓菲说得眼睛发直,没想到江浩风还是一个心思慎密之人,考虑得这么周全。 解释完情况,叶姐率先跨出了山洞。 说是跨出,是因为从圆形铁门出来以后,还有一小段路,才是真正的出口。 汪少和晓菲对视了一眼,紧随叶姐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跨出第二道洞口。 跨出洞口,便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再放眼四顾,已经置身于一片绿色的丛林中。 此时天色微明,在“哗哗”的水声中还夹杂着鸟鸣。 明明已经是深秋,可是在这异国的山林中,却隐隐有股新春的气息。 情不自禁地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汪少的心情略为放松。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逃离了涂志强组织的控制,不用再担惊受怕,做替罪的炮灰。 叶姐带领汪少两人,很快便和一个男子接上了头。 那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穿了一身少数民族的服装,头发卷曲着堆在一起,有点像当地人。 和卷发男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两句后,叶姐回头对汪少两人接道:“你们跟着这个人,坐船到对岸,那边有两个边防战士在等着,你们只需把身份证明给他们看,就可以返回国内。” 简单叮嘱两句后,叶姐又对卷发男子说了两句,汪少和晓菲面面相窥,都听不懂叶姐在说些什么,只是见卷发男子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跟着他去吧,我已经交待好了,你们尽管放心。”叶姐对着汪少两人补充了一句,站在原地没有动。 本想问问叶姐,这个卷发男子该怎么称呼,但想到之前叶姐的告诫,和他们的工作纪律,汪少打住了话头。 在叶姐注视下,汪少和晓菲紧随着卷发男子到了溪边,“哗哗”的水声愈发响亮。 就在叶姐的身影即将离开视线范围的时候,汪少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默念着江浩风的名字,在心里暗道:谢谢你,浩风哥! 卷发男子带领汪少两人穿行在山林中,清晨的露水沾湿了三人的鞋子,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经过几道拐弯,终于来到了小溪边。 按照分析,这就是之前汪少和东方黄龙曾经渡过的那条小溪。 只不过宽度比之前的要增加好多,可能这里是下游的缘故,但水流速度却不怎么喘急。 在岸边早已停靠着一部竹筏,卷发男子也不说话,先跳上去拿起一支竹竿稳住竹筏的摆动,然后示意汪少两人上去。 汪少和晓菲对望了一眼,先后踏上竹筏,还好卷发男子用竹竿撑在水中,紧紧稳住竹筏的摆动。 在汪少的印象中,这种竹筏都会被水浸,可这个竹筏却有点与众不同。 通常竹筏都是一层竹子绑在一起,但这个竹筏却是双层的,这样便不会被水浸上来湿了脚。 非但如此,在竹筏的中部还绑着四张竹凳,看上去非常别致。 卷发男人一言不发,用眼光示意汪少两人坐稳,便开始点动竹竿,竹筏缓缓向对岸驶去。 憋了半天没有说话,晓菲再也忍不住,扭头对汪少问了一句:“这人咋怪怪的,一句话也不说,连个笑脸也没有。” 确实,卷发男子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生化危机版。 不由得让人想起,当初第一次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许云清便是这样的一副版型。 但汪少明白,这个卷发男子不说话,并非是因为像许云清那样的阴险。 望了眼略带不满的晓菲,再看看站在竹筏前头撑动竹筏的卷发男子,汪少苦笑着回应道:“我想他可能是听不懂普通话,所以才不说话。” 汪少的解释让晓菲“哦”了一声点点头,脸上一副释怀的表情。 想到之前晓菲还没有讲完的经历,汪少趁势接道:“刚才你讲到那个黑衣女人,后来的情况怎么样?” 汪少不会忘记,晓菲之前曾经说过,能够进入佤邦发展项目部总部的洞中洞,还得要感谢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晓菲所提到的黑衣女人。 说起那段经历,晓菲不由得精神一振,随即便接着之前的情形,打开了话匣子。 在黑暗的树林里摸索着逃出一段路后,晓菲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让她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 从涂志强组织逃出来以后,晓菲的神经便一直绷得很紧,此刻的她就像惊弓之鸟,任何的一点响动都会让她产生警惕。 先望了眼在手中的那个铁饼,只见上面的那盏小绿灯还在有节奏的闪烁,说明没有做错路线。 在仔细侧耳细听,晓菲终于听清楚,那是水流的声音。 准确的说,是水流很急的声音,就像小溪“哗哗”流动发出的声音。 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这种声音,晓菲非常熟悉。 当即壮起胆继续往前,穿过几颗大树以后,果然见到了一条“哗哗”流动的小溪,在朦胧的夜色下泛着白蒙蒙的光,就像一条银灰色的皮带,从山谷中穿过。 刚才黑衣女人并没有提及什么溪流之类的,只是说有一个山洞,该不会走偏了方向吧? 极目细看,只见小溪并不是很宽,水流却很急,上面没有独木桥之类的可以过去的东西。 应该是走偏了方向! 扫了眼四周后,晓菲暗暗下了定论。 可眼下还不能耽搁,得尽快找到那个接应自己的人。 前面有小溪拦住去路,后面又有涂志强组织在追赶,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 更为重要的是,还有人在等着她的消息。 不行,得赶紧找到那个人,要不然就对不起冒死相救的那个高大男人。 晓菲决定沿着小溪的边沿一路寻找,希望可以找到可供过去的位置。 沿着小溪走了不到10米,手中的铁饼突然开始闪烁红灯。 糟糕,偏离方向了。 晓菲很清楚地记得,黑衣女人曾经告诫过,这个感应器属于尖端科技,灵敏度非常高。 绿色的信号灯闪烁表示方向正确,红色则表示偏离了方向。 心里一惊,晓菲不由得暗暗嘀咕:难道刚才走的正确,不能偏离方向? 重新再过去到刚才的位置,手中的感应器再次闪烁出绿色的信号灯。 对,应该对着这条小溪才是正确的路线。 可这条小溪并没有可供过去的地方,该怎么过去呢? 难道要趟过去? 万一水深还得要游泳,那些证明自己身份的纸片,以及手中这个感应器,是不能蘸水的,被浸湿坏掉就麻烦了。 怎么办?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晓菲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希望可以看到有东西可以渡过小溪。 沿着小溪走了差不多10米,依旧没有见到可供过去的东西,同样手中的感应器又开始闪烁出红色的警示信号。 不行,必须得从最开始的地方过去,才是最正确的位置。 第104章 插上一双翅膀 确定了方向后,晓菲并没有急着趟过小溪,再怎么样,也得先测试一下水深。 用什么测试呢? 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手中的感应器偶尔发出的绿色信号灯,带来些许的光芒。 一筹莫展的晓菲急得在原地打转,不小心踢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碰得脚尖生疼。 借着信号灯的微弱光线,晓菲发现踢到的是一块鹅卵石,灵机一动。 对,就用这块鹅卵石,投石问路。 还记得小时候,晓菲总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沱江边,比谁扔的石头远,溅起的水花多。 凭借石头掉入水中所发出的声音,可以大致判断出水的深浅。 这个道理,晓菲早在孩童时代便明白。 当即抓起那块踢疼了脚尖的鹅卵石,奋力投向小溪中。 只听“啪”的一声硬物撞击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山林夜晚的静寂。 听到这个声音,晓菲不由得大喜过望。 根据声音判断,这条小溪非常浅,浅到石头扔出去都碰到了石头,并没有发出那种沉闷的砸进水里的声音。 测试出溪水很浅以后,晓菲不再犹豫,当即脱掉鞋子,向小溪对岸趟去。 事实上,经过之前的逃跑,晓菲的鞋子早就损坏得不成形状,扔了也不可惜。 不出所料,小溪非常的浅,属于那种溪涧一样的流淌,踩在里面水连脚背都淹不过。 这应该是小溪的最上游。 晓菲这样判断着,却发现已经趟过了小溪。 无惊无险地趟过小溪,晓菲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有种逃出虎口的放松。 也只是稍微放松,晓菲却不敢做片刻的停留。 黑衣女人曾经叮嘱,要她找到接应的人。 可放眼漆黑的四周,哪里有人影? 没办法,还得抓紧时间继续前进。 换着是城镇中长大的女孩,估计早都被吓晕,哪里还有勇气跑这么远的路途,更别说是在这茫茫的大山林里,漆黑的夜色中。 可晓菲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这些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什么。 唯一让她感到害怕的是涂志强组织。 既然已经逃出来,就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回去! 抱着这个信念,晓菲咬咬牙,继续摸索着前行,并不忘时不时的盯一眼手中的感应器,生怕走错路线,前功尽弃。 就在晓菲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盯着手中的感应器,慢慢摸索着前行的时候,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两个黑影尾随着过来。 专心致志寻找路线的晓菲对此浑然不觉,小心翼翼地继续穿行在山林中。 两个黑影在确定只有晓菲一个人之后,突然加快速度,朝晓菲的背影追去。 突然加快的速度产生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动了原本亦步亦趋的晓菲。 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异样声音,晓菲不由得回头一望,这一望把她的三魂吓飞走七魄。 只见在黑漆漆的山林间,有两个身影正在快速地向这边靠近。 黑衣女人提醒说,到了这边还有一个接应的人,并没有说是两个。 如果这两个黑影是等待接应的人,应该出声提示,怎么可能闷声不响地冲过来? 直觉告诉晓菲,这两个黑影不是好人! 看着两个黑影像幽灵一样地快速向这边靠近,晓菲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字:逃! 在这静寂的山林里,呼救无济于事,只能跑。 掉回头,晓菲撒腿便往前直冲,也不管赤足会不会扎到地上的荆棘。 见晓菲开始奔跑,身后的两个黑影发出了兴奋的高喊,是两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但晓菲清楚,那是发现猎物才会有的兴奋劲。 这两个黑影把晓菲当成了猎物! 夜深人静,深山老林,两个男人把晓菲当成猎物,意味着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晓菲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一口气跑出好远,才敢回头张望。 这一望,再次让晓菲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原来两个黑影已经距离身后不到5米的位置,晓菲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对方沉重的呼吸。 只觉一阵心惊肉跳,晓菲的腿都吓得有些发软,差一点就蹲下身去。 假如被这两个黑影抓住,其后果恐怕比在涂志强组织好不到哪里,或者会更糟糕。 一时之间,晓菲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不好的字眼,背心也一阵发凉。 那是汗水浸透了连衣裙黏在后背,被风一吹产生的凉意,身处险境中的晓菲只觉得份外的冰凉。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束手就擒! 出于求生的本能,晓菲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感应器扔向身后,想稍微阻止一下两个黑影的速度。 两个黑影不明白晓菲手中扔出的是什么东西,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正是扔感应器的这个动作,为晓菲争取到宝贵的5秒钟时间。 “妈呀”晓菲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高喊为自己鼓气,奋力向前奔跑,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到天上去。 这声凄厉的叫喊划破了山林的寂静,压住了小溪的流水声,传出去很远。 听到晓菲发出的叫喊,两个黑影不由得抬头,确定没有危险后,两个黑影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继续向着晓菲的背影追去。 不过这一次,两个黑影似乎更兴奋,居然故意放慢了节奏,跟在晓菲的身后,始终保持着5米左右的距离。 那情形,就好像晓菲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想要抓住,随时都可以。 而他们这样做,显然是想看看,这个穿一身连衣裙的女孩到底还能够跑多远,还能跑多快。 一旦晓菲跑不动了,便是这两个黑影动手的时候。 拼命奔跑的晓菲不顾一切,也不敢再回头望,居然跑得飞快,脚下也感觉不到疼痛。 这也多亏晓菲从小在农村长大,经常都光着脚丫踩在乡间小路上,早就练就了一股野性和冲劲。 由于扔掉了感应器,也不知是否走错方向,可眼下逃命要紧,晓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慌不择路的晓菲在跑过一段黑色的灌木丛后,歪打正着地一头冲进了一个山洞中。 第105章 黄发女子 两个黑影冲到山洞口,瞅见洞口里面一片漆黑,不由得停下脚步。 其中一人拧亮手电筒四下查看,想确定洞口里面是否有危险,另外一人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一口气冲进山洞里面的晓菲就蹲在洞口不远的位置,从洞口外传来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但就是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慌不择路地冲进山洞,晓菲并不敢再深入,生怕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毕竟这里是深山老林的山洞,极有可能隐藏着恐怖的生物,万一被什么咬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小命就丢在这异国他乡。 能够蹲在洞口的位置,晓菲都算是鼓足了勇气,换着是其他女孩子,早就吓得哭爹喊娘,瘫软在地,任凭那两个黑影抓住。 听到两个黑影在洞口外叽里呱啦的乱说一通,并没有进来,晓菲稍微缓了口气,但心依旧悬吊吊的。 由于身处黑暗的山洞,晓菲并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 突然,晓菲只觉得手臂处传来一下触碰,当即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头就在旁边,吓得她差一点叫出声来。 冷不防从旁边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人头,不吓得半死才怪。 “别怕,我是人。”人头居然发出了一句标准的普通话,还是一个甜润的女中音。 在这异国他乡,能够听到熟悉的普通话,本身就是一种安慰。 特别是在这黑漆漆的山洞中,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的。 惊魂未定的晓菲长呼一口气,壮起胆子反问一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先不管这么多,你赶紧跟我来。”女声压低声音接了一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到时候你就跑不掉了。” “跟你去哪里?”瞄了一眼山洞里面,到处乌漆墨黑,晓菲迟疑着没有挪动。 女声有些焦急地接道:“快来吧,迟了就被他们发现这个秘密,到时候我们都跑不了。” 听到女声的催促,晓菲突然记起,之前黑衣女人曾经提醒过,说有一个人会在这边接应。 莫非这个女声便是接应之人? 怀着这份猜测,晓菲按照之前黑衣女人的说法,说出了那句接头暗语。 假如这个女声能够对上话,那么下一步她就会提出,要看看晓菲的身份证明。 但令晓菲有些失望的是,女声并没有说出接应的暗语,也没有提出要查看什么身份证件,答所非问地接了一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尽说些什么胡话?” 似乎女声也有些失望,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伴随着这声叹息,只听洞口外面再次传来那两个黑影的喊声。 “他们马上要闯进来了,快,赶紧跟我走,这里面有路可以出去的。”女声显得异常焦急,随口补充道,并一把拉住了晓菲的手臂。 “你听得懂他们说的话?”晓菲依旧在迟疑,反问了一句。 这个洞里冒出来的女人太过突然,晓菲思量着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女声再次发出一声长叹接道:“实话告诉你,洞口外面那两个男人是来追我的,他们都是泰国的杀手,你要是落到他们手里,那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外面的两个男人是杀手,而且还是来追杀这个女人? 女人的话令晓菲大吃一惊,假如外面的男人原本是来追杀这个女的,那眼前这个女的又该是什么身份? 而且,从女声的话中之意判断,她好像知道这个山洞有另外的出路,可以躲过外面的两个男人。 既然知道这个山洞还有出路,为什么不自顾逃跑? “我是从国内被骗来这里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女声诚恳地接道:“本来我是躲在里面,准备等一个人,没想到却把你等来了。” 原来是在等人。 晓菲闻言,心中的疑惑有所缓解,紧跟着追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言下之意,这个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女人正准备开口,洞口外面再次传来两声高喊,间或有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在晃动。 借着这几下晃动的光芒,晓菲总算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 这是一个染着黄发的女人,仅从脸部看上去最多不超过25岁。 像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是怎么会被追杀,又怎么躲进这个山洞中的? 一个个疑问像无形的问号,打在晓菲的脑海,不待女人回答,忍不住再次追问道:“你是怎么跑进这个山洞的,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他们到底是谁?” 黄发女子拉了一下晓菲的手臂,轻声接道:“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们刚才喊话说马上要进来,你快跟我走,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从黄发女子的话中透出一股焦虑,晓菲不由得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决定跟随女子先逃走。 不管怎么说,黄发女子会说普通话,就算素不相识,也好过被外面的两个男人抓住。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晓菲再对黄发女子做更深一步的了解,晓菲别无选择。 “好”重重地点点头,晓菲紧紧拽住黄发女子的胳臂,跟随她一起摸索着往山洞里面走。 两人刚刚迈动脚步,洞口外面晃动的手电筒光愈发明亮,看样子两个男人已经开始进入山洞里面来了。 紧紧拉住黄发女子的手臂,晓菲连大气都不敢出,低声说道:“他们好像要进来了。” 黄发女子“嗯”了一声接道:“放心,这里面的秘密只有我知道,他们肯定抓不到你的。” 说着话,黄发女子拉着晓菲来到山洞壁,似乎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见黄发女子停住脚步,晓菲不禁有些犯疑:不是说有另外的出口吗,为什么在这山洞壁停下? 正当晓菲疑惑不解之际,黄发女子急匆匆的问了一句:“你会游泳吗?” 虽然没搞懂黄发女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晓菲还是不假思索地应道:“会,潜水都会。” 从小在沱江边长大的孩子,没几个不会水。 “你仔细看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阴河,你从这里潜水过去,里面还有一个洞中洞,这样便可以逃脱他们的追赶了。”黄发女子边说,边回头张望洞口的方向。 晓菲闻言仔细一瞧,果然发现了山洞壁的阴河,就像一汪死水般,微微泛着白蒙蒙的光。 “你为什么知道潜水过去是另外的出口?”晓菲还是有些担心,迟疑着不敢下水。 “他们已经进来了,没时间再给你解释,总之你相信我不会骗你的,赶紧潜水过去吧。”黄发女子发出了近乎哀求的声音。 虽然黄发女子一边叮嘱,不断地催促晓菲下水,显得很焦急,但却没有跟着下水的意思。 见此情景,晓菲不由得有些疑惑:“你呢,你不潜水过去吗?” 黄发女子再次发出一声叹息,缓缓接道:“我就不走了,你自己潜水过去,顺着里面的路一直走,便可以脱险。” “为什么不一起潜水过去?”晓菲迟疑着不敢独自下水,追问道。 黄发女子随口接道:“外面那两个混蛋已经进来,我们两个人只能走掉一个,如果两个都走,就会暴露出这个洞中洞的秘密。” “为什么?”晓菲不愿意让女人留下,焦虑地接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人知道这个洞里面的秘密吗?” “因为那两个混蛋把你当成是我了,所以他们并不清楚这里面有两个人。如果我们一起走掉,那他们肯定要仔细搜寻,就会发现这个洞中洞的秘密。” 低叹一声,黄发女子话锋一转,急道:“所以说你赶紧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那你被他们抓到怎么办?”一股暖暖的热流涌上晓菲的胸口,她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你放心,他们抓到我也不会怎么样,最多把我抓回去打一顿。”黄发女子急道:“听你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你是刚刚被带过来这边,现在有这种机会,你还是先逃。” 刹那间,晓菲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按照黄发女子简短的解释,原本她已经躲过了那两个男人的追赶,藏在山洞中等人。 就因为晓菲误打误撞,遇上了这两个男人,阴差阳错地把两个男人引到这个山洞中。 如果不是因为晓菲,黄发女子就不会惹上麻烦。 算起来,晓菲就是引两个男人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可黄发女子不但没有计较,反而还让她潜水过去,这不得不让晓菲在感动中充满愧疚。 原本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清楚,但却没有时间,因为那两个男人已经进了山洞。 “谢谢你,大姐……”晓菲由衷地低声接了一句,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 “快走,假如有机会,等回国以后再见。”黄发女子不由分说地将晓菲推下水,她自己则起身往洞口的方向返回去。 晓菲还待追问什么,只见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扫了过来,当即深呼一口气,将身子潜入冰冷的阴河中。 一切正如黄发女子所讲的那样,晓菲在奋力潜泳了几秒钟后,试着探出水面,果然见到了里面的洞。 直到晓菲精疲力尽地爬上岸,才记起,还没有询问黄发女子叫什么名字。 第106章 全神戒备 晓菲的描述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竹筏抵到了对岸的一颗树干,带来一阵晃动。 就在晓菲向汪少描述这段近乎神话的经历时,两人都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不知不觉中,竹筏已经靠岸。 卷发男子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喊了两句,从岸边走出两名荷枪实弹的男人,穿着统一的迷彩服,看上去精神抖擞。 无论是款式和花色,这两人穿的迷彩服,都和昨天傍晚在山洞口遇见的那些迷彩服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两个迷彩服应该和昨天那些是一伙的。 汪少和晓菲听不懂卷发男人所喊的话,只能在他眼光的示意下走上岸边,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迷彩服男子。 其中一人对着卷发男子说着汪少两人听不懂的话,另外一人面无表情地问向汪少两人:“请你们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这名迷彩服士兵说的,居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面对两名迷彩服,再看看他们肩膀上的半自动冲锋枪,汪少不由得想起昨天傍晚,在洞中洞的入口处遇险的情形。 不用再说,这两个人应该是佤邦发展部的士兵,也就是和江浩风一起工作的。 和晓菲面面相窥一笑,两人分别掏出了代表身份的证明,递到迷彩服士兵的手中。 另外一个迷彩服士兵结束了和卷发男人的对话,也凑过来斜眼看着汪少两人的身份证明,一边打量着汪少两人的表情变化。 先前撑竹筏的卷发男人打了一个“呵呵”,分别和两个迷彩服士兵做了个手势,头也不回地闪身进入了山林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天色大亮,能见度非常好,但汪少也没有看清楚,卷发男人到底是从哪里不见的。 只是觉得,这个卷发男人的行为举止有些古怪。 虽然如此,也不好询问具体原因,毕竟汪少两人现在的身份,只是被解救回国的受助者。 仔细地查看了汪少两人的身份证明后,说普通话的士兵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容,淡淡地接道:“我们奉江队长的命令,在这里等你们,并负责送你们出孟包大森林。” 一句简简单单的解释,顿时让现场的气氛缓和,汪少和晓菲均不同程度地松了口气。 假如两个迷彩服一直板着脸,汪少和晓菲也不敢出大气。 因为那两支半自动步枪足以让人产生惧怕。 顿了顿,普通话士兵接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走吧。” 普通话士兵的口气明显带着友善,让人放心不少。 汪少注意到,之前和卷发男人说话的那名迷彩服士兵一直都没插嘴,脸上也一直保持着淡漠,只是拿冷冷的目光不住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似乎想从汪少的脸上看出什么。 这不由得让汪少回想起昨天傍晚的那一幕。 还记得当时汪少和东方黄龙被两名迷彩服士兵堵住,逼他们交出什么药,后来更是对东方黄龙开枪。 多亏东方黄龙机智勇猛,在反击的同时,打伤了两人,才得以进到山洞中。 看眼前这个男人眼神中的那股杀气,汪少不由得暗自猜测:莫非这个迷彩服士兵,是参与了昨天傍晚那场围堵的其中一个? 昨天傍晚在洞口外,东方黄龙打伤了其中一名迷彩服士兵,后来因为枪声引来一大批迷彩服士兵。 如果眼前这个迷彩服就是其中的一个,应该见到过汪少的一面,那么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对汪少和晓菲不利? 心念至此,汪少只觉得背心有点发冷,下意识地注意着那名士兵的动静,并紧靠着晓菲的身边走,以防不测。 假如又像昨天傍晚的那样,自己和晓菲岂不是要遭殃? 虽说这两个士兵是奉了江浩风的命令,负责护送他和晓菲回国,但难免不会对他们不利。 从昨天傍晚的情形便可以看出,这些士兵并不是很温顺的,有可能会对汪少进行报复,甚至是更坏的结果。 既然是联合国的办事机构,里面的人自然也是来自世界各地。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像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 汪少的担心不无道理。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那名士兵对普通话士兵说了两句什么。 只见普通话士兵频频点头,脸上堆起一丝坏笑,随后对汪少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分开走,不要靠得那么近。” 不明就里的晓菲满脸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两个人原本就是一起的,走近一点有什么关系。 普通话士兵嘿嘿笑着接道:“这是规矩,不要问为什么。” 奇怪,联合国的办事机构还有这种规矩? 听着这蛮横的回答,晓菲有些不悦,还想争辩两句,就听普通话士兵接道:“你们两个现在听我的号令,否则你们就别想回去。” 尽管这是一句淡淡的话语,但却隐隐透出一股凌厉,汪少不由得侧目细看,发现普通话士兵脸上的友善微笑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冷漠。 看来另外的那个士兵肯定是参加了昨天傍晚的行动,认出了汪少,刚才给普通话士兵说了些汪少的坏话,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感觉到普通话士兵的凌厉话语,晓菲也不由得有些纳闷,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汪少的脸。 和晓菲的目光对视,汪少赶紧用眼神示意晓菲不要再争辩,以免出现昨天傍晚在小溪源头的情形。 但晓菲并不清楚昨天傍晚所发生的事,见汪少的示意,以为是鼓励她继续追问,便又接道:“刚才你们不是说奉了什么江队长的命令,要护送我们回国吗?” “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会回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普通话士兵恶狠狠地接了一句,和之前的彬彬有礼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说着,普通话士兵竟然拉动枪栓,做了一个准备射击的动作。 晓菲见状大惊失色,脱口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说普通话的士兵坏笑着接了一句:“这要问问你的男朋友了。” 听到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汪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们这是要准备下黑手。 没想到普通话士兵会说出这种话,晓菲在感到气愤的同时,也有些吃惊,不由自主地将眼光望向汪少。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眼神。 汪少的眼里充满了愤慨,而晓菲的眼里则充满了羞涩,那种少女未曾泯灭的天真。 看到晓菲眼里的羞涩,汪少本想澄清说明,晓菲并非是他的女朋友,但话到嘴边又咽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普通话士兵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汪少的心里除了愤慨,还有一丝甜蜜的喜悦。 这丝喜悦,便是对晓菲特别的感觉。 其实汪少并不清楚,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预兆。 汪少愤慨的是,这两名士兵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说话,当即回声反问道:“问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无形当中,这样回答似乎默认了士兵的说法,将自己当成是晓菲的男朋友。 而晓菲也在一旁目瞪口呆,没有插话,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昨天下午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普通话士兵随口接道:“和你一起的那个打人的男子在哪里?” 听到这声质问,汪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前还在怀疑,这两名士兵会不会公报私仇,现在看来不用再怀疑。 面对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士兵,汪少并不害怕,他害怕的是晓菲会因此受到牵连。 原本晓菲已经成功逃脱,却要因为昨天傍晚发生的那一幕,跟着受牵连,这让汪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想到此,汪少急着申辩了一句:“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们不要搞错了。” 虽然汪少也在默默享受着心中的那份喜悦,并不想做更多的解释,但这样一来,势必会牵连到晓菲,所以汪少才迫不及待的补充了一句。 但晓菲并不知道汪少和这两个士兵之间的恩怨,闻言不由得暗暗嘟了一下嘴巴,对汪少这样的回答表示不满。 汪少的本意是,晓菲不是他的女朋友,希望这两名士兵不要为难晓菲。 普通话士兵随即和另外那名士兵说了两句土话,两人均不同程度地爆发出一阵坏笑。 见此情景,汪少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不由自主地紧靠在晓菲的身边,全神戒备。 对于两个士兵手中的半自动冲锋枪,汪少自叹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潜意识里却有一种要保护晓菲的冲动。 可不知内情的晓菲却往旁边闪了一下身子,故意躲避汪少的靠近,同时嘴里嘟哝道:“你不要靠得这么近,我们又不是朋友。” 一句回答令汪少好不尴尬,很想将情况给晓菲说明,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个士兵好不容易止住坏笑,对汪少抛过来一句话:“不是你的女朋友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不用再回去了。” 这话让晓菲从嗔怒中回过神,不由得反问道:“你说什么,我们不用再回去?” 第107章 晓菲的清白 “对,你们不用再回去了。”普通话士兵冷笑着接了一句,眼神开始在晓菲高耸的胸脯上扫视。 “为什么?”晓菲不解地追问道:“你们不是奉命送我们回去的吗?” 见两个士兵脸上堆满的冷笑,晓菲忍不住问向汪少:“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可能是因为昨天东方黄龙打伤了他们一个兄弟。”汪少同样冷冷地注视着两个士兵,如实回道。 后面的话汪少不想再说,怕因此会激怒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士兵。 晓菲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转而厉声问向那个说普通话的士兵:“你的意思是不准备送我们回去?” 普通话士兵满不在乎地点点头,那斜斜的眼神彷佛在看着两个傻瓜,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郑重。 “你们敢违抗江队长的命令?”晓菲紧接着追问了一句,同时瞄了一眼满怀戒备的汪少,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在晓菲看来,就算昨天汪少和这两个士兵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他们也不敢违抗江浩风的命令。 可晓菲并不清楚,这里属于缅甸的地界,而江浩风所在的组织,又属于联合国机构。 但汪少清楚。 在听到普通话男子不怀好意的话语后,他便开始怀疑,是受了那个不会说普通话的士兵怂恿。 汪少大胆地做了一个假设。 那个不会说普通话的士兵参与了昨天傍晚的行动,认出了汪少就是打伤他们队友的其中之一,于是准备要对汪少进行报复,并怂恿这名士兵一起动手。 而这个普通话士兵凶相毕露,显然已经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 换句话说,他们两个是准备动手了。 不过让汪少感到意外的是,普通话士兵的意思,竟然是不准备送他和晓菲回去。 这就意味着,他们想对汪少两人下毒手。 经过了昨天傍晚在洞口的那番经历,以及后来进洞以后的奇遇,汪少的心智已有了一个层次的提高,并不是特别害怕遭到毒手。 汪少担心的是,这样一来便会让晓菲也跟着受牵连,所以才在之前澄清关系,想让晓菲不用跟着受牵连。 但普通话士兵的反应却让汪少愈发担心,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晓菲。 想想也是,假如他们想要公报私仇,对汪少下手,又怎么可能留下活口,放了晓菲? 普通话士兵嘿嘿一笑,昂首得意地回道:“在这孟包大森林里面,经常都会出现野兽吃人的情况,我们只要回去说,你们不小心被野兽拖走,便可以交差,最多记过失职处分而已。” 普通话士兵的回答令汪少和晓菲不由得为之一怔,突然觉得死神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身边。 但晓菲还想做说服努力:“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受保护的对象。” 说着,晓菲掏出刚刚给普通话士兵的身份证明,接道:“你看看,上面有证明,我们是受害者,你们应该要保护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对……” “住口!”普通话士兵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晓菲近乎求饶的话语。 这声断喝彻底打消了汪少心里仅存的那丝侥幸,让他意识到,今天这是在劫难逃。 本来他以为,这两个士兵只是要搞点恶作剧,收拾他一顿,便澄清和晓菲的关系,希望这两个无良士兵可以放过晓菲。 但现在看来,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这声断喝充满了暴戾的气息,传出去很远,打破了山林清晨的宁静,也把晓菲给吓懵了。 见两个士兵彻底暴露出意图后,汪少反倒不慌了,镇定地接了一句:“那你们想干什么?” 在这个时候,越发需要冷静,慌也没用。 想当初在痞子沟的时候,面对那些个凶神恶煞,汪少也没有表现出惧意。 今天所面对的,和当初在痞子沟没有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两个士兵的手上多了一支半自动步枪。 或许是汪少的这份镇定出乎普通话士兵的意料,只见他面上一愣,随即和另外那名士兵说了句什么,然后端起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汪少,厉声喊了一句:“你不要乱动,要不然老子先解决你。” 随着枪口的举起,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 见普通话士兵如临大敌,汪少不觉暗自好笑:看来这个士兵也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要不是仗着手里的枪,估计一拳便可以将他打得落荒而逃。 不过汪少并没有将心里的感受表露出来,因为他注意到,那个不会说普通话的士兵一直都在直勾勾的盯着晓菲看,似乎在打晓菲的主意。 在普通话士兵喊出那句话,将枪口对准汪少的同时,晓菲发出了一声尖叫,吓得一下子蹲到地上。 眼前的情形太过意外,这两名原本应该是保护他们的士兵,却在眨眼间便成为了要攻击他们的人,那原本应该对准敌人的枪口,现在却对准了汪少。 巨大的反差让晓菲难以接受,以至于她会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汪少很想给晓菲一句安慰的话,但却碍于那支对准自己的枪口。 如果贸然行事,万一普通话士兵开枪或者走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晓菲跟着受牵连。 一定要忍! 汪少不敢有所妄动,只能站在原地,用眼神示意晓菲不要慌。 偏偏晓菲蹲在地上,并没有望向他这边。 晓菲的尖叫刺激到普通话士兵的神经,他拉了一下枪栓,对汪少接着怒吼了一句:“你最好不要乱动,先蹲到地上,把手放在头上。” 看得出,普通话士兵对汪少有些畏忌莫深的样子,这可能是因为那个士兵对他说了关于昨天的事,要他特别提高警惕,对汪少多加防范。 为了不刺激到士兵的神经,汪少只得按照他说的那样,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头上。 同时嘴里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们是在记恨,昨天我的朋友打伤了你们的兄弟。” “你小子还算不笨,很有自知之明。”普通话士兵接道:“既然知道,就给劳资老实点。” 汪少顺势接道:“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把这个女孩放掉。” 话音刚落,汪少只觉眼前一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头皮便传来一阵麻辣辣的疼。 “你当我们是傻子,放了她不就等于让她去告诉江队长,是我们把你干掉的?”普通话士兵恶狠狠地吐了一句,气焰相当嚣张。 头皮的疼正是这个普通话士兵用手掌拍打造成的。 强忍住心里的怒焰,汪少怒目相向,愤愤地接了一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若非考虑到晓菲在旁边,汪少真想奋起反击,狠狠教训一顿这个说普通话的士兵。 可他还不敢这么莽撞。 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士兵,汪少可没有把握同时将两个士兵打倒。 除非两人手里没有枪。 普通话士兵洋洋得意地接道:“我们想在你临死之前,给你看一出好戏。” 说着话,普通话士兵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晓菲,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察觉到异样的汪少当即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从普通话士兵那一睹,汪少已经猜测出,他们这是想对晓菲动手,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 要知道,晓菲好不容易从涂志强逃脱,原本在今天便可以安全回国,却不料遇上护送的士兵是参与了昨天的行动中的其中一个。 要是因为这样,让晓菲蒙羞,汪少的心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不要叫,等我们和这个女孩做完好事,待会便送你们一起去见上帝。”普通话士兵说完,对另外那名士兵递了个眼色。 只见另外那名士兵会意地点点头,满脸堆着坏笑,大步走向晓菲的身边。 见此情景,晓菲不由得大声高喊道:“你们想干什么,不要这样,不要过来。” 眼前的形势不容乐观,晓菲的求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 环顾四周,入眼尽是山林树木,面对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手无寸铁的汪少和晓菲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 普通话士兵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对着走近晓菲身边的士兵大声喊了一句什么。 就在这句话还没有喊完的时候,汪少准备要出手了。 以其眼睁睁看着晓菲受他们的欺负,不如放手一搏。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汪少的性格。 但汪少也并非是盲目乱动。 他非常清楚,眼下身处孟包大森林,四下里人迹罕见,想要求饶等于白说,只会助长两个士兵的嚣张气焰。 而他们欺负晓菲一旦得手,更加不会放过汪少和晓菲。 所以,汪少决定瞅准这个时机出手。 就算真的被开枪打死,也要捍卫晓菲的清白! 晓菲在喊出求饶的话,普通话士兵在哈哈大笑,另外那名士兵在走进晓菲的同时,汪少突然猫腰冲向普通话士兵。 他的想法是,趁他们不备夺下普通话士兵手中的枪,占领主动权,先保住晓菲的清白。 第108章 太委屈 由于昨天已经经历过类似的情形,汪少明白,像这种半自动步枪只是在远程射-击才能够发挥威力,要在这种近距离的情况下并没有优势。 只要看准时机出手,完全可以将枪夺过来,扭转被动的局面。 一旦能够控制主动权,便可以保住晓菲的清白,让她先逃。 至于自己能否逃脱,汪少还没有去考虑那么多。 通过观察,汪少觉得普通话士兵比较胆小,才决定趁另外那个士兵走向晓菲的时候,出手夺枪。 但普通话士兵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别看他在仰头哈哈大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上的汪少。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留意着汪少的动静。 早在准备动手之前,另外那名士兵便告诫过他,说汪少的身手不错,昨天还打伤了队里的兄弟。 就在汪少身形刚动的时候,普通话士兵早有察觉,猛然拉动枪栓,重新将枪口对准了汪少,同时大喊一声:“尼玛个闭的再敢乱动一下,劳资就先打爆你的头。” 没想到原本仰头大笑的士兵反应如此迅速,汪少在吃惊之余不由得暗暗叫苦,当即像被施了定身法,不敢再往前半步。 要知道,此刻面对的是联合国的正规士兵,和半自动步枪的枪口。 只要普通话士兵食指扣动,那一梭子弹便会毫不留情地射-进汪少的身体。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两个士兵将会对晓菲做出难以想象的坏事。 所以,面对普通话士兵近乎嘶吼的断喝,汪少停住了身形,脑子里却在急速思考着该怎么应付当前的局面。 走到晓菲身边的那个士兵回过头,对汪少露出一个轻藐的目光,似乎在嘲笑汪少的偷袭失败。 见汪少被震慑住,他放心地将半自动步枪背到身后,伸出手直接就往晓菲高耸的胸脯抓去。 看得出,他早就忍耐不住,想要肆意地揉捏晓菲高耸的胸脯。 任何一个男人在见到如此高耸的胸脯的时候,相信都会在心里产生想法。 只不过,这两个士兵色胆包天,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对晓菲下手。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两个士兵似乎更对晓菲的大胸脯感兴趣,而对昨天傍晚打伤人的行为不满,只是一个借口。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对晓菲下手,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要动那个女孩。”汪少高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向那名伸出手的士兵扑去。 像这种欺负女孩的行为,汪少一直深恶痛绝。 眼看晓菲的清白就要毁于一旦,汪少只觉一股热流从背心传来,一直冲向脑门,让他无法保持淡定。 面对晓菲即将遭受辣手蒙羞,汪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虽然他也很清楚,这样扑过去也是于事无补,甚至有可能激怒对方开枪,但义愤填膺的汪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晓菲,在这两个色胆包天的士兵手中丧失掉清白。 原本用枪指着汪少的士兵见状,冷哼一声道:“你想找死,也怨不得我。” 说话的同时,取出半自动步枪,将枪托敲向汪少的后脑勺。 汪少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人已经冲向那个对晓菲无礼的士兵,根本无暇顾及身后高高举起的枪托。 但这一幕却被晓菲看在眼里,吓得她高声尖叫了一句:“小心后面,危险!” 伸出的手还没有触及到少女高耸的胸脯,这名士兵被晓菲的表情吓得一怔,本能地回头一看。 汪少抱着孤注一掷的冲劲,只想阻止这名士兵对晓菲的行为,而回头的士兵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情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高举起的半自动步枪的枪托,在汪少的身后。 顺着高高的枪托,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继而发现,同伴举起的枪托并没有落下的意思,似乎被什么卡住一样。 满腹狐疑的士兵不由得一怔,思维在这一刻停顿了一秒钟时间。 就是这一秒钟的纳闷,给汪少创造了扑倒他的时间。 只见汪少的身形犹如张开翅膀的老鹰,一下子扑在他的身上,同时用手肘狠狠拐向他的脸庞。 “咯”一声闷响传来,汪少的手肘狠狠地敲在了士兵的脸颊。 “噗”一口血水从士兵的口里喷出,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怪叫。 汪少并没有听清楚他在叫什么,只是看到,一颗带血的牙齿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在吐出带血牙齿的同时,汪少发现,士兵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似乎他不相信,汪少能够在这么短的瞬间,就把他打倒。 但事实并非如此。 士兵惊诧的是他的同伴身后的情形。 前面说过,普通话士兵在怒骂一句后,高举起枪托,狠狠砸向汪少的后脑勺。 如果这一下砸中目标,势必会敲得汪少头破血流,当场倒地。 但他却没有机会再敲下去。 就在刚刚把枪托举起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随即后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 同时耳际传来一声严厉的命令:“别动!” 这是一句标准的当地语言,尽管发音很轻,但却有足够的震慑力,让普通话士兵不敢再敲下去。 因为,这是一句他们组织里面惯用的命令语。 也就是说,在他的身后,是一位可以发布命令的人,一位来自发展总部的官员。 不用说,抵在腰间的硬邦邦的的东西,应该是黑洞洞的枪口。 假如他敢轻举妄动,只怕高举的枪托还没有落在汪少的后脑勺,他已经被子弹击穿了腰眼。 能够发出这句命令的人,拥有随时解决他的权力,将他就地正法。 关键的,他听到的,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在发展总部的山洞办公室里,这个声音还曾经对他们俩再三叮嘱,要好好护送汪少两个人回云南。 所以在这个熟悉的声音以后,普通话士兵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高举的枪托也不敢再落下。 被汪少打中脸颊的士兵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傻眼。 因为,在普通话士兵的身后,赫然出现的,正是之前对他们俩发布命令的江队长。 在普通话士兵身后的是江浩风! 晓菲眼尖,乍见到江浩风突然出现,不由得转忧为喜,高喊了一句:“大哥!” 这句喊话,在兴奋中带着一丝哭腔,包含着一丝委屈。 确实,任何一个含苞待放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会觉得太委屈。 一击得手的汪少正准备再挥一拳,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但看到晓菲的表情变化,也有些发懵。当即回头一看,发现了场中的变化。 首先,他看到了江浩风铁青的脸,然后是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穿着同样的迷彩服,配备同样的半自动步枪,不过他们的枪口,则是齐刷刷地对准被打倒在地的那个士兵。 “浩风哥!”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汪少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句,突然之间有中快崩溃的感觉。 绷紧的神经亦在这一刻得到释缓。 江浩风来了,局面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晓菲有救了。 出现在普通话士兵身后的人,确确实实是江浩风! 只见他对着汪少和晓菲微微点点头,示意他们俩稍安勿躁,然后指挥随行的几名士兵,将意图对晓菲行不轨的两个士兵押到了一边,听候发落。 “没吓到你们吧?”江浩风一边替汪少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询问,眼光却在晓菲的身上打量。 晓菲略微激动地说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们两个竟然想对我那样……” 听到晓菲近乎哭泣般的讲述,江浩风挥手示意晓菲不用再解释,发现晓菲衣衫整齐,这才又接道:“刚才的情况我都看到了。” 说着,江浩风发出一声低叹:“都怪我没有认真筛选护送人员,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望了一眼蹲在旁边不远处的两名士兵,晓菲仍然心有余悸:“大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只怕我们就要遭这两个人的毒手了。” 汪少也侧目看了一下,那两个士兵此刻正抱着头,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刚才不可一世的威风早就不见了。 江浩风随即叫出一名女兵,带晓菲到旁边去做心理辅导,给晓菲稍事安慰,然后对汪少接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有危险,所以才急匆匆的赶过来。” 江浩风的话令汪少有些不满,既然知道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派这两个人来负责护送? 不过这句话也只能是在心里说说,毕竟江浩风还是及时的赶到,让晓菲幸免于难。 想到从洞中洞出来以后所遭遇的这番惊险,汪少不由得问道:“浩风哥,这两个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敢对我们下手?” 江浩风苦笑了一下回应道:“我问了一下,他们说是因为你和东方黄龙打伤了他的兄弟,所以要报复你。” 果然没有猜错,这两个士兵还真的是对昨天傍晚所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才做出这种荒唐的举动。 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汪少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有危险的?” 第109章 跟你一起走 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询问,江浩风先是抽出两支香烟,分别点燃。 看得出江浩风有话要说,汪少也不好催促,只得压着疑惑,接过香烟狠狠抽了两口。 借着尼古丁的味道,刚刚一直绷紧的神经。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吐出两口烟雾后,江浩风才缓缓接道:“东方黄龙醒了。” 一句回答把汪少的思绪拉回到昨天傍晚,在洞中洞入口处发生的那一幕惊险情形之中,不由得脱口问道:“他的手怎么样?” 原本是想问问,东方黄龙的手臂有没有保住,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句话。 还记得东方黄龙的手臂已经肿胀的发紫发亮,情况并不容乐观,面临被截肢的危险。 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东方黄龙的手臂能够保住,这样最起码不会觉得过于愧疚。 “呼”江浩风呼出一口浓浓的尼古丁烟雾,淡淡地接道:“经过我们专业医生的努力,他的手臂总算是保住了,不过会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疤。” 只觉得悬着的心一下子回到肚子里,汪少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东方黄龙的手臂保住了,只是留下一个疤并没有什么。 这都多亏遇见了江浩风,否则东方黄龙不仅保不住手臂,恐怕性命堪忧。 “谢谢你浩风哥,如果没有遇见你,黄龙哥的手肯定报废了。”汪少由衷地吐露了一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江浩风摇摇头淡笑道:“不用谢我,要谢也该谢发展总部的那些医生,他们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把伤口的毒素彻底的清理干净。” 吐出一口充满尼古丁的烟雾,江浩风话锋一转接道:“他醒了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找你,并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先找回去。” “为什么?”汪少不解,随口反问了一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本来我还有其他任务,但发展部负责人发出信号,要我立即赶回去。” 江浩风吐出一口烟雾接道:“结果我一回去,他就缠着我说,一定要把你找回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跟你当面谈才清楚。” “然后你就赶过来了?”汪少试探着接问了一句。 见江浩风点点头,汪少不由得一阵唏嘘。 刚才还在纳闷,江浩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受了东方黄龙的嘱托。 假如江浩风没有及时出现,制止了这场意外,只怕此刻晓菲早就成了那两个士兵的怀中玩物,清白难保。 无形中,东方黄龙又救了汪少一次。 唏嘘之余,汪少不禁有些纳闷,东方黄龙为什么一定要找回自己? 不管怎么样,东方黄龙也是救命恩人,既然想见自己,肯定有原因,汪少当即表示随江浩风一起返回洞中洞。 但江浩风并没有急于回去,他径自走到先前那两个士兵面前,对其中会说普通话的士兵一顿训斥,然后命令随行的士兵将两个意图对汪少不利的士兵押回发展总部。 遥望远处的晓菲和另外一名女士兵在说着话,汪少补问道:“那她们怎么办?” “如果她受到惊吓,我会重新派人护送她回国。”江浩风接了一句,便吩咐其余士兵,押解那两人一起往发展总部返回。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行在山林间,往洞中洞的方向走去。 汪少和江浩风走在后面,见到那两个士兵被押解在队伍中间,垂头丧气的跟着队伍走,心里别提有多惬意。 “刚才被吓坏了吧?”江浩风随口问道,再次递来一支香烟。 接过香烟猛抽两口,汪少并不否认,刚才确实被吓坏了。 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便反问道:“浩风哥,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刚才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开枪,却要用枪托打我?” “那是因为怕枪声惊动我们,或者招来其他的犯罪团伙,那样的话他们自身都难保。”江浩风淡然接了一句。 原来是怕招来横祸。 确实,在这茫茫的孟包大森林里,究竟隐藏着多少像涂志强一样的非法组织,谁也说不清楚。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汪少还待询问一下关于东方黄龙的情况,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声的尖叫:“等等我。” 这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但却又带着一丝湿润。 回头一看,晓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紧跟着那名女士兵。 还没有来得及停住脚步,晓菲追上来接问道:“你们要回总部吗?我也要去。” “你不回国?”江浩风有些不解,望了一眼晓菲不断起伏的高耸胸脯,似有所悟地接道:“放心吧,这个是我们中方组的工作人员,你可以跟着她回去。” 说着,走到女士兵面前补充道:“别看她只是女流之辈,但拳脚功夫非常厉害,参加过野外求生的特殊训练,应该可以安全的把你送回国的。” 言下之意,晓菲不用再担心,因为都是女人,至少避免了晓菲因为胸脯大而遭受意外的侵害。 江浩风的补充让汪少想到了东方黄龙曾经说过的话,东方黄龙也是参加过野外求生训练,经验也比较丰富。 晓菲能够由这样的女士兵护送,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状况。 想到此,汪少不由得附和着补充了一句:“晓菲,你就先跟着回去吧,你爸爸妈妈恐怕都在家里急坏了。” 晓菲的回答出人意料:“不,我要跟你一起走。” 听到这斩钉截铁般的回应,包括江浩风在内,几个人均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停留在汪少的身上。 从这句坚决的回答可以看出,汪少在晓菲心目中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份量。 在外人看来,汪少就是晓菲的男朋友。 原本汪少说的那句话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多想,见大家投来的狐疑目光,似乎意识到什么,当即也是略微尴尬的低头不语。 从小到大,汪少就怕和女孩子打交道,像这样的场面更是让他无话可说。 虽然在他的内心,非常渴望能够拥有像晓菲这样的女孩做女朋友,但他却不敢表白。 就算让他和晓菲单独相处,也不一定会说什么,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稍微查看了一下汪少和晓菲的脸色后,江浩风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同意了晓菲的要求,并用心良苦地让汪少和晓菲走在中间,示意大家稍微保持一段距离。 就这留给了晓菲和汪少说话的空间,至少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听到他们俩的对话。 虽然他们所说的普通话不一定谁都听得懂。 “咋了,你是不是不高兴让我跟你一起走?”晓菲并未察觉到汪少的异样,随口说出一句家乡方言。 这是最标准的古城县土话。 在这异国他乡,能够听到家里的土话,就像见到亲人一般的感觉。 晓菲的古城县土话,在无形中缩短了她和汪少之间的心灵距离。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汪少也不由自主地用古城县的土话回道:“我没那意思,只是怕他们误会。” “误会啥?”晓菲明知故问,直接抵到汪少的情感大门。 稍微调整了一下气息,汪少接道:“误会咱俩是处对象的朋友关系。” 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汪少只觉得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一倍。 不知为什么,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汪少觉得非常紧张。 但真的话从口出后,汪少却感到一阵少有的放松,好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般的感觉。 “哦,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晓菲故作沉吟地接了一句,搞得汪少的心跳再次加快,后悔不该说出那句话。 为了掩饰内心的澎湃,汪少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为啥想着要和我一起走?你不是想早一点回去,找你男朋友问清楚情况吗?” “我只觉得跟你在一起才有安全感,跟其他人走,我怕会再发生啥意外。”晓菲如实地回应道,对刚才那两个士兵的举动仍然有些后怕。 假如江浩风晚来半个小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士兵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冷笑,晓菲不由得一阵心寒胆颤。 汪少没有在提出异议,他完全可以理解晓菲此刻的心情。 “这次虽然被骗进涂志强组织,但却遇到了那么多的好人,也算是我的运气好。”晓菲紧接着发出一声庆幸的感慨:“如果不是这些好人,只怕我早就已经成为了涂志强赚钱的工具。” 听着晓菲的感慨,汪少深有同感:自己何尝不是遇到了那么多的好人? 先是东方黄龙在省城的三楼,不惜暴露特殊的身份,也要助自己逃脱涂志强组织控制。 再有丑小鸭501包厢,来自邦康的石静香同样信任于自己,说出了洞中洞的秘密,确保自己能够逃出涂志强组织的控制,免去做炮灰的悲惨结果。 至于江浩风的出现则是一个意外。 汪少绝对没有想到,当初的黄凯居然是一名充满正义的国际刑警,一名和东方黄龙一样从事危险卧底工作的秘密警察。 正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好人,自己和晓菲才得以逃脱涂志强的毒手,在神秘的洞中洞不期而遇。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早已经注定! 第110章 渴望 就在汪少略微分神,内心无限感慨的时候,晓菲的话并没有停止。 “其实这次最该感谢的,是在山洞里给我提示的那个女孩。”晓菲由衷地继续发表内心感受:“如果不是她让我潜水进到里面,我们两个都会遭抓住。” 说到那个在山洞中遇到的黄头发女孩,汪少不由得望了眼晓菲的满头金黄色头发。 记得那天晚上在月亮台看到晓菲的时候,她留着的是一头乌黑的短发,几天不见咋就染成金黄色了? 不待汪少把这个疑问说出口,晓菲随口又接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忘了问问她叫啥名字,不管咋说,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伴随着话音之后,晓菲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内心充满了对那个女孩子的愧疚。 看到晓菲感慨万千,汪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你说救你的那个女孩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留着金黄色的短发?” “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晓菲肯定地接道:“虽然只是手电筒的光照了一下,但隔得很近,我看得很清楚。” 一个身影悠突从汪少的脑海中浮现,迅速占据了汪少的思维。 晓菲所说的那个女孩,会不会是石静香?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不自觉地将石静香的外貌特征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试探地问出了一些细节问题。 虽然晓菲所说的那个女孩十分酷似石静香,但汪少还不敢肯定,那就是刚刚在脑海中浮现的石静香。 但也不排除会有这种巧合。 要知道石静香之前曾经约定在洞中洞碰头,从时间上来看,这一点比较吻合。 再加上一直不见石静香的踪影,汪少才大胆地做出这个假设。 为了证实自己的假设,汪少便问出那些细节的问题。 努力回忆着和那个女孩子的短暂惊险的经历,晓菲略为惊讶地反问道:“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连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 听到晓菲如此肯定的回答,汪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矢口追问道:“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她现在在哪里?” 无需置疑,晓菲在洞中洞遇到的那个女孩,肯定是石静香。 时间吻合,穿着吻合,连头发都是一样的金黄色短发。 最重要的一点,那个女孩曾经对晓菲提起,说她在那里等人。 假如那个女孩就是石静香,那么她是不是在洞口附近等汪少的出现? 然后因为被两名男子追赶,被迫潜进洞中洞里面,结果意外撞见了晓菲进入山洞。 综合以上几点,汪少得出结论:晓菲在洞中洞遇见的女孩,就是苦苦找寻也不见其踪影的石静香。 由于情绪激动,汪少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惹得众人纷纷侧目,还以为他在和晓菲争执什么。 见汪少有些失态的追问,晓菲也吓了一跳,随口反问一句:“咋的,你认识那个女孩,跟那个女孩很熟?” 意识到自己失态,汪少先是对前后注视的人报以一声讪笑,淡然地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消除了大家的疑惑。 但又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扭头接问向晓菲道:“你快告诉我,那个女孩到底去哪里,后来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问这句话的时候,汪少已经将声音降到只有晓菲能够听到的音量。 之前晓菲在描述洞中洞的奇遇时,恰好讲到那个金黄色短发的女孩要她潜进洞去,然后竹筏便到了岸边。 现在重新提到这个问题,晓菲仍然掩饰不住心里的愧疚,呐呐地接道:“我也觉得对不住她。” 接着,晓菲断断续续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因为被两个男人不怀好意的追赶,晓菲慌不择路地闯进山洞,然后在女孩的指引下,准备潜过阴河逃到里面的山洞中。 可是女孩却不愿意一起潜过去,而留下来充当她的替身。 据女孩所讲,那两个男人原本是在追杀她,却错把晓菲当成了她。 眼下男人已经闯进洞中,她们两个必须要留下一个,这样才不会引起那两个男人的怀疑。 “等我潜水过去的时候,才想起没有问问她的名字,想起来真的有些对不起她,本来她都已经逃脱了那两个男人的追杀,结果我又把两个男人引进山洞里面去。” 晓菲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结束了描述。 看得出,晓菲此刻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也在为那个女孩子感到惋惜。 “她叫石静香。”汪少默然地接过话茬,跟着发出一声感叹:“她在那里是等在等我。” “你说啥?”晓菲惊讶地反问一句,脸上的表情不亚于见到了天外来客:“你说那个女孩是在山洞里等你?” 汪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接道:“她和我约好要在山洞中见面,我一直都在寻找她的下落。” 晓菲的脸上充满疑惑,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山洞中遇见的那个女孩,和眼前的汪少联系在一起。 “你咋就这么肯定,那个女孩就叫石静香?” 看着晓菲满脸的不相信,汪少苦笑着解释道:“我刚才仔细听了你说的话,经过分析才得出的结论。因为无论从身高,头发,穿着,石静香都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不待晓菲插问,汪少继续接道:“而且从时间上来说,她也应该是那个时候在山洞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晓菲突然停住脚步,怔怔地望着汪少的脸,急切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些啥?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女孩叫石静香?” 晓菲的提问让汪少的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在丑小鸭的501包厢,和石静香相处的那几个小时中。 还记得,石静香撩开自己的浴巾,将洁白的身子紧贴在胸口的时候,内心控制不住的渴望终于在那一刻爆发。 当坚守了17个春秋的渴望在一阵颤栗中彻底释放以后,汪少的身体突然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点燃一支香烟,聆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汪少充满了愧疚。 妈妈语重心长的教导悠突在耳际响起:一定要把最初的美好,留到新婚之夜,和心爱的妻子一起去完成。 可如今,不仅没有留住最初的爱,而且还给了一个从事风月的女孩。 “呼”吐出一口尼古丁烟雾,汪少的心情异常的复杂。 瞄一眼凌乱的床单,和枕畔掉落的几丝金黄色短发,汪少闭上眼睛,刚才的那一幕彷佛还在上演。 空气中还弥漫着汗水和脂粉味混合的香味,汪少使劲嗅了嗅鼻子,睁开眼望向卫生间顶上那个不断闪烁着红灯的玩意。 只有和石静香完成了疯狂,才不会引起涂志强等人的怀疑,才能够逃脱做炮灰的命运。 妈妈,对不起,这都是被逼的。 汪少在心里默念着,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事实上,当汪少和石静香躺在这张床上以后,他们便成为了被监视的对象,根本没得选择。 很快,洗去一身汗水的石静香光着身子走出卫生间,故意在床边站了一下,似乎想给监视他们的人制造更多的想象。 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迅速在空气中扩散,和之前的汗水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汪少的嗅觉。 再看着石静香一丝不挂的身子,和一览无遗的胸脯,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愈发显得白皙和光滑。 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液,刚才疯狂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汪少的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到头绪。 汪少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身体里的渴望会再次勃发,而对石静香再次做出什么。 刚才的一幕,只是为了要消除涂志强等人的怀疑,如果现在再重新上演刚才的那一幕,则就显得有点乘人之危。 而且刚才的疯狂一幕,已经算是对不起妈妈的教导,汪少不想再违背意愿。 尽管他几乎抵抗不住来自心海的渴望,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冲击着理智的闸门。 甩了甩湿漉漉的发梢,石静香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进汪少的怀抱,将白皙的胸脯紧贴在汪少的胸口,也不管汪少满身的汗臭。 感受到石静香胸脯的柔软,汪少几乎把持不住,拼命地抽吸香烟,想用尼古丁的味道来冲释心里澎湃的渴望。 幸好石静香只是像绵羊一样依偎在身旁,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否则汪少只怕会难以抑制。 借着依偎的姿势,石静香附在汪少的耳边,详细介绍了去洞中洞的路线,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凭着这些难得的讯息,汪少终于找到洞中洞,成功逃脱了涂志强的控制。 此刻听晓菲再次提及此事,汪少不由得皱紧眉头:该怎么给晓菲解释? 难道告诉晓菲,自己是和石静香上床才换取到这个情报? 就在汪少一筹莫展,不知所措之际,前面飘过来一句喊话:“你们做什么,站在那里不走了吗?” 喊话是江浩风发出的。 察觉到汪少和晓菲的异样后,江浩风喊了一句,边回转身子走了过来。 第111章 小题大做 走到两人的面前站定,江浩风先是扫了眼晓菲的表情,然后将目光落在汪少的脸上,淡淡问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 江浩风的询问令汪少更加紧张,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倒是晓菲快人快语,直截了当地接道:“我想问问,他是怎么会找到山洞里面去的。” “你是指发展总部的山洞?”江浩风扭头反问了一句。 得到晓菲肯定的点头后,江浩风顺势又道:“我们的总部建造得非常隐秘,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里面的秘密,我也想知道,汪少是怎么知道洞中洞的秘密的。” 说着望前方瞄了一眼,提议道:“不如我们边走边谈,不要影响队伍的前进。” 前面押解着两名图谋不轨的士兵,在这茂密的大森林里,危机四伏,得尽快赶回发展总部。 汪少明白,江浩风这是替自己解围,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思考时间,便跟着附和了一句。 就算晓菲再怎么好奇,也不好扭住汪少站在这山林间刨根问底。 晓菲冲汪少露出笑脸,率先往前继续赶路。江浩风经验老到地接了一句:“小心地上,不要绊倒。” 然后话锋一转,扭头问向汪少:“小少,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认识这个女孩的。” 此时汪少的心里想到的,都是石静香的安危问题,闻言只是苦笑了一下,信口胡诌了两句,搪塞了这个问题。 而心里却在盘算着,得尽快把晓菲所掌握的情况搞清楚,看看石静香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直觉告诉汪少,石静香极有可能已经惹上麻烦,甚至遭到了泰国老板的毒手。 根据晓菲所描述的情景,结合石静香的具体情况,汪少在脑海里勾勒出这样一幅情景。 石静香挣脱泰国带路者组织的看守,如约赶到洞中洞门口等候汪少的出现。 泰国的带路者发现石静香不见后,随即展开搜查,也就是晓菲所讲的那两个说当地话的男子。 为了逃避那两个男子的搜索,石静香只得躲进山洞里面,继续等待汪少的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晓菲却闯进山洞,同时也将那两个搜查的男子引到了山洞口。 了解到晓菲是被骗到这边的女孩,石静香决定要舍己救人,出去应付那两个男子,并要晓菲潜水进洞中洞躲避,以免泄露出洞中洞的秘密。 由于情况紧急,石静香甚至都没有提及其姓名,便只身一人出去应付那两个男子。 也不知此刻的石静香到底身在何方,有没有遭遇毒手。 之前听石静香提到过,假如背叛组织被抓回去,将会受到虐打。 想到这里,汪少不由得有些担心石静香。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先回总部再做打算。 5分钟以后,一行人回到了佤邦发展总部的中心,那个到处都是现代化高端设备的洞中洞里面。 在江浩风的带领下,汪少和晓菲一起来到应急诊所,见到了东方黄龙。 刚刚接受完手术的东方黄龙并没有睡着,看到汪少出现在病床前,两眼顿时充满了光芒,轻声唤道:“小少,你回来了?” 接着将目光落在晓菲的身上,略微打量一番,随口又道:“你要找的人就是她?” 显然,东方黄龙把晓菲当成了石静香。 之前在去洞中洞的时候,汪少曾经说过,这次能够得到洞中洞的秘密,多亏了石静香,而且石静香就在山洞口等着他们。 后来阴差阳错的,东方黄龙被咬伤,然后又遇到了从洞中出来的晓菲,随后东方黄龙的意识开始模糊,陷入昏迷。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东方黄龙的询问,先仔细查看东方黄龙的手臂。 确定手臂还在东方黄龙的身上后,汪少这才松了口气接道:“黄龙哥,她不是石静香,是来自我的家乡的一个女孩。” 汪少的回答令东方黄龙面露讶色,急切地应道:“你说什么,这个女孩是你们家乡的?” “对,她是我们家乡同个县城的,名叫晓菲。”汪少郑重地回道:“不过她很有可能是石静香帮忙进的山洞。” 见汪少一本正经的回答,不像是在开玩笑,东方黄龙更加迷惑,脱口接问道:“你是说她是被约见你的石静香搭救?” “基本上是这样。”汪少肯定地点点头,还待补充说明,就听东方黄龙追问道:“小少,你把我都搞糊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继续深究这个问题,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解释清楚。 而东方黄龙刚刚接受完清毒手术,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还需要静养,并不适宜长时间谈话。 考虑到此,汪少淡笑着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等有空我会慢慢告诉你,还是说说你的情况吧。” 然后话锋一转:“我听说你苏醒以后就急着要找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提到这个问题,东方黄龙的眼里滑过一丝焦虑,人也似乎来了精神,张口接道:“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找到了那个叫石静香的女孩。” 原来是这样。 包括晓菲在内,东方黄龙的回答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唏嘘。 这么着急的叫汪少返回,就是为了询问寻找石静香的结果? 这么做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但东方黄龙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改变了看法。 只听东方黄龙用微微颤抖的声音接道:“像那些组织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我就怕小少你有个什么闪失。” 后面的话东方黄龙没有说出来,但言辞之间流露出的,全部都是对汪少的关切。 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间,汪少一把抓住东方黄龙的那支没有受伤的手臂,本想说几句话表达感激,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三个字:“我没事。” 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江浩风身后走出,径自站在汪少的面前,淡淡地摇摇头,面带微笑地做了个摊开手的动作。 第112章 谁是石静香? 伴着摊开手的动作,白大褂嘴里念叨了两句,然后转身撩开东方黄龙身上的床单,看样子准备给东方黄龙换药。 白大褂嘴里念叨些什么,汪少一句也没有听懂,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下了驱逐令。 果不其然,江浩风随即走过来解释道:“他说病人需要换药,让我们先出去。”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将汪少等人轻轻推离病床前,并随手拉起床前的洁白布帘,隔断了众人的视线。 原本还想补充两句感激之类的话,但医生已经拉起布帘,汪少只得暂时作罢。 东方黄龙的手臂保住了,就是最好的安慰,至少汪少内心不会存在愧疚。 隔着一层洁白的布帘,汪少对东方黄龙喊了两句感激的话语,表示一定会小心行事,要东方黄龙安心养伤,不必担忧。 离开应急诊所,汪少和晓菲一起被带到江浩风的办公室。 “晓菲,首先我代表佤邦发展总部对你说声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江浩风诚挚地表示歉意,眼光不经意地在晓菲高耸的胸脯上瞄了一眼。 从某种意义上说,引起这场意外惊险的罪魁祸首,是晓菲那高耸的胸脯。 晓菲闻言,不好意思地接道:“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么客气。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早就被涂志强他们卖掉,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 的确,假如不是因为江浩风仗义出手,帮助晓菲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只怕晓菲此刻已经身陷囫囵。 说话的同时,晓菲的目光瞄向汪少的国字脸,好像希望汪少能够补充点什么。 在晓菲的印象中,汪少和江浩风接触的时间更长,可能更了解一些江浩风的情况。 偏偏汪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明白晓菲的眼神中所传达的意思,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象征性地讪笑了一声。 察觉到这一幕的江浩风不由得淡笑道:“好吧,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那两个色胆包天的士兵已经移交到军事法庭,他们将会接受严厉的处罚。” 接着话锋一转道:“我已经重新做了安排,这次让两名女警官护送你们返回云南。” “这次是两名女警官吗?”晓菲不由自主地脱口问了一句,对于之前的那两个男子所做的行为仍然心有余悸。 要知道晓菲的胸脯出奇的大,而且还高耸挺拔,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生理反应。 那两个士兵会做出下作的行为,也不足为奇。 对于这一点,晓菲心知肚明。 所以在听到江浩风的重新安排后,不禁反问了一句,心下暗忖:由女的护送最好,省得再遇到那种色胆包天的男士兵,出现意外。 之前在小溪对面的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若非江浩风及时赶到,只怕她的清白便会毁在那两个男士兵手上。 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叹,江浩风接道:“放心吧,这次不会再出错,这两名女警官都经过我精心挑选,并特别关照过。” “大哥,干脆你送我们回去吧,你送我就不怕。”晓菲由衷地接了一句,脸上流露出对江浩风的信任之情。 江浩风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还有特殊的任务,得赶回涂志强组织,放心吧,这次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说话间,房门外走进两名女子,年纪都在30岁左右,清一色的迷彩服,肩膀上挎着半自动步枪,看上去精神抖擞。 “报告江队长,我们准备完毕。”两名女兵行了一个标准的国际军礼,异口同声地说道,居然是标准的普通话。 听到女士兵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汪少和晓菲不由得相视一笑,只觉一阵心情舒缓。 没有语言障碍,交流起来就方便得多,看样子这次江浩风的安排确实经过了精心挑选。 江浩风淡笑着点点头,简单地为女兵和汪少双方做了介绍,然后吩咐他们即刻启程,返回云南。 ”东方黄龙怎么办?“汪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眼神中满怀期待。 他不会忘记,东方黄龙此刻还躺在应急诊所的病床上。 同样,假如没有东方黄龙,此刻的汪少恐怕还不知是生是死。 单单在黑色灌木丛的那条爬行动物,便足以取人性命,更别说后来在小溪边遇到涂志强的追杀。 说到底,汪少能够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能够安然无恙地在这里说话,全凭东方黄龙的帮助。 江浩风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淡笑道:“等他的伤养好以后,他的直辖单位会派人来这边,我们已经和他的上级取得联系,并告知了这边所发生的情况,所以说他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有了这个回答,汪少总算放心不少。 之前曾经将东方黄龙交付的那个白色塑料小包交给了江浩风,塑料小包里面就是东方黄龙的身份证明,江浩风应该是按照里面所提供的信息,和东方黄龙的上级取得联系。 见汪少不再持有异议,江浩风随即指示两名女兵带领汪少两人出发,他自己则率先往门外走。 目前江浩风还在涂志强组织卧底,这一点汪少十分清楚。 望着江浩风离开的背影,晓菲的情绪亦变得有些激动,嘴里喊了两句话,再次对江浩风的帮助表示感谢。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江浩风的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晓菲收回感激的目光,意犹未尽地接道:“还有那个黄头发女孩,要不是遇到她,恐怕我也遭了那两个外国男人的毒手。” 一句话把汪少的思绪突然拉回到昨天,石静香的名字一下子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晓菲口中所提到的黄头发女孩,可以断定便是石静香无疑。 记忆的闸门亦在这一刻打开,像迎风的风车一样高速运转起来。 在501包厢,因为听了汪少和东方黄龙的对话,石静香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想借助汪少的力量,一起逃脱组织的控制,逃离苦海。 设计好行动计划后,石静香如约赶赴神秘的洞中洞口,却在潜逃的时候被她的组织察觉,继而追至山洞附近。 被迫躲进山洞后,却又遇到了晓菲将那两个搜索她的男人带至山洞。 为了晓菲不被那两个男人带走,石静香做出了舍己救人的决定,将洞中洞的秘密告诉晓菲,让晓菲潜水到洞中洞里面。 晓菲算是成功得救了,可石静香人在哪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急速飞转的思维被一个大大的问号堵在脑海,不再转动。 “走吧,江队长已经安排好了,等我们过去后会有云南的军车负责送你们回内地。”其中一个女兵接了一句,准备带他们出房间。 对于女兵的提醒,汪少置若罔闻,双目怔怔地望着晓菲,黯然说道:“你跟他们走吧,我不回去。” “你说啥?你不回去?”晓菲怀疑是不是耳朵听错,重复了一句。 从家乡省城误入涂志强的犯罪组织,被带到这可怕的孟包大森林,就好像做了一场恶梦。 眼下梦醒了,有机会可以重返国内,回到家乡温暖的怀抱,汪少却说不想回去? 见汪少表情木讷,晓菲紧接了一句:“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收起木讷的表情,汪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坚毅:“我没有开玩笑,你先走,我暂时不想回去。” “你要去哪里?”晓菲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解地问道。 望了望旁边同样满脸不解的两名女兵,汪少镇定地接道:“我要去邦康!” “邦康?”旁边的一名女兵忍不住接过话茬:“你怎么知道邦康这个地方,你以前来过吗?” 另外一名女兵接道:“你知道邦康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面对两名女兵满怀关切的疑问,汪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邦康在哪里,也不知道有多危险,但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这次是晓菲追问,同时还抓住了汪少的手臂,好像汪少会就此离开。 从两名女兵的疑问句中,大致可以猜到,邦康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汪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我要去找石静香。”汪少沉着地解答道:“她的组织就在邦康。” 晓菲脸上马上充满惊愕:“你是说救我的那个女孩?” 其中一名女兵紧跟着接道:“谁是石静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自己的一句“不想走”引起三人不同程度的惊愕,汪少不由得苦笑着接道:“晓菲,你先随她们回去吧,我已经决定要去邦康。” “你简直是在说梦话。”女兵接过话茬道:“邦康是全世界犯罪份子聚集的地方,关系非常复杂,要去找人谈何容易。” 另一个女兵赞同地点点头接道:“只怕还没有找到人,你自己就被抓住了。” 言下之意,汪少这是信口开河,不自量力。 汪少脸上的坚毅之色愈发深沉,只见他一字一句地接道:“我不管,反正找不到石静香,我是不会回去的。” “石静香到底是谁?” 第113章 耐心等待 面对两个女兵的一再询问,汪少低叹一声接道:“石静香是带我到这个山洞里面来的女孩。” 两个女兵闻言面面相窥,其中一个喃喃自语:“我们的发展部建造得这么隐秘,她怎么会知道洞中的秘密?” 晓菲接过话茬说道:“是真的,我也是那个女的叫我潜水进来的。” “你也是?”女兵脸上堆满狐疑:“照你们这么说,那个女的很清楚这里面的情况,我们的发展总部岂不是人人皆知。” 意识到发展总部的秘密有可能泄露,两个女兵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其中一人更是准备去汇报情况。 汪少赶紧解释道:“不用去汇报,这些情况你们的江队长都了解清楚的。” 两个女兵这才想起是奉了江浩风的命令,负责护送汪少两人回国。 既然是江浩风的命令,那么上级领导应该清楚整件事情,没必要这么紧张。 “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坏,”汪少接着解释:“我说的这个叫石静香的女孩,并不清楚佤邦发展部就在这里面,她只是知道这里面有一条阴河可以潜水进来。” 听了这番补充解释,两个女兵愈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说得明白一点吗?” 虽然是奉了江队长的命令,但这件事情关系到发展总部的秘密,两个女兵还是有些谨慎,便希望汪少能够将情况说得更透彻。 无奈地低叹一声,汪少只得将如何遇见石静香求助,以及石静香最终说出洞中洞秘密的情形,重新复述了一遍。 当然,牵涉到卫生间监视器的那部分,以及和石静香在床上的那一幕疯狂,都被汪少巧妙的隐去不提。 在汪少描述的过程中,晓菲也将如何在山洞中遇到石静香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还好她并没有发现里面的秘密。”两个女兵如释重负般地点点头,其中一个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准备要去邦康找这个名叫石静香的女人?” 汪少注意到,老是提出疑问的这个女兵看上去要比另外一个稍微年长,应该在30岁以上,另外一个只有25岁左右的样子。 面对30岁女兵一再的追问,汪少随口接道:“不错,我一定要去邦康。”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就这样走掉。”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本来石静香是在山洞里面等我,但却为了保护晓菲,甘愿涉险被他们捉走,说什么我也要找到她,看到她的人。” 后面还有半句汪少没有说出口,那是一句不吉利的话。 在汪少的内心,仍然期望石静香没有大碍,只是被捉回去接受一顿严厉的教训。 尽管这份期望很渺茫,但汪少绝对不会放弃。 汪少的回答充满了男人特有的责任感,不由得令两名女兵暗暗称赞,肃然起敬。 30岁女兵接过话茬道:“可是你怎么断定,那个叫石静香的女人,就一定被他们抓到邦康去了?” “因为石静香曾经告诉过我,说他们的组织就来自邦康,在那边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女孩,被看管起来,过着非人的生活。” 这番话令晓菲不寒而栗,假如被涂志强组织带去邦康,那将和石静香一样,成为男人的泄欲工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幸好遇上江浩风的帮助,幸好得到了石静香的指引。 这样想着,晓菲心里的天平亦开始向着石静香那边倾斜。 说起石静香的情况,汪少只觉义愤填膺,打开的话匣子也刹不住,继续滔滔不绝地接道:“而且这次我们从涂志强组织逃出来以后,她也脱离了那个来自邦康的组织。按照晓菲刚才所讲的情况,追晓菲的两个男子应该就是石静香组织的人。” 晓菲很认真地点点头接道:“这个确实是真的,当时那两个男的把我错当成那个女的,才一路追随到山洞里面来的。” 两个女兵恍然大悟地相视对望了一眼,30岁女兵说道:“就算这个叫石静香的女人真的被抓去邦康,你也不能去邦康找人。” 不待汪少提出疑问,年轻一点的女兵接道:“邦康的治安环境非常恶劣,那里到处都是武装势力,如果陌生人盲目闯进去,只会白白送死。” 尽管女兵说的话毫不客气,但却句句属实。 换着是其他人在了解这些情况后,很可能会放弃寻找石静香的念头,巴不得快点跟随两个女兵返回国内。 但汪少不同。 从小到大,深怀侠义心肠的汪少便经常帮助那些受人欺负的弱小,天生的倔强又让他养成了一种强烈的责任心。 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无论艰难险阻,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更何况石静香有恩于他,而他亦和石静香有约在先,眼下石静香被那两名男子从山洞中带走,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假如石静香一直躲在山洞中,没有帮助晓菲,那么晓菲就会被抓走,而他便会和石静香一起潜水进入山洞。 石静香只是一个沦落到异国他乡的凡尘女子,都能够做到舍己救人,汪少又怎么可能会舍弃石静香于不顾? 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百分百确定,在山洞中搭救晓菲的女子便是石静香,但除了石静香,谁又会在天色已晚的时候潜入到山洞中去。 而且头发的颜色和身高,以及等人的时间上,全部都吻合。 放眼这茫茫孟包大森林,一个孤身女子绝对不敢进入那种山洞。 种种迹象表明,搭救晓菲的那个女子非石静香莫属。 所以,在听了年轻女兵的忠告后,汪少并不以为意,只是低着头抽闷烟,却不肯挪动脚步。 “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去,要不然就赶不到边防战士的接应了。”30岁女兵接了一句,语气中含有催促的味道。 见汪少不动,晓菲也迟疑着不肯走,这可急坏了两个女兵。 要知道她们俩是奉了江浩风的命令,要赶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小溪对面,由边防战士护送汪少两人返回国内。 万一耽误了行程,就会被以军**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任凭她们两个怎么催促,汪少和晓菲都不肯走。 一个坚持要去邦康找石静香,另一个则表示愿意随从。 无奈之下,30岁女兵只得对同伴嘱咐了先看好汪少两人,她独自开门走出房间。 这间办公室属于江浩风的,指纹锁全部只有江浩风一个人能够打开。 之前江浩风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关上房间门,此刻30岁女兵出去以后,直接把门给关上。 待汪少反应过来,想去开门的时候,门早已经关上,无法再打开。 “你们什么意思,想把我们关在这里吗?”使劲开门没有结果后,汪少不由得有些愠怒地质问留在房间的25岁女兵。 “对不起,在江队长没有来之前,你们不可以再离开这里半步。”25岁女兵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算是承认了汪少的质问。 晓菲见状跟着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说要护送我们出去吗,为什么又把我们关起来。” 25岁女兵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淡淡地接道:“因为我们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不想让你们出去乱窜,白白丢掉性命。” 原来是担心两人出去瞎闯,才把门关上的。 “开门让我们出去,我要找大哥。”晓菲略微心急地接了一句。 只见25岁女兵摇摇头说:“就算我想让你们出去也没办法,因为这道门锁只有江队长一个人可以打开。” “你骗人,我不相信。”晓菲淡笑着接了一句,冷不防被汪少打断道:“晓菲,她说的没错,这道门除了浩风哥,谁也打不开。” 汪少没有忘记,之前江浩风用大拇指开锁的情形。 ”这房间的门锁是指纹门锁,只有浩风哥一个人的手指才打得开。“汪少紧接着补充一句,索性坐回沙发。 听了汪少的解释,晓菲睁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指纹门锁只是在欧美大片中见识过,没想到在这神秘的山洞中也有。 晓菲的表情,就和汪少最开始见识到指纹门锁时的表情一样。 “他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只有等江队长回来, 才能够出去。”25岁女兵无奈地接了一句,坐到了床沿。 回过神来的晓菲随即又道:“那如果大哥不来,我们就一直都出不去。” “道理是这样的。”25岁女兵接道:“但不会超过太久,因为我们已经想办法通知江队长了,相信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有些后悔,不该太早暴露出自己的意图,要等到出了山洞再说这个情况,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但是现在,就算再心急,也只能耐心等待江浩风的到来。 “呼”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汪少示意晓菲不必再做无谓的询问。 三个人心怀各异地坐在房间的一角,开始了无奈的等待,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 从最初的激动中清醒过来,汪少的思绪逐渐清晰,开始反思刚才的言行。 第114章 同样重要 也许觉得沉闷的气氛显得尬尴,25岁女兵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这里是孟包大森林的腹心地带,离你要去的邦康镇还有好远的距离,就算我们让你去,你也会迷路。” 25岁女兵试图用劝说的方式,要汪少放弃去邦康寻找。 按照25岁女兵所讲的情形,以汪少现有的能力,要赶去邦康镇,那是绝对无法办到。 可汪少还知道有个情况,那就是石静香曾经提过,当年的穆褂在潜水进入洞中洞以后,顺着洞里的石阶路,一直通向了邦康镇。 虽然当年穆褂在无意中发现洞中洞的秘密的时候,这里面还处于修缮阶段,属于开放性,而现在已经增加了岔路和机关。 但当年那条通道应该还在。 只要那条通道还在,便会有路通向邦康。 心念至此,汪少随口接道:“你们总部不是有秘密通道,可以通向邦康镇吗?” 言下之意,只要顺着洞里的石阶路一直前行,便可以到达邦康镇,根本不用担心迷路。 25岁女兵闻言又是一惊,暗道:这个小子怎么把发展总部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难怪会受到江队长的重视,要派她们两个护送回国。 正思忖该怎么回答汪少的问话,房间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赫然正是江浩风。 和之前出去时的穿着有所不同,江浩风穿了一件花色的短袖衬衫,恢复了在涂志强组织的那身打扮。 看样子江浩风是准备返回涂志强组织,结果被急招回来的。 “怎么回事?”刚一进门,江浩风便劈头盖脸地问向汪少:“你是不是怕再遇上像那两个士兵一样的情况?” 汪少也不隐瞒,不假思索地应道:“不,我想去邦康镇找石静香。” “你要去邦康镇?”江浩风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石静香是谁?” 听似两句毫不相干的问话,其实已经包括了江浩风所有的疑问。 不待汪少做出回应,晓菲赶紧插道:“大哥,石静香就是教我潜水进来的那个女的,她也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汪少。” “这到底怎么回事?”江浩风心急火燎地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去执行,你们就不要在给我添乱,有什么情况赶紧说清楚。” 心直口快的晓菲随即便将在山洞中遇到石静香的情形简要地复述了一遍,顺便也将汪少之前和石静香所发生的情形也简单做了说明。 从阴河潜水进来遇上晓菲,再见到江浩风以后,大家都在忙着抢救东方黄龙受伤的手臂,根本没有时间说这些事。 再加上江浩风工作的特殊性,汪少更是没有机会把情况说清楚。 在处理汪少和晓菲的这件事上,江浩风参照了国际惯例,把他们俩护送回国,让他们俩免遭受犯罪集团的迫害。 谁知道还没有走出洞口,便接到了特殊信号,召集他马上回到总部办公室。 就在刚才进来的路上,先前出去的那个30岁女兵已经汪少的情况说明,这让江浩风有点生气。 原本时间就比较紧凑,偏偏汪少还要添乱,不愿意接受两个女兵的护送回国。 没办法,他只好火速赶回办公室。 汪少和晓菲是他救助的对象,出了意外自然只有把他召集回来处理,这是佤邦发展项目部的规定。 听完晓菲简明扼要的描述,江浩风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望向汪少的眼光中充满愠怒。 “所以说我要去邦康镇找石静香。”汪少并没有注意到江浩风愠怒的表情,紧接着晓菲的话语补了一句,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江浩风的眉头皱成一团:“不行,邦康镇是武装力量的聚集地,不要说像你这样的外来人,就是我们正规的军队进去,都还得遵守里面的规矩,否则随时都会遭到武装力量的袭击。” 言下之意,汪少这样进去找人,只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听到江浩风的回答和刚才两个女兵如出一辙,汪少没有了先前的鲁莽,假装出很害怕的表情,随口接道:“那边真的有那么危险?” “何止是这样,如果你去邦康,不但找不到你说的那个女孩,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顿了顿,江浩风郑重地接道:“邦康这个地方,进入容易,想要出来,那可就比登天还难。” 仿佛为了证明江浩风所言不虚,25岁女兵适时补了一句:“邦康是通向克钦邦的重要关口,那里的治安比想象中还要乱,并不是你能够去的。” 女兵的话令晓菲脸色微变,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那我们去邦康不就成了自投罗网吗?” 听到女兵的补充,再看一眼满脸不知所措的晓菲,汪少发出一声低叹,埋首于胸前陷入了沉思。 一方面,他确实被邦康的情况吓住了。 按照江浩风他们的解释,邦康并非是一个集镇,而是一个武装力量的聚集地,其治安状况可想而知。 或许真如江浩风所说的那样,只怕到了邦康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另外一方面,汪少又在为石静香的安危所牵挂。 从丑小鸭501包厢开始,石静香便在尽最大的努力,试图帮助汪少逃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因为她深知,汪少等人跟随涂志强组织到了克钦邦以后的命运。 同时也为她自己能够顺利挣脱组织的控制,增加成功的筹码。 所以,石静香才会表明身份,不惜说出洞中洞的秘密,要汪少一起从神秘的洞中洞潜水逃走。 谁知道世事难料,就在等候汪少到来的时候,却遇上晓菲逃进了山洞中。 刚刚逃出涂志强组织的晓菲,不幸将搜索石静香的两名男子带至山洞,于是出现了两名男子误认为晓菲就是石静香的结果。 关键时刻,石静香做出了舍己救人的牺牲,理由仅仅是因为那两个男子把晓菲当成了她。 而她则选择接受惩罚,任由两个追赶的男子带走。 正是石静香这一仗义举动,让汪少充满感激,无法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离开孟包大森林。 原本汪少打算假装害怕,以蒙蔽江浩风的注意,待出了洞中洞以后,再伺机前往邦康去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虽然不能保证救出石静香,最起码可以得知她受到了怎么样的惩罚。 但听了刚才江浩风的补充后,汪少又有些犹豫。 确实如江浩风所说的那样,就凭自己的力量,想要去邦康找石静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汪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可转念又想到石静香对自己的帮助,想到石静香救晓菲的那份恩情,汪少的心沉甸甸像放了块大石头。 就在汪少矛盾重重,低头急速思考的时候,冷不防手臂被轻轻碰了一下。 抬眼一看,江浩风笑吟吟地递过来一支点燃的香烟,淡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巴不得快些找到那个女的的下落。但是你这样去邦康找人是没有用的。” 接过江浩风手中的香烟,汪少狠狠地抽了几口,将充满尼古丁的烟雾全部吞进了肚子里,似乎想软化那块无形的大石头。 石静香的身影就像一块大石头,堵在汪少的心头。 环视了一遍房间里充满现代高科技的设备,汪少突然开口说道:“浩风哥,要不你帮忙,带我们一起去邦康找石静香好不好?” 吐出一口烟雾,江浩风淡淡地接道:“小少,那个女的难道比你寻找晓杰的事还重要?” 江浩风说这句话的目的,旨在提醒汪少,不要忘记这次来涂志强组织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二叔儿子晓杰的下落。 早在省城的时候,晓杰便已经被江浩风救出,成功脱离了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好不容易脱离涂志强组织的控制,汪少应该珍惜能够返回国内的机会,及时返回省城继续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而不是去邦康寻找石静香。 偏偏汪少天生重情重义的性格,特别是对有恩于自己的人,更是不会轻易放弃。 眼下江浩风的反问,无疑在提醒他,不要忘记最初的任务。 但汪少更不会忘记,石静香在501包厢为他所做的一切。 在汪少看来,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固然重要,亦是跟随涂志强组织的初衷。 但石静香的安危同样重要。 至少他想弄清楚,石静香在被带离山洞后,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经过短暂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汪少总算认清楚当前的形势,开口接道:“浩风哥,我知道去邦康找石静香是不现实,但如果就这样对石静香的情况不闻不问,悄悄的回去,我觉得对不起她。” 潜意识里,汪少对石静香始终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假如就这样离开,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在501包厢和石静香的那一幕疯狂,还深藏在汪少的脑海中,石静香白皙的身子和柔软的胸脯,依旧历历在目。 “所以,我想恳求浩风哥,能够去邦康镇将石静香搭救出来。”汪少诚挚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汪少的回答令江浩风的眉头有所舒展:“那你是准备先回云南?” 第115章 美女战士 “不,我想你能够带我们一起去邦康镇,查看石静香的下落。”汪少试探着提出这个折中的办法。 在汪少看来,以江浩风在佤邦发展部中方组长的身份,要去邦康查找一个石静香,应该不是难事。 就算无法把石静香解救出苦海,最起码也要知道,石静香受到了什么样的处罚,是否安然无恙,汪少才能安心返回省城继续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 原本以为江浩风会酌情考虑,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江浩风断然拒绝道:“不行,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汪少表情愕然,有些不解。 掐灭掉手中的烟头,江浩风发出一声低叹:“小少,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邦康并不是说去就可以去。” 一直没有吭声的女兵突然接了一句:“我们的江队长还有很重要的任务,怎么可能带你一起去邦康。” 后面的话,女兵没有说出口,言下之意是,江浩风能够做到将汪少两人护送回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听到女兵略带不满的插话,江浩风趁势接道:“邦康镇不仅武装势力多,人员也比较复杂,那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贩毒份子。” 这句充满份量的话一下子让汪少的心沉甸甸的,不禁反思:江浩风身为佤邦发展部中方组长,负责在涂志强组织做卧底,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把自己救出涂志强组织,更是安排了两名女兵护送回国。 自己怎么还能够给江浩风再添乱,要去邦康镇寻找石静香? 见汪少欲言又止,似乎被刚才的话震慑,江浩风耐心地接道:“小少,我没有时间再给你解释,你最好马上跟随她们一起回去,不要继续在这边逗留。” 听到这命令似的补充,汪少木然地点点头,无奈地接受了江浩风的安排。 心里默默地对石静香念叨:对不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但愿你早日挣脱那个可怕的泰国组织,脱离苦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原本叽叽喳喳的晓菲在这一刻亦变得很安静,像一个懂事的大姑娘,默默站在汪少的身侧。 江浩风拍着汪少的肩膀补充道:“至于你说的那个石静香,有机会我一定帮忙打听,尽最大的努力把她解救出来。” 听上去江浩风这句话充满诚恳,不像是信口胡诌,但汪少明白,这只是一句善意的谎言。 要知道,江浩风负责的是涂志强组织的卧底工作,怎么有时间抽身去邦康查找石静香的下落? 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让汪少能够安心回去,不要再节外生枝。 “那就谢谢浩风哥,一定要帮忙查查她的情况。”汪少不无担忧地接了一句,终于答应先回云南。 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江浩风如此这般地吩咐一通,旋即便闪身出了房间。 江浩风就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上去非常的忙碌。 汪少明白,那是怕回涂志强组织的时间扣不上,怕引起涂志强的怀疑,而坏了大事。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耽误了江浩风的卧底工作,汪少多少有些内疚。 暂时放弃了寻找石静香的想法,汪少打算先回去,继续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 转眼间,从古城县出来已经半月有余,离二叔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依旧毫无头绪。 假如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找不到二叔儿子晓杰的下落,那也得回去向二叔复命。 既然答应了二叔,无论成败也该给二叔一个交代。 最起码,不能让一个垂死之人的期盼成空。 拿定主意,汪少恢复常态,冲晓菲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先前出去的那个30岁女兵回到房间,扫了一遍房间里三个人的表情,然后淡淡说道:“还有50分钟,就到和边防战士接应的时间,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要错过。” 这一次汪少没有再提出异议,老老实实地跟随者两名女兵一起往山洞的出口走去。 依旧是之前走过的路,不同的是,这次负责护送的是两个美女战士。 或许是经过在房间里的争论,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多言,很快便走出了神秘的洞中洞,佤邦的发展总部。 此时阳光明媚,已经是日上三竿的上午时分。 30岁女兵走在最前面,汪少和晓菲居中,25岁女兵断后,一行四人快速地穿行在茂密的孟包大森林,往目的地进发。 聆听着山林间的鸟鸣湫鸠,放眼四周满目的绿叶青草,让人心旷神怡。 闻着充满朝气的山林气息,原本沉甸甸的心不觉有些放松,同时也有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回想在丑小鸭501包厢的那一幕,汪少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 第一次体会阳阳交流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此刻的汪少,都还能感受到,在彻底释放出渴望的时候,身体里面那一拨一拨扩散的颤栗。 给自己带来颤栗的就是石静香,那个给自己指明逃跑路线的女人。 也不知此刻的石静香是否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而自己已经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在想啥?”一句带着浓浓的家乡味道的古城县方言传入汪少的耳膜,打断了他的遐思。 这句古城县土话出自晓菲的口中。 见汪少一直闷闷不乐,晓菲忍不住开口:“在想不能去找那个女的,觉得有点对不住她,是不?” 不知为什么,只要是和汪少说什么,晓菲都会情不自禁的用古城县的方言。 或许,能够在这异国他乡遇见一个县城的人,就好比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汪少点点头,并不否认晓菲的猜测,但却依旧不愿意答话。 “汪少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晓菲紧接着又冒出一句,直勾勾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 突然的客气让人心生疑惑,汪少的脚步不由得放慢半拍,淡淡地接道:“有啥事你只管说,不用叫得这么客气。” 圣诞快乐! 祝大家渡过一个美妙的平安夜,迎来幸福的圣诞节! 圣诞快乐! 第116章 惊呆了 虽然汪少和晓菲也仅仅只有几面之缘,但经过洞中洞的巧遇后,两人的关系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相互间就像已经认识多年的朋友。 此刻晓菲突然变得客气,让汪少有些生疑,这晓菲肯定是想提出什么令人难堪的问题。 多半是和石静香有关!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索性开门见山地接了一句,要晓菲有什么话就直说。 他甚至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你们又在嘀咕什么,赶紧上路,不要再耽搁行程。”30岁女兵冷不防从前面抛过来一句话,打断了汪少两人的对话。 抬眼望去,只见30岁女兵面带愠怒,不由得让人心中一惊。 之前在洞中洞里面,为了寻找石静香的下落,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邦康的这个问题上,已经耽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假如汪少两人继续在路上磨磨蹭蹭,就有可能错过边防战士的接应。 身处孟包大森林的地界,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必须的尽快和边防战士接应上。 一旦错过接应,两名女兵的护送任务就算失败,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见汪少和晓菲窃窃私语着什么,30岁女兵确实有些愠怒,也有理由对汪少两人的行为进行干涉。 虽然30岁女兵的忠告有点难听,但却让人不得不信服。 晓菲吐了吐舌头,冲汪少做了个鬼脸,将后面的话咽回了喉咙。 看得出,晓菲非常渴望能够返回家乡,对30岁女兵的话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这让汪少有些不解,几分钟前,晓菲还口口声声说要跟随他一起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女孩的心思最难猜! 暗叹一口气,汪少随即回头一望,发现身后的25岁女兵面无表情地努了努嘴,示意他们快点赶路。 在25岁女兵的脸上,同样有些愠怒的神色。 或许她早就有些看不惯汪少和晓菲在私语,但却碍于情面,没有及时出言制止。 收回目光,汪少也不再多话,默默地跟上30岁女兵的脚步,晓菲紧随其身旁,押后的自然是25岁女兵。 望着漫山遍野的参天大树,和千奇百怪的各色野花,汪少心潮澎湃,内心充满了酸楚。 回想这次跟随涂志强组织来到缅甸,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不仅没有查探到二叔儿子的下落,还险些被涂志强带去克钦邦做炮灰,幸亏得到了东方黄龙的帮助,才一次次的从险境中捡回小命。 最让汪少感觉失败的,就是和石静香的约定。 为了借助自己和东方黄龙的力量,石静香选择了将洞中洞的秘密告诉自己,并希望可以一起由洞中洞逃走。 不料晓菲误打误撞地闯进山洞,导致石静香舍己救人。 眼下石静香被那两个男子带走,生死未卜,而自己却和晓菲一起返回国内,远离这份危险。 一想到在501包厢所发生的那一幕,汪少就对石静香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可自己就要和晓菲返回国内,今生今世恐怕都不会再踏足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就算愧疚又能够怎样,也不能对石静香有丝毫的帮助。 汪少不会忘记,石静香曾经提到过,一定要找到当初害她的那个老板,把情况搞清楚。 当时自己还在幻想,假如条件允许,还要协助石静香一起找出当年她被骗的原因。 只可惜,现在自己就要和晓菲一起返回国内,恐怕也没有机会替石静香做这些事。 沉浸在对石静香的愧疚之中,汪少低头不语,机械地迈动着脚步。 寂静的山谷中只有汪少四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几声鸟语。 就这样大概走了有十几分钟,押后的25岁女兵突然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喝口水,稍事休息再赶路吧。” 听得出25岁女兵的声音里包含着口渴的味道,有些沙哑。 汪少和晓菲不由得停住脚步,连同25岁女兵一起,将目光投向走在前面的30岁女兵。 可以看出,30岁女兵是这次护送行动的负责人,想要停下稍事休息,当然得征询她是否同意。 走了这么远的路,确实有些口干舌燥,汪少也很想能够休息片刻。 迎着汪少三人投来的征询目光,30岁女兵苦笑着摇摇头说:“好吧,原地休息5分钟。” 说完,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自己率先坐到了地上。 看得出,30岁女兵也走累了,也想休息一下,可能碍于某些原因,没有提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30岁女兵这一坐下去,便再也没有站起来。 为了保证这次护送行动的行踪隐秘。30岁女兵专挑光线阴暗的矮树林前进,只是靠手中的感应器辨别大方向。 之前听晓菲讲过关于感应器的问题,汪少认得出30岁女兵手里的感应器。 而在25岁女兵提出稍事休息的当口,汪少等人刚好走到矮树林的边缘,从枝叶的缝隙间望出去,隐约可以看到那条小溪。 跨过那条小溪,应该就是边陲小镇的地界,丑小鸭卡拉ok厅便在那边。 就快到达国内的地盘了。 虽然明白即将返回国内,远离这危机四伏的孟包地界,汪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庆幸和放松。 石静香的身影时不时地在眼前浮现,脑海中都是和石静香疯狂的那一幕,耳边更是回旋着石静香的叮嘱和约定。 晓菲则显得有些放松,见30岁女兵坐下来,随即也招呼汪少赶紧坐下,并向25岁女兵索要水喝。 心事重重的汪少随意地扫了一遍矮树林,就着昏暗的朦胧光线,突然发现一丝异样。 通常情况下,在赶了远路坐下休息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想要喝点水,尤其是在这种急行军似的赶路之后。 但30岁女兵并不像是在喝水,而是用手捂住她的脖子,看上去行为有些怪异。 汪少不觉好奇,定睛细看,发现在30岁女兵的脖子上,从她的手指缝隙中,似乎有液体在流出。 流血? 这个字眼悠突从脑海中蹦出,汪少不由得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望向30岁女兵的脸,果然发现了异样。 出现在30岁女兵脖子上的情形把汪少惊呆了。 第117章 一片混乱 明媚的阳光穿透枝叶间的缝隙,投下几许朦胧,映照着35岁女兵的脸,和捂住脖子的手。 在35岁女兵的脸上,充满了因痛苦扭曲的表情,捂住脖子的手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借助朦胧的光线,可以看见,在35岁女兵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根针头,像无名指一般粗细。 令汪少惊诧的正是35岁女兵脖子上的那根针头一样的东西。 仅仅从第一眼判断,那根针头一样的东西,是从35岁女兵的脖子里面伸出的。 而且,那些流动着的液体,也是从针头上不断渗出,滴落到地上。 针头上滴落的,是女兵的血! 在做出这一判断的同时,汪少惊呆不已,不由自主地碰了下正在喝水的晓菲,想引起她的注意。 刚才明明见35岁女兵坐下来歇息,怎么突然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女兵脖子上怎么会多出那根针头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有人隐藏在矮树林中偷袭? 心念意动,汪少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除了偶尔有几声鸟叫,矮树林四周并无任何的风吹草动。 这段说来话长,其实只有三秒钟时间。 三秒钟之前,35岁女兵还精神抖擞地不断催促赶路,三秒钟后却因为脖子上多出的那根针头状东西,而瘫坐在地。 当汪少再一次将目光投向35岁女兵的时候,只见她瞪大眼睛捂住脖子,嘴巴张开成一个“0”字,像木偶一样倒在地上。 在35岁女兵倒地的刹那,汪少看到了她脸上充满的难以置信,和张嘴说不出话的表情。 轰然倒地的女兵引起了晓菲的注意,她一把抓住汪少的手臂,情不自禁地低喊道:“快看,她的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对于女兵脖子上的东西,汪少也不敢确定是什么。 但从35岁女兵倒地不起来分析,那根针头状的东西足以置人于死地,不然也不可能在眨眼之间便把35岁女兵放倒。 这一幕太过匪夷所思,汪少一时间也有些发懵,惊呆当场。 然而,令汪少惊呆的事还在后面。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才让汪少彻底明白出人意料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 晓菲在喊出那句疑问的同时,顺势抓住汪少的手臂,但嘴里还没有停止,继续对身后的25岁女兵喊道:“她好像受伤了,快去看看。” 由于晓菲紧抓住汪少的手臂,让汪少误以为晓菲是叫他前去查看。 尽管对朦朦胧胧的四周充满恐惧,但汪少还是壮起胆子,往前两步一探究竟。 在汪少上前一探究竟的同时,晓菲直接走到25岁女兵面前,焦急地接了一句:“前面那个人倒到地上去了,你赶紧看看吧。” “我知道。”25岁女兵闻言出奇的冷静,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也没有上前查看究竟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汪少的举动。 25岁女兵看上去有点无动于衷,似乎对30岁女兵的情况漠不关心。 但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出,25岁女兵的心智非常强大,在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还能够保持如此的镇定自若。 晓菲不由得暗暗佩服女兵的这份镇定,当即转头望向汪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晓菲以为25岁女兵临危不乱,可事实并非如此。 壮起胆子走到前面,汪少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大惊失色。 只见30岁女兵的脖子上露出一段黑亮的针筒状器件,大约有两寸长,末端是一个小喇叭口,鲜红的热血正源源不断地从喇叭口浸出,滴落到地面的枯叶上。 那是35岁女兵的鲜血。 再看女兵的脸色已变得蜡黄,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兵脖子上的器件到底是什么东西,汪少从来也没有见过,而这个类似于暗器一样的东西又是从何而来,怎么一下子就插进女兵的脖子里面?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暗器一样的东西含有剧毒,否则女兵不可能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便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的孟包大森林,,居然还有这种厉害的暗器。 震惊之余,汪少首先想到求助。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汪少也不知所措,更不敢再上前扶受伤的女兵,生怕随意乱动女兵的身子,会加速鲜血的流失。 猛然回头,汪少冲着25岁女兵的位置大喊了一声:“她被什么东西刺中了脖子,赶紧通知江队长吧。” “不用。”25岁女兵依旧保持着镇定,淡淡地回了一句。 汪少不明就里,随口接问一句:“那你有什么急救的办法?” 在汪少的印象中,像这些身处特殊工作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具备野外求生的本领和面对意外的应变能力。 本以为25岁女兵会说出什么应急办法,谁知道听了汪少的追问后,25岁女兵反而更加的镇定,慢吞吞的接道:“不用再浪费时间,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急救。” 听着这慢条斯理的回答,汪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似乎25岁女兵的口气中,包含了落井下石的味道。 难道这两个女兵平日里不和,在见到35岁女兵受伤的时候,25岁女兵才变得出奇的冷静? 怀着这份猜疑,汪少试探着接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问话的同时,汪少将目光投向晓菲的眼睛,对她递了个眼色,示意晓菲过来到自己身边。 从刚才查看受伤女兵开始,晓菲就一直站在25岁女兵身边,从始至终都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25岁女兵面无表情地接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看看,她到底还能够坚持几分钟。” 听到这句怪腔怪调的回答,汪少暗自苦笑:果然是在落井下石。 可转念又想:就算平时在工作中有所积怨,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想到此,汪少大胆地接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她受伤,不用救她吗?” “因为她本来就该死,我们为什么要救她?”25岁女兵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语气中充满轻藐的味道。 25岁女兵的回答有点反常,不像是一般的落井下石,倒有点像恶毒的报复,汪少不禁重新审视她的表情,发现25岁女兵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一丝不祥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涌上汪少的心头。 面对25岁女兵冷若冰霜的反应,他的后背有些发麻。 看到晓菲依旧站在25岁女兵身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汪少不禁脱口叫道:“晓菲,你过来。” 汪少的本意是想让晓菲先远离那个冷冰冰的25岁女兵。 在没弄明白25岁女兵为什么见死不救的时候,最好离她远一点。 但晓菲却像没听见一样,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不动,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地望着汪少。 见晓菲对自己的喊话置若罔闻,汪少又是一惊,正待询问什么,更令他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晓菲没有说话,25岁女兵却突然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 伴随着这阵哈哈大笑,25岁女兵的身体微微摆动,胸前的两座山峰也在迷彩服下面,随着笑声有节奏地晃动着。 非礼勿视! 汪少将目光从女兵的胸脯挪开,却惊奇地发现,在女兵手上握着一根东西。 这根东西通体呈乌黑色,类似于医院里面用的那种特大号的针筒。 那是什么? 30岁女兵脖子上那根针头一样的东西悠突浮现在眼前,汪少不由得心头一惊,随即将两者联想到一起,得出一个结论:25岁女兵手上的东西,就是弄伤30岁女兵的凶器? 可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两个同为护送任务的女兵,怎么可能自相残杀? 就在汪少思绪急转之际,25岁女兵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得意地接道:“你叫她到哪里去?是到你身边吗?” 女兵的话越来越阴阳怪气,汪少心中那份不祥的感觉就越来越浓,他觉得呼吸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敢情这两个女兵平时的积怨太深,以至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别让晓菲遭受误伤。 汪少没有理会25岁女兵的询问,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喊话。 但晓菲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汪少,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晓菲,你咋了?”一时情急,汪少的古城县土话脱口而出,同时迈步走向晓菲的身边。 25岁女兵声色俱厉地低喊道:“不要动,给我站住!” 说话的同时,左手抬起半自动步枪,食指搭上枪栓,握着类似针筒的手依然抵在晓菲的身后。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汪少吓了一跳,冷汗“刷”的一下从额头冒了出来,不敢再往前一步。 看得出,25岁女兵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轻举妄动只怕会遭到她的毒手。 同时汪少总算看清楚,晓菲之所以没有说话没有动,是因为25岁女兵手里那个黑乎乎的针筒,一直都抵在她的后背。 晓菲是受制于25岁女兵针筒的胁迫,才不敢乱动。 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后,汪少心下大惊,只觉得全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思维一片混乱。 第118章 杀人灭口 他实在想不通,25岁女兵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如果说两个女兵之间是因为平时积怨太深,才导致这样的结果,那么晓菲和他都是见证人,女兵当然不会轻易就放过他们俩。 从25岁女兵持针筒控制了晓菲的行为可见,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一个词冷不丁地冒出脑海:杀人灭口! 意识到这一点的汪少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害得晓菲遭受意外。 当前的形势非常险峻,在没有搞清楚25岁女兵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举动之前,除了按照她说的去做,汪少别无选择。 晓菲确实是受制于25岁女兵,才不敢出声,更不敢乱动。 就在汪少走向受伤女兵的身边时,晓菲走向25岁女兵,准备向她说明刚才所看到的情形。 不料刚刚走到其身边,从腰身上传来一阵硬物抵触的疼感。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乌黑色的金属针管,针筒口对着她的后腰,另一端握在女兵的手中。 诧异之际正欲询问,耳边响起女兵的声音:“别动,否则我扣动手里的飞针器,你就和她一样,马上中毒倒地。” 女兵的声音非常的轻微,轻微到只能在耳边才能够听得清楚。 但在晓菲听来,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 在这极其轻微的声音里,包含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大惊之下,晓菲发现女兵的双目中透射出一道凌厉的凶光,再瞄一眼抵在后背的针筒,不敢再乱动。 从女兵的话中可以听出,受伤倒地的女兵,就是被这个女兵手上的针筒射伤,晓菲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见汪少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25岁女兵得意洋洋地补充道:“现在我命令你,把她脖子上的东西拔出来。” “你说什么?”汪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了一句,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受伤女兵。 女兵拉动了半自动步枪的枪栓,恶狠狠地重复道:“我叫你把她脖子上那根毒针拔出来,听清楚了吗?” 毒针! 怪不得受伤女兵会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倒地不起,原来是毒针! 这句命令的话语非常明确地表明,受伤的女兵是被25岁女兵手上的毒针所伤。 同为一起工作的女兵,为什么会向对方暗下毒手?难道这两个女兵之间存在着什么深仇大恨? 刹那间,汪少的脑海之中闪过千百种假设,但却没有一种具有说服力。 见汪少迟疑着没有动静,女兵不禁有些恼怒,将手中半自动步枪的枪口对着汪少晃了晃,声色俱厉地接道:“如果你再不动手,就先给你的身上穿几个窟窿。” “快按照她说的去做。”晓菲突然爆出一句,语气中饱含担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晓菲这是在为汪少担心,生怕女兵会扣动半自动步枪的扳机。 因为晓菲就站在女兵的身边,更能够感觉到女兵身上所散发出的凌厉杀气。 她明白,如果汪少不按照女兵的吩咐去做,可能就要丧命于半自动步枪的枪口。 一股暖流涌上汪少的心间,晓菲这句充满关切的催促让他感受到别样的温情,掩盖住了内心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汪少缓步走到受伤女兵的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兵脖子上那根露在外面,还在滴着鲜血的毒针头。 受伤女兵面如土色,嘴唇发紫,两只手臂无力地瘫软在肩膀两侧,早已经昏死过去。 在女兵的脖子下面,有一团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地上的枯叶,触目惊心。 汪少不忍心再看受伤女兵的惨状,咬咬牙稍微用力,一下子将毒针拔了出来。 “呀”昏迷不醒的女兵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吓了汪少一跳。 侧目细看,受伤女兵的头微微扭动了一下,仍旧是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可能是刚才的拔针动作,触动了女兵的某根神经,才让她发出那声闷哼。 这样猜测着,就听25岁女兵又道:“很好,现在你把毒针给我扔到脚下。” 手里捏着刚刚从女兵脖子上拔出的毒针,迎着半自动步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汪少亦步亦趋地走向女兵和晓菲的位置。 下意识地瞄了眼手里的的毒针,只见毒针的头非常尖锐,上面还沾着30岁女兵的血迹。 毒针的头尖锐,但尾部却有一个口,能够容纳下一颗黄豆的直径,鲜血正是从这个黄豆般大小的口里面流出的。 这根特别的毒针只有三寸左右的长度,呈漏斗的形式,头部尖得像绣花针,逐渐变得粗宽,到了尾部则成了一个小喇叭口。 就是这根特别的毒针,让30岁女兵瞬间昏迷,倒地不起。 要是这样的毒针扎入晓菲的后背,后果不堪设想。 汪少不敢违抗女兵的命令,只能将毒针丢在25岁女兵的脚下。 只是有一点令汪少百思不解,25岁女兵为什么要他去拔出毒针。 “算你还识相,”25岁女兵悻悻地接道:“现在你过去蹲在她的旁边,双手抱头。” 25岁女兵接二连三的命令令汪少有些憋屈,但却也只能暂时将气愤暂压。 要不是因为晓菲受制于女兵,汪少真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25岁女兵拼命。 望了眼女兵身边噤若寒蝉的晓菲,汪少不敢有丝毫的异议,转身再度走向受伤女兵。 同时心里犯起嘀咕:真搞不懂江浩风所选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总是要出现状况。 最开始两个男兵因为垂涎于晓菲的丰满胸脯,想要强行非礼晓菲,幸好江浩风及时出现,才让晓菲幸免于辱。 现在这两个女兵更加离谱,居然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向对方下毒手。 比起刚才的两个男兵,这个25岁左右年纪的女兵更加凶狠。 最毒不过妇人心! 感叹的同时,汪少不禁心生疑惑,这佤邦发展总部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总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 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要在这孟包大森林里出现意外? 还是江浩风又一次的失误,委派错了护送的人? 第119章 带回去 无论是属于哪一种情况,都说明在佤邦发展总部的中心里面鱼目混珠,什么人都有。 也难怪,想这种组织机构的人员,来自世界各地,谁也不敢保证这当中就没有居心叵测之人。 连江浩风身为佤邦的中方组长的身份,都能够成功打入涂志强组织,难免也会有另外的组织打入进佤邦发展总部。 看样子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在做出了一番分析后,汪少不禁为他和晓菲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走到受伤女兵的身侧,汪少蹲下身子,将手抱在头上,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受伤女兵。 此时的受伤女兵已然进入了休克状态,原本蜡黄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就像打了一层秋霜,看上去似乎没有了气息。 莫非女兵已经毒发身亡? 暗暗吃惊之余,汪少赶紧将目光从女兵的脸上移开,不忍再看。 虽然汪少从小到大没少经历过凶狠的打斗,流血的场面也偶尔会发生,但却没有见过这种恐怖的血腥场面。 只觉心跳有些加快,汪少使劲做了一个深呼吸,将目光望向晓菲的位置。 这一望却发现,刚才发号施令的女兵正弯腰捡起脚下的什么东西。 汪少眼尖,发现女兵正在捡起的,就是他刚刚从受伤女兵脖子上拔出的那根奇特的毒针。 几乎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汪少想到了反扑。 趁女兵捡东西的空隙,扑上去一拳将她打倒,摆脱女兵的控制。 对于自己的拳头,汪少一向都很自信,只要全力命中目标位置,完全可以一拳把女兵撂倒。 这样便可以让晓菲脱离女兵的控制,并争取到逃脱的机会。 可惜这个念头刚刚冒出脑海,还来不及实施的时候,女兵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毒针。 能够在佤邦总部任职的人员,应该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只是在眨眼之间,女兵已经捡起脚下的奇特毒针,随即警惕地望向汪少的位置,正好和汪少的目光碰个正着。 四目相对,汪少明显感觉到女兵眼里的得意之色,之前的那个念头也暂时放弃。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叫你把毒针拔出来?”女兵动作娴熟地将奇特的毒针重新装入手里的针筒中,洋洋得意地接道:“因为这个东西只有一根针,所以我得先把它装回去。” 原来是这样! 女兵的话令晓菲哭笑不得,刚才还那么害怕,原来女兵手拿的针筒只是虚张声势。 看着女兵得意的表情,汪少有种后悔已晚的感觉。 早知道那根针筒里面不能发出毒针,刚才就应该一鼓作气地扑上去,一拳把女兵撂倒。 机会稍纵即逝。 现在女兵已经将毒针装回针筒,想要再有反扑的机会,几乎也不可能。 看着汪少满脸的懊悔,女兵更加得意,随即将装有毒针的针筒对准晓菲的脖子,冷笑道:“怎么,是不是后悔刚才没有动手。” 听着女兵得意的调侃,汪少的心里五味俱全,他不禁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在汪少的理解程度里面。女兵这样做,是因为汪少两人发现了她对30岁女兵下毒手。 可她为什么要对30岁女兵下次毒手? “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回答你。”女兵收起冷笑,像变戏法一样从腰间解下一副铮亮的手铐,出其不意地将晓菲的双手反剪,铐在了背后。 这个动作非常的连贯,看得出女兵平时训练有素,汪少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晓菲已经被反手铐了个结结实实。 换着是别的女孩子,可能这个时候早已经被吓得哭泣求饶,但晓菲没有。 从被骗进入涂志强组织以后,随着一次次意想不到的恶果降临到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晓菲的心智在慢慢地变得强大。 原本晓菲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只不过在涂志强组织经历了这番磨难后,变得更加的坚强。 晓菲甚至都没有吭一声,任凭被女兵铐住双手,只是充满恨意地望向女兵。 见到这一幕,汪少无法保持镇定,随口又接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和你无冤无仇?” 女兵冷笑着没有回答,继续着铐晓菲的动作。 汪少很想冲上前,但却畏惧那支半自动步枪。 “就算你要这样对我们,起码也该让我们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此刻的汪少心乱如麻,明知道这样有可能会激怒女兵,但却不愿意束手就擒。 眼看局面彻底落入自己的掌控中,女兵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不过却也更加的谨慎。 只见她推攘晓菲和汪少蹲在了一起,然后站在三米远的距离,端稳半自动步枪,面带冷漠地注视着汪少两人的举动。 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一旦汪少两人有所举动,她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扣动半自动步枪的扳机。 汪少和晓菲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着对刚才错失反扑机会的懊悔,但却没有埋怨对方的意思。 其实整件事情也不能怪谁。 试想以汪少和晓菲的阅历,怎么可能会想到女兵会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付她的同伴,更不会想到那支针筒里面根本就只能容纳一根毒针。 女兵没有理会汪少的质问,而是对着晓菲饶有兴致地接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是个处,等到了邦康那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女兵的答所非问令汪少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望向晓菲的脸。 还记得晓菲曾经说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晓菲才被涂志强严加看管,后来幸得江浩风施以援手,才逃出涂志强组织,更得石静香的帮助,成功进入洞中洞里面。 晓菲这个秘密只有在涂志强组织里面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身为佤邦发展总部的女兵,怎么会清楚这个情况? 难道眼前这个蛇蝎之心的女兵,和涂志强有关联? 暗暗吃惊的同时,汪少发现晓菲的脸上同样充满了惊惧之色。 和汪少对视一眼后,晓菲脱口追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 女兵嘴角微微上扬,轻藐地接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马上就要送你去邦康,知道和不知道都是一个样。” 接着,女兵非常傲慢地道出一个秘密。 原来女兵是受冷月秋之托,帮忙协助寻找逃跑的晓菲,不想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得知江队长要委派两名女的护送人员,女兵隐约觉得和晓菲有关,便竭尽所能地参加了护送任务,果然发现了逃跑的晓菲。 原本女兵只是打算将晓菲挟持住,交到冷月秋手中,没想到又多出一个汪少,于是便想到了用这种恶毒的手段。 说到这里,女兵话锋一转,指着汪少的国字脸接道:“这件事情本来不用这么复杂,就是因为多了你这个累赘,才让我不得不杀了她。” 说着,女兵恶狠狠地踢了一下一动不动的受伤女兵,补了一句:“等把这个大咪咪交到月姐手上以后,我就让你下去陪她。” 最后这句补充是冲着汪少说的,听得出她是在等待有人来这边带走晓菲。 那个人,就是冷月秋,丑小鸭卡拉ok的老板娘。 乍听到冷月秋的名字从女兵嘴里说出,汪少暗暗叫苦不迭。 万万没想到,女兵是受冷月秋所托,为了将晓菲抓住,才不惜杀掉同伴并控制了汪少。 冷月秋和涂志强关系密切,这次来孟包大森林,冷月秋也随队参加。 和冷月秋扯上关系,说明这个女兵来头不小,背景复杂。 怪不得会用毒针伤人这种狠毒手法,原来和涂志强组织是一丘之貉。 如此说来,30岁女兵所受的伤便有点冤枉,原本只是负责护送汪少两人的任务,没想到却在半路把命给搭上。 就在汪少不胜唏嘘的同时,晓菲同样吃惊不小。 当冷月秋的名字从女兵嘴里吐出的刹那,晓菲的表情就像听到人类到火星定居的消息一样,惊诧万分。 前晚在丑小鸭的包厢里接受面试的情形,悠突从记忆中蹦出来,冷月秋邪恶的笑脸和没有穿内裤的样子,随即在脑海中浮现。 想到这个女兵是受冷月秋所托,晓菲便觉得背心一阵冰凉。 如果被冷月秋抓回去,那么就意味着将会遭受非人的折磨,每天过着以泪洗面的生活。 那种每天面对不同的男人的日子,虽然晓菲没有经历过,但是联想到那些男人垂涎的目光,和嬉皮笑脸,简直比死还难受。 说什么也不能被冷月秋带回去! 心念至此,一直倔强着不肯说话的晓菲,突然开口求饶:“大姐,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 晓菲甚至尊称女兵为大姐,可见她多么惧怕重新回到涂志强组织。 虽然晓菲的恳求情真意切,但女兵并不为之所动,面对晓菲的恳求,只是露出轻藐的微笑。 但晓菲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见女兵不为所动,对自己的恳求嗤之以鼻,晓菲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大姐,你做做好事,千万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我真的还很小,我怕。” 第120章 大公鸡 听到晓菲连声恳求,女兵也不为所动,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大姐,涂志强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只要你肯放过她,我愿意出双倍的钱。” 在汪少看来,女兵只是收受了冷月秋的钱财,只要超过那笔钱,或许可以让女兵改变初衷。 汪少的话中只提到“她”,并没有说“我们”,可见汪少一心想救晓菲,并没有顾及自己的安危。 但女兵对于汪少的承诺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接过晓菲的话茬,怪笑着应了一句:“我也很想放过你,可如果我放掉你,怎么好给月姐交待。” “可是我还小,还要回去上大学,求求你放过我吧。”晓菲继续哀求:“我真的很小,还没有到17岁。” 把年龄报出,是希望能够勾起女兵作为女性的恻隐之心。 假如面对的是一般的劫匪,这招很有可能奏效。 可惜,晓菲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冷血的女魔头。 连无冤无仇的同伴都能够狠心下毒手的女人,又岂会被晓菲的几句哀求打动恻隐之心? 女兵鼻子里冷哼一声,坏笑着接道:“谁叫你这里大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的胸脯。” 说着话,女兵坏笑着抬起半自动步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了指晓菲高耸的胸脯,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的意思。 由于晓菲的双手反剪,被手铐铐在背后,致使她原本就高大的胸脯,更加的凸出。 当着汪少的面,被另外一个女人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自己的胸脯,晓菲感到无地自容。 尽管此刻身处险境,但少女特有的天真还是令晓菲羞愧地低下头,不敢正视汪少的目光。 不过汪少并没有对此在意,亦没有去注视晓菲的表情变化。 因为汪少时刻都在算计着要任何摆脱目前的困境。 汪少和晓菲所蹲的位置,分别是受伤倒地女兵的两侧,和持枪女兵的距离没有超过三米。 在女兵用枪口指向晓菲高耸的胸脯之际,忍无可忍的汪少终于准备出手。 横竖都不能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以其蹲在这里等着被带走,不如放手一搏。 而女兵用枪口指向晓菲胸脯的动作,就是一个绝佳的反扑机会。 之前已经错过了一个反扑机会,这次说什么也要赌一把。 瞅准女兵举枪的空隙,汪少把心一横,猛然扑向女兵的身体,左手去夺半自动步枪,右手扬起一拳,照准女兵的脸颊挥去。 眼前的形势十分险峻,稍有不慎便会断送性命,必须要求干净利落,不能给女兵有扣动扳机的机会。 汪少打算托起半自动步枪的枪杆,然后一拳将女兵打倒,摆脱目前困境。 托起枪杆是防止女兵察觉异常后猛然开枪,伤及自己和晓菲。 之所以想到托起枪杆这一招,完全是受了东方黄龙的启示。 还记得昨天傍晚在小溪边,东方黄龙正是用托枪杆的动作,成功制服了那两名穿迷彩服的士兵。 此刻面对的只有一个女兵,汪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制服她,只要不被半自动步枪击中。 所以,汪少才灵机一动,想到东方黄龙这托枪杆的动作。 这也要得益于汪少一直对女兵指令的顺从。 正是汪少的百依百顺,让女兵的警惕有所放松,就在晓菲刚才求饶的时候,才用枪口指了指晓菲的胸脯。 “胸脯”两个字刚刚从嘴里说出,女兵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团黑影向她扑来。 暗道一声不好,女兵猛然调转枪口,仓促之间扣动扳机。 “哒哒哒”接连三声清脆的枪声打破山谷的宁静,三颗热呼呼的子弹无一例外地射到空中。 就在女兵扣动扳机的刹那,汪少已经冲到近前,成功地抓住了枪杆,奋力往上抬举。 这一幕和昨天在小溪边,东方黄龙托举枪杆的情形,有惊人的相似。 子弹射上空中的同时,女兵只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脸上也结结实实地挨了汪少的一记重拳。 左手托举起女兵枪杆的同时,汪少的右拳毫不留情地砸向女兵的左脸颊。 既然得手,就绝对不能给女兵有喘息的机会,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嚓”一声指关节和骨头撞击所发出的闷声响起,女兵只觉得眼眶发麻,嘴里尝到一丝微甜。 “噗”一口血水从嘴里吐出,连带着一颗门牙,划出一道弧线,飞向受伤女兵的位置。 受重拳的冲击力,女兵在吐出一口血水的同时,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侧倒向受伤女兵的身侧。 饶是女兵平日里训练有素,还是抵抗不住汪少的一击。 要知道,汪少这一拳凝聚了无边的愤慨,再加上身体的惯性冲击,其力量之大,就好比一只两百多斤的铁锤砸向女兵的脸颊。 在这样的冲击力之下,别说是没有防备的女兵,就算注意力集中的男人,只怕也会被打倒在地。 原本汪少就没打算给女兵有反扑的机会,这一拳自然是灌注了全身的力量。 在女兵倒地的同时,晓菲发出一声惊呼,双眼充满恐惧地注视着汪少的背后。 明明是自己打倒了女兵,晓菲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为什么还面露惊恐? “你咋的,晓菲?”汪少迟疑着问了一句,顺手将女兵肩膀上的半自动步枪取下。 汪少的本意是准备先将半自动步枪夺过来,再找钥匙把晓菲的手铐打开。 晓菲脸上的表情愈发惊恐,嘴里喃喃低语:“你后面,你后面……” 晓菲语无伦次的低语令汪少心里一惊,是什么情形让晓菲如此惊慌,以至于连话都说不清楚。 莫非又是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 顾不上将半自动步枪完全取出,汪少本能地转身扭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晓菲感到害怕。 刚刚在转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已经瞄到有几团黑影,待看清楚身后的情形后,汪少的表情也和晓菲一样,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可怖的爬行动物,而是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 上穿黑色背心,下穿长筒牛仔裤,腰间栓着军用皮带,将女性特有的胸脯束起,形成两座微微耸立的山峰。 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正是丑小鸭卡拉ok的老板娘,满脸冰霜的冷月秋。 冷月秋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鬓盘在脑后,看上去更加的冷漠,手里稳稳地握着一支手枪,枪口正对着汪少的胸口。 乍看见冷月秋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身后,汪少条件反射地想要奋起反击,但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放弃了反抗。 因为,就在冷月秋的身后,还有三个牛高马大的男子,手里的枪口无一例外地指向汪少的脑袋,双目精光露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汪少的举动。 稍有差池,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呀”晓菲终于发出一声尖叫,情不自禁地靠向汪少的身体。 由于晓菲的双手被反剪着铐在后背,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内心的恐惧。 要知道,她就是从冷月秋手上逃走的,此刻冷月秋的出现代表着什么,只有她最清楚。 被冷月秋抓住,就意味着重新落入涂志强组织,就要被送到邦康镇,面临那种每天被不同男人蹂躏的悲惨结局。 而反剪的双手让晓菲重心不稳,高耸的胸脯直接撞在汪少的手臂。 感受到晓菲胸脯的触及,汪少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感受,晓菲的身体被野蛮地拉开,被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地挟持着,站到了冷月秋的身后。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汪少手中刚刚得到的半自动步枪也落入了冷月秋之手。 从女兵枪指晓菲的胸脯,到汪少奋起反扑,再到冷月秋的突然出现,前后没有超过一分钟。 就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场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负责护送汪少的两个女兵均已受伤倒地,一个挣扎着准备站起身,另外一个动也不动,生死不明。 双手反剪的晓菲被押到冷月秋身后,汪少也只能接受现实,重新被命令蹲到地上。 虽然汪少的双手抱着头部,整个人被暂时限制自由,但眼光却可以观察这些人的举动。 尽管心中充满焦虑,也无可奈何。 还以为打倒女兵,可以带着晓菲逃出生天,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冷月秋等人竟然像幽灵一样的突然出现。 之前被汪少一拳打倒的女兵挣扎着站起身,面露惊喜地说道:“月姐,幸亏你们及时赶到,否则就让这小子得手溜掉了。” 冷月秋笑吟吟地接道:“我们正准备过来接应你,还没有完全确定位置,听到枪声才找到这里。” 没想到是那三声枪响把冷月秋等人引来,怪不得都没有察觉到冷月秋等人从背后出现,汪少只觉一阵心寒。 事实上,汪少等人所处的位置正在矮树林的中央,周围树木林立,就算察觉到冷月秋的到来,也无法提防来自四周的袭击。 除非有三头六臂,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说着话,冷月秋瞄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再看看晓菲高耸的胸脯,不禁发出一串放肆的开怀大笑,就像一个得胜的大公鸡。 第121章 有什么玄机 晓菲似乎也意识到求饶无济于事,被两个男子挟持在冷月秋身后,同样没有吭声,眼神中充满绝望的无助。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想要再次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晓菲将要面临被送去邦康镇,接受非人生活的结果,等待晓菲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想到那种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男人,还要陪着笑脸的生活,晓菲的心禁不住一阵颤栗。 她瞪着失神的双眼,木然地望向蹲在地上的汪少,正好和汪少的目光碰个正着。 在汪少的眼中,她看到了一丝无奈。 好不容易止住笑容,冷月秋转而问向被汪少打过一拳的女兵:“他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接到命令,负责送他们两个回边境,交给边防战士。”女兵如实回了一句,眼睛却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恨不得一口把汪少生吞。 刚才的那一拳确实很重,腮帮还在火辣辣的疼,女兵对汪少恨之入骨。 瞄了眼矮树林后面,冷月秋接道:“从这里过去就是边境检查站,怪不得你要把她干掉。” 说着话,冷月秋抬腿踢了一下一动不动的倒地女兵,脸上轻描淡写的表情,就好像地上躺着的是一只蚂蚁。 “我也是逼着没办法,见你们还没有到,我只有把她干掉,要不然到了边防检查站就完了。”女兵悻悻地接道:“谁叫她倒霉,要来接受这个护送任务。” 冷月秋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就听女兵补充道:“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次要好好感谢你,多亏你的帮忙,我才抓住了这个处子。”冷月秋回头望着晓菲,坏笑着接道:“要不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强哥交差。” “那这个人交给我处置吧。”女兵的眼光没有离开过汪少的脸庞,恨声接了一句。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钻入汪少的耳朵,听得汪少胆战心惊。 听女兵的口气,她是准备要报刚才的一拳之仇。 从女兵用毒针射杀同伴这一点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假如把汪少交由她处置,其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反扑女兵成功,准备带晓菲一起逃脱,没想到枪声引来冷月秋,演变成现在自身难保。 迎着女兵充满怨恨的目光,汪少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爸爸妈妈的名字。 假如今日在劫难逃,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就在汪少绝望地闭上双眼,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冷月秋却发出另外的声音。 “不,这个男的我也要带走。”冷月秋淡淡地吐了一句,语气依旧保持着平缓,似乎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不由得瞠开眼,汪少发现冷月秋正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当即一惊:这冷月秋在搞什么鬼,莫非是受了涂志强的指示,要把他带回涂志强组织。 汪少不会忘记,野猪是间接被他和东方黄龙害死在黑色灌木丛边,而野猪是涂志强得力手下,涂志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月姐,你不是说,只需要把这个女的弄回去交差吗,为什么连这个男的也要?”女兵略微不满地接道:“这样吧,我也不要什么酬劳费,你只需把这个男的给我处置就行。” 听得出,这个女兵是动了真格,居然连钱都不要,也要留下汪少,可见她对汪少刚才的偷袭恨到什么程度。 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不待女兵把话说完,冷月秋便冷冷地打断道:“你不用再说,这两个人我都要带走。” 然后意味深长地望了眼汪少的国字脸,坏笑着接道:“我想知道,他是怎么逃出丑小鸭的,又是怎么和这个小处子搞在了一起。” 虽然冷月秋说话声音很轻,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辩的味道,纵然女兵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提出异议。 断然拒绝了女兵的要求后,冷月秋走到汪少面前站定,冷冷地接道:“要是你小子胆敢破了她的处,强哥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到底,冷月秋一伙人是怕晓菲的处子之身丢失,卖不了好价钱,无法向涂志强交差。 面对冷月秋带着恐吓的话语,汪少并不以为意。 他自己非常清楚,他和晓菲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根本不用担心。 倒是晓菲在听了这番话以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突然爆发出一阵“嘤嘤”的抽泣声。 或许她是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厄运所哭泣,或许是因为冷月秋的话太伤自尊。 晓菲的哭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听上去是那么的悲戚。 汪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捏成一团,内心充满了无力感,恨不得自己拥有超凡的力量,能够把冷月秋等人瞬间打倒,救晓菲远离这片可怕的孟包大森林。 可惜这也只是汪少的臆想。 看着那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汪少实在鼓不起勇气,奋起反击。 晓菲的哭声扰乱了冷月秋的兴致,只见她对着晓菲瞪了一眼,当即发出几声低喊,命令随行的男子将晓菲和汪少一起押解回清溪沟。 冷月秋口中所提到的清溪沟,应该就是昨天和东方黄龙一起对付那几个迷彩服士兵的地方,这一点汪少印象深刻。 而涂志强组织的临时安置点,应该离清溪沟不远。 “那她怎么办?”女兵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受伤女兵,开口询问了一句。 冷月秋瞄了一眼地上的女兵,淡淡地扔下一句:“留给大森林里面的那些动物吧,让它们也好饱餐一顿。” 被押解着往前走的汪少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冷月秋在说着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 还记得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女人要是狠起来,那心比蛇蝎还毒。 以前每次听到这句话,汪少总不以为意,见识到冷月秋这副心肠后,才算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冷月秋说完,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地上的女兵,径自尾随在众人的后面,准备凯旋而归。 女兵见状,似有所悟地追问了一句:“月姐,那我呢,我怎么办?” 这次是奉了江浩风的命令,负责护送汪少两人到边境检查站,现在随行的人死掉了,她一个人无法回去交差。 听到女兵的追问,冷月秋站住身形,转回头注视着女兵,略做沉吟,嘿嘿怪笑道:“这样吧,你和她一起留下。” “她?”女兵指了指地上早已经不再动弹的身体,似乎意识到什么,满脸惊愕地接道:“月姐,你什么意思?” 冷月秋收起怪笑,一字一句地接道:“为了你少受痛苦,就下去陪她,省得她变成鬼以后来缠着你不放。” “放”字还没有出口,只听女兵发出一声惨叫,用手捂住她的脖子。 众人纷纷回目,只见女兵的脖子上赫然多出一根乌黑的针头状的东西。 汪少认得清楚,那正是之前女兵对30岁女兵射杀所用过的毒针。 再看冷月秋手上,果然握着那种特备的针筒。 还来不及再多说一个字,女兵捂住脖子瘫软在地,身子不断抽搐,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可能是被冷月秋的心狠手辣所震慑,晓菲停止了哭泣。只是发愣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太天真,还想着要我的钱。”冷月秋走上前一步,从女兵脖子上拔下那根特别的毒针,并不忘狠狠补上一脚。 “老娘最恨别人和我讨价还价。”冷月秋悻悻地嘟哝着,小心翼翼地将毒针装回针筒。 再看地上的女兵,抽搐的节奏在慢慢放缓。 这一幕极具讽刺,女兵躺倒的地方,正是之前她伤害同伴的地方,而那支杀了同伴的毒针,最终也要了她的命。 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去,原本她们是战友,转眼间便先后死于毒针之下。 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仅仅只是其中一个女兵贪慕钱财。 是贪心害死了她们。 虽然贪财的女兵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死于毒针,但却留给了汪少和晓菲一个难以醒转的噩梦。 假如没有女兵的贪心,便不会出现这一切,那么此时的汪少和晓菲,就应该在回云南的路上。 就因为女兵贪慕钱财,让汪少和晓菲落入冷月秋的手中,身陷囫囵。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汪少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当见到冷月秋的那一刻起,厄运就已经降临到他和晓菲的身上。 收好毒针,冷月秋又踢了一脚还有些微微抽搐的女兵身体,冷冷地说道:“你就安心下去陪她,那些钱我会烧给你的。” 说完对众人一挥手,示意大家赶紧撤离。 汪少收回目光,身不由己地跟随众人往前走,心下暗忖:为什么那根毒针在伤人以后,都要及时的取回来,难道这毒针里面还有什么诀窍? 联想到之前女兵曾经要他帮忙取出毒针,并扔回给她,汪少就愈发断定,这毒针和针筒肯定不能分开太久,这里面暗藏有什么玄机。 第122章 凸出的胸脯 至于针筒里面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汪少还不想去细究。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逃脱冷月秋等人的控制,设法和江浩风取得联系,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才是值得汪少深思的问题。 自从进入了佤邦发展总部那个神秘的洞中洞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富有戏剧性,也那么的不可思议。 先是神奇般遇到晓菲,然后再认识江浩风,治好东方黄龙的伤口,保住了东方黄龙的被咬伤的手臂。 紧接着江浩风委派两名男兵护送汪少两人回国,却因为两名男兵垂涎于晓菲的大胸脯,色胆包天铤而走险,耽误了行程。 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再发生,江浩风又改为两名女兵护送,而且还把路程缩短,只需要送到边防检查站,交到边防战士那里即可。 不曾想就是这段极短的路程也会发生变故,其中一个女兵竟然和冷月秋勾结,眼看就要到达边防检查站,却将同行的另外一个女兵杀害。 而动机仅仅是为了得到一笔横财。 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得到好下场,两个男兵被送往国际军事法庭,杀人的女兵也命丧当场,魂归天际。 女人为财死,男人为色亡! 不胜唏嘘的同时,汪少悄悄瞄了一眼晓菲的背影。 看着被两个男子挟持着走在前面的晓菲,双手依然被反剪着铐在身后,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汪少暗暗拿定主意,不管接下来会遇到多大的困难险阻,哪怕最终不能再返回温暖的家乡,也要带晓菲远离这个可怕的孟包大森林。 就在汪少暗暗拿定主意的时候,晓菲也在默默祈祷:希望老天开眼,让她和汪少摆脱险境,远离这些可怕的人,远离涂志强组织,重新回归到祖国温暖的怀抱。 随行的几个男子默不作声地往前疾走,分别控制住汪少和晓菲的人身自由,他们的眼光却不时地瞟着晓菲高耸的胸脯。 因为双手背反剪,晓菲原本就高大的胸脯更显凸出,自然吸引了几个男子的目光。 眼看着离边防检查站越来越远,就快要到达涂志强组织的临时安置点。冷月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快走两步来到汪少的身边,沉声问了一句:“小子,你比较滑头,是怎么跑出丑小鸭ok厅的?” 心乱如麻的汪少闻言,并不想和冷月秋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刚才冷月秋用毒针杀死女兵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对于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汪少懒得和她啰嗦,哪怕现在身陷囫囵。 对于汪少的反应,冷月秋并未生气,似乎早就料到汪少会有这样的反应。 顿了顿,她换了个话题,嘿嘿怪笑一声接道:“你是怎么和这个小妞搞上的,你们有没有那个?”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足以让汪少和押解的两名男子听到。 冷月秋的问话令汪少哭笑不得,这个可恶的女魔竟然提出这种问题,叫人如何回答。 转头望了一眼冷月秋堆满坏笑的脸,汪少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骂她两句,还是该澄清自己和晓菲并没有发生什么。 见汪少欲言又止,冷月秋趁势接道:“你不用害羞,他们都是孟包当地人,听不懂普通话。” 冷月秋的解释令汪少愈发不解,搞不懂冷月秋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脚步亦变得有些迟疑。 但冷月秋所提到的,这些男子都是本地人,让汪少的心里怦然一动,萌生出准备逃跑的想法。 如果这些男人真的听不懂普通话,那么可不可以利用这一点,在恰当的时候设计逃脱? 自从两次护送发生意外后,汪少也变得谨慎起来,明白想要逃脱,首先应该要麻痹冷月秋等人的防范意识,让冷月秋等人放松警惕。 想到此,汪少干脆反问一句:“我和她有没有发生什么,真的那么重要?” 汪少也想借着这个问题,打探一下冷月秋的虚实,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逃跑的契机。 说着话的时候,汪少下意识地望了眼晓菲的背影,尽管声音已经压得很小,还是担心被晓菲听到。 质问般的语气没有让冷月秋生气,相反她呵呵一笑,非常轻松地接道:“你知道一个处在那边能够卖多少钱吗?” 本来汪少反问的目的并非在此意,听到冷月秋的反问不觉有些尴尬,但想到暗自下定的决心,还是硬着头皮摇摇头说:“我和她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我们只是碰巧遇上。” 看着汪少满脸的无辜表情,冷月秋冷笑着接道:“如果你让她破了身,只怕强哥会把你扔到清溪沟里去喂鱼。” 至此,汪少总算明白,冷月秋为什么会在乎晓菲是否还是处子之身,原来是为了能够带去邦康那边卖高价。 这帮可恶的人贩子! 悻悻地暗骂了一句,汪少更加坚定了要伺机逃走的决心。 绝对不能让晓菲落入这帮禽兽不如的坏人手中! 问完这句话,冷月秋似乎对汪少失去了兴趣,追上晓菲的身侧,对着押解晓菲的两个男子说了几句。 虽然听不懂冷月秋在说什么,但从两个男子唯唯诺诺的表情可以判断,冷月秋这是在嘱咐两个男子,要好生看住晓菲,不能再弄丢了。 或许,在涂志强一伙人的眼中,保存着处子之身的晓菲,无疑是他们的摇钱树。 望着两旁渐渐远去的矮树林,汪少的思维急速运转。 可惜任凭汪少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逃跑的办法,因为冷月秋看管得太过严格。 随冷月秋一起的男子总共有四个,他们分成两组,分别押解着汪少和晓菲,一左一右寸步不离,哪里有什么逃跑的机会? 暗暗发出一声低叹,无计可施的汪少不禁有些心急。 假如再这样走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和晓菲将会被带到涂志强组织的临时安置点。 到那个时候,想要再逃跑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行,得想办法。 就算自己被涂志强抓回去,最起码也得让晓菲逃出虎口。 像晓菲这样的女孩子,落入涂志强组织,就等于是掉进了火坑。 强烈的责任感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凶猛,汪少甚至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决定,准备孤注一掷。 耳边隐约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那是小溪流水发出的悦耳声。 不过在我此刻的汪少听来,这悦耳的流水声无疑是催命般的叫魂声。 因为他记得,在孟包大森林里面的这条小溪,名叫清溪沟。 从刚才所走过的路程来判断,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清溪沟的发源地,只要跨过清溪沟的源头,就是涂志强组织的临时安置点。 到了安置点,那他和晓菲就真成了煮熟的鸭子,再想逃跑也只能是妄想。 要知道,他和晓菲都是逃跑出来的,假如再被抓回去,只怕涂志强会加倍小心,不会再有丝毫的闪失。 心急如焚的汪少突然蹲下身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 押解着他的两个男子见状,对着前面的冷月秋叽里呱啦地喊了一句什么。 正兴致勃勃往前疾走的冷月秋闻言,回头一望,脸上马上堆起一丝冷笑。 “小朋友,你这套把戏早就过时了,想在老娘面前装蒜,你还嫩了点。” 说完,冷月秋又叽里呱啦地对两个男子吩咐一句,也不理会汪少的反应。 原本汪少是准备装肚子疼来拖延时间,但却被冷月秋一眼识破,看穿了他的意图。 两个男子突然将汪少的双手反剪,像晓菲一样,将汪少捆了个结结实实,任凭汪少连声呼喊也无济于事。 晓菲闻讯转头高声怒骂,要他们放手,却遭到冷月秋一记响亮的耳光。 “要不是强哥看重你的身子,老娘现在就想做了你。”冷月秋恶狠狠地接道:“给你一巴掌算是轻的,如果你再乱叫,就把你衣服剥光,让你光着身子走。” 被冷月秋这样恐吓,晓菲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出声。 反剪双手让原本就高耸的胸脯更加凸出,已经让晓菲感到难为情,如果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被剥光衣服,那可比要了晓菲的命还要恐怖。 女孩子最看重的就是身子的清白,特别是含苞待放的姑娘,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 这是晓菲作为一个姑娘最不能接受的,而冷月秋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见到这一幕的汪少赶紧低吼道:“你们不要为难她,不要这样。” “老娘就知道你在耍花样。”冷月秋得意地接道:“只要你们乖乖的走,老娘保证不会为难她。” 冷月秋口口声声把她自己讲成老娘,让汪少觉得一阵恶心。 回想前天晚上在丑小鸭509包厢时,见到冷月秋的情景,简直和现在的冷月秋判若两人。 “好,我走。”汪少恨恨地回了一句,不敢再装出什么拖延时间,非常配合地继续跟着往前走,生怕惹怒了冷月秋真的当众剥光晓菲的衣服,那可就害苦了晓菲。 再看晓菲也是吓得不轻,尽量弓着身子,却也无法让凸出的胸脯隐藏。 一个小小的插曲就这样草草收场。 就在汪少以为这次铁定会被抓回涂志强组织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而彻底改变了汪少和晓菲的命运。 第123章 冷月秋的控制 时间快到正午,当空烈日无法完全穿透茂密的树林,只能透过枝叶缝隙,将斑驳的光点投射到矮树林中。 微风习习,行走在林间小道,感受着凉爽的惬意,汪少丝毫不觉得轻松,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耳边不断传来的“潺潺”流水声愈发变得清晰,从枝叶间望出去可以看见流动的小溪,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再有几分钟的路程,就该到达涂志强组织的临时安置点。 也就是说,他和晓菲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尽管汪少也尝试用许多逃跑的办法,无奈领头的冷月秋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女人,根本不会上当。 联想到等待晓菲的将是邦康那边的恶劣环境,再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送去克钦邦做涂志强组织的炮灰,汪少沉甸甸的心禁不住一阵酸楚。 老天,难道我们注定逃不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要遭此厄运? 望着前面领头疾走的冷月秋,汪少不禁暗自叹息,在心里痛苦地喊道。 正当汪少万念俱灰,在心里默默呐喊之际,急切行走中的队伍停止了前进。 怎么回事? 刚才冷月秋不是说要抓紧时间赶回涂志强组织的临时安置点吗,为什么会在半路停下脚步? 按捺住沉甸甸的心情,汪少狐疑地抬眼望去,只见在冷月秋的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和冷月秋说着什么。 汪少被两个男子押解着走在最后,和冷月秋相隔着大约9米远的距离,无法看清楚女人的相貌,仅从脸部的轮廓来判断,那是一个30岁左右,和冷月秋年纪相仿的女人。 两个人急切地商讨着什么,冷月秋不时扭头,频频打量着晓菲和汪少,脸上那份得意之色荡然无存,平添了几丝忧虑。 看得出,突然出现的女人给冷月秋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以至于冷月秋会忧虑满脸。 汪少暗暗猜测着,就见冷月秋走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的国字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暗藏的玄机。 迎着冷月秋冷冷的目光,汪少有点不知所措,暗忖:冷月秋为什么这样盯着自己,莫非是涂志强组织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回想从佤邦总部出发之前,江浩风曾经表示,要急着赶回涂志强组织。 以江浩风在涂志强组织的卧底身份,完全有可能制造出什么麻烦。 不过汪少只猜到了一半。 涂志强组织确实出了状况,但却不是因为江浩风搞出来的。 冷月秋紧紧盯视着汪少的脸部表情,一言不发,看得汪少心里有些发毛,禁不住问了一句:“你想干么?” “哼”冷月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后,没有任何表态,随即像一阵风似的旋到晓菲的面前,用同样冰凌的眼光,不断在晓菲圆圆的大脸和高耸的胸脯之间扫荡。 面对冷月秋审视的目光,晓菲隐约感到一丝不安,嗫嗫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老娘不止是看着你,老娘还想马上就杀了你!”冷月秋目露凶光,突然爆发出一声厉喝:“要不是尼麻痹的逃脱,哪里会搞出这么多事,还要害得老娘千辛万苦想方设法地逮你。” 冷月秋突如其来的怒骂充满了怨恨,令晓菲打了一个寒颤。 听到冷月秋的怒骂,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冷月秋的手里已经举起了枪。 “要不是尼麻痹的**大,要不是尼麻痹的还是个处,强哥会这样看重你,老娘现在就送你上西天。”冷月秋越说情绪越激动,握住枪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看上去就像要走火一样。 这两句爆粗的怒骂令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好紧张,随行的几个男子纷纷屏声闭气,静静地注视着事态的变化。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汪少看得真切,冷月秋握枪的手在不断抖动。 暗道一声不好,汪少顾不得多想,随口喊了一句:“不要这样,有话好说!” 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汪少想往前冲,但却被两个高大的男子死死挟持住,动弹不得。 可冷月秋对汪少并不感兴趣,头也不回地继续对着晓菲咆哮:“就是尼个小勺比,才害得老娘落到这个地步,老娘要杀了你才解恨。”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不断在眼前晃动,晓菲只觉后背心一阵发麻,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身形。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原本走得好好的冷月秋,会突然之间大发雷霆。 但她知道,一旦冷月秋手中晃动的枪走火,便会要了她的命。 出于求生的本能,晓菲哭喊了一句:“不要吓我,把你的枪拿开。” 发出求饶的同时,双腿再也承载不住身体的重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给老娘起来,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够让老娘消气。”冷月秋恨意十足地接了一句,示意押解的两个男子把晓菲架起来。 “不要这样对她。”眼看形势紧迫,汪少不顾一切地接着高喊了一句。 冷月秋如刀锋一样的目光“刷”地扫向汪少的方向,嘴里大叫道:“你再乱叫,信不信老娘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原本汪少天生就有不屈不挠的倔强,对这种恐吓的话从来就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当前形势急迫,关系到晓菲的安危。 生死关头,汪少只有一个信念:竭尽全力保护晓菲不受伤害! “就算你要杀她,总得说个理由吧。”汪少毫不畏惧地接了一句,并不在意冷月秋的恐吓。 到了这个时候,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汪少豁出去了! 本以为这句话出口,会让冷月秋勃然大怒,汪少闭上眼睛,做了最坏的准备,默默地在心里和爸爸妈妈永别。 同时也在为不能保护好晓菲而感到心酸。 事实上,如果真如汪少所预料的那样,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理由?”冷月秋接了一句,重新走向汪少这边,“好吧,既然你想知道理由,老娘就让你死个明白。” 该来的始终要来! 感觉到冷月秋向这边走来,汪少没有睁开眼,继续默念着家乡的名字,和爸爸妈妈做心灵上的诀别。 就在汪少闭目等待可怕后果的时候,先前出现的那个女人走近冷月秋的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急道:“月姐,我们赶紧先撤吧,别再耽搁了。” 听得出,这个女人在劝说冷月秋,先离开这里。 从女人的话意中不难理解,女人这是要冷月秋远离临时安置点。 这让汪少有些不解,明明刚才冷月秋要急着赶回安置点,为什么这个女人却要她赶紧撤。 莫非是涂志强组织内部出了问题,又或者真是江浩风打乱了他们组织内部的阵脚? 心念至此,汪少猛然睁开眼,只见冷月秋黑着脸,双手叉腰,呼吸亦变得有些急促。 看得出,冷月秋的情绪还处在激动的高峰期。 刚才神秘出现的女人继续在冷月秋耳边低语:“月姐,赶紧走吧,晚了被果敢军队抓住就完蛋了。” 女人的话语很轻,却足够让汪少听得明白。 还记得江浩风所在的机构名称叫佤邦发展部,不知这个女人所说的果敢军会不会和佤邦发展部是同样的组织。 如果是,肯定和江浩风所在的佤邦组织一样,是专门打击违法犯罪的组织! “好吧。”冷月秋总算松了口气,悻悻地接道:“我们换一条通道去邦康。” 接着,她用那种叽里呱啦的语言对几个负责押送的男子讲了几句,只见其中一个男子摇摇头,面露苦涩地接了两句什么。 不用说,冷月秋应该是和男子商量改变路线的问题。 虽然听不懂他们交谈的内容,但从男子的表情可以判断,他似乎对冷月秋临时改变路线的要求有些不满。 原本秋风黑脸的冷月秋放下叉在腰间的双手,陪着笑继续和男子商量着什么,并立即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信封随手掂了掂份量,老练地打开封口瞄了眼信封里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信封里应该有男子想要的东西。 可能是一笔钱! 汪少暗自猜测着,就见男子挥挥手,嘴里叽里呱啦地讲了两句,一行人折回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潺潺”的溪流声渐行渐远,很快便离开了清溪沟的源头附近。 看着越来越茂密的树林,汪少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觉得悲哀。 因为涂志强组织的临时安置点遭到袭击,让冷月秋没有地方可去,总算暂时安全。 但汪少非常清楚,像孟包这么宽广的原始大森林,肯定还有很多鲜为人知的密道,可供犯罪份子们通往邦康。 想要彻底的让晓菲逃脱被出卖的厄运,只有设法远离冷月秋和涂志强等人的控制。 眼下晓菲和他都被两个男子牢牢地挟持着,想要逃跑又谈何容易。 一旦冷月秋通过其他途径到达邦康,就将是晓菲噩梦的开始。 之前给冷月秋通风报信的女人早已经不知去向,而冷月秋的情绪也出奇的冷静,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她应该在为临时安置点遭到袭击的事情伤脑筋,也不知道涂志强这个混蛋有没有被抓住? 暗暗窃喜的同时,汪少刚刚萌生的逃跑念头愈发的强烈。 第124章 两女五男 眼下涂志强组织的临时窝点遭到果敢军袭击,冷月秋暂时无法回去复命,不得不绕道前往邦康,去和涂志强汇合。 这对于身陷囫囵的汪少和晓菲,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逃跑机会。 要想救晓菲,必须赶在他们到达邦康镇之前。 否则等这帮人到了邦康镇,冷月秋和涂志强联系上以后,想要再逃跑就机会渺茫,基本等于是上了砧板的肉,任人宰割。 通过刚才冷月秋的一番谩骂,汪少感觉现目前冷月秋还不会对他和晓菲的生命构成威胁。 因为她只是声色俱厉的谩骂,并没有真正出手。 以她刚才所谩骂的那番不堪入耳的话语,要疼下杀手也理由充足。 之所以她不敢贸然下杀手,肯定是有所忌讳。 这个忌讳,应该就是涂志强。 试想,晓菲是在冷月秋手上逃掉的,涂志强应该是给冷月秋下了死命令,要她务必将晓菲带回去。 而涂志强这么在乎晓菲,无非是看重晓菲高耸的胸脯,和她难得的处子之身,准备带去邦康卖个好价钱。 所以说,在没有和涂志强联系上以前,冷月秋应该不会动杀念。 只要逃脱冷月秋等人的控制,汪少和晓菲便可以获得自由。 问题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够逃脱冷月秋的控制? 开动脑筋急速思考,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以汪少现有的17年人生经历和社会经验,想要从老于世故的冷月秋手中逃脱,几乎是无计可施。 除非有奇迹出现! 但世界上的事情就有这么巧。 就在汪少为如何逃脱冷月秋的控制,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之际,奇迹真的发生了。 前面说过,晓菲的双手被反剪着铐在身后,由两个男子押解着走在前面,而汪少也是遭遇同样的对待,由两个男子押解着走在后面。 自那个通风报信的女人消失后,冷月秋便一言不发,谨慎地走在最前面。 一行七个人,两女五男,就这样心怀各异地穿行在孟包大森林,寂静的山谷中只闻他们“沙沙”的脚步声。 “墨囊可,全数数行落地。”一声尖叫似狼嚎般传来,打破山谷的寂静,传入汪少一行人的耳中。 这是什么语言,有点像香港那边的白话。 莫非是香港人躲在树林里喊话? 汪少闻言一怔,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一溜的参天大树,并不见发出尖叫的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冷月秋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子,抬举着手枪,警惕地环顾四周,同时嘴里跟着喊出一句什么。 这句话和刚才的尖叫非常接近,看样子冷月秋能够听懂尖叫声话中的意思,而且似乎被这句喊话吓住了,跟着回应了一句。 冷月秋话音未落,随行的四个男人当即蹲下身子,顺势将各自押解的人往地上按,跟着警惕地望向四周。 这帮人如临大敌的阵势令汪少愈发不解,尖叫声喊出的到底是什么话,能够让冷月秋等人如此小心的应对。 冷月秋所喊的话,和刚才那句听似狼嚎的尖叫,汪少一句也听不懂。 但从这些举动可以判断,冷月秋等人确实是被那声尖叫吓住了。 也不知喊话的到底是什么人,汪少突然间充满了期待。 要是发出尖叫的人对冷月秋等人不利,那么自己和晓菲是不是会因此而得救? 想到此,汪少不禁偷偷地瞄了一眼晓菲的位置,发现她也被两个男子强行按住身子,蹲在地上,但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惊慌。 或许她也和汪少怀着同样的想法,希望能够出现转机,所以并不害怕发出尖叫的是什么人。 两个男子刚刚把汪少的身子按下,山谷中再次传来尖叫,依旧是汪少听不懂的话语。 可冷月秋和这些男子明显能够听懂了。 就在第二声尖叫发出之际,负责押解汪少和晓菲的四个男子面面相窥,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突然猫着腰,不约而同地舍弃押解任务,一窝蜂地往山林中钻。 不用说,他们定是被第二声尖叫所喊出的内容给吓破了胆,直接舍弃冷月秋的任务,仓皇逃窜。 见四个男人的身影迅速撤离,冷月秋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只得悻悻地骂了一句:“麻痹的胆小鬼,老娘的钱白给了。” 骂过之后,冷月秋吐出一声叹息,将手枪扔到地上,蹲下身子抱住她自己的头,不敢再动。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晓菲满脸诧异,略微慌乱地跑到汪少的身边,小声问了一句:“这是咋回事?” 和汪少说话,晓菲总是会不自觉地讲出古城县的地方土语,而这话在汪少听来,倍感亲切。 加上此刻身处异国他乡,在两人用家乡土话做交流的同时,汪少对晓菲的那份特别的感觉正逐渐升温。 孟包大森林的地面满布荆棘和枯叶,晓菲边跑边小声喊道,一不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整个人就要摔倒。 由于晓菲的双手被反剪着铐在身后,如果这样摔倒,有可能会让她的脸部被地上的枯枝划伤。 女孩子最看重的就是脸蛋,千万别留下什么伤痕。 见晓菲要摔倒,汪少本能地将往前仰面躺去,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接住晓菲摔倒的身子,以免晓菲遭受意外伤害。 因为汪少的手同样是被反剪着铐在身后,根本腾不出手去扶,想要让晓菲不摔倒在地,这个是最好的办法。 汪少仰面倒地的瞬间,晓菲的身子刚好倒在他的身上,多亏汪少反应及时,否则晓菲便会摔倒在地。 一股淡淡的黄角兰香水味钻入汪少的鼻孔,晓菲高耸的胸脯已经结结实实地压在汪少的腹部。 少女特有的体香冲击着汪少的中枢神经,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少女特有的柔软,汪少的脑海陷入短暂的空白。 晓菲高耸的胸脯压在汪少的腹部,同时在他心中荡起一丝涟漪。 使劲摇摇头,汪少努力压抑住想要亲吻晓菲满头金黄色头发的冲动,言不由衷地喊道:“快让开,看看到底发生了啥事?” 还没完全从摔倒中回过神的晓菲,在听到汪少用家乡土话发出的这句话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胸脯正稳稳地压在汪少的腹部,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咋压到你,不好意思,把你压疼没?”晓菲一边回应,一边开始翻转身子,想要站起身子。 似乎她也暂时忘记了当前身处险境。 但无论晓菲怎么努力,也只是从汪少的身上翻过去,却没办法站起身。 听到晓菲语无伦次的话语,再看到她笨拙地翻动身子,强烈的责任感压过了汪少心里的涟漪。 他很想帮助晓菲先站直身体,但他自己也是双手反剪,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穿着高帮皮鞋的脚迈到了汪少和晓菲的身边,伸出手一下子将晓菲的身子提起。 抬头一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身穿草绿色军装的男人,头上戴着草绿色的帽子,帽檐正中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分外扎眼。 男子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看上去至少四十岁以上。 见汪少正打量着他,男子目露精光,也饶有兴致地仔细看了看汪少。 留一头寸许长的短发,汪少看上去活脱脱就一个15岁的少年,国字脸上充满狐疑的神色,但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紧张。 面对突发情况居然还能够保持这份镇定,说明汪少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男子面色阴沉地冲身后喊了一句什么,立刻又有两个和他穿着一样的男子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汪少架起身子,站在男子面前。 尽管汪少强作镇定,但内心还是充满恐慌,和近在咫尺的晓菲面面相看,彼此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身处孟包大森林,面对这群突如其来的男人,就算是先前那四个凶横的男子都被吓得抱头鼠窜,更何况汪少只是一个17岁的,来自国内的青少年。 最可怕的是,这群草绿色军装的男子个个都佩戴着冲锋枪。 这是一种最先进的进口武器,汪少曾经在军事杂志上见识过图片,比起半自动步枪要厉害很多,只要被一梭子弹打中,定会把身体打成蜂窝眼。 在没有搞清楚这些穿着草绿色军装的男子来自哪里,他们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之前,汪少当然不敢乱说话。 皮肤黝黑的男子显然是这群不速之客的头领,只见他一挥手,又有两名穿着同样服装的士兵,将早已经束手就擒的冷月秋押到了面前。 领头男子依旧阴沉着黝黑的脸,目光炯炯地盯着冷月秋的表情,嘴里不快不慢地说了一句话。 说完,扭头望向汪少的国字脸,似乎在问冷月秋,关于汪少的情况。 同样被反剪双手的冷月秋狠狠挖了一眼汪少,无可奈何地回答了一句。 虽然听不懂他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但从男子微微稽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对冷月秋的回答比较满意。 紧接着领头男子又扭头望向晓菲的脸,嘴里重复着说了一遍刚才那些话。 汪少注意到,领头男子的目光落在晓菲高耸的胸脯上的时候,双眼顿时放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久久都没有将眼光移开。 第125章 他们要杀人 中年男子两眼放光,紧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久久不愿将目光挪开。 这一幕被汪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刚刚还在庆幸那几个男子被吓走,自己和晓菲就有可能因此而得救,但中年男子目不斜视地瞄着晓菲高耸的胸脯,却让汪少隐约觉得,事情并非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或许会更糟。 要知道,此前负责护送的两名男士兵,就是因为贪慕晓菲丰满的身材,才色胆包天铤而走险。 再看这个中年男子盯着晓菲的胸脯。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说明他已经垂涎于晓菲的丰满,甚至比那两个士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令汪少着急的正是这一点。 无需置疑,这个中年男子应该是这群士兵的头,看上去也有军官的威严。 从他紧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不难看出,晓菲丰满的身材已经勾起了他作为男人的兴趣。 假如他心怀不轨,抱着和那两个士兵同样的想法,那么晓菲将在劫难逃。 连四个凶神恶煞的本地男子,都被他的两句话给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窜,足以可见他的威慑。 着急的同时,汪少不禁暗自低叹,为什么这些男人一见到晓菲高耸的胸脯,就像馋猫闻到了鱼腥味? 这样想着,汪少心绪杂乱地望向旁边的晓菲,不经意地和晓菲的眼光碰个正着。 四目相对,汪少从晓菲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求助,那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惶恐。 再看中年男子,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少女特有的挺拔。 假如中年男人真的敢对晓菲无礼,汪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哪怕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甚至生命。 强烈的责任感让汪少暗暗下定了决心,尽管面对这群草绿色军装的男子,汪少根本就没有底气。 汪少和晓菲四目相对的时候,冷月秋同样也是狠狠地挖了一眼晓菲,嘴里嘟哝着回应了中年男子一句。 不过她这一眼却是挖在晓菲高耸的胸脯上。 冷月秋的回应惊扰了中年男子专注的目光,只见他恋恋不舍地将眼睛从晓菲的胸脯移开,继而对冷月秋又补充了几句,然后不断在汪少和晓菲之间扫视。 中年男子的扫视令汪少有些不安,隐约觉得这是中年男子想要对晓菲动手的前兆,不由得一阵心跳加快。 虽然强烈的责任感让汪少抱定要救晓菲的决心,但放眼四周,全部都是中年男子的人,绿油油的一大片,估计有10个人以上,而且个个都配备着先进的冲锋枪。 要想在这么多士兵的眼皮下救晓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算再有几个汪少,恐怕都无法和这么多支先进的冲锋枪抗衡,更何况只有一个手无寸铁的汪少? 不知道中年男子和冷月秋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见冷月秋在听了中年男子的话语后,冷冷地盯视着汪少的国字脸,并不说话。 冷月秋不说话,中年男子更是目光冷峻,不时望望汪少的脸,又瞄瞄晓菲的胸脯。 而那些随行的士兵,则个个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四周,全神戒备地注视着中年男子的动静。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冷月秋的盯视令汪少背心发毛,不由得问了一句:“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除了晓菲和冷月秋,估计在现场没有人能够听得懂汪少所讲的普通话。 各自保持着不变的冷酷表情,包括中年男子在内,这些个草绿色军装的士兵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汪少的表情。 “算你们走运,遇到了果敢军。”冷月秋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语气中满带哀怨和无奈。 原来是果敢军队! 怪不得那几个本地男子会吓得落荒而逃。 听说这些男子是果敢军,汪少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遍他们的草绿色军装,感觉有点像边防武警的服装。 再看那个领头的中年男子,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目光冷得像锋利的刀锋,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灵魂,看穿别人的内心。 “这个是果敢军的队长,”察觉到汪少正在打量中年男子,冷月秋的话还在继续:“他说要带你们回去盘问,等问清楚情况后,就会送你们回国,问你愿不愿意?” 冷月秋的话令汪少又喜又忧。 喜的是居然在这节骨眼上遇到果敢军解围,不用再担心被冷月秋带去邦康。 忧的是这个中年队长一看就像是色中饿鬼,只怕带他和晓菲回去盘问是假,想趁机占有晓菲丰满的身体才是真。 因为从中年队长不断瞄向晓菲胸脯的眼神中,汪少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 冷月秋的话同样传入了晓菲的耳朵,她瞪着六神无主的眼睛,无助地望向汪少,似乎在等汪少给出答案。 一连串的意外变故令晓菲又惊又怕,她早已经心乱如麻。 迎着晓菲求助般的目光,汪少使劲点点头,示意晓菲不用担忧,尽管他其实忧心忡忡。 稳定住晓菲的情绪,然后对冷月秋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们?” 在汪少看来,以中年队长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带他和晓菲回去,根本不用征询意见。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愿不愿意,给句痛快的?”冷月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显得有些不耐烦。 原本她是准备带着汪少和晓菲去邦康,给涂志强复命,没想到会在半途遇上果敢军,难受的心情可想而知。 汪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望着中年队长冷酷的面容,果断地点点头,吐出几个字:“你告诉他,我们愿意跟他回去。” 说完,对着晓菲再次点点头,表示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本来被冷月秋抓住,已经没有办法可以逃脱,现在冷不丁冒出一支果敢军小队,无意中解开了困局,令汪少和晓菲得以暂缓。 虽然汪少还有点担心,随中年队长回去,晓菲有可能会遭到他的原始侵略。 但事实上,汪少答应和不答应,都是一个样。 以其拒绝他们被强行带回去,还不如先假意顺从他们回去,再伺机而动。 拿定主意,汪少便爽快地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他始终搞不懂,中年队长为什么还要费尽周折,让冷月秋做翻译,来征询他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将他们带走。 莫非自己的第一判断是错误的? 得到汪少的首肯,冷月秋随即换了另外一种语言,对中年队长叽里呱啦地说了两句,听得中年队长微微点头,冷峻的目光不断在汪少和晓菲的身上扫视。 末了又对冷月秋说了句什么话,依旧是目光冷峻,面无表情。 看着冷月秋和中年队长不停对话,汪少恨不得能够听懂他们的对话,亲口问问这个中年队长,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 就听冷月秋接着中年队长的话茬,改为普通话对汪少说道:“他说为你们松绑,但叫你们不要随意乱跑,因为这边会有很多机关,触动了就会要命。” 话音刚落,只见中年队长挥挥手,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了句什么,便有两个士兵从冷月秋身上搜出一把钥匙,替晓菲打开手铐。 双手获得自由,晓菲情不自禁地长呼一口气,交替揉捏着手腕上被手铐勒出的印子,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汪少亦感同身受,正准备着自己的手铐也被打开,谁知那两个士兵径自走到中年队长面前,将钥匙交到他手上。 中年队长点点头,大手一挥,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士兵便簇拥着汪少等人,开始向前进发。 见没有人替汪少松开手铐,晓菲急了,跑到中年队长面前大声询问。 中年队长停住脚步,狐疑地望着她,没有任何表态。 晓菲这才意识到中年队长不懂普通话,当即又对着冷月秋嚷了一句:“为什么不给汪少打开手铐?” 这个时候的冷月秋已经被两个士兵押在中间,俨然也成为了被看管的对象。 听到晓菲的询问,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说:“尼玛逼的知足吧,能够给你松开,还是看在你**大的份上,你以为你们是谁?” 言下之意,假如没有遇到这支果敢军小队,晓菲和汪少还在她的控制之下。 现在能够得到果敢军小队长的关照,替她松开手铐,晓菲确实应该感到庆幸。 但晓菲并不肯善罢甘休,对冷月秋的谩骂置之不理,转而又跑到中年队长的面前,指着汪少的身影,比划着要求中年队长松开汪少的手铐。 中年队长显然看懂了晓菲所要表达的意思,眉头微微发皱,脸色更加严峻。 几米之遥的汪少看得真切,不由得心中一个激灵。 想到目前处境,还处于敌我不明的状态,在没有搞清楚这支果敢军的真正意图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惹怒了这个中年队长。 汪少急忙用古城县的家乡土话喊道:“晓菲,莫再问他,惹怒了他,谨防他们要杀人。” 晓菲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望着这个果敢军的中年队长,不觉一阵心虚。 汪少说的不错,此刻中年队长的脸上就像镀了一层冰霜,假如再提出松开汪少手铐的要求,只会适得其反。 第126章 江浩风的帮忙 不管怎么说,已经摆脱冷月秋的控制,也算是暂时安全,可别任着性子坏了大事。 虽然他们没有给汪少松开手铐,但也没有更多的为难汪少,不如就先依着他们,再见机行事。 晓菲放弃了对汪少松开手铐的要求,默默地和汪少走到了一起。 中年队长舒展开眉头,恢复了冷酷的脸色,指挥小分队的士兵们押解着汪少三人,往果敢军驻地前进。 “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走在汪少的身侧,晓菲悄声问了一句。 扫了眼两旁押送的士兵,汪少摇摇头小声回道:“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要小心点,到了他们的手上,……” 话还没有说完,汪少突然刹住,神色紧张地注视着面前。 就在他和晓菲窃窃私语的时候,中年队长迅速折回来,挡住了他和晓菲的去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看样子对汪少和晓菲的行为非常不满。 见中年队长面带愠怒,汪少自然不敢再多嘴,晓菲亦知趣地没有追问。 中年队长发出一声叹息,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了两句,转身大步向前走。 立刻就有士兵将汪少两人分开,并重新给晓菲戴上手铐,不过这次是铐在身前,还不算太难过。 晓菲张嘴刚想争辩,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冷月秋冷不防插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这个队长刚才说了,如果你们再敢啰嗦,就把你们铐在树林里喂野猪。” 这句话显然是中年队长要求冷月秋翻译给汪少两人听,但冷月秋却在这句话中,增加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冷月秋并非危言耸听,从中年队长刚才把汪少两人分开,以及重新把晓菲铐起来,便可以看出,中年队长确实对汪少两人的行为动怒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虽然汪少还只有17年的人生阅历,但这句话早在初中的时候,便已经领悟透彻。 对晓菲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汪少非常配合地跟随队伍的脚步,走在两个士兵之间。 惊魂未定的晓菲没有再提出异议,对汪少暗示的眼神心领神会,同样默不作声地走在两个士兵的中间。 中年队长对此似乎很满意,没有再做出新的指示,走在了最前面。 一行人重新恢复了安静,紧跟在中年队长的身后,默默地穿行在孟包大森林的山谷小路中。 此时烈日当空,太阳正当顶,随着水蒸气的不断挥发,山谷中的气温也逐渐达到了新的高度。 跟着一行人走了不到10分钟,汪少便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眼花。 糟糕,这是要中暑的前兆。 使劲摇摇头,汪少暗暗告诫自己:千万要挺住,可别在这节骨眼上中暑。 之前中年队长对晓菲高耸的胸脯恋恋不舍,说明他已经看上了晓菲丰满的身材,如果自己因为中暑而晕倒,万一发生意外,谁来保护晓菲? 虽然晓菲并非自己的女朋友,但在汪少的心里,早就将晓菲视为了自己的女朋友。 男女场面上的甜言汪少不会说,恋爱的蜜语汪少更加不善于表达。 他只抱定一个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晓菲的清白之身不受屈辱。 就算最终无济于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中年队长欺负晓菲,让他把晓菲带离自己的视线。 望着四周渐渐密集的树枝,和低头疾走的晓菲,汪少努力瞠开双眼,不让自己因为中暑而晕睡。 但眼皮在这一刻变得分外沉重,让汪少无法支撑。 随着一阵眩晕接踵而至,汪少只觉脑袋突然增加了几倍的重量,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东方黄龙笑嘻嘻的递来一支香烟,说着感谢的话,然后江浩风揪着涂志强的衣领走过来,轻轻松松地说道:“小少,现在我把涂志强交给你,任由你怎么处置他。” 没等汪少做出反应,晓菲突然冲上前,抬手就给了涂志强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声咆哮道:“你竟敢要把我们带到外国去卖掉,你简直不是人!” 越说越激动,晓菲再次举起手掌,却被冷月秋拉住:“快跑,果敢军来了,赶紧跑。” 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中年队长带领着一支小分队,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赶来,清一色的草绿色军装,黑洞洞的冲锋枪口全部对准了汪少和晓菲。 中年队长一声令下,所有的枪口均喷出火舌,一颗颗滚烫的子弹夹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全部射向汪少的身体。 如果被这么多冲锋枪子弹打中,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出于求生的本能,汪少疯狂地挥舞双臂,试图挡住那些子弹,嘴里高叫道:“不要开枪,不要,大不了我把涂志强还给你们。” 汪少叫得越凶,射来的子弹却越密集,铺天盖地的像暴雨一样袭来。 “不要……”汪少继续高喊,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一阵咳嗽。 伴随这一阵剧烈的咳嗽,汪少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刚才只是一场恶梦。 恶梦醒来的时候,汪少已经躺在床上。 思维亦逐渐复苏,之前所经历过的记忆慢慢在脑海浮现。 还记得之前被冷月秋押解着去邦康,后来遇上果敢军的小分队,接着逐渐就晕倒不省人事。 当时的中年队长听不懂普通话,全靠冷月秋从中翻译,之间中年队长不满汪少和晓菲过分的亲密,将两人强行分开,还戴上手铐。 晓菲在哪里? 试着动了动手,汪少发现手铐早已经不在他的手上。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汪少环顾了一遍四周。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竹木结构的房间,连屋顶上都横放着圆圆的竹子。 这是什么地方? 仔细一瞧,汪少发现这间竹木结构的房间并不很宽大,除去他睡的那张床,也没有多少可供活动的空间。 经过一番观察,汪少发现,这间竹木结构的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睡在床上,别无他物。 晓菲在哪里? 还记得之前在孟包大森林的山谷中,晓菲被重新戴上手铐,然后自己就晕倒。 中年队长曾经表示要带他和晓菲回来盘问,难道说这竹木结构的房间,就是果敢军的地盘? 如果是,那晓菲又在哪里,为什么放任自己一个人睡在嘴里,无人看管? 接二连三的问号打在汪少的心里,迫使他挣扎着坐起身,准备出房间一探究竟。 刚刚才从中暑的晕睡里清醒,汪少只觉得脚步有些发飘,而这间屋子的竹木结构的地面亦有些摇晃。 汪少暗暗好笑,肯定是自己刚刚苏醒,还没有完全恢复,才会觉得地面在晃动。 等汪少勉强支撑着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并非是放任他一个人睡在里面。 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笔挺地站立在屋子门口,穿着的正是之前中年队长的那种草绿色军装。 乍见汪少慢吞吞的走到门口,士兵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汪少张口正欲询问,突然记起这些穿草绿色军装的果敢士兵根本听不懂普通话,随即改为用手比划,希望士兵能够看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士兵保持这嘴角的微笑,直接问了一句。 听到士兵主动询问,汪少猛然大惊,张开的嘴一下子忘记合上。 因为从士兵的口中,居然冒出一句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你……”汪少刚说了一个字,便觉得舌头有点打岔,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空白。 士兵居然会说普通话? 这一幕让汪少猛然记起在丑小鸭卡拉ok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石静香的情形。 当时石静香的身份是一名来自泰国的女孩,负责为汪少等人提供女人特有的服务。 结果石静香突然爆出一句标准普通话,让汪少好一阵尴尬,因为之前他和东方黄龙说了那么多关于石静香的话,一直认为石静香听不懂普通话。 眼前这个士兵居然也出人意料地说出一句标准的普通话,难道他也是一个卧底? 经历了这些天的惊险和巧遇,汪少的脑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听到士兵说出普通话,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卧底。 从第一次在涂志强组织遇到东方黄龙,然后再遭遇泰国女孩石静香,接着又遇到了江浩风的帮忙。 这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是隐藏真实身份的卧底,或者说是类似于卧底。 见汪少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士兵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刚才在梦里嘟哝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明白。是不是准备现在告诉我?”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那么士兵刚才的这句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又一句普通话。 千真万确,士兵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你是谁?”汪少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问话:“这是什么地方?” 面对汪少接连问出的两个问题,士兵收起微笑,随口接道:“这里是果敢军第一分队的驻地。” 说着又恢复了脸上的微笑,接道:“我是佤邦发展部派来的翻译。” 第127章 先别激动 “佤邦发展部?” 犹如还在梦中,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眼睛睁得更大了。 士兵口里所讲的佤邦发展部,会不会就是江浩风所在的那个神秘的洞中洞内部? 如果是,那么这个士兵会不会是江浩风派来的? 见汪少面露狐疑,士兵接道:“先不用紧张,跟我一起去见阿波队长,你就会明白了。” “阿波队长?”汪少的眼前浮现出中年队长阴沉沉的黑脸,机械性地接了一句。 “就是带你们回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士兵补充道:“走吧,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说着,转身便走。 随着士兵的走动,汪少发觉地面开始晃动,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脚下的地面并非是真正的地面,而是一层竹木结构的楼板。 真正的地面就在楼板下,那是一片长着寸许高的青草地,看上去一片生意盎然。 原来这是一个竹木结构的吊脚楼,怪不得只要一走动,便会有晃晃悠悠的感觉。 之前还以为是自己没有恢复好产生的错觉,没想到这是一层楼板。 紧随士兵的身后,汪少走下了吊脚楼,回头一看,那吊脚楼就像一个独立的四方形小塔,楼板和地面相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察觉到汪少正在打量吊脚楼,士兵随口又道:“那是这里才有的吊脚楼,没见过吗?” “在电视上见过。”汪少接过话茬,随意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楼板和地面只隔那么一点距离?” 士兵哑然失笑:“那是为了防止毒蛇窜进屋,这边很多的,一到晚上便四处乱窜,特别像现在这样的夏季。” 原来如此! 听到士兵的解释,汪少下意识地望了望脚下的青草地,不由得联想到当日东方黄龙被咬伤,以及野猪惨死的情形,背心感到一丝发凉。 生平惧怕的就是那些可怖的爬行动物,听到士兵的解释,汪少突然觉得青草地中似乎就隐藏着那些可怕的东西,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在我们这边,每个月都会挽救几个像你们这样的内地人,待会见到阿波队长,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情况了解清楚以后,会让你们返回原籍。” 仿佛为了消除汪少内心的紧张,士兵边走边继续解释。 在他看来,汪少亦步亦趋的走动,是因为怕见阿波队长,这是每一个初来乍到的内地人都有的表现。 原本汪少是怕踩到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才小心翼翼地跨动脚步,听到士兵产生误解的说法,也懒得去争辩。 眼下先得找到晓菲在哪里。 不过汪少并没有对士兵提及,这些问题只需找到阿波队长,便可以了解清楚。 但他还是假装害怕的样子,接过话茬回应道:“你说的阿波队长,是不是就是那个中年男人?” “恩”士兵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就是带你们回来了解情况的那个人。” 顿了顿,士兵似有所悟地接道:“你一直昏迷,该不会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没有,我记起来的。” 不想让士兵受到自己的误导,汪少马上换了个话题接道:“你刚才说这里是果敢军的驻地,怎么不见其它的士兵?” 放眼四周,除了鳞次栉比的吊脚楼井然有序地建筑在青草地,确实不见其它士兵的身影。 在汪少的印象中,军队驻地应该会有大队士兵不断穿梭巡逻,保护驻地的安全和警卫。 “你注意看那些大树上,上面都是负责放哨的。”士兵提醒道:“所以你最好不要乱跑,小心被误伤。” 汪少闻言一惊,忙不迭地抬眼仔细查看,果然发现在周边的几颗大树上,隐约有几个草绿色的身影在晃动。 若非士兵提醒,很难发现,在那些参天大树上,还埋伏着放哨的士兵。 此刻也是日暮时分,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红了大半,给吊脚楼镀上一层金黄的颜色。 假如不是身负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假如没有遇到果敢军,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欣赏到异国的黄昏美景。 就在汪少无限唏嘘的时候,带路的士兵在一栋吊脚楼前停下脚步,回首吩咐道:“你先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动,我去报告阿波队长。” 叮嘱完毕,不待汪少做出回应,士兵自顾向吊脚楼上走去。 汪少原地待命,不经意地扫视了一遍眼前的吊脚楼。 从面积来看,这栋吊脚楼比汪少刚才那栋要大很多,而且更显得气派,单从门口竹木结构的阶梯便可以看出。 再一细看,在吊脚楼正前方的门口,挂着一块木匾,上面书写这一溜工整的字体。 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可以判断,上面应该标示着果敢军分队驻地的字样。 不到一分钟,进去报告的士兵随即走出门口,对汪少挥挥手道:“上来。” 一个简单的挥手动作让汪少的心跳徒然加快,脑海里随即闪现出不同的假设画面。 马上要见到的,就是那个黑脸的中年男人,而汪少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带晓菲和他回到这个驻地。 还有晓菲此刻身在何处,会不会已经被阿波队长那个? 还记得之前在孟包山谷中,阿波队长曾经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久久不愿意将眼光挪开,说明他亦对晓菲丰满的身材产生了兴趣。 这个驻地属于果敢军,阿波队长无疑是这里的头头,现在晓菲被带回这里,还不被阿波队长为所欲为? 必须先见到晓菲,才能让汪少安心。 “呼”汪少长呼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踏上吊脚楼的露天竹梯。 这种竹木结构的梯子酷似竹筏,估计只有在这里才能够见到。 在吊脚楼的四个角上,分别还悬挂着一个茶壶一样的铁碗,看上去非常的别致,不知派什么用途。 面对这些新奇的结构,汪少并没有过多的好奇,他始终惦记着晓菲的安危。 还没有走进房间,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和通常的香烟味道不同。 紧随士兵的脚步走进吊脚楼里面,眼前的情形让汪少大吃一惊。 这个大吊脚楼的房间较之汪少所睡的那个房间要宽阔好多,建设得也更结实,走在上面不会产生晃动感,里面的陈设也更丰富。 靠近门口分别站立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神情严肃。 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冲锋枪子弹和暗黑色的手雷就占据了一半的面积,堆在桌面上份外醒目,给人一种压迫感。 让汪少大吃一惊的并非是长条桌上的这些先进武器,而是长条桌边坐着的两个人。 长条桌上除了冲锋枪子弹和暗黑色手雷,还有一盘功夫茶的茶具。 热气腾腾的功夫茶便是为长条桌边坐着的两个人准备的。 皮肤黝黑,满脸古朴的中年队长坐在左侧,手里捧着一小杯功夫茶,依旧是一副冷酷的表情。 不用说,这个手捧功夫茶的中年男人。便是阿波队长。 坐在右边的的人却和阿波队长恰恰相反。 一身浅色的迷彩服和迷彩帽,腰间佩戴着一只黑色的手枪套,脸上堆着咪咪笑意。 这个人,赫然正是江浩风! 乍见到江浩风和阿波队长坐在这宽阔的吊脚楼里面喝功夫茶,汪少就像看到两个天外来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 揉了揉刚刚苏醒的惺忪睡眼,汪少定睛细看: 棱角分明的一张男人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手捧一盏小小的功夫茶杯,男人正笑眯眯地望着这边,同时轻声喊出一句:“小少,你醒了?” 听到这句发音标准的普通话,汪少只觉一阵热泪盈眶,差一点就要扑上去将对方抱住。 千真万确,和阿波队长坐在一起喝功夫茶的男人,正是江浩风! “浩风哥,真的是你?”尽管已经确定那是江浩风,可汪少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句疑问。 “小少,对不起,让你们受惊吓了。”江浩风点点头,随口回应了一句。 轻轻的一句话在汪少听来不亚于是一声呐喊,在汪少的心中掀起波澜,之前所经历过的画面,翻江倒海般在脑海涌现。 拼命抑制住满腔的酸楚,汪少尽量平稳地喊了一声:“浩风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在酸楚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激动。 汪少不会忘记,早前在洞中洞的时候,江浩风曾经表示要赶回涂志强的身边,以免暴露他的卧底身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刚刚到这里,”江浩风话没说完,汪少再已按捺不住焦虑,抢着接了一句:“浩风哥,你知道吗,那两个女兵中有一个是坏的……” 不待汪少将话抢着说完,江浩风站起身,挥手示意汪少稍安勿躁,打断了汪少的叙述:“这些问题刚才阿波队长已经告诉我了。” “那晓菲现在哪里?”汪少迫不及待的补充道。 江浩风走过来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淡淡说道:“先别激动,阿波队长说了,带你们回来只是要了解情况,并不会为难你们的。” 然后扭头望向长条桌边坐着的阿波队长,接道:“我们刚才也说到晓菲的情况,然后你就进来了,正好,一起听听阿波队长怎么说。” 第128章 协助调查? 江浩风的话提醒了汪少,这才记起还有一个阿波队长坐在长条桌边,闷声不响地看着汪少两人的举动。 这里里是果敢军的驻地,身处的又是果敢军小队队长的吊脚楼竹屋,并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乱说,尽管这些人不一定能够听懂。 想到之前带他们回来的阿波队长,汪少侧目望去,只见他依旧端坐在长条桌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功夫茶,一言不发。 原本他就听不懂普通话,自然也就插不上语言。 汪少点点头,随江浩风一起坐到长条桌边,和阿波队长面对面。 按照江浩风刚才所讲的意思,他也只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还不知道晓菲现在身在何方。 想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汪少自然而然就想到之前那个带路的士兵。 记得刚才从那边的吊脚楼苏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守候在门口的士兵带着他来到的这边吊脚楼。 刚才在汪少走进吊脚楼房间的时候,先前那个带路的士兵并没有跟进,而是选择了站在门口。 前面他曾经提到过,说他是来自佤邦发展部,汪少还猜测他会不会是江浩风派来的。 现在江浩风就在眼前,汪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抬眼望去,带路的士兵面带微笑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跟着入座到长条桌边。 和汪少的目光碰上,士兵微微点头以示友好,但却笑而不说话,也未挪动身形。 再看江浩风,仿佛不认识这个士兵一样,拍着汪少的肩膀接道:“小少,这个就是果敢军分队的阿波队长。” 江浩风是以他佤邦发展部中方组长的身份,在给汪少做介绍,但他却不知道,门口站着的士兵,在来吊脚楼的途中,已经将这个信息透露给了汪少。 由此可以断定,那个会说普通话的士兵,并非是江浩风派来的。 浑然不知的江浩风换了一种语言,对阿波队长介绍其汪少的情况。 “嗯嗯”了两句什么,阿波队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活脱脱就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中年男人。 汪少听不懂江浩风对阿波队长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带路士兵的身上。 按照当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士兵和江浩风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 可士兵明明自称是来自佤邦发展部的,为什么不认识江浩风?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附在江浩风的身边,小声地问了一句:“浩风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带到这里来的?” 想象中,会说普通话的那个士兵如果不是江浩风派来的,那么江浩风又怎么知道汪少等人在这边? 难道江浩风有洞察先机的能力? 如果是,那么他就应该知道半路会出意外,也就不会让那两个女兵护送汪少两人回国。 只是汪少忽略了一点,原本江浩风是回到涂志强身边,而涂志强的临时窝点曾经遭到果敢军的袭击。 江浩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简短地接了句:“我正在和阿波谈晓菲的情况,这个问题等下再告诉你。” 听到晓菲的名字,汪少顿时打起精神,注意力随即转移到了阿波队长的身上。 和晓菲的安危相比较,会说普通话的士兵是否由江浩风派来,或者说是否撒谎根本不重要。 原本汪少最担心的,就是晓菲的安危。 还记得之前在孟包山谷中,阿波队长曾经垂涎欲滴地盯着晓菲的胸脯,恨不得把晓菲的胸脯看穿。 这里是果敢军驻地,亦是阿波队长的地盘,万一他对晓菲存有非分之想,那么现在的晓菲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汪少不敢往深处想,亦不敢把这种猜测吐露,哪怕阿波队长等人听不懂普通话,汪少也找不到措辞向江浩风提出这个疑问。 只可惜自己不小心晕倒,没有尽到保护晓菲的责任。 等再次苏醒已经到了这吊脚楼林立的青草地,而晓菲也不知所踪。 江浩风在简短回应一句后,转而对阿波队长说了一句什么。 虽然听不懂江浩风所讲的话,但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汪少依旧从他的话中,隐约听到了“晓菲”的字样。 阿波队长闻言眉头稍微皱了皱,似乎对晓菲有些不满,这让汪少更加紧张,心下暗忖:难道晓菲已经遭到这个中年男人的黑手? 联想到晓菲那丰满的身子被剥光的情形,汪少的心不由得一阵紧缩。 假如晓菲真的遭遇了黑手,绝对不能放过眼前这个黑脸的阿波队长! 虽然不一定能够打得过阿波队长,哪怕这里是果敢军的驻地。 瞪着阿波队长黑沉沉的脸,汪少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阿波队长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汪少的心亦一直悬在半空,拳头捏的紧紧的。 阿波队长的讲话持续了大概两分钟,继而又对门口的那个带路士兵说了两句什么。 只见带路士兵径自走到江浩风的面前,先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伸出手热情地说出一句普通话:“你好,我叫肖冰,来自佤邦发展部。” 这是一句标准的普通话,汪少听得非常明白。 带路士兵来自佤邦发展部,和江浩风应该是同一个组织。 江浩风礼貌地站直身子,投以深深的回礼,嘴里念念有词:“你好,我叫江浩风,来自佤邦发展总部中方组。” 这句回答同样是标准的普通话,汪少注意到,江浩风的发展部多了一个“总”字。 “浩风哥,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汪少忍不住小声插问了一句。 就听江浩风淡笑着解释道:“佤邦分为北佤和南佤,只有北佤才是联合国机构。” 照这么说,名叫肖冰的士兵并非和江浩风同属一个组织。 汪少的提问也传入肖冰的耳朵。 不待江浩风做深入介绍,肖冰接过话茬解释道:“不错,我是来自南佤的发展部,我们那边靠近克伦邦,他们那边是北佤发展部,靠近克钦邦。” 听到克钦邦三个字从肖冰嘴里蹦出,汪少一下子就想到了涂志强。 当初和涂志强一起由省城到边陲小镇的时候,涂志强就表示要带汪少等人去克钦邦挣大钱,发大财。 谁知道,在这挣大钱的光环下,隐藏着涂志强组织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所从事的发大财的活动,原来是丧尽天良的带药过境。 阿波队长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随即放下茶杯,对肖冰说了句什么,随后便独自离开了竹屋。 汪少注意到,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门口肃然站立的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汪少,江浩风,,和刚刚做完自我介绍的肖冰。 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尼古丁味道,屋子里还萦绕着袅袅烟雾。 尽管长条桌上的冲锋枪子弹和手雷让人有种压迫感,但屋子里的气氛却很轻松,因为此刻的屋子里只剩了汪少他们三个人。 没有了语言障碍,一下子缩短了三个人心灵之间的距离。 汪少最担心的就是晓菲的安危,但却碍于肖冰在旁边,不好意思直接追问。 抑制住想盘问晓菲情况的冲动,汪少耐着性子听肖冰和江浩风之间的对话,渐渐放松了心情,握紧的拳头也不知觉地松开。 肖冰先介绍了他的情况。 在挡获了冷月秋三人之后,阿波队长将三人带回果敢军驻地分开看管,逐一了解情况。 由于汪少在途中晕倒,阿波队长先对冷月秋进行盘问,可冷月秋拒不配合,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而晓菲也是充满了抵触情绪,表示没有见到汪少就不开口。 想要了解清楚情况,只有从汪少口中得知。 由于果敢军驻地里面没有人懂普通话,阿波队长便通知南佤发展部派一个翻译,好协助他调查汪少等人被挟持的真正原因。 于是离果敢军驻地最近的肖冰便接到了充当翻译的任务,当即暂停手上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果敢军驻地。 和阿波队长简短交换了情况后,肖冰分别尝试和冷月秋以及晓菲进行交谈,可两个女的都不肯说话。 冷月秋是玩世不恭的态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凭肖冰怎么开导,就是不肯说出实情。 晓菲虽然没有冷月秋那么老于世故,但却固执倔强,在没有确定汪少是否安然无恙之前,同样不愿意开口,哪怕只多说一个字。 无奈肖冰只能等候在汪少的吊脚楼门外,希望汪少苏醒过后,能够将情况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汪少苏醒以后,肖冰带他一起去阿波队长的指挥部,不料江浩风已经先一步到了这里,和阿波队长谈起了汪少等人的情况。 听到肖冰描述完以后,汪少似有所悟,但却更加担心晓菲的情况,急忙接道:“那个年轻的小女孩现在在哪里?她没有配合你们的调查,不会吃苦头吧?” “你放心,这里是果敢军驻地,不是什么犯罪份子的窝点。”肖冰补充道:“在没有调查清楚情况之前,他们是不会乱来的,否则也不用派我来做翻译。” 肖冰说得不错,假如阿波队长真的要乱来,又何必多此一举,要叫南佤发展部派翻译来协助调查? 第129章 未成年少女 听了肖冰的描述,汪少在对晓菲充满感激的同时,心情不自觉地有些放松。 在面临危险的关头,晓菲还在挂念着自己的安危,全然不顾自身处境,这让汪少的心头又多出了一份对晓菲的感激。 但愿晓菲并没有出事,自己的担心只是多虑。 汪少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看错了阿波队长的为人。 这样想着,汪少接过话茬道:“那个小女孩现在在什么地方?” 尽管肖冰表示果敢军属于政府军,不会乱来,但汪少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晓菲只是一个16岁的女孩子,在这异国他乡的男人堆中,难免不会出现意外。 想那两个负责护送的男士兵,便是一个惨痛的例子。 就算阿波队长不会为难晓菲,万一其它士兵贪图晓菲的丰满,想占有晓菲的身子,那后果同样恶劣。 说到底,汪少一心想要先见到晓菲,确定她没有问题后,才能彻底放下担忧。 肖冰略一迟疑,缓缓接道:“就在这边过去不远的吊脚楼里面。” “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吗?”汪少情不自禁地提出要求。 见汪少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肖冰哑然失笑道:“你放心,她真的没事,只要我们把情况搞清楚以后,便会安排你们回国。” 江浩风适时补充道:“小少,不用担心,我现在都已经过来了,便会确保你们没事。” 听到江浩风善意的安慰,汪少也觉得,似乎自己有点过于猴急。 不好意思地淡笑一声,想到江浩风的突然到来,汪少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浩风哥,你不是去涂志强组织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知道我们也被带到这里来的?” 江浩风故作神秘地淡笑道:“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工作的性质?” 言下之意,这些情况他不方便透露。 作为一名高级卧底人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情况紧急迫不得已。 刚才只顾着晓菲的安危,情急之下才脱口问出这样一句。 意识到自己失言,汪少略微不安,不由得瞄了一眼肖冰的表情,但后者似乎并不在意。 “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先让他看看那个女孩?”江浩风试探着补充一句,试图满足汪少的要求。 因为汪少和晓菲原本就是他负责遣送回国,出了这样的意外,江浩风自觉责任重大。 刚才见汪少情真意切,急于想见到晓菲,便不由自主地替汪少求情。 肖冰苦笑一声,摇摇头说:“暂时还不能去见,必须要把情况先弄清楚,这是我来这边的任务,也是阿波队长刚刚出去的时候,特别交待的。” 似乎意识到断然回绝有点不近人情,肖冰马上补充了一句:“你们尽管放心,等问清楚情况,如果涉及不到违法犯罪的人员,他们都会按照国际惯例遣送回国。” 肖冰的补充犹如一剂定心丸,直接消除了汪少和江浩风的顾虑。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肖冰单刀直入地问道:“说说你们的情况吧,是什么原因被那个女人挟持的?” 原本肖冰就是负责过来问汪少了解情况,如果一味的要求先见晓菲,就显得有点无理取闹。 “呼”汪少长呼一口气,将对晓菲的牵挂之情暂时放了回去,向肖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涉及到江浩风和涂志强组织之间的关系,汪少只字不提,巧妙地从佤邦发展总部出发开始说起。 听说负责护送的两个女兵均死于非命,江浩风不住地摇头叹息,唏嘘不已。 很快,汪少便将自己中暑晕倒之前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肖冰和江浩风做了汇报。 一字不漏地听完汪少的讲述后,肖冰如释重负地接道:“你们稍坐片刻,我去给阿波队长汇报一下这些情况,然后再听他的指示。” 说完,站起身径自向外面走。 伴随着脚下轻微的晃动,肖冰的身影很快走下吊脚楼,竹屋里只剩下江浩风和汪少。 “浩风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待肖冰一走,汪少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疑惑,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并不急于回答的江浩风斟满功夫茶杯,轻轻端起一杯递给汪少。 接过功夫茶,汪少和江浩风轻轻碰了碰杯,仰脖一饮而尽。 放下功夫茶杯,江浩风发出一声低叹:“小少,这次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是我的失职。所以我决定,这次我会亲自护送你们离开。” “那你的工作?”汪少不解地回应了一句。 江浩风之前一直在涂志强组织做卧底工作,怎么能够抽得开身? “这个您放心,那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江浩风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 听着这话中似乎带有一丝无奈,汪少急道:“浩风哥,会不会是因为要护送我们的原因,让你的工作出现了意外?” 汪少没有忘记,在两个男士兵全图对晓菲不轨的时候,是江浩风及时现身,才化解了危机。 随后在洞中洞总部的办公室,又是因为汪少坚持要去邦康镇寻找石静香,从而再次将江浩风召回。 假如是因为这样让涂志强组织生疑,而破坏了江浩风的卧底工作,那汪少无疑就成了涂志强的帮凶。 江浩风嘿嘿淡笑道:“那倒不是。” 说着瞄了一眼竹屋门口,确信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接了一句:“反正现在都已经暂告一段落,就告诉你也无妨,省得你疚心。” 接着,江浩风便简短地讲述了相关的情况。 早在省城的时候,江浩风便以黄凯的身份,成功打入涂志强组织,肩负起揪出幕后老大的重要任务。 另一方面,他还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挽救一些还没有被涂志强组织拉下水的无辜青少年,二叔儿子晓杰,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在省城郊区开往边陲小镇的改装金杯车厢里,江浩风认识了汪少,便有心想要救汪少脱离涂志强组织。 结果汪少却在车厢里打听晓杰的消息,这让江浩风产生了警惕,从而临时改变决定,准备再暗中观察一下,以便确定汪少的真实身份。 就在不断取得涂志强信任的同时,江浩风又发现了一个特大秘密:涂志强组织一些未成年少女,采用恐哄骇诈的手段,将这些女孩卖去邦康的非法窝点,藉以谋取利益。 可怜这些不谙世事的女孩子美好的黄金时代,就将蒙上一层痛苦的阴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强烈的责任感让江浩风义愤填膺,当即将这一情况申报给总部,希望可以藉此打掉涂志强组织,并伺机解救那些可怜的女孩。 由于深得涂志强的信任,江浩风得知在涂志强组织中,还有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将会被卖一个好价钱。 表面上江浩风对涂志强奉承阿谀,其实心里恨不得一举端掉涂志强这个非法组织,让那些女孩子得救。 但江浩风肩负的首要任务,是要顺着涂志强这条线,揪出其真正的幕后老大,从而彻底铲除这个带药过境的非法组织,避免其死灰复燃。 为此,总部决定,江浩风继续留在涂志强组织,原计划不变,捣毁涂志强组织的任务便交由果敢军负责。 在这个过程中,涂志强组织内部更是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 先是汪少和东方黄龙的出逃,打乱了涂志强组织的计划,接着江浩风又协助晓菲逃出涂志强组织,并为晓菲安排好接应的人员和逃跑路线。 江浩风按照约定的时间,将洞中洞阴河里的机关关闭,只等晓菲的到来。 不料晓菲在到达洞口时遇上寻找石静香的两个男人,从而打乱了计划,耽误了时间。 看着约定时间已过,而晓菲却迟迟没有到达洞中洞里面,担心她出意外的江浩风随即带领几名发展部的士兵,赶到洞中洞临时入口查看,结果就遇上了汪少和东方黄龙。 后面的情况汪少也大致了解,江浩风便没有再继续讲下去,重新端了杯功夫茶一饮而尽。 接连说了这么大一通话,江浩风直感口干舌燥。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汪少提醒了一句。 说了半天,江浩风只是复述了之前发生的事,而对汪少感兴趣的问题还没有提及。 放下功夫茶杯,江浩风接道:“难道你忘记了,刚才我给你提到过,总部派果敢军小分队去端涂志强的老窝吗?” 听到这句疑问,汪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刚才只顾着对晓菲的牵挂,忘记了江浩风提到过关于叫果敢军去打击涂志强组织。 “因为我事先已经知道了这次伏击计划,所以在果敢军打来的时候,我就假装带涂志强从一条密道逃逸,准备博取他的信任,然后顺势揪出幕后老大。” 说到这里,江浩风发出一声低叹接道:“只可惜涂志强这个混蛋太狡猾,居然不见了他的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第130章 定时炸弹 江浩风的叹息让汪少的思绪回到了上午,在孟包大森林里那条小溪边,和两个女兵一起去边防检查站的路上。 还记得冷月秋结束了那个女兵的生命以后,原本打算带领晓菲和汪少回去领赏,结果在距离涂志强临时窝点不远的地方,遇到前来通风报信的女人,说涂志强组织的临时窝点遭到果敢军的袭击。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冷月秋准备押解汪少两人绕道的时候,就是果敢军追赶涂志强的时候。 而冷月秋也活该倒霉,居然不偏不倚,刚好撞到了果敢军的枪口上。 假如不是因为这样,汪少和晓菲此刻恐怕已经被涂志强押解上路,远赴邦康。 “队长来了。”肖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汪少的遐想,也打断了江浩风的讲述。 话音未落,吊脚楼的竹木楼板开始产生轻微晃动,几个身影鱼贯而入,陆续出现在竹屋中。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个黑脸的阿波队长,只见他大大咧咧地坐回刚才的位置,肖冰紧随其后站在身侧,而另外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则不声不响地站立到了门口。 汪少发现,阿波队长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不由得暗道:怎么和出去之前判若两人,莫非遇到了什么好事? 在汪少理解来看,除了抓到涂志强,否则不会让阿波队长如此开怀。 但事实并非是汪少想象中的那样。 见阿波队长面露悦色,江浩风礼貌地冲他微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叽里呱啦的本地话。 敢情江浩风是经过特殊的培训,精通他们这边的语言,否则也没办法开展特殊的卧底工作。 汪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便随意地打量了一遍屋子里的其他人。 肖冰笔直地站立在阿波队长的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浩风和阿波队长的表情,非常专注地聆听着两人的对话。 稍远一点的门口,站立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紧握手中的冲锋枪,目光炯炯有神地注意这阿波队长的位置,对汪少投来的目光视若不见。 身为警卫兵,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阿波队长的安全,对其它的事情自然无暇旁贷。 这两个士兵就像两具拥有生命的木偶。 汪少暗觉好笑,正准备将目光收回,冷不防从门外传来一声叫喊:“分开我,你们这群坏蛋,你们要带我到哪里去?” 汪少听得很明白,这是一句标准的普通话。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汪少重新将目光锁定在门口,同时又听到一句:“放开我,放手。” 这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听上去却有种湿润的磁性。 在果敢军的驻地,谁还会说标准的普通话? 这个女声是晓菲? 就在汪少暗自揣测之际,沙哑中带点磁性的声音由远而近,已经到了门口的位置。 伴随这湿润的女声不断临近,吊脚楼的竹地板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屋子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眼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阿波队长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强盗!放手!” 伴随这声略带沙哑的女声,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借着马灯照耀的光,门口的女孩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染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袭白色的连衣裙,脚上却穿着一双胶鞋,这样的打扮有点不伦不类,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汪少并没有觉得这身打扮好笑,他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一样,注意力全都在女孩的脸上,眼睛睁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女孩的脸有点圆,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畏畏缩缩的目光,厚厚的嘴唇干燥开裂,上面有很小块的白色嘴皮。 不过最吸引汪少目光的,是女孩高耸的胸脯,把胸前的连衣裙撑起好大的两团山峰。 自从第一次在月亮台看到这般高耸的胸脯以来,汪少便没有再见过比这更大的胸脯。 这是汪少所见过的最为高大的胸脯。 出现在门口的女孩,赫然正是多时不见的晓菲! “晓菲!”两个字从汪少张开的嘴里脱口而出,眼睛却睁得更大。 出现在门口的除了晓菲,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乍听到汪少亲切的呼喊,晓菲停止了在两个士兵之间的挣扎,一下子便将目光锁定在汪少的国字脸上。 “汪少!”待看清楚屋子里坐着的人以后,晓菲不由自主地高喊了一声。 见晓菲被两个士兵押送上吊脚楼,嘴里还不断骂着什么混蛋,强盗之类的话,汪少的心隐隐不安。 从中暑晕倒以后,这是汪少第一次看见晓菲,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晓菲怎么会如此生气,莫非是这些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暗暗揣摩中,汪少扫了一眼阿波队长的黑脸,发现他恢复了阴沉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沉,难道他们真的对晓菲做过什么? 在自己晕倒的这段时间里,晓菲在果敢军驻地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才让她会一路破口大骂,被押送上来? 喊了一声“汪少”后。晓菲很自然便看到了汪少身边的江浩风,脸上的怨气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喜。 “大哥,你也来了?”晓菲紧接着喊了一句。 在晓菲看来,江浩风无疑就是她和汪少的救星。 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阿波队长,以及站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翻译肖冰,晓菲脸上的怨气重新浮现出来。 阿波队长似乎也意识到,众目睽睽之下扣住晓菲终究不雅,便黑着脸挥了挥手,示意负责押送晓菲的两个士兵先出去。 获得人身自由的晓菲一个箭步冲到长条桌边,不顾一切地抱住汪少的脖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没想到晓菲的动作这么夸张,令在场的每个人均为之一怔。 最为吃惊的要数汪少。 晓菲猝不及防地抱住他的脖子,高耸的胸脯紧贴在他的肩膀,让他一下子乱了分寸,不知所措。 是什么让晓菲产生这么激烈的反应,以至于会痛哭失声。 对于怎么安慰女孩子,汪少一窍不通,只好伸出手轻轻抱住了晓菲的腰身,任凭晓菲委屈的泪水打湿他的肩膀。 就算汪少懂得怎么安慰,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因为他并不清楚,在果敢军驻地的这段时间,在晓菲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先抱住晓菲,让晓菲先把心里的委屈透过泪水发泄出来。 阿波队长皱着眉头对江浩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江浩风也淡笑着回应了一句什么,再然后阿波队长便站起身,准备往外面走。 或许是阿波队长的起身让晓菲有所察觉,又或者是吊脚楼板的晃动惊扰了晓菲。 只见她停止了哭泣,猛然抬头,看见阿波队长的背影正往外面走。 “大哥,你们刚才说什么?”晓菲冷不防对着江浩风问了一句。 江浩风也站起身,随口回道:“没有说什么,阿波只是说是一个误会。” “误会?”晓菲愤愤地吐出两个字,注视着阿波走出竹屋的背影,大大的双眼就快要喷出火来。 猛地松开汪少的脖子,晓菲高声叫了一句:“不要走!” 这声高喊凝聚了满腹的委屈,几乎挤破了晓菲的喉咙,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就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晓菲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她在喊出“不要走”的同时,伸手抓起长条桌上的一颗手雷,另外一只手拉住了手雷上环扣的引线,恨声接道:“你只要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拉开这根线。” 这句话是对着阿波队长的背影喊出的,却把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 要知道在长条桌上,起码摆放着十个以上的手雷和几百发冲锋枪子弹,加起来相当于一个两吨的炸弹。 假如晓菲拉开手雷上的引线,势必会引爆长条桌上这些东西。 一个两吨的炸弹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足以将这个吊脚楼掀个底朝天,把这里夷为平地。 那么身处在这吊脚楼里的人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可想而知。 阿波队长回头发现了这一险情,脸色大变,跨出的一只脚停在半空,硬生生的缩回屋子里。 离晓菲最近的肖冰最先反应过来,乍惊之下大叫一声:“不要拉线。” 喊话的同时,伸手便要去夺晓菲手上的那个“定时炸弹”。 机警的晓菲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桌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喊话。 饶是身经百战的江浩风也被晓菲的举动吓出一身冷汗,紧跟着喊了一句:“千万不要拉那根线,否则我们全部都得被炸死。” 在江浩风的眼里,汪少和晓菲俨然已经是一对小情侣,这样说的目的,是想提醒晓菲不能拉线,要不然连汪少也会被炸飞。 似乎意识到大家都惧怕手雷的威力,晓菲索性跳到长条桌上,也不管裙摆下一双白皙的大腿暴露在满屋子的男人眼中,嘴里继续喊了一句:“我不管,如果这个黑脸队长敢就这样走出去,我就敢拉开这根线。” 第131章 鸡蛋碰石头 摆满手雷和冲锋枪子弹的长条桌有一米多的高度,身穿连衣裙的晓菲站在上面,裙下春光一览无遗。 不仅是白皙的大腿和高耸的胸脯撩人心动,甚至连内裤的颜色也隐约可见,足以令在场的男人想入非非。 但屋子里的男人却没有这份心情去领略少女丰满的身子,他们都被晓菲大胆的举动惊呆了。 最为吃惊的是汪少。 到底阿波队长对晓菲做过什么,才会让晓菲做出这种破釜沉舟的骇人举动,要和果敢军同归于尽? 汪少很想出言劝阻,要晓菲先把情况说清楚,不要如此冲动。 从外面进来以后,除了惊诧于江浩风的到来,晓菲更多的时候都在哭泣,根本没有提及之前的境况。 见到阿波队长起身离开,晓菲突然情绪失控,居然做出这种过激行为,汪少迫切想知道晓菲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不善言辞的汪少却找不到适当的措辞,一时间亦呆若木鸡,怔立当场。 能够让一个未成年少女做出这种举动,足以可见,在她的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够转化为这种怒不可遏的愤慨。 之前站在门口的两名士兵也被晓菲的举动惊诧不已,但他们很快便恢复战备状态,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分别瞄准了晓菲的脑袋和胸口。 如果晓菲胆敢做出拉动引线的动作,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扣动冲锋枪的扳机,哪怕最终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就算死,也要保护阿波队长的安全。 竹屋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似乎亦为之凝结,眼看可怕的情景一触即发。 包括汪少在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形给震慑住,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晓菲的意思非常明确,她不准阿波队长就这样离开吊脚楼,似乎要阿波队长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江浩风不愧为佤邦发展总部的中方组长,待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马上走到屋子的中央,先是对晓菲喊了一句:“不要激动,有话好说。” 然后又扭头对阿波队长问了一句什么,听语气好像在劝解什么。 众人的目光随即从晓菲身上转移,全部都集中到阿波队长的身上。 听了江浩风的话语,阿波队长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不过却是一个苦笑。 尽管如此,这个苦笑却令现场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 阿波队长苦着脸说了一句,江浩风马上掉头对晓菲喊道:“不要乱动,阿波说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他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从这句话中,汪少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记得刚才晓菲在被押送上吊脚楼的时候,一路骂骂咧咧,眼看阿波队长要出去,突然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说明在晓菲的身上确实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委屈。 汪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早些时候,在孟包山谷中,冷月秋被挡获的时候,这个叫阿波的队长紧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的情形。 直觉告诉汪少,晓菲的委屈肯定和这个有关! 再看江浩风一马当先地站在屋子中间,极力劝说,汪少也有些回过神,当即附和了一句:“晓菲,有什么委屈,你先下来再说,千万不要做傻事。有浩风哥在这里,有什么难题都可以解决。” 一句话触到了伤心处,晓菲突然爆发出一阵“嘤嘤”的哭泣,情绪再度失控。 原本肖冰便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晓菲的一举一动,见晓菲突然哭出声,注意力稍有松懈,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看准时机的肖冰猛地一个直冲,整个人化为一道身影飞向长条桌。 包括晓菲在内,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肖冰的身影已经扑到长条桌边。 突然窜到长条桌的身影令晓菲一怔,本能地做出拉动引线的动作,但还是迟了半拍。 冲到桌边的肖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抓住了晓菲的两只手,同时高喊了一句什么。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端着冲锋枪的两个士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长条桌边,成功地制服了晓菲。 肖冰小心翼翼地取出晓菲手中的手雷,仔细查看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轻轻地放回到长条桌上。 从晓菲哭出声音道肖冰抓住她的双手,前后没有超过3秒钟,竹屋里的情况已然发生了逆转。 见晓菲被反剪双手按到地上,在场的所有人均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晓菲昂起头,对着阿波队长的方向破口大骂:“放开我,你们这帮混蛋,流氓!” 担心晓菲会再次做出危险动作,两名负责警卫的士兵毫不留情地将晓菲反剪双手,摁倒在地,任凭晓菲苦苦挣扎,亦无济于事。 由于晓菲被反剪双手,再加上剧烈挣扎,高耸的胸脯不断晃动,撩动着众人的眼光。 见到这一幕,汪少只觉得于心不忍,准备闷声不响地冲过去,替晓菲解围,却被江浩风一把拉住手臂,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这里是果敢军的驻地,可不是佤邦发展总部,万一惹怒了士兵发生流血事件,那江浩风这趟便算是白来了。 “晓菲,到底怎么回事?”被拉住手臂的汪少没有理会阿波队长及肖冰等人,满脸焦急地问了一句。 他迫切想知道,在晓菲和阿波队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令晓菲愤慨到这种地步的事情。 被摁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晓菲听到汪少充满关切的问话,哭得更凶,语不成声地抽泣道:“他们,他们脱我的衣服,还……” 晓菲终于说出了愤慨的原因。 刹那间,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涌上,直冲脑门,汪少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不能放过这帮混蛋! 担心的事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早在孟包山谷的时候,见到阿波队长目不转睛地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汪少便担心,会不会出现那两个男士兵的情况。 没想到这个中年男人还真的对晓菲下了黄手,让晓菲蒙羞。 怪不得晓菲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反应,原来是失去了宝贵的处子之身。 要知道,晓菲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才刚刚步入少女最美好的黄金时代,而这个阿波队长就这样,在这异国他乡,无情地剥夺了晓菲做少女的权利。 心念一闪即过,仇恨的火焰炙烤着汪少的脑海,化为一道无形的利剑,从汪少的眼睛里射-出,直指向阿波队长的黑脸。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汪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咆哮,猛然从江浩风的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阿波队长的头部。 咆哮和拔枪的动作几乎同时进行,江浩风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手枪已经在汪少的手中。 肖冰见状,面色一沉,飞快地拔出随身配枪,同样指向汪少的脑袋,嘴里急道:“把枪放下。” 身为佤邦发展部的人员,肖冰的身手同样敏捷,汪少的耳边刚刚响起这句标准的普通话的时候,肖冰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几乎在同一时间,门外几个身影晃动,冲进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从草绿色的军装来看,是果敢军驻地的士兵。 他们的身上均配备这先进的冲锋枪,枪口无一例外地对准了汪少的脑袋。 “不要!”被摁在地上的晓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在这间竹屋中,就只有江浩风和阿波队长还没有动。 面对汪少黑洞洞的枪口,阿波队长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神色。 相反,他在一惊之下,居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不明就里的江浩风担心汪少会吃大亏,猛地将汪少的枪口压下来,随即低声吼道:“把枪放下,你这样不但帮不了忙,还会害死你们的。” 刚才拔出江浩风的随身配枪,纯属一时冲动,经过晓菲的一声尖叫,和江浩风的低声告诫,汪少的头脑恢复了神智。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拿枪对着阿波队长? 这里是果敢军驻地,是阿波队长的地盘,这样拿枪对着他,不仅于事无补,还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再看看满脸杀气的肖冰,和四周黑压压的冲锋枪口,汪少总算意识到这样做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听话,赶紧把枪放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江浩风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看着阿波队长肆无忌惮的仰头大笑,再看看跪坐在地上,被反剪双手的晓菲,汪少吐出一口长气,无力地垂下手臂。 江浩风顺手夺过枪,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随口接了一句:“阿波队长,你千万不要生气,他们小孩子容易冲动,现在他已经把枪放下,你是不是叫他们也先把枪放下?” 这句话是冲着阿波队长说的,所用的是孟包这边的方言。 在这间竹屋中,就只有四个人能够听懂普通话,汪少和晓菲加上肖冰,所以江浩风这句话只能改为这边的方言。 因为他非常清楚,此刻汪少和晓菲的命运,已经牢牢地系在了阿波队长的身上。 只要阿波队长一声令下,汪少和晓菲顷刻间便会魂断他乡,命丧于此。 第132章 功夫茶 所以,他必须先稳住阿波队长的情绪,以免阿波队长在情急之下信口开令,误杀汪少和晓菲。 以汪少和晓菲刚才的过激行为,就算阿波队长立马将两人枪杀也不为过。 不知道阿波队长为什么会突然发笑,也不知江浩风对阿波队长说些什么内容,汪少和晓菲面面相窥,略为紧张地注视着竹屋里的动静, 从阿波队长的哈哈大笑中,汪少感到有些不妙,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 而晓菲亦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原本她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阿波队长给个满意的说法,没想到汪少会不顾一切,仗义出手。 这一幕让晓菲想起了那个夜晚,急着去赴男朋友之约,却遇上无赖表哥晓宇苦苦纠缠的情形。 当时为了急于摆脱晓宇的纠缠,晓菲不顾一切地冲出月亮台,遇上了正巧经过那里的汪少等人。 就在长江边的月亮台旁,汪少也是这样挺身而出,狠狠教训了晓宇。 那天晚上汪少所面对的,仅仅是一个小村庄里面的地痞无赖,而今天在这异国他乡,却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 想到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害死汪少,晓菲的心禁不住一阵悔恨交加。 就在晓菲深感内疚,以为已经闯下大祸的时候,阿波队长收起笑声,对着江浩风说了一句什么。 紧接着阿波队长对着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摆摆手,嘴里念念有词,几名士兵一声不响地收起冲锋枪,退出了竹屋门外。 这一幕让晓菲颇感意外,原以为会遭到阿波队长的严厉报复,没想到他竟然撤走了这些士兵。 紧挨在江浩风身侧的汪少没有听懂阿波队长所讲的话,但从士兵撤走这一举动来看,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再看一眼身旁的江浩风,只见他不断擦拭着额头,如释重负般地长呼了一口气。 在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走出门口之际,阿波队长又念叨了一句什么,只见两名摁住晓菲的士兵亦松开手,尽管脸上堆满了难以置信,但还是闷闷不乐地跟着走出了竹屋的门。 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退出以后,屋子里的气氛没有了先前的压抑。 一出闹剧就此收场,转瞬便只剩下肖冰和阿波队长,以及汪少等总共五人。 原本以为阿波队长会因为晓菲和他刚才的行为而大发雷霆,没想到阿波队长会在哈哈大笑之后,撤走了所有的士兵。 这无疑是在告诉汪少,他并没有打算追究刚才汪少和晓菲的过激行为。 阿波队长为什么会这样做? 难道是江浩风刚才给他施加了什么压力? 还是阿波队长确实对晓菲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问心有愧,才不准备追究他和晓菲的过激行为? 心思急转,汪少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江浩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原因。 但江浩风并没有理会汪少投来的目光,只是笑眯眯地望着阿波队长的表情。 重新获得人身自由的晓菲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这一幕,迟疑着站起身,缓缓走到汪少的身边,同样将闻讯的目光投向江浩风棱角分明的脸。 和江浩风一样,肖冰的脸上也露出放松的表情。 顾不上多看一眼场中的变化,肖冰收起枪,很快将长条桌腾出一片空余的位置。 江浩风一把挽住汪少的肩膀,轻声说道:“过去喝杯茶,阿波队长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联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汪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看阿波队长若无其事的表情,有些不放心地接问了一句:“那刚才的事?” 瞄了眼同样惶恐不安的晓菲,江浩风淡笑着接道:“阿波队长说了,不会对刚才的事再追究,要你们放心。” 虽然还持有怀疑态度,但既然江浩风都这样说了,汪少也不好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当下随江浩风一起,坐到了长条桌边。 阿波队长大大咧咧地跟着坐了回来,脸上保持着淡淡的苦笑。 肖冰已经将那些威胁生命的手雷全部转移到竹屋的角落,生怕晓菲会再次犯傻,做出危险举动。 刚才若非肖冰身手敏捷,说不定晓菲已经酿成不可挽救的错误。 这是一张三米长,两米宽的长条桌,拿走那十几个手雷后,长条桌上便多出一块空余的地方,重新摆上一套功夫茶。 阿波队长吩咐外面的警卫兵逐一倒满茶杯,然后举起杯子对江浩风说道:“来,先干了这杯茶,再说其它。” 面对阿波队长如此豁达的宽宏大量,江浩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当即举起茶杯和阿波队长轻轻碰了碰,仰首一饮而尽。 汪少和晓菲听不懂阿波队长的本地方言,见状只好跟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晓菲似乎还在为刚才的冲动懊悔不已,喝光杯中茶后,眼神依旧游移不定地在阿波队长和江浩风之间回荡。 看得出,晓菲还有些惊魂未定。 相比之下,汪少就要镇定许多。 从撤走士兵到坐下来喝功夫茶这一系列的行为来看,阿波队长并非是在演戏,说明他真的不再打算追究汪少两人刚才的过激行为。 在心情略微放松的同时,心中的疑惑重新占据了思维:是什么让晓菲做出了同归于尽的冲动,又是什么原因让阿波队长不再追究? 莫非真是阿波队长做贼心虚,在欺负完晓菲后良心发现,任凭晓菲这样发泄心中不满? 还是因为江浩风给阿波队长说了什么,触及到阿波队长的利害关系,迫使他不敢追究? 答案很快便能够揭晓。 就在汪少暗自揣测之际,江浩风和阿波队长的谈话仍在继续。 “你真的不会追究他们刚才的行为?”江浩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放下茶杯后接问了一句。 阿波队长苦笑着摇摇头说:“整件事情应该怪我没有解释清楚,才搞出了误会,我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那是什么事?”江浩风顺势问道,他也很想了解,到底因为什么事才让晓菲做出这种过激行为。 “我们按照国际惯例,给这个女孩子做了全身检查。”阿波队长直言不讳地接道:“因为她的胸部太大,我们怀疑里面藏有违禁药品,所以才带她回来接受检查。” 听到阿波队长如此解释,江浩风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瞄了一眼晓菲高耸的胸脯。 此时的晓菲一言不发地坐在长条桌边,目光飘忽不定地四处观望众人的表情,显得六神无主。 对于阿波队长口中所提到的全身检查,江浩风非常清楚。 近年来,随着打击违禁药品的力度不断加大,带药过境的犯罪活动得到了阶段性的遏制。 但活跃在边境的犯罪份子不肯放掉这条发财途径,别出心裁地想到了新的应付办法,将罪恶之手伸向了女性。 他们将药品藏在女性的身体里,利用女性身体的特殊构造,企图蒙混过关,实施他们的带药过境。 通常情况下,这些女性多半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发现了犯罪团伙的真正意图后,已经身不由己。 一眼看上去,晓菲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子,可胸脯却出奇的坚挺和鼓胀,高耸的胸脯就像两座圆鼓鼓的山峰傲立。 按理说,只有结婚生过孩子的女性,才会拥有这样圆鼓膨胀的胸脯,可晓菲小小年纪却拥有如此高耸膨大的胸脯,难怪阿波队长会产生怀疑,要带晓菲回来做例行检查。 凭阿波队长多年的工作经验,他断定晓菲是众多带药过境者中的又一个受害者。 于是阿波队长便对晓菲进行全身检查,谁知道晓菲拒不配合。 无奈之下,阿波队长只得下令,强行让晓菲接受检查。 当晓菲被强行脱掉衣服,接受全身检查的时候,感觉受到奇耻大辱的她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值得一提的是,在果敢军驻地,并没有配备女士兵或者女工作人员。 听了阿波队长的介绍,江浩风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作为一名边境发展部的军人,江浩风能够理解阿波队长的做法,原本他们的职责就是把住边境的所有通道,检查一切可疑的人,绝不给犯罪份子留下可乘之机,让害人的药品流向内地。 见晓菲的胸脯异常高耸,已经超出了同龄人的限度,阿波队长必须得对晓菲进行检查。 “那这个小伙子刚才用枪指着你,你也不会生气?”了解事情的真相后,江浩风随口又追问了一句。 就算晓菲是因为不满被脱衣服强行检查,而对阿波队长做出过激行为,可以原谅,但汪少用枪指着阿波队长,却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江浩风担心阿波队长会记恨在心。 阿波队长黝黑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淡淡地回应道:“这小子够胆量,肯为女朋友出头,我喜欢这样的性格,像个男人!” 这句回答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江浩风,他是不会追究汪少刚才的行为,相反他还有些欣赏汪少的这种做法。 为朋友挺身而出,这是男人的大无畏精神,这是勇敢的表现! 不仅是阿波队长持欣赏的态度,连江浩风也暗暗对汪少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看他们一时半会还无法理解我的做法,解释工作就交给你,我还得执行巡逻任务,先出去了。”阿波队长说着,冲满脸诧异的汪少露出一个微笑,起身再次往竹屋门外走。 第133章 国际惯例 迎着阿波队长投来的微笑,汪少有些不知所措。 在听不懂两人对话的内容之前,汪少还不能领悟这个微笑代表什么意思。 直到看见阿波队长站起身,缓步向屋门外走,汪少才如梦初醒,小声在江浩风耳边问了一句:“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见阿波队长再度走向门口,晓菲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身形略微一激动,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冲动,而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刚才的一时冲动,差一点害得汪少跟着遭殃,已经冷静下来的晓菲不敢再生事端,心有余悸地默默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江浩风没有理会汪少的询问,起身送别阿波队长出门,嘴里说着一些客气话。 和阿波队长一起离开的,还有肖冰。 前面说过,肖冰到果敢军驻地的任务,只是负责翻译。 现在有江浩风在场充当翻译的角色,他继续留下来也没有实际意义,而且刚才又发生了那段惊心动魄的不愉快,以他的身份也难以说服晓菲和汪少。 江浩风和汪少两人的关系匪浅,由他来做这个解释工作,再好不过,也比较容易说服。 目送阿波队长和肖冰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江浩风折返回长条桌边,汪少迫不及待地问了句:“浩风哥,你给那个黑脸队长都说了些什么,他会不会放过我们?” 在汪少的理解来看,刚才自己用枪指着阿波队长的头,他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是江浩风给他施加了压力,才让他就这样离开。 “大哥,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晓菲也面带焦虑地跟着问了一句。 看得出,她已经在为刚才的意气用事而深深懊悔。 “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江浩风苦笑着摇摇头说:“其实我什么都没说,倒是他给我说了些情况。” “什么情况?”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迫切想要知道令晓菲动怒的原因。 虽然江浩风还没有开口,但汪少知道,他所说的情况,肯定和晓菲的过激行为有关。 嘴巴刚刚开启还没有接话,江浩风突然打住了话头。 正待追问的汪少只觉一股冷风从竹屋门口吹来,不禁扭头一看,只见先前用枪指着自己的那几个士兵。正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他们进来做什么? 江浩风刚才不是表示说不会有事吗? 从这些士兵脸上的杀气腾腾,汪少感到有些不妙,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 满脸惊恐的晓菲见势不妙,情不自禁地抓住汪少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事情是因她而起,万一由此让汪少跟着倒霉,她会愧疚一辈子。 但这些士兵进来的目的,并非是冲着汪少等人。 他们甚至连正眼都没有多看一下汪少三人,只是有条不紊地将长条桌上的冲锋枪子弹放到屋角的一个军用设备箱中,连同那些手雷一起,再用一把大锁将木箱锁了起来。 看到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收拾长条桌,汪少不由得暗松一口气,还好,他们只是进来收拾东西。 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汪少不解地小声问向江浩风:“他们在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江浩风随口应了一句:“可能是怕你们再干傻事,先把东西收起来。” 这里是果敢军驻地,刚才和阿波队长的谈话也没有涉及到相关的内容,江浩风确实不知道这些士兵要干什么,便猜测着应了一句。 江浩风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轻松,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些士兵会动他们。 之前阿波队长明确表示,不会再对汪少和晓菲的过激行为追究,而且还特别提到说很欣赏汪少的壮举,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 所以江浩风见此情景也不感到惊慌。 不过阿波队长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他们走,只是要江浩风先给汪少两人做好解释工作。 那些士兵并不理会汪少三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只管将长条桌的东西收拾干净,连功夫茶也撤走了。 收拾好长条桌上的东西后,士兵们也不打声招呼,转身迅速离开,竹屋里随即就剩下汪少三人。 非但如此,连门口的两名警卫兵也不见了踪影。 没有了这些草绿色身影的晃动,竹屋里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晓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放松,抓着汪少的手也没有再发抖。 “浩风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先离开这里?”汪少瞄了眼空荡荡的长条桌,不解地问了一句。 一直没有开腔的晓菲也附和道:“大哥,带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怕那些混蛋还会对我做出更坏的事情。” 听到晓菲的话,江浩风恍然大悟地摇摇头说:“阿波队长还没有说要我们离开,只是要我先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脱你的衣服。” 闻听此言,汪少心里一惊:这些该死的混蛋,果然对晓菲做出了可耻的下流行为,怪不得晓菲要跳上长条桌做出过激的行为。 同时也对江浩风的淡定有些不满,明明提到晓菲被他们脱衣服,江浩风还保持得如此镇定,似乎并不关心晓菲作为一个女孩子的尊严。 但汪少却不同。 之前在孟包山谷的时候,他就对阿波队长死死顶着晓菲高耸的胸脯有些不满,现在听说他们脱了晓菲的衣服,顿时无名火起,心中愤恨难平。 事实上,从第一次在月亮台和晓菲不期而遇之后,晓菲的身影便时不时的会出现在脑海,占据看汪少的思海。 当他和东方黄龙潜水进入佤邦发展总部的洞中洞,再次和晓菲相遇后,便再也无法遏制心中想要保护晓菲的冲动。 只是汪少有所不知,这种强烈的保护意识,便是爱上一个人的征兆。 当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产生保护意识的时候,说明男人已经爱上了女人。 也就是说,汪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爱上了晓菲! 所以,当晓菲跳上长条桌不准阿波队长离开的时候,汪少才会脑子发热,想着要替晓菲解围,不顾后果地想要挟持阿波队长,尽管最终也是于事无补,还差一点惹祸上身。 所以,当江浩风非常淡定地说出晓菲被脱衣服的时候,汪少才会对江浩风强烈不满,同时对阿波队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冲出去,一拳把阿波队长的黑脸砸个血流满面。 江浩风并未注意到汪少的表情变化,只是充满怜悯地望了眼晓菲的胸脯,低叹道:“你们都误会阿波队长了。” “什么误会?”晓菲冷不丁回应道:“他是怎么说的?” 在江浩风发出低叹之际,汪少便预料到他会说这句话。 但汪少还不清楚阿波队长和晓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便顺着晓菲的话反问了一句:“那个黑脸的队长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话刚出口,汪少便觉有些不妥,再怎么说晓菲还是女孩子家,对于那种被欺负的事咋好意思说。 谁知晓菲并不以为意,恨声接道:“他们强行的剥光我的衣服,还对我这里捏了几下……” 说着,晓菲用手指了指高耸的胸脯,有些难为情地接道:“我实在噎不下这口气,才想要他给个说法。” “这就是你误会的地方。”江浩风淡笑着补充道:“晓菲,他们不是对你耍流氓,而是对你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们几个男人脱了女孩的衣服,还……” 后面的话汪少说不出口,只是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浩风,希望能够得到满意的回答。 满脸诧异的晓菲接了一句:“大哥,什么例行检查,还要捏我这里吗?” 晓菲的话令江浩风有些难堪,瞄了眼晓菲高耸的胸脯,江浩风缓缓接道:“对,他们这是按照国际惯例,对你进行的例行检查,以便确定你是不是藏有违禁的药品。” 听到这里,汪少似有所悟,阿波队长是怀疑,晓菲的胸脯里面藏有违禁药品? 顾不上多做解释,江浩风叹息一声,将阿波队长为什么要检查晓菲胸脯的原因说了一遍。 听完江浩风的一番解释,汪少恍然大悟,没想到因为胸脯大,竟然为晓菲带来了藏药的嫌疑。 这样的答案令汪少哭笑不得,似乎晓菲真的对阿波队长存在误会。 江浩风的解释令晓菲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但马上她便接了一句:“就算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不叫女的来检查?” “因为果敢军驻地没有女兵,而且你这样的情况也属于特例。”江浩风苦笑着应了一句。 的确,像晓菲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便拥有这样高耸挺拔的胸脯,还真不多见。 也难怪阿波队长要坚持带晓菲回驻地,进行强制脱光衣服,检查她的胸脯里面是否藏有违禁药品。 说到底,都是晓菲高耸的胸脯惹的祸! “呼”晓菲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略为不安地说道:“刚才都怪我一时冲动,没有等你们问清楚,就要他给个说法,害得大家担惊受怕。” 江浩风随口安慰道:“这不能怪你,换着是别的女孩子,遇到这种被男的脱光衣服检查,也会气愤不已。” 说到这里,江浩风顿了顿,换了一种语气接道:“但是我没想到你的个性这么强,这么有勇气,还敢拿手雷威胁。” 第134章 花季少女 然后扭头对汪少接道:“还有你,居然还敢拿我的枪去指着阿波队长,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可以将你就地正法。” 江浩风并非危言耸听,以汪少刚才的行为,在国内就属于持械袭警,其性质相当恶劣。 只不过汪少年轻气盛,当时又处在情绪激动中,一心想要帮助晓菲,才做出那种恶劣的行径,并没有考虑到由此带来的后果。 “说实话,你们刚才那样做,真的很吓人,我都为你们捏了一把汗。” 一席话说得汪少和晓菲愧疚不已,面面相窥之后,两人都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正视江浩风的目光。 “本来我以为这次完蛋了,没想到阿波队长竟然说很欣赏你的个性,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江浩风的话语充满感慨,同时也对汪少刮目相看。 江浩风的感慨让汪少想到了阿波队长刚才出门时,对他投来的那一抹微笑。 当时汪少还在揣摩,这是不是阿波队长准备要收拾他的前兆。 现在总算明白,那是阿波队长欣赏他的微笑。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吗?”汪少抬头望了眼空荡荡的门口,但却没打算走出去。 他不会忘记,在来这栋吊脚楼的路上,肖冰曾经告诫过说,外面的大树上都布满了暗哨,随意乱跑出去会被乱枪扫射。 身为佤邦发展总部的中方组长,江浩风更加清楚这些,闻言直劲摇头说:“现在还不能出去,刚才阿波队长只是要我给你们解释清楚,并没有说要我带你们离开。”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晓菲随口接了一句,脸上恢复了些许自信,也没有了先前的惶恐不安。 尽管江浩风表示,阿波队长不会追究责任,但差一点惹出大祸还是让晓菲心有余悸,她也很想快些离开这个没有女兵的果敢军驻地。 毕竟晓菲还只是一个16岁的小姑娘,对于之前的例行检查还存在着心里阴影,虽然她明白这是国际惯例,但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检查。 “我也不知道。”江浩风接道:“等我先请示一下总部,再出去给阿波队长说一下,看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说着,江浩风站起身准备出去,还没迈动脚步,吊脚楼的竹木楼板便开始产生轻微的晃动。 有人上吊脚楼来了! 汪少和晓菲对望了一眼,就看见竹屋门口身影晃动,随即出现了草绿色的军装。 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先前出去的阿波队长。 这一次他的身后没有跟随警卫兵,黑黝黝的脸上也挂起了难得的笑容。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再见到阿波队长,晓菲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或许是在为刚才的冲动而感到愧疚,或许是为之前脱衣服检查的真正原因而难为情。 江浩风热情地和阿波队长做了简短的交谈,然后兴冲冲地对汪少说道:“阿波队长说了,请你们出去一起吃个饭,算是对晓菲陪个不是。” 在江浩风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阿波队长面带笑容地望着汪少,脸上尽是赞许之色。 联想到刚才江浩风曾经提到过,说阿波队长对自己欣赏有加,汪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要知道,就在半个小时前,汪少还用江浩风的随身配枪,指向阿波队长的头,可阿波队长不但不抱怨记恨,还欣赏自己的作为,要请吃饭。 见汪少露出腼腆的表情,阿波队长愈发欣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汪少的肩膀,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对江浩风说了一句本地方言。 “阿波队长说,你是好样的,叫你不用不好意思,现在就出去吃饭。”江浩风轻轻松松地翻译道,不觉一阵释怀。 事已至此,假如再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就显得过于扭捏。 既然阿波队长都既往不咎,自己又何必扭住问题不放? 猛然抬起头,汪少直视着阿波队长黑黝黝的脸,露出笑容,表示接受阿波队长的邀请。 很快,一行四人出了竹屋下了吊脚楼,来到一片宽阔的青草地。 此时天色已然黑尽,在草地的四周,分别屹立着8个熊熊燃烧的火盆,将草地映照得如同白昼。 在火光的照耀下,草地上的景物一目了然。 只见正中央的空地上,由几张长条桌拼凑成一个正方形的大桌,上面摆满了手抓饭和牛排,以及一些生叶蔬菜。 长条桌边只有三方摆放着凳子可供用餐,另外一方是空着的。 阿波队长坐了一方,江浩风和汪少分别坐到一方,而晓菲则自然而然就和汪少坐到了一起。 在汪少的印象中,这应该算是第一次,真正的和晓菲坐在一起。 当晓菲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黄角兰香味,在夜风中慢慢扩散,钻入汪少的鼻孔的时候,在汪少的心里荡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涟漪。 曾经设想过很多和晓菲坐在一起的画面,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在异国他乡,以这样的方式坐在一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汪少努力收敛起心中涟漪,装着不经意地四处扫望。 在摆满食物的长条桌边,除了汪少等人围坐,并不见其他人的身影,看样子这是阿波队长事先安排好的。 这里是果敢军驻地,也是阿波队长的地盘,他肯花费心思安排晚餐,说明他是真心要对晓菲表示歉意。 再望向四周,在草地的边缘地带,汪少发现在不同的方向,在燃烧的火盆背后,都能够看到暗藏着的身影。 不用说,那些若隐若现的身影,便是阿波队长手下的士兵。 看到那些藏在暗处的士兵,汪少突然记起,被阿波队长带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冷月秋! 还记得在晕倒之前,冷月秋也是被阿波队长带回了驻地。 那个风骚的女人,涂志强组织的核心人物,怎么一直不见,她在哪里? 心念至此,汪少脱口问向江浩风,想知道此刻的冷月秋人在哪里。 由于阿波队长不会说普通话,只能通过江浩风从中翻译。 提到冷月秋,阿波队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随口骂骂咧咧地接了两句。 江浩风翻译说,冷月秋被带回来以后,拒不交待涂志强组织的情况,现在被暂时关押在其中的一个吊脚楼里。 阿波队长准备要将她送到政府军手中,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汪少和晓菲的情况,江浩风已经给阿波队长讲解清楚,所以并不用再累赘叙说。 现在江浩风所要做的,就是问询阿波队长,准备怎么安排汪少和晓菲回国的行程。 两人简短交换意见后,决定由阿波队长率果敢军小分队,在明日天亮前,秘密将汪少两人护送回边防检查站。 这段过程说来话短,其实时间已经过了很长。 眼看桌上的食物也少了大半,估摸着大家填饱了肚子,阿波队长便提出要去审问冷月秋,让江浩风带着汪少两人先回吊脚楼稍事休息。 5分钟以后,汪少和江浩风,以及晓菲三人,已经置身于一栋吊脚楼的竹屋中。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汪少掏出香烟点燃,递了一支给江浩风,狠狠地抽了几口,这才问道:“浩风哥,你说明天让他们护送安全吗?” 经过两次的护送变故,汪少的心里亦留下了阴影,生怕会再次遇上意外。 除了江浩风可以信任外,对于其它的人,汪少会不自觉地多一层防范意识。 “由他们护送绝对安全。”江浩风信誓旦旦地接道:“在孟包大森林里,就只有果敢军分队才可以正明光大的巡逻,我们做的都是秘密的卧底工作。” 顿了顿,江浩风低叹一声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亲自送你们的原因,我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否则被犯罪份子发现,就没办法执行任务了。” 原来如此! 汪少和晓菲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对江浩风肃然起敬。 提到任务,汪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涂志强。 江浩风的公开身份,是在涂志强组织做卧底,之前曾经因为涂志强组织贩卖女孩,才请示总部出动果敢军清剿涂志强的临时窝点,解救了几名不谙世事的花季少女。 而江浩风在涂志强组织的任务,便是要揪出涂志强组织的靠山,隐藏在幕后的老大。 现在涂志强组织的临时窝点被果敢军剿毁,那么涂志强人呢?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这样问道:“浩风哥,你说涂志强组织已经被端了老窝,那你有没有找出他们的老大?” 苦笑着摇摇头,江浩风回道:“涂志强这家伙非常狡猾,居然趁乱逃掉了,我得把他找到。” 在果敢军突然袭击的时候,为了博取涂志强更大的信任,江浩风假意掩护他快速撤离,其实是果敢军故意网开一面。 以果敢军分队的最新武器配备,想要抓住涂志强简直易如反掌,但这样一来,便会断了江浩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关系,破坏江浩风的特殊任务。 所以,果敢军故意放水,让江浩风带领涂志强突围,增进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度,以便江浩风能够最大程度的取得涂志强的信任,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 第135章 像个傻子一样 一直潜伏在涂志强组织,取得涂志强的信任,目的便是要揪出幕后主使的老大。 只有这样,才能够将涂志强组织连根拔起。 “明天凌晨,就由阿波队长带队护送你们回去。”江浩风淡定地接道:“这次你们放一百个心,保证不会再出现意外。” 晓菲突然发出一声轻叹,淡淡地接了一句:“要不是因为救我,就不会搞出这么多麻烦,害得大家都跟着遭罪,还让大哥你的工作也跟着受牵连。” 江浩风闻言正色道:“你千万不要有自责的心里,救你们远离这些犯罪组织,免遭荼害,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就算不是你,遇到其它的女孩子,我同样会救的。” 顿了顿,江浩风改为轻松的口吻又道:“回国以后,记得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不要再受骗,让犯罪组织有机可乘。” 江浩风轻轻松松的一句话,突然就把问题集中到分别上。 跟随涂志强组织来到这边,虽然没有找到二叔儿子晓杰的下落,却得到了东方黄龙和江浩风的帮助,让汪少一次次的摆脱险境。 除了得到东方黄龙和江浩风的帮助,这次异国之行最大的收获,便是遇上了晓菲。 可以这么说,假如没有东方黄龙和江浩风,汪少早就魂归故里,命丧异国他乡。 而江浩风冒着生命危险,将晓菲救出涂志强组织,让她幸免于卖去邦康镇的可怕命运,所表现出的大无畏责任心,特别让汪少感动。 虽然只有短短的相处时间,但在汪少的心里,早就对江浩风充满钦佩和尊敬。 眼下他们身处在果敢军驻地,江浩风又充满诚恳的告诫,让汪少突然意识到,他们就要和江浩风分别了。 暗暗收拾起感慨,汪少随口反问道:“那你呢?” 江浩风的任务是顺着涂志强这条线,揪出其组织的幕后主使,现在因为救晓菲的缘故,致使涂志强不知所踪,汪少不免为江浩风的任务担心。 意识到江浩风的任务有可能因为自己而失败,晓菲亦略为愧疚地接了一句:“大哥,你是不是还要返回去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话到了这个份上,江浩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当即点点头回道:“你们放心,涂志强肯定会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一定会把他抓住。” “但你之前不是说他已经逃掉了,孟包大森林这么宽,要找个人怕不容易。”晓菲不无担忧地接道:“都怪我害得你,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面对晓菲一再的自责,江浩风大度地笑出声说道:“不用再自责,我都说了,这是我们的职责,不管对谁都一样。” “那你现在就要走吗?”汪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舍,插了一句。 江浩风拍了拍汪少的肩膀,充满关切地接道:“你们就安心回国,其它的事不用担忧。至于你说的那个晓杰,可能还在省城,你可以重新去找一下。” 说着,江浩风优雅地做了个转身的动作,准备出去。 眼看江浩风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竹屋门口的黑暗中,晓菲冲上前去,情真意切地低喊了一声:“大哥,请等一等!” 正欲出门的江浩风回头一望,面带诧异。 “大哥,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晓菲直截了当地说道,言辞中充满了诚恳。 从第一次和江浩风认识以后,晓菲便一直称呼江浩风为“大哥”,喊着顺了口,也懒得去改变。 不料晓菲会有此一问,江浩风楞了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说:“应该不会吧,基本上我们见面的可能性很小,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欠你的太多,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晓菲终于说出了心声,情不自禁地吐了口长气。 确实,江浩风把她从涂志强组织救出,还给予妥善安排了,虽然两次护送都出了意外,但如果没有江浩风的帮助,晓菲已经被卖去邦康。 这分恩情形同再生父母,晓菲自然充满了感激。 “以后不要再上当受骗,凡事都多问为什么,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感谢。”江浩风不以为意地说着,转而对汪少补充了一句:“小子你够义气,有胆识,但以后在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记得要先思考一下后果。” “恩”汪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亦将江浩风当成了自己的大哥。 从青草地吃过那顿别致的篝火晚餐后,汪少等人被送回到现在这栋吊脚楼。 和最开始汪少所睡的那栋吊脚楼比较起来,这栋吊脚楼明显要高大许多,单看那张竹木结构的床铺,便要宽出一米,足够容纳四个人肩并肩的睡在一起。 见江浩风要走,汪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假如江浩风走了,这竹屋里岂不是就剩他和晓菲两个人? 在重重点头之后,汪少随即追问道:“浩风哥,那我们今天晚上睡在哪里?” 汪少的本意是想问问,阿波队长会不会有其它的安排。 但江浩风似乎很急促,顾不上回答汪少的问题,只是模糊地应了一句:“阿波队长说了,天亮以前便会送你们去边防检查站,其它的事不用担心。” 说着话,江浩风的人已经走下吊脚楼的露天竹木阶梯,转眼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望着黑蒙蒙的四周,汪少不敢贸然追出去,这里是果敢军的驻地,到处都有暗哨,到处乱跑很容易被误伤。 调转回头,却发现晓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汪少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很多。 从小到大,汪少最害怕的就是和女孩子单独相处,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在寂静的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尽管和晓菲已经算是很熟悉,但汪少还是感到紧张,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正有力地撞击着胸口。 汪少明白,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对女孩子腼腆的性格在作祟 “你咋了?是不是也有点舍不得他离开?”见汪少神色有异,晓菲脱口问了一句。 每次当和汪少对话的时候,晓菲总会不自觉地说出古城县的家乡方言。 按理说在这异国他乡,能够听到带有浓浓家乡味道的土话,应该倍感亲切才对,可正处在尴尬中的汪少却更加紧张。 他试图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不要显得那么急促,但却适得其反,只好顺势附和了一句。 晓菲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其实大哥为人不错,刚开始我还怕他会骗我,现在看来,他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打垮了涂志强组织,还救了那几个女孩。” “恩,他确实很厉害,我当初在涂志强组织的时候,也没有看出他是警察,还是一名国际警察。”汪少随口接了一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晓菲并未过多在意汪少的语气,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返家的轻松中。 说话的同时,晓菲信步走回竹木床铺,如释重负般坐到床沿,接着说道:“也不知道那个黑脸队长几时来叫我们出发,我真希望马上就能够回去,在自己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大懒觉。” 仿佛要衬托此刻的心情,又或者真的身心疲惫,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晓菲伸手向上,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 就是这个动作,却让晓菲的裙摆跟着往上,滑到了大腿根部。 立刻,一双白皙的大腿映入汪少的眼帘,在昏黄的马灯照耀下,份外夺目。 而原本就高耸的胸脯,因为手臂往上举,亦跟着被牵引带动,在晓菲的胸口微微晃动。 虽然汪少天生对女孩腼腆,但他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乍见到晓菲无意中做出的撩人动作,只觉一阵热血喷张,一股异样的渴望涌上心头。 非礼勿视! 汪少很想将目光从晓菲的身上移开,但晓菲高耸的胸脯和白皙的大腿,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牢牢地吸住了汪少的目光。 马灯照耀下,此刻的汪少就像一个傻子,目光呆滞。 伸完懒腰的晓菲舒舒服服地放下手臂,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站立不动的汪少,发现汪少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身上。 从汪少的表情,晓菲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低头一看,发现裙摆滑到了大腿根,里面的内裤颜色清晰可见。 怪不得汪少会看得出神,像个傻子一样。 不过晓菲并没有生气,相反却感到一丝甜蜜,那种心甘情愿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欣赏的幸福感。 出于少女羞涩的本能,晓菲伸手拉了拉裙摆盖住白皙的大腿根,同时低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正沉浸在异样的渴望中,冷不防被晓菲出言提醒,汪少猛地回过神,这才发觉有些失态。 面对晓菲问询的目光注视,汪少更加惊慌,有点语无伦次,感觉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热。” 说着话,汪少表情极不自然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低着头不敢和晓菲对视,恨不得有个地缝先钻进去。 原本在晓菲的心目中,就对汪少存在着好感,经过这次在佤邦发展部的洞中洞相遇,以及刚才汪少奋不顾身要挟阿波队长的举动,更是让晓菲充满感激。 看到汪少这番窘迫的真情流露,晓菲忍俊不禁,浅笑出声,索性走到汪少身边,开口问道:“你为啥这么热?” 第136章 一阵风 时值深秋,夜风中已带有丝丝寒意,身处果敢军驻地的这种四壁透风的吊脚楼里,怎么可能会觉得热? 连晓菲都被夜风吹拂得有点发冷,更何况汪少还站在门口的位置,那里可是夜风的入口处。 直觉告诉晓菲,汪少在撒谎! 但晓菲并没有打算拆穿汪少的谎言,而是饶有兴致地提出疑问。 在晓菲看来,汪少算得上铁骨铮铮的男孩子,为了朋友不畏危险,生死关头挺身而出。面对枪口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刚才在面对自己不小心露出的大腿时,为什么表现得畏手畏脚,甚至惊出一头冷汗。 随着晓菲走近身边,一股淡淡的黄角兰香水味扑面而来,汪少的头低得更下,几乎贴到了胸口。 “你咋的,为啥不敢看着我?”见汪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晓菲愈发好奇,随口追问了一句。 和先前勇猛比起来,此刻的汪少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原本就不知所措的汪少,在听到晓菲的追问后,更加的难堪,嘴里嗫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到汪少如此的反应,晓菲已然猜到了原因。 汪少这是腼腆的表现! 偏偏晓菲最喜欢的,就是像汪少这样的腼腆型男孩。 姑且不论汪少是否有胆有识,是否曾经替晓菲出头,就算汪少从来都并没有帮助过晓菲,以汪少这样的性格,也会令晓菲兴趣盎然。 因为,晓菲最讨厌那种油腔滑调,贪生怕死,只想着占女孩子便宜的男生,比如像晓宇那样的男孩,尽管和晓菲青梅竹马,一直都对晓菲念念不忘,苦苦纠缠,可晓菲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汪少越是一副窘迫样,晓菲越是喜欢。 虽然她已经猜到,汪少是因为看到了她不小心露出的大腿根和内裤,产生了尴尬,但她希望汪少能够亲口说出来。 怀着恶作剧的心态,晓菲继续大胆地问道:“你又没有做错事,为啥低着头?” 经不住晓菲的再三追问,汪少终于抬起头,呐呐地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怕和女孩子单独相处。” 话音刚落,汪少只觉眼前一花,脖子已经被晓菲抱住,胸口被两团柔软的**挤压着,压得他一阵呼吸急促。 晓菲居然在汪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伸出手主动抱住了汪少。 面对晓菲的大胆举动,汪少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金黄色头发散发出淡淡清香,柔软的身子涌动着少女特有的温存,激荡着汪少压抑在心里的渴望。 曾经在脑海中设想过的画面,在这个异国他乡的深秋之夜,突然降临在汪少的身上。 他甚至都还来不及做好心里准备,便已经被晓菲抱了个严严实实。 感受着晓菲高耸的胸脯所带来的温柔压迫,汪少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原本压抑着的渴望在这一刻开始翻涌,以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冲向汪少的中枢神经。 “你干嘛……”汪少艰难地吐出三个字,试着想推开晓菲的身体,但双手却不听使唤,只是平直地身在半空。 马灯的光线映照着竹屋中的这对男女,晓菲紧紧抱住汪少的脖子,嘴里念念有词:“啥也别说,我要你抱着我。” 面对晓菲的大胆拥抱,汪少就像一个雕像般一动不动,摊开的双手继续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晓菲紧贴在汪少的耳边,像做梦一样说道:“傻瓜,抱着我你就不会害怕了。” 感受着少女温暖的体温,再加上晓菲呢喃般的提醒,汪少有些发懵。 17个春秋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拥有少女的身体,汪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泥潭,浑身无力,难以自拔。 他既不敢伸出手抱晓菲的腰,也不愿推开晓菲的身子。 “抱住我。”晓菲再次发出梦呓般的轻唤,温温热的气息吹在汪少的耳根,撩动着汪少的末梢神经。 从胸口传来的柔软让汪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心灵亦随之而产生莫名其妙的悸动。 这是什么感觉? 这就是爱的感觉! 这种感觉,曾经在梦里出现过,但今天,在这异国他乡的夜里,四壁透风的吊脚楼中,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汪少的眼前。 不断奔涌的渴望炙烤着汪少的脑神经,晓菲身体的触碰撞击着他理智的大门。 终于,汪少伸出双手,颤抖着将晓菲拥在了怀中。 晓菲仰起头,闭上眼睛,厚厚的双唇微微开启,喃喃地吐出几个字:“来吧……” 虽然汪少天生就对女孩腼腆,但晓菲的这个动作却很明确,她在等待汪少的热吻。 压抑了17年的激情就犹如一谭死水,而晓菲主动的拥抱则像一块巨石,投进了汪少的心海,激起无边的涟漪。 早在各种电视剧和小说中,汪少已经懂得了激吻,但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效仿。 尽管内心忐忑不安,但面对近在咫尺的晓菲那厚厚的嘴唇,汪少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渴望。 “呼”仰首呼出一口气,汪少用力地将晓菲的腰肢抱紧,将自己的嘴压上晓菲那略为湿润的唇。 少女的嘴唇充满了清新,让汪少第一次尝到了爱的甜蜜,他不顾一切,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噎着来自晓菲嘴里的甘之如饴。 而晓菲更是全副身心投入其中,紧紧环抱着汪少的脖子,任凭汪少贪婪的吸食着自己舌尖的味道。 分别屹立在屋角的四盏马灯将竹屋照得如同白昼,无声地映照着汪少和晓菲,这对陷入了爱河的男女。 两颗年轻的心紧贴在一起,有力的心跳碰撞着彼此的胸口,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倒向那张宽大的竹床。 晓菲仰面倒在竹床上,双手依旧紧紧搂住汪少的脖子,四片嘴唇仍然紧贴在一起,像两块正负极的磁铁难以分开。 竹屋的楼板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那是汪少和晓菲双双倒在竹床上,所产生的晃动。 晓菲摊开双手,摆成一个大字,有气无力地轻声唤着汪少的名字,迷离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面对晓菲充满期待的躺倒,汪少只觉体内的热血在奔涌,在翻腾,在促使他更进一步的行动。 晓菲的嘴里胡乱地喊着汪少的名字,整个人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 在汪少看来,此时的晓菲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而并非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晓菲用少女的身体,和成熟女人的热情,彻底点燃了汪少隐藏了17年的原始力量,那象征着男人的坚强和勃勃生机的挺立。 被奔涌的热血炙烤得浑身微微发抖,汪少俯下身子,不顾一切地剥开了晓菲的白色连衣裙,没有丝毫的犹豫。 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和晓菲一起畅游爱河,领略少女的深渊之美! 马灯光照下,晓菲雪白的胸脯傲然耸立,和白皙的大腿一样,散发出炫目的色泽,那种足以令每一个男人为之心动的色泽。 “呼”汪少再次呼出一口长气,极力控制着急促的呼吸,颤抖着双手,轻轻放到了晓菲雪白耸立的双峰之上。 当手掌触碰到傲然挺立的双峰之上时,晓菲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颤栗。 正是这激烈的颤栗让汪少猛然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雪白的肌肤和晓菲的圆脸,汪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恰巧在这个时候,一阵夜风吹进竹屋,让汪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由于之前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没来得及脱下,紧贴在后背,经风一吹,汪少顿觉后背一阵冰凉。 冷风吹过吊脚楼,从两个正处在热情海洋的少男少女的身上吹过。 来自后背的冰凉令汪少猛然一怔,这阵冷风就像一瓢冷水,浇在满怀的热情中,扑灭了心中那个狂热的念头。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身下敞胸露怀的晓菲,汪少像触电般将双手从晓菲的胸脯上收回。 耳边随即回响起妈妈苦口婆心的谆谆教导:“做一个有责任的男人,要将最美好的感觉留在新婚之夜,和心爱的妻子一起慢慢分享!” 就在之前的那个夜晚,在丑小鸭卡拉ok的501包厢,因为被监视的原因,已经和石静香有了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如果说那天晚上是因为怕涂志强组织识破石静香的真实身份,才迫不得已和石静香有了第一次,那么今天晚上则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有的,只是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 这次和晓菲在异国相逢,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酸楚。 汪少很清楚,通常处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感情都相对脆弱。假如在这个时候和晓菲一起畅游爱河,多多少少都有点乘虚而入。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占有晓菲的身体! 就算内心真的喜欢她,最起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汪少猛然站直身子,一言不发地走到吊脚楼的小窗口边,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迫切需要尼古丁的香味,来平息内心的狂热和闷躁。 第137章 出尔反尔 异国的夜风再一次吹过,从吊脚楼小窗口外,夹带着旷野中泥土的气息,迎面吹向汪少的国字脸。 加上尼古丁的特别作用,此时的汪少总算从刚才的迷乱中挣扎出来,彻底清醒了。 站在小窗口,汪少不敢回头望,希望夜风再来得更猛烈一些,好把残存在内心的狂热全部吹干净。 他怕回头再多看一眼,便会将残存的念头重新唤起,继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身后的竹床上,躺着一位如花的少女,那是和汪少一样,从家乡被蒙骗到这里的晓菲。 就在30秒钟之前,他还略显笨拙地压在晓菲的身上,差一点就用最原始的动作,进入了晓菲的身体。 “呼”沉重地吐出一口满带尼古丁的口气,汪少擦去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毛毛细汗。 好险,差一点就铸成无法挽回的举动! 汪少暗自庆幸,在紧要关头,遇上了这一阵凉爽的清风,没有让他成为原始冲动下的动物。 尽管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晓菲主动,但在汪少看来,却是不屑。 假如换成另外一个环境,假如换成另外一个心情,或许此刻的汪少,早就和晓菲一起在爱的河流中畅游。 但今天晚上不同。 这里是缅甸境内的孟包大森林山区,身处的是果敢军分队的驻地,眼下两人的身份还是被保护的对象,将会在凌晨时分被护送回国。 若非江浩风的统筹安排,果敢军就不会突袭涂志强组织的临时窝点,而汪少和晓菲则会被冷月秋带回去,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和晓菲一起畅游爱河? 如果趁机用原始动作进入晓菲的身体,那么这种行为和涂志强等人的卑劣行径相比较,没有什么分别。 就在汪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跨越雷池,在最后关头及时清醒之际,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一阵轻声的抽泣。 “嘤嘤”的抽泣声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却份外刺耳。 汪少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只见晓菲已经坐在竹床边,双手掩面,肩膀有节奏地随着抽泣声而耸动。 或许是汪少的突然清醒令晓菲无所适从,那感觉就像在寒冷的冬天,当你脱光衣服准备洗澡的时候,却突然停水停电了。 “晓菲,你为啥哭了?”汪少两步走回竹床边,略微不安地问了一句。 面对晓菲的哭泣,汪少不知所措,以他17岁的人生阅历,还无法了解此刻晓菲的感受。 但是他很清楚,晓菲的哭泣和刚才的行为有关。 也就是说,因为他的及时清醒,让晓菲流出了不知是伤心,还是委屈的泪水。 情急之下,汪少直接用家乡土话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带着浓浓家乡口音的古城县方言,晓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哭得更凶。 她甚至连敞开的胸口都顾不上掩盖,趴在床边,任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夺眶而出。 见此情景,汪少不禁茫然,他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也不知道该如何给晓菲安慰。 他很想走上前将晓菲拥在怀中,替晓菲把眼角的泪痕擦干,然后给晓菲说一声对不起,再将妈妈的教导说给晓菲听。 虽然汪少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景,但汪少也明白,应该是刚才的临时清醒伤害了少女的自尊。 要知道,作为一个16岁的女孩,能够主动抱住他,并且心甘情愿地奉献出少女的身体,晓菲该是鼓足了勇气。 可汪少却在紧要关头断然回避,这让晓菲情何以堪? 先别说晓菲这样做是出于什么动机,单凭汪少在最后关口的退缩,也足以伤害了晓菲作为一个少女的自尊。 所以,晓菲会哭得这么厉害,甚至忘记了先把连衣裙穿好。 狠狠地连抽几口香烟后,汪少将烟头夹在指间,习惯地弹出窗外。 抽剩的香烟头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夹带着点点星火,落入到吊脚楼以外的草丛中。 努力稳了稳心神,汪少默默酝酿着安慰的措辞,准备上前先安抚好晓菲,让她停止哭泣,顺便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拒绝。 可汪少却没能实现这个想法。 就在汪少鼓足勇气,准备上前安慰晓菲的时候,吊脚楼的楼板突然开始晃动。 引起晃动的原因,是因为有人从外面的竹木阶梯上跑步上吊脚楼来了。 从晃动的节奏可以判断,来的不止一个人。 明显的晃动让汪少和晓菲感受强烈,两人不禁望向竹屋门口。 “啪”一声轻微的响动,竹屋的竹栅门被人踢开,几个草绿色的身影鱼贯而入,迅速占据了竹屋的四个角落。 马灯照耀下,只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表情严肃,手端冲锋枪站在四个屋角,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汪少和晓菲。 紧接着,门口出现了阿波队长的身影。 阿波队长黑着脸,扫视了一遍屋里的情形,目光在衣衫不整的晓菲身上停顿了一秒,随即恶狠狠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声色俱厉地喊了一句什么。 汪少听不懂阿波队长喊的什么内容,也不知道阿波队长为什么会率领士兵突然闯进来。 还没等汪少回过神,几个士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将汪少反剪着双手按倒在地,不由分说地将汪少推攘着向竹屋外面走。 他们这是干什么? 江浩风之前不是说过,阿波队长非常欣赏汪少的敢作敢为,不会追究汪少和晓菲的过激行为。 可眼前情形却让人不得不相信,阿波队长这是要抓走汪少。 几个士兵的抓扯让汪少感到生疼,一点也不留情。 难道阿波队长之前只是碍于江浩风的情面,假意夸赞汪少的行为,承诺不会追究,暗地里却怀恨在心。 待江浩风走后,便原形毕露,前来吊脚楼抓汪少和晓菲,兴师问罪,痛泄之前的恨意? 意识到情况不妙,汪少脱口大叫:“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几个士兵根本不理会汪少的疑问,继续抓住他往竹木阶梯走。 麻痹的黑脸大汉,原来是一个阴险小人! 暗暗怒骂着阿波队长,汪少心有不甘地继续大叫:“放开我,你们这样算什么事,我要见江浩风组长,你们不能出尔反尔!” 大叫的同时,汪少挣扎着回头望向屋里,想引起阿波队长的注意。 但阿波队长阴沉着黑脸,站在原地双手叉腰,显得怒气冲冲,对汪少的大叫无动于衷。 “放开他,不要这样,快放开他。”晓菲停止哭泣,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嘴里高喊着,猛扑向汪少这边。 敢情晓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意识到汪少有可能会遭遇危险,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想阻止汪少被带走。 可惜后面的情形汪少没能够看见,因为就在晓菲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两名士兵推攘着走下吊脚楼。 汪少只看见,衣衫不整的晓菲像个泪人一样,被另外两个士兵抓住了手臂,无法再往前多走一步。 被反剪双手的汪少试图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加用力的抓扯。 一阵夜风迎面吹来,让人不胜寒意。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啰嗦,汪少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 那个叫阿波的黑脸队长如此阴险,说不定会对他和晓菲痛下杀手,从刚才冲进吊脚楼抓人这一举动,足以看出阿波队长的凶狠。 脑海中悠突闪现连日来所发生的种种。心里那种不祥的预兆愈发明显。 身后,隐约还传来晓菲的哭喊声,叫嚷着要他们放开汪少。 听到晓菲的哭喊,汪少心乱如麻,不由得望了眼夜空,默默低叹: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爸爸妈妈的音容笑貌随即浮现眼前,还有姐姐无私的关爱,以及和朋友们一起谈天说地。 不,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汪少略带不满地大声问了一句,声音穿透夜晚的宁静,在旷野中传出很远。 两个士兵一言不发,继续推攘着汪少走下了吊脚楼,往漆黑的林间走。 看着两旁黑漆漆的的树林,汪少改为另外一种声音,近乎哀求着接了一句:““两位大哥,麻烦你们先松开,我要见江浩风组长。” 发出这声哀求,并非是汪少贪生怕死,而是他希望能够弄明白,为什么阿波队长要出尔反尔。 但两个士兵对汪少的哀求置若罔闻,没有任何的回应。 汪少猛然意识到,这两个士兵应该听不懂他说的普通话,才会表现得如此冷漠。 完蛋了,这次恐怕真的完蛋了! 汪少暗自低叹,放弃了哀求。 心里默默喊道:浩风哥,你现在哪里?你可知道,这个黑脸的阿波队长出尔反尔,在你走后便来抓人? 或许,也只有江浩风才能够救汪少。 可惜江浩风已经离开了果敢军驻地。 被士兵紧紧抓住双手,汪少根本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两个士兵推攘着往前走。 身后的吊脚楼越来越远,已经听不到晓菲的哭喊,耳边传来的是旷野中的虫叫和蛙鸣。 在漆黑的山林中穿行了大约5分钟,也不知道走过些什么路,汪少被两个士兵推攘着带到另外一栋吊脚楼。 第138章 摸着良心说 在心里发出呐喊的同时,汪少被两名士兵反剪着双手,带到了另外一栋吊脚楼。 无可奈何的汪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能祈祷老天爷开眼,让他和晓菲能够逃脱困境。 对于生死汪少并不特别看重,但他却怕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害,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最可恨的是那个黑脸的阿波队长。 当着江浩风的面,他对汪少赞口不绝,还说什么欣赏汪少的敢作敢为。 待江浩风一走,他便露出狰狞面目,不由分说地将汪少带回这栋吊脚楼,准备再这里对汪少兴师问罪。 亏得江浩风对阿波队长信任,还对汪少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次由阿波队长护送,绝对不会再出纰漏。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汪少两人还是不能逃脱厄运,如今落入阿波队长的手中,也只能认倒霉。 只可惜晓菲也要跟着受牵连。 望了眼灯光如织的吊脚楼,汪少机械般迈动脚步,有气无力地往竹木阶梯上走,心里无奈地叹息。 也不知道是江浩风的眼光有问题,还是汪少的时运不济,为什么每次江浩风所选的护送人员,都会对汪少两人不利? 百思不得其解,汪少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迈动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吊脚楼上走。 从吊脚楼的竹屋中,隐约传出些许话语声,似乎竹屋里的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辩。 他们是否在讨论要如何收拾汪少和晓菲? 要知道,被人用枪指着头可是犯了军人的大忌,阿波队长有动手的理由。 这样猜测着,汪少被两个士兵架着肩膀,推攘上了吊脚楼的露天竹木阶梯。 一切听天由命吧! 暗自低叹一声,汪少跨进了竹屋的门。 和之前的那间竹屋比起来,这边明显要亮堂许多,那是因为在竹屋角落多出了几盏马灯。 竹屋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条桌,上面毫无例外地堆放着手雷和冲锋枪子弹。 看到这些眼熟的情形,汪少下意识地望向屋角地面,果然发现了那个大木箱。 这不正是先前的那间竹屋吗? 还记得那些士兵曾经将手雷和冲锋枪子弹收进了大木箱,现在重新又被摆上了长条桌面。 之前晓菲曾经跳上这张长条桌,以死要挟阿波队长,要求讨个说法。 而汪少也在情急之下,用枪指着阿波队长的头,虽然最终被身手敏捷的肖冰机智地化解,但却在阿波队长的心头留下了阴影。 看到重新回到的这栋吊脚楼,汪少的心凉了半截。 阿波队长将他押送回到这个吊脚楼,极有可能是想在这里兴师问罪,让汪少明白其中的原因。 再看长条桌边,坐着两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穿着不尽相同,但都不约而同地用审视的目光,默默注视着被押送进来的汪少。 迎着他们冷冷的目光,汪少更加肯定了内心的判断。 这都是阿波队长特意的安排,只等江浩风离开以后,便会把汪少押送过来,开始他的报复审讯。 心念急转之间,两名押送过来的士兵推了推汪少的后背,示意他蹲到楼板上,双手抱头。 到了这个份上,汪少只有唯命是从。 刚刚蹲下身子,吊脚楼的楼板便开始晃动。 有人上楼了。 这次恐怕该晓菲被押送上来。 暗自猜测着,汪少偷偷瞄了眼竹屋门口。 从竹屋外的黑暗中走进来一个草绿色的身影,并非是晓菲那身白色的连衣裙。 进来的人居然是阿波队长。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身浅色的迷彩服身影,但却不见晓菲。 看着那身浅色迷彩服,汪少一下子便认出,那是佤邦发展总部的军服。 是佤邦发展总部的人! 汪少心里一亮:江浩风身为佤邦发展部的中方组长,来人会不会认识他? 更有可能,这个穿着佤邦发展部军服的人,也会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正愁无法用语言和这些果敢军的士兵进行交流,现在有了尾部发展部的人,何不试试用普通话问问这个穿浅色迷彩服的人? 反正现在都成了砧板上的肉,横竖都是任人宰割,索性就问个清楚明白。 心随意动,汪少正欲开口用普通话试试,不料穿迷彩服的人先说道:“小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不对,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而且还直呼汪少的名字? 就在男人话音刚落之际,一个名字从汪少的脑海中蹦了出来——江浩风! 虽然和江浩风只有短短的几次交流,但江浩风的声音带着低沉,语速不紧不慢,汪少很容易便做出了这个判断。 最关键的是,江浩风所发出的音最为标准,这个男声同样也是标准的普通话。 怀着深深的疑问,汪少大胆地抬头往上望,一眼便看见,站在阿波队长身旁的男人,赫然正是江浩风。 之前明明说要离开这里,还表示说阿波队长会亲自护送他们,此刻怎么和阿波队长一起走进来了,难道江浩风离开后又折返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浩风哥,是你吗?”汪少迟疑着问了一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少,是我。” 确定和阿波队长站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江浩风,原本沮丧的汪少突然来了精神,随口问道:“浩风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的?” 看到江浩风,就等于看到了生的希望,汪少的真情自然流露,欣喜之色没有丝毫的夸张。 江浩风面色凝重地走到汪少身旁,轻轻扶起汪少的身子,略带心酸地接道:“小少,我本来就没有走,刚才一直在和阿波队长商量事情。” 江浩风没有走? 汪少迟疑地扫视了一遍竹屋里的其它人。 刚刚进来的阿波队长满脸秋霜,目光冷得如刀锋一样,仿佛要洞穿汪少的内心。 之前就坐在长条桌边的另外两个男子,年纪和阿波队长差不多,同样冷冷地注视着汪少的脸。 “小少,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江浩风接了一句,慢慢坐回到长条桌边,和阿波队长等人保持着同样的眼神。 从江浩风的话中,汪少隐约听出一丝惋惜的味道,不由得诧异地回问一句“浩风哥,我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原本负责押送的两名士兵,已经被阿波队长挥手示意出去,汪少便站直身子,略微不安地望着长条桌边的几个人。 听到汪少的反问,江浩风低叹一声,语重心长地接道:“小少,本来再过半小时,阿波队长便要亲自送你回边防检查站,但你却在这个时候,做出那种事,你让我怎么说你?” 江浩风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地敲在汪少的脑海之中。 明明是阿波队长带人闯进吊脚楼,不问青红皂白将他抓到这里来,怎么就变成了他做出什么事? 从江浩风的话中,汪少听出了埋怨的味道,似乎汪少做错了什么事,才至于被阿波队长带到这里来,而原本她们是在这里商量送汪少两人回去的事宜。 回味江浩风带着惋惜的话语,汪少猛然意识到,这里面似乎存在着误会。 好在江浩风能够听得懂普通话,不用担心无法申辩。 “浩风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个黑脸队长不肯放过我们?”汪少猜测着回了一句。 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通阿波队长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江浩风苦笑着摇摇头说:“小少,你别看着阿波队长不拘言笑,就以为他会记恨你们刚才的冲动,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不是这个原因,还会是什么? 汪少略一思索,沉吟道:“刚才在那边的竹屋里面,你也知道的,我们没有到处乱跑。” 江浩风扫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声音略微提高了几个分贝,恨铁不成钢地接道:“小少,亏我那么看重你,你怎么可以对晓菲作出那种事?” 这下汪少总算搞懂了江浩风的话中之意! 他们这是以为汪少对晓菲做出了不轨的行为。 江浩风的话中之意已经发出明确地表达了这一点。 再看看以阿波队长为首的其它三人,依旧冷若冰霜地审视着自己,汪少愈发肯定了这个推测。 闹了半天,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才把汪少抓来的。 在汪少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刚才的情景。 阿波队长带人冲进那边吊脚楼竹屋,看见晓菲衣衫不整地趴在床上哭泣,以为汪少对晓菲做了坏事,便不由分说地将汪少抓到这边来。 不可否认,换着是汪少本人,假如看到这样一幅情景,也会认为是晓菲受到了伤害。 但事实并非如此! 意识到这其中极有可能产生误会后,汪少马上追问道:“浩风哥,这个黑脸队长给你说了些什么?” 脸上保持着苦笑,江浩风摇摇头说:“你既然已经做过了,还害怕被人说吗?” 果然不出所料,阿波队长误会了。 江浩风的回答令汪少哭笑不得,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大声急道:“浩风哥,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可以摸着良心说,事情绝对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第139章 真的好险 听到汪少信誓旦旦的回答,再看看他国字脸上堆满的真诚,江浩风不禁有些迟疑,难道真的是阿波队长错怪了汪少? “刚才阿波队长给我说,你把晓菲的衣服撕烂,晓菲趴在床上哭泣,有没有这回事?”江浩风没有急于下定论,提出了疑问。 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不错。他们是看到晓菲的连衣裙敞开着,可那是晓菲自愿的,我绝对没有做出什么坏事。” 用怀疑的眼光狠狠瞪着汪少的表情,足足过了三秒钟,江浩风迟疑着摇摇头说:“不可能,晓菲还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愿和你做出那种事!” “是真的。”汪少急道,顾不得旁边的阿波队长三人投来的诧异目光,连声争辩:“真的是晓菲自愿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马上叫晓菲过来问问。” 汪少接二连三的激辩令江浩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和阿波队长嘀咕了两句本地方言,然后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不可能,如果晓菲是自愿的,为什么会趴在床上哭。” “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汪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如果说刚才没有那阵冷风,和晓菲已经冲破了那层关系,那么现在汪少的心里可能还不会这样难受。 关键是他并没有和晓菲发生关系,但却被误会是对晓菲施行了强硬的手段,这让汪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最让汪少觉得可悲的是,晓菲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对他投怀送抱,而在遭到拒绝后,又控制不住地哭出声音,偏偏又让阿波队长撞见? 汪少甚至觉得,这是不是晓菲和阿波队长串通一气,对他设下的圈套? 此时的汪少恨不得晓菲立马就在眼前,他要好生问个明白:为什么要对自己投怀送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汪少的哭腔让江浩风发出一声叹息,久久凝视着汪少的国字脸,没有再出声,仿佛要看出汪少有没有撒谎。 阿波队长以及另外两人的目光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由之前的冷若冰霜变为此刻的难以置信。 发出第二声叹息后,江浩风转而用本地方言,对阿波队长说着什么。 见江浩风和阿波队长三人一起,用本地方言在讨论着什么,汪少忍不住插问了一句:“浩风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叫他们现在就去把晓菲叫来问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江浩风闻言回头苦笑道:“我正在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他们。” 江浩风说得不错,在随后和阿波队长交谈几句之后,阿波队长站起身,表情奇怪地望了望汪少,然后走出了竹屋,吊脚楼的楼板随即开始有些晃动。 和阿波队长一起出去的,还有刚才押送汪少过来的两名士兵。 另外的两个人原本都是冷眼注视着汪少,阿波队长出去后,他们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放松,没有像刚才那样死死盯着汪少。 或许,他们也开始对汪少欺负晓菲的事情半信半疑。 现在,只要等晓菲过来现身说法,一切嫌疑便可迎刃而解。 “浩风哥,黑脸队长是不是去带晓菲过来这边?”汪少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江浩风点点头表示正确,然后拍着汪少的肩膀接道:“其实我也不大相信,你会对晓菲做出那种卧槽的事,但我也不相信,她一个小女孩会对你主动。” 说着,江浩风苦笑地摇摇头,汪少也不想再争辩。 既然阿波队长已经去叫晓菲过来,等下晓菲过来自然会将事情澄清,无须再争辩什么。 但如果沉默不语,似乎又对江浩风有些不礼貌。 于是,汪少换了个话题接道:“浩风哥,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寻找涂志强的下落吗,我们还以为你离开了这里,没想到你一直都在。” “要是我真的离开这里,恐怕你的麻烦就大了。”江浩风不无感慨地接道:“你知道吗,刚才阿波队长过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对我说,他最恨你这种欺负女孩子的事发生,而且还是在他的驻地里面。” “假如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真想一枪结果了你,懒得和你啰嗦。”江浩风悠悠地说完,听得汪少惊出一身冷汗。 尼玛的,如果不是江浩风还在这里,那黑脸的队长岂不是要错杀好人? 还好江浩风一直都在这里,并没有走远。 暗暗庆幸的同时,汪少对晓菲之前的主动投怀感到不满,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搞出那些名堂,差一点害得他妄送性命在阿波队长之手。 待晓菲过来,一定得好好问清楚,为什么会对自己投怀送抱! 转念一想:自己和晓菲在吊脚楼里面,阿波队长怎么会突然闯进来?莫非他是故意这样做,还是带有什么目的? 顺着江浩风的话茬,汪少苦笑着接道:“浩风哥,我有个疑问,黑脸的队长怎么会突然跑到我们那边的吊脚楼里面去,他是不是对之前我们的行为感到不满,便对我们进行监视?” 江浩风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小少,是士兵听到了哭声,才过来报告的。” 接着,江浩风对汪少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从汪少和晓菲所在的吊脚楼出来后,江浩风径自来到这边,和阿波队长等人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利用阿波队长所带领的果敢小分队,突袭涂志强组织的临时窝点,成功解救出几名身陷囫囵的少女,只是这次行动的第一步。 原本是想顺着这次计划,带涂志强假装突围,博取涂志强的完全信任,从而顺利地牵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将这伙长期盘踞在边境两边,活动频繁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没想到在假装突围的过程中,居然假戏真做,让涂志强得以逃脱。 涂志强组织已经被打掉,而涂志强就是这次行动的唯一线索,没有了涂志强的下落,这条辛辛苦苦跟踪多月的线索便断了。 要想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就必须得找到涂志强! 可孟包大森林延绵几千里,大大小小的山洞到处都是,更有湖泊小溪贯穿其中,还有凶猛的野生动物出没,地形复杂危机暗伏,该到哪里去找涂志强? 坦白说,要兴师动众地展开地毯式搜索,那绝对不可能。 这样做不仅会打草惊蛇,让涂志强闻风而逃,也会花费大量的人力,佤邦发展总部肯定不会同意。 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熟悉涂志强的人,从其嘴里得知涂志强的下落。 最有可能知道涂志强下落的,就只有冷月秋一人。 于是江浩风准备从冷月秋嘴里问出涂志强的下落,偏偏冷月秋是一块硬骨头,无论如何也不肯泄露出涂志强的半点消息,比起一般的男人更加难以对付。 无奈之下,江浩风和阿波队长等人商议,决定将冷月秋假释出去。 也就是假装不小心让冷月秋逃脱,然后顺着冷月秋这条线,找出涂志强的下落。 另一方面,江浩风也潜身进入孟包大森林,随时和总部保持联系。当冷月秋找出涂志强下落的时候,便假装和冷月秋不期而遇,一起重新回到涂志强的身边。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既可以让江浩风独自一人去寻找涂志强的下落,又可以顺着冷月秋的线索找出涂志强的下落,无论谁先找到涂志强,江浩风都可以顺理成章地重新找到涂志强,博取到涂志强最大程度的信任。 正当众人在为这个计划商量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有士兵进来报告,说汪少所在的吊脚楼发生异常,他们先是看到吊脚楼有轻微晃动,继而发展成为不停的晃动,紧接着又听到女声在哭泣。 听到这个情况,阿波队长当即带领士兵火速赶出去,很快便将汪少带了回来。 当时阿波队长去到吊脚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晓菲敞胸露怀,衣衫不整地趴在床上哭泣。 再看到汪少满脸茫然地站在竹屋中央,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阿波队长二话不说,便命士兵将汪少押送到这边的吊脚楼,交由江浩风来处罚。 阿波队长所看到的情形,就是一副晓菲被汪少欺负的情形,而本身阿波队长最恨的,就是这一类事情的发生。 没想到汪少竟敢在果敢军驻地的吊脚楼里面,在阿波队长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有昧良心的下流行径。 可以想象,当时的阿波队长会是怎样的气愤。 按照阿波队长的性格,他真想掏枪结果了汪少,但考虑到江浩风还在那边商议事情,而他之前曾经答应,等商议完毕便会护送汪少两人会边防检查站。 考虑到这个原因,阿波队长才强忍怒气,命士兵将汪少带到了商议的吊脚楼里面,让江浩风来解决这个事情。 听完江浩风的解释,汪少的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好险,真的好险! 若非是有江浩风在场,恐怕他早就魂飞天外。 这个时候,汪少比任何人都渴望见到晓菲。 因为他要问问清楚,到底为了什么。晓菲会在那个时候,做出那个该死的拥抱? 第140章 你害怕什么? 就是那个该死的拥抱,害得汪少被阿波队长怀疑,引来一场天大的误会,差一点葬送性命。 随着江浩风的解释结束,汪少的心情也渐渐趋于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失措。 原本以为,阿波队长是对之前汪少用枪指着他的头,而怀恨在心,在答应护送汪少两人后,出尔反尔对汪少下杀手。 现在明白,原来阿波队长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男人,误以为汪少用强硬的手段欺负晓菲,才把汪少抓来这边兴师问罪。 既然是一场误会,只需解释清楚便是,也不用再担心会招来横祸。 有江浩风在这边,可以进行语言交流,等晓菲过来再做讲述,所有的问题便可以澄清解决。 趁着阿波队长过去带晓菲的空隙,江浩风在解释完这边的情况后,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询问起汪少在那边吊脚楼所发生的事。 对于汪少究竟出于什么心理,要和晓菲发生那些事,江浩风难以想象。 刚才也只是从阿波队长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些许事情的轮廓。 作为汪少最早负责的人,江浩风必须要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 提起刚才在那边吊脚楼发生的事,汪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为止,汪少都还无法理解,晓菲为什么会主动投怀送抱。 但江浩风已经问起,况且还关系到他的声誉,汪少不得不将情况给江浩风做了一个大致的说明。 其中的细节汪少都不好意思提及,只是一笑而过,把问题的关键所在讲了个清楚透彻。 听了汪少的叙说,江浩风情不自禁地摇摇头说:“这事还真的奇怪,她怎么会这样做,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得问清楚。” 顺着汪少的描述仔细想想,在汪少和晓菲之间所发生的这件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难怪江浩风也会疑惑不已。 先说汪少。 17岁正是男孩子青春热血,情窦初开,对异性充满幻想的年纪。 晓菲胸脯高大,身材丰满,虽然略显矮小,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小美人。 面对这样的小美人敞开心扉,而17岁的汪少却没有做出坏事,这事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再说晓菲。 女孩子长到16岁便进入了怀春的少女时代,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任何牵涉到异性的问题,都会非常敏感,同时也更加的含羞。 以晓菲16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对汪少主动投怀送抱,甚至于抛开了少女应有的矜持。 江浩风既不会相信汪少能做出伤害晓菲的恶行,也不愿相信晓菲会投怀送抱。 还是那句话,一切只能等晓菲过来,当面问清楚,才可以得出答案。 说话的间隙,坐在旁边的另外两个人不时打量着汪少的表情变化,待谈话稍微告一段落,便迫不及待地用本地方言询问起刚才的谈话内容。 看得出,这两个人也很关心事态的进展变化。 江浩风不厌其烦地回以本地方言,给两人坐了详尽的介绍,汪少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晓菲的到来。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5分钟。 不久,江浩风收起话语,只见两人的脸上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或许他们在了解了汪少所讲的内容后,也抱着和江浩风一样的疑惑。 加上之前汪少和江浩风的对话,阿波队长走出这间竹屋估摸已过了15分钟。 按照刚才的路程计算,阿波队长早该带着晓菲过来了,可竹屋外面依旧一片死寂,不见有人上吊脚楼来的迹象。 频频观望竹屋门口的方向,汪少有点不耐烦地嘟哝了一句:“怎么还没过来?” 江浩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跟着附和道:“对呀,都去了这么久,按道理走两遍的时间都有了。” 说着话,江浩风站起身,对旁边的两个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吩咐汪少:“我出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接到我的通知,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虽然是一句告诫的话语,但言辞间却充满了关切。 这里是果敢军驻地,外面布满了暗哨,乱跑出去只会带来伤害。 江浩风刚准备出去,吊脚楼的楼板突然晃动不停,一个草绿色的身影冲进吊脚楼,“啪”地对着江浩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了一句本地方言。 这个草绿色身影是果敢军驻地的一名士兵。 江浩风闻言眉头微皱,深深地望了一眼汪少,然后对进来的士兵回了一句,并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从士兵的汇报情况和江浩风的表情,汪少猜测,极有可能和晓菲有关。 待士兵的脚步刚刚跨出竹屋门口,汪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他说什么了,是不是晓菲那边出事了?” 江浩风吐出一口长气,点点头没有否认。 心里“咯噔”一下,汪少的脑海里瞬间便闪现过几种有可能出现的情景,每一个都扣人心弦。 “晓菲怎么了?”汪少情急地追问一句,不觉声音也提高了好多。 见汪少的反应如此强烈,江浩风意识到什么,当即淡笑着接道:“没什么,你不用那么紧张。” 纵然心急如焚,但见江浩风淡定的表情,汪少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江浩风的下文。 望了眼旁边坐着的两个人,江浩风先是对他们说了两句本地方言,然后才拍着汪少的肩膀,接道:“我们先出去,边走边说。” 随江浩风走出竹屋门口,隐约看到吊脚楼下站立着一个草绿色的身影,应该是刚才来报信的那个士兵。 江浩风对着士兵说了一句,三人便沿着之前所走过的路线,在夜色中向那边的吊脚楼走去。 江浩风介绍说,晓菲在那边一直哭哭啼啼,不好意思过来,一定要见到汪少本人,才肯开口说话。 因为之前怀疑晓菲的胸脯藏有违禁药品,阿波队长曾经对晓菲进行强制检查。正是这个原因,让阿波队长心存愧疚,觉得难为了晓菲。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听说那边吊脚楼传出哭声后,阿波队长才会第一时间赶过去,见到了汪少和晓菲的那一幕,继而大动肝火,认为是汪少用强硬的手段欺负晓菲,愤而将汪少押送到了江浩风的面前。 谁知道汪少却连声喊冤,表示阿波队长误会了他和晓菲的关系。 为了证明汪少是否在撒谎,阿波队长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晓菲所在的吊脚楼,叫晓菲过去指认汪少。 不料晓菲只是一个劲的哭泣,表示不愿意过去,不好意思面对那么多人,要阿波队长将汪少带回来,才肯说出实情。 于是,便有了士兵冲进江浩风淡然所在的吊脚楼,要江浩风带汪少过去的这一幕。 待江浩风将情况说明以后,三人已经到了晓菲所在的吊脚楼下。 士兵用手指了一下吊脚楼上面,随即一个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不用说,这个士兵也是安插在外面的暗哨。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上了吊脚楼,汪少看到了这样一幅情景。 只见晓菲半坐在竹床的边沿,脸上还残留着斑斑泪痕,乍见到汪少重新走进吊脚楼,眼睛顿时发出一道亮光。 猛地站起身,似乎意识到旁边还有阿波队长,晓菲又缓缓坐回原位。 看得出,晓菲很在乎汪少的安危。 刚才的那一幕把她吓坏了,所以她才一再坚持,要亲眼见到汪少,才肯将实情说出。 出于对晓菲的保护意识,再加上曾经检查晓菲胸脯所带来的愧疚感,阿波队长顺从了晓菲的意思,命士兵将汪少和江浩风带来这边,了解情况。 现在看到汪少安然无恙地走进来,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晓菲这才彻底放心。 还没有坐稳身子,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根在汪少的身后,出现在眼前。 紧随其后的人影,居然是江浩风! 晓菲的眼睛再次发出一道亮光,整个人一下子站起,略微激动地喊了一句:“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怪不得汪少被抓去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原来有江浩风在。 由于之前已经从汪少嘴里得知了大致情形,江浩风也不含糊,和阿波队长交换了意见后,开门见山地向晓菲提出了疑问:“我们现在必须要弄清楚,小少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晓菲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语气坚决。 江浩风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哭?” 听到这个问题,汪少的脸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他非常清楚,晓菲的哭泣,是因为被他拒绝。 不知道晓菲会怎么回答这个涉及到拒绝亲近的问题,汪少在暗惊之际有些紧张。 “我……”晓菲犹豫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了眼一旁站立的汪少,随口接道:“我哭是因为害怕。” “害怕?”江浩风面带不解:“你害怕什么?” 晓菲走近两步,继续答道:“我害怕会再遇上像上两次那样的遭遇。” 此话一出,江浩风不由得为之一怔,似乎这个问题和汪少所描述的情形相差太远,根本扯不上半点的关系。 第141章 一定有问题 就凭晓菲胆敢跳上长条桌,拉着手雷引线以死相逼的举动来看,晓菲并非是她刚才所讲的那样胆小,会害怕再次遭遇意外而吓得哭泣。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怔之后,江浩风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汪少的国字脸,似乎要看出汪少是否隐瞒了什么。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汪少并没有做出伤害晓菲的行为,就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只是两颗年轻的心不经意地擦出的火花。 但就算是这样,也得要搞清楚晓菲哭泣的真正原因,好给阿波队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江浩风投来的疑惑目光,汪少大惊失色,生怕晓菲还会说出什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当即赶紧接过话茬,呐呐地低声说了一句:“晓菲,我把情况都给他们讲了。” “啥,你都讲了?”晓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语气还带着一丝哭腔。 汪少表情凝重地点点头,缓缓接道:“不说不行,这个黑脸的队长看到你哭,误以为我对你强行那个,我必须要说清楚!” “你怎么可以说?”晓菲瞪圆一双大眼,继续高喊道:“汪少,我恨你!” 面对晓菲突然的愤怒,汪少不知所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江浩风。 为什么在听说汪少将情况讲出来以后,晓菲会突然发怒? 这个问题汪少无法理会,但江浩风却看出了端倪。 不用说,这是少女的羞涩在作怪,促使晓菲对汪少产生了恨意。 试问,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将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之前汪少冷静地拒绝了晓菲的热情,已经对少女的自尊心产生了伤害,如果汪少再将这个情况向外人披露,无疑就像是在这个伤害上撒了把盐。 晓菲肯定是不满汪少将他们俩之间的秘密,披露给阿波队长等人知晓。 可如果不把这个情况加以说明,又如何澄清他和晓菲在吊脚楼里面所发生的事情? 一直插不上话的阿波队长见状,走到江浩风身边,满怀关切地询问其相关情况。 已经掌握基本情况的江浩风淡笑着,用本地方言回答道:“这是一场误会,我看他们两个可能是因为感情问题产生口角,才致使女孩放声大哭。” “可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这个女孩的胸脯露在外面,难道他没有对这个女孩动粗?”阿波队长随口回应一句,眼神却在汪少和晓菲之间扫荡。 因为对晓菲存在有愧疚之心,阿波队长想要最大限度地保证,晓菲在果敢军驻地不受任何伤害,并安全将晓菲送回边防检查站。 所以在听了江浩风模棱两可的解释后,阿波队长并不满意,继续追问,同时也想从汪少和晓菲的表情上看出些许问题的症结。 由于和阿波队长所讲的话是用的本地方言,不用担心汪少两人听见,江浩风便大胆地做出了分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女孩想要付出,但却被这个男孩拒绝,然后女孩觉得太委屈,便以哭泣来宣泄。” “你是说我看见她哭泣,是因为这个原因?”阿波队长接道:“按照你说的那样,我是不是误会这个男孩子了?” 江浩风肯定地点点头:“基本上是这样的。” 得出这个结论,阿波队长一阵默然。 第一次见到晓菲高耸的胸脯,阿波队长怀疑里面暗藏了违禁药品,不顾晓菲的强烈反对,按照国际惯例对晓菲进行了安全检查,结果晓菲的大胸脯全部是真材实料,让阿波队长觉得有愧。 这一次,在听到士兵汇报说晓菲所在的吊脚楼发出哭声时,心存愧意的阿波队长抱着补过的想法,冲进了吊脚楼竹屋,看到晓菲衣衫不整地趴在床上哭泣,误以为汪少对其作出坏事,将汪少强行带离。 但没想到,这一次同样是阿波队长失误,因为汪少并没有对晓菲做出破坏性的事。 阿波队长在和江浩风对话的时候,晓菲早已经重新趴回竹床,嘤嘤地小声抽泣。 看得出,她为刚才的事伤透了心。 一直试图加以劝说的汪少,却怎么也找不到措施,开不了口,急得在原地不断搓着双手。 已经掌握了情况的江浩风淡然一笑,对阿波队长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对汪少接道:“小少,我看整件事情得靠你自己来解决,我先和阿波队长过去商量大事。” 此刻汪少的心思全部都在晓菲的身上,他迫切想要搞清楚晓菲为什么会投怀送抱,为什么会勃然大怒。 听到江浩风的吩咐,他只是机械般地点点头,对于江浩风所讲的内容并未在意。 和阿波队长交换了意见之后,江浩风拍了拍汪少的肩膀,苦笑着摇摇头说:“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分,凌晨五点整准时出发,会由阿波队长护送你们回边防检查站。” 说着,望了一眼还趴在床上抽泣的晓菲,意味深长地接道:“余下的时间不多了,希望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面,你能够处理好整件事情。” 江浩风所指的整件事情,自然是晓菲哭泣的原因。 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该怎么处理和晓菲之间的事,但江浩风却和阿波队长一起离开了吊脚楼。 从阿波队长带人冲进吊脚楼,将汪少带走,再到现在和江浩风一起离开,在经过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吊脚楼依旧只剩下了汪少和晓菲两个人。 正如江浩风所言,要解决整件事情,还得靠汪少自己。 看着还扑在床上抽泣的晓菲,汪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而晓菲似乎陷入忘我的境界,全然不知吊脚楼里只剩下汪少和她,依旧在抽泣。 竹屋里一时出奇的安静,只听到晓菲断断续续的“嘤嘤”声。 就这样楞了半晌,汪少总算找到开口的话题,淡淡地说了一句:“晓菲,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就不用再呆在这鬼地方担惊受怕的。” 汪少的本意是,希望这个消息能够让晓菲感到高兴,别再哭泣。 原本晓菲正渴望回家找她的男朋友,问问清楚,当初是不是把她卖到涂志强组织。 提到回家,确实令晓菲精神大振,只见她抬起婆娑的泪眼,扫视了一遍空荡荡的吊脚楼,慢慢坐直了身子。 汪少注意到,晓菲依旧穿着那套白色的连衣裙,但肩膀处的两只短袖都被泪水浸湿透了。 坐直了身子的晓菲眼神迷离,怔怔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像个傻子一样。 该不会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傻了吧? 见晓菲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汪少暗暗猜测。 还记得之前被阿士兵押出吊脚楼的时候,晓菲曾大叫着企图冲过来,却被阿波队长阻拦。 这个举动说明,晓菲还是在乎汪少的安危。 可为什么再见到汪少的时候,晓菲会表现得如此淡漠? “晓菲,你没事吧?”汪少走近一步,满怀关切地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晓菲冷不防站起身,冷冷地注视着汪少,一字一句地接道:“是不是嫌我还不够丢脸?” 晓菲的质问令汪少豁然开朗,原来晓菲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生气,继而哭泣。 “晓菲,我不是故意的,可如果我不把情况说清楚,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汪少着急地申辩道。 “为啥?”晓菲情不自禁地用古城县的家乡土话反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索性就讲个明白。 深吸一口气,汪少便将如何在那边见到江浩风,以及阿波队长误会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地讲了一遍。 这下轮到晓菲不好意思了。 收起“嘤嘤”抽泣,晓菲总算露出一个浅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看样子又是我害得你被他们误会。” 刚刚还满口的恨意,哭得一塌糊涂,转眼间就面带微笑,诚挚道歉,这女孩的心思还真难猜! 心里暗暗嘀咕,嘴上却说:“晓菲,莫说啥对不起,只要你不恨我就行。” 到现在为止,汪少都还没有搞懂,晓菲为什么要主动投怀送抱。 但这些话也没有必要再苦苦追问,因为这涉及到少女的自尊,汪少怕一个不小心,会再让晓菲哭泣。 面对凶狠的对手,甚至于是黑洞洞的枪口,汪少都不会害怕,唯独面对女孩的哭泣,会让他束手无策。 汪少不愿意再提,晓菲却自个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一个很不自爱的女孩?”晓菲发出一声低叹,幽幽地说道:“刚才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肯定在心里看不起我,对不对?” 没料到晓菲会重新提及之前所发生的事,汪少不由得一怔。 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只听晓菲自顾又道:“你知道吗,从第一次在月亮台的时候,你就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次被男朋友骗到涂志强组织,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听着晓菲用古城县的家乡土话,娓娓道来,汪少并没有打岔。 因为他知道,晓菲这是准备要将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幕讲出来,而这也正是汪少所疑惑的。 第142章 组合雕像 说到被骗进涂志强组织的情形,晓菲悲从中来,忍不住再次抽泣。 见到晓菲再次流出泪水,汪少有些慌神,赶紧安慰道:“晓菲,我绝对没有在心里看不起你,你不要太伤心。” “我咋能不伤心?”晓菲抬起头,泪光闪闪地望着汪少,面带痛苦地接道:“我和男朋友从小学一直到初中毕业,一直都相处得很好,我也一直都把他当心上人,没想到他竟然出卖了我们的感情,把我卖到涂志强组织,差一点让我成为了……”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晓菲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痕。 “你就是因为这个伤心?”汪少接了一句,顺着晓菲的话问道。 “不,我最伤心的是你!”晓菲收起哭泣,斩钉截铁地回道。 晓菲的回答出乎汪少的意料,闻言大惊:“你是指刚才我……” 不待汪少说完,晓菲厉声接道:“对,就是因为你推开了我,才让我感到伤心。” 终于说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汪少暗暗调整呼吸,深深地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回道:“刚才的事其实是我不好,不过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一定要相信我。” 晓菲闻言苦笑道:“我知道自己不该主动的抱着你,让你误会我是一个很轻率的女孩。” 汪少刚想争辩,就听晓菲紧接着说道:“你不要插嘴,听我把话说完吧。” 原本汪少的心里就充满了疑惑,现在晓菲肯说出来,他是求之不得,当即点点头表示理解。 “说实话,在那个阴河的洞中洞里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好男孩,便想得到你的关爱。” 晓菲眼神幽幽地凝视着汪少的国字脸,语气低沉地接道:“你要知道,一个女孩子被骗到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家乡的人,那种感觉就像见到亲人一样。” 汪少点点头,对于这一点,他感同身受。 晓菲的话还在继续:“就在你用枪指着那个黑脸队长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把自己的终身交给你!” 晓菲用古城县的家乡土话,在汪少听来倍感亲切,他也明白托付终身是什么意思。 但他不明白的是,晓菲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要知道她刚才还提到她自己有男朋友。 “因为我觉得,只有你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晓菲两眼发光,直勾勾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但我没想到,你会拒绝,还拒绝得那么干脆。 看到晓菲一本正经的表情,再听到她大胆的表白,汪少顿时乱了分寸。 说到底,晓菲之所以会伤心的哭泣,就是因为遭到汪少无情的拒绝。 试想: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鼓足勇气对一个男孩表白,并大胆地投入到这个男孩的怀抱,却遭到这个男孩的拒绝,这个女孩该会多么伤心? 明白了晓菲伤心的理由,汪少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凭心而论,汪少也很喜欢像晓菲这样的女孩,敢爱敢恨,虽然略微矮小,但却不失清纯,属于那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 第一眼看到晓菲的时候,汪少就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记得那天晚上在月亮台看到晓菲被晓宇骚扰,汪少挺身而出,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今天,晓菲以这样直白的方式,用大胆的行为向汪少表白,汪少应该感到欣慰才对。 可就在那个关键的时候,偏偏耳边响起妈妈的教诲,令汪少在目眩神迷中猛然惊醒,做出了推拒晓菲的动作。 正是这个动作,深深地伤害到了少女的自尊心,让晓菲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现在我希望你能够回答,为啥要拒绝我。”晓菲吐出一口怨气,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激动,淡淡地接道:“既然你没有瞧不起我,为什么还要拒绝?” 明白了晓菲为什么会哭泣的原因,汪少不禁有些愧疚,当即呐呐地接道:“晓菲,并不是我想要拒绝你,而是有其它原因。” “其它原因?”晓菲闪动着一双汪汪泪眼,急道:“莫非你有女朋友?” 汪少闻言更加窘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从小到大,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 不知道为了什么,听到晓菲怀疑他有女朋友,汪少显得十分紧张,随口说出了实情。 见汪少坦白的囧像,晓菲破涕为笑:“既然没有瞧不起我,也没有女朋友,那你为啥要把我推开?” 晓菲歪着头,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只怕会加深晓菲的误会。 一咬牙,汪少索性将妈妈的教导说了出来。 没想到汪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推开自己,晓菲的心为之一颤。 或许在旁人听来,这样的理由是多么的可笑,但在晓菲听来,却不亚于是一首优美的旋律。 “你真傻!”晓菲悠悠地吐出三个字,往前跨了一步,站在汪少的面前,鼻子尖几乎要触到汪少的下巴。 淡淡的黄角兰香水味再次飘进汪少的鼻孔,闻着这似曾相识的味道,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 “抱着我。”晓菲悄声接了一句,张开双臂,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晓菲的大胆举动令汪少再度陷入慌乱,他不明白晓菲为什么总是会出人意料地提出令他难堪的要求。 “我要你抱着我。”晓菲微微将头往上仰,双臂用力向后扩张,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受双臂扩张的力量,晓菲高耸的胸脯亦为之产生了轻微晃动。 想到晓菲曾经被阿波队长脱衣检查,受到了精神上的伤害,汪少不忍心再伤害晓菲的自尊心。 之前见晓菲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还想着该怎么安慰,现在不是正好? 正是因为推开晓菲的动作,才导致她伤心哭泣,如果再拒绝她的要求,那就等于直接抹杀了晓菲的爱。 深吸了一口黄角兰的香味,汪少颤抖着双手,轻轻揽住了晓菲的腰。 如兰的气息从晓菲的嘴里喷出,萦绕着汪少的脖子,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无形的小手,在温柔地按摩。 像葱白一样的手臂缠绕上汪少的脖子,晓菲将头埋进了汪少的肩膀。 立刻,从胸口下方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汪少明白,那是晓菲高耸的胸脯带来的感觉。 心跳徒然加快一倍,汪少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内心的渴望再一次开始翻涌奔腾,撞击着他脆弱的灵魂。 对着汪少的耳边,晓菲吐气如兰,眯着眼睛轻声说道:“自从被骗进涂志强组织以后,我的心一直都绷得紧紧的,好想有个这样的胸口让我依靠。” 汪少没有回应,整幅身心都已经沉浸在这份温柔中,默许了晓菲的拥抱。 “做我的男朋友,好吗?”晓菲继续喃喃说道:“我想要你一辈子都给我保护,就像你拿着大哥的枪,指着黑脸的队长那样,给我一辈子的保护。” 终于,在经历过这一系列的变故后,晓菲义无反顾地提出了她的想法。 巨大的幸福感像棉花糖一样,瞬间塞满了思想空间,汪少沉浸在甜蜜中,整个人都像飘起来了一样。 被幸福包围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让汪少暂时忘记了妈妈的谆谆教导。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声音却在汪少的心头响起:汪少,你不要被眼前的幸福所迷惑,不要忘记,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你这叫横刀夺爱,乘人之危! 的确,此刻的晓菲身处异国他乡,感情处于相对脆弱的状态,有可能是为了寻找暂时的精神寄托。 想到此,汪少试探着问道:“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那你的那个男朋友怎么办?” “他不是我男朋友。”晓菲断然回应道:“从我被骗进涂志强组织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我的男朋友了。” 一个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敢出卖的人,确实不配做男朋友。 “亏我还把他当成心上人,没想到他竟然骗我进涂志强这个非法组织。”晓菲越说越气,语气也略有些火药味。 “那天清晨我被涂志强打了一个耳光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他,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晓菲继续发泄着心中不满:“涂志强这一个耳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他赐给我的。” “晓菲,你先不忙着下定论,万一不是他出卖你的,岂不是冤枉的他?”汪少本想安慰晓菲,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替晓菲的男朋友辩白。 “是涂志强亲口说的,不会错。”晓菲悻悻地接道:“我还暗中问过其它几个女孩,她们的遭遇都和我差不多。” 听到晓菲自信的回答,汪少也不好多说,便随意地附和了一声“哦”。 “别提他了,提到我就觉得心窝子里都是火。”晓菲淡淡地接了一句,发出一声轻叹。 汪少亦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得紧紧抱住晓菲的腰,感受着少女清纯的温柔。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站在吊脚楼的中央一动不动,像一座拥有生命的组合雕像。 第143章 搞一支枪 和之前激烈的拥吻相比,此刻的晓菲并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只是静静地趴在汪少的肩头,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 晓菲不敢再做更大的动作,是怕吓坏了汪少。 一阵紧似一阵的夜风不断从竹屋门处灌入吊脚楼,两人也懒得去关门,生怕随意的挪动会打破这幸福时刻的宁静。 时间的脚步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慢慢的将两颗年轻的心融为一体。 性格刚烈的晓菲没有多说,不善言辞的汪少更加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紧紧抱住晓菲的身子,沉浸在少女的温柔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晓菲终于张开眼,喃喃自语般问了一句:“少哥,答应我,让我一辈子都可以这样靠在你的肩膀,好不好?” “恩”汪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处异国他乡,能够得到心仪女孩的大胆示爱,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更何况两人历经危险,差一点就被涂志强组织带去邦康,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汪少有些应接不暇的错觉,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晓菲淡淡的一句话,将之前所产生的种种误会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对未来生活的幸福憧憬。 两人因为被骗进涂志强组织,继而才走到了这一步,回想连日来惊心动魄的种种,两人都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怀。 正是晓菲这淡淡的一句话,让两人就这样私定下了终身。 或许这看上去显得有些荒唐,但却是两颗年轻的心互相碰撞出的爱的火花,亦是两人的真情流露。 能够在历经险阻之后得到晓菲的爱,汪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 晓菲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对于这样的结果,汪少求之不得。 而晓菲的那句话像是一道无形的命令,让汪少情不自禁地将拥抱晓菲的双手更加的用力。 感受到汪少有力的拥抱,晓菲发出一声呢喃:“少哥,等明天回家以后,我就带你回去见我的爸爸妈妈,把这边发生的情况讲给他们听。” 提到回家,汪少的心猛然一颤,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石静香的面容。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和晓菲将会在回家的路上,而石静香至今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如果没有石静香的帮助,汪少不可能找得到那个神秘的洞中洞,而晓菲也逃不过那两个泰国男子的黑手。 为了让晓菲能够脱身,逃离魔窟,石静香甘愿挺身而出,将计就计地被两个泰国男子抓走,接受可怕的处罚。 再有一个小时,他和晓菲便将踏上回家的路途,而石静香却被抓回去接受惩罚,说不定正在遭受残酷的折磨。 想到那些歹毒的方法有可能正施行在石静香的身上,汪少便觉得心绪不宁。 石静香是因为要搭救汪少,继而准备和汪少结伴潜逃,才冒险说出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博取汪少的信任。 说到底,如果没有石静香的出现,便不会有汪少和晓菲今天这样的结局。 天生倔强的人往往也极富同情心和责任感,汪少正是这样的人! 不说石静香对他们有恩,就算和石静香没有任何瓜葛,也不能对石静香的事情置之不理。 最起码,石静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孩,也是像他们一样,被骗到这远离故土的异国他乡,忍受着非人的生活折磨。 想到此,汪少不由得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将晓菲的身子推开。 “你又咋了?”晓菲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汪少。 之前推开晓菲的身子,是因为汪妈妈的谆谆教导令汪少顿然惊醒,现在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汪少为什么又故伎重演? 莫非是后悔刚才答应了晓菲的承诺? 意识到这个动作曾经伤害到晓菲的自尊心,汪少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才想起了一个人。” “谁?”晓菲诧异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眼都不眨。 马灯的光照下,汪少的国字脸上堆满了担忧。 “你还记得在洞中洞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短头发的女人吗?”汪少不答反问:“我在想,她现在会不会遭遇到什么。” “你担心那个被抓走的黄头发的女人?” 提到那个曾经搭救自己的女人,晓菲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暗淡,低叹一声道:“我不会忘记的,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才进入了洞中洞里面,要不然被抓走的人肯定是我。” “那你记不记得之前我给你将过的那个故事?” 晓菲认真地望了眼一本正经的汪少,迟疑着接道:“你的意思是,想去搭救那个女的?” 汪少本想点头承认,话到嘴边又咽下。 经过这几次意外变故,如今的汪少也学会了凡事多留一个心眼。 故作苦相讪笑两声,汪少这样回道:“呵呵,这个问题我倒不敢考虑,我只是有些替她感到不值得。” 说着话锋一转:“就算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只能祝福老天保佑她早点逃出那个可怕的组织。” 心里却已经暗暗拿定了主意。 晓菲天真地点点头,接了一句:“希望她不会有事,好人有好报。” 为了不让晓菲再产生愧疚,汪少赶紧换了个话题:“晓菲,你刚才说我们回去后,就直接去你家见你父母,可我有点怕。” 果然,一提到回家见父母,晓菲的脸上顿时神采飞扬,欢快地接道:“怕啥,我们正大光明的耍朋友,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还怕啥?” 汪少原本只是随意说说,旨在分散晓菲的注意力,让他不用再为了石静香搭救一事,而心生愧疚。 听到晓菲略为俏皮的回答,汪少随口应道:“可是我们都还小,还不到结婚的年纪。” “我们可以先耍几年的恋爱,等到了结婚年龄再登记结婚。”晓菲认认真真地接了一句,大大的眼睛不由得望向吊脚楼的屋顶,似乎已经沉浸在以后的美好生活当中。 然而令晓菲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和汪少从第一眼认识起,便注定了要经历许多的磨难。 在缅甸孟包大森林的这场意外,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等待着她和汪少的,才是真正的磨难! 更令晓菲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汪少已经暗暗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前往邦康,去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石静香,会和她一起从洞中洞里面的石阶路逃走。 现在石静香因为搭救晓菲被抓走,汪少断不会只顾自己,而丢下石静香不闻不问。 就算最终也无能为力挽救石静香逃出苦海,最起码也要知道,石静香到底身在何方,有没有由此而吃尽苦头,遭受组织的非人折磨。 而且,汪少决定,要一个人去邦康,不让晓菲跟着去涉险。 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晓菲,那我们回去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找到云秋的家里去,亲口问问,到底是不是他把我卖给了涂志强组织。”晓菲恨声地接道:“我还要你跟我一起去,让他看看,你才是真正能够保护我的男朋友。” 说到最后三个字,晓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重新趴到了汪少的肩膀。 再次感受晓菲温热的气息吹在脖颈的舒适,拥抱着少女柔软的身躯,嗅着金黄色头发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黄角兰香水味,汪少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说实话,那次见你从月亮台出来的时候,我就有种特别的感觉,总是会在无意中想起你,好希望有一天能够这样拥抱着你。” 被幸福感包围着的汪少彻底放开了顾忌,连心里话也抑制不住地说了出来。 “傻瓜,那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有那样的感觉。”晓菲略微羞涩地接了一句。 “哦”汪少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等出发之后要怎么做。 汪少的打算是,既要让晓菲安全返回古城县老家,又不能弃石静香的下落于不顾。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汪少想搞一支枪! 为了自身安全起见,必须得搞一支枪! 在这个充满黑武装势力的异国他乡,想要保护自己,没有枪是万万不能的。 正处在幸福憧憬当中的晓菲自然无法洞悉汪少的内心想法,见汪少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以为他是在害臊,不由得暗暗窃喜。 为她能够在远离家乡的异国,找到一个充满仗义,既腼腆又有责任心的男朋友而窃喜! 就在晓菲暗暗窃喜之际,汪少已经想好了一个可行之策。 同样暗自窃喜的汪少随口接了一句:“晓菲,刚才阿波队长过来了解情况的时候,你为什么非要见到我才肯说话?” “他们都听不懂,我咋给他们讲?”晓菲调皮地眨了眨大眼睛,如实回道:“其实你被阿波队长带走,我就猜想你肯定被他们误会了。” 提到这个问题,晓菲圆圆的大脸上马上堆起些许的不满:“都怪你把人家推开,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害得人家觉得委屈,就控制不住哭泣,没想到惹来了黑脸队长他们的误会。” 第144章 不干净的东西 晓菲说的不错,闻讯赶来的阿波队长冲进吊脚楼的第一眼,便看见晓菲衣衫不整地趴在床上抽泣,肯定会怀疑汪少做了违背晓菲意志的坏事。 低叹一声后,晓菲趴在汪少的肩膀继续说道:“看到你被他们抓走,当时我也很急,想替你辩解,但他们又听不懂我说的话。” 刚才晓菲被阿波队长阻拦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汪少相信晓菲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你还恨不恨我之前把你推开?”汪少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对于之前推开晓菲满怀的热情,多少都有些惭愧。 “不恨,那都是我说的气话。”晓菲轻声接道:“我只是恨你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那个黑脸队长。” 一个女孩子主动索爱却遭到拒绝,然后又把这个情况告诉其他人,对于这样的结果,晓菲没有恨意才是怪事。 “你也知道,他们误会我对你……”汪少情急地辩解道:“如果我不把情况说清楚,真怕他们会对我做出什么。” 晓菲莞尔一笑,淡笑着接道:“你也怕?” “我不是怕什么,但我们并没有发生那些事,我怕被他们冤枉,”汪少如实回道:“而且这样也会让你蒙受损失。” 汪少的话不无道理,女孩子最看重的莫过于好名声,假如不把事情澄清,晓菲就会被冠以受害者的身份,也就等于承认被汪少强行占有了身体。 汪少的回答令晓菲非常满意,她顺势接道:“其实我也想把情况说明,但当着那个黑脸队长的面,我实在开不了口,所以才要求他们带你过来。” 这下汪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士兵跑到那边吊脚楼报告,说晓菲一定要见到汪少本人,才肯开口说话,原来是对整件事情难以启齿。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就莫再提起,还是想想我们回家以后的事吧。”晓菲爽快地接了一句,将话题转移到了回家的事情上。 似乎,她已经和汪少一起返回古城县,回到晓家村,见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和两个姐姐。 晓菲甚至开始幻想,将汪少带回家见到爸爸妈妈的第一眼,该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任凭晓菲如何幻想,她绝对想不到,当她把汪少带回家,见到爸爸妈妈的时候,将会是苦难的开始。 提到回家,汪少似有所悟地接道:“对了,刚才我听你说,等回家以后,你要带我去什么云秋的家,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要让他给我当面解释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把我卖到涂志强组织的。”晓菲恨声接了一句。 汪少点点头,随口接问一句:“云秋是谁?”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希望能够听到晓菲亲口说出来。 “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男孩,一直都是同学的男孩,以前的男朋友。”晓菲大大方方地接道,没有丝毫的做作和掩饰。 “如果真是他把我卖去涂志强组织,我一定要报警抓他,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听到晓菲义正言辞的补充,汪少点点头表示赞同。 假如云秋胆敢做出这种触犯法律的坏事,就要让他尝尝被法制的滋味。 随后,晓菲又憧憬了一些回家去的细节,汪少也只是唯唯应允,心里却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搞到一支用来防身的枪。 就在不远处的那栋吊脚楼里面,就在江浩风等人商议大事的长条桌上,摆满了冲锋枪子弹和手雷,但那些并不是汪少的目标。 汪少只想搞一支携带方便的手枪! 比如像江浩风那种进口的高性能手枪! 尽管在果敢句驻地到处可见防身的武器,但真正要想找到一支携带方便的手枪,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不知是经历了大喜大悲的情感波及,还是从涂志强组织逃出来以后便没有好生休息,在说完一大通话之后,晓菲称她有些疲惫,躺在竹床上闭上眼睛,准备趁出发之前的空隙,好好地眯一觉。 眯一觉是古城县的土话,意思就是合上眼小息片刻。 汪少没有打扰,独自站在窗边点燃一支香烟,借着尼古丁的味道,将杂乱的思绪好好的梳理了一遍。 凌晨5点整,以阿波队长为首的几个人组成的护送小分队,准时地出现在汪少两人所休息的吊脚楼上。 此时天还没有亮,旷野四下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借着马灯照出的光线,只见阿波队长等人穿着清一色的草绿色军装,放眼看去,绿油油的一片,几乎可以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这正是果敢军服装的奥妙所在。 穿着这个颜色的衣服执行任务,不容易被犯罪份子发现,极大地降低了遭遇冷枪的危险。 今天,阿波队长奉佤邦发展国际部的命令,护送汪少和晓菲去边防检查站,然后由边防检查站的人负责将两人送回境内。 出于语言障碍方面的考虑,肖冰被召回负责一起护送汪少和晓菲,这也可以看出江浩风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 或许,接连出现的两次意外,令他大伤脑筋。 这次不惜动用果敢军小分队,外加一个懂普通话的肖冰,应该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 但令江浩风无法预测的是,这次的护送任务依然出现了意外。 只不过,这次出现的意外,并非带有危险性。 就在一行人默默穿行在孟包大森林,快要接近小溪流的时候,队伍被迫停止了前进。 因为汪少突然感到肚子疼,而且疼得直不起腰,无法再往前行。 为了防止突发事件,这次阿波队长快要说是准备充分,唯独没有准备应急的药品。 而肖冰也只是懂普通话,并不懂医学。 这样一来,众人只能被迫停下,暂作休息,希望等汪少的肚疼稍微缓解后,再继续上路。 晓菲找来水壶,心疼地扶着汪少的肩膀喂他喝水,充满关切地询问汪少的情况,俨然也是一个女朋友的形象。 原本阿波队长等人就以为他们是恋爱关系,见此情景也不足为奇。 再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跨过清溪沟的中流,便是边防检查站的哨所,偏偏汪少却在这个地方发生了肚疼,令阿波队长大为恼火。 但他不便发作,只能用通讯器联系总部,要总部通知江浩风,告诉他这边发生的状况。 虽然江浩风是佤邦发展总部的中方组长,但所从事的却是极度危险的卧底工作,所以平时都是和总部的秘密负责人单线联系。 阿波队长想要和江浩风取得联系,只能够通过总部,这无疑又会耽误些时间。 看着天边渐渐显现的鱼肚白,阿波队长不免有些焦急。 假如在天亮以前不能赶到边防检查站,那么护送任务将会增加危险的系数。 和佤邦发展总部通完话以后,阿波队长有些焦急地让肖冰转告汪少,能不能坚持再走一段路,等到了边防检查站便有办法替汪少止住肚子疼。 听完肖冰如实的翻译后,汪少差一点忍俊不禁,直接笑出声来。 事实上,此时的汪少根本就没有什么肚子疼,只是故意装出样子拖延时间。 由于这已经是第三次走这条路,汪少依稀能够记得,跨过小溪便该是云南境内。 而到了边防检查站,就等于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可以直接坐车回家。 但汪少偏偏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家。 要知道,他的心里还系着石静香的安危,只有得到了石静香的确切消息,才会让他心安理得的回去。 哪怕他还要回省城去寻找二叔儿子晓杰的下落,尽管他还要回晓家村的痞子沟给二叔复命。 原本打算搞一支手枪防身,然后悄悄从佤邦发展总部的山洞潜往邦康,去找寻石静香的下落。 但果敢军驻地戒备森严,到处充满暗哨,汪少并没有机会搞到手枪。 按道理这次的护送任务,江浩风是颇费匠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 可他却无法算到汪少会想方设法要留下来。 在阿波队长等人的护送下,汪少随晓菲一起慢慢向边防检查站走。 一路上,汪少都在计划该如何搞到枪支,如何返回佤邦发展总部的洞中洞。 不知不觉中,耳边便传来了“潺潺”的小溪流水声。 听到这似曾熟悉的溪水声,汪少不免有些着急。 他明白,等下跨过小溪便会到达边防检查站,到那个时候想要再重返佤邦发展总部,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眼看边防检查站近在咫尺,而搞手枪的事还没有着落,更别说要悄悄潜回佤邦发展总部。 情急之下,汪少只能假装肚子疼,借机拖延时间。 表面上汪少满脸痛苦状,其实却在急速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肖冰的询问令汪少忍俊不禁,但他不敢笑出声,那样就彻底穿帮了。 强忍住笑意,汪少假装出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接了一句:“不行,我得先躺一下,等气顺了再走。” 肖冰闻言点点头,随即将情况向阿波队长做了汇报。 见汪少喝了水以后依然很痛苦,晓菲似有所悟地大叫了一声接道:“我想起来了,你这个可能是急性肠炎,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第145章 边防检查站 然后晓菲瞠开大眼睛,借着蒙蒙天色东张西望,很快便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小型的青草丛。 费力地将汪少扶去青草丛,晓菲一边介绍道:“听妈妈说,得了急性肠炎应该把身子卷缩成一团,侧着睡下,这样才能够缓解疼痛。” 原来刚才晓菲四下张望,是在为汪少寻找可供侧躺的地方。 晓菲原本就身材娇小,没有多大力气,扶着汪少过去显得有些吃力。 汪少很想自己走过去,但为了装得逼真点,还是忍下心肠软耷着身子,依靠晓菲的扶持亦步亦趋地走到青草丛边。 按照晓菲所讲解的止疼方法,得要像一个煮熟的虾子一样卷缩在青草地上。 到了这一步,汪少也没得选择,只好躺倒在青草丛上面,尽量将身子卷缩,心里默默念道:对不起晓菲,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欺骗你们,为了对得起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我不能丢下石静香不闻不问。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直到现在,汪少都还没有理出一条可行之计。 但倔强的汪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算最后无计可施,哪怕一意孤行,也要去邦康寻找石静香。 依照晓菲的吩咐刚刚躺下,就见肖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香烟递给汪少,嘴里轻声说道:“阿波队长说让你抽支香烟,尼古丁可以缓解疼痛感,等香烟抽完试试看能不能走。” 汪少嘴里应承了一声,假装颤抖着手接过香烟,心里却在暗暗发笑:就算你再给十支香烟,我也不会起来跟你们走。 晓菲转而对肖冰问道:“除了这个方法,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说着望了眼躺在青草丛中的汪少,低叹一声接道:“你看他疼得那么厉害,难道你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话语间充满了心疼的味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肖冰苦笑着摇摇头说:“平时我也没有负责像这样的护送工作,也不知道阿波队长他们是采取怎么样的应急处理。” 顿了顿,肖冰略为关切地仔细查看了一下汪少的脸色,接道:“我看他气色还行,应该问题不大。” “哎”晓菲发出一声无奈的低叹,用纸巾擦拭了一遍汪少的额头。 原本深秋的山林中寒露重重,人行走在其中只觉凉飕飕的,可为了拖延时间,汪少硬是逼自己装出了满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 “放心吧,阿波队长已经和佤邦总部取得了联系,将这边的情况说明,相信江队长他们很快便可以赶来这边的。” 肖冰极力的安慰让晓菲充满期待,却让躺在草丛中装肚子疼的汪少暗暗叫苦不迭。 装肚子疼的目的就是拖延去边防检查站的时间,伺机找到可行的办法,潜往邦康。 假如江浩风到了这边,恐怕偷偷潜往邦康的计划便要落空。 暗暗叫苦不迭的同时,汪少也在偷偷打量周围的环境。 假如江浩风真的过来,就有可能识破他的装肚子疼,汪少想趁人不备偷偷溜走,凭记忆潜回佤邦发展总部的洞中洞,找到养伤的东方黄龙,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有东方黄龙的协助,就算搞不到手枪,汪少也有信心把石静香找到。 不过汪少就连悄悄溜走的机会也没有。 就在肖冰和晓菲为了缓解汪少的肚疼而费脑筋之际,急中生智的阿波队长灵机一动,命两名士兵到清溪沟边去砍几根粗壮的竹子。 然后再命两名士兵,去山脚边将那些挂满崖壁的脸色藤蔓植物割一点回来。 阿波队长要做一个像竹筏一样的临时担架。 为了抓紧时间,以免在此耽搁影响护送任务,阿波队长决定用临时担架将汪少抬去边防检查站。 在那边的哨所里面,应该会有应急药物,可以缓解汪少的肚子疼。 果敢军小分队的士兵都是经过挑选的合格士兵,具备野外生存的手段,不到5分钟的时间,一副由新鲜砍伐的竹子和绿色藤蔓组成的临时担,便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看着那像竹筏一样的担架,汪少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原本是想借助装肚子疼拖延时间,没想到阿波队长却想出了这么一个对策。 抬头看了眼逐渐明亮的天空,阿波队长大手一挥,嘴里念念有词,几名士兵便小心翼翼地将卷缩成一团的汪少抬上担架。 随着阿波队长一声令下,两名身强体壮的士兵抬着沉重的临时担架,一前一后地往边防检查站赶去。 别看汪少身材消瘦,体重却达到了标准,两个士兵抬着担架显得有些吃力。 走在最前面引路的阿波队长却对两个士兵吃力的行走视而不见,不断回头低声叫喊,从他黑脸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催促两个士兵走快点。 紧跟在担架边疾走的晓菲满脸悦色,不断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试图分散汪少的注意力,缓解他的疼痛。 可晓菲的话却没有起到缓解的作用,相反却增加了汪少的忧虑。 躺在硬邦邦的临时担架上,看着两旁的景物慢慢向后逝去,汪少明白,他们离边防检查站越来越近了。 如果到了边防检查站,想要潜往邦康的计划便将会落空。 怎么办? 心念刚动,便见肖冰从前面走过来,对晓菲安慰道:“阿波队长说要你们坚持一下,再有不到10分钟的路程便可以赶到边防检查站,那边会有治疗肠炎的药物。” 充满感激地点点头,晓菲轻轻松松地对汪少重复道:“少哥,你听到了吧,再坚持10分钟,就有药物可以止疼了。” 努力挤出一丝苦笑,汪少没有作答,思维飞速地运转,企图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 但直到跨过清溪沟,汪少也没有能够想出什么万全之策,只能眼睁睁地被两名果敢军士兵抬到了边防检查站。 一面红旗迎风招展,三栋高大的吊脚楼成鼎足之势,围绕着红旗屹立在清溪沟的彼岸,一排两米左右高度的竹篱笆围成一圈,将吊脚楼紧紧围在其中。 在其中的一栋吊脚楼门口正前方,竖挂着一块木牌,几个鲜红色的汉字份外醒目:218国道边防检查站。 躺在临时担架里的汪少无法看清那些汉字,只见到一面熟悉的红旗高高飘扬。 阿波队长带领的小分队刚刚走到竹篱笆外面,早就等候在此的几个人分别迎了上来。 阿波队长说的本地方言,汪少听不懂,但晓菲兴奋地喊出的话语,却清晰地传入了汪少的耳中。 “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记得晓菲一直都习惯地称呼江浩风为大哥,难道江浩风也在这边防检查站? 不待汪少抬头细看,晓菲高兴地拍着临时担架的竹子边沿,面带惊喜地接了一句:“少哥,你有救了,原来大哥也在这里。” 听说江浩风还真的在这里,汪少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江浩风不是要寻找涂志强的踪迹吗,怎么就寻找到这边防检查站来了?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思考空间,和阿波队长打完招呼的江浩风已经快步走到临时担架旁。 “他怎么样,肚子还疼吗?”江浩风充满关切地询问了一句,面带焦虑地望向汪少,并煞有介事地翻看了他的眼脸。 假装眯起眼睛望了望江浩风,汪少的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肚子疼是装出来的,他怕被江浩风识破。 晓菲寸步不离地紧随其身旁,满怀焦虑地补充道:“大哥,他从小溪那边就一直都在疼,你赶紧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他吃点止疼药。” 对于肚子疼属于什么病症,江浩风也一窍不通,他之所以要查看汪少的眼帘,只是出于担心。 “有这么严重?”江浩风的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吩咐两名士兵直接将汪少抬上其中一栋吊脚楼。 一直陪在身旁的晓菲想跟着进去,却被江浩风挡在门外,询问起汪少肚子疼的情形。 “我们刚走到小溪附近,他就突然喊肚子疼,然后疼得蹲下身子,直不起腰。”晓菲如实回道,眼睛却不断往吊脚楼竹屋门里面瞟,不无担忧地接道:“大哥,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里面有专职的应急医生,还有各种应急的药品,他不会有事的。”江浩风淡笑着安慰了一句。 将晓菲带到另外一栋吊脚楼稍事休息,江浩风和阿波队长做了简单的交接手续。 虽然其中经历了一段小插曲,阿波队长总算不负使命,顺利将汪少和晓菲送到了边防检查站。 接下来,就该由边防战士送汪少两人去218国道坐车返回内地了。 “再过20分钟,你们就可以坐车回家了。”江浩风随口说着,但晓菲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对于回家并不关心。 这个时候,晓菲所关心的是汪少的病情,虽然她也渴望能够早日回到家乡。 尽管如此,晓菲还是对江浩风的帮助表示极大的感谢,并希望以后有机会,请江浩风去古城县做客。 两人又说了些轻轻松松的客套话,吊脚楼的楼板突然猛烈地晃动。 有人跑着上吊脚楼来了! 出现在竹屋门口的人居然是肖冰,只见他满面焦虑地高声喊道:“江队长,不好了,那个叫嚷着肚子疼的男孩子跑了。” 第146章 浪漫爱情故事 “你说什么?谁跑了?”江浩风脸上的微笑正在凝固,随口反问了一句。 顾不上喝一口水,肖冰焦虑地重复道:“就是刚才肚子疼的那个男孩子,我们正准备返回北佤那边巡山,就听吊脚楼上的医生大吼大叫,一问才知道是那个男孩子不见了。” “小少跑了?”江浩风“霍”地站起身,像风一样冲出竹屋,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听说汪少跑了,晓菲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当即追问道:“你是说,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孩子跑了?” “对”肖冰点点头不假思索地接道:“就是他跑掉了。” 得到肖冰肯定的回答,晓菲难以置信,汪少刚才明明是被抬进吊脚楼的,咋眨个眼的功夫便跑了? “他刚才不是一直都肚子疼吗?怎么跑得动?”晓菲不解地追问了一句,就听肖冰接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赶紧出去看看吧。” 说着,肖冰也转身出了竹屋的门。 对,赶紧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梦初醒的晓菲紧跟在肖冰的身后跑下吊脚楼,只见几个服装各异的身影站在竹篱笆的外围,东张西望地议论纷纷。 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黑脸的阿波队长和江浩风,两名穿着边防服装的战士分立两旁,再往后是肖冰和另外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见晓菲下了吊脚楼,江浩风停止和众人的议论,转身迎上去,劈头盖脸地问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从江浩风说话的语气中透出些许质问的味道,晓菲感到一丝不安。 “我们搞什么鬼?”晓菲满脸茫然地接了一句,环视一遍四周,发现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她。 “呼”江浩风仰首对天发出一声长叹,将声音尽量放缓接了一句:“这里是边境地带,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犯罪团伙,你们这样只会害了你们自己。” 看得出,江浩风有点恼火,他在极力克制着,保持着他的中方组长的形象。 但江浩风的话让晓菲犹如坠入了五里云中,不知所以地回应道:“大哥,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然后扫视一遍众人冷冷的表情,接着问道:“大哥,你们在说什么,汪少呢,他现在在哪里?” “我正想问你。”江浩风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好几个分贝,随口接道:“你少给我装,说吧,你们都商量些什么事?” 听江浩风的意思,他是以为晓菲和汪少串通一气,在搞什么鬼名堂。 “我们没有商量什么。”晓菲随口接道:“昨天晚上你们走后,我就睡着了,醒来后就跟着那个黑脸队长出发,没想到汪少他半路上会肚子疼……” “他的肚子疼是假的!”江浩风愤然打断了晓菲的回答:“刚才医生检查他的身体时,他突然翻身爬起床,一下子就冲到外面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是假装肚子疼?”晓菲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喃喃道:“怪不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见晓菲满脸的无辜表情,江浩风不由得低叹一声接道:“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装肚子疼?” 晓菲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道:“要是知道他是装肚子疼,我干嘛那么着急。” 确定晓菲并没有和汪少串通一气,江浩风转而对阿波队长说了一句什么。 回望刚才汪少曾经进去过的吊脚楼,晓菲突然转身往上跑,却被边防战士拦住:“你想干什么?” 边防战士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我想上去看看,我不相信汪少他会跑掉。”晓菲仿佛还在梦中,想亲眼看看。 因为他不相信汪少会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跑得无影无踪。 “上面是办公室驻地,没有特殊情况,一律不准上去。”边防战士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语气不容置辩。 江浩风及时上前一步,挡在晓菲的面前,默然地接道:“不用上去查看,小少确实跑掉了。” “真的跑了?”晓菲圆睁着大大的眼睛,随口接道:“他为什么要跑呢,难道他不想回家?”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江浩风接道:“他为什么会跑掉,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晓菲略微感到羞涩,淡淡地接了一句:“我们没有发生过什么,除了当中他被黑脸的队长误会给抓去,回来以后再没有出现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说着话锋一转,焦急地接道:“大哥,他会跑到哪里去,这里是边境地方,到处都有危险,他会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还得你来回答。”江浩风接过话茬:“我现在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商量过什么?” 考虑到这个问题关系到汪少的去向,晓菲犹豫片刻,毅然抬起头,向江浩风坦诚了昨天晚上她和汪少私定终身的情形。 当然,牵涉到亲热的细节都被晓菲巧妙地掩盖过去,并未提及。 末了晓菲补充道:“我们甚至都想好了回去见我的爸爸妈妈,之后一起做点小生意,现在眼看就可以回家,他怎么可能会逃跑,我确实想不通。” 对于年轻男女相互倾心的浪漫爱情故事,江浩风并不感兴趣,他关心的只是汪少逃跑的动机。 “你再想想,他还有没有说出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提到过什么人?”江浩风经验老道地引导晓菲的思路,跟着接了一句。 “还有什么?” 迎着江浩风充满期待的眼神,晓菲陷入了苦苦思索。 突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急切地应道:“对了,他还提到一个人。” “谁?”江浩风接了一个字,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江浩风隐约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解开汪少逃跑的动机的人。 听说汪少曾经提到一个人,其他人不由得向前一步,将晓菲和江浩风团团围在中间,除了听不懂普通话的阿波队长依旧站在原地,面带不解地望着众人的表情。 围上前来的人都听得懂普通话,他们都想解开汪少逃跑的动机所在。 “一个女的。”晓菲眼前一亮,随口接道:“他说就是因为这个女的,他才和那个什么叫东方的男人找到洞中洞里面,他说觉得对不起那个女的。” 紧接着,晓菲又将她如何遇上石静香的情况,重新复述了一遍。 听完晓菲的介绍,江浩风若有所思地接道:“这么说,你和小少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才能够进入佤邦发展总部的洞中?” “恩,所以汪少一个劲表示对那个女人有愧。”晓菲赞同地接了一句:“大哥,他该不会是因为觉得对那个女人有愧,才跑去找他吧?” “很有可能。”江浩风面色凝重地接道:“你知道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吗?” 歪着头努力思索片刻,晓菲摇摇头说:“不清楚,只记得汪少说过,好像是姓石,具体叫什么忘记了。” “还有没有其他情况?”江浩风试着继续引导:“比如说她是哪里的,长什么样子?” “我记得那个女的有二十几岁,和我一样是短头发,而且也是一样的染成金黄色。”晓菲使劲挖掘记忆中关于石静香的细节,边想边说:“对了,我好像听汪少提到一个叫什么邦的地方,说那个姓石的女人是从那里来的。” “是不是克钦邦?”听说带有一个“邦”字,江浩风第一反应就是克钦邦。 还记得汪少等人被骗进涂志强组织以后,需要培训的语言就是为了去克钦邦能够派上用场,而汪少等一批无辜的青少年将会被带去克钦邦做炮灰,替涂志强组织带违禁药品过境。 汪少会不会跑去克钦邦? 晓菲迟疑着摇摇头说:“不是,好像只有两个字。” “邦康,对不对?”一旁的肖冰按捺不住,性急地插了一句。 “对,就是邦康。”晓菲肯定地应道:“他说那个姓石的女人来自邦康。” 确定姓石的女人来自邦康,江浩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身边的几个人却开始小声讨论,纷纷猜测汪少是因为找那个女人而去了邦康。 “大哥,汪少是不是去了邦康,我们要到哪里才能够找到他?”晓菲显得很焦急,见江浩风没有说话,便追问了一句。 陷入思考的江浩风没有急于回答晓菲的追问,他的脑子里假设出各种汪少逃跑的路线。 基本可以断定,致使汪少不肯回家,从边防检查站偷偷逃跑的动机,便是那个姓石的女人。 以汪少那种极富责任感的性格,他断不会弃那个姓石的女人于不顾。 对于这个观点。江浩风很有自信,从汪少替别人寻找晓杰,而不惜被涂志强带到这危机四伏的孟包大森林,便可以看出,汪少绝对是那种言而有信的男人。 问题在于,此处已经属于国土的境内,离邦康遥遥几千里,汪少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他又怎么去邦康寻找那个姓石的女人? 望着已经天色大亮的群山树木,和那一抹金色的太阳,江浩风不禁仰首暗道:小少,你到底在哪里? 第147章 迷失方向 令江浩风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一帮人站在竹篱笆门口,围着晓菲问长问短的时候,汪少正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而最富有戏剧性的是,江浩风仰首望天的方向,正对着汪少所潜伏的地方。 两个人相距不超过一千米,但江浩风却看不见汪少的所在,而汪少却可以透过树枝间隙,将边防检查站门口的情形尽收眼底。 原本这个时候,汪少和晓菲应该是在返回家乡的路上。 但强烈的责任心让汪少无法一走了之,一心想要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为了拖延到边防检查站的时间,汪少不惜假装肚子疼,不料假戏真做,被送进了边防检查站的应急吊脚楼。 还记得汪少是被临时担架抬上吊脚楼,怎么转眼间便到了山林中?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去五分钟。 和江浩风匆匆见了一面之后,汪少便被士兵直接抬上吊脚楼。 眯着眼仔细看了一遍四周,汪少发现这栋吊脚楼和之前在果敢军驻地所见的基本相同,唯一有所区别的是,本来放置长条桌的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标准的医疗用床。 两名士兵将汪少搀扶着在竹床上躺好,便被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赶下了吊脚楼。 说是赶下去,是因为白大褂的手上举着一支大号的针筒,不断地对着两个士兵挥舞,示意他们先下去。 看到白大褂手中的大号针筒,汪少坏得不轻。 敢情这个白大褂是边防检查站的医生,手里拿着的应该是针对肚子疼的针药。 假如汪少真的肚子疼,那么他巴不得快点注射针药来止疼。 问题是汪少根本就没有肚子疼,万一这针药注射进身体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 汪少本来没有肚子疼,却注射管肚子疼的针药,势必会带来不良反应。 果然,白大褂走近汪少的身边,先是轻声问了一句:“疼了有多久?” 这是一句标准的普通话,看得出白大褂是来自内地。 汪少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语言障碍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疼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汪少信口胡诌,脑海里却在急速思考对策。 “以前有没有过肚子疼?” “有。”汪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白大褂会把那支针药注射进他的体内,随即又接道:“好像没有,总之我也记不清楚。” 白大褂没有再询问,腾出一支手翻看了汪少的眼睑和舌头,然后淡淡地接道:“之前有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记不清楚了。”汪少随口接道,企图先蒙过去。 白大褂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道:“你这是急性肠炎的症状,得马上注射一支庆大霉素。” 说着话,将汪少的身体推翻成侧卧状,举起手中的针筒就要扎下。 要知道汪少并没有肚子疼,但白大褂却要注射管肚子疼的庆大霉素,这让汪少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一针真的扎下去,只怕汪少会真的闹肚子疼。 刹那间,汪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最后定格在石静香的身上。 还记得在丑小鸭501包厢的那个夜晚,当时为了避开冷月秋的豪放,汪少选择了换房,第一次见到了来自泰国的女孩。 谁知道这个染着一头金黄色短发的女孩并非来自泰国,而是被别人从内地骗到这里的石静香。 彻底了解清楚情况后,同病相怜的石静香决定要帮助汪少逃离涂志强组织的控制,同时她也想逃离来自邦康的非法组织的控制。 于是,两人约定在神秘的洞中洞碰头,一起潜往邦康。 不料中途会出现这么多的变故,更是牵涉出了晓菲的踪迹。 为了让无辜的晓菲能够逃脱泰国非法组织的围堵,石静香选择了舍己救人,让晓菲进入到洞中洞里面,而她自己则被抓走。 不管是她告诉汪少洞中洞的秘密,还是她在见到晓菲被围堵时候的挺身而出,都说明了石静香品格的高尚。 汪少不会忘记和石静香的约定,更不会i忘记在501包厢,为了不引起涂志强组织的怀疑,石静香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女人特有的温柔。 尽管那样做的初衷,只是为了做戏给涂志强组织看,但石静香在自己的身子下面发出的轻哼,却没有任何做作的味道。 那是发自内心的轻哼,代表了女人的满足。只是懵懂的汪少并不清楚。 但石静香的身体留给汪少的,却是美好的奇妙感受。 即使那种来自全身的颤栗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却依旧让汪少感到一阵幸福的甜蜜。 一种初为男人的甜蜜。 对于石静香,汪少有着特别的感情,所以他不惜要装肚子疼,目的就是不想返回家乡,要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眼下这个穿白大褂的男子要给他注射管肚子疼的针药,汪少当然会害怕。 “我看不用打针了。”汪少随口接道:“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 白大褂表情奇怪地望了眼汪少,接道:“不,还是打打一针比较好。” 说着举起针筒的手作势要扎下。 “不要。”汪少一惊之下猛地翻身坐起,忘记了自己刚才是装肚子疼进来的。 白大褂冷哼一声接道:“不用再装了,你进来的第一眼起,我就看出你是在装病。” 被识破假象的汪少不由得大惊,当即反问一句:“你想干嘛?”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白大褂反唇相讥道:“每年在外面检查站不知道会遇上多少像你们这样装病的人,最后还不是一个个老老实实地把藏在身上的药品交出来了。” 顿了顿,白大褂低叹一声接道:“我劝你还是配合外面的工作,将违禁药品交出来,不要再做无谓的狡辩。” 汪少闻言大惊失色,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听白大褂的话中之意,敢情是把汪少当成那种偷运违禁药品过境的犯罪份子了。 可汪少明明只是装肚子疼,目的只是拖延时间。 想到偷运违禁药品属于严重的犯罪行为,汪少当即苦着脸辩解道:“大哥,肚子疼我确实是装出来的,但我绝对没有带什么违禁药品。” “你终于承认了?”白大褂略微自得地接道:“废话少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们的站长。” 说着,白大褂转身将大号针筒放回旁边的工具盒,边继续奉劝道:“像你们这样的初犯,只要坦白从宽,最多只是进去改造两年。” 白大褂的话说得很轻松,但却像一记沉重的闷拳打在汪少的脑海。 要知道,江浩风和晓菲就在外面等候着,假如得知汪少假装肚子疼的结果后,会是怎样的一副痛心疾首? 特别是江浩风,原本正在寻找涂志强的下落,却因为汪少的肚子疼,而赶到了边防检查站。 想到由此带来的后果,汪少不由得一阵心里发虚。 假如得知他是装肚子疼,江浩风定会怒不可遏,说不定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汪少不不怕白大褂所说的坦白从宽,因为他身上根本就没有违禁药品。 他害怕的是面对江浩风和晓菲的目光,因为他欺骗了江浩风和晓菲的信任。 越想到此,思绪越发混乱不堪,汪少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字:逃! 被识破肚子疼的骗局后,肯定会被送回境内,那样就再也无法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了。 假如就这样返回家乡,汪少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不行,一定要寻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倔强上来的汪少暗暗憋足一股劲,趁着白大褂转身的刹那,猛然从竹床上跳下来,像一枚炮弹一样射向竹屋的窗外。 从吊脚楼的露天阶梯跑出去肯定行不通,门口有站岗的哨兵,只怕还没有跑到树立红旗的位置,就已经被发现。 只有从窗口跳出去才是唯一可行。 刚才被抬上吊脚楼的时候,汪少就仔细观察了地形,虽然是躺在临时担架上,但由于特殊的视角,反而将吊脚楼的周边看得很清楚。 这三栋吊脚楼被竹篱笆围在中间,而竹篱笆有两米左右的高度,虽然从外面想翻进去不容易,但是从吊脚楼上往下跳并不难。 汪少冲到窗边,一跃而下,伸手抓住一颗大树稍,稳稳地站在了竹篱笆上。 与此同时,吊脚楼上响起一声大喊。 喊声是白大褂发出的,但却不是用的普通话。 借助大树梢站稳脚跟的汪少不再犹豫,双手扶住竹篱笆的顶部,再往下跳进草丛中,迅速向树林中钻。 汪少的想法很简单,凭记忆潜回洞中洞里面,找到东方黄龙,然后一起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就在汪少的身影消失在树林的同时,吊脚楼上的白大褂开始大声呼喊,边防检查站一时乱做一团。 逃出边防检查站的汪少不敢回头,只管往树林深处钻。 这也是从东方黄龙那里学来的逃生经验:先甩开敌人的追赶,再辨别路线。 汪少并不担心会迷失方向,因为他知道,只要沿着那条清澈的小溪逆流而上,在小溪的源头位置,便是进入佤邦发展总部的洞中洞的入口。 第148章 红外线瞄准器 尽管汪少不担心迷路,但却忽略了绕路。 汪少并不清楚,蜿蜒穿行在孟包大森林的这条名叫清溪沟的小溪,就像一个阿拉伯数字“5”。 清溪沟的发源地在“5”字的最下面,那里是佤邦发展总部洞中洞的入口,而边防检查站就在“5”字的一竖附近,相当于处在“5”字的一横和连接下面那个大弯的中间。 慌不择路的汪少只顾着沿小溪边急冲,短短几分钟后,便由“5”字的最上面那一横,跑到了“5”字的转弯处。 也就是说,他转了两个直角后,到达了“5”字的第二横的位置,只是他尚不自知。 就在汪少以为已经跑了很远的路程,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喘气之际,透过树干枝叶的间隙,他看到了一面高高树立的红旗,不由得脸色大变。 一面普普通通的红旗为什么会令汪少脸色大变? 原来他看到的,是一面非常熟悉的红旗。 虽然这面红旗并没有什么特别,就和平常看到的红旗一样,但出现在树林外不远处的对面,却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这样的红旗在国内到处可见,但在这里出现却不可多见。 莫非是边防检查站的红旗? 大惊之际,汪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边防检查站。 可刚才明明狂奔了好大一段路程,粗略算起来至少也有一里路,按道理应该远离边防检查站了,为什么还会看见那面熟悉的红旗? 擦了擦眼角,汪少定睛细看,没错,那高高树立在半空中的红旗,正是边防检查站的红旗。 难道刚才跑了一大圈又跑回原路? 擦了擦眼角的汗渍,汪少顺着红旗往下看,很容易便看到了形成鼎足之势的三栋吊脚楼。 没错,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红旗和三栋吊脚楼,正是刚才汪少跑出来的边防检查站。 从枝叶间的缝隙望出去,汪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吊脚楼的竹篱笆门口,有几个身影正凑在一起在议论着什么。 看清楚树林外面不远处就是边防检查后,汪少不禁叫苦不迭:尼玛的,累了半天咋就又跑回来了。 暗道一声倒霉,汪少正欲转身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在竹篱笆门口出现了晓菲的身影。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楚容貌,但晓菲那身白色的连衣裙却格外显眼。 就在晓菲的身旁,站着一个穿浅色迷彩服的男子,赫然正是江浩风。 他们在做什么? 好奇心让汪少暂停了脚步,瞩目远望,只见江浩风对着晓菲在比划着什么。 应该是在为汪少的逃跑询问情况! 得出这个结论后,汪少不由得有些难过。 想到之前假装肚子疼,晓菲忙前忙后的情形,汪少觉得有些对不起晓菲。 可一想到石静香被泰国组织带回邦康,生死不明,汪少顿觉良心不安。 石静香不惜暴露出真实身份,想要和汪少一起潜回邦康,却因为救晓菲而甘愿被抓回去。 假如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和晓菲一起返回家乡,更对不起石静香。 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石静香不管! 暗暗为自己打足底气,汪少义无反顾地转身便往密林深处钻。 至于晓菲,相信江浩风不会为难,他们会送她回到内地。 晓菲,对不起,原谅我善意的谎言,等找到石静香了结这椿心愿,回到家乡以后再好好的给你解释! 对着千米之外晓菲的身影默默念叨之后,汪少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密林深处钻去。 此时日已上三竿,深秋的太阳释放着残存的酷热,将万丈光芒普照大地,斑驳点点的密林草地上冒起袅袅白烟。 那是由光照产生的温度而蒸发的水蒸气。 踩着脚下冒热气的草地,汪少特别小心。 别看汪少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却怕见到那种可怖的爬行动物。 在汪少的眼里,那些像管子一样蠕动的动物让人背心发麻,特别是那三角形的头部,看上去是那么的狰狞。 早前在黑色灌木丛边,野猪被缠绕而死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汪少不得不小心着脚下的草地。 因为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极有可能就隐藏其中。 可让汪少担心的情景还是出现了。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往前挪动脚步的时候,在前方不到10米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条碗口般粗壮的爬行动物。 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乍见到一条粗壮的爬行动物横在草丛中,汪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借着斑驳光点,汪少定睛细看,发现那是一条红褐色的爬行动物,正懒洋洋地伸着可怖的三角头东张西望,慢吞吞的游动。 在它红褐色的皮肤上有着像古铜钱一样的斑点花纹,让人触目惊心,一看就是剧毒的爬行动物。 大惊之下,汪少本能地站住身形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那条可怖的爬行动物。 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身上印着古铜钱的红褐色家伙能快些从视线中消失。 但事与愿违。 那条红褐色的爬行动物慢吞吞的转动着头,突然定住不动。 因为它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类的身影。 出现在它眼中的人类身影,便是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汪少。 见那条古铜钱家伙的头突然不动,昂首立在草丛中,汪少心下一沉:糟糕,好像被那红褐色的东西发现了? 在那昂起的三角形头上,有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汪少的方向。 迎着那狰狞的三角头和冷冰冰的目光,汪少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再看那通体的红褐色和遍布其中的古铜钱斑点,更是折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让汪少的背心一阵发麻。 暗道一声不好,汪少猛然转身,不顾一切地撒腿就跑。 纵然心中存在着寻找石静香下落的强烈责任感,但眼前的那条红褐色的长条家伙,却让汪少心胆俱寒。 感觉被那条爬行动物发现后,汪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离这个红褐色的家伙越远越好。 处于心慌意乱中的汪少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身狂奔的同时,那条红褐色的家伙也调转回三角头,往相反的方向急窜,眨眼间便溜进了草丛中,踪影全无。 或许,它更加害怕人类。 一口气跑出老远,汪少也不敢回首张望,生怕看见那个狰狞可怖的三角头就在身后。 直到面前出现那条清澈的小溪,汪少也不敢稍作停留,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比起那可怕的爬行动物,这条小溪并不可怕,况且汪少的水性很好,别说像这种小溪,就算是一条大河,他也敢跳下去。 “噗嗤”一声水花四溅,汪少整个人已经跳进小溪水流中。 喘急的小溪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只淹没到胸口的位置,汪少施展开水性,三下五除二就游到了对岸。 一咕噜爬上彼岸,汪少随意甩了甩头上的水渍,这才敢回头张望。 只见小溪对面一片沉寂,并没有看到红褐色的爬行动物的影子。 还好总算没有被那可怕的东西缠上。 暗暗庆幸地松了口气,汪少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四周,抬头便看到对面不远处,一道高高的竹篱笆围着三栋吊脚楼,一面鲜艳的红旗屹立在中央,随风飘扬。 咦,这三栋吊脚楼和竹篱笆咋就这么眼熟? 再仔细一看,汪少顿时有些傻眼,前面不远处竟然是边防检查站! 刚刚被那条红褐色周身布满古铜钱斑点的家伙吓得不轻,惊魂未定的汪少还来不及踹口气,便又被眼前的情景怔住。 跑来跑去,绕了个大圈,怎么就又跑回边防检查站了? 意识到重新回到边防检查站的范围,汪少当即放眼望去,竹篱笆门口已经没有先前那些人影,三栋吊脚楼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下,看上去风平浪静。 还记得之前有几个身影在竹篱笆的门口,围着晓菲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也不知晓菲是否被送回境内,还是被他们控制起来了。 对于晓菲的处境,汪少并不担心,反正他已经逃出来了。 汪少担心的还是石静香的处境。 先不管那么多,还是沿着小溪逆流而上,赶紧去洞中洞找到东方黄龙再说。 稍微定了定神,汪少辨别了一下方向,准备继续朝佤邦发展总部赶路。 虽然对刚才的那条红褐色家伙心有余悸,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汪少还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道刺眼的金属反射光芒从对面的吊脚楼上发出,在阳光下划出一条弧线,落在了汪少的身上。 与此同时,从对面的吊脚楼上传来一个男声,喊出一句本地方言。 尽管听不懂喊话内容,但从语气听来,应该是一句警告的话语。 汪少注意到,那道酷似金属光的弧线落到他的胸口位置,变成了一个小红点。 这是什么东西? 思绪高速飞转,一个词从汪少的脑海中蹦出:红外线瞄准器。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红外线瞄准器瞄准以后,汪少再次惊出一身冷汗。 第149章 天意难违 红外线瞄准器属于最先进的武器设备,可以让射击的精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也就是说,能够躲开红外线瞄准器命中的几率,几乎为零。 虽然生性倔强的汪少天不怕地不怕,可见到这种先进的瞄准器小红点落在胸口的时候,还是觉得一阵心胆发寒。 小红点从吊脚楼上射下来,说明那是边防检查站的哨兵,正在用这种先进的设备瞄准他。 既然是边防检查站的人,应该不会乱开枪。 原本汪少想大声喊叫表明身份,以免被误伤,但这样一来便等于重新回到边防检查站里面。 一想到要面对江浩风责备的目光,汪少只觉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不行,绝对不能再回到边防检查站去。 就算这种先进的瞄准器弹无虚发,但汪少相信他们不会胡乱开枪。 抱着侥幸的心理,汪少猛然扑倒在小溪岸边,打算先躲开红外线瞄准器,再沿着小溪上游走去佤邦发展总部。 “下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进入我们的射击范围,不要再试图逃跑,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从吊脚楼上再次响起那个男声,这次居然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或许是见汪少扑倒的动作,让喊话的人意识到汪少听不懂本地方言,才改为普通话再喊一遍。 听懂了上面的喊话,汪少更加慌乱,不跑就等着被带回边防检查站,接受江浩风的处罚。 不跑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掉再做打算。 不肯老老实实地配合,汪少当即纵身重新跳回小溪,不顾一切地往对岸奋力游去。 “呯呯”两声刺耳的枪响划破了树林的宁静,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应该是吊脚楼上的人开枪示警。 伴随这两声枪响,树林上空腾飞起一群鸟类,而吊脚楼里面也传来一阵沓乱的脚步声。 刚才是从吊脚楼里面逃出来的,假如再被抓回去,只怕要接受严厉的制裁,汪少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抓回去。 要知道他一心想要找到石静香的下落,除此以外并未多想。 尽管那条红褐色的爬行动物就有可能还在小溪对面,但汪少也顾不得那么多。 就算那全身布满古铜钱的家伙还在小溪对岸,可它毕竟也只是动物,远远没有被抓回去那么可怕。 两声枪响后不到一分钟,汪少已经游回了小溪的对岸,顾不上多查看一番草地里有没有那条红褐色的东西,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草丛中。 回首望向对岸,只见在小溪的对面,有几名全副武装的边防战士正对这边不断张望,但却没有过来的意思。 见此情景,汪少恍然大悟:敢情这条小溪属于国界线,边防检查站的士兵不会越界。 “呼”汪少总算长长地松了口气,索性坐到一颗大树干后面,将身上湿漉漉的衣裤脱下,用力地将其中的水分拧出来。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汪少的心情并不轻松。 还记得刚才明明跑了好大一段路,怎么就又回到了边防检查站,莫非绕了一圈弯路。 汪少重新打量小溪水,面对小溪水流的方向,只见是往右手的方向急速流淌。 仔细回忆,汪少记起最开始从边防检查站跑出来,沿着小溪逆流而上,水流是自己面对着往左手的方向流淌。 照这么分析,刚才确实是绕了一大圈路,由小溪的那头绕到小溪的这头,而边防检查站则正好就伫立在小溪的旁边。 看懂了当前的路线后,汪少不禁哑然失笑,早知道是这样,刚才不如直接从小溪游过来,也省去这番来回游水,又累又怕。还让他遇上了那条红褐色的东西。 一想到那条全身布满古铜钱的爬行动物,汪少不由得背心发麻,眼光下意识地瞄向身边的青草从中,生怕那狰狞的三角头突然从草丛中冒出来。 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汪少这才略微放心地将半感不适的湿衣服往身上套。 这样的轻松仅仅维持了一秒钟,汪少的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他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 在这静寂无人的山林中怎么会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滑过,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难道是刚才那条红褐色的家伙闻到汪少身上所散发出的味道,又溜回来了? 脑海中号存在着刚才看见红褐色家伙的画面,汪少心有余悸地侧目细看。 这一看不打紧,让汪少留有余悸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 草丛中并没有红褐色的可怕爬行动物,却有比之更可怕的存在。 就在距离不到5米的草丛中,赫然出现了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原来就在汪少脱下湿漉漉的夜风拧干之际,几个身影匍匐着悄悄往汪少的身边靠近,等汪少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三支半自动冲锋枪瞄准了他的位置。 从边防检查站逃出来还不到10分钟,汪少就经历了三次惊吓的过程,而这一次最为可怕,居然是三支枪口同时对准了他。 “别动,如果你再敢乱动,我们就打断你的腿。”一句标准的普通话从草丛中冒出,语气不容置辩。 乍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还没完全从惊愕中缓过神,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草丛中站起来,穿着一套浅色的迷彩服,头戴迷彩帽,目光冷得像一把无形的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汪少的脸。 站起来的人居然是江浩风。 乍看清楚来人是江浩风以后,汪少悬吊吊的心落回了胸口,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既然跑了这么大一圈,还是没能够跑出边防检查站的范围,还是没躲过江浩风的目光,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难违! “呼”汪少长呼一口气,彻底放弃了逃跑。 出现在草丛中的人正是江浩风。 当发现汪少逃跑之后,江浩风第一时间找到晓菲了解情况,想搞清楚汪少逃跑的真正动机。 经过晓菲的简短介绍,江浩风得知汪少有个心结,便是来自邦康的那个泰国女孩。 联想到汪少极富男人的责任感和同情心,断不会扔下石静香于不顾,江浩风当机立断,率领果敢军的几个兄弟,果然在清溪沟这边截住了汪少。 原本江浩风是沿着清溪沟一路搜索,刚才的两声枪响为他指明了方向,在收到边防检查站通报情况的同时,他已经发现了跳进清溪沟中,奋力游动的汪少。 此时那三支黑洞洞的枪口也慢慢收了回去,以阿波队长为首的果敢军小分队的三人纷纷站起身,迅速向汪少的位置包围靠近。 江浩风向后打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慢慢走近汪少的身边,目光严峻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似乎想从中看出,到底是他琢磨不透汪少的心里,还是汪少的脑子有问题。 要知道身处孟包大森林这样可怕的地方,一般人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想涉足这种地方。 而汪少原本马上就可以返回境内,远离这危机四伏的孟包大森林,可他却偏偏还要回到这里,还不惜以装肚子疼和逃跑的方式。 面对江浩风审视般的目光,汪少多少有些愧疚,略为心虚地低下了头。 一帮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汪少,而汪少则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略微腼腆地低头不语。 良久,江浩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开口问了一句:“肚子还疼吗?” 不知江浩风问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汪少有些难为情地接道:“浩风哥,对不起,其实我没有肚子疼。” “我知道,刚才边防检查站的医生把情况都告诉我了。”江浩风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反问道:“说吧,为什么要跑?” 提到边防检查站,汪少便想到之前的装肚子疼,继而便又想到了忙前忙后的晓菲。 在装肚子疼的这件事上,最为对不起的人,就是晓菲。 心念至此,汪少不答反问道:“晓菲人在哪里?” 江浩风闻言发出一声轻哼:“你既然那么关心她,为什么要撇下她逃跑。” “浩风哥,整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请你先告诉我,怎么没有见到晓菲的人?”汪少亟不可待地抢过话头,赶紧接了一句。 再次发出一声轻哼,江浩风随口接道:“晓菲已经由边防战士护送回国,这个你不用担心。” 江浩风的回答令充满愧疚的汪少略感心安,正欲再询问一句具体情况,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痒,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直到这个时候,江浩风才发现汪少的衣裤全部都是湿漉漉的,只差没有滴水出来。 眉头略微皱了皱,江浩风停止了对汪少的盘问,转头对阿波队长耳语了两句,似乎在吩咐什么。 阿波队长听得频频点头,黑着的老脸慢慢舒展开来,随即挥挥手,率领着两名士兵转身便走,眨眼间便消失在山林中,就像之前出现一样的悄无声息。 待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山林中就只剩下汪少和江浩风的身影。 第150章 一起去邦康 半个小时后,汪少已经置身于边防检查站的其中一栋吊脚楼内。 和他一起对坐的,只有江浩风一个人。 就在不久之前,汪少还在想尽办法逃离边防检查站,没想到煞费苦心地兜了一大圈后,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裤,服下些预防感冒的药物,此时的汪少恢复了之前的镇定,面带从容地接受江浩风的询问。 尽管汪少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但现场的气氛仍然带着盘问的味道。 之前在清溪沟对面的草丛中,接连两个响亮的喷嚏,让江浩风注意到浑身湿漉漉的汪少。 怕汪少会因此而感冒,江浩风果断地将他带回边防检查站。 此刻的汪少再面对江浩风的时候,居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知道,江浩风为了让汪少和晓菲能够顺利返回境内,已经是第三次让人护送,虽说前两次都出现了意外,可那也不属于江浩风的错。 而这第三次意外,却是汪少一手导致,在临近回去的边防检查站,偷偷逃跑。 在见到汪少的第一眼后,江浩风不但没有过于责怪,反而还让汪少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怎么不令汪少受宠若惊? 见汪少一直低着头显得局促不安,江浩风掏出两支香烟点燃,递了一支给汪少,以此打破沉闷的气氛。 “说吧,为什么要逃跑?” 待气氛稍微缓和之后,江浩风掏出了相同的问题。 虽然他已经猜到,汪少是因为那个来自邦康的女孩,才做出逃跑的举动,但他还是希望汪少能亲口承认。 狠狠地猛抽几口香烟,借助尼古丁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愧疚,汪少缓缓地答道:“我要回佤邦发展部找东方黄龙。” “为什么?”江浩风紧接着追问道:“难道你不想回去省城,不想去找晓杰?” 晓杰便是二叔儿子的名字,当初进涂志强组织正是为了寻找晓杰的踪迹,这个情况汪少早已经说明。 “呼”汪少吐出一口浓浓的尼古丁烟雾,随口接道:“想,当然想,但是我更想回去找到东方黄龙。” 不待江浩风接着追问,汪少便又将心中的打算和盘托出,末了补充道:“浩风哥,我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对,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江浩风发出一声冷哼:“笑话,就凭你说为了一个女孩,要去邦康?你知道邦康那是什么地方?” “我不管邦康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要嘛就别答应。” 汪少朴实的回答令江浩风为之一怔,似乎从汪少的身上正在散发出一股凛然义气。 缓和了一口气,江浩风接道:“小少,你为了一个女孩,居然不愿意返回家乡,而甘愿留下来冒险,还不惜耍这种手段,装肚子疼,这样做值得吗?万一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又何必?” 迎着江浩风迟疑的目光,汪少斩钉截铁地接道:“不,石静香绝对不是撒谎的女孩,她不仅给我指明了去洞中洞的方位,而且她还曾经救过晓菲,就凭这两点,我也一定要去邦康看看。” “就算真的是这样,你可以把情况告诉我,也没有必要假装肚子疼。”江浩风低叹一声接道:“你知道吗?刚才他们差一点就把你当成私藏违禁药品的犯罪份子,要不是我极力担保,你以为你真的能够逃过冲锋枪的子弹?” 面对江浩风的坦诚,汪少一阵默然。 的确如此,刚才红外线瞄准器的小红点已经落在他的胸口,假如真的要开枪,只怕他生了翅膀也躲不过。 “小少,那个姓石的女孩真的那么重要?”江浩风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听出江浩风的话中包含了商量的余地,汪少忙不迭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江浩风略微不满地接了一句。 既然已经挑明话题,汪少也不含糊,随口接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我去冒这个险,装肚子疼也是实在没办法。” “就算我让你去邦康,就算你找得到被关押的姓石的女孩,你还不是没办法救出她。”江浩风直言不讳地补充了一句,言下之意还是奉劝汪少放弃这种极端的想法。 汪少深吸一口气,使劲将烟头掐灭,镇定地接道:“浩风哥,我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没办法救出石静香,所以我才想着要回洞中洞里面去找东方黄龙,然后一起去邦康。” “好吧,如果你执意要去邦康,我决定帮你!”江浩风毅然接道。 汪少的国字脸上显出一丝惊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浩风哥,有你帮忙那可就太好了。” 江浩风有些动容地低叹道:“小少,就冲着你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不会和你们一起去邦康。” “我们?”汪少有些纳闷道:“你是指……” “你不是要回去找东方黄龙吗?”江浩风随口接道:“我决定让你们一起去邦康。” 汪少闻言大喜过望:“好,有黄龙哥的帮助,我啥都不怕了。” “恩”江浩风点点头接道:“不过你们这次去邦康,得稍微改变一下身份,乔装成违禁药品的买家。” “行,那我们马上去找东方黄龙。”提到去邦康,汪少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迫不及待地提议,也不管江浩风所说的药品买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浩风意味深长地摇头淡笑道:“不用再回佤邦发展总部,我要你们就从这里出发去邦康。” 不待汪少再提出疑问,江浩风自顾答道:“东方黄龙那边早就安排好,他正赶往这边,你还是先了解一下,作为违禁药品买家所需要的注意事项。”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汪少按捺住急躁的心情,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不再提出异议。 于是江浩风便对汪少说出了这样一个计划。 自从涂志强组织被果敢军冲散后,便暂时失去了踪影,这让江浩风苦苦跟随的线索被迫中断。 为了寻找到涂志强的踪迹,并最终揪出其幕后老大,江浩风和发展总部一致商定,放冷月秋出去,让她将功补过,找出涂志强的下落。 最开始冷月秋一直都持敌对的态度,拒不配合江浩风的工作,经过佤邦发展总部的工作人员耐心的心理疏导,最终冷月秋答应了做眼线的任务,替江浩风找出涂志强的下落。 但冷月秋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得将晓菲交到她手上,一起带去邦康。 冷月秋的理由是,晓菲是从她手上逃掉的,如果把晓菲一同带去,可以取得涂志强的信任。 说来也巧,冷月秋同意做佤邦发展总部的卧底眼线,提出要带晓菲同往邦康的时候,正是汪少装肚子疼的时候。 得到发展总部的同意,江浩风火速赶往边防检查站,准备给晓菲做思想工作,要她假装随冷月秋一起去邦康,暗中派人保护。 谁知道赶到边防检查站,却看见汪少装肚子疼,并且趁人不备逃跑。 “晓菲现在正接受紧急培训,东方黄龙也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说,你也不必再跑回发展总部,就在这里等着吧。”江浩风淡淡地补充一句,结束了他的描述。 听完江浩风的介绍,汪少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没想到,江浩风竟然让晓菲随冷月秋一起去邦康,只是为了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晓菲,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有可能就会直接害了晓菲。 仿佛看出汪少的担忧,江浩风顿了顿又接道:“你放心,我们会给晓菲配备最先进的电子感应器,一旦发生意外,会第一时间保护她。” “那她现在什么地方培训?”汪少脱口问了一句:“我想见见她。” 江浩风淡笑着摇摇头说:“你暂时不能和她见面,你得等东方黄龙过来。” “为什么不能和晓菲见面?”汪少不解地追问了一句。 “因为你要和东方黄龙假扮成买家,暗中接应。”江浩风接道:“本来我们安排了另外的人手,但你执意要去邦康寻找那个女孩的下落,便临时决定,让你和东方黄龙一起去邦康。” 听到江浩风的补充说明,汪少不禁喜出望外,内心充满期待的同时,还有些忐忑。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黄龙哥一起去邦康,负责晓菲的安全?”汪少随口紧接一句。 拍了拍汪少略微瘦削的肩膀,江浩风接了一句:“你的样子比较瘦弱,看起来更像那种买家,不容易引起怀疑。” “那我们是不是和晓菲一起走?”汪少急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晓菲的身影,才觉得安心。 江浩风摇摇头说:“不,你和东方黄龙先走!” 汪少闻言不解:“我们不是一起走吗?” “具体情况东方黄龙会告诉你,我们都已经安排好,等东方黄龙一到,你们便出发,前往邦康。” 第151章 不能去邦康 汪少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大起大落来形容。 从一意孤行装肚子疼想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再到两度游过清溪沟再见到江浩风,汪少的心情确实经历了大起大落。 现在,他总算可以如愿以偿,去邦康寻找石静香,却又多出一份担忧。 要知道,涂志强组织一伙都是心狠手辣的不法之徒,让晓菲跟随冷月秋一起去邦康,其危险性无法预测。 还记得之前晓菲曾经迫切想回到家乡,去找那个叫什么云秋的男孩,也就是她所谓的男朋友。 怎么转眼之间,晓菲会答应做内应,跟随冷月秋一起那种危险的地方? “浩风哥,我想在出发之前见见晓菲。”汪少固执地提出要求,他想知道晓菲是否真的自愿去邦康,还是另有苦衷。 江浩风闻言眉头微微皱成一团,冷冷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足足看了半分钟,终于发出一声低叹:“好,在东方黄龙没有到之前,就让你们见一面。” 说着便带领汪少下了吊脚楼,来到门口的竹篱笆出口处。 “你等在这里,我叫晓菲出来见你。”江浩风在转身离开之前,不忘叮嘱了一句。 目送江浩风的身影消失在另外一栋吊脚楼的竹木阶梯上,汪少耐着性子站在烈日下等待。 少顷,从江浩风进去的中间竹屋传来一句熟悉的女声:“少哥,你咋回来了?” 这个女声略带沙哑,听起来有些湿润的感觉。 “刚才大哥说你又回到边防检查站我还不相信,想不到你真的回来了。” 喊声是晓菲发出的。 随着这声高喊,晓菲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快地跑下吊脚楼,一头扑进汪少的胸口。 为刚才的事略为不安的汪少嗫嗫着还没有开口,脖子就被晓菲紧紧地抱住,感受着晓菲高耸的胸脯所带来的柔软,汪少不禁有些愧疚。 单单从这个热烈的拥抱来看,两人俨然也是一对热恋中的小青年。 面对晓菲大胆的拥抱,汪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但汪少还有些不习惯。 再加上之前装肚子疼的原因,更人汪少觉得愧对晓菲的热情。 好在这个时候竹篱笆院落中并无外人,汪少很快便从无措中回过神,低声接了一句:“晓菲,对不起,刚才我装肚子疼,把你也骗了。” 原本这句道歉的话,应该是在回到家乡,再见到晓菲的时候所说。 谁曾想世事无常,只是隔了短短的半个小时,汪少便重新回到边防检查站,亲口说出这句充满愧歉的话语。 晓菲淡笑着摇摇头说:“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去找那个帮助过我的女人,迫不得已才想出装肚子疼逃跑的。” 晓菲的善解人意让汪少更加默然,突然之间觉得亏欠了晓菲太多,同时心里作为男人的那种责任感正急剧上升,愈发觉得要保护好晓菲。 “少哥,你晓得不,刚才我们都好担心你,就怕你会出啥事。”晓菲并不清楚汪少此时的心中所想,激动地接了一句,嘴里说的全是古城县的家乡土话。 听着这倍感亲切的家乡土话,汪少情不自禁地将晓菲拥在怀中,轻声接道:“刚才我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才迫不得已装肚子疼,哪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轻轻仰起头注视着汪少的国字脸,晓菲动情地问道:“少哥,你为什么要逃跑,有啥话不可以好好说吗?” “这事说来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等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汪少信口接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反问道:“晓菲,你是不是准备跟着那个女人一起去邦康?” 晓菲也不回避,点点头接道:“我们刚才正在商量行走路线,大哥说了,要和总部随时保持联系,以免发生意外。” 猛地推开晓菲的身体,汪少双手死死按住晓菲的双肩,略微激动地说道:“不要去,邦康是非常危险的地方,万一有啥闪失,你就会和石静香一样,一辈子呆在那个地方,过那种苦日子。” 虽然两人并没有亲身经历过类似事件,但汪少所说的那种苦日子,两人都非常清楚。 对石静香的情况,晓菲也略知一二。 淡笑着摇摇头,晓菲大大咧咧地说道:“不会的,少哥,他们安排得很周密,应该不会出事。” “那要是万一出事咋办?”汪少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不,晓菲,不要去,真的很危险。” 看着汪少满脸担忧的神情,再听到汪少如此在乎的话语,晓菲的心荡起一阵幸福的涟漪,同时也开始觉得有些害怕。 她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担忧,而是面带忧虑地接了一句:“少哥,你是不是说过,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恩”汪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事实上,这是他一直遵循的做人原则。 “我已经答应大哥了。”晓菲苦着接道,满脸的无可奈何令汪少顿时哑然。 见汪少黯然的神色,晓菲随即又自我安慰地补充道:“少哥你尽管放心,他们的计划很周全,绝对不会出现偏差。” 事到如今,汪少也找不出更好话语来反驳。 毕竟,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再说我只是跟随那个女人一起去把涂志强引出来,余下的事就该那个冷女人和大哥他们去处理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晓菲尽量装出轻描淡写的神情,不想让汪少担忧。 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低叹,汪少接道:“晓菲,你不是急着要回去找那个叫云秋的男孩子吗,为什么要答应浩风哥,做这种危险的任务?” 或许是汪少接连的低叹触动到晓菲的情绪,她也跟着低叹一声道:“少哥,刚才你跑掉了,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我也是想着要去邦康找你,才答应大哥一起去邦康,帮忙引出涂志强。” 不待汪少有所表态,晓菲继续接道:“而且大哥也答应会帮忙把你找到,并且说了不再追究你撒谎逃跑的事,我才答应的。” 听了晓菲的解释,汪少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浩风哥这是在误导你。”汪少接过话茬道:“这个任务实在太危险,你还是不要去。” 说着转身准备上吊脚楼,嘴里接道:“我去跟浩风哥说清楚,让他另外派人,不要再派你去。” 从汪少的话中,溢出对晓菲满满的关切之情,令晓菲打心里感到一阵幸福。 见汪少转身要上楼,晓菲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抓住汪少的手臂,急道:“少哥,你千万不要上去,我已经答应了大哥一起去邦康。” “不,说什么也不行!”汪少粗暴地吐出一句古城县的土话,愤然转身往吊脚楼上跑去。 娇小玲珑的晓菲想阻止,但却拗不过倔强上来的汪少。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装肚子疼而对江浩风心存愧疚,觉得对不起晓菲,准备随东方黄龙一起去邦康,暗中负责晓菲的人身安全。 那么在清楚了晓菲要去邦康的初衷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继而晓菲更说出是因为受了江浩风的训导后,汪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不顾一切地往吊脚楼上冲,汪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晓菲跟着冷月秋去邦康涉险! 哪怕江浩风的行动计划再周全,部署再周密,也难免会百密一疏。 而这一疏,有可能就会断送晓菲一生的幸福,甚至是一辈子被囚禁。 强烈的责任感驱使汪少不顾一切地冲上吊脚楼,冷不防和走出来的一个身影碰个正着。 正准备走出竹屋的身影正是江浩风。 “哗哗”拉动枪栓的声音同时响起,两名全副武装的边防战士快速靠近,想用枪逼他到屋角,被江浩风挥手制止。 “小少,你做什么?”差点被撞了个趔趄的江浩风略微不满地问了一句,用手扶住了汪少的双肩。 同样差一点摔倒的汪少被江浩风扶住,也不说声谢谢,劈头盖脸地问道:“浩风哥,我有一个请求。” 汪少的话语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火药味,令江浩风意识到什么,当即淡笑一声接道:“有什么问题?” “我想你能够送晓菲回去,我不准她去邦康。”话刚出口,晓菲也一阵风似的跑上吊脚楼,紧接着补充一句:“大哥,你不要听他开玩笑乱说。” “不,我是认真的。”汪少一本正经地接道:“我没有开玩笑。” “你不准晓菲去邦康?”江浩风保持着淡笑,饶有兴致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嘿嘿笑道:“你凭什么要求她不能去邦康?” 被问得一时语塞的汪少略微尴尬,不由得将眼光望向晓菲。 “小少,没什么时间再耽搁,我们赶紧下去,姓冷的女人正在从果敢军驻地带过来,东方黄龙也在赶过来的途中。”江浩风淡笑着接了一句,作势要下吊脚楼。 晓菲也情不自禁地扶住汪少的胳膊,轻声接道:“走吧,大哥把什么都安排好的,应该不会有事。” 就在大家正准备下吊脚楼的时候,汪少突然甩开晓菲的搀扶,大声武气地叫道:“不行,你们不能让晓菲去邦康冒险!” 第152章 临时羁押 汪少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叫像一道春雷划破了吊脚楼的沉静,在整个边防检查站的上空盘旋。 “尼玛的死小子叫嚷什么,信不信送你回去关几天?”旁边一个边防战士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句牢骚。 这是一句用普通话喊出的牢骚,话刚出口便被江浩风挥手打断。 晓菲也被汪少的反常吓了一跳,本能地问了一句:“少哥,你想做啥,叫这么大声,小心他们真的把你关起来。” 晓菲所说的是家乡土话,发音很轻,估计只有汪少能够听懂。 晓菲小心翼翼的劝慰,原本只是希望汪少能够冷静点,不要忘记这是在边防检查站。 可汪少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依旧声音高亢地接了一句:“我不怕,总之要晓菲去邦康就是不行。” 汪少故意用普通话,旨在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懂。 江浩风停住脚步,回头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一字一句地接道:“你凭什么不要晓菲去邦康?” 望了眼满脸忧虑的晓菲,再看看面带微笑的江浩风,汪少一咬牙,沉声接道:“因为晓菲是我的女朋友!”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一心只想着晓菲的安危,平时连想都不敢多想的话,居然一下子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出人意料的回答,晓菲和江浩风不约而同地面露惊讶。 晓菲所惊讶的是,汪少居然会当众承认他们俩私自定下的恋爱关系,这让她瞬间感到了被幸福包围的美好。 不过这样的美好很快便被眼前的情形所淹没。 而江浩风所惊讶的是,汪少和晓菲竟然真的是情侣关系,到底之前是汪少在刻意隐瞒他们俩的关系,还是汪少为了寻找开托之词,而故意这样说成了这种关系。 不过眼下江浩风也懒得去理会这层关系,他的心里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寻找到涂志强的下落。 这个计划是经过佤邦发展总部一致商定的结果,被汪少这一搅合,真的搞得有些恼火。 慢慢走回汪少的面前,江浩风极力按捺住不爽,一字一句地接道:“小少,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在像小孩子一样做游戏,可以随便更改计划?” 听出江浩风的话中隐约蕴含的愠怒,汪少不禁有些心虚。 抬眼望去,只见江浩风脸上的淡笑正在凝固,而略带责怪的话还在继续。 “你不要忘记,这里是边防检查站,我们正在执行的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并不是儿戏。” 江浩风越说声音越大:“人员都已经安排好,马上就要出发,你凭什么说不要晓菲去邦康?”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听到江浩风略微不满的话语,汪少大声回了一句:“我不管你们什么狗屁任务,要让晓菲去冒险,你们忍得下心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江浩风,但他并没有和汪少针锋相对地继续讨论晓菲的去留问题,而是对着旁边虎视眈眈的边防战士做了个手势,同时发出一声低叹。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边防战士当即上前将汪少控制住,不由分说地往吊脚楼下推攘。 晓菲见状大惊失色,想上前拉扯,却被另外两名边防战士拦住。 被控制住的汪少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在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也许无济于事,但出于对晓菲的保护意识,强烈的责任心迫使他喊出了心中的话。 在被边防战士推攘着下吊脚楼的时候,汪少听到身后传来晓菲的声音:“大哥,你们要把汪少抓到哪里去……” 后面的话汪少没有听清楚,因为他已经被带离了吊脚楼的露天竹木阶梯。 很快,两名边防战士将汪少带到竹篱笆外面的一个窝棚处,将他的一只手用手铐铐在了一根铁柱上。 这是一根呈“【”形的铁柱,有手臂那么粗,下端牢牢地连接在地底深处。 汪少用力试了试,看似插在地上的铁柱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再看这间窝棚,只有一米多点的高度,和竹篱笆建在一起,三面通风,似乎专门用来羁押人员。 汪少猜的不错,这间像凉亭一样的窝棚,正是用来控制可疑人员的临时羁押处。 而汪少并不清楚,就在50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上,正有两双眼睛通过高端的仪器,密切监视着窝棚里的动静。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有些为刚才的莽撞而后悔。 但喊出了那句话后,汪少却感到一阵少有的放松,似乎卸掉了心里的一块大石。 不管最终晓菲是不是会去邦康,最起码让她知道,去邦康将会是非常危险的事。 只是不知道江浩风会对这件事做出什么样的处理。 就这样被铐在窝棚里无法脱身,汪少也没有继续大吼大叫,他知道喊叫也是无用的。 索性蹲下身子做稍事休息,好好整理一下连日来杂乱的思绪。 大约过了15分钟,窝棚外总算出现了一个身影。 顶着正午时光火辣辣的太阳,江浩风站在窝棚外,一言不发地盯着蹲在里面的汪少,似有所悟。 回想到江浩风曾经的帮助,和及时救助东方黄龙保住那条手臂,汪少又觉得刚才的大吼大叫有点对不住江浩风。 可他更担心晓菲的安危,不希望晓菲跟着去邦康涉险。 要知道涂志强是一个极其阴险的凶狠之徒,而身为他的女人的冷月秋更是狡诈多端,要让晓菲跟随冷月秋去邦康引涂志强现身,汪少怎么也放不下心。 眼看江浩风站在烈日下暴晒,汪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浩风哥,我知道是自己不对,你可不可以先进来,不要站在外面晒太阳。” 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江浩风不着边际地接道:“有个人很想跟你说几句话,但我怕你见到他以后,还会像刚才那样大吼大叫。” 言下之意,他准备解除对汪少的临时羁押。 “是晓菲吗?”汪少的脑海里闪过晓菲的脸庞,和之前在吊脚楼上听到的声音,不禁猜测道:“晓菲现在哪里,我想见她。” 江浩风淡笑着摇摇头说:“是另外有个人要想见你,希望你不要再乱叫,否则这次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说着,江浩风径自离开窝棚,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两名边防战士。 两分钟以后,汪少重新坐在了吊脚楼上的竹屋中,晓菲和江浩风早已经不知去向,和汪少一起对坐的,赫然正是死里逃生的东方黄龙。 乍一见面,两人没有更多的寒暄,只是简短地做了一些介绍,谈话随即切入了正题。 先是汪少讲出自己的担心,表示不希望晓菲去冒险,所以才会大吼大叫,企图破坏江浩风的计划。 身为卧底出身的东方黄龙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不厌其烦地给汪少做了详尽的解释,解开了汪少心中的担忧。 原本汪少就对之前的行为觉得有些愧对江浩风,在听了东方黄龙的耐心开导后,更是觉得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情,而坏了江浩风的大事。 要知道,成功将一个类似于涂志强这样的犯罪组织连根拔起,就等于挽救了成百上千个无知的青少年,让他们远离违禁药品的危害,不会误入歧途。 这些道理汪少都懂,可他始终担忧晓菲的安危,不忍心让晓菲跟着去冒险,以至于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听完东方黄龙的分析,汪少更觉对不住江浩风,当即问道:“那浩风哥他们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东方黄龙摇摇头说:“没有,他安排了边防战士送你的晓菲回去,并没有施行那个计划。” 东方黄龙的话令汪少又惊又喜,有些不相信地反问道:“你是说晓菲并没有跟着一起去邦康?” “没有。”东方黄龙肯定地点点头接道:“刚才江队长去放你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安排送晓菲回去的事宜。” “浩风哥人在哪里,我要见他!”控制不住满心的愧疚,汪少迫切想见到江浩风,真诚地给他说一声对不起。 “不用激动,我在这里!”一个熟悉的男声从竹屋外传了进来,正是汪少迫切想见到的江浩风。 依旧是那身浅色的迷彩服,但在此时的汪少看来,却那么的亲切。 “浩风哥,对不起,都怪我性子急,说了那些粗话。”汪少呐呐地接了一句,言辞中充满了诚挚的歉意。 面对汪少的惴惴不安,江浩风恢复了惯有的从容和淡定,浅笑着回了一句:“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说着扶住汪少的肩膀,将他按回座位,并掏出三支香烟分别点燃,这才接道:“小少,我已经把晓菲送回境内,你大可放心。” “可是你的计划……”汪少忙不迭地追问,话到一半却被江浩风打断道:“不要再提那个计划,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拿一个女孩子的生命去开玩笑。” 听到这样的话居然出自江浩风的口中,汪少的眼睛睁得溜圆,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江浩风所说的话。 为什么江浩风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所说的话和之前的观点自相抵触? 莫非是东方黄龙过来对其进行了劝说? 第153章 石静香的下落 难以置信的同时,汪少不禁将目光望向了东方黄龙的脸,想看看东方黄龙的表情有没有异常,以此来断定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只顾着低头抽烟的东方黄龙并未注意到汪少投去的目光,倒是江浩风发现了汪少充满疑惑的表情。 “不用去看东方黄龙,这不关他的事,完全是我自己的决定。”江浩风随即补充道。 “浩风哥,你不是说人员早就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要送晓菲回去?”汪少不解地接道:“这样不就破坏了你的计划?” 假如因为刚才的冲动让江浩风改变计划,汪少的心会更加不安,尽管他很在意晓菲的安危。 听到汪少歉意十足地接了一句,江浩风淡笑着吐出一口烟雾,低叹道:“计划有变,有人在掸东同盟军和佤邦特区的交界地带,发现了涂志强的踪迹。” “掸东同盟军?”汪少愈发糊涂,搞不懂这个新鲜的名词和改变计划有什么关系。 一直抽着闷烟的东方黄龙冷不防插了一句:“就是掸邦第四特区,也是紧靠边境的地方。” 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就听江浩风接道:“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极有可能和掸东同盟军有关,所以我们准备去那个地方寻找。” “那我们都不用去邦康了吗?”听说江浩风要改变行程,汪少有些心急。、 假如不去邦康,怎么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江浩风点点头道:“暂时取消去邦康,我们不能让涂志强就这样逃掉。” 一阵深深的失落涌上心间,汪少的思绪就像一团乱麻,他既担心石静香的下落,又生怕晓菲会出什么意外。 “小少,邦康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听我一句话,随晓菲一起回去吧,不要再想着去邦康找那个什么姓石的女人。”东方黄龙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敢情江浩风已经把这边所发生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东方黄龙,以至于东方黄龙才会说出这样的劝告。 这样猜测着,汪少又觉得心里那份责任感沉甸起来。 假如可以心安理得地和晓菲一起回国,汪少就不会假装肚子疼,以此达到留下来的目的。 原本还打算请求东方黄龙的帮助,一起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现在看来,只怕这个想法也会落空。 “晓菲已经答应让我们送她回去,如果你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可以跟她一起走。”江浩风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尽管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推卸包袱的味道,但却充满了关切之情。 汪少的心里十分清楚,江浩风之所以一再的奉劝他们回去,是在尽一个警察的责任,怕汪少和晓菲遭遇危险。 可在汪少的心中,充满了对石静香的责任,虽然没有江浩风的那样伟大,却也关系着一个女孩子的安危。 丑小鸭501包厢的那个夜晚悠突在脑海浮现,石静香白皙的身子就像烙印般存在于汪少的记忆中,如同影像一样清晰,挥之不去。 还记得那天晚上,为了逃避冷月秋的放浪形骸,汪少提出换包厢的要求,不曾想却意外地得到石静香的指点。 想到石静香为了不引起涂志强组织的怀疑,主动脱光衣服的那一幕,汪少的心便久久也难以平静。 就凭这一点,汪少也绝对不会丢下石静香于不顾,更不用说石静香还有恩于晓菲,替晓菲承担了危险。 心念至此,汪少的眼里闪过一丝坚毅,嘴里缓缓接道:“浩风哥,黄龙哥,谢谢你们的奉劝,但我还是想去邦康。” “为什么?”东方黄龙紧接了一句。 只觉一股义气直冲脑门,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失信的人,而且是失信于一个女人。” 汪少近乎慷慨的陈词让东方黄龙和江浩风肃然起敬,尤其是江浩风,再一次被汪少的气概所佩服。 “小少,你要知道邦康是一个国际犯罪份子的聚集地,想要去那里找一个女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搞不好还会搭上性命。”东方黄龙不无担忧地接道。 听得出,他对于邦康也有着深深的忌讳。 东方黄龙的回答让人有些失望,但却也是在对汪少的人身安全负责。 作为特殊的卧底警察,他和江浩风的工作一样,都是把解救无辜的受害者放在工作的首位,然后才会考虑其他。 以汪少这样的例子,他们当然会考虑,第一时间把汪少和晓菲送回国内,让他们远离危险。 但偏偏遇到了倔强的汪少,要去邦康寻找有恩于他女朋友的女人,这既让江浩风觉得头疼,又让江浩风佩服有加。 “我不管有多危险,总之我一定要找到石静香的下落。”汪少固执地接道:“就算不能把她解救出来,最起码也要见到她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上。” 石静香原本是逃跑出来,但最后为了救晓菲又挺身而出,这样的壮举很多男人都不一定做得到,而石静香作为一个风尘女子,却毅然救下晓菲。 也不知道石静香此时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处罚,或者会不会被那两个泰国组织的男人杀害。 所以,汪少才决定,再怎么样也得去寻找石静香的下落,尽到自己的责任。 汪少的固执令竹屋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东方黄龙和江浩风都看到了汪少眼里的那份坚毅,不由得暗暗对汪少的决定产生了钦佩。 “小少,总算我没有看走眼,你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你是真正的男人!”东方黄龙的话语亦有些激动,大声说道:“也不枉我舍命救了你。” 东方黄龙由衷的称赞令汪少有些腼腆,嘴里喃喃自语道:“黄龙哥,我没你说得那么伟大,只是我觉得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因为我和石静香约定好在洞中洞门口碰头,结果因为晓菲的原因,让她被抓走,所以我才觉得要去寻找到她的下落。” “这就是作为一个男人最需要的责任。”江浩风淡笑着打断道:“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面对江浩风的直言不讳,汪少隐隐觉得,寻找石静香的事应该有希望。 果然,江浩风的下一句话便提到了这个问题。 “小少,其实在铐你去临时窝棚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帮你去邦康了。只是当时我看你情绪激动,才让他们送你去窝棚先冷静一下。” 江浩风此话一出,汪少情不自禁地暗自松了口气,装肚子疼总算没有白费心机,江浩风到底还是被感动了。 不过他没有插话打断,他想知道,江浩风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安排。 “把晓菲送回国内,我是想让你免去后顾之忧。”江浩风继续发表他的观点:“我之所以这样帮助你,是因为你的性格让我很是欣赏。” 江浩风和东方黄龙一再的夸赞,让汪少愈发感到腼腆,讪笑一声后,汪少这样回应道:“浩风哥,之前的装肚子疼……” “那个问题就不要再提,现在说说你最关心的问题。”东方黄龙适时提醒了一句。 江浩风点点头接道:“是这样的,我们从冷月秋的口中已经套出了涂志强组织在邦康的窝点,所以邦康还是得去,但掸东同盟军那边也不能放松。” 顿了顿,江浩风深深动望了眼汪少的国字脸,郑重其事地接道:“为了让你不留遗憾,我们的原计划不变,让你和东方黄龙扮成买家,去邦康寻找涂志强组织的窝点,并设法找出其幕后主使。” 听说还是和东方黄龙去邦康,汪少不由一阵兴奋,他仿佛看到,石静香已经被成功解救出泰国组织的火坑中。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回洞中洞?”按捺不住满心的兴奋,汪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马上飞到邦康。 早一点到达邦康,便多一点找到石静香的希望。 兴奋上头的汪少不会忘记,在佤邦发展总部的洞中洞里面,那条铺着条石的秘密的通道可以直达邦康。 按照他的想法,要去邦康,必然是走洞中洞里面的那条捷径。 谁知江浩风闻言摇摇头说:“我们不用去佤邦发展总部,就从这里出发,等到天黑以后,东方黄龙会带着你前往邦康,其它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们现在就等天黑。” “为什么要等到天黑,马上走不行吗?”瞄了眼竹屋外日头正盛的阳光,汪少不解地追问了一句。 在汪少看来,能够早点到达邦康,便能够尽快寻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这次是东方黄龙接过话茬道:“不急,去邦康的买家都是走的夜路,因为白天怕碰上果敢军队。” 言下之意,既然要装成去邦康带违禁药品的买家,就得装专业一点,不要盲目的在大白天赶路。 那样只会引起隐藏在暗中的犯罪份子的怀疑,只怕还没有到邦康,便被犯罪份子阻杀在半路了。 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没有再提出异议。 江浩风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轻叹,接过话茬,不着边际地接了一句:“小少,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吗?” 第154章 私人恩怨 “因为你的工作需要。”汪少信口回应了一句,眼睛不断瞟向竹屋窗外的明媚阳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此刻汪少的人在边防检查站的吊脚楼竹屋,但心却早就飘到了邦康的方向。 虽然对于邦康是一片空白,但汪少可以想象,那是一个治安极其混乱的小镇一样的存在。 江浩风并未注意到汪少的表情,自顾接道:“其实要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并不完全是为了工作,其中也有我的苦衷。” 没料想江浩风会发出如此感慨,汪少和东方黄龙俱为之一怔, “江队长,难道你和涂志强之间还有私人恩怨?”东方黄龙直言不讳地提出疑问。 汪少也将注意力集中到江浩风的身上,想听听这个佤邦发展总部的中方组长,和涂志强组织到底存在着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毕竟,汪少最初认识江浩风的时候,是在开往边陲小镇的改装金杯车车厢,那个时候江浩风还是以黄凯的身份出现在汪少的视线中。 之后汪少得到石静香的指点,和东方黄龙一起逃进孟包大森林,再次遇上江浩风以黄凯的身份,和涂志强一起。 当时汪少还误会江浩风是一个风吹两边倒的男人,对其嗤之以鼻。 直到在洞中洞见到晓菲,了解了江浩风的真实身份,汪少才彻底颠覆了自己的看法,觉得江浩风是一个真的汉子。 “说起来,整件事情要追溯到3年前。”江浩风话刚出口,吊脚楼的楼板突然开始晃动。 应该是有人上来了。 江浩风打住话头,将眼光移向竹屋门口。 是谁这么准时,不偏不倚,刚好在这个时候上楼岔开江浩风的话题。 刚刚被挑起的兴趣就此打住,汪少也顺着望向外面。 一个士兵的身影背着阳光走进竹屋,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径自走到江浩风身边,附在他肩膀耳语了几句。 见士兵行色匆匆的样子,好像对江浩风报告什么重要机密一样,汪少和东方黄龙面面相窥,没有贸然出言打岔。 听完士兵的介绍,江浩风“嗯嗯”地点点头,随即士兵又急匆匆地走出竹屋门,转眼下了吊脚楼。 收起脸上感慨万千的表情,江浩风面色凝重地宣布:“我们已经做好了冷月秋的思想工作,即刻便前往掸东同盟军的驻地了解情况,你们留在这里,等候负责人将情况全部告知。就可以去邦康了。” 说着,江浩风拍了拍汪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接道:“小少,去邦康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现在想回去,我会让边防战士护送。” 迎着江浩风关切的目光,汪少坚定地点点头,不容置辩地接道:“不管能不能找到石静香的下落,邦康我一定要去。” 见汪少表明了决心,江浩风恢复了淡笑:“好,按照计划,我们就在邦康碰头吧。” 然后对东方黄龙接道:“具体的情况你负责告诉小少,我们邦康再见!” 东方黄龙原本也是一名经过正规培训的卧底警察,有东方黄龙带着汪少,江浩风不用担心。 “浩风哥,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揪出涂志强幕后老大的那件事?”被江浩风的感慨挑起兴趣的汪少,见江浩风要走,忍不住追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讲不清楚,还是等有空暇的时间再告诉你。”江浩风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下了吊脚楼。 是夜,在孟包大森林最下游的那片密林中,有两个黑影正悄悄地穿行。 一弯残月将孟包大森林镀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灰色,也映照在两个黑影的身上。 经过一系列的紧急培训后,汪少和东方黄龙一起,趁着夜色踏上了去邦康的行程。 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以买家的身份去邦康,伺机找到涂志强存放违禁药品的窝点,并将详细情况向佤邦发展总部汇报。 当然,他们不能被涂志强发现。 尽管江浩风再三声明,这次任务会有风险,可为了让自己心安,汪少还是义无返顾地随东方黄龙一道踏上了邦康之行。 因为他无法忘记石静香对他,以及对晓菲所付出的一切。 哪怕这趟邦康之行困难重重,充满险阻,汪少却是抱定了非去不可的决心。 此刻,走在黑夜的山林中,只能借助这朦胧月色依稀辨别方向,汪少多少还是有些胆怯。 倒不是怕黑夜中会突然冒出个人来,而是怕不小心踩到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 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长着一个三角头,像水管一样的冷血动物。 深秋的山林草地上落满枯叶,脚踩上去会发出“嚓嚓”声,在黑夜的寂静中份外刺耳。 两人一路摸索着前行,没有更多的语言交流,该说的话早就已经在边防检查站说清楚了。 根据之前得到的情报,涂志强有可能去了掸东同盟军驻守的掸邦第四特区,江浩风和冷月秋已经赶去了那边。 汪少两人相对比较安全,只要不露出马脚,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而江浩风则要面临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去掸邦第四特区,明显要危险得多。 不过汪少并不担心这些问题,他只担心这次去邦康,能不能顺利地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出发之前,汪少两人都接受了临时紧急培训,对于买家的行话和暗语都基本掌握。 至于行走路线更加简单,那就是沿着清溪沟逆流而上,只要“潺潺”的溪流声没有从耳边消失,就说明没有走错路线。 出于安全因素的考虑以及买家的行头,佤邦发展总部分别给汪少两人配备了一支手枪,以防不测。 脚踩着“嚓嚓”作响的枯叶地面,聆听耳边隐约传来的“潺潺”流水声,汪少的心弦绷得很紧。 紧紧拽着手枪柄,汪少的食指始终按在扳机的位置,双眼更是不断辨别着可疑的黑影和条状的物品,生怕会再次遇上像那条红褐色一样的东西。 值得庆幸的是,直到天色放光,也没有出现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汪少两人顺利地走出孟包大森林,来到了清溪沟的发源地。 这里便是孟包和邦康的交界。 记得昨天下午培训时说过,孟包属于佤邦发展总部,是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的辖区。 而邦康则属于佤邦第二特区管辖,治安状况相对就要混乱得多。 通常在邦与邦的交界,都有类似于驿站一样的小息地,在邦康和孟包之间也不例外。 绕过清溪沟的源头,跨过一座小山坡,几栋高大的吊脚楼出现在汪少两人的眼前。 赶了通宵的夜路,汪少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乍见到吊脚楼,不由得一阵喜出望外,当即便要冲过去。 他渴望能够喝上一口水。 为了尽量装得逼真,佤邦发展项目总部并没有给汪少两人配备饮水。 “别急着乱窜,小心触犯他们的规矩。”东方黄龙一把拉住汪少的手臂,示意汪少不可轻举妄动。 这里是邦康地界,不得不小心行事,这亦是临出发之前,培训人员再三叮嘱的注意事项。 擦了把额头的毛毛细汗,汪少站住身形,没有盲目地往吊脚楼上冲。 东方黄龙言之有理,这里是邦康的辖区,也不知是否有不成文的规矩。 虽然通过培训,得知这里聚集着一批充当向导的本地人,但不清楚具体情况下,还是不能盲目乱窜。 两人稍微稳了稳心神,开始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看似杂乱无章的吊脚楼。其实是很有规律地建筑在山坡的两旁,这样无形中便在中间形成一条通道,有点像小乡镇的那种土路一样,两边参差不齐地屹立着吊脚楼。 只不过这条路上只有汪少两人,而两边的吊脚楼也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似乎上面没有人烟。 粗略打量了一下山路两边的吊脚楼,加起来差不多有十栋,每栋吊脚楼的间隔距离不等,延伸足足有两三百米的长度。 但令人费解的是,汪少和东方黄龙亦步亦趋地在这条无形的山路中来回走了一遍之后,仍然不见有谁出来搭讪。 奇怪,莫非这么多吊脚楼里面,就没有一个人出来? 难道是因为天刚刚亮,吊脚楼里面的人还在睡觉? 虽然现在是早晨,但不可能没有人察觉到汪少两人的到来,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交界地带,应该有所警惕才对。 满怀疑惑的汪少两人经过简短的商讨,决定走上其中一栋吊脚楼去看看究竟。 两人挑了最靠近边界的一栋吊脚楼,试着喊出一句普通话:“有人吗?上面有人吗?” 不算太高的喊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迅速扩撒在微风中。 没有人应答。 汪少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慢慢踏上吊脚楼的露天竹梯。 脚刚踩上去,竹梯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叽”,在宁静的早晨格外刺耳,听得人心里有些发毛,好像这竹梯摇摇欲坠要倒一样。 汪少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吊脚楼,用手在竹屋门上拍了一下,同时再次喊出同样的呼声。 竹屋里一片死寂,依旧无人应答。 两人再次交换一下眼色,由东方黄龙轻轻去推竹屋门,汪少则紧张地观察四周有没有可疑现象。 “嘎嘎”声打破山里的宁静,竹屋门缓缓应声而开,里面的情形令汪少两人大吃一惊,呆若木鸡。 第155章 树上有人 从洞开的竹屋门望进去,吊脚楼里面空空如也,不要说人影,就连一样东西也没有。 除了一层竹木结构的楼板,和竹木结构的屋顶,这栋吊脚楼里面再无一物。 显然,这是一栋空置的吊脚楼。 看清楚竹屋里面的情形后,汪少和东方黄龙不禁大惊失色,面面相窥。 怪不得没有人回应,原来这吊脚楼只是一座空屋,根本就没有人。 其它吊脚楼会不会有人? 按照昨天出发之前的培训,汪少两人要在这边界之地,找到去邦康镇的向导。 眼下这栋吊脚楼没人,两人便又顺着露天竹梯下到地面,随即走上第二栋吊脚楼。 但令汪少两人万分震惊的是,第二栋吊脚楼同样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大惊之余,两人赶紧查看四周,只见那些吊脚楼依旧静静地屹立在清晨的宁静中,并没有人出现的迹象。 “走,再去另外那栋吊脚楼看看。”东方黄龙处乱不惊地低声提议,两人便又上了另外的一栋吊脚楼。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第三栋吊脚楼也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 奇怪,这些吊脚楼怎么都没有人,难道是被人遗弃不用的摆设? 两人索性将地第四栋吊脚楼也检查了一遍,结果依然,这些高大宽阔的吊脚楼根本就没有人住过的迹象。 放眼望去,还有好几栋吊脚楼正静静地屹立在晨光中,但汪少两人也没有打算再逐一检查。 站在山谷空旷的地面,两人不禁有些傻眼,搞了半天,这些吊脚楼都是废弃已久无人居住。 汪少有些沉不住气,焦虑地说道:“黄龙哥,这些吊脚楼里面都没有人,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赶路吧。” 此行的目的,汪少只是想了却自己的心愿,寻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事实上,刚才他们的喊话足以惊动这些吊脚楼里面的人,如果里面真的有人的话,早就会出来。 既然没人,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抓紧时间赶去邦康镇寻找石静香。 东方黄龙略微沉吟,断言道:“江队长不可能会骗我们,这里应该是负责带人过去的窝点,我们先不要乱跑,看看会不会有暗哨。” 东方黄龙的提醒让汪少想到了在果敢军的营地,那些躲藏在树上的暗哨。 当即重新仔细查看两边的吊脚楼,这才发现每个吊脚楼的背后,都不偏不倚地长着一颗参天大树,相隔的距离也不远。 再一看,原来这些吊脚楼都是依靠着大树而建。 树上会不会有暗哨? 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些生长在吊脚楼背后的大树,果然发现隐约有黑影在晃动。 汪少又是一惊,刚才东方黄龙大声的呼喊在旷野中非常刺耳,那些躲在大树上的黑影应该可以听到,为什么就没有人下来? 乍见到大树上有人影在晃动,汪少赶紧拉了一把东方黄龙的手臂,低声急道:“树上有人。” 东方黄龙淡笑了一声应道:“我看见了,不用怕,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们就是来找他们的。” 低声告诫了汪少一遍后,东方黄龙将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扯开嗓子喊道:“有没有人听到我们的喊话,上面有人吗?” 汪少睁大双眼,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四周的变化,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手枪柄上。 这一次,终于有人回应了一句:“你们要找谁?” 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居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按照临行前的培训,东方黄龙非常流利地给出了回答。 这是属于寻找向导的行话,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先等着,别再往前走,要不然小命不保。”树上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有声音传出,山谷又恢复了宁静。 这样的宁静只是持续了20秒钟左右,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复又响起。 转头望去,从第二栋吊脚楼的大树上滑下两个身影,像猴子一样翻上吊脚楼,然后从竹梯上走了下来。 那种矫捷的身手是汪少从未看过的快速,以至于他看得都有些呆了。 两个身影穿着像少数民族一样的服装,彩色的短袖上衣,黑色的裤子像灯笼,腰间还缠着一条手臂般粗的布带,乌黑的枪柄明晃晃地有些耀眼。 汪少注意到,在枪柄的旁边,还有一支刀柄,竖立着一把尺许长的刀鞘。 这是两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先瞄了一眼汪少和东方黄龙的装束,随即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苏八,这位叫曼滇。”看上去稍微年长的男人自称叫苏八,指着身边略显年轻的男子介绍道。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名字,东方黄龙自称名叫“李晓金”,并随手递了几张百元大钞,算做是到这里的见面礼。 原本东方黄龙在涂志强组织做卧底的时候,所用的假名就叫李晓金,重新启用这个名字是为了听起来顺耳,以免露出马脚。 而递钱的动作则是这里不成文的规矩。 瞄了眼东方黄龙手里的几张百元大钞,苏八并没有急于接过去,而是将狐疑的目光转向汪少。 迎着苏八阴森森的目光,汪少暗暗深吸一口气,随口接道:“我叫向良海,请多关照。” 之所以要用表弟的名字,同样是怕出偏差。 毕竟和表弟认识了十多年,虽然“向良海”这个名字并非自己的,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听着陌生。 汪少话音刚落,站在苏八身边稍微年轻一点的曼滇伸手接过百元大钞,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见曼滇露出确认无误的表情后,苏八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你们是准备先吃饭休息,还是着急赶路?” 听苏八的口气,汪少两人已经通过了对接暗语的关卡,接下来就该商谈带路的事宜。 不待东方黄龙出声,汪少抢着答道:“我们着急赶路,麻烦你们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这位姓向的兄弟好像很心急,难道你们昨天晚上没有赶路?”苏八面带微笑地接了一句,语气却异常冰冷。 东方黄龙随口接道:“苏八哥不要见外,他是我小弟,第一次出来带药,有点心虚。” 尽管苏八的脸上保持着微笑,但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异常冰冷,特别是在这深秋的山林早晨,更是让人产生一股莫名的寒意。 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手枪柄,汪少紧接着补充道:“我也是随便说说,第一次跟金哥出来混,不懂的地方你们莫怪。” 苏八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你就像是第一次出来的,跟着混要多长个心眼,少说话,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已经将百元大钞收入囊中的曼滇嘿嘿怪笑一声,打起了圆场:“八哥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作想,怕把你们累坏了。” 忙不迭地点点头,汪少不敢再多言,生怕激怒了眼前这两个充当向导的男子, “这样吧,先把你们安顿下来,等天黑以后再去拿药。”苏八提出了建议,和曼滇交换了一下眼色,转身带着汪少两人便往山脚下走。 之前在查看吊脚楼的时候,虽然都是空的,但并不代表不可以休息住人。 汪少两人只是查看了前面的四栋吊脚楼,余下的差不多还有好几栋。 苏八带着他们并没有往里面的吊脚楼前进,而是选择往山脚下的旷野走,难免会让人心生疑惑。 怀着这个疑惑,汪少忍不住开口问道:“八哥,为什么不到前面的吊脚楼休息,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你还真不长记性,刚给你讲了不要多话,马上又来?”苏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曼滇赶紧接过话茬:“这位向兄弟,我们的竹屋在山脚下面,这里的吊脚楼全部是用来麻痹果敢军队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里面都是空的。 一边随着苏八的脚步往山下走,东方黄龙也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药?” “本来现在都可以去,只因为最近风声太紧,不得不小心点,所以才改为晚上。”苏八略微不满地解释道,似乎对汪少两人有点反感。 察觉到这一情形的东方黄龙亦不再多言,和汪少互递一个眼色,当即默不作声地跟随在苏八的身后。 四人排成一字形往山脚下走去,踏着清晨的露水,很快便走到了距离此间不远的山脚。 汪少和东方黄龙被安排进一栋宽大的吊脚楼,苏八又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随即和曼滇失去了踪影。 由于之前已经交代清楚,汪少和东方黄龙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只能等待晚上的出发时间。 加上赶了通宵的夜路,东方黄龙刚躺上竹床,便传出如雷的鼾声。 没想到东方黄龙居然要打鼾! 盯着屋顶的竹排,耳边传来东方黄龙的鼾声,汪少久久不能入眠,尽管他也很想好好休息。 回忆从家乡一路行来,不知不觉竟已身处异国,稀里糊涂卷入这次端掉涂志强老窝的行动。 也不知此去邦康,能不能寻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尽管东方黄龙鼾声雷动,但汪少还是抵抗不住渐渐袭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中,只觉有人在使劲摇晃自己的手臂,汪少瞠开惺忪睡眼,只见苏八站在面前,嘴里大声吆喝着:“赶紧起床,准备出发。” 第156章 硬邦邦的感觉 听说马上就出发去邦康,汪少猛然一个激灵,翻身从竹床坐起,扭头看向另一边。 早上鼾声大作的东方黄龙已经整装待发,精神抖擞地站在旁边。 在他的身边正是曼滇,那个比苏八稍微年轻点的男人。 这次远赴邦康,苏八和曼滇是汪少两人的向导。 见汪少醒来,苏八也不啰嗦,径自带着他们下了吊脚楼,来到一处空旷地带后,随手塞给汪少一瓶矿泉水和一盒饼干:“将就着凑合吃,把肚子填饱。” 此时天色已然暗尽,四下里一片漆黑,借助朦胧的月光,汪少发现东方黄龙正在咬食手里的饼干。 “去邦康之前有些话得先讲清楚。”苏八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只负责路上的安全,到了邦康以后你们得马上付钱,其它的事我们一概不管。”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这里做向导也属于刀口舔血的买卖,苏八的话不无道理。 “但不管你们去不去,钱是照收不误。”曼滇补充一句加以说明。 言下之意,从最开始的空置吊脚楼算起,他们两个就已经是汪少两人的向导,就算汪少两人现在反悔要回去,做向导的那份钱也得交。 还记得临行前的培训曾经提到过这个问题,苏八和曼滇的告诫应该属于这里不成文的规矩。 苏八和曼滇的话很正常,说明汪少两人的假扮买药身份没有露出破绽,至少苏八和曼滇已经开始带他们去邦康集镇。 也就是说,他们即将远赴邦康。 意识到这一点的汪少突然有些兴奋,想到此去有可能揭开石静香所在组织的神秘面纱,他的心完全被新奇所占据,全然忘记了此行暗藏的危险。 也不知东方黄龙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样想着,汪少扭头看向东方黄龙的位置。 朦胧的月色映照在每个人的头顶,只能看到面部的轮廓,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尽管和东方黄龙近在咫尺,汪少还是没能够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也难怪,东方黄龙就是这样的性格。 记得随涂志强组织刚到丑小鸭的那天晚上,东方黄龙也是这样闷声不吭,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瞧一下汪少。 但汪少比谁都清楚,东方黄龙这是在暗暗酝酿着什么,说不定早就已经有了全盘周密的计划。 汪少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等到了邦康镇以后,第一时间便要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至于揪出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并不在汪少的考虑范围。 见汪少两人没有异议,苏八低沉地补充道:“我们要穿过一片小树林,里面有很多扑杀猎物的机关,你们最好不要随意乱跑,否则小命不保。” “放心吧,我们不会随便乱走。”东方黄龙总算吐了一句话,紧紧跟在了苏八的身后。 “八哥,这里到邦康大概要走多久?”汪少随口接问一句,巴不得快些到达邦康,可以找到石静香的下落。 越是临近邦康,汪少的心就越慌。 这就好比去看一场即将开演的精彩电影,已经到了电影院的门口,却还不知道座位在哪里。 苏八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汪少的脸部,一字一句地接道:“如果你再啰里叭嗦,劳资就让你留下来,让果敢军队的人把你抓去。” 从苏八的话中透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汪少不禁有些傻眼,心下暗道:这苏八的脾气咋就这么暴躁,连多问一句也不行。 不过汪少可不敢和苏八针锋相对,那样只会破坏全盘计划。 察觉到这一幕的东方黄龙又一次打起圆场,并象征性地数落了汪少两句,旨在提醒他不可再多话。 轻声附和了一句,汪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开始咀嚼着嘴里的饼干。 苏八满意地点点头,嘱咐曼滇断后,然后率先走进了那片密林中。 依次进入的是东方黄龙和汪少的身影,曼滇紧随其后,一行四人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密林,像幽灵一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被黑暗笼罩着的密林显得阴森恐怖,不断传出的野兽怪叫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这些汪少都不怕,最怕的还是那些蜿蜒盘旋像水管一样的爬行动物。 自从在清溪沟边遇上了那条红褐色的爬行动物后,那全身布满古铜钱印记的身子,便在汪少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放眼四周一片漆黑,汪少总觉得草丛中随处暗藏着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不由得将手伸向腰间,准备掏出腰间的短枪。 这是临行前佤邦发展总部配备的手枪,给汪少两人防身用,同时这也是买药的买家必备之品。 “麻痹的小子,你想做什么?”一声极其轻微的断喝从身后响起,随即从后脑勺传来一阵硬邦邦的感觉。 那是一支枪口抵在了汪少的后脑勺。 见汪少做出掏枪的动作,曼滇警觉地用枪抵在了汪少的后脑勺。 像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每天都会遇上各路人物,当然得随时保持警觉。 感觉到有枪抵在后脑勺,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汪少不敢乱动,停止了掏枪的动作,不解地反问了一句:“你做什么?” 轻微的断喝惊动了走在前面的两人。 借着朦胧夜色,乍见汪少被枪指着,东方黄龙大惊,忙不迭地后退一步,嘴里连声说道:“曼滇哥,先把枪放下,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动枪。” 硬邦邦的枪口直接抵在汪少的后脑勺,万一不小心走火,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苏八像阵风一样折返回来,和汪少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警惕地追问道:“怎么回事?” 这句问话是对着曼滇发出,东方黄龙和汪少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多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会遭到苏八两人的毒手。 “八哥,这小子刚才想掏枪。”曼滇随口应了一句,并没有将抵在汪少后脑勺的枪口挪开。 眼下四人正急着赶路,四周也未出现危险情况,汪少在苏八背后做出掏枪的动作,自然会引起曼滇的怀疑。 原来曼滇以为汪少要偷袭苏八。 东方黄龙暗自松了口气,赶紧辩解道:“八哥,这可能是场误会,曼滇哥,麻烦你先把枪收起来。” 东方黄龙恭恭敬敬的客气话并没有消除曼滇的怀疑,只听苏八接着问了一句:“小子,走得好好的,你干嘛要掏枪?” 为了不让误会加深,汪少只得将自己害怕爬行动物的缘由,以及掏枪的动机讲了一遍。 “你小子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们可以送你去邦康,也可以送你上西天。”曼滇阴阳怪气地接道:“这条道我们走得多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你最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 在曼滇看来,就算真的害怕草丛里面有毒蛇,也不用怕到这种程度。 听到这带着恐吓的话语,汪少非常不爽,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晓宇的样子。 此刻的曼滇和晓宇有着惊人的相似,一样的口吐狂言,一样的语气刁钻。 要不是身处异国他乡,要不是想着寻找石静香的下落,汪少恨不得一拳把曼滇的鼻子打歪。 对于这种动辄就出口骂娘的人,汪少向来是深恶痛绝。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和东方黄龙还得依靠曼滇两人带路。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强忍住胸口的怒气,闷声不吭,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听了曼滇的补充,苏八将信将疑地接道:“先不管了,你们俩把身上的武器统统交出来,等到了邦康以后再还给你们。” 东方黄龙闻言,毫不犹豫地将枪交到了苏八手里。 见汪少还在迟疑,曼滇顺手将汪少的枪夺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地接道:“尼玛麻痹的没听见,还是耳朵聋?” 手里的枪被夺去的同时,后脑勺那股凉飕飕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但汪少心里的怒火却在上升。 苏八又恶狠狠地嘱咐两句,转身继续摸索着前进。 东方黄龙一语双关地接道:“赶路要紧,别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言下之意,要汪少按照苏八他们说的去做。 假如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这个满嘴脏话的曼滇! 暗暗骂了一句之后,汪少憋着一股怨气,跟在了东方黄龙的身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四个人就这样闷声不响地穿行在密林中,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野兽怪叫,就是脚踩在地面的“沙沙”声。 估摸着走了3个小时,苏八在前面低喊一声:“你们小心点,这附近埋有地雷。” 听说还有地雷,汪少当即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紧跟上东方黄龙的脚步。 苏八绝非是在危言耸听,像这种卖药的地方,什么样的先进武器都有,何况只是区区的地雷。 绕了一个大圈之后,苏八带领汪少和东方黄龙,终于走出了黑漆漆的密林。 一排整齐的吊脚楼出现在汪少等人的眼前,明晃晃的灯光从吊脚楼里透出,在漆黑的夜里份外醒目。 从灯火通明的吊脚楼里面,隐约还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第157章 抽烟的女人 在汪少的印象中,像这种卖药的地方,应该是阴森恐怖,戒备森严,让人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 可从吊脚楼里面传出的那些欢声笑语,却让人疑是到了歌舞升平的娱乐场所。 眼前的情形让汪少想起了替表弟讨债的那天晚上,在去痞子沟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三间用竹子搭起的棚户。 粗略看了下,这排吊脚楼一直延伸到黑夜的深处,至少有几百米长的一串。 苏八停下脚步,再次对汪少和东方黄龙进行叮嘱:“这里是邦康最安全的窝点,等下我帮你们引荐完过后,剩下的事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听得出,苏八这是在做最后的告诫。 “那我们现在把带路的辛苦费给你?”东方黄龙试探着问了一句,眼睛却不断地瞄向那排明晃晃的吊脚楼。 苏八摇摇头说:“也不急在这时,等引荐过后再给。” 望着眼前酷似痞子沟茶坊的吊脚楼,再听苏八近乎冷酷的回应,汪少明白,他和东方黄龙即将进入这个神秘的卖药组织。 17个春秋以来,这是汪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面对这种危险的行动。 直到此时此刻,汪少都还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居然会加入到这个剿灭跨国犯罪组织的行动中,充当买家的角色。 汪少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还没有被苏八叫醒。 但那灯火通明的吊脚楼,和不断传出的欢声笑语,无一不在提醒汪少,眼前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现实。 记住,东方黄龙叫李晓金,自己叫向良海,千万别叫错名字。 嘴上一声不吭的汪少,正默默谨记他和东方黄龙化名,生怕等下露出破绽,招来杀身之祸。 在带汪少两人进去买药之前,苏八也在尽一个向导的最后责任,所以才会对汪少和东方黄龙进行最后的告诫。 就算苏八和曼滇再怎么看不惯汪少,再怎么出言不逊,脾气暴躁,也不敢坏了道上的规矩。 这亦是这条道路上不成文的规矩,接了一单生意就一定要负责带到目的地,并给买药的买家讲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而苏八口中所讲的邦康最安全的窝点,无非就是说眼前这排吊脚楼属于邦康最大的贩卖窝点。 像这种贩卖的窝点,在国内可是严厉打击的对象,只能私底下悄悄地设立,一旦发现就会被坚决取缔。 但在这万里之遥的邦康,却可以明目张胆地设立,还通宵达旦,彻夜不休。 暗暗称奇的同时,汪少不由得为他和东方黄龙捏了把汗。 “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恶气,汪少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跳趋于平稳。 相比较来看,东方黄龙则要比汪少淡定许多,毕竟他曾经过警校的专业训练,又长期从事于卧底的工作,面对这些非法组织还能够保持镇定自若。 苏八的话还在继续:“我们每次带来的买家都是到这里来交易,基本上都是成功离开的,希望你们也能够买到自己满意的价钱。” 对于这些行话,汪少并不感兴趣,他所关心的是要如何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而东方黄龙则希望快些接触到卖药组织,以便伺机套出涂志强组织设在邦康的窝点。 见汪少和东方黄龙没有再提出异议,苏八率先往吊脚楼方向走去,东方黄龙和汪少随即跟上,依旧是曼滇走在最后。 等走到近前,汪少才发现,在这排整齐的吊脚楼外面,还隔着一圈竹篱笆围起的院墙,和边防检查站那边的建筑风格如出一辙。 绕着竹篱笆往前走了好大一段路,总算看到了一道竹栏栅的大门。 放眼望去,在宽阔的大门两边,分别屹立着两座瞭望塔,高耸入黑暗的夜空。 说是瞭望塔,是因为这两座塔酷似战争年代的哨塔。 以前只是在电视剧里面看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可以亲眼所见。 就在汪少暗暗称奇之际,一道雪亮的探照灯光从其中一个瞭望塔射 下,从汪少四人身上逐一扫过,牢牢锁定在苏八的身上。 苏八穿的是彩色的服装,又是走在最前面,探照灯光自然会把他盯牢。 见惯不惊的苏八示意后面的人停住脚步,然后仰头对着瞭望塔上面高声喊了一句。 这次从苏八口中喊出的并非普通话,汪少听不懂,但凭感觉,这应该是苏八在对瞭望塔上的人表明身份。 最开始还以为这里没有哨岗,现在看来,这里比边防检查站要森严许多。 苏八话音刚落,从瞭望塔上回了一句什么,随即曼滇也跟着高喊了两句。 很快,雪亮的探照灯光从苏八的身上消失,竹篱笆的大门口又恢复了朦朦胧胧的暗淡。 “可以进去了。”苏八轻声回了一句,语气中竟然也带着如释重负的味道。 不知道苏八和瞭望塔上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但从苏八的反应来看,这里并没那么简单。 表面看上去的欢声笑语,有可能隐藏着重重危机。 紧跟在苏八的身后步入竹篱笆大门,汪少的心跳徒然增加了一倍,有种大气也不敢出的感觉。 抬头偷偷打量四周,汪少发现两旁的吊脚楼并非都亮着灯光,而那些欢声笑语似乎只有中间的那栋吊脚楼才有。 之前由于相隔太远,让人产生了错觉。 来到那栋灯火通明的吊脚楼下站定,苏八对曼滇说了两句什么。 听上去和刚才的喊话差不多,很有可能是邦康这边的方言。 待曼滇回应了一句后,苏八转而对汪少两人吩咐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下,我先去通报一声。” 不待汪少两人做出反应,苏八“蹬蹬”踏上吊脚楼的露天竹木阶梯,大步上了吊脚楼。 遥望苏八的背影消失在竹屋门口,汪少的心莫名其妙地悬了起来,他很想悄声和东方黄龙交换一下想法,但有曼滇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能暂时作罢。 而此时的东方黄龙似乎也有些局促不安,不断地搓着双手,一言不发,显得心事重重。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这里是猜旺的地盘,连果敢军都不敢随便进来。”曼滇漫不经心地说道:“只要你们是真正的买家,猜旺老板都会热情接待的。” 言下之意,如果汪少两人是假扮的卧底,这里将是恶梦的开始。 “猜旺是谁?”东方黄龙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其实心里亦很紧张。 曼滇瞄了一眼吊脚楼上面的灯光,略微崇拜地接道:“猜旺老板是这里最大的经营户,手底下有正规的军队编制,到他这里买药,绝对不会有问题。” 东方黄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口接道:“我们这次就想找个大点的老板,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中间环节,既可以节约成本,又可以买到正宗的好药。” “药绝对正宗,这点不用担心。”曼滇接道:“只是你们最好别耍花招,否则我们都有可能走不出这个竹篱笆院墙。” 曼滇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猜旺老板的实力,从门口的瞭望塔便可见一斑。 听到曼滇的话,汪少悬着的心愈发沉重。 之前执意要到邦康来寻找石静香的下落,全凭一腔负责任的义气,现在真正置身于这充满危险的邦康之地,汪少还是有些心虚。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八从吊脚楼探出半个身子,对着下面喊了一句:“你们可以上来了。” “走,上楼。”曼滇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却让气氛一下子变得好紧张。 东方黄龙轻声应了一句:“上去。”,便紧跟在了曼滇的身后。 “呼”汪少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走在了最后。 回望朦朦胧胧的四周一片安静,但汪少明白,就在那黑暗中,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暗哨。 紧随曼滇的身后,汪少三人鱼贯进入了吊脚楼的竹屋。 这栋吊脚楼和以往见过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显得更加的宽大。 还没走进竹屋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叶味,等走进竹屋后汪少才发现,原来里面有人在抽水烟。 那是用粗大的楠竹做成的水烟枪,将中间挖了一个洞盛满水,抽烟产生的烟雾从这里过滤,可以有效去除烟雾中的有害物质。 这种水烟枪在家乡也有人用,汪少并不觉得惊奇。 令他惊奇的是抽水烟的居然是个女人。 竹屋四周分别摆放着八盏明晃晃的马灯,将吊脚楼照得如同白昼,也映照着抽烟的女人。 一张长条桌摆放在竹屋正中,上面摆放着两盘点心和一套功夫茶具,抽烟的女人坐在长条桌边,冷冷地打量着汪少和东方黄龙。 竹屋的两个屋角,分别还站着两名穿着彩色服装的男人,虽然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武器,但眼神中却饱含杀气。 猜旺老板是女的? 迎着女人凌厉的目光,汪少暗自猜测着。 记得刚才在吊脚楼下面,曼滇曾经说过,这里是猜旺老板的地盘。 从女人坐在长条桌边的姿势来看,她应该是这里的老板。 心念至此,汪少下意识地仔细打量起坐在长条桌边抽烟的女人。 第158章 标准的普通话 棕色的头发盘在脑后,形成一个发鬓,椭圆形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变化,目光冷得像刀锋,齐刷刷地望着汪少和东方黄龙。 迎着女人审视的目光,汪少居然打了个寒颤,心下暗道:莫非要出事? 还记得妈妈曾经说过,打寒蝉是不好的征兆,汪少难免有些心惊。 女人约莫三十几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没想到是盘踞一方的犯罪组织的老板。 由于打了个寒蝉,汪少不敢再正视女人的目光,赶紧扭头望了眼东方黄龙,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东方黄龙的脸上保持着难得的镇定,端端正正地站在女人的面前,显得中规中矩,不卑不亢。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秘密警察,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镇定。 暗暗佩服东方黄龙的同时,就听苏八颇为得意地同女人开口说了一句什么,应该是邦康本地方言。 女人冷冰冰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笑意,放下手里那支长长的水烟枪,踱步走到近前,围着东方黄龙和汪少两人转了一圈。 听不懂苏八对女老板说些什么内容,但女老板的举动让人想起,古代那些有钱人挑选女人的情形。 眼下的情形却恰恰相反,是女老板查看男人。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看清楚,三十多岁的盘头发女人穿了一件宽松的无袖连衣裙,颜色和苏八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有点像旗袍。 虽然胸部不是很高大,但女人的身材却很高,几乎高过汪少的头顶。 女人特殊的身份,加上这件类似于旗袍的异国装束,别有一番韵味。 假如换一个环境,汪少肯定会沉浸于其中,好好领略这种别样的韵味。 但眼下他和东方黄龙怀有特别任务,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当女人绕过汪少身边的时候,一股特别的香味随即在空气中扩撒,钻入了汪少的嗅觉,久久回荡。 这是一种淡淡的脂粉味和香水混合的味道,乍一闻到,让人产生莫名的渴望。 闻着这股淡淡的香味,汪少居然没有先前的慌乱,似乎这股香味可以冲淡内心的慌张。 鼓起勇气抬起头,汪少想仔细看看这股散发出淡淡香味的女人,但女人已经像阵风一样旋回了长条桌边。 重新坐定的女人没有了先前的冷冰,但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悠闲地抽着水烟,缓缓吐出过滤掉有害物质的烟雾。 苏八神气十足地对东方黄龙说道:“现在你们可以把带路的钱给我了。” 在苏八看来,稍微年长一点的东方黄龙更像是大哥。 东方黄龙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约定好的钱如数交到了苏八的手中。 “这是你们俩的枪。”曼滇冷不防从后面窜上来,将先前没收的短枪还给了汪少和东方黄龙。 拿了钱的苏八和曼滇点头哈腰地对女老板又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在辞行。 只见女老板微微稽首之后,苏八两人便一溜烟地出了竹屋,消失在夜色中。 苏八两人一离开,竹屋中就只剩下女老板和另外两个着奇装异服的男子。 略微放松心情的汪少下意识地站到东方黄龙的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金哥,那两个人就这样走掉,我们怎么办,她又听不懂我们说的普通话。” 汪少口中的“她”自然是指这个叫猜旺的女老板。 尽管这些人听不懂普通话,汪少还是警觉地称呼东方黄龙叫金哥,因为在出发之前,他们已经决定了化名,汪少就叫向良海,而东方黄龙则延续之前的名字,叫李晓金。 虽然东方黄龙曾经在警官学校接受过正规培训,面对这样的场合亦不会惊慌失措,但对于跨国犯罪的卖药程序,他也不是很在行。 眼看士兵和曼滇就这样走掉,留下他和汪少两人呆在竹屋,东方黄龙也有些发懵。 “先把枪收起来,看看这个叫猜旺的女老板下一步会做什么。”东方黄龙同样低声回应了一句,慢慢将短枪插回腰间。 见汪少和东方黄龙面面相窥的表情,女老板居然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紧盯着两人的举止,似乎她也明白两人之间在说些什么。 女老板的反应让人捉摸不定,汪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叫猜旺的女老板在冷笑。 慢慢将短枪插回腰间,汪少扭头看了看两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发现两个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竹屋里的情形,注意力全部都在他和东方黄龙的身上。 “金哥,那个叫猜旺的女人好像听得懂我们说的普通话。”汪少有点担忧地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就像蜜蜂在叫,刚好只够东方黄龙听见。 东方黄龙望了眼面带微笑的女老板,低声回应道:“不会,要是她能够听懂普通话,刚才为什么要和苏八他们说那些难听的方言。” 话音刚落,女老板突然“噗嗤”笑出声来,轻轻将水烟枪放回长条桌,慢条斯理地说道:“谁说我听不懂普通话。“ 此话一出,汪少和东方黄龙不禁大吃一惊,面面相窥。 从女老板嘴里冒出的,竟然是一句标准的普通话。 “你会说普通话?”汪少难以置信地望向女老板椭圆形的脸,脱口问了一句。 女老板微笑着点点头,顺势接道:“刚才你们俩说得悄悄话,我全部都听见了。” 饶是训练有素的东方黄龙亦惊得张大嘴巴,满脸诧异。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随口接道:“猜旺老板,原来你会说普通话,那就太好了,刚才我们还在担心要怎么和你交流。” “是吗?”女老板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紧不慢地接道:“你们是准备来买药,还是另有目的?” 轻轻的一句问话,却包含着凌厉的质疑,当最后“目的”两个字出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带有浓浓的质问。 意识到这句话带有质疑的味道,汪少和东方黄龙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本能地产生了警觉。 要知道,他们原本就带有秘密任务,并非是真正的买家,而猜旺女老板以质问的语气,分明是在怀疑他和汪少的身份。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两个男子突然欺身上前,手里也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分别指向汪少两人的脖子。 马灯照耀下,两把弯刀泛着摄人心魄的寒光,锋利的刀刃更是隐约透出一股杀怒。 “猜旺老板,你这是干什么?”东方黄龙用道上的语气,不解地问了句。 女老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着接道:“老娘在这里好歹也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说着话锋一转:“像你们这样的手段,只能去骗幼儿园的小朋友,想要在老娘这里来耍花招,你们两个还嫩了一点。” 糟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引起了猜旺女老板的怀疑! 暗暗叫苦不迭,汪少不由得想起刚进竹屋的时候,不经意地打的那个寒蝉。 眼前的情形证明,汪少的那个寒蝉果然应了预兆,出事了。 刹那间,那些敏感的字眼一股脑从记忆中冒了出来,汪少的脑海陷入了一片短暂的空白,只剩下远在家乡的爸爸妈妈的脸。 一旦遭遇突如其来的,足以威胁到生命的意外之际,人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将其生养长大的父母。 “猜旺老板,有话好说,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东方黄龙试图做出解释,还在尽最大的努力辩解。 仔细回想,从孟包一路行来,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为什么猜旺女老板刚刚见面,就发出这种质疑。 莫非她长了双像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能够一下子洞穿汪少两人的心中所想? 女老板的质疑让汪少惊出一身冷汗,阵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当即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飞快地回忆了一遍,却想不通到底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误会?”女老板再次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变得异常凌厉:“老娘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靠的就是谨慎。” 言下之意,她已经掌握了汪少两人的身份。 回答的同时,女老板做了个手势,两把寒光闪闪的弯刀直接架上了汪少和东方黄龙的脖子。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空间似乎也为之凝固。 弯刀架上脖子的同时,其中一个男子发出了警告:“你们谁敢乱动,就先放谁的血。” 严厉的警告居然也是一句标准的普通话! 锋利的刀刃紧贴在脖子的皮肤处,寒光折射出汪少和东方黄龙惊恐万状的脸。 搞了半天,这吊脚楼上的人都会说普通话! “你们,你们都会说普通话?”东方黄龙随口问了一句,惊恐的表情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确实,这些人都会说普通话,而汪少两人还窃窃私语,以为他们听不懂,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有种班门弄斧的无奈。 哭笑不得的同时,汪少暗自低叹一声:完蛋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暴露了他和东方黄龙的身份! 从脖子皮肤处传来一丝寒意,汪少的额头惊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第159章 猜旺的女人 但他不敢用手去擦拭额头的冷汗,生怕随意乱动,激怒了持刀男子,遭遇不测。 从小到大,汪少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面对寒光闪闪的弯刀,也不至于会吓傻。 假如真的已经暴露了身份,以女老板这幅冷冰冰的态度,就算求饶也无济于事。 汪少也没打算乱动,在这个时候逞英雄,不但是自取灭亡,还有可能会坏了东方黄龙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在汪少的心中,还装着寻找石静香的念头。 所以汪少不敢随意乱动,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东方黄龙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东方黄龙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秘密警察,应该有丰富的经验。 果然,在被弯刀架住脖子后,东方黄龙强作镇定地开口回应道:“我在进来之前,就听两个带路的大哥说,你们这里是最好的卖家,没想到你们居然是黑吃黑的窝子,只能算我们兄弟俩倒霉。” 东方黄龙的话中之意,是在指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刀架上他们的脖子,摆明是道上最为可恶的黑吃黑架势。 女老板信手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一边咀嚼,嘿嘿怪笑着接道:“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就你们两个这点能耐,也能逃得过老娘的眼睛?” 女老板口口声声咬定他们俩不是来买药,令汪少愈发担心:如果说真的暴露了身份,其后果不堪设想。 “猜旺老板,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我们不是来买药的,我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东方黄龙故意带着哭腔接了一句,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 或许,这是猜旺老板故意试探,也未可定,如果连这点恐吓都经不起,又怎么能够胜任卧底的工作? 可惜,东方黄龙这次失算了。 听到东方黄龙带着哭腔的声调,女老板收起冷笑,严厉地接道:“好,就让你们死得明白,要不然还以为老娘在诈你们。” 说着话,女老板站起身,缓步走到东方黄龙的身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断定你们不是来买药的?” “是,我是很想知道。”东方黄龙不甘示弱地回应了一句,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从女老板的话语中,已经透出了成竹在胸的味道,显然女老板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汪少两人不是来买药的买家,而是另有目的。 可这一路上,汪少两人并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女老板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汪少两人不是买家? 自问这一路上,两人都伪装得很好,也没有叫错对方的名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突然记起,在路上曾经和曼滇发生了误会。 因为害怕草丛里隐藏着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汪少试图掏枪,却被曼滇误以为他要对苏八动手。 还记得当时的苏八很生气,并强行收缴了他和东方黄龙的短枪,直到刚才给了带路费以后,才把短枪还给了汪少和东方黄龙。 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苏八怀恨在心,刚才和女老板说了些什么坏话? 这样猜测着,汪少不由得将眼光投向女老板,想看看这个冷冰冰的女老板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可惜汪少只猜对了事情的起因,并没有猜到缘由。 发出一声嘿嘿怪笑,女老板出其不意地将手伸向东方黄龙的腰间,猛然抽出短枪托在手里。 见此情景,汪少暗叫一声不好,莫非是东方黄龙的言语激怒了这个女老板,让她动了杀机? 脑海中马上假设出东方黄龙中枪倒地的画面,汪少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闭上眼睛的汪少没有等来一声枪响,却听到女老板继续说道:“这种短枪早在5年前我们就不用了,知道为什么吗?” 这种短枪和暴露身份有什么关系? 听到女老板不着边际的话语,汪少重新睁开眼,发现女老板已经坐回到长条桌边,将短枪放在桌面上,继续怪笑道:“当年我们从泰国买了一批枪支,结果在返回的途中遭人点水,枪被军方人员收去了。” 从女老板的话中,隐约透出,她之所以要质疑汪少两人的身份,是和这两支短枪有关。 没想到还真的和短枪扯上关系。 只觉得腰间被拉扯了一下,汪少的短枪也被收缴了过去。 看着彩色服装的男子将短枪放在长条桌上,汪少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两支短枪正是临行之前,由佤邦军方提供,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女老板看出了破绽?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东方黄龙。 马灯照耀下,只见东方黄龙的的脸色一阵惨白,相当的难看,之前的那份镇定自若早已经荡然无存。 或许东方黄龙已经从女老板的这句话中,掂出了份量。 再次拈了块点心放在嘴里慢嚼,女老板自顾接道:“那些被收走的枪支,就是你们身上这种短枪。” 无需更好的解释,女老板的最后这句话已经给出了答案。 因为汪少两人所配备的短枪,是当年被军方收缴去的,但凭这一点,便足以断定汪少两人的身份。 佤邦军方百密一疏,竟然将收缴的短枪配备给汪少两人,而汪少两人又阴差阳错地遇上丢失这些短枪的女老板。 不得不说,冥冥之中似乎还真的存在着因果循环。 尽管女老板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东方黄龙并不想就此承认,大惊之下随即矢口掩饰道:“猜旺老板,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们真的不是很懂。” 听得出,东方黄龙抱着侥幸的心里,在做最后的努力。 可惜,东方黄龙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又岂能逃得过女老板凌厉的目光? “不用再在老娘面前演戏了,你这套把戏早就被别的卧底用烂得不能再烂。”女老板哼哼冷笑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代,是受了谁的命令,到这边来到底是什么行动,或许老娘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猜旺老板,我们真的是来这边买药的……”东方黄龙还想争辩,被女老板打断道:“不要一口一个猜旺,老娘不是猜旺。你也不用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还想狡辩,老娘肯定会有办法让你说老实话。” 东方黄龙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下头,彻底放弃了争辩。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要想蒙混过去,也只能是无谓的争辩。 不得不说,东方黄龙是比较优秀的卧底警察,在面对女老板突如其来的责难时,还能够保持镇定自若的回答。 假如是一般的犯罪组织,在东方黄龙的强作镇定和对答如流下,可能会蒙混过去,可惜这次他们遇到的,是邦康最大的犯罪组织,和这个老练冷酷的女老板。 听得出,女老板对东方黄龙老是称呼她为猜旺比较反感。 见东方黄龙耷拉下脑袋,女老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顿了顿又道:“老娘不是猜旺,老娘是猜旺的女人。” 猜旺的女人? 照这么说,猜旺才是老板,而这个女人是老板娘! 怪不得眼光这么毒辣,能够从一支短枪便识破汪少两人的身份。 听到女人自称是猜旺的女人,汪少的心在逐渐往下沉:连猜旺的女人都这么厉害,要是猜旺本人不知道还有多厉害。 看来,这趟邦康之行还真的是凶多吉少。 猜旺的女人从长条桌上拿起短枪,随意地把玩着,顺口追问一句:“说,你们的枪是从哪里来的?” 汪少发现,此时的东方黄龙面如土灰,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但却闷声不吭,一言不发。 或许他在酝酿着要怎么样才能够脱身,又或者他已经没有办法再争辩下去。 猜旺的女人已经说得非常明白,这种短枪是当年从她们的手里被军方收缴去的,如果出现在汪少两人的手中,只有一种情况:汪少两人和军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不管汪少两人究竟怀有怎么目的,有一点可以肯定,汪少两人是受了军方的指使。 所以,猜旺的女人才会在见到短枪时勃然发怒,冷声质问。 东方黄龙的不配合令女老板有些愠怒,她用枪指着东方黄龙的脑袋,接了一句:“我再问你一句,这些短枪是从哪里来的?” 直到现在,女老板都没有对汪少发过责难,或许在她看来,汪少只是东方黄龙的小弟,她才懒得和汪少啰嗦。 “哈哈”东方黄龙突然发出一声苦笑,大义凛然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咦,尼麻痹的还敢和小青姐顶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东方黄龙身后的男子爆出一句粗口,握着弯刀的手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只见东方黄龙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丝鲜血。 见东方黄龙的脖子被划了一道小口,鲜血顺着脖子缓缓往下流,汪少的心愈发沉重。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和东方黄龙已经暴露了身份,这次行动算是彻底失败。 就因为那倒霉的短枪,让他和东方黄龙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 第160章 一个巴掌 眼看东方黄龙的脖子被弯刀划伤,随时都有可能命丧于弯刀之下,汪少只觉一阵气血翻涌。 这次邦康之行全是因为他为了要寻找石静香的下落,执拗地坚持,才让东方黄龙跟着一起。 原本东方黄龙也是应该在回国的路上,就因为汪少的一意孤行,才让他落到如今这般危险的境地。 说到底,东方黄龙会遭遇眼前的危险,完全是汪少一手造成。 此刻东方黄龙的脖子被划伤,汪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当即大喝了一声:“不要伤害他,有什么问题冲我这来。” 从进入竹屋以后,汪少都一直保持沉默,冷不防地喊出一句,让在场的人均为之一怔。 最为吃惊的要数东方黄龙。 本来他还在极力思索要如何扭转当前的困境,没想到汪少会喊出这样的一句。 作为一名优秀的卧底警察,他非常清楚这些境外犯罪组织的手段,只怕汪少这一喊会激怒猜旺的女人,遭到她们的毒手。 “向良海,你叫什么叫?”东方黄龙当即回应了一句,并故意把“向良海”三个字叫得很重,旨在提醒汪少不要忘记伪装的身份。 但他又怎么能够明白,此刻的汪少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也就无需再做无谓的掩饰。 如果这个猜旺的女人真的动了杀机,说什么也难以改变眼前的情形,就算一声不响,还是会遭到猜旺女人的毒手。 以其这样任人宰割,不如和她们拼个你死我活。 况且东方黄龙还是汪少的救命恩人,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黄龙任人宰割? 哪怕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也要落个轰轰烈烈,不能做一个畏畏缩缩的小男人。 心念至此,汪少紧接着高喊了一句:”我叫他们不要伤害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虽然汪少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摆脱当前的困境,但他不忍心看到东方黄龙再受伤害。 “来”字还没有出口,后脑勺突然一阵发麻,跟着响起一声训斥:“尼麻痹的小杂毛,叫个什么搅,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训斥声是身后的男子发出,在训斥的同时,他狠狠地拍了汪少的后脑勺一个巴掌。 听到这句骂娘的粗口,汪少只觉脑子一阵发热,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发慌。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别人当面骂他的妈妈,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对方是什么人。 恨意转化为无穷的精神力,盖过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 原本就义愤填膺的汪少,在听到这句骂娘的脏话后,顿时火冒三丈。 热血冲头的汪少不顾一切地转身,抬起拳头砸向身后骂娘的男子,同时回敬道:“草泥马币的,不准骂我妈妈。” 这情形和当初在月亮台的时候颇为相似。 虽然汪少怀有满腔的愤慨,挥起的拳头却没有砸中身后的男子。 替表弟收账的那天晚上,在月亮台遇到口吐脏话的晓宇,汪少也是这样狠狠的一拳,当时砸得晓宇满脸鲜血。 但今天晚上不同。 今晚面对的这些人,都是跟着犯罪组织,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当然要比晓宇厉害得多,汪少的这一拳注定要落空。 本来打人男子拍在汪少后脑勺的那一巴掌并不是很重,只是要提醒汪少不要在猜旺女人面前大吼大叫。 不料汪少敢还手,这可激怒了打人的男子。 意识到汪少的拳头挥来的刹那,男子敏感地将头一歪,同时反手将弯刀柄狠狠抵向汪少。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小腹部袭来,汪少忍不住弯下腰,用手捂住被弯刀柄击中的部位。 打人男子并不解气,嘴里骂骂咧咧地飞起一脚,直接将汪少踢倒在竹木结构的楼板上。 “啊”汪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倒在竹木楼板上。 眼前的情形不出东方黄龙所料,见汪少被打倒在楼板上,东方黄龙失声大叫道:“不要打他,他只是刚刚出来的小弟,不懂规矩。” 挟持住东方黄龙的男子顺手在其腹部掏了一拳,恶狠狠地接道:“尼麻痹的再乱叫,连你一起收拾。” 刚刚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东方黄龙还没有完全恢复,没能够躲开这狠毒的一拳。 火辣辣的疼感从腹部传来,被拳头击中腹部的东方黄龙很想奋起反击,奈何脖子上还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令他不敢妄动。 尽管汪少疼痛难忍,但却倔强地不喊一声疼,只是将愤怒的目光望向打人的男子。 打人男子并不理会东方黄龙的话语,轻藐地注视着倒在楼板上的汪少,抬起脚准备再次踢过去。 眼看汪少无法躲过这凶狠的一脚,而东方黄龙因为脖子上架着弯刀,只能发出痛苦的求饶:“不要打他,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小弟。” 到了这个时候,东方黄龙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希望他们能够停止对汪少的殴打。 男子的脚还没有抬起的时候,楼板便开始产生轻微的晃动,只是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还以为是汪少躺在楼板所致。 等男子的脚抬起的时候,竹屋门口悠突出现了一个身影,像炮弹一样射 向女老板,嘴里高叫道:“小青姐,出大事了!” 就在男子在抬脚的时候,汪少本能地往侧边躲避,男子一脚踩空,而刚才进竹屋的身影亦喊出了那句话。 原本猜旺的女人正悠闲地注视着竹屋中发生的一切,刚刚冲进竹屋的身影喊出的话,令她神色大变。 “你慌什么?出什么大事了,讲清楚一点。”猜旺的女人站起身,挥手示意打人的男子暂停。 刚刚冲上吊脚楼的男子气喘吁吁地接道:“小青姐,大事不好。” 话刚出口,男子似有所悟地瞄了眼躺在楼板的汪少,以及被弯刀控制住的东方黄龙,附在猜旺女人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什么。 只见猜旺女人的眼里冒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咬牙切齿地骂道:“草泥马的,敢在老娘地盘上闹事,简直是找死!” 一边怒骂着,被称为小青的女人怒目圆睁,随手拿起那两支短枪,杀气腾腾地准备下楼。 “小青姐,这两个**冒怎么弄?”打人男子喊了一句后,并未放松对汪少两人的制约。 “把他们先暂时收押,待明天再好好问问看,他们是不是军方派来的。”小青头也不回地扔下这句话,风风火火地走下吊脚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汪少暂时得以喘息,免于被继续毒打的厄运。 5分钟后,汪少和东方黄龙被分别关进了收押的笼子。 说是笼子,那是因为他们被关进的地方,是在吊脚楼下面的空格位置。 原本吊脚楼下面是空的,以防爬行动物会窜进竹屋,这些犯罪份子用粗大的树干将这空格围起来,形成了四个囚笼。 树干围成的囚笼只有一米5的高度,只能弯腰才能够进去。 在这样的囚笼中根本无法站直身体,东方黄龙干脆坐在草地上,而汪少因为害怕爬行动物,只能蹲在其中。 虽然两人都被关在囚笼中,但隔着一层木栏杆,两人只能相望对方。 见汪少蹲在囚笼中,东方黄龙以为他害怕,极力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并表示会想办法让他们逃出去。 事实上,对于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东方黄龙心里也没底,但他不希望让这种情绪影响到汪少。 “都怪我一时大意,竟然把佤邦军的短枪佩戴在身上,早知道就不用了。”东方黄龙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借着朦胧的夜色,汪少看到东方黄龙背靠木栏杆,不断地轻柔着腹部。 还记得刚才为了制止男子打人,东方黄龙的腹部曾经被打了一拳。 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汪少回应道:“金哥,你不用自责,只能怪我们倒霉,撞上了掉这枪的原来主人。” 尽管被关在这黑漆漆的吊脚楼下面的囚笼中,汪少还是称呼东方黄龙为金哥。 从黑暗中传来第三声叹息,东方黄龙接着问了句:“对了,向良海,刚才他们打你的地方还疼吗?” 听到这充满关切的话语,汪少忍着隐隐作疼的位置,淡笑道:“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说着话锋一转道:“刚才那些人到底是哪里的,为什么都会说普通话,还有那个叫小青的女人,看上去很凶狠。” “这个问题我也在想,他们极有可能是来自边境地方的,或者他们只是学会了普通话,方便他们的交易。”东方黄龙顺着话题接了一句。 “那带路的两个人直接说普通话就行了,为什么他们之间还要用那些绕口的本地方言对话?” 听到汪少的疑问,东方黄龙无言以对,只能发出沉重的叹息。 这趟邦康之行已经超出了想象,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佤邦军方百密一疏,竟然让一支出卖了东方黄龙和汪少两人的身份。 见东方黄龙似有所悟地发出叹息,汪少亦觉得心乱如麻,没有继续追问,准备先好好理清一下思路。 想到这次来邦康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石静香的下落,汪少就不禁苦笑:如今连石静香的音讯都还没有查到,他们倒已经身陷囫囵,自身难保。 第161章 云秋 那些在丑小鸭501包厢,和石静香一起共度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在汪少的脑海中慢慢浮现。 白皙的身子和柔软的双峰,微微泛着红色的双唇,以及从石静香身上散发出的特殊味道,无一不在刺激着汪少的神经。 假如没有石静香,汪少也不可能会找得到神秘的洞中洞,更不会遇上晓菲。 想到晓菲,汪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在果敢军驻地的那场大闹,晓菲为了免除误会,竟然不惜以死相逼。 随后在边防检查站,汪少假装肚子疼,信以为真的晓菲更是寸步不离地悉心照顾。 为了履行曾经许下的诺言,汪少义无返顾地来到这极其危险的邦康,没想到刚来就落入困境。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厄运,那个叫小青的女人会怎么对付他们? 汪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瞪着漆黑的四周,茫然四顾,不禁一阵忧从中来。 从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来看,那个叫小青的女人,是一个极其凶狠的老板娘。 常言道,最毒不过妇人心。 落到这样的女人手中,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家乡,还能不能见到爸爸妈妈的面。 最重要的一点,还能不能拥晓菲入怀中。 初尝到爱情的甜蜜,对于从来不和女孩子交往的汪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可惜因为要寻找石静香,两人就此分开,虽然晓菲也坚持要一同寻找,可汪少怎么忍心让晓菲涉险。 汪少突然有些庆幸,没有让晓菲一起前来,否则也将会陷入这不知结果的困境。 无法预见的后果让汪少忧心忡忡,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汪少不由得喃喃自语:晓菲,你现在哪里,是否已经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从边防检查站逃跑后,汪少便再也没有见过晓菲,只是听江浩风说,他们已经将晓菲护送回国。 晓菲现在在哪里?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边防检查站的那一刻。 汪少假装肚子疼逃跑,让正在和江浩风一起商讨事宜的晓菲心急如焚,她迫切想要得到汪少的讯息,但江浩风却表示无能为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再三后,晓菲终于接受了江浩风的命令,先独自返回了境内。 再次回到国道218,晓菲坐上了一辆开往昆明的军车。 望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景物,晓菲的心中有喜有忧。 喜的是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回到家乡,可以见到久违的爸爸妈妈,可以去找男朋友云秋问个明白,当初到底是不是他出卖的。 忧的是不知汪少此刻身在何方,有没有被江浩风等人找到,在那种茫茫大森林里面,他一个人怎么去邦康? 怀着深深的忧虑,晓菲于当晚抵达昆明,并顺利地登上返回省城的长途客车。 看到客车挡风玻璃上熟悉的省城字样,晓菲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精神一放松,困意便袭来,连日来紧张的神经得到彻底的释缓,晓菲靠着客车椅背,不知不觉沉沉入睡。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男朋友云秋正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走在一起,两人勾肩搭背的姿态让晓菲怒不可遏,冲上去抓住云秋厉声质问,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出卖给涂志强组织。 不料云秋像泥鳅一样,眨眼间便挣脱晓菲的抓扯,溜之大吉,只留下那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对晓菲挖苦了几句,说这不能怪云秋,只能怪晓菲自己笨,被人家卖了还不自知,甚至还帮人家数钱。 被妖艳女子奚落一番的晓菲火冒三丈,抬腿便踢向妖艳女子,不料却踢了个空,猛然一个激灵,瞠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在省城的长途客车上。 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回味刚才的梦境,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仿佛在暗示晓菲什么。 揉了揉惺忪睡眼,晓菲仔细查看车窗外的景物,发现客车已经驶进省城客运中心。 还记得从古城县的晓家村出来的时候,云秋就是带着她从这里出去。 旧地重游,晓菲的心里多了一份酸楚。 随着十几个旅客走出候车大厅,一股夜风迎面吹来,让人感到一丝秋天的寒意。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蝉,晓菲突然觉得有种失落感。 回头望了一眼候车大厅正中央墙上那只硕大的石英钟,时间正好指向凌晨五点。 晓菲怎么可能知道,就在她刚才打了个寒蝉的同时,远在邦康的汪少刚好被关进了囚笼。 冥冥之中,她和汪少的命运已经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拉扯着,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想到当初便是从这里被云秋带出去,继而被骗进了涂志强组织,晓菲突然心血来潮,准备赶去海洲大饭店一探究竟。 晓菲不会忘记,当初和云秋一起来到省城打工,第一站便是海洲大饭店,而那里就是晓菲恶梦开始的地方。 所以,她想再次去海洲大饭店看看,能不能再见到那个可恶的云秋。 此刻在晓菲的心目中,只有汪少的存在,她迫切想见到云秋,只是想当面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云秋把她卖给涂志强组织,还是涂志强在故意调拨离间,想让晓菲死心塌地的为其卖命。 无论是哪一个答案,对晓菲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她的心已经所属汪少。 走出候车大厅,晓菲搭了一辆的士,马不停蹄地赶往海洲大饭店。 记得当初和云秋来的时候,报名就是客房部的工作,所以进入海洲大饭店后,晓菲直接找到楼层管理部,表明直接的身份,并直截了当地提出要见云秋。 此时正是西餐厅准备早点的时刻,却是客房部的休息时间,被晓菲吵醒的服务员颇为不满地盯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接道:“经常都有女孩子来找云秋,到底他有什么能耐,值得你们半夜三更的还来找他?” 听说云秋还真的在这里,晓菲眼前一亮,没有理会服务员的微词,赶紧接道:“不好意思,我是他远方的表妹,刚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只有连夜赶过来找他,打扰了你的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晓菲充满歉意的话语,男服务员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当即接过话茬道:“没什么,其实我的语气也不好。” 接着男服务员热情地介绍了关于云秋的情况。 云秋确实是海州大饭店客房部的员工,由于经常都在换女朋友,给大家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此人出手阔绰,倒不至于引起大家的反感。 据男服务员讲,云秋不仅经常换女朋友,还经常请假,动辄就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人影。 可令人费解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员工,居然没有被开除,让人不禁要怀疑,云秋是一个极其有背景的人,客房部的其他员工也对他敬畏有加。 最不可思议的是,云秋经常请假,按道理并没有多少工资,可他却花钱如流水,平时大手大脚。 听完这番介绍,晓菲对云秋的疑点愈发加大。 综合男服务员的讲述,晓菲断定,云秋很有可能就如涂志强所讲的那样,把她出卖给了涂志强组织。 试想,以云秋平时的阔绰,和他经常请假根本不成正比,云秋哪来那么多钱? 而云秋经常换女朋友这一点,也比较符合他将女孩子卖到涂志强组织的行为。 没想到,真没想到,云秋还真是这样的人! 晓菲暗暗咬牙,恨不得马上找到云秋,当面问个明白。 假如云秋此刻就在面前,晓菲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你现在有没有办法让我找到他?”晓菲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到云秋。 原本晓菲打算连夜赶回古城县,赶回晓家村。 出来了这么些日子,还没有给家里报个平安,也不知爸爸妈妈是否会担心。 但晓菲更想搞清楚,到底是不是云秋把她卖去涂志强组织。 男服务员沉吟片刻接道:“他什么时候上班,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昨天晚上我倒是见他来了酒店里面。” 听说云秋昨晚就在酒店,晓菲当即追问道:“他在哪个房间,我想马上见他。” “我们酒店有规定,不可以随便泄露客人的**。”男服务员面露难色道:“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酒店里面,只是见过他一眼。” 说着话锋一转,反问道:“你来海州大饭店之前,难道没有先通知他?” 男服务员的反问,让晓菲意识到刚才的问话有些心急,便随意地撒了个谎,转身准备离开。 得到云秋就在海州大饭店的确切消息后,晓菲只想快些见到云秋,当面质问清楚,到底有没有把她卖给涂志强组织。 “现在都还没有天亮,你准备去哪里?”男服务员在身后追问了一句,显得有些关怀备至。 出于礼貌,晓菲回转身形,发现男服务员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部,眼神中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 对于自己高耸的胸部,晓菲很清楚,那是吸引很多男人的目光流连忘返的地方。 看到男服务员的眼神,晓菲不由得暗自思忖:莫非这个男服务员也对她高耸的胸部产生了想法? 第162章 就去你的房间 意识到男服务员正在盯着自己高耸的胸脯,晓菲不禁微微侧了下身子,试图暗示男服务员,不要对她的胸部有什么非分之想。 试想,又有几个男人对女人高耸的胸脯没有想法? 同时回了一句:“我得先找到表哥才安心,你既然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我想去总台问问。” 说完作势要走。 男服务员急了,赶紧接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在我的值班室稍微休息,等过了8点半以后,例行打扫房间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看看,云秋到底在哪个房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从男服务员的话语中,透露出过度关心的味道,晓菲可不想和这个男服务员呆在窄小的值班室。 而且从男服务员的眼神中,透出那种近乎渴望的专注目光,更是让晓菲隐隐感到不安。 婉言谢绝了男服务员的挽留,晓菲逃也似的离开了楼层服务值班室,准备去大堂询问一下前台的服务员,关于云秋的情况。 一口气冲到电梯口,显示屏上的指示灯正闪烁着往下的箭头,红色的数字不断变换着“19,18,17……” 之前晓菲迫切想找到云秋的下落,只是跑到5楼的值班室,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缓慢地跳跃,晓菲耐心地等候着。 但晓菲越是心急,那显示屏上的数字却越是变换得缓慢,居然在11楼的时候停止了。 看样子是11楼有人进入电梯,晓菲暗吐一口气,不经意地扭头望过去,却看见那个男服务员正瞄向这边,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 想到男服务员那充满男人渴望的眼神,晓菲只觉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有些发慌,当即离开电梯口,准备步行走消防通道。 她可不希望和男服务员之间再有什么瓜葛。 拉开防火门,一股冷风随着惯性吹向晓菲的面容,稍微犹豫,晓菲还是一鼓作气走进了消防通道。 一口气跑下底楼,拐过楼道的转角,晓菲看到一对男女的背影,刚好是从电梯里走出来。 回想刚才在5楼等电梯的时候,晓菲暗暗猜想,这应该就是从11楼进电梯的。 现在才凌晨5点多,这对男女咋这么早就起床? 这样想着,晓菲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对男女的背影。 就是这一眼,让晓菲看出些许端倪。 那是一对打扮入时的男女,从光鲜的衣着可以判断,这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再一细看,晓菲突然觉得,那个男子的背影有点像一个人。 一个名字从晓菲的脑海里蹦了出来,云秋。 不错,前面那个男子的背影酷似云秋。 只觉一阵热血涌上心头,晓菲快步追上那对男女,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和女子走出电梯的男子,还真的是晓菲苦苦寻找的云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刚刚从孟包大森林死里逃生的晓菲,一心想要找云秋算账,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 面对从天而降的晓菲,正挽着女子准备走出去的云秋不由得一愣,情不自禁地擦了擦眼角。 或许在云秋看来,晓菲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眼前,至少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 “云秋,她是谁?”强忍住满腔的愤概,晓菲冷声问了一句,充满敌意的眼神不断在女孩身上扫视。 在见到云秋第一眼的时候,晓菲的心猛然一颤,那些在涂志强组织所经受的委屈一股脑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几乎要在她的眼里幻化成泪水。 但晓菲倔强地将委屈的泪水逼回眼眶,她迫切要先搞清楚一件事情,到底是涂志强在说谎,还是云秋当初把她卖到涂志强组织。 之前从楼层服务员嘴里得到的情况,全部都在这一刻显现,眼前的情形再次证明,云秋确实是一个花花公子。 假如楼层服务员所描述的情况全部属实,那么云秋极有可能就如同涂志强所讲的那样,是专门欺骗女孩子,再将女孩子拐骗进涂志强组织。 换句话说,眼前和云秋走在一起的这个女孩子,也有可能是云秋现在的猎物,是即将被云秋拐卖的下一个受害者。 所以,晓菲第一时间想要搞清楚,这个女孩是谁。 听到晓菲的询问,云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随即堆满苦笑,对着女子的脖子耳语了一句。 年轻女子面带不解地盯了晓菲一眼,转身往电梯处走去。 “晓菲,你怎么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云秋走近一步,做出一个想要扶住晓菲的动作。 晓菲警惕地后退一步,和云秋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厉声冷诧道:“我问你,刚才那个女孩是谁?” 原本晓菲想搞清楚那个女孩到底是谁,是不希望她成为云秋的牺牲品,但在云秋理解来看,却以为是晓菲在吃醋。 瞄了眼不远处值班的大堂助理,再看看西餐厅忙碌穿梭的服务员身影,云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晓菲,我们之间肯定存有误会,你先听我解释好吗?”云秋答所非问,想消除晓菲的敌对心理。 晓菲冷哼道:“我这次回来,当然是要听你的解释。但不过你先告诉我,刚才那个女孩到底是谁,是不是你的又一个拐骗的对象?” 听到晓菲近乎抑郁的话语,云秋脸色微变,有点做贼心虚地扫视了一遍四周,压低声音道:“晓菲,我们之间存在的误会有点深,三言两语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们找个说话的地方,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找个地方?”晓菲冷笑着接道:“该不会又准备把我卖到什么涂志强组织吧?” 涂志强这三个字刚入云秋的耳朵,他的脸上便晃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可惜晓菲只顾着负气,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细微的变化。 “晓菲,这就是我们误会的原因,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我会详详细细地给你解释清楚,好不好?”云秋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要博取晓菲的怜悯。 站在这大堂的电梯出口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想去哪里说?”晓菲做了一个退步。 这里是海洲大饭店,属于准五星级饭店,谅云秋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见晓菲的话语表示出妥协,云秋大喜过望,当即接道:“要不我们到咖啡厅去坐坐。” 用手一指咖啡厅的方向,云秋有些兴奋地接道:“那里有个靠窗的角落,方便聊天。” 咖啡厅就在西餐厅的后面,顺着云秋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个落地窗的小角落,确实是谈天说地,窃窃私语的好地方。 不过晓菲可不是来和云秋窃窃私语的,更不会和他卿卿我我,自然也就不需要那种情侣座。 “不去。”晓菲断然拒绝,歪头略作沉思,接了一句:“要去,就去你的房间。” 晓菲的想法是,搞清楚刚才那个女孩的身份,以免她再成为云秋的牺牲品。 假如云秋真的像涂志强所讲的那样的话。 晓菲的回答令云秋喜上眉梢,用目光狠狠在晓菲高耸的胸脯上挖了一眼,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平心而论,晓菲那高耸傲人的胸脯,足以令每个见到她的男人想入非非,除非那个男人生理不正常。 听到晓菲说要去自己的房间,云秋简直是心花怒放,不假思索地应了句“好”,然后转身便去按电梯按钮。 在云秋看来,不管晓菲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到了房间以后,便会成为其随心所欲地支配,只要晓菲喝下某些东西。 可怜晓菲出于一片好心,只是想搞清楚那个女孩的真实身份,却阴差阳错地走进云秋的房间。 就在云秋转身按下“11”号电梯按钮的同时,晓菲也有些犹豫,就这样跟着他上去房间,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刹那间,晓菲想到了报警。 只要冲到酒店前台,告诉值班保安,便可以将云秋抓起来,也不用再去探问刚才那个女孩的情况。 可转念又想,万一云秋只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而并非如涂志强所描述的那般可恶,岂不是要冤枉了他? 就在晓菲犹豫不定之际,“叮”一声清脆悦耳的铃声传来,铮亮的电梯门应声而开。 “走吧,到了房间我会把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都给你解释清楚。”站在电梯门口的云秋淡淡地说了一句,显得彬彬有礼。 不容再多想,晓菲跨进了电梯门,云秋紧随其后。 当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云秋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电梯缓缓上升,不到10秒钟,便稳稳地停在了11楼。 随云秋一起走在灯火通明的走廊,脚踩着柔软的地毯,晓菲隐隐有些不安,开始后悔就这样跟着云秋上来。 不过晓菲也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平时胆子也不小,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想到既然上来了,索性就听听云秋会给出一个怎么样的解释。 只要处处小心,就算云秋敢耍什么花招,也不会让他得逞。 暗暗告诫自己一番后,晓菲抬腿走进了云秋的房间。 第163章 残酷的现实 就在晓菲抬脚走进云秋所在房间之际,相隔万里之遥的汪少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汪少并非是因为晓菲再入狼窝而发出叹息,他也没有这种遥知的特异功能。 汪少叹息的是他的年少轻狂。 全凭一腔义气,固执地来到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却没有认真考虑过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一心只想要寻找到石静香的下落,履行曾经对石静香所许下的承诺,谁知道刚到这里便露出破绽。搞得他和东方黄龙身陷囚笼。 环顾四周黑漆漆的旷野,汪少的心里涌上一丝无奈的悲哀。 都怪自己年轻气盛,一意孤行,才酿成了这个可怕的结果。 让汪少觉得内疚的是,把东方黄龙也拉扯进来,跟着他一起承受这个不知自量的恶果。 身处在这种无法直起腰杆的囚笼中,本身就是一股无形的压抑,汪少担心他和东方黄龙还能不能顺利回到境内,回到温暖的家乡。 那个被叫做“小青”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冷血的老板娘,落到这种组织里面的老板娘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望着一栏之隔的东方黄龙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不发一言,沉浸在无奈悲伤中的汪少又有些愧疚。 说到底,东方黄龙和他能够落到这危险的境地,完全是他一手造成。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觉得,那个执意要来邦康的决定是多么的天真和幼稚。 不由得开始反思,像这样不顾一切的到邦康来寻找石静香,到底是对是错。 听到汪少发出沉重的叹息,东方黄龙悠悠反问了一句:“向良海,你叹息什么?” 东方黄龙依旧称呼汪少为向良海,是不希望再露出什么破绽。 虽然说短枪已经被那个叫做小青的女人认出,是来自佤邦军方,而小青本人更是这些短枪的失主,但并不能说明,小青就完全掌握了他和汪少的身份。 只要坚持说他和汪少是买家,就算这些短枪真的是佤邦军方收缴去的,也可以拒不承认,只说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 虽然这样圆谎并不是很科学,至少可以保住他和汪少不受小青的伤害。 “金哥,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这可怕的囚笼。”汪少直言不讳地接了一句。 从小到大,汪少最怕的就是爬行动物,在吊脚楼下面的囚笼多呆一分钟,他的心便会多悬一分钟。 话音刚落,头上的吊脚楼板开始不断摇晃,跟着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 几道雪亮的光柱从囚笼外照射进来,分别落在汪少和东方黄龙的脸上。 “出来,赶紧出来。”一个粗犷的男人大声吆喝道,同时打开了囚笼的门锁。 刚刚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囚笼,没想到马上就被叫出去。 在被关进囚笼的时候,汪少的心便一直悬吊吊的,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矮小的囚笼。 等真正跨出囚笼后,汪少的心依旧无法放松,因为他看到,那个叫小青的女人,正虎视眈眈地瞄着他和东方黄龙。 此时天色未明,几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柱足以映照出小青脸上的表情。 不知为什么,汪少在再见到小青的时候,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由得摇摇头,汪少暗自苦笑:自己怎么可能和这个冷酷凶狠的女人似曾相识,这里和家乡相隔万里,属于跨国犯罪猖獗的地方,没理由和她相识过。 只是汪少并不清楚,冥冥之中,他和小青的命运早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之前一直在囚笼中直不起腰,这下得以出来,汪少和东方黄龙都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略为僵硬的身子。 “给我把他们两个带去密封舱,我要活活把这两个瘟神给闷死。”小青铁青了脸,咬牙切齿地发出指令。 啥,要去密封舱活活闷死? 听到小青发出的死命令,汪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种无法呼吸的恐怖感一下子弥漫全身。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可是真的到这边来买药的,你不可以不讲道上的规矩。”东方黄龙不甘示弱地接了一句,站在原地不动。 小青冷哼一声接道:“给老娘讲道上的规矩,你配?” 话音刚落,几个男子涌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将汪少和东方黄龙反扭双手,连推带攘地往前面的吊脚楼走,任凭东方黄龙苦苦挣扎,也无济于事。 被反剪双手推着前行,汪少有种不好的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急速升起。 难道这次真的要为一时的莽撞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东方黄龙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感受,被推攘着前行的同时,仍然在不断怒骂:“你们这是黑吃黑,凭什么要把我们闷死。” 走在侧边的小青冷声接道:“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撞到了霉头。” “那你得给个理由,也好让你这些兄弟服气,像你这样滥杀无辜,以后谁还敢来这边买药。”东方黄龙继续说道。 就算真的难逃此劫,起码也要给个足够的理由。 “如果你是真的买家,我们自然会以礼相待,但你们不是。”小青的声音略微有所提高,听得出她是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小青姐,要不把这小子的舌头先割掉,省得他瞎叫。”一个男人愤愤不平地接了一句。 对于男人的提议,小青未置可否,只见她停下脚步,从腰间掏出先前汪少两人的短枪,冷声接道:“这就是理由。” 说着继续前进,嘴里接道:“这些短枪是5年前从我们手里丢失的,当时全部都被缅甸军方收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们的身上?” 东方黄龙乘势接过话茬,尖声辩解道:“就算这枪是你们被军方收去的,也不能说怪我们,我们也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 尽管明白这样的辩解显得很幼稚,但东方黄龙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只要和军方有关联的东西,不管你怎么狡辩,都不能活命,这就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小青恶狠狠地接道:“所以说只能算你们倒霉。” 这句话等于直接宣判了汪少两人的命运,彻底打消了东方黄龙存在着的侥幸心理。 完了,看来这次真的在劫难逃! “倒霉”两个字从小青口里蹦出的时候,汪少明白,就算东方黄龙再说得更多,也是于事无补。 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汪少反而变得很安静,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又何必对小青苦苦哀求,倒不如来点痛快的。 虽然这次来邦康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至少也不会留下遗憾在心头。 就在汪少心念急转之间,两人已经被推攘着走到了一个椭圆形的铁桶前。 小青冷哼着命令道:“把这两个瘟神推进去,等下天亮的时候好拿去祭拜。” 借着朦朦胧胧的天色,汪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铁桶。 那是一个呈长条状的铁桶,看上去有点像水泥搅拌桶,只是在顶端的位置开了道铁门。 不到10秒钟的时间,汪少和东方黄龙便先后被塞进了这道铁门内。 在铁门关上之前,只听小青在外面高声叫道:“你们不用害怕,等一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接着喊了一句:“关门。” 随着“咯吱”一声铁门关上的声音,铁桶内陷入了一片漆黑,跟着传来铁锁插销的声音。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铁桶内,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汪少和东方黄龙摸索着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没想到刚到邦康,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情,便被稀里糊涂地塞进这个密封舱。 东方黄龙也没有先前的那样激动,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少,对不起,我没能够尽到保护你的责任,对不起江队长的期望。” 当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后,东方黄龙也无力再做出什么。 不能说东方黄龙不算一名优秀的合格警察,只能说是那个冷酷的小青太过精明。 汪少也表现出难得的镇定,淡淡地接道:“黄龙哥,其实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我不该逞英雄,要不是我决意想到邦康来寻找石静香的下落,又怎么可能让你跟着一起受罪。” 困在这漆黑的闷罐一样的铁桶里,大吼大叫也没有用,外面根本听不到。 事到如今,两人已放弃了反抗,只能静静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东方黄龙发出一声苦笑,缓缓接道:“不,就算你不闹着要来邦康,江队长的那个任务还是得执行。” 轻轻拍了拍汪少的肩膀,东方黄龙黯然接道:“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是一名秘密警察,深入犯罪组织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怎么可能会怪你。” 说着话锋一转道:“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叫小青的女老板居然那么厉害,一眼就看穿短枪是佤邦军方的东西。或许还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只能算我们倒霉。” 回味东方黄龙所发的感慨,再联想到此前所发生的种种,汪少始终觉得,事情并非如东方黄龙所感慨的那样简单。 第164章 把门打开 “黄龙哥,但我觉得,除了短枪以外,应该还有什么事,你没听那个叫小青的女人说什么祭拜,还口口声声称我们叫瘟神?”汪少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漆黑的闷罐铁桶里再次响起东方黄龙的叹息:“就算还有什么事,恐怕我们也没办法知道了。” 东方黄龙说的不错,从被关进闷罐铁桶到现在,还没有一分钟的时间,汪少已经明显感到空气的稀缺,呼吸略微有点不畅。 照这个速度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和东方黄龙将如同小青所讲的那样,会被活活闷死。 “你怕吗?”东方黄龙按住汪少的肩膀,轻轻问出了一句。 犹豫片刻,汪少如实回道:“说不怕肯定是骗你的,但怕和不怕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是一句大实话,就算怕也没有办法再扭转当前的困境。 说这话的时候,汪少的脑海里悠突浮现出爸爸妈妈的音容笑貌,以及姐姐和他男朋友一起商量做生意的情形。 回顾这半月来所发生的一切,汪少突然好想家。 还记得那天晚上,原本是在和姐姐的男朋友商量着做生意的事,就因为表弟向良海的一个电话,把他叫到了晓家村,遇上了欠债的晓宇,更是答应了二叔寻找其儿子的任务。 令汪少始料不及的是,正是这趟寻找二叔儿子之行,竟然衍生出这么多的变故,到今天已经身陷铁桶,面临被闷死的厄运。 “也不知江队长他们在掸东同盟军那边,有没有发现涂志强踪迹。”东方黄龙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直到这种生死关头,东方黄龙所担忧的,依然还是他的工作,并非是个人的安危,可见他是一位怎样的优秀警察。 “黄龙哥,你想家吗?”汪少试探着反问了一句。 在对东方黄龙肃然起敬的同时,汪少亦很想问问他的家庭情况。 还记得在孟包大森林的小溪边,东方黄龙曾经救过他一次,让他免遭毒蛇的侵害。 东方黄龙可以算得上是汪少的救命恩人,汪少恨想了解清楚东方黄龙的家庭情况。尽管这样的了解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家,”东方黄龙发出第三声叹息:“我们只怕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言下之意,就算想家又能怎么样,只会平添惆怅。 说这话的同时,汪少明显感到东方黄龙按住肩膀的手,在微微颤抖。 或许,在东方黄龙的心里,同样有着无奈的悲哀,对即将消失的生命的悲哀。 漆黑的闷罐铁桶陷入了一片沉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闷罐铁桶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汪少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呼吸也愈发沉重,有一种拉风箱的感觉。 张开大嘴喘息,汪少突然记起,东方黄龙已经有好久没有说话了,而肩膀上的安抚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东方黄龙怎么了? “黄龙哥,黄龙哥。”汪少极力大声呼喊,从干涩的喉咙里传出的声音却小的可怜,就像蚊子在飞舞。 黑漆漆的闷罐铁桶里没有任何回应。 努力挤出一丝力气,汪少再次呼喊东方黄龙的名字,依旧是无人应答。 坏了,东方黄龙极有可能晕倒。 意识到这一点的汪少顾不得呼吸困难,赶紧在闷罐铁桶底部摸索,一下子就摸到了东方黄龙的身子。 摸索着将手指伸到东方黄龙的鼻子前,只感觉到一点微弱的风吹。 再摸索到东方黄龙的胸口,心跳也是非常微弱。 不好,东方黄龙已经晕倒。 在这闷罐铁桶里晕倒意味着什么,汪少心里非常清楚。 努力摇撼着东方黄龙的脸,汪少想唤醒他不要这样睡着,但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同时,汪少也觉得胸口发闷,呼吸越来越堵得慌。 继续尝试了几下,汪少终于无力地放弃了摇撼。 因为他明白,东方黄龙再也不会醒来了,除非这闷罐的铁桶里能够重新注入新鲜的空气,那足以让人赖以生存的氧气。 平时生活中,从来也没有意识到,这再平常不过的空气竟然也会如此珍贵,珍贵到可以和生命划上等号。 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汪少匍匐在闷罐桶底,挣扎着找到了闷罐的铁门,举起拳头奋力砸向铁门,拼尽全身的力气高喊了一句:“来人,快把门打开,快来人把门打开。” 尽管汪少自觉用尽气力,事实上此时的他也临近虚脱,拳头砸在铁门上,就像小沙包打在铁门上一样,奋力喊出的声音也并没有喊出口,只是在喉咙里嘶哑。 “把门打开。”随着最后一声无力的嘶喊在喉咙处发出,汪少也无法再支撑起晕沉沉的脑袋,一下子瘫软在闷罐底部,失去了知觉。 距离汪少两人被关进闷罐铁桶刚好过去一个小时,远方的天边终于露出了曙光。 可惜,被关进闷罐里的汪少和东方黄龙却看不到这道刚刚升起的曙光。 就在汪少失去知觉的同时,在地球的另外一个角落,同样迎来了一道曙光。 那是在省城的天空,初升的太阳将第一抹金黄均匀地铺向大地,给海洲大饭店那高耸入云的大楼铺上一层黄色。 在第11楼的其中一个房间里,正上演着一出卧槽的闹剧。 一个小时前,晓菲正是进去的这个房间,不过此时的晓菲却歪歪扭扭的侧躺在床上,旁边坐着正在吸烟的云秋,而那个最早和云秋一起走出电梯的女孩子却不见踪影。 记得晓菲要求到云秋房间的初衷,是想了解那个男孩子的情况,怕他成为云秋拐骗的对象。 可此刻在房间里却不见那个女孩的身影,只有两眼放光,坐在旁边美滋滋地抽着香烟的云秋。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这个房间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个原本上了楼的女孩子又到哪里去了,晓菲为什么会睡在床上? 这些答案无从得知,也不是特别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的晓菲就这样侧躺在床上,似乎不再对云秋有所防范。 仔细一看,晓菲的眼睛微微闭着,高耸的胸脯均匀起伏,有节奏地晃动着少女特有的韵律。 由于侧躺的位置就在床边,晓菲那白皙的双腿也是微微分开,裙摆下的风光一览无遗。 不说别的,单单是这样的睡姿,也足以撩人心动,令见到的男人会抑制不住地想入非非,更何况是近在咫尺的云秋。 虽然云秋的眼光不断在少女高耸的胸脯和雪白的大腿间恣意游荡,但他却似乎并不着急更进一步的心动。 或许,此刻侧躺在床上的晓菲,已经成为了他眼中待宰的羔羊,也不用急在一时。 他要先慢慢地欣赏一番自己的战利品。 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欣赏着少女曼妙的身体,也是一种享受,特别像晓菲这样丰满的身材,足以让云秋流连忘返。 终于,云秋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慢慢靠近熟睡状态的晓菲。 先是低下头,尽情地嗅了一遍晓菲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黄角兰香水味,云秋并不急着伸出手。 从晓菲金黄色的短发一路嗅下来,再是晓菲那厚厚的红唇。 当云秋的鼻子尖移到晓菲高耸的胸脯时,他再也不肯将头挪开。 狠狠地掐灭烟头,云秋搓了搓双手,终于将罪恶的脏手伸向熟睡中的晓菲。 将手掌按住晓菲高耸的胸脯,从掌心处传来的柔软让云秋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仰首呼出一口恶气,云秋猛然瞠开眼,将另外一只手也按上了晓菲另外的一半胸脯。 双手就这样按在少女高耸的胸脯,云秋大胆地揉捏起来。 熟睡中的晓菲浑然不觉,依旧微闭双眼,任由云秋那肮脏的双手在她高耸的胸脯恣意揉捏。 见晓菲睡得深沉,一丝得意爬上云秋的脸庞。 “麻痹的小浪蹄子,给我玩,阴死你!”云秋坏笑着暗骂一句,一把按在了晓菲白皙的大腿上,伸进了裙摆里面,肆无忌惮的摸索起来。 随着不断的深入,探索到少女秘密的云秋有些遏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低声骂了一句:“麻痹的到底来不来,再不来老子忍不住了。” 抬眼望向晓菲均匀起伏的高耸胸脯,再看看露在裙摆下面的白皙大腿,云秋再次做了个深呼吸,一下子扯掉了身上的衬衫。 光着上身的云秋像条饿狼一样,扑向晓菲丰满的身子,双手更加疯狂地在晓菲的大腿根部摸索,嘴巴像猪一样拱向晓菲高耸的胸脯。 “不管那么多,老子先爽了再说。”恶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云秋终于坐起身,一把将晓菲的内裤扒拉到了膝盖处,少女的秘密顿时出现在眼前。 乍见到晓菲最隐秘的地方,云秋不由得有些呆了,似有所悟地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一咬牙,将手伸向少女最隐秘的部位。 眼看晓菲的清白将毁于一旦,美好的青春回忆将葬送在云秋的手中,可怜少女还在昏昏沉睡,浑然不觉。 就在云秋呼吸急促,正准备把他的内裤脱掉的时候,悦耳的门铃声悠突响起,打断了云秋的行动。 极不情愿地起身来到房间门口,云秋对着喊话器问了一句:“谁在外面按铃?” 第165章 点火 “开荒的来了。”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中烧的云秋听到这句事先约定好的回答,脸上的警惕之色荡然无存。 拉开门,只见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涎着脸,神情焦虑。 乍见云秋打开房门,秃顶男人随口接道:“货色好不好,我要先看看。” 说完,不待云秋做出反应,一步跨进房间,看到了床上平躺着的晓菲。 原本晓菲是侧躺在床上,只因刚才云秋的摆弄,才搞成现在这样仰面朝天,四肢大开的姿态。 非但如此,由于云秋的抚弄,此刻的晓菲看上去更是衣衫不整,春光外泄。 那裙摆下白皙的大腿和高耸起伏的双峰,无一不在撩拔着男人的渴望。 晓菲丰满的身子令秃顶男人双目快要喷出火,他迫不及待地冲向床边,却被云秋抓住了手臂。 “老规矩,先交钱。”云秋不温不火地说道,瞄了眼依旧昏睡不醒的晓菲。 秃顶男人使劲咽了口唾沫,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叠百元大钞,嘴里含糊不清地接道:“莫要欺骗老子哈,要不是处的话,你该知道老子的脾性。” 云秋并未理会秃顶男人的怀疑,“刷刷”点好钞票确认无误后,这才接道:“四哥,你老大可放心,我秋娃什么时候骗过人。” 说话的时候,秃顶男人已经窜到床边,伸出手在晓菲高耸的胸脯狠狠揉捏了几下,应了一句:“好,你先出去吧,老子要办事了,懒得和你啰嗦。” 秃顶男人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命令,迫使云秋抬脚往房间外面跨。 临出门之际,云秋恋恋不舍地望了眼床上的晓菲,极不情愿地关上了房间门,并顺手挂上了“请勿打扰”的门牌。 云秋前脚跨出房间,秃顶男人后脚便将房间门反锁,三下五除二地脱光衣裤,晃动着满身的肥肉,一下子扑倒在晓菲的身上。 一双肥手更是不断在晓菲的胸脯和大腿上摩挲,好像要把刚才付出去的钞票,从晓菲的身上揩出来一样。 很快,秃顶男人便有些招架不住,呼吸急促地将晓菲的内裤拉掉,放在鼻子尖贪婪地闻了闻,顺手解开了晓菲后背的内衣扣子。 正当秃顶男人准备脱掉晓菲的连衣裙的时候,只见晓菲微皱着眉头,脖子轻轻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呢喃般的梦呓。 看样子晓菲是被秃顶男人粗暴的动作给弄疼了。 不好,这个女孩要醒来。 秃顶男人放弃了脱连衣裙的打算,用力扳开晓菲白皙的大腿,直接挺起男人的生命之巅,不顾一切地向少女的身下压去。 眼看少女的清白就要断送于这个秃顶男人的身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晓菲悠悠张开双眼,猛然感觉到一个肥嘟嘟的身体,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少女潜在的保护意识让晓菲睁开眼细看,发现一个秃顶男人一丝不挂地压在自己身上,并非是之前和自己一起进房间的云秋。 “你是谁?”晓菲艰难地问了一句,试图推开身上的这堆肥肉,但却力不从心。 秃顶男人踹着粗气接道:“别吵,等老子舒服了再给你说。” 说着身下用力一挺。 只觉一阵刺疼从身下传来,晓菲浑身打了个寒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晓菲彻底震惊,拼尽全力爆发出一声怒喊:“不,快滚开。” 但这句软弱无力的怒骂根本不起作用,秃顶男人并没有被震慑住,相反却在加紧攻势。 秃顶男人恶心的进攻让晓菲怒由心起,恶向胆边生。 见秃顶男人没打算放开自己,不甘心就这样丧失清白的晓菲奋力张开嘴,狠狠咬向秃顶男人的耳朵。 “呀,尼玛个握笔!”房间里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怒骂,秃顶男人捂住他冒出鲜血的耳朵,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咬得手的晓菲不敢犹豫,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灌注于右腿,猛地顶向秃顶男人丑陋的下身。 还没有来得及从耳朵咬伤的痛苦中暂时缓解,下身的疼痛又让秃顶男人发出第二声惨叫。 “啊,我草泥马个握笔。”秃顶男人忍不住疼的身体微微发抖,满身的肥肉亦在轻轻晃动。 停止了进攻的动作,秃顶男人疼得蜷缩在床上,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这是一个逃跑的绝好时机。 晓菲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挣扎着站起身,顾不上找那条被脱掉的内裤,晓菲使劲摇摇头,努力稳了稳心神,脚步踉跄地往房间门口走。 得抓紧时间打开门求救,否则等秃顶男人回过神,一切都完了。 出其不意地咬了秃顶男人一口,再用力顶了一下他的下身,致使秃顶男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晓菲只是想为自己争取求救的时间。 平时几步便可以走到的房间门,在这个时候却显得那么遥远。 身后的床上,传来秃顶男人的怒骂:“尼玛个握笔,给老子站住。” 好不容易才挣脱秃顶男人龌蹉的原始进攻,晓菲怎么可能会站住? 拼命走到门口,头重脚轻的晓菲用力拧开门锁,不顾一切地大喊道:“来人,救命。” 身后的秃顶男人见状,发出一句绝望般的怒吼:“秋娃,草泥马个握笔,敢弄一个这样的初来伺候,老子绝不放过你!” 晓菲没有理会秃顶男人话中之意,一边继续高喊着救命,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房间。 就在晓菲和秃顶男人勇敢反抗,并成功逃出房间的时候,在地球的另一端,远离海洲大饭店十万八千里的邦康,却在上演着一出惨不忍目睹的场景。 红艳艳的晨光普照大地,宽大的吊脚楼静静地沐浴在金色的太阳下,同样沐浴阳光的,还有吊脚楼边的这个椭圆形的铁桶。 一个小时之前,当四周都还笼罩在黑暗中的时候,在小青的示意下,汪少和东方黄龙被关进了这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中。 一个小时后,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铁桶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但汪少和东方黄龙的情况又如何?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惊扰了山谷中的宁静,一行人踏着清晨的露水出现在铁桶的边上,领头的赫然正是小青,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之前穿在身上的彩色衣裤已不复存在,小青换了一身朴素的黑色衣裤,乌黑的发鬓上插着一朵炫白的纸花,份外醒目。 在小青的身后,站着几名男子,清一色的穿着黑色的衣裤,手臂上无一例外地捆着一朵炫白的纸花,和小青头上的纸花一模一样。 再次出现在铁桶边,小青的神情份外凝重,她先是查了一下铁桶的铁门,确认无误后,才回头递了个眼色。 马上一名男子走到铁桶边,打开那扇小铁门,用手电筒探查片刻,很快回应了一句:“青姐,两个都ok了。” “好。”面无表情的小青淡淡地回了一句,并没有那种后快的愉悦。 男子所讲的ok,意思是指汪少两人已经被闷死,之前就是小青命令手下,将汪少两人关进这个铁桶,他们口中所讲的密封舱。 不到一分钟,汪少和东方黄龙的身体,便由几名男子先后抬出铁桶,放置到了一张担架一样的竹筏上。 此时的汪少两人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早已经瘫软得像一盘散沙。 只听小青一声令下,几名男子抬起竹筏,扛在肩头,一路向着吊脚楼另外一侧走去。 小青板着脸闷声不吭地走在最前面,身后便是几名男子抬着竹筏,竹筏上便是汪少和东方黄龙毫无生息的身体。 在转过一处小山丘的时候,有一名抬竹筏的男子被绊了一下险些倒地,致使竹筏也猛然发生倾斜。 幸好另外三名男子反应及时,才没有让汪少两人的身体掉落下来。 就是这一倾斜让汪少和东方黄龙的身体碰在一起,而汪少居然吐出一丝气息,从发紫的嘴唇里呼出一丝热气。 只是这一细微变化并没有让其他人察觉,由于视觉角度的原因,抬竹筏的人根本看不到汪少两人脸上的变化。 险些绊倒的男子淡笑着道了声歉,其余男子也并未在意,一行人便继续抬着汪少两人往前走。 一行人抬着汪少两人的身体,很快来到一片宽阔的草地,将汪少两人抬上一处干柴围簇的平台上。 这一幕不由让人想起印度的天葬仪式。 如果真的是天葬仪式,那么就要点燃这些簇拥在四周的干菜,那汪少和东方黄龙…… 与干菜簇拥的平台相对的另外一边,搭建着一座3米高的灵堂,一张男人的相片端端正正地悬挂在上面。 相片下,摆放着一具白色的水晶棺,上面覆盖着一团白色的纸花。 小青走到相片的面前,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祭拜的礼,嘴里念念有词。 看得出,她们正在进行一场特殊的仪式。 那些男子都自觉地分开两排,神情肃穆地站在小青身后。 大约过了一分钟,小青停止了嘴里的念叨,双目射出一丝哀怨凄冷的寒光,转过身,抬手指向承载着汪少两人的那团干柴,从牙齿里蹦出两个字:“点火!” 第166章 死里逃生 小青一声令下,早有手持火把的男子跨步向前,点燃了围成一圈的干柴。 干柴遇上火,转眼便熊熊燃烧,火势迅速往周围扩散,漫天浓烟滚滚,清晨清新的空气中顷刻间充满了呛人的木柴燃烧的味道。 这股木柴燃烧出的烟雾充满了二氧化碳,足以置人窒息,小青和一帮男子远远驻足,不敢太过靠前。 注视着逐渐起火的干柴堆,小青仰望远方的天空,恨声喊了一句:“强子,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娘也要找你回来,用你的心来祭拜猜旺的冤魂。” 旁边一名男子走到小青身边,轻声安慰道:“青姐,不用太难过,好歹也有这两个灵魂可以陪着大哥下黄泉。等大哥魂归西天后,我们再好好找他算账。” 没有理会身后男子的安慰,小青径自走到水晶棺前,双膝着地,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猜旺哥,等我抓到那个杀千刀的货,一定把他带到你灵前,亲手挖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念毕,小青整理了一下黑色衣裤,重新回到之前所站立的位置。 此时干柴四周的下围均已被点着,蓝色的火苗“呼呼”直劲往上窜起老高,“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夹杂着火苗窜出的“赫赫”风声。 “咳咳”就在这片噼啪声中,悠突响起一阵咳嗽声,好像是被烟雾呛喉所发出的咳嗽声。 回望身后,站成两排的男子个个面带庄重,并没有咳嗽的表情。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再度响起,比刚才的那一声还要响亮。 谁在咳嗽? 小青诧异地将眼光望向那堆熊熊燃烧的干柴,感觉咳嗽声是从上面传出来的。 但干柴上面平放着的两具身体,已经在密封舱里面闷了足足一个小时,只怕早已停止了呼吸,怎么可能会发出咳嗽声? 就在小青诧异不已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熊熊燃烧的火堆上面,猛然站起一个人影,发出一声怪叫,急得在上面剁脚。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刚刚站起的身影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跳,落在了草地上,离火堆也只有半米的距离。 难以置信,从火堆上一跃而下的人影,居然是汪少。 之前汪少和东方黄龙不是已经窒息了吗,为什么会突然从上面跳下来? 其实,这多亏了汪少的水性好。 从小在长江边长大的汪少,练就了过人的水性,状态最好的时候,可以在水下面潜行5分钟之久。 不要以为这是在夸大其词,事实上,汪少在水中潜行的最好记录,应该是上初中那一年的夏天,在水里潜行了六分十几秒。 也就是说,汪少可以憋气到七分钟左右不呼吸。 假如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水里,汪少甚至可以憋气到十分钟之久。 由于长期练习憋气,汪少的肺活量大得惊人,超出了常人的好几倍。 正是这长期练就的超常肺活量,让汪少得以死里逃生。 被关进密封舱的铁桶中以后,强烈的求生**让汪少苦苦支撑,在东方黄龙窒息昏迷以后,还坚持了好几分钟,甚至还摸黑爬到铁门处。 由于窒息引起脑部缺氧,汪少终于也是支持不住,陷入深度昏迷,但超乎常人的肺活量却让他一直都没有停止呼吸。 从铁桶里面被抬出,那些男子并未仔细检查,只是用手电筒照了一遍。 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人可以在密不透风的铁桶里闷一个小时。 假如这次关闭铁桶的时间再长一点,哪怕再多十分钟,汪少也有可能难逃此劫。 或许是上天怜悯,就在汪少气若游丝,徘徊在弥留之际,铁桶的密封舱铁门开了,他和东方黄龙被抬出。 得益于长期憋气的成果,汪少在刚被抬出后,接触到清新空气的他便有了些许的微弱呼吸,只是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随着竹筏的颠簸,汪少的意识开始增强,就在竹筏颠覆那一下的时候,汪少的脑海终于苏醒过来,之前的记忆也逐渐恢复。 但眼皮依旧沉重得瞠不开,汪少浑身无力,整个人就像在做梦一样,无法动弹。 随后他和东方黄龙被放置于柴堆之上,当第一道烟雾袭上干柴頂上的时候,汪少就有种被呛的感觉。 正是这股带有浓浓二氧化碳味道的烟雾,冲破了汪少的昏迷状态,把他给活活呛醒了。 接连几声剧烈咳嗽后,汪少终于睁开双眼,看见一片耀眼的太阳光芒。 苏醒后的第一感觉便是一个字:热! 再侧目一看,只见袅袅火苗正在往上窜。 本能地站起身,汪少瞄了眼一动不动的东方黄龙,使劲摇晃了他几下,扯开嗓子叫了两声,企图把东方黄龙叫醒。 这便是小青等人听到的怪叫。 接连叫了两声,东方黄龙软绵绵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好像已经没有了意识和呼吸。 眼看火苗越窜越高,求生的本能迫使汪少奋力跳了下去,也顾不得东方黄龙到底是死是活。 不待汪少从草丛中站起身,几名男子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惊魂未定的汪少回望了一眼火堆,意识到上面还有一个东方黄龙,开口便求救,也不管这些人能不能听懂他说的普通话。 这些男子目露凶光,根本不理会汪少在说什么,架起汪少的双臂,作势要往干柴堆上丢。 他们这是准备将汪少扔回熊熊燃烧的柴火堆中。 “不要,放开我。”刚刚从深度昏迷中被呛醒的汪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几个男子的抓扯。 眼看就要葬身于火海,情急之下的汪少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不问青红皂白,随便杀人,算什么东西。” 不知是听不懂普通话,还是懒得和汪少啰嗦,这些男子依旧无动于衷,死死架住汪少的双臂,似乎在等待什么。 虽然汪少刚刚苏醒的身体还非常虚弱,但思维早已经恢复常态。 意识到这些男子极有可能在等待命令,汪少用眼角的余光瞟到站立一旁的那个女人,不由得接骂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小青缓步走到近前。满目诧异地盯这汪少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汪少是否还真的活着。 确信汪少真的还活着,小青恢复了冰冷的脸色,冷哼一声接道:“对,我就是蛇妖,我的心肠比蛇蝎还要毒。” “我们只是来买药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汪少抛开顾虑,继续质问一句。 就算最终难逃厄运,也要弄个明白。 小青面带不削地接道:“看你也像条好汉,就告诉你,因为你们害死了老板,现在要拿你们的灵魂来祭拜老板的冤魂。” 听到这句回答,汪少突然记起,之前做过叫小青的女人,曾经说过什么祭拜之类的话,莫非就是指的这种祭拜?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理由随意剥夺他和东方黄龙的生命。 “凭什么要让我们做祭拜的牺牲品?”汪少心有不甘地接问道。 只听小青冷哼着接道:“你们两个瘟神一来,我家老板便出事,而且你们还带着军方的枪支,叫我怎么可能饶你们?” 说着,小青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虽然你像个男人,但我还是不能饶你,有什么冤屈就到下面去找我们老板慢慢述说。” 然后退了一步,抬手做了个进去的动作,仰首对着清晨的天空,喃喃地喊道:“猜旺,先让这两个瘟神下去陪你,至于那个杀千刀的强子,我一定会亲手把他抓到。” 得到命令的几个男子不再犹豫,抬起汪少便要扔进火堆。 此时的火苗已经蹿至顶端,干柴堆最上面也开始着火,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烧肉的焦糊味,刺鼻难闻。 不用说,最上面的东方黄龙已经被烧着了。 意识到东方黄龙已经随柴火燃烧,汪少的心像被撕裂一样剧疼,他仰首对着朗朗晴空,发出绝望的呼喊:“爸,妈,儿子不孝,不能回古城县再孝敬你们了。” 喊毕,汪少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敢面对被烈火吞噬的瞬间。 “等一下。”小青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高喊,制止了几名男子扔汪少的动作。 就差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汪少就被投进火海。 好险! “把他先放下。”小青出其不意地命令道。 几个男子面面相窥,极不情愿地将汪少放回草丛中。 其中一名男子不解地问道:“青姐,为什么要放这小子。” 小青饶有兴致地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一言不发。 在那张惨白的国字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缓缓从腮边滑落下来。 惊魂未定的汪少不明白小青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也不敢出声,只顾着大口喘气,努力调整呼吸。 良久,小青才淡淡地接道:“这小子能够从火海中跳出来,说明他命不该绝。” “可仪式正在进行,我们需要他的命来祭拜老大的亡魂。”一名男子不服气地接道,恨不得将汪少重新扔回火海。 第167章 这是哪里? 小青回头盯了发出异议的男子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应道:“有一个灵魂祭拜已经足够,把这小子先留下来,我要好好研究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确实,能够在密封舱闷一个小时,还能够醒转,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不仅仅是小青好奇,连这些男子也很想搞清楚,到底汪少是怎么醒转过来的。 发出异议的男子不再言语,静静地肃立在旁边,双手按在胸前,形同小青一样,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闭上眼睛的小青同样用手按在胸前,嘴里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语言。 那是汪少听不懂的语言,有点像当地方言,应该是这种祭拜仪式的术语。 不过汪少对这些祭拜术语并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还在干柴堆上的东方黄龙。 获得身体自由的汪少瘫坐在草丛中,浑身无力,但嘴巴还可以动。 见小青等人都肃然默立,汪少忍不住开口求道:“你们快想办法灭火,上面还有一个人,快把他弄下来。” 面对汪少的苦苦哀求,小青等人无动于衷,继续祭拜仪式。 或许此时的汪少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们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只想把祭拜仪式完成。 挣扎着站起身,汪少走到小青身边,继续哀求:“你们不能这样,快把他弄下来。” 面露愠色的小青眯缝着眼睛,恨声接道:“那个人早就被烧着了,你不要再瞎叫,否则等老娘改变主意,连你也一起烧。” 回望熊熊燃烧的干柴堆,此刻已经全部呈大火的势头,“噼啪”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糊味。 完了,东方黄龙已经随同这堆干柴一起燃烧,想要救下来已经来不及。 那些曾经和东方黄龙一起经历的画面,像慢镜头一样缓缓在脑海浮现,令汪少几乎崩溃。 想到从省城一路行来,东方黄龙的多次帮助,汪少只觉鼻子发酸。 特别是在小溪边的黑色灌木丛,当发现那条可怕的红褐色爬行动物时,东方黄龙奋不顾身的壮举,更是让汪少心痛不已。 就因为那样,东方黄龙才被咬伤,并险些丧命,幸好得到了江浩风的帮忙。 若非东方黄龙的多次协助,汪少不可能会活到今天。 可现在,汪少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东方黄龙在自己面前,和那些干柴一起化为灰烬。 从始至终,东方黄龙都在履行一个警察的崇高职责,尽最大可能保护汪少的人身安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汪少却还没有认认真真地说过一声谢谢。 非但如此,为了到邦康寻找石静香,东方黄龙毅然接受了江浩风的任务,没想到这趟邦康之行,竟然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旅行。 可原本东方黄龙是应该在伤愈回国的路上。 心念至此,汪少突然转身,跪向熊熊燃烧的干柴堆,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黄龙哥,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啊!” 这是一句迟来的告白,是汪少的肺腑之言。 可惜,东方黄龙永远也听不到了。 东方黄龙听不到,小青等人却听得真切。 这里是猜旺的下葬仪式,正在进行的是灵魂陪葬,需要静心祈祷,可汪少却不断的乱喊乱叫,彻底激怒了小青等人。 “老娘存心想放你一马,你却自己要找死,也怨不得人。”小青冷冷地哼出一句。 先前发出异议的男子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闻言骂骂咧咧地窜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嚷道:“麻痹的小子,你那么喜欢上面的人,就下去陪着他。” 说完做出一个动手的讯息,其余的男子迫不及待的围拢过来,脸上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或许,他们都对这个不识时务的汪少异常反感,恨不得将其丢进火堆。 换着在平时,汪少定会奋起反击,对那个张口骂娘的男子狠狠教训一顿,不管有没有把握打赢这个男子。 但今天却不同。 刚刚从窒息的深度昏迷中苏醒,汪少整个人都还处于虚脱状态,没有力气反击,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这些如狼似虎的男子抓住手脚。 由于这些男子都对汪少两人所持有的军方短枪深恶痛绝,所以下手毫不留情,只差把他的手臂给掰断。 浑身无力的汪少再一次面临被燃烧的厄运。 如果说刚才还存在一丝希望,那么现在则是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怪只怪汪少的性格倔强。 再一次闭上眼睛,汪少发出最后的高喊:“古城县,我回来了,17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眼看汪少就要葬身火海。 就在汪少命悬一线之际,从吊脚楼后面的囚笼处传来一声高喊。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汪少听不懂喊话的内容,但从这些男子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警告的话语。 男人高声喊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压过了“噼啪”作响的柴火燃烧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高喊的,是一串清脆的枪声。 “哒哒哒”几发子弹打在青青草地,带起几粒青草夹杂着泥土,落在那些男子的脚边。 几名男子面露惊恐,小心翼翼地将汪少放回草地,满脸茫然地望向小青。 而小青也没有了之前的桀骜,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嘴里回应了一句什么。 看样子有人对小青等人发起了攻势,要来砸灵堂。 又或者是小青的仇家找上门来,恰好在这个时候,无意中让自己暂时得以喘息。 这样猜测着,汪少也不禁扭头望了过去,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应该说是两个。 只见从吊脚楼囚笼的掩体处,走出几个身穿浅色迷彩服的身影,个个手持半自动步枪,领头的人正是一日不见的江浩风。 在江浩风的身后,居然还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冷月秋。 乍见到江浩风的出现,汪少欣喜若狂,顾不得询问什么,一个箭步冲过去,开口高叫道:“浩风哥,赶紧救人,黄龙哥被他们……” 边说,汪少心急如焚地回头指向燃烧的干柴堆,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因为就在他抬手指向干柴堆的时候,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原本高高搭建的干柴堆轰然倒塌,夷为一滩火海。 一股刺鼻的木炭味伴随着糊肉焦味迅速扩散,溅起的火星四下飘飞,落到沾满露珠的草丛中。 在那堆烧得通红的木炭上,依稀可辨一具烧焦的身体,哪里还看得出之前东方黄龙的模样? 看到东方黄龙面目全非,被烧得缩成一团,汪少一阵气急攻心,眼前一黑,一头载倒在草丛中,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东方黄龙笑吟吟地走过来,手里拿着红色小本,轻声叮嘱道:“小少,麻烦你把这个交到相关部门,一定要替我恢复真实身份,我不想被人误会一辈子,说我是混社会的,一定要交上去啊。” 听到东方黄龙近乎哀求的声音,汪少忍不住有些鼻子发酸,伸出手去接那个红色小本,不料涂志强从旁边突然窜出,一把将红色小本抢过去,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就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得到一颗美味的棒棒糖。 接着,涂志强高举那个红色小本,一路晃动着向前飞跑,嘴里调皮地叫嚷:“你来追我呀,追到我就把这个本子还给你。” 奋起全身力气,汪少对着涂志强背影追去,却怎么也追不上,正当他想停下喘口气的时候,小青手持短枪出现在眼前,嘿嘿冷笑着说道:“这是我们被军方收缴去的短枪,现在我就用这把枪来结束你的生命。” 求生的本能让汪少接连回退,不断挥舞双手,嘴里高喊着:“不,不要!” 挥舞的双手在半空中停住,汪少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刚才做了一个恶梦。 意识在这一刻随即恢复,东方黄龙惨不忍睹的画面一下子占据了脑海。 努力活动了一下伸在半空的手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汪少环顾着四周,发现身处在一栋吊脚楼的竹床上。 强烈的光线从吊脚楼的小窗口探照进来,刺得眼睛生疼,汪少不禁闭上眼睛,却又浮现出东方黄龙的惨状。 还记得之前的紧急关头,是江浩风带领佤邦的士兵,冲进这竹篱笆围起的卖药窝点,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因为看到东方黄龙的惨状,加上身体极度虚脱,又被闷得脑部缺氧,晕倒在草地上,这会儿怎么会睡在床上? 再次撑开眼,汪少环顾四周,发现整个竹屋里空空荡荡,除了他独自睡在竹床上,不见其他人影。 从窗外强烈的阳光来判断,此时应该是中午时分。 之前小青曾经在草地上摆设灵堂,替那个叫猜旺的老板举行仪式,后来江浩风及时冲进来,救了他一命。 当时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但这竹屋中却不见人影。 这是哪里? 是小青卖药窝点,还是已经到了其他地方? 江浩风那些人呢,到哪里去了? 第168章 杀人的动机 怀着满腹狐疑,汪少挣扎着坐起身,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慢慢踱步到竹屋的门口。 无论如何,得先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还记得上次被带回果敢军驻地醒来的时候,吊脚楼竹屋也是空空荡荡,但在门口却守候着一个充当翻译的肖冰,结果没想到江浩风及时赶到。 这次会不会还有人守候在门口? 汪少的猜测没错,当他走到竹屋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浅色迷彩服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肩跨半自动冲锋枪的佤邦士兵。 这身浅色迷彩服对于汪少并不陌生,那次在清溪沟边遭遇野猪袭击,随后便遇上了这些穿着迷彩服的士兵。 见汪少走出竹屋,迷彩服士兵面露惊喜,随口说了一句什么。 听到这像是英语一样的话语,汪少有些傻眼。 当年读书每逢英语,汪少便会选择逃课,因为他最恨的就是上英语课。 此刻听不懂士兵所说的话,他才意识到,当年的那个决定是多么的可笑。 士兵的脸上也堆起笑意,不过那是苦笑。 他对着汪少做出一个“请跟我来”的手势,转身往吊脚楼下走。 紧跟在士兵身后,汪少边走边放眼四顾,赫然发现那堆坍塌的干柴堆就在不远处的草地边上。 自己还在小青的卖药窝点。 望了眼日头有些偏西的天空,汪少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做出判断的同时,汪少猛然想起东方黄龙的惨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堆干柴。 此时的干柴堆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只有少许火星还没有完全熄灭,随着山风吹过,点点飘起。 但上面并没有什么骨架之类的痕迹。 东方黄龙的身体去哪里了? 记得在昏倒之前,东方黄龙随着坍塌的干柴一起坠落在草丛中,葬身于火海,可眼前的干柴灰烬中却看不到痕迹。 就算东方黄龙随着干柴一起化为灰烬,也应该有迹可循。 看来答案只有等见到江浩风才能够揭晓。 收起满腔的心酸,汪少紧跟在士兵的身后,走上中间那栋最大的吊脚楼。 汪少记得很清楚,苏八和曼滇带他们来这里,直接上的就是眼前这栋最大的吊脚楼,那是小青的竹屋。 等走进吊脚楼竹屋,汪少才发现,小青并不在里面,而那张长条桌上亦空无一物,只有一张花花绿绿的地图。 之前小青所坐的那个位置,被江浩风取而代之。 见汪少满脸狐疑地走进竹屋,江浩风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黄龙哥的身体去哪里了?”汪少没有理会江浩风的询问,随口反问了一句。 在汪少的心目中,东方黄龙不亚于是他的再生父母,他迫切想要知道具体情况。 一丝暗淡爬上江浩风的脸庞,轻轻叹息一声,江浩风这样回道:“小少,你现在应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极力反对你来邦康了吧,现在你有没有对之前的草率后悔?” 岂止是后悔,此刻的汪少简直就是追悔莫及。 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坚持要到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江浩风又怎么会想着藉此机会寻找涂志强,东方黄龙又怎么会被委以重任,负责做这次引蛇出洞的买家。 换句话说,汪少执意要寻找石静香的行为,间接害死了东方黄龙,而东方黄龙曾经对汪少有救命之恩。 江浩风的疑问令汪少感到愧疚,但他不愿意对此做更多的表白,只是将这份愧疚之情深埋在心里。 同样,对江浩风的问话汪少未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浩风哥,你知道我现在很难过,我只想知道,黄龙哥的身体到哪里去了?” 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足足有十秒钟,江浩风发出一声轻叹,索性将情况对汪少做了详尽的说明。 从边防检查站出发,江浩风和冷月秋一起去掸东同盟军那边后,并没有查到涂志强的踪迹,却意外得知,涂志强悄悄潜到了邦康。 如果涂志强先一步到了邦康,将会对汪少和东方黄龙两人不利,江浩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邦康。 担心会出现意外,经请示上级后,江浩风带领了佤邦小分队士兵,连夜急行军赶往邦康,并在冷月秋的指点下,找到了邦康最大的卖药窝点,猜旺老板的窝点。 根据冷月秋的检举汇报,这里便是涂志强卖药的交易之所。 但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猜旺老板的灵堂,更看到汪少被扔进火海的惊险一幕。 情急之下,江浩风用本地方言恐吓他们住手,并鸣枪示警。 救下汪少之后,江浩风率领小分队士兵,将那些行凶的男子全部控制住,当即对小青进行突审。 由于这里是邦康的腹心地带,周围还存在着许多像猜旺这样的老板,所以佤邦小分队的行动尽量做到隐秘,以免惊动其它的组织。 经过突击审讯,小青终于交待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早在汪少和东方黄龙到来之前,涂志强已先一步到达邦康,来到了猜旺的窝点。 按照邦康的交易程序,凡是到这里买药的买家,都必须先到其中的那几栋吊脚楼里面去快活一番,然后才会谈到生意。 这亦是交易不成文的规矩。 因为在这些吊脚楼里面,安排有来自世界不同地区的女孩,专门为来做交易的买家提供特殊服务。 假如是卧底假扮的买家,通常都会在和女孩快活的时候露出马脚,而和女孩快活的间隙,买家则会被女孩们脱个精光,身上自然就藏不住任何秘密。 假如被查出了卧底身份,那么假扮的买家则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击打昏厥,然后受尽折磨而死。 但如果是真正的买家,则会受到上宾之礼相待,在和女孩们舒服快活后,由老板亲自单独接见,商谈具体的交易。 汪少和东方黄龙到达吊脚楼的时候,刚好是涂志强和老板去商谈具体事宜的时候。 原本汪少和东方黄龙也会被送去和女孩们快活,享受这里独一无二的待客之道,不料却因为军方给的短枪惹来了麻烦。 当年这批枪是猜旺从外国买来的,只因为有卧底暗中点水,被军方阻击,在半途被悉数收缴。 由于当年小青刚开始跟随猜旺老板,这笔生意是小青到这里的第一笔单,小青对此印象深刻。 以至于事隔多年,当小青再一次看见这种短枪时,一眼就能够认出。 认出短枪是军方的以后,小青准备对汪少两人严加盘问,但手下却惊慌失措的跑来报告,说猜旺老板出事了。 顾不上盘问这两支短枪的具体来历,小青命令先将汪少两人关进吊脚楼下面的囚笼,然后赶到猜旺老板出事的吊脚楼。 走进吊脚楼,只见猜旺满身是伤,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见小青赶来,猜旺拼尽全力,艰难地告诉小青说,是涂志强把他杀害的,至于动机却不明。 不等小青等人做出相应的救护,猜旺便含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怒不可遏的小青发誓要亲手抓住涂志强,问清楚他杀人的动机,再将涂志强的心挖出来,祭拜猜旺的冤魂。 事实上,涂志强也不是第一次到猜旺的窝点买药,小青对此人并不算陌生。 可任凭小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涂志强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刺杀猜旺于吊脚楼中。 按照邦康当地的风俗,冤死的人灵魂得不到安息,必须得找一个刚刚死去的人做陪葬,并摆天葬的仪式,将那个人的身体火化。 因为只有将身体火化,灵魂才能够出窍。才可以陪伴猜旺的冤魂一起升天。 而且像这样的仪式,还只能秘密进行,否则就不灵验。 疼失猜旺的小青将怨气撒在了汪少和东方黄龙的身上。 在小青看来,汪少和东方黄龙就像两个瘟神,她准备将两人一起闷死,再为猜旺举行秘密的天葬仪式。 至于那些短枪的具体来历,小青也懒得再过问,和猜旺的冤死相比较,那些短枪根本不重要。 也活该汪少和东方黄龙倒霉,他们刚到这里,便遇上猜旺老板被涂志强杀害。 后面的情况汪少已经清楚,江浩风没有再做细致的解说,顺手点燃一支香烟,停止了叙述。 听完江浩风的详细介绍,汪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回想之前的种种,汪少心有余悸,若非江浩风及时赶到,只怕他也和东方黄龙一样,做了猜旺的陪葬品。 想到此,汪少随口反问了一句:“浩风哥,那黄龙哥的……” 后面的话,汪少没有说出口,他不忍心说出那两个字。 因为在汪少的心中,东方黄龙一直都还活着。 “那个你放心,我们已经把他的身体收捡放好,由专人护送回国,以及他的那些证明,全部都会送回去的。”江浩风也很巧妙地避开那两个不吉利的字眼,低声回应道:“我已经给上级部门申请,追记东方黄龙的烈士称号,并追记一等功。” 第169章 放了她 顿了顿,江浩风拍了下汪少的肩膀,低叹一声接道:“我能够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相信追记一等功,会对他的家人多些精神上的安慰。” 顺着江浩风拍肩膀的手势,汪少一屁股坐到长条桌边,空洞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的悲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相信,东方黄龙已经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个身手敏捷,曾屡次救自己于危难之时的东方黄龙,那个人民的好公仆,优秀的秘密警察,就这样与世长辞。 抑制不住鼻子一阵一阵的发酸,汪少拼命将悔恨的泪水逼回眼眶,不让它夺眶而出。 悔的是不该任着性子,执意要来邦康寻找石静香,间接地害死了东方黄龙。 恨的是小青这个女人,居然比蛇蝎还毒,竟然连这种火烧人身的残忍举动也做得出来。 想到东方黄龙的身体随坍塌的干柴一起落下来的刹那,汪少的心禁不住一阵疚集,满腔的悔恨化为了一股怨气。 猛然抬起头,汪少直视着江浩风的脸,恨声问道:“那个叫小青的女人,现在在哪里?” 只顾着低头抽闷烟的江浩风并未注意到汪少的表情变化,随口接道:“我们准备把她移交国际部门,由他们去定她的罪。” “我是问她人现在在哪里?”汪少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听出汪少语气中饱含的火药味,江浩风下意识地盯了眼他的国字脸,似有所悟地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难以抑制内心的悲愤之情,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我要亲手为黄龙哥报仇,要她一命赔一命。” 江浩风闻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拒绝道:“这个绝对不行,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也该由法律去治罪,不能让你滥用私刑。” 就像听到一个笑话,汪少冷哼着站起身接道:“在这种地方还讲什么法律。” 说着便要往外冲,转念一想又折回身接了一句:“浩风哥,你就告诉我,小青那个女人到底在哪里?” “就算我告诉你也也没有用。”江浩风苦笑着接道:“她已经被秘密押解回总部接受审讯了。” “这么快?”汪少诧异地接了一句,望了眼竹屋小窗外的明媚阳光,急道:“那我们赶紧走,回洞中洞去看看。” 江浩风略微不满地制止道:“这个绝对不行。” 怒火中烧的汪少不由得低喊了一句:“为什么不行,你不是中方的组长吗,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问题都办不到?” 质问的语气令江浩风很是不爽,他没有回答汪少的质问,反问了一句:“你以为佤邦发展项目部是什么地方,可以说去就去,想走就走?” 不料江浩风会有此反问,汪少一时语塞。 “上次救你也是出于人道主义,护送你回去也是经过我再三的请示上级,但没想到你却要坚持到邦康来。”江浩风越说越来气,索性也站起身继续数落道:“就算我是中方组长,也不能没有组织纪律,你以为我是在做什么,你有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工作?” 江浩风一口气说到这里,猛吸一口香烟,“呼”地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随即狠狠地将抽剩的烟头掐熄在长条桌的边沿。 看得出,江浩风也有些生气。 或许在他看来,当初根本就不该管晓菲的安危,也就不会遇上汪少这档令人头疼的事。 但作为一名秘密警察的神圣职责,就是要尽一切可能救人,江浩风又岂能对晓菲的事情袖手旁观? 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他和汪少会有这一段奇遇。 面对江浩风的连声质问,汪少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便又想到东方黄龙的惨状,硬着头皮接道:“那黄龙哥就这样白死?” 或许意识到刚才的语气有些太过严厉,江浩风低叹一声接道:“东方黄龙的死,我也很难过,我也恨不得一刀宰了那个女人,为东方黄龙报仇。但我们身为警察,必须要按照程序来办事,不能像这些卖药的组织一样,随便杀人,否则我们就和涂志强组织没什么区别。” 提到涂志强组织,那些过往的片段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脑海中浮现出东方黄龙屡次救助的情景,迫使汪少抱住头,痛苦地蹲下了身子。 “你放心,东方黄龙绝对不会白死,很快便可以为他报仇了。”江浩风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重新拍了拍汪少的肩膀。 “呼”汪少长长地呼出一口恶气,总算暂时将怨恨压在了心里。 生怕汪少又会做出在边防检查站一样的举动,江浩风有些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你可不要想着逃跑,这里可比边防检查站那边要复杂,说不定你一出去便会遇上武装势力。” 因为在边防检查站的莽撞,已经间接害死了东方黄龙,汪少也不敢再任着性子。 假如再任性搞出什么意外,那汪少真的要悔恨终生了。 见汪少没有了先前的冲动,江浩风略感放心地松了口气,重新踱回长条桌边,望着桌上的地图若有所思。 早在走进竹屋的第一眼,汪少便发现了长条桌上那张花花绿绿的地图。 缓缓站起身,汪少走到长条桌边,不解地问道:“浩风哥,你这是干吗?” “我在想,涂志强会从哪里逃跑。”江浩风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眼光没有离开长条桌上的地图。 汪少这才记起,之前江浩风曾经描述的情形。 此次来邦康的首要任务,是假扮买家深入卖药窝点,伺机引涂志强现身并揪出其幕后老板。 听到涂志强的名字,各种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汪少的心头,所有的伤痛都是围绕涂志强所展开。 汪少突然觉得,似乎这一切意外的发生,涂志强才是罪魁祸首。 吊脚楼的楼板在这一刻发生了轻微的晃动,按照惯例,应该是有人上来了。 果然,一行人踏着暮色走进竹屋,最前面的士兵对着江浩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江浩风微微稽首,深深瞄了一眼汪少,对着士兵点点头。 然后,一个身影便从士兵的身后走入了竹屋。 乍见这个身影,汪少顿时傻眼,用愤慨的眼光望向江浩风,嘴唇略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从竹屋外走进的身影,居然是小青。 依旧是盘着发鬓,头插一朵白色纸花,甚至连黑色的衣裤都不曾换过。 小青的出现令汪少有种仇人相见的感觉,但他却没有将仇恨的眼光望向小青,而是充满愤慨地望着江浩风。 就在两分钟前,江浩风还说小青已经被送去佤邦发展项目部,但眼前的情形却一下子揭穿了江浩风的谎言。 江浩风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难怪汪少会将愤慨转向他。 对于汪少的愤慨,早就在江浩风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苦笑着解释道:“刚才我是怕你太激动,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才撒了个谎,你该不会要记恨我吧。” 换句话说,江浩风之所以要撒这个善意的谎言,是怕汪少再次莽撞,做出像边防检查站那样的行为。 江浩风的回答令汪少有些哭笑不得。 想想也是,江浩风这么做无非是不希望他再有什么意外,毕竟这里是邦康,到处充满了危险,稍微一不小心,便会招来横祸。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将目光重新落在小青的身上。 只见小青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坚毅,和汪少四目相对,并没有那种愧疚的感觉。 很难想象,在面对汪少的时候,小青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不过此刻的她似乎比汪少的愤慨还要炽烈。 负责押送小青上吊脚楼的士兵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江浩风叫住。 望着小青脸上的那份坚毅的神情,江浩风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两句什么。 汪少听不懂江浩风说的什么方言,只见士兵极不情愿地打开了小青的手铐,快速走下了吊脚楼。 “有什么要求,现在你可以说了。”江浩风示意小青坐下,改为普通话对着小青说道。 汪少闻言,愈发不解,心想这江浩风是不是吃错了药,对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居然如此客气,还替她松了手铐。 这都不算什么,接下来发生的情形才让汪少瞠目结舌。 满脸坚毅的小青并不理会汪少惊异的目光,充满悲愤地接道:“我要你放了我。” 啥,小青竟然提出要江浩风放了她? 汪少的眼睛睁的更大,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就算江浩风要答应,恐怕汪少也不会答应。 不过汪少并没有马上提出异议,和江浩风刚才的一番对话,他已经学会了要多留个心眼,少说话。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情况之前,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江浩风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 小青走上前一步,直勾勾地望着江浩风,完全无视汪少的存在,一字一句地接道:“因为我要亲手抓住涂志强,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杀猜旺老板。” 江浩风哑然失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就凭你卖药,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仪式,随便一条罪状都可以判死罪,你现在要我放了你?” 第170章 两滴眼泪 “扑通”一声,小青双膝重重地跪下,吊脚楼板亦跟着发出一阵轻微摇晃。 “求求你先放了我,等我抓住那杀千刀的强子,亲手为猜旺报了仇,就任凭你们怎么处置,死而无憾!”小青愤然接道。 汪少发现,小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居然滴落了两滴眼泪。 面对小青突如其来的下跪,和声泪俱下的请求,江浩风措手不及,赶紧接道:“你先起来。” 在汪少的印象中,小青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应该犹如蛇蝎般的心肠,怎么可能会流泪? 可眼前的小青根本不像是一个犯下错误,正在接受审讯的罪犯,更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女人,和之前的阴冷凶狠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这样跪着。”小青居然耍起了无赖。 哼,简直就是一个会演戏的恶毒女人,之前要对自己和东方黄龙痛下杀手,被抓住后又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真算得上是阴险毒辣! 暗暗地冷哼一声后,汪少非常厌恶地将目光转向江浩风,想看到小青被怒斥的情形。 本以为江浩风会对小青耍的这套把戏不屑一顾,谁知道江浩风却发出一声轻叹,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点点头,缓缓接道:“好吧,我答应你。” 小青闻言面露喜色,猛然站起身对江浩风行了一个大礼,连声致谢。 这下轮到汪少不服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浩风会答应小青这种近乎荒唐的要求。 从汪少的角度来看,江浩风和小青的这番对话,就像是在故意演戏给他看,不过这出戏却是汪少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个活生生的东方黄龙就这样去了,而凶手就站在面前,江浩风居然答应放过这个凶手,这样的情形,汪少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尼玛的,简直是在拿东方黄龙的性命当儿戏! 愤愤暗骂一句,汪少忍不住接了一句:“浩风哥,你知道她是杀害黄龙哥的凶手吗?” 尽管江浩风已经答应了小青的要求,可在小青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的得意和欣喜。 在听到汪少的这句质问时,小青的脸上更增加了一层愧疚。 不待江浩风有所回答,小青面色凝重地接过话茬,嗫嗫说道:“小兄弟,对你朋友的死,我感到很难过,请你原谅。” “原谅?”汪少冷笑道:“你知道你杀死的是什么人吗?区区一句请原谅,很难过,就可以洗刷你的恶行?你妄想!” 面对汪少咄咄逼人的气势,小青一改之前的阴冷和桀骜,声音低沉地接道:“对于那个人的死,我感到很不安,但是我也被逼无奈,请你一定要原谅。” “我……”汪少仰首冷哼一声,很想爆一句粗口。 东方黄龙和他被活活闷在铁桶中,然后又被放置在干柴堆上,加以烈火来熊熊燃烧,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岂能用一句请原谅便可以抹杀? 而小青居然还说她是被逼的,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试想,一个组织的老板娘,怎么可能会被逼? 假设真的是被逼,也只能是来自老板那里,可那个叫什么猜旺的老板明明已经被涂志强杀害了,还有谁敢逼迫她? 在汪少看来,小青肯定是被抓住后,眼看没有反抗的余地,怕接受法律的制裁,才假装一副可怜兮兮来博取江浩风的同情。 可东方黄龙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她害死,再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强忍住要爆出来的粗口,汪少冷笑道:“你不用在这里装可怜,之前的那些恶行,你一定要负责。” 说着话锋一转,对着江浩风接道:“她是害死东方黄龙的凶手,你就这样把她放走?我没有听错吧,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对于江浩风和小青的这番对话,以及小青刚才的道歉,汪少并不接受。 凭几句道歉的话,怎么能够将害死东方黄龙的恶行一笔抹杀。 先前压抑在心里的怨怒重新涌上心头,比之前更为浓烈。 汪少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江浩风真的就这样对小青害死东方黄龙的事既往不咎,那么他将会履行为东方黄龙报仇的义举。 一个恶毒的字眼从汪少的脑海中慢慢升起,他尽量控制住内心的怨怒,在等待江浩风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江浩风凭什么就这样答应小青的无理要求,难道对于东方黄龙的死,江浩风无动于衷? “呼”江浩风发出一声长叹,没有直接回答汪少的质问,先是示意小青坐到长条桌边,然后才对汪少反问道:“小少,前面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于东方黄龙的死我也感到非常难过,可我已经申请给他追记一等功,让他的家人能够最大限度的得到一笔抚恤金,和精神上的慰藉。” “可是这个女人就是害死东方黄龙的凶手,你刚才却说要原谅她?”汪少抬手指向小青,言辞充满了愤慨。 听得出,汪少的话语带着深沉的怨气,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趋势。 小青正欲解释,却被江浩风制止道:“你先出去。” 汪少闻言大惊,矢口叫道:“浩风哥,你这是……” “我来给你解释。”江浩风用不容置辩的语气打断了汪少的质疑,然后吩咐外面的士兵,暂时将小青带离了吊脚楼。 眼睁睁看着小青走下吊脚楼,汪少的双目就快要喷出火,他强忍着满腔的悲愤,心里却在暗暗盘算,一定要亲手为东方黄龙报仇! “东方黄龙的死是一个意外。”江浩风出人意料地说道:“你要知道,小青确实是被逼的。” 什么,小青是被逼的? 瞪大双眼,汪少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浩风,嘴巴微微张开,说不出一个字。 汪少甚至怀疑,是不是江浩风受了小青的蛊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小青看上去有三十几岁,但修长的身材却不失韵味,凹凸有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成熟女人的美。 特别是那两片薄薄的红唇,更是让人产生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不过汪少并没有这样的冲动,此刻的他心里翻腾着对东方黄龙惨死的画面,只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汪少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江浩风苦笑着摇摇头说:“小少,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离奇,不但你觉得难以置信,最开始连我也不相信。” 说着,江浩风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就在汪少因虚脱而致昏迷的时间段,江浩风在审讯小青的时候,还得知了这样一个情况。 在看出短枪是来自军方的时候,小青下令将汪少两人暂时收押到囚笼中。 在小青的身边,其实还有一个副手,那就是来自泰国的猜米。 猜米是猜旺的表亲,当年两兄弟一起到邦康打拼,建立了这个卖药的窝点,同时兼营着收购来自世界各地的女孩,为前来买药的买家提供特殊服务,并藉此查明买家中是否存在卧底。 和猜旺相比较,猜米更显奸诈,同时也是一个好色之徒,每次有新的女孩被卖到这里,他都会第一个品尝新鲜。 当然,还没有**的女孩除外,那可是要留着卖大价钱的,就算猜米想,也不敢乱来。 毕竟在这里,一个从未和男人睡过觉的女孩,最高可以卖到一晚上两千美金。 猜旺和猜米到这里来做刀头舔血的买卖,不外乎为了挣钱,像这样的好价钱,他们当然得好好留着。 在这个组织里面,除了猜旺老板,真正能够做出决定的,就是猜米,而小青作为老板娘,只能算是第三号人物。 听到这里,汪少忍不住打断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杀害东方黄龙,是那个叫猜米的男人命令的?” 江浩风点点头,继续解释道:“不错,正是那个叫猜米的男人,就是这个组织的第二把手。” 随着江浩风的话音刚落,汪少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之前的一些片段。 还记得小青曾经说过,有一个人的灵魂祭奠猜旺的冤魂就够了,但最后有个男人却不服,并最终要将汪少重新丢进火海。 当时小青给出的理由,居然是好奇,才准备留下汪少好好问问。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小青只是想尽可能地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没想到自己一再的唱反调,激怒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猜米。 可就算这样,单单凭小青的一面之词,也不能说明,对于东方黄龙的死,小青就没有丁点的责任。 “就算真的是猜米的主意,那小青也是帮凶。”汪少武断地接了一句。 只见江浩风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整件事情并非是你想象中那样。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质问小青的,但她的回答却让我相信,他也是被逼无奈。” 不待汪少继续提出质疑,江浩风紧接着刚才的话,给出了答案。 就在小青命令将汪少和东方黄龙暂时收押在囚笼中,赶去见猜旺最后一面的时候,猜米早就在当场等候多时。 待小青赶到的时候,猜旺已经奄奄一息。 第171章 女孩在上面 在说出了杀害他的人是涂志强之后,猜旺便断了最后一口气,含恨离开了这个世界。 猜旺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要小青替他报仇。 要为猜旺报仇,就一定要先找到涂志强,这个第二次来邦康买药的买家。 小青提出马上对涂志强进行追查,但却遭到了猜米的强烈反对。 猜米认为应该先将猜旺下葬,再对涂志强进行追杀。 既然猜旺已经去世,得先将他入土为安,猜米的这个建议无懈可击,小青也没有理由提出异议。 况且猜旺死后,这个组织的首领位置俨然落在了猜米的头上。 现在的老板无疑就变成了猜米,而猜米所说的话就是命令,组织里面所有的人都得听他的吩咐。 见没有人再提出异议,猜米随即安排猜旺的葬礼,这就引出了东方黄龙被害的契机。 原来在邦康一带还一直沿袭着陪葬的这种陋习,特别像这种死于非命的人,更是要找一个灵魂陪葬,才会让逝者的灵魂得到安息。 按道理,小青是最危险的陪葬者,因为她和猜旺在生是一对,要是猜米提出要她下去和猜旺做一对,小青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 就在小青忐忑不安地等待命运的安排时,猜米却并没有提出要小青做陪葬,只是要求严惩两个携带军方短枪的人,为大哥举行秘密的陪葬仪式。 暗暗庆幸之际,小青并不敢持有异议,只得执行猜米的命令,将汪少和东方黄龙作为对猜旺的陪葬。 女人天生就有一种母性的恻隐之心,小青也不例外。 想到那两个冒充买家的年轻人就这样成为了陪葬品,不明不白地客死异乡,小青有点于心不忍。 考虑到活活烧死太过残忍,小青便借故提出先将两人闷死,再举行仪式,虽然猜米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提出反驳。 于是,便出现了草地上的那一幕恐怖的情形。 “就在我们对小青审讯完以后,才发现那个叫猜米的男人早已经不知所踪。”江浩风淡笑着补充了一句,结束了亢长的谈话。 听完江浩风的介绍,汪少陷入了一阵沉默。 原以为小青是一个比蛇蝎还毒的女人,没想到其中还另有隐情,怪不得自己从火堆上纵身跃下的时候,小青还假装说是好奇,要留下自己的性命。 这样看来,自己一直都错怪了小青? “呼”汪少仰首吐出一口恶气,重新将小青的样子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再结合到了这个组织里面所遇到的情形,似乎事情还真的如江浩风所描述的那样。 见汪少陷入了沉默,江浩风也跟着发出一声长叹:“目前我的任务算是失败了,不仅没有揪出涂志强幕后老大,还搭上了东方黄龙一条命。” 江浩风的感慨令汪少不胜唏嘘,回忆这半个多月所经历的林林总总,真可谓是惊心动魄。 东方黄龙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留给汪少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思念。 就算江浩风所描述的一切属实,就算小青真的是被迫做出那些恶行,可她始终也算是帮凶,就这样放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而且汪少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江浩风这样放了小青,对他的工作而言,就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身为一名特殊的秘密警察,在抓获了现行犯罪后,怎么可以仅凭罪犯的求情和供述,便要放人? 就算小青不是害死东方黄龙的罪魁祸首,起码也算是帮凶,应该要让小青接受惩罚。 “既然那个猜米的男人跑掉了,为什么还要放了小青?”汪少不解地接问了一句。 之前那个奇怪的念头再次冒出脑海,江浩风该不会是受了小青的迷惑,或者是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才会让江浩风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小青的要求,全然不顾惨死的东方黄龙。 汪少只猜对了一半。 只听江浩风苦笑着反问道:“谁说我准备放她走?” 低叹一声又道:“我只是见你对她充满仇恨,怕你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才先让她回避一下。” 这么说,江浩风刚才也是在撒善意的谎言。 “我已经说了,东方黄龙肯定不会白死,该追究的责任一个都不会少。”江浩风肯定地接道:“我要她先出去,一是怕你无法控制心里的仇恨做出过激行为,二是怕小青长跪不起,影响我的计划。” 这番话听起来头头是道,汪少不禁有些默然。 “小少,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来邦康吗?”江浩风见汪少完全平息了内心的愤慨,换了个话题问道。 提到这个问题,汪少木然地接道:“当然记得,是为了要找到石静香的下落,就是她救了晓菲的命。” 顿了顿,汪少低叹一声紧接着道:“只是现在连石静香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反倒把东方黄龙的命都搭进去了。” 东方黄龙的死无疑对汪少的打击很大,在汪少的内心,一直都觉得是因为他执意要来邦康,才害死了东方黄龙。 伴随着一声苦笑,江浩风接过话茬:“东方黄龙的死并不怪你,就算没有你执意要来邦康,我们的计划还得照样进行。只是见你固执地想来邦康,我们才临时决定要你和东方黄龙假扮买家。” 做出简短的安慰后,江浩风话锋一转道:“我问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这次来邦康的目标。” 这次来邦康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寻找石静香的下落,对这一点汪少当然不会忘记。 听出江浩风话中有话,汪少按捺不住地追问道:“浩风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看你也是被东方黄龙的死给打击得昏昏沉沉的,连这一点都忘记了。”江浩风随口接道:“刚才我已经提到过了,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在意。” “到底是什么?”汪少确实没有在意江浩风刚才所讲,脑子里充满了对东方黄龙的愧疚,以及对小青的愤慨。 江浩风重新点燃一支香烟,淡淡地接道:“在你昏迷之后,我们对这里进行了秘密搜查,除了猜米及另外两个男的逃掉,其余的人全部都被我们控制住,其中还包括几个被卖到这里的女孩。” 江浩风的补充令汪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似乎这件事还和石静香有点关联,当即耐着性子继续听江浩风的解释。 果然,江浩风吐出一口烟雾,徐徐接道:“我记得你说过,那个救晓菲的女孩叫石静香,是来自邦康组织的,这次我们解救的女孩一共有5个,其中有3个都是亚洲人。” “石静香也在其中?”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 江浩风摇摇头说:“由于长期受到监禁,那3个亚洲的女孩似乎都被吓傻了,我们用了几种语言,问什么都不肯开口。” “所以我就想等你苏醒后,过来看看,这3个亚洲女孩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石静香。”江浩风补充完一句,脸上也露出少有的轻松。 或许,他也在为如何解开汪少的怨恨而伤脑筋,同时也希望能够分解汪少的痛苦。 听说有3个亚洲女孩被囚禁在这里,汪少禁不住一阵喜出望外,暂时忘却了对东方黄龙的缅怀,催促江浩风赶紧带他去看看究竟。 事实上,江浩风也很想从中找出石静香,这样可以缓解汪少对失去东方黄龙的痛苦。 两人随即走下吊脚楼,赶往那3个女孩的监禁之地。 此时日头偏西,时近黄昏,整个山林都沐浴在一片暮色中。 在汪少的理解范围,那3个女孩应该被关押在另外某个吊脚楼里面,但江浩风却径自把他带到了竹篱笆的门口。 抬手指着两个高耸入云的瞭望塔,江浩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上去。” 仰头一看,两个高耸的瞭望塔足足有6米左右的高度,直插入灰蒙蒙的天空。 还记得苏八和曼滇带领他们进来之前,曾经在这里接受询问,并有探照灯柱照下来。 这里应该是放哨的瞭望塔,怎么那些女孩在上面? 仿佛看出汪少心中疑惑,江浩风补充道:“不要以为这里是瞭望塔,这里也是囚禁那些女孩子的地方。” 江浩风的解释令汪少目瞪口呆,猜旺组织竟然将女孩子囚禁在这么高的瞭望塔上,怪不得这些女孩子没办法逃跑。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小青指出的话。”江浩风补充一句:“走,上去你就清楚了。” 顺着瞭望塔的扶梯,汪少一步步往上爬,忍不住又问道:“既然你们知道了,为什么不让她们下来?” “上面更安全一点,我们的人手有限,这里面积很宽。”江浩风如是解释道。 等爬上瞭望塔才发现,这个充当放哨的瞭望塔其实有三层,下面的一层便是负责放哨和瞭望,只不过现在已经被佤邦小分队的人员控制。 回想刚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听到的那些欢声笑语,想必就是从这上面发出的。 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心,汪少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走。 石静香会不会就在上面? 第172章 密集的枪声 按捺住迫不及待的心情,汪少奋力地攀爬上高耸入云的瞭望塔,江浩风紧随其后,两人像两只灵巧的猴子一样爬上了瞭望塔。 一边努力爬上瞭望塔,禁不住思绪翻滚的汪少开始设想,在见到石静香的第一眼时的情形,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而那些在丑小鸭501包厢和石静香共同渡过的美妙,亦在这时蜂拥上汪少心头,让他百感交集。 爬上第二层阁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宽大的竹床,床上果然坐着一个穿彩色衣服的女孩。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埋首垂于胸前,满头金黄色的短发在暮色中份外扎眼。 这满头的金黄色短发是那么的熟悉,汪少禁不住一阵心潮澎湃,脱口叫了一声:“石静香,是你吗? 听到这声呼喊,女孩慢慢抬起头,木然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汪少,眼神中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充满了空洞。 或许,正如江浩风所介绍的那样,她们被长年累月地软禁在这么高的阁楼上,早就已经麻木了。 乍见汪少是一个男人,女孩居然露出一丝怪笑,随即像一条鳗鱼一样,扑向汪少的怀中。 猝不及防的汪少被抱个正着,胸口承受着女孩柔软的挤压,鼻子尖更传来一阵怡人的香水味。 这是一种叫不出名字的香水,但却可以最大限度地撩拔起男人的渴望。 正值17岁的汪少血气方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受着女孩温热的拥抱,再加上这股味道奇特的香水味,自然而然的涌起了一阵渴望。 不知名的香水味应该是专门为取悦男人,挑起男人的渴望而喷洒的,看得出作为老板的别有用心。 而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孩正好可以满足男人的涉猎心理,在这样的情况下,估计很少有男人不为所动,只怕在这种情形下,男人都会乖乖就范。 假如汪少是真正的买家,肯定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沉浸在这股奇特的香水味中,无法自拔。 不过此刻他心系石静香的下落,担忧着石静香的安危,并不是来寻找快活的。 “呼”深深的吐出一口恶气,汪少仰首望向上面的竹木结构的楼板,努力推开缠绕住自己的女孩。 同一时间,江浩风的身影也出现在楼层中。 被强行推开的女孩满脸茫然地注视着汪少的国字脸,不明就里,随即见到身穿浅色迷彩服的江浩风,这才恍然大悟地退缩回竹床,不敢再轻举妄动。 见女孩缩在竹床角落,不安地发出微微颤抖,汪少和江浩风相视苦笑:这个女孩可能是条件反射,错把汪少当成是老板安排上来寻找快活的男人,等见到全副着装的江浩风,才幡然醒悟。 从汪少的表情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石静香,满脸苦笑的江浩风示意继续查看另外的几个女孩。 令汪少无比沮丧的是,在接下来的仔细查看后,楼层里面并没有石静香的存在。 瞪着逐渐擦黑的天空,汪少禁不住黯然长叹:石静香,你到底在哪里? 轻轻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江浩风声音低沉地说道:“走吧,可能你要找的那个女孩,根本就不在邦康。” 无力地点点头,汪少跟随江浩风回到先前的吊脚楼,心里涌上一丝悲哀。 这次邦康之行,不仅没有找到石静香的下落,还搭上了东方黄龙宝贵的生命。 不得不说,汪少为这个固执的意念,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垂头丧气地跟随江浩风上了吊脚楼,只见小青也在其中。 此时的小青已然换了一身装束,去掉了那身沉重的黑色衣裤,头上依然盘着一个发鬓,但却没有了白色的纸花。 换了一身轻装的小青看上去容光焕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干练,只是从眼角的泪痕才看出些许的哀怨。 再见到小青,汪少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厌恨,但也懒得和她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听江浩风重新做出布畴。 倒是小青比较热情地询问了一些相关情况,江浩风都只是淡淡作答,对于东方黄龙的死他们都不愿意再多说,怕引起汪少的伤感。 经过简短的询问后,江浩风决定给小青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她协助寻找涂志强的下落,负责在邦康带路。 这样既答应了小青提出的要求,也给小青制造立功机会。 对于江浩风的决定,汪少无权干涉,东方黄龙死了,石静香依旧下落不明,此刻的汪少心里犹如装了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考虑到邦康的特殊地理和性质,江浩风再次征求汪少的意见,决定要他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不要再继续留下。 因为一念之差,间接地害死东方黄龙,而石静香还是了无音讯。 身处这危机四伏的邦康,想要寻找石静香显得那么的幼稚,汪少算是彻底清醒了。 长叹一口气,汪少终于答应,安心回国,不再寻找石静香的下落。 他真的害怕再一次的固执,又会搞出什么难以估量的恶果,或许是无法挽回的意外。 东方黄龙的死让他感到心灰意冷,此刻的汪少只想快些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回到家乡温暖的怀抱。 最起码,在家乡还有一个可爱的晓菲,在翘首企盼他的归去。 固执地前来邦康,已经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他不能一错再错。 至于寻找石静香的下落,他已经没有抱任何希望。 邦康这么大的地方,到处充满武装势力,想要找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谈何容易? 之前只怪一时头脑发热,才做出了幼稚的决定,现在彻底清醒了,汪少只能对之前的决定报以两声苦笑。 不得不说,是东方黄龙的死,让汪少的心智有了一个层次的升华。 和刚刚从家乡古城县出来的汪少相比较,现在的思想已经成熟了很多,再也没有那种一意孤行的年少轻狂。 “小少,你马上跟随向导一起,从小路返回孟包大森林,然后会有专人护送你到边防检查站。”江浩风如是吩咐道。 见汪少首肯,江浩风随即提出要求,似乎想急于将汪少送走,卸下这个包袱。 虽然现在的汪少心智较比眼前成熟,也学会了凡事三思而后行,但见江浩风亟不可待的准备将自己送走,仍然忍不住反问道:“为什么要现在就走,外面天都黑了,到处黑灯瞎火的。” 不料江浩风苦笑着接道:“本来早就该动身的,就因为你一直昏迷,不适宜行动,迫不得已才等到现在。而且我也想问问你,看那三个女孩中,有没有你想要找的那个石静香。” 原来如此! 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就听小青在旁边插了一句:“其实天黑才好赶路,要是白天很容易遭到攻击。”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回忆起,刚到邦康边境的时候,苏八和曼滇对他们的忠告,以及要选择在夜间赶路的原因。 “这里属于武装势力的集聚地区,我们也得要赶紧离开,这里不能久留。”江浩风随口补充了一句,并表示一定会将东方黄龙的遗骸送回境内。 事已至此,再留在邦康,只怕还会给江浩风添乱,汪少决定顺着江浩风的意思。 接过江浩风递来的相关证件,汪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无奈的低叹,心里默默喊道:石静香,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站在竹篱笆的门口,江浩风在做最后的告诫,希望汪少不可再任性做出什么过激的傻事。 望了眼已经黑尽的天色,汪少突然觉得有些不舍,呐呐地接了一句:“浩风哥,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知道就好。”江浩风也不客气,淡笑着数落道:“不要你来你偏想来,现在明白这里有多危险,该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顿了顿又道:“你回去最好到省城找一下,可能会找到晓杰,因为上次我救他出去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在省城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江浩风的补充不无道理,汪少原本是受二叔的委托,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不想竟牵涉到这椿打击跨国犯罪的行动中,更衍生出这么多的变故。 提到二叔儿子的名字,汪少只觉眼前一亮,对,应该回省城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那才是最根本的问题所在。 即使找不到二叔儿子的下落,也该回去给二叔复命。 掐指一算,离和二叔约定的时间也所剩无几,是时候回去了。 “浩风哥,这几天多亏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汪少总算憋出了一句感谢的话,但江浩风闻言却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帮你找到石静香,还害死了东方黄龙,我都觉得心里难受。” 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工作,你也不用存在什么顾虑,安安心心的回去吧。” 听到这句带着浓浓离别味道的话语,之前的那份不舍再次涌上心间,汪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浩风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未置可否地摇摇头,江浩风淡笑着转身,只留给汪少一个沉默的背影。 收起心中感慨,汪少转身跟随带路的向导,一起走进了沉沉夜色中。 大约走了两分钟,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第173章 凭什么 根据方向感判断,声音是从猜旺卖药窝点传过来的。 刚刚才和江浩风分开,猜旺的窝点已经被江浩风所率领的佤邦小分队控制,怎么会传出这么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 联想到这里散布的武装势力,汪少记起之前江浩风曾经说过,猜旺组织的第二把手猜米,连同其他几个组织成员脱逃的事。 莫非猜米怀恨在心,带人返回,对卖药窝点进行反击? 这样猜测着,汪少决定折回去查看,却被带路的向导死死抓住。 负责带路的是一名老伯,看上去约莫50岁左右,见汪少打算返回,急得他不断地比划着手势,示意汪少不可返回,同时硬拽着汪少往前走。 枪声还在继续,但却没有了先前那般密集,汪少把心一沉,狠狠甩开老伯的拽扯,猫腰便往回走。 负责带路的老伯无奈地跺跺脚,转身往密林深处走,消失在黑暗中。 刚刚黑尽的天色还有些灰蒙蒙,汪少摸索着小心翼翼地潜回猜旺组织的卖药窝点,生怕弄出太大的响声,惊动其他人。 在这黑漆漆的密林深处,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潜伏着武装势力,或许一个不小心,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一次汪少的返回并非是头脑发热,在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江浩风的安危。 虽然他也明白,仅凭他个人的力量,也帮不上什么忙,相反还会成为江浩风的累赘。 但强烈的义气促使他不得不返回去一探究竟。 就算没有能力帮到什么,最起码也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据之前所走过的路程,汪少依稀辨别方向,努力摸索着,慢慢靠近猜旺的卖药窝点。 很快,汪少便潜回了窝点附近。 借助朦胧夜色,已经可以看到那像围墙一样的竹篱笆。 由于汪少不熟地形,第一次岁苏八和曼滇到这里,也是深夜,所以稀里糊涂地摸索到了竹篱笆围墙的另外一侧,只是他自己并不清楚。 换句话说,汪少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好比猜旺组织的后门,只是并没有门,只有高高的一道竹篱笆。 假如汪少熟悉地形,摸索到前门,只怕他早就没命了。 因为,此刻的前门早已陷入一片枪林弹雨之中,除了瞭望塔上的两名佤邦士兵还在誓死还击,里面早就乱作一团。 汪少的猜测不错,确实是猜米率领了其它组织的武装势力,重新杀回了窝点。 不过此时的战斗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只有偶尔还传出零星的枪声。 汪少并不清楚他所处的位置,因为找不到门口进去,急得他团团转。 稍作沉吟,汪少把心一横,准备悄悄翻越竹篱笆,去看看里面的情形。 要翻越这几米高的竹篱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得找到赖以支撑的起点。 就在汪少四顾竹篱笆之际,从竹篱笆上一跃而下一团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外面的草地上,不偏不倚,刚好就在汪少身边几米的位置。 原本打算翻进去的汪少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两步,趴在草地上以防不测,也顾不上会不会压上那些可怕的爬行动物。 黑影同样被吓的不轻,落到地面后一个就地打滚,趴在另外一面的草丛中。 竹篱笆和地面的高度不过3米左右,想这样一跃而下并不会摔伤。 惊魂未定的汪少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听不懂在叫嚷什么,好像是打招呼的口吻。 定睛细看,发现黑影已经站直身体,目视着他匍匐的位置,轻声呼唤了一句:“小少,是你吗?”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次改为了标准的普通话,语气中带着试探的味道。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汪少不由得浑身一颤:这声音居然酷似那个叫小青的女人声音。 再仔细看,站立在草丛中的黑影,确实是一个女人的身形。 莫非真是小青? 如果是,她又怎么会从上面飞下来? 联想到刚才密集的枪声,汪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难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意识到里面有可能发生的变故,感到不妙的汪少一咕噜从草丛中站起身,顾不上刚刚的惊吓,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小少?” 原本汪少是想问问她是不是小青,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句。 听出汪少的声音后,小青下意识地打量了一遍汪少的穿着,不答反问道:“小少,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真万确,这个从竹篱笆跳下来的女人还真的是小青。 确定了小青的身份后,汪少也不客气,随口接道:“我刚刚出去便听到这边有枪声,便折返回来看看,没想到还迷路了,也不知道怎么进去。” 小青长长地松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抚着胸口接道:“幸好你迷路,要不然你找到门口,只怕就成了猜米他们的枪下冤魂了。” “你说什么?猜米他们到这里来了?”尽管汪少已经猜到了事情的起因,但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再次松了口气,小青接道:“猜米就是指使要杀害你们的二老板,是老板的表弟。” 果然是猜米带人回来寻仇! 确定自己的猜测正确后,汪少不由得担心起江浩风的安危,脱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浩风哥现在哪里,他是不是也遭到了猜米的袭击?” 小青瞄了眼黑漆漆的四周,悄声急道:“里面已经被猜米带来的人控制住了,赶紧跟我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告诉你详细情况。” “不,我不走。”汪少拒绝了小青的提议,愤然接道:“我要进去看看,浩风哥到底怎么样了。” 折返回猜旺的窝点,主要是担心江浩风的安危,现在都不见江浩风的人,汪少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再说小青留给他的印象,只是一个为虎作伥的老板娘,汪少打从心眼里厌恶她,自然更不愿意跟着小青走。 “笑话,你现在进去等于白白送死。”小青紧接一句,像先前那个带路的老伯一样,拽住汪少的胳膊,准备往密林深处拖。 汪少还在坚持:“没有看到浩风哥,我哪里也不去。” 小青耐着性子接问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姓江的队长?” 汪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就听小青回道:“在门口遭遇枪战的时候,我们还在商量着涂志强有可能潜逃的路线,后来他说要去查看一下还囚禁在里面的三个女孩,等我再过去看的时候,就发现猜米已经带人闯进来了。” “这么说,浩风哥他是不是已经……”汪少焦虑地接了一句,“殉职”两个字他没敢说出口,内心充满忐忑,像装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狠狠拽了一把汪少的胳膊,小青压低声音接道:“你放心,江队长还没有落入猜米的手中,因为刚才猜米还在叫嚷着要活捉那个领头的军方代表。” 听说江浩风并没有殉职,汪少稍感心安:还好江浩风没有出意外,否则会在他愧疚的心里又增加一笔悔恨。 “快走,不要呆在这里,猜米的人随时都可能搜索过来。”小青紧张地注视了一遍四周,焦急地接道:“有什么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说。” 经过一番急速的权衡,汪少没有拒绝小青的拉扯,不再犹豫地跟随小青钻进了黑漆漆的密林中。 两人一鼓作气地摸索着走出好大一段路程,估摸离猜旺组织的窝点已经很远,在一处山丘的背后,小青才停下了脚步。 “你为什么要回来,不是已经答应江队长要回去的吗?”顾不上稍事喘息,小青如是问道。 听到这充满关切的问话,汪少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在心里诅咒小青是个恶毒的女人,不想半个小时后,两人却成了一路逃跑的关系。 但汪少始终关心着江浩风的安危,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小青多费口舌,闻言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就是担心江队长的情况,听到枪声才返回来看看,没想到就遇上这样的事。” 顿了顿,汪少忍不住反问道:“你干嘛这么关心我回去的问题?” “因为我想帮你。”小青直言不讳地接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害死你的朋友的帮凶,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 提到东方黄龙的死,汪少顿觉有些气紧,同样直言不讳地接道:“如果你真的问心有愧,当初为什么又要把我们关进那个闷罐铁桶中?” 面对汪少的质问,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个问题等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得想办法逃离此地。”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让我跟着你?” “对。”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如果没有我带路,你一辈子都别想走出这里,而且还随时会被人发现。” “那我怎么可能相信你,”汪少还不能完全解除戒备,略为警惕地反问一句:“你凭什么要这样帮助我?” 第174章 我背你! 在汪少的理解来分析,就算小青因为对东方黄龙的死存在内疚,也不可能会这样帮助自己。 充其量,他和小青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再加上小青这种身份和他之间的微妙关系,小青怎么可能会自愿帮助他。 这样做不但没有丝毫的好处,相反带着汪少一起还是累赘。 至少以小青的角度来看,汪少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带在身边确实是吃力不讨好。 可小青言辞凿凿地一再表示要帮助他,究竟为什么? 莫非是江浩风之前给她灌输了什么大道理,才让她甘愿帮助自己。 假如仅仅是对东方黄龙的死而愧疚,凭这一点,小青绝对不会出手帮助,相反还有可能会落井下石。 所以汪少才执意要听到满意的回答,看看这个小青是否在耍花样。 最重要的,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江浩风安然无恙的消息。 从密集的枪声和小青纵身跃下的情况来分析,猜旺卖药窝点里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 听到汪少一再的持怀疑的口吻问话,小青不由得失声苦笑,淡淡地应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有能力可以自己回去吗?” 不料小青会有此一问,汪少不禁哑然。 小青说的不错,事实上,此时的汪少就像一叶孤舟漂浮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如果没有小青的指引,随时都会被浪潮吞噬。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刚才折返回猜旺的窝点没有遇上小青,换着是其它人,汪少极有可能已经落入了那个猜米的手中。 依当前的形势来看,汪少应该为得到小青的帮助而庆幸,并不是要持怀疑的态度。 可天生倔强的汪少却执拗地想问出个所以然,结果却遭到小青的反问。 见汪少似有所悟地陷入沉思状,小青继续阐述道:“能够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其它的我也不想多说,如果你觉得我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坏,那你就跟着我。” 除了跟着小青,眼下的汪少又还能做什么?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后,汪少再度沉默。 见汪少没有再提出异议,小青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接了一句:“不过有一点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一阵夜风悠突吹起,刮过小山丘,汪少不经意地打了个寒蝉。 还记得刚到邦康的时候,汪少就曾经打了一个寒蝉,明白这是不好的预兆,结果东方黄龙便遭遇了横祸。 刚才正好是小青话音刚落,山风吹起,汪少又打了一个寒蝉,不由得让他有些忧虑:难道这又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是暗示和小青在一起吉凶难叵,还是江浩风已经出了意外? 眼下猜旺的卖药窝点出了这么大的意外,江浩风生死未卜,不得不令人担忧。 心乱如麻的汪少长叹一声,接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虽然小青并不愿意对出手相助多加说明,但汪少隐隐觉得,似乎小青还有什么心事在隐瞒。 或许,那隐瞒的心事才是帮助汪少的真正动机。 既然小青不愿意多讲,汪少也不敢再扭住问题不放。 刚才的夜风不仅让他打了个寒蝉,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同时也意识到,如果想要活着回到家乡,眼下除了求助于小青,别无选择。 就在两人小声对话的间隙,从山丘的另一边传来几声稀稀拉拉的零星枪声。 小青微皱着眉头,像是回答汪少的提问,更像是自言自语:“猜米的实力很熊,我们没办法跟他硬拼,想要安全送你回去,只能到滚弄镇去寻求国际援助。” “什么镇?滚弄是什么意思?”乍听到这稀奇古怪的名称,汪少忍不住接问了一句。 小青点点头道:“滚弄也像邦康这样,是一个很大的集镇,不过那里属于果敢军的辖区,猜米他们不敢过去。” “离这里远吗?”对于未知的地方,汪少多少也有些担忧,毕竟他和小青的关系是如此微妙,万一小青带他过去另有所图,也未可定。 但小青似乎并没有察觉出汪少的戒备,随口应道:“不远,翻过前面的山头就到了。” 说着瞄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接道:“我们加紧路程,争取在天亮前到达果敢军的驻地。” 不知是小青太过大意,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早在她和汪少从猜旺窝点的后门过来的时候,就有个黑影一路悄悄尾随,等她和汪少躲到小山丘后面窃窃私语之际,这个黑影掏出什么东西,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 然后,正在猜旺窝点大发雷霆的猜米便接到报告,说青姐正在某个秘密的小山丘后面。 得知这一消息,猜米不敢怠慢,当即率领几名得力手下,火速赶往小山丘。 等猜米率领手下摸黑赶到小山丘的时候,小青和汪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稍微查看了一下地形,猜米狞笑着宣布,不超出半个小时,小青两人就要落入他的手中。 原来经过他仔细观察,发现小青两人走进了一条迂回的峡谷地段。 虽然从这条路线也可以通向滚弄镇,但由于是迂回的路程,会耽误不少时间。 而在这个山谷的旁边,则有一条险峻的山路直通滚弄,所需的时间只相当于走峡谷的三分之一。 由于这条山路崎岖险峻,鲜为人知,再加上其中还要趟过一条瀑布河流,所以一般人并不清楚这是一条通往滚弄的捷径。 从报信的人口中确定了小青两人的行走路线后,猜米率领得力手下潜进茫茫夜色中,他要赶在小青两人到达滚弄之前,将两人挡获。 可惜这一切,小青并不知道,只知道带着汪少逃到果敢军的辖区范围,汪少才能够被安全地送回国。 至于她自己,则要到克钦邦去寻找涂志强。 因为她要履行猜旺的临终遗言,抓住涂志强,问出涂志强杀害猜旺的动机。 从小山丘到滚弄镇大概有5公里的路程,平时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可以到达。 尽管此刻正值夜晚,四下里黑漆漆的,但小青却充满信心。 这条峡谷山路,她曾经和猜旺走过两次,对于地形记得还算清楚,不至于迷路。 紧跟在小青的身后,汪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却记挂着江浩风的安危。 虽然小青说江浩风并没有落入猜米的手中,并不代表江浩风没有出事,或许在混乱中发生意外,也有可能。 对于在小山丘所打的那个寒蝉,汪少还记忆犹新。 搞不好那个寒蝉,就是代表江浩风出了什么意外,甚至…… 汪少不敢往坏处想,假如江浩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将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中。 说到底,所有这一切的发生,其实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心绪杂乱的汪少一不留神,脚下被什么崴了一下脚,一阵火辣辣的酸麻感从脚颈处传来,迅速传遍全身,直达大脑中枢神经。 “呀”汪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闷哼,疼得蹲下了身子,再也无法行走。 听到这声叫唤,小青回头一看,发现汪少蹲在原地,随即过来查看,脱口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脚扭伤了?” 小青的询问充满关切,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冷漠和桀骜。 一丝感激涌上心头,汪少不由得点点头,忍着剧痛回道:“没问题,只是扭了一下脚脖子。” 说着便想硬撑着站起身,继续赶路。 不料刚想站起,一股钻心的疼痛再次从脚颈处袭来,更比先前要剧烈得多。 “啊”汪少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重新跌坐到地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小青赶紧蹲下身,借着朦胧的夜色仔细查看,嘴里喃喃道:“糟糕,都肿了,还怎么走路。” 环顾黑漆漆的四周,小青显得有些焦急:“翻过这个山脚,再过一条小溪就是果敢军的地盘,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把脚扭伤。” 联想到之前对小青的怨恨,以及后面所发生的种种,汪少突然觉得,小青确实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 至少在刚才的话语中,就透出了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关怀。 心思急转之间,汪少暂时忘记了脚脖子的伤疼,下意识地瞄了眼小青。 夜色下看不清小青脸上的表情,只能够看得清楚头上挽着的发鬓。 就在小青蹲下身子的同时,一股淡雅的香水味扑进汪少的鼻孔,竟然让他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同于石静香的脂粉混合味,更不同于晓菲的黄角兰清香,那是一股厚重的香味,就像一本封面精美的书,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把书翻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汪少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存有杂念。 不管怎么说,小青是猜旺的女人,而且眼下还在猜米等人的势力范围,绝对不可以胡思乱想。 居然会在闻到那股香味的时候产生非分之想,汪少在自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在拼命地遏制着内心刚刚升腾起的渴望。 小青并不清楚汪少的心中所想,听到汪少发出深呼吸,以为他是因为脚疼而忍不住,更为焦虑的接道:“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快些离开这里,要不然等猜米他们追来,就麻烦了。” 再次环顾一遍黑漆漆的旷野,小青像是下定决心般一咬牙,将背对着汪少,低沉地喊了一句:“快上来,我背你!” 第175章 爬上男子的背 虽然小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辩的命令口吻,这令汪少有些难堪。 要让一个女人背着走,这让他在心理上一下子不能接受,况且这个女人还是犯罪组织的老板娘,虽然说已经回心转意要帮助他,可在几个小时前,双方还处于敌对的关系,毕竟这反差也太大。 可如果要继续前行去往滚弄,除了这样,放眼黑漆漆的四周,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汪少明白,猜旺的窝点已经发生了变故,在这里多逗留一分钟,便多一分被猜米抓住的危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咋就在这节骨眼上把脚崴了。 尼玛的,这趟邦康之行还真的够倒霉! 汪少暗暗怨恨自己不小心,一时之间犹豫不定,到底要不要爬上小青的背。 久久不见动静的小青不免有些焦急,以为汪少是担心能否背得起他,禁不住催促道:“别磨蹭了,赶紧上来,比你重的我都背得动。” 言下之意,要汪少放心,不会把他绊倒。 “不用你背。”一个声音阴测测地从身后传来,小青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但绝对不像是汪少发出的。 一个名字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小青不觉一阵心慌,当即回头一看,只见汪少也在四下张望。 再仔细一瞧,朦朦胧胧中,有几个黑影出现在山谷中的一棵大树旁边。 刚才的那句声音分明像是猜米发出,这几个黑影莫非是猜米,难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如果是,这也太快了吧。 小青的担心不幸正确。 随着这声阴测测的话音刚落,大树后闪现出的几个黑影,将汪少和小青团团围在中央。 因为崴伤脚脖,汪少蹲坐在地,而小青则要想背负汪少,也是半蹲在地,几个黑影像幽灵一样地迅速将他们俩包围,根本来不及防备。 事实上,小青和汪少也无从防备。 在答应回去之前,江浩风并没有给汪少什么可供防身的武器,而小青在仓促中逃跑,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攻击性武器。 面对突然出现的几个黑影,汪少只觉背心一阵发凉,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原来是冷汗被吹得衣服黏在了后背。 刚才脚脖子崴伤的痛楚让汪少疼出了一身冷汗,突然出现的几个黑影又令他大吃一惊,再加上那股山风,后背自然就觉得冰凉。 看着几个迅速围拢的黑影,汪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当即挣扎着站起身,就听小青发出一声惊呼:“猜米,是你?” 来人是猜米? 只觉头皮“嗡”的一下发麻,汪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猜米就是猜旺的表弟,刚才小青还在担心会被他追击,没想到他真的追上来了。 暗暗叫苦的同时,只听刚才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又道:“大嫂,你还跑得真快,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不用多说,这个阴测测的声音便是猜米发出的。 听着这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汪少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却笑不出来,因为就在同一时间,他的双手被反剪到身后。 从这句蹩脚的普通话不难听出,猜米这是在追赶小青,但却并非想要置人于死地。 小青属于猜旺的女人,是组织的第三号人物,猜米为什么要追赶小青,而小青又为什么要逃跑? 江浩风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猜旺的窝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汪少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被猜米的人追上,绝对不是好事。 “猜米,你不用装腔作势,要杀要剐你最好现在就动手,想要我答应你要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小青斩钉截铁般地回敬了一句,语气又恢复到那种冷冰冰的腔调。 “大嫂,话不要说得太绝,我怎么舍得杀你?”猜米怪腔怪调地接道:“我追来只是怕你被果敢军抓去,那样会吃苦头的。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猜米的话意味深长,似乎他和小青之间还有什么未解的恩怨。 果然,小青紧接着猜米的话茬冷冷地发出警告:“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嫂,就不该带这些人来追我。” 或许是这句话触到了猜米的疼处,只听他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说的并不是蹩脚的普通话,而是改为了本地方言。 显然这句本地方言是一道命令,因为在这句话音刚落的时候,原本扭住汪少手臂的两个男子答应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将汪少绑到旁边的大树上。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暗自揣摩着,汪少感到一阵死亡的气息,迅速在身边蔓延。 猜米补充的那句话是本地方言,汪少听不明白,但从两个男子的举动可以看出,猜米这是命令两个男子,准备对他下毒手。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感受到死亡气息的同时,一丝悲戚涌上心间,汪少不由得闭上眼睛,不敢面对死亡的来临。 像猜米这些人,都是属于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落到他们手里肯定是凶多吉少。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顿悟,之前那个寒蝉所预兆的,应该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杀身之祸。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千百种有可能出现的血腥场面,每一种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让人不寒而栗。 说到底,汪少还只是一个17岁的青少年,纵使胆气过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悸。 但天生倔强的他也没有开口求饶。 假如猜米已经动了杀机,就算求饶也于事无补。 就在汪少闭上眼睛的同时,只听小青发出一声断喝,也是那种本地方言。 接着是猜米骂骂咧咧的声音,同样用的本地方言。 汪少依旧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但却发现那些绑住他的男人,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当即撑开眼,诧异地发现一个黑影正站在自己面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尽管光线很暗,但从黑影的眼中透出的凌厉杀气却很明显。 这人应该就是猜米,看样子他是想亲自动手。 想到在劫难逃,汪少索性把心一横,破口大骂道:“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原本是随意的喊了一句,汪少并没有带什么目的,但眼前的男人却嘿嘿怪笑道:“算你运气好,遇到青姐给你求情。” 说完还真的动手给汪少松绑。 还是那种阴测测的声音,说出来的普通话还是不标准。 不用怀疑,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就是猜米。 这下轮到汪少发懵了,他不明白刚才小青的那句断喝所表达的意思,但却肯定和这个男人说的有关。 小青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难道就因为她曾经指使人错杀了东方黄龙? 百思不解之际,汪少诧异地望向小青,只见她也被人反剪双手,正在被人推攘着带往来时的路。 看样子这是要准备将他和小青带回猜旺的窝点。 汪少很想问问小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碍于猜米等人,不敢多说。 假如不是因为刚才脚崴伤,可能就不会落入猜米等人手中,眼下被猜米等人抓住,也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被推攘着刚走出一步,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脖子处传来,汪少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不要瞎叫,别以为就这样会放过你。”猜米从身后推了一下汪少的肩膀,阴测测地警告道:“你再瞎叫,老子就先把你放在这里,省得麻烦。” 猜米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只有汪少才能够听到,但其中的震慑力却不小,足以让汪少明白目前的处境。 或许,此时猜米等人真要做汪少的话,在猜米等人的眼中,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 放眼这黑漆漆的旷野,就算不对汪少动手,只消把他留在原地,任其自生自灭,恐怕汪少也难逃一劫。 忍住脚被崴伤的疼痛,汪挣扎着往前走了两步,但脚脖子的疼痛却无法忍受。迫使他再次疼得出声。 “你们想做什么?放开他。他的脚受伤了!”听到惨叫声的小青回头高喊了一句,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这句高喊是用普通话发出,显然小青只想让汪少和猜米听懂,至少c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在场的人似乎只有猜米和小青,以及汪少三人会说普通话。 小青的话果然奏效,只听猜米缩在汪少的背后小声应道:“你小子不要得意得太早,等老子办完正事,迟早也要把你丢进山里去喂狼。” 不明白猜米所说的办正事指的是什么,也不明白猜米为什么对小青有所忌惮,但汪少明白,他已经陷入了一场那个小青和猜米之间的恩怨当中。 值得庆幸的是,小青似乎对汪少特别关注,不准猜米对汪少下毒手。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只要紧跟在小青身边,暂时不会有危险。 暗暗猜测之际,只听猜米骂骂咧咧地低声喊了一句什么,汪少被反剪的双手立刻获得自由,而原本扭住他手臂的男子则在他面前蹲下,做出了和小青之前一样的动作。 看样子,这名男子是受了猜米的命令,准备背负汪少赶路。 “上去,让他背你。” 猜米果然不情不愿地接了一句普通话,示意汪少爬上了男子的背。 没有更多的思考余地,汪少只得爬上男子的背,而小青也满意地重新迈动步伐。 一行人便以这样奇特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往卖药窝点赶去。 第176章 自己的真名 趴在男子背上,随着行走的步伐颠簸,汪少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从听到密集的枪声,折返回猜旺卖药窝点之后,汪少整个人便陷入了梦幻般的恍惚。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要比17年来所发生的事情离奇得多,已经远远超出了汪少的想象力。 最令人费解的,就是小青态度的转变,简直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记得刚开始,苏八和曼滇带着他们进到猜旺卖药窝点的吊脚楼,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叫小青的女人的时候,汪少曾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当时还以为是亲切感,但旋即便被这个叫小青的女人一眼识破了短枪的秘密,将他和东方黄龙关押到了吊脚楼下面的囚笼中。 对这个叫小青的女人,汪少充满了愤慨。 汪少甚至打算,要亲手为东方黄龙报仇。 接下来的遭遇完全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 就在汪少誓要亲手动小青的时候,却被江浩风强行制止,究其原因,是因为小青答应做污点证人,协助江浩风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但谁也没有料到,猜米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不仅袭击了佤邦小分队占领的卖药窝点,还阴魂不散地追上了他和小青,原本小青正准备帮助他赶往滚弄,企图借助果敢军的力量让他安全回国。 虽然不幸遭到猜米的追击,但小青依然将保护汪少的重任放在首位。 这一点,从刚才对猜米的断喝,以及猜米在听到断喝后,改变了对汪少的行动,甚至命令手下背负汪少赶回去,便可以看出来。 这正是令汪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所在。 仅仅只有两面之缘,之前还处于敌对的小青,为什么要对汪少这么好?这么竭尽全力的保护,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对东方黄龙的死抱有愧疚,还是江浩风对她施加了什么压力,才让她这样死心塌地保护汪少? 脑子里充满疑惑,汪少也只能暂时压在心里,老老实实地趴在男子的背上,不敢吱声。 心里暗暗拿定主意,得找个机会问问清楚,这个叫小青的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帮助自己。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受了江浩风的嘱托。 只是如今江浩风又身在何方? 见猜米等人没有进一步为难汪少,小青似乎也松了口气,没有再做更多的言语交涉,闷声不吭地跟随他们赶回卖药窝点。 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汪少和小青被重新带回了猜旺组织的卖药窝点。 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但竹篱笆里面却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走动的人影,间或一句吆喝声。 下意识地扫描了一遍窝点里面的情形,却没有发现关于江浩风的蛛丝马迹。 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发生,汪少怀抱忐忑不安,心乱如麻。 猜米将汪少重新送进囚笼,准备带小青离开,但却遭到了小青的强烈反对。 见小青不肯就范,猜米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当场,将小青锁进旁边的囚笼。 值得一提的是,汪少所呆的囚笼,还是之前小青关押他的位置。而小青所呆的囚笼,正是之前东方黄龙所呆过的位置。 触景生情,汪少不由得想起东方黄龙惨死的景象。 不过此刻他的仇恨已经转向猜米的身上,对于这个叫小青的女人,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因为他相信,小青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真正害死东方黄龙的凶手是猜米,并不是小青。 几个小时前,汪少还是小青的阶下之囚,而现在小青也沦为了同样的命运,真的是世事难料。 不胜唏嘘的同时,汪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准备将情况了解清楚。 从小到大,汪少都是直来直往的个性,喜欢月亮坝头耍弯刀,明砍! 就算小青是真的对他好,也得要搞清楚是出于什么原因。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深深地吸了口气,汪少大胆地问道:“小青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在解开心中疑惑之前,汪少试探着先问出这样的一句。 尽管他已经改变了对小青的看法,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仍然感到有些别扭。 似乎没有料到汪少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小青发出一声由衷的淡笑,呵呵接道:“你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只要能够告诉你的,我尽可能地让你明白。” 小青的回答无疑给汪少吃了一个定心丸。 “小青姐,我想搞明白,前面你对我们那么凶,为什么现在又要对我这么关心?”汪少大胆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是不是因为浩风哥对你关照过什么?” “你是说那个姓江的队长?”小青接过话茬,矢口否认道:“不,他没有对我说过更多关于你的情况。”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愈发迷惑:“没有关照过,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呼”小青低叹一声接道:“实话告诉你,我也是从省城那边过来的。” 果然另有原因,汪少耐着性子等待小青接下来的解释。 呼出这声轻叹的同时,小青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感伤,紧跟着反问道:“小少,你是不是来自古城县的人?” 乍听到小青直接说出了家乡县城的名称,汪少不由得大吃一惊,条件反射地接了一句:“你咋晓得?” 由于太感意外,汪少居然也在不知不觉当中,用古城县的家乡土话回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带着浓浓古城县方言的反问,小青淡笑着回道:“好多年没有听到这种土话了,感觉好亲切,我都快说不出口了。” “莫非你也是古城县的人?”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对,我就是来自古城县的人。”小青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回答得是那么的干脆。 最让汪少惊讶的是,小青的这句回答居然也是用的古城县的家乡土话,只有汪少才听得懂的话。 没想到,真没想到,小青居然也是来自古城县的。 怪不得会这样的看重汪少的安危。 汪少的嘴巴张开成一个大大的“哦”字,久久没有闭上,眼睛也睁得像牛眼一样圆,若非是在漆黑的暗夜,汪少此刻惊讶的表情,定会让人大吃一惊。 确定了小青是来自古城县的人以后,似乎之前的一些疑问也得到了解释。 都说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或许,小青就是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才仗义出手,对汪少竭尽所能的帮助。 确定小青身份的同时,好奇之心也油然而生,汪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小青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听到汪少的追问,小青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爽快地做出相应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似乎沉浸在对过往的追忆中。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小青的回答,汪少忍不住又追问道:“小青姐,咋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黑暗中传出一声低沉的轻叹,小青依旧没有作答。 意识到这样刨根问底的追问触碰到了小青的**,汪少只觉有些尴尬,或许,这正是小青不愿意提及的过去,自己怎么可以去揭别人的伤疤? 顿了顿,汪少随即换了个话题,信口接道:“也不知道江队长现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发生意外。” 提到江浩风,小青马上接过了话茬:“江队长肯定已经逃出了组织里面,这个问题不用担心。我担心的,倒是要如何找到涂志强这个杀千刀的,好亲手替猜旺报仇。” 说这话的时候,小青的语气亦恢复到了那种冷冰冰的味道,和刚才的长吁短叹判若两人。 提到涂志强,汪少同样恨得牙痒痒,巴不得马上就让涂志强出现在眼前,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此刻被猜米关在囚笼中,全是因为涂志强的关系。 说到底,整件事情都和涂志强有关,他才是最该为整件事情负责的罪魁祸首。 提到涂志强,汪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晓菲,想到了因为晓菲被重新抓回去的石静香。 此次邦康之行,最主要是想寻找石静香的下落,可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石静香的下落。 眼前这个叫小青的女人和自己是同乡,何不问问她看,说不定她会知道一些相关讯息。 再怎么说,小青也是猜旺的女人,对这里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问她准能够有所收获。 心念至此,汪少顺势接道:“小青姐,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青接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里做老板娘?” “不,我是想打听一个人。”汪少接过话茬:“我想请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石静香的女孩子?” 囚笼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青沉吟这接道:“石静香这个名字,没有听过。” 原以为小青在这里呆的时间长,见多识广,应该会认识石静香,没想到她居然连听都没有听过石静香的名字。 一阵失落涌上汪少的心头,让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 “她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似乎不忍心让汪少失望,小青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女孩应该是我们的宾客小姐。” 小青的补充令汪少幡然醒悟,猛地记起,石静香有可能并不是用的真名,而是另外有别名。 像这样的女孩,谁又会用自己的真名? 第177章 猜米的要求 假如石静香一直都在邦康,但是隐姓埋名,小青当然不会知道。 不如就趁现在被困在囚笼中,索性向小青问个清楚,也好了结石静香的这块心病,不留遗憾。 于是,顺着小青的问话,汪少便将石静香的身材和外貌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番。 为了增加准确性,汪少还特别提到了那头金黄色的短发,以此来引起小青的重视,希望能够查出石静香的踪迹。 谁知道小青听完介绍,不禁哑然失笑,这样解释道:“小少,你这个人恐怕不好找,因为我们这里的每个小姐都是短发,都是染成金黄色。”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大失所望,同时也记起,当初在洞中洞乍见晓菲的时候,晓菲也是染成一头金黄色的短发。 “你的意思是说,凡是被送到这里来的女孩,都要染成短头发?”汪少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道理很简单,就是便于辨认,防止她们逃跑。”小青不无感怀地接了一句,然后将其中的秘密告诉了汪少。 原来,那些不幸被卖到这里的女孩不仅要接受非人的折磨,更要被强迫将头发剪短,统一染成金黄色,这样即使偷跑,也容易被认出。 小青的回答让汪少想起之前瞭望塔上的三个女孩,全部都是染的金黄色短发,当时还错将第一个女孩看成是石静香。 “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叫石静香的女孩?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回答完汪少的问题,小青也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她也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想到之前小青的帮助,汪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稍作沉吟后,索性又将如何在洞中洞遇到晓菲,然后执意要来邦康寻找其踪迹的情况讲了一遍。 对于在丑小鸭的那段,汪少只字未提,当着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要说出那段近乎荒唐的结合,汪少实在难以启齿。 尽管此时正值深夜,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尽管小青还是同乡,汪少也开不了口。 说到底,汪少还只是一个17岁的小青年,怎么可能将这种事说出来。 听完汪少的陈述,小青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还有这种事。” 顿了顿又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很有可能是我们这里的。” 听说有可能找到石静香的下落,汪少兴趣大增,忘记了当前潜在的危险处境,随口反问道:“你为什么就这样肯定?” 淡笑一声,小青这样回道:“也不是肯定,只是我们这边在前两天确实发生了宾客小姐逃跑的事,后来被抓回来了。” “小青姐,你可以说得详细些吗?”汪少迫不及待想知道石静香的下落,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但汪少并没有等到小青的回答,因为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从旁边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有人来了。 几个黑影从吊脚楼上走了下来,手电筒发出的光柱不断晃动,在汪少和小青身上扫射。 借助强烈光柱的反射,汪少发现这几个黑影,正是之前在小山丘将他们截获的猜米等人。 乍见这几个黑影出现,小青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冲到囚笼边,抓住木质栏杆厉声喊道:“快放我们出去,我要为老板举行葬礼。”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便是猜米。 听到小青的喊声,猜米冷笑道:“不要拿老板的葬礼来说,如果你想让我放了你们,最好就把那个佤邦军队的头目去了哪里说出来。” 由于小青和猜米所说的全部是普通话,汪少也听得很清楚。 猜米所说的佤邦头目,应该指的是江浩风,汪少不由得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聆听,生怕遗漏掉什么重要的内容。 “我不知道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小青冷冷地回应道:”除非你把他先放了。” 说着,小青抬手指了下隔壁囚笼中的汪少。 小青的话令汪少一阵感动,却让猜米勃然大怒,只听他厉声叱道:“你不要忘记,猜旺已经死了,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还敢和我提什么条件?” 猜米略带冷嘲的回应令小青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猜米说的不错,猜旺老板已死,现在猜米是老板,而她和汪少已经沦为了阶下囚,确实没有和猜米提条件的能力。 似乎意识到这句话已经给够份量,足以令小青不敢再造次,猜米放缓语气,嬉皮笑脸地接了一句:“其实要我放了他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之前在小山丘的时候,猜米就曾经提到过类似的问题,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让汪少不由得暗暗猜测,到底小青和这个猜米之间存在着什么样恩怨? 猜米率领手下从吊脚楼下来后,从始至终都和小青用普通话交涉,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些手下便没有人听得懂。 或许小青也是不希望这段对话,让那些手下听懂,才故意用普通话。 不管怎么说,在猜米等人还没有袭击卖药组织窝点之前,小青确实是和江浩风在一起,猜米有理由要对小青限制人身自由。 可小青和猜米之间,好像还有另外的事,这让汪少搞不懂。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思考余地,只听小青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低叹,沉声接道:“猜米,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真的肯放这个人离开邦康?” 听得出,小青是准备对猜米的要求妥协,前提依然是要猜米释放汪少。 在汪少的眼中,猜米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徒,要求他释放,似乎不大可能。 但猜米却嘿嘿怪笑道:“没问题,像这样的死小子留着也没什么用,我答应你放他走。” “好。”小青非常干脆地应道:“猜米,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就再也不想要得到我。” 听这口气,似乎是猜米想要得到小青的身体的意思,汪少只觉脑子有些发懵。 从小到大,生性倔强的汪少就喜欢打抱不平,如果要让一个女人牺牲来换取自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哪怕现在身陷囫囵,随时面临死亡的危险。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听到小青说出这样的话,汪少突然大喊了一声:“小青姐,不要相信他,小心上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情急之下,汪少一口气把自己和小青说成了我们。 虽然不能确定,小青答应猜米的究竟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汪少,这个猜米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只是想骗取小青答应他的条件。 等小青满足了他的要求,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下毒手。 而汪少这样情急地喊出声音,并非完全是怕死。 他只怕小青会上了猜米的当,不仅让猜米得到了要求的结果,还得赔上性命,这样便等于白给了猜米的要求。 原本一直没有注意汪少的存在,冷不防汪少还敢发出这样的喊声,令猜米和小青均为之一怔。 随即猜米便冲到汪少的囚笼那边,恶狠狠地接道:“尼玛麻痹的死小子,在这里瞎叫什么,要不是蛇妖给你撑着,尼玛麻痹的死小子还有命在这里?” 这两句骂娘的话犹如一支无形的利剑,瞬间便洞穿了汪少的心灵。 换着在平时,汪少定会厉声回敬两句,以泄心头的愤慨。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的,就是被人当面骂自己的妈妈,这无关对方是什么人。 但今天晚上汪少并没有回报怒骂。 因为他知道,就算再怎么骂也是无济于事,此时的他确实如猜米所讲的那样。 只有暂时把愤慨深深压到心里。 “呼”汪少尽力克制住满腔的愤怒,闭上眼睛,仰首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吐出一口恶气。 “我不会那么笨。”小青适时接道:“我相信猜米也不会那样做。” 这句话既是对汪少说,也是在警告猜米。 似乎意识到小青有些愠怒,猜米随即堆起笑脸,转回到小青囚笼的旁边,阴测测地说了一句本地方言。 而小青也用本地方言回了两句什么,然后旁边站着的男子打开了囚笼的木栏杆门,将小青放了出去。 这下汪少听不懂小青和猜米的对话内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小青已经和猜米达成了妥协。 汪少还想说点什么,但却苦于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愣在囚笼中。 或许,猜米要换成本地方言,就是不希望汪少能够听懂。 就在汪少诧异之际,猜米没有再做更多的理会,径自转身离开。留下了两个手下负责看着小青。 汪少暗自揣摩着之前的那个猜测,就见小青走到囚笼,隔着木栏杆门轻声说道:“小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小青姐,那你怎么办?”汪少不无忧虑地接道:“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我是怕他假装答应你的要求,等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已经被小青挥手制止道:“不会的,在你没有回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我是不会答应猜米的任何要求。” 第178章 略感心安 小青回答得异常干脆,看得出已经成竹在胸,这令汪少稍微放心。 但之前的那个猜测依旧盘旋在汪少的脑海,他仍然有些担心:到底小青答应猜米什么样的要求,该不会真的是想象中那样的要求吧? 不待汪少再次问出口,小青已经接上话头:“小少,你是不是想知道,刚才猜米和我都说了些什么?” “想”汪少不禁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地接道:“小青姐,你……”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因为汪少瞄到了小青身后,那两个像铁塔一样屹立在黑暗中的身影,似有所悟地刹住话头。 “放心,他们都听不懂普通话的。”小青故作轻松地接道:“刚才我已经和猜米讲好,十分钟以后,他会下来,然后我们会一起送你离开这里,回到孟包大森林的边缘,到了那里会有向导引领你回去。” 也就是说,汪少和小青还可以这样保持距离,说上10分钟的话。 “小青姐,我怎么觉得那个猜米会对你使坏?”汪少大胆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发出一声苦笑,小青淡淡地接道:“小少,这个问题就不用你操心了,总之我能够做到的就这么多,其它的事我不想说。” 再次的婉拒让汪少有些顿悟:这应该是小青和猜米之间的**,小青不方便说出来。 借着朦朦胧胧的夜色,他直勾勾地盯着小青的脸,心中充满了感激。 尽管看不清楚小青的表情,只能大致看出脸部的轮廓,但汪少分明感到,从小青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对他的关切之情。 感激之余,汪少忍不住接问道:“小青姐,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助我,是因为我们都是古城县的人,还是江队长对你说过些什么?” 稍作沉吟,小青低叹道:“都有一点,假如你不是古城县的人,可能我还真不会这样帮助你。” “谢谢你,小青姐,当初我还在心里恨你……”汪少由衷地接了一句,又被小青打断道:“要谢就谢那个江队长吧。” 一声轻叹,小青接道:“至于说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不管咋说,我也是杀害你朋友的帮凶。” 一句话把气氛引到了黯然伤神中,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还是小青打破了沉默:“我再怎么帮助你,也弥补不了对你朋友做过的那些事。” 意识到小青正在自责,汪少随即回过神,赶紧接道:“小青姐,这事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那个猜米。” 说到东方黄龙的死,汪少的气息不由得有些急促,眼前不断浮现出草地上的那一幕惨状。 “只恨我不能亲手为黄龙哥报仇。”汪少愤愤地接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悲哀。 放眼这危机四伏的邦康,到处都充满武装势力,以汪少的能力想要替东方黄龙报仇,无疑是痴心妄想。 感受到汪少的悲哀,小青亦跟着轻叹一声,淡然接道:“小少,其实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汪少诧异地接了一句,不明白小青到底想表达什么。 只听小青幽幽接道:“是的,我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江队长也不会找到这里来,我也还处在浑浑噩噩中过日子。” 问题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小青不厌其烦地解释说,之前要处死汪少和东方黄龙,全部是因为猜米的胁迫。 后来江浩风袭击了卖药组织,才让小青得以喘息,并且决定要脱离这个组织,做污点证人,协助江浩风寻找涂志强的下落,替猜旺报仇。 是汪少的出现唤起了小青潜藏在心中的良知,而东方黄龙的死又加重了负罪感,再加上江浩风的出现,无疑催化了小青的负罪感和愧疚感,让她彻底醒悟,要做回一个有良知的女人。 谁知道猜米的行动那么迅速,居然在短短一个小时后,便召集其它组织的武装势力,重新杀回猜旺组织。 不想继续留在猜旺组织里面为非作歹,小青选择了逃离,而江浩风也在混乱中不知所踪,生死难卜。 巧的是,就在小青趁乱跳出猜旺组织的时候,偏偏就落在汪少的身边,似乎冥冥之中,早就注定汪少会和小青有这样一次特殊的碰头。 “特别是得知你也是古城县的人以后,我就更加想帮助你回到家乡。”小青幽幽地补充完这句话,结束了描述。 听完小青的解释,汪少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彻底弄懂,小青为什么要这样死心塌地的帮助自己,原来是综合因素,再加上同为天涯沦落人。 “呼”汪少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缓缓接道:“小青姐,那你怎么办?” “我要留在这里,依靠猜米的力量,抓住强子那个杀千刀的,替猜旺报仇。”小青镇定地接了一句。 汪少闻言有些意外:“难道你不想回去,还要继续呆在这里?你不是说要离开这里,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吗?” “等报了猜旺的仇再做打算。”小青冷冷地回应道:“我和猜旺夫妻一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小青的话透出一股浓浓的煞气,让人感觉到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强子就是涂志强吗?”汪少换了个话题,接了一句。 小青微微点头:“恩,等我抓住这个杀千刀的货,我定要问个清楚,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对他盛情接待,他为什么要对猜旺下毒手。” 提到涂志强,汪少也禁不住一阵怒火中烧。 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拜涂志强所赐,论仇恨,汪少可以说对涂志强恨之入骨。 随即汪少便想到了已经惨死的东方黄龙,当即接过话茬:“小青姐,我有一个请求。” “有什么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够办到,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小青大度地接了一句,鼓励汪少快些讲。 “在你们护送我回去之前,我想带一样东西回去。”汪少嗫嗫地出声,但却以不容置辩的语气接道:“我想带东方黄龙的遗物回去。” “你是指那个被烧死的人?” 汪少点点头,努力平息着心中的哀怨,淡淡接道:“是我执意要来邦康寻找那个叫石静香的女孩,才害得他发生了意外,我想带着他的遗物回去,让他的灵魂得以安息。” 汪少并没有提到那些敏感的字眼,尽量用遗物来代替那些字眼,是不希望自己太过于情绪化。 “不用了。”小青接道:“那个人的所有东西已经被江队长委托,由专人送回国,早在猜米带人袭击组织之前,负责送遗物的士兵就出发了。” 说着,小青发出一声叹息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的东西已经快到边境了。” 相信小青不会说谎,汪少也略感心安。 但愿东方黄龙能够魂归故里!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来到这里,我可能还在想着要呆在这个组织。”小青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打断了汪少的遐想。 想着即将离开这里,汪少突然记起此行的真正目的,随即又问道:“对了,小青姐,你之前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小姐逃跑的事,是不是和我要找的人有关?”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不想让汪少找到石静香,就在这句话话问出的同时,猜米等人又重新返回囚笼边,和上次的情形基本相同。 自然,小青又不能给汪少做出回应了。 尼玛的,难道真的不该来邦康寻找石静香,连给个答案都没有机会。为什么一提到石静香,谈话便会被迫中断。 汪少暗暗自认倒霉之际,就听猜米阴测测地发话道:“你们两人说够了吧,说够了就该出发,省得关在这里,让老子看着心烦。” 没有理会猜米的叫嚣,小青淡淡地对汪少说道:“走吧,等到了孟包大森林的边缘,你就安全了。” 听出话中之意的同时,汪少总算明白了小青的良苦用心。 小青这是准备要猜米一起,将汪少送到孟包大森林的边缘,彻底脱离邦康的武装势力范围。 不容汪少再多说一句感激的话,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打开囚笼的门,不由分说地将汪少拉了出来。 小青又用普通话对猜米问道:“向导要由我来找,不能用你的人。” 小青口中提到的向导,应该就是像苏八和曼滇一样的人,这一点,汪少倒是很明白。 同时也更加佩服小青的心思慎密,不留丝毫暗害的机会给猜米,可以说已经尽到了最大限度的可能,保护汪少能够安全回到边境。 “这个无所谓。”猜米阴测测地应了一句,然后对汪少接道:“你要感谢蛇妖,如果你们不是同乡,你早就被送去阴曹地府,和你的那个朋友一起见面。” 听着这半生不熟的蹩脚普通话,汪少只觉一阵恶心,牙齿咬得“咯咯”响。 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害死东方黄龙的真凶,可惜汪少却没有能力为东方黄龙报仇。 若非想到远在家乡的晓菲,还在期盼他的归去,汪少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教训一顿猜米,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第179章 坐过山车 天亮的时候,以猜米为首的几个人抵达了孟包大森林的边缘地带。 对于这里的一切,汪少并不陌生。 看着眼前那两排耸立在晨光中的吊脚楼,汪少想起了和东方黄龙刚到这里的情形。 只是过去了一个昼夜,东方黄龙已经魂飞天外,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独返,不禁令人无限感伤。 小青替汪少找好一个向导,并没有做更多的话别,便随猜米一行人离开了汪少的视线,消失在孟包大森林的边缘。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缅怀时间,刚刚被聘请的向导便催促他赶紧上路。 因为小青再三叮嘱,务必赶在最快的时间里抵达目的地,为此小青还额外多付了一倍的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这个黑色的边缘地带,这句话更为实用。 因为这里的向导都精通普通话,所以小青和向导的谈话内容,汪少都听得明明白白。 汪少非常清楚,小青之所以要向导尽快送他到目的地,是害怕猜米会在途中安排变故,以防不测。 向导穿着彩色服装,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在山里出没的男人。 踏出吊脚楼的区域后,向导明显加快了脚步,他得遵循雇主的嘱托,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紧跟着向导的身后,穿行在茫茫大森林中,汪少心潮起伏,却没有半点要回到家乡的喜悦,太多的哀怨压抑让他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事实上,他和这个向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迈着机械的步伐,汪少闷声不吭地跟着向导的脚步,思绪像插上了翅膀,在回忆的空间里不停翱翔。 一次无意的窥见,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一个简简单单的寻找二叔儿子的任务,竟然衍生出这么多的故事,认识了这么多的人。 不得不说,这趟缅甸之行虽然险象环生,几次濒临死亡的边缘,但却让汪少学到了很多求生知识,也丰富了汪少的社会阅历,让他的心理变得更加的强大。 放任思绪迈动着机械的步伐,不知不觉间,汪少和向导已经走出了好远的一段路程。 就在这时,向导放慢了脚步,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汪少只好跟着放慢脚步,心下暗道:之前不是说要急着赶路的,怎么走出一段路程反而放慢了脚步? 正在诧异之间,向导停下脚步,回头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好像汪少的脸上有什么瑕疵。 向导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怪异,令人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不走了?”收起心中的感慨,汪少脱口问了一句,随意地看了一眼四周。 两人身处的是一座类似于小山丘的草丛地带,不过这个小山丘更像是一个超级蘑菇。 除了这个超级蘑菇,四周只剩下茂盛的大树,并没有发现异常。 还以为向导遇上了什么危险才停下脚步,但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危险的迹象,这让汪少有点纳闷。 既然要急着赶路,为什么又要停下来? 向导嘿嘿怪笑道:“不用走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 向导的话似乎带着另外一层意思,汪少只觉背心有些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 “你什么意思?”汪少警惕地回应了一句,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向导的手里也多出了一支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了他的方向。 乍见到枪口,汪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不好:莫非这个向导要下毒手? 果然,向导嘿嘿冷笑着接道:“我特意给你选的这块风水宝地,你就在这里安息吧。” 说完,向导举起了手中的短枪。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汪少措手不及,甚至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仓促之间,汪少大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你不遵守规矩?” 向导摇摇头说:“我如果不讲规矩,直接就把你干掉了,还费这么多力气把你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听到这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汪少的心一阵紧缩,他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向导,让向导动了杀机,还要选在这里对他下手。 见汪少被怔住,向导似乎也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是奉了另外一个人的命,要求结果你。” “可是你收了那个女人的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汪少有些不甘心,随口反问了一句。 向导往前踏了半步,继续冷笑道:“我们站着的这个小山丘,就是佤邦军的辖区,我没有坏了道上的规矩,算是将你带到了目的地。”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杀我?”汪少顺势接问一句,心有不甘。 提到杀字,向导的眼里居然发出一丝亮光,颇为得意地接道:“因为还有人出了十倍的价钱,因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杀你的那个人,我只是奉命行事。” 啥,还有人出10倍的价钱? 汪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但向导的表情和高举的枪口却在证实,他没有听错,这一切都是真的。 回想从边防检查站到邦康,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除了在猜旺的卖药窝点。 如果说有人肯出10倍的价钱,那么这个人多半都是猜米,只有他才有这种动机。 “我收了那个女人的钱,把你带到了目的地,算是完成了做向导的任务。”向导收起冷笑,沉声接道:“但我还收了另外一个人的钱,要取你的性命,你就认命吧。” 说着,向导端起手枪,做出了瞄准的动作。 汪少闭上眼睛,不敢面对那枪口喷出的火花。 以前在电影中见过很多开枪的镜头,都是“呯”的一声枪口喷出一团极小的火花。 可惜汪少并不清楚,那是为了增加视觉效果,而虚拟出的火花。 事实上,真正的枪口在射 出子弹的时候,是不会有火花喷出,最多只会冒出一丝青烟。 闭上眼睛的同时,汪少默默在心里念着爸爸妈妈的名字,心神早已经插上翅膀,飞回到古城县的家乡。 就这样等了足足有10秒钟,汪少并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枪声,当即瞠开眼一瞧,眼前的情形再次令他大吃一惊。 原本站立着的向导这个时候却倒卧在草丛中,在向导原本站立的位置,却站着另外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 该不会是幻觉吧? 擦了擦眼角,汪少定睛细看,没错,站在10米开外的,确实是一个女人。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染着金黄色短发的女孩,身上的衣衫有些漏体,脸上亦是沾满了淤泥。 等等,这个女孩怎么像一个人。 一个名字从汪少的脑海中蹦了出来:石静香! 眼前这个留着一头金黄色短发的女孩,酷似石静香! “汪少,你还认得我吗?”金黄色短发女孩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直接喊出了汪少的名字。 这声音是那么的耳熟,汪少不由得一阵喜出望外。 天,这个女孩还真的是石静香?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尽管已经确定了女孩的身份,但汪少还不敢贸然应答。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变故,汪少已经学会了小心翼翼,不再莽撞。 “怎么,你真的忘记了,还是被这个男人给吓傻了?”女孩边说边走到汪少的面前,撩开额头前的短发,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尽管上面布满了淤泥,但汪少还是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孩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石静香! 此时用什么语言也难以形容汪少的心情,只见他一个劲地说着:“你怎么在这里,你去哪里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面对从天而降的石静香,汪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倒是石静香显得比较镇定,随口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来。” “我们到哪里去?”瞄了眼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向导,汪少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就在半分钟前,这个向导还举枪要向他射击,没想到石静香会从天而降,这巨大的反差就像坐过山车,大起大落。 无需置疑,向导是被石静香撂倒的,如此算来,这应该是石静香第二次救汪少了。 “快走,先离开这里再说。”石静香从向导手中捡起短枪,拉着汪少的手臂直接往前面冲,转眼便消失在小山丘后面,只留下那个向导躺在草丛中。 一口气跑了10分钟,石静香才停下脚步,累得边喘息边说:“这里是佤邦的地盘,随时都有果敢军巡逻,不用担心了。” 说完,石静香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 顾不上稍作休息,满腹疑惑的汪少不禁脱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被他们抓走了吗?” 石静香用奇怪的眼神盯了眼汪少,不答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邦康向导的带领下,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那个向导为什么要杀你?” 顿了顿,石静香似有所悟地补充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被他们抓住了?” 第180章 一起带回邦康 还记得那天晚上,当石静香用温柔的身体,掩护了她和汪少潜逃的意图,并说出了洞中洞的秘密。 就在丑小鸭501包厢,两人商定了逃跑计划,相约在洞中洞门口碰面,一起前往邦康,摆脱涂志强组织的控制,让汪少不用做带药过境的炮灰。 但接下来的情形却出乎意料,汪少并没有在洞中洞找到石静香,却意外地见到了晓菲。 从晓菲的口中,得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晓菲是因为另外一个染成金黄色头发的女孩所救,汪少便猜测这个女孩便是石静香。 所以在刚才乍见到石静香的时候,汪少会情不自禁地问出那句话。 原本汪少充满疑惑,迫切想知道石静香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没想到石静香反倒提出了这么多问题。 百感交集的汪少做了一个深呼吸,淡淡地接道:“你还记得在洞中洞的时候,救过一个刚刚逃出涂志强组织的女孩吗?” 这个女孩就是晓菲,不过石静香有可能不记得晓菲的名字。 没有更多的寒暄和做作,两人的对话直接谈入正题。 “记得,那个女孩是刚从家里面被骗来这里的,我怕她经受不住折磨,才决定要帮她躲过去。”石静香接了一句,随即反问道:“这么说,你到过洞中洞,见过那个女孩?” 充满感激地点点头,汪少接道:“我不仅见过,我还认识这个女孩,她是我们家乡的人,随涂志强这次一起过来的。” 石静香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接道:“既然是一路过来的,当时为什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当时我也不知道,她们几个女孩被秘密押送,先一步到的丑小鸭卡拉ok厅,后来被卧底警察给救出来,阴差阳错地遇上了你。”汪少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 不待石静香做出回应,汪少又将如何从涂志强组织逃跑,到了洞中洞见到晓菲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你就那么肯定,救那个女孩的人就是我?”石静香还有些不解,紧接着了一句。 汪少点点头说:“洞中洞那样隐秘,一般人不可能会找到,况且我们本来就约好在那里见面的,我想,除了你还会有谁在里面。” 合理的解释令石静香信服,只听她发出一句由衷的感叹:“想不到我无意中救的女孩,竟然是你的家乡人,看来我们真的有缘。” 解开了石静香的疑惑,轮到汪少提问了。 “你呢,不是被他们抓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汪少瞄了眼衣衫不整的石静香,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从石静香略显狼狈的样子可以看出,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汪少迫切想知道在她身上都发生过些什么。 毕竟,石静香曾经救过他两次,也是晓菲的救命恩人。 发出一声低叹,石静香并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问题,而是挥手示意先坐下来。 按捺住百感交集的心情,汪少坐到了石静香的身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没有催促。 因为他明白,石静香这是准备要详细解说了。 见汪少坐到身边,石静香出其不意地将汪少的一只手臂抬起,顺势钻到了汪少的臂弯中,嘴里喃喃说道:“你知道吗?我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石静香的大胆举动令汪少猛吃一惊,尽管在丑小鸭的501 包厢,他已经和石静香突破了所有的束缚,有了那层微妙的关系,但那并非是建立在感情上面,而是防止让涂志强等人产生怀疑。 对于石静香如此大胆的举动,汪少同样措手不及,这情形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不过很快他便从这种无措中缓过神来。 要知道,石静香因为舍身救晓菲,被那两个男子抓走以后,肯定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从石静香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便可以看出。 现在突然看到汪少的出现,石静香自然会感到放松,钻进汪少的怀中暂做喘息,就像刚刚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小船,需要一个宁静的港湾。 而汪少无疑是石静香眼中的一个港湾。 感受着石静香温热的体温,和紧贴在胸膛的女人特有的柔软,汪少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揽住了石静香的肩膀。 石静香是他和晓菲的救命恩人,假如石静香需要,他愿意做石静香暂时的港湾。 虽然汪少紧紧搂住石静香的肩膀,但却不敢沉浸于其中,想说两句什么来安慰一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提问:“你还没有告诉我,被那些人抓去以后的情况。” 后面的话汪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石静香被抓走后都吃了什么样的苦头,为什么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等我平息一下激动的心,再慢慢告诉你,好吗?”石静香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紧紧依偎在汪少的胸口,呢喃般吐了一句。 听到这声有点哀怨的语调,汪少的心不由得一颤,当即闭上嘴巴,没有更多的催促。 听得出石静香已经经受了太多的苦难,假如能够给她得以喘息的时间,汪少乐意。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没有谁再多说一个字。 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 汪少和石静香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对方,和漫山遍野的树木一起,静静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两分钟后,渐渐平息的石静香稍微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向汪少讲起了那段惊心动魄的过程。 时间倒流,回到了丑小鸭501包厢的那天晚上。 为了不引起涂志强等人的怀疑,石静香必须和汪少进行实质性的行为,这样才可以顺利实施他们的逃跑计划。 当石静香主动撩开汪少的白色睡袍,趴上他的胸膛的时候,明显感到了汪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这一发现令石静香有些小小的激动,因为汪少表现出的反应,是那种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表现。 在随后的实质性的行为中,石静香的这一猜测得到了证实,汪少果然是第一次和异 性 发生这种关系,这让石静香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助汪少脱离涂志强组织的控制。 按照惯例,和汪少发生关系以后,石静香便可以离开,余下的问题则留给涂志强组织自行去解决,她要随自己组织的人回到邦康,继续等待下一次的行为。 心系着和汪少的约定,石静香趁人不备,偷偷溜出组织,前往洞中洞等候汪少的到来。 不料组织里的人很快便发现石静香逃跑,一路循迹追了上来,石静香略施小计甩开了组织的两个男人,躲进了洞中洞里面。 就在石静香耐心等候汪少到来的时候,冷不防一个女孩从洞中洞口闯了进来,随即从洞口外传来男人的警告声。 石静香听出,洞口外面叫嚣的男声,正是追查她的那两个男子,不觉有些好奇,便悄悄走到洞口附近查看情况。 这一看便发现了正处在绝望当中的晓菲。 洞口外面的男子还在高声呐喊,石静香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外面的两个男子错把这个刚刚闯进洞里面的女孩,当成了逃跑中的石静香。 再看这个刚刚进洞口,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果然留着一头金黄色的短发,石静香当即明白了过来。 敢情这是个才从内地被骗到这里的女孩,对这里的一切尚不知情,假如让她落入外面的两个男子手中,无疑是羊入虎口,落入万劫不复的火坑。 从女孩的身上,石静香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随即决定,要保护这个还未落入火坑的女孩。 不管怎么说,能够遇上也算是有缘,能够帮助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女人天生怀有恻隐之心,石静香也不例外。 眼看洞口的男子即将要闯进洞里,石静香随即将女孩拉到阴河的入口处,简单询问了她是否会潜水。 得到女孩肯定的答复后,石静香不由分说地将女孩推进了阴河中。 两个人甚至都还来不及询问对方的名字,石静香只是简单地说明了洞中洞的秘密。 见女孩的身体浸入阴河中不见踪影后,石静香这才放心地转身走向洞口。 这个时候,两名男子晃动着雪亮的手电筒,已经走进了洞中洞外洞的狭窄空间。 雪亮的手电筒光柱很快便锁定在石静香身上,寂静的山洞里回旋起男子阴冷的笑声。 其中有个男声坏笑道:“你跑呀,我还以为你真能够跑出孟包大森林,除非你插上了翅膀。” 听到男子得意的话语,石静香将计就计,并没有否认。 心里却暗自好笑:要不是为了救那个可怜的女孩,你们两个笨蛋怎么可能找到,就算不插翅膀也逃得掉。 另外一名男子邀功心切,当即通过无线电波导向组织汇报,说明他们已经将逃跑的人抓住。 重新被男子带出洞中洞口,石静香害怕汪少前来这里碰上,便非常配合地随两个男人往组织赶去。 他们要赶到涂志强组织的临时窝点,因为在那里还有另外几个女孩,需要一起带回邦康。 第181章 惊险一幕 可等他们到了涂志强窝点的时候,却发现那里遭到果敢军的袭击,那几个女孩落到果敢军士兵的手中,而涂志强早已经不知所踪。 涂志强的窝点被果敢军占领,他们只能回邦康。 但那几个女孩是从邦康带来的,如果没有带回去无法向老板交待。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将涂志强窝点被果敢军袭击,那几个女孩落入果敢军队的情形向老板做了详细的汇报。 得知这一变故,老板勃然大怒,并训斥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几个女孩找回去。 老板的命令让他们傻眼:那几个女孩已经被果敢军带离了涂志强的临时窝点,怎么可能还找得回。 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老板的命令也是无法完成,对于果敢军的超强武装和严谨的队伍,他们望尘莫及。 想要从果敢军的手中,把那几个女孩抢回来,无疑比登天还难,除非有超过果敢军的武力和人数。 老板下的命令,等于是在催他们的命。 想到回去已经无法交差,两名男子决定背叛老板,潜往克钦邦。 在克钦邦还有很多这样的组织,可供他们选择,只要不回现在的组织,他们就不用担心接受老板的严厉惩罚。 确定了背叛组织的两个男人准备将石静香一并带去克钦邦,作为对新老板处站稳脚跟的筹码。 在这些男人的眼中,像石静香这样的女孩,只不过是一颗摇钱树,只要牢牢掌控在手中,随便给重新取个什么名字,便可以继续从事宾客男人的活,直到耗尽女孩的青春。 把这些组织比喻成火坑,一点也不过分。 原本石静香心系着和汪少的约定,当然不愿意和这两个背叛组织的男人一起逃往克钦邦。 察觉了两名男子的意图后,石静香改变了初衷,决定要重新回到原来的组织,揭发这两个男子。 但由于之前已经逃跑过一次,两名男子对石静香严加看管,让她没有逃跑的机会。 眼看离邦康越来越远,石静香不免有些焦急。 要知道克钦邦可比邦康大很多,那里盘踞着大大小小的武装势力,帮派之间的争斗异常激烈。 石静香非常清楚,假如到了克钦邦,恐怕这辈子就别想再回故乡。 在石静香的心里,还有一个心结,那就是要找到当年的那个黑心老板,假如让她就这样远赴克钦邦,她怎么也不会甘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尽管两名男子看管严密,但机会还是出现了。 就在他们过了清溪沟,彻底远离了邦康的辖区范围后,其中一个男子要寻找新的路线,自顾到前面去查看路线。 留下的男子独守着年纪轻轻的石静香,忍不住色心大动,提出要石静香为他缓解一下内心的渴望。 逃跑的机会就在眼前。 见男子提出了特殊要求,石静香欣喜若狂,表面却不动声色,假意对男子顺从。 对于驾驭男人的渴望,石静香可以说是非常熟悉,游刃有余,很快男子的渴望便被石静香撩动到了一定的高度。 欲罢不能的男子提出要石静香用嘴,并将裤子褪到了小腿肚。 石静香按照男子的要求,轻轻含住男子的生命之巅,用湿润的嘴唇来回滑动,以博取男子的舒服。 石静香的唯命是从令男子放松了警惕,在湿润的嘴唇滑动下,男子面带惬意地闭上眼睛,忍不住仰首发出一阵“唏嘘”声。 这绝对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稍纵即逝,一直伺机而动的石静香当然不会放过。 就在男子舒服得闭上眼睛仰首之际,石静香把心一横,趁势狠狠地咬向男子的生命之巅。 咬住男子的同时,石静香拼尽全力,挥起拳头砸向男子的下身。 粉嫩的小拳头虽然没有什么威力,但是砸在男子的下身处,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冲击。 当拳头砸下的时候,石静香松开了口,飞快地望了眼男子。 只见男子捂住下身,眼神中充满了惊恐,脸上尽是懊悔的表情,疼的张开嘴巴,硬是发不出一个字。 偷袭成功的石静香不再犹豫,赶紧往茂密的深林里钻。 等石静香跑进深林以后,身后才传来男子杀猪般的嚎叫。 因为对地形不是很熟悉,石静香不敢稍作停留,一路狂奔,生怕被那两名男子追上,也不管被枝叶挂破衣服,更不理会脚下的荆棘密布。 就这样慌不择路地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石静香终于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 无巧不成书! 石静香刚刚缓过神,便听到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得出不止一个人。 满怀戒备的石静香警觉地躲到一颗大树后,借助树枝的枝叶间隙望出去,果然看到有两个男人的影子,正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难道那两个男子的速度比兔子还快,鼻子比猎狗还灵,竟然追上来了? 大吃一惊之际,石静香擦了擦眼角,定睛细看,这才发现虚惊一场。 出现在前面的两个身影并不是追她的两个男子。 但随即石静香的眼睛亮了:那个走得稍后面一点的男子,居然是她苦苦等候的汪少! 为了以防万一,石静香并没有立即冲出去,而是认真地仔细打量。 没错,那后面的男子确实是汪少。 因为有了丑小鸭501包厢的那段关系,对于汪少的形象,石静香非常深刻,尽管他们只是在一起渡过那短短的几个小时。 之前在洞中洞苦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汪少的到来,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出现,真是世事难料。 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石静香正准备冲出去,拉住汪少好好的问个究竟,却发现那个站在前面的男子做出掏枪的动作。 当下暗吃一惊:这男子和汪少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在石静香犹豫之际,男子说出了一段令人震惊的话,石静香彻底懵了。 原来这个男子是向导,居然要向汪少下毒手。 眼看汪少就要命丧于男子的抢下,石静香鼓起勇气,拣起一坨石块,悄悄摸到男子身后,双手举起石块,狠狠地砸向男子的后脑勺。 于是,便出现了之前的那惊险一幕。 听完了石静香的描述,汪少不胜唏嘘,感叹自己运气好的同时,不禁紧紧地拥抱住石静香的身子,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叙述完这段惊心动魄的险情,石静香的心情格外放松,紧贴在汪少的胸口,享受着大自然的宁静。 反倒是汪少觉得有些不自在,想推开石静香的身子,又觉得有些不妥,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又过了很久,依旧是石静香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了,说说看,你又是怎么和这个阴险的向导走在一起的,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石静香询问的语气充满了撒娇的成分,或许她早就已经把汪少当成可以长期栖息的港湾。 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汪少闻言,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随即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一滴地讲了出来。 从洞中洞奇遇晓菲开始,汪少毫无保留,娓娓道来。 当说到东方黄龙不幸身亡,提到小青的时候,石静香的眼睛猛然一下子睁得好大,满脸惊恐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嘴里惊呼道:“你说什么?你们前去的地方是猜旺老板的地盘?” 被石静香的表情吓了一跳,汪少嗫嗫地接道:“对啊,我们就是去的猜旺组织,本想着要伺机查出涂志强的下落,不想因为那两支该死的短枪,暴露出我们的真实身份,害死了东方黄龙。” 不知是因为为东方黄龙的死感到惋惜,还是对汪少这样认真负责的态度,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到邦康寻找她的下落的行为所感动,石静香突然环抱住汪少的脖子,眼角流出了两滴晶莹的泪花。 这次汪少不再含糊,赶紧安慰道:“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及时找到那个神秘的洞中洞,害得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不,这怎么能够怪你。”石静香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随口接道:“我这是高兴的哭,想不到你还真的能找,居然找到我的老板那里去了。” 这下轮到汪少吃惊了:“啥,你说猜旺就是你的老板?” 由于太感意外,汪少不自觉地爆出了古城县的家乡土话,听得石静香一头雾水,呐呐接了一句:“小少,你说什么?” 见石静香满脸茫然,汪少这才意识到她听不懂古城县的家乡话,赶紧改为普通话接道:“我是想问,你的老板就是猜旺吗?” “当然。”石静香面带惊奇地接道:“我们的老板娘是一个女的,虽然外号叫蛇妖,但为人很好,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女孩子。” “是不是叫小青?”汪少为了进一步证实,紧接了一句。 “对,她就叫蛇妖小青!”石静香脱口而出,回答这句的时候,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得意,似乎这个叫蛇妖小青的老板娘,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值得敬仰的老板娘。 石静香的反应令汪少愈发迷糊,随口又问道:“那个叫小青的老板娘为什么要对你好?” 第182章 蛇妖小青 “可能因为我们都同为女人,她才对我们好。”石静香接道:“要不是因为这样,可能我早都不堪受辱,自寻短见了。” 石静香的话令汪少有些不解,当即又道:“既然对你们好,为什么不干脆把你们放了,那不是更好?” 汪少的这句话绝对没有带着戏谑的成分,但在石静香听来却有点反唇相讥的味道,当即反驳了汪少:“不,你不知道,其实蛇妖也和我们一样,是被骗到这里来的,只不过她的运气好,遇上了猜旺老板。” 听着石静香的回答,汪少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端坐在长条桌边,一口接一口抽着水烟的女人。 想不到小青也是和石静香一样的命运,只不过是遇上了猜旺老板的赏识。 联想到小青已经被猜米带回了邦康的组织窝点,汪少突然对小青产生了兴趣,随即接问道:“你的那个老板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 “你是说那个该死的猜米?”石静香愤愤不平地接道:“那个挨千刀的货,所有的女孩都讨厌他,巴不得他早点归西。” 提到猜米,石静香的情绪重新开始变得激动,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慨,接了一句:“如果有一天可以重新回去,我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他。” 听得出,石静香对这个猜米恨之入骨,这也符合猜米的为人。 回想在一个小时之前,小青已经被猜米带回邦康的老窝,汪少禁不住开始有些担心。 搞不懂为什么,他竟然开始担心起小青的安危。 心念至此,汪少忍不住再问道:“为什么你们那么恨那个猜米?” 石静香做了一个深呼吸,尽力克制住愤慨的心情,淡淡地应道:“因为这个猜米无恶不作,经常变着花样折磨我们,里面的女孩们没有一个不恨他的。” 原来是一个色中恶鬼! 暗暗沉吟,汪少想到了之前小青和猜米的什么约定,不由得愈加担心起小青的处境。 见汪少似乎对猜旺组织产生了浓厚兴趣,石静香摇摇头苦笑两声,索性将其中的缘由给汪少来了个透彻的说明。 当初石静香诶黑心老板带到邦康,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火坑,从那时开始,她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黑心老板。 自那以后,她强忍着非人的折磨,努力学习本地方言,以期能够逃出组织。 在猜旺组织的日子里,她先后认识了老板娘,和老板的弟弟猜米,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的同时,也对这个组织有了大致的了解。 虽然这里属于非法的罪恶组织,但老板猜旺却极富人情味,除了在接待客人上非常严厉,其它时候都是对女孩子们非常和蔼,这让石静香稍感心安。 反正已经这样了,陪一个男人和陪一百个男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和猜旺相比较,他的弟弟猜米却恰恰相反。 这个猜米仗着是组织里的第二把手,经常叫女孩子陪他睡觉,而且还想出很多花招,让每一个陪他的女孩都受不了。 因为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猜旺对这些不闻不问,时间一长,有恃无恐的猜米变本加厉,竟然想到了双飞,每次都要两个女孩同时为他服务。 这一举动引起了老板娘小青的不满,她不止一次地给猜米提出警告,但猜米对此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 也难怪,连老板都不闻不问,猜米自然是不怕老板娘的警告,而因为猜米是组织的第二把手,老板娘也奈何他不得,只能任其胡作非为。 这些女孩子则敢怒不敢言,其中就包括石静香。 虽然老板娘对猜米的行为无可奈何,但却经常安慰这些受委屈的女孩,其中自然也包括石静香。 由于石静香一直抱着要逃跑的决心,便有意识的和老板娘套近乎,一来二去,石静香对这个老板娘的情况也掌握了不少。 老板娘自称叫小青,从来不肯说出自己的姓,于是大家私底下都叫她小青。或者小青姐。 当年小青也是像石静香这些可怜的女孩一样,被黑心的老板骗到了邦康。但不知为什么,居然让老板猜旺动了真心,将她娶为了妻子。 有了老板娘这个名头后,其它男人自然就对她敬而远之,不敢再动她分毫。 在邦康,如果谁敢动老板的女人,那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但是在暗地里,大家都有些不服,搞不懂为什么猜旺老板要忠心于这个叫小青的女人身上。 但人的感情是复杂的,谁也说不清楚,哪怕他们再心存不服,也只能在暗地里不服,场面上,对这个新任的老板娘还的敬重。 最为不服的要算猜米。 确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猜米只是想得到小青的身子,想和小青睡觉想得发疯,才不服大哥和小青在一起。 因为小青是大哥的女人,他不敢对小青硬来,只能在暗地里不服。 可不管他们如何不服,小青却奇迹般地牢牢拴住了老板猜旺的心,她和猜旺的恩爱甚至让手下的兄弟们眼红。 大家都不明白,这个小青到底耍出什么招数,能够把老板迷恋这么久,让堂堂一个组织的老板对她死心塌地地甘守在身边。 这样的结果令猜米更加的渴望得到小青。 他做梦都想试试小青的温柔乡,到底小青在床上施展了什么样的招数,能够让大哥流连忘返,越陷越深而不愿自拔。 时间一长,大家便觉得小青更像是一个妖精。 在缅甸当地一直有这样的说法,要让一个男人只为一个女人着迷,这个女人必然是妖精。 于是大家便在暗地里都称小青是妖精。 不久之后,这称谓传到了小青的耳中,她不但不恼,反而还高兴地自称她是妖精。 有一天,她当着猜旺老板,对手下的兄弟宣布,她原本就是属蛇的,以后大家不用偷偷摸摸的叫,都可以叫她做蛇妖小青。 蛇妖小青! 这个名字确实有点霸气。 自那次以后,蛇妖小青在组织里面的威信便牢牢建立了起来,大家都对她的大度和赫达表示由衷的佩服。 但二老板猜米却整天怏怏不乐,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从小青获得了威信后,又对这些女孩子关爱有加,有一次她提出取消这种用女孩子宾客的行为,并竭尽全力地说服猜旺,但却遭到了猜米的极力反对。 大家都明白,猜米极力反对的原因,是怕失去这些女孩子的服务,再也没有那种两个女孩陪着睡觉的好事了。 不过猜米也有说服猜旺的理由,再加上他是猜旺的血亲表弟,所以宾客女孩这一项才没有被取消。 虽然女孩们并没有改变命运,但却从小青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实实在在的关怀,从而对这个略为神秘的蛇妖小青充满感激,继而发展成为敬仰。 其中就数石静香对她最为敬仰。 记得有一次闲聊的时候,小青对石静香提起了她的过去,说到伤心处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这更加让石静香钦佩不已。 小青的描述让石静香感触很深,随即也提到了被猜米欺负的事情,石静香大胆地提出要求,希望小青姐能够帮忙说服老板,让猜米别再变着花样玩弄这些可怜的姐妹。 对于石静香的要求,小青表示无能为力,只是说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让这些可怜的女孩们重获自由。 听到这里,汪少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担忧,脱口插了一句:“糟糕,那个蛇妖小青可能有危险。” “什么危险?”石静香茫然地注视着汪少的国字脸,不解地问道:“小青姐是老板娘,在组织里面很有威信,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有,她被猜米带回去了。”汪少越是心急,说出的话便越是接不上逻辑,这让石静香更加的迷惑。 望着石静香不知所措的眼神,汪少猛地站起身,解答道:“你们的那个组织出了问题,那个叫猜旺的老板已经被涂志强杀害了。” “你说什么?猜旺老板死了?”石静香的眼睛瞪得比汪少的大眼睛还要大,嘴巴张开成一个窝字,满脸的难以置信。 汪少重重地点点头,接道:“因为这个,和我一起去的东方黄龙也被猜米害死,要不是因为小青姐,我可能早就成了猜米手下的冤魂了。” 听到这句,石静香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这么说,刚才那个向导是猜米叫来的?” 使劲摇摇头,汪少跨前一步接道:“不,是小青姐亲自给我选的向导,并且给了双倍的钱,要这个向导快点把我带到明白大森林的边缘,以防猜米要害我。” “看来你还知道的不少。”石静香信服地微微稽首,随口反问道:“既然向导收了小青姐双倍的钱,就该把你安全的送到目的地,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对你下杀手?” 吞了口唾液,汪少苦笑着接道:“因为这个向导同时也收了猜米10倍的钱,要替猜米把我解决了。” 石静香越听越糊涂,跟着站起身,随口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第183章 别了…… 仿佛为了加重语气,石静香越说越激动,伸手扳住汪少的肩膀,接了一句:“你说猜旺老板是被涂志强杀害的,又说是小青姐给你请的向导,还有猜米怎么又把小青姐带回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看得出,蛇妖小青在石静香心目中,确实占据着比较崇高的地位,以至于听到汪少关于小青的话语,石静香会如此激动。 单单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听汪少刚才所说的话,的确有些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怪不得石静香会反应强烈,迫切要汪少把情况说清楚。 重重地点点头,汪少“恩”了一声,随即将如何被小青识破身份,继而被关进囚笼,对小青产生愤慨开始说起。 然后又如何被干柴堆燃烧的烟雾呛醒,以及江浩风的突袭,汪少说得很仔细,也很动情。 听着汪少绘声绘色的描述,石静香仿佛身临其境,整个人都惊呆了。 或许她做梦都没想到,就在她被两个男子抓住以后,猜旺组织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呆若木鸡的石静香没有出言打岔,神情专注地听汪少继续讲解。 “本来我以为江队长占据了那个犯罪窝点,不会再出事,谁知道猜米竟然连同其他组织的人反击,重新把窝点夺过去了。”汪少继续滔滔不绝,慷慨陈词。 “照你这么说,我们的窝点已经有猜米来掌管了?”稍微缓过神来的石静香补充了一句。 汪少摇摇头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那个叫小青的女人,现在已经被猜米带回组织。” 接着便将如何在猜旺组织竹篱笆的后面,遇到跳下来的小青,以及后面所发生的一系列惊险情景给石静香讲了一通。 听完汪少近乎天方夜谭的介绍,石静香再度目瞪口呆,嘴里喃喃地接道:“惨了,小青姐这下完蛋了。” 石静香的反应正好符合汪少的担心,其实他也觉得那个叫猜米的男人不怀好意,但却没有想到更多。 听石静香发出呢喃般的忧虑,汪少不禁接道:“什么完蛋了?难道那个猜米会杀了小青姐?” 石静香摇摇头说:“那倒不会,不过比杀了她还要可怕。” 想到猜米的恶习,汪少似有所悟,总算明白了石静香所说的危险是怎么意思。 猜米是一个色中恶鬼,小青落到他手中会遭遇到什么,可想而知。 石静香的担心并不夸张,任何一个女人落到猜米的手中,都将是一场非人的折磨。 虽然汪少还只是一个17岁的青少年,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却能够想象出,像猜米那样的男人会做出的恶毒手段。 一时之间,汪少不由得对小青有些担心。 虽然小青间接地害死了东方黄龙,但同样对他有恩。 假如不是因为在猜旺组织的后门遇上小青,说不定汪少早就成了猜米枪口下的冤魂。 一直以来,恩怨分明的汪少便崇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于小青陷入猜米的魔爪,汪少同样担忧。 见汪少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石静香似乎意识到什么,当即接了一句:“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话题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汪少不禁反问道:“去哪里?” 惦记着小青和猜米的事,汪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信口反问。 石静香一本正经地接道:“我们马上去找到果敢军的驻地,这样便可以得救了。” 石静香所说的得救,应该是指回国。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唯有回国才能够让人彻底安心。 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的近乎神话般的事情,汪少简直不敢相信,同时也很渴望快些回去。 他不会忘记最初的行动,只是为了替二叔找到他的儿子,而答应二叔的要求,也是念在二叔濒临绝望的凄惨,才冒险来到这边。 已经证实二叔的儿子晓杰不在这里,极有可能还在省城,那么回去省城才能够找到晓杰。 至于到邦康原本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结,现在石静香已经脱险,并未遭受更大的伤害,这让汪少比较安心。 而东方黄龙的遗物已经送走,江浩风下落不明,或许已经潜回佤邦总部。 似乎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除了那个叫蛇妖小青的女人,多少还让他有些担忧。 就在石静香提出要回去的刹那,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了丝丝深秋的寒意。 算了,就让一切都随风远去吧,就当是一场特殊的旅行。 拿定主意的汪少没有再说什么,随石静香一起向前方走去。 刚刚迈动脚步,内心突然涌上些许不舍的感觉。 暗觉奇怪之余,汪少暗自好笑: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除非是那个叫蛇妖小青的女人。 可他和这个叫小青的女人仅仅只有两面之缘,似乎还谈不上那种依依不舍的程度。 “呼”汪少长呼一口气,对着无尽的旷野,在心里呐喊道:别了,邦康,别了,孟包大森林! 蛇妖小青,我会把你珍藏在记忆中! 默默念了一遍,汪少收起心中感慨,紧跟在石静香的身侧,大步流星地赶往前方。 一路上小心翼翼,所幸没有遇上什么意外,汪少两人在一处果敢军的驻地找到了依靠。 熟悉本地方言的石静香很快将情况说明,并取得果敢军的帮助,由专人向导带他们回去。 趁着说话的间隙,汪少要求石静香询问一下关于江浩风的情况。 毕竟江浩风也对他有过搭救之恩,如果不是江浩风带着那个冷月秋及时出现,恐怕他也和东方黄龙的结果一样。 石静香点点头,用本地方言和果敢军的负责人说着什么,汪少一句也听不懂,只见石静香情绪有些激动,不断比手画脚,看上去是在尽力讲解,要让果敢军的负责人明白情况。 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两分钟,石静香扭过头发出一声低叹,缓缓说道:“他说了,在邦康那边,几乎每天都有枪战,他们平时都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清楚有江浩风这个人。” 那江浩风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也无从考证,果敢军的负责人也没有这个告知义务,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汪少两人护送到边境地界。 又过了十分钟,果敢军负责人挥挥手,示意汪少可以出发了。 瞄了眼竹屋门外炽热的太阳光,汪少跟随在果敢军向导的身后,缓缓走下吊脚楼。 心里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别了,邦康,别了,蛇妖小青,但愿江浩风已经脱出险境,回到佤邦发展项目总部,安然无恙! 等到了吊脚楼下面,汪少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刚才只顾着在心里默默祈祷,并没有注意到,和果敢军向导一起下楼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身后并没有石静香的影子。 回望吊脚楼的露天竹木阶梯,也不见石静香的人影,汪少不免有些纳闷,脱口问向果敢军委派的带路者:“请问一下,那个女孩子怎么没有跟来?” 负责带路的向导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听到汪少的话语,面露苦笑地摊开双手摇摇头,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汪少这才豁然开朗:这个向导听不懂普通话! 心下一急,汪少对着高高的吊脚楼大喊道:“石静香,石静香,你怎么还不下来?” 话音刚落。从竹屋门内闪现出一个身影,像一枚炮弹一样射下吊脚楼,从露天竹木阶梯一晃即逝,转眼就到了汪少的眼前。 冲下楼来的正是石静香。 “小少,你不要再大声叫唤,小心惹怒了小分队队长,把我们赶出去就麻烦了。”石静香面带忧虑地说道。 汪少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接道:“我还不是担心你,怎么还没有下来。” 这句由衷的话语令石静香一阵感动,她出其不意地抱住汪少的脖子,贴在汪少的耳边说道:“你先回去,我还要办完事才回去。” 说完马上松开汪少的脖子,接道:“一路上小心,只要你跟着果敢军向导,在天黑之前就可以到达边防检查站。” 言下之意,路上不出意外的话,只需5个小时的行程,汪少便可以安全地回到国内,回到家乡。 “那你呢?”汪少一把抓住石静香的手臂,狐疑地追问了一句。 稍微沉吟片刻,石静香这样回道:“小少,我还不能回去,我要回邦康。” 啥?石静香还要回邦康? 汪少瞪着一双大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回想当初在丑小鸭501包厢的时候,石静香不惜暴露出她的真实身份,千方百计地企图逃出猜旺组织,想回到家乡寻找当年害她的那个黑心老板。 现在已经成功逃出了猜旺组织,又遇上果敢军的向导带路,正好可以回去找那个黑心老板,为什么又要重新回去? “我没听错吧,你说要回去邦康?”汪少迟疑着追问道。 石静香重重地点点头,不假思索地接道:“你没有听错,我要回邦康,回猜旺的组织里面去。” 为什么还要回去? 难道是因为那个叫蛇妖小青的女人? 第184章 准备撤退 还不待汪少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石静香自顾又接道:“小少,你先回去吧,我还必须得回邦康一趟。” 汪少紧紧拉住石静香的手臂不放,急道:“为什么,你不是很想摆脱那个可怕的组织,要回去找那个黑心老板报仇吗?” 言下之意,好不容易得到这种机会,为什么又改变初衷? 稍微迟疑片刻,石静香沉吟着一咬牙,开口接道:“小少,实话告诉你,我要回去找小青姐,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果然不出所料,石静香准备会邦康是为了蛇妖小青,那个抽水烟的女人。 对于石静香和小青之间的恩怨,汪少知之甚少,也不想去深究,他关心的是石静香这样回去能不能帮得上小青。 “你就这样回去,就能够救那个叫小青的女人?”汪少不免有些担心地接问一句。 只见石静香摇摇头说:“我不管,就算救不出小青姐,我也得回去看看。” 听似倔强的一句话,其实饱含了无限的关切之情。 石静香的这股拧劲性格和汪少有着惊人的相似,以至于汪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肃然起敬,对石静香多了一份钦佩。 回想在丑小鸭501包厢,当偷听到汪少和东方黄龙的对话后,石静香大胆地表明了真实身份,最主要的原因,只是不想让汪少成为涂志强组织的炮灰,做那种危险的带药过境的违法活动。 后来在洞中洞里,见晓菲被逼迫进山洞,又是石静香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救了晓菲,让晓菲免于被抓去的危险,而她自己则甘愿被抓回去接受惩罚。 就在刚才,当听说小青被猜米带回去之后,石静香竟然要放弃回国的大好机会,而甘愿冒险回去,只想看看小青究竟怎么样。 这一点,和当初汪少执意要去邦康,寻找她的行为如出一辙。 钦佩的同时,汪少暗自思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石静香的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便值得让人敬仰。 而作为一个长期沉沦于异国风尘的女子,石静香能够保持着一颗未泯良知的心,着实难能可贵。 “我跟你一起回去。”汪少缓缓吐出一句,石静香闻言摇摇头说:“不行,太危险,你不能回去,还是赶紧跟着他们回边防检查站吧。” 倔强上来的汪少也摇摇头说:“既然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石静香苦口婆心地劝慰道:“小少,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沦落在这里的,早就没有打算回去。你不同,你刚刚才被骗到这里,还没有陷到这里面来,所以,你还是赶紧跟随他们一起回去吧,我都替你安排好了,路上应该没有问题。” 汪少猛地甩了甩手,激动地接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回邦康。” 两人一时之间争论不休,站立在旁边的果敢军向导不乐意了,忍无可忍地开口嚷了一句什么。 石静香闻言赶紧陪着笑脸,应付了一句什么,然后对汪少急道:“小少,你先回去吧,向导说再不走,恐怕到天黑都到不了目的地。” 从局外人的眼光来看,汪少和石静香俨然就是一对正在争执的小情侣。 “我不管,如果你要回去邦康,我也不会独自一个人回边境。”汪少动情地接道。 石静香还在试图劝说:“小少,别忘了,在家乡还有一个女孩在等着你回去,你就不要再固执了。” 汪少闻言一怔,石静香说得不错,在边防检查站的时候,晓菲已经被遣送回国,也不知现在是否已经安全到家? 对于和晓菲之间的那份承诺,汪少不会忘记。 但他更不会忘记,在丑小鸭501包厢的那份甜蜜,不会忘记到邦康的初衷,只是为了寻找懂啊石静香的下落。更加不会忘记,蛇妖小青执意要猜米一起护送他到邦康边缘的情形。 眼下,晓菲已经回国,不用担心,而石静香和蛇妖小青都曾经有恩于他,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回国? 假如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国,那绝对不是汪少所为。 “我不会忘记,到邦康去就是为了找到你的下落。”汪少言辞激烈地接道:“我也不会忘记,当初你为了救晓菲,甘愿自己被抓回去。所以说,你要回邦康,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望着汪少眼中流露出的那份坚毅,石静香感到一阵欣慰,她忘情地扑到汪少的肩膀上,嘴里喃喃自语般接道:“小少,我真的没有看错,你真的是一个男子汉!” 还用说,从小到大,妈妈就是这样教育我的! 心下暗道一声,汪少轻轻扶住了石静香的身子,算是回应了刚才的那句话。 事实上,汪少原本就不善言辞,面对石静香这样毫无掩饰的夸赞,也确实找不到语言来回应。 就在这时,从吊脚楼上面传来一声断喝,打断了石静香和汪少的拥抱。 声音是果敢军负责人发出的,说的是本地的方言,汪少一句也听不懂。 但从负责人面露愠怒来看,他似乎对汪少两人的卿卿我我非常不满。 应付完果敢军负责人的断喝,石静香微笑着对汪少解释道:“他在问你要不要回去,我说不用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去邦康。” “他们也要一起去?”汪少不解地追问了一句,望了眼高高在上的吊脚楼上的那个果敢军负责人。 石静香点点头,有些调皮地接道:“其实刚才我已经说通了他们,要他们协助我回去邦康,去剿灭猜旺组织的那些武装份子。” 还以为是石静香一个人回去,没想到她早就和果敢军商量好了,害得自己还苦苦担心。 汪少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但却没有责怪石静香的意思。 “走吧。我们上去再慢慢谈。”石静香接了一句,汪少点点头,两人便又重新回到了吊脚楼上。 入夜,四下里一片漆黑,汪少紧跟在石静香的身侧,随果敢军小分队一起,悄悄地穿行在无边的旷野中,往邦康的方向前行。 不知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为了防止在黑暗中认错人,果敢军给汪少和石静香配发了统一的服装。 穿着果敢军的制服,汪少突然觉得胆气倍增,似乎也不怎么害怕那些爬行动物了。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果敢军小分队一行人悄悄摸索到了猜旺组织的竹篱笆外。 按照事先设计好的行动步骤,由三名士兵分别乔装成带路向导和买家,先去探里面的虚实。 汪少和石静香则躲藏在20米开外的草丛中,随果敢军小分队的其它成员一起,原地待命。 借着朦胧的夜色微光,依稀可辨那两座高耸入云的瞭望塔,和竹篱笆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吊脚楼影。 此刻的竹篱笆里面静悄悄的,几个乔装成买家和向导的士兵走到门口,煞有介事地停下脚步,开始用买药的术语高喊起来。 足足喊了一分钟,竹篱笆里面毫无动静,也不见有强烈的探照光柱从瞭望塔上投射下来。 里面没有人? 还记得早些时候,汪少曾经随江浩风一起,爬上那瞭望塔上面,查找石静香的下落。 就在几个小时前,蛇妖小青也和猜米一起回到了这里,里面应该有人才对。 得到负责人的暗示,乔装成买家和向导的几名士兵随即潜进了竹篱笆大门里,很快便返回了一个信息:里面没有人,除了几具早已经冰冷的尸体。 负责人一声令下,其余士兵打开手电筒,手持枪械进入了竹篱笆里面。 经过仔细搜索,里面确实没有人。 简单翻查了几具尸体后,负责人表示对石静香所提供的情报有些失望。 原来,石静香为了救出蛇妖小青,让她免于受猜米的折磨,便谎称这里将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违法活动。 听说有大买 卖 ,果敢军负责人便带领小分队赶到这里。 可眼前的情形却令负责人非常失望,因为他们并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违法物品。 环顾空空荡荡的猜旺组织,汪少也不禁有些纳闷:猜米和蛇妖小青那些人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踪影? 突然,石静香高喊了了一句什么,立刻吸引了负责人过去查看。 汪少亦跟着凑过去一看,只见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赫然遗落着一支水烟枪。 这支水烟枪给汪少的印象很深,那是第一次在吊脚楼上,见到小青的时候,当时她就在抽水烟。 乍见这支水烟枪掉在地上,汪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莫非蛇妖小青已经遭遇到什么不测? 石静香显然也认出了这支水烟枪是蛇妖小青的物件,才会发出高喊。 负责人捡起水烟枪仔细端详,和石静香用本地方言交流着什么,汪少一句也听不懂。 虽然汪少也有些焦急,迫切想知道小青的具体情况,但却不敢出言打岔,只能紧张地注视着石静香和负责人的表情。 经过了几句交谈后,负责人苦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指挥那些士兵站成一排,整齐地排列在草丛的空旷地带。 看样子,他们这是准备撤退。 第185章 受伤的女人 怀着这份猜测,汪少脱口问向石静香道:“他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石静香无力地点点头接道:“对,我们得赶紧撤离,免得遭到猜米等人的埋伏。”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邦康的地界有很多类似于猜旺组织一样的武装势力,不得不防。 江浩风的佤邦小分队被袭击,便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 很明显,果敢军小分队在作战方面,应该比江浩风更有经验,而后者擅长的是潜伏做卧底。 在这阴风阵阵的猜旺组织里多呆一分钟,便会多一份被袭击的危险。 说话间,只见果敢军小分队的负责人大手一挥,一行人快速地撤离了猜旺组织,静悄悄的赶回来时的路。 回望屹立在清晨微光中的猜旺组织,汪少不胜唏嘘。 还记得刚随苏八和曼滇到这里的那天半夜,这里还是戒备森严,里面则灯火通明,不时还传出阵阵欢声笑语,俨然一派不夜天的兴盛景象。 在看此时的猜旺组织,静悄悄的屹立在朦胧中,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的生机,就像是一栋无人居住的荒废大杂院。 就在这片死一般沉寂的猜旺组织,东方黄龙便葬身在里面,那里面有太多让人难忘的事。 但汪少不敢多做停留,只能跟随果敢军小分队一起,默默地按照来时的路返回。 走了一段路后,天色渐渐明朗,东方的曙光将大地照得一片亮堂,视线范围也随之变得开阔。 果敢军负责人带领小分队,走在最前面,汪少和石静香居中,走在最后的是两名背负冲锋枪的士兵。 由于视野开阔,孟包大森林里面也变得份外清晰,让人一下子便能够看到隐藏的东西。 汪少的心里涌上一丝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在树枝上或者草丛中,隐藏这那种红褐色的东西,便不断地四下张望,不明就里的人看上去,就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一样。 这也是因为在边防检查站的小溪对面,被那条全身遍布古铜钱纹状的爬行动物攻击后,在心里留下的阴影所致。 汪少的举动让石静香有些好奇,忍不住悄声问道:“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担心走错了路?” 听到石静香的询问,汪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总不能告诉石静香,他是因为害怕那些软绵绵的爬行动物,才紧张得不断张望。 见汪少没有作答,石静香也不追问,换了个话题道:“想不到我们千方百计的要摆脱那些可怕的组织,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竟然也要经历这么多的险阻。” 石静香的感叹让汪少深有体会,但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果敢军不和佤邦军一起联手,将这些害人的组织连锅端起,一网打尽,彻底铲平这些“毒瘤”? 这样想着,汪少不禁脱口问道:“既然这些组织是毒害,为什么不全部铲除?” “这里的地形复杂,像这种组织有很多,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还有很多隐藏的组织,根本就打击不完。”石静香解释道:“再说这些果敢军的任务主要是负责阻止药品的流通,截断毒害的来源。” 原来如此。 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依旧有些不明白。 毕竟这里属于缅甸的地盘,异国的情况当然不一样,汪少也懒得去深思。 倒是蛇妖小青和江浩风勾起了他的回忆,也不知这两个人目前的情形如何。 特别是蛇妖小青。 早在囚笼中被猜米囚禁的时候,蛇妖小青便表示愿意接受猜米的要求,条件是送汪少回到安全的地方。 不料阴险的猜米竟然花巨资买通向导,要其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下毒手,幸亏遇上了同样逃命的石静香,才化险为夷。 现在汪少最担心的是,蛇妖小青以为汪少已经安全,履行对猜米的妥协,但事实上却恰恰相反。 假如蛇妖小青已经答应了猜米的要求,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个阴险的猜米? 只可惜在猜旺的组织里面不见人影,也无法确定蛇妖小青和猜米到底有没有回到过这边,还是在中途便发生了意外。 汪少的猜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就在一行人穿过一片黑色灌木丛的时候,眼尖的士兵发现了异常,嘴里高喊了一句什么,端起枪对准了黑色的灌木丛。 其余几名士兵停止前进,迅速围拢成一个圆圈,将汪少和石静香围在中间。 围成一圈的士兵分别盯视这不同的方向,握紧手中的冲锋枪,全神戒备。 果敢军负责人跟着高喊了一句什么,举枪走近灌木丛查看究竟。 汪少听不懂他们都在喊些什么,围成一圈的士兵又挡住了视线,急得他悄声问石静香前面是怎么回事。 由于担心遭受袭击,士兵命令汪少两人蹲在中间。 听到汪少的提问,石静香亦悄声回道:“好像他们在前面看到有人躺在那里,便叫这些士兵提高警惕,准备作战。” 石静香的解释令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汪少不由自主地暗捏了一把汗。 前面埋伏着什么人? 这个答案恐怕得由果敢军负责人去揭开,因为此刻的他正小心翼翼地靠近黑色灌木丛。 就在前方不到10米的位置,在黑色的灌木丛边,侧躺着一个身形。 为了防止发生突变,果敢军负责人命令士兵原地待命,做好一级作战准备,而他自己则缓缓靠近黑色灌木丛,查看那个躺着不动的身影。 随着距离缓缓缩短,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裤的女人,侧躺在黑色的灌木丛边一动不动,如果没有经过专业的侦查眼力,很难发现她躺在那里。 凌乱的头发散开来盖住了女人的脸,看不出她的年龄,只能从紧致的身材判断,这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和女人只有不到5米的距离,果敢军负责人端起手中抢,瞄准女人的脑袋,嘴里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负责人的声音异常响亮,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在山谷中回荡,但女人依旧一动不动,对负责人的高声警告置若罔闻。 快速的查看了四周,确认没有异常的动静后,刚才侦查的士兵回到负责人身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负责人点点头,示意侦查士兵靠近黑色灌木丛,用枪杆挑开了女人散乱的头发,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出现在眼前。 椭圆形的脸庞沾满血污,女人双目紧闭,看上去好像受伤昏迷。 负责人伸出手指在女人的鼻子尖探视一下,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确定女人没有攻击性以后,负责人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一个受伤的女人,没有什么值得可怕。 负责人命令士兵们继续前进,不用理会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像这种几乎原始的大森林,经常都会出现来历不明的伤者,他们也不用去理会。 很快,这个女人便会成为猛兽们口中的大餐。 一场虚惊,负责人宣布继续赶路。 路过那个侧躺在地的女人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好奇地瞄上一眼,汪少也不例外。 但当他惯性地扫视一遍,准备跟这赶路的时候,眼光却像是被什么给蛰了一下。 等等,汪少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景象。 那个侧躺在黑色的灌木丛边,一动不动的女人,好像是蛇妖小青? 停住脚步,汪少扭头定睛细看。 椭圆形的脸上沾满血污,已经分辨不出实际年龄,但那身黑色的衣裤却让汪少记忆犹新。 他不会忘记,就在东方黄龙遭遇不测的时候,蛇妖小青正是穿的这身黑色衣裤。 除了散乱的头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和蛇妖小青简直有惊人的相似。 假如这个女人真的是蛇妖小青,那她怎么会躺在这里,而且好像还受伤了。 石静香显然已发现了异常,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不顾士兵的阻止,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女人,仔细查看。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石静香便发出了第二声惨叫:“小青姐,快醒醒!” 天,这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还真的是蛇妖小青! 听懂石静香的惨叫后,只觉一股热气窜上后脑勺,汪少也扑向黑色灌木丛,睁大了双眼。 不用再怀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正是之前随猜米一起返回猜旺组织的蛇妖小青。 那个曾经冷酷无比,叼着长长水烟枪的女人,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石静香的怀中,任凭石静香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也没有反应。 以蛇妖小青的精明和冷酷,怎么可能会受伤倒在这里,那个阴险的猜米又到哪里去了,他和蛇妖小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蛇妖小青是怎么受的伤,和猜米有没有关系? 还有,之前在猜旺组织的那杆水烟枪,是不是说明小青曾经回到过猜旺组织? 一连串的问号打在汪少的脑海,令他的思维一片混乱,无法理清头绪。 接连呼喊几声没有结果,石静香轻轻放下小青软绵绵的身子,猛然冲到果敢军负责人的面前,焦虑地说着什么,双手更是不断比划,看上去异常的焦急。 第186章 救救小青 也难怪,在石静香的心目中,蛇妖小青是那么的重要,眼看她受伤昏迷,石静香当然会急得掉眼泪。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汪少亦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搓着双手,不觉额头急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就算想帮忙,目前也没有汪少插得上手的地方,他只能疑虑满腹地搓着双手,在一旁干着急。 果敢军负责人听懂了石静香的描述,走到蛇妖小青的身边蹲下,皱着眉头,重新将手指伸到小青的鼻子前面探了一下,然后又把了一下小青的脉搏。 石静香情不自禁地抓住汪少的手臂,同样不知所措地注视这这一切。 看得出,刚才石静香是在央求果敢军负责人,要他救救小青。 探视完小青的脉搏,果敢军负责人的眉头皱得更紧,站起身面对石静香苦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话。 虽然听不懂他所说的内容,但从低沉的语气来分析,应该是一句带着惋惜的话。 石静香闻言大惊,俯身抱住小青使劲摇晃,嘴里大喊道:“小青姐,你醒醒,你快醒醒!” 随着石静香摇晃的动作,小青的身子像风中的花絮一样跟着摇摆,但眼睛依旧紧闭着,毫无反应。 见小青没有任何反应,石静香像疯了一样抓住果敢军负责人的手臂,嘴里念念有词地急促说着什么。 可任凭石静香怎么说,果敢军负责人的脸上都保持着苦笑,只是无力地摇头,表现出爱莫能助的神情。 瞄一眼昏迷不醒的小青,汪少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小青姐到底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汪少揣摩着负责人的神情,猜测着问了一句,石静香并没有回答,自顾大吼道:“不可能,小青姐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 果然不出所料! 一股莫名的哀伤涌上汪少的心头,他突然觉得四周都失去了颜色,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小青就这样不再醒来,那么汪少将背上沉重的精神包袱。 因为小青是为了搭救他回到孟包大森林边沿,才对猜米的要求妥协,可原本小青已经跳出了猜旺组织。 这么想着,汪少也有些难过,极力在脑海里思索着关于昏迷的救助方法。 人一旦陷入深度昏迷的时间过长,极有可能产生负作用,并危及到生命。 要想救小青,就得尽快让她醒转过来。 突然,汪少俯下身伸出拇指,掐住小青的鼻子和嘴唇之间,使劲用力。 “你做什么?”石静香不解地问道。 汪少没有停止动作,一边用力掐,一边答道:“听妈妈说过,这里是人的三叉神经,最疼的地方,如果昏迷掐这里最有效,我们那里俗称为‘掐人中’。” 后面的话汪少没敢说出来,那就是:如果连掐人中都不能醒转,那就真的不妙了。 虽然汪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方法,也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考证,但事到如今,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汪少的解释令石静香更加的忧虑,她低头注视着小青紧闭的双眼,一边继续地大声呼喊着小青的名字。 连同负责人在内,果敢军的士兵们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人出面干涉。 不知是石静香的呼喊触动到某根神经,还是汪少的掐人中确实有效,又或者是冥冥之中上苍的垂怜,就在石静香的呼喊声中,汪少的掐人中的动作下,小青居然缓过气来,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 这声再平常不过的轻微咳嗽,在汪少和石静香听来,不亚于是一首优美动听的旋律。 张开眼,小青的眼神还显得有些迷离,但随即便看到了汪少和石静香。 小青终于醒了! “呼”汪少仰首吐出一口气,停止了掐人中的动作。 谢天谢地,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见小青已醒,果敢军负责人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石静香的要求,随即指挥士兵绑了一副简易担架,将小青抬回了果敢军驻地,接受治疗。 紧跟在担架后面的汪少心潮澎湃。若非石静香的坚持,若非路过那片黑色灌木丛,恐怕小青真的会成为野兽的美餐。 掩饰不住喜悦的石静香不断和小青说着话,尽管小青一句都没有回答。 而汪少想得更多的,是小青为什么会受伤昏迷。 如果说是因为和猜米有关,那他的心里会增加愧疚。 当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直照大地的时候,汪少一行人总算抵达了果敢军的驻地,小青随即被安排接受治疗。 焦急地等待了半个小时后,小青的意识才彻底清醒,算是捡回一条命。 按照果敢军的惯例,他们会在天亮之前,将汪少等人送回边防检查站。 趁着果敢军小分队的负责人在向上级请示汇报之际,石静香迫不及待地冲进小青所在的吊脚楼,把汪少独自晾在外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果敢军的驻地。 汪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迈着大步走进果敢军驻地的,竟然是江浩风。 穿着一身浅色迷彩服,肩膀上挎着一支半自动冲锋枪,江浩风正笑吟吟地走进来。 “浩风哥……”百感交集的汪少刚叫了一声,便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浩风摆了摆手示意汪少稍安勿躁,淡笑着接道:“你们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不用担心,那个蛇妖不会有事的。” “浩风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于突然出现的江浩风,汪少除了激动,更多的是疑惑。 江浩风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疑惑,而是带着他走上果敢军驻地办公室的吊脚楼,在宽敞明亮的竹屋中,慢慢地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江浩风和冷月秋救出汪少的同时,狡猾的猜米逃到临近的另外一个组织,找到帮手重新杀回猜旺组织。 被袭击的佤邦小分队措手不及,很快便让猜米重新占据了瞭望塔以及主要的点,溃不成军的佤邦小分队只有逃跑的份,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混乱中,江浩风和小青被冲散,而冷月秋也不知去向。 以前在警校学习的卧底知识,在这种硬仗上根本派不上用场,江浩风唯有仓皇躲闪,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空挡,逃出了猜旺组织。 不敢恋战的江浩风火速和上级取得联系,并得到就近的一支官方军队的协助,准备潜回猜旺组织,营救冷月秋和那个女老板娘。 还算江浩风运气好,就在他和上级取得联系的时候,正巧有一支果敢小分队去克钦邦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刚好路过江浩风所在的位置,于是便协助江浩风去猜旺组织救人。 再次去到猜旺组织,由于有善于作战的果敢小分队帮忙,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猜旺组织。 但等江浩风带人冲进猜旺组织以后才发现,里面几乎变成一个空壳,除了地上几具还冒着热气的尸体。 冷月秋和小青等人早已经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这一发现令江浩风万异常失望,原以为可以尽快救出被困的冷月秋和小青,没想到狡猾的猜米早就撤离了这里,只留下一个空的组织基地。 扑了个空的江浩风再次和上级取得联系,请求果敢军支援,负责勘查就近的山林范围,以便找出冷月秋等人的踪迹。 随江浩风到这里的那支果敢小分队,原本要去克钦邦执行其它重要任务,不便久留,随即撤离i赶去克钦邦。 正当江浩风万分沮丧之际,从佤邦发展项目总部传来消息,有一男一女,像是来自内地的青年,出现在果敢军的另外一支小分队驻地,极有可能是江浩风要寻找的目标人物。 在浩瀚的无边的孟包大森林里,遍布着果敢军小分队的驻地,每个驻地都有一支小分队。 这些由20人组成的独立小分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却都是从当地精心挑选出的优秀士兵。 每天,小分队都会按照各自的路线,负责执行常规的巡逻任务,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便会突击检查,为药品的非法流通堵住缺口,防止毒害。 当时汪少和石静香找到这支小分队,正准备出去巡逻,得到情况后临时决定要帮助汪少两人,并将这一情况通知了系统里面的部门,当然也包括佤邦发展项目总部。 得到消息的江浩风问清楚位置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这个果敢军小分队驻地,前来了解具体情况。 在进入驻地之前,江浩风又得到最新消息,称果敢军小分队还在路上救了另外一名受伤的女人,当时江浩风便猜测是不是冷月秋或者那个叫小青的女人。 等到了驻地后,果然看到小青躺在床上,正接受治疗。 通过和负责人简短的交谈,江浩风对整件事情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 “小少,你不是已经答应随向导回边防检查站吗,为什么又回来,一再的出尔反尔?”介绍完之前发生的情况后,江浩风略为不满地反问了一句。 江浩风的问话,令汪少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些惊险情形,耳边仿佛又响起那片密集的枪声。 第187章 坐在床沿的女人 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汪少极力平稳了一下复杂心绪,将如何折返回猜旺组织一探究竟,如何走错路线,却又在竹篱笆墙外巧遇小青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描述,江浩风露出少有的唏嘘表情,无限感慨地松了口气。 顿了顿,江浩风似有所悟地接问道:“还有另外那个女孩是谁?” 提到石静香,汪少恍然大悟,刚才只顾着说小青被猜米带回去的情形,忽略了石静香的存在。 “她就是我一直想要去邦康寻找的那个女孩,石静香。”汪少赶紧回应道:“浩风哥,你知道吗,原来那个石静香就是猜旺组织里的人,当时是因为被另外两个男的带去其它地方,我们才没有找到。” 望着汪少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喜悦,江浩风也不觉一阵放松,虽然还没有完全听懂汪少所讲的内容,但却不想再细究。 既然汪少已经如愿以偿地找到了石静香,就该不会再想着要回邦康。 “小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负责护送的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已经平安回国。”江浩风淡笑着接了一句:“你看是不是也该要回去了,别再到处乱跑。” 这个消息令汪少大喜过望,晓菲已经安全回去,也不枉石静香搭救一场。 可他也有些不解,随口追问道:“浩风哥,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对你提。” 得到江浩风肯定的回应后,汪少脱口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将我们送回国,才肯罢手,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解救像你们这样被骗来的青年男女,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护送你们回去是最好的解救办法。”江浩风一语道破其中的原因:“所以说,你们能够回到国内,就算是我的工作完成。反之就会给犯罪份子有机可乘,让你们落到犯罪份子的手中,那是我们的失职。” 江浩风越说越激动,用手指了指竹屋外面的果敢军士兵,接道:“就好比他们的职责是负责巡逻,截断毒害的流通,有效减少犯罪的发生。” 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汪少淡淡地接道:“我懂了,你们佤邦发展总部主要负责深入犯罪份子的组织,做卧底的工作,暗中帮助像我们这样被蒙骗的人,把我们解救出组织。” “而他们负责在山区巡逻,打击带药过境的违法犯罪活动。”汪少继续说道:“等于你们佤邦是做的暗中工作,而果敢军是做的明上的事。” 江浩风郑重地点点头说:“对,我们一明一暗的配合,尽最大可能杜绝药品过境的发生。” 说着发出一声低叹,由衷地感叹道:“你落在我们手中算是受害者,要是带药过境落到果敢军手中,情况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罪犯,将会接受国际公约的制裁。” 细致的解释让汪少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是遇上了江浩风,否则等被涂志强带到克钦邦,就算能够带药过境,只怕还没有到达边境,就被果敢军的巡逻小分队截获。 这样想来,涂志强一伙简直是害人不浅。 先是抛出一个挣大钱的承诺,并要求每个进入组织的人缴纳不菲的培训费,将这些不谙世事的青少年诱骗到克钦邦,替他带药过境。 假如在此过程中被果敢军截获,那么负责带药的青少年将会接受严厉的制裁,而涂志强组织则可以逍遥法外。 假如一切顺利带药过境,则涂志强组织便可坐享其成,将药品收入囊中。 这一招确实有够毒辣,无论带药成功与否,涂志强组织都不会遭受太大的波动。 就算带药失败,他们最多损失的是药品,却可以继续在社会上去诱骗那些青少年,继续为他们带药过境。 涂志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彻底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后,汪少突然顿悟:其实这所有一切,都和涂志强脱不开干系。 汪少不由得有些走神,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飞快地梳理了一遍。 最开始答应二叔,替他寻找儿子晓杰,到了海洲大饭店,认识了涂志强。 因为一次无意窥见,让汪少充满了好奇,从而加入了涂志强组织,却阴差阳错地被东方黄龙所救。 为了逃出涂志强组织,摆脱被带药过境的厄运,汪少得到了石静香的帮助,继而却在洞中洞里面发生了突变。 在神秘的洞中洞见到了来自家乡,被骗到此的晓菲,可以说对涂志强的恨又加深了一层。 因为对石静香的承诺,以及石静香对晓菲舍己救人的义举,迫使汪少赶到了邦康,在失去东方黄龙的同时,也失去了人身自由。 危急时刻,江浩风及时出现,得救的同时又认识了蛇妖小青。 而汪少和东方黄龙之所以会被害,只因为涂志强这个混蛋杀害了猜旺老板,让小青将怒气转嫁到汪少两人身上。 随着后来的了解加深,小青又对汪少动了恻隐之心,到最后发展成为帮助汪少的人。 为了替猜旺老板报仇,小青决心要找到涂志强,并不惜答应了猜米的要求。 纵观整件事情,都围绕着涂志强展开。 说到底,涂志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难怪小青会咬牙切齿地咒骂涂志强是挨千刀的货,并发誓要亲手抓住涂志强替猜旺报仇。 想到此,汪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受伤的小青。 记得小青当时和猜米一起返回邦康,但小青却受伤昏迷,而猜米则不知去向,到底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情况? 恐怕这个问题,只有小青才能够给出答案。 怀着深深的疑问,汪少提出要见见小青,迫切想要知道这当中都发生了些什么。 最主要的是,他想当面道谢,谢谢小青为了救他,所付出的努力。 至于那个冷月秋,则不是汪少所要关心的范畴,偏偏江浩风却提到了这个女人。 “小少,在见小青之前,我想带你先见另外一个女人。”江浩风略微神秘地接了一句。 “谁?”汪少不假思索地问道,打开记忆的闸门急速思索。 江浩风淡笑着接道:“你还记得在218国道的丑小鸭卡拉ok厅的那个晚上吗?” 那可是汪少第一次到边境地方,汪少当然记得。 那个时候江浩风还是以黄凯的身份,在涂志强组织里面做危险的卧底工作。 也是在那个夜晚,因为形势所逼,他和石静香发生了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汪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尝试阴阳交流的奇妙感觉。 难道江浩风要先去见石静香? 可石静香明明是和汪少在一起的,刚才已经说明。 不可能是石静香! 就在汪少胡思乱想之际,江浩风淡笑着给出了答案:“就是涂志强的情人,那个丑小鸭卡拉ok的老板娘。” “记得!”汪少随口应了一句,眼前浮现出那个没穿底裤,故意岔开双腿,坐在床沿的女人。 江浩风意味深长地接道:“小少,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很恨她,但是你不要忘记,假如不是她提供了涂志强的卖药窝点,我们就不可能知道猜旺组织的存在,也就没办法救得了你。” 言下之意,汪少应该对冷月秋表示感谢。 “她在哪里?”汪少没有过多的感慨,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就在这里。”江浩风镇定地接了一句,汪少却无法保持镇定,当即圆睁双目,惊叫道:“她也在这里,怎么这么巧?” 江浩风淡笑着接道:“没错,她确实在这里。” 说着,江浩风带领汪少走下吊脚楼,赶去另外一个吊脚楼。 按捺住迫切想见到小青的冲动,汪少极不情愿地随江浩风一起走向冷月秋所在的吊脚楼。 就算在猜旺组织的得救和冷月秋有关,汪少也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碍于江浩风已经提出要求,汪少也不便拒绝。 江浩风并未注意到汪少的情绪变化,边走边给汪少讲解了其中的巧合。 原本江浩风打算联同蛇妖小青对地形的熟悉,再加上冷月秋对涂志强秉性的掌握,准备继续追查涂志强的下落。 不料还没来得及出发,就遭到猜米的反扑。 混战中,冷月秋也逃出猜旺组织,她不敢再返回218国道的丑小鸭卡拉ok,只敢在山林中漫无目的转悠,结果被果敢军发现,并最终带到了这个小分队的驻地。 听说冷月秋因为出卖组织,不敢再回丑小鸭卡拉ok,汪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等到了吊脚楼上面,刚一踏进竹屋,汪少的眼睛再次瞪得溜圆。 就在这间宽大的竹屋中,赫然坐着一大圈人,围在屋子中央的长条桌边,其中也包括了刚刚苏醒的蛇妖小青,和石静香,同时冷月秋也在座。 “坐吧。”江浩风指了指冷月秋身旁空着的座位,对汪少说了一句。 满脸茫然的汪少望了望江浩风,再看看长条桌边坐着的三个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奇怪,为什么要把她们叫来坐在一起?”见汪少局促不安的样子,江浩风淡笑着接问了一句。 第188章 三个女人 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汪少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不断在三个女人之间扫荡,最终落在了石静香的脸上。 在石静香的脸上,明显有过哭泣的痕迹,或许是因为蛇妖小青的得救,喜极而泣。 这样猜测着,就听江浩风接着说道:“我把你们叫到一起,是因为你们都和我一样,有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希望找到涂志强这个混蛋。” 此语一出,众人的情绪都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有些激动,但却没有人打断江浩风的话语。 “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涂志强可能已经潜回国内了。” 江浩风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接道:“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涂志强在杀害了猜旺组织的老大后,并没有前往克钦邦,极有可能是潜回了内地,所以你们也不要继续在这里逗留,以免扰乱果敢军的正常巡逻。” 江浩风的话具有一定的权威,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全部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对于一旁站立的汪少则没有多望一眼。 接着江浩风宣布,将会在晚些时候,由佤邦发展部委派专人过来,将汪少等带走。 “除了小少必须遣送回国,其他人都要接受审讯和处罚。”江浩风话音刚落,只见蛇妖小青便迫不及待地走到跟前,对江浩风提出要求,表明她一定要找到涂志强,亲自问个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杀害猜旺老板。 但江浩风苦笑着摇摇头说:“你们的情况已经全部上报,必须要接受正规的询问,小少因为没有参与过实质性的违法行为,所以才能够直接遣送回国。” 顿了顿,江浩风低叹一声苦笑道:“这是项目部的规定,我们也是按照国际惯例来执行。” 言下之意,在这间竹屋里面的人,除了汪少可以直接回家,其余的人则要接受我吧发展项目部的调查。 这让汪少想起了不久前,在洞中洞的时候,江浩风曾经说过的话。 按规定办事,便是要将蛇妖小青等人移交给总部接受不同程度的处罚。 眼前的江浩风和洞中洞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将这边的具体情况讲清楚,只要你们配合询问,肯定会从轻处罚。”江浩风似有所悟地补充道:“特别是像冷月秋这样,提供了涂志强的动向,可以获得减刑,甚至是免于刑事处罚。” 听到这里,汪少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浩风哥,之前你口口声声说要她们协助寻找涂志强,做污点证人,怎么现在却改口说要治她们的罪?” 说这话的时候,汪少的眼光没有离开过小青的脸,因为他觉得,小青已经具备了那种将功赎罪的条件。 石静香也适时地接了一句:“你不是说害要追查涂志强的下落吗?我们可以协助查找,这样是不是可以不用接受处罚?” 江浩风摇摇头说:“涂志强已经潜回国内,不属于这边的范畴,所以我也对你们的事无能为力,只能交由上级处理了。” 说着,江浩风意犹未尽地叹息道:“谁让你们找到果敢军的驻地,我也没办法把你们带走。” 言下之意,如果没有落在果敢军驻地,或许还可以网开一面。 听到江浩风的叹息,石静香不由得有些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刚开始就不要辛辛苦苦地找到果敢军驻地来了。 “那你呢,你不是负责追查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吗,你可以提出要求,让你的上级暂时免于追究责任。”汪少试探着提出中立的建议。 平心而论,他可不希望石静香和小青接受处罚,偏偏那个冷月秋却还可以免于处罚,这让汪少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提议,江浩风苦笑着点燃一支香烟,这才接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能再去涂志强组织了。” 原来是这样!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汪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应对。 “这次过来,主要是带你回去,把你送回国,也算是了结心头的牵挂。”江浩风略显低沉地接道:“这次追查涂志强组织幕后老大的任务,我算是彻底失败了,所以也不怕说出来,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误会,以为是我不近人情,其实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管这件事了。” 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江浩风又道:“本来我也不会过来的,但总部传来消息,我觉得应该是你,便赶紧过来看看,也算是完成我最后的一点力量,把你送回去。” 江浩风的话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听得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默然。 这正是江浩风要把他们几个叫到一起的真正原因。 “那涂志强的事你不再负责?”满怀失落感的汪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涂志强组织的问题已经由另外的人负责。”江浩风接道,汪少随口反问一句:“那你要去哪里?” 问出这句话以后,汪少才觉得是多此一问,江浩风属于佤邦发展项目部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工作动向说出来,随随便便告诉其他人。 果然,江浩风并没有回答汪少的提问,自顾接道:“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有佤邦军小分队的来这里,将你们带去询问,一切都将按照国际惯例来执行。” 然后他瞄了一眼汪少,缓缓接道:“至于我可能要接受新的工作,不知道接下来会被派到哪里去。” 江浩风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全国那么多的省市县城,到处都充满了毒害的阴影,太需要像江浩风这样的秘密警察,为民除害。 谁又知道,江浩风下一站,会被派去哪里执行任务? 该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江浩风看了看时间,低沉地接道:“我得要赶回发展总部,接受新的安排,你们还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可以互相之间说说话,很快便有佤邦小分队过来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说完,没有再多说一句,江浩风毅然转身,大步走出竹屋,留下汪少和蛇妖小青等人,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眼看江浩风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竹屋门口,汪少的眼前突然浮现粗许多和江浩风有关的过往画面,心里涌上一丝不舍。 条件反射地大叫一声“等等。”,汪少冲过去抓住江浩风的手臂。 江浩风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汪少,淡淡地接道:“还有什么问题?” 刚才见江浩风要走,汪少感到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才不由自主地抓住江浩风的手臂,这会儿真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浩风理解地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淡淡嘱咐道:“回去以后要吸取教训,以后凡是都要多长个心眼,不能再给犯罪份子有机可乘。” 只觉一股酸楚涌向鼻腔,汪少拼命地抑制住快要流出的热泪。 和江浩风短短相处的这几天,江浩风留给汪少的印象是一个具有强烈责任心的大哥的形象。 这一点和汪少有着惊人的相似,以至于汪少会觉得江浩风是那样的亲切。 可惜,江浩风就要回到佤邦发展项目总部,而他则要被遣送回国,就此分开。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要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能够真正清楚个中滋味,岂是三言两语便可以说清? 汪少依依不舍的情绪感染到了江浩风,只见他也忍不住抽动了两下鼻子尖,一咬牙,毅然转身往竹木阶梯下走去。 刚走两步,又扭头有些不放心地接道:“记住,千万不能再乱跑,这里不比边防检查站,如果乱跑很有可能被误以为是畏罪潜逃的犯罪份子,会被乱枪扫射。” 乱枪扫射是什么样的结果,江浩风没有说出口,但足以让汪少引起重视。 见汪少使劲地点点头,江浩风放心地走下了吊脚楼的露天竹木阶梯,转眼便消失在竹篱笆的拐角处。 重新折返回竹屋,只见以蛇妖小青为首的三个女人,分别用奇怪的眼光瞪着他。 迎着三个女人的目光,汪少有种背心发麻的感觉。 做梦都不曾想过,三个不同立场,背景也不同的女人,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同处一室。 说到底,她们都是因为一个男人,才会阴差阳错地共处在此。 这个男人,便是万恶不赦的涂志强! 从小到大,汪少最怕和女人单独相处,而今天居然要让他同时面对三个女人,内心的忐忑可想而知。 最先打破趁默的是蛇妖小青! 放眼这间竹屋,目前最有发言权的,似乎非她莫属。 “小少,你怎么回来的,我不是委派那个向导送你到了边境地带吗?”小青率先提出她的疑问,面带不解地说道。 敢情石静香还没有将情况向小青说明。 略作迟疑,汪少将目光落在了冷月秋的脸上,欲言又止。 对于这个涂志强身边的昔日情人,汪少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哪怕在猜旺组织成功得救,是因为她的关系。 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小青还显得有些精神不振,见汪少欲言又止,不明就里地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向导收了黑心钱,没有带你到目的地?” 第189章 敞开的房间门 对于冷月秋这个女人,蛇妖小青只见过一面,并不清楚她和汪少之间有什么瓜葛。 而石静香对她更加没有印象,见汪少欲言又止,以为汪少是因为腼腆才无法开口,便抢过话茬道:“小青姐,还是让我来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汪少有所表示,石静香当即将如何在孟包大森林和邦康边缘地带,巧遇汪少正被向导威胁,继而出手相救的情形粗略地讲了一遍,听得小青暗暗咂舌。 末了只听小青愤愤地接道:“尼玛的,想不到猜米这个混蛋居然会耍阴险,要是落到老娘手中,一定打断他的手脚,让他生不如死。” 小青表现出的愤慨,汪少可以理解。 要知道小青为了护送汪少到安全地带,才对猜米的某种要求妥协,听说猜米私下想悄悄害死汪少,小青当然会气愤难平。 “小青姐,你们回去的时候,到底遇上了什么?”汪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汪少有些忌讳冷月秋在旁边,但他更想知道。小青随猜米一起返回邦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致使小青会受伤在半途中。 是谁伤害的小青? 在发出愤慨的同时,小青注意到,汪少虽然是向她提问,但眼光却老是往冷月秋身上瞟。 不过小青但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她并不清楚汪少和冷月秋之间的关系,脑子里的思维只是停顿在猜米花钱雇向导杀害汪少的事情上。 一直保持沉默的冷月秋察觉到汪少的不满,走近一步,小声地插了一句:“你的事江队长都告诉我了,对不起,当初确实是我把那个女孩……” 冷月秋充满歉意的话让汪少觉得有些不适,而她口中所提到的女孩,就是指的晓菲。 挥手示意冷月秋不必多讲,汪少打断道:“过去的事都不要在提起,就当是一场误会吧。” 言下之意,不希望冷月秋再把晓菲的事给抖出来,特别是当着小青和石静香的面。 今天他们四个人能够同在一间竹屋,或多或少都算是有缘,那么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冥冥之中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要促使他们今天共处一室,可能正是希望他们能够相互谅解。 汪少甚至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这三个女人都很可怜,她们颠簸在红尘,却阴差阳错地误入歧途,身不由己。 其实,在打断冷月秋说话的同时,汪少在心里已经原谅了冷月秋。 要恨的是人应该是涂志强! 不希望冷月秋再把晓菲的事抖出来,也不想和冷月秋再说什么,汪少继续问向小青,关心起她受伤的事。 “小青姐,你的伤是不是那个猜米给弄的?”汪少猜测着补充道。 提到猜米,小青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叹,恨声接道:“这件事也算是巧合,我们在返回邦康的时候,遇到了黑吃黑。” 黑吃黑? 那可是动辄要命的遭遇。 从前只是在电视剧中听到过的词语,突然从小青的嘴里冒出来,不禁让人惊诧。 汪少情不自禁地凑近小青的身边,迫切想清楚小青和猜米在回去的路上,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黑吃黑。 可惜一句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小青低沉的描述。 那是从竹屋门口传来的一声高喊,随着喊声,几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来的几个人穿着清一色的浅色迷彩服,全部都是佤邦小分队的制服。 为首的男子叽里呱啦地说了两句什么,立刻便有人将冷月秋和石静香分别带出竹屋,接下来又是小青。 一切正如江浩风所讲述的那样,这些佤邦小分队的士兵,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押出了果敢军驻地。 确定了身份之后,汪少被提前带走,前往边防检查站,而三个女人则压留下来录口供和取证。 原本还想着询问,猜米和小青在返回邦康的时候,遭遇了怎样的黑吃黑,不料佤邦小分队来得这么迅速,打断了小青的描述。 这些小分队成员可比不得江浩风,他们才是真正的有点不近人情的味道,一个个精神抖擞,像抓贼一样把小青等人带走。 汪少想多问一点关于小青等人的情况,奈何语言不通,只能干着急。 从这些表情冷漠的士兵来看,就算语言相通,他们也未必会把情况告诉汪少。 当初第一次在小溪边,和东方黄龙一起遭遇佤邦军士兵的情形,悠突浮现在汪少脑海之中。 当时若非东方黄龙的机智和勇猛,恐怕汪少和他早就被抓去接受惩罚,怎么还可能遇到晓菲和江浩风。 这次寻找晓杰的任务虽然没有完成,但却认识了东方黄龙和江浩风这些英勇的秘密警察,也看清楚了涂志强组织的卑劣手段,为汪少的人生阅历增加了一笔无形的宝贵财富。 回想在洞中洞见到晓菲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好在晓菲遇上了江浩风这个优秀的秘密警察,才得以从涂志强组织逃脱,并顺利被遣送回国。 汪少无法忘记,在边防检查站的竹篱笆门外,最后见到晓菲的情景。 当时汪少为了要赶去邦康寻找石静香,履行对石静香许下的承诺,毅然决然地装肚子疼,而蒙在鼓里的晓菲却对他关怀有加,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见到晓菲和边防战士站在竹篱笆门外,焦急地询问情况时,汪少也曾经犹豫过,想回到晓菲的身边,但内心对石静香的强烈责任心却让他望而却步,毅然赶赴邦康,并最终落到今天这样的结局。 不得不说,汪少的这次寻找二叔儿子之行程失败了,执意去邦康更是输得一败涂地。 此刻,心灰意冷地随佤邦士兵走在返程的路上,汪少万念俱灰,心里只有晓菲的影子在打转。 距离晓菲被送回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夜,也不知晓菲是否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乡? 就在汪少心默念着晓菲的名字的时候,在地球的另外一端,晓菲也在默念着汪少的名字。 此时的晓菲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出租屋里,手和脚被捆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嘴巴里塞了一团丝袜,那是从她自己的身上脱下来的乳白色的连裤袜。 这种乳白色的连裤丝袜是当下最流行的袜子,很多16,7岁的女孩子都喜欢穿,爱美的晓菲也买了两条。 想不到自己因为爱美而买的连裤袜,此刻却被塞进嘴巴。 动弹不得的晓菲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静静地等待,希望奇迹的发生,能够逃出这间可怕的出租屋。 嘴里的连裤袜是云秋塞进去的,目的是不希望晓菲发出求救声音,惊动到出租屋的其它住客。 晓菲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间出租屋的沙发上? 事情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记得那天清晨,晓菲在海洲大饭店等电梯的时候,意外撞见了云秋带一个女孩子外出,生怕那个女孩子遭受同样的厄运,晓菲决定去云秋房间查看究竟,然后再伺机报警。 不料进去房间后,不见那个女孩子的踪迹,相反却中了云秋的诡计,喝下了放有安定成分的药物。 模模糊糊中,只觉的有一座宽大的大山不断在眼前晃动,身上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睁开眼,晓菲惊讶地发现,压在她身上的并不是什么大山,而是一个满身肥肉的中年人。 最要命的是,这个中年男人居然一丝不挂,双手还放在少女最隐秘的地方。 意识到即将失去最宝贵的青草,留下痛苦的回忆,晓菲不顾一切地咬了一口中年男人的耳朵,并狠狠顶了一下中年男人的下身。 趁中年男人疼得蜷缩在床上叫唤之际,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连衣裙,晓菲拼尽全力地打开房间门,冲到走廊大喊救命。 事有凑巧。 就在晓菲冲出房间刚刚喊了两声救命,一个男孩的身影迅速从走廊的尽头跑了过来。 这个男孩晓菲认得,正是之前询问过的那个楼层服务员。 乍见晓菲衣衫不整地跑出房间,服务员大惊失色,一把扶住晓菲的肩膀,悄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还记得之前这个服务员曾经挽留晓菲到他值班室稍作休息,但晓菲怕他另有所图而婉言拒绝。 早知道是这样,刚开始就答应这个服务员,去他值班室休息,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而之前晓菲还怀疑这个服务员非奸即盗,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见服务员跑过来,晓菲像是溺水者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没有做出推拒的动作,反手站住服务员的臂膀,嘴里急促地喊道:“房间里有坏人,我被人下了药,快,叫保安,把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抓起来。” 不知是服务员知道房间里发生的情况,还是对这些事早就见怪不怪,听到晓菲的求救,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镇定地叮嘱晓菲先不要怕。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张开眼突然发现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压在身上,不怕才怪。 “不,那个男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怎么就跑到我的床上来,快叫保安,或者报警。”晓菲心有余悸地接了一句,紧盯着敞开的房间门。 第190章 真的是奇迹 刚刚从房间跑出来的时候,那个秃顶中年男人还在大声叫嚣着要收拾晓菲,晓菲当然害怕。 如果说咬耳朵的疼还能够勉强忍受,那下身被顶绝对是痛彻心扉,中年男人肯定不会放过晓菲。 令人有些纳闷的是,此时的房间里并没有传出男子的惨叫声,也不见中年男人追出来。 不过此时的晓菲已经被吓昏了头,哪里还记得这些细节问题,只顾着央求服务员赶紧报警抓坏人。 其实,晓菲最开始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个之前对她无事献殷勤的男服务员,的的确确是非奸即盗。 见晓菲六神无主的表情,服务员强忍住内心的冷笑,嘴里不动声色地接道:“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吧台的保安室,由他们来负责你的安全,你不要害怕成这样。” “那个坏人还在房间里。”晓菲不忘刚才的可怕一幕,提醒服务员不要放跑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服务员点点头接道:“放心,我们到处都安装了监控,他想跑也跑不了。” 听到服务员这样回答,晓菲不再犹豫,当即岁服务员一起来到吧台附近,找到了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子。 很快,晓菲又被带到了保安办公室。 看到房间门框边那块标示着“保安队长办公室”字样的木牌,晓菲悬着的心总算找到了一点踏实感。 但令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真正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墙壁上的石英钟指向8点33分的时候,走廊上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晓菲急忙站起身,只见一个全副着装的男保安走进房间,对着她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我是酒店的保安队长,有什么能够帮得到你吗?”男保安先表明身份,做了自我介绍。 顾不上礼貌的寒暄,晓菲直截了当地将房间里发生的情况,迫不及待地讲了出来,然后催促保安队长赶紧抓人。 保安队长示意晓菲不必惊慌,说已经把那个中年男人控制起来了,现在只等问清楚具体情况。 说着,为了安抚晓菲紧张的心情,保安队长特意倒了杯水给晓菲,接了一句:“我们酒店是准五星级,假如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定会追究到底,你大可放心。” 顾不上喝一口水,晓菲将水杯放回办公桌,紧接着说道:“那个男的想非礼,幸好我惊醒的快,要不然就遭到他的毒手了。” 保安队长饶有兴致地接问道:“那么你是怎么进去那个房间的?据我们查看了登记入住房间的,登记入住的并不是你的名字。” “是云秋。”晓菲恨声接道:“他是这里面的员工,在客房部做楼层服务员,是他开的房间对不对?” 保安队长闻言面露讶色,接着询问道:“这么说,你认识开房间的人?” “难道你不认识吗?他是这里客房部的员工,你可以去查一下,就是他把这个秃顶男人叫进房间的,我敢肯定。”晓菲不假思索地回道。 “是这样。”保安队长沉吟着端起水杯,重新递给晓菲,随口接道:“我们酒店的员工比较多,流动性也比较强,你说的这个人我们会追查。” 见晓菲再次接住水杯,保安队长话锋一转又道:“那你告诉我,你和那个客房部的服务员是什么关系,于是怎么进到他的房间?” 不料保安队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令晓菲有些难以启齿。 转念想到,这也是保安队长为了要取证吧,便一五一十地将云秋如何把她骗进涂志强组织,以及找到海洲大饭店,然后又被云秋下了药,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恶心的秃顶男人,一丝不挂地扑在她的身上。 “云秋就是一个专门拐骗少女的混蛋,你们的赶紧报警,把他抓起来,免得更多的女孩上当受骗。”晓菲余怒未消地补充一句。 就听保安队长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种事,看来这件事有些严重,我们得尽快报案,让警方把他抓起来。” 说着,望了眼神情焦虑的晓菲,接道:“既然你已经逃出来找到了我们,就不用再害怕了,一切都会有我们酒店负责。来,先喝点水压压惊。” 听着保安队长近乎关切的话语,晓菲这才觉得确实有些口渴,便端起杯子,“咕噜噜咕噜”地几口喝了个底朝天。 看着晓菲一口气喝光杯中水,保安队长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来,坐下来慢慢讲,你是怎么受了那个云秋的骗,又是怎么逃出那个跨国犯罪集团的。”保安队长似乎对晓菲的经历非常感兴趣,并不急着报警抓人。 晓菲急了,随口催促道:“这些问题我不想再提,我们还是赶紧报警吧,要不然等云秋那个混蛋发觉,肯定会逃跑的。” 保安队长伸出手按住晓菲的一边肩膀,眼光滴溜溜地在她高耸的胸脯上肆意扫荡,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接道:“不急,不急,云秋跑不掉,那个男人也跑不掉,你还是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那个跨国犯罪集团陶出来的吧。” 这下晓菲算是有些明白,眼前这个保安队长压根就不关心抓人的事,只对她逃出涂志强组织的事感兴趣。 身为压根准五星级酒店的保安队长,遇到客人投诉,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双方当事人协调处理,更何况是晓菲这种侵害人身安全的恶**件,他怎么可以这样怠慢? 直觉告诉晓菲,眼前这个保安队长要嘛是一个不称职的队长,要嘛就是他有问题。 可他有什么问题呢? 怀着疑问,晓菲下意识地望向保安队长的脸,却发现他的眼光正死死盯着自己高耸的胸脯。 不行,这个保安队长肯定有问题,得报警! 意识到保安队长别有用心,晓菲用力推开保安队长按在肩膀上的手,准备直接到外面去报警。 可当她站起身走了两步之后,突然觉得脚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 这种感觉就和之前在云秋的房间一样,所不同的是,这次似乎比之前那次还要严重。 怎么会这样? 晓菲的第一反应是那杯水! 从云秋房间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清醒了不少,再加上刚才等候的这十多分钟,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力气,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又浑身无力呢? 在这个房间里,只喝了那杯水。 可那杯水是保安队长给的,难道这个保安队长真的有问题? 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晓菲望向身后的保安队长,只见他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一言不发,那表情就像在看着一只困在笼中的兔子。 “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问出这话的时候,晓菲就快支撑不住软绵绵的身体,险些要倒下。 保安队长冷笑着走上前抱住晓菲的细腰,将晓菲的脸按在他的胸口,喃喃自语般接道:“怎么样,这次的份量应该够了吧,你个小麻痹的意识还强,那么快就清醒了。” 听出这句话岁带着的恶意,晓菲的心凉了一大截。 完了,这个保安队长还真的有问题! 满腔愤怒的晓菲想推开保安队长的环抱,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只能软绵绵地任凭他抱住。 “你给我喝的什么?”尽管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晓菲仍旧奋力问出了这句。 保安队长坏笑着接道:“不是我给的,是秋娃给你喝的,只怪你意志力太强,不得不加大剂量。” “你是说云秋?”晓菲满怀忧愤地补问一句。 保安队长点点头接道:“对,就是你一直寻找的那个云秋,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伤心?” 听到保安队长的回答,晓菲的心都碎了。 老天,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绕了一个大圈,居然还是没有逃出云秋的算计! 就在阵阵困意即将淹没意识之际,晓菲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保安队长坏笑着接了一句。 后面的话晓菲没有听到,因为她已经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或许是剂量加大了很多,这一次晓菲睡得好沉,连被搬动都毫无知觉,只是在模模糊糊中,觉得自己被抬进了一个窄小的空间,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撑开眼的时候,发现被人用绳索固定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窗外阳光明媚,却被窗帘挡在屋外。 屋子里开着电灯,灯光下有一张得意的脸,那是晓菲熟悉的脸,在满屋子的烟雾缭绕中,显得那样的狰狞可怖。 那张熟悉的脸正是云秋。 “你个混蛋,快放开我,你会遭到惩罚的。”晓菲奋力嘶吼,但却力不从心,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在叫。 坐在对面的云秋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轻声接道:“晓菲,你还真的厉害,我把你卖到缅甸那么远的地方,你居然都跑回来了,真的是奇迹。” “云秋,你刚才说什么,是你把我卖到涂志强组织的?”晓菲满怀悲愤地接了一句。 原本这次回来,就是想找云秋证实,当初是不是云秋把她卖给涂志强组织的。 第191章 打了个寒蝉 在涂志强组织的时候,晓菲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云秋并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像涂志强口中所描述的那样坏,是涂志强为了要那些可怜的女孩们死心,才故意编造的谎言。 现在看来,涂志强当初所讲的情况是真的。 刹那间,在缅甸境内所受的危险和委屈,像放电影一样,全部涌上晓菲的思维空间。 原本还不怎么相信,云秋会坏到涂志强所描述的那般恶毒,才执意要先到海洲大饭店,找云秋了解清楚情况。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云秋比想象中还要坏上好几倍。 之前对涂志强充满的恨意,随着云秋这句洋洋得意的回答而变得有些淡漠,并渐渐转换到了云秋的身上。 要恨的人是云秋,是云秋把她卖到涂志强组织的,云秋才是罪魁祸首。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晓菲恨声地接了一句,想搞清楚云秋的动机。 嘴里叼着香烟,云秋并没有急于回答,继续用胜利者的眼光瞄着晓菲。 由于晓菲被反剪着双手捆在沙发上,高耸的胸脯尤为突出,再加上激动的情绪导致胸脯剧烈地起伏,撩动着云秋的视觉神经。 “因为你乃紫大,够女人味。”云秋信口接道,不怀好意地吞了口唾液。 听到这邪恶的回应,晓菲只觉一阵恶心,想不到这种低俗,充满流氓气息的话云秋也说得出口,和当初苦苦追求的时候,那个甜言蜜语的云秋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云秋,你还是不是人,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晓菲恨声接道:“难道你一开始就是在骗我,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云秋接连发出几声冷笑,好不容易才接道:“晓菲,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火箭都可以带人到月球上玩,你还相信那些骗人的鬼话?” 说着他走近两步,逼视着晓菲的眼睛,冷冷地接道:“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不仅是人,还是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 说话的同时,眼睛却死死盯紧晓菲高耸的胸脯,好像要把晓菲的胸脯吸到他的眼中。 意识到云秋的话中有话,晓菲不由得有些寒蝉,接道:“你想做什么?” 伸出手在晓菲高耸的胸脯上捏了一把,云秋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接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还留着你的处子好卖大价钱。” 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一股寒意从背心升起,悲愤交加的晓菲破口大骂道:“云秋,你这个混蛋,你想怎么样。快放开我。” 意识比刚才清醒了许多,晓菲喊出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放了你是不可能的,老子收了四哥的钱,不把你交给四哥,难道要让老子被收拾?”云秋恶狠狠地接道:“都怪尼玛痹的敢咬伤四哥,简直是找死,就算我肯放了你,那四哥也不会答应的。” 云秋口中所提到的四哥,应该就是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想到那身肥嘟嘟的白肉压在自己身上,晓菲不由得一阵后怕,当即奋力大叫道:“放开我,云秋,你这个无耻之徒,快放开我。” 意识到晓菲的喊声会传到外面,云秋声色俱厉地咤道:“不要叫,再叫老子把你嘴巴封起来。” 见已经被利欲熏心的云秋不可能会放开自己,晓菲转而求饶道:“云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快放开我,假如你现在把我放了,我保证不对以前的事情追究。” 说着,两滴饱含委屈的泪水,抑制不住地从晓菲的眼角流出,顺着腮边滑下,滴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晓菲声泪俱下的苦求并没有打动云秋的恻隐之心,相反却令他万分懊恼。 见晓菲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苦苦哀求,担心哭声传到外面,惊动其他人,云秋恼羞成怒,准备将晓菲的最先堵上。 急速地环视了一遍出租屋的四周,也没有发现可供堵嘴的东西,云秋的目光停顿在晓菲白皙的大腿上。 “好,就用你自己的东西堵你的嘴,省得你瞎叫唤。” 坏笑着说了一句,云秋随即撩起晓菲的连衣裙摆,粗暴地将晓菲的白色连裤丝袜脱了下来,任凭晓菲不断地哀求哭述也无济于事。 见云秋将脱下的连裤丝袜举到鼻子尖贪婪地嗅了嗅,晓菲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云秋丑陋的嘴脸。 刚刚闭上眼睛,那揉成一团的连裤丝袜便被云秋粗暴地塞进了嘴巴,舌尖顿时传来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晓菲想吐出来,但却被云秋用一支脚的末端给缠绕了一圈,牢牢地固定在下巴,吐不出来了。 试了试连裤丝袜是否固定牢铐后,云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出租屋,临走之际,还不忘在晓菲高耸的胸脯和白皙的大腿上,肆意地揉捏了一番。 就这样,嘴里塞着当下最流行的乳白色连裤丝袜,双手被反剪的晓菲无法动弹,只能静静地等待未知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出租屋里一片沉寂,也不知前面昏睡了多久,晓菲只能无奈地等待。 当窗帘外完全黑尽的时候,云秋带着一个男人回到了出租屋。 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晓菲不由得怒目圆睁,原来云秋居然把那个秃顶男人带到了这里。 “四哥,这下我给你绑住了,随便你怎么玩,也不用担心小浪蹄子会踢到你。”云秋极尽下作之能事,嘴里不干不净地解释道。 见晓菲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沙发上,秃顶男人露出满意的微笑,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云秋先出去,懒得再听云秋的解释。 借着出租屋里昏暗的灯光,只见被叫住四哥的秃顶男人目露邪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晓菲只觉一阵心寒,背心冒出了一层冷汗。 在海洲大饭店的房间曾经被咬伤的耳朵,此刻还缠着白色纱布,灯光下份外醒目。 还记得当时为了逃脱被夺去做少女的权利,急中生智的晓菲奋力反击,咬伤男人耳朵并顶了男人的下身,才得以侥幸逃脱。 这下被云秋用绳索牢牢固定在沙发上,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才能够逃脱四哥的魔掌。 况且这个叫四哥的男人被咬伤了耳朵肯定怀恨在心,再次落到他的手中,他肯定会变本加厉,用尽手段来折磨。 想到这个秃顶男人的肥嘟嘟的满身肥肉,晓菲不寒而栗。 云秋识趣地走出出租屋,并随手关上了房门,只留下满身肥肉的四哥,色眯眯地盯着晓菲高耸的胸脯,脸上的得意更浓。 往前走了两步,四哥眯起眼睛嘿嘿怪笑道:“小浪蹄子,你还真有本事,把老子耳朵咬烂,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一股浓烈的酒臭夹杂着呛人的尼古丁味道,钻入了晓菲的鼻腔,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坏笑的脸,晓菲的心开始紧缩。 她想破口大骂,奈何嘴里塞着自己的连裤丝袜,她想拼命反击,手脚却被绳索固定在沙发上。 看出晓菲眼里的惊恐,四哥愈发得意,又说了一句:“这下你总逃不脱老子的手掌心,今天晚上老子到要看看,你那东西是不是镶了金边,禳了玉石。” 说着伸手撩开了晓菲的连衣裙摆,啧啧连声:“好你个握笔的小浪蹄子,还假装什么清高,连内裤都没有穿。” 四哥的话令晓菲羞愧难当,猛然记起内裤正是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被云秋脱掉的,当时只顾着逃脱四哥的魔爪,没有来得及寻找内裤。 原本以为找到酒店的保安队长,便可以得救,没想到那个保安队长和云秋是一伙的。 第二次被下药迷晕后,是怎么被送到这间出租屋的,晓菲根本记不起,撑开眼的时候,人已经被云秋固定在了这张沙发上。 那条内裤应该还在海洲大饭店的房间里面。 四哥满脸邪笑地凑近晓菲那高耸的胸脯,鼻子尖使劲地嗅了嗅,故意发出一片啧啧声:“我得好好看看,你这个超级大波,一支手能不能包容得下来。” 看着四哥近乎直白的丑态,再听听这下流低俗的话语,晓菲感到一阵绝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将额头使劲顶向了四哥的鼻梁。 为了捍卫少女的尊严不容侵犯,晓菲决定和四哥拼命。 就算最终难逃四哥的魔爪,也要誓死反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就在晓菲奋力用头顶向四哥的时候,远在孟包大森林里的汪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蝉。 原本正和士兵们急速赶往边防检查站,冷不防背心一麻,汪少打了个寒蝉。 记得妈妈曾经说过,打寒蝉是不好的征兆。 可眼下涂志强已经逃脱,猜米遇上了黑吃黑,小青和石静香等也被带去了佤邦总部,而他则受到士兵们的保护,正赶往边防检查站。 没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如果说有,大不了就是来自这个孟包大森林里面。 难道是预兆会遇上那种恐怖的爬行动物? 这样猜测着,汪少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注意脚下的草丛,和身边的树枝,生怕一不小心遭遇那种全身布满古铜钱的东西。 第192章 古城县方言 可惜汪少千算万算,就是忽略了远在家乡的晓菲。 在他看来,晓菲已经被边防战士安全地送回国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身边的树枝和脚下的草丛,汪少并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抵达了边防检查站。 再次踏进边防检查站的竹篱笆大门,望着三栋吊脚楼中间那高高飘扬的鲜艳红旗,汪少感触良多。 就在几十个小时前,晓菲便是在这里被边防战士送回了内地,而当时因为他执意要去邦康寻找石静香的下落,最终接受了江浩风的安排,和东方黄龙一起假扮买药的买家,前往邦康猜旺的卖药组织。 几十个小时过去了,虽然他找寻到了石静香的下落,也确定了石静香安然无恙,但心情却愈发的沉重,愧疚感并没有丝毫的减少。 因为去邦康之行,是由他和东方黄龙两个人,而现在却只有他独自返回,东方黄龙则魂飞天。 没有更多的繁琐手续,两名边防战士接过汪少的身份资料,按照程序送他回国境内。 回望边防检查站的红旗,以及漫山遍野的青翠,汪少在心里默默为东方黄龙祈祷,希望东方黄龙的亡魂能够回归到祖国的怀抱。 当汪少的脚步踏上国土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的黄昏。 深秋的夕阳将天边抹上一层金黄,汪少沐浴着这层金黄色,终于回到了218 国道。 脚下踩着国土,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回想在缅甸境内渡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充满了危机。 只有真正踏上了国土,汪少才发出了一声真正放松的叹息。 这次并没有再去丑小鸭卡拉ok,而是由当地警方将他送上了开往省城的客车。 从国道218回家乡古城县,必须先到省城。 坐在干净整洁的豪华大巴车厢,汪少感到心灵一阵彻底的恬静,靠着高靠背的座椅,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在缅甸的日子里确实很累,每分每秒都在担惊受怕中渡过,汪少紧绷的脑神经早就想得到轻松,现在睡着也是自然反应。 晚上7点33分,豪华大巴喘着粗气驶进了省城客运中心。 对于省城的客运中心,汪少并不陌生,下车后赶紧跑到售票窗口,准备买去古城县的车票,但却被告知回古城县的班车已经收班,只能等明天了。 眼瞅着旧地重游的客运中心,汪少突然想起了晓菲,决定包个出租车回古城县。 江浩风曾经表示已经将晓菲送回了国内,按照时间来算,现在的晓菲应该已经身在家乡小城,回到了晓家村。 用归心似箭来形容汪少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过份。 穿过冷冷清清的候车大厅,汪少只身来到宽旷的公路边。 华灯初上,此时的公路边并不见有什么人影,不远处整整齐齐地停放着一溜烟的绿色轿车,车顶上无一例外都放置着出租车特有的标志性灯箱,在夜空下份外夺目。 出租车! 汪少一路小跑着过去,立马便有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人迎了上来,询问汪少要去哪里。 听汪少说出目的地后,见汪少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司机趁机漫天要价,汪少没有答应,又接连问了几个车,那些司机仿佛早就串通一气,纷纷喊出了高得离谱的价钱。 尽管汪少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便回到古城县,见到晓菲,叙说在缅甸的种种以及别后的心情。但司机的要价实在太高,令汪少有些恼火。 正当汪少万分恼火之际,一个女司机站在她的出租车前,向汪少频频挥手,示意汪少过去。 说不定女司机的心梦缘那么黑,要价不会那么贵。 这样想着,汪少抱着再试试看的心态,走近那个频频挥手的女司机。 还没有走近,便听女司机吆喝道:“小兄弟,准备去哪里?” “我想回古城县古城镇,但是他们要的价太高,都搞出30倍了。”汪少如实地回道。 只听女司机接道:“现在的油费很贵,我们跑出租车的也不容易,像现在已经没有班车去古城县,如果你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吃饭和住宿费加起来,也差不多是车费了,说不定还比车费要贵,倒不如包车回去划算……” 听着这近乎千篇一律的揽客话语,汪少转身便走,懒得再和女司机啰嗦。 原本以为女司机心会软一点,不会漫天要价,没想到女司机都和那些黑心的男司机一个语气。 “小兄弟,不要这样心急,话还没说完,咋就走了呢?”女司机不甘心放走汪少,伸出手拉住汪少的手臂接道:“我是说叫你包车回去,并没有说要和他们一样的价钱,你听我说了价钱再走也不迟。” 耐着性子站住身形,汪少扭头接了一句:“那你想要多少?” 女司机面带微笑地说出了她的价格,听得汪少心头一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女司机说出的价格,竟然比那些漫天要价的男司机少了整整百分之七十,只是普通班车费的三倍。 见汪少有些不相信的表情,女司机苦笑一声解释道:“本来我也准备要他们一样的价钱,但我的车上已经有了一个顾客,刚好也是要去古城县的,所以我想顺带多带上你一个,这样你们两个人分担包车费。” 原来如此! 汪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受了女司机的建议。可当他打开车门弯腰坐进车厢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车厢里面居然坐着的是一个女人。 假如只是一个女人,到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偏偏这个女人竟然酷似一个汪少认识不久的女人。 在车厢里面坐着的女人,竟然酷似蛇妖小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蛇妖小青还远在孟包大森林中的佤邦总部,正在接受讯问,怎么可能会坐在这出租车里? 擦了擦眼角,汪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车厢里坐着的女人。 清秀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成熟女人的韵味,头发挽在脑后形成一个发鬓,薄薄的嘴唇中间叼着一支过滤嘴香烟,整个人看上去干练整洁,透出一股冷冷的气息。 汪少擦眼角的动作引起了车厢里的女人的注意,借着车厢里的灯光,她也下意识地打量起站在车门处的汪少,随即便爆出一句古城县的方言:“小少,是你?” 听着这似曾熟悉的古城镇方言,和那略微冷酷的语气,汪少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没错,车厢里坐着的正是蛇妖小青! 汪少不会忘记,小青的语气和声音,特别是小青那高高挽在头顶的发鬓。 最关键的是,小青直接喊出了汪少的小名。 “小青姐,真的是你?”汪少不答反问,语气充满了惊喜。 “是我,赶紧进来,站在那里做啥?”小青继续爆出一句古城县方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还记得在猜旺组织的后面,小青曾经提到过,说她也是来自古城县的人,当年也是被骗取邦康的。现在听到她说出古城县方言,也没有觉得奇怪。 不过小青明明是被佤邦军带走了,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辆出租车上呢? 汪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开往省城的大巴车上做梦,在梦中遇见了小青。 手臂处传来一阵生疼,让汪少确定,他并没有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蛇妖小青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出租车的车厢里,不由得汪少不相信。 听到小青那带着古城县特色的方言,汪少恍然大悟地钻进车厢,和小青并排坐在了后排。 女司机略微惊讶地感叹了一句:“想不到你们还认识啊,正好一起回去。” 说着,女司机打转方向盘,出租车缓缓驶离了客运中心的门口,往古城县方向驶去,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如果说无巧不成书,那么能够在这辆出租车上邂逅小青,也太巧了,巧得让人难以置信。 但事实就是事实,汪少的的确确在这辆开往古城县的出租车上,见到了小青。 算起来,两人分开的时间还不到24小时,从果敢军驻地的吊脚楼分开后,小青被佤邦军带去了哪里,怎么会在省城出现? 这样的巧合太过神奇,以至于在出租车开出的一小段时间里,汪少居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小青打破了沉默:“小少,是不是觉得惊讶,为啥在省城见到我?” 原本小青就称她来自古城县,现在回到了家乡的土地,她索性就一直用古城县方言和汪少交谈了。 听到小青的反问,汪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对,刚才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以为还在大巴车上做梦。” 压抑不住满心的惊喜,汪少随口接道:“小青姐,你到底是怎么会到省城来的,你不是准备要找涂志强替猜旺老板报仇吗?” “对,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回来的。” 汪少闻言微微吃惊:“你的意思,你回来是为了找涂志强?” 小青点点头接道:“不错,我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就是找涂志强,猜旺老板不能白死,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下那样的毒手。” 第193章 好心自有天助 “涂志强的老家也在古城县吗?”汪少顺势接问了一句,脑海中浮现出晓菲所描述的那些可怕遭遇。 涂志强不仅是欺骗了他和晓杰,而且还把晓菲卖去邦康的犯罪组织,亏得江浩风的施救才幸免于难。 提起涂志强这个混蛋,汪少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听小青说要到古城县找涂志强,汪少只觉一阵热血涌上后脑勺:假如涂志强是古城县的人,汪少绝对不会放过他。 但小青摇摇头说:“不,我这次回古城县,只是想顺便看望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至于涂志强,听说已经潜逃回省城了。” 言下之意,她看望好朋友后,还得去省城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有些失望,转念一想,涂志强怎么可能是古城县的人,如果真是,以他在古城县土生土长这么多年,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除非涂志强还有什么绰号,但在古城县汪少却从来没有见过涂志强。 而之前汪少去海洲大饭店的时候,涂志强是里面的厨师长,小青的回答似乎有迹可循,完全符合逻辑。 要找涂志强,也应该去海洲大饭店找。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很想询问小青,是否会去海洲大饭店找人,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随即改口道:“对,我倒差一点忘记,小青姐也是古城县的人,这次回去是准备找什么样的老朋友,是不是想回家看看?” 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勾勒出一幅少小离家老大还的意境,令小青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不过小青并没有回答汪少的提问,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 这个淡笑无疑在告诉汪少,小青是不愿意提及这些问题,毕竟这牵涉到个人的**。 猛然顿悟,小青当年是被骗去邦康的,这个问题可能会触碰到小青的伤心往事。 暗暗告诫不可侵犯别人**的同时,汪少赶紧换了个话题:“那你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我记得当时你们好像被佤邦军带去佤邦总部了。” “当时我们确实是被带去佤邦总部,但却没有到达总部。”小青一边应道,瞄了眼前排的驾驶座,那名女司机正专心致志地开车,并没有注意到她和汪少的对话。 尽管如此,小青还是压低声音,附在汪少的耳边,对他讲述了如何从孟包大森林来到省城的经过。 原本江浩风借着汪少和东方黄龙做卧底,想深入邦康买药组织,查找涂志强的线索,不料却牺牲了东方黄龙,让涂志强再次逃脱。 接连的失败令江浩风的能力受到怀疑,佤邦发展总部撤销了他对涂志强的跟踪追击,转换了其它的人员负责,江浩风得将相关信息和资料转交出来。 虽然江浩风极不情愿交出辛辛苦苦跟踪了多日的线索,但总部的命令他不能违抗。 自然,江浩风手上现有的这些人,也要一并带回佤邦总部接受调查。 这些人中,便包括了冷月秋,石静香和蛇妖小青。 汪少则被勒令马上遣送回国。 早在汪少被遣送回国之前,蛇妖小青等人已经先一步被移交到佤邦发展小分队的手中,由果敢军驻地出发,前往佤邦发展总部接受调查。 心系着猜旺老板被杀的事情,小青当然不愿意跟着回佤邦总部。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涂志强这个混蛋逃脱,得想办法把这个混蛋抓住。 于是小青决定要逃离佤邦小分队的看管,潜回国内寻找涂志强的踪迹,亲手为猜旺老板报仇。 由于小青在邦康生活多年,对于亚热带的地形和山势比较了解,很快便让她找到了逃跑的契机。 就在佤邦军即将带领他们穿过清溪沟小河,到达黑色灌木丛地段之际,小青瞅准一个空挡,沿着清溪沟的溪边,潜回大森林中。 成功躲过佤邦军的控制后,小青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潜回218 国道附近,通过黑的车来到省城,然后便奇迹般地遇上了汪少。 听完小青这段近乎传奇的叙说,汪少唏嘘不已,随口反问道:“那另外的人,她们的情况怎么样?” 原本汪少只是想关心石静香的问题,但觉有些不妥,才改口说成她们。 小青苦笑着应道:“这个问题我也不好讲,当时我记得跑掉的时候,她们已经快接近总部了。” “你知道总部在哪里?”汪少略为吃惊地插道。 佤邦的发展总部建造得异常神秘,假如不知道洞中洞的秘密,恐怕很难找到佤邦发展总部。 小青闻言不假思索地接道:“是小丸子告诉我的。” 汪少的脸上现出一丝狐疑:“小丸子?” 意识到汪少不明白小丸子是谁,小青随即补充道:“就是那个染了一头金黄色头发,你一直想要找到的女孩,她在我们那里的名字就叫小丸子。” 原来是石静香。 洞中洞的秘密是石静香告诉汪少的,以她在猜旺组织和小青的关系,应该早就把这些秘密告诉了小青。 微微点点头,汪少似有所悟地接道:“那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逃跑?” “我在跑之前和她悄悄用眼色交流过,她示意我先跑,说两个人一起跑目标太大,不容易逃脱。”小青接了一句,略带戏谑地反问一句:“咋了,是不是有点想她?” 简简单单的一句顺带问话,一下子便把汪少的思绪带回到那个夜晚,在丑小鸭卡拉ok501包厢,正是石静香用她那女人特有的温柔,人汪少尝到了第一次真真正正做男人的滋味。 直到现在,那份阴阳交流所带来的痛快感觉,依旧盘旋在脑海的思维空间,令汪少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不知此时此刻的石静香,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也不知石静香是如何看待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今生今世,还会否和石静香能够再次见面? 无限唏嘘地发出一声叹息,汪少没有回答小青的反问。 并非汪少是一个矫情的人,只是他更习惯将这份特殊的感觉深埋在心里,独自消受。 “对了小青姐,上次你说在回邦康的时候,遇上了黑吃黑,到底是怎么回事?”叹息之后,汪少突然想起猜米这个混蛋,信口问了一句。 或许是即将要到达阔别的家乡,小青显得有些兴奋,对汪少的提问来者不拒。 听到汪少提起那件事情,当即又将如何在山林中受伤倒地的情形说了一遍。 原来在邦康盘踞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和你武装势力,其中以猜旺组织为首的几个最大,其余的小股势力都分散在其他地方。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猜旺组织这么大的团伙,自然会遭人妒恨。再加上猜旺和猜米两兄弟横行多年,在邦康的地盘上无人敢与他们为敌。 虽然对于猜旺的死,他们严守秘密,但很快还是传了出去,很多中小组织得知了猜旺被刺杀的消息,其中也不乏对猜旺组织敢怒不敢言的小团伙。 紧接着又爆出猜旺组织被军队突袭的消息,更是让那些平时就看不惯猜旺组织的人蠢蠢欲动,准备要落井下石。 猜旺的死让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再加上被军队袭击,那些平素就愤愤不平的组织在也按捺不住,悄悄潜往猜旺组织的地盘,想着要发一笔落难财。 猜米坐上老大的位置后,迫切想要得到小青,这个传说中把大哥猜旺服侍得不想再找其他女人的小青,到底有什么奇特的招数,他迫切想要领教。 但小青却对这个猜米厌恶之极,哪肯就范?假意答应他的要求,也只是想着让汪少能够脱险。 因为她很了解猜米的为人,知道猜米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恶徒,所以才坚持要送汪少道向导手中,不料汪少还是遭受到猜米的暗害。 和猜米一同返回邦康的途中,猜米便开始不老实,对小青动手动脚,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青假意说猜旺大哥刚刚离世,实在提不起精神,并承诺等回去把大哥的后事料理清楚,便答应猜米提出的要求。 嘴上敷衍着猜米的不老实,小青开始寻思逃跑的方法,谁知道天助小青,竟然让一伙黑武装势力冲散了猜米的残兵败将。 混乱中,小青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后脑,感觉快要昏迷,小青赶紧往密林深处钻,跑了没有多久,听不到那些人的喊叫声后,小青才敢跳下来喘息。 由于小青之前后脑勺被砸伤,再加上刚才的一路狂奔,气急攻心的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果敢军驻地的吊脚楼,随后便见到了石静香。 听到这里,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你伤到哪里,严重吗?” “只是擦破了头皮,并没有大问题,当时晕倒可能是跑得太快才导致的。”小青如实应道。 小青的遭遇让汪少想到了一句名言:吉人自有天相,好心自有天助! 就在两人交谈甚欢的时候,出租车已经悄然到达了古城县境内。 第1章 晓菲的爸爸 打开出租车门,迎面吹来一股深秋的夜风,夹带着些许冬的寒意。 阔别多日的家乡小城让人倍感亲切,看着街道两旁熟悉的建筑物静悄悄的屹立在夜空中,汪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亦在这一刻,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仿佛刚刚才发生过。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家乡的清新空气,汪少猛然记起车厢里还坐着一位女人,来自邦康的蛇妖小青。 “小青姐,你家在哪里,已经到古城县了。”汪少做了个请下车的手势,随口问道。 迎着汪少问询的目光,小青坐在车厢里纹丝不动,淡淡地微笑着摇摇头说:“我还得去见老朋友,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大感意外,当即提出要随小青一起,但都被小青婉言拒绝。 拗不过小青的坚持,汪少也不便强人所难,毕竟现在正值深夜,男女有别,怎么可以强迫小青和他一起下车。 两人做了简短的告别后,小青示意女司机继续往前开,出租车晃着耀眼的灯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汪少回到家并没有惊动爸爸妈妈,悄悄地摸索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 翌日清晨,焕然一新的汪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奔位于古城县城乡结合部的晓家村。 急着赶去晓家村,他有两件事情急需处理,第一便是给二叔复命,将寻找他儿子的情况告知。 然后得找到晓菲家,看看晓菲是否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这亦是最令汪少牵挂的一件事情。 虽然在洞中洞巧遇晓菲,两人早已经私定终身,但汪少还不敢只身前往晓菲的家。 尽管晓菲已经把去她的家的路线描述得很清楚,而之前汪少也曾经护送晓菲回去,知道晓菲家的大概位置,但汪少却鼓不起勇气,去面对晓菲的爸爸妈妈。 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见到晓菲爸爸妈妈后,不知道该怎么和晓菲的爸爸妈妈交谈。 于是他准备先找到表弟向良海,由表弟出面去晓菲家,这样才不显得过于唐突。 毕竟表弟也是晓家村的人,和晓菲家的人应该认识。 心急火燎地赶到表弟家中,却被告知表弟已经有一个星期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没有表弟陪同,汪少可不敢独自一人前往晓菲家,只好把对晓菲的思念之情暂时埋在心里,转而赶往痞子沟去找二叔。 令汪少做梦都想不到的是,此刻的表弟正在省城流浪,不敢回家。 赶到痞子沟,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二叔。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二叔较之以前相比较,简直判若两人,两个眼珠深深陷入眉框,没有半点神采,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半躺在床上,张着口出气,让人看着心酸。 乍见汪少回来,二叔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强打起精神,询问起寻找儿子的情况。 见二叔行将就木的病态,汪少实在不忍心将磁带丢失的情况告诉他,也没有把前往缅甸的情形披露,只是告诉二叔,他的儿子现在省城,但已经不在海洲大饭店上班。 “那你咋不先找到他以后,再回来?”二叔略微不满地说了一句,有气无力,看上去非常虚弱,哪里还有当初喝吒晓宇时的那份威严和镇定。 “我也是看着约定时间到了,怕你等得心急,才决定先过来告诉你一声,然后再去省城寻找。”汪少违心地撒了一个谎。 生平第一次撒谎的滋味有点难受,特别是面对这个病怏怏的二叔。 二叔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足有10秒钟,这才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接道:“可能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亲眼看看我的儿子……” 后面的话二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发出一阵像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汪少注意到,有两颗浑浊的老泪,从二叔的眼眶溢出,滑过他苍白的脸庞,轻轻滴落到地面。 情不自禁地拍着二叔的背部,汪少信誓旦旦地接道:“二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 告别二叔走出屋外,汪少只觉心里像有什么堵住一样发慌,二叔苍白的脸庞不断在眼前浮现,让他有种强烈的责任感,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晓杰,不让二叔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抬头望了望蓝蓝的天空,汪少狠狠地呼出一口长气,顺手将香烟头夹在拇指和中指的指间,轻轻一弹。 带着几点火星的香烟头划出一道弧线,射向痞子沟的方向。 这个时候刚好有两个身影从痞子沟茶坊走出,弹出的香烟头不偏不倚,刚好落在这两人脚下。 “麻痹的,是哪个宅娃……”为首一人开口就是一句粗话,听得汪少肝火大旺,当即看过去,发现口吐脏言的居然是晓宇。 当初晓宇欠表弟的赌债不归还,叫上汪少来痞子沟讨债,后来在月亮台遇上晓宇对晓菲进行骚扰,汪少挺身而出打了晓宇一拳,也是因为晓宇口出脏言。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别人当面骂妈妈这句脏话。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在这里遇上晓宇,真是冤家路窄。 从痞子沟茶坊走出的两个身影,走在前面的正是晓宇。 此时他也发现了弹烟头的人是汪少,不由得刹住话头,后面的都不敢再出口。 尽管如此,汪少还是有些火气,走进两步逼视着晓宇,冷冷地问道:“你刚才骂的啥?有种再骂一次!” 说话的同时,汪少的拳头不自觉地捏成了一团,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 迎着汪少冷得像刀锋一样的目光,晓宇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嘴角,不敢再骂。 十多天前的那个晚上,在月亮台侧边的林间小路,正是眼前的汪少给了他一记重拳,打得他嘴角出血,牙齿被打断了半颗。 见晓宇面露惧色,不敢再多骂一句,汪少恶狠狠地吐了口长气,拳头略有放松。 假如刚才晓宇敢再骂,汪少那紧捏的拳头定会毫不犹豫地砸向晓宇的脸。 和晓宇随行的男子见晓宇耷拉着脑袋,搞不清楚汪少的来头,亦不敢声张。 稍微舒缓了一下口气,汪少不想再看到晓宇的嘴脸,转身准备离开当场。 他还惦记着晓菲是否回家,不想在晓宇这个混蛋身上浪费时间。 刚走两步,汪少突然停住身形,似有所悟地说道:“对了,你欠三娃子的钱有没有还?” 三娃子是表弟向良海的小名,汪少一直都习惯这样称呼。 上次当着二叔的面,晓宇给向良海写下字据,约定10天内还钱。 算算时间,应该早就过了约定还钱的日子,不知道这个晓宇有没有还钱给向良海。 听到汪少提及此事,晓宇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不过晓宇也算是在社会上混迹多时的老手,很快便强自镇定地接道:“已经还了,字据都交给我手上。” 汪少满意地点点头,补充了一句:“谅你娃也不敢拖欠三娃子的钱。” 说完不再理会晓宇两人,大步向着林间小路走去。 望着汪少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晓宇这才敢露出狰狞的面孔,骂骂咧咧地小声嘀咕:“尼麻痹的得意个啥,看你还能够牛笔几天。” “宇哥,咋不打他狗日的?“旁边的男子不服气地在放马后炮:“只要你说一声,兄弟我肯定会打断他的腿,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咋轮到他来神气。” 晓宇若有所思地接道:“不急,这小子肯定要收拾,我们先再忍几天。” 说着话,晓宇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向二叔房屋的方位,摸了摸嘴角刚刚愈合的伤口和那半颗残牙,恨声接道:“这笔帐,老子早晚要给他算清楚!” 离开晓宇和那个男子,汪少凭着记忆来到了晓菲家门前,瞄了眼那排高高的围墙和两扇木质的院门,迟迟不敢迈动脚步跨进门中。 就在汪少徘徊不决的时候,从门里走出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嘴里叼着大烟,从木门里走了出来。 看中年男人的架势,该是去田里干农活。 汪少本想回避,但已经来不及,因为中年男人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便到了汪少的面前。 就在和汪少擦肩而过的时候,中年男人诧异地望了眼汪少,脱口问道:“小兄弟,站在这干啥?” 听着这句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问候,汪少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亲切,当即回了一句:“我来找人。” “找人?”中年男人饶有兴致地放下锄头,从头到脚地将汪少认真打量了一遍,接问道:“兄弟你找哪个?” 虽然是一句带着疑问的话,但在汪少听来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中年男人的话直接坦然,又是从围墙的木门中走出来,应该是晓菲的什么亲属,或者是晓菲的爸爸? 想到此,汪少也下意识地将中年男人认真地打量了一遍。 第2章 尽管开口 精瘦的脸庞,双眼像老鼠一样细小,嘴里叼着一支旱烟锅袋,虽然精瘦但却高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 莫非真是晓菲的爸爸? 怀着这份猜想,汪少索性大胆地回应道:“是这样的,我是向良海的表哥,因为没有找到表弟,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我才想着到你们这里边来问问看。” 中年男人眼里精光一闪,随口接道:“你到这里来找谁?” 面对中年男人的咄咄逼问,汪少很想一走了之,但想到在缅甸境内的种种,担心着晓菲安危的他又不忍心就此离开。 回忆起和晓菲在洞中洞的那段奇遇,以及在去边防检查站的路上,自己装肚子疼,结果晓菲信以为真,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汪少心里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假如今生要和晓菲牵手共渡,假如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真是晓菲的爸爸,那么就不用逃避。 已经和晓菲确定了终身,就算再怎么样,早晚也得见她的家人。 心念至此,汪少暗暗呼出一口长气,先缓和了一下略微紧张的心情。 接着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中年男人,并将打火机揪燃凑到中年男人面前。 稍稍迟疑片刻,中年男人就着汪少打燃的火机,点着了香烟。 见中年男人接受了香烟,汪少的心情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这才接道:“实话说,我是来找晓菲的。” 听到晓菲的名字终于从汪少的嘴里说出,中年男人亦发出一声叹息,随口接道:“你找晓菲做啥?” “因为我以前听表弟说过,他和晓菲是同班同学,这次没见到表弟,我就想来问问晓菲,看看她是不是知道表弟去了哪里。” 之所以要这样撒谎,是不希望提起在缅甸的那些事。 特别是和晓菲的那段特殊的奇遇,汪少实在难以启齿,更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引起中年男人的恐慌,继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再次从汪少的身上扫视一遍,缓缓接道:“你说你表弟就是向良海,向家的三娃子?” 三娃子是向良海的小名,这一点汪少亦非常清楚。 听到表弟的小名从中年男人的嘴里发出,汪少兴奋地点点头:“对,就是三娃子,他是我的表弟。” 得到汪少的确定,中年男人露出一丝苦笑:“这就奇怪了,三娃子我都好多天没见着他的人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中年男人的回答进一步证实,向良海确实已经很多天没有在晓家村露面。 可汪少来此的目的只是想得到晓菲的确切,对表弟的去向还不是那么重要,于是顺着中年男人的话茬接道:“那晓菲在家吗?” 中年男人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提问,蹲下身坐在锄头的柄上,狠狠抽了两口香烟,似乎觉得索然无味,扔掉刚刚点燃的香烟,对着他的旱烟袋“吧嗒吧嗒”猛抽两口,缓缓吐出一口浓烟。 “哎”中年男人发出一声长叹,若有所思地接道:“说起我家晓菲,我也头疼,她都出去快一个月了,还没有讯息。” 汪少闻言一惊:“啥,你说晓菲出去快一个月了都还没回来?” “对啊。”中年男人苦着脸接道:“听村上的传言,说晓菲在外面偷偷耍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晓菲的啥人?”汪少脱口追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不假思索地接道:“我是晓菲的爸爸,这些天不见她着屋,我也挺担心的,你还说想找她问三娃子的情况,她比三娃子还先出去的。” “哦”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心里像一百二十度的开水,乱成一团。 按照江浩风的安排,晓菲早就该平安到家好多天,就算步行,也该早到家多时。 可按照刚才晓菲爸爸的说法,晓菲应该还没有回到家,那晓菲会到哪里去了? 早在果敢军驻地的时候,江浩风就告诉汪少,说晓菲已经由小分队士兵交给边防检查站,难道是晓菲学着汪少,在边防检查站逃跑?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晓菲原本就急着要回来寻找那个负心的男朋友理论,问问他是不是把晓菲卖到涂志强组织的,假如晓菲已经回来,肯定要先回家看望父母才对。 莫非晓菲遭遇了什么意外?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只听中年男人接着问道:“对了,小兄弟,你叫个啥名?” 略作沉吟,汪少淡淡地接道:“我叫汪少,如果晓菲回来,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就说三娃子的表哥来找过就行了。” 见中年男人并没有打算请进屋的态势,汪少顺势提出了辞行。 既然晓菲不在家,得想办法去找到才行。 中年男人也没有多说一句挽留的话,只是望着汪少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看来晓菲的麻烦越来越大了。” 当天晚上,汪少的身影出现在了海洲大饭店的门口。 从晓家村回来后,汪少一刻也闲不住,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省城。 他不会忘记江浩风曾经说过,当初救晓杰出涂志强组织,是在涂志强组织还没有离开省城的时候。 海洲大饭店是晓杰最后的工作场所,想要找到晓杰的踪迹,还得从海洲大饭店着手。 他已经答应了二叔,必须赶在二叔临终前将晓杰带回晓家村,去见二叔的最后一面。 华灯初上夜未央,海洲大饭店像一栋明亮的灯塔,傲然耸立在漆黑的半空,份外醒目。 随着门童的带领,汪少慢悠悠地踱步走向前台,眼光却不断扫视着中餐厅那边的情形。 第一次到海洲大饭店的时候,汪少是以打工者的身份,直接被带去了二楼的人事部,然后又被带去厨师长办公室,并见到了年轻的厨师长,那个伪装得滴水不漏的涂志强。 再次来到海洲大饭店,汪少准备以客人的身份,悄悄暗访,以求能够得到晓杰的一些信息,以便为寻找到晓杰提供实用的线索。 前台服务员非常热情,极力为汪少介绍海洲大饭店的硬件设施和软件服务,尽管汪少极力掩饰,把自己装成一个住店的客人,但还是被一个女人认出了他。 “你好,你不是上次来我们酒店应聘的那个男孩子吗?”一道柔美的女声从汪少的身后响起,打断了前台服务员的描述。 诧异地回头一望,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笑吟吟地注视着他。 这个女人咋就那么眼熟? 暗暗诧异之际,汪少不由得仔细打量这说话的女人。 穿着职业西装短裙的女人有着一张淡妆素抹的瓜子脸,微微凸出的胸部和细长的腰肢,以及浑圆的大腿,无一不透出一股干净利落的成熟气质。 在女人微凸的胸口佩戴着一块醒目的工作牌,上面标示着海洲大饭店的店徽,几个烫金色的大字清晰可见:前台经理,丁国研。 在这排汉字的上面,还有一排英文,汪少看不懂,但丁国研这三个字却有些印象。 “怎么不记得我了?”女子嫣然一笑,彬彬有礼地接道:“半个多月前,我带你去人事部办公室应聘,还记得吗?” 汪少闻言恍然大悟,猛地记起当初第一次到海洲大饭店时,确实是这名叫丁国研的前台经理带领他去的二楼人事部。 当时她走在前面,和汪少刻意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特别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香水味,让汪少记忆犹新。 被前台经理认出后,汪少显得有些慌张,呐呐地应了一句:“你好,我记起来了。” 确定认识汪少后,前台经理反而没有了先前的那份热情,只是淡淡地接道:“这次来是准备住宿,还是回来工作?” 面对前台经理的忽冷忽热,汪少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她接问的话语,这才顿悟:她和自己打招呼是出于职业习惯。 通常在五星级酒店里面从事服务的人员,都要求记得客人的名字和特征,以便记住客人的习惯,待客人下次来的时候,才能够投其所好,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温馨。 想必这个名叫丁国研的前台经理也是出于职业习惯,才和汪少套了两句近乎,然后便转到了正题。 淡淡地苦笑一声,汪少这样回道:“上次我来因为没有找到朋友,便没有继续在这里上班。这次到省城办点事,想顺便看看朋友是不是还在这边,就顺便住到这里来。” 前台经理丁国研礼貌地笑了笑,顺势接道:“那么你这次是来住宿的?” “恩”汪少刚点头应了一声,就听丁国研对前台服务员喊道:“给这位先生开一个标准间,按照白金vip会员价打七五折。” 前台服务员应了一声好,然后向汪少索要身份证做入住登记。 听到丁国研要给自己按照白金vip客人的入住标准来优惠,汪少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将身份证递给前台服务员,同时对丁国研表示谢意:“丁经理,谢谢你。” “不用谢,这只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前台经理丁国研随意地回应道:“海洲大饭店随时欢迎你,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第3章 成功的女老板 说完,丁国研一个优雅的转身,迈动着款款的步伐,向大堂吧的位置走去,那股淡淡的香水味迅速飘散在空气中。 情不自禁地使劲嗅了嗅这股特别好闻的味道,汪少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一种品牌的香水,不由得多看了眼丁国研的背影。 西装西裤勾勒出成熟女性特有的曲线,看上去份外高挑,不知不觉,汪少已经将这股好闻的香水味和丁国研联系到了一起。 他甚至想直接问问丁国研,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香水,为什么就那么好闻,而且还会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不过汪少天生就对女性腼腆,不敢将这一想法付诸行动,只能望着丁国研的背影暗暗出神。 “汪先生你好,这是你的身份证和房卡,请收好。”前台服务员甜润的女中音打断了汪少的遐想,提醒他已经办好了入住手续。 收好房卡和身份证,汪少随口问道:“请问还可以用餐吗?” “先生你好,我们中餐厅的营业时间还没有结束,你可以去用餐,也可以叫到房间里去用,我们有送房服务,不会另外收费。”听完前台服务员的介绍,汪少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往中餐厅走去。 他想趁着中餐厅还没有下班,先去试探一下,看看能否找出关于涂志强的一些信息。 涂志强在这里的公开身份是厨师长,而晓杰又是在这里被骗进了涂志强组织,想要找到二叔的儿子晓杰,还得从中餐厅入手。 路过大堂吧的走道,汪少不经意地和丁国研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发现丁国研的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察觉到和汪少的目光碰上,丁国研赶紧挤出一丝职业性的微笑,来掩饰那抹淡淡的忧伤。 看那丁国研三十出头,正是女人风华正茂的时候,却也暗藏着忧愁,想必人生哪有尽如意的事情。 没有过多的去猜想丁国研的那抹忧伤,汪少的心里惦记着晓杰的下落,回应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后,快步走进了中餐厅的散席大厅。 人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一声亲切的问候:“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中餐厅,请问你们几位?” “就我一个人。”汪少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眼睛却瞄向中餐厅的出菜口。 穿过那道出菜口的大门,便是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汪少记得很清楚。 服务员将汪少带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顺手将点菜本打开第一页,递到了汪少的手中。 这次来海洲大饭店,旨在调查涂志强的底细,借机找出二叔儿子的踪迹,汪少对于吃什么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便点了一个“三鲜明炉”和一道“水晶虾仁”,顺便要了一瓶冰镇啤酒,汪少将点菜本放到了桌面上。 服务员收起点菜本,随即热情地替汪少摊开了擦口布,并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趁着服务员忙碌之际,汪少假装随意地问道:“你们这里的菜好吃吗?” “我们的菜都是顶级的大厨做出来的,绝对好吃。”服务员信口开河,不假思索地应道,听得汪少暗自好笑。 强忍住笑意,汪少又道:“有这么厉害的,那你们厨师长是谁。” 这个时候服务员已经做好餐前的服务,听到汪少提起厨师长,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接道:“说起我们的厨师长,在省城都是赫赫有名的,海洲大饭店的老板请了好几次才把他请来。” “哦,还真不简单。”汪少应了一句,心下暗道:涂志强在省城的身份伪装得这么好,竟然还是业界公认的厨师长,难怪会让这么多无辜的少年少女们上当受骗。 不行,的想办法揭穿涂志强的阴险嘴脸,省得更多的少年少女们被骗。 暗暗拿定主意,汪少不动声色地接道:“那你们的厨师长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是一个快言快语的小伙子,原本独自在大厅值班,现在有一个汪少找他聊天,他巴不得可以多说几句,以解烦闷。 在五星级饭店做服务员,是不可以随意乱动离开工作岗位,也不能和其它服务员相互聊天,但和客人却可以畅所欲言。 所以见汪少拉开了聊天的架势,服务员也乐意奉陪,当即回道:“我们的厨师长姓成,名叫陈健,大家都叫他陈师傅。” “什么,你们的厨师长叫陈师傅?”汪少迟疑地望着服务员,诧异地接了一句。 “对,我们的厨师长就叫陈师傅。”服务员肯定地点点头:“他还是我的远房表叔,能够到这里来上班,也是他介绍的。” 服务员的回答令汪少有些发懵,就在十几天前,他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是涂志强的厨师长,怎么现在换成了陈师傅? 难道涂志强还在缅甸境内没有返回,或者说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敢再回海洲大饭店? 怀着深深的疑问,汪少顺着服务员的话茬接道:“上个月我来过这里一次,听说这里的厨师长是一个姓涂的,怎么现在变成姓陈的师傅了,原来的那个涂师傅不在这里做吗?” “你听谁说的?”服务员也有些诧异,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想到此次来海洲大饭店的目的,是要彻底查清楚二叔儿子的情况,汪少当即回道:“是我的表哥,他之前就在厨房间上班。” “是吗?”服务员缓缓接道:“那我可不知道,我是跟着表叔到这里来的,以前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汪少还想多问一点相关情况,从出菜口传来一声呼喊:“大厅7号,上菜。” 服务员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转身前往出菜口,和汪少的谈话被迫中断。 很快,热气腾腾的“三鲜明炉”和油光滑嫩的“水晶虾仁”,先后被服务员端到桌上。 用一根火柴点燃了“三鲜明炉”下面的酒精棉后,一团绿色的火焰腾起飘向明炉的底部。 “这就是我们的招牌菜,明炉三鲜,请慢用。”服务员抬手指着窜起火焰的“三鲜明炉”,颇为自豪地介绍了菜名,随即识趣地站到一边,不再言语。 这也是五星级饭店的服务标准,当客人在用餐以后,就不能再打扰。 望着眼前这道颇具特色的新式菜肴,汪少不觉肚子一阵“咕咕”大叫,这才记起已经有两顿没有进食了。 随即拿起勺子,毫不客气地伸进明炉上的三鲜锅,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一股咸鲜的味道从舌尖直到心里。 好吃! 这个服务员果然没有夸大其词,不愧是海洲大饭店的招牌菜。 暗暗赞叹之际,汪少食欲大增,暂时将寻找二叔儿子,和打听涂志强情况的事抛之脑后,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就在汪少狼吞虎咽般用餐之际,从电梯口的过道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穿一袭白色衬衫,青色长裤,看上去就像一个成功的女老板。 女老板手里拎着一只女士坤包,从电梯口出来后,随意地扫视了一遍中餐大厅,然后向大堂吧的方向走去。 穿过大堂吧便是酒店的前台,再往前走边是酒店的大门出口。 看样子女老板准备出门。 但女老板走了两步后,却停下了脚步,迟疑着回头,再次望向中餐厅的方向,将目光锁定在汪少的身上。 随即女老板的眼里便闪现出一丝惊喜之色,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什么,自嘲般摇摇头,转身向着汪少所坐的位置走去。 还没有走进大厅,眼尖的服务员热情走过来招呼:“欢迎光临中餐厅,小姐你好,请问你们几位?” 听着这职业性的问候,女老板略微皱了皱眉头,小声回道:“我找朋友。” 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汪少的背影。 服务员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正准备出声提醒,却被女老板制止。 “不用,我自己过去。”女老板轻声说道,顺手塞了一张钞票到服务员手中。 接过小费的服务员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退回到刚才所站立的工作岗位,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汪少并未注意到门口的这一幕,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女老板悄悄靠近汪少,站在背后试探着叫道:“小少,一个人在吃饭?” 一道似曾熟悉的女声传入汪少的耳朵,让他停止了吃饭的动作。 猛然回头一瞧,汪少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忘记将口里的虾仁吞下。 站在背后的女人,竟然是蛇妖小青! “咋,是不是换了身衣服,就不认得我了?”女老板淡笑着接了一句,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汪少的对面。 听到这标准的古城县方言,汪少恍若身在梦中。 擦了擦眼角,汪少认真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人。 没错,坐在对面的女人,确实是蛇妖小青,那个从佤邦军手里逃脱,又一起回古城县的女人。 “小青姐,你咋会在这里?”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按捺不住心里的惊喜,急忙将勺子放到桌面上。 还记得在省城客运中心的门口,和小青偶遇碰巧一起回古城县,当时小青说是要去会一个老朋友,汪少也不便追问。 此刻,小青怎么会焕然一新地出现在海洲大饭店里面? 第4章 校长的情人 见汪少满脸的难以置信,显得手脚无措,就像一个小孩,小青自觉好笑,随口接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 顿了顿,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了一句:“对了,小青姐,你有没有吃饭?” 问话的同时,汪少扭头准备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被小青及时制止道:“晚饭我早就吃过了,本来准备出去的,刚才见到有人在这里吃饭,背影好像你,有点好奇就走过来看,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说着话,小青上下打量了一遍汪少的神色,接问道:“看样子你是住在这里吗?” “对,小青姐,你是不是也住在这里?”汪少没有否认,反问了一句。 小青点点头,好像记起了什么事,随即催促道:“你赶紧吃,吃好了我们换了地方说话。” 联想到小青在邦康的特殊身份,再看看小青略微神秘的身份,汪少好奇心大增,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盘子里的虾仁,和小青一起离开了中餐厅。 得到小费的那个服务员点头哈腰地将汪少两人送到中餐厅门口,嘴里念念有词:“欢迎下次再来,两位请慢走。” “我们现在去哪里?”汪少边走边问,小青淡笑着接道:“到我房间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汪少按捺不住满心的惊奇,开口问道:“小青姐,你不是会古城县去见老朋友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小青嫣然一笑:“你还不是一样,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看样子小青并不打算将事情说出来,但却又主动招呼汪少,这不免让人有些生疑。 或者小青是想让自己先说,然后她才会把情况说明。 这样想着,只听“叮”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稳稳停在了“13”的字样。 走出电梯门,小青率先往走廊的左边,手里多出了一张房卡。 见此情景,汪少下意识地掏出他的房卡一看,发现上面写着“13018”的字样,不由得暗道一声真巧。 13代表楼层的层数,而18则是房间号。 居然和小青同住在一个楼层,汪少自然会暗叹巧合。 走到13001的房间门口,已经是走廊的尽头,一股夜风从走廊的窗口吹进来,让人顿觉丝丝寒意。 小青用房卡刷开房间门,径自走了进去,汪少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刚才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才答应到小青的房间,可真正到了小青的房间门口,汪少却迟迟不敢迈动脚步。 从小到大,汪少最怕的就是和女孩子单独相处,尽管他和小青之间早已经超出了陌生的界限,但小青始终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汪少多少也有些难堪。 回头见汪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小青似有所悟地淡笑道:“你该不会是害羞,不敢进来吧?” 听到小青这样说话,汪少无言以对,把头埋到了胸口。 若非是为了解开心中疑惑,汪少真想跑回他自己的房间,不用在这里尴尬。 见汪少一副腼腆的模样,小青的眼中露出一丝欣喜,干脆伸出手拉住汪少的臂弯,嘴里接道:“外面有监控,快进来再说。” 正处在激烈思想斗争中的汪少冷不防被小青拉进房间,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房间门已经被小青牢牢关上。 小青双手叉腰站在门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示意汪少进去再说。 没办法,汪少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明亮的房间。 海洲大饭店属于准五星级的涉外酒店,房间的布局也有点欧式风格,处处彰显出简单和流畅,让人倍感舒适。 身处这简单明亮的房间,汪少的心情却很复杂,没有丝毫的轻松。 不明白小青为什么要直接叫到房间来说话,也不明白小青怎么会在海洲大饭店开房,汪少唯有将头低垂在胸口,继续保持沉默。 “小少,看你也像一个胆大的人,怎么这会儿变得这样腼腆,连看都不敢看着我?”小青淡笑着打破了沉默。 意识到这样保持沉默也不是回事,汪少极力稳了稳心神,这才接道:“小青姐,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就怕和女的单独在一起。” “是吗,还有这种事,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小青饶有兴致地重新将汪少认真地打量了一遍:“怪不得你刚才见到我的时候,眼睛睁得那么大。” 小青的戏谑令汪少有些难堪,随即转移了话题道:“小青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汪少再三提及这件事,小青突然发出一声叹息,若有所思地接道:“还不是因为强子那个杀千刀的货。” 强子就是涂志强,这一点汪少早就知道。 “你是说和涂志强有关?”反问的同时,汪少猛然记起,邦康的猜旺老板死于涂志强之手,小青曾发誓要亲口问问涂志强,杀老板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而涂志强之前就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小青这次回来,莫非也是到海洲大饭店来查涂志强的踪迹? 难道说小青也知道,涂志强曾经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 怀着深深的疑问,汪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对于涂志强这个坏蛋,汪少同样憎恨有加。 要知道晓菲是被涂志强骗到境外,而二叔儿子也是受了涂志强的蛊惑,还有东方黄龙的死,涂志强也脱不开干系。 说到底,涂志强也是汪少最恨的人! 见汪少满脸惊奇,小青并没有急于回答,只见她抽出两支过滤嘴香烟,递了一支给汪少。 分别点燃香烟后,小青狠狠抽了几口,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般发出一声长叹,然后缓缓接道:“既然我们能够一再的遇见,说明我们还真是有缘,我就告诉你吧。” 听小青的口气,是准备要将她自己的身世披露出来,汪少兴趣使然,没有出声打断,一边抽着香烟,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但小青并没有接下话题,而是又狠狠地猛抽起指间的香烟。 汪少发现,小青捏着香烟的手在微微发抖,看得出小青的内心正在进行着痛苦的回忆。 “小青姐,要是不方便就莫说,省得你难过。”汪少由衷地劝慰了一句,其实心里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小青摇摇头说:“不,我要说,这个结已经堵在心里好多年,今天晚上既然让我遇上你,就是让我说出来。” 的确,有些事堵在心里只会越来越难过,说出来或许会好过很多。 小青已经把汪少当成了听众,汪少也乐意倾听。 “呼”小青吐出一口浓烟,将抽剩的香烟头狠狠掐灭在烟灰缸中,向汪少讲述了一个多年前沉重的故事。 当年小青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学习成绩非常的优异,特别是英语成绩要数全年纪第一。 在小青就读的学校,只要一提起小青,老师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小青的语言天赋非比寻常,将来可以在外交上面大展拳脚。 可惜还没等小青在语言天赋上一展抱负,厄运悄然降临到她的头上。 因为小青语言出众,应邀参加省城一所名牌学校的演讲,当晚住在了学校安排的宾馆。 到了夜里,该学校的校长到小青的房间慰问,提出去吃宵夜,小青不便拒绝校长的盛情,便应邀前往。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青稀里糊涂地觉得有些头晕,被校长送回宾馆后便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白天那个道貌岸然的校长居然睡在旁边,再看校长一丝不挂的丑态,和下身隐约传来阵阵痛楚,小青什么都明白了。 此时的校长睡得像头猪一样,发出如雷的鼾声,并不知道小青已经清醒。 想到自己苦苦保存了十几年的美好青春,竟然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葬送在这个校长的手中,小青不禁悲从中来,鼻子吸一阵发酸,“哇”地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惊醒了校长,见小青痛哭流涕哭得好伤心,校长慌了手脚,赶紧哄住小青,表示一定会承担所有的责任。 当时的小青还只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少女,见校长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负责任,便没有在哭泣,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父母。 随后的一段时间,校长竭尽所能地对小青进行物质上的补偿,让六神无主的小青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爸爸以外的,另外一个异性的关爱。 一段时间里,小青也忍气吞声,默默接受着校长的物质赠与。 校长是一个接近50岁的男人,得到小青以后原本惶恐不安,见小青屡屡接受他的赠与,并没有什么动静后,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居然厚颜无耻地提出要小青做他的情人,并许诺在有生之年,一定会给小青最好的物质生活。 而遭受**痛苦的小青还没有完全从中解脱,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校长的要求,做了校长的情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小青懵懵懂懂地被校长一步步骗进深渊之际,两人的事情被小青的家人察觉了。 第5章 没有回来 不明就里的家人得知小青和校长的丑闻,勃然大怒,找到该校校长理论。 结果很明显,校长被双规,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小青却因为此事蒙上一层阴影,不敢再呆在家乡,在别人都还幸福地坐在课堂学习知识的时候,她却只身一人前往沿海城市打工。 说到这里,小青发出一声轻叹,低沉地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走上社会的原因。” 没想到在小青的身上还有着这样一段沉重的往事,汪少亦跟着变得心情沉重,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嘴巴动了动,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我错过了很多,原本没有打算再回来,只想在邦康生活到老,直到生命的尽头。”小青还在娓娓道来,语气中饱含无奈和沧桑。 “小青姐,你是怎么到邦康那种地方去的?”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汪少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疑问。 而这才是令汪少最为好奇的地方。 重新点燃一支香烟,小青缓缓吐出一口浓烟,淡淡地接道:“说起这件事,还是得和校长有点关联。” “那校长是谁,叫啥名字?”听小青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校长,汪少不觉有点义愤填膺,想搞清楚这个校长的名字,待以后有机会好好教训一顿这种斯文败类。 “他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不用再提他的名字了。”淡淡地应了一句,就着浓浓的烟雾,小青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 到了沿海城市打工的小青,虽然人在异地,但心却时刻牵挂着远在家乡的父母,不时和父母通话,保持着联系。 不久之后,从家乡传来消息,那个曾经欺骗过小青的校长,因为承受不住来自社会的巨大舆论,以及来自自身家庭的压力,选择了自杀,用跳楼的方式,结束了他那不堪回首的人生。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待时间一长等人们淡忘以后,小青还是想重返家乡,陪伴在父母身边。 但校长的亲属却将校长的死归咎到小青的家人身上,认为如果不是小青的家人跑到学校去闹,校长就不会被双规,更不会选择自杀。 抵不住校长亲属的纠缠,小青的父母变卖了家产,悄悄搬到了其它城市去生活,连小青也没有给她留下联系方式。 或许小青的父母对小青已经心灰意冷,懒得再和她联系。 得知消息后,小青像疯了一样去四处寻找,但始终都无法找到父母的下落,却在寻找父母的途中再次遇上坏人,被卖到了邦康的猜旺组织。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不用再多说什么,也可以得出小青近些年来的生活轨迹,以及为什么会沦落到邦康的原因。 “呼”汪少也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长气,仰首望向天花板,心潮起伏。 当年因为一个不小心,被校长玷污了清白,豆蔻年华的小青被迫远走他乡,而今的小青已过而立之年,当初的记忆被深埋在心底,而小青也变得成熟和稳重。 “那你有没有找到你父母的讯息?”汪少有些担心地接了一句,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小青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未置可否。 或许,这亦是小青最为隐秘的心灵空间,她不愿意再提及。 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小青的个人**,汪少不觉有些尴尬,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小青总算开口打破了尴尬:“说实话,我一直都要感谢你。” “为啥?”汪少赶紧接了一句,不明白小青的心中所想。 只见小青点燃第三支香烟,淡淡地接道:“假如不是在猜旺组织听到你喊的那句话,可能我还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中,就是你那句带着古城县的家乡话,触及到了我的心灵最深处,才让我猛然惊觉。” “也就是说,因为我是来自古城县的人,你才决定要帮助我逃离猜旺组织?”汪少猜测着接了一句。 小青点点头,不假思索地接道:“正是因为你那句家乡话,突然勾起了我的记忆,也让我麻木多年的灵魂清醒了。” 随着小青的话音,那些在猜旺组织所经历的惊险情形,一股脑从汪少的记忆中跑出来,在眼前浮现。 当初所有对小青要救自己的疑惑,也在这句话中得到了彻底的解释。 说着话的同时,小青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还有那个该死的强子,他竟然会对老板下毒手,我说了不会放过他的。” 提到涂志强,汪少的情绪亦变得有些激动:“小青姐,你这次来省城就是为了要找到涂志强?” 小青点点头道:“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对老板下手,然后再为老板报仇。” 对于小青所提到的问题,汪少同样有些不解,想那涂志强是去邦康买药,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杀老板,杀了老板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相反还得随时担心被寻仇和追杀。 感叹完之后,小青表现出少有的沉默,似乎陷入了对猜旺老板的无限缅怀中。 没有人能够清楚,老板在小青心目中的重要,但从小青下定决心要为老板报仇这一点来看,他们的感情应该很深。 人们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小青在邦康呆了那么多年,和老板同床共枕,肯定感情深厚。 而汪少原本打算到海洲大饭店查询晓杰的下落,现在听小青所言,似乎涂志强已经潜回了省城,便顺势问道:“小青姐,涂志强是不是回到省城来了?” 当初晓杰是被涂志强从海洲大饭店骗进他所谓的挣大钱的组织,如果能够找到涂志强,说不定就能够找到晓杰的具体下落。 “对,我倒差点忘记,你是怎么住到这里来的?”小青闻言恍然大悟般反问了一句,没有回答汪少的提问。 由于小青已经将她的情况坦诚相告,汪少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什么,索性将寻找二叔儿子的事情,以及对涂志强的怀疑统统讲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完这些事以后,汪少突然感到一阵放松,好像把情况告诉小青以后,便可以找出晓杰的下落。 听完汪少的介绍,小青大惊失色,随口反问道:“你是说,在到邦康去之前,你是被涂志强从这里骗去的?” 汪少重重地点点头,正准备补充一句,就听小青略微紧张地说道:“小少,你胆子也太大了,明知道这里是涂志强的窝点,还敢跑到这里来,你真的不怕他再对你下毒手?” “说不怕是假的,但要找二叔儿子的下落,除了到这里来,我也是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汪少如实地应了一句,只见小青面色凝重地陷入了沉思。 良久,小青缓缓接道:“小少,你晓得自己有多危险不?” “危险?”汪少满脸茫然地摇摇头说:“啥危险?” 小青点燃第四支香烟,走到窗边,凝望着窗外的夜空,这样解释道:“你说涂志强之前是这里的厨师长,说明这里是他的一个窝点,万一被他的眼线发觉,你不是又要遭他的殃?” 听了小青的解释,汪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个问题我倒没有想过,但问题是只有到这里来,才查得到二叔儿子的下落。” “你为啥非要找那个二叔的儿子?”小青有些不解地接了一句。 就听汪少义正言辞地接道:“因为我答应了二叔,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一定要帮他找到儿子,我咋能失信于人。” 看着汪少眼中闪现出的那丝坚毅,小青的脸上浮现出赞许之色,暗暗对汪少竖了一个了不起的大拇指。 但她并没有直接夸赞汪少,而是提醒道:“就算这样,你也该搞得隐秘点,咋还跑到中餐厅去吃饭,你还怕涂志强的人认不出你是咋的。” 之前汪少曾经讲起被涂志强骗进组织的事,小青对涂志强在海洲大饭店的身份也略为了解。 “我当时一心想要找出线索,还没有考虑到那么多。”汪少有些腼腆地苦笑着接了一句。 确实,汪少还只是一个17岁的青少年,虽然刚刚经历了缅甸历险,但社会经验仍旧有些欠缺,考虑事情还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听到小青的提醒,不由得有些后怕,但转而想到那个热情的中餐厅服务员,汪少脸上的腼腆随即消失,改口接道:“现在的厨师长已经换成一个叫陈师傅的,涂志强已经不再是这里的厨师长了。” 汪少的话令小青有些失望,原本还抱着借机找出涂志强的想法,但汪少却补充说涂志强已经不再这里,难免有点失望。 “你听谁讲的这个情况,可不可靠?”小青还抱着一丝希望,试探着追问道。 汪少接道:“就是刚才在中餐厅吃饭的时候,那个男的服务员讲的,他还说现在的厨师长是他的表叔,应该错不了。” “哦”小青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照这么讲,涂志强这个混蛋还没有回到省城,还是根本就没有回来?” 第6章 还认得我吗? 小青嘴里叼着香烟,站在窗边对着夜空喃喃自语,这个画面在汪少的脑海中定格,以至于多年以后,汪少也养成了站在窗边抽烟思考的习惯。 “小青姐,那你到这里住宿,是因为啥原因?”汪少随即接问一句,想知道一些更多关于涂志强的讯息。 因为老板被害,小青为了要寻仇,回到省城来找涂志强,而汪少也想找出涂志强这个混蛋,替晓菲报仇。 至于小青的离奇身世,汪少并不希望刨根问底,毕竟这牵涉到**。 原本以为小青是因为寻找涂志强的关系,才住进海洲大饭店,不料小青闻言苦笑道:“省城就这么一家准五星级酒店,我是看重这点才住到这里的,之前我还不知道涂志强曾经在这里做厨师长。” 顿了顿又道:“你最开始是听谁说,二叔儿子是在厨房间上班的?” “就是二叔本人,而且我也在员工花名册上见过二叔儿子的名字。”汪少随口接道:“要不是二叔给我提供的情况,我又咋晓得他儿子在这里上班。” 小青点点头再问道:“然后遇到了涂志强这个厨师长,说要为你介绍挣大钱的活,你就答应了他进了那个组织?” 汪少摇摇头说:“不完全是,其实也是我因为一时好奇。” “一时好奇?”小青不解地反问道:“莫非这里面还存在有啥见不得光的?” “不是在这里,是在另外的地方。” 说着,汪少又将如何在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不习惯,自己租住了小旅社,然后又无意中窥见涂志强组织的秘密,一字不漏地给小青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 小青长出一口气,接过话茬:“想不到涂志强这个混蛋,居然在内地搞这种坑蒙拐骗的行当,那当初那些可怜的女孩,也是他用这种手段弄到邦康去的。” 说话的同时,小青目光中透露出那种恶狠狠的冷酷之光,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找到涂志强,替老板报仇。 “小青姐,我一直有个疑问,今天我们能够在这里遇见,我想问问。”汪少紧接着话茬,顺势接问了一句。 小青点点头,回到房间中央,重新坐回床边,示意汪少有话直说。 汪少点点头,面露微笑道:“当初你既然憎恨那些卖家,为啥不放了那些可怜的女孩?” “我没有这样的权利。”小青面带苦涩,哀怨地接道:“就算我有心要放跑她们,也没有啥用处,因为她们还是会被抓住。” 说着,小青深深地望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接道:“你该知道那个叫石静香的女孩,我以前帮助她逃脱猜旺组织,结果被抓回来以后暴打一顿,好几天都没有吃饭。” 小青的解释令汪少回想起,石静香曾经提到过,逃跑又被抓回去的情况,没想到是因为小青的帮忙。 当时见到猜旺组织的戒备森严时,汪少还曾怀疑过,石静香是怎么能够逃出猜旺组织的,现在看来,有小青这样的老板娘帮忙,当然可以逃出猜旺组织。 “当年我被黑心老板发展成为炮灰,也就是像你们当初被涂志强骗去的一样,到了邦康,幸好遇到了猜旺老板,要不然我也早就自杀了。”小青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汪少闻言大惊道:“小青姐,你也是被涂志强骗去邦康的吗?” “不,是另外一个黑心的老板。”小青苦笑道:“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有涂志强这个人。” 听到小青的解释,汪少暗觉好笑,小青的年纪比涂志强要大,当年小青还是少女的时候,就被骗到邦康,不敢时候涂志强应该才几岁,怎么可能骗小青去邦康。 “涂志强是因为到我们的组织买药,才认识我和老板,第二次就算是老朋友了。”小青接着解释:“你也晓得猜旺组织的规矩,凡是真正的买家,都会得到组织提供的特殊服务。” 汪少不自觉地点点头,石静香就是在猜旺组织,为那些买家提供特殊服务的女孩子当中的一个。 说到这里,小青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咬牙切齿地接道:“没想到强子这个挨千刀的,居然把老板干掉,亏老板还把他当成上宾对待。” 强子就是涂志强,小青这样叫,可能是和涂志强熟识的情况有关。 “涂志强既然是去买药,为啥要杀害你们老板,这样对他有啥好处?”汪少自言自语般接了一句。 小青狠狠将香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恨声接了一句:“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强子这个混蛋,为啥要害我们老板!” 看来,要搞清楚涂志强为什么要下黑手,只有抓住他本人才能够得出答案。 想到小青回省城的原因,汪少不禁又问道:“小青姐,涂志强回省城的消息可不可靠?” “这个百分之百的准确,我是花钱从渠道上买来的消息。”小青信誓旦旦地接道。 原来在邦康和孟包大森林那边,还可以花钱买这种消息,汪少倒是头一次听说。 小青表示,她之所以要回到省城,就是因为得到了确切消息,至于究竟该上哪里找涂志强,暂时还没有目的,便先选择在海洲大饭店入住。 谁知道刚刚入住便再次遇见了汪少,两人还真是有缘。 得知小青确定是要寻找涂志强的踪迹,汪少不禁猜测道:“涂志强以前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现在虽然换了厨师长,但里面说不定还有他的手下。” 小青点点头,非常赞同汪少的观点,顺势接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不如这样。” 说着,小青压低声音,对着汪少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听的汪少频频点头,直夸小青姐的计策不错。 半个小时后,汪少的身影出现在中厨房的备餐间。 备餐间承接着厨房和餐厅的中间环节的工作,厨房做好了菜肴,需要备餐间的员工送至餐厅,再由餐厅服务员送到客人的餐桌上。 此时早就过了用餐的高峰期,厨房里只有两三个人影聚在一起,百无聊赖的叹着什么。 他们都是留下的值班人员,再有二十分钟中餐厅便到了打烊的时间,结束一天的工作,而他们就可以回家。 见汪少走进备餐间,原本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三个人停止了聊天,其中一人喊了句:“喂,这里是厨房重地,不可以随便进来的。” 面对男子的吆喝,汪少不慌不忙地应了一句:“我是涂师傅叫来的,请问涂师傅在吗?” 这是他和小青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利用汪少曾经在这里做过活,看看能不能将涂志强的手下引出来。 这一招叫投石问路。 应话的同时,汪少并没有更进一步,站在原地望过去,只见那是三个穿着白色厨房工作服的男子。 单从身形和动作来看,那三个男子的年纪应该都不大,可能还是学徒工。 汪少想起当初为了要寻找二叔儿子的下落,刚到这里做学徒的情形。 大凡留下来值班的,多数都是学徒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各行各业都差不多。 听说是涂师傅介绍来的,其中一个男子嘿嘿笑道:“小子,你找哪个涂师傅,这里只有陈师傅,没有你说的啥几把涂师傅,擦!” 听到这句带着浓浓粗口的脏话,汪少有些不爽,但想到此次来厨房间,只是为了打探涂志强的虚实,便强忍住心中的不爽,淡笑着应道:“不对,真的是涂师傅叫我来的,莫非是他吹牛在骗我,他还说是这里的厨师长,我才来的。” 听似语无伦次的回答,其实是汪少故意这样回答的。 或许是意识到出门打工不容易,三人停止了冷嘲,接了一句:“小子,你说的那个涂师傅是眼前在这里做厨师长,现在我们的厨师长真是陈师傅,如果你要找涂师傅,等明天上午陈师傅上班了,你再来问吧。” “哦,是这样。”汪少故作失望地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去,心下暗忖:看样子涂志强这个混蛋肯定是东窗事发,不敢再公开露面,要不然咋会放弃海洲大饭店厨师长的职位。 “喂,等一下再走。”一声洪亮的男声打断了汪少的暗忖,扭头一看,有个穿白色工作服的男子正迎面走来。 不待汪少有所反应,男子已经大步走到近前,接了一句:“你还认得我吗?” 这是谁,为啥要这样发问? 迟疑着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汪少极尽思索,嘴里喃喃道:“咋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你是……” “我是张晓豪,还记得我吗?”男子自报姓名,憨憨地笑了笑,露出一排黄色的牙齿。 “张晓豪?”汪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猛然接道:“冷菜间?你是冷菜间的张晓豪?” 男子点点头,脸上保持着憨厚的笑容。 刹那间,过往的记忆从汪少的脑子里不断涌现:第一次在员工宿舍遇见张晓豪,随后去小卖部喝冰冻啤酒;在厨师长办公室偷看到员工花名册上有晓杰的名字,然后跑到冷菜间询问张晓豪! 第7章 具体在哪里 “还以为不认得我了。”张晓豪憨笑着接了一句,打断了汪少的回想。 乍见到张晓豪,汪少又惊又喜,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汪少眼神有些迷茫,张晓豪接着问道:“上次你来这里学习一天就走了,怎么现在又准备回来上班?” 一句话惊醒了汪少的杂乱思绪,想到和小青商定好的计划,随即顺口接道:“对,上次因为没有找到我表哥,所以就回去了,这次是涂师傅叫我来的。” 在去厨房间探听虚实之前,小青再三叮嘱汪少,一定要借机问出涂志强不再做厨师长的原因,是因为他自离,还是被酒店方面开除,以此来判断涂志强在海洲大饭店是否还有隐藏的势力。 汪少的话语令张晓豪略为惊讶,他歪着头不解地接道:“涂师傅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没有做了,现在我们的厨师长是陈师傅,他怎么还可能介绍你来这里上班?” 这样的回答原本就在意料之中,但汪少还是故作惊讶地接道:“他现在不是厨师长了?” “恩,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他有没有叫你交什么介绍费之类的,你该不会是被他骗了吧?”张晓豪诚恳地接问了一句,言辞之中充满了关切的味道。 汪少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张晓豪的好心疑问,就听那边的两个男子吆喝道:“小豪,到点下班。” 话音刚落,只听“啪啪”一阵开关的声音传来,灶台那一排照明的大灯相继熄灭,整个厨房间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中,只留下两盏应急的绿色通道灯光,发出一片朦朦胧胧的微光。 “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冷菜间的灯和门关上。”张晓豪说着转身便往冷菜间跑,没有给汪少留下解释的余地。 站在原地,汪少的思绪不断翻滚,按照张晓豪的反应来看,那个中餐厅服务员所讲的情况,应该属实。 也就是说,涂志强自从上次带着他们去往缅甸后,并没有再回海洲大饭店。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小青的情报有误,涂志强在杀害猜旺老板后,根本没有返回内地,而是逃往其他地方。 第二,涂志强潜逃回了省城,但却不敢再回海洲大饭店,似乎对海洲大饭店有所忌讳。 如果是第一种,似乎不大可能,再怎么说小青也是花钱买来的情报,不可能有误。 如果是第二种则更令人费解,既然海洲大饭店是涂志强曾经的窝点,还有什么能让他有所顾忌?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张晓豪已经折返回原地,两人很快沿着员工通道,走向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出入口。 “你是在哪里见到涂师傅的?”张晓豪还不放心,边走边问:“听他们讲这个涂师傅心术不正,好像犯了什么坏事,现在不敢回海洲大饭店上班,才来了这个新的姓陈的厨师长。” “就在一个星期前,我在大街上碰见他,他给我讲要我来这里上班。”汪少信口胡诌了一句。 张晓豪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在酝酿着其他什么。 不知不觉,两人走出了海洲大饭店的侧门,开始沿着后面的露天花园绕道走向正大门。 张晓豪接道:“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来这里上班,是想找你的表哥的,后来怎么就走了?” “因为没有我表哥的消息,想继续呆在这里没啥意思。”汪少继续编造,准备找个托词离开这个张晓豪。 虽然张晓豪为人憨厚老实,但找不到涂志强的确切线索,再继续和他聊下去,对此时肩负着双重使命的汪少而言,只是浪费时间。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出涂志强的踪迹,替晓菲雪耻,替猜旺老板报仇。 汪少没有忘记,小青还在等待着他带回去关于涂志强的消息。 但张晓豪接下来的话却改变了汪少的打算。 “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起要回来上班?”张晓豪似乎对汪少的到来很感兴趣,不依不饶地接着追问。 虽然对张晓豪的追问有些反感,但汪少明白,张晓豪并非是故意要刨根问底,而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想到此行的真正目的,汪少灵机一动,随口接道:“我这次回来是希望在这里上班,想看看表哥什么时候会不会回来这里上班。” “对了,你表哥叫什么名字?”张晓豪接问一句,似乎兴趣不减。 对于张晓豪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行为,汪少有点不高兴。但考虑到张晓豪是一个老实人,便耐着性子接了一句:“我表哥就叫晓杰,你不是也认识的吗。” 然后话锋一转接道:“小豪,我还有点事得离开一会,我们明天再聊。” 说完,汪少转身便走,准备绕过弯,避开张晓豪的视线,然后返回海洲大饭店13楼的1号房间,向小青汇报一下打探到的相关信息。 已经确定涂志强不敢再回海洲大饭店来,继续和张晓豪呆在一起确实没有多大意义。 就在汪少的脚步刚刚走动的时候,张晓豪冷不防憨笑道:“这么久不见,你不想和我喝一瓶,叙叙旧吗?” 汪少明白张晓豪所说的喝一瓶,就是去小卖部喝冰冻的啤酒。 上次刚来海洲大饭店的时候,和张晓豪一起去小卖部喝啤酒的情形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是想着打探晓杰的消息,才有意识的和张晓豪套近乎,但现在身系着寻找涂志强的踪迹和晓杰的下落,汪少的身上有双重任务,他可不愿意和张晓豪多费口舌。 刚才在厨房间遇见,也是出于礼貌才和他多聊了几句,要再去喝冰冻啤酒聊那些客套话,汪少确实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至少现在没有。 婉言拒绝了张晓豪的盛情邀约,汪少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走。 见汪少执意要走,张晓豪并不死心,追上一步又道:“你刚才不是说回来这里上班,主要是等晓杰回来吗?” 失去耐性的汪少只是“恩”了一声,并没有停下脚步。 张晓豪急了,一把拉住汪少的臂膀,接道:“你想找晓杰,就得和我喝一杯。” 面对张晓豪一再的盛情,汪少也有些恼火,面带愠怒地接了一句:“你这话啥意思?” 还是那副惯有的憨笑,张晓豪对汪少的愠怒并不在意,相反却轻声接道:“说起来也是奇怪,涂师傅叫你来上班,涂师傅没有来,但晓杰却回来上班了。” 什么,晓杰回来上班了?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汪少条件反射地站住脚步,当即反问一句:“你刚才说啥,你说晓杰回来上班了?” “对啊,他都回来差不多有半个月了,一直都在配菜。”张晓豪憨笑着接道:“所以我说,你得请我和一杯,因为晓杰和我的关系也不错的。” “你……”汪少迟疑着接道:“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张晓豪收起淡笑的憨态,不答反问道:“你看我像说谎的人吗?” 路灯照耀下,依稀可辨张晓豪的脸上一本正经,绝对不像是在和汪少开玩笑。 晓杰回来了? “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抑制不住骤然加快的心跳,汪少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 原本这次回海洲大饭店,就是想要寻找到晓杰的踪迹,并说服他回去见二叔的最后一面,了却二叔的心愿,让二叔不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听到张晓豪说晓杰已经回来上班,汪少当然会急不可待。 见自己的话总算让汪少停下来,张晓豪有些得意地接道:“不急,待会儿你们俩老表见面的时候,你再激动也不迟,现在我们先去喝一瓶再说。” 没有搞清楚张晓豪的真正意图,汪少也不好意思一再回绝他的盛情,只好改变回去见小青的打算,跟着张晓豪来到了员工宿舍小区。 还是那间小卖部,不同的是汪少心情。 还记得上次和张晓豪来这里的时候,还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能否得到晓杰的确切消息。 而现在晓杰已经回来上班,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可以见到晓杰了。 “晓杰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员工宿舍里?”猛灌了两口啤酒下肚,一股冰凉的感觉直浸心里,汪少用手指着楼层上面员工宿舍的位置,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尽管张晓豪并非说谎之人,但是在没有见到晓杰之前,汪少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看样子你很心急,是不是很想见到你表哥?”张晓豪恢复了憨笑的表情,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又接连灌了两口啤酒下肚。 张晓豪越慢,汪少就越急,恨不得马上冲到楼上去一看究竟。 虽然汪少已经和小青商量好了找寻涂志强的对策,但张晓豪提供的情况却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不会忘记,远在古城县晓家村的痞子沟,还有个奄奄一息的二叔正期盼着儿子的回归,假如能够早一分种寻找到晓杰,二叔便多一分钟见到儿子的可能。 所以,汪少急切需要证实,晓杰的人现在具体在哪里。 第8章 别跑 或许感应到了汪少的急切,张晓豪在灌下半瓶啤酒后,总算道出实情:“你表哥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你就先安心和我喝啤酒吧,不用那么心急。” “他去哪里了?”汪少下意识地瞄了眼小卖部墙壁上的石英钟,时间指向22点整。 眼下该是下班休息的时间,晓杰难道还喜欢出去逛夜店? 联想到二叔曾经提过,因为他做了痞子沟的老大,说儿子比较叛逆,便不务学业,过早地涉入早恋。 按照这个情况来分析,晓杰极有可能是出去耍女朋友。 汪少的猜测非常正确。 就在他问出那句话的同时,张晓豪嘿嘿淡笑道:“莫非你还不知道,你的表哥喜欢和女孩子出去玩吗?” 果然是出去耍女朋友,怪不得二叔会痛心疾首,希望在临终之前对其进行规劝。 被问个正着的汪少不由得一愣,张晓豪说得不错,如果真的和晓杰是表兄弟,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晓杰有这种嗜好。 但经历过缅甸那些特殊事件之后,汪少也学会了随机应变,只是一愣后,马上假装讪笑道:“我和表哥有好多年没见过了,之前我一直在外面上学。” “哦”张晓豪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接过话茬:“你这个表哥还真有本事,竟然和我们前台经理交了朋友,大家都对他羡慕得不行。” “前台经理?”汪少喃喃自语般接道:“就是那个瘦瘦高高,很有女人气质的女经理?” 应话的同时,汪少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丁国研的身影。 难道张晓豪所说的前台经理会是她? “对,就是那个叫丁国研的前台经理,你应该也认识她,”张晓豪举起啤酒瓶,仰首灌下一口啤酒接道:“因为她的气质高雅,为人随和没有架子,大家私底下都把她称之为海洲大饭店的形象大使。你想想看,你表哥和她好上了,是不是会让大家都眼红羡慕?” 在丁国研的身上确实散发出一种稳重端庄的高贵女人的气质,汪少甚至会马上联想到那股非常好闻的香水味。 可在此之前,明明看到丁国研在大堂吧上班,怎么可能和晓杰一起出去玩? 仿佛看出汪少的疑惑,张晓豪马上又道:“我们厨房间的正常下班时间是8点,除了值班的留到9点,其它人基本上在7点半就可以下班。”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表哥7点半就下班约那个前台经理一起出去玩?”汪少试探着接了一句。 张晓豪点点头道:“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从员工更衣室一起离开的,之后不久你就进来找涂师傅了。” 听到张晓豪的解释,汪少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一开始就直接进厨房间,说不定早就见到晓杰的面。 可在此之前,汪少并不知道晓杰早已经回到海洲大饭店上班,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去厨房间寻找晓杰? 刚才也是小青从中出主意,汪少才去厨房间,谎称是涂志强叫他来上班,以此试探涂志强是否还有残留的余党在海洲大饭店。 遇到张晓豪纯属意外,从张晓豪口中得知晓杰的情况,更让汪少始料不及。 以至于他临时改变主意,要先找到晓杰的下落。 和濒临死亡的二叔相比较,寻找晓杰显得尤为重要,而涂志强早晚都会被发现,可以先缓缓。 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叹,汪少淡笑着接问道:“晓杰是不是睡在员工宿舍,还是在外面租房子?” 在汪少的理解来看,晓杰既然和丁国研耍在一起,两人很有可能会在外面租房子同居。 但这次却出乎汪少的预料,只听张晓豪憨笑着接道:“那倒没有,虽然说他们两个人经常都出去玩到很晚,但晓杰再晚都会回宿舍睡觉。” 这就等于告诉汪少,只需在这里和他喝酒等着,晓杰再晚都会回来。 汪少突然明白刚开始张晓豪为什么要执意叫他喝啤酒,原来是要他在这里等待晓杰的回来。 事实上,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很脏乱,汪少也不愿意上去多呆,和张晓豪这样坐在小卖部对饮,反而要好很多。 于是,汪少按捺住焦虑的心情,和张晓豪一起慢慢喝着啤酒,等待晓杰的归来。 表面上,汪少不动声色地和张晓豪扯着闲聊,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在见到晓杰之后,该怎么劝说他回到古城县痞子沟,去见二叔的最后一面。 一瓶啤酒刚刚见底的时候,张晓豪突然用手指着不远处,低喊道:“快看,晓杰回来了。” 听到晓杰的名字,汪少不由得一阵心慌,当即扭头,顺着张晓豪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个瘦高的男子正从小区的门口走向小卖部,路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到背后,随着他不断的走近,越拉越长。 这个男子就是晓杰? 汪少紧盯着男子的头部,想看清楚他的脸,是否和二叔有相像的地方,可男子却一直埋首疾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见男子无精打采地独自走过来,张晓豪干脆站起身,边走边说:“晓杰,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迎着张晓豪的问话,男子总算抬头接了一句:“小豪,你在说啥?” 尽管是一句比较标准的普通话,却带着浓浓的古城县方言味道。 这个真是二叔的儿子? 听到这句带着古城县方言的普通话,汪少的心里擂起小鼓,借着小卖部明亮的灯光,仔细地将男子打量了一番。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长着一张长方形的脸,但五官搭配却显示出一股阳刚的男人气息,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在反问张晓豪的同时,男子发现了正在打量他的汪少,当即也好奇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中都明显地带着一丝疑惑。 汪少的疑惑是,眼前这个瘦高个和二叔没有丝毫的相似,真的是二叔的儿子吗? 假如是,好像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男子的疑惑是,张晓豪讲把谁带来了,似乎那个坐在小卖部门口喝啤酒的男子,和他认识。 可经过一瞧后,却发现并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吗?”张晓豪边说着话,和男子已经走到了距离汪少不足5米的位置,随口接了一句。 男子下意识地将汪少上下打量一番,面带狐疑地接道:“他是谁?” 虽然这句话是问向张晓豪,但男子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汪少的身上。 “他说是你的表弟,半个月前就一直在找你,我看他找的很辛苦,就把他带来这里等。”张晓豪接了一句,随即反问道:“怎么,你不认识他吗?” 男子没有回答张晓豪的反问,继而问向汪少:“你是谁?” 迎着男子问询的目光,汪少并没有急于回答,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接道:“你就是晓杰吗?” 男子闻言警惕地回退了半步,目光冷冷地接道:“你到底是谁?” 听到两人的对话,张晓豪有些发懵,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你们不认识吗?刚才你还说是他的表弟?” 说着目光不断在汪少和男子之间游荡,满脸茫然。 意识到之前的谎言已经穿帮,汪少索性抛开一切顾虑,直接回道:“是二叔叫我来的,想叫你回去一趟。” “我不要回去。”男子条件反射地吼了一句,连小卖部的老板也被惊动了,走出来接问道:“小豪,你们在干嘛,可别在这里打架哦,要不然我马上报警。” 不明就里的张晓豪摇摇头解释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人说是晓杰的表哥,我就把他带来了,谁知道他并不认识晓杰。” 说话的同时,瘦高个男子猛地转身,撒腿便往小区出口处跑。 面对男子突然的举动,汪少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句:“莫跑,你听我解释。” 可男子对汪少的呼喊置若罔闻,依旧飞快地往出口处跑。 很明显,男子就是汪少苦苦寻找的晓杰,听到汪少提起二叔,随即产生抵触情绪,转身便逃。 历尽艰辛苦苦寻找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才见到晓杰,汪少怎肯就此放过。 “别跑。”汪少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向男子的背影追去。 刚跑出两步,冷不防手臂被人从后面死死拉住,挣脱不得。 扭头一看,原来是张晓豪拉着他,不让他再往前半步。 汪少急得大叫:“快放开我。” “我不放,你这个骗子,还说是晓杰的表哥……”张晓豪一改之前的憨态,恶狠狠地接道:“你到底是谁?” 汪少奋力一甩想挣脱束缚,无奈张晓豪的双手就像铁钳般牢牢锁住他的臂膊,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没有时间和你啰嗦,你快放开,等我找到晓杰后,再慢慢给你解释。”汪少耐着性子接了一句,眼睛却紧盯着不断远去的男子背影而移动。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张晓豪固执地摇头,双手抓得更紧。 这个时候小卖部的老板拿起电话,迅速按下三个号码,嘴里断断续续地嚷道:“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影响我的生意,赶紧走,我已经报警了。” 第9章 二人转 就在老板打电话报警,汪少和张晓豪纠缠不休之际,男子已经跑到距离出口处不到10米的距离。 远远的男子从夜幕下抛过来一句话:“你回去叫那个老不死的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回去见他的。” 无需置疑,跑出去的男子便是汪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晓杰,二叔的儿子。 从这句话可以听出,晓杰对于二叔有太深的积怨,以至于听到汪少提起二叔便产生抵触,撒腿逃跑。 眼看晓杰的背影就要从小区出入口处消失,汪少急得大叫一声“放手”,同时挥起拳头,对准张晓豪的肩膀狠狠砸去。 二叔已经命在旦夕,必须得快些让晓杰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假如今天晚上让晓杰逃脱,也不知道还要何时才能够再见到晓杰。 二叔奄奄一息的病态不断在汪少脑海浮现,强烈的责任感迫使他对张晓豪挥起了拳头。 尽管这一记拳头灌注了大力,却没有砸向张晓豪的面部,而是对准肩膀。 汪少的本意是想一拳砸在张晓豪的肩膀,让他放开手,好脱身去追晓杰。 好不容易才找到晓杰,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砰”一记闷响过后,汪少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张晓豪的肩头,但却没有让其松开手,相反汪少的拳头像砸在铁板上一样,从指关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感。 “呀”汪少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唤,摊开手不断甩着手掌,疼得呲牙咧嘴。 与此同时,小卖部老板也凑上前,抓住汪少的另外一只胳膊,嘴里大叫道:“你敢在这里闹事,警察马上就到。” 察觉到异常动静的人们从暗夜中围到小卖部门口,渐渐围成了一圈人墙。 见晓杰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汪少不由得仰天发出一声长叹,放弃了挣扎,蹲下身苦笑道:“完了,二叔只怕要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围观的人群不明就里,一边对着蹲在地上的汪少指指点点,一边询问张晓豪和小卖部老板的具体情况。 还没有等张晓豪做出回答,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打破了小区夜晚的宁静。 见到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到来,众人自觉地停止了议论,并为警察让开了一条路。 很快汪少和张晓豪便被带离小区,只留下围观的人群缠着小卖部的老板,不停地追问刚才发生什么事情。 等汪少和张晓豪再次出现在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零点。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睡觉的小卖部老板,猛然发现汪少两人站在门外,不由得一愣道:“小豪,你们不是去接受治安调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叔,这是个误会,我们错怪他了。”张晓豪恢复了之前的憨态,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 “不,都怪我没有及时将情况讲清楚,不能怪小豪。”汪少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被叫做李叔的小卖部老板也露出笑容,饶有兴致地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看。” 说话的同时,李叔关上小卖部的售货窗口,顺手拎了三瓶啤酒,边走边说:“来,我们好好喝一瓶,慢慢讲。” 看得出李叔也是个性情中人,对于汪少之前的举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于是汪少便将之前所解释的情况,重新对李叔说了一遍。 末了张晓豪在旁边插了一句:“我没想到他爸爸快要死了,早知道刚才就抓住他,省得被他逃掉了。” 听完汪少所讲的关于二叔的情况,再加上张晓豪的补充,李叔也不禁有些感慨,低叹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急躁,早说清楚不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还害得我虚惊一场,赶紧打电话报警。” “算了吧,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啥意思,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够找得到晓杰,好让他快些回去见二叔的面,圆二叔的心愿。”汪少不无感慨地接道。 要让二叔不留遗憾,得赶紧把晓杰找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问题是今天晚上已经惊扰了晓杰,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来。 “晓杰这孩子平时沉默寡言的,看不出是那种不孝之子,怎么就不肯回去见他的爸爸呢,莫非他还不知道他爸爸生病?”李叔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和口吻,淡淡地补充道。 张晓豪随即否定道:“不可能,刚才我也听到他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还说要叫他爸爸死了想见他的心。” “他为什么就那么恨他的爸爸?”李叔对着汪少接问了一句,满脸不惑。 猛地灌了两口啤酒下肚,汪少苦笑着解释道:“他爸爸是在外面混做大哥的。” “哦”李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叫他的小弟来找,那样不是更省事。” 汪少摇摇头说:“就是因为他对他爸爸做大哥非常抵触,只要是关于他爸爸的人或事,都会反感,他爸爸才哀求我来寻找。刚才也是怪我自己太心急,直接说出了二叔,让他一下子无法接受,给跑掉了。” 说着话锋一转,汪少由衷地感叹道:“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还不能不再见到他。” 被叫住“李叔”的小卖部老板浅笑着接道:“小兄弟不用灰心,要找到晓杰,其实不难。” “你有什么办法?”汪少脱口问道,迫不及待想知道如何寻找到晓杰的下落。 张晓豪闻言也接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要小少哥在这里等,等晓杰回员工宿舍?” 李叔摇摇头说:“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想找到晓杰,只需要去找那个经常和晓杰在一起的女孩子,她肯定知道晓杰在哪里。” “你是说我们的前台经理?”张晓豪紧接了一句,两眼放光:“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见李叔和张晓豪你唱我和地像在演“二人转”,汪少也为之激动,随口接道:“小豪,你们说的是不是海洲大饭店的前台经理?” “对,就是她。”张晓豪抑制不住神采飞扬,有些自得地接道:“我们大可去找丁国研,她肯定知道晓杰会去哪里。” 第10章 敞开心扉 “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说。”李叔不无担忧地补充了一句,顺势灌了一口啤酒。 李叔的担忧不幸言中。 次日上午,当汪少和张晓豪在大堂找到前台经理丁国研,表明来意后,丁国研却矢口否认和晓杰很熟,只是表明和晓杰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并礼貌地回绝了汪少提出的详谈的要求。 碰了个软钉子的汪少和张晓豪暂别,回到13楼自己的房间,苦苦思索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少顷,小青敲门进入房间,询问追查涂志强余党的情况,汪少只是淡淡作答,无精打采。 见汪少神情沮丧,小青当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掏出两支香烟,递了一支给小青后,汪少揪燃打火机,分别点着香烟,狠狠地抽吸着。 小青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汪少有心事,便没有催促,陪着抽起香烟。耐心地等待汪少的解释。 并不宽阔的房间里随即升腾起两团烟雾,很快便弥漫出浓浓的尼古丁味道。 “呼”汪少狠狠吐出肺部的尼古丁烟雾,这才将如何寻找涂志强的踪迹,却意外得知晓杰的情况,然后又在小区让晓杰逃脱,最后在丁国研那里碰了个软钉子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末了补充道:“都怪我没有耐心,不该直接暴露出身份,让他跑掉。本来还以为可以从他女朋友身上问出行踪,结果那个女的就是不肯承认和他是朋友关系,就怕降低了她前台经理的身份。” 听了汪少的叙述,小青淡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垂头丧气的,我还以为是遇到什么难题,这个问题好办,我有办法让那个女的开口。” 汪少一听两眼放光,随口接道:“你认识那个前台经理?” 转念一想又接道:“就算认识也没有用,她肯定不会和你多费口舌的。” “不。”小青自信地接道:“我肯定有办法把晓杰的情况问出来。” 这话听起来有些信口开河,但汪少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有啥办法?” 尽管对小青的能力没有怀疑,但那也是在邦康做老板娘,如今身在省城的海洲大饭店,小青还能有什么办法? 或许看出了汪少的不信任,小青淡笑着接道:“你不要忘记,那个前台经理是一个女的,我也是女的。” 这样的解释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汪少随口反问道:“是又怎样,我看那个女的很有分寸,根本不会和你说啥晓杰的事。” “不一定。”小青胸有成竹地接道:“我在邦康的时候,接触过很多女孩,比较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只要找准她们感情最薄弱的地方,她们自然会对你敞开心扉,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一点汪少确实没想到,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遍小青那自信满满的表情。 同时回想起石静香所说过的话,那些对小青表示尊敬的话。 或许,正是因为小青找到了石静香她们的感情薄弱处,才打动了石静香。 假如能够用这种方法打开丁国研的感情缺口,那么晓杰的情况自然就会知晓。 这样看来,小青还真的有办法让丁国研敞开心扉。 按捺不住满心的焦虑,汪少“霍”地站起身,脱口接道:“那我们马上去找她,趁现在她还在上班。” 谁知道小青却按住汪少的肩膀,淡淡接道:“不,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你只需要留在房间里等我的好消息。”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意识到什么,当即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两个女人说话,如果间插了一个男的,那情形确实不利于交谈。 简单询问了一些关于晓杰的具体情况后,小青告别汪少,去大堂吧找丁国研谈心。 眼看着小青的背影从门口离开,汪少心潮澎湃。 曾几何时,这个属蛇的女人还是邦康赫赫有名的老板娘,在猜米的胁迫之下,对他和东方黄龙实施了酷刑,而导致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就是涂志强。 刺杀了老板以后,涂志强逃回境内,这让小青无法接受,毅然选择了潜回省城,发誓要亲手抓住涂志强,替老板报仇。 今天,小青却要为了替汪少找出晓杰的下落,前往大堂吧找丁国研现身说法,以便套出晓杰的具体行踪。 或许,小青是在为邦康所发生的意外感到内疚,想在这件事上面做出弥补。 也不知小青此去能否打动丁国研的感情薄弱点,进入到丁国研的内心世界,让她说出晓杰的行踪。 这样猜测着,汪少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燥,便想着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去吹吹风。 虽然在房间里面也有窗口,但却让人有些压抑感。 轻轻打开房间门,汪少信步走向通道尽头的窗口位置。 不知什么原因,汪少竟然忘记将房间门关上。 在通道走廊上,有一名穿着酒店工作服装的服务员正背对着汪少打电话。 由于通道里铺设着厚厚的地毯,而汪少行为轻手轻脚,以至于走到了服务员背后,那个服务员还浑然不觉,依旧在自顾对着话筒打电话。 汪少甚至听到了服务员的声音:“秋三哥,你答应给的钱什么时候给我,这几天输的心头发慌,兄弟我急等钱用……” 从声音上判断,这是一名比较年轻的男服务员,而从其焦虑的语气不难听出,他似乎在向谁追讨债务。 在工作时间打个电话是很正常的事情,汪少并未在意,打算悄悄走过去。 而男服务员面对着墙壁专心致志地打电话,居然没有发现汪少已经走到身边。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之际,男服务员的一句话引起了汪少的注意。 “秋三哥,那天晚上的事不能全怪我啊,是那个大胸脯女的太强悍,打伤了四哥,才让她跑出来的,事后我们也及时把她给你弄到手里,你不能不付钱的。” 男服务员的语气愈发尖锐,好像在和话筒对面的人产生意见分歧。 引起汪少注意的并非是男服务员的语气,而是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大胸脯女的。 或许是潜意识里的那丝牵挂在作祟,汪少竟然把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大胸脯女孩,和晓菲联系到了一起。 男服务员所说的大胸脯女孩,会不会就是晓菲? 第11章 一句话 记得昨天在晓菲家门口,晓菲的爸爸亲口供述,说晓菲自从半个月之前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人都很焦急。 假如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大胸脯女的就是晓菲,从时间上来算,也比较吻合。 心念至此,汪少不由得回头望了眼正在打电话的男服务员,刚好男服务员也察觉到有人从旁边经过,扭头一看,两人的目光碰个正着。 见汪少的眼神中充满狐疑,男服务员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略微腼腆地对汪少点点头,并没有中断打电话的动作,而是往通道的另外那头走去,继续着刚才的通话。 那情形就好像见到领导要回避一样,但却又不能中断电话,便转身走向另外那一头的窗口。 汪少恨想跟过去询问究竟,但却显得太过唐突,也有点不可思议。 仅凭一句大胸脯女的,就判定是说的晓菲,似乎有点神经过敏。 或许是太牵挂晓菲的原因,才会出现这种思维逻辑反应。 汪少自嘲般摇摇头,转而走向通道尽头的窗边,点燃了一支香烟。 世界上拥有大胸脯的女人并不止晓菲一个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大胸脯女的就是晓菲。 但令汪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有这么巧,男服务员所提到的大胸脯女的,恰恰正是晓菲。 站在窗边,迎着怡人的早风,汪少狠狠猛抽香烟,借着尼古丁独特的味道,驱赶着心中的烦躁。 就在一支烟快要抽到尽头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不温不火的男声:“先生你好,这里是无烟区,请不要在此吸烟。” 回头一看,发出提醒的正是之前打电话的男服务员,汪少礼貌地淡笑一声接道:“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说话的同时,眼光扫向男服务员胸口的员工号牌,想看看这个男服务员叫什么名字。 由于汪少曾经在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做过一天的工作,看工号牌也是一个习惯动作。 另外一个原因,是汪少想借机和男服务员套套近乎,试探着能否从他口中套出大胸脯女的是不是晓菲。 这一瞧却让汪少有点失望,男服务员的工号牌居然有些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上面的英文名,和楼层服务员的字样。 “请把香烟灭掉,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男服务员见汪少并没有掐熄香烟,只顾看着他的胸口位置,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说话的同时,自己也忍不住望了望胸口,一下子便发现了汪少的眼光在盯着胸口的工作牌。 “不用那么死盯着看,我的名字叫什么并不重要,只是你在这里吸烟怕引起火。”男服务员接着刚才的话题,补充了一句。 男服务员的意思很明确,假如汪少要对他不满,也不用去看什么工号牌,在这里吸烟就是不对,谁都可以制止。 “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汪少闻言赶紧将烟头掐灭,扔进旁边装着沙子的垃圾桶,以此来表示他并非是对男服务员不满。 男服务员奇怪地注视着汪少的表情,纳闷地接道:“那你死盯着我的胸口看什么,我又不是女的。” 之前汪少还打算借机和男服务员套近乎,试探试探他所说的大胸脯女的是不是晓菲,现在男服务员主动找上来,汪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男服务员略为戏谑的回答,汪少顺势接道:“兄弟,你是负责这个楼层的服务员吧?” 男服务员却没打算和汪少继续闲聊,淡淡地点头应道:“我其实已经下班了,看到你在这里吸烟,怕出意外才过来提醒一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男服务员径自转身,往通道另外那头走去,只留下汪少一个人站在原地。 怪不得刚才在打电话,原来已经下班了。 虽然不清楚楼层服务员的作息时间,但汪少相信这个男服务员并没有撒谎。 原本打算和他套近乎,说说关于大胸脯女人的事,现在看来没戏了。 汪少很想追上去,但却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服务员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汪少所住的房间在13018号,他到这边抽烟的位置紧邻小青的13001房间,没有和男服务员套上,只能怏怏不乐地回咱家的房间。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汪少的房间是18号,在通道的另外一头,那边没有窗口,只有电梯。 事有凑巧,楼层服务员的房间就在没有窗口的尽头那间房,里面用来存放干净的被褥,毛巾,以及打扫房间卫生所要用到的吸尘器等。 之前那个男服务员走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起,他又接起电话,边走边说,越说越激动。 由于心绪过于杂乱,汪少在出来的时候忘记了关上房间门,这个边打电话边走路的男服务员一不小心,居然走进了汪少的房间。 这间18号房紧邻着楼层服务员的房,稍微不注意就会进错房间,更何况汪少的房间门还洞开着。 按照平常的惯性思维,住酒店的客人不可能会将房间门洞开,所以男服务员在进错房间后,还浑然不觉,继续对着话筒大叫着什么。 汪少紧随其后,还没有走进房间,就听到男服务员的声音:“秋三哥,你就不能早点把钱给我,我真的等着救命,过了今天晚上12点,还不把钱还给他们,我就惨了……” 听得出这个男服务员异常焦急,在叫电话里面的那个啥三哥把钱给他,好让他可以还钱。 综合之前听到的断断续续的话语,汪少大致得出这样一个情形:男服务员因为赌博欠下债务必须在今天偿还,而电话那头的人需要支付他一笔钱,他在催促对方赶紧给给钱。 回想起表弟向三娃曾经因为赌博,和痞子沟的晓宇结仇,汪少不禁感叹:赌博是万恶之源,确实害人不浅! 感叹还没有发完,汪少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猛然发现男服务员居然在他的房间里,背对着房间门打电话。 更让汪少惊奇的,是男服务员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 第12章 就是这个办法 就在汪少刚刚走到门口,房间里传出男服务员的又一句话:“秋三哥,你说什么,那个大乃子女的又跑了,不可能吧?” 再次听到男服务员提到大胸脯女的,汪少的神经莫名地绷得好紧,心下暗道:莫非他们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行为? 从又跑了来分析,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大乃子女的,似乎再次逃出了他们的算计中。 该不会是真的和晓菲有关吧? 脑子里灵光一闪,汪少突然记起,晓菲曾经说过,他是被一个叫什么秋的男孩子骗进涂志强组织的,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找到这个什么秋的男孩子讨个说法。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思考时间,男服务员已经转身并收起了电话。 随后男服务员便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汪少,不由得诧异地脱口问道:“你进我们的工作间做什么?”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我看是你搞错了吧,你仔细看看,这是我的房间,不是你们的工作间。” 男服务员环顾四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一句:“对不起,刚才没注意走错房间了。” 说完径自往外走。 和汪少擦肩而过之际,男服务员似有所悟地停住脚步,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男服务员在往外走的时候,汪少的视线一直都跟随其身上,待男服务员站在门口回头反问之际,汪少也在一直注视着他。 迎着男服务员满怀戒备的目光,汪少意识到什么,当即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站在门口有多久了,”男服务员没好气的接道:“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男服务员的语气明显带着质疑,似乎担心他的话语被汪少听到。 见此情景,汪少不由得暗暗提起了精神:这个男服务员果然有问题,得小心应对。 稍微稳定了一下气息,汪少淡淡地应道:“你说了什么和我有啥关系,我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房间门开着,然后就看到你站在里面。” “下次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幸亏是我走错房间,要是其他人进来,万一丢失东西就麻烦了。”男服务员打断了汪少的话,连珠炮般吐出这句话后,回到了隔壁的工作间,不再给汪少问话的机会。 站在原地,汪少回味刚才的情形,愈发觉得这个男服务员有问题,他甚至想象,这个男服务员会不会是涂志强的余党? 汪少很想多问两句试探一下,可男服务员已经回到工作间,好像是在有意和汪少疏远。 男服务员进错客人房间,本身就是工作失误,怎么还敢继续和客人理论? 但汪少不想就此作罢,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男服务员即使和涂志强或者晓菲都扯不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在做着不可告人的违法勾当。 一股强烈的,带着正义的责任感涌上心间,迫使汪少要对这个男服务员追查到底。 无论他在做什么,肯定也和女孩子有关,从那句大乃子就可以判断出,他正在进行的勾当,一定和女孩子有关。 经历过缅甸的那段特殊经历,汪少对于女孩子的违法行为,也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他才决定要对这个可疑的男服务员进行追查。 怎么查?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敲开隔壁工作间的门,根据刚才听到的通话内容,面对面质问男服务员,自然可以问出些端倪。 但这个方法显然行不通,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让男服务员提高警惕,不露破绽。 望着紧闭的工作间的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汪少的脑海:暗中观察! 对,就是这个办法! 这样不仅可以查探出男服务员的底细,还能够不被其察觉,而收敛起他们的犯罪行为。 拿定主意后,汪少轻轻掩上房间门,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走廊通道的动静。 不到一分钟,从外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关门声。 隔着13018厚厚的房间门,汪少暗自猜测,这下关门声很有可能是从隔壁传来的。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男服务员有可能出门了。 估摸着过了5秒钟,汪少慢慢将房间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望过去,果然看到男服务员的背影,已经差不多走到电梯口的位置。 紧接着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叮”,男服务员的身影随之消失在视线中。 猛地拉开门,汪少快步飞奔到电梯口,只见红色指示灯正在快速地变换着数字“10”,“9”“8”…… 不到一分钟,红色指示灯停留在“3”字上面,不再变换。 男服务员去了三楼。 海洲大饭店的三楼是桑拿部和ktv演艺吧,属于外包,那里有很多外来的小姐,从事特殊的服务工作。 联想到之前男服务员曾经提到过大胸脯逃跑的细节,汪少愈发肯定,这个男服务员绝对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酒店服务员在上了夜班后,都会感到疲惫,巴不得赶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觉。 这个男服务员不但在通话中流露出犯罪倾向,而且在下班后还直接去三楼的外包区域。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男服务员正在进行着陷害女孩子的罪恶勾当。 没有过多的思考余地,汪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电梯键盘上按了一个“3”字。 很快,汪少坐电梯到了三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汪少跨出电梯,警惕地四下张望。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玻璃镶嵌出来的世界,不仅两边的墙壁,包括天花板,连地面都是由形状不一的玻璃组成。 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一个偌大的万花筒,满目都是汪少的人影,从不同的角度反映出来,交相辉映。 除了自己的身影,汪少并没有见到第二个人,而男服务员也不知去向。 ktv演艺吧的上班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到凌晨两点打烊,现在是上午的9点左右,正是演艺吧的休息时间。 不对,男服务员应该去了桑拿部。 恍然大悟的汪少赶紧转身,大步向桑拿部的方向走去。 然而,汪少却忽略了一件事情,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通道沿途的监控视频给完整地拍摄了下来,传到了酒店的安保中心。 第13章 外包区域 电梯门正对着演艺吧的入口,汪少在走出电梯时第一眼便看到了用玻璃组成的演艺吧入口。 等走进去发现不是上班时间,才幡然醒悟,随即又折返身赶去桑拿部。 桑拿部和演艺吧一样,同属外包区域,同样也有外请的小姐在为客人做特殊服务。 拐过电梯口的弯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洁白的世界,除了地上铺着一层棕褐色的地毯,墙面和顶层都是用的白色烤漆,粉刷得一尘不染。 和演艺吧的花哨装修风格相比较,桑拿部这边显得要安静许多。 在桑拿部的入口处,安放着一张高大的吧台,看上去很大气,有点像当铺柜台那种味道。 谢天谢地,在吧台的里面有一位女性工作者,见到汪少走过来,随即走出吧台,礼貌地问候:“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这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女孩,看上去最多不会超过18岁,虽然相貌平平。但五官端正,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听到这略带公式般的问候语,汪少暗暗松了口气,略作沉吟,这样回道:“我来找人,我朋友刚刚打电话叫我来洗澡。” 年轻女孩微笑着打断道:“对不起先生,我们的营业时间还没有到,如果想在我们这边休息,请到了营业时间再来。” 没想到桑拿部的营业时间也和演艺吧差不多,汪少闻言一愣,随即便又补充道:“没关系,反正我朋友叫我过来的,没有营业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便准备往里面走,却被年轻女孩拦住:“先生,对不起,现在还不能进去。” 冷不防被拦住的汪少那不由得有些愠怒,脱口接道:“我朋友可以进去,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 “你朋友进去了吗?”年轻女孩面带狐疑地接道,语气丝毫不肯松弛。 按捺住不悦,汪少索性质问道:“就在两分钟前,我的朋友刚刚进去的。” “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从开门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进去,你朋友怎么可能进去的?”年轻女孩继续保持拦住去路的动作,坚定地回了一句。 没有人进去,那男服务员到三楼以后,去了哪里? 演艺吧没有人,只有桑拿部开着门,男服务员不是进去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地方可以去? “呼”汪少长呼一口气,随口接道:“那我请问一下,三楼都有什么地方可以给客人提供服务。” 年轻女孩放下手臂,不紧不慢地接道:“除了对面的演艺吧,就只有我们桑拿部。” 汪少闻言微微点头,紧接着年轻女孩的话茬,顺势接道:“我朋友刚刚从13楼下到3楼,我随后就跟下来,现在不见他的人,你认为他会去什么地方?” 面对汪少的一再追问,年轻女孩苦笑道:“先生,实在抱歉,之前我一直都在这里,确实没有见到有人进去,我看是你搞错了。” 见年轻女孩假装糊涂,汪少不觉有些气急,当即表示懒得啰嗦,准备硬闯进去一探究竟。 汪少甚至在猜想:这个年轻女孩会不会和男服务员是同伙,故意这样说来阻止汪少进去。 见汪少要硬闯,年轻女孩大惊失色,赶紧冲上去摊开双手拦住汪少,嘴里高叫道:“先生,你现在真的不能进去,因为我们的女服务员正在换衣服。” 年轻女孩的反应让汪少一怔,假如真的是里面有女孩在换衣服,这样闯进去当然不行。 可男服务员就可以进去吗? 仿佛看出了汪少的疑惑,年轻女孩随口接道:“先生,你的朋友很有可能不在三楼,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年轻女孩的话再次令汪少一怔,不由得暗想:年轻女孩说的不错,男服务员有可能并没有在三楼出电梯,只是按了下三楼,然后继续坐电梯下一楼。 或者在出了电梯后,见演艺吧关门,又下楼去了。 就在两人纠缠不休之际,从不远处传来一声严厉的喝止声:“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给人一种压迫感。 循声望去,只见从电梯处走过来一名全副着装的酒店保安,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汪少两人的举动。 坏了,该怎么解释? 见有保安人员过来,年轻女孩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当即将刚才发生的情况粗略地讲了一遍。 听完女孩的介绍,保安男子瞄了眼低头不语的汪少,先做了自我介绍:“先生你好,我是保安队长,负责整个海洲大饭店的安全工作,你的行为有些偏激,请你离开非营业时间的区域,以免给我的工作带来不便。” 虽然汪少并没有理由硬闯进去,但却不愿就此罢手,据理力争道:“刚才明明有男的进去,可是这个女的却说没有人进去。” “你是不是亲眼所见,你说的那个男的进去?”保安队长随口接道。 汪少闻言一怔:“那倒没有,但我敢断定那个男的是到了三楼。” 见汪少的语气坚决,保安队长反问道:“凭什么呢?” “因为我亲眼看见他进了电梯,到了3楼停下的。”汪少急不择口,不经意地说出了原委。 意识到已经说漏了嘴,汪少索性接道:“你既然负责酒店的安保工作,那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向你汇报。” “是吗?”保安队长饶有兴致地接道:“这样吧,你到我二楼的办公室,我们再好好谈谈。” “不,我们最好是先进去看看。”汪少有些不放心那个男服务员,同时也对年轻女孩有些怀疑,总觉得女孩在故意偏袒男服务员的行踪。 “你刚才想进去,已经违反了桑拿部的规定,我看我们还是去我办公室,你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向我反映,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保安队长淡淡地接了一句,语气却不容置疑。 汪少暗叹一声,没有再提出异议,随保安队长一起缓缓走进了电梯。 当电梯门打开,又重新关闭后,汪少和保安队长的身影从三楼的走廊通道消失不见。 同时,从寂静无声的演艺吧角落,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走了出来。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汪少刚刚追寻的男服务员。 第14章 好强的女人 眼看汪少和保安队长的身影走进电梯,从三楼的通道中消失,男服务员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掏出电话,对着话筒喊道:“秋三哥,那个男的被搞定了,要怎么对付他?” 一边打电话,男服务员一边走向电梯,不住地点头,等他打完电话走到电梯处,刚好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孩子。 顺势走进电梯,男服务员按下负一层,收起电话,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还敢盯老子的梢,简直是不自量力,自找苦吃。” 到了负一层后,男服务员赶到员工更衣室,不到一分钟,焕然一新地出了海洲大饭店。 男服务员风风火火走出去的时候,汪少正和保安队长坐在办公室,叙说着之前听到的情况。 保安队长很有耐心地听完汪少的陈述,这才不慌不忙地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酒店的楼层服务员,在做残害女孩子的不法勾当?” “绝对是,我一看那个男的就不像是好人,还说什么谁逃跑了。”汪少补充道:“你赶紧去查一下,那个男服务员是13楼的,刚才我就是下去三楼找他的。” “哦,”保安队长稍作沉吟后接道:“是这样的,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你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得进行调查,你先不急,等我打电话通知监控室。” 说着,保安队长并没有打电话,而是端了两杯水,顺势递了一杯给汪少,接道:“来,先喝口水,不用那么着急,如果真是我们酒店的员工在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那我们一定会追究的。” “队长,你还是赶紧打电话问问,我怕那个男的会使什么坏……”汪少话刚到一半,便被保安队长淡淡地打断:“放心,既然是我们酒店的员工,那他绝对跑不了。” 有了保安队长信誓旦旦的承诺,汪少也不好意思继续催促,纵然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忧,也只能暂时压下。 “喝口水,不要太急,”保安队长顺势又道:“我们还要感谢你提供的情况,稍后还要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不疑有他的汪少闻言点点头,端起水杯就往嘴里倒。 见汪少两口喝光了杯中水,保安队长脸上的笑意更浓,只见他重新坐回办公椅上,如释重负地点燃一支香烟,随口接了一句:“你刚才讲在房间门口,听到了那个楼层服务员在打电话,说什么人跑了,另外还听到些什么?” “队长,你赶紧报警抓人,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假如再晚点,说不定他们的阴谋就得逞了。”汪少并不理会保安队长的追问,想催促保安队长赶紧采取行动。 潜意识里,他把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大胸脯女孩,和晓菲联系到了一起,巴不得快些找到那个男服务员,阻止他们的非法行径。 最起码,得先把这个男服务员的名字搞清楚。 可保安队长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淡笑着接道:“急啥,反正他也跑不掉,你还是说说还听到些什么。” 奇怪,这个保安队长不关心男服务员的行为,反倒关心起汪少还听到了些什么话,这有点反常。 汪少突然觉得保安队长的眼中夹杂了一丝轻蔑的神色,和之前的热情询问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莫非这个保安队长也有问题? 这个念头刚刚涌上心间,汪少猛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保安队长也开始微微摇晃,不断出现幻影。 事实上,并非是保安队长在摇晃,而是汪少的视觉神经被某种药物所左右,意识亦开始变得模糊。 导致这种结果的药物,就在刚才那杯开水中。 使劲摇摇头,汪少想站起身,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无缚鸡之力。 再看向保安队长,只见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嘿嘿”地注视着汪少的举动,一言不发,就像在看着一只被困在笼中的老虎。 回头望了眼空的水杯,汪少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问题肯定就在那杯水中! 暗暗吃惊之余,汪少想质问保安队长为什么要这样做,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舌头像被什么黏住一样,不听使唤。 完蛋了,这个保安队长肯定和那个男服务员是一伙的! 结下这个定论后,汪少只觉头脑愈发沉重,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双重,包括那个冷眼旁观的保安队长。 只怪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落入了这种低级的圈套中。 暗暗叫苦不迭,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汪少软绵绵地瘫坐到了地上,意识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耳朵中充满了一种“嗡嗡”的回响。 就在汪少无力地瘫坐到地上的时候,楼下的小青却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按照汪少之前提供的情况,小青很快便和丁国研聊开了话题,并逐渐打开了丁国研的心扉。 小青不愧是号称蛇妖,竟然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便让丁国研说出了和晓杰的情况。 原来,丁国研和晓杰一见钟情,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双双坠入爱河,成为海洲大饭店的一段佳话。 有一次在同事的闲聊中,某人说晓杰是沾了丁国研前台经理的光,并花丁国研的钱,要靠丁国研来养活。 听到这些蜚短流长,充满男儿血性的晓杰决定要离开海洲大饭店的工作,去外面挣大钱,并在不久前离开,不知去向,只给丁国研留下一封简短的书信加以说明。 丁国研也是属于那种好强的女人,对晓杰的行为很欣赏,并没有把晓杰的不辞而别放在心上,相反她也希望晓杰能够出去闯出一片新天地。 谁知道晓杰却在不久前突然返回海洲大饭店上班,并说要揭发厨房间的那个厨师长,说什么那个厨师长是犯罪组织的头头。 当时听到这些的丁国研非常害怕,要晓杰赶紧报警,将情况向警方说明,但晓杰却表示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厨师长现身以后,再报警不迟。 可那个厨师长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却把寻找他的汪少等来了。 对于晓杰的家庭情况,丁国研也略有所闻,知道晓杰和他爸爸的关系很僵,但没有想到晓杰的爸爸会是这样的情况。 第15章 喝醉 当听到小青提起晓杰的爸爸快要不行的时候,丁国研作为女人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当即表示要帮忙说服晓杰,让晓杰无论如何也要回去见他的爸爸的最后一面。 原本以为还要多费口舌,丁国研才会说出晓杰的行踪,没想到丁国研不但说出了晓杰的行踪,还答应帮忙劝服晓杰,一起回古城县去见二叔,这让小青大感意外。 “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晓杰能够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青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对丁国研夸了一句。 心里充满了对丁国研的感激,感激她的直率,能够竭尽全力地帮助把晓杰寻找回来。 面对小青的赞口不绝,丁国研淡笑着摇摇头说:“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答应帮忙的,放心,我一定会有办法说服晓杰,一起回去见他的爸爸。” “太好了,来,我敬你一杯!”小青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和丁国研轻轻碰了一下。 小小地抿了一口,丁国研放下咖啡杯接道:“其实你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晓杰好,假如他的爸爸真的不幸离世,晓杰以后肯定会追悔莫及,倒不如回去见上一面,也好了却他老人家的心愿。” 小青点点头,顺势接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晓杰吗?” 在小青看来,早点找到晓杰,就能够让汪少早点完成这个非常特别的任务。 “不,现在去了也没有用。”丁国研随口接道:“你说他是昨天晚上从员工宿舍的小区跑掉的,那么现在他肯定不会再回员工宿舍的。” “恩”小青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面露难色道:“问题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丁国研沉吟片刻,慢慢接了一句:“我知道他经常会去一个地方,但是得等到晚上,他一般都是晚上才会去那里。” 说着话锋一转道:“这样吧,我们先等等看,我先试着给他打电话,试试他的口气。” 小青赞许地点点头,只见丁国研逃出手机按了一组号码。 或许是想让小青也能够听得清楚,丁国研有意按下了免提键。 很快,话筒里传出一个标准的女中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丁国研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淡淡地接道:“假如今天他都没有给我电话,那么晚上我们一起去那里找他。” “好,就这么说定了。”小青站起身,握住丁国研的手,充满感激地接道:“这件事就全靠你帮忙,我先回房间,小少还在等我给他回信。” 提到汪少,丁国研多少有些尴尬,苦笑着接道:“你回去替我说声对不起,早上的时候我拒绝了和他谈晓杰的情况,当时我也不知道情况会是这样的。” 小青大度地挥手摇摇头说:“没关系,这咋能怪你,换着是我,我也不会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过多的说话,况且还是关系到自己男朋友的事情。” 听到小青理解的回答,丁国研只觉一阵快慰,当即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晓杰,说服他回古城县。 见事情已经敲定,小青迫不及待要离开。 一方面,她要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汪少,让他不用忧虑。 另一方面,在无烟区坐了这么久,小青的烟瘾早就犯了,她迫切需要尼古丁的味道,来缓解内心的焦躁。 由于丁国研还处于上班,也不便和小青长时间攀谈,便没有做出挽留。 一口气冲到电梯口,在和中餐厅的接壤处,设立着一块吸烟区的字样,小青迫不及待地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一顿猛抽,也不顾汪少还在房间里苦苦等候。 管他的,先把烟瘾过足再说。 小青所处的位置,在电梯口和中餐厅的中间部位,中餐厅的大门正对着走廊通道。 这是一条铺着大理石的通道,非常宽阔,看上去也非常的洁净,人走上去能够倒映出身影。 光洁的大理石通道从中餐厅的门口一直延伸向前台,然后一个90度的转折,再拐向海洲大饭店的旋转门,那里是海洲大饭店的正门入口。 从小青所站立的吸烟区走过去,大理石通道的沿途需要经过电梯口,依次是西餐厅入口,宴会厅的楼梯入口,然后是大堂吧,服务前台入住登记处,消控中心,保安视频监控室,最后就是旋转玻璃大门。 就在小青狠狠地抽着香烟,陶醉在尼古丁味道之际,一声悦耳的“叮”之后,从电梯中走出了两个男人的身影。 随意地瞄过去,小青只觉眼前一亮,其中有个背影竟然酷似汪少? 再一细看,没错,那身衣服就是汪少的穿着,还有发型以及身高等等,都非常接近汪少。 和汪少一起走出电梯的还有一个男子,那是一个穿着酒店保安服装的男子。 保安服装的男子挽着汪少的手臂,缓步向大堂吧的方向走,而汪少的脚步则显得有些踉跄,就像喝醉的人在走路,得有人扶着。 这一发现令小青有些纳闷,和汪少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他怎么会喝醉? 扶着他的男子像是酒店的保安,难道他是和这个保安在一起喝醉?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在脑海,小青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汪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喝醉酒呢,而且还是和酒店的保安人员。 心念至此,小青不由自主地脱口叫了一句:“小少,你们这是去哪里?” 喊话的同时,小青冲着汪少两人的背影快步追过去,连指间正在燃烧的香烟头也忘记了要先掐灭。 听到小青这声清脆的呼喊,汪少并没有做出回应,依旧随着那名保安人员的搀扶,踉踉跄跄地往大堂吧方向走。 倒是那个保安人员回头张望了一下,眼色中充满了诧异。 见此情景,小青愈发好奇,一个箭步冲到两人面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小青并没有看错,和保安人员走在一起的,正是汪少。 还记得之前汪少和她约定,在房间里等待丁国研是否帮忙找晓杰的消息,怎么突然之间就和这名保安人员到楼下来,而且还像是喝醉了酒? 第16章 中毒 再看此时的汪少,眼神痴呆,满脸迷离地望着小青,嘴里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句什么。 “你认识他吗?”被小青拦住去路,保安人员只得停下脚步,问了一句。 “他是我的朋友,怎么会这样?”小青伸出手摇了摇汪少的身子,言辞之中充满关切之情。 面对小青关心的询问,汪少显得有些迟钝,并没有回答。 “你是他朋友?”保安人员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随即便又恢复了镇定,淡笑着接道:“你好,我是保安队长,负责酒店的安保工作。” 原来是海洲大饭店的保安队长。 听了保安队长的自我介绍,小青不由得狐疑地提出了疑问:“他怎么会这样?” “是这样的。”保安队长像背诵课文一样接道:“刚才我们的队员在对楼层进行例行巡查时,发现了你的朋友在13楼的过道中来回走动,并在无烟区吸烟。” 说到这里,保安队长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小青的手指间,那根来不及扔掉的香烟头还在冒出烟雾,浓浓的尼古丁味道充斥着空气中的清新。 意识到这里也是无烟区,小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环顾四周,总算找到了一个掐灭烟头的垃圾桶。 等小青再折返回望时,却见汪少随着保安队长的搀扶,马上就要走到前台的位置。 过了前台的区域,就是安保和消控中心,看样子保安队长是准备将汪少带去安保中心。 通常在五星级酒店是不能奔跑的,以免引起其他客人的恐慌。 这个道理小青也明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见汪少随保安队长已经走远,条件反射地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一跑自然惊动了其他人,包括正在西餐厅和大堂吧休息的客人,也惊动了前台经理丁国研。 出于职业的身份,丁国研并没有立即冲上去询问究竟,而是保持着缓步的节奏,稳重地跟了过去。 刚刚才和小青说好了去寻找晓杰的下落,小青怎么突然间在大堂吧奔跑起来,莫非是发现了晓杰的行踪? 一路小跑,在接近前台的位置处,小青再一次截在汪少两人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见小青又拦在面前,保安队长有些不悦地说道:“请你不要在这里面奔跑,打扰其他客人。”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小青随口道歉,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朋友有些反感,保安队长没好气的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和我们一起去消控中心慢慢了解,不要引起其他客人的恐慌。” 保安队长说得不错,有十几个客人正在从不同的方向,往前台这边靠拢,其中也包括酒店的服务人员。 小青也觉得这样站在原地有些不妥,便随保安队长到了消控中心的办公室。 消控中心和其他的办公室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窗户,全部都是那种落地玻璃门。 换言之,消控中心的办公室,是处在全部透明的状态,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可能这也是消控中心这种特殊的部门,才会适用的办公模式。 坐在消控中心的办公室,小青背对着全透明的玻璃大门,开门见山地询问起具体情况。 保安队长用那种惯用的官方腔调解释道:“这位女士你不用心急,我们已经联系了120急救中心,马上会把你的朋友派车送去做全面检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你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样的解释形同废话,小青直截了当地反问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朋友会出现在走道上抽烟。” 瞄了眼神情迷离的汪少,小青焦急地接道:“我们是入住在这里的客人,我朋友出了这样的事,你们酒店有责任吧情况查清楚。” 保安队长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苦笑着接道:“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等你朋友清醒以后再说。” “那要是我朋友清醒不了呢?”小青有些激动地站起身,随口接问了一句。 问话的同时,俯身继续查看汪少的情况,并使劲摇晃他的手臂,试图让汪少从模模糊糊中解脱出来。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汪少肯定是中了什么毒,才会导致神智不清,意识模糊。 可汪少之前一直呆在房间里,假如没有和其它接触,又怎么可能会中毒? 心思急转之际,小青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对,查看监控视频! 如果汪少中毒,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进到房间里面,对汪少下毒。 在楼道里遍布着监控视频,只要将录像调出查看,便可以确定在此之前,到底有没有人进出过汪少的房间。 想到此,小青随口提出要求,查看监控视频。 本以为保安队长会满口应承,没想到听了小青的要求,他断然回绝,连丝毫商量的余地也不留。 小青不觉有些光火,正欲质问保安队长,突然从门口传来两声敲玻璃的声音。 回首一瞧,发现在透明的玻璃门外,聚集了好几个客人,站在最前面敲玻璃门的,赫然正是前台经理丁国研。 乍见到丁国研,小青像是在黑暗的航行中望见了指路的灯塔,猛地拉开玻璃门,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还差点把你忘记了,来得正好。” 丁国研并没有被小青的举动所感染,只是礼貌地回报以淡淡的微笑,转而对保安队长询问起情况。 作为酒店的前台经理,当然会先向酒店的安保人员询问情况。 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小青冷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再出言岔断,尽管内心充满了疑惑。 保安队长再次用那种惯有的腔调说道:“我们的队员在巡视楼层时发现这个客人神色异常,就把他交给我处理,我刚刚带着他准备去医院进行检查,这位女士便冲过来,说是他的朋友。” 丁国研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转而问向小青:“这是怎么回事?” 第17章 不要跑 小青明白丁国研的话中之意。 5分钟前她才和丁国研达成寻找晓杰的行动,5分钟后却跑到了消控中心,丁国研当然有些不解。 “他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汪少,负责来省城寻找晓杰的。”小青实言相告,满带焦虑地接道:“刚才和你说话之前,他都还是好好的呆在房间里,等我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他被这个保安队长搀扶着走出电梯,我担心他是不是被什么人灌了什么药,才追过来问究竟。” “他就是汪少?”丁国研下意识看了看眼神迷离的汪少,复又问向保安队长:“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名客人出现在楼道里面的?” 不待保安队长开口,从玻璃门口涌进三名男子,穿着一袭的白大褂,进来就高喊道:“病人在哪里,谁是病人?” 看到三个穿白大褂的男子走进消控中心,保安队长眼前一亮,如释重负般接道:“你们来得及时。” 说着手指向瘫坐在一旁的汪少,急道:“病人就是他,你们赶紧把他弄走,要不然会引起其他客人的恐慌。” 听得出,保安队长有点像在卸包袱,巴不得汪少快些被弄出海洲大饭店。 如果汪少被送走,那么保安队长就算是推卸责任成功。 小青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愤愤地猜测着,但事实并非如小青所想象中那样。 三名白大褂闻言微微点头,不再多话,两人过去将汪少的双臂分别架住,便要往玻璃门口扶。 保安队长巴不得将汪少快些弄走,但小青却不是这么想的。 要知道,小青混迹社会多年,见多识广,虽然算不上洞察秋毫,但也还不至于被蒙骗。 眼看这三名白大褂进来就要将汪少架走,也不问青红皂白,这让小青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哪有这样的急救,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就急着将病人带走,怎么给病人医治? 还有一点也值得怀疑,这三名男子虽然穿着医院里特有的白大褂,但三人却没有佩戴工作牌。 见三人急匆匆地进来,便要将汪少带走,小青隐约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 于是,小青不由分说地站到消控中心的玻璃门口,挡住三名白大褂的去路,嘴里高喊着:“不能把他带走。” “这位女士,你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影响酒店的正常程序。”保安队长面无表情地接道:“如果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来,但请你先让开,让医护人员把这个神智不清的人带去检查。” 听得出,保安队长很担心汪少继续留在酒店里面,想要快些送走。 不明就里的丁国研走到小青身边,好言劝慰道:“你就先让他们把人带去检查,不要留在消控中心,这样会影响酒店的正常秩序。” 小青没有理会丁国研的劝慰,也没有让开,而是摊开双手拦在消控中心的门口,继续高声叫道:“你们准备把我的朋友带去哪里检查?” 保安队长耐着性子接道:“当然是带去医院检查,其它还有什么地方。” “是哪家医院?”小青紧接着追问了一句,并对丁国研递了一个眼色。 面对小青的咄咄逼问,保安队长有些不耐烦地接道:“这位女士,如果你再这样妨碍我们的工作,我就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 说话的同时,保安队长瞄了眼玻璃门外围观的客人,面带忧虑。 丁国研不明白小青刚才的那个眼神在暗示什么,紧跟着小声告诫道:“你不要在这里胡闹,有什么问题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先让你朋友去医院接受治疗吧。” 小青苦笑了一声接道:“医院?这三个人是医护人员吗,为什么没有工作证,为什么不敢说出医院的名称?” 被小青这么一说,丁国研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刚才小青的那个眼神所表达的含义,不由得将眼光扫向那三个穿白大褂的男子。 经小青这么一说,再加上丁国研的扫视,三个白大褂男子先是一怔,面面相窥后,不约而同地将眼光望向保安队长的身上。 消控中心办公室的形势急转直下,保安队长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闻言纳纳地接问一句:“对了,你们是哪家医院的,为什么没有工作证?” 虽然这句话是问向三个不知所措的白大褂男子,但保安队长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小青的表情,身子亦向玻璃门口靠近。 原本就是一句质问的话语,但却没有丝毫的气势,相反却还有点猥琐的成分。 听到这句没有底气的质问,潜藏在内心的那个疑团愈发清晰,小青索性直接问向保安队长:“我想这个问题应该问你才对,刚才你不是一直要坚持先送他去医院接受检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三个来自哪家医院?” 被问个正着的保安队长表情更加的不自然,对三个男子使了个眼色,突然一把推开小青,夺门而逃。 猝不及防的小青被推了个趔趄,撞到了同样没有注意的丁国研。两个身材差不多一般高,气质却不尽相同的女人,就这样倒在地上。 在小青和丁国研倒地的瞬间,保安队长和三个白大褂男子像风一样,旋出了门口,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中,消失在了消控中心的门口。 值得说明的是,在消控中心和视频监控室的侧边,亦是大堂吧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应急防火门。 这是以防万一的消防通道,原本一直都保持开着的状态,没想到这会儿成了保安队长和三个白大褂男子的逃跑捷径。 不用更多的解释,保安队长和三个白大褂男子,肯定是一伙的,见事情败露,便仓皇逃窜。 在被推倒的同时,小青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保安队长果然有问题! 等小青和丁国研从地上爬起的时候,汪少也踉踉跄跄地走到消控中心的门口,用怪怪的眼神看着门口的一切,嘴里喃喃自语般说着什么,但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在叫,根本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顾不上查看汪少的具体情况,小青一个箭步冲出消控中心的侧边防火门,同时大喊了一声:“不要跑……” 第18章 也未可定 此时快接近正午,明媚的阳光暖暖地照晒着大地,晃得人眼睛有些生疼。 用手掌搭起凉棚在额头,挡住刺眼的阳光,小青快速地四下扫视,只见一排整齐的树木和寂静的员工通道,哪里还有保安队长几人的影子? 不用说,保安队长身为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对周围的环境肯定熟悉,趁小青和丁国研倒地的几秒钟时间,早就带领三个白大褂男子逃之夭夭。 “尼玛的,居然逃脱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员工通道,小青忍不住愤愤地爆了一句粗口,重新折返回防火门内。 原本在消控中心门口的围观人群正在散开,从透明的玻璃门望进去,消控中心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走到前台登记处,只见丁国研扶着汪少已经坐到了大堂吧的一张沙发上,有几名身穿保安服装的男子正在用对讲机通报刚才的突发事件。 先前围观的那些客人也被及时疏散,大堂吧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快步走到汪少所在的沙发位置,小青充满关切地问了一句:“丁经理,汪少他情况怎么样?” 丁国研示意小青先坐下,这才淡笑着接道:“他的情况不会太严重,应该是误吃了什么药物才会导致神志不清。” 见小青满脸焦虑地不肯就坐,丁国研补充道:“我们已经通知了正规的120救护,马上就会赶来这边。” “呼”小青长呼了一口气,苦笑着接道:“没想到那个保安队长竟然和他们勾结,我猜想是保安队长给汪少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这种可能。”丁国研赞许地接过话茬:“我看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不用太担心。” 面对丁国研的一再要求,假如还站在原地,就显得有些过于焦虑,小青只得坐到了旁边,仔细查看汪少的情况。 虽然汪少眼神痴呆,神志不清,但却不断望着小青和丁国研,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那模样看上去,就像一个几岁的孩子,正在吃力地辨认眼前似曾相识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救护车鸣笛由远而近,直接响到海洲大饭店的玻璃旋转门口,才戛然而止。 真正的救护人员到了。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再次惊动了海洲大饭店的客人,有很多人纷纷从房间出来,蜂拥向大堂吧查看究竟。 见两名身穿白大褂,胸口挂着工作牌的人影走进海洲大饭店,小青忘情地站起身,冲两个白大褂身影不断挥手,嘴里大叫道:“医生,快来,病人在这里。” 两名白大褂身影发现了挥舞双手的小青,很快来到了汪少的身旁。 这是一男一女两个医生,到了沙发旁边也不多话,随即掏出医疗设备,开始对汪少进行常规检查。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小青满怀忧虑地问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具体情况。 两名医生专心致志地替汪少检查,没有理会小青的询问,丁国研适时地按住小青的肩膀,示意小青稍安勿躁。 闻讯赶来的其它旅客陆陆续续围拢过来,大家都屏声凝气地注视着医生的一举一动,自觉地没有打扰。 一时之间,大堂吧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小青暗暗为汪少捏了一把汗。 终于,两位医生停止了检查,其中那个女医生给出了答案:“轻微的食物中毒,不排除是服用安定片过量引起的意识模糊。” 食物中毒? 服用安定片过量? 听到医生的结论,小青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保安队长的样子,之前的那些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汪少是被人下了安定片过量,引起了中毒症状。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给汪少服用安定片,而汪少又怎么会吃下这些过量的安定片? 问号一个紧接着一个,浮现在小青的脑海,犹如塞进了一团乱麻。 虽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用什么方法让汪少服下过量的安定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和保安队长脱不了干系。 就在小青心乱如麻之际,汪少已经被搀扶上救护车,小青想要跟去,但却被拒绝,原因是小青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和汪少之间是什么关系。 拦住小青的是闻讯赶来的警方人员,保安队长伙同三个假医生逃跑以后,酒店方面第一时间通知了医院,并及时报警。 牵涉到了酒店的保安队长,这件事便有些棘手,海洲大饭店已经无法做出相应的措施,只能求助于警方。 毕竟海洲大饭店是属于准五星级的涉外大酒店,出了这样的大事,如果不及时处理,将会让其声誉受到影响。 警方人员不但拦住了小青,还将小青带到消控中心做进一步的了解。 面对警方人员,小青非常仔细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生怕说漏了什么细节,给警方带来困扰。 当然,对于寻找晓杰一事,小青只字未提,就针对汪少被保安队长从电梯中带出后,开始讲起。 末了,小青不无担忧地补充道:“我猜想是那个保安队长借故进了我朋友的房间,然后略施小计,让我朋友服用了过量的安定片,你们赶紧调监控视频来查看,百分之九十就是那个保安队长进了我朋友的房间。” 负责调查取证的女警婉言拒绝了小青的要求,表示查看监控视频属于特殊情况,不能让非办案人员看到,这是对个人**负责,也是为了保护线索。 碰了个软钉子的小青并不甘心,随后找到丁国研,要求她想办法,把13楼的监控视频给调出来一看究竟。 原本小青已经和丁国研约定好,今天晚上去某个地方,寻找晓杰的踪迹。 谁知道汪少却出了这样的意外,不得不让小青改变了主意。 寻找晓杰的下落,只是汪少的任务,现在汪少被人下了过量的安定片,得先把这件事搞清楚。 说不定,这件事就和寻找晓杰的行踪有关,也未可定。 第19章 问了些什么 听了小青提出查看视频监控的要求,丁国研面露难色,苦笑着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通常像这种准五星级的大酒店,安保工作都做得比较细致,同时也做得很隐秘,除了警方人员以及消控中心的员工,任何人都无权查看相关监控视频。 哪怕丁国研身为前台经理,也不例外。 虽然无法查看监控视频,但丁国研却补充说明,可以找其他楼层服务员了解一些情况。 对于丁国研的做法,小青表示理解,随即提出要去医院查看汪少,却苦于不知道汪少是被送去了哪家医院。 “这个我倒有办法打听得到,你先等我两分钟。”丁国研说着,兴冲冲地走进前台服务区,对着服务员询问着什么。 小青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等候,目光没有离开过丁国研的身上。 警方人员在收集了相关证据后,离开了海洲大饭店,围观的少许客人也四散开去,海洲大饭店又恢复了慵懒般的宁静。 在询问了几句后,丁国研又拨通了电话,对着话筒说着什么。 从丁国研的表情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好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但小青非常清楚,丁国研是在询问汪少具体被送到哪家医院。 丁国研的这份淡定和从容,让小青暗暗为之佩服。 少顷,丁国研重新回到小青身边,说出了汪少被送去的那家医院,怕小青等下找寻不见,丁国研又用笔写了一个地址。 按照丁国研提供的详细地址,小青打了一部出租车,毫不费劲地找到了那家医院。 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5分钟之后,小青便找到了汪少所在的病房。 在小青的想象中,病房门口应该会有警方人员守候,但等她找到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类似的监视。 非但如此,汪少所在的病房也只是一个普通病房,里面摆放着三间病床,每张床上都有一个人,间或有两个病人家属。 此时的汪少已经恢复了常态,正坐在病床上发呆,乍见小青从门外走进来,兴奋地叫了一声:“小青姐,你咋找到这里来的?” 面对汪少的惊喜,小青不答反问:“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用力地点点头,汪少苦笑着应道:“我都一眼就认出你了,还能够不好吗?” 仔细查看汪少的神情,确实和平常无异后,小青总算松了口气。 “医生说随时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已经没有问题了。”汪少紧接着补充道:“要不是病房里不准吸烟,我还想来一支过过瘾。” 见汪少恢复常态,小青在放心之余,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当即追问道:“那些送你到医院的警察呢,咋不见他们的人影?” “呼”汪少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随口接道:“小青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详细谈,在这里面憋得人心发慌。” 谁也不愿意在这看上去冷冰冰的病房里多呆一分钟。 小青点点头,像阵风一样旋出病房,边走边回头喊了一句:“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半个小时后,汪少和小青的身影出现在一间不大的家常菜馆中。 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饭馆,距离市郊,地段比较偏僻。 小青选在这里吃饭,是不想引人注意。 想尽办法从孟包大森林潜回省城,只为寻找涂志强的踪迹,替老板报仇。 而汪少到省城也是为了寻找到晓杰的下落,眼下已经惊跑了晓杰,更不适合在公共场合露面。 将吃饭的地点选在这个偏僻的小饭馆,只有利而无一弊。 正午的太阳已经过了当空,午饭的时间早就过去,小饭馆里面用餐的人数也寥寥无几,但这并不影响到汪少和小青的心情。 相反,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随便点了几个家常小炒,开了两瓶啤酒,小青和汪少分别点燃香烟,两人就着小菜一边喝酒,抽着香烟,一边开始梳理之前所遇到的那场意外。 汪少首先讲述了意外发生的经过。 当汪少回忆到去保安队长办公室,喝了那杯开水,随后意识逐渐模糊后,小青不由得悻悻地插了一句:“我还真没看走眼,果然是那个保安队长在搞鬼。”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以为保安队长是酒店的安保人员,没想到他会对我下那些安定片药物。”汪少亦不胜唏嘘:“真的是人心隔肚皮,凡事都要多考虑。” 说着,汪少话锋一转,反问道:“对了,小青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亦是之前在医院病房里,汪少见到小青的第一眼所问出的话。 见汪少一本正经的神情,小青这才记起,在电梯门口见到汪少的时候,汪少已经安定片过量,意识模糊,自然对后面的情况不清楚。 “你真的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小青用疑问的语气接了一句。 汪少再次爆出几声苦笑:“不记得了,就在保安队长队长办公室喝了那杯水以后,我看见啥东西都是双重的叠影,后来就像做梦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行走,也有人在说话,但就像在梦游一样,等醒来以后,就看到了穿制服的警察。” “他们对你问了些什么?”小青顺势接问道,这也是小青想要知道的结果。 汪少吐出一口浓浓的尼古丁烟雾,淡笑着接道:“就只是问了事发经过,然后告诉我说,这件事是保安队长干的。” 小青似有所悟地微微点头,喃喃自语般接道:“保安队长为啥要对你使坏,莫非他知道你要寻找晓杰的下落,或者说他是受了晓杰的指使?” 汪少极力否决道:“不,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随后汪少阐释了他的观点:“假如是晓杰指使的,不可能还会问我那些无聊的问题,我猜想是因为那个男服务员。” 接着,汪少又将在楼层通道无意中听到男服务员的通话内容,以及男服务员走错房间,再次听到通话内容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 听得小青频频稽首,不由得赞同了汪少的观点:“看样子要搞清楚保安队长为啥要对你下手,只需找到那个男服务员就行。” 第20章 寻找元凶 小青说得不错,要解开保安队长害汪少的动机,只需要找到男服务员一问,便可确定。 很明显,在三楼桑拿部门口的时候,保安队长去找到汪少,完全是有预谋,并非偶然。 单凭这一点,便可以断定,保安队长和那个男服务员应该串通一气,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还有那三个假扮医生的男子,也应该是保安队长队长叫来的,他们把汪少用安定片搞得意识模糊,准备要带汪少去什么地方? 不过此时的汪少还不知道这一切情形的发生,因为在下了电梯后,他已经意识模糊,只记得是保安队长对他使坏。 顺着小青的话茬,汪少用力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我追到三楼,也是想找到那个男服务员,看他究竟在做什么,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个保安队长的盘查。” 顿了顿,汪少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对了,小青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医院去的?” 听到汪少再三提出相同的疑问,小青这才记起还没有给汪少解答,当即便将在电梯口所遇见的那一幕,简明扼要地给汪少讲了一通。 小青的描述令汪少暗暗咂舌,由衷地接道:“幸好遇到小青姐,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他们给害了。” “不用谢我,能够撞破他们的阴谋,说明你吉人自有天相,连老天爷都会帮你。”小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接道:“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保安队长究竟因为啥原因,要对你做出这种手段。” “绝对是那个男服务员。”汪少肯定地接道:“我偷听到他的电话,而且他们好像在做什么残害女孩子的犯罪行为。” “残害女孩子?”小青喃喃接道:“你的意思是,在海洲大饭店里面,还有残害女孩子的犯罪行为?” 不待汪少有所回答,小青自顾又道:“难道这些人都是涂志强的余党?” “我不敢断定他们和涂志强有没有关系,但是我敢断定,他们绝对是在做那些残害女孩子的事情。”汪少愤然接过话茬:“只要是残害女孩子的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说到这个问题,汪少不由得想起了晓菲,之前在晓家村和晓菲爸爸的那段对话,再次回响在耳际。 从边防检查站回来以后,晓菲并没有回到家,这不得不让汪少忧虑满腹。 他不会忘记,还在孟包大森林的时候,晓菲曾经说过,回到家乡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到那个叫什么秋的男孩子,亲口质问,到底是那个男孩子把她卖进涂志强组织,还是涂志强在撒谎。 眼下虽然是在替二叔寻找儿子,但汪少更担心晓菲的安危。 最起码,已经见到了二叔的儿子,可晓菲是否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乡,还不得而知。 不过他并没有将心里的担忧表露出来,只是顺着小青的话茬接了一句。 望着汪少满脸的正气和一腔仗义,小青暗自佩服汪少的责任心,喃喃接道:“怪不得当初那个女孩会舍身帮助你逃脱险境,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富有责任心的人,像个男子汉。” 面对小青的赞口不绝,汪少显得有些不自然,当即回应道:“其实这个也没什么,换着是其他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意将晓菲的情况加以说明。 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所有的情况都只是猜测,汪少不想妄自下定论。 “呼”小青突然发出一声低叹,神情显得有些颓废。 汪少不解,询问小青怎么回事。 一问之下才得知,今天正好是老板的头七忌日,按照邦康的当地风俗,需要为亡灵举行盛大的祭拜仪式。 可惜因为要找寻涂志强的下落,小青来到了省城,只能默默在心里为老板祈祷。 对于小青的唏嘘,汪少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便端起酒杯频频和小青碰杯。 一醉解千愁! 几杯酒下肚后,小青似乎有些醉了。只见她眼神迷离地望着汪少,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一些奇怪的名字。 汪少明白,那些都是她在邦康的时候,所认识的人名,之所以会念出这些人的名字,是因为她对老板怀着深深的念想。 汪少随意地附和几句,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冷不防小青扑到了肩膀上,发出一声哽咽。 此时的小青也略带微醉,长期盘在脑后的发鬓也变成了一袭长发,披在肩头,散发出阵阵幽香,直入汪少的鼻孔。 尽管小青已年过三十,但身子还保持着女人特有的匀称,虽谈不上凹凸有致,却也不失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 在扑向汪少肩头的同时,小青的双手很自然地圈住汪少的脖子,半个身子都贴到了汪少的胸口。 面对小青突如其来的拥抱,汪少不知所措,慌乱中问了一句:“小青姐,你这是……” “小少,让我先靠一靠。”说出这句话,小青的声音也微微带着哭腔。 听得出,小青是想寻找精神慰藉,哪怕只是片刻的停留,也能够安抚她疲惫的心灵。 汪少低头仔细查看,发现在小青的眼角,果然有两颗泪珠滑落。 在汪少的印象中,小青是一个雷厉风行,冷酷镇定,善于把自己隐藏得很深的女人,没想到也会流下眼泪。 或许,老板的死触到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那份压抑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情感,才让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千里迢迢潜回省城寻找元凶。 而今天正好是老板的头七,才会让小青想到那些伤心事,忍不住流下眼泪。 “小青姐,你不用太伤心……”汪少试图劝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继续。 原本汪少就是不善言辞之人,又最怕和女孩子单独相处,眼下小青忘情地扑到他肩膀上哭泣,早就让汪少乱了分寸。 听到汪少这句话话,小青索性哭出了声音,双手箍紧了汪少的脖子。 由于惯性的力量,汪少的胸口和小青的上半身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女人特有的温柔触到了汪少的神经,更加让他局促不安。 最令他不安的是,因为和小青身体的接触,居然从心底深处升起一丝渴望。 第21章 为老板报仇 这是属于男人特有的渴望,正源源不断地从汪少内心的最深处,难以遏止地涌上来。 这份渴望似曾熟悉,那是在和石静香单独相处的那天晚上,在丑小鸭501包厢的那个夜晚,也是这种渴望的感觉,汪少永生难忘。 正是在那天晚上,汪少第一次尝试了真真正正做男人的滋味。 如今这份渴望再次涌上心间,却让汪少有些措手不及。 对于小青,他只有敬畏,无论如何也不能产生这种非分之想。 哪怕只是渴望,汪少都觉得是对小青的不敬。 他很想推开小青的身子,但手却不听使唤,只能僵持般伸在半空。 “呼”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汪少突然想到,在被保安队长弄迷糊之前,小青曾经答应帮忙询问晓杰的下落。 心念至此,汪少赶紧接了一句:“小青姐,你去问那个前台经理的事,有没有着落?” 一句话令小青从无边的悲伤中回过神,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即不安地松开汪少的脖子,嘴里喃喃接道:“对了,我倒差点忘记告诉你,那个姓丁的前台经理一句答应,等到晚上会带我去一个地方,她说晓杰有可能会去那个地方。” “在哪里?”汪少顺势追问道,恨不得马上就让晓杰出现在眼前。 没有了小青温柔的束缚,汪少变得自然很多,说出的话也不再那般急促。 小青擦了擦眼角,断断续续地说出这样一段话:“具体的情况她没有说,只是答应今天晚上去那个地方,有可能见到晓杰的人,我估计那是她和晓杰约会的地方。“ 做出这样的猜测,也是考虑到丁国研和晓杰的恋爱关系。 汪少点点头,随口接道:“晓杰和那个前台经理正在谈恋爱,那天晚上在员工宿舍的小区里,张晓豪也是这么说的。” “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可以找出晓杰的行踪了。”小青接了一句,猛地发出一声轻叹接道:“只是可惜那个挨千刀的涂志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省城这么大,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在哪里。” “小青姐,你也不用着急,假如涂志强真的回到了省城,早晚都会露出马脚。”汪少总算找到一句安慰的话,随口接道。 小青点点头:“情报绝对可靠,只是涂志强这个混蛋阴得很,要把他揪出来不容易。” 说着话,小青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一字一句地接道:“不管怎样,我都要把涂志强这个混蛋揪出来,亲手为老板报仇!” 提到涂志强,汪少很自然就会想起晓菲,继而又想到海洲大饭店那个男服务员,和他在电话中所提到的大胸脯女的,以及那个保安队长。 根据小青所讲述的事发经过,汪少断定,保安队长应该和那个男服务员同为一伙,只是还不敢确定,他们是否为涂志强残藏在海洲大饭店的余党。 想到此,汪少马上又道:“对了,你说那个保安队长已经逃跑了,为啥当时没有抓住他?” “当时的情况很突然,而且之前我们也不敢确定,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只见你神志不清,后来我识破了那三个假扮成医生的男人,保安队长就和那三个男人一起逃脱掉,我们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汪少点点头,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确实让人猝不及防。 “那有没有查到那个男服务员到底是谁?”汪少重新将话题转回到最初的原点,接道:“现在看来,要想把整件事情搞清楚,找到那个男服务员是最关键的。” 小青赞许地点点头,当即表示,马上赶去海洲大饭店,查询当时的值班服务员。 就在两人接帐准备回海洲大饭店的时候,从小菜馆的门口传来几声怒骂,小青略微好奇地询问起来结账的人。 从结账的人口中,得知外面有个男人偷吃东西不给钱,被老板抓住,但又不肯付钱,老板才忍不住出口大骂。 原来是想白吃,活该被痛骂! 什么不好学,学人家白吃,擦! 汪少暗骂一句,岁小青走出里间,准备赶回海洲大饭店,去查询那个男服务员的具体信息。 就在小菜馆的门口侧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汪少的注意。 这家菜馆地处郊区,属于城乡结合部的位置,比较偏僻,在门口的两边,都有少许的空地。 那个被老板揪住的身影就在旁边的空地中。 本来汪少还对这种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但那个被老板揪住的身影,竟然有几分酷似表弟向良海。 因为这个原因,汪少不由得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 在那片并不宽阔的空地上,有两个男子纠缠在一起,发生着抓扯,旁边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是菜馆的老板娘。 虽然那个被抓扯的身影酷似表弟向良海,但由于是背对着菜馆门口,汪少无法看清楚其面容。 “小少,你咋的,赶紧回去酒店看看情况。”小青在旁边催促道:“就一个吃白吃的赖子,没啥好稀奇的,赶紧走吧。” 乍见到那个酷似表弟的背影,汪少也觉得有些不可能。表弟远在晓家村,怎么可能会到这偏僻的小菜馆来白吃?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转身,准备随小青一起赶回海洲大饭店,但随后的一句话却拉住了汪少前进的脚步。 “老板行行好,放过我这次吧,我也是饿得实在没办法,才到你这里讨点东西吃,求求你放过我。” 这是一句充满乞求的声音,从背对着汪少的男子嘴里发出。 不对,这声音咋就那么耳熟? 汪少的心里猛然一惊,天,这声音分明就是表弟的声音! 虽然还没有见到男子的面容,但这句略带古城县方言的普通话,却让汪少震惊:这个白吃的男子真的是表弟? 汪少突然想起那天去表弟家的情形,当时表弟的家人表示,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其人影,在随后和晓菲的爸爸的交谈中,也证实表弟有好几天不见人影。 难道表弟沦落到了省城,跑到这里来乞讨白吃?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更加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第22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出乞讨声音求饶的男子,竟然“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在了菜馆老板的面前。 汪少的心亦随着男子下跪的动作跟着往下沉,脱口喊了一句:“三娃子!” 一句带着浓浓的古城县方言的话从汪少的嘴里喊出,惊动了在场的每个人。 故意用古城县方言喊出这三个字,汪少是想试试男子的反应,同时想证实自己看到情形。 而三娃子是表弟向良海的小名,一般人并不知道。 “小少,你咋的?你在叫谁?”小青听动了汪少嘴里喊出的方言,却不明白汪少在叫谁。 听到这三个字,小菜馆老板和另外两人也跟着望了过来。 但汪少并不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汪少的目标是跪在地上的那个男子。 假如那个跪地的男子真是表弟向良海,那么他在听到这句标准的古城县方言的时候,肯定会有所反应。 没有理会小青的询问,在喊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汪少已经走向跪地的男子。 径自走到男子身后,正好遇到男子回头的目光。 四目相对,望着个字熟悉的脸,已经不用更多的解释。 汪少没有看错,跪地乞讨求饶的男子,正是他的表弟,晓家村的向良海。 乍见汪少从小菜馆出来,向良海的眼睛睁得比牛眼睛还大,嘴巴张开成一个“0”字。 看到向良海满脸惊讶之色,小青似乎意识到什么,随即也用古城县方言接了一句:“你就是三娃子?” 汪少和向良海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兄弟关系,两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汪少之所以会揽上寻找晓杰的任务,全是因为替表弟要债的过程中,令二叔赏识,从而才接受了替二叔寻找儿子的任务。 但没想到,会因此而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认识了这么多的人。 听到小青的询问,向良海同样忘记了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汪少的脸,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少哥,是你吗?” 只觉一股热流从后背升起,直接窜上后脑勺,汪少动情地冲过去,一把扶起向良海,急切地问道:“你咋回事,为啥到省城来的?” 原本小菜馆的老板还气势汹汹的咄咄逼问,这下见汪少竟然扶起向良海,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便缓和了语气接道:“这个人吃了东西,趁我们不注意想溜,被我抓住了,就跪地求饶。” 言下之意,并非是老板找向良海的茬,而是向良海吃了东西不付钱,他们才抓住他的。 “他是你弟弟?”小青紧跟两步,站到汪少的身边,随口接问了一句,目光却在向良海身上打转。 这是小青问出的第三句话,汪少恍然大悟般接道:“对,他是我表弟,”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汪少迫不及待地转问向向良海:“你咋跑到这里来的,这到底咋回事?” 由于心情非常激动,汪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地地道道的古城县方言。 “少哥,这事说来话长,都是那个晓宇……”向良海苦着脸接了半句,欲言又止。 “你是说痞子沟的那个晓宇?”汪少怒气冲冲地接道:“那个欠你钱,又打了欠条的晓宇?” 向良海无力地点点头,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小菜馆老板很识时务,见汪少和向良海认了兄弟,当即在旁边小声接道:“这为兄弟刚才吃的东西……” 不待汪少和向良海有所回应,小青豪爽地接过话茬:“不用啰嗦,他刚才吃多少钱?” 说话的同时,小青已经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故意提高嗓子接了一句:“你们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说吧,要多少钱?” 见小青如此通情达理,小菜馆老板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赶紧报出了数目。 “拿去吧,不用找了。”小青大度地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随手递给了小菜馆老板。 见小青替向良海付钱,小菜馆老板点头哈腰地接过钞票,用近乎恭敬的发音连声道谢,并对向良海接连喊出几声兄弟,生怕向良海会翻脸,继而汪少和小青等人对他不利。 但汪少对小菜馆老板之前的行为并未在意,谁遇到吃白食的逃跑者,都会这样做,又何必为难这些做小生意的老板。 “你吃饱了没,如果没有,我们重新点些菜。”小青不忘补充了一句。 向良海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转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吃饱了。” “算了,干脆我替你们准备几个小菜,全部免单,就当刚才对兄弟陪个不是,给兄弟压惊。”小菜馆老板最会见风使舵,闻言赶紧见缝插针地接过话茬。 汪少想想也行,正好趁吃饭的空挡,好好询问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家乡到省城,再去缅甸的孟包大森林,和武装势力猖獗的邦康,前前后后也差不多有二十天的时间。 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晓家村痞子沟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向良海沦落到在省城乞讨吃跑得快的地步,汪少迫不及待地要知道答案。 之前因为想着吃跑得快,向良海确实没有吃饱,见汪少和小青都表示可以,当下也不再推辞。 重新坐回小菜馆里,老板很快将几盘美味的菜肴端上桌面,并讨好地随附上三瓶啤酒。 或许小菜馆老板觉得收了小青的小费,又对向良海进行过怒骂,心里上过意不去,才做出这些菜肴,送上啤酒,算是对刚才的情形进行补偿。 能够在城乡结合部这种偏僻的地方开菜馆,本身就是一种挑战,如果没有圆滑的为人处世之道,恐怕老板也不敢在这里开店坐铺。 望见满桌的丰盛菜肴,向良海也不客气,抓起筷子就是一顿猛吃。 看着表弟龙狼吞虎咽的样子,汪少只觉一阵心酸,看这样子,表弟也是饿坏了,也不知道他在省城流浪有多久。 小青更不会打断,只管坐在旁边,慢悠悠地抽着香烟,沉浸在尼古丁的刺激中。 等向良海吃得差不多了,汪少才开始询问起关于晓宇,以及向良海是如何沦落到省城的具体情况。 第23章 怀恨在心 提到如何沦落到省城,向良海不禁唉声叹气,同时眼角的余光不断瞄向一旁抽着香烟的小青。 “没关系,她是我的好朋友,有啥话照直说。”汪少适宜地补充了一句,消除了向良海的顾虑。 再看小青面带微笑,示意不用怕,向良海放下了心,当即满怀悲愤地讲述了这样一段情形。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痞子沟的赌场上,晓宇用翻牌的形式,欠下向良海八百块,却想赖债不给钱。 之前向良海身上的现金已经输得差不多,原本指望这局牌把输掉的钱捞回来,没想到晓宇仗着他势力大,不给钱。 对于晓宇的赖债,向良海是敢怒不敢言,可又心疼输掉的那些钱,便叫表哥汪少过来帮忙要债。 胆大心细的汪少从小就仗义,听说有人欠表弟钱,二话不说地赶到痞子沟,在面对晓宇的表叔几人围攻的情况下,仍然奋起反击,最终得到了痞子沟老大二叔的赏识。 在二叔的逼迫下,晓宇只得写下欠债的字据,承诺在3天之内还清所欠的八百块钱。 得胜的向良海并不开心,因为他从晓宇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怨恨。 那丝怨恨,让向良海隐约感到不安。 在痞子沟,除了二叔,似乎就只有晓宇最为猖狂,因为他有一个表叔是老社会,大家很忌讳他的表叔,自然也会对他敬畏三分。 向良海的不安很快便成为了现实。 次日,表哥汪少肩负着替二叔寻找儿子的重任,踏上了去省城的寻人之旅。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向良海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等待晓宇将钱送上门来。 直到过了还钱的期限,还不见晓宇的人影,向良海有些坐不住了,怀揣晓宇立下的欠债字据,前去痞子沟找晓宇要债。 就算晓宇再怎么耍横,他也不敢违背二叔的意思。 在痞子沟,就是二叔的地盘,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二叔说了就算,没有人敢违背。 这张字据是当着二叔的面写下的,晓宇绝对不敢赖债。 可惜这次向良海却失算了。 当天晚上,在痞子沟的茶坊里,向良海找到了晓宇,提出要晓宇还钱。 当时晓宇正在和一干人玩“扎金花”,听到向良海提起钱字,便没好气地回绝道:“没钱。” 想到表哥辛辛苦苦打拼一场,才让二叔从中帮忙,向良海鼓起勇气回驳道:“你答应3天以后还钱,今天已经是第4天了,你可不能赖债,我们是当着二叔的面写下的字据。” “靠,尼玛弊的啥时候也学会顶嘴了?”晓宇旁边的一个男子面带不削地爆出一句粗口,顺势推了一下向良海。 晓宇饶有兴致地望着被推了一个趔趄的向良海,“嘿嘿”怪笑道:“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个软骨虾啥时候也敢这样给老子说话?” 面对晓宇的盛气凌人。向良海多少有些胆怯,当即掏出晓宇写下的字据,有气无力地接道:“你不要耍赖,这是当着二叔的面写的,这是你的亲笔字据。” 见向良海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筹,围观的几人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纷纷表示对向良海的藐视。 晓宇抢过字据,“哗啦啦”地将字据撕成了几段,从嘴角挤出几个字:“这字据不算数,是你们逼老子写的。” 眼看字据在晓宇的手中变成碎纸片,向良海又急又气,那可是表哥汪少用胆量,辛辛苦苦打拼来的,晓宇竟然耍无赖把它撕掉。 “晓宇,你敢撕掉字据,这是当着二叔的面写的……” 不待向良海把话说完,晓宇恃强凌弱般接道:“老子撕掉又咋样,老子就不给你钱,咋样?” 说着话,环顾一遍四周,随即爆发出一阵怪笑。 痞子沟茶坊顿时陷入一片嘲笑声中,半数的人都在嘲笑向良海,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也有少数看不惯晓宇这种桀骜不驯的作风的人,悄悄给向良海出主意,要他去把二叔找来。 在痞子沟,二叔就是老大,谁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不敢和晓宇硬斗,向良海只得暂时忍下一口气,火速赶去二叔家,寻求帮助。 他甚至害怕,晓宇不但会翻脸,还会变本加厉,对他大打出手,那样可是得不偿失。 等找到二叔家的时候,却发现四处黑灯瞎火,一打听才知道,二叔因为病情严重,住进了医院,并不在家。 怪不得晓宇敢那样猖狂,原来是因为二叔不在痞子沟缘故。 别看痞子沟只有巴掌大点的地方,混迹社会的人却占了男性总人数的一半。 也就是说,整个晓家村,单是每天晚上在痞子沟扎金花的,就占去晓家村三分之一的人。 这些人又在无形中分为两个派别,一派以二叔为首,一派以大三元为首。 但在社会辈份上,大三元还要敬畏二叔三分。 所以说,在痞子沟,就是二叔说了算,其次才是大三元。 晓宇的表叔便是大三元,这也是晓宇为什么敢在痞子沟横行无忌的最大原因。 如今二叔进了医院,整个痞子沟便是大三元说了算,难怪晓宇敢把字据撕毁,不把二叔放在眼里。 得知二叔进了医院后,向良海心中的那丝不安愈发明显,再加上字据已经被晓宇撕毁,向良海也不敢再回痞子沟茶坊,只得怏怏不乐地回到家,另想他法。 要想从晓宇身上讨回那八百块钱,唯一可求的人,就只剩表哥汪少。 但表哥已经去往省城,替二叔寻找儿子,就算晓宇耍无赖,这事也只能先稳着。 向良海打算暂时忍气吞声,等表哥汪少回来以后再做打算。 可晓宇并没有打算让向良海就这样忍气吞声地呆在家里。 就在第二天晚上,从痞子沟传来消息说,二叔因为病入膏肓,已经药石无灵,大限将至。 二叔已经准备回家等待见儿子的最后一面,不再过问社会上的事,痞子沟老大的位置,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大三元。 得知这一消息,向良海惊出了一身冷汗:大三元是晓宇的表叔,如今做了痞子沟老大,会不会对他当初带汪少去讨债的事情,怀恨在心? 第24章 汪少的家 要知道,当初汪少替向良海讨债,在痞子沟茶坊,用钢筋将大三元打得头破血流,那件事因为二叔的原因,并没有完全解决。 现在大三元做了痞子沟老大,要是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肯定会对向良海和汪少报复。 向良海的担心不幸成为了事实。 就在消息得到证实的次日上午,晓宇带着几个毛头小子气势汹汹地找上向良海,寻衅滋事来了。 那天恰逢古城镇赶集,当时家里就向良海一个人在,面对晓宇几个凶神恶煞,向良海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晓宇一拳打倒在地。 “尼玛莉隔壁,那天晚上还敢跑到痞子沟找老子要钱,是谁借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晓宇骂骂咧咧地揪住向良海胸口的衣服,顺势又在他的脸上给了一巴掌。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向良海不敢还手,只知道一个劲求饶。 眼下表哥远在省城,二叔已经宣布退出痞子沟,向良海除了求饶,似乎没有什么办法来和晓宇抗衡。 “就知道你是这副熊包样,尼玛莉隔壁。”晓宇重新将向良海推倒在地,发出一阵怪笑:“你说老子欠了你多少钱?” 面对以晓宇为首的几个人冷酷的目光,向良海不由得胆战心惊,当即表示不再对那笔钱进行追究,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等汪少回来后,一定要找晓宇这个混蛋报仇。 不知是晓宇等人看穿了向良海的心中所想,还是他们来这里的并非是冲着向良海,在听到向良海不断的求饶后,晓宇不耐烦地打断道:“老子根本就没打算给你提钱,你少几把再啰嗦。” “钱我不要了,也不敢再去痞子沟找你,你们就放过我吧。”向良海继续求饶,企图让晓宇他们离开家里。 晓宇“嘿嘿”怪笑两声接道:“你以为就你这种熊包样,也值得我们来这里找你?” 不待向良海有所回答,晓宇话锋一转又道:“实话实说,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你带我们去找你那个硬骨头表哥的。” “我表哥?”向良海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猜测果然成真,他们肯定是因为表哥打伤大三元的事情,不肯善罢甘休,今天终于找上门来。 晓宇嘴角一歪,悻悻地接道:“尼玛的少给老子装疯卖傻,就是那天晚上在月亮台,坏了老子和晓菲好事的那个貂毛,他现在哪里?” 眼前一下浮现出那天晚上在月亮台,汪少打跑晓宇的情形,向良海暗暗叫苦不迭,嘴里接道:“我带你们去也没有用,他现在不在家。” “老子知道他替二叔那老东西找儿子,我们只需要认识一下他家的门就行,其它的不用你操心。”晓宇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 恍若听来,晓宇这是在替向良海省事,只是要向良海带路,其实这当中蕴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向良海虽然胆小怕事,但对于社会上惯用的一些手段,还是非常清楚。 听晓宇等人的口气,他们是准备潜伏在汪少的家附近,等汪少现身便会对其下手。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假如汪少不明就里,被晓宇等人暗施毒手,其后果不堪设想。 说什么也不能带晓宇等人找到汪少的家! 向良海暗暗拿定主意,鼓足勇气撒谎道:“这几年我很少去表哥家,听说他们早已经搬到新房子里面,我也不知道在啥地方,只晓得是在古城县里面。” 最近几年,古城县平空耸立起很多高楼大厦。说汪少搬家,也很正常。 古城县那么多商业住宅小区,当然找不到汪少的家。 “尼玛莉隔壁是在耍我们是不?”晓宇有些动怒地接过话茬:“是不是要给你脸上盖个印子,你娃才肯老老实实的?” 向良海索性假装到底,哭丧着脸接道:“我真没去过他们的新家,上次我只是打了他的电话,才把他叫到晓家村来的。” 晓宇的鼻子气得发歪,正抬手准备发作,不料从背后冲出一人,照准向良海就是一脚。 猝不及防的向良海被替个正着,整个人一下子往后面仰倒在地,肩膀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生怕再遭毒打,向良海赶紧挣扎着坐起身,发现抬脚踢他说的,竟然是晓宇的表叔——大三元。 此时的晓宇幸灾乐祸地站在旁边,像欣赏电影一样冷眼旁观。 踢了一脚的大三元余怒未消,指着向良海的鼻子破口大骂:“热尼玛莉壁,连这种哄三岁娃的话,也敢拿出来显摆,我看你娃是想找死?” 被大三元强大的煞气震慑心里发寒,向良海只感到背心发麻,随口接道:“别打了,我带你们去,求求你们别打了。” 白色的纱布还缠在大三元的半边脸,那是被汪少用钢筋打砸的伤口。 正是因为那凶猛的一钢筋,才让汪少得到了二叔的赏识。 也正是因为这一钢筋,让大三元怀恨在心,为汪少埋下了祸根。 “尼玛莉隔壁真是贱骨头,不打你还就想糊弄我们。”大三元气呼呼地结论一句,摸了摸头上还没有痊愈的伤疤,恨声接道:“今天你敢不带我们去找到你那个貂毛表哥,老子同样在你脑袋上砸个洞,让你娃尝尝那个味道。” 向良海唯唯诺诺,不敢再撒谎,当即随晓宇和大三元一行人,钻进了早已经等候在乡间小路旁边的一辆面包车。 一路上,晓宇不断给向良海敲响警钟,告诉他不可骗人,而大三元则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一言不发,似乎在酝酿着报复汪少的计划。 尽管向良海害怕得要命,但他的心里始终坚定着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三元他们这几个凶神恶煞,找到汪少的家。 从小到大,表哥汪少都对他照顾有加,这次打伤大三元,也全是因为要替他找晓宇讨债。 假如就这样带大三元等人找到汪少的家,那汪少岂不是得被他们害惨? 但向良海也不敢明着和他们反抗,只能闷在心里,苦苦思索着对策。 面包车像离弦之箭一样向古城县飞奔,不到5分钟,便看见了那一栋栋巍然挺拔的高楼。 古城县到了。 第25章 你要去哪里? 望着眼前熟悉的街道,向良海的心慢慢往下沉。 汪少的家就在城边上的居民区,那是祖祖辈辈留下的老屋,很快便要面临拆迁。 坐在面包车里,向良海甚至可以遥望见去汪少家的那条小巷。 不过他怎么也不可能会带晓宇等人走上那条小巷,哪怕最后会遭致一顿暴打。 但向良海同样也害怕遭到暴打,他开始考虑要怎么样,才能够甩脱这几个来自痞子沟的凶神恶煞。 带晓宇等人来古城县,也是万般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向良海既要摆脱晓宇等人的纠缠,又要保住汪少的家的地址不泄露。 “你表哥的家在啥地方,叫啥地名?”大三元不耐烦地追问了一句,同时环顾挡风玻璃外面的街景。 听到大三元的追问,向良海灵机一动,顺势接道:“听说他们是去年般的新家,可能是搬到滨江路那一带去了。” “啪”坐在旁边的晓宇抬手给了向良海一个巴掌,恶狠狠地接道:“尼玛莉隔壁,这不等于没说吗?” 向良海假装出委屈的样子求饶道:“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你们可以去滨江路那一带问问看,只要找到最近的入住小区,就可能找得到表哥的家。” 晓宇还待说什么,被大三元打断道:“宇娃子,莫急,我们先相信他一会,等他到了滨江路还找不出汪少的家,再动手教训他也不迟。” 大三元的话就是命令,面包车随即调转车头,一行人便又赶往滨江路新开发的小区。 向良海把地址说成是滨江路,有他的道理。 不久前的一天,他曾经和汪少一起到滨江路吃夜宵,喝冰啤酒,对那里的地形比较了解。 最重要的是,那里是新开发的小区,虽然高楼林立,但楼层与楼层之间还没有围墙,便于逃脱。 纵然大三元等人穷凶恶极,也断不会想到,向良海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面包车在古城县兜了半个圈子后,很快便驶到滨江路路段。 此时日上三竿,阳光灿烂,滨江路林立的高楼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下,显示出一份祥和与安宁。 但向良海的心里并不安宁。 在得到大三元的指示后,晓宇派了另外一个人,紧随向良海身边,两人假装很亲热的样子,一起向新开的小区大门走去。 越是临近小区大门,向良海的心跳就愈发的快。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但真正要实施的时候,还是有些恐慌。 万一逃跑失败,肯定会遭到晓宇等人的一顿暴打,甚至有可能会…… 向良海不敢往坏处想,极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飞快地环顾四周,努力回忆着当初记得的地形。 就在走到大门侧边的位置后,向良海瞅准一个空挡,假装用手胡乱指了一个方向,趁随行的男子不备,一下子钻进小区,穿行在林立的高楼中间。 刚刚跑出两栋楼的距离,身后便传来晓宇气急败坏的怒骂:“向三娃你个软骨虾,胆敢丢我们的‘死耗子’,再让老子看见你,非打断你的双腿,看你还咋跑。” 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向良海不顾一切地往小区里面穿,全然不管晓宇的怒骂。 “向三娃你个握笔生的丝袜,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老子不信就收拾不了你,有种你一辈子不要回晓家村……” 晓宇的怒骂还在继续,但声音却越来越小,向良海拼命狂奔,直到翻过小区的连接,确定依据甩掉了晓宇等人,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本来是带着晓宇等人来古城县找汪少,现在把他们甩在滨江路的住宅小区,他们肯定会气得跳起来。 向良海很清楚大三元和晓宇的手段,受了这样的欺骗,他们估计会把向良海大卸八块才解恨。 稍微喘过气来的向良海没有多做停留,急速思考这下一步该怎么办。 虽然暂时摆脱了晓宇等人的纠缠,但并不代表就百事大吉,向良海一咬牙,决定只身前往省城。 家肯定是不敢回去,晓家村现在是晓宇和大三元的天下,就这样回去无疑是飞蛾扑火。 古城县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城镇,也不宜多呆。 眼下向良海势单力薄,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表哥又去了省城,替二叔寻找儿子,所以向良海只能去省城。 说到这里,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向良海为什么会出现在省城,以及会沦落到乞讨求食的地步,已经非常清楚明白。 “哎……”向良海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结束了辛酸的讲述。 “砰”汪少挥拳狠狠砸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的盘子“叮当”作响。 汪少铁青着脸,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晓宇这个混蛋,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从汪少的动作不难看出,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 晓宇胆敢出尔反尔,不仅撕毁了立下的欠条字据,还联合大三元准备找上家门来寻隙闹事,汪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二叔命在旦夕,退出痞子沟的地盘,他们便无所顾忌,准备要报那天晚上被钢筋打伤之仇。 在一般人看来,遇上这种事情,通常都会躲避,以寻求保护。 但汪少不同。 从小到大,在汪少的骨子里,一直都充满着锄强扶弱的正义感,往往越是凶狠的坏人坏事,越能够激发他的这股正义感。 听完表弟的描述后,汪少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直窜脑门,再也无法控制激愤的情绪,猛地一拳砸在桌面,爆出一句怒喝。 同时脑子里变成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定要把晓宇的嘴巴打扁! 心念意动,汪少收起拳头,愤然转身就往小菜馆外面走,却被小青一把抓住:“你要去哪里?” 脸色低沉的汪少一言不发,奋力甩开小青的拉扯,继续往外面走。 认识汪少也有十几年,向良海还是第一次见汪少如此动怒,当即追上去冲着汪少的背影喊了一句:“少哥,你咋了?” 汪少头也不回地接了一句:“没咋,回去找晓宇那个混蛋算账。” 说完也不见停下脚步,身影已经走出了小菜馆。 小青和向良海对望了一眼,随即跟着追了出去。 第26章 放开我 要知道。晓宇和大三元已经掌管了痞子沟的地盘,称霸一方,算得上是灰恶势力,汪少这样只身回去找晓宇,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惜汪少正在气头上,并没有考虑太多,一心想要教训那个不守信用,卑鄙无耻的晓宇。 但小青和向良海却很清楚。 特别是向良海,他比汪少更了解大三元他们收拾人的手段,就算真的要找晓宇等人算账,也不能让汪少就这样去。 两人心怀各异地追向汪少的背影,其目的都是一样:不希望汪少就这样盲目地冲回去,怕汪少吃亏。 小青的身形显得有些轻快,几步追上汪少,再次拉住汪少的手臂,发出一句断喝:“站住!” 向良海也赶至身后,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少哥,你这是为啥?” “放开我!”汪少怒不可遏地回以一声断喝,企图挣脱小青的拉扯。 不过这一次小青抓得很紧,汪少没能够挣脱。 非但如此,小青突然圈住汪少的脖子,当着向良海的面,将汪少的身子紧紧拥进怀中,嘴里喃喃自语般接道:“我不发!” 喊声惊动了小菜馆里面的人,老板闻声跑出小菜馆查看究竟,刚好看到小青抱住汪少的脖子,以为是一对关系特殊的男女在发生感情纠葛,便知趣地叫上另外两人进去。 作为开店坐铺的菜馆老板,像这种感情上的事情,最好是少管为妙。 向良海被小青这个大胆的举动给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话也忘记该怎么说。 面对小青突如其来的拥抱,汪少亦有些发懵,发热的头脑也开始恢复意识。 “小青姐,你这是啥意思?”汪少轻声问了句,瞄了眼站在原地的向良海。 小青紧紧箍住汪少的脖子,对着汪少的耳边小声接道:“不为啥,就是不想让你去吃亏。” 此时正值下午两点左右,太阳的光芒还很炽热,被小青这样紧紧环抱住,汪少只觉一层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放开我,我不会吃亏,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汪少随口接了一句,试着去扳开小青紧紧环抱在脖子上的手。 就这样和小青紧贴在一起,当着向良海的面,多少有些让人难堪。 尽管小青这样的环抱只是为了阻止汪少回古城镇,求痞子沟找晓宇算账,但汪少始终觉得有些不妥。 “除非你答应我,先冷静下来。”小青接了一句,满怀关切。 经过这一折腾,汪少的头脑逐渐恢复了清醒,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小青的话还在继续:“就算你能够打得过晓宇,还有那个大三元,还有那些痞子沟的人你咋办?你这样回去,不仅教训不了晓宇,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见汪少放弃了挣扎,小青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本来就是想找你的麻烦,没有找到你,巴不得你能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现在你居然还要直接送上痞子沟去,你说,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呼”汪少仰天发出一声长叹,恨恨地接道:“小青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放开我,我再好好想想。” 刚才只是一时情急,才做出环抱汪少的举动,现在经汪少这么一说,小青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当即松开了双手。 向良海赶紧递上一支香烟,并按燃了打火机。 汪少接过香烟,并没有往嘴上送,而是递给小青,淡淡地接道:“再来一根,小青姐也要抽烟的。” 忙不迭地抽出香烟,向良海讨好般地分别替汪少和小青点着,这才顾得上自己。 吐出一口充满尼古丁的烟雾,小青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小少,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你别忘了,你这次来省城,是为了替二叔找晓杰的下落,劝晓杰回去见二叔的最后一面。” 汪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只管猛抽指间的香烟。 小青又道:“你说二叔现在已经是一个快要离世的人了,得先把晓杰找回去。” 听到这里,汪少猛然记起,这次来省城的真正目的,同时也记起,在海洲大饭店,还有一个丁国研在等待小青,一起去什么地方寻找晓杰的下落。 就因为晓宇和大三元这两个混蛋,让他怒令智昏,差一点连最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至于晓宇的那档事,可以等以后再想办法,那个二叔可是等不起的。”小青接着开导:“所以我们还是先把晓杰的事情了结后,再去找晓宇算账。” 小青的话不无道理,听得汪少频频点头:“小青姐,刚才都怪我一时气愤,才想着要回去找晓宇算账,谢谢你又提醒了我。” 小青嫣然一笑:“没啥好谢的,换成是我,听到这种事也难免会冲动,人之常情。” 说着瞄了眼渐渐偏西的日头,随口接道:“走,我们先回海洲大饭店再说。” 再次回到海洲大饭店13楼18号房,时间已经快到下午的四点。 汪少吩咐向良海留在房间里洗漱一番,他和小青则下楼,去大堂吧找前台经理丁国研。 很不凑巧,此时的丁国研已经交班,负责前台处理事务的是大堂助理,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此前丁国研曾经和小青约定,今天晚上会带小青去一个地方,并透露说晓杰很有可能会在那里。 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小青也不急躁。 可汪少却有些心烦,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找到晓杰,把二叔的情况对他说明,然后回去好好教训那个可恶的晓宇。 听说丁国研已经交班,汪少有些焦虑地追问道:“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汪少自觉好笑,咋就问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是太想得到晓杰的消息。 大堂助理苦笑着摇摇头说:“对不起先生,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出回答,你可以致电询问,在我们的前台,有丁经理的名片。” 小青忙不迭地拉着汪少离开当场,表示她已经和丁国研私下有约,不用担心联系不上她。 顿了顿,小青随口接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过,那个楼层服务员有点可疑吗?” 第27章 8万八千元 “嗯”汪少点点头说:“当时我追到三楼以后就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然后那个保安队长就出现了。” 小青似有所悟地接道:“那你有没有向其他人反应过这个情况?” “本来我是准备给保安队长反应这个情况,但是那个保安队长只是关心我偷听到些啥内容,并不理会那个男服务员的情况,在喝了那杯水之后,我就意识模糊。” 发出一声低叹后,汪少悻悻地接道:“现在我才搞清楚,原来那个保安队长也是和男服务员一伙的,怪不得他一个劲追问我,在楼道里还听到男服务员说过些什么话。” “那你有没有给警方提起过整件事情?”小青提醒道。 汪少无力地摇摇头说:“忘记了,刚开始清醒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见到你以后,才慢慢恢复了之前的记忆。” 小青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口接道:“现在离丁经理约定的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去找到那个男服务员的情况,这样也好解你的疑惑,看他们到底是不是涂志强的余党。” 汪少想想也是,当即和小青一起重新折返上楼。 从电梯出来后,两人直奔位于走道尽头的楼层服务员那个房间。 刚好路过汪少房间的时候,冷不防从房间里走出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 汪少眼尖,一下子便认出,这种制服是海洲大饭店的保安服装。 刹那间,被保安队长用安定片晕迷糊的情形,从记忆里蹦了出来,汪少只觉一阵热血翻涌。 这人穿着保安制服,应该和保安队长同属一个部门,这个时候跑到自己的房间,是否想刺探点什么消息? 或者说,是那个逃跑的保安队长指使他来房间里找他? 就在汪少气血翻涌,正欲发作之际,向良海的头从房间里探了出来,一下子发现了汪少,随即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少哥,他来找你的。” 向良海口中所说的他,自然是指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 “他来找我?”汪少警惕地注视着从房间里出来的保安男子,不由得站住脚步。 保安男子显然也听清楚了向良海的话语,随即将目光锁定在汪少的身上,跟着问了句:“先生你好,请问你就是汪少吗?” 尽管保安男子面带微笑,看上去彬彬有礼,但却无法消除汪少的警惕。 想当初那个保安队长同样是有礼有貌地接待了他,不料却在水杯里放了安定片。 眼前这个男子只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小青似乎也感受到汪少的心理,同样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保安男子。 面对汪少两人满怀戒备的表情,保安男子表情镇定地接了一句:“请问你就是汪少先生吗?” 不待汪少有进一步的回应,向良海已经跑到跟前,接过话茬道:“表哥,你们咋才回来,这个是酒店的保安,说什么要找你赔礼道歉,这到底咋回事?” 向良海的回应让汪少有些不解,面带狐疑地和小青对视了一眼,依旧没有发表言语。 看得出,汪少对酒店的保安忌讳莫深。 这一幕被保安男子看在眼里,当即苦笑着摇摇头说:“两位不必担心,我只是代表酒店想来找汪少先生了解一些情况,并对之前所发生的意外事件表示真诚的歉意。” 这么说,男子是来解释之前保安队长下安定片的事来了。 见汪少和小青还在对望,保安男子赶紧做了自我介绍,并表示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汪少并没有急于发表任何意见,先是简单询问了向良海的情况,在和小青做了短暂的交流后,才接受了保安男子的询问。 谈话的地点选在汪少的房间,内容无非就是关于保安队长对汪少下安定片的事。 保安男子先是代表酒店方面对汪少表示了真诚的道歉,并将一张烫金色的卡片递到汪少的手中,充满歉意地说道:“这是我们酒店最新推出的钻石会员卡,里面已经充值了8万8千元。” 8万8千元! 汪少不由得一怔。 8万8千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至少以汪少目前的能力,得辛辛苦苦地打拼两年,才有可能攒下这么一笔钱。 就算是被保安队长下了安定片,现在已经清醒,身体也无大碍,海洲大饭店给出这么一张钻石卡来表示歉意,确实出乎汪少的意料。 一旁的向良海两眼放光,死死盯紧保安男子手中的烫金色卡片。 见汪少迟疑着不敢接那张钻石卡,小青忍不住伸出手接住,随口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的保安队长就把我朋友害了。” 言下之意,收了这张8万8千元的钻石卡,算是便宜了酒店。 说着将钻石卡塞到汪少的手中,淡淡地接道:“先把卡收好。” 不知所措的汪少只得将钻石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收了这张钻石卡,便代表接受了酒店方面的致歉,也没有理由再对酒店方面进行追究。 见此情景,保安男子暗自松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这张卡可以作为现金在酒店的任何服务区域消费,包括三楼的演艺吧和桑拿部。” 对于男子所提到的那些娱乐场所,汪少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那个男服务员的情况,以及保安队长是否和涂志强等人一伙。 小青仿佛能够看穿汪少的心思,当即向保安男子提出上述问题。 保安男子介绍说,保安队长已经被刑拘,正在接受警方调查,而那名男服务员在案发后也被抓获,经证实,和保安队长是同伙作案。 听说男服务员果然和保安队长是一起的犯罪同伙,汪少再次想起当初男服务员提到过的大胸脯女孩,当即插问一句:“他们这伙人在酒店里面主要做些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把我迷晕?” “对,还有那些人把他弄迷糊后,准备送去哪里?”小青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汪少和小青的插话把向良海听得有些迷糊,不明白之前在酒店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只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第28章 三管齐下 面对汪少和小青的追问,保安男子耐心地解释说,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是受了另外一个人的指使,专门在酒店里负责把住店的客人弄晕乎后,再送去指定地点。 至于为什么要把客人弄晕乎,晕乎之后要送去哪里,保安男子表示并不知情。 “那你知道一个叫涂志强的人吗?”小青紧跟着追问了一句,试图从保安男子嘴里得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出涂志强的踪迹,替老板报仇。 “涂志强?”保安男子面露难色,努力思索道:“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汪少见状忍不住接道:“就是你们酒店的厨师长,你不该不会认识吧?” 男保安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以前在中餐厅那边的厨师长,对不对?” 小青忙不迭地点头,满怀希望地接道:“你应该认识他吧。” “不认识。”男保安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说:“只是听说过中厨房那边有个姓涂的厨师长,不过早在半月前就自动离职了。” “为什么要自动离职?”汪少佯装不知情,锲而不舍地追问了一句,他也很想搞清楚涂志强的动向。 男保安再度摇头表示不清楚,因为他也才来这边上班,还不到一个星期。 见汪少接受了钻石卡,男保安的任务也算完成,随即提出离开。 确定在男保安身上再也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后,汪少和小青均没有挽留。 男保安出去后,向良海缠着汪少,询问起之前所发生的事。 汪少无奈。只得将遇到男服务员打电话,以及最后被保安队长弄晕乎的情形,大致给向良海讲述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介绍,向良海的嘴巴张开成一个哦字,难以置信地看着汪少。 或许在他看来,汪少所经历的事已经算得上惊天动地,令人震惊。 但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和汪少在缅甸所经历的那些危险相比较,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少哥,你太厉害了,想不到居然把保安队长也搞进去。”大吃一惊之余,向良海对汪少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称赞。 汪少腼腆地淡笑道:“这都亏了小青姐及时发现,要不然我早就成了他们的牺牲品,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面对汪少的褒义话语,小青一笑置之,随即转移了话题:“小少,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都是受了谁的指使,这个指使他们的人是不是涂志强?” 这次到省城,小青就是为了寻找涂志强,眼看刚刚才有的线索就此中断,不免有些忧虑。 虽然保安队长等人被抓进去,但小青和汪少却不可能去里面询问,毕竟那些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 稍作沉吟,汪少这样回道:“小青姐,我觉得他们和涂志强没有关系。” 随即汪少便阐述了他的看法:“第一,涂志强因为某些事情暴露,自动离职已经不再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说明他对这里有所忌讳,不敢回来。” “第二,我曾经很清楚地听到,那个男服务员对着话筒叫说明秋三哥来的,并没有叫强哥之类的话。” 对于汪少的观点,小青也表示赞同,跟着附和了一句:“那涂志强既然已经潜回省城,说明这里还有他舍不得的东西。但他又对海洲大饭店有所忌讳,这一点我有些搞不懂,他以前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关系网应该很广,还有什么值得他忌讳莫深呢?” 汪少不假思索地接过话茬道:“我猜想是因为晓杰。” “因为晓杰?”小青不解地反问道:“你是说二叔的儿子?” “嗯”汪少点点头说:“我记得晓杰最开始到海洲大饭店上班,因为想赚大钱,才被涂志强蒙骗进组织,后来得到江浩风的暗中协助,才得以逃脱。” 小青恍然大悟般接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涂志强对晓杰有忌讳?” “对,晓杰进过涂志强组织,了解里面的情况,假如涂志强敢回到海洲大饭店,肯定害怕晓杰揭发他的违法行为。” 汪少的分析很有道理,小青亦很赞同。 随即小青发出一声低叹,黯然接了一句:“本来我还以为可以从保安队长的身上套出涂志强的下落,现在保安队长被弄进去了,我们该怎么查找涂志强的踪迹。”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要想找出涂志强的踪迹,基本上很难。 “小青姐,到底要咋样才能够把涂志强那个混蛋引出来?”汪少感同身受地接了一句。 若非得到江浩风的帮忙,晓菲的青春差一点就被涂志强活活葬送到异国他乡。 对于涂志强,汪少同样深恶痛绝。 “算了,还是先帮你把晓杰的事情处理好。”小青幽幽地接道,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接着,小青和汪少又如此这般地商量了一番,并对向良海做了一些交待。 入夜,华灯初上,海洲大饭店像一座明亮的灯塔般,高高耸入云端,静静地屹立在夜幕下。 小青跟随丁国研去寻找晓杰的下落,汪少和向良海则赶去三楼的外包区域。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今天晚上小青负责寻找晓杰的下落,而汪少和向良海则分别去桑拿部和演艺吧查探相关信息,看看能否找出,指使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的幕后人物。 这就是小青和汪少商量好的计划,三管齐下。 眼下急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找出晓杰的下落,其次才是追查隐藏在海洲大饭店的幕后黑手。 在汪少的心中,还有一个不愿意说出的秘密,那就是顺带查找晓菲。 其实早在男服务员对着话筒说什么大胸脯女的的时候,汪少就隐约觉得,男服务员口中所说的大胸脯,就是晓菲。 只不过汪少不希望将晓菲和这些人联系到一起,他更希望是晓菲还没有返回省城,还在边防检查站等待着他过去。 但随着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相继落网,汪少愈发觉得,他们所说的大胸脯就是晓菲。 怀着这个深深的疑问,汪少迫切想要找出那个叫“秋三哥”的幕后人物。 第29章 桑拿中心 因为汪少非常清楚地记得,当初晓菲曾经提到过,说害她进入涂志强组织的男子名叫云秋,也是晓菲以前的男朋友。 在边防检查站的时候,晓菲急着要赶回省城,也是想证实一个问题,到底是云秋把她卖给涂志强组织,还是涂志强为了让其死心,而故意捏造的故事。 综合晓菲所讲的情况,再把云秋和秋三哥联在一起设想,两者之间似乎还真有点共同之处。 也就是说,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秋三哥,极有可能是晓菲所提过的云秋。 假如这个设想成立,那么是不是可以断定,秋三哥就是云秋,是云秋把晓菲卖到涂志强组织?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男服务员口中所说的大胸脯女的,定是晓菲无疑。 做出这个假设的同时,汪少不由得有些焦急:如果事情真的如设想的那样,那么此时的晓菲岂不是很危险? 于是乎,汪少才急于想找出和秋三哥相关的讯息,以判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 而要想找出关于秋三哥讯息,只能到酒店的外包区域。 因为那里属于一类场所,人蛇混杂,不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当时男服务员就是到了三楼而失去了踪迹,汪少准备就从三楼入手。 在去三楼之前,汪少和向良海做了明确的分工,向良海负责去演艺吧,假装是酒店刚入职的员工,装着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好奇的态度,胡乱打听消息,伺机查探出关于秋三哥的讯息。 汪少自己则去桑拿部。 这也多亏了保安队长的那些安定片,让酒店方面赔偿给汪少一张钻石卡,让汪少和向良海得以轻轻松松地进入到外包区域消费。 或许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行动,向良海显得很惊慌,看上去很不自在。 站在电梯出口出的通道口,汪少又对向良海叮嘱一番,并极力安慰他不会有事后,向良海的情绪才趋于稳定。 见向良海强作镇定地走向演艺吧的门口,汪少转身向桑拿部走去。 此时刚过晚上9点,三楼的外包区域还鲜有客人,通道里非常安静,除了从演艺吧那边传来的阵阵音乐声。 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汪少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他在盘算等一下到了里面后,该怎么去打听男服务员的情况。 穿过寂静的通道,汪少来到桑拿部门口的吧台。 事有凑巧,站在吧台里的那个女子,正是昨天阻止汪少进入的那个女子。 见汪少再度出现在眼前,女子显得有些慌乱,忙不迭地踱出吧台,站在汪少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弯腰礼,嘴里念念有词:“先生你好,欢迎光临海洲大饭店桑拿中心,请问你几位?” 听到这惯有的招呼,汪少只觉有些反感,想到昨天的情形,便有意要为难一下这个女的,于是反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昨天你不让进去的那个客人。” “是的,先生,我记得你,昨天的事非常抱歉,因为当时确实还没有到营业时间。”女子诚惶诚恐地接道:“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多多包涵。” 说着,话锋一转巧妙地应道:“对于昨天的事我们深表歉意,如果先生能够接受我们的道歉,那么今天先生的所有消费金额,我们将按照钻石会员进行七折收费。” 原本是要来这里打探关于云秋的情况,汪少也不想过多的为难这个女子,当即掏出那张烫金色卡片,递到女子手中。 接过卡片,女子双眼发亮,由衷地赞叹道:“先生,原来你是钻石卡会员,可以直接按七折消费。” 不愧是娱乐场所的迎宾,转变就是快。 汪少暗自好笑,不再多话,紧跟着女子的步伐,走进了桑拿中心。 穿过一道天然大理石的屏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豪华的大厅,中间有一盘翠绿的文竹,宽大的单人沙发分布在两旁。 迎宾女子对汪少做了个请坐的动作,然后转身款款迈出大厅。 虽然事先已经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但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汪少还是有些紧张。 大厅的环绕音箱播放着柔美的轻音乐,让人听着能够放松的那种轻音乐,但汪少却怎么也无法放松。 点燃一支香烟,汪少缓缓坐进其中一张沙发,整个人一下子塌陷在沙发中。 此时大厅里并没有其它客人,汪少不停地抽着指间的香烟,想用尼古丁的味道来驱赶心里的紧张。 屁股还没有坐热,只见从侧边的小门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吊带式的黑色连衣裙,肩膀上披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披肩,两双长腿上则套着黑色的丝袜。 就是这两种最原始的黑与白,在女子的身上却搭配出一股别样的妖娆。 但女子的举止并不妖娆。 随着女子的靠近,一股淡雅的法国香水味飘进了汪少的鼻孔。 好香! 情不自禁地做了个深深的呼吸,汪少抬头望去,只见黑白配的女子面带微笑,双手交叠在腰间,行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鞠躬礼,一道柔和的女中音随即响起:“欢迎光临桑拿中心,希望我们的服务,能够给你带来家的舒适。” 白色的披肩只是象征性地穿在身上,吊带式的连衣裙并不能将女子的胸口遮住。 由于一百八十度的弯腰,女子胸前的两个半球一下子跃入汪少的眼帘,那道浅浅的缝隙是那么的炫白。 原本汪少就有些紧张,女子胸前炫白的春光更是晃得汪少愈发慌乱。 汪少甚至忘记了要怎么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子胸前的那道沟。 “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黑白配的女子再次说出一句,汪少猛然惊醒,自觉有些失态,赶紧将目光上移到女子的头部。 女子有张耐看的瓜子脸,素装淡抹,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法国香水味。 汪少注意到,黑白配女子的胸口同样别戴有工号牌,仔细一看,上面还有海洲大饭店的店徽,以及女子的姓名和职务。 吴国芳,桑拿中心,大堂领班。 第30章 最低消费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汪少狠狠抽了两口香烟,借助吐出烟雾的同时,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觉得气息没有那么急促。 黑白配女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汪少的用意,当即又补充了一句:“先生你好,我叫吴国芳,是负责桑拿部的接待工作,请问有什么需要帮你吗?” 听完吴国芳的自我介绍,汪少总算找到了开口的契机,随即按照事先想好的措辞接道:“我来这边等一个朋友,不急。” 听说是等朋友,吴国芳脸上的笑意更浓,当即走近一步,弯下腰对着汪少的耳边说道:“看样子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海洲大饭店的桑拿中心玩,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给先生先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特色服务。” 由于这个弯腰的动作幅度比刚才还要大,加上又是近距离,此时吴国芳的胸脯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一览无遗。 汪少只是随意地将目光扫视过去,吴国芳那白皙的胸脯便尽收眼底。 不仅是浑圆的白球,就连白球上面的小红点也看得清清楚楚。 尼玛,这桑拿中心到底是啥地方?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汪少悻悻地暗骂了一句,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随口应道:“那你说来听听。” 原本汪少打算断然拒绝,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话到嘴边居然变成了反问。 或许,是好奇心在作祟,又或者是吴国芳敞开的白皙胸脯让汪少暂时忘记了自我,乱了分寸。 尽管是桑拿中心的领班,但吴国芳却没有半点做作的架子,见汪少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当即喋喋不休地将桑拿中心的服务项目娓娓道来。 其实,这正是桑拿中心招揽生意的一种手段。 在详细介绍桑拿中心的特色服务时,吴国芳依旧保持着半弯腰的姿态,这就使得她那白皙胸脯继续暴露在汪少的视线之下。 汪少极力想无视那晃得人心神不宁的白皙胸脯,但目光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瞄向吴国芳敞开的胸口。 闻着吴国芳身上散发出的法国香水味,再看着吴国芳微微晃动的白皙胸脯,汪少的身体很快被一股男人的渴望所占据。 那股难耐的渴望自心里满满升腾起,源源不断地涌向汪少的中枢神经,令他感到目眩神迷。 吴国芳的介绍只持续了两分钟,汪少却像是过了两年。 等吴国芳结束介绍后,汪少发现,额头上竟然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而心里的那份渴望愈发的强烈。 汪少表情的细微变化自然逃不过吴国芳犀利的眼神,只见她嫣然一笑,不动声色地接道:“先生,我建议你可以先去我们的包厢,再接着等你的那位朋友。”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突然发现,想要拒绝吴国芳的要求,已经找不到措辞,当即点头应允。 紧随着吴国芳的身后,闻着那股幽香的法国香水味,汪少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不知是因为吴国芳的介绍太过生动,激起了汪少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那股好闻的法国香水味本身就能够煽动男人的渴望,此时的汪少恍若在梦中一般,轻飘飘地跟着吴国芳的步伐来到了一间同样香气四溢的包厢。 耳边少了那种柔和的轻音乐,却多了吴国芳轻声细语的介绍:“汪先生,请问你需要说明样的服务?” “你咋知道我名字?”汪少好奇地反问了一句,面带不惑。 吴国芳莞尔一笑,但却没有再弯下腰,而是站直身体,挺起胸脯对汪少回应道:“因为你是钻石卡会员,在你的卡片后面标示了你的姓。” 原来如此。 “那你说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吴国芳顺势接道:“就是刚才我给你说明的那些服务。” 耳边回响起吴国芳所介绍的那些撩人心动的特色服务,汪少的内心不由得一阵“呯呯”跳动,让他感到呼吸略微困难。 尽管此时渴望已久充斥了整幅身心,但天生的腼腆还是让汪少坚守着最后一丝清醒。 面对吴国芳的建议,汪少摇摇头说:“我想先休息一下,等我朋友到了这里,再考虑需不需要你说的那些服务。” 说着重新点燃一支香烟,想借助尼古丁的味道冲淡内心难耐的渴望。 本以为吴国芳会礼貌地退出包厢,没想到她苦笑着摇摇头说:“汪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包厢有最低消费。” “最低消费?”汪少愈发不解,随口接了一句。 吴国芳点点头说:“对,最低消费的意思,就是进了包厢以后,不管你需不需要服务,我们对会按照最低消费的标准来收费。” 言下之意,不管汪少是否需要服务,钱是一定得出。 第一次听到这种类似于霸王条款的回应,汪少只觉一阵气急。 这不是摆明了在坑客人吗? 先用温言软语将客人诱导进包厢,然后再告诉客人有最低消费,这应该就是吴国芳份内的工作。 尼玛的,这简直就是暗枪,让人难以接受。 只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里涌起,汪少很想发作,但面对一直保持微笑的吴国芳,汪少却无法黑下脸发作。 转念一想,这也不能完全怪吴国芳,如果不是因为强烈的好奇心,和内心骚动的那股渴望,自己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走进包厢。 再说今天晚上来这里,主要是试探一下云秋这个人,是不是和桑拿中心有关。 反正钻石卡是酒店赠送的,不用白不用,干脆就先依了吴国芳的建议,在伺机打探云秋的讯息。 “呼”吐出一口浓浓的尼古丁烟雾,汪少点点头说:“好吧,就先给我来一个泰式服务吧。” 见汪少终于首肯,吴国芳情不自禁地低叹一口气,赶紧应了声:“好的,请稍等。”,然后轻盈地转身离开了包厢,并顺手关上了包厢门。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法国香水味,汪少闭上眼睛,狠狠地一口接一口猛抽香烟,以此来平复狂跳的心。 刚才吴国芳的介绍并不是听得很仔细,当吴国芳提出最低消费的时候,汪少便随**出了泰式服务。 事实上,汪少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泰式服务。 第31章 泰式服务 指间的香烟快要抽到尽头的时候,包厢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在寂静的空间份外刺耳。 有人要进来。 汪少条件反射地掐灭烟头,当即起身拉开包厢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身高的女孩子。 女孩子同样穿着露肩的吊带连衣裙,肩膀上同样披着毛茸茸的披肩,那种一看就会让男人产生无限联想的毛茸茸。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孩子的裙摆显然要比吴国芳的裙摆短了很多,短到只能将臀部紧紧包裹的地步,一双雪白的大腿暴露无遗。 这个女孩子居然没有穿丝袜,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 只是这样的一眼,汪少已经猜出了泰式服务的大概。 “先生你好,请问我可以为你服务吗?”女孩子故作羞涩地问了一句,声音小的就像一只蚊子在叫。 听到女孩子的询问,汪少这才意识到把女孩子堵在了门口,随即腼腆地点点头说:“可以。” 说完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呆立在旁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即将面对大人的惩罚。 有了汪少的允许,女孩子不再拘谨,大大方方地闪身进来,反手将包厢门关上,并下意识地加按了保险栓。 不待汪少有所回应,女孩子自顾接道:“请问先生需要先洗,还是先做?” 问话的同时,女孩子已经坐到床沿,好像包厢是她家一样,显得非常的随和。 原本就短得可怜的裙摆已经遮不住女孩的大腿,女孩子这样坐在床沿,则将大腿根部的情景暴露无遗,让人热血喷张。 不用说,女孩子已经是老手,对于服务这一套已经驾轻就熟,即使是面对像汪少这样陌生的客人,也没有半分的忸怩。 反倒是汪少不敢直视女孩那白生生的大腿根部,在听了女孩的询问后极不自在,呐呐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随便。” 汪少并不清楚泰式服务的具体流程,也不清楚女孩所说的意思,只能信口应道。 “好吧,那就先洗。”回答的同时,女孩缓缓站起身,开始熟练地脱去毛茸茸的披肩,没有丝毫的害羞。 看到女孩的动作,就算汪少从来没有见识过泰式服务,也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见女孩子将毛茸茸的披肩放在床上,准备开始脱吊带连衣裙,汪少有些慌乱地急道:“不,先别这样,我在等人。” “先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吗?”女孩子没有停止脱连衣裙的动作,边笑吟吟地接道:“放心吧,你是今天第一位客人,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服务。” 说着话,女孩已经将吊带连衣裙褪到了腰际。 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肌肤雪白,连衣裙被褪到腰际,露出了黑色的内衣。 那是一种可以塑身的定型内衣,将女孩的胸脯挤出了一条深深的沟。 看见女孩弯下腰准备将吊带连衣裙彻底从身体剥落,汪少突然有种犯罪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接受这样的服务? 原本是到海洲大饭店寻找晓杰的下落,到桑拿中心是准备找出有关云秋的讯息,眼下晓杰还没有找到,晓菲也不知下落,怎么可以缩身在这温柔的包厢中,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泰式服务? 如果就这样接受女孩子的服务,那么这种行为和涂志强之流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女孩已经将吊带连衣裙放到床上,面对着汪少反手伸到背后,准备解开黑色内衣扣。 刹那间,妈妈的叮呤,晓菲的身影,以及二叔的病态和晓杰的桀骜,一股脑从记忆中蹦出来,像走马灯似的在汪少的脑海中转个不停。 有个声音在耳际呐喊:“不,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服务,别忘了你还要带晓杰回去见二叔的最后一面,还有晓菲在等待着你去查找,赶紧清醒!” “不,不要这样。”汪少闭着眼睛,发出了一声大喊。 面对汪少突如其来的高声喊叫,女孩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当即停止了脱内衣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接问道:“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听到女孩胆战心惊的询问,汪少意识到这样会吓坏女孩,随即缓和一下语气接道:“不,你没有错,只是我不习惯这样直接。” 汪少并没有乱说,像这样面对陌生的女孩,彼此之间还认识不到两分钟,便要脱掉衣服坦诚相见,汪少确实不习惯。 身为海洲大饭店桑拿中心的服务员,女孩当然明白汪少的话中之意。 “那我就这样穿着行吗?”女孩在征求汪少的意见,试图让汪少从不习惯中解脱出来。 “不,你还是先把裙子穿起来。”汪少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 尽管汪少的内心还在翻腾着滚滚的渴望,尽管泰式服务确实撩拔着他的好奇,但汪少想到更多的,还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说到底,汪少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青年,一个充满正义感的男孩。 做惯了泰式服务的女孩,亦是第一次遇到像汪少这样的客人,脸上的表情满是惊讶。 虽然这事有些不可思议,但女孩不敢违背客人的意愿,只能慢慢将吊带连衣裙重新穿回身上。 “呼”汪少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在感到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些后悔。 平心而论,汪少也非常渴望去领略女孩的泰式服务,可潜意识里的那丝正义感,却迫使他在最后关头紧急刹车,抵制住了女孩的脱衣动作。 从矛盾中解脱出来的汪少似乎有些清醒,看着已经重新穿好连衣裙的女孩,不由得暗自庆幸,没有迷失在女孩的泰式服务中。 “行,你先出去吧,我还要等一个朋友。”汪少不想再面对女孩,怕自己会再次失控。 事实上,女孩的吊带连衣裙穿和不穿都没有多大分别。 “不,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女孩突然跑到汪少的身边,猛地抱住汪少的脖子,苦苦央求。 女孩高耸的双峰紧贴在汪少的胸口,让他再次产生了渴望的念头。 不明就里的汪少一把推开女孩的环抱,嘴里喊道:“先放开再说。” 好不容易刹住内心的渴望,汪少可不愿意重蹈覆辙。 假如让女孩的双峰一直贴在胸口,不出一分钟,汪少定会把持不住,再次陷入痛苦的矛盾挣扎。 被推了个趔趄的女孩不敢再做出拥抱的动作,站在原地呐呐地接道:“先生,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请你一定要原谅,但无论如何,请你不要叫我出去。” 说着话,女孩下意识地瞄了眼墙壁上的石英钟,似乎在算计什么。 “为什么?”汪少饶有兴趣地接问了一句。 只听女孩发出一声低叹道:“因为我们这里有规定,凡是进入最低消费的包厢,都是酒店的vip会员,一定要让客人享受到我们的服务,不然我们会遭受处罚。” “还有这种事?”汪少的脸上满是惊讶,情不自禁地应了一句。 女孩点点头,苦着脸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令你不满意,但不管怎样,也请你让我在包厢里停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就可以出去,不会接受处罚。” 听到女孩的解释,汪少突然有些同情女孩,想不到她们也会遭受处罚。 话说到这个份上,假如再坚持让女孩出去,就显得有些不近情理。 “那你就留下吧。”汪少淡淡应了一句,缓步走到窗边,点燃一支香烟,凝望窗外的街道夜景,若有所思。 得到汪少允许留下来,女孩恢复了自信,重新坐回床沿,接道:“先生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吗?” 被女孩不断追问,汪少有点心烦,体内的那股渴望在尼古丁的冲击下,已经渐渐平息,他可不愿意再提及相关的话题。 到桑拿部只是为了查探云秋的情况,并不是刻意来享受泰式服务。 见汪少只顾着抽烟并不答话,女孩有些内疚地接道:“那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到这种包厢有最低消费的,看看我还能够为你做点什么吗?” 言下之意,汪少进入包厢后,不管做和不做,都要按最低消费收,她不希望汪少白白浪费。 这一点,和刚才桑拿部的领班吴国芳所说的话如出一辙。 看来,到准五星级酒店的桑拿部玩,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听到女孩这样一问,汪少也不好意思继续保持沉默,便信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多久了?” 汪少的本意,是想通过女孩查探云秋的有关信息。 既然女孩要在包厢里呆足一个小时,不如趁机问问云秋的情况。 “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将姓名和电话号码随便告知客人,如果先生有这方面的要求,可以去我们的吧台索取。”女孩直言不讳地接了一句。 或许意识到这样的回答有点生硬,女孩随后又补充道:“不过先生可以叫我的工号,我是6号服务员。” “6号?”汪少随口应了句,点点头说:“那我就叫你6号。” 第32章 中式按摩 “嗯。”6号女孩笑嘻嘻地点点头,顺势接道:“假如你对我满意的话,下次再来可以直接点我的号码。” 还有下次? 汪少暗自好笑,未置可否,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样开口试探云秋的讯息。 到目前为止,汪少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男服务员口中所说的秋三哥应该就是云秋,而晓菲迟迟没有归家的原因,也应该和云秋有关。 “这样吧,你躺下来,我给你做中式按摩,这样也可以消除你的不习惯。”见汪少继续站在窗边,6号女孩又提出新的建议。 或许想到汪少就这样站在窗边抽烟,让时间白白流失,6号有些于心不忍。 要知道,在这样的包厢里,最低消费一次就需要六百八十块钱,那可要抵普通工人一个星期的工资。 在6号的眼里,汪少就是一个在读的学生,让一个学生白白浪费六百多块钱,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忍不下心。 “什么叫中式按摩?”汪少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6号女孩莞尔一笑:“放心,中式和泰式的区别很大,不会让你不习惯。” 6好的回答很含蓄,但却可以让汪少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样也好,就趁着按摩的时候,试探一下云秋的讯息。 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住“呯呯”跳动的心,汪少有些忐忑地躺倒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不用紧张,我会让你全身都得到放松的。”6号轻声接了一句,伸出手轻轻放到了汪少的脸庞。 中式按摩属于正规的按摩手法,从头到脚,疏通全身关节和血脉。 感受着6号温热的手指那温柔的触摸,汪少只觉内心一片宁静,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确实如6号所说的那样,在这种中式按摩之下,很容易就让人放松。 不过汪少可不敢睡着,他还得要查探云秋的讯息,这可是今天晚上来桑拿部最重要的事情。 “你们这里的客人应该很多吧,像酒店的内部员工会不会来这里玩?”闭上眼睛享受着6号温柔的按摩,汪少有的放矢地问了一句。 “我们不属于酒店管理,但我们挂着酒店的号牌,这里属于公开的营业场所,每个人都可以来玩,” 说到这里,6号女孩顿了顿,似乎酝酿了一下才接道:“不过这里收费很贵,一般酒店的员工是消费不起的。” 6号说得不错,假如像楼层服务员来这里消费一次,得上10天班才挣得到一次最低消费的钱。 汪少顺势接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云秋的男孩?” 6号女孩的手停在汪少的胸口,似乎在极力思索着。 汪少不由得瞠开眼,想看看女孩是不是在思考。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让汪少的心给活蹦乱跳出喉咙。 原来6号女孩正坐在汪少的头顶位置,汪少撑开眼,刚好看到女孩的胸脯。 虽然女孩的胸脯并不是属于那种浑圆的大号,也没有傲人的挺拔,但由于视角的原因,从汪少躺着的位置望上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半球和中间的那道深沟。 之前女孩那件毛茸茸的披肩放在床沿,身上只有吊带超短连衣裙,再加上女孩双手放在汪少的胸口,整个人呈匍匐状,趴在汪少的头顶,白皙的胸部自然映入汪少的眼帘。 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液,汪少赶紧闭上眼睛,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那汹涌的渴望更比刚才来得猛烈。 为了掩饰内心的渴望,汪少随口又补充道:“我的朋友叫云秋,大家都叫他秋三哥。” 事实上,汪少并不清楚秋三哥到底是不是和云秋扯得上关系,他只是猜测。 没想到汪少的猜测居然有了反应。 只听6号女孩猛然接道:“想起来了,秋三哥这个名字我早就听说过,只是……” 6号女孩欲言又止引起了汪少的怀疑,他再次撑开眼,一翻身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6号女孩的脸,追问道:“只是啥,你说。” “这个我也不好说。”6号女孩显然被汪少的异常举动给吓住了,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小声接道:“你是他的朋友,难道也不清楚吗?” 6号的回答令汪少幡然醒悟,自己和秋三哥是朋友,不可能不清楚秋三哥的为人,看6号的神情,似乎这个秋三哥的名声并不太好。 联想到男服务员在话筒中提到过逃跑的字眼,汪少愈发觉得,这个秋三哥多半是作奸犯科之辈。 当即讪笑一声,计上心来,随口接道:“是这样的,以前我都在外地读书,这次暑假回来遇到他,是他叫我到这边来玩,还给了我一张什么钻石卡,但我来这边玩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就被你们那个领班带到这间什么最低消费的包厢中来了,所以我才想着要出去,担心和我的朋友错开。” 听到汪少的口中说出“钻石卡”三个字,6号的眼睛发出一道亮光,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怪不得芳芳姐会把你带进这种包厢。” 这句话说的很轻,但汪少却听得明白,芳芳姐指的就是领班吴国芳。 “你刚才想说什么,尽管告诉我。”汪少并没有理会6号的喃喃自语,随口催促了一句。 这是查探云秋的一个契机,汪少可不愿意轻易放过。 不知是因为汪少持有钻石卡的缘故,还是因为汪少没有享受泰式按摩,让6号觉得过意不去,在汪少再三追问下,总算说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情况。 早在海洲大饭店开业之初,便有人专门从事介绍女孩来这里上班的行当,而外号叫秋三哥的男子便是其中的一个。 “这么说,我的朋友原来是做这种事的?”汪少佯装不解地接了一句,心里却忍不住暗暗窃喜:看来自己的猜测不错,秋三哥果然有问题。 这样看来,那个男服务员极有可能就是秋三哥的手下,还有那个保安队长,也应该和秋三哥有关系。 只是现在还无法确定,秋三哥是否就是云秋。 但有一点却让汪少相信,不管秋三哥是否和云秋是同一个人,晓菲没有回家肯定和云秋有关。 得出结论的同时,汪少突然觉得有些兴奋,似乎已经看到,那个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大胸脯女孩,便是多日不曾归家的晓菲。 6号低叹一声接过话茬:“没想到像秋三哥那样的人,居然还有像你这样的朋友。” 从6号的言辞之中暴露出对秋三哥的鄙视,似乎替汪少感到惋惜。 继而之前的那份热情也荡然无存。 汪少很想再多打听些秋三哥的讯息,但6号态度的转变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得出,6号根本瞧不起像秋三哥这样的人物,哪怕她本身的工作并不光彩。 活跃在这里面的女孩,所做的便是那些难以启齿的服务,连这些女孩都对秋三哥之流不屑一顾,可见秋三哥等人所做的事是多么的令人憎恨。 6号态度的转变并没有影响到汪少的情绪,相反他还有些开心。 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至少可以确定,秋三哥等人所做的事和拐带女孩子有关,而他们的这些违法行径完全可以和晓菲的失踪划上等号。 至此,以秋三哥为首的犯罪团伙已经在汪少的脑海中,初现轮廓。 综合这两日所打听到的消息,基本上可以断定,之前围绕着汪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和这个外号叫秋三哥的人有密切的关系。 这个叫秋三哥的人是不是云秋,如果是,晓菲是不是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对汪少下黑手,难道是因为汪少发现他们的什么秘密? 假如说有什么秘密令他们感到恐慌,要对汪少下毒手,除了那天偷听到男服务员的通话,并没有其它可以威胁到他们的行为。 汪少的耳边回响起那天去二楼的行政部,保安队长一个劲追问他还听到什么的情形。 莫非是因为怕汪少把男服务员所说的通话内容讲出去,泄露了他们的秘密? 一个接一个的问号打在汪少的脑海,让他的敏感神经开始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要想得出这些答案,就必须的找出那个外号叫秋三哥的幕后人物。 按捺住满心的亢奋,汪少试探着再问了一些相关问题,无奈6号并不知情,只是确定有秋三哥这么一个人,在做这种拐带,或者诱骗女孩子来这里上班的行当。 随着两人的谈话不断深入,时间也在悄悄流失,不知不觉,就快到一个小时。 眼看墙壁上的石英钟就要接近预定时间,6号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6号女孩恢复常态,笑嘻嘻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感谢话,随后心满意足地出了包厢。 原本到桑拿部就是为了打探一下云秋的情况,现在已经得到证实,汪少也不再留恋于此,当即到吧台刷卡结账,准备再去演艺吧找表弟向良海。 之前他们俩有明确分工,向良海负责去演艺吧那边打探消息。 也不知向良海打探的情况如何。 深吸一口长气,极力镇定住略微亢奋的心情,汪少大步流星地迈向对面的演艺吧。 第33章 再去演艺吧 刚刚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压住了从演艺吧那边飘过来的劲爆音乐声。 “汪先生,请等一等。”一个柔美的女中音发出了呼喊。 回头一看,发出喊声的正是桑拿部的领班吴国芳。 只见她笑吟吟地追至汪少的身边,手里捧着一个小本子,随口接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对刚才的6号服务员满意吗?” 6号服务员,就是刚才在包厢替他做中式按摩的女孩。 “啥意思?”汪少不解其意,不敢胡乱发表意见,怕因此让6号女孩遭到处罚。 吴国芳淡笑道:“是这样的,我们桑拿中心有规定,凡是vip客人来这里消费以后,都要征询客人的意见,是否对我们服务满意,还有什么建议,需要我们改进。” 原来是这样。 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我对刚才的服务非常满意。” “那你还有没有对我们的服务提出建议和看法?”吴国芳保持微笑接问一句。 心系向良海那边的情况,汪少并不想和吴国芳啰嗦,随口敷衍两句,转身继续往演艺吧走去。 还没有走到演艺吧的门口,远远的便有几个穿着暴露,打扮得妖娆的年轻女子站立在通道一侧,望见汪少从桑拿部走过来,异口同声地喊道:“欢迎光临v8演艺吧。” 喊话的同时,几名穿着暴露的女子齐刷刷地弯下腰,想汪少行鞠躬礼。 从汪少的角度望过去,只见一排白皙的胸脯,无一例外地暴露出两个半球,在耀眼的霓虹灯闪烁下,份外抢眼。 再加上从大厅的门口传出的劲爆音乐,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汪少的脑海里蹦出一句曾经学过的成语——纸醉金迷。 此时已近快到10点,正是演艺吧上生意的时间,不断有身影在门口穿梭。 走过那排穿着暴露的女子,汪少扭头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女子个个浓妆艳抹,看上去均在二十岁左右。 下意识地按了按口袋里的钻石卡,汪少迈步走近门口,立刻从门边走出一个身穿旗袍的高挑女子,对汪少鞠躬喊道:“晚上好,请问先生有预定吗?” 这是酒店惯用的问候语,汪少随口接道:“我找朋友。” 说完便走进了演艺吧大厅。 一股淡淡的清香漂浮在空气中,激烈的音乐刺激着耳膜,让人有种想要疯狂的感觉。 置身于这嘈杂的空间,就算心如止水,只怕也无法保持镇定。 此时还没到演出时间,演艺吧的大厅却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跻身于香气各异的男女之间,汪少似乎也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居然有些亢奋的冲动,想跟随激烈的音乐舞动身体,岁音乐一起颤抖。 不过汪少并没有跟随那些舞动身体的男女一起,沉浸到激烈的音乐声中,因为他到演艺吧,是要找到表弟向良海。 早在去桑拿部之前,就和表弟商定好,各自分工查探云秋的讯息,现在从桑拿部那边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讯息,就看表弟这边查探的情况了。 得到秋三哥确有其人的消息后,汪少的心情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 然而这种状态很快便受到了打击。 因为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后,居然没有看到向良海的身影。 表弟去哪里了,莫非没有进到演艺吧来? 可之前明明亲眼看到他走进了演艺吧大门的,不可能没有进来。 想到此,汪少又再次将演艺吧大厅找了个遍,依旧不见表弟的身影。 奇怪,向良海他人呢,咋寻不见? 难道是去了包厢? 汪少赶到吧台,请求负责人帮忙看看包厢里是否有一个姓向的人,不料负责人矢口否认。 见汪少迟疑着有些不相信,负责人耐心解释道:“先生,你要找的朋友真没在包厢,因为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客人要求开包厢。” 面对负责人信誓旦旦的承诺,汪少不得不相信,向良海并没有进入到包厢中。 回望人头攒动的演艺吧大厅,汪少不放心,再次将大厅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包括每个阴暗的角落。 搜寻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表弟到哪里去了? 或许是没有查探到什么情况,已经先回房间。 联想到在桑拿部耽搁的那一个小时,汪少暗暗猜测着。 既然不见表弟的身影,那就赶紧回房间看看。 拿定主意,汪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房间,却不见表弟的身影,但却看见了小青。 还记得小青和丁国研约好去寻找晓杰的下落,这会儿见到小青,汪少不由得脱口问道:“你和丁经理去那边情况咋样,有没有找到晓杰他人?”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们去了那个晓杰常去的地方,结果人家说晓杰已经好久没去了。” 一阵失落感袭上心头,汪少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床沿,习惯性地点燃一支香烟,想要借助尼古丁的味道,驱散心中的烦闷。 小青见状,随即淡笑着补充道:“不过小丁已经和晓杰通上电话,他们俩现在正在谈话呢。” “你说啥?”汪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满脸惊喜地接道:“你说晓杰和丁经理现在正在一起?” 小青点点头说:“不错,小丁已经和晓杰取得联系,估计两人现在谈得正欢。” 对于汪少来讲,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 可汪少还是有些担心,继而接了一句:“你咋就那么肯定,丁经理现在和晓杰在一起?” 听出汪少话中的怀疑,小青解释道:“你放心,这事不会错,他们俩通电话的时候,小丁开着免提,两人说的话我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就好! 汪少悬着的心总算放回肚中,就听小青略为兴奋地补充道:“不仅是这样,小丁还答应,要帮忙说服晓杰,让他回去见他爸爸的面。” 这样更好! 汪少充满感激地望了眼小青,由衷地说了一句:“小青姐,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晓杰。” “不谢,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就算你没有遇到我,也肯定会有贵人相助。”小青客气地应了一句,随意扫视一遍房间,信口反问道:“对了,你的那个表弟呢,咋不见他人?” 提到表弟,汪少这才想起之前去演艺吧的情形,当即将如何和表弟分工去查探云秋讯息,然后又回来找表弟的经过讲了一遍。 当然,涉及到桑拿部包厢里,6号服务员的一节。被汪少巧妙地掩饰过去,只字未提。 见汪少忧心忡忡,小青也表示情况不妙,当即提出要汪少带她一起,再去演艺吧看看。 “没用,我都看了三遍,包括洗手间和那些小角落旮旯,都没有看到表弟。”汪少苦笑着吐出一口尼古丁烟雾,接了一句,坐在床沿没有动。 小青提醒道:“还有包厢你有看过吗?” “没有。”汪少老老实实地应道:“不过我问过守吧台的负责人,说包厢都还没有客人开,他咋会跑到包厢里面去的。” “那你也只是听说,有没有亲眼所见?”小青耐心地开导了一句,眼睛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 汪少的眼睛一亮,脱口接道:“你的意思是说,表弟有可能悄悄跑进包厢里面去?” 小青表情严肃地点点头说:“有这种可能。你想想看,他又没有回到房间来,还能跑到哪里去?” 以表弟胆小怕事的性格来判断,假如他真的从演艺吧出来后,应该直接回房间,不敢随便到处乱跑。 可他并没有回房间,说明他还在演艺吧里面。 “可是演艺吧的吧台负责人明明告诉我说,包厢都没有人开,他怎么可能会进去包厢?”汪少依旧有些迟疑,自言自语般接道:“我的这个表弟胆子很小的,如果说包厢没有打开,他肯定不敢悄悄闯进去。” 小青闻言莞尔一笑,随口接道:“你咋那么肯定吧台负责人说的话,万一他是在哄你咋办?” 也对,假如吧台负责人刻意隐瞒,故意说包厢没有人,也未可定。 见汪少有点开窍,小青接着补充道:“你再想想看,是谁用安定片把你晕迷糊的,是海洲大饭店的保安队长,这就说明,在海洲大饭店里面,肯定活动着一些隐藏得很深的神秘人物。” 随着小青不断的解释,汪少也发现其中的疑点越来越多。 赞同地点点头,汪少却没有更多的见地,毕竟他的社会阅历还很肤浅,遇到这种问题吓得有些无助。 “小青姐,那你的意思是……”汪少话刚到嘴边,就被小青冷冷地打断道:“走,我们重新再去演艺吧。” 事到如今,汪少也不得不相信小青的判断,当即不再提出异议,紧跟在小青的身后,快步向电梯入口出走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表弟可能已经遭到麻烦。”小青冷冷地加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步伐急促。 两人很快来到电梯口,正巧显示灯闪到“13”的字样停住。 随着“叮”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门缓缓开启。 小青抬眼望过去,电梯里的情景让她脸色微变,微微吃惊。 第34章 晓杰来了 吃惊的同时,小青情不自禁地脱口叫了声:“小丁。” 紧随其后的汪少在听到这声低喊的时候,目光也跟着扫向电梯里面,发现小青所叫喊出的“小丁”。就是前台经理丁国研。 但紧接着,汪少的脸色也发生大变,眼睛睁得溜圆,直瞪着电梯里面,忘记了要怎么开口说话。 原来,在电梯里面,除了丁国研,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碎花长袖体恤,看上去潮范十足,阳光帅气。 但男人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阴沉,和那身阳光帅气的穿着显得格格不入。 一袭马甲长裙的丁国研看上去女人味很浓,紧靠在男人的身侧,双手挽着男人的臂弯。 这个男人,正是汪少苦苦找寻的目标人物——晓杰。 还记得昨天晚上,在员工宿舍楼下的小卖部,晓杰在看到汪少后拔腿就跑,根本不愿意搭理汪少,眼下却突然出现在电梯厢中。 难怪汪少会大惊失色。 该不会是眼睛看花,或者是产生的错觉? 擦了擦眼角,汪少仔细地打量:没错,在电梯厢里面,和丁国研在一起的男人,正是之前从小区逃脱的晓杰。 一时之间,汪少仿佛在梦中一样,有些呆了。 稍稍靠前的小青并未注意到汪少的异样,紧接着又叫了句:“小丁,你这是做什么?” 问话的同时,丁国研和晓杰已经走出电梯,站在13楼的通道中。 “我们是来找你的。”丁国研淡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晓杰,接道:“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晓杰,我把他带来了。” “他就是晓杰?”小青有些意外地望了眼丁国研身边的晓杰,随即又回头瞄了眼汪少的表情,发现汪少的脸上满是惊愕。 万万没想到,丁国研一出马,还真的把晓杰给叫来,这着实让人高兴。 因为晓杰的到来,就意味着汪少的任务可以完成,小青当然很高兴。 晓杰既然已经回来,只需再对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劝说他回去见二叔的面,汪少的任务便可以完成。 对于劝说别人,小青自有一套。 就在小青准备开口,将高兴的心情传递给汪少时,晓杰冷不丁问了句:“你就是汪少?” 问话的同时,晓杰抬手指着汪少的鼻子,表情极不友善。 站在晓杰的面前,汪少整整比他矮了半个头,被晓杰这样指着鼻子质问,多少有些别扭。 那情形就像汪少欠了晓杰的钱没还。 强忍住内心的不爽,汪少淡笑着接道:“对,是我要来找你的。” “你凭什么来找我?”晓杰大声呵斥了一句。 确定眼前这个瘦瘦高高,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子便是汪少后,晓杰的情绪开始激动:“你凭什么要找丁国研?就算你要找我,也不该去骚扰国研,她不关那个老不死的事。” 听得出,晓杰是在为汪少找到丁国研而生气。 不过汪少却没有发作,他很理解晓杰现在的心情,并不希望一见面就产生争吵,这样对劝说不利。 因为他答应了二叔,无论如何也要把晓杰带回晓家村,带回痞子沟去见二叔的最后一面。 现在丁国研已经把晓杰带回酒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汪少不希望因为一时冲动,而前功尽弃。 按捺住心中的强烈不爽,汪少苦笑着接过话茬道:“你知道不,你老爸就快没命了,你还在这里给我讲啥凭什么?” “那老不死的关我屁事,”晓杰愤然打断了汪少的话,蛮横地接道:“我说过,只要是和那老不死的沾上关系的,我统统都不理会。” “晓杰,你来的时候是怎么给我说的?”一旁的丁国研打断了晓杰的蛮不讲理,嗔怪了一句。 说来也怪,丁国研的一句话顿时让晓杰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只见他苦着脸回应道:“国研,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劝我爸,他都不听我的,搞成现在这个局面,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听得出,晓杰和二叔之间的误会很深,似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也难怪,假如不是到了这种地步,二叔又怎么可能花钱请汪少帮忙寻找儿子? 对丁国研苦脸接了一句后,晓杰恢复刚才的恶态,凶巴巴地继续对汪少低声咆哮:“你知道不,你坏了我的大事。” “我坏你的大事?”汪少不甘示弱地接道:“你什么意思?” 晓杰冷笑着接道:“我什么意思,你们在酒店里面的所作所为,我都清清楚楚。”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汪少的行为伤害到晓杰的利益。 见汪少满脸茫然,晓杰紧接着冷哼道:“你不要在那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我来不是和你讨论那个老不死的问题,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 晓杰还有什么计划? 汪少脸上的表情愈发迷茫,他实在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地方破坏了晓杰的计划。 “晓杰,来的时候我怎么给你说的,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给人家说话?”丁国研又拽了一下晓杰的胳膊,语气饱含不满。 “不,我就是要说。”晓杰粗暴地接道:“国研,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老子真想一拳把这个混蛋打倒在地。” 听得出,晓杰对汪少动了真怒。 不过汪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闻言只觉一股热流自后背迅速升起,脱口接了一句:“你说什么,有种你在说一次?” 晓杰竟敢把他叫做混蛋,汪少怎么能忍下这口恶气? 既然晓杰那么的顽固不化,对这种人也没什么情面好讲。 回敬出这句话的同时,汪少也暗暗蓄势,双拳捏得紧紧的。 假如晓杰胆敢再出言不逊,汪少便要出手,替二叔教训一顿这个不孝子。 原本汪少还打算忍住心中的这口恶气,好好对晓杰进行劝说,但晓杰口口声声叫二叔为老不死的,让汪少义愤填膺,火冒三丈。 汪少和晓杰的对话已然发生了转变,现场的气氛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眼看一场斗殴即将发生,善于世故的小青赶紧提醒道:“我看这位叫晓杰的兄弟可能误会小少了,我们还是到房间里面再谈吧,站在过道里说话总不方便。” 说着对丁国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劝住晓杰,同时小青也拉了一把汪少的手臂。 小青的提议得到了丁国研的认同,只见她使劲拽了一下晓杰的胳膊,示意晓杰别再出言不逊。 尽管晓杰桀骜不驯,但在丁国研面前,却像个听话的孩子,当即自缄其口,没有再和汪少顶撞,低头气呼呼地望着地毯,若有所思。 从房间出来,本打算去演艺吧寻找表弟的踪迹,没想到晓杰和丁国研从电梯中出来,彻底打乱了汪少和小青的计划。 更没想到的是,晓杰竟然对汪少破口大骂,扬言汪少破坏了他的大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超乎想象,也只能把寻找表弟的事缓一缓,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再说了,汪少来海洲大饭店,本身就是想要寻找到晓杰的踪迹,现在晓杰已经现身,当然是先把晓杰的事情解决。 和小青交换了眼色后,汪少率先转身,一行人折返回房间。 为了防止晓杰和汪少再发生争执,丁国研一直不断对晓杰耳语着什么,小青则倒了几杯水分发给大家。 面对晓杰的坏脾气,汪少的心情也很糟糕,若不是考虑到要劝说他回去见二叔,汪少真想一拳砸到晓杰的脸上,方才解气。 由于丁国研的不断劝说,晓杰没有像刚才那样的气势汹汹,只是坐在一旁,用恶狠狠的眼光冷冷地盯着汪少,一言不发。 而汪少也抽着闷烟,不想和晓杰做更多的争辩。 事实上,汪少对于劝说别人是一窍不通,根本就不知该从何说起。 更何况晓杰还出言不逊,更让汪少闷气不顺,懒得开口。 依旧是小青出言打破了双方的沉默:“晓杰兄弟,我想问问,你说小少打破了你的计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晓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依旧拿冷冷的眼光死死盯着汪少。 看得出,他对汪少恨意颇深。 这回轮到丁国研开始发挥她前台经理的素养。 只听丁国研接过话茬道:“小青姐,首先我还请你和汪兄弟原谅晓杰的鲁莽,我和他在一起已经五年了,他一向都是这种坏脾气。” “没事,小丁,我们不会生气,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小少什么地方做错了,才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丁国研苦笑着接道:“这个汪兄弟确实破坏了我们晓杰的计划。” 汪少注意到,丁国研在说晓杰的时候,无意识地说成我们,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那介不介意说出来听听?”小青诱导了一句。 假如真的是汪少破坏了晓杰的计划,这道是一个打开晓杰心灵的契机,小青不想放过。 深深地望了眼晓杰后,丁国研语气沉重地说出了一段关于她和晓杰的爱情故事。 第35章 爱情故事 因为对家庭的叛逆,晓杰很早的时候,便独自从老家到省城读书。 但晓杰对学习并不认真,却经常去一些高档的娱乐场所消费,借以排遣心中的烦闷。 那个时候海洲大饭店刚刚开业,丁国研也刚刚大学毕业,正愁找不到工作的她,经人介绍到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做一名实习侍女,也就是临时服务员。 晓杰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丁国研。 还记得演艺吧刚开业不久的某个深夜,晓杰像往常一样,独自蜷缩在大厅的旮旯角落,悄悄喝着闷酒。 俗话说,寡妇难当,寡酒难喝。 尽管如此,晓杰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述的对象。 一边喝着闷酒,晓杰遥望着大厅中央的圆台上,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孩,正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卖力地扭动身躯,看上去朝气蓬勃,充满青春活力。 此时演艺吧早就结束了演出,已经快到打烊的时间,大厅里除了这几个扭动身躯的女孩,几乎空无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两名男子推攘着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女子,正从某个包厢往中央的圆形台子处走。 光怪陆离的各色灯光映照着三个人,慢慢往中间移动。 晓杰下意识地盯着这三个人,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异常举动引起了正在跳舞的几个女孩的注意,她们停止了疯狂的扭动,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两男一女。 两个男子推攘着女子往中央的台子上走,其中一个人对着台上的女孩子们挥挥手,那几个女孩赶紧从台子下来。 被推攘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上圆形舞台,看上去极不情愿。 台下两个男子手舞足蹈地吆喝着什么,因为激烈的音乐声掩盖,听不清喊的什么话。 只见被推攘上去的女子不自然地挪动了身子,准备从圆形舞台的另外一边跳下去。 还不等女子从台上跳下,两名男子已经绕到另外一边,其中一人对准女子的脸就是一个耳光。 尽管音乐声震耳欲聋,但晓杰还是依稀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可见男子对女子出手很重。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这本身让人不屑,而那个男人居然还下如此重手,这让晓杰有些气愤。 记得当年妈妈就是因为无法忍受爸爸的打骂,才负气离家出走,至今音讯渺无。 在晓杰的思想中,凡是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晓杰更加专注地遥望着这一幕,心里已经有了要帮助那个被打女子的冲动。 远远望过去,只见打人的男子骂骂咧咧的,似乎在数落着女子,那几个看热闹的女孩则被吓得四散开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 整个大厅空空荡荡,除了那两个打人的男子和被打的女子,再没有其他人。 几名跳舞女孩散去后,激烈的音乐声亦戛然而止,大厅里响起了被打女子的“嘤嘤”抽泣。 打人的两名男子“嘿嘿”怪笑,继续吆喝着什么,看样子在逼迫被打女子做什么违背意志的事。 见此情景,晓杰实在看不下去,愤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开口询问两名男子为什么要出手打人。 面对晓杰的突然出现和厉声质问,两名男子非常不悦,其中一名男子破口大骂,叫晓杰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他一块儿打。 借着三分酒劲,晓杰回敬道:“你们两个男的欺负一个女哒,算什么东西,这事我就要管。”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咆哮了一句:“就凭你?”,然后挥拳便打向晓杰。 还没等晓杰明白是怎么回事,两名男子的拳头便像雨点般落在了晓杰的身上。 纵然晓杰怀有满腔正义,却终究敌不过两名男子轮番袭来的拳头。 猝不及防的晓杰瞬间便被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抱头用以招架。 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女子高声呼喊救命,但两名男子不依不饶,依旧对卷缩在地上的晓杰拳打脚踢。 幸亏酒店保安及时赶来将两名男子制服,送到行政办公室接受处理,晓杰才得以躲过这场暴打。 随后晓杰被送去医院,经医生检查只是有些软组织挫伤,并无大碍。 得知晓杰伤得不重,随行来的那个女子总算松了口气。 两人来到医院的花园小径,开始促膝长谈。 女子首先对晓杰的仗义相助表示感谢,但晓杰却认为没有帮到女子,相反还要女子陪同到医院而有些内疚。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两人都做了自我介绍,了解了对方的身份。 女孩子叫丁国研,刚刚大学毕业到海洲大饭店实习工作,不料才上班几天,便遇上今天晚上那两个无聊的男子。 原来丁国研本是一名侍女服务员,所负责的工作只是端盘子送酒,但在其中一个包厢却遇到了那两名男子。 见丁国研身材高挑,女人味十足,两名男子色心大起,出言对丁国研进行挑逗。 尽管丁国研一再声明她只是一个服务员,并不是提供特殊服务的小姐,但两名男子却不肯放过,并要求丁国研上台跳舞。 拗不过两名男子的纠缠,被逼无奈的丁国研只得上台,象征性地扭动几下身躯。 本以为这样便可以满足两名男子的纠缠,不料两名男子变本加厉,竟然要求丁国研把衣服脱掉,像之前那些小姐一样跳艳舞。 刚刚从大学毕业的丁国研身心纯洁,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丁国研说什么也不愿接受男子的非分要求,当即愤然地回骂一句,准备从台上下来,却遭到男子的打骂。 “幸亏今天晚上遇到你,要不然我肯定会被那两个混蛋打惨。”丁国研悠悠地叹息一声,结束了描述。 听完丁国研的描述,晓杰不胜唏嘘,想不到那两个男子如此卑鄙,竟然无耻到硬逼别人跳艳舞。 “你咋会去那种地方上班,那些地方本来就没有几个正人君子。”晓杰不无感慨地接了一句,就听丁国研苦笑道:“我刚刚从学校毕业,对这些场所一无所知,到那里去上班也是经人介绍的。” 顿了顿,丁国研又道:“早知道那里是表演艳舞的地方,说什么我也不会去上班。” “恩,我劝你还是换一个工作环境。”晓杰补充了一句,赞许地点点头接道:“去那些地方的男人,没几个是好人。” 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晓杰,丁国研突然“噗嗤”一笑道:“谁说去那些地方的就没有好人,你难道不是好人吗?” 不料丁国研会有此一问,晓杰不由得一怔,随即便低叹道:“我也不是好人。” “你不是好人?”丁国研微微一笑,用调皮的口吻接道:“你不是好人,怎么会出手搭救我,还害得自己被那两个混蛋打。” 晓杰悠悠地叹息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丁国研不经意的一句话,勾起了他隐藏在内心的痛苦往事。 察觉到晓杰的话语中饱含着无奈,丁国研趁势追问道:“对了,我看你的样子也是一个学生,怎么也跑去那种地方喝酒?” 晓杰苦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想借酒浇愁而已。” “你有什么忧愁,可以说出来吗,我可以为你分担。”丁国研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满怀期望。 不知道为什么,丁国研的这句问候就像是一股春风吹拂,让晓杰不再设防,敞开心扉地说出一段沉重的往事。 因为爸爸的滥赌,妈妈离家出走,这在晓杰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阴影。 而爸爸不仅不思悔改,居然变本加厉,在家里开设赌场茶坊,并自立为老大,整天伙同一帮子混混,过着吆五喝六的日子。 晓杰对此非常反感,曾不止一次劝慰爸爸,希望爸爸能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来,不要再继续那些以赌为生的日子。 无奈爸爸死性不改,对晓杰的劝慰置若罔闻,继续我行我素。 绝望之余,晓杰学着妈妈愤然离家出走,不愿意再看见爸爸和他的那帮子混混。 得知晓杰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丁国研顿时萌生出一丝同情,当即出言安慰了几句。 就是这几句话,让晓杰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虽然两人各自坐在医院长亭的一角,但两颗心却在慢慢地靠近。 联想到爸爸的那些所作所为,晓杰再次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只叹自己时常感到不惑,才会去那些躁动的娱乐场所喝酒,借此宣泄内心的苦闷。 “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有什么苦闷就向我倾述吧,我想做你的忠实听众。”丁国研不失时宜地接了一句。 对于这句话的含义,晓杰很清楚,这是丁国研对他做出的大胆表白。 晓杰的正义相助令丁国研感激不已,而晓杰的不幸身世则打动了丁国研的心,以至于她会毫不犹豫地向晓杰表白心声。 从那天晚上以后,晓杰和丁国研,这一对来自不同轨迹的男女,走到了一起,开始了他们俩的爱情故事。 第36章 向丁国研道歉 长期生活在苦闷中的晓杰,有了爱情的滋润,一下子变得活波开朗,开始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憧憬。 就在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不久,当天晚上逼迫丁国研跳艳舞,并打人的那两个男子找到演艺吧,通过工作人员找到了丁国研。 一开始丁国研还以为两个男子不肯善罢甘休,过来报复,便赶紧通知了晓杰。 等晓杰赶过来才得知,那两个男子是来向丁国研道歉的。 因为那天两人都喝得有些微醺,意识混乱之下,才对丁国研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事后两人都对当天晚上发生的事很懊悔,希望能够得到丁国研的谅解。 见两名男子态度诚恳,丁国研便原谅了他们,表示对之前发生的事既往不咎。 接着其中一名男子提出要给丁国研换个好一点的工作,安排她去海洲大饭店做前台服务员。 原来两名男子的其中之一,认识海洲大饭店的董事长,通过他的介绍,丁国研顺利进入海洲大饭店,做了一名前台服务员。 在这里,每天都要接触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既开阔了视野,也丰富了人生。 最重要的是,丁国研所学的英语终于派上了用场,这让她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和演艺吧那混乱嘈杂的工作环境相比较,前台服务犹如天堂。 丁国研在暗自庆幸因祸得福的同时,对晓杰更加的欢喜,两人爱的火花亦开始燎原,变得难舍难分。 为了能够和丁国研长相厮守,不久之后,晓杰也辍学到海洲大饭店做工,应聘做了一名服务员。 由于丁国研的英语水平相当出色,很快便由服务员提升为了大堂领班,晓杰亦暗暗为能够找到这样一个聪明能干,又温柔又漂亮的女朋友而高兴,天天都过着开心的日子,渐渐忘记了来自家庭的烦恼。 但这样的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丁国研的工作出色,人也长的很有女人气质,这让很多没有女朋友的男员工都对晓杰羡慕嫉妒,恨不得将丁国研从晓杰手中抢过来,据为己有。 试想,谁又不希望得到一个这样的女朋友? 但丁国研对晓杰一片痴心,任凭那些人说三道四,对晓杰的爱始终不曾改变。 这让晓杰充满感激,对丁国研更是百般呵护。 在此期间,丁国研从大堂领班慢慢做到了大堂助理,前途一片光明,在晓杰的面前,似乎敞开了一条康庄大道,让晓杰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幸福中。 随之而来的一些风言风语打破了晓杰的幸福感。 有人说丁国研是一颗大树,说晓杰就是依附在大树下的小草,如果没有大树,小草就会失去依靠。 这让晓杰非常的不爽,觉得这些话伤害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为了辟谣,晓杰毅然提出申请,从前厅部调到了餐饮部,并选择了最苦最累的中厨房,学习切配菜,成为了一名墩子。 晓杰想学到有用的烹饪知识,挣更多的钱,让那些说闲话的人看看,他晓杰并不是一个只能依附于女朋友的男人。 而意外也恰巧从这里开始。 就在晓杰被调去餐饮部的第三天后,晓杰神秘失踪,既没有给丁国研留下什么讯息,也没有请假什么的。 晓杰走后接连旷工,餐饮部给他算自动离职。 丁国研不知道晓杰到底去了哪里,只记得在晓杰走前的那个晚上,曾经提到过,说要去什么地方挣大钱,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挣到大钱后就回来和丁国研结婚。 丁国研明白,这是晓杰要想争口气,并非完全暗哨为了挣大钱。 流言蜚语,害人不浅。 晓杰走后,丁国研耐心等候好消息,不想却等来一个意外:晓杰被骗了。 骗晓杰的不是别人,正是餐饮部的厨师长涂志强! 听到丁国研描述到这里,小青“霍”地站起身,忍不住插问了一句:“涂志强是这里的厨师长?” 原本四个人都各自坐在原位,静静地听丁国研的讲述,小青突然站起身令大家为之一怔。 丁国研点点头说:“对,怎么,你也认识涂志强吗?” 小青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凶光,喃喃接道:“何止认识,化成灰我都认得他。” 说着,话锋一转,恨声接道:“想不到这个混蛋还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我还真是没看出来。” 小青的回答令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吃惊不已,最为吃惊的当属汪少。 在汪少的记忆中,他已经将涂志强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以及涂志强利用年轻人急功近利的思想,诱骗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进入组织,再运送到境外的整件事情,都已经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小青,为什么小青在听到丁国研说涂志强是厨师长以后,会如此激动。 难道自己并没有将整件事情完全说清楚,还是小青因为替老板报仇心切,在听到“涂志强”三个字以后,所作出的条件反应。 不管是属于什么情况,汪少都不想再去追究,眼下还没有把晓杰的事情了解清楚,汪少的心是悬着的。 “小青姐,你没事吧?”丁国研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青这才发现有些失态,苦笑着解释道:“我也再找这个涂志强,刚才提到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也在找涂志强吗?”一直没有吱声的晓杰总算开口接了一句,瞄了眼小青的表情,转而重新瞪着汪少,冷冷地接道:“要是你不和那个混蛋在一起,说不定早就找到涂志强了。” 听到晓杰一再的对自己含沙射影,汪少不觉气血翻涌,“呼”地站起身正欲发作,却被小青及时制止。 想到远在痞子沟的二叔奄奄一息,而自己又答应了要替他找回儿子,汪少强忍住心里的愤慨,复又坐回原位。 怪不得晓杰会那样的叛逆,原来是性格使然。 望着桀骜不驯的晓杰,汪少悻悻地在心里结下定论的同时,也有了心的打算:等完成了二叔的任务后,一定要狠狠教训一顿这个食古不化的晓杰。 晓杰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遭到了丁国研的娇声诉责,而小青在制止住汪少后,也有些愠怒地接道:“晓杰是吧,我想你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最好不要随便乱说,小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丁国研在娇声呵斥一句后,也回头对小青解释道:“你们不要生气,晓杰也是一时性急,平时他是不会遭遇说话的,只因为你们打乱了他的计划。” 谈话再次回到问题的焦点,小青和汪少不约而同地接问道:“到底是啥计划?” 丁国研发出一声低叹接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姓涂的厨师长。”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打乱了晓杰寻找涂志强的计划?”小青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 晓杰突然接道:“不是你们,是他。” 说话的同时,手再次指向汪少,语气中满含委屈。 “你说什么?”面对晓杰一再的指责,汪少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晓杰没有再接嘴,只顾瞪着汪少一言不发,他怕再次遭到丁国研的呵斥。 丁国研接过话茬道:“他确实破坏了晓杰的计划,原本晓杰就快要查出涂志强的底细了,结果因为他的出现,让晓杰前功尽弃。” 丁国研的解释让汪少豁然开朗:难道晓杰重新回到海洲大饭店,就是为了要查出涂志强的底细? “小丁,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可以说得清楚一点吗?”小青随口接问一句,迫不及待想知道个中缘由。 再次发出一声轻叹,丁国研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讲述。 晓杰从餐饮部自动离职后的第三天,因为工作成绩斐然,丁国研又往上升了一级,直接被任命为大堂经理,和另外一个经理一起,主要负责前厅部的监管工作。 原本指望着等晓杰回来,将提升的讯息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晓杰回来后,却让丁国研又惊又喜。 从晓杰口中得知,他被涂志强骗进一个神秘组织,里面都是一些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而涂志强准备要将这些人带去境外,从事非法活动,并不是什么挣大钱的地方。 听到晓杰的描述,丁国研大吃一惊,没想到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竟然组织这种非法活动,震惊之余,她要求和晓杰一起赶紧离开海洲大饭店,以免遭到涂志强的报复。 谁知道晓杰却说,要呆在海洲大饭店,并发誓要把涂志强及其党羽给揪出来,才能够咽得下心中的那口恶气。 见晓杰气愤难平,丁国研又提议要晓杰报警,希望通过警方的力量,将涂志强绳之以法。 但晓杰却表示要亲手揪出涂志强,假如报警的话,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于是,通过丁国研的前台经理的身份,晓杰重新回到餐饮部,并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班,一边暗中观察海洲大饭店里面没有么异常举动。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虽然没有查出有关涂志强的任何信息,但却让晓杰有了些新的发现。 第37章 重大发现 最开始晓杰是想着破釜沉舟,让自己完全暴露在公众的耳目下,借机引起大家的注意。 假如涂志强在海洲大饭店还有残余党羽,那么他们肯定会对晓杰有所行动。 但一个星期过去了,在晓杰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似乎涂志强组织就这样销声敛迹,从海洲大饭店彻底消失。 晓杰不甘心,改变了策略,开始主动出击,利用一切工作之余的时间,去查探有关涂志强的消息。 暗查之下,晓杰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他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在客房部有个男的,利用工作之便,经常带女孩子到楼上开房,似乎在从事和女孩子有关的非法行为。 只要是违法的行为,就有可能是涂志强组织所为。 发誓要揪出涂志强的晓杰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当即对此事展开暗查,利用丁国研前台经理的身份,也得到了一些便利。 很快,晓杰便有了重大发现。 他注意到,那个传说中的楼层服务员确实经常带女孩子去楼上的标准间开房,但每次都是很快便出了房间,而换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去。 单单从这一现象去分析,男服务员存在着拉皮条的嫌疑。 试想,一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怎么敢如此嚣张地频频带女孩子开房? 除非在他的背后,有一个组织在指挥着他。 直觉告诉晓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按捺住满心的兴奋,晓杰将情况反映给丁国研。 经过两人的分析,丁国研非常赞同晓杰的看法,认为这个楼层服务员在从事拉皮条的非法活动。 得出这个结论后,丁国研再次主张报警,怕晓杰继续查下去会有危险。 但晓杰就像是开弓出去的箭,怎么能够刹得住车? 这就像在开赛车,好不容易就要追上前面的车,马上就可以揭开谜底,晓杰又怎么能够停得下来。 在没有查出涂志强的踪迹之前,晓杰说什么也不愿意报警,因为他怕惊动了涂志强,让他逃之夭夭。 所以,晓杰选择了继续暗查。 接下来的两天里,一个更大的发现令晓杰震惊不已。 他发现,行政部的保安队长,似乎和那个楼层服务员有关联。 而这是不是代表说,他们都是涂志强的残留党羽? 为了进一步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以求能够早日查出涂志强的底细,晓杰和丁国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业余时间,开始频频出动于省城的各个娱乐场所。 他们希望能够在那些娱乐场所找到男服务员的身影,或者说是男服务员和涂志强的身影。 假如男服务员真是涂志强组织的余党,那么他肯定会和涂志强联系。 而男服务员要想诱骗女孩子,娱乐场所应该是他的首选。 就在昨天晚上,当晓杰和丁国研分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区宿舍,不想却遇到前来寻他的汪少。 更令晓杰气恼的是,汪少居然是爸爸委派来寻找他的,这更加让晓杰产生了抵触情绪。 从小区逃跑后,晓杰便和丁国研取得了联系,并嘱咐丁国研不得理会前来问询他情况的人。 果然在第二天早上,汪少径自找到丁国研,希望可以问出晓杰的行踪。 由于有了晓杰的叮嘱,丁国研对她和晓杰之间的事情矢口否认,只说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并不清楚晓杰的行踪。 直到小青的再次到访,才打动了丁国研的恻隐之心,表示愿意帮忙找晓杰回去,见他爸爸的最后一面。 描述到这里没有了下文,丁国研低叹着刹住了话头,后面的情况已经没有再解释的必要。 听完丁国研的讲述,汪少恍然大悟,随口接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让保安队长和那个男服务员被警方带走,打乱了晓杰的计划?” 丁国研苦笑着摇摇头说:“本来晓杰是希望从保安队长身上查出涂志强的讯息,没想到因为你的搅合,让线索中断。” 汪少闻言哭笑不得,这个晓杰也太天真了,仅仅凭主观臆断,便以为保安队长和涂志强是一伙的,他又哪里知道在孟包大森林所发生的一切? 涂志强好歹也是一个组织的老大,不可能会笨到在娱乐场所出现,连小青这样的狠角色都无法查出涂志强的行踪,晓杰两人又怎么可能查得出? 而且从丁国研的描述,结合当初江浩风的解释,可以得出结论,当初晓杰正是被江浩风搭救,才得以逃出涂志强组织。 那个时候,涂志强组织还在省城的城乡结合部,并没有出发去缅甸。 假如晓杰是从孟包逃回来,那么他肯定知道涂志强组织的可怕,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心念至此,汪少忍不住接过话茬,淡淡地问了一句:“晓杰,你可以恨你的爸爸,也可以恨和你爸爸有关的人,包括我。” 不明白这句话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汪少的身上。 顿了顿,汪少又道:“但是我想提醒你,你凭什么说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因为你搅乱了我的计划,让他们被警方带走。”晓杰有些不平地接道:“辛辛苦苦地追查了这么久,就指望通过他们查出涂志强的踪迹,没想到你一来就被破坏了。”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对涂志强这个人了解有多少,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想要从保安队长身上查出涂志强的下落,那是万万不可能。” “为啥?”由于太过激动,晓杰情不自禁地爆出了一句古城县的方言。 “因为涂志强组织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汪少接过话茬,顺势说道:“你还记得当初进涂志强组织的情形吗?” 晓杰歪着头微微思索片刻,接道:“记得,当初涂志强给我鼓吹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挣大钱,我才加入了他的组织。” 汪少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去涂志强所说的那个地方?” 听到这个有些敏感的问题,晓杰不禁愕然,眼前随即浮现出在省城城乡结合部的那栋独立小楼,那天晚上被江浩风解救出涂志强组织的情景。 搞不懂汪少到底想做什么,晓杰不敢贸然作答。 见晓杰迟疑着没有回答,汪少随口接道:“让我来替你回答,你是被一个卧底的秘密警察给解救出来的,我说得对不对?” 晓杰脸上的愕然愈发深沉,回问道:“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不仅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还知道救你的人名叫江浩风,是一名国际刑警。”汪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脸上微微有些得意之色。 “你说晓杰是被江浩风所救?”小青冷不丁插了一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汪少点点头,就听丁国研补充道:“小青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越听越糊涂?” 憋了好久的小青总算找到开口的契机,闻言随口接道:“因为我们和晓杰一样,也是被同一个秘密警察给救的。” “你们也曾经被涂志强组织欺骗过?”这回轮到丁国研惊愕了,瞪大眼睛接道:“怪不得你们怎么会知道晓杰过去的事。” 回过神来的晓杰似有所悟地抢过话茬道:“那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涂志强组织的?” 不待汪少有所回答,小青抢着答道:“我只是认识救你的那个警察,并没有参与涂志强组织的活动。” “小青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来听听。”丁国研忍不住好奇心,连声要求道。 于是,小青便将邦康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如何认识江浩风和汪少,如何独自潜回省城寻找涂志强的下落,等等情况,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末了汪少又补充道:“小青姐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找涂志强报仇,你想想看,我们怎么可能会坏你的计划。” 言下之意,连小青都没有找出涂志强的踪迹,就凭晓杰两人这样漫无目的的胡乱猜测,又怎么可能找出涂志强的下落。 听了小青的描述,丁国研和晓杰均被吓得不轻,他们怎么也无法把小青这样一个女人,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武装份子联系到一块。 “这么说,你们到省城来,也是要找出涂志强这个混蛋?”晓杰总算将语气改变,有点客气地接问了一句。 问话的同时,再次充满虔诚地望了望小青的脸庞,那种眼神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同时包含了有眼不识泰山的味道。 丁国研也是对小青刮目相看,顺着晓杰的话语接道:“小青姐,真没想到,你还是来自缅甸那边,你们身上是不是有枪?”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当年也是像他们一样,被骗到了缅甸那边,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国外,其实心里一直都牵挂着家乡。” 包括汪少在内,三人都陷入了缄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打断小青的话语。 发出一声低叹后,小青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遇到江浩风和小少,我可能还呆在邦康那边,如果不是因为涂志强那个混蛋,我也不会赶回省城。” 第38章 是不是叫云秋 “想不到涂志强这么凶残,居然还敢杀人。”丁国研啧啧连声,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在丁国研看来,涂志强组织就是一个诱骗青少年的组织,没想到涂志强还敢杀人,这着实让她感到后怕。 汪少望了眼满脸惊愕的晓杰,意味深长地接道:“涂志强组织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复杂,他不仅仅是诱骗人那么简单,事实上,他们是带药过境的犯罪集团。” 跨国犯罪集团? 丁国研的嘴巴张得好大,半天都合不拢,晓杰亦被汪少的话所震慑,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 跨国犯罪那是什么慨念,仅凭他和丁国研,就算找到涂志强的踪迹,只怕也无法和涂志强抗衡。 说不定,找到涂志强之日,就是他和丁国研的恶梦开始之时。 晓杰不敢再往下想,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反省,当初执意要亲手揪出涂志强,是不是有点妄自托大。 他甚至想到了丁国研的提议,报警! 到了这个时候,晓杰的自信心在开始动摇,后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丝寒意。 小青并没有理会丁国研的插话,继续感慨道:“这次回来寻找涂志强,我就想搞清楚一个事,他为什么要杀害老板,到底是因为啥,让他对老板下此毒手。” 话说到此,似乎一切都已经明了。 因为被骗进涂志强组织吃了大亏,晓杰利用丁国研的特殊身份,在寻找涂志强,而小青则要为老板报仇,也在寻找涂志强。 绕了半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揪出涂志强这个祸害。 惊愕之余,丁国研略微好奇地接问了一句:“小青姐,你怎么就断定,涂志强回到了省城?难道你知道他以前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 “不,我只知道他已经潜回了省城,”小青摇摇头说:“至于他在海洲大饭店上班,是小少提供的讯息。” “小少?”丁国研的目光转向汪少,满脸狐疑。 在此之前,她只听晓杰说,汪少是奉了晓杰的爸爸之命,前来游说晓杰回家,并不清楚汪少曾经到过缅甸这些情况。 见丁国研投来问询的目光,汪少苦笑道:“你该不会忘记了,当初就是你带我去人事部的,丁经理。” 其实丁国研并没有忘记,只是刚才所发生的情形太过刺激,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我想起来来了,就在晓杰离开后的第三天,你来我们这里应聘工作。”丁国研淡笑道:“我还真没想到,当初你竟然是来这里找晓杰的。” 汪少并不否认,点点头接道:“当初我就是奉了二叔之命,才到海洲大饭店应聘工作,没想到会遇上涂志强组织,最后还被带到了缅甸。” “你为什么非要找到晓杰,带他回去见他的爸爸?”说到这个问题,丁国研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随口接道:“你可能对晓杰还不太了解,其实晓杰不想回去见他的爸爸,都是因为他爸爸一手造成的。” 确实,要不是二叔滥赌成性,在痞子沟开茶坊做老大,晓杰又怎么会产生叛逆,离家出走? 面对丁国研的反问,汪少一时语塞。 倒是小青善于世故,当即接过话茬:“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当务之急是晓杰赶紧回去见他爸爸一面,也好了结了他爸爸最后的心愿。” 此话说的不错,就算晓杰和爸爸有多深的隔阂,现在他爸爸即将离世,无论如何,晓杰都该回去见上一面,不让他爸爸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小青的话令人不胜唏嘘,汪少跟着叹息道:“我也是看着二叔可怜,才答应帮忙寻找晓杰,没想到会绕这么大一个圈。现在二叔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一趟,尽到做儿子的孝心。” 这番诚恳的话语令晓杰默然,低下头没有出声,似乎沉浸在对过往的追忆中。 小青又不失适宜地补充了几句劝慰的话语,终于打动了晓杰的心。 只见晓杰站起身,先是走到汪少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满怀歉意地说道:“小少,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不,你没有错,错的应该是你的爸爸,假如换成是我有这样一个爸爸,我也会做出像你一样的选择。” “既然你了解晓杰的苦楚,为什么还要执意来找他回去?”丁国研有些替晓杰不平,情不自禁地补充了一句。 猛然抬起头,汪少的眼里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对着丁国研的脸认真地接道:“本来晓杰的家事我不想管的,只是因为答应了二叔,一定要替他把儿子找回去。” 面对汪少的慷慨陈词,丁国研不由得在心中对汪少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这句话,像个男人说的。 小青亦赞许地点点头接道:“当初我也是被小少的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感动,才决定要帮助他。” 在小青的心里,同样对汪少钦佩有加。 “好吧,我答应你,回去见爸爸的最后一面。”在丁国研和小青的话音刚落之际,晓杰低沉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终于答应了?”小青抢着应了一句,在看到晓杰郑重地点头后,如释重负地低叹道:“太好了,小少总算可以交差了。” 原本以为还要在这件事上面多费口舌,晓杰才肯答应回去见二叔的面,没想到晓杰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 看着晓杰面无表情的脸,汪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口接问道:“你真的肯回去见二叔的面?” 晓杰再次郑重地点点头说:“恩,我想通了,就算爸爸以前再怎么不对,他毕竟也养了我这么大,现在他重病在身,我如果不回去见他最后一面,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我就算一个不忠不孝的人。” “说的好。”汪少一阵喜出望外,感觉自己的功夫没有白费,终于让晓杰回心转意,肯回去见二叔的面。 喊出“好”字的同时,汪少兴奋地在晓杰的肩膀上轻轻擂了一拳,接道:“你不恨我破坏了你的计划了吗?” 提到暗查涂志强的计划,晓杰有些不好意思地淡笑道:“还好遇上你们,要不然真的找到涂志强,说不定我和国研就会有危险了。” 谁都听得出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晓杰这是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恨意。 见晓杰终于答应回去见爸爸的面,丁国研也是笑颜逐开,附和道:“我一直都不主张你去查那个厨师长的底,现在你终于明白了。” 说着话,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丁国研又拉住小青的手,充满感激的接道:“这次多亏是遇到了你们,要不然我们都还不知道涂志强是那么危险的人物,还以为他就是一般的人贩子。” “能够看得穿就好,也不枉小少辛辛苦苦地绕了一个大圈,替二叔找晓杰回去。”小青由衷地叹息了一声,语气轻松,但心情却愈发沉重。 汪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涂志强的下落却还没有半点讯息。 这次回来最主要是照涂志强报仇,可涂志强却不再海洲大饭店出现,茫茫人海,省城那么大,也不知道这个狡猾的涂志强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 处在兴奋当中的汪少并未注意到小青的情绪变化,当即接过小青的话茬道:“其实这个也没什么,只要晓杰能够明白就好。” 后面还有一句话,汪少没有说出:寻找晓杰,二叔可是付了一笔不菲的酬金。 “那你不再去追查涂志强这个人了?”高兴之余,丁国研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紧紧盯着晓杰的脸。 晓杰苦笑这摇摇头说:“不查了,我太自不量力了,还是把这事交给警方处理吧。” 丁国研脸上的笑意更浓,点点头说:“那你还是赞同我之前的办法?” “嗯”晓杰点点头,不假思索地接道:“我们报警,让警方去处理,然后赶回古城县,去看看我爸爸。” “好。”丁国研点点头,紧紧抓住晓杰的胳膊,生怕他会反悔一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看到晓杰和丁国研恩恩爱爱的情景,汪少突然就想到了晓菲。 说实话,这次到海洲大饭店并非是为了寻找涂志强,也不是特意寻找晓杰,在汪少的心中,还有一个沉重的纠结,那就是找到晓菲。 遇到小青是一个意外,得知晓杰返回海洲大饭店上班,更是意料之外。 现在晓杰答应回去见二叔的面,算是完成了二叔的任务,可晓菲却还音讯渺无。 晓菲的下落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堵在汪少的胸口,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还记得,之前那个男服务员在楼梯通道打电话时,曾经提到过大胸脯女孩,让汪少一度怀疑,那个男服务员提到的大胸脯是不是晓菲。 原本打算查探男服务员是不是叫云秋,看看能不能找出晓菲,没想到保安队长居然用安定片把汪少搞得意识迷糊。 晓杰也曾经对男服务员和保安队长等人进行过暗查,他应该会清楚男服务员叫什么名字。 汪少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问晓杰看,那个男服务员的名字是不是叫云秋? 第39章 不要报警 晓菲曾经说过,她的首任男朋友名叫云秋,这次回来就是要找到云秋当面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云秋把她卖进涂志强组织。 汪少没有忘记,晓菲提到她和云秋一起到海洲大饭店上班的情景。 如今晓菲没有回家,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这省城唯一的准五星级酒店——海洲大饭店。 而那个男服务员曾经在电话中提到过大胸脯女孩,还提到过什么“秋三哥”,所有这些不得不让汪少怀疑,云秋是否就是秋三哥,而晓菲是不是就在海洲大饭店。 心念至此,汪少正准备开口打探一下晓杰,是否认识云秋这个人,只听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厉喝:“不要报警!” 犹如尖叫般的厉喝声是小青发出的,只见她怒目圆睁,冷冰冰的接道:“你们谁敢报警,我就跟谁急!” 正处在幸福中的晓杰两人,包括汪少在内,均被小青的这一嗓子给震慑住,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到小青身上,不明就里。 丁国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小青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反正谁敢报警,我就要谁好看!”小青斩钉截铁地接了一句,冰冷的态度和之前的热情相比较,就像瞬间换了一个人。 听到小青的补充,汪少仿佛看到了那个抽水烟的女人。 还记得当初刚到邦康的时候,第一眼见到小青,当时的小青就是用的这种态度,说话的语气也是这样冷冷冰冰。 “小青姐,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丁国研不敢直视小青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靠近晓杰的臂弯,嗫嗫地补问道。 “小青姐,你没事吧?”汪少也跟着接了一句,搞不懂小青为什么会突然大发雷霆。 听到丁国研和汪少接连的追问,小青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苦笑着摇摇头说:“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激动。” 顿了顿,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小青才又接道:“小少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省城,就是想要揪出涂志强,亲手为我的老板报仇。” 言下之意,如果惊动警方,就算天网恢恢,最终能够将涂志强抓住,但却不能实现亲手为老板报仇的誓言。 听到小青的补充,丁国研和晓杰对望一眼,似乎有些明白小青为什么会突然大叫的原因了。 “我花大价钱买到涂志强来省城的消息,好不容易才潜回省城,目的就是想要亲手抓住涂志强这个混蛋,好亲手为老板报仇。如果你们报警,想要亲手抓住他,那就难了。说不定还会惊动他,让他望风而逃,那样就真的不好找了。这个混蛋非常狡猾,我很清楚。” 小青滔滔不绝地继续讲述。 提到老板被涂志强杀害,就会触碰到她内心的痛楚,哪怕说上三天三夜,她都不会停歇。 原来如此! 三人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小青是怕报警之后打草惊蛇,让涂志强有所察觉,而不再露面。 问题是,涂志强到底在哪里? 截止到目前,都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可以证实涂志强的人在省城,小青想要找到涂志强,又谈何容易? 听了小青的解释,汪少暂时忘记了询问云秋的名字,当即不放心地接道:“小青姐,我总感觉涂志强的人不在省城,早就跑到外地去了,是不是你的情报有问题?” “不可能。”小青冷笑道:“情报绝对是真的,这一点我完全放心。” 说着,小青走到窗边点燃一支香烟,喃喃自语般低叹道:“我敢断定,涂志强这个混蛋就隐藏在省城里,说不定还在酝酿着更大的坏事。” 小青的自信令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再怀疑,因为从小青的身上,从小青的言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辩的味道。 “问题是,省城这么大,涂志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汪少随口接了一句,也有些担忧。 当初在邦康所发生的那些事,他全部都很清楚,小青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真情流露所致。 单单从刚才突然大叫便可以看出,老板在小青心目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要亲手抓住涂志强的决心,也在情理之中。 小青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接了一句:“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晓杰和丁国研都对小青的做法表示理解,当即决定不报警,并相继举了些对应寻找涂志强的方法,但却被小青一一否定。 小青表示,一定要靠她自己的能力,亲手抓住涂志强。 对于这一点,汪少相信小青有这个能力,但丁国研和晓杰却有些担心。 特别是丁国研,作为女人特有的母性恻隐之心,丁国研并不赞成小青独自去寻找涂志强,理由是涂志强属于穷凶极恶的混蛋,万一小青反被他抓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经丁国研这样一说,汪少也觉得使然。 这里是法制庄严的省城,并不是武装势力泛滥的邦康,纵然小青有什么超人的能力,在这里恐怕也无法施展。 “小青姐,要不你就听从他们的建议,让我们一起帮着寻找涂志强。”汪少不无担忧的接了一句。 小青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你还是赶紧带着晓杰回去,他爸爸的病情要紧。” 见汪少还准备说些什么,小青略带疲惫地抢着说道:“好吧,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静,先回房间,你们再商量一下具体回去的事。” 说完,不顾三人的苦苦挽留,独自返回了她的房间。 老板是小青的心病,抓住涂志强是小青的心结,这个时候的小青确实需要一个人好好安静。 小青慢慢走到门口,拉开房间门,慢慢走出房间,神情显得有些沮丧。 丁国研突然放开晓杰的臂膊,一个箭步冲到房间门口,低喊道:“小青姐,我陪你过去。” 小青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眼站在门口的汪少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丁国研身上,苦笑着点点头。 或许,小青也想找个可以倾述的人,来排遣她内心的苦闷。 也只有女人才更懂得女人的心思。 目送小青和丁国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汪少两人才折返回房间,商量回去见二叔的具体事宜。 很快,两人便达成了一致意见:明天清晨坐最早的班车赶回古城县,然后回痞子沟见二叔,满足他弥留之际的最大愿望。 确定了回去的行程后,晓杰不由自主地松了口长气。 或许这些年,晓杰都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有了一个了结,他是该松一口气了。 但汪少却无法放松,在他的心里,还压着一块沉重的思想包袱,那就是晓菲的下落。 之前的那个念头再次浮出脑海,汪少试探着询问道:“晓杰,你说你跟踪到酒店的保安队长和那个男服务员是一伙的,那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稍微迟疑片刻,晓杰如实说出了男服务员和保安队长队长的名字,然后反问道:“咋的,你是想学小青姐,亲手教训他们吗?” 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已经被警方带走,汪少再提起这这两个人,自然会让晓杰产生这样的疑问。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我是想向你打听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晓杰满脸狐疑地接了一句,搞不懂汪少究竟想问谁。 “这个人可能和刚才的那两个人有关。”汪少镇定地接道:“也有可能是在海洲大饭店上班的。” 提到海洲大饭店,晓杰振振有词地接道:“你尽管问,只要是在海洲大饭店上班,我都有办法帮你打听到。” 丁国研身为海洲大饭店前厅部的经理,想要查一个饭店里面的员工,当然没问题。 想到此,汪少不觉有些呼吸急促,仿佛看到,晓菲已经从海洲大饭店的某个角落,走了出来。 极力稳住心神,汪少随口接道:“你认识一个叫秋三哥的人吗?” 晓杰闻言,歪着头沉吟片刻,似乎在极力思索着这个名字。 紧盯着晓杰的表情变化,汪少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随后晓杰肯定地摇摇头,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 见此情景,汪少不免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能够从晓杰的口中顺带查出点讯息,没想到晓杰并不知情。 但汪少并不想就此放手,转念一想,又改口道:“那你认识一个叫云秋的人吗?” “云秋?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晓杰喃喃自语重复着这个名字,接问道:“你是说在海洲大饭店里面的员工吗?” 见晓杰总算有了点反应,汪少一阵欣喜,也不敢断定云秋是否在海洲大饭店上班,当即信口接道:“对,他以前在饭店里面上班的。” “在饭店里面上班的人,我都应该有印象,你让我再想想。”晓杰说完,再次歪着头陷入沉思。 掏出两支香烟点燃,汪少递了一支给晓杰,自己一顿猛抽,没有打乱晓杰的思索。 就这样足足过了10秒钟,晓杰猛然抬起头,接了一句:“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个云秋,是不是在客房部做服务员的男孩?” 第40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客房服务员不就是和男服务员一样的工作吗? 听说云秋在客房部上班,汪少随即便想到了晓菲曾经提到过的情况,当初她就是和云秋一起到海洲大饭店上班,那个云秋就有可能就在客房部上班。 想到此,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对,他就是在客房部上班。” “你真的是要找云秋?”晓杰好像已经记起了很多事情,随口接问了一句。 得到汪少的确定后,晓杰面带狐疑,嗫嗫着接道:“你和云秋是啥关系?”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记起,还没有说出他为什么要找云秋,但既然话已经出口,也不便回避,就顺势反问道:“你啥意思,莫非不相信我认识云秋,不相信我和他是朋友关系?” “你们是朋友?”晓杰表情奇怪地望了眼汪少,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说:“没啥,我就是奇怪,你咋也会和云秋这种人是朋友。” 晓杰的回答似乎映射着什么不好的讯息,汪少当即追问道:“晓杰,你这话啥意思,说清楚点。” “其实云秋这人我从来没真正见过,但我也正在找他。” 听到这句话,汪少不由得脸色大变,随口接问道:“你也在找云秋,为啥?” 深深的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晓杰不答反问:“你不会真的是云秋的朋友吧?” 言下之意,假如汪少真是云秋的朋友,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去找他,直接联系不是更好? 况且汪少一身正气,怎么也不可能会和云秋会成为朋友。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个问题,便包含在晓杰的疑问中 见晓杰并没有被糊弄,汪少也不便再继续撒谎,当即接道:“云秋的事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你先把云秋的情况说说看吧。” 晓杰点点头,这才低叹道:“因为我觉得,云秋所干的坏事,应该和涂志强有些关联。” 汪少大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云秋和涂志强有关联?为啥?” 汪少语气急迫,恨不得马上从晓杰的嘴里,把答案给掏出来。 晓杰点点头:“嗯,早在我回到海洲大饭店上班的时候,就听到别人说过,在客房部有个叫云秋的男孩子,经常带些年轻的女孩子来开房过夜,但每个女孩跟了不到几天就不见了,过不了多久,就见他又换了另外一个女孩。” 汪少插了一句:“就算这样,顶多也只能算是他经常换女朋友,只能算是一个花花公子,咋又和涂志强扯得上关系?”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我又听说,他还和一些中年男人有往来,并且每次带女孩子开房,都会有一个老板会出现在酒店里,所以我怀疑,他在做着什么不法勾当,很有可能是和涂志强一样的货色。”晓杰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这条消息令汪少的精神为之一怔,从晓杰的口中,不但查出有云秋这么一个人,并且还得知他是一个花花公子。 涂志强曾经对晓菲说过,是晓菲的男朋友把她卖到涂志强组织,假如这一切属实,倒也符合晓杰所讲的情况。 回忆在脑海闪现,晓菲说过的话在耳边回旋,汪少随即追问道:“刚才说的这些情况,你有没有亲眼见到过?” 晓杰摇摇头说:“见到过才好,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叫云秋的男人。” “你说想把涂志强引出来,就是想利用这个叫云秋的男人?”汪少补充道。 晓杰点点头说:“但我没想到你会被他们迷晕,结果让他们被警方抓去,断了我这条线。” 说到此,晓杰似乎意识到什么,接了一句:“所以我说,如果你和他是朋友关系,那才叫人奇怪。”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也不好继续隐瞒什么,索性将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听得晓杰啧啧连声道:“想不到你也是怎么想,我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不,之前我还没有把这事和涂志强扯在一起,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这种可能。”汪少微微点头道:“问题是,假如云秋在酒店做什么坏事,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发现又能咋的?”晓杰随口接道:“你别忘了,行政部的保安队长也是和他一伙的。” 确实,当汪少找到保安队长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保安队长的圈套。 假如说保安队长不是和云秋一伙的,为什么又要把汪少迷晕,这样做对他也没有好处。 所以说,晓杰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你是啥时候开始怀疑他们的?”汪少信口接道。 “就在我发现保安队长和他们有勾兑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和涂志强一伙的。”晓杰悻悻的接道:“就算不是和涂志强一伙,起码也是和涂志强有关。” “当时你还发现些什么?”汪少愈发来了兴趣,追问道。 他很想直接说出晓菲的名字,又怕太过唐突,毕竟在两个小时前,他和晓杰还只是互相仇视的陌生人,若非小青说服了丁国研,从中撮合,只怕此刻的晓杰也不可能会坐在这个房间里。 尽管汪少迫切想知道云秋的下落,迫切想得到晓菲的消息,可也只能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 说到底,他对晓杰这个人还不是很了解,万一这其中有诈,不仅找不到晓菲的下落,说不定还会陷晓菲于危险的境地。 “也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其实我也只是听来的传说,刚刚有点起色,他们的人就被警方带走了。” 汪少若有所思地接道:“就因为我?” 晓杰苦笑着接道:“对,如果不是因为你被迷晕,他们没有被警方带走,说不定我就可以顺着这些人,找出涂志强。” 对于涂志强,汪少还不是特别的想找到,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是云秋。 只有找到云秋,才有可能为寻找晓菲打开突破口。 眼下二叔的任务总算完成,汪少又开始担心起晓菲的安危。 “问题是你都没有找到云秋,又怎么可能套出涂志强的下落?”汪少提醒道。 晓杰低叹一声接道:“本来这个问题很好办,我只需要在暗中观察,就可以发现他们的行踪,不管是云秋,甚至是涂志强,但现在因为你的原因,让他们被警方带走,云秋肯定不会再出现,想要找涂志强可就难了。” 晓杰说得不错,但汪少并不是这么想的。 稍作沉吟,汪少接道:“你就那么在意涂志强的下落,就一定要找到他?” 晓杰低头不语,汪少又道:“难道寻找涂志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顾你爸爸的生死?” 晓杰索性将头埋到胸口,懒得搭理汪少的提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前天晚上见到我,会突然逃跑,是不是也和这个问题有关?”倔强上来的汪少紧接着问出了第三句,晓杰总算抬头接道:“这些问题我不想再重复,这次答应回去,也是看在国研的份上,要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样的回答令汪少有些不解,看晓杰对丁国研倒是一往情深,为什么对他的爸爸会发展到这种深恶痛绝的地步? “晓杰,我当初答应你爸爸来省城找你回去,完全是看在他可怜,你作为他的儿子,怎么可以在他最需要亲人的时候,对他避而不见,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孝道?” 忠孝礼仪,自古以来就是男人应该遵循的做人准则,汪少这样说也是有感而发。 面对汪少的疑惑,晓杰猛然抬起头,断喝道:“不要给我说这些大道理。” 提到爸爸,晓杰的情绪突然有些波动,随口反驳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尽孝道,你对我爸爸又了解多少,我为什么会出来,你知道吗?” 确实,对于晓杰的家事,汪少又了解了多少? 原本只是随口问出的一句话,没想到晓杰会做出如此大的反应,令汪少一时语塞。 意识到言语有些偏激,晓杰苦笑着摇摇头说:“对不起,说起爸爸我就会激动。” 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接道:“因为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爸爸因为滥赌,把妈妈逼走,搞的一个家庭四分五裂。” 说到这里,晓杰的眼中竟然有些亮晶晶的泪花在闪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 晓杰竟然说到泪光闪动,可见当初二叔对他的感情伤害有多深。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才发现谈话已经离题,似乎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自己。 都说往事是痛在身上的,假如再去提及,则是痛在心上。 此刻晓杰眼里闪动的泪花,便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不好意思,触到你的伤心事。”汪少赶紧陪了个笑脸,生怕这不经意的几句话,会让晓杰改变回去见二叔的初衷。 使劲擦了擦眼角,晓杰接过话茬:“没啥,我也是太激动,你莫见怪。” 然后又补充道:“不管怎么样,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肯定会回去见他的最后一面。” 说着话,晓杰站起身告辞,准备回去,并和汪少约定好了次日一早一起返回古城县。 送走晓杰后,汪少感到一阵少有的轻松,连日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帮二叔找到了晓杰,并且在明天便可以让他们父子见面。 第41章 刚刚认识的 一头栽倒在床上,汪少很想来个彻底的放松。 不知为什么,想到放松这个词,汪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6号女孩。 无意识地掏出那张钻石vip卡,汪少甚至想去桑拿部找那个6号女孩,重新领略一番温柔的按摩。 这张钻石卡里面充值了8万8千元钱,是酒店方面对汪少被保安队长迷晕一事所作出的赔偿,可以在海洲大饭店里面的任何地方消费, 但当汪少将这张像银行卡一样的钻石卡拿在手中把玩之际,原本想放松的心情却再度沉重起来。 想到桑拿部的6号,汪少很容易便想到了去桑拿部的初衷,是为了能够打探出云秋的讯息。 继而便想到了同样去探听云秋讯息的表弟。 之前两人分工明确,汪少负责去桑拿部,而表弟则去演艺吧。 记得最开始曾经去演艺吧找不见表弟,随后和小青碰头,正准备重新返回演艺吧寻找表弟,不料会在电梯里突然出现晓杰和丁国研,从而打乱了最开始的计划。 得到了晓杰的妥协,同意回去见二叔的面,让汪少无比的欣慰,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向良海没有顾及。 眼见这张钻石卡,汪少才猛然顿悟:刚才和小青约好重返演艺吧,就是为了寻找还没有回来的表弟。 想到表弟去演艺吧探听虚实还没有音讯,汪少再也坐不住了,当即不顾一切地起身冲出房间,又一次忘记了随手关门。 一口气直奔小青的房间,把门擂得“咚咚”响,嘴里高喊道:“小青姐,开门。” 心系着表弟的安危,汪少也顾不得那么多,用最直接的方式喊门,也不管这里是不准高声喧哗的准五星级酒店。 高声喊叫在寂静的走道里份外刺耳,相信在房间里面的小青和丁国研定能够听到,汪少耐着性子等待回音。 1秒,5秒,10秒钟过去了,房间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莫非是小青和丁国研聊得兴起,没有注意到敲门声? 汪少再次举起拳头擂向房间门,嘴里接着高声喊叫:“小青姐,小青姐,你们再里面吗?开门,把门打开。” 喊声过后,小青的房间没有开,隔壁的房间门倒开了。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伸出发亮的头,一双小眼睛从深度近视镜片后打量着汪少,嘴里嘟哝了一句:“兄弟,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五星级饭店,你这样砸门,就不怕影响到其它客人?”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找我朋友,打扰到你了。”汪少客气地应了一句,继续高喊道:“小青姐,开开门。” 见汪少在谦虚地回应一句后继续高喊,秃顶男人有些不悦,嘴里不干不净地接道:“嘿尼玛的还这样叫,是不是第一次住这种高档酒店?” 言下之意,汪少是不懂规矩的土包子。 如果真是这样,汪少也不会介意,但中年男人的那句“尼玛”却让他非常不爽。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被人当面骂娘,再加上不见表弟让她心浮气躁,听见中年男人这样说话,不免有些来气。 当即圆睁怒目,怒视着中年男人,冷冷地回了一句:“刚才你说啥,有种再说一次?” 说话的同时,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假如中年男人胆敢再说一句尼玛,那么汪少的拳头将会毫不犹豫地砸向那个发亮的秃顶。 迎着汪少冷冷的目光,秃顶男人感到一阵寒意,但嘴上却在逞强:“你这么凶做什么,本来这里就不许大声喧哗。” 话语刚落,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秃顶男人的房间里飘出来:“亲爱的,你在门口干嘛,人家已经洗好了,什么都没有穿,赶紧把门关上。” 从声音上判断,这声娇滴滴的女声应该出自一个年轻的女孩之口。 再看此时的秃顶男人,在听到这声呼唤后,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顺势接了一句:“我懒得给你这种人啰嗦。” 说完赶紧关上房间门,生怕汪少会对他出手。 不用说,房间里面是一对关系不太正常的男女。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第三次擂响小青的房间门,同时嘴里继续高喊。 足足等了15秒钟,小青的房间里面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奇怪,小青和丁国研难道不在房间里? 如果在,断不可能不出来开门,连隔壁的秃顶男人都惊动了,她们应该也会惊动。 可如果不在,她们又会去哪里? 满腹狐疑的汪少转身准备下楼,先去演艺吧看看情况。 一回头便发现有一个穿着酒店保安制服的男子,正从电梯口的位置迎面走来,眼睛一直盯着汪少。 莫非这保安是针对自己来的? 汪少正猜测着,保安男子已经走到面前站定,拦住汪少的去路,嘴里厉声质问道:“请问刚才是你在走廊里高声喧哗吗?” 听到这硬邦邦的质问,汪少也气呼呼地回敬道:“谁说我高声喧哗,我只是来这边找我的朋友。” “先生你好,是这样的,我们接到客人投诉,说有人在走廊里打门和高声叫喊,所以我们才上来查看情况的。”保安男子彬彬有礼地解释道,语气却很严厉。 有人投诉? 汪少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个秃顶男人。 见汪少面带狐疑,保安男子接道:“我们刚才一直在看监控视频,接到客人投诉就赶紧上来,正好看到你在这里敲打。” 面对保安男子的质问,汪少有些不耐烦。 因为保安队长的事件,让他对这些个保安并没有好感,听到保安男子这样说,当即反问一句:“就算这里不可以大声喧哗,但我要叫房间里面的朋友,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保安男子面带苦笑着解释道:“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上来只是提醒你,请不要惊扰到其它客人的正常休息。” 此时已近午夜,像汪少这样大力砸门,大声呼喊,确实会影响到其他人。 心存愧疚的汪少也不想和保安男子继续啰嗦,稍微改变了态度接道:“好吧,那我不叫总行了吧?” 保安男子只是来阻止汪少的大叫,见此情景便顺势给了汪少一个台阶下,微笑着点点头说:“谢谢你配合我的工作。” 汪少悻悻地望了眼隔壁房间的门,转身准备独自再去演艺吧查看一番。 刚走出两步,便又被保安男子叫住,当即没好气的回头问了一句:“又咋的?” “没什么。”保安男子赶紧赔笑道:“刚才我听说先生你是在找你朋友,看样子你没有找到朋友,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人感到一阵温馨。 不愧是准五星级的保安人员,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问出这种关切的话语。 尽管汪少的心中感到一阵温馨,但他却不愿意相信这个保安男子,保安队长给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不必。” 飞快吐出这两个字,汪少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向电梯口走去。 “叮”一声悦耳的铃声响起,电梯门应声而开。 抬眼望去,有个熟悉的身影正从电梯厢中走出来。 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汪少的鼻子,让他情不自禁地使劲嗅了嗅,暗道一声“好香。” 真是无巧不成书,从电梯厢里走出来的身影,居然是丁国研。 此时的丁国研依旧是那身休闲打扮,乍看到汪少站在电梯口,脸上一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还记得之前小青表示想安静一下,丁国研随后跟陪,怎么会从电梯里出来? 莫非两人没有去小青的房间,而是去重新找一个可以清净的地方? 汪少的猜测非常正确,不过却只猜到了开头。 “我正想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刚才不是去小青的房间吗?”汪少顾不上寒暄,直截了当地反问了一句。 丁国研摇摇头说:“我们没有去小青姐的房间。” 回答的功夫,那名保安男子已慢步走到汪少的身侧,乍见到一身休闲打扮的丁国研,马上堆起笑脸叫了一声:“丁经理,你好。” 听到保安男子的称呼,丁国研扭头礼貌地回应了一声:“小丘,今天是你值班?” 小秋? 难道这个男子就是秋三哥? 联想到被警方带走的保安队长,汪少条件反射地重新打量着保安男子,脱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被诸多问题搞得有些混乱,又或者是因为被保安队长用安定片搞迷糊,汪少居然忘记了,在海洲大饭店里面的员工,无论职位高低,都有一块工作牌,上面便标示着姓名。 只需要看他胸前的工号牌,便可以找到名字,何须再问? 但保安男子也不点破,随口接道:“我叫章丘,归属于行政部,负责酒店内部的安保工作。” 在保安男子自我介绍的同时,汪少已经注意到了他胸前的工号牌,上面准确地写着“章丘”两个字。 还以为这个男子便是云秋,原来是章丘。 汪少不自觉地苦笑一声,就听章丘接过话茬道:“丁经理,你们认识吗?” 深深地望了眼汪少的国字脸,丁国研随口接道:“这个客人是我男朋友的老乡,我们也是刚刚认识的。” 第42章 异度空间 “刚刚认识的?”章丘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之色,随即恢复常态,对汪少多望了一眼。 见章丘欲言又止,丁国研似有所悟地反问道:“对了,小丘你怎么会在十三楼?” 言下之意,章丘的工作范围应该在消控中心。 章丘讪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接到一个客人的投诉,上来处理的。” 说着话,闪身挤进了电梯厢,接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工作岗位了。” 看样子,章丘似乎对丁国研有些忌讳,闪得比兔子还快,生怕因为刚才处理汪少被投诉的事,而受到丁国研的追究。 电梯门缓缓关上,章丘一直用背对着电梯门,不敢多看一眼汪少两人。 丁国研察觉到了什么,索性问向汪少,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实在瞒不过去,汪少只得将如何敲门,惊动小青隔壁房间的秃顶男人,引来投诉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末了补充道:“我还在纳闷,你们怎么没有在房间里,正打算下楼去看看,就见到你,真是巧的很。” 说着话锋一转道:“对了,小青姐人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丁国研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也正想上来问你,走,到你房间。” 回到房间,汪少这才发现房间门居然没有关。 丁国研环顾一遍空荡荡的房间,随口接问道:“晓杰人呢?” “我们商量好回去古城县的事情后,他就出去了。”汪少如实回道:“然后我就想着去小青姐的房间找她,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丁国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过话茬道:“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她已经上来找你了。” “找我?”汪少随口接道:“你是说小青姐吗?” “嗯。”丁国研点点头说:“我们出去后,我陪她到演艺吧转了一圈后,就没有看到她人,以为她上来了。” 原来小青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和丁国研一起去了演艺吧,怪不得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应答。 意识到有丝不妙,汪少当即追问道:“丁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好。”丁国研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地向汪少讲述了这样一段情形。 就在丁国研以为小青会带她回房间,做好倾听和交流的准备之际,小青却提出关于演艺吧的问题。 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小青并非是想一个人好好安静,而是想给汪少和晓杰两人单独说话的空间,同时想借机去演艺吧找个人。 提到演艺吧,丁国研并不是特别熟悉,因为那里是外包区域,只是挂了个名头在海洲大饭店,实际的经营权却是私营性质。 不过丁国研却答应要和小青一起去演艺吧,这让小青欣然接受。 去演艺吧的路上,小青道出实情,说是要去找一个人,就是汪少的表弟。 到了演艺吧门口,丁国研遇到一个熟人,便借机上前打听,想问问是否见到小青所描述的那个人。 得到的答复令丁国研有些失望,演艺吧人员复杂,想要找个人并不容易,只能自己进去看。 进了演艺吧,里面的表演正呈白热化,两名一丝不挂的女人围绕在圆形舞台中的那根铁柱上,在眼花缭乱的霓虹灯下,扭动着白皙的身躯,作为女人特有的双峰更是随着劲爆的音乐,晃得很有节奏。 围在圆形舞台边的,是一群望眼欲穿的男人,霓虹灯映照着他们亢奋的脸,他们互相挤拥,看得快要疯了一样,尖叫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丁国研只觉一阵恶心。 她没有忘记,从学校毕业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在这个演艺吧做服务员。 后来遇到两个酒后乱性的男子,对她进行骚扰,差一点就被他们逼得在这个圆形的舞台上脱掉了衣服。 那天晚上的情形,丁国研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正是在这个圆形舞台边,丁国研认识了晓杰,那个仗义出手相助,却反而被打伤的男孩子,后来成为了男朋友。 也正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恶作剧,丁国研因祸得福,被介绍到海洲大饭店的前台工作,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 不得不说,在这个圆形舞台边,凝聚了丁国研太多的酸甜苦辣。 自那天晚上以后,丁国研从来没有到过演艺吧,哪怕和她的工作岗位只有两层楼之遥。 今天晚上旧地重游,丁国研的心里多了一份镇定和宽怀,她只是陪小青一起来找个人。 转了一圈后,丁国研没有发现小青的身影,顺便在吧台酒水部和以前相识的一个女孩闲聊了两句,便准备返回13楼看看。 她以为小青应该返回了房间,继续呆在这嘈杂的环境,有点不习惯。 谁知道刚从电梯出来,便见到了汪少。 听完丁国研的介绍,汪少愈发觉得情况不妙,当即追问道:“你们是不是一起进去的演艺吧,还是分开进去的?” “因为我以前在里面做过服务员,这你也知道,所以在门口的时候,我和那个迎宾小姐打了个招呼,等我再看时,就没有见到小青姐,随即我就进去找了两圈,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我以为她已经回到房间了。” 丁国研一边解释,一边打量着汪少的表情,有些不放心地接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担心小青姐会出事?” “恩。”汪少点点头,随即将表弟在演艺吧失踪的情形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补充道:“我以为你和小青姐是一起走进去,没想到你在门口耽搁了一下,这么说,你也不敢确定小青姐有没有进演艺吧?” 肯定地点点头,丁国研表示,小青百分之百进了演艺吧,因为演艺吧的门口站列着一排花枝招展的小姐,当时她和迎宾小姐所站的位置比较特殊,假如小青要从演艺吧出来,就必须从她和迎宾小姐的中间穿过。 “我敢说小青姐肯定进了演艺吧,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就不敢肯定。”丁国研接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道:“你和晓杰的事谈好了吗?” 汪少点点头说:“已经谈好,明天一早就坐车回去。” “那既然小青姐不在,我就先下去了。”丁国研说着站起身准备出去。 随着丁国研起身的动作,空气中飘散出一股淡雅的清香。 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从丁国研身上散发出的清香,汪少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丁国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眼下已经到了凌晨时分。 不便做出挽留,汪少送别了丁国研,放心不下表弟和小青的行踪,便又只身前往演艺吧一探究竟。 再次来到演艺吧,门口已经没有迎宾的小姐。 走进气浪滚滚的大厅,刚刚结束演出的圆形舞台上,有几个袒胸露臂的女孩子正在上面扭动着身子,随着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声搔首弄姿。 大厅的一角,三三两两的男人各自围成小圈,正在喝着啤酒,对刚才的表演评头论足,比手画脚地说得起劲。 小心翼翼地将大厅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汪少准备悄悄地到包厢区域去看看。 演艺吧的地面全部都用玻璃镶嵌,走在上面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好像行走在虚无缥缈的异度空间。 这是一条只有两米左右宽度的通道,蜿蜒伸向里间,通道两旁便是各间包厢的门。 虽然汪少打定主意要查探包厢,但面对那一扇扇紧闭的包厢门,却不知道该如何打探。 刚才只是凭一时气急,想要来演艺吧打探虚实,等真正到了包厢门口,却有些犯难。 就在汪少踌躇之际,肩膀冷不防被谁拍了一下。 扭头一看,拍他的人居然是章丘,那个之前对他进行过规劝的保安人员。 此时的章丘已经换了身休闲服饰,看上去精神抖擞,雨刮器十足。 乍见到章丘,汪少有些意外地问道:“咦,怎么是你?” “下了班没事做无聊,就到这里来玩玩。”章丘轻描淡写地接道:“对了,你在这里站着发什么愣,走,陪我喝一杯。” 话毕,不由分说地将汪少往大厅里面拉。 能够到这种地方消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钱,况且章丘还是海洲大饭店的保安,说不定还知道很多内部消息。 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陪他喝一杯,伺机打听些关于云秋或者演艺吧的事情。 拿定主意,汪少收起脸上的意外之色,淡笑着接道:“我和朋友一起来这里玩,不想她走失了,我正犹豫要不要到包厢里面去看看。” 章丘拖着汪少的胳膊,一边往大厅走,一边接道:“这些包厢里面都是些vip客人,你可千万别随便乱闯,否则又要遭客人投诉。” 被章丘拖到一张小圆桌边坐定,汪少的心情还停留在寻找小青和表弟的事情上,久久不能平息。 和大多数来演艺吧消遣的人一样,章丘也大大方方地点了一瓶波尔多红酒,并加了一些冰。 虽然不知道波尔多在什么地方,但汪少明白,这瓶波尔多红酒肯定价格不菲。 第43章 上当的女人 像这种产于国外的红酒,本身价格就很贵,放到演艺吧这种高级娱乐场所来出售,肯定是外面价格的翻倍。 作为一名海洲大饭店的小小保安人员,章丘的月工资不会超过三千多元,却大大方方地点了这么贵的红酒,说明他大有来头,绝非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心念至此,汪少不由得多了个心眼,暗暗寻思章丘请他喝酒的动机和目的。 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已经打开的红酒,章丘熟练地将红酒斟满两个半杯,递了一杯给汪少,随口说道:“来,为刚才你被投诉的事,我感到歉意,这杯我敬你。” 原来请喝酒的动机仅仅是因为刚才在13楼过道上的那一幕。 原本汪少还存有些许戒心,没想到章丘是因为那件事,不由得暗骂自己太过谨慎。 面对章丘如此客气,汪少也不好意思回绝,当即一仰脖子,将半杯红酒“咕噜咕噜”吞到肚中。 一丝涩涩的酒香从舌尖迅速扩散到口腔,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甘醇。 平生第一次尝到红酒的底蕴,汪少情不自禁地砸吧了一下嘴唇,沉浸于其中。 “这是地地道道的波尔多红酒,后劲很好,喝得再多都不会上头。”章丘颇为见解地接道,顺势又斟了两个半杯。 不善言辞的汪少赶紧掏出香烟,分别点燃,算是对章丘的以礼相待做出了礼貌的回应。 重新倒满第二杯红酒,章丘接过话茬道:“对了,你说和朋友来这里玩,是不是我们的丁经理?” “丁经理?”汪少接了一句,随即意识到,眼前这个章丘对自己如此客气,应该是和丁国研有关。 刚才在电梯口遇到丁国研,章丘像是有些忌讳地匆忙离开,现在再见到汪少,却表现得如此热情,分明是爱屋及乌,个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或许在章丘看来,他对汪少进行投诉处理,有可能会得罪丁国研,所以才会对汪少以礼相待,并对刚才的事真诚道歉。 淡笑着摇摇头,汪少解释说:“不,是和我一起入住酒店的另外一个朋友。” 章丘有些自作聪明地接道:“哦,是不是你的朋友经不起那些小姐的诱惑,悄悄跑去开房,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不管了。” 听到章丘略带戏谑的话语,汪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正色道:“不是,我的朋友是一个女的。” 章丘的脸上滑过一丝尴尬,随即也收起笑脸接道:“你和女朋友一起来演艺吧玩?” 汪少点点头,正酝酿着该怎么给章丘解释,并借机打探一下演艺吧里面的状况,就听章丘接过话茬道:“你的意思是,你女朋友和其它人一起进包厢消费,把你独自晾在外面?” 听到章丘的疑问,汪少哭笑不得,感觉到再不解释清楚,只怕章丘还会产生误会。 可解释清楚的话,便会涉及到表弟的事,继而会牵扯到打探晓菲下落的秘密。 眼前这个章丘虽然说客客气气,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汪少也不敢肯定他就是好人。 经历了保安队长那件事情以后,汪少在对待类似的情形时,都会心存戒备。 就算如此,也得给句话,才能够让章丘明白。 该怎么给他解释呢? 一仰脖饮光了第二个半杯红酒,汪少换了个话题道:“你经常来这里玩吗?” 既然无法解释清楚,汪少干脆避而不谈,将话题转移到章丘的身上。 章丘闻言不假思索地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提出来,假如我能够帮得到,绝对不会推辞。” 从买红酒这一点不难看出,章丘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喜欢豪爽直接。 或许他已经看出汪少有心事,才会这样回答。 “好。”汪少也不再客气,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接过话茬道:“是这样的,我的一位朋友到这里来玩,结果没有回房间,我就想来看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进了包厢。” 章丘似有所悟地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想问我在这里有没有熟人,可不可以帮忙打听一下你的朋友是不是进了哪个客人的包厢?” 汪少点点头说:“刚才你见我在包厢门口的通道上徘徊,就是我在想着要怎么进去找人。” “你的那位朋友就住在13楼的1号房间?”章丘接道:“之前你敲门扰了隔壁引起投诉,也是因为找这个朋友?” 见汪少没有否认,章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汪少也没有追问,狠狠抽着指间的香烟。 足足过了15秒钟,章丘才接道:“你这样进去包厢找人肯定不行的,可惜我在演艺吧也没有什么熟人,要不然还可以帮忙问问。” 章丘的回答令汪少有些失望,原本还指望章丘能够提供帮助,没想到章丘也只是来这里消费的一名普通客人。 对章丘的盛情表示谢意后,汪少果断站起身,准备离开。 眼下不仅晓菲的行踪没有着落,连来此地打探消息的表弟也不知所踪。 最重要的是,小青还没有找见。 虽然小青社会经验丰富,并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女人,但汪少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这里是省城,可不是邦康。 在邦康,小青可以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但在这里却不行。 最关键的是,小青是因为要帮忙追查表弟的讯息,才和丁国研来到演艺吧,万一因此遇上什么不测,汪少的良心怎么过意的去? 似乎问题的焦点已经聚集到了小青的身上,汪少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这个演艺吧的情况。 汪少隐约觉得,这个演艺吧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连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都会有涂志强这样的人物存在,演艺吧属于龙蛇混杂之地,难免也会有阴暗的一面。 见汪少起身要离开,章丘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道:“红酒还没喝一半,你急什么,再坐一会。” “不用,谢了,我还得找我的朋友。”汪少懒得啰嗦,甩开章丘的拉扯,转身便要离开。 眼下不仅表弟没有下落,连小青也不见踪影,汪少哪里还有闲心坐下来和章丘闲聊? 刚才答应陪章丘喝两杯,也是想借助他的关系,看看能否打探出小青或者表弟的行踪,现在明白章丘只是来演艺吧消费的普通客人,汪少便决定要离开。 但章丘并没有打算让汪少就此离开。 试想,如果仅仅是对之前的投诉表示歉意,根本就用不着买这么贵的红酒来招待。 果然,章丘道出了他的真正意图。 “如果你不是特别急的话,再坐下来喝两杯。”章丘陪着笑脸接道:“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章丘要向自己请教问题? 汪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转念又想,就算是自己有什么值得章丘请教,眼下也没有这份闲心。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这样回道:“对不起,我真的很急着想找到我的朋友,所以必须得离开,有什么问题我们改天再聊吧。” 见汪少执意要走,章丘也不便强留,当即面露难色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急,我也不敢耽搁你,这样吧,我把电话号码给你,我们再联系。” 说着,章丘给了汪少一个电话号码,汪少直接便装进口袋,转身朝吧台的位置走去。 再次对吧台的服务员提出要查看包厢遭到拒绝后,汪少有些恼怒,厉声质问为什么。 服务员解释说,这里属于高档娱乐场所,对于汪少这样的请求,根本不可能接受。 “如果你真的要寻找朋友,我建议你坐到靠近门口的那张小圆桌,我们演艺吧只有一个出口,你的朋友如果还在里面,等我们打烊的时候,自然就会出来了。”服务员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显得笨拙,就像是守株待兔,但也只能这样。 无奈之下,汪少只得按服务员的提议,坐到了门口的那张桌子。 此时离演艺吧打烊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汪少耐着性子坐在门口,抽着闷烟,目光却紧盯着从包厢区域出来的每一个客人,希望可以见到小青或者是向良海的身影。 一支香烟还没有抽完,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挡住了汪少望向包厢的目光。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请汪少喝红酒的章丘。 看样子章丘是准备出去,乍见到汪少坐在门口,脸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嘴里高喊了一句:“咦,你还在这里?” 再次见到章丘,汪少也不便拒人于千里之外,当即招呼章丘坐下,并将服务员给他的提议说了一遍。 听了汪少的解释,章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对啊,之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 说着话锋一转道:“你和你这个朋友关系很好吧,非得要等着一起回房间。” “也不完全是这样。”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并没有对此加以说明。 章丘就像变戏法一样,从桌子下拿出一个信封,递向汪少道:“麻烦你帮忙把这个交到丁经理手中。” 第44章 一封情书 “这是什么?”汪少随口问了一句,迟疑着没有伸手去接。 借助昏暗的灯光瞄了一眼,也无法看清楚信封里面是什么东西。 章丘晃动着手里的信封,接过话茬:“没什么,这里面只有一张纸条,是我写给丁经理的一段话。” 一段话? 看着章丘一本正经的表情,汪少若有所思地接过信封,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我交给丁经理?” “因为你和她是好朋友。”章丘说着话,站起身又道:“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帮忙,请亲手交到丁经理手中。” 不待汪少答应与否,章丘像阵风一样,旋出了演艺吧的大门,等汪少回过神追出去一看,哪里还有章丘的影子? 重新坐回到小圆桌边,汪少捏了捏手中的信封,厚厚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说明里面并不只有一张纸。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有些顿悟:敢情这个章丘是有备而来,绝非仅仅是因为对投诉的事而请汪少喝红酒。 联想到刚才章丘的欲言又止,汪少明白,手中的信封里,装着类似于情书一样的纸张。 直觉告诉汪少,这封信里装的不仅仅的一段话,而是章丘的心迹。 假如章丘想对丁国研表露心迹,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因为在海洲大饭店,丁国研和晓杰的事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章丘不可能不会知道。 而章丘这样做,有点第三者插足的嫌疑。 假如这是一封情书,假如章丘要对丁国研表露心迹,那么晓杰间接地就算是受到了感情伤害,而汪少便成为了帮手。 想到晓杰的家庭不幸,汪少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信封交给丁国研。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瓜葛,都不能做伤害晓杰的事。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顺势将信封捏成一团,转念一想又放进了口袋。 在汪少的骨子里流着倔强的血,让他从小就充满了责任心。 虽然他不准备将这封信交给丁国研,但也不想就这样扔掉。 还是将信封交还给章丘。 拿定主意,汪少收好信封,继续盯视着包厢的出口处。 等待是漫长而无聊的,特别是不知道结果的等待,每过一分钟都是那么的难熬。 点燃香烟,汪少狠狠地抽吸,借助着尼古丁独特的味道,驱散无聊。 一包香烟抽到只剩几支的时候,演艺吧大厅里突然灯光大作,将昏暗的大厅照耀得如同白昼。 终于迎来打烊的时间。 汪少提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包厢出口的通道。 然而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也没有见到小青或者向良海的身影。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汪少万分沮丧地离开了演艺吧。 小青去哪里了?向良海的人又在哪里? 回房间的路上,汪少的脑子里被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缠绕着。 一时之间,汪少觉得每一个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都值得怀疑,而这个海洲大饭店仿佛变成了一座令人心悸的酒店。 不光是厨房间暗藏着像涂志强组织一样的存在,连演艺吧也是充满神秘。 汪少很想报警,让警方来解决问题,可想来想去还是不行。 自己也不敢确定,向良海和小青是在演艺吧里面失踪的,又没有证据表明,怎么报警? 心神不宁的汪少回到房间,一头仰躺在床上,瞄着洁白的天花板出神,全无半点睡意。 墙壁上的石英钟指向了凌晨两点,离和晓杰的约定时间只剩下四个小时。 略感烦躁的汪少想抽烟提神,伸手去掏香烟,却碰到了那个厚厚的信封。 那是章丘要求汪少转交给丁国研的信封。 顺势掏出信封,汪少随意地把玩着,耳边回响起章丘的叮嘱:一定要帮忙,请亲手交到丁经理手中。 一丝苦笑爬上汪少的嘴角。 还记得当初去痞子沟,帮表弟讨债的过程中,遇到了痞子沟老大的赏识,要求他将其儿子找回。 当时二叔给的,是一盘录音磁带,而现在章丘给的是一个信封。 虽然两样东西不一样,但意义却差不多。 令汪少苦笑的是,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容易让人相信,而将自己作为传递信息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应该觉得汪少是值得信任的,才会将这些东西交到汪少的手上。 虽然没有答应章丘,但章丘却将这个信封塞到了汪少的手中。 之前汪少打算将信封的事告诉晓杰,现在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 再次捏着这个信封,汪少只感到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就算自己没有答应章丘什么,就算章丘真的是插足晓杰的感情,也不能辜负了章丘对自己的信任。 这个信封,还是得交到丁国研的手中,如此才不枉章丘对自己的信任。 汪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信封交给丁国研,同时也提醒晓杰引起注意。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够既不违背章丘的要求,又可以让晓杰引起注意呢? 紧盯这手中那个寄托着章丘的要求的信封,汪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次日凌晨六点整,汪少和晓杰准时在客运中心门口碰头。 晓杰提着简单的行囊,神情凝重地准备上车,却被汪少拦住。 望了望汪少的国字脸,晓杰有些纳闷:这个汪少到底是啥意思,昨天还在催促回古城镇,今天早上却拦住不让走。 见晓杰面露茫然,汪少按照事先想好的方法说道:“晓杰,你把丁经理一起带上吧。” “为啥?”晓杰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你带着丁经理一起回去,也好让你爸爸在临死之前高兴一下,让他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晓杰苦笑着摇摇头说:“国研一直都对那些混社会的人比较反感,怎么可能会和我一起回去见爸爸。” 晓杰说得不错,自从那次在演艺吧遭到那两个男人的酒后猥亵后,丁国研便对这些男人充满了反感。 但汪少却有他自己的想法。 要晓杰带丁国研一起回去,是不希望给章丘制造插足的机会。 汪少想好的办法是,让丁国研和晓杰一起回去,并当着晓杰的面,将信封交给丁国研。 听到晓杰提出异议,汪少不由得急道:“就算是她反感,可二叔毕竟是你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不可能连最后一面也不肯去见吧?” 收起苦笑,晓杰正色道:“不会的,我敢肯定国研不会和我一起回去,要不然她昨天晚上就会答应的。” 顿了顿又道:“再说她还要上班,怎么可以陪我一起回去。” 不料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晓杰,是不是你们?” 一句甜美的女中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传入汪少和晓杰的耳膜。 两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飞快地往客运中心的阶梯处靠近。 晓杰眼尖,一下子便认出,向甜美奔来的身影正是刚刚提及的丁国研。 “国研,你怎么来了?”晓杰颇感意外地接了一句,转身迎上丁国研,急切地接了一句。 汪少也有些奇怪:丁国研怎么跑来的,莫非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动了老天爷,才让丁国研出现在这里? 使劲揉了揉眼角,汪少瞪目细看,没错,从远处跑来的身影确实是丁国研。 就在汪少暗自奇怪之际,丁国研已经跑到近前,回了一句:“我是来找汪少的。” “找汪少?”晓杰随口应了一句,眼光下意识地落到了汪少的身上,面带不解。 丁国研急匆匆地跑到客运中心,不是准备和晓杰一起回去,也不是为了和晓杰道别,而是来找汪少? 这句话一出,令汪少和晓杰均不同程度地吃惊,特别是晓杰,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望望丁国研,又望望汪少,似乎想看出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不待汪少和晓杰有更多的猜测时间,丁国研又爆出一句更加惊人的话语:“是小青姐叫我来的。” 这下轮到汪少吃惊了。 听到小青这两个字从丁国研的嘴里蹦出,汪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哥,一口接过话茬道:“你说啥,是小青叫你来的?” 丁国研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说:“嗯,她叫我一定奥把这个交到你手上。” 说着,丁国研像变戏法一样晃了一下臂膀,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信封。 “小青姐说,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丁国研晃动着手里的信封,表情看上去有些调皮的味道。 “你见过小青?”汪少并没有对丁国研手中的信封加以注意,继续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汪少没有忘记,之前丁国研曾经说过,小青和她一起去演艺吧,然后便没有再见过小青的人,那这个信封从何而来? 似乎预料到汪少会有此一问,丁国研苦笑着接道:“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准备去西餐厅检查自助早餐的时候,小青姐找到我,把这个信封交给我,并要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中。” 一边说着话,丁国研将信封递向了汪少,大有汪少不接就不缩回手的意思。 第45章 语无伦次 看这架势,不接信封就没办法继续进行谈话。 略一迟疑,汪少伸手接住了伸在半空的信封。 手里拿着丁国研递来的信封,汪少有些哭笑不得。 在他的身上,同样有一个信封,那是章丘嘱托,一定要亲手交给丁国研的。 原本汪少还在打算,要将信封当着晓杰的面,亲手交给丁国研,眼下章丘的信封还没有拿给丁国研,反倒是丁国研将小青嘱托的信封交给了汪少。 不得不说,这一幕确实充满了戏剧性,看得一旁的晓杰也有些傻眼。 接过信封,汪少并没有急于拆开,而是急着追问道:“那小青她人呢,现在在哪里?” 丁国研接道:“她将信封交给我以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好像在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就没有告诉你其它什么吗?”汪少继续追问,很想搞清楚小青到底在哪里。 丁国研摇摇头说:“没有,我都没时间多问。” 看着丁国研一本正经的表情,并不像是在信口胡诌,汪少对此深信不疑。 随即脑海里便浮现出各种可能,归纳起来,不外乎两点,一是和涂志强有关,一是和向良海有关。 尽管汪少和想搞清楚小青的具体情况,但丁国研却并不十分明白。 甚至不能提供小青的去向。 看来答案极有可能就在信封中。 汪少迫不及待地做出撕信封的动作,却发现信封的口并没有黏上。 继而又想到章丘之前交给他的信封,汪少停止了撕信封的动作。 “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上车吧。等到了车上你再慢慢看。”晓杰瞄了一眼客运中心的里面,提醒了一句。 按照事先的约定,汪少将陪同晓杰一起回到古城镇,回到晓家村,去痞子沟面见二叔。 可眼下向良海不知所踪,小青也来个不辞而别,汪少的心里像压了一副千斤重担,沉甸甸的就快喘不过气。 将小青的信封塞进口袋,汪少迈动机械的步伐,随晓杰和丁国研的身后,走上了开往古城县最早的班车。 此时离开车时间还有好几分钟,车上除了汪少三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位旅客。 晓杰和丁国研坐在前排,头挨着头,正在卿卿我我地作临行前的话别,汪少独自坐在后排,心事重重。 章丘算不上朋友,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 但就是这一面之缘,却让章丘对汪少信任有加,竟然将信封交予汪少,要汪少转交到丁国研手中。 章丘如此相信于自己,自己又怎么可以失信于章丘? 眼看就要到开车时间,丁国研即将下车,再不将信封交给丁国研,只怕就要辜负章丘的信任。 不管那么多,先将信封交给丁国研再说。 想到此,汪少一咬牙,鼓起勇气走到前排,将章丘嘱咐转交的那个信封递到丁国研和晓杰的面前,直言道:“这是那个叫章丘的保安,一定要我转交给丁经理的。” 原本以为,晓杰和丁国研在看到这个信封的时候,会大吃一惊,没想到两人见惯不惊地对望了一眼,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是章丘叫你交给国研的吗?”晓杰淡笑着问了一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 丁国研接过去,顺手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接道:“你在哪里见过那小子,他怎么要求你转交的?” 心里装着其它事情的汪少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只是说这是章丘表示要亲自交到丁国研手中。 “好吧,不管怎样,也的要说声谢谢你。”丁国研接过信封,看也不看便塞进了口袋,脸上的表情和晓杰如出一辙,充满了不屑一顾。 见到晓杰和丁国研对章丘的晓菲表现出的神情,汪少不由得暗道:莫非他们早就知道章丘会交给丁国研这样的一封信,还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收这样的信封? 汪少的疑惑没有逃过丁国研的眼睛,只听她苦笑着解释道:实话告诉你,这个章丘暗恋了我很久,像这样的信件,已经托过好多人交到我这里。” 晓杰也附和道:“说起这个章丘还真的是搞笑,只要发现有谁和国研比较接近,只要是国研的朋友,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写信,托人转交给国研。” 换句话说,晓杰也很清楚,章丘给丁国研写信的事。 这让汪少更加不惑,随口反问道:“难道他不知道你和丁经理的关系?” 晓杰继续苦笑道:“只要是在海洲大饭店上班的,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我和国研的关系。” “既然知道你和丁经理的关系,那他为啥还要写信给丁经理?”汪少忍不住追问道:“你对这个一点也不生气?” 虽然汪少还没有真正的投入到爱河中,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还不能完全领悟,但他明白,作为一个男人,最恨的恐怕就是被别人横刀夺爱。 而晓杰似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不得不让汪少有些疑惑。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以来就是为男人所不能容,而晓杰竟然能够忍受章丘不止一次地递信给丁国研? 仿佛看出汪少内心的疑惑,丁国研适时补充道:“虽然我不喜欢章丘,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他醒悟,更不能阻止他写信给我,只能对这些问题不理睬。” 丁国研说的不错,你可以不喜欢别人,但是你没有权利剥夺别人喜欢你的权利。 对于丁国研的解释,汪少只能报以两声讪笑,随即便坐回了后排,迫不及待地打开小青的信封。 出乎意料,小青给他的信纸只是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排蝇头小字:小少,请原谅我没有替你找到你的表弟,不用再找我,祝你好运! 对于小青的寥寥数语,汪少不胜唏嘘。 小青居然真的不辞而别,为什么?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假设,最后定格到涂志强的身上。 汪少不会忘记,小青从邦康一路辗转到省城,是为了找到涂志强的下落,替老板报仇。 在海洲大饭店和汪少不期而遇后,小青也为汪少付出过很多。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小青的关系,汪少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以保安队长为团伙的牺牲品。 现在小青突然借丁国研之手,给汪少留言,说明她已经查到了涂志强的线索,之所以这样做,是怕汪少跟着受到牵连。 对,肯定是这个原因,才让小青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甚至是形势紧迫,容不得小青做出更多的选择,只能匆匆留言给汪少。 说不定,现在的小青就在追查涂志强的路上。 在汪少的心目中,小青无疑是再生父母,说到底,如果没有小青,就不会有汪少的今天。 在邦康,小青算得上是呼风唤雨,叱咤一方的老板娘。 但是在省城,小青却什么也算不上。 眼下小青突然不辞而别,自己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随晓杰一起返回古城镇?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扔下小青独自在省城不管。 无论如何,也得把小青找到! 况且还有一个表弟下落不明,汪少更加坚定了要留下来的决心。 眼望着前排的晓杰两人的后脑勺,汪少决定改变初衷,不再和晓杰一起返回古城镇。 把晓杰成功劝说回去,已经算是完成了二叔交代的任务,汪少可以不用跟去。 之前说要和晓杰一起回去,是怕晓杰会中途变卦,不肯回去见二叔。 现在小青留下言语,不辞而别,汪少怎么也无法放下心。 可万一晓杰真的变卦,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略一思索,汪少计上心来。 快步走向前,汪少对着丁国研直言道:“丁经理,我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原本丁国研正在和晓杰做临别依依,冷不防听到汪少客气的询问,当即接道:“小少,你不要这样客气,有什么就直说吧。” 汪少点点头,开门见山地接道:“我想请你陪晓杰一起回去。” 闻听此言,晓杰和丁国研不由得对望一眼,然后又齐刷刷地将目光锁定在汪少的国字脸上。 “那你呢?你不是答应要陪晓杰一起回去吗?”丁国研迟疑着反问了一句。 “对啊,你该不会变卦了吧?”晓杰不由自主地补充了一句。 面对两人的疑惑,汪少这样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们解释,但我希望丁经理能够答应我,陪晓杰一起回去。” 见汪少满脸的诚恳,丁国研犹豫了,低头若有所思,晓杰见状接过话茬道:“问题是国研对那些人很反感,你叫她怎么和我一起回去?” 说着望了眼低头沉默不语的丁国研,又道:“再说国研今天还要上班,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丁经理,就算帮我这次吧,我真的要留下来。”汪少急道,语气近乎哀求。 丁国研没有理会晓杰的解释,而是深深的望了眼汪少的表情,缓缓接道:“你要留下来,是不是因为小青要我转交给你的那封信?” 对于丁国研的询问,汪少不想隐瞒,点点头接道:“也不完全是,因为我还要找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表弟。” 由于激动,汪少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第46章 满足你 “你表弟?”丁国研有些纳闷地问了一句,想要搞清楚情况。 汪少正准备长话短说,就情况向丁国研说明,但时间却不容许。 因为司机在这个时候拉开驾驶室的门,发动了引擎,准备出发。 “丁经理,拜托你和晓杰回去一趟,等回来我再慢慢给你解释。”汪少神情焦虑地接道:“小青姐可能出了点事情,说不定会有危险,我不能和晓杰一起回去。” 略为犹豫了片刻,丁国研终于点点头接道:“好,我答应你,陪晓杰一起去他家,见他爸爸。” 汪少闻言大喜过望,当即对丁国研的通情达理表示感谢。 晓杰还想辩驳什么,被丁国研及时阻止道:“不用担心,上班的事我可以叫大堂助理代一下班。” 总算让丁国研陪晓杰一起回古城镇,这样就不用担心晓杰会中途变卦。 跳下大巴车,汪少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借此舒缓一下沉闷的心情。 再回首,大巴车冒出一股青烟,低吼一声缓缓启动,已经驶出客运中心的出站口,载着晓杰和丁国研,向古城镇前进。 二叔,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望,终于让晓杰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但愿一切都顺利,晓杰能够满足二叔的最后心愿。 眼望开往古城镇的大巴慢慢消失的影子,汪少在心里默默祈祷。 对着蒙蒙亮的天空,汪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起感慨,大步向门口走去。 待汪少重新回到海洲大饭店,时间已经到了早上的七点。 心乱如麻的汪少回到13楼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铺,开始梳理纷杂的思绪。 从邦康回到省城,见到了小青,随后又遇见被吓得不敢归家的表弟向良海。 原本汪少是打算借男服务员,开口能否打探出晓菲的下落,没想到却让表弟陷入了下落不明的境地。 小青再次去演艺吧打探情况,同样不知所踪,却又在凌晨时分交了一封纸条给丁国研,不辞而别。 小青在演艺吧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才是最令汪少头疼的原因。 随手弄出那张钻石卡,那张代表尊贵身份的白金会员才能够持有的钻石卡,那张海洲大饭店作为对汪少受到惊吓的精神补偿,汪少决定,再次去演艺吧查探。 除此之外,汪少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向良海是去演艺吧的时候不见的,而小青也在去了演艺吧之后,神秘失踪,只留下了那寥寥几个字的信笺。 所有这一切都在表明,演艺吧里面肯定有鬼。 不过这一次,汪少没打算再用那种直接询问的笨拙方法。 吃一堑长一智,汪少准备换个方式。 入夜,焕然一新的汪少出现在演艺吧的大厅,对着迎面问候的服务员高喊道:“给我开一个包厢。” 通常到演艺吧来玩的客人,多数都是奔着艳舞表演而来,很少有客人会在表演之前要求开包厢。 像汪少这么早开包厢,自然会引起服务员的注意。 笑吟吟地将汪少引导一个包厢,服务员礼貌地提醒道:“先生你好,我们包厢有最低消费,请问你需要说明样的服务?” 又是最低消费。 淡笑着点点头,汪少掏出那张钻石卡,对男服务员晃了晃,随口接道:“给我来最好的服务,我想找人聊天。” 乍见到汪少手中的钻石卡,代表白金会员的尊贵身份的象征,服务员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应声好,点头哈腰地离开了包厢。 不到两分钟,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鱼贯而入,一字排开地在汪少面前站定,包厢里顿时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香味。 “先生你好,欢迎光临海洲大饭店v9演艺吧,希望我们的服务能够让你高兴而来,满意而归。”几名袒胸露臂的女孩子齐刷刷地点头哈腰,向汪少表示亲切问候,在汪少的眼前展现出一片白皙的胸脯,场面甚为绚丽。 面对这满目的无限春光,鼻子里嗅到强烈的香水味,几乎令汪少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先前那个服务员再次出现在包厢门口,讨好地询问道:“先生你好,需要什么样的服务,我可以为你介绍,我们这里分中式和泰式,美式,三种服务,每一种服务都可以双飞,甚至是三p……” “好了,不要在说了,就要3号吧。”汪少不耐烦地打断了服务员的介绍,生怕服务员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人尴尬。 顺着汪少手指的方向,胸口上挂着3号牌的女孩子留在包厢,其它女孩和服务员一道离开了包厢。 被选中的3号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不知是不是因为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原因,皮肤显得非常的白皙,有种一碰就会出水的感觉。 汪少并非是因为她皮肤白,才选中她留下来,而是看中了她个字矮小,看上去比较腼腆。 通常这样的女孩都是刚刚才出来的,思想还比较单纯,不会像那些老于世故的女孩那样难缠,便于聊天。 因为汪少来这里,并非是来寻找男人的乐子,而是想换个方式,打探出一些有用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查探出演艺吧里面暗藏的秘密。 而正是这种刚刚出来,不谙世事的女孩,才最容易说漏嘴。 在包厢门关上的那一刻,包厢里只剩汪少两人的时候,3号的脸上明显滑过一丝不安。 汪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窃喜:果然是一个刚刚出来的女孩,正好可以从她嘴里掏出些有价值的情况。 “过来坐。”汪少拍了拍沙发坐垫,对3号发出邀请。 他想先消除3号的紧张心理。 因为从3号一直低头不语的情形可以看出,3号非常的不自然。 听到汪少的呼喊,3号也不便推辞,移动着小小的步伐,慢慢坐到了汪少的身边,看上去显得非常小心,生怕惊动谁一样。 汪少暗自好笑,像这么胆小,怎么出来找钱? 不过暗笑归暗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没有达到。 随着3号的入座,那股浓烈的香水味更加的呛鼻,几乎令汪少把持不住。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借机弹出演艺吧的某些内幕情况。 相比之下,3号女孩则显得有些拘谨,畏畏缩缩地坐在汪少的身侧,目光一直在闪躲,不敢正视汪少的眼睛。 “你咋这么紧张,该不会是第一次出来服务吧?”汪少故作轻松地接了一句,想消除3号的紧张心理,为接下来的试探打开思路,同时也想让3号不再紧张。 但事与愿违。 听到汪少的询问,3号更加紧张,嗫嗫地应道:“对不起先生,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请你一定要原谅。” 这句话彻底暴露出3号的心里,汪少猜的不错,3号的的确确的一个刚刚次啊出来服务的女孩。 看着女孩年纪轻轻就浓妆艳抹地出入于这样的娱乐场所,做着陪人欢笑的工作,多少有些让人唏嘘。 但汪少并不是来此寻欢作乐,自然也不会对3号的反应有所介意。 “没事,我就想和你聊聊天,反正我就是闲的慌。”汪少信口胡诌,极力想打消3号的拘谨和戒备。 本以为3号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会有所放松,不曾想3号突然“哇”地哭出声音,哽咽着接过话茬:“算了,我不做这份服务,不要你的小费,请你让我出去吧。” 听3号的口气,似乎害怕了这样的服务,开始打退堂鼓。 莫非这个3号是被逼来这里上班? 看着3号嘤嘤抽泣的可怜样,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汪少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同情。 回想当初晓菲被涂志强组织带去境外的情形,和眼前的这一幕有种相似。 假如不是因为晓菲运气好,遇上了江浩风,那么晓菲也会遭遇像3号这样的情形。 假如3号真的如同晓菲那样的遭遇,就算今天晚上不服务,也终究难逃为男人服务的命运。 如此,更加不能就这样让3号离开包厢。 一股充满正义的激愤油然而生,令汪少有种强烈的保护意识,决心要为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3号做点什么。 轻轻按住3号的肩膀,汪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不是来这里服务的,只是想找个人聊天。” 见汪少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3号停止了抽泣,半信半疑地接道:“你真的不介意我没有为您服务?” 汪少摇摇头说:“其实我只是想来找个人聊天的。” 3号破涕为笑地抢过话茬道:“太好了,刚才我就怕你生气。” “你怕我生气做什么,大不了我重新换一个小姐为我服务。”汪少淡笑中着接道,极力消除3号的顾虑。 只见3号摇摇头,心有余悸地接道:“那可不一样,要是你不满意,等下我会被他们暴打的。” “什么,他们要打你?”汪少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似乎意识到已经泄露了某种机密,3号赶紧岔开话题道:“算了,只要你不会生气,我就感谢不尽了。” 随即话锋一转道:“说吧,想聊什么样的话题,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 第47章 这是哪里? 估摸着差不多到火候了,汪少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说:“不,我只是好奇,想打听些问题,希望你能够回答我。” “打听问题?”这下轮到3号吃惊了,不过她很快便爽朗地接道:“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提出来。” 或许,她更加愿意回答问题,也好过做那些难堪的服务。 至少这样不会有损自身的清白。 最开始汪少是打算查探些演艺吧的内部情况,但在见到3号的反应后,汪少改变了想法,准备先从3号本身问起。 从表面来看,3号是这里的服务员,所从事的就是为男人服务的工作。 但从3号进入包厢以后,并没有丝毫为男人服务的理念,相反还是汪少不断的引导。 按理说这里是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能够出来接待客人的小姐都应该是经过培训,不可能会出现像3号这样的拘谨。 除非3号是被逼的。 联想到向良海的失踪和小青的不辞而别,再加上眼前这个3号的异常举止,说明这其中确实有玄机。 所以,汪少才准备要从这个3号女孩的身上找到查探情况的突破口。 说不定,从3号的自身情况,便可以查探出向良海失踪的内幕,甚至是和涂志强有关。 见3号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汪少略感放心,当即试探道:“刚才你说怕我会对你的服务不满意,怕遭到他们毒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发出一声低叹,3号向汪少倒出了苦水。 原来在演艺吧上班的小姐并不容易,想要高额的回报,就必须得到客人的认可。 来演艺吧消费的客人,多半都是些有钱有势的成功人士,他们为了要寻找不一样的乐子,往往会变着戏法要求小姐服务。 假如一个不小心惹怒客人不高兴,便会得到一个不满意的投诉,轻则被训斥几句,重则就有可能会遭到一顿暴打。 “是谁有这个权利,敢动手打人?”汪少有些气紧地接问了一句,对3号讲述的情况不由得义愤填膺。 但3号似有忌讳地摇摇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只是感谢汪少能够让她从容地坐在这里聊天,不对她的服务进行追究而充满感激。 如果一味的追问下去,反而会引起女孩的恐慌,汪少决定换一个口吻。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今天晚上来这里,主要就是找人聊天,不会对你的服务不满意,如果你不方便说,我也不会强迫你的。”一句淡淡的问话,旨在消除女孩的顾虑。 女孩发出一声叹息,接道:“先生,我出来是因为家里急需要钱,本以为大城市好赚钱,没想到进来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的规矩。” 一声叹息勾起了汪少对晓菲的记忆,想当初晓菲也是和眼前这个3号一样,都幻想着挣大钱,不料会落入别人早就设计好的套套中。 眼前这个3号女孩又何尝不是这样的遭遇。 听到3号的叹息,汪少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可以想象,3号的情形并不好过,甚至有可能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才出来做这样的服务。 偏偏还害怕受到迫害,不敢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不过汪少也不想对3号的身世做更多的询问,以免触动她的伤心处。 今天晚上到这里来,是为了要查探出演艺吧的内部情况。 “你们是属于酒店管理,还是属于私人老板?”汪少换了个话题问道。 虽然汪少早就知道三楼属于外包区域,演艺吧和桑拿部并不属于海洲大饭店管辖,但为了从3号嘴里套出有用的线索,故意这样发问。 3号不假思索地接道:“我们的老板姓罗,根本就不属于海洲大饭店的管理,是承包商,属于私人管理的。” “罗老板?”汪少喃喃自语般重复了一句,将这个名字记到了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罗老板”这三个字的时候,汪少的内心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丝怪怪的感觉,似乎和这个罗老板早就认识一样。 事实上,他连演艺吧都还没有来过超出三次,又怎么可能会认识这里的罗老板?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汪少不由自主地将罗老板三个字记到了心里。 按捺住内心的奇怪感觉,汪少不动声色地接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客人投诉,将会遭到罗老板的毒打?” 3号条件反射地直劲摇头,对罗老板的事只字未提。 或许她已经意识到说漏嘴,不敢再多话。 汪少试着再问些相关问题,无奈3号均守口如瓶,只是以沉默代替。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汪少也不想太过难为3号,便准备离开。 从刚才的谈话中,汪少还是得到了一些初步的讯息。 虽然还不敢确定,向良海的失踪和演艺吧内部有关,但基本可以断定,演艺吧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单单从3号嘴里所透露的情况,便可以判断出,这个演艺吧的罗老板绝非善类,而演艺吧内部的管理,也有点带着灰色性质。 假如是单纯的企业管理,怎么可能会动辄便打人。 尽管3号不肯对演艺吧内部的管理做更多的透露,汪少还是非常同情她的遭遇。 就在临行之际,汪少掏出那张钻石卡塞到3号手中,表示对她的服务非常满意。 受宠若惊的3号说什么也不敢收,只是答应将收取相应的费用。 无功不受禄。 只是陪汪少聊天,怎么还敢收怎么贵重的小费? 从包厢出来,汪少心情沉重地信步走到大厅,此时刚好到了演出的时间,原本空空荡荡的大厅此时座无虚席,到处是伸长脖子的男人,目光无一例外地紧盯这圆形舞台,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圆形舞台上,身穿三点式的女郎展露出妙曼的身子,正随着劲爆的音乐声使劲扭动,胸口的两座山峰不断晃动,一双白皙的大腿份外醒目。 吸引这些男人目光的正是这个热舞的女郎。 汪少暗自好笑,无心欣赏这火爆的热舞场景,闷闷不乐地走向演艺吧的大门。 已经得到了确切讯息,证明演艺吧内部的确有鬼,可惜却没有真凭实据,汪少也不便深究。 反过来讲,就算汪少掌握了真凭实据,紧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里是省城,并不是古城镇,可以仅凭一腔热血,便可以打抱不平。或者说是替天行道。 就在汪少心情沮丧地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演艺吧大门口。 这个身影居然是失踪多时的向良海。 表弟? 汪少使劲擦了擦眼角,定睛细看。 没错,站在演艺吧门口翘首企盼的身影,正是消失多时的表弟,向良海。 此时向良海也发现了从演艺吧出来的汪少,当即喜上眉梢,大步走上前,嘴里高喊了一句:“表哥,我等你好久了。” “三娃子,你咋会在这里,之前你去哪里了,害得我们好担心。”汪少难以置信地仔细打量这向良海,嘴里埋怨道。 向良海一把拉住汪少的手臂,激动第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先回去再讲。” 说着,扭头查看了一下四周有无异常现象。 按捺住满心的疑惑,汪少随向良海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追问其情况。 先满满地喝了一大杯开水后,向良海这才讲述出一段近乎天方夜谭的奇遇。 原来那天晚上,向良海奉汪少的嘱托,前往演艺吧刺探有关云秋的讯息。 按照事先约定,向良海假意是来欣赏节目,暗地里却准备打探一些情况。 由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向良海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逢服务员便试探地说出云秋的名字,企图找出和云秋有关的情形。 还别说,果真让向良海问出些门道。 那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服务员,在听到向良海说出云秋的名字后,表示认识这个人。 没有任何经验的向良海闻言大喜过望,当即准备将情况向汪少汇报。 走出演艺吧后,向良海准备马上回房间,给汪少说明情况。 就在电梯里,向良海见到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主动和向良海打招呼,自称是海洲大饭店的高级管理人员。 本来向良海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回以淡笑,但中年男子似乎对向良海非常感兴趣,竟然提出要向良海去他的房间。 见中年眼镜男并无恶意,向良海也不便推辞,可惜他又心系着汪少交代的事情,便婉言拒绝了眼镜男子的要求。 可中年眼镜男并不气馁,居然跟着向良海来到13楼。 打开房间后,没有发现表哥汪少的身影,却发现眼镜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楼道的走廊。 暗暗吃惊之余,眼镜男已经靠近了向良海的身边,递了一支香烟过去。 不疑有他的向良海在抽了几口香烟后,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待再次瞠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置身于一间杂物堆放间。 这是一间不大的杂物堆放间,里面却塞满了硬纸板和一些碎布之类的东西,一股刺鼻的腐朽味让人作呕。 这是哪里? 第48章 我来找你 放眼四周,尽是杂物,向良海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令他心悸的远不止这些。 就在向良海纳闷之际,杂物间的门悄然打开,先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眼镜男出现在面前。 乍见眼镜男出现在眼前,向良海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之前。 记得在吸烟过后,意识便开始昏迷,然后就不明不白地被关进了这个杂物间。 不用说,问题就出在香烟里面。 这支香烟是眼镜男给的,他为什么要把向良海搞迷糊,再弄到这个杂物间来? 而这个杂物间又是哪里? 乍见眼镜男从外面进来,向良海不由得一阵心虚,胆怯地小声问道:“大哥,这是哪里?” 问出话的同时,从杂物间打开的门外隐约传来些许劲爆的音乐声,让向良海联想到之前到过的演艺吧。 眼镜男保持着淡笑,接过话茬道:“你不用怕,这里是v9演艺吧的酒水仓库。” 说着眼镜男话锋一转,又道:“你也不用多问为什么,现在赶紧出去吧。” 还没有弄明白怎么被关进杂物间,转眼又要放出去? 向良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着不敢动。 见向良海满面狐疑,眼镜男苦笑着接道:“不要怕,你真的可以出去了。” “你们到底是谁?”向良海依旧不敢迈动脚步,生怕会因此遭致一顿毒打,尽管在眼镜男的身后并没有看到第三个人的身影。 从小到大,向良海的胆子都比较小,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 到演艺吧来试探云秋的情况,也是奉汪少的嘱托,放不下情面的无奈之举。 当前的情形都还没有搞清楚,向良海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眼镜男有点不耐烦地接了一句:“尼玛的再在这里啰里叭嗦,老子就把你闷死在这里。” 见眼镜男面带愠怒,向良海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不迭地起身往杂物间外面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身后传来眼镜男悻悻的怒骂声:“算你小子运气好。” 说到这里,向良海补充道:“我出来才发现还在演艺吧,然后又重新返回房间没有看见你,就到这门口等着,没想到还真让我等着了。” 汪少对向良海如何猜到自己在演艺吧,并在门口等候的情况并不关心。 汪少感兴趣的是,眼镜男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向良海关进演艺吧的杂物间,然后又放出来。 难道他们是在和向良海开玩笑? 可这也太不科学了,他们凭什么要开这种大玩笑,莫非是吃饱了撑的?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直觉告诉汪少,在演艺吧里面,隐藏着一股暗黑势力,这股势力应该和保安队长之流有关。 想到向良海竟然无辜被他们关进杂物间,汪少在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愤慨,决心要替向良海讨个说法。 “那个杂物间在哪里?”汪少怒目圆睁,随口接道:“带我去看看。” 向良海略微心悸地接道:“表哥,你的意思是……” 向良海胆小怕事,汪少早就清楚,听到向良海诺诺地话语,汪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别说废话,你就告诉我杂物间在哪里,我们一起去看看。” 虽然向良海胆小怕事,但有汪少在身边,也觉胆气横生。 同时他也深知汪少的脾气,当即带着汪少,凭记忆走向演艺吧里面的杂物间。 从演艺吧的大门走到杂物间,要穿过那条用玻璃镜子镶嵌而成的通道。 此时大厅的表演呈白热化,圆形舞台上的女郎脱得一丝不挂,白皙的身子在聚光灯下疯狂扭动,更显妖娆和妩媚。 圆形舞台四周围满了垂涎欲滴的男人,个个的眼光都像一把刀,全部砍向圆形舞台上的热舞女郎,尖叫声混合着口哨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盖过了劲爆的音乐声。 汪少紧随向良海的身侧,疾步走向杂物间的位置,对台上的春光无暇顾及。 就在两人走到玻璃镜子通道后,经过了几扇包厢门,向良海抬手一指前方,高喊了一句:“前面就是那个杂物间。” 由于音乐声太过劲爆,向良海不得不扯开嗓子高喊,否则说话声就会被音乐声所淹没。 顺着向良海手指的方向,汪少看到在玻璃镜子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不锈钢的防盗门。 和沿途的木质门相比较,那扇防盗门显得很结实,同时也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此时大厅里正在进行热舞表演,汪少两人却要往里面走,这一反常举动立即引起了演艺吧吧台人员的注意。 就在汪少两人快要接近防盗门的时候,冷不防从斜刺里冲出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挡在通道中,拦住了汪少两人的去路。 其中一人扯开嗓子叫道:“对不起,这里不允许游客参观。” 被拦住去路的汪少有些不悦,随口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过去?” “因为这里是我们堆放酒水的仓库,闲杂人等都不可以靠近。”男子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是吗?”汪少瞄了眼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冷笑道:“你说闲杂人都不可以靠近,为什么我的表弟却被人关了进去?” 两个男子闻言不由得一怔,面面相窥之后,其中一人接道:“谁是你表弟?” 汪少一把抓住向良海的臂膊,厉声道:“就是他。” 两个男子随即将目光投向向良海的身上,不断地上下打量,似乎在确定汪少的话是否属实。 向良海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嗫嗫地站在汪少的身则,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 见两个男子被震慑住,汪少又道:“我来就想搞清楚,是谁把我的表弟关进那个杂物间的。” “我们不是很清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可以靠近仓库,这是我们v9演艺吧的仓库,并不是什么关人的地方。” 见两个男子假装糊涂,汪少不由得有些来气,当即顶撞了一句:“我不管你们什么规矩,总之我表弟就是被人关进了那个杂物间,我必须得进去看看,把情况搞清楚。” 两个男子面带轻藐地望了望略显消瘦的汪少,把嘴角一撇接道:“我们也不管你什么表弟表哥的,总之要进去查看,是绝对不行。” 说着,两个男子还往前逼近了一步。 眼望两个男子像铁塔般站在面前,汪少多少有些心虚:万一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他和向良海并不是这两个男子的对手。 可一想到表弟被关进去,想到小青不知所踪,汪少便一阵气紧,当即捏起双拳,准备硬闯。 正当此时,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旁边闪了出来,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汪少和那两个男子的中间,大叫了一声:“不要再争吵了,让他们进去吧。” 听得出,这名刚刚出来的男子早就知道汪少两人的意图,或者说早就在旁边看了好久,明白汪少想要进去那个杂物间。 汪少不由得定睛细看,只见刚刚出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虽然带眼镜的男子喊话声若洪钟,但却面带微笑,看上去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 向良海也看清楚了刚刚出现的男子,情不自禁地低喊了一句:“罗老板?” 罗老板? 这个戴眼镜的男子便是罗老板? 汪少将目光望向表弟,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向良海肯定地点点头说:“就是他把我放出来的。” 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子还真的是罗老板! 戴眼镜的罗老板并未理会汪少和向良海的惊诧,随即对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补充了一句。 别看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比罗老板高了整整半个头,在见到罗老板出现后,变的非常的谦恭,对罗老板的吩咐也是唯命是从。 转眼间,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点头哈腰地离开了通道。 不用说,罗老板的权利很大,居然可以用一句话便将两个男子打发走。 目视着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离开后,罗老板这才顾得上接话,他望了眼向良海,有些意外地接道:“我不是已经放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 乍见到罗老板的突然出现,向良海有点胆战心惊,下意识地靠近了汪少的身边。 汪少暗暗打量这眼前的罗老板,想从他身上看出些许端倪。 向良海不敢回答,并不代表汪少也怕得不敢说话。 听到罗老板的询问,再回想刚才表弟所描述的情形,汪少接过话茬道:“是我叫他回来的。” “是你?”罗老板依然保持着淡笑,顺势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略一沉思,汪少爽快地接道:“我是他表哥。” “哦”罗老板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想进去杂物间看看吗?” 汪少摇摇头说:“不,我来找你。” 原本汪少想去杂物间看看,也是一时的义愤填膺所致,现在既然老板都出现了,也没有再进去杂物间的必要。 听说汪少是来找自己的,罗老板似乎意识到什么,居然哈哈大笑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的表弟关进那里面去?”汪少用手指了指那扇不锈钢防盗门,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第49章 得不偿失 “你表弟?”罗老板扶了一下眼镜框,下意识地瞄了眼躲在汪少身后的向良海,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显然罗老板已经认出了向良海,就是之前被关进杂物间的男子。 “为什么要把我表弟关进里面?”见罗老板似有所悟地点头,并没有回答问题,汪少忍不住厉声追问了一句。 迎着汪少质问的目光,罗老板没有丝毫的动怒,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速,沉稳地接道:“这就要看看,你表弟到底进来做什么。” 罗老板的话似有所指,汪少只觉心里一惊。 表弟确实是奉了他的安排,到演艺吧来打探云秋的讯息。 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罗老板等人把表弟关进杂物间。 除非罗老板等人和云秋是一伙的。 心念至此,汪少沉着冷静地应道:“他来找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汪少已经承认,罗老板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汪少,之所以要把向良海关起来,就是这个原因。 面对罗老板近乎滑稽的表情,汪少没有半点的笑意。 罗老板这是在回答汪少的提问,也是在向汪少两人示威:就算我把向良海关进杂物间,也是他咎由自取,你们也奈何我不得。 罗老板的表情让汪少一时语塞。 这里是罗老板的地盘,汪少和向良海仅仅只是从外地来的两个小青年,罗老板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向良海再次拉扯着汪少的衣角,示意他先离开这里。 权衡再三之后,汪少也感到有些后怕,便准备和向良海先离开当场,再做打算。 至于云秋的事,只能先缓一缓。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小青的消息,汪少就像少了主心骨一样,有点惶恐不安。 刚转身走了一步,身后传来罗老板的吆喝:“你们就这样走掉吗?” 原本已经打算暂时避开的汪少停住脚步,回头接了一句:“那你还想怎样?” 罗老板的话语似乎带着挑衅的味道,在汪少听来非常的不爽,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虽然打定主意暂时避开,但如果罗老板不肯就此放过,汪少也不会怕到缩头缩脑。 从汪少的回应中透出些许火药味,罗老板继续嘿嘿笑道:“小兄弟不要误会,我既然把他放出来,肯定不会再对你们打听云秋的事再做追究的,你们那么急着要走干什么。” 果然和云秋是一伙的。 暗暗压住满腔的怒火,汪少不动声色地接道:“那你叫住我们想怎么样?” 罗老板扶了一下眼镜框,随口接道:“见你们重新走进来,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的,怎么见到我反而要走?” “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汪少没好气的接了一句,语气依然硬朗。 罗老板又嘿嘿怪笑了一声接道:“小兄弟,我看你蛮有脾气的,有点男人的个性,像我当年一样,不错。” 不待汪少两人有所反应,罗老板话锋一转又道:“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这里太吵,不适合聊天。” 听到罗老板阴阳怪气的提议,向良海悄悄拉了拉汪少的衣角,示意汪少不要答应。 天生倔强的汪少并不害怕罗老板会使诈,闻言不假思索地接道:“好,我们就依你,说吧,去什么地方聊?” 事实上,汪少的好奇心已经被罗老板勾起,恨想搞清楚罗老板释放向良海的动机,是否和他来演艺吧有关。 汪少更想弄明白,为什么罗老板又会将向良海放出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演艺吧绝非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见汪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罗老板不由得暗暗竖了个了不起的大拇指。 两分钟后,汪少和罗老板已经面对面地坐在一间宽大的包厢里。 包厢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外面的劲爆音乐声一点也没有泄露进来,整个包厢异常安静。 向良海被拦在了包厢门外,被另外的人带去吧台等候,汪少不解其意,欲问个明白,却被罗老板挥手制止,示意他稍安勿躁。 刚刚坐稳身子,汪少便迫不及待地再次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这次罗老板眯起眼睛,浅笑着接道:“算你们运气好,要不然你哪里还能够这么舒服地坐在这里,和我聊天。” 确实,从在玻璃镜子镶嵌的通道中遇见罗老板开始,罗老板对汪少一直都以礼相待,这点和罗老板所言一点都不差。 问题是,罗老板为什么要对汪少以礼相待? 难道仅仅是因为汪少的个性,像他当年?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不可思议。 听到罗老板答所非问,汪少犹如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口接问道:“罗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老板掏出两支香烟,客气地分别点燃,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才又接过话茬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吃惊,为什么我把你表弟抓住后,又莫名其妙的放了他,见到你以后,还对你这么客气。” 这句话说到了汪少的心坎上。 确实如罗老板所言,此刻汪少的心里纠结的正是这些问题。 见汪少被问住,罗老板也不想再卖关子,低叹一声接道:“说实话,我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要不然也不想给你这么多废话。” 看得出,罗老板是一个心狠手辣之徒,绝非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和蔼可亲。 可他为什么要对汪少这样客气,似乎仅仅是因为心情好,也说不过去。 就在汪少纳闷之际,罗老板再次发出一声低叹道:“所以我说算你们运气好。你知道吗,因为你们遇到了一个贵人。” 贵人相助? 谁? 汪少疑惑的目光刷地一下聚焦到罗老板的脸上,恨不得马上就知道答案。 迎着汪少奇怪的目光,罗老板有些得意地接道:“你到演艺吧来,是不是在找一个女人?” 小青! 听到罗老板提出的问题,汪少条件反射地想到了之前不辞而别的小青。 小青在留言中表明,人汪少不要找她,莫非是和眼前这个罗老板有关? 提到寻找女人,汪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呼”地站直了身子,脱口问道:“小青姐被你们抓住了吗?” “你还不笨,我一说你马上就会知道是小青。”罗老板脸上的笑意更浓,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也更加的得意。 汪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小青对他有救命之恩,落到罗老板的手中,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 “你们把小青姐怎么了?”汪少怒目圆睁,再次厉声质问。 罗老板挥手示意汪少不要大叫,接过话茬道:“小青还轮不到你担心,你就别再老子面前逞强了。” 听这语气,似乎小青姐并没有遭遇什么。 汪少的心暂时放回肚中,紧接着追问道:“小青姐真的在你们手中?” 这次罗老板收起了笑意,有些严肃地接道:“实话告诉你吧,正是因为小青求情,你们才会这么走运的。” 说着话锋一转道:“要不是因为小青的关系,你们早就被修理了,还会受到这种招待,做梦!” 罗老板的话语中饱含嫉妒与羡慕,还有点不甘心。 但汪少对此并不在意,他关心的只是小青姐的下落。 听罗老板的话中之意,似乎他已经和小青姐有过接触,而且和小青姐关系匪浅。 之所以要释放向良海,并对汪少以礼相待,也是因为小青的关系。 换句话说,小青姐并未走远,还在附近,甚至就在罗老板的演艺吧当中。 这一讯息让汪少欣喜不已。 不管怎么样,只要找到小青,便可以解开她不辞而别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小青姐为我们求情?”汪少性急地追问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你想见她?”罗老板接了一句,恢复嘿嘿怪笑道:“只怕她没那么容易。” 这句话等于承认,小青确实是和罗老板在一起。 可小青为什么会和罗老板在一起,而要留下一张纸条不辞而别?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少只觉心里的乱麻越理越乱,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小青的面,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汪少越是心急,罗老板却越是从容,不慌不忙地掏出第二支香烟点燃,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我也在好奇,小青为什么要对你们两个人那么好,居然要我放过你们。” 听到罗老板略带戏谑的话语,汪少只觉一阵心烦意燥,当即追问道:“小青姐人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罗老板摇摇头说:“我已经帮她把话传达,你可以出去了。” 说着,罗老板起身做了个请出去的动作。 “我要想见小青姐,麻烦你让我见见她。”汪少请求道,却被罗老板断然拒绝:“情况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再继续在这里瞎闹,可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这句话说得很轻,可其中的份量却很重,汪少自然也能够掂量出。 尽管汪少的心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但却不敢喝罗老板硬碰。 说到底,这次能够得到罗老板的礼待,完全也是因为小青的关系,如果惹怒了罗老板,不仅辜负了小青的帮助,还让他和向良海重新陷入危险的困境,得不偿失。 第50章 非同一般 尽管汪少的心中充满疑惑,却也不敢太过固执,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个演艺吧的大老板。 从那透明的镜片后面,折射出罗老板阴测测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汪少胆大过人,但也感到有些心虚。 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阴险的罗老板和小青关系匪浅,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他和小青的具体关系之前,汪少也不便发作。 怏怏不乐地走出包厢,汪少心事重重。 小青姐既然能够让罗老板放过他和向良海,为什么不肯和汪少见面,而要留下那样一张纸条不辞而别? 她和罗老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边低头疾走的汪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大厅和包厢通道的接口处。 早就在吧台等得不耐烦的向良海,乍见到汪少从包厢通道里出来,一路小跑着迎上去,满带焦虑地询问起情况。 汪少没有回答向良海的提问,依旧在纠结着小青和罗老板的问题。 “表哥,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怕那个罗老板会反悔。”向良海心有余悸地提议道,拉着汪少的臂膊便往外走。 不知什么时候,热舞表演已经结束,圆形舞台上没有了热舞女郎,却多出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在随着热烈的音乐,尽情扭动着身子,释放着青春活力。 先前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的舞台四周,此时也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身影,还在阴暗的角落里晃动。 放眼望去,演艺吧没有了先前的喧嚣,多了一份世外桃源般的宁静。 但汪少的心情却无法宁静。 回想之前的种种,汪少想要见到小青的决心便愈发坚定。 已经知道小青就在附近,甚至就在这演艺吧里面,汪少怎么肯就此离开? “小青姐,你在哪里?”汪少突然扯开嗓子叫了起来。喊声高亢有力,盖过了劲爆的音乐声,惊动了大厅里的其它客人。 见四下里随之投来的诧异目光,向良海有些心虚地催促道:“表哥,你咋了,别这样大叫,赶紧出去先。” 汪少并不理会向良海的催促,也不理会四周投来的诧异目光,继续喊道:“小青姐,你在哪里,快出来。” “尼玛的有深井冰,像个傻子一样瞎叫什么。” “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大场面,居然跑到这里面来找人,真特么百尺。” 见汪少在呼喊,四周传来了嘲笑的话语声。 对此汪少并不在意,相反还激起了他骨子里的那份倔强。 不行,今天晚上非得把小青姐叫出来! 说什么也要搞清楚小青姐和罗老板的关系。 除非小青姐不在演艺吧里面。 倔强上来的汪少把心一横,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到大厅的几个角落,不断高喊道:“小青姐,我知道你在这里面,快出来,小青姐,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在这里面叫。” 汪少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吧台人员的注意,有两个黑影迅速靠近,出其不意地将汪少扑倒在地。 随后赶到的罗老板气急败坏地喊道:“尼玛的,给你脸不要脸,竟然敢到我的场子里乱叫,尼玛笔的是不是嫌命长?别以为有小青替你们求情,老子真的不敢动你。” 面对罗老板的怒骂,向良海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一边紧紧拽住汪少的臂膊,连大气都不敢出。 从罗老板口里冒出的“小青”两个字,再次勾起了汪少的倔强,他使劲甩开了向良海的拉扯,对罗老板喊道:“罗老板,我并不是不给你面子一定要在这里面乱叫,我真的只是想见小青姐的面,绝对不是想给你添麻烦。” 见汪少临危不惧,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罗老板再次暗暗佩服汪少的胆量和执着。 但这份佩服并没有表露出来。 同样,汪少的剧烈反应也勾起了罗老板的兴趣,他也很想搞清楚,汪少和小青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轻轻拍了拍汪少的肩膀,罗老板冷笑道:“不是我不让你见小青,而是小青再三叮嘱,说只要放过你们就行,其它的什么都不能说。“ ”为什么,小青姐为什么要这样说?“汪少愈发不解,随口反问道。 罗老板恢复了之前的笑吟吟,摊开双手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接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趁我还没有发怒之前。” 听到这句话,向良海条件反射地抓住汪少的手臂,再次低声催促汪少赶紧走。 扫了眼罗老板阴测测的表情,和他身后那两个高大的男子,汪少没有丝毫的惧意,他转头吩咐向良海先回房间等候。 向良海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演艺吧后,汪少这才接过罗老板的话茬道:“罗老板,我也这样说,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见到小青姐,否则我不会离开这里。” “是吗?”罗老板扶了下眼镜框,饶有兴致地接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就想见到小青姐,有些事情得当面问个清楚。”汪少镇定地接道。 罗老板苦笑着摇摇头说:“你就那么肯定,小青会告诉你情况?” 汪少倔强地昂着头,一言不发。 罗老板换了个语气接道:“如果说小青没有在这里面呢?” “不会。我相信小青姐肯定在这里面。”汪少随即接过话茬:“除非让我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一遍,如果没有小青姐在里面,我就马上走人,绝对不会再大吼大叫。” “就凭你,敢说这种话?”站在罗老板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其中一个男子,终于忍不住爆出一句大话:“尼玛比的不要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就是,”另外那个男子附和道:“罗老板没有对你刚才的行为追究,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尼玛的死小子还敢口出狂言,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去包厢乱窜,老子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听到两个高大的男子出言不逊,汪少只觉一股热气源源不断地从后背升起。 从小到大,汪少都没有对谁真正意义上的服输过,哪怕面对的是比自己厉害的对手。 特别是其中那个男子口口声声骂娘的话语,更是让汪少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一样。 汪少不由得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出言不逊的男子,双拳捏得快要出水。 假如那个男子敢再骂一句“尼玛笔”,汪少的拳头将会毫不犹豫地砸向他的嘴巴。 看出些许端倪的罗老板挥手制止了两名手下的不满抱怨,嘿嘿怪笑着接道:“你和小青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怒气满腔的汪少并不想回答罗老板的问题,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 汪少倔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罗老板身后的两名男子,只听其中一人怪叫道:“尼玛笔的死小子太狂妄了,看老子收拾你。” 话音未落,挥起拳头便打向汪少的面门,罗老板想要制止,但已经来不及。 原本汪少就蓄势以待,紧紧盯着两个骂人男子的动向,乍见拳头挥来,本能地一歪脖子,身子随之向旁边侧了一侧。 挥拳的男子不料汪少反应如此敏捷,居然躲开了冷不防的拳头,不由得微微吃惊,当即挥起第二拳,想要将汪少打倒在地。 成功躲开男子的拳头,汪少早已经怒不可遏,眼看男子的第二拳再次扬起,当即怪叫一声,将身子整个蹲下半尺,奋力一拳打向男子的小腹部。 假如这一拳命中,就算不会给男子造成太大的伤害,起码也会让男子巨疼一阵。 可惜汪少的这一拳并没有机会打中目标。 试想,能够在演艺吧这种地方做打手,没有几下三脚猫功夫,怎么可以立足? 男子在挥起第二拳的时候,已经看到汪少蹲下身子,当即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收起拳头,抬起小腿,用力向汪少踹去。 男子同样想一招便要把汪少打倒,这一脚灌注了全身的力气。 “住手。”就在两人的拳脚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斜刺里传来一声断喝,压住了劲爆的音乐声,传入几人的耳膜中。 这是一声尖利的女人发出的断喝,喝止住了汪少和男子的攻击动作。 包括罗老板在内,在场的几人均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头发盘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鬓,和演艺吧迷离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快速走向汪少等人所在的位置。 那是谁? 小青姐? 习惯性地擦了擦眼角,汪少定睛细看。 不错,快步靠近的女子正是穿着朴素的蛇妖小青。 “小青姐!”汪少发出一声忘我的呼唤,满脸惊喜。 小青的出现令罗老板的脸色微变,他呐呐地接了一句:“小青,你怎么出来了?” 言下之意,小青原本是没打算出来面见汪少的。 快步靠近的小青并没有理会罗老板的疑惑,径自走到汪少的身边,满怀关切地问道:“小少,你没什么吧?”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足以显示小青和汪少的关系非同一般。 第51章 慢慢的告诉你 小青的突然出现令大家始料不及,打乱了当前的局势。 正准备对汪少大打出手的两个高大的男子有些傻眼,均向罗老板投去询问的目光。 乍见小青出来,罗老板似乎也没料到,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对两个男子挥挥手,示意他们先退回去。 看得出,罗老板对小青似有忌惮。 “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啥地方?”小青不放心地仔细打量着汪少的身体,生怕汪少在刚才的冲突中受到伤害。 一丝感激涌上汪少的心头,让他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我真是没什么,小青姐。”汪少充满感激地接道,望着两个男子离开的背影,悻悻地发了句牢骚:“还好没有被那两个混蛋打倒。” 小青上下打量了一番汪少的身子,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嗔怪地接道:“你真傻,要你们离开,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听到小青的嗔怪,汪少有些腼腆地接道:“我就担心小青姐,你会不会有什么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汪少情不自禁地望了眼罗老板。 小青亦瞄了眼身旁一言不发的罗老板,接过话茬道:“我能有什么事,有事就不会给你留纸条了。” 说着对罗老板嗔怪道:“你就不能叫你的手下不要那么粗鲁吗,早都说了这个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你还要对他动手?” 面对小青的嗔怪,罗老板一改刚才的凛凛威风,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淡笑着接道:“小青,这不关我的事,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将那个小子放掉,是你这个朋友硬要在这里瞎闹,我的手下实在看不下去,才对他进行驱赶的。” 小青挥手打断罗老板的解释,不耐烦地吩咐道:“我要和这个朋友单独谈谈。” “那你之前说的……”罗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小青打断道:“我们的事稍后再说,现在我得先把我朋友安顿好。” 听到小青把自己称之为朋友,汪少只觉一阵温暖,暂时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不愉快。 罗老板悻悻地接了一句:“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小子。” 埋怨归埋怨,罗老板并不敢违背小青的意思,当即闷闷不乐地转身走到吧台里面,不再对汪少理会。 “小青姐,这个罗老板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留下那张纸条,之前你去哪里了,是不是你发现了涂志强的踪迹?”太多的疑惑堵在汪少的胸口,迫使他一口气提出了几个问题。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莫急,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让我慢慢的告诉你。” 5分钟后,汪少和小青已经坐到了底楼西餐厅的一角,位于窗口的那张小圆桌。 此时早就过了宵夜的时间,整个西餐厅空空荡荡的,几盏别致的壁灯释放出柔和的灯光,给西餐厅平添几许宁静。 即使心情如何的烦躁,只要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都会感受到片刻的宁静与祥和。 慢慢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汪少再次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小青和罗老板的关系,以及小青为什么要留下纸条不辞而别。 并没有立即回答汪少的问题,小青呷了一口浓浓的咖啡,缓缓接道:“小少,你见过大堂经理了吗?” “见过了。”汪少脱口接道:“你给的那张纸条我也看过了。” 随即话锋一转反问道:“小青姐,你为什么要避开我们,是不是因为寻找涂志强的事?” 小青摇摇头,没有回答,继续问道:“晓杰回去的事已经谈妥了吗?” “都搞定了,明天一早出发。”汪少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随口反问道:“小青姐,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发现了涂志强的行踪?” 在汪少的内心,同样对涂志强充满了仇恨,那种仇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和小青的仇恨相差无几。 因为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和涂志强有关。 特别是晓菲,如今依旧下落不明,在整件事情上,涂志强具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找到涂志强,同样是汪少的决心。 苦笑着摇摇头,小青并没有直接回答。 接连催促几声后,小青都没有及时回答,汪少也不好再催促,只得耐着性子等待小青的回答。 似乎在酝酿该怎么回答,小青掏出香烟点燃,慢慢地吐出几口尼古丁烟雾后,才接道:“你是不是也很想找到涂志强这个混蛋?” 汪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在对涂志强的追查上,汪少已经无话可说,只想尽快找到他,一雪前耻。 接连吐出几口夹杂着浓浓尼古丁的烟雾,小青幽幽地接道:“暂时还没有发现那个混蛋的下落,但我有信心,很快便可以找到他,替老板报仇。” “那这个罗老板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是不是你答应了他什么苛刻的条件?”汪少率真地追问道。 从刚才小青出来后,罗老板态度的转变,汪少已经猜到了小青和罗老板的大致关系,但他还无法从心里上接受。 假如真的是小青为了搭救他和向良海,而答应了罗老板的什么难以启齿的条件的话,那汪少是万万不能接受。 说到底,他不会活在利用女人特有的温柔,所换来的保护中。 这是汪少倔强的性格所注定的结果,并非是汪少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高尚。 听到汪少话语中流露出的担忧,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和罗老板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很早的时候就认识? 汪少歪着头略一沉思,很快便回想起,小青曾经说过,她的家乡也是在古城镇辖区的,并且曾经在省城上学读书。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认识罗老板也不足为奇。 就在汪少的猜测臆想中,小青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向汪少讲述了一段离奇的遭遇。 原来,小青和罗老板是一对早年的情侣。 当年小青因为校长的事情,被迫离家出走,背井离乡。 在颠沛流离中,小青得到了罗老板无微不至的关照,两人很快便陷入了爱河,爱得如漆似胶。 罗老板舍不得小青的温柔,无论到哪里,都要带上小青在身边。 在罗老板手下的人看来,两人俨然已经发展成为一对形影不离的情侣。 不久,小青发现罗老板暗地里在从事违法乱纪的勾当,便想离开罗老板,不愿意再做他的情人。 一天趁人不备,小青偷偷溜出罗老板的窝点,准备到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不料被罗老板察觉,并被重新带回了罗老板的窝点。 面对小青的不辞而别,罗老板勃然大怒,厉声质问小青为什么要离弃他,小青一言不发,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 已经尝到甜蜜温柔的罗老板舍不得对小青动手,不仅没有责怪,还对小青百般呵护。 但即使这样,也没有动摇小青想要离开罗老板的决心。 时间一长,罗老板便察觉到小青想要离开他的苗头,愈发对小青不舍,私底下吩咐手下,对小青严加看管。 小青一方面和罗老板周旋,一方面也苦恼于罗老板所从事的害人勾当。想到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是那样的漫长,小青不禁苦恼,到底要怎样才能够摆脱罗老板的纠缠。 但罗老板的势力范围相当广泛,所涉及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省城区域。 想要摆脱罗老板的纠缠,除非远走他方。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离开罗老板的机会终于来了。 因为担心小青会背离,罗老板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带上小青,这就给小青制造了摆脱他纠缠的机会。 还记得那天晚上,小青随罗老板一行人来到了境外的邦康,见到了盘踞在邦康的老大猜旺。 猜旺老板在邦康属于较大的武装势力,相当有名,每天都有世界各国的不法之徒,来邦康找他谈生意。 想到一直和罗老板在一起,早晚都会有被抓住的一天,小青索性把心一横,决定利用猜旺老板,来达到离开罗老板的目的。 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便是女人,而小青恰恰具备了这种最好的武器。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在小青温柔的攻势下,猜旺老板拜倒在了小青的石榴裙下。 尽管罗老板恨得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和猜旺老板抗衡,只得打落门牙往肚里吞,垂头丧气地返回了省城。 作为对罗老板的补偿,猜旺老板偷偷给了罗老板一些价值不菲的药品,算是让罗老板得到了些许安慰,也不至于人财两空。 原本小青只是想利用猜旺老板摆脱罗老板,但等她真正摆脱罗老板后,却发现她已经离不开猜旺老板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猜旺老板是邦康的老大,而是猜旺老板有着非一般男人的体贴,让小青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于是,小青便安安心心地在国外定下心来,辅佐猜旺老板的生意,一直到猜旺老板出事后,遇到汪少和东方黄龙。 说到这里,小青停止了叙述,重新点燃一支香烟,陷入了沉思。 或许提到猜旺老板,勾起了她痛苦的回忆。 没想到罗老板和小青还有这样的一段渊源,汪少听得有些发呆。 第52章 小青的意见 楞了半晌,汪少才嗫嗫地接道:“小青姐,想不到原来你的身世这么曲折。” 小青发出一声叹息,接过话茬道:“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罗老板会答应我,要释放你和你表弟了吧。” “嗯”汪少点点头接道:“那你是不是答应了重新回到他身边?” 面对汪少一再的追问,小青未置可否,只是报以两声苦笑。 这就等于告诉汪少,答案是肯定的。 “小青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本来不是一直想要摆脱罗老板吗?”汪少有些愧疚地接问了一句,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啥滋味都有。 “为了找出强子这个混蛋,替老板报仇。”小青斩钉截铁地接道,眼里闪过一丝坚毅。 强子便是涂志强。 “想要找出强子这个混蛋,就必须立足于省城,想要在省城立足,就离不开罗老板的势力范围。”小青恨声解释道,语气充满了无奈。 这就等于说,小青已经答应了要重新回到罗老板的怀抱。 原来如此! 汪少对着西餐厅的窗外呼出一口浓烟,百感交集。 由于事先已经做好了要交谈的准备,汪少和小青所选的位置是有烟区。 小青的情况已经牵涉到感情上的事,汪少也不便做过多的了解,而小青只管狠狠地抽着闷烟,谈话陷入了暂时的僵局。 认识小青这么久以来,汪少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小青的另一面。 此时的小青没有了先前的果断和干练,变成了一个柔肠寸断的小女人。 偏偏汪少最不懂的,就是如何去呵护出于感伤中的女人。 良久,汪少讪笑着撇开话题,打破了尴尬的沉默:“谢谢你,小青姐,要不是你,可能我和表弟都会有危险。” 一句客气话把小青从感伤中拉回现实,只听她淡笑着接道:“不用谢,这只不过是顺带而已,举手之劳,有什么好感谢的。” 说着话锋一转又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一早你还要陪晓杰回古城镇。” “不,我已经和晓杰商量好,由丁经理陪他回去。”汪少随口接道。 “你不回去?”小青狐疑地望了眼汪少的国字脸,随口接道:“那你想怎样?” 面对小青的追问,汪少微微一愣。 原本这句话也是汪少正准备问出,没想到倒让小青先说出来了。 一愣之下,汪少也不含糊,如实回答道:“我想要留下来。” 后面的话汪少没有接下去,那就是陪小青一起,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找出晓菲的行踪,这亦是缠绕在汪少心里的一块沉重的心结。 记得最开始是听到那个男服务员的通话,据此猜测他们所提到的大胸脯女孩,极有可能是晓菲,才决定对演艺吧和桑拿部进行暗访,没想到会牵扯出小青和罗老板的这段孽缘。 眼下晓菲的行踪还没有下落,涂志强也还没有找到,汪少怎么可能会返回古城镇? 晓杰已经答应回家,而丁国研也答应会做陪同,二叔的任务就算完成,汪少实在没有跟着回去的必要。 “是因为我在这里,还是因为要找涂志强这个混蛋?”小青试探着接问了一句。 面对小青的询问,汪少不想说违心的谎话,略做沉思,这样回道:“都有点,但并不完全是这样。” 小青闻言如释重负般吐了口烟雾,接道:“那你就没有必要留下来。” 见汪少还在沉吟,小青补充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处理好和罗老板之间的事,你留下来真的没有什么用。” 这是一句大实话,汪少留下来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还会给小青带来负担。 但汪少想要留下来,并非完全是因为小青。 在他的心里,还在关心着晓菲的下落。 “小青姐,实不相瞒,我留下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汪少鼓起勇气,大胆地说出了这句话。 小青闻言微微吃惊,随口接道:“还有什么原因,除了和涂志强有关的,另外的原因吗?” 汪少使劲点点头说:“对,也可以说和涂志强有关。” “说来听听。”小青单手托住下巴,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一个专心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 汪少接道:“小青姐,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提到过的一个女孩吗?” 接着,汪少便将晓菲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听得小青啧啧连声,只叹了几个“怪不得。” “所以我必须留下来,在没有找到晓菲的下落之前,我没办法安下心。”汪少不无担忧地接了一句,结束了简短的描述。 一丝愤慨爬上小青的脸庞,只听她恨声接道:“想不到涂志强这个混蛋还做出这么多丧天害理的坏事,我非得把他找出来不可。”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更想把晓菲的行踪给找到。”汪少接过话茬道:“我始终觉得,晓菲的失踪和这件事情有关。” 小青沉吟片刻接道:“之前你说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深深地望了眼小青的表情,汪少如实说出了晓菲的名字。 “晓菲。”小青喃喃自语般重复了一遍,随即接问道:“这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提到这个问题,汪少迟疑着没有做出回答。小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汪少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小青不会死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顿了顿,小青接道:“那你说有可能欺骗晓菲的那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提到这个问题,汪少一下子来了精神,随口接道:“他叫云秋,就在海洲大饭店的客房部上班。” 说着,汪少又将他的猜测和担忧复述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陈述,小青摇摇头说:“我觉得晓菲被关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 “你是说晓菲并没有落在他们的手中?” “恩”小青点点头分析道:“海洲大饭店属于准五星级饭店,如果是要藏一个人,难免会被监控拍到。” 汪少摇摇头说:“监控没什么用,再说我们也没有看到,怎么去断定,晓菲就不是被他们给关住的?” “而且连保安队长都和他们一伙,说不定他们早就把晓菲关押起来了。”汪少不无担忧地补充了一句。 神情镇定的小青端起咖啡杯轻轻呷了一口,接道:“我看不会,如果是这样,晓菲早就被发现了,海洲大饭店就这么大的地方。” “不,”汪少坚信自己的判断,补充道:“演艺吧的里面就有那么多的包间,随便找个地方藏一个女孩子,那是绰绰有余。” “你是指晓菲被他们关在演艺吧里面?”小青反问一句,随即苦笑道:“放心吧,演艺吧里面绝对没有你想要找的人,我都已经看过了。” 小青已经把包厢都看过了? 汪少略一迟疑,猛然记起小青和罗老板的关系,当即没有再提出异议。 见汪少被问得哑口无言,小青于心不忍地补充道:“演艺吧里面的每个旮旮旯旯可以说我都找过了,确实没有你想要找的年轻女孩。” 也就是说,晓菲并没有被关押在演艺吧,甚至真的如小青所言,晓菲并没有再海洲大饭店里面。 那晓菲会去了哪里? 难道那个男服务员口中提到的大胸脯女孩,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就在汪少心神不定之际,只听小青低叹一声接道:“本来我也是猜想,涂志强会不会隐藏在演艺吧里面,才假装答应和罗老板重归于好,没想到在演艺吧里面并没有找到涂志强这个混蛋。” 听得出,小青对罗老板充满了反感。 “既然这样,那你完全可以离开他。”汪少提议道,小青摇头叹息道:“不,我还要靠他的势力,在省城继续寻找涂志强。” 说着话,小青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芒,恢复了在邦康时的那份冷酷和阴森,一字一句地接道:“我一定要把强子这个混蛋揪出来,哪怕把省城翻一个遍,也要找到强子,替老板报仇!” 小青报仇的决心令汪少默然。 或许意识到这句话有些让汪少震惊,小青随即放缓了语气接道:“小少,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留纸条,让你们先回去,不要再找我的原因。” 汪少点点头,表示理解。 小青这是怕将汪少牵涉进去,不想让汪少沾边。 但小青事先并不清楚,汪少执意要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寻找晓菲的下落。 将情况了解透彻后,两人均不同程度地松了口气。 尽管已经确定演艺吧里面并没有目标人物,小青还是决定要留在罗老板身边,对涂志强追查到底。 “小青姐,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寻找涂志强的下落。”汪少提出新的想法,却遭到小青的断然拒绝。 汪少急道:“我想趁这个机会,顺带查找晓菲的下落。” 小青摇摇头,坚决地接道:“我敢断定,你要找的晓菲并没有再海洲大饭店里面,所以你还是先和晓杰他们一起,回去把那件事情先了结。” “那件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我回不回去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汪少继续征求小青的意见。 虽然小青断定晓菲并没有再这里,但汪少并不死心。 第53章 早班车 潜意识里,汪少始终认定,晓菲就在省城。 就算真的如小青所言,晓菲没有在海洲大饭店里面,但也不排除,晓菲还在省城范围内。 因为那个云秋,确确实实是在海洲大饭店上班,这不得不让汪少做出这样的判断。 原本打算留下来协助小青寻找涂志强的踪迹,顺便打探晓菲的下落,不料小青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大惑不解的汪少随口问道:“小青姐,为什么你不让我留下来?” 深深地凝望着汪少的国字脸足足有5秒钟之久,小青才幽幽地叹息道:“小少,不是我不想留你在身边,而是罗老板这个人很阴险,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我和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要对我不利?”汪少愈发不解,反问了一句。 苦笑着摇摇头,小青淡淡地接道:“你不了解罗老板这个人,他是一个非常自私的男人,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喜欢吃醋的男人。” “罗老板喜欢吃醋?”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似乎有些了解。明白了小青的良苦用心。 低叹一口气后,小青接道:“所以我才会给你留一张纸条,要你不用再找我,但没想到你的脾气那么倔,不仅来找我,还在演艺吧的大厅里大喊大叫,这已经让罗老板有点吃不消了。” 小青说得不错,刚才罗老板放任他的两个手下,想要打倒自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假如再继续呆在省城,留在小青的身边,难免罗老板会吃醋,对自己造成伤害。 “我本来还担心你会跑来找我,就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来,但没想到你还真的不肯走。”小青幽幽地继续补充道:“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来,恐怕那两个凶神恶煞会把你打趴在楼上的大厅里。” 至此,汪少总算明白了小青的良苦用心。 见汪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小青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时间,接道:“好吧,我先赶回楼上,省得引起罗老板的不高兴。” 说着话,一边站起身就要离开。 刚才汪少在大厅里大吼大叫,已经引起了罗老板的不悦,小青如果再和汪少一起耽搁太多时间,只怕罗老板会生气。 说到底,小青还得仰仗罗老板的势力,寻找涂志强的踪迹,好替老板报仇。 “小青姐……”汪少站起身,动情地大喊了一句。 喊声划破了西餐厅的宁静,份外刺耳,惊动了不远处站立着的服务员。 小青不解地问道:“小少,你咋了?” 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汪少腼腆地低下头,缓缓补充了一句:“小青姐,你可以不用和那个罗老板在一起吗?” “你啥意思?”小青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站住身形。 远处不断张望的服务员见这边没有异样后,并没有过来询问,将目光投向的其它地方。 汪少一咬牙如实回道:“你不是说很讨厌罗老板吗,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听到这句朴实的话语,小青只觉一阵感动,当即接道:“为了要替老板报仇,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尽管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蕴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豪气。 暗暗佩服小青重义的同时,汪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你可以不要理会罗老板,自己寻找涂志强,这样就不用委屈自己和那个罗老板在一起了。”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还没有接话,只听汪少又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一起寻找涂志强那个混蛋。” 面对汪少的豪气,小青接连苦笑两声,低叹着接道:“小少,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不从罗老板这里寻找突破口,仅凭我们两个,恐怕再找10年,也未必能够找出涂志强来。” 真是有这么不好找,难道涂志强会上天入地? “小少,谢谢你的牵挂和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小青接着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先陪晓杰回古城镇,先办好你的事情。我这边有进展的时候,我会和你联系的。” 话说道这个份上,假如再坚持要留下来,就是给小青添乱。 默然地点点头,汪少随小青一起走进了电梯厢。 就在电梯在三楼打开,小青跨出电梯厢之际,汪少大声喊道:“小青姐,找到了涂志强那个混蛋,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好。”小青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电梯门缓缓关上。 翌日凌晨,省城客运中心的候车大厅里,汪少四人坐在椅子上,等候回古城镇的班车。 看着晓杰和丁国研相依相偎在一起有说有笑,汪少的心却怎么也无法放松。 “表哥,你是不是在想着晓菲的事?”向良海忍不住低声询问,同时也满怀羡慕地瞄了眼卿卿我我的晓杰和丁国研。 即将回去面见爸爸,了却多年的怨愤,晓杰的心情份外轻松。 再加上有丁国研做陪同,更是让晓杰有种自豪感,只顾着和丁国研打情骂俏,几乎忘记了汪少和向良海的存在。 对此汪少并不反感,他关心的只是晓菲的下落,以及小青目前的状况。 听到向良海提出的问题,汪少也不否认,点点头接道:“晓菲从边防检查站回来以后,并没有回过家,我始终觉得,她就在海洲大饭店里面的某个地方。” “海洲大饭店那么宽的区域,要藏一个人也很容易。”向良海深有同感地附和了一句。 向良海的附和令汪少的心情愈发沉重,那些在孟包大森林里,和晓菲所经历的情形,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浮现。 晓菲是因为受了云秋的欺骗,被涂志强带去孟包大森林,继而遇上江浩风,才得以脱险。 眼下小青就在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陪在罗老板身边,目的就是要找到涂志强这个混蛋。 而涂志强也算是迫害晓菲的罪魁祸首,这笔账怎么也得和涂志强清算。 “旅客朋友们早上好,开往古城县方向的班车还有10分钟开车,现在开始检票上车。”候车大厅的喇叭里传出一阵柔和的女中音,打断了汪少的思绪。 晓杰和丁国研停止笑谈,双双站起身,和汪少两人递了一个会心的笑容,提着简单的行李,率先向检票口走去,汪少和向良海紧随其后。 就在距离检票口不到一米的地方,汪少突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我不走了。” 晓杰和丁国研双双回头,不解地望着汪少,脸上尽是惊愕之色。 “咋了,表哥?”向良海随口问道,满怀疑惑。 没有直接回答表弟的问话,汪少拍了拍晓杰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说道:“晓杰,你和丁经理回去后,要好好和二叔说清楚,毕竟他也是快要……” 后面的话汪少没有说出口,那几个字任谁听了心里都会不好受。 “小少,你怎么了?”丁国研随即追问了一句,想要搞清楚汪少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面对丁国研和晓杰的疑问,汪少也不回答,转而对向良海吩咐道:“你和他们先一起回去。” 向良海闻言,面露苦色道:“表哥,我怕晓宇他们……” “莫怕,等我把这边的事搞好就马上回来。”汪少打断了向良海的担忧,随口安慰道:“再说你和晓杰他们一起回去,没啥好怕的。晓宇胆敢再收拾你,等我回去后和他们算总账。” “表哥,你还说,他们现在就是巴不得你回去,他们老早就在打算收拾你。”向良海不无担忧地接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汪少淡笑着接道:“你放心,这笔账我都记着的,晓宇这个混蛋,等我回去一定要他加倍偿还!” 恨声接了一句后,汪少转回头对晓杰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听完汪少的简短介绍,晓杰略微沉思片刻,当即表示会负责向良海的人身安全。 “你和晓杰他们一起回去,相信晓宇他们不敢随便动你。”汪少继而又对向良海安慰道:“不管咋说,晓杰是二叔的儿子,晾他们也不敢当着二叔的面对你动手。” 晓杰也适时地走上前补充道:“小少你放心,虽然我很少在家呆,但是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保证你表弟的安全。” 晓杰的信誓旦旦并没能消除向良海的顾虑,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这汪少,嗫嗫地接道:“表哥,我还是留在你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你留在这里有屁用。”汪少原本就有些心烦意乱,闻言有些动怒道:“你咋没有点男子汉气概,怪不得晓宇他们敢爬到你头上拉屎。” 见汪少动了怒气,向良海不敢再提出异议,当即点头表示愿意随晓杰两人一起回去。 “那你咋办?”晓杰转而问向汪少:“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事,他还有小青姐。”丁国研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两分钟后,向良海随晓杰和丁国研一起,登上了开往古城县的早班车。 眼望早班车缓缓驶出客运中心的停车大坝,消失在黎明下的朦胧中,汪少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走出了候车大厅。 第54章 一起喝酒 送走晓杰和向良海三人后,汪少并没有返回海洲大饭店,更没有打算去找小青。 尽管他留下来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放心不下小青的境况。 晓杰随丁国研一起返回古城县,总算圆满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可汪少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相反,随着小青和罗老板的关系被挑明后,汪少愈发觉得胸口像是堵住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就快喘不过气来。 自从边防检查站匆匆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晓菲的面,如今晓菲极有可能是被云秋等人羁押在了省城,但汪少却对此束手无策。 最开始打算留在小青的身边,一面帮助寻找涂志强的踪迹,借机打探晓菲的下落。 但小青却担心会因此而让罗老板吃醋,并不希望汪少留在她的身边。 随手点燃一支香烟,汪少漫无目的地信步走在宽阔的街道上。 接下来怎么办? 既要寻找晓菲的安危,又不能去再见小青,怕罗老板因此吃醋,打乱小青找寻涂志强的计划。 站在客运中心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汪少生平第一次真正理会了“何去何从”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 天边出现一丝暗红,太阳就快出来了。 光线逐渐加强,四周的建筑物也逐渐明朗。 环顾陌生的街道两旁,汪少仰首对天吐出了一口烟雾,心下暗道:省城的面积差不多有十个古城镇那么大,似乎一时之间还难以找到他的容身之地。 将抽剩的香烟头夹在中指和大拇指之间,用力一摊,香烟头挥洒出几点火星,划破清晨的空气,落到远处的路基下面。 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裤兜,汪少想再来一支香烟,借着香烟的尼古丁,冲淡内心的烦躁。 不经意地触碰到口袋里的那张钻石卡,汪少不由得做了一个深呼吸。 眼下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索性还是先回海洲大饭店,再做打算。 那张钻石卡,是酒店方面作为对汪少的精神损失的赔偿,里面充值了8万8千元钱,除去房费和前晚去桑拿部及演艺吧的消费,里面的余额足够汪少在海洲大饭店再住个十天半月。 事实上,面对这陌生的省城,汪少确实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只能先回海洲大饭店。 汪少打算重新开个房,最好是5楼,这样可以暗中观察罗老板等人的动静。 假如小青要求罗老板帮忙寻找涂志强的下落,那么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为了不打扰小青的行动计划,就只有暗中打探。 演艺吧在三楼,汪少选择的房间在5楼,中间并无4楼。 在海洲大饭店,没有4和13,14这些字眼。 比如从1楼上去,3楼过后就是5楼。 丁国研已经随晓杰一起返回家乡,汪少倒不用担心被谁发现。 但令他失望的是,5楼的房间居然全满,并没有空余房间。 非但如此,从5楼到15楼全部都还在入住状态,并没有客人办理退房手续。 无奈之下,汪少只得开了16楼的一间房,先安顿下来。 进了房间后,汪少倒头便睡。 连日来思维高速运转,脑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令汪少十分疲惫。 这觉睡下去,怎一个“爽”字了得?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日落西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怕不小心撞见小青和罗老板等人,汪少没有去底楼的餐厅吃饭,只是电话订餐,并要求送房服务。 胡乱填饱肚子,已养足精神的汪少坐不住了,决定要出去打探一下具体情况。 该从哪里下手? 略一沉吟,汪少决定,还是从打探云秋开始下手。 俗话说,从哪里摔下去的,就从哪里站起来。 当初就是因为听到那个男服务员,在楼道走廊里提及大胸脯女孩,才让汪少产生联想,这个大胸脯女孩会不会是晓菲? 还在边防检查站的时候,晓菲曾经表示,要回来亲口质问云秋,到底是云秋把她出卖,还是涂志强故意撒谎。 继而想到晓菲爸爸所讲的情况,再加上海洲大饭店确实有云秋这个人的存在,更是让汪少愈发坚信,晓菲就在海洲大饭店。 就算不在海洲大饭店,也应该在以云秋为首的团伙组织的控制中。 于是汪少才会去桑拿部打探云秋的具体信息,并嘱咐表弟向良海去演艺吧打探同样的讯息。 没想到表弟呼被罗老板的手下关押,结果又因为小青的关系被释放。 汪少决意要逃个说法,却因为怕打乱了小青查找涂志强的计划,而让表弟被关押的事不了了之。 非但如此,小青还再三嘱咐,在没有找到涂志强踪迹之前,让汪少不得再去找罗老板的麻烦,以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为了小青的报仇事宜,汪少只得将罗老板关押表弟的事抛之脑后,强行要表弟随晓杰两人先行返回古城县。 但对晓菲的关心愈发严重,迫使汪少留了下来。 他发誓要把云秋找出来。 只有把云秋揪出来,才有可能解开晓菲的失踪谜团。 除此而外,汪少也没辙。 除非晓菲还在孟包大森林,还在缅甸那边没有回来。 但江浩风曾经表示,晓菲已经随边防检查站的战士一起,返回218国道,并坐上了回省城的车。 以江浩风的身份和为人,断不可能对汪少撒谎。 所以说,晓菲应该是回到了省城,至于究竟人在哪里,这就得把云秋找出来。 也只有这条线索,才是唯一有可能找到晓菲的线索。 可要怎么样才能够把云秋找出来? 原本指望从男服务员和保安队长的口中,把云秋的情况弄出来,但没想到两人均落入警方手中。 眼下罗老板有可能和云秋有关,却又因为小青的原因,不能去惊扰。 怎么办? 急速思考半天,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站在窗口,汪少点燃一支香烟,学着小青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凝望着窗外海洲大饭店的大门口,屹立在夜幕下的国旗,汪少的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执意要留下来的目的,是想找出晓菲的踪迹,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却还毫无头绪地呆在酒店的房间。 就在香烟燃到尽头的时候,汪少猛然灵机一动,对,怎么把那个人给忘了。 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时间刚刚好! 狠狠将香烟头掐灭,汪少换了身灰色的衣裤,急冲冲出了房间门。 从房间一路到大堂吧,汪少尽量低着头,不让自己的脸完全暴露。 等出了海洲大饭店的大门,这才忍不住缓了个口气。 对着夜空做了个深呼吸后,汪少大步踏进了夜色中。 他要赶到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所在的那个小区。 令汪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匆匆走出海洲大饭店的旋转玻璃大门,弯腰钻进出租车的时候,在海洲大饭店的8楼某个窗口,正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他。 这双眼睛里包含着无比的恶毒和愤恨,仿佛像一把犀利的刀锋,划破黑暗的夜空,直接划向汪少的身上。 可惜,汪少对此一无所知。 眼望这载有汪少的出租车缓缓驶离海洲大饭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这双眼睛才收回那冷的像刀锋的目光,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尼麻痹的想找死,也不能怪老子。” 10分钟后,汪少的身影出现在海洲大饭店员工宿舍所在的那个小区。 从小区大门进去,走上一小段路,便是小区唯一的小卖部。 不知什么原因,今天晚上的小区里面竟然没有路灯,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朦朦胧胧的些许微光,可以辨别脚下的路。 这样一来,小卖部的灯光便显得分外扎眼。 老远就看到小卖部的老板坐在门口的小方桌边,汪少加快了脚步,凑上前热情地叫了声:“李叔,你好。” 对于小卖部的老板,汪少并不陌生,早前因为寻找晓杰,和张晓豪在这里喝啤酒,还被老板误会,报警来抓汪少和张晓豪。 但小卖部对于汪少却没有太多的印象。 听到汪少热情的招呼,李叔抬起头眯着眼睛仔细望了望汪少的国字脸,迟疑着问道:“你是新来海洲大饭店上班的吗?” 看着汪少似曾相识,李叔自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通常知道他名字的青年,几乎都是楼上的临时住客,而楼上便是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 汪少也不客气,先坐下来,捻起桌面上的椒盐花生剥了两颗扔进嘴里,边嚼边回答道:“不是,我是张晓豪的朋友,那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喝酒的。” “一起喝酒?”李叔愈发迷糊,再次用问询的目光将汪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 “就是因为晓杰跑掉,然后我想去追,被张晓豪拦住,之后你就报警。”汪少提醒了一句。 进汪少这么一说,李叔恍然大悟地接道:“哦,想起来了,你是要找晓杰回去见他爸爸,然后和小豪一起被抓去接受治安调查的那个男孩,对不对?” “对,后来我们三个还一起喝啤酒,你还给我出主意,怎么样才能够找得到晓杰。”汪少略微兴奋地补充了一句。 第55章 不能输 听到汪少的补充,李叔哈哈大笑道:“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坐,快坐下来。” 言毕,李叔麻利地从里面拎出一瓶啤酒,不由分说地打开瓶盖,放到汪少的面前,随口接道:“来,先喝一瓶。” 看得出,李叔是个性情中人,早年应该也是社会上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面对这种豪爽的性情中人,如果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谦虚话,就显得忸怩,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汪少也不客气,当即抓起还在冒泡的啤酒瓶,对准嘴巴“咕噜咕噜”,猛地灌下了几大口新鲜的啤酒泡沫。 品味着残留在口腔中的啤酒花的味道,汪少只觉一阵心情舒畅。 从海洲大饭店一路赶过来,汪少确实有些口渴,这瓶啤酒正好可以解渴。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找到晓杰那孩子?”李叔接着问了一句。 放下啤酒瓶,汪少打了一个泛着酒香的饱嗝,接道:“找到了,他已经回去见他的爸爸,估计这个时候就和他爸爸在一起。” 汪少掏出香烟,分发给李叔,又道:“这次我来是想感谢你,多亏上次你给我们出的主意,让我们说服了晓杰的女朋友,让她陪着晓杰一起回去,要不然还不知道去哪里找晓杰。” 李叔挥手制止了汪少的客套话,淡笑着接道:“这种小事,还轮不上感谢。” 说着话锋一转道:“那你怎么没有跟着回去?” “我来这里想找张晓豪了解些情况,还有事情没处理好。”汪少本不打算让李叔知道得太多,闻言信口胡诌了一句。 李叔是过来人,当然听得出汪少话中的敷衍之意,当即又转换了一个话题道:“你没有在海洲大饭店上班吗?” 汪少客气地摇摇头,和李叔随便扯了几句,然后问道:“张晓豪他们一般平时都几点回来?” “不一定哦,有时候很晚了他还来敲我的门,要买啤酒喝,有时候很早就回去睡觉。”李叔如实回道:“要不你上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已经下班回去了。” 来这个出租小区,就是要找张晓豪,以便从他口中得到更多关于云秋的讯息。 这就是之前汪少想到的那个人。 刚才从小区外面走进来,见到小卖部灯光大亮,出于礼貌,汪少和李叔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李叔生性豪迈,竟然要请汪少喝瓶啤酒。 眼看一瓶啤酒差不多见底了,也算是领了李叔的情,汪少准备去找张晓豪了解情况。 继续和李叔在这里唠嗑,确实也没有多大意义。 于是汪少顺着李叔的回答,礼貌话别后,转身往楼上走。 还记得第一次去海洲大饭店应聘,被那个像僵尸一样的主管带到这里,结果受不了宿舍里面的恶臭,转而去外面住小旅馆,没想到由此牵扯出涂志强组织的惊天大阴谋。 对于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汪少印象深刻。 等汪少兴冲冲地跑上楼,一问才知道张晓豪还没有回来。 奇怪,明明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闷闷不乐地下楼来,见到李叔,汪少也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李叔要汪少再坐下来喝一瓶,顺便等着张晓豪回来。 但汪少实在没有心思和李叔一起喝酒,他的心里装着云秋和晓菲的事,装着小青寻找涂志强的事,怎么能够静下心来喝酒? 婉言谢绝了李叔的盛情邀请,汪少闷闷不乐地独自走出小区的大门。 深秋的夜风已经接近冬的寒意,迎着微微的寒风,汪少紧了紧衣领,大步向小区外面走。 从小区门口到宽阔的大道上,还要走上一段20米左右的小道。 就在汪少即将走完小道之际,斜刺里突然窜出两个黑影,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奔向汪少身后。 虽然身处黑夜,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有所察觉。 猛然转身回头张望,汪少发现两个黑影高举着像是砍刀一样的条形物品,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不好,有危险! “你们干嘛?”汪少发出一声厉喝,本能地弓起身子,握紧双拳,严阵以待。 两个黑影并不答话,只管举起手中的条形状物品,以更快的速度冲向汪少。 看这两个黑影的架势,目标非常明确,根本不可能会听汪少的询问。 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两个黑影已经跑到距离汪少不足5米的位置。 汪少总算看清楚两人高举的条形状物品,正是两把寒光闪闪的砍刀。 借助朦胧的夜色,只见两个黑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其中一人快跑两步,高举在手中的砍刀划出一道摄人心魂的弧线,照准汪少的头顶,狠狠地砍了下去。 假如这一刀命中目标,就算不死,恐怕也得造成重伤。 看样子这两人并不是像简单的打架斗殴,而是直接要置人于死地。 面对高举起的刀锋当头落下,汪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弯下身子,整个人斜扑向侧边。 一道刀光闪过,汪少勉强算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不容汪少有丝毫的喘息之机,第二个黑影手中的砍刀有对准他的腰身,落了下来。 也不敢做过多的询问,汪少飞快地爬起身,飞快地往大道上跑。 虽然汪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面对两把没来由的寒光闪闪的砍刀,汪少可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 同样,第二个黑影的刀锋也落了个空。 或许他们都没有料到汪少的反应如此敏捷,相视着对望了一眼,眼里升腾起一丝杀意,当即以更快的速度向汪少的背后追砍了过去。 汪少并不敢恋战,爬起身就跑,激怒了两个黑影,但这些汪少并不知道。 眼下得先逃命! 从小区出来便遇到了两个黑影的追砍,说明他们并非是偶然,而是早就潜伏在小区门口。 那么,到底是谁要对他下杀手? 汪少打算跑到宽阔的大道上,这样会引起过往的车辆注意,让这两个黑影有所顾忌。不至于被他们砍倒。 虽然汪少不怕死,但也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 令汪少有些气恼的是,过往的车辆很多,但都没有谁停下来,相反还加足马力,从汪少的身边绕过去,一溜烟消失在大道的尽头。 原本那两个黑影还有些忌惮,但看到那些过往车辆并没有理会汪少的挥手求救,只是晃着耀眼的车灯光柱呼啸而过,便又变得胆大起来。 两个黑影只是稍微停顿片刻,面面相窥之后,重新举起手中的砍刀,再次挥舞着向汪少追去。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砍我?”汪少大声训斥道:“就算是要砍我,也得说个原因吧,我什么地方招惹了你们?” 冤有头债有主,汪少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但两个黑影对汪少的训斥充耳不闻,只管挥舞着寒光闪闪的砍刀,再度欺身向汪少。 眼看两把砍刀从相同的方向冲来,汪少有些慌了神。 假如是平常的打架斗殴,面对这两把砍刀,汪少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这两个黑影都不答话,只管挥刀乱砍,说明他们不会理论。 通常像这样的情况,在么有打倒目标之前,他们是不会罢手。 完了,看样子今天晚上凶多吉少! 一丝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汪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惹不起,躲得起! 暗暗憋足气息,汪少也不再质问,转身沿着大道边沿快速向前奔跑。 两个黑影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穷追不舍,就像两头凶狠的哑巴狗,让人不寒而栗。 不时有晃着车灯的大小车辆,从汪少的身边呼啸而过,但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询问究竟,哪怕只是稍作停留。 或许,这些车主都怕惹祸上身,不敢停车帮助汪少。 拼了命的往前跑,汪少头也不敢回,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束手就擒,一定要跑。 就算最终都无法摆脱这两个凶神恶煞般的黑影。 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停下来! 人在最危险时刻,都会爆发出潜藏的能力,比如像现在的汪少,就是爆发出了身体的潜能。 在平时要用三步才跨过的距离,此刻只用了一步。 两个黑影也没料到汪少会如此顽强,似乎还越跑越快,这让他们有些意外。 但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而是继续追赶。 就这样,汪少在前面拼了命的跑,两个举刀的黑影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 黑漆漆的大道边,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赛跑。 有所不同的是,这场赛跑只能赢,不能输。 因为一旦输掉,就有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汪少拼命奔跑,只希望能够摆脱身后两个死神的追赶。 渐渐的,汪少感到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越来越重,汪少有些吃不消了。 一分钟之后,已经跑出好打一段路的汪少忍不住回头一望,只见和两个黑影的距离正逐渐缩短。 再往前跑了几步,汪少只觉口干舌燥,心就像要跳出喉咙一样,腿也一阵发软。 汪少跑不动了。 两个黑影见状,像是受到鼓舞一样,猛地加快脚步,举起刀对准汪少的后背砍去。 第56章 晓菲的安危 由于内心慌乱,再加上奔跑消耗掉太多体力,汪少也无还手之力,感觉到后背凌厉的刀锋划出的疾风,汪少本能地趴下身子,只有招架之功。 但即使是这样,汪少也没有开口说出一个求饶的字。 眼看汪少就要被两个黑影的砍刀命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辆出租车晃着耀眼的车灯,直接向两个黑影驶去,在距离两个黑影不到一米的距离,才停下来。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出租车斜着漂移到两个黑影的面前,刚好挡住了趴在地上的汪少。 刹车声响起的同时,车子还没有完全停稳,一个男人的头伸出车窗,对着两个黑影大叫道:“不许动!” 原本两个黑影以为会被这辆出租车撞倒,没想到出租车在他们面前紧急刹车,而出租车上发出的断喝更像是当头一棒,让他们为之一怔。 显然,出租车上的司机是要制止他们对汪少的追砍行为,并非是发生意外差一点撞到他们的。 惊魂未定的两个黑影对视一下,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嘴里暗骂了一句什么,转身往通向小区的小道跑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个黑影居然在见到出租车司机下来后,连个照面都不打,转身便跑。 由于出租车挡住了汪少的视线,他并没有看清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是谁,也没有看到两个黑影逃走。 在听到这声断喝的时候,汪少有种获救的感觉。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汪少爬起身冲到出租车前,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越跑越远的两个黑影猛追。 从背影看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虽然汪少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叫不出名字。 再看先前的两个黑影,已经拐进了小区的大门,转眼消失在夜幕中。 从两个黑影的出现,到对汪少进行追砍,再到出租车挡在中间,出租车司机赶跑了两个黑影,前后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就是这短短的两分钟,差点便让汪少挂了彩。 这两分钟,可以说是惊心动魄。 尽管汪少曾经历过孟包大森林里的重重险阻,也遭遇过邦康的生死考验,心智已经变得非常的强大,却也被这两个黑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追赶两个黑影的司机见目标已经消失,也不敢追进小区里面,怕遭到埋伏,转而骂骂咧咧地往回走,正好和刚刚站起身的汪少打了个照面。 借助出租车强烈的灯光照耀,汪少脸上再度出现惊愕之色。 不过这次是惊中带喜。 原来,这个往回走出租车司机,居然是张晓豪。 张晓豪不是在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上班吗,怎么又开起出租车来了? 擦了擦眼角,难以置信的汪少定睛细看。 没错,从前面迎着车灯光照走过来的人,确实是张晓豪。 “小豪,是你吗?”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看花眼,汪少迟疑着喊了一句。 听到呼喊,原本走着的身影赶紧快跑两步,上前一把抓住汪少的手臂,充满惊喜地喊道:“汪少,怎么是你?” 千真万确,这个从出租车冲下来,替汪少解围的男子,正是张晓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晓豪的出现令汪少又惊又喜。 喜的是,原本他就是去找张晓豪了解些情况,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惊的是,张晓豪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替他解了围,赶跑了那两个黑影。 莫非这一切都是天意? 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再看看眼前的张晓豪,汪少仿佛置身于幻梦中,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小豪,真的是你?”汪少没有回答张晓豪的疑问,跟着反问了一句。 张晓豪松开汪少的手,退后半步,仔细打量着汪少的全身,一边关切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接道:“还好你及时出现,要不然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就被他们给砍倒在地。” “那两个人是谁,你怎么得罪的他们,为什么他们要砍你?”确定汪少并无大碍,张晓豪随口接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刚才我去员工宿舍找你,出来就见到这两个男的提刀向我追,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砍。”汪少苦笑着解释道:“我也很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 张晓豪沉吟道:“还有这样的事,那两个人你并不认识?” 汪少用力点点头说:“我连他们的脸都还没有看清,更别说认识他们。” 望了望还在闪着应急灯的出租车,汪少迟疑着反问道:“你没有在海洲大饭店上班吗?” “在啊。”张晓豪奇怪地接问道:“干嘛要这样问我?” “在海洲大饭店上班,怎么又开出租车?” 听到汪少的疑问,张晓豪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顺势接道:“走吧,先上车,我再慢慢告诉你。” 10分钟后,出租车载着汪少和张晓豪来到一家小菜馆。 这是一家专门做夜宵的小菜馆,老板见到张晓豪领着汪少来,赶紧热情地打招呼,将汪少和张晓豪带到了里间的一个小包厢。 看得出,张晓豪和老板比较熟悉,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汪少这样猜测着,就听张晓豪解释道:“我们跑夜间出租车的司机,基本上都在这里吃宵夜。”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板对他们热情之至。 “你什么时候跑出租的,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过?”汪少接过刚才的疑问,随口问了一句。 张晓豪苦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好提的,还不是想多挣点钱,在省城买套房子,把爸爸妈妈接到城里来享几天清福。” 原来张晓豪利用工作之余,打两份工,是为了让爸爸妈妈早日过上幸福生活。 好一个有忠有孝的好男儿! 原本就对张晓豪的印象不错,再听到这样的解释,对张晓豪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暗暗对张晓豪竖了个了不起的大拇指,汪少接着问道:“那刚才你是怎么看到我被人追砍的?” 张晓豪闻言再次苦笑道:“不,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你被他们追砍。” 随后就听张晓豪解释说,当时他刚刚下班去将车接过来,还没有揽到活,便想先回一趟宿舍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精神抖擞地开夜车。 没想到在小区门口的大道边,见到有两个提刀的人影,正准备对地上的一个黑影砍下去,他想都没想便开车冲过去阻止。 将车子开到近前紧急刹车后,张晓豪马上发出一声断喝,想制止两人的行凶。 这一声断喝还真凑效,活生生将两个行凶男子吓跑了。 听完张晓豪的解释,汪少不胜唏嘘地接道:“之前我都呼救过,但就是没有车子停下来帮我,还好遇到你,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很有可能已经挂彩了。” 张晓豪谦虚地笑了笑,随口反问道:“对了,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是不是因为你在省城得罪了什么人?” 冤有头债有主,这两个黑影绝非是偶然对汪少动手的。 张晓豪的提问人汪少陷入了沉思:是谁要对他下此毒手? 如果说在省城得罪了什么人,无非就只有被抓去的那个男服务员以及保安队长。 难道是他们的组织怀恨在心,要对汪少加以暗害? 汪少喃喃自语般接道:“莫非是海洲大饭店的那个保安队长一伙的?” 张晓豪闻言稍作沉吟,摇摇头接道:“我看不大可能,那两个人已经被抓去,他们的团伙也被端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的,他们哪里还会有同党敢来追你?” “那还会有谁呢?”汪少呢哝般接了一句,思绪像塞进了一堆乱麻,一时之间难以理清。 见汪少面露难色,张晓豪也没有追问,换了个话题道:“你不是已经和晓杰一起回家,怎么又想起来找我?” 面对张晓豪的疑问,汪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当即说出了来找张晓豪的原委。 “我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看,你对这个叫云秋的男孩子,是不是有印象。”汪少补充了一句,结束了简述。 张晓豪沉吟片刻接道:“云秋这个名字好像听过,据说是客房部一个比较有钱的男孩,经常出入那些高档的消费场所,还经常换女朋友。” “那你认识他吗?”汪少趁势追问一句,恨不得马上把答案从张晓豪的喉咙里掏出来。 迎着汪少迫不及待的目光,张晓豪苦笑着摇摇头说:“对客房部我不是很熟,也没有真正见过这个叫云秋的男孩。” “哦。”汪少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喃喃道:“我还以为你在海洲大饭店做了那么久,应该知道点他的情况。” 见汪少失望的表情,张晓豪有点于心不忍,顿了顿又道:“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叫云秋的服务员?” 汪少没有直接回答,稍作思索,这样说道:“我怀疑刚才想对我下手的那两个人,就是这个叫云秋的男孩派来的。” “有这种事?”张晓豪饶有兴致地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假如把整件事情说明,便会牵涉到晓菲的安危,汪少有些迟疑,不肯将实情说出。 第57章 直接关系 要知道,目前晓菲还没有下落,不排除是被以云秋为首的团伙给关押起来。 从已经知道的情况来分析,海洲大饭店的保安队长之所以要把汪少弄晕乎,极有可能是受了云秋的指使。 一个团伙能够渗入到一个准五星级饭店里面,并且还分布在各个部门,可见这个团伙的势力非同一般,不可小窥。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个团伙的庐山真面目之前,如果贸贸然将情况说出来,不仅对接下来查云秋的计划不利,还有可能会对晓菲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搞不好还会因此让云秋等人将晓菲转移到他处,这样想要寻找到晓菲的踪迹就更难了。 虽然张晓豪一腔正气,不可能会做出损害汪少的事,但汪少依旧没打算将实情披露。 这件事关系到晓菲的安危,汪少自然有所顾忌,不得不小心翼翼。 在没有找到晓菲的确切消息之前,汪少没打算将这个原因告诉第三个人知道。 这也是他今天晚上要来找张晓豪打探情况的主要原因。 听到张晓豪提及这个问题,汪少信口胡诌道:“我在海洲大饭店里面,被保安队长用什么东西给麻得晕乎乎的,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听说酒店还因为这件事赔了一笔钱给你,作为精神损失费。”张晓豪大大咧咧地接道:“难道刚才那两个追你的人,会和这件事有关?” 汪少点点头,顺势接道:“我怀疑就是和云秋这个男孩有关。” “和云秋有关?”张晓豪怎么也无法把云秋和这两个行凶者联系到一块,不由得脱口反问了一句。 “对,除此之外,在省城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汪少肯定地答道,随即便将如何在海洲大饭店的楼道走廊,无意中听到那个男服务员说什么女孩子跑掉了,还提到什么秋三哥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当然,涉及到关于大胸脯女孩,和晓菲的的联系,都被汪少巧妙地隐去不提。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听到海洲大饭店里面,那个楼层服务员说什么把女孩子关起来,感到好奇才去找保安,谁知道却被保安队长给搞晕?”张晓豪接了一句,面带不解。 “对,我猜想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要不然那个保安队长为什么要把我迷晕。”汪少分析道。 提到这个问题,张晓豪似乎也来了兴趣,随口接道:”对了,我听说你被保安队长那帮人弄到消控中心,本来是要把你弄出海洲大饭店的,后来你又是怎么没被弄去的?“ “要不是我的朋友发现及时,差一点我被他们弄到其它地方去了。”汪少苦笑着补充道。 “这么说,你是因为偷听到他们的通话,才被保安队长搞晕的?”张晓豪似有所悟地接道:“那他们准备把你弄到哪里去?” 汪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我敢断定,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张晓豪闻言哈哈一笑道:“这个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说的那个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都已经被抓去了,就算不是好人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言下之意,要汪少不必为此事再烦恼。 可汪少有他自己的打算。 这次没有随晓杰一起回古城县,主要是想找到晓菲的踪迹。 原本是想借着协助小青,一起寻找涂志强那个混蛋,顺便借机看看能否找出晓菲的下落。 但没想到小青和早年认识的罗老板达成协议,并不需要汪少从中协助,于是只能一个人暗中查探。 在没有找到晓菲的下落之前,汪少的心始终都是悬在半空中的。 找到晓菲的下落,才是汪少目前最为迫切的事情。 而要想找寻到晓菲的下落,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只有男服务员。 可男服务员和保安队长都已经被拘捕,就只剩云秋这这一条线索。 找到晓菲是主要,其次才是协助小青寻找涂志强,为老板报仇。 而在找晓菲的前提下,又不能将晓菲失踪的事情披露,这就不得不绕开话题。 听到张晓豪提出的疑问,汪少沉吟片刻后接道:“本来我只是好奇,才去找保安队长反映情况,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后来那样,刚开始我也只是想着息事宁人,反正酒店方面也给了我经济上的补偿。” 说到这里,老板端着几盘凉拌卤菜出现,打断了汪少的陈述。 汪少不由得停住话茬,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老板麻利地将卤菜放到桌面上,随口问了句:“小豪,今天晚上不用出车吗,这么早就来宵夜了。” 听得出,老板对这些跑也出租车的都很熟,能够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 “呵呵,这不是来了个朋友嘛,就过来喝两杯,生意随时都可以出去跑,朋友不是经常都来的。” 一席话说得老板直打呵呵,随口附和了两句,并下意识地望了汪少两眼,随即客客气气地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汪少和张晓豪。 “来,先吃点东西。不要客气。”张晓豪一边就着桌上的凉拌卤菜,举起筷子招呼道。 一阵香喷喷的卤菜特有的醋香味直扑鼻息,让人顿觉垂涎欲滴。 忙活了大半天,只是在房间里胡乱扒了几口饭菜。 眼下这新鲜的凉拌卤菜,确实勾起了汪少的食欲。 “好。”汪少应了一声,夹起一块凉拌猪耳朵就往嘴里送。 从小到大,汪少最爱吃的,就是凉拌卤菜。 虽说这省城的卤菜远不及家乡小县城的味道那般纯正,却也正合汪少心意。 有好菜还得要酒来下。 端起满满两杯啤酒,张晓豪递了一杯给汪少,嘴里念念有词:“难得这样喝酒,来,我们先干一杯。” 接过酒杯,汪少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张晓豪马上又倒满两杯,接道:“少哥你真是豪气,来,再干一杯。” 就这样,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禁不住张晓豪的盛情,汪少和他接连干了三杯。 俗话说,三杯酒下肚,啥话都能讲。 今天晚上汪少可不是来和张晓豪喝酒的,他的心里还装着寻找晓菲的事。 就在张晓豪倒满第四杯酒的时候,汪少终于发言了:“小豪,你还要跑夜车,可不能多喝,万一被交警查到酒驾,那就麻烦了。” “没事,大不了今天晚上我不跑。”张晓豪不以为意地接道:“这会儿我们只管先喝酒。” 说着作势又要端起酒杯。 汪少伸手拦住道:“就算不跑车,也要歇一会,酒不能喝得太急,伤胃。” 这番话倒有几分道理,听得张晓豪为之一怔。 汪少趁势换了个话题道:“好吧,要喝酒我们明天再来。今天晚上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 一句话提醒了张晓豪,只见他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接道:“对,我倒差一点忘记了。那两个人砍你的事。刚才你说到哪里了,是不是说什么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勾结的事?” “嗯”汪少点点头说:“本来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酒店也赔了我一笔钱,但我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有人要对我下毒手。” 听完这些,事情已经变得非常明了,汪少是准备来向张晓豪打听一些关于海洲大饭店内部的情况。 “你是怀疑,今天晚上砍你的那两个人,和保安队长被抓有直接关系?”张晓豪顺着汪少的讲述,接了一句。 总算将这件事巧妙地透露给了张晓豪,汪少不由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道:“所以我才想着来找你,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有云秋这个人,以及平时在酒店里面,有没有见到过保安队长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听完汪少的话,张晓豪认真地低头想了想,这才抬起头苦笑道:“说实话,我平时的工作都在冷菜间,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有点也只是听来的传说。” 张晓豪的话不无道理,一个在中厨房冷菜间的员工,平时是没有机会到前台的。 “就这个叫云秋的人,我也是听其他同事提到过,说什么他是个花花公子之类的。”张晓豪随口又补充了一句,想证明他的无能为力。 但汪少却不是这样想的。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他和保安队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来往?”汪少趁势追问道。 “没有。”张晓豪肯定地摇摇头说:“要不是因为你被迷晕的事,我们都还不知道保安队长原来是这样的人。” “哦”汪少随口应了一句,低头不再言语。 见汪少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张晓豪端起酒杯说道:“我看那两个砍你的人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一见到我出来就吓得魂都跑丢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着将酒杯高举,接道:“来,这杯算是给你压压惊。” 面对张晓豪的好意,汪少只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汪少顺手递了一支香烟给张晓豪,接过话茬道:“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个叫云秋的男孩子,还在不在海洲大饭店上班。” “他在不在海洲大饭店上班,和这件事有直接关系吗?”张晓豪反问道。 第58章 花花公子 “有。”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因为我曾经偷听到那个男服务员的通话,听到他在电话中提到过什么秋三哥。” “嗯”张晓豪随口应了一声,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见此情景,汪少又道:“等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保安队长,结果就发生了保安队长把我迷晕的事。” “你为什么要告诉保安队长,没有直接报案?”张晓豪兴致盎然地接问一句。 听到张晓豪再次提到这个问题,汪少又不厌其烦地将之前所讲述的情形重新讲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当时我也是听到他们在电话里说,要对那个什么大胸脯女孩做什么,便猜想他们是在干坏事。” “既然是这样,就更应该报警。”张晓豪情不自禁地插了一句。 汪少苦笑道:“我也只是猜测,又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报警?” 顿了顿又道:“再说我刚到电梯口的时候,便遇到了保安队长把我带去办公室,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别有用心,等后来在医院清醒以后,才知道被他迷晕乎了。” “照这么说,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应该是一伙的,而你怀疑男服务员口中所提到的秋三哥,就是我们酒店客房部的那个花花公子云秋?” 终于说到问题的症结上来了。 汪少点点头接道:“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被抓住后,又出现了刚才的那两个行凶者,所以我猜想,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云秋指使的。” “看你也不像胆小怕事之辈,难道你就那么怕那两个人吗?”张晓豪试探着接道:“据我观察,那两个人根本就不用担心。” 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张晓豪补充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两个人根本不像是什么混迹社会的人,倒像是两个学生一样的。” “像学生?”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 张晓豪的话确实也有些道理。 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那两个黑影就是那种没经历过大场面的学生,原本旨在追砍汪少,却因为半途冲出一个张晓豪,便吓得他们屁滚尿流,逃得比兔子还快。 这种情形,确实很像是在校学生。 不过汪少担心的并非如此。 要知道汪少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打探出晓菲的下落。 而要打探出晓菲的下落,云秋是唯一的最关键的线索。 “我并不是害怕那两个追砍我的人,我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谁想对我下手。”汪少换了一种语气接道:“就算那两个人是学生,也得是受人指使。” 顿了顿,汪少语气坚决地接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应该是云秋指使干的。” “你就那么肯定?”张晓豪迟疑这追问了一句:“云秋只是一个花花公子,你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指使人来追杀你?” “因为我是无意中偷听到他们的通话秘密,才被保安队长迷晕乎,而因为这件事,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已经被抓,指使那两个学生一样的人,就只能是云秋。”汪少慢慢分析,娓娓道来。 汪少的话亦有一定的道理,听得张晓豪频频点头,末了接过话茬道:“我看不一定。” 一听张晓豪有不同意见,汪少当即追问一句:“为什么?” “你说保安队长和那个男服务员被抓,是不是亲眼所见?” 面对张晓豪的询问,汪少不由得一愣,自己确实没有亲眼所见到,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被抓的情形。 当时一直都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对迷晕后所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只是听说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被抓。 见汪少面露迷茫,张晓豪有些得意地接道:“我猜想,这两个学生或许也是和保安队长他们一伙的,说不定保安队长并没有被抓。” 想要确定保安队长和男服务员是否被抓,只需要去打听一下便知,这个问题并不难。 目前这个问题并不显得重要,重要的是找出云秋的行踪,再寻找出晓菲的下落。 “那个男服务员在电话中提到过秋三哥这个名字,我倒是亲耳听见。”汪少答所非问,缓缓接道:“所以我在想,这个秋三哥是不是就是云秋。” 绕了一个大圈,问题终于回到了寻找云秋的上面,汪少不由得松了一口长气。 为了隐瞒寻找晓菲的真正动机,汪少可谓是煞费苦心,既要查探关于云秋的讯息,又不能泄露出关于晓菲的只言片语。 本以为说到问题的症结,张晓豪会弹出什么新的有价值的观点,不料张晓豪却发出一声长叹,劝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去管什么云秋的事了。” “为什么?”这下轮到汪少不解,搞不懂张晓豪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劝慰的话。 之前他都还要汪少不必担心那两个人,转眼间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汪少放弃对云秋的追查。 “嘿嘿”淡笑两声后,张晓豪这样说道:“我觉得整件事情已经牵涉到海洲大饭店的内幕问题,并不是凭个人的力量可以左右的,你如果不打算报警,你就不要在去追查,免得会再次遭到他们的动机报复。” 张晓豪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汪少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如果是,他就不会留在省城,更不会来找张晓豪打探消息。 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能否找到晓菲的问题所在,关系到晓菲的安危,汪少说什么也不会就此放弃。 已经查到了这一步,就只差和云秋这个人正面交锋了,汪少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再遇上什么危险。 想到此,汪少暗暗调息了一下气息,缓缓应道:“这件事我我肯定要查。” 张晓豪随口反驳道:“你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回去吧,免去很多麻烦。” 为了说服汪少,张晓豪又举例说明,在海洲大饭店的里面,确实有些外人看不懂的玄机。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花花公子云秋是幕后指使人,只怕你还没有找到他,就被他指使另外的人把你干掉了。” 面对张晓豪的真切告诫,汪少在表示感激的同时,并不以为意。 “不,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为什么?”张晓豪再次发出一声疑问。 望了眼张晓豪憨厚的表情,汪少故作愤慨地接道:“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我一定要找出是谁要暗中对我下手。” 在汪少的话语中,明显透露出一股怨气,张晓豪没有出言打岔,若有所思地听着。 “本来我只是想提醒酒店方面,在酒店里面可能存在着非法活动,但没想到却被保安队长弄迷糊。”汪少低叹着接道:“本来我都打算不再过问的,毕竟酒店也给我一张钻石卡,作为保安队长这件事的精神损失补偿费。” 随即话锋一转接道:“但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暗中想偷袭我,差一点就要我吃刀子,还好你及时出现,要不然我岂不是白白挨他们的追砍?” 一席话说得张晓豪频频点头,随口补充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要找出是谁指使那两个学生来追砍你的?” “嗯。”汪少没有否认,用力地点点头接道:“我怀疑整件事情都是云秋那个人在暗中操控,所以我才来找你,以为你是在海洲大饭店上班,对云秋这个人多多少少都该有些了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晓豪终于大彻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又面露苦色道:“可惜我对客房部一点都不熟悉,要不然肯定能够给你提供点有用的线索。” “没关系,我也只是想到你这里询问点相关讯息。”汪少讪笑着应了一句。 事实上,他到张晓豪这里也只是偶然想起,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汪少低叹一声,准备回去酒店,好好梳理一下杂乱的思绪。 或许意识到没有能够帮上汪少而有些愧疚,张晓豪紧接着补充道:“那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汪少摇摇头说:“好吧,打扰了你这么久,我先回去了。” “对不起,没有能够给你提供关于云秋的更多讯息。”张晓豪真诚地表示歉意。 汪少摆摆手接道:“小豪你太客气了,假如今天晚上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早就躺在医院了,哪里还能够和你坐在这里喝酒?” 言下之意,刚才张晓豪用出租车吓跑了那两个突袭的行凶者,便是对汪少最好的帮助。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张晓豪关切地接了一句:“我劝你还是报警比较好,让警方去处理总好过你自己去冒险。”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汪少礼貌地告别,作势要往外面走。 张晓豪见状赶紧跟上一步,随口说道:“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瞄了眼外面的沉沉夜色,汪少没有拒绝,欣然接受了张晓豪的建议。 一路上,两人再无多言,张晓豪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而汪少则闭目养神,陷入了沉思。 凌晨时分,汪少独自一人,快步走回到海洲大饭店的正门口。 第59章 那种关系 由于张晓豪不想让他开出租车的事情公开,怕让酒店里面的其它员工撞见,便没有将汪少送到目的地,在距离海洲大饭店门口还有几十米的拐角处便停了车。 而汪少也不想太引人注目,因为他答应过小青,会陪同晓杰一起回古城县。 小青准备要靠着罗老板的关系,把涂志强这个混蛋找出来,不希望汪少的出现令罗老板感到不悦。 所以汪少也不希望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继而会传到罗老板的耳中,从而坏了小青的大事。 临别之际,张晓豪义不容辞地表示,如果汪少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他,只要用得着的地方。 简单地话别后,汪少步行会海洲大饭店。 虽然他答应小青,不会给小青和罗老板之间的关系添乱,但目前为止,除了海洲大饭店,汪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此时已近过了凌晨时分,透明的玻璃旋转大门口,并没有像半天那样,有值守的门童替客人推门。 不过这样更好,省得招人眼目。 独自推开玻璃旋转门,汪少径自穿过大堂吧,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 汪少越是不想让人撞见,偏偏就还有人认出了他。 “汪少,是你吗?”一道洪亮的男声从大堂吧的一角传来,打破了前台的宁静。 诧异地回头一望,只见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正望着这边,边喊边快步走了过来。 打招呼的保安男子赫然正是章丘,那个委托汪少递送情书给丁国研的男保安。 迎着汪少略带狐疑的目光,章丘已经走到近前,接道:“汪少,真的是你,这么晚才回来。” 原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上楼,但还没有走到电梯间,便遇上了章丘。 有些不自然地淡笑了一声,汪少没有作答,算是回应了章丘的打招呼,转身准备赶往电梯间。 眼下大堂吧只有寥寥几个客人,站在走廊通道份外醒目,汪少打算快点离开。 可章丘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粘着汪少不放,随口又问道:“去哪里玩得这么晚,都过凌晨了才回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的话语,却让人觉得有些质疑的味道。 难道这个章丘想要知道自己具体的行踪? 汪少眉头一皱,暗想这章丘咋这么烦人,猛然记起递送情书的事,这才觉得章丘打招呼是假,恐怕想询问递送情书的结果才是真。 可站在这大堂吧的走廊正中,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刚刚出去玩了一身的汗,我得先去洗个澡。”汪少答所非问地接了一句,婉转地提出了告辞:“等我洗完澡,我们再聊。” 本以为章丘听到这句话会识趣地离开,谁知章丘顺势接道:“那我陪你一起上去。” 汪少的眉头再次发皱,顿了顿接道:“你不是还在值班吗,这样恐怕不好吧。” “我们是12点交班,我刚刚下班,还没来得及去更衣室,就看见你了,正好可以一起。”章丘大大咧咧地接了一句。 回想起章丘曾经请喝昂贵的波尔多红酒,汪少也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汪少的猜测果然不错,刚刚进入房间后,章丘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送信的事。 “你叫交的那封信,我已经给丁经理了。”汪少回复道,章丘闻言脸上顿时放出光彩,赶紧追问了一句:“那你看她的表情怎么样,有没有马上将信拆开来看?” 见章丘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汪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章丘莫非真的不清楚丁国研和晓杰的关系,还是脑子有点问题? 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一种痴情的表现。 于是汪少淡笑着发出一声低叹,这样回道::“你只是叫我帮忙吧信交给丁经理,并没有要求我做其它。” “我也是着急,想知道结果。”章丘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不答反问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讲。” 原本这些事属于丁国研和章丘之间的感情问题,并不需要汪少从中解释什么。 但汪少看到眼前的章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那种望眼欲穿的表情令汪少对章丘产生了属于男人对男人的同情。 况且汪少也答应了送信,而收信人又是晓杰的女朋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汪少都有必要对章丘解释清楚情况。 所以汪少准备提醒章丘,不要忘记了丁国研是晓杰的女朋友。 正处在焦虑中的章丘不知道汪少想说什么,闻言赶紧催促汪少快讲。 缓缓呼出一口长气,汪少淡淡地接道:“你知不知道,丁经理和晓杰的关系?” “知道。”章丘大大方方地接道:“要是不知道,我就直接去追丁国研了,哪里还用得着这样想方设法。” 什么。章丘自己也知道? 汪少对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嘴巴惊讶得微微开启,半天都没有闭上。 明明知道丁国研和晓杰是情侣关系,章丘还要给丁国研投递情书? 这也太不自量力了把,或者说这就是破坏别人的感情。 见汪少投来的质疑目光,章丘似乎意识到汪少正在想什么,干笑一声接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幸福?” 和章丘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纵然汪少是这样想的,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毕竟,这同时也关系到男人的自尊。 尽管汪少嘴里没有说什么,但刚刚对章丘所产生的同情心正在一点一滴地消除。 “哎”章丘猛地发出一声叹息,幽幽地接道:“我们都在同一个酒店工作,我又怎么不知道她和晓杰的事情。”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敢情章丘这是准备要解释清楚了,汪少没有出言打岔,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直勾勾地望着章丘,满怀期待。 叹息过后,章丘随即给汪少讲了一段过去的事情。 原来早在晓杰来海洲大饭店上班之前,章丘就认识丁国研,他和丁国研是同班同学。 在学校期间,两人都产生了一些懵懵懂懂的感情,虽然从来都没有说出口,但彼此之间都保持这一份美好的心愿。 换句话说,章丘和丁国研既是同班同学,彼此都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章丘酝酿着在毕业典礼的时候,对丁国研敞开心扉,大胆表白。 谁知道天意弄人,丁国研竟然没有来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 非担如此,她连毕业证都没有来拿。 征得老师同意后,章丘代丁国研领了毕业证,准备亲手交给丁国研,借机表达对丁国研的爱慕之情。 不料去丁国研家扑了个空,章丘并不死心,经多方打听,得知丁国研到省城来打工,便赶到省城,找到了丁国研。 那天的情形,章丘一辈子都忘不了。 还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章丘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丁国研,经不住连日来的相思之苦,动情地将丁国研揽入怀中,想一亲芳泽。 不料丁国研轻轻推开他,嘴里喃喃道:“不要这样,让人看见多不好。” 碰了个软钉子的章丘并不死心,开玩笑似的接道:“有什么不好,现在我们都毕业了,不再是学生,已经长大成人了。” “还是不要这样,我有点不习惯。”丁国研固执地离开了章丘的怀抱,将冷冷的背影留给了章丘。 章丘以为是这段时间的没见面,让彼此有些疏远,便走上前一步,扶住丁国研的肩膀,补充道:“等以后我们成为了一家人,你就会慢慢习惯的。” 本以为丁国研听到这句话以后,会忘情地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不成想丁国研却猛然一个转身,语气坚定地回道:“章丘,你说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后面的话丁国研没有继续,言下之意是她和章丘之间并不存在章丘所说的那种关系。 “误会?”章丘不明就里,呐呐地接问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丁国研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这倒是真的,丁国研确实没有开口说过这种话。 但是丁国研所做的那些,和章丘所经历过的情形,无一不在暗示,丁国研是喜欢章丘的。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章丘紧接着追问道。 “章丘,那些都是同学之间的友谊,并不是像你想象中的感情,希望你能够明白。”丁国研淡淡地回道:“再说我们现在都还小,刚刚参加工作,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面对丁国研的解释,章丘一阵默然。 随后丁国研又说了很多婉言拒绝的话语,章丘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全部都是过往在学校里,和丁国研所经历过的那些美好时光。 直到丁国研提出要回去,章丘才恍然大悟,猛地一把抓住丁国研的手臂,冲动地大叫了一声:“国研,我是真的爱你,希望你能够明白。” 丁国研苦笑着摇摇头,想甩开章丘的束缚,但却没有成功。 见丁国研执意要挣脱,章丘情急地大叫道:“国研,不要离开我,给我一个机会吧。” 第60章 小青去哪里? 这声高喊在情急之下发出,比之前的那声还要洪亮,引来周围人好奇的目光。 在发现章丘抓住丁国研的手臂的时候,没有人上前询问究竟,大家在心里达成一个共识:这就是一对闹情绪的小情侣。 通常像这样的年轻男女,或多或少都会闹点别扭,旁人也没什么好劝解的。 但丁国研却受不了旁人投来的好奇目光,面对章丘的不冷静,愤然地低吼了一句:“章丘,你是不是疯了,快放开我。” 不知是旁人的目光让章丘觉得有些难堪,还是丁国研的低吼令章丘感到一丝愧疚,章丘松开了丁国研的手臂。 挣脱束缚的丁国研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快速跑出了公园,在众多好奇的目光观望下,离开了公园,消失在章丘的视线中。 隔日后,便传出了丁国研和晓杰相恋的传闻。 为了证实传言是否属实,章丘再次找到丁国研,没想到丁国研爽快地承认了和晓杰之间的关系。 章丘不明白丁国研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和晓杰确立了恋爱关系,厉声质问道:“你不是告诉我说,我们都还小,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为什么你却要和姓晓的小子来往。” 丁国研耐心解释说,和晓杰在一起是因为对他有感觉。 “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在公园做出了让你难堪的事,你才答应和那小子来往的?”章丘不放心地追问道。 丁国研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我是真心喜欢他,真的对他有那种感觉。” 章丘闻言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不可能,你认识他才多久,怎么可能就有感觉,我们子啊一起那么久了,为什么就对我没有感觉。” 丁国研苦口婆心地解释道:“章丘,感情的东西怎么能够说得清楚,总之我就喜欢和晓杰在一起,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话虽如此,但章丘却无法忘怀那段美好的青春时光,无法把丁国研从记忆中抹去。 于是,章丘开始频频将自己的内心感受付诸于笔端,希望能够感化丁国研,让她回心转意,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章丘始终认为,是他那天在公园的行为太过偏激,才导致了丁国研和晓杰来往。 潜意识里,他想要求得丁国研的原谅,并最终得到丁国研的爱。 最开始的时候,丁国研每收到一次信,还会劝慰章丘,要他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并告诉章丘,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比她好的女孩子,还有很多。 同时表示她和晓杰已经确定终身,马上就要举行婚礼,要章丘忘了她。 可章丘怎么也不能忘记,继续瞄准时机,不断地叫人帮忙递信给丁国研。 终于有一天,丁国研也有些恼怒了,便不再理会章丘的举动。 而章丘明明知道已没有挽回的余地,却深陷于对丁国研的思念中,无法自拨。 在旁人看来,章丘这种痴心妄想,是破坏晓杰和丁国研感情的行为,但丁国研和晓杰却并没有追究什么,对章丘的这种行为表示默认,但却不予理睬,只是一笑置之。 听完章丘的描述,汪少总算明白,为什么丁国研在接到信封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扔掉,也明白了晓杰对此为什么没有生气的原因。 之前逐渐消失的那份同情心,又重新慢慢在心头堆积。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汪少压制住内心的感慨,接过话茬,淡淡地问了一句。 章丘镇定地接道:“因为我不想让你误会,以为是我想蓄意破坏你朋友的感情幸福。” 汪少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感情,不明白章丘对丁国研的这种矢志不渝,只是突然间觉得,其实章丘也挺可怜。 嘿嘿淡笑了一声,章丘顺势追问道:“所以我想问问,这次丁国研接到我的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对于这段近乎荒唐的感情纠葛,汪少不愿意去评断是非,听到章丘的追问,不由得有些伤感。 略作沉吟,汪少还是如实地将丁国研接到信时的情形给章丘说了一遍。 得知丁国研并未对那封信有所改变,章丘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低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章丘淡淡地接了一句,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房间,像个木头人一样,连告别的话都忘了要和汪少讲。 看着章丘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汪少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痴迷到这种地步,明知不可能,还痴痴地幻想有一天会有结果。 不久之后,汪少总算明白了章丘的这种心情,那是在和晓菲重逢之后。 目送章丘离开房间后,汪少也没有再对他追问什么。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汪少点燃一支香烟,站到窗边,一边凝望窗外的沉沉夜色,一边抽着香烟,借助香烟尼古丁的味道,努力梳理杂乱的思绪。 突然,从窗外的草坪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看上去有些熟悉。 那个女人看上去只有拳头般大小,但汪少眼尖,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是小青的背影。 使劲擦了擦眼角,汪少定睛细看,只见小青穿了一件看上去像是睡袍的衣裤,正急匆匆地沿着海洲大饭店的员工通道疾走。 现在几点了? 汪少回头看了眼墙壁上的豪华石英钟,时间正指向凌晨一点。 时值夜半三更,小青这是要到哪里去? 心中疑云顿起,汪少再查看小青的四周及身后,并没有随行的人影,只有小青独自一人的身影正在员工通道疾走。 值得说明一下的是,这条员工通道的位置处于海洲大饭店后面的花园旁边,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便是消控中心的侧门。 当日保安队长和那几个假冒医生的男子,便是从这扇门中逃掉的。 此刻虽然夜也深,但这条通道遍布路灯,通道里的情形照映得清清楚楚,也将小青的一举一动反映了出来。 汪少想高声喊叫,询问小青要去哪里,但又怕喊声惊动其他人。 这个时候,正是客人们休息的时候,四下里一片沉寂,别说是高喊,就算是小声的对话,都有可能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结果有可能导致被罗老板察觉。 要知道,小青曾经明确表态,不希望汪少的出现影响到罗老板的心情,而不利于对涂志强的寻找。 之所以留在罗老板身边,是要利用罗老板的势力,对涂志强进行排查。 看着小青低头疾走的步伐,好像很心急一样,汪少不禁纳闷:小青不是和罗老板在一起吗,为什么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独自一人走在这静寂的员工通道? 莫非是她和罗老板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身后并没有发现有谁在对她进行追赶。 难道是小青发现了什么,还来不及对罗老板讲,便独自一人跑出了酒店? 又或者小青根本就没有和罗老板在一起,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全部是善意的谎言,目的之是希望汪少不要跟着她一起涉险?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小青的身影已经走到了消控中心的侧门边,很快便闪身走向旁边的一丛小树林,从汪少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居高临下的汪少放眼望去,只见那片小树林面积并不大,估摸着只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在小树林的另外一边,便是省城著名的城南公园。 围绕着城南公园的建筑,便是居住的小区。 眼睁睁看着小青消失在小树林中,汪少不免有些担心,小青该不会遇到危险吧? 不管了,先跟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心随意动,汪少胡乱地套了身衣服,急忙冲进了电梯。 汪少多留了个心眼,在出电梯后并没有走酒店的旋转玻璃大门,而是选择了从员工通道一路跟了过去。 员工通道比较僻静,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更不会让罗老板等人察觉。 等到了小青刚才消失不见的地方,汪少才发现,在那片小树林的边缘,有两条岔路,可以通向两个不同的小区。 站在城南公园的入口处,看着两条不同方向的小道,汪少有些傻眼,不明白小青是从哪条小道走的。 该往哪边走呢? 借着城南公园明晃晃的路灯,汪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两条小道,有一条是直接通往居住小区,另外一条则是围绕城南公园的后面延伸向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想到小青刚刚才不见踪影,汪少断定她是走的通往小区的路,便踏进了那条小道,飞快地冲进了小区。 此时的居住小区万籁俱静,但在入口处不远的一栋楼下,还有一家夜排档在营业。 走进这个居住小区,汪少陷入了更加迷茫的境地。 原来这个小区的岔路更多,鳞次栉比的高楼井然有序地排列,将小区划出一条条小路,每一条路都是那么的相像。 汪少再次傻眼,该走哪条道? 试着往正前方的小路走上一段路,不到5分钟便走到了尽头,在那里立着一排栏杆,后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 小河的对岸便是城南公园。 没有人。 有的只是黑漆漆的沉沉夜色,和朦朦胧胧的建筑群。 第61章 什么人? 再往两边观察,像这样的小路还有很多。 简单点说,这个居住小区的岔路,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遍布四周。 要想确定小青走进了哪条小路,在这种蜘蛛网般密集岔路中,几乎没有可能。 况且现在正值深夜,能见度有限。 假如挨着这些岔路,逐一去查看,那更加不切实际,有可能还会被误认为是踩点的小偷。 看样子,今天晚上想要找出小青,恐怕无法实现。 仰天对着夜空发出一声长叹,汪少放弃了找寻小青的念头。 垂头丧气地往来时的路走,汪少不由得反问自己:刚才在酒店的楼上,是不是眼睛看花,那个身影并不是小青? 可那个身影走路的样子特别像小青,还有头发也是盘在脑后,形成一个发鬓。 最关键的是,这个酷似小青的背影,是从海洲大饭店的员工通道走出去的。 如果说不是小青,还会有谁? 就算是巧合,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可如果是小青,那么她人到底去哪里了? 一路疑惑着走回居住小区的入口,汪少打算先回酒店再说。 再继续在这个居住小区徘徊,只怕真的会被人误会是小偷。 途经那个大排档的时候,汪少下意识地多望了一眼。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但大排档的生意还如火如荼,门口的两张大圆桌分别坐了两桌客人,看上去都是附近居住的打工者,在借着喝酒打发掉一天下来的疲劳,在酒精挥发中得到放松。 汪少突发奇想:小青会不会进; 这个大排档来吃夜宵? 虽然刚才见到的酷似小青的背影,是穿着酒店的睡袍一样的衣裤,但这并不影响宵夜。 这样想着,汪少不由得改变了脚步的方向,打算去大排档看看。 这家大排档属于是租用的底楼的房间,原本不是专门的饭店装饰,只是摆了几张桌子在门口,其中一张长条桌上摆着一些卤制的可口凉菜。 拿定主意的汪少快步走向大排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赶紧迎上前,嘴里念念有词:“小兄弟想吃点什么?” 不用说,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应该是这间大排档的老板。 敢情老板把汪少当成来这里宵夜的食客。 汪少并没有回答老板的提问,借着门口明亮的白炽灯光,快速地将两桌正在喝酒的男男女女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小青的存在。 “老板,里面还有包厢吗?”汪少不答反问了一句。 听汪少的口气,老板以为遇上了大买主。赶紧笑嘻嘻地接道:“有,我们里面还有三个包厢,全部都有空调,小兄弟你们总共多少人?” 老板的回答令汪少意识到,老板把他当成了食客。 心系着刚才的情形,汪少哪有心思吃东西? 讪笑着摇摇头,汪少淡淡地接道:“老板,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找人的。” 听说汪少只是来找人,老板的热情顿时少了大半,声音低沉地接道:“哦,你要找谁,看看吧。” 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外面的两桌客人。 外面的两桌客人汪少早就看过了,没有小青的身影。 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汪少硬着头皮接道:“我想进去包厢看看,可以吗?” 老板闻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今天晚上的客人都在这里,包厢里面并没有客人。” “哦,是这样。”汪少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说:“外面我已经看过了,没有我的朋友。” 然后说了句客气的话,礼貌道别了老板。 刚走出两步,汪少猛地回头追问道:“老板,我想问你个事?” 就在刚才走出小区的时候,汪少又有了新的想法。 “什么事?”老板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大半夜的遇到找人的事,任谁都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我想请问你,这个小区有其它的门口可以进来吗?”汪少客客气气地提出疑问,顺手递了一支香烟过去。 尽管老板面带不悦,但也不便发作,毕竟他是做生意的老板,不可能黑着脸骂人。 接过汪少递来的香烟,老板随口应道:“这个小区就这么个出入口,没有其他的门,除了这个入口可以进出。” 汪少点点头,顺势将打着的火机也递过去,替老板把香烟点燃,随口又道:“那刚才老板有没有见到有人从这里进来?” “你是说你的朋友?”老板反问了一句,似乎回想起刚才汪少只是说要来找朋友。 得到汪少肯定后,老板再次摇头接道:“刚才就见你一个人啊,没有见其它有人进来。” 见汪少一副焉哒哒的样子,老板似有所悟地补充道:“怎么了,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 面对老板充满关切的询问,汪少报以两声苦笑,没有做出回答,转而反问道:“那就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进这个小区吗?” 原本只是问向老板的一句话,却听到旁边的酒桌上传来一声回应:“还有那条河可以进来。” 听声音是一个男的。 汪少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一个20岁左右的打工者模样的男孩冲他友善地笑道:“如果你是找女朋友,我劝你赶紧去里面的那条小河看看。” “为什么?”汪少不解其意,追问道。 男孩接过话茬道:“前几天也是有一对谈恋爱的男女,因为闹别扭跑进这个小区,结果那个女孩想不开,纵身跳进了小河,还好男的追来得及时,要不然那个女的肯定完蛋了。” 另外有个声音也附和道:“这么晚了跑进小区,只怕是想不开,得赶紧去看看。” 听到这些食客的描述,老板也附和了一句:“对,你赶紧去那条河边找找看,说不定你的朋友就在那边。” 听得出,这些人并非是在胡言乱语,语气中也没有幸灾乐祸。 听得出,他们都把汪少当成了那种闹别扭的情侣,大半夜的出来找女朋友。 或许他们都在为汪少担心,希望汪少可以找到“女朋友”。 面对这些质朴的提议,汪少并没有做出辩解。 事实上,他并非是来找什么女朋友,只是看到酷似小青的背影,便一路跟着过来,不曾想里面的岔路这么多。 截止到目前,汪少连小青是否进入了这个小区,都还不敢确定。 因为从老板的回应来看,小青有可能并没有进入这个小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小青绕着城南公园的那条小路,到了另外一个小区。 现在汪少略微搞懂了一点,两个居住小区的中间,便是城南公园,而那条小河绕着城南公园流了一大圈,将两个居住小区分开在两岸。 汪少的分析非常正确,可惜时间上却晚了许多。 告别好心提醒的食客和大排档老板,汪少按原路折返回最开始的那个岔路口,走上了另外那条小路。 汪少准备沿着城南公园的河边,去另外一个小区看看。 尽管汪少也很清楚,这样的寻找多半都会无功而返,但汪少不想就此放弃。 哪怕最终都找不到小青的人影,起码也得走进去看看。 万一小青进了另外那个居住小区,发生危险怎么办? 汪少没有小青留在罗老板身边的初衷,是为了找到涂志强那个混蛋,替邦康的老板报仇。 说不定刚才小青是发现了什么关于涂志强的线索,才会半夜三更地独自一人出了海洲大饭店。 沿着城南公园河边的小路,汪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疾走,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正有几双眼睛在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条小路并没有路灯,看上去是临时挖掘出的通道,汪少只能借助城南公园里面折射出的微光,辨别着脚下的路,生怕一个不留神,便会掉进小河中。 虽然汪少的水性很好,但时至深秋,又是在半夜,小河水温相对较低,要是掉进小河中,肯定会被冻坏。 最主要的是,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掉进小河,势必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从而惊动其他人,带来有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汪少是来寻找小青的,并不是来找麻烦。 汪少是这样想的,可麻烦却偏偏要找上他。 沿着小河边坑洼不平的小路走了差不多5分钟,汪少总算看到了另外那个居住小区的大门。 和先前的小区一样,就在大门不远处的一栋楼房底,正有一处夜排档在营业。 明亮的灯光份外扎眼,喧闹的人声不断从亮灯处传来,说明夜排档的生意很好。 有了先前的经验,汪少准备不再盲目地进小区寻找,先去夜排档问问老板看,是否有见到一个女人进了小区。 可惜汪少还没有走上前,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别动,蹲下。” 听着这语气,怎么有点警察的味道。 汪少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处有三个黑影,分别站在三个不同的方向,声音便是其中一个黑影发出的。 “你们是谁?”汪少本能地回身站定,警惕地问了一句。 “不要废话,赶紧把双手抱头,蹲到地上,要不然我们不客气了。”先前发话的男声再次喊了一句,语气也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是些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第62章 不是小偷 单凭这句话的语气来看,他们更像是警方的人员。 难道是因为汪少的这种反常行为让他们产生了误会? 汪少暗自心惊,定睛细看,发现这三个黑影所站立的位置,刚好可以堵住汪少的退路。 假如汪少想要逃跑,唯一的选择只能往小区里面跑。 看样子这三个人确实有些专业。 尽管已经猜出了三个人极有可能是警方的人员,但汪少并没有打算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 要知道,这些动作都是对付违法人员所惯有的手段,如果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变成了犯罪份子。 可汪少并没有做错什么,顶多只算是太晚出现在外面。 就在汪少犹豫不决,考虑要怎么解释之际,那三个黑影已经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一起扑向汪少所在的位置。 乍见三个黑影一起扑向自己,汪少本能地转身便跑。 这样的反应在三个黑影看来,像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别跑。”其中那个声音高喊了一句,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上汪少,将汪少按倒在地。 异常举动和高声喊叫惊动了夜排档的食客和老板,马上有几个胆大的人围拢过来看热闹。 被两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汪少动弹不得,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怪不舒服。 “放开我。”用力挣扎几下,挣脱不得后,汪少有些愤慨地发出了抗议。 见汪少被制服后,先前那个喊话的人反而不急了,嘴里幽幽地接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再跑给我看看。” 围拢过来的几个食客这时也对着汪少指手画脚,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看这个人做贼心虚,很有可能是小偷。” “前天晚上我的老乡刚发了工资,结果第二天连装钱的裤子都不见了,这些小偷真可恶。” “就是,抓到这种人就该狠狠地打一顿。” 面对众人充满敌意的议论,汪少只觉一阵委屈,大声辩诉道:“我不是小偷。” “不是小偷你跑什么?”先前说话的男人接了一句,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三人中间的头。 一听这个声音,汪少更加来气,愤然接道:“放开我,我不是小偷,放开我。” “是不是小偷回去再说。”男人武断地补充道:“最近一段时间,小区里面经常都有租房子的人掉东西,你这么晚了还在这一段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男人的反问令汪少一时语塞。 该怎么解释才能够表明自己的清白? 难道告诉他们,是因为发现了一个酷似小青的背影,便一路跟过来查看究竟? 可这样的解释谁会相信? 就在汪少语塞之际,围观人群再次发出了议论声。 “李队长,别听他的,我看这个人比较面生,肯定是一个流窜到这里的惯犯。” 随即便有声音附和道:“对,最近半个月掉东西特别厉害,我们都是住在这里面的,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 眼看这些人说的跟真的一样,汪少有些心急,大声高叫道:“我真的不是小偷,你们不要搞错了。” “李队,怎么收拾,这小子嘴挺闹的。”按住汪少的其中一个男子忍不住提问了一句。 被称为“李队”的男子沉吟片刻,没有直接作出回答,先站起身对围观的人群解释道:“好了,你们也别围在这里凑热闹了,影响到小区里面其他人的休息。” 顿了顿又道:“至于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小偷,我们会进行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围观的几人应该认识李队,闻言纷纷表示理解,没有再对汪少指指点点,一个个转身回到了夜排档的餐桌上。 李队蹲下身对汪少接道:“好吧,我们是治安执勤队,我是负责城南片区的李队长。现在我们要带你回去了解些情况,希望你能够协助调查,配合我们的工作。” 言毕,也不给汪少更多的解释余地,挥手示意两个手下将汪少带走。 事实上,汪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就这样,汪少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治安巡逻办公室。 那是位于城南小区的公路边沿的一栋三层小楼,坐落在海洲大饭店的斜对面,之前汪少并没有注意到,这栋小楼原来是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室。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李队没有给汪少戴手铐,进了办公室以后,便吩咐其他人出去,只剩下他和汪少两个人。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汪少的心多少有些忐忑,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尽管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按捺住忐忑的心情,汪少略微好奇地扫视了一遍办公室。 不大的办公室只有一张木质的靠背长条椅,和一个办公用的抽屉,在窗口的正上方,悬挂着一个电子石英钟,时间刚好指向凌晨一点整。 “我们治安巡逻队的工作方向是,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违法的犯罪份子,给城南小区建造祥和安宁的生活环境。” 站在石英钟下面,李队神情肃穆地宣布了一句,听得汪少的心跟着一阵发紧。 完蛋了,看样子今天晚上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的。 尽管汪少极力保持着镇定,但内心的慌乱却不经意地出现在眼神中。 强烈的白炽灯光照下,汪少表情的细微变化没有能够逃过李队的眼睛。 见汪少有些不安的表情,李队自嘲般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汪少,补充道:“不用紧张,虽然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分子,但是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这句话让汪少稍感心安,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叫做李队的男人。 李队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双小眼睛份外有神,正炯炯不移地盯着汪少的脸。 迟疑着接过水杯,汪少的脑海里浮现出在海洲大饭店的保安队长办公室,当时保安队长也是这样递了一杯水给他。 仿佛看出汪少的心事,李队淡淡地接问一句:“怎么,怕水里有毒?” 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当即发出一声淡笑。 正是这声淡笑,缓和了办公室紧张的气氛。 直觉告诉汪少,眼前这个叫李队的男子,并非是想象中那样的严肃。 从他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汪少和他两个人在办公室这一点,便不难看出,他其实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 这反而让汪少更加不安。 难道这个治安巡逻队长,和那个保安队长是一丘之貉,表面上随和,暗地里却准备下黑手? 汪少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 见汪少接住水杯,迟疑的表情,李队淡笑着补充道:“放心,我相信你不是违法乱纪的人员。” “你相信我不是小偷?”汪少动情地接问一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汪少当然会有些紧张。 和刚才的严肃相比,李队显得有些随和,闻言点点头接道:“要不然我早就给你拷上了,哪里还会这样和你说话。” 这下轮到汪少不悦了,既然相信自己不是小偷,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李队却像是会读心术一样,随口接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相信你,为什么又把你带回来?” 放下水杯,汪少轻轻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他隐约觉得,虽然这个李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但眼力却相当不错。 在李队面前,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违心的话。 见汪少点头,李队随即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些人叫嚷着,都以为你是偷东西的小偷,如果我不把你带回来,难免他们会对你动手。” 原来如此。 汪少暗自低叹了一口气,就听李队补充道:“带你回来主要还是为了你的安全作想。” 说着话,李队端起汪少放下的水杯,仰首一饮而尽。 虽然李队已经表示相信汪少不是小偷,但也不至于就因为怕汪少被那些人殴打,而带他回来这么简单吧。 如果是,则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况且汪少和他非亲非故,仅仅是因为这样,说来也没有人相信。 汪少保持着沉默,没有答话,想看看这个李队还会说些什么。 果然,一口气饮光杯中水的李队沉声接道:“现在改轮到你来回答问题了。” 说着话锋一转道:“说吧,你那么晚去小区做什么?” “我……”汪少迟疑着不知该怎么作答,就听李队接道:“不用吞吞吐吐的,我都已经相信你不是小偷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队的语气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如果汪少继续不肯说,势必会让李队发火。 大半夜的带汪少回来盘问,假如汪少什么都不肯说,其后果可想而知。 反复权衡片刻后,汪少把心一横,一咬牙回道:“我只是想去找一个朋友。” “这么晚的去找一个朋友?”李队回头看了一眼窗口上方的石英钟,饶有兴致地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 反正今天晚上已经被带到这里,看样子是必须把情况说明,才能够出去。 深深地吸了口气,汪少缓缓接道:“那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是个女的。” 之所以要强调是个女的,汪少有他的打算。 第63章 一个请求 汪少打算把发现小青的情形讲出来,但却不打算把小青想要寻找涂志强报仇的私事披露。 不管怎么说,这里不比邦康,小青想要为她的老板报仇,那是不允许的。 所以,汪少即使要将情况说明,也不能把小青报仇的事情说出来。 最起码,他不能坏了小青的大事。 听到汪少说是一个女朋友,李队似乎猜到了什么,淡笑着接道:“怎么,你就是想进去找女朋友这么简单?” 原本汪少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圆谎,听到李队这样说,猛然记起之前在小河那边的居住小区,听到那些食客和老板的描述,当即顺口应道:“嗯,我和女朋友吵了一架,然后她赌气跑出了酒店,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她的人,我正准备进去小区看看,结果就遇到你们巡逻。” 一口气说完,汪少似乎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 李队眯着眼并没有插话,看样子他已经相信了汪少所说的话。 “李队长,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先回去了。”汪少提出了辞行,淡淡地接道:“我还惦记着女朋友的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回酒店了。” 汪少确实是在惦记着小青的安危,但却不是女朋友。 “你想回去?”李队眯着眼接了一句,汪少点点头说:“刚才我差一点被他们误会成小偷,多亏你帮忙解围。” 说着,汪少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从治安巡逻队出去,只需要跨过那条宽阔的大马路,对面便是海洲大饭店。 既然已经说清楚情况,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意义。 汪少没指望靠李队帮忙寻找小青,可惜李队却不想就这样让他走。 见汪少作势要走,李队揉了揉眼角,突然大喊了一声:“你给我坐下!” 这声大喊语气尖锐,和刚才的和颜悦色简直有天壤之别。 面对李队的突然发怒,汪少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即不解地反问道:“李队,你怎么了?” 李队没有理会汪少的询问,冷哼着接道:“你少在我面前装,就你这点小谎话,还能够瞒得过我李旌阳的眼睛?” 被李队说中秘密,汪少的心不由得再度慌乱,他没有再进行辩解,或许面对这样一个略为精明的治安巡逻队长,再撒更多的谎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带来麻烦。 见汪少低头不语,李队有些自得地接道:“你以为我叫你回来,真的就是和你拉家常闲聊?” 不待汪少作答,李队自顾接道:“如果你今天晚上不把事实说出来,你就别想回酒店。” 这下汪少有些傻眼了,原以为这个李队和蔼可亲,在简单问明情况后,会放他回去,不料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眼看李队已经动怒,汪少也不敢再做隐瞒,当即呐呐地接道:“对不起李队长,我确实在撒谎。” “哼。”李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没有表态。 “但我撒谎的原因,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坏事,请你要相信我。”汪少紧接着补充道:“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真的只是想要找到我的朋友。” 听到汪少接二连三的解释,李队皱紧的眉头稍微有些舒展,眯起眼睛接了一句:“我也知道你没有做坏事,要不然我早就把你拷进里面,让你先冷静一个晚上。” 随即话锋一转道:“但你没有说实话,这一点是瞒不过我的。” 言下之意,汪少不仅不配合调查,还想撒谎来敷衍事实,这确实令人生气。 李队的话触到了汪少心底的那丝正义感,他不禁有点愧疚,不敢直视李队眯起的小眼睛,略微心虚地垂首在胸口。 见汪少低头不语,李队接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要隐瞒事实是不可能的事了,可到底该从何说起? 就在汪少酝酿着该不该将小青的**和盘托出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李队应了一声,随即冲进来一个巡逻队员,向李队报告说,有人报警,在城南公园再次发现形迹可疑的身影。 李队闻言精神大振,当即吩咐巡逻队员马上出发去对面的城南公园。 然后对汪少接道:“看来只有先委屈你一下,在这里面好好呆着,等你想清楚要怎么回答以后,再考虑你什么时候回酒店。” 说完便要出门。 汪少一看急了,当即大声回应道:“李队长,让我和你一起去,我把真实的情况全部告诉你。” 听说城南公园再次出现身影,汪少同样很紧张,他猜想会不会是小青的身影再度出现。 李队微微皱了皱眉头,断然拒绝了汪少的要求,并且补充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面,好好想清楚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有权扣留你48小时。” 说完不再给汪少解释的余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砰”地一声,随着李队出去的背影,办公室厚重的木质门被牢牢地关上了。 见李队出了门,汪少想跟出去看看究竟,一个箭步冲过去试图拧开门锁,但门锁纹丝不动。 看样子门被李队给反锁了。 牵挂着小青的汪少愈发心急,恨不得从门缝里挤出去。 直觉告诉他,那个在城南公园出现的身影,极有可能就是小青。 也不知小青为什么会在半夜跑出酒店,去那个小树林做什么。 但有一点汪少确信,小青这么晚还独自出去,应该和寻找涂志强有关。 这次来省城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出涂志强,替邦康老板报仇。 除了和涂志强有关,汪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令小青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这个时候汪少才有些后悔,不该对李队撒谎,说不定还可以随他们一起出去看个究竟。 假如这个在城南公园出现的身影真是小青,假如小青发生了什么意外,汪少恐怕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愧疚当中。 不行,一定得出去看看,那个黑影到底是不是小青。 可是门已经被关牢,只能看看窗口能不能出去。 这间办公室在底楼,如果可以从窗口出去,那是最好不过。 汪少急着想出去,并非是想逃跑,他只是关心着小青的情况。 假如确定了城南公园那个黑影是否是小青以后,他还会回来协助李队把情况说清楚。 等汪少快步来到窗口,见到的情形让他顿时傻眼。 在窗口的外面,有一层加固了大拇指一般粗的钢精护栏,想要从窗口出去,没有专门的破拆工具,徒手是不可能的。 门被反锁,窗口有加固钢精,想要从这个办公室出去,还真的没有办法。 环顾这并不宽大的办公室,除了办公抽屉和靠背木质长条椅,在也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供用于破拆钢筋。 再说汪少也不可能弄出太大的动静,那样就算能够把窗口的钢筋砸开,只怕早也惊动了值守的人员,破坏公物那真的就别想再出去。 可小青急冲冲走进小树林的背影,就像一幅电影画面,不断在汪少的脑海重复出现,令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等待李队长的归来。 无计可施的汪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窄小的办公抽屉团团转,心思急速飞转。 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出去看看。 汪少把心一横,重新冲到门口,握紧拳头使劲砸向木质门,同时高喊道:“有人吗,放我出去!” 厚重的木质门在汪少的拳头砸击下,发出沉闷的“嘭嘭”,在寂静的深夜份外刺耳。 接连高喊几声之后,门外终于传来了应答:“你在里面乱叫什么?” 听声音是一个男的,语气不是很友善。 汪少赶紧接道:“开门,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里面,我又没有做错事情。” 喊着话,汪少再次用拳头狠狠擂木质门。 当第三下拳头高举在半空,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木质门开了。 脸色铁青的李队长站在门口,声音冷冷地接道:“你叫什么叫,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铐起来?” 李队长不是和其他人一起去城南公园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狐疑地抬眼打量,只见李队长居然戴了一副眼镜,看上去比刚才要斯文许多。 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出去看看,我要找我的朋友。”汪少顾不上去研究这个李队长为什么会戴眼镜,随口接道。 李队长径自走进办公室,随手将门重新关上,并不急着说话。 见李队长坐回办公抽屉后面,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香烟,汪少接着要求道:“让我出去,我没有做错事,你们不能这样把我关在里面。” “我有关你吗?”李队长淡笑道:“你看看你,既没有戴手铐,也没有被逼问,怎么可以说是被关在这里?” 顿了顿,李队长吐出一口烟雾,才又接道:“我们这是按照例行的程序,要你回来协助调查,但是你一点都不老实,怎么能够怪我们把你关在这里?” 一席话说得汪少哑口无言,就听李队长接道:“如果你早点吧情况说清楚,早就可以出去了。” 绕了半天,还是要汪少把真实的情形说出来。 也罢,就把情况说出来,省得被误会。 低叹一声后,汪少接过话茬:“我可以把情况全部说清楚,但在说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李队长托了一下眼镜框,应了一句。 第64章 凌晨一点半 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我想问问看,刚才你们去城南公园,是不是见到了一个女人?” 眼下的汪少心系着小青的安危,只想搞清楚,那个在城南公园出现的身影,是不是小青。 李队长闻言嘿嘿淡笑道:“早知道你就关心这个事。” “是,我就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我的朋友。”汪少如实接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我们根本就没有去城南公园。”李队长随口接道,打破了汪少的期望。 没有去城南公园? 汪少的眼睛瞪得溜圆,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队长眼镜片后面的那双小眼睛,想看看李队长是不是在开玩笑。 “呼”李队长吐出一口烟雾,透过烟雾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慢吞吞的接道:“刚才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就有人回来说。那是捡垃圾的一个老人。” 原来如此。 汪少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小青。 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小青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到底去了哪里? 仿佛看出了汪少的忧虑,李队长紧接着又道:“现在你是不是考虑清楚,该给我说实话了吧?” 再不说实话,万一小青有什么不测,很有可能会延误了救助的时间。 下定决心的汪少当即不再犹豫,将如何在酒店楼上看到小青的背影,以及如何追踪过去的情形粗略地讲了一遍。 当然,涉及到小青报仇的事,汪少只字未提。 “你确定自己见到的,就是你的朋友?”李队长还有些怀疑,随口反问了一句。 毕竟楼层那么高,距离那么远,而且还是在深夜,能见度不是很好,不排除汪少看走眼的可能。 汪少肯定地接道:“就是她,我认得她的衣服是酒店里面的睡袍,而且她的头发是盘在后面的,还有走路的姿势,和身高等等。” 说完,汪少面带焦虑地补充道:“李队长,你们赶紧派人去那两个居住小区找找看,我的朋友肯定是在里面的。” “你朋友为什么那么晚还要出去?”李队长没有回复汪少的要求,反问了一句。 这句话再次问道了小青的**,汪少迟疑这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队长见状,换了个话题接问道:“那她出去之前,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面对李队长接二连三的追问,汪少有些缓不过神。 他很想撒谎,随便编造几句话来搪塞,但又担心这样会延误了对小青的找寻。 李队长之所以要问得这么详细,也是想要为寻找小青找到更多的线索。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把小青找涂志强寻仇的事坦白? 就在汪少再度语塞之际,李队长又问出了第三句话:“这么说,你朋友出去之前,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小青的去向,还是被李队长接连的追问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汪少闻言不假思索地应道:“她一直都没有和我住在一起。” 李队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才问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扶了扶眼镜框边缘,李队长掐灭了烟头,郑重其事地接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似乎谈话已经变成了询问,汪少也不自觉地接受了李队长的询问。 略着沉吟,汪少如实回道:“她叫小青。” “小青?”李队长似乎在回味着这个名字,随即又问道:“那她姓什么?” 这下汪少有些犯难了。 直到现在,汪少也只知道小青的名字,并不清楚她姓什么。 考虑到这些问题关系到寻找到小青的可能,汪少不敢有所隐瞒,当即接道:“我只知道她的属相属蛇,所以有个绰号叫‘蛇妖小青’。” “蛇妖小青,这个名字倒有点意思。”李队长淡笑着接道:“这让我想起了《白蛇传》里面的那个小青。” 但汪少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听到李队长故作轻松的话语,汪少急道:“李队长,情况我都已经说明白了,你赶紧派人去那两个居住小区看看,我怕我的朋友会有危险。” “你根本就没有说实话,我怎么去找?”李队长收起笑意,冷冷地接了一句。 面对李队长的反唇相讥,汪少默然地低下了头。 看来这个李队长确实厉害,居然一次又一次地说中要害。 见汪少再度低头不语,李队长也开始有些着急,快速地说道:“你没有和她在一起,怎么知道她去小区做什么,怎么知道她会有危险?” 面对李队长的追问,汪少总算明白了,这个李队长从始至终都在试探,目的就是要汪少把实情说出来。 “呼”汪少仰首对着办公室的天花板发出一声叹息,终于领教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盘问。 李队长确实很着急,见汪少还在犹豫不决,有些恼怒地接道:“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不仅帮不到你的朋友,就算她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也救不了他。” 李队长的确厉害,每一句话都会问到汪少的心坎上,震撼着他焦虑的心。 自愧不如地摇摇头,汪少苦笑着接道:“李队长,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如果你们不帮忙寻找,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汪少的低叹,李队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李队长,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可不可以放我出去?”汪少央求道:“我还的去寻找我的朋友。” 沉吟片刻的李队长猛然站起身,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口吻接道:“这样,我们可以先放你出去,但你不能再去小区里面乱窜,有什么问题明天一早再解决。” 李队长的话平铺直叙,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辩的味道。 言下之意,如果汪少还要继续去小区里面寻找小青的踪迹,那他们还会把汪少抓回来。 这是他们的职责,同时也是为了汪少的人身安全作想。 见汪少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李队长又补充道:“既然你说已经将汽车了,那我也不再为难你。” 随即话锋一转道:“这样,你把身份信息填写一下,然后在这上面签个名,按个手印,便可以回去了。” 说着递过来一张问询笔录。那上面需要记录被问询人的身份信息和被问询的事项。 按照李队长所要求的一切,汪少快速地填写好资料并签字按手印。 收起问询笔录,李队长恢复了淡笑的表情,叮嘱了一句:“记住,12点以后都不要随便乱进小区,会被人误会成小偷的。” 这句话等于是在告诫汪少,不要试图再回刚才那个小区去寻找小青。 “那我朋友怎么办?”汪少不由得接问了一句。 李队长轻描淡写地接道:“我们已经记录了询问内容,会将情况上报,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 汪少可不希望再被人误会是小偷。 就在汪少即将走出巡逻大队的门口之际,李队长在身后补充了一句:“记住,不要再去小区里面乱窜,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5分钟以后,汪少回到海洲大饭店的房间,整个人像是散架一样,一头栽倒在床铺,不想再动弹。 回想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本以为可以追踪到小青的背影,但却遇上治安巡逻队,还差一点被认为是行窃的小偷。 还得多亏了那个阴晴不定的李队长,要不然被那些打工者围住,还真是有理说不清。 记得最开始进去的时候,那个李队长并没有戴眼镜,为什么在第二次进来的时候, 就戴了一副近视眼镜,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使劲摇摇头,汪少懒得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反正都已经回来了,以后恐怕都不会和这个李队长打交道。 还是想想怎么样找到小青吧。 思绪再次集中到小青的身上,汪少重新回忆了一遍之前在窗口看到的情形。 小青为什么要独自进入那片小树林,她到底是去了城南公园,还是去了两个居住小区的其中之一? 又或者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要知道,小青曾明确表示,会依靠罗老板在省城的势力,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假如真的是因为查到了关于涂志强的下落,应该叫上罗老板的手下一同前往查探,不可能会独自行动。 莫非那个背影并不是小青? 随着问题被逐渐推翻,汪少开始怀疑,之前的那一幕,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为了证实自己是否看错,汪少决定去三楼的演艺吧一探究竟。 虽然小青曾再三叮嘱,要汪少不可以去找她,以免引起罗老板的不悦,而坏了查找涂志强的大事。 但眼下情况紧迫,也容不得汪少有更多的选择。 和小青的安危比较起来,就算得罪了罗老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不再帮小青的忙,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拿定主意,汪少从床上弹了起来,像阵风一样旋出了房间。 临出门之际,汪少习惯性地望了眼墙壁上的石英钟,时间指向凌晨一点半。 记得演艺吧的打烊时间是凌晨两点,现在去还来得及。 第65章 是谁报的警? 一阵风似的旋进电梯,汪少随手在电梯键盘上按下了数字“3”。 很快,汪少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三楼演艺吧的门口。 此时已经接近打烊的时间,演艺吧的门口已经没有了迎宾人员,先前热闹的场面也不复存在,显得有些冷清。 走进大厅,里面也停止了音乐声,有几个服务员的身影不断穿梭在其间,做下班前的收拾工作,没有人上前询问汪少,是否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穿过空荡荡的大厅,汪少来到吧台前,劈头问向里面的服务员:“我要找你们罗老板。” 原本吧台服务员正在埋首整理东西,听到有人要找老板,当即抬头查看,一下子便发现了站在吧台前的汪少。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服务员反问了一句,面带疑惑。 汪少有些不耐烦地接了一句:“我说我要找罗老板,他现在在哪里?” 第二句的声音有所提高,在寂静的大厅里久久回旋。 一丝难色爬上服务员的面颊,他先是将汪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才回应道:“我们罗老板一般都不在这里,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跟他在一起,我想找他问问情况。”汪少耐着性子接道:“他现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有急事要找他。” 面对汪少的询问,服务员渐渐恢复了镇定,随口反问道:“你是谁?” 听服务员的语气,他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罗老板的行踪说出来的。 汪少懒得和他再多说什么,当即冲到玻璃镜子通道,扯开嗓子喊道:“罗老板,你在哪里,快出来。” 喊声一句紧接一句,汪少的身影不断冲进其中的包厢,在没有发现罗老板后,很快便又出来,进入到下一个包厢。 喊声惊动了所有正在干活的服务员,有几个身影闻讯冲向玻璃镜子通道里面,吧台的服务员拿起电话,飞快地按下3个键,对着话筒小声急道:“治安联防吗,我们这里有人闹事……”。 当汪少从第5个包厢出来的时候,有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通道里,拦住了汪少的去路。 抬眼一看,正是先前曾经控制过汪少的那两个男子,罗老板的手下。 “你想干什么?”其中一个男子面带不悦地厉声质问。 乍见到这两个男子,汪少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妙,当即提高警惕,回了一句:“我要找罗老板。” “擦,尼玛笔的算什么,罗老板也是你随便能够找的?” 原本汪少就心急如焚,听到这句骂娘的脏话,更是怒火攻心,当即回应道:“你刚才骂什么,有种在说一遍。” 像这种骂娘的脏话,汪少是最为反感的,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当面骂他的妈妈,他就会和对方拼命。 可惜这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并不清楚汪少的脾气,仗着是罗老板的手下,他们根本没有把汪少放在眼里。 “我说了又怎么样?”男子随口接道:“我说尼玛……” 话到一半,汪少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和愤慨,挥起拳头照准骂人男子的面门,狠狠地打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过后,汪少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男子的腮帮子。 后面的话男子还没有说出,已经被汪少的拳头打断。 猝不及防的男子被拳头的惯性打得头一歪,一股血水从嘴角呛了出来。 原本汪少的这一拳,男子完全有时间躲开,或许他们都不料汪少会如此大胆,竟然敢出手打人,以至于在挨了一拳后的两秒钟时间里,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一击得手的汪少并不解气,对准男子歪向一边的头,再次挥起拳头。 敢当着他的面,骂他的妈妈,不把男子打得满地找牙才怪。 可惜汪少的第二拳并没能够打中男子的脸。 在愣神的两秒钟以后,被打的男子和旁边的男子均回过神来,同时扑向了汪少。 被打的男子是反击,而旁边的男子则是出手。 从远处看过去,那情形就像两只凶猛的老虎,扑向一头瘦小的水牛。 论对打,无论两个男子中的哪一个,汪少都不是其对手。 刚才敢出拳打伤男子,也是因为怒极攻心,而两个男子大意轻敌,才导致骂人男子被汪少的拳头打中。 现在两个男子都回过神来,可怜汪少就要遭殃了。 就在汪少第二次举起拳头之际,旁边的男子已经抓住了汪少的手腕,被打的男子瞅准时机,狠狠一拳打向汪少的面部。 他这是准备要给汪少的脸开花。 一边吐着血水,男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麻痹想造反了,敢跑到罗老板场子来撒野。” 尽管被抓住手腕,汪少还是在拳头就要落到脸上的时候,使劲把头偏向一边。 男子的拳头擦着汪少的耳边,带出一股疾风,落了个空。 与此同时,汪少拼命甩手臂,想要挣脱男子的束缚。 见汪少躲开了拳头,旁边抓着汪少手臂的男子大吃一惊。 或许他怎么也无法预料,汪少在面对他们两个彪形大汉的合力围攻之下,还能够如此勇猛地反抗。 明知不可能,也要去尝试一下,这就是汪少倔强的脾气所产生的后果。 奋力挣扎的汪少没能够甩脱男子的束缚,相反彻底激怒了两名男子。 要知道,这里是罗老板的地盘,两个男子都是罗老板的得力手下,平时跟随罗老板一起看场子,好不威风。 眼下演艺吧的好多服务员都在圆圆观望着包厢通道里发生的这一幕,要是他们两人合力都不能制服汪少,那就真的会让人笑掉大牙。 两个男子恼羞成怒,突然大叫一声,同时使出了狠毒的手法。 被打的男子一拳落空后,顺势抓住汪少的衣领,使劲一扯,想把汪少拉回来,左手挥拳再次打向汪少的脸。 另外一个男子则更狠毒,直接用双手抓住汪少的手腕,用力一拧,像拧被子一样,将汪少的手反剪到背后。 饶是汪少硬撑着没有喊疼,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见汪少被拧着半跪在地,被打的男子大喜过望,抬脚踢向汪少的身上。 只剩招架之功的汪少使劲将身子往旁边闪,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幸运,没能够躲过这一脚。 “砰”地一声,男子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踢到了汪少的肩膀处。 在肩膀和脖子之间,有一根锁骨,就像小腿一样,只有皮包着骨头。 男子的这一脚踢上去,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呀”汪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拼命咬牙坚持不再发出第二声。 “尼玛笔的再来,看老子不把你骨头拆了,还敢出手打老子。”一脚踢中汪少锁骨的男子面带得意之色,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骂骂咧咧地叫道:“来,在来试试。” 另外一个男子有些不满地接道:“不要给他啰嗦,刚才他怎么打你的,十倍还给他。” 言下之意,要给汪少的脸上砸上十拳。 不要说十拳,就是三拳恐怕也要把汪少打得鼻青脸肿。 被打伤的男子嘿嘿怪笑道:“好,就让这小子知道厉害,给他长点见识,省得他以后再跑去其它地方撒野。” 说完,捏紧拳头扭了扭,得意地寻找第一拳要落在什么地方。 眼看着汪少难逃被打的厄运。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断喝:“全部不要动!” 喊声压住了服务员的议论声,传到了汪少和两个男子的耳中。 三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只见从吧台处正有几名男子往这边冲过来。 汪少眼尖,认出冲在最前面的男子,竟然是刚刚才和他谈过话的李队长。 两名男子乍见到李队长带人冲过来,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依旧挥起拳头准备砸向汪少的脸。 “我再说一遍,全部不要动。”这句话喊出的同时,李队长的手中也多出一支短枪。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两名男子似乎被震慑住,停止了想要挥拳的动作。 其中一名男子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李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掏枪吓唬谁?” 敢情这两个男子认识李队长,虽然嘴上有点玩世不恭,但却不敢再对汪少动手。 李队长没有回答男子的话,先示意巡逻队员将汪少扶起,然后才接道:“我不是吓唬谁,如果谁敢当着我的面闹事,我就有权维护治安。” 听到这句略微带着官腔的回答,两名男子明显不悦,其中一个男子接过话茬道:“李队长,这里是罗老板的场子,这个小子跑到场子来闹事,你说我们该不该把他控制住。” 李队长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藐视,瞟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汪少,这样回道:“本来我也不想管你们这些破事,但是你们的人报了案,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所以过来看看。” 说着话锋一转,指着汪少又道:“这个人我要带回去盘查,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明天早上叫罗老板到治安巡逻队来一趟。” 说完,不由分说地命令巡逻队员,将汪少带离了演艺吧的大厅,也不管两名男子是什么样的表情。 就在即将走出演艺吧大厅的时候,身后传来男子的高声怒骂:“擦,麻痹的是谁报的警,谁……” 第66章 一张熟悉的脸 后面男子说些什么,汪少等人已经走出大厅,听不见了。 汪少只见李队长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般的喜悦,或许他是在偷笑,那两个罗老板手下的男子,不敢把他怎么样。 再次被带回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室,汪少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 原本他以为今天晚上必定会遭到那两个男子的重创,不料李队长及时赶到,把他从那两个男子的手中给救了出来。 此时汪少的心中,对李队长充满了感激。 李队长先是倒了一杯水给汪少,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这下你肯定有很多话要讲,先喝点水润一下喉咙再讲。” 被李队长接连救了两次,汪少内心的防线已经全部打开。 端起那杯水,汪少“咕噜咕噜”几口吞进肚中,回了一句:“谢谢李队长,麻烦再来一杯。” 在演艺吧里面大吼大叫,再加上和那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一番纠缠,汪少早就渴得嗓子冒烟,恨不能灌下整整一桶水,才能够消除口渴。 李队长重新递了一杯水给汪少,随即接道:“接到演艺吧那边的报警电话,我就猜想可能是你这个小子,结果还真是。” 虽然是一句责怪的话,但言辞中却洋溢出一丝关切的味道。 一股暖流自心底缓缓升起,直抵汪少的脑海。 “说吧,为什么要去骚扰演艺吧的包厢?”李队长不紧不慢地直接问道,一双小眼睛从眼镜片后面,直勾勾地盯着汪少的表情,仿佛要看穿汪少的内心。 事到如今,汪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因为从刚才在演艺吧所遭遇的情形来看,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假如仅凭他个人的力量,不仅找不到小青的人,搞不好还把他自己也搭进去。 以其这样,倒不如将实情告诉李队长,说不定李队长还可以帮忙,将事情圆满解决。 这一次,汪少的决定非常正确。 两杯水下肚后,汪少不再感到那么口渴,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于是,他便将自己如何看到小青的背影,然后追过去想询问究竟的经过,重新讲述了一遍。 和前一次讲述有所不同的是,他将小青准备找涂志强寻仇的情况,也婉转地披露了出来,并将小青和罗老板的关系也加以说明。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考虑小青的**问题了,重要的是的先找到小青的人,确保小青的人身安全。 听了汪少的补充说明,李队长嘿嘿淡笑道:“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汪少自知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索性开门见山地接道:“李队长,现在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要我帮忙去找你的朋友小青?”李队长接过话茬,见汪少点点头,随即接道:“这个问题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去查清楚的。” 说着话锋一转道:“现在的问题是,你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之前你看到的那个人影就是小青?” 迟疑着摇摇头,汪少不敢说百分之百。 万一那人不是小青呢? “连你都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又该到哪里去找?”李队长苦笑道。 “所以我才怀疑,是不是罗老板对小青做了什么手脚。”汪少补充说明了一句。 “然后你就凭一时义气,去演艺吧找罗老板?”李队长反问了一句。 汪少点点头,悻悻地接道:“可惜被那两个混蛋拦住,要不然再多找几个包厢,说不定就能够把小青找出来。” 李队长摇摇头说:“你可能还不了解罗老板这个人,所以你才敢去演艺吧这样找人。” 似乎李队长的话有所指,汪少赶紧追问道:“什么意思?” 李队长接道:“你知道吗,如果刚才我不把你带走,他们肯定会把你打个半死,然后把你扔进医院。” 听到李队长的说明,汪少并不害怕。 被打一顿并不算什么,问题是要如何才能确定,此刻的小青还是安全的。 汪少害怕那个背影不是小青,而因为今天晚上的事,让罗老板大发雷霆,继而影响到小青的计划。 那样,才真的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罗老板的手下有这么厉害?”汪少顺着李队长的话茬,追问了一句。 “有些东西你不一定要知道的那么清楚,现在你只需要把情况讲清楚就行了。”似乎意识到有些说过了头,李队长恢复了例行公事般的口吻,婉言拒绝了汪少的提问。 尽管李队长没有说,但汪少还是隐约觉得,罗老板确实在这里有一定的势力。 怪不得小青也想依附着他寻找涂志强,好替邦康老板报仇。 “你没有伤到哪里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李队长换了个语气,略微关切地问道。 汪少搞不懂李队长为什么在罗老板的问题上避而不谈,转而关心起这句的情况。 “只是被他们推了几下,没有什么大问题。”汪少接道:“还好是你们及时来了,要不然就像你说的那样。” 见汪少准备要说些感激的话,李队长赶紧挥手制止道:“没有什么伤最好,记住,以后不要再去演艺吧闹事,否则你会吃亏的。” ”那我朋友小青的事怎么办?“汪少急道,满脸的无奈。 李队长沉声接道:“你说的情况我全部都记下来了,我们会密切关注的,至于你所提到的罗老板,就算他真的和你朋友在一起,我们也无权干涉,毕竟这是他们双方自愿的事情,属于感情纠纷。” 见汪少还在纳闷,李队长又道:“今天晚上的事就这样,你放心的回去休息,他们不会吧你怎么样的。” 就算罗老板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和治安巡逻对明着干。 这一点,汪少倒不是很担心。 汪少担心的是,万一今天晚上的那个背影确实是小青,那么小青到底去哪里了? 要想解开这个疑问,除了找到小青本人,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罗老板。 因为小青之前是和罗老板在一起的,只要找到罗老板一问,便可以知道小青到底人在哪里。 可是刚才去演艺吧,不仅没有找到罗老板,还招来那两个男子的打骂。 而李队长更是明确表示,要汪少不得再去演艺吧寻找罗老板。 那要怎么样才能够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小青,而现在的小青是不是还在罗老板身边? 汪少本想央求李队长帮忙寻找,但已经搞出这么多事情,给李队长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汪少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按捺住内心的焦虑和不安,汪少礼貌地向李队长道别:“李队长,谢谢你,之前都怪我没有给你说实话,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李队长不以为意地淡笑道:“没什么,这也是他们自己人报的警,要不然我怎么会想到你去演艺吧瞎闹,带你回来也是顺便而已,这个是我们的职责,没什么好感谢的。” “记住,不要在去演艺吧找罗老板,也不要在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到处乱跑,免得被人误会是小偷。” 说着望了眼窗口上方的石英钟,接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酒店休息,我们准备出去巡逻了。” “嗯”汪少使劲点点头,对李队长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汪少跨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李队长不忘再次叮嘱道:“记住,罗老板不是后惹的,就算你真的想去找他,也不能用你今天晚上的方式,否则只会招来麻烦。” 汪少的内心被暖流填得满满的,已经找不到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对李队长的谢意。 走了一步后,汪少回头说道:“李队长,可以冒昧地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可以。”李队长大大方方地将工作证递到汪少的手中,淡淡地接道:“我叫李旌阳,去年刚刚从部队转业的。” 捧着那个烫金色的工作证,汪少有些虔诚地摊开,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标注着几个标准的汉子:姓名:李旌阳,职务:队长。 将工作证递还给李旌阳后,汪少将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往回走的路上,汪少变得有些紧张,不断注视这周围,生怕罗老板的手下会从黑暗中冲出来,对他下黑手。 之前在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门口被袭击的情形,猛然浮现在脑海,令汪少灵光一闪,暗道:那两个追砍他的人,会不会是罗老板指使的?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汪少不由得提高警惕,满怀戒备地扫视这四周,小心翼翼地快步穿行在寂静的大道中。 一路上,并没有出现类似的袭击者。 回到房间,汪少重新洗了个热水澡。 一边冲洗着满身的疲惫,汪少暗自好笑,刚才一路上都在担心,会不会遭到罗老板的黑手,这样是不是显得有点太过紧张?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裤的汪少只觉一阵少有的轻松。 习惯性地点燃一支香烟,汪少再度站到了房间的窗口,望着下面那条静寂的员工通道,若有所思。 翌日清晨,汪少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汪少强打起精神前去开门,一边暗道:是谁这么早跑来敲门? 透过门上的猫眼,汪少往了出去,本以为会是酒店的服务员,没想到出现杂猫眼里的,竟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第67章 这个男人是谁?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出现在猫眼里的,居然是李旌阳,那个两次相助汪少脱险的治安队长。 忙不迭地拉开房门,汪少有些惊喜地问道:“李队长,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房间?” 李旌阳看上去精神抖擞,根本不像是值完夜班的人。 面对汪少的诧异,李旌阳并没有做出解释,淡笑着接道:“怎么,你就准备把我堵在门口吗?” 汪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赶紧让开身子,心下暗自嘀咕:李旌阳作为治安巡逻队的队长,这么早就来到房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联想到昨天晚上李旌阳询问他关于小青的事,汪少不由得一阵窃喜:莫非是小青的事有了眉目? 这样想着,汪少随口问道:“李队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见汪少多少还有些拘谨,李旌阳淡笑着接道:“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这里又不是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室。” 经李旌阳这么一说,汪少顿觉自己有些失态,确实显得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后,汪少努力将气息调整,略微放松地接道:“李队长,是不是寻找我朋友的事有了进展。” “不是,但也差不多。”李旌阳接道:“我来是要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听到李旌阳说出这样的话,汪少犹如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己在一夜之间给他添了两次麻烦,他居然大清早的跑来感谢自己?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真的要感谢你。”李旌阳正色道:“感谢你给我们提供的那些情况,为我们的工作指明了方向。” 汪少越听越糊涂,不由得反问道:“李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李旌阳是来告诉他关于昨天晚上在演艺吧的事,没想到李旌阳却说要感谢他,换成是谁,都会猜不透。 见汪少满脸迷茫,李旌阳淡笑着接道:“你先不用心急,反正我刚刚下班,你就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两人点燃香烟,分别坐在茶几的两边,开始了简短的对话。 李旌阳首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才开始说明要感谢汪少的原因。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在城南公园临近的那两个居住小区,便开始出现了失窃的事件。 那两个小区分布在小河两边,所以便叫河东小区和河西小区,在这两个小区的中间,便是占地面积宽广的城南公园。 由于两个小区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给李旌阳的工作带来了困扰。 因为他不确定小偷到底是在哪个小区,又或者小偷根本就是从城南公园的小河中潜进小区行窃。 这样就为李旌阳的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就在汪少去小区的头一天晚上,河东小区再次发生了入室行窃事件,丢失的物品包括东芝笔记本电脑,以及苹果4等比较贵重的东西,总价值超过了万元。 和以往的失窃时间一样,都是失主在半夜起床方便的时候,才发现失窃。 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似乎这个小偷神通广大,在巡逻队员的严密布控下,居然还能兴风作浪,屡屡得手。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是小偷在向巡逻队示威。 这让巡逻队长李旌阳苦恼不堪。 要知道这两个小区就在城南公园,紧邻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室不到1000米的距离,这就等于说,小偷在巡逻队的眼皮子底下作案,而巡逻队似乎对此束手无策。 感觉到工作压力的巨大,李旌阳发誓要揪出这个顶风作案的小偷。 他首先向上级申请,增派了人手,将巡逻队编制成三个班,每隔两个小时便换一班,对河东和河西两个小区的主要出入口进行严密布控,秘密监视。 而他自己干脆不用休息,通宵达旦地对监视工作进行来回的巡查,以求能够早日抓到这个嚣张的小偷,还小区住户一个清静安宁的生活环境。 就在昨天晚上,当他们的巡逻队放下形迹可疑的汪少的时候,李旌阳的心里闪过一丝兴奋,似乎苦苦蹲守了这么久,总算是抓住了这个嚣张的小偷。 但经过和汪少的正面接触后,李旌阳不得不做出无奈的判断,眼前这个瘦高个的小青年,并不是他们想要抓获的目标人物。 因为和汪少的简短对话中,透出一股正气,并非像是小偷的气质。 人的外貌可以通过化妆等手段改变,只有内在的气质无法改变。 李旌阳正是觉察到这股凛然的正气,才断定汪少并不是他们想要找的小偷。 虽然判定汪少不是那个嚣张的小偷,但汪少的话却也露出很多破绽,让李旌阳觉得,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这个汪少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于是他将汪少带到办公室单独谈话,看看能不能询问出有用的线索。 第一次谈话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李旌阳并没有把汪少逼到绝路,给了他稍微喘口气的机会,让汪少先回去。 随后不久,便接到演艺吧的报警电话,结果见到汪少跑去演艺吧闹事,这更加证实了李旌阳的观点。 第二次,汪少终于说出了实情,这让李旌阳有些兴奋,似乎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送走汪少后,李旌阳连夜调取了两个小区的监控录像,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听到这里,汪少忍不住插问了一句:“是不是在监控中看到了我的朋友?” 李旌阳点点头,示意汪少稍安勿躁,随后接道:“我们不仅看到了你所描述的那个女人,还看到她与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 “另外一个男人?”汪少喃喃自语地接了一句,条件反射地想到了一个名字,涂志强。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个名字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设想出许多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李旌阳接着描述。 在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小树林出来后,直接奔向了城南公园,之后出现了监控空白。 然后根据时间段,李旌阳又分别查看了两个小区的监控,结果发现先前的那个女人出现在河东小区的门口,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 两人的身影只是从监控画面中一晃而过,很快便消失在小区里面。 从两人的行走速度和姿势来分析,两人似乎非常熟悉,要去的地方也很明显,没有半点的犹豫。 查看了这段录像后,李旌阳重新作出了判断,他认为汪少所要找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小偷。 这个观点一经出口,马上遭到了汪少的强烈反对:“不可能,小青姐怎么可能会是小偷。” “你别激动,我是想如果她不是小偷,是不是和小偷一伙的。”李旌阳补充道。 汪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急道:“那更加不可能,小青姐绝对不可能和小偷一起同流合污,一定是有另外的原因。” “所以我们才决定来找你谈话,”李旌阳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管她是不是小偷,半夜三更去城南公园,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这本身就有问题。” 李旌阳的话说得不错,小青那么晚跑出去,然后和一个男的进了河东小区,这确实令人费解。 这个男人是谁? 是涂志强? 这个名字刚刚从脑海中蹦出来,马上遭到汪少自己的否定。 涂志强和小青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怎么可能和涂志强一起进去小区。 而且李旌阳还表示,从监控画面中看出两人的行为似乎很有默契,说明这个男人并不是涂志强。 难道真的是那个嚣张的小偷? 可小青又怎么可能和那个小偷一起,她去找那个小偷做什么? 见汪少在说出那句否定的话时,表情却显得有些犹豫,李旌阳试探着接道:“你可能对这个叫小青的女人不是很了解,说不定她背着你做了什么坏事,你知道吗?” 尽管汪少不敢确定和小青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但他坚信小青不会是和小偷同流合污的。 莫非那个男人是罗老板? 想到此,汪少硬着头皮补充道:“我可不可以去看一下当时的监控画面?” “你是想确定,画面里的女人,是不是你想要找的女人?”李旌阳反问了一句,并没有表态。 汪少点点头说:“我始终不敢相信,小青会去城南公园和一个男人去什么河东小区。” 李旌阳摇摇头说:“监控画面你没有必要去看,那是我们的工作需要,不能随随便便给外人看,这是纪律。” 听到这句不容置辩的解释,汪少的心凉了半截:不让看监控画面,怎么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小青? 似乎看出了汪少内心的不满,李旌阳淡笑着接道:“我们根据你所提供的时间段调取的画面,应该就是你想要找的那个女人,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叫小青的女人。” 第68章 什么事 说到这里,李旌阳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接道:“除非你说的情况有假,或者你还有什么事在隐瞒,没有告诉我们。” 听到李旌阳加重语气的补充,汪少不由得重新回忆了昨天晚上,在窗口见到的情形。 假如真的是看花了眼,那个酷似小青背影的女人并不是小青,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在监控画面中出现的男女,就是李旌阳所猜测的“雌雄大盗”? 见汪少陷入冥思,李旌阳补充道:“你最好再想想看,到底男女所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所说的小青?” 原本汪少还满心坚信,那个女人就是小青无疑,但在听了李旌**有说服力的描述后,也开始产生了怀疑。 如果那个女人真不是小青,岂不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犹豫不定间,汪少信步走到窗口,点燃一支香烟,望着昨天晚上那个酷似小青背影的女人所出现的位置出神。 此时天已经大亮,楼下的员工通道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整条道的景物尽收眼底,看上去一目了然。 李旌阳悄无声息地走到汪少的身后,小声问道:“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小青?” 汪少点点头,并不否认,随手指向员工通道,接了一句:“那里就是昨天晚上,看到那个女人的位置。” 顺着汪少手指的方向,一条约两米宽的水泥路出现在李旌阳的眼底。 那条水泥路从海洲大饭店的侧门开始,沿着后花园绕了一大圈,然后从另外一侧的消控中心的侧门终止,与正门处的大道相连。 在大道的尽头,穿过那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便是宽阔的城南公园。 “你是说,昨天晚上就是在那里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影?”李旌阳顺势接道:“那你告诉我,之前那个女人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没有”汪少矢口否认道:“她没有和我在一起。” 李旌阳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沉吟道:“既然没有和你在一起,你凭什么确定那就是你说的人?” “我也是看到背影和走路的姿势特别像,听你这么说,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了。”汪少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句。 这句话令李旌阳比较满意,他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接道:“昨天晚上你去找罗老板,就是为了要证实,你所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朋友小青,对不对?” 汪少点点头,还没有接上话,只听李旌阳又道:“照你这么说,你的朋友之前是和罗老板在一起?” 稍微犹豫了一下,汪少还是如实地点头承认。 “她为什么要和罗老板在一起?”李旌阳顺势追问道:“难道你们和罗老板还有什么联系吗?”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这样回道:“说起来,我的朋友和罗老板是早年就认识的,这一点我昨天晚上已经讲过了,至于是什么样的关系,她没有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汪少的回答无疑在告诉李旌阳,这个问题属于小青的**,他并不知情,也无权知情。 就算汪少知道,恐怕也不会大肆宣扬。 察觉到汪少话中的抵触情绪,李旌阳没有再追问,缓和了一口气接道:“好吧,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那些情况。” 说完,李旌阳转身作势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眼看李旌阳就这样出去,汪少的心里居然涌出一丝不舍。 “那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感谢我提供的这个情况,没有其它?”汪少有些失望地接了一句。 潜意识里,他希望能够得到小青切确的消息。 李旌阳换了一个语气接道:“除了感谢你提供的情况,我们希望你能够再说得详细一些。” “什么意思?”汪少有些不解。 李旌阳低叹一口气接道:“如果你还有什么隐瞒的话,我们也不好追问,但如果你说出来,可能会对我们有所帮助,也能够尽快地帮你找到你的朋友。” 看样子,不把情况说清楚,是没办法和李旌阳继续谈下去。 说来说去,李旌阳只是来调查具体情况,而不只是来对汪少表示感谢这么简单。 李旌阳的话中有话。 我说这个李队长咋会这么好,大清早的跑来感谢。 如果只是感谢的话,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暗暗嘀咕着,汪少开始权衡眼前的情形。 牵挂着小青的安危,更牵挂着晓菲的下落,就像两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汪少的胸口。 在这偌大的省城人地生疏,除了眼前这个李队长,似乎还真的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目前还不敢确定小青是否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偏偏这个李队长又不准他查看监控视频的画面。 想到小青有可能就是画面中和那个男子一起进小区的女人,汪少的心不由得一阵慌乱。 一咬牙,汪少硬着头皮接道:“李队长,我可以把情况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但我要求先看看监控视频的画面。” “为什么你一定坚持要看?” “因为我想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小青。”汪少坚决地应道,目光死死盯着李旌阳眼镜片后面的那双小眼睛。 只见李旌阳苦笑着接道:“不是我不想给你看监控画面,而是你看了也没有多大用。” 没有用? 汪少狐疑地盯着李旌阳的脸,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 发出一声低叹,李旌阳接道:“因为那段视频画面非常模糊,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一男一女,再加上晚上的光线比较暗淡,脸和头等重要的部分也看不清楚。” 说着用手指了指下面的员工通道,继续说道:“刚才我问你在哪里见到她,也是想了解你能够看到她的距离。” “我看了一下,这段水泥路沿途有好几个路灯,你应该不会看错。”李旌阳继续解释:“如果说你要看监控视频,确实没有什么用。” 原来如此。 汪少暗骂自己有些多心,对李旌阳的不满顿时减去了大半。 “那要怎么样才能够确定,和那个男子一起进小区的就是小青?”汪少不无忧虑地追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唯有和李旌阳配合,才是唯一的可行之策。 见汪少满脸忧虑,李旌阳淡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彻底了解清楚,你和那个叫小青的女人,以及和罗老板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要你说清楚这些关系,我们会根据你所提供的情况,帮你解决问题。” “好”汪少点点头,随即将昨天晚上所讲过的内容,再次复述了一遍。 不过这一次,他把小青被罗老板利用的关系也加以说明。 “怎么样,现在这样说,是不是够清楚了?”汪少补充了一句。结束了自己的描述。 听完汪少的讲述,李旌阳陷入了沉思,汪少没有出言打扰,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候李旌阳给出答案。 尽管此刻汪少心急如焚。 只是等待了片刻之后,李旌阳便给出了回答:“这问题好办,我们只需要去找罗老板核实一下情况就行了。” 李旌阳的话不无道理,令汪少茅塞顿开。 李旌阳说得不错,之前小青是和罗老板在一起的,只要找到罗老板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便可以确定,小青是不是就是那个去城南公园和那名神秘男子一起去小区的女人。 可是小青曾经明确表示,要汪少不可以去找罗老板,因为罗老板是一个心胸狭窄的男人,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如果你找罗老板,万一惹怒了他,坏了小青寻找涂志强的大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仿佛看出汪少的担忧,李旌阳适时补充道:“你是不是担心,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罗老板会对你怀恨在心?” “对,我知道罗老板这个人不好惹。”汪少悻悻地接了一句。 他没有忘记,昨天晚上演艺吧所发生的一切,更没有忘记,李旌阳曾再三嘱咐过,说不要再去找罗老板。 “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去搞定,”李旌阳接道:“有了你提供的情况,我们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怎么办?”汪少下意识地接问了一句。 李旌阳拍拍汪少的肩膀,淡淡地接道:“现在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面呆着,哪里也不要去,在没有找到罗老板之前。” “可是我想协助你们。”汪少诚恳地接道:“我想快些找到小青,同时我也想知道,那个和小青一起进小区的男子到底是谁。” 听到汪少的补充,李旌阳再度陷入了沉默。 良久,李旌阳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嘴里接道:“好,我要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你快说。”汪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为了能够早点得到小青的确切消息,汪少恨不得马上就知道答案。 “根据你说的情况。我们基本可以断定,那个女人就是你的朋友小青。”李旌阳有条不紊地吩咐道:“现在我们的队员还守在河东小区的出入口,看看能不能见到监控画面中的那对男女。你去和他们一起,这样就可以看到,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小青。” 第69章 隐瞒事实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和那些队员去监视河东小区出入口的情况?”汪少有点不敢相信,李旌阳竟然会让他去和治安巡逻队员们一起。 面对汪少的难以置信,李旌阳肯定地点点头说:“我们也想快点把整件事情搞清楚,还小区有关安宁的生活环境。” 李旌阳的提议不错,假如进入河东小区的女人真是小青,待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汪少当然能够认出来。 一丝宽慰的惊喜爬上汪少的脸颊,他忙不迭地接了一句:“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马上就去。”李旌阳显得更加着急,随口接道。 或许,小区失窃的案子已经搞得他焦头烂额,他也很想快些搞定整件事情。 “好。”汪少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当即和李旌阳一起出了门。 两人出了海洲大饭店,并没有赶去对面的治安巡逻办公室,而是往城南公园的方向赶去。 就在昨天晚上和巡逻队员们相遇的地方,汪少见到了两个身穿便衣的男子。 李旌阳先是简单地做了介绍,说明了汪少来这里的原因。 然后便向巡逻队员询问起监视的情况。 “我们还没有见到监控画面中的那个女人出现过。”巡逻队员答了一句。 “一直都没有出现吗?”李旌阳有些不放心地接问道:“连那个男的也不见?” 另外一个巡逻队员接道:“我们一直都盯在这里,连早餐都还没有吃,如果那个女的出来,不可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李旌阳望着河东小区的出入大门,若有所思地接道:“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换了装束,这样你们就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来。” 这也并非没有可能,从监控画面中见到的图像非常模糊,假如稍微改变一下发型装束,再换一身截然不同的衣服,相信这两个巡逻队员是看不出来的。 见自己的观点令两个巡逻队员语塞,李旌阳旋即又道:“所以我才要他过来协助你们。” 用手指了一下身边的汪少,李旌阳接着说道:“他叫汪少,曾经在海洲大饭店的楼上见到过昨晚的那个女的,并且表示认识那个女人,所以我要他过来协助我们监视。” 两个巡逻队员望了下默不作声的汪少,再面面相窥地互望了一眼,似乎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当时的汪少就表示认识那个女人,并要求进去寻找,后来被李旌阳队长带回治安办公室。 听到李旌阳这样的安排,两人并不感到意外,只要是有助于查找线索,都是可以考虑的,这也是李队长一贯的工作作风,他们都心领神会。 安排好监视事宜后,李旌阳准备离开,汪少忍不住补充道:“李队长你准备去哪里?” 一个巡逻队员抢着答道:“李队长当然是准备回去休息,一整晚都没有合眼了,只怕是困得不行。” 谁知李旌阳摆手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我要去海洲大饭店的外包区域。” “你还要去海洲大饭店,你不睡觉吗?”巡逻队员关切地追问了一句。 李旌阳没有理会巡逻队员的询问,将汪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去演艺吧找罗老板,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汪少有些不解,追问了一句。 “这都是为了我的工作。”李旌阳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监视点。只留下汪少和两个巡逻队员在当场。 说起这个监视点,其实就是在小树林和城南公园的接壤处,凡是进出河东小区的人,都必须经过这条小路。 除非从旁边的小河游泳过去。 看似随随便便的一个点,其实是经过了慎密的考虑,选的位置也恰到好处。 从这个监视点,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个进出河东小区的人,而从监视点旁边经过的人,如果不是特别留意,根本不会注意到还有三个人暗藏在这里。 此刻,汪少便和另外两名巡逻队员藏身在这里,密切监视这进出河东小区的人。 日上三竿,太阳光已经变得有些刺眼,汪少三人聚精会神地紧盯着出入口的小路,连眼睛也忘记了眨动。 最为焦虑的还是汪少。 他在盼望着小青的身影能够出现,同时又害怕小青的身影出现。 要知道,两种结果都不是汪少愿意看到的结果。 事到如今,他反倒希望自己昨天晚上是看花了眼,小青还在罗老板身边,并没有进去这个什么河东小区,更没有见什么神秘男子。 但昨天晚上在窗口看到的情形,却一再的提醒他,那个背影就是小青。 尽管还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汪少相信自己的眼力。 这样一来,汪少所担忧的问题便是,那个和小青碰面的神秘男子是谁?小青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去城南公园? 难道那个男子会是罗老板? 假如是,那么他们之间是否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名堂? 不管怎么说,如果确定那个背影就是小青,接下来只要找到她本人,就可以得出答案,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还有李旌阳去罗老板那边去打探虚实,这些都是汪少所担忧的问题。 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情形,目前也不能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 一边全神贯注地紧盯着河东小区进出的情况,汪少也在默默祈祷: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希望小青平安无事! 就在李旌阳走后不到半个小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形发生了。 汪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正从河东小区出来,沿着河边的小路,逐渐走近汪少等人的视线。 汪少看到了谁? 蛇妖小青? 汪少的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开启,眼睛也瞪得溜圆,不过随即便将这种表情收敛了起来。 擦了擦眼角,汪少再次定睛细看,只见在那条小路上疾走的身影,果真是小青。 确定是小青之后,汪少的耳边旋即回响起李旌阳临走之前的叮嘱:“一旦发现那个女人,就马上把她带回办公室,并且报告给李旌阳知晓。 在刚开始看到小青的第一眼时,汪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小青终于还是从河东小区现身出来。 这也等于是说,昨天晚上去见那个神秘男子的女人,也是小青。 小青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去见那个神秘男子,而那个神秘男子是谁,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连串的问号打在汪少的脑海,耳边回响着李旌阳的叮嘱,汪少突然间做出一个决定:隐瞒事实! 他决定不将这个情况给两个巡逻队员说明。 只要自己不声张,哪怕小青在这两个巡逻队员面前走上几遍,恐怕两人也认不出小青。 决定要隐瞒事实的瞬间,汪少悄悄观察了两个巡逻队员的表情,发现他们正漫不经心地紧盯着小路上,并没有显露出特别关注的眼神。 这就说明两个巡逻队员并没有意识到,从远处走过来的身影,便是他们苦苦守候的小青。 要知道在河东小区出现了多起失窃事件,万一小青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神秘男子,正是行窃的小偷,那么小青势必会受到牵连。 所以,汪少决定,在没有搞清楚小青所见的那个神秘男子究竟是谁之前,暂时不将小青交到李旌阳手上。 暗暗拿定主意的汪少,怕自己吃惊的表情让两个巡逻队员看见,从而觉察到异样,当即收敛起满脸的诧异之色。 好在那两个巡逻队员只注意着监视,并没有注意到汪少脸上的表情变化。 再看此时的小青,正若无其事地往出口这边缓步走来,根本不知道在小树林的背面,还有三双监视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小青的身影越走越近,其中一个巡逻队员似有所悟地悄声问道:“你快看看,你们看,这个女人倒有点像昨天晚上的监控画面中的那个女人。” 另外一名巡逻队员轻轻拍了一下汪少的肩膀,随口接道:“你看一下,正朝我们走过来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昨天晚上要找的那个?” 虽然两个巡逻队员不敢确定,但还是有点怀疑,便出言询问汪少。 听到两个巡逻队员的质疑,汪少故作轻松地接道:“这个女人是有点像,不过可惜,不是我想找的那个朋友。” 为了装得若无其事,汪少还假装打了个呵欠,信口胡诌道:“盯了半天也没有眉目,是不是我昨天晚上看花眼了。” 说话的同时,小青已经走到了小树林边的位置,很快便要从汪少三人的眼皮子底下走过。 听到汪少做出这样的回答,两个巡逻队员不疑有他,随即将目光从小青的身上挪开,转而望向小路的尽头,通往河东小区入口的地方。 见此情景,汪少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是蒙过去了。 再看小树林外边,哪里还有小青的身影? 成功放过了小青,新的问题又摆在了汪少的面前。 第70章 不是小青? 刚才只是想着不让小青落入巡逻队员的手中,但真正等小青走过后,汪少却产生了新的担忧。 小青这是准备回去罗老板身边,还是准备去哪里? 假如回去罗老板身边,万一和李旌阳撞见,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算算时间,假如这个时候李旌阳找到了罗老板,等小青回去,正好可以撞见。 不行,说什么也要赶在小青回去之前,将情况问个明白。 按捺不住满心的忧虑和疑惑,汪少准备追上小青。 可之前李旌阳曾明确表示,要汪少协助两名巡逻队员蹲守在这个监视点,查看小青是否会从里面出现。 眼下刚刚放走了小青,也就等于是说,还没有完成李旌阳交待的任务。 该怎么给两个巡逻队员讲?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再次从小树林的空挡中望出去,小青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但却不是往海洲大饭店的方向走。 谢天谢地,还好小青并没有往海洲大饭店走,不然回去就有可能会和李旌阳碰个正着。 可满脑子的疑问迫使汪少无法静心,说什么也得将情况问明。 突然,汪少的眼光瞄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香烟头。 那是其中一个巡逻队员刚刚扔弃的烟头,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袅袅的青烟勾起了汪少想要抽烟的念头,他想借助尼古丁独特的味道,来舒缓内心的焦虑。 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裤兜,汪少捏到了一个软瘪瘪的香烟盒。 汪少灵机一动,随口接道:“蹲了半天,香烟都抽完了,我去买两包回来。” 两个巡逻队员并没有阻止,只是嘱咐汪少快些返回,说是怕错过了他想要找的那个女人。 毕竟汪少只是在协助他们,尽一个公民的义务,两名巡逻队员也不可能要求汪少什么。 听到巡逻队员的嘱咐,汪少暗暗好笑:这个女人已经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还说什么错过? 不过汪少却不敢表露出任何的窃喜,假装表情淡漠地应了一声,慢慢往小树林外面走。 离开蹲守的监视点,又慢慢走了一小段路,估摸着两个两个巡逻队员看不到了以后,汪少撒开腿,一路小跑着向小青所走的方向追去。 从小树林出来,只有两条道路可供选择,其一是通往海洲大饭店的正门或者侧边消控中心的门,那是连着海洲大饭店后面的员工通道。 另外一条则是通往海洲大饭店正门前方的宽阔大道,在宽阔大道的那一边,便是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地点。 再过去,是一个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四通八达。 小青不可能会去治安巡逻队,又不是回海洲大饭店,也不知会去哪里。 汪少一路小跑向宽阔大道,眼光却下意识地瞄了眼海洲大饭店的正门。 这一瞄,正好看到李旌阳从旋转的玻璃大门内闪身出来。 赶紧往侧边的旗杆台子跑,汪少想借助台子的高度,来挡住李旌阳出来的视线。 因为之前李旌阳曾经说过,要汪少协助那两名巡逻队员,蹲守在城南公园的小树林里,监视河东小区的出入口。 假如让李旌阳发现汪少,势必会进行盘问,汪少可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和李旌阳啰嗦。 此刻的他只想快些追上小青,搞清楚小青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去城南公园,还和一个神秘男子约会。 特别令汪少想要搞清楚的是,那个带小青去河东小区的神秘男子,究竟是谁? 海洲大饭店的旗杆台子有差不多5米长,两米宽,高度也接近一米,汪少躲在其后,从海洲大饭店正门口望出来,是很难发现汪少的存在。 但汪少却可以看清楚正门口的情形。 这正是汪少急忙闪身靠近旗杆台子的原因。 这个旗杆台子上面有三根不锈钢的柱子,差不多有碗口那么粗,每根柱子的顶端都飘扬着一面旗帜。 借助旗杆台子和柱子的掩护,汪少急切从台子后面经过。 就在即将离开台子掩护的时候,汪少再次瞄了眼正门口的方向,这次又有了新的发现。 只见李旌阳从玻璃旋转门出来后,并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么。 再看玻璃旋转门继续旋转,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也跟着出现在海洲大饭店的正门口。 从玻璃旋转门里出来的另外那个人,居然是罗老板。 罗老板戴着一副眼镜,李旌阳同样也戴了一副眼镜,两个人站在海洲大饭店的正门口,正在说着什么。 从两个人的表情看上去,两人似乎正在说什么轻松的话题。 原本李旌阳就表示,他是去罗老板处询问小青的去向,两人这样站在门口说话,也并不奇怪。 汪少不想再多做耽搁,没有再理会正门口的李旌阳和罗老板在说什么,一心想要追上小青问个明白。 可当他回首望向宽阔大道的时候,却有些傻眼。 只见明媚的阳光暖洋洋地映照着大地,宽阔大道上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惜在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中,却没有看到小青的身影。 汪少有些不放心,极目四顾,除了寥寥几个行人分布在宽阔大道的两边,只剩下大道上呼啸而过的车辆。 小青的身影没有在其中。 算算时间,从看到小青走过小树林,再到现在,还不到一分钟,按照小青刚才的步行速度,最多也只能走到治安巡逻队的办公位置。 但对面的巡逻队门口并没有见到小青的身影,两边的人行道更是只有几个年迈的老人,在上午的阳光中散步。 莫非小青是回到了海洲大饭店? 这个念头刚刚浮出脑海,随即便被汪少自己否定。 因为就在刚才,透过小树林的缝隙,他亲眼见到小青是往宽阔大道这边走过去,不可能会折返回海洲大饭店的。 那么小青到哪里去了? 只有一个可能,小青这是去了治安巡逻队。 但小青为什么要去治安巡逻队? 是去报警? 可之前小青曾再三表明,要亲手抓住涂志强,还一再阻止晓杰和丁国研报警。 那么小青到底去哪里了,难道会凭空蒸发,被外星人掳去? 又或者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小青,只是和小青酷似的一个女人? 不管是不是小青,那个女人的身影始终不见,这确实令汪少有些费解。 也不知汪少是不是有些疑惑过了头,他竟然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这个女人从小树林出来后,改成跑步,就有可能在汪少出来之前,从这段路途中消失。 就在汪少踌躇不前,不知该何去何从之际,只见李旌阳已经结束了同罗老板的谈话,兴冲冲地往小树林的方向赶去。 看情形,李旌阳应该是掌握了什么情况,急着要赶回蹲守的窝点,找汪少交换意见。 尽管汪少满心疑惑,想要找到小青询问究竟,但此刻小青不见踪影,呆在这晒太阳也没有意义。 于是,汪少暂时放弃了追小青的想法,准备先赶回小树林的蹲守窝点,看看李旌阳会带来什么样的情况。 至于小青,或者说那个酷似小青的女人,只能先缓一缓。 毕竟从李旌阳那里,同样能够得到重要的情况。 暗暗低叹一口气,汪少放弃了对小青的追赶,折返身便往小树林方向跑。 刚跑了两步,猛然记起自己这是出来买香烟的,便环顾四周,想找一个卖香烟的地方。 但放眼四顾,居然没有发现小卖部之类的存在。 想去海洲大饭店里面买,又怕撞见罗老板及其手下。 汪少没有更多的选择,沿着原路跑回了蹲守窝点。 李旌阳果然是来找汪少交流情况的。 乍见到汪少有些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李旌阳略微诧异地问道:“你去哪里了,跑得这么累?” 不待汪少作答,旁边的巡逻队员接道:“他说没有香烟了,跑出去买香烟。” 李旌阳微微点点头说:“那买的香烟,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我喜欢的牌子。” 原本就不是打算买香烟的汪少摇摇头说:“我出去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卖香烟的。” “没有?”另外一名巡逻队员接道:“在外面这片小树林的后面,城南公园的入口处,不是有一个小卖部吗?” 听到两个巡逻队员你言我语的补充,李旌阳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那个小卖部建在小树林的后边,本身就很隐秘,他没找到也很正常。” 随后李旌阳便吩咐那个接话的巡逻队员去买香烟,而他自己则将汪少拉到一边,略微神秘地苦笑道:“你是不是确定,在你离开之前,你的朋友小青确实是和罗老板在一起。” 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百分之百,我的朋友确实是和罗老板在一起,因为她要依附罗老板办事……” 后面的话汪少没有说明,大家都非常清楚,一个女人要依附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李旌阳苦笑着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昨天晚上你有可能是看错了。” “看错了?”汪少回味着李旌阳的话语,喃喃自语般接道:“你的意思是是说,我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小青?” 第71章 小卖部 话音刚落,出去买香烟的巡逻队员已经返回,岔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李旌阳缓缓接道:“就在刚才,我已经找到罗老板询问了相关情况。” “恩”汪少不动声色地抽着香烟,心下暗道:刚才的情形,他都在旗杆台子后面已经看到了。 “罗老板说了,那个叫小青的女人,昨天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李旌阳随口接了一句,看上去非常的轻松:“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你的朋友并不是那个被神秘男子带去河东小区的女人。” 李旌阳的语气非常轻松,话语平稳,但在汪少听来,却不亚于是一记重磅炸弹。 罗老板说小青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难道昨天晚上那个女人,还真的不是小青? 包括今天,就在刚才见到的小青,也不是? 真正的小青现在正在罗老板的身边? 一连串的疑问从汪少的脑海浮出,但却逐一被自己否定。 回想刚才见到的情形,汪少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看花。 如果说是昨天晚上,因为光线昏暗,再加上远距离,汪少有可能会看错。 可就在几分钟前,汪少亲眼见到小青从河东小区里面走出,朗朗青天白日,阳光明媚,怎么也不会看错。 直觉告诉汪少,这个罗老板极有可能是在敷衍李旌阳。 不过他没有急于反驳,而是顺着话茬接道:“李队长,你是怎么去问的?” 在汪少看来,李旌阳要怎么开口,才能够问起这件事。 因为在此之前,李旌阳并不清楚,小青和罗老板之间的关系。 李旌阳总不可能直接去找到罗老板,开门见山地指出要见小青吧,之前他并不知道有小青这个人的存在,也并不认识小青,又怎么开得了口? 李旌阳随口接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刚才在旗杆台子后面见到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汪少又怎么可能不相信李旌阳所说的情况? “不”汪少赶紧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都不知道有小青这个人,怎么会向罗老板问起小青的情况?” “我和罗老板早就认识的,在这一带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罗老板的。”李旌阳接道:“至于我用什么方法,问出小青的情况,这个问题我不想说,这是我们的工作。” 汪少能够了解李旌阳的话中所包含的意思,有些问题是不需要向外人讲得那么明白,那是属于保密的范畴。 毕竟李旌阳所从事的工作比较特殊,他有权不告诉汪少。 见汪少露出理解的表情,李旌阳补充道:“他表示小青一直都和他呆在一起,并没有离开过半步,而且还说小青现在都还在演艺吧的包厢中休息。” 得到李旌阳的答复后,汪少断然否决道:“不,那个罗老板在撒谎。”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李旌阳吃惊了,嘴巴微微张开,面带不解。 汪少毫不犹豫地接道:“我是说,那个罗老板在说假话,小青根本就不在他那边。” “为什么要这么肯定,罗老板是在撒谎?”李旌阳饶有兴致地接了一句,想看看汪少能够给出什么有力的说明。 听到李旌阳的追问,汪少这才意识到,由于刚才一时情急,竟然说漏了嘴。 但话已经出口,犹如覆水难收。 联想到罗老板在这一带的势力,汪少愈发担心小青的安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刚才所见到的情形,以及自己的判断全部讲了一遍。 听到汪少的坦白,李旌阳脸色微变,面带不悦地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是不敢确定,才迟迟没有告诉你们,本来我是想追出去见到她本人,想百分之百确定后,再将情况告诉你,但没想到等我出去后,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汪少的解释令李旌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死死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想看出汪少是否在开玩笑。 被李旌阳盯得有些紧张,汪少的内心升腾起一丝愧疚,呐呐地补充道:“对不起李队长,我并不是存心想隐瞒什么,只是真的不敢确定,才这么做的。” 缓缓吐出一口带着尼古丁的烟雾,李旌阳接过话茬:“照这么说,那是罗老板在撒谎?” “绝对是罗老板在撒谎。”汪少分析道:“小青和他在一起,也只是想利用他在这边的势力,并没有什么渊源。两人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感情。” 反正已经说出了小青和罗老板之间的秘密,汪少索性说得彻底一些。 李旌阳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汪少的话中,闻言只是喃喃接道:“那个罗老板为什么要撒谎?他是不是想隐瞒什么?” 答案是肯定的。 问题是罗老板撒谎,对他自己似乎命运什么好处。 看来要解开这个问题,只有等事实真相揭开。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到小青本人。 心念至此,汪少略为焦急地接道:“罗老板撒谎,可能也是怕小青的事牵连到他。” 用工作惯有的思维急速思考片刻后,李旌阳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觉得也有可能李旌阳并没有撒谎。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分析,罗老板都没有必要隐瞒,小青离不离开他身边,对他也没有什么妨害。 但汪少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口咬定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小青。 “就算刚才你见到的女人是小青,也不排除罗老板并不知情,说不定他都还蒙在鼓里。”李旌阳坚持用双向思维,做出了他自己独特的判断。 看来,想要搞清楚事实真相,就必须的找到小青本人。 一丝凌厉的目光从李旌阳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闪现,只听他沉稳地问道:“你说就在几分钟前,看到小青是从这条小路出来的,然后追出去就不见了?” 汪少点点头说:“我就觉得奇怪,以她行走的速度,和方向来判断,根本不可能走出我的视线范围,就算是小跑也不可能。”汪少满腹狐疑地接道:“可问题是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却偏偏不见她的人影。” “那你认为她会去了哪里?”李旌阳不紧不慢地追问了一句,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 大多数男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习惯猛抽香烟,让思维在尼古丁的熏染下变得更加的活跃,李旌阳也不例外。 “除非她跑进了你们的办公楼层。”汪少断言道:“要不然她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就算是飞毛腿也跑不了这么快。” “那就奇怪了,他应该不可能会跑进治安巡逻队的。”李旌阳接过话茬,自言自语般说道:“那她会去哪里呢?”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刚刚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辆车,在路边把她接走了。”一直没有发言的巡逻队员忍不住接了一句,发表自己的观点。 这个可能也可能存在。 不待汪少和李旌阳做出回应,刚才买香烟回来的队员好奇地接问了一句:“你们在谈论什么,是不是说要找一个女人?” 李旌阳点点头说:“那个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在监控画面中出现过的女人。” “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买烟的队员接道:“她穿的什么衣服,外貌特征有什么?” 汪少闻言,便将刚才见到过的情形,讲了一遍,对于为什么之前要隐瞒事实,汪少并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毕竟他已经放走了小青,再多的解释也 无济于事,只能要求快些找到小青本人,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不料买烟的队员听后微微笑道:“你们要找的女人,我刚才在那边见到过。” “在哪里?”汪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买烟的队员接道:“就在我去买烟的小卖部。” 对啊,刚才怎么就忽略了小卖部的存在。 按照小青刚才的行走路线,以及时间上来判断,她确实有可能去小卖部。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旌阳一拍大腿叫道:“对,我怎么没想到小卖部?” 随即又有些不放心地反问道:“你该不会看错吧,那个女人穿什么衣服,头发形状是什么样?” “错不了。”买烟队员不假思索地接道:“这个女人之前就是从这小路出来的,当时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听你们再议论,我突然就回想起来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小青从河东小区出来后,竟然跑进城南公园的小卖部,怪不得追出去没有看见人影。 “你看见她在小卖部做什么?”李旌阳从唏嘘中回过神来,赶紧追问道。 买烟的队员顺口接道:“她在打电话,我买好香烟离开的时候,看到她还在打电话。” 这么说,小青还在城南公园的小卖部打电话? “走,去小卖部看看。”汪少和李旌阳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言毕两人不禁相视苦笑了一下。 或许,小青的出现令两人都很兴奋,巴不得马上找到小青,将所有的疑团全部解开。 有了小青的出现,这个蹲守点似乎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李旌阳吩咐两个队员先回办公室休息,而他和汪少则快步向城南公园的小卖部赶去。 第72章 删除记录 在随李旌阳赶去小卖部的途中,汪少的脑海不断回旋着这个问题:小青为什么要去小卖部打电话,给谁打电话? 而李旌阳脑海中盘旋的问题则是:和小青在城南公园见面的神秘男子是谁,是不是那个屡屡行窃的流窜惯偷? 如果是,小青和他一起去河东小区做什么,是否在密谋什么惊天大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个团伙? 所有的疑团,都只有等见到小青本人以后,才有可能解开。 按捺住满心的焦虑,汪少和李旌阳一路小跑到小卖部,但还是迟了半拍。 放眼望去,小卖部居然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莫非是刚才买烟的队员看走了眼,还是小青已经打完电话,离开了小卖部? 李旌阳似乎认识这个小卖部的老板,见小卖部里面没人,随即扯开嗓子喊道:“刘老板,你在里面吗?” 喊话的同时,李旌阳不断向四周张望,企图能够看到小青的身影。 汪少的注意力没有在空空荡荡的小卖部,同样在四下张望。 听到李旌阳的呼喊,小卖部里面传出一个略为沧桑的男中音:“是李队长啊,要什么东西你们自己拿,把钱放在纸盒里就行了,我在方便。” “刘老板,我们是来找一个女的,听说刚才她在你这里打电话。”李旌阳直接回应了一句,表明了来此的目的。 就听沧桑的男中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说是刚才打长途的那个女的,哦,刚刚走了。” 刚刚走了? 汪少和李旌阳不禁面面相窥,不由得有些焦急。 小青在这里打长途电话,刚刚才走。 可汪少和李旌阳刚刚才从外面走到小卖部,为什么没有遇见? 这个小卖部建筑在城南公园靠近河边的位置,一头连着城南公园的入口,一头便是通向海洲大饭店的小路。 放眼望去,明媚的阳光映照着城南公园的景物,从小卖部通向大门的那条小路一目了然,并不见人影。 小青刚刚离开小卖部,但并没有走出城南公园,也没有赶回海洲大饭店。 那小青会去哪里? 昨天晚上的监控画面悠突浮现在李旌阳的眼前,他随口向汪少接道:“该不会是返回河东小区去了吧?” “回河东小区?”汪少略微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小青又回去了那个神秘男子的身边?” 李旌阳没有正面回答汪少的疑问,转头看了一遍小卖部后面的那条小河,喃喃自语般接道:“很有可能,你也看见了,从小卖部出去大门的路上并没有人影,如果她走掉了,只能是往小河边走,要不然我们不可能看不见她的人。” 正说话间,小卖部的刘老板从里面走出来,瞄了眼汪少,然后对李旌阳问道:“李队长,你们是在找那个女的吗?” 刘老板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就是走路有点瘸,一拐一拐的。 “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和小区失窃的案子有关。”李旌阳开门见山地接道:“我们正在找她。” 听说和小区的失窃案子有关,刘老板不禁有些慌神,赶紧接道:“我还在奇怪,刚才她在电话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什么话,我仔细听也听不懂,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李旌阳闻言微微点头,接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苦笑着摇摇头,刘老板回答道:“我也没有注意,刚才不是还有你们队员来我这里买香烟的,你去问问他看,说不定他还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李旌阳匆匆和小卖部老板告别,转身便往小卖部后面的那条小路走去。 那条路顺延着小河边,是通往河东小区的路。 刘老板虽然没有能够提供更多的情况,但他说的那句话却引起了汪少的注意。 刚才刘老板提到说,那个女人对着话筒叽里呱啦讲了一大通听不懂的语言,汪少马上就联想到了仰光语。 要知道,小区曾经在邦康生活多年,早就掌握了那边的方言。 假如刘老板听不懂小青说的话,是不是表示小青刚才的电话是打到境外的? 如果是,那这件事就更加的玄门。 一边紧跟在李旌阳的身后,汪少的心思一刻也没有停住。 小青是不是打电话到境外,这个电话又是打给谁的? 在邦康的老板已经被涂志强害死,而老板的弟弟猜米又对她心怀不轨,小青躲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给猜米打电话,暴露出自己的身处的位置。 小青到底是给谁打电话? 汪少逐一将在邦康的人,凡事小青有可能打打电话的就回想了一遍,依然找不出到底还有谁。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两人已经回到了河东小区,但走遍了小区的每一条岔路,却也不见有小青的身影。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发现,小青的反侦察能力原来这么的强,居然在短短的几十秒,活生生地从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微汗,李旌阳似有所悟地提议道:“走,马上去看看刘老板那里的通话记录,我就不相信找不出这个叫小青的女人。” 李旌阳的提议确实不错,只要查看小青刚才在公用电话的通话记录,便可以准确判断出那个电话是打去那里,从而可以顺藤摸瓜,把小青给找出来。 事到如今,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到了小青一个人的身上,只有找出小青,才能够把这一切疑团解释清楚。 汪少赞许地点点头,紧随李旌阳的步伐,两人又风风火火地赶回城南公园的小卖部。 离小卖部还有老远的一段路,李旌阳便扯开嗓子喊道:“刘老板,把你电话的谈话记录给我翻查一下。” “李队长,怎么你们又回来了?”刘老板的话音未落,汪少和李旌阳已经跑到了小卖部的门口。 李旌阳也不客气,自顾翻查起公用电话的通话记录,懒得和刘老板啰嗦。 汪少的心里默念着,肯定是境外的号码,眼睛却死死盯着李旌阳翻查按键的手指,希望能够快些得出答案。 原本翻查一个号码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但李旌阳却用了整整半分钟,然后嘴里嘟哝道:“奇怪,怎么翻查不出来?” “翻查不出来?”汪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将眼光瞅了上去,想要看究竟。 李旌阳没有理会汪少的疑问,抬头问向刘老板:“刘老板,你看看,是不是电话出问题,我怎么翻查不到刚才的通话记录?” “不可能吧,这电话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翻查不到号码?”刘老板难以置信地伸手捣鼓着公用电话,末了和李旌阳同样的语气接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没有刚才的通话记录呢?” 早就按捺不住的汪少一把抢过公用电话,随手按下了上翻查的键,然后再按下翻查的键,但却都没有10分钟之内的通话记录。 脑海中显现出小青精炼的外表和冷酷的个性,汪少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接了一句:“会不会是她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删除通话记录?”李旌阳歪着头接了一句,随手抢过公用电话,又仔仔细细地翻查了一遍,然后低叹一声接道:“确实是这样的,这上面连昨天的通话记录都保存着,唯独没有10分钟之前的记录。” 眼看公用电话在汪少和李旌阳之间不断的夺来夺去,刘老板有些心疼地重新放回原位,嘴里喃喃自语般接道:“怪不得刚才我见那个女的一个劲在上面按什么。” “你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李旌阳追问了一句。 刘老板点点头说:“刚才我急着想去方便,可那个女的挂断电话后,还在键盘上面按了又按,我都差一点忍不住拉到裤裆里了,才催促了她一下,然后她才走掉的。” 李旌阳点点头说:“这就对了,那个女的一定是在通话结束后,删除了通话记录。” 说着转头望着汪少,话锋一转又道:“看来你的这个朋友还真不简单,居然还有这种反侦察的能力。” 汪少不禁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李旌阳的看法。 没有了通话记录,便不能确定刚才的电话是打给谁的,是打去什么地方的,汪少不禁有些失望。 低叹一声后,汪少不由得问了一句:“李队长,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再进去小区里面找?” “怎么找?难道我们挨家挨户的去问?”李旌阳苦笑道:“这样也不现实,更不可能。” 没有了通话记录,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李旌阳随即告别了刘老板,信步便往海洲大饭店的方向走。 紧跟在李旌阳的身后,汪少边走边问道:“李队长,我们现在这是去哪里?” 李旌阳闻言停住脚步,没有回答汪少的提问,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面无表情。 被李旌阳一反常态的冰冷目光死死盯着,汪少的心里有些发毛,呐呐地追问了一句:“李队长,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第73章 小青的情况 李旌阳冷笑一声,没有做出回应,继续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足足又盯了有十秒钟,这才低叹一声接道:“小少,你如果不准备说实话,我这就把你交还到罗老板的手上。” 被李旌阳这句没来由的话搞得晕头转向,汪少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寒意。 李旌阳这是什么意思,听口气似乎有些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通话记录被删除的原因? 就算小青的反侦察能力强,把通话记录给删除掉,可那也不能怪罪于汪少的头上,顶多只能算是小青的聪明。 见汪少满脸的茫然,李旌阳接问了一句道:“你知道罗老板在这一带的势力有多大吗?” 不明白李旌阳为什么突然又提到了罗老板,汪少更加的不知所措,默然地接了一句:“李队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把你从罗老板的场子里救出来,我是费了很大的劲,因为你去人家的场子大吼大叫,扰乱了人家的正常秩序,就算把你修理一顿,也只能算你倒霉。” 李旌阳说得不错,汪少没有打岔,继续洗耳恭听。 “原本我把你搭救出来,是希望你能够配合我的工作,早点把那个行窃的小偷给找出来,所以我一大早的连休息都顾不上,就跑去找你。”李旌阳继续说着,脸上的表情随着话语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可是你却一再的对我隐瞒些情况,让我们的工作不能开展,这样我就只能把你送回到罗老板那边去,看你还敢不敢不说实话。” 听到到李旌阳略微牢骚的话语,汪少总算明白了,李旌阳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语。 敢情李旌阳是在埋怨汪少对他还有什么隐瞒。 因为小青的这一举动,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思维范畴,所以才会李旌阳觉得,汪少在小青这件事上面,还有所隐瞒。 见汪少略微愧疚地低头不语,李旌阳趁势接道:“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事隐瞒着没有说出来?” 汪少愈发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知道一个劲地重复道:“李队长,你不要生气,我真的只是想把小青找到,只要把小青找到,这些问题就都解决了。”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喋喋不休的味道,但也不失诚恳。 李旌阳低叹一声接道:“如果你肯说实话,可能小青已经被我们找到了。” 言下之意,希望汪少把隐瞒的实情讲出来。 回想这两天来所发生的种种,汪少也记不清到底给李旌阳说过些什么。 但汪少却很清楚,这次的删除通话记录的事情,令李旌阳感到很困扰,同时他也意识到,事情绝非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所以他才会认为,是汪少刻意隐瞒了事实。 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可能会具有这种细致的反侦察能力,能够在打完电话后随即删除记录?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愿意把小青的情况讲清楚,还是要我把你送回到罗老板那边?”李旌阳一副牢骚满腹的表情,冷冷地接道:“我都把你当成朋友看待了,难道你还要把我当外人来隐瞒什么吗?” 这句话又将汪少和李旌阳的关系加升到了一个层次,在汪少听来有点软硬兼施的味道。 或许对于这个纵横于两个小区的惯偷,已经搞得李旌阳焦头烂额,他也是迫切想要找出来,才顾不上休息,不惜一切手段想要找出这个小偷。 眼看小青所见的那个男子极有可能是小偷,李旌阳当然想快些把真相查清楚。 李旌阳的轻声质问加重了汪少内心的愧疚感,他突然想到了当初来省城的目的,那就是要找到晓菲的下落。 后来的一切却超出了汪少的想象,先是遇见来此寻仇的小青,继而又牵扯出云秋以及那个保安队长,眼看就要接近真相,不料又横空冒出个罗老板。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寻找小青显得尤为重要。 因为小青已经牵涉到了那个神秘男子,而神秘男子就有可能是行窃于两个小区之间的惯偷。 汪少隐隐觉得,这几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之间,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在联系着。 所以,寻找小青才是当务之急。 然而要找到小青,目前只能依附于李旌阳,这个治安巡逻队的队长。 听完李旌阳的牢骚,汪少也终于下定决心,将小青来省城的情况完完全全地讲出来。 在不确定到底说过些什么的情况下,汪少决定原原本本地讲一遍。 “好吧,我把情况全部告诉你。”汪少终于发出一声长叹,表示了妥协。 事到而今眼目下,小青的情况就像一团火,已经包不住了。 见汪少表示愿意说出来,李旌阳大喜过望,当即和汪少一起回到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室。 像上次一样,两人分坐成面对面,将其他人叫出办公室,留下他们两个,便于谈话。 用了足足5分钟,汪少才算是将小青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末了补充道:“小青这次来主要是想找到杀害他老板的凶手。” 听完汪少的介绍,李旌阳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满脸的惊诧之色,仿佛听到一个天方夜谭。 “你说小青是来自境外的邦康?”李旌阳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随即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将小青的情况彻彻底底地介绍完以后,汪少感到一阵少有的轻松,仿佛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点燃一支香烟,汪少狠狠地将充满尼古丁的烟雾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良久,李旌阳对着汪少的耳朵,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听得汪少频频点头,喜上眉梢。 入夜,在海洲大饭店的三楼演艺吧大厅,汪少和李旌阳的身影缓缓步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演艺吧刚刚开始营业,大厅里还没有多少客人。 音箱里播放着柔美的轻音乐,这在相对喧闹的演艺吧难得一听。 坐在光影斑驳的大厅,聆听着轻松优美的轻音乐,让人怀疑是不是到了卡拉ok厅。 一名服务员见桌边坐下了闷罐身影,赶紧过来热情招呼,询问需要点什么酒水。 “我们是来找罗老板的。”李旌阳随口接了一句。 罗老板是演艺吧的大老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 服务员有些不屑地接问道:“你们认识罗老板?” 言下之意,罗老板是不会随便见人的。 也难怪,像罗老板这种声名在外的大老板,每天都会有人来找他,但却不是每天都会见到他。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通知他一声就行,我们约好的。”李旌阳接了一句,并没有打算和服务员做更多的解释,目光开始在大厅四周游荡。 在服务员看来,李旌阳和汪少有点大言不惭的味道,而李旌阳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暗暗骂了一句,服务员悻悻地离开了汪少两人的位置。 不到一分钟,只见服务员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堆满笑意,嘴里高喊道:“请问两位是不是李队长叫来的?” 李旌阳嘿嘿淡笑道:“我就是李队长。” 服务员脸上的笑意更浓,赶紧接道:“罗老板知道你们要来,已经安排好了包厢。” 言毕,带着汪少和李旌阳走进了玻璃镜子镶嵌而成的包厢通道。 对于这个光怪陆离般的通道,汪少并不陌生。 就在前天晚上,汪少还被人强制阻拦在通道中,差一点吃了苦头。 而今天晚上,则作为客人的身份,被堂堂皇皇地请进去,这全赖于因为李旌阳的关系。 早在上午的时候,李旌阳便和汪少做好了计划,准备假装借汪少前天晚上来包厢闹事为由,面见罗老板,借机试探罗老板的底细,看看他为什么要对小青的事情隐瞒,还是小青确确实实没有离开过罗老板的身边。 或者,就是罗老板指使小青去城南公园面见那个神秘男子。 凡此种种,都只有等见了罗老板以后,才能够试探得出来。 “待会儿见到罗老板以后,一定要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去做。”临进包厢之前,李旌阳免不了附在汪少的耳边,再次叮嘱了一句。 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汪少小声应道:“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李旌阳害怕汪少的倔强性格,不肯向罗老板低头,而坏了今天晚上来找罗老板谈话的氛围,才不得不再三叮嘱。 事实上,汪少确实对罗老板等人心怀不满,若非考虑到要试探罗老板的底细,他真的不愿意和罗老板啰嗦。 服务员一直将汪少两人带到了玻璃镜子通道的最里间,那是演艺吧最大最豪华的包厢。 进了包厢后,只见长条桌似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包高档过滤嘴香烟,一瓶高级洋酒,以及一大份水果拼盘。 看样子,这些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似乎罗老板早就知道汪少两人会来。 “两位请坐,罗老板稍后便到。”服务员礼貌地道别一声,随手轻轻关上了包厢门。 汪少和李旌阳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开始为接下来的谈话做最后的意见交换,目的当然是为了查探出小青的准确信息。 第74章 包厢里 “李队长,之前你和罗老板是怎么说的?”趁罗老板还没有到来之前,汪少追问了一句,力求在接下来的试探中,不至于露出马脚。 李旌阳微微点头接道:“我就说了,你是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感到内疚,才过来给他诚心道歉的。” 怪不得罗老板会搞出这么隆重的排场,原来是因为汪少要来道歉。 话音刚落,包厢门悄然打开,一身打扮入时的罗老板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两个牛高马大的手下。 这两个男子汪少认识,正是之前想对汪少大打出手的男子。 看到汪少也赫然坐在包厢中,两名男子的眼中均不同程度地露出一丝杀气。 而汪少的心中,也不自觉地升腾起一股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愤慨。 “李队长,今天晚上难得过来玩,待会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所有的服务我全部包。”罗老板人还没坐下来,嘴里却已经开始说起了客套话。 谁都听得出,这种话包含着虚伪的成分。 李旌阳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句,算是给罗老板做出的回应。 罗老板同样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只见他贼溜溜的眼光从汪少的身上瞄了一遍,再看看身后的两名手下,顿时明白了几分。 嘿嘿冷笑一声,罗老板吩咐两名手下去外面等着,没有他的命令,先不要进来。 按照事先商定好计划,这个时候该汪少说话了。 从小到大,汪少都没有向谁低过头,哪怕对方有多么的厉害和凶悍。 在痞子沟替表弟讨债的事,便可以看出这一点。 可眼下为了要查探出小青的具体情况,不得不说出那种求原谅的话。 管他的,等把小青找到,把情况搞清楚以后,再好好教训一顿这个不可一世的罗老板,和他的两个手下。 心念至此,汪少硬着头皮接道:“罗老板,那天晚上的事,都怪我太冲动,在经过李队长的说明后。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是专门来诚心道歉的。” 嘴上说着诚心道歉,可汪少此刻的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诚意,相反还有些厌恶。 这种感觉,就像看到一只苍蝇在一块肉上面爬,而你还不得不将这块肉吃下去。 汪少突然对“无可奈何”这个成语有了新的见解。 似乎早就预料到汪少会这么说,罗老板扶了一下眼镜框,淡笑着接道:“这个没什么,只要是李队长出面,我们都会买账。” 言下之意,有了李旌阳的这层关系,他不会再对此事进行追究。 但李旌阳和汪少可不愿意就这样放开对这件事的追究,要知道,这件事就是试探小青消息的主要原因,而他们今天晚上来找罗老板的目的,就是要试探出小青的确切消息。 汪少假装难为情地讪笑着低下头,确实心里对罗老板的阴阳怪气恨得咬牙切齿。 尼玛的,怎么听罗老板的话,都像是在骗三岁小孩。 当着李旌阳的面,把话说得这么漂亮,说不定暗地里已经吩咐手下,对汪少动手。 顺着罗老板的话语,李旌阳随即接道:“据我所知,汪少跑到你们包厢大吼大叫,是为了要找他的朋友?有没有这么回事?” 听到李旌阳提出的问题,罗老板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应道:“他的朋友?” 说话的同时,将眼光投向汪少的脸庞,接道:“你的朋友是谁?” 听到罗老板明知故问的话语,汪少内心的厌恶感不断升温。 换着在平时,汪少肯定会怒斥罗老板一顿,将他的虚伪面具给揭穿。 但今天晚上不同,他和李旌阳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小青的消息。 暗暗忍住心里的愤慨,汪少淡淡地接道:“我的朋友叫蛇妖小青。” 原本小青曾经再三叮嘱汪少,不要跑到罗老板这边找她,甚至不要让罗老板看见汪少还在海洲大饭店,因为小青想要借助罗老板的势力,把涂志强这个混蛋给揪出来。 因为罗老板是不仅是一个阴阳怪气的阴险之人,更是一个喜欢吃飞醋的心胸狭窄之人。 可河东小区的监控画面显示,小青和一个神秘男子接头,这不得不让汪少担忧。 为了早些确定小青的消息,汪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或许汪少的回答超出罗老板的预料,他没想到汪少居然敢大模大样地说出小青的名字。 但小青的名字既然已经说出,罗老板也不好再回避。 在说出小青的名字的同时,汪少和李旌阳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罗老板,想看看他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只见罗老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但罗老板也不愧是老江湖,闻言只是稍稍的一怔,随即便恢复了之前的表情,干笑两声接道:“小青是我的初恋情人,可是我没有听她提到过你。” “小青是你的初恋情人?”李旌阳顺势追问了一句,想要借机套出更多关于小青的情况,为接下来的试探做铺垫。 “恩。”在回答李旌阳的追问的时候,汪少注意到,罗老板的脸上洋溢着一份自得的表情,似乎沉浸在对过往的美好回忆中。 但汪少两人来此的目的,并不是想听罗老板叙旧,见罗老板承认了小青和他的关系后,李旌阳趁势又道:“那你的意思,小青这个人是在你这里了?” “不错,小青是和我在一起。”罗老板毫不避讳地接道:“她最近刚刚从国外回来,然后就到省城来找我。” 后面的话罗老板没有继续,意思不言而喻:小青是罗老板的初恋情人,两人还住在了一起,汪少似乎没有理由来演艺吧找小青,更不要说是到演艺吧来大吼大叫。 “这就难怪,我听汪少说,他是想找小青才跑到你们这边。”李旌阳故意慢吞吞的接了一句,悄悄给汪少递了一个眼色。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步骤,汪少随即接过话茬道:“罗老板,我只是想见一见小青,没有其他的想法,当时也是想找小青心切,才做出了那些过激的行为。” 言下之意,希望罗老板让他和小青见上一面。 罗老板扶了扶眼镜框,挥手示意汪少住口,不容置辩地接道:“小青是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李旌阳随即将话茬接了过去,其目的还是想套出一些关于小青的情况。 面对汪少和李旌阳两人的一唱一和,罗老板似有所悟地淡笑道:“李队长,搞了半天,你们今天晚上来我这里,不是道歉那么简单,倒像是要我把小青交出来,是不是?” 尽管罗老板表情轻松地说出这句话,但言辞之间却透出一股不满,和凌厉的煞气。 见话已经挑明,李旌阳赶紧接道:“罗老板不要生气,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看到汪少想找他的朋友找得很心急,才想着替他过来问问你。你看如果可以,就帮帮忙,让他见一见那个叫小青的女人吧。” 这亦是今天晚上来找罗老板的重要原因,套出小青的情况。 接下来,就要看罗老板做出什么样的答复。 罗老板的表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什么,好像有些哭笑不得,又好像有点怒不可遏。 汪少两人竟然敢当面提出要见小青,这让罗老板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不过罗老板久经场子,社会经验老道丰富,能够做到今天这样的局面,说明他并不简单,又岂会被李旌阳问倒? “呼”罗老板故作轻松地吐出一口气,扶了扶眼镜框,神情镇定地接道:“我说了,小青是不会见他的。” 罗老板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语,并不将情况说明,这让李旌阳愈发焦急,有些坐不住了。 “罗老板,小青为什么不会见他?”李旌阳抓住问题不放,紧接着追问道:“汪少和她也是朋友,这么远的来省城,也是想见小青的面。” “呵呵”罗老板发出一阵阴晴不定的怪笑,随口接道:“是真的,小青自从和我见面以后,便说不想再过问社会上的事情,只想和我呆在一起,还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是以前的朋友,她都不想见,她想忘掉过去的一些记忆。” 或许这句话是真的,但直觉告诉汪少,罗老板所说的并非全部是真话。 似乎这样的话语牵涉到了个人的感情问题,李旌阳也不便深究,只是机械般地应了一句:“那小青真的不肯见汪少吗?” “这个问题我昨天晚上就问过小青,她听到汪少的名字就马上表示不想见。”罗老板扶了一下眼镜框,接道:“我和小青也是多年未见,我也不清楚她和这个叫汪少的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小青明确表示不想见他。” 说道这里,罗老板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接道:“所以说,如果你们今天晚来我这里,是想见小青的面的话,那我可以这样说,小青是不会见你们的。” 第75章 马上告诉我 李旌阳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汪少,正好遇上同样投来的汪少的目光。 罗老板的回答令汪少和李旌阳两人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原本以为,有李旌阳一起来这里打探小青的消息,罗老板不敢太过放肆,会酌情地披露出相关的讯息。 但没想到罗老板确实是一个老奸巨猾之徒,居然用这么三言两语便将问题拒之于千里之外,直接封住了汪少和李旌阳的口。 或许意识到这样的拒绝有点不近人情,又或者是因为李旌阳在场的原因,罗老板假装低叹一声接道:“这样吧,看着你们这么辛苦的找来也不容易,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小青讲,我可以代为传话。” 罗老板的这句话等于宣告汪少,不要企图再提出见小青的要求,他是不会答应的。 果然是一个心胸狭窄的男人! 汪少暗暗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回应,只是用征询的目光望向李旌阳。 罗老板的老练出乎汪少两人的意料,但李旌阳也不是轻易就容易打发走的人。 要知道李旌阳好歹也是一个巡逻队长,多多少少还见识过一些社会上的老大哥们。 听到罗老板婉转地拒绝了汪少的要求,还假惺惺地表示要代汪少传话,李旌阳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这个罗老板也太嚣张了,明明汪少和小青是朋友,而他只是从中插手,现在却拒绝汪少要见小青的要求,还冠冕堂皇地表示小青不想见汪少。 分明就是罗老板不肯让汪少见小青,不肯将实情说出。 虽然明知罗老板是在耍诈,但李旌阳也不便发作。 说到底,这关系到个人的感情纠葛,李旌阳也无权干涉。 但李旌阳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他不会忘记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目的,更不会忘记和汪少商量良好的询问步骤。 听到罗老板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汪少的要求,李旌阳略微沉思片刻,马上接道:“罗老板,你说小青不愿意见汪少,那小青现在人在哪里,这个可以说明一下吧。” “这个有必要回答吗?”罗老板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不答反问道。 “有,就算你说小青不愿意见他,起码也让他知道小青现在哪里,让他心里也稍微好过一点。”李旌阳顺势接了一句。 而这也是李旌阳想从罗老板的口风中,探出小青到底是不是罗老板派去城南公园,和那个神秘男子见面。 问这话的同时,李旌阳和汪少一样,目光炯炯地盯紧罗老板的脸,希望从罗老板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些许端倪。 可惜汪少两人并没有从罗老板的脸上看出什么。 相反罗老板较比之前还要镇定,只听他淡笑着接道:“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小青说过,她不想见他,所以我只能说,小青现在和我在一起,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小青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汪少冷不丁插了一句,希望罗老板会出现他们意料之中的惊慌。 哪怕只有一丝的慌乱表情,也能够说明问题的症结。 但罗老板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直截了当地接道:“虽然我很不习惯被人这样喋喋不休地追问,但我还是可以告诉你,小青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而且她很开心。” 绕来绕去,罗老板还是对小青的情况守口如瓶,任汪少和李旌阳事先已经做好准备,还是没能够从罗老板的口中探出关于小青的点滴信息。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在监控画面中出现的那个女人就是小青,之前从河东小区出来的那个女人也是小青,而罗老板却说小青一直在他身边,这其中定有蹊跷。 看来,不是罗老板在撒谎,就是罗老板在指使小青。 回答完汪少的提问,罗老板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淡笑着接道:“我还有点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再陪你们两位了。” 李旌阳只得跟着站起身,礼貌地回应道:“好的罗老板,其实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汪少要给你道歉。” 虽然没能够从罗老板的口中套出关于小青的任何讯息,但李旌阳还不想把关系搞得很僵。 说到底,他不希望和罗老板当场对质,这样的后果对汪少是很不利的。 罗老板扶了扶眼镜框,挥挥手接道:“这个没什么,我早就原谅他了。” 然后话锋一转又道:“这样吧,你们今天晚上就在这边玩个痛快,所有的费用我全包。” 说完,不待汪少两人做出回应,已经转身走出了包厢。 或许,罗老板早就不想在这个包厢里,和汪少两人啰嗦,才会借机离开。 没有达到预定的目标,谁会有心情在这里玩什么服务? 从演艺吧出来后,汪少和李旌阳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在没有找罗老板之前,汪少还躲躲闪闪,尽量不让人看见,现在都已经挑明,也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回到房间后,两人不得不对之前的计划做出新的修改。 两人原本计划从罗老板的口中,试探出小青去城南公园见那个神秘男子,是不是受罗老板的暗中指使,或者说罗老板已经知道了小青出去的情况。 但从罗老板的身上,没有看出关于以上两点的任何蜘丝马迹,罗老板就像一潭死水,任凭汪少和李旌阳往里面扔多少石头,都没有反应。 到底是罗老板在刻意隐瞒小青的去向,还是罗老板根本就是幕后的指使者? 这些问题都不是很重要,因为汪少两人的目标均不在罗老板身上。 汪少只是想找出小青的讯息,而李旌阳则是想通过小青,找出那个神秘男子的情况,继而锁定行窃于两个小区的惯偷,是否就是和小青在城南公园秘密见面的男子。 找到小青,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小少,我看这个罗老板已经对你表示不满了,如果还没有小青的消息,你要小心罗老板会对你不利。”李旌阳的话说得很轻松,尽量不给汪少制造心里负担。 但实际上,汪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罗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经过今天晚上的交谈后,等于是和罗老板直接挑明了关系,一罗老板的个性,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汪少。 那天晚上从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出来,在小区外面的道路上遭遇两个男子的突然袭击,极有可能是罗老板指使的。 汪少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只有罗老板才会有这样的动机。 指使现在汪少隐约觉得,罗老板似乎不只是吃醋这么简单,似乎在对小青的问题上,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汪少突然觉得,小青有可能已经被罗老板利用了。 面对李旌阳充满关切的忠告,汪少点点头说:“谢谢李队长,我会小心的。” “本来我也想帮助你找出那个叫小青的女人,但没想到这个罗老板软硬不吃。”李旌阳低叹道:“我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罗老板在做违法的事,所以暂时也拿他没办法。” 心事重重的汪少一阵默然,低声接道:“那我们就没有办法直接去搜查他的演艺吧吗?” 听到此话,李旌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苦笑着接道:“那是需要向上级部门申请批准,有了搜查令才可以的。” “呼”汪少吐出一口烟雾,陷入了思索。 李旌阳充满无奈地接道:“如果真的要搜查罗老板的地方,恐怕也找不到你的朋友,像罗老板这么老奸巨猾,假如他不想让你找到小青,有很多的办法。” 这话倒是不假,以罗老板的性格,要藏一个小青只是区区小事一桩。 “不过小青到底在不在演艺吧里面,还不能完全确定。“李旌阳随即又道:“就算我们去搜查也没有多大意义。” 汪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看不惯罗老板的嚣张气焰,才突然冒出要去搜查演艺吧的想法。 见汪少的情绪表现出十分的低落,李旌阳补充道:“如果真的想去搜查,我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你先不要到处乱跑,谨防罗老板暗中找人收拾你。” 这话一点不假,之前去演艺吧大吼大叫要找小青,后来被李旌阳强制带离现场,现在又和李旌阳一起去演艺吧,面对面地提出要见小青的要求。 综合这几点来分析,此时的罗老板一定对汪少恨之入骨,而汪少不得不小心。 汪少点点头,结果李旌阳的话茬说道:“我会小心的。” 随即又反问道:“对了,李队长,我们刚才直接跑去找他当面对质,看样子他很生气,会不会对你也产生不利?” 李旌阳淡笑道:“罗老板虽然阴险狡诈,但还不至于敢对我做出什么,这个你大可放心。” 说着李旌阳站起身接道:“我还得赶回去处理点档案,有什么新的情况,请你及时地联系我。” 然后凑近汪少的耳朵边接道:“特别是那个叫小青的女人,一旦有最新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第76章 晓菲回来了 将李旌阳送到电梯处话别后,汪少没有再四处乱逛,果断地回到房间。 这倒不是说汪少有多怕罗老板派人暗中对他下黑手,而是怕因为这样让罗老板的阴谋得逞。 已经确定小青重新回到了河东小区,但罗老板却口口声声称小青在他身边,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究竟是罗老板假装不知道小青的动向,还是罗老板指使小青去河东小区和那个神秘男子见面,汪少不得而知。 汪少只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此时的小青应该处于极度的危险中。 因为小青这次来省城的主要原因,就是替老板寻仇,而罗老板却一个劲地说小青在他身边,不是罗老板撒谎,就是罗老板在刻意隐瞒事实。 而小青在深更半夜去城南公园约见那个神秘男子,危险的境地可想而知。 最关键的是,小青还去城南公园打了一个电话。 据城南公园小卖部的刘老板介绍,小青在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非常饶舌的话语,刘老板一句也没有听懂。 由此可以推断,小青的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打去境外的长途电话。 小青为什么要打长途电话去境外,分开的这两天,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找到小青。 尽管汪少在为小青暗暗捏了把汗,却也不知道该从何着手。 关上房门,汪少一头栽倒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理杂乱的思绪。 偏偏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拿起电话,汪少对着话筒问了一句:“谁,怎么打电话到房间里面来了?” 心绪不宁的汪少正准备睡觉,被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扰,难免语气有些不悦。 话筒里传出一个优美的女中音:“汪少先生你好,我们接到了一个找你的长途电话,请问需要为您转接过来吗?” 话筒里的女中音并没有因为汪少的不悦而受到影响,依旧是礼貌地问询。 长途电话? 汪少不禁有些好笑,刚刚还在琢磨小青那个长途电话,这还真就接到了长途电话。 不管他,先接了再说。 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汪少随即应道:“你就接过来吧。” “好的,请稍等。”女中音甜甜的回了一句,话筒里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声。 在听到“嘟”的一声后,话筒里传出一个熟悉的男声:“表哥,表哥,是你吗,你听得到吗?” 话筒里居然传来向良海的声音。 “三娃子,你打电话来做啥?”汪少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征兆。 向良海这次回去是和晓杰两人一起,之前曾经得到过晓宇的威胁,说是要向良海不准再踏足晓家村。 莫非向良海这次回去遇到了麻烦? “表哥,你现在可以回来吗?”话筒里向良海的声音略微有些焦急。 果然是出了麻烦。 “有啥话快将,不要吞吞吐吐的。”汪少不耐烦地低喊道:“是不是晓宇那个混蛋又找你麻烦?” 向良海一向胆小怕事,这一点汪少非常清楚。 不料话筒里却传出了向良海的“嘿嘿”笑声,汪少有些不解地追问道:“三娃子,你笑啥,是不是被晓宇那个混蛋给吓傻了?” 电话那头的向良海止住笑声,赶紧回道:“表哥,不是晓宇找我麻烦,是晓菲,你知道吗?” 什么?晓菲? 汪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随口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什么晓菲,三娃子,你是不是在说胡话?” 听到汪少连珠炮般的追问,向良海在话筒中说道:“表哥,我没有说胡话,真的是晓菲要见你!” 这次汪少听得真切,从话筒里传出的名字确确实实是晓菲。 晓菲不是还没有归家吗?怎么向良海说晓菲在找自己? 难道是晓菲的爸爸在撒谎? “这到底怎么回事,三娃子,你快说清楚。”汪少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迫切想要知道具体情况。 谁知向良海又换了个语气接道:“表哥,你赶紧回来吧,晓菲说你再不回来,她就要到省城来找你。” 越听越糊涂的汪少不禁对着话筒低声怒斥道:“向三,你娃把话说清楚点,搞得我一头雾水,都不晓得你到底在说啥。” 或许是汪少的激动令向良海意识到什么,当即在话筒里解释道:“是这样的,晓菲今天跑来找我,说是有没有你的消息。当时我也没有想到要给你打电话,后来还是晓杰的女朋友说,要我打电话到海洲大饭店,说是可以转接到你的房间。” 按捺住心中的急躁,汪少耐着性子打断了向良海的话语,尽量让声音听着缓和:“三娃子,废话不要多讲,你就直接说晓菲的情况吧。” “好”话筒里传来向良海的一声应承,随即便向汪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晓菲早已经回家几天,却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出门,今天早上无意中遇见向良海,突然提起汪少在省城寻找晓菲的情形。 得知汪少竟然在省城寻找自己,晓菲按捺不住迫切想要见汪少的心情,提出要向到省城找汪少。 由于担心晓菲贸然前往省城,会破坏了汪少的计划,向良海并没有答应带晓菲一同前往。 因为向良海明白,汪少留在省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协助小青寻仇,所以在没有得到汪少的同意之前,不敢带晓菲一同前来。 可晓菲却表示,如果向良海不带她去,她会考虑独自到省城来找汪少。 听到这里,汪少忍不住插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表哥,之前我也打过好几个电话,可电话里说你不在房间。”话筒里向良海略带委屈地接道:“我也不清楚你那边的具体情况,又害怕晓菲真的跑来省城找你,才一直不停地打电话,总算还是让我打通了。” “呼”汪少呼出一口长气,急切地追问道:“那晓菲现在在哪里?” “不晓得,有可能还在家里吧。” “她还说过些什么?”汪少紧追问了一句,就听向良海在话筒里答道:“没什么,只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晓菲回来了,晓菲回家了。 一股莫名的兴奋迅速窜上汪少的脑神经,迫使他有种马上要见到晓菲的冲动。 “表哥,你是准备回来,还是怎么样?”话筒里不断传出向良海的询问声,但汪少也不愿意再聆听。 “你马上去晓菲家,告诉她我马上回来。”急促地作出回应后,汪少挂断了电话。 习惯性地点燃一支香烟,汪少信步走到窗边,凝望窗外的夜色,一边猛抽着手中的香烟,陷入了沉思。 过往和晓菲所经历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汪少的脑海浮现,最后定格在边防检查站。 记得那天,汪少为了要摆脱遣送回来的士兵,假装肚子疼,并最终成功脱离了边防战士的视线范围。 就在离边防检查站对面的河岸边,汪少看到晓菲和边防战士一起,惊慌失措地站在边防检查站的门口,那种感觉,就像是和亲人分别。 自从那天以后,汪少便再也没有见过晓菲,也不知道晓菲在回来以后的这段日子,都遭遇了些什么。 那天无意中见到晓菲的爸爸,得知晓菲还没有回到家,汪少有些慌神,便借着到海洲大饭店寻找晓杰之际,想查探出晓菲的下落,但最终却未能如愿。 非但如此,还因为查找云秋这个人的存在,而牵扯出了保安队长的暗算,以及被两个男子暗夜追砍。 直到罗老板的出现,等等这些,都不能让汪少有所动摇,唯独晓菲的消息令汪少无法镇定。 虽然小青目前的处境堪忧,但晓菲的出现更令汪少担心。 晓菲为什么迟迟没有归家,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晓菲已经回家的消息让汪少再也坐不住,他打算连夜赶回古城县,去亲自面见晓菲,亲口问问,这段时间晓菲都去了哪里,是否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汪少不会忘记,晓菲曾经说过,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云秋,亲口询问当初被骗去涂志强组织的原因。 按照从边防检查站分开的时间来算,晓菲早就应该回到家的,可晓菲为什么迟迟没有到家,却又在今天要向良海带她来省城。 到底是晓菲遭遇了什么,以至于现在才回到家,还是晓菲的爸爸撒谎,想刻意隐瞒什么? 这一切,只要见到晓菲便可以得出答案。 所以,汪少按捺不住,要去见晓菲。 至于小青的事,等见了晓菲以后,再回来省城也不迟。 狠狠地将香烟头掐熄在烟灰缸中,汪少对着窗外的夜色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然后转身开门出去。 迫切想要见到晓菲的汪少,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马上飞回晓菲的身旁。 拉开房间门,只见门口站立着一个身影,冷不丁吓了汪少一跳。 待汪少抬起头看清楚门口站立的身影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门外站着的是谁,为什么令汪少大惊失色? 第77章 夙愿 就在汪少急冲冲想赶回古城县,拉开房间门的刹那,门外站立的一个身影吓了他一跳。 万万没想到,门口站立的居然是小青! 这就难怪汪少会表现出如此夸张的惊讶。 费尽心思想要寻找小青,甚至还不惜得罪罗老板,连同李旌阳一起跑去演艺吧打探虚实,都没有结果,谁知道 小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房间门口。 该不会是因为没有睡好觉,眼睛发花产生的错觉吧? 擦了擦眼角,汪少定睛细看。 走廊通道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但却足够照映出门口这个身影的模样。 一头秀发盘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鬓,灰色的小西装看上去有点皱巴巴的,清秀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嘴唇干裂。 千真万确,门口站立的这个人正是小青! 甚至这身穿着打扮,也是和今天清晨在河东小区的出口处,汪少所见过的那身穿着一模一样。 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发鬓,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份惨淡的苍白。 刹那间,汪少的思维一下子陷入一片凌乱,嘴巴张成“0”字,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还记得小青曾经说过,她要呆在罗老板的身边,借助罗老板的势力,寻找到涂志强,替邦康的老板报仇。 但就在昨天晚上,汪少亲眼看到疑似小青的背影出现在海洲大饭店的员工通道,紧接着在今天早上,再次见到小青的身影出现在河东小区出来的小路上。 时隔不到12小时,小青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这巨大的反差让汪少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淡定,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或者小青是不是真的是一个蛇妖? 小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咋了,不认识我了?”面对汪少的满脸诧异,小青用一句地地道道的古城县方言打破了沉默。 或许这样的一句话,更能够证明小青的身份,让汪少不再怀疑自己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小青姐,你……”汪少刚开口,便被小青打断道:“我晓得你有好多问题,但是我们是不是先进去再说?” 汪少闻言略微迟疑地点点头,暂时打消了返回古城县去见晓菲的念头。 纵然晓菲的情形牵动着汪少的心,但小青的突然出现同样令汪少措手不及。 闪身让小青进入了房间,汪少下意识地瞄了眼通道,惨白的灯光映照着空空荡荡的走廊,长长的走廊通道一眼望到底,没有人。 刚刚关上房间门,就听小青淡笑着接道:“看你刚才急冲冲的样子,是准备去哪里?” 原本小青的突然出现已经打乱了汪少的思维,经小青这么一提,汪少马上就想到了远在古城县晓家村的晓菲。 “我本来打算回家一趟。”汪少如实接道:“刚才准备出去坐出租车。” “这么晚了还回去,有啥急事,明天早上走不行吗?”小青自顾倒了杯矿泉水端在手里,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仿佛想要看出答案。 “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吗?”汪少不答反问道。 略作沉吟,小青试探着应道:“你是说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子?” 汪少用力地点点头说:“对,就是这次我来海洲大饭店想找的那个女孩,听说她现在已经回家,正在古城县等着我回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见你行色匆匆的样子。”小青应了一句,随即反问道:“对了,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要和丁国研和晓杰一起回去的吗,为什么还住在这里面?” 面对小青的质问,汪少有些无措,他本想说是放心不下小青,但话到嘴边又咽下。 天生的腼腆令汪少无法面对着小青说出这样的话。 沉吟片刻,汪少挤出这样一句反问:“小青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早在两天前,汪少所住的并不是这个房间,提出这样的问题也很正常。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留在海洲大饭店里面,没有和丁国研他们一起回去?”小青不依不饶地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要找这个女孩?” 正愁不知该如何作答,听到小青这样说,汪少赶紧点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个答案。 可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解开,汪少换了种语气反问道:“小青姐,你不是和那个戴眼镜的老板在一起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言下之意,罗老板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小青这样正大光明地跑到房间来找他,就不怕罗老板吃飞醋吗? 苦笑着摇摇头,小青淡淡地接道:“别提罗成云那个混蛋,提到他我就一肚子的火。” “谁是罗成云?”汪少明知故问,只是想要确定小青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在之前小青曾表示,要靠罗老板的关系找涂志强寻仇。 小青悻悻地接道:“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罗老板。” “罗老板,他怎么了?”汪少随口追问了一句,脑海里随即浮现出小青走进小树林的背影那一幕情形。 难道说小青去城南公园和那个神秘男子约见,真的是受罗老板的指使? 暗暗猜测的同时,汪少在心里默默念道:总算说到问题的点子上面了。 在汪少的心中,关于小青的疑团还有很多,包括昨天晚上在城南公园,深更半夜约见神秘男子,以及今天早上在城南公园的小卖部,所拨打的那个长途电话。 尽管汪少的内心非常焦急,恨不得一下子将所有的疑团全部解开,但他也明白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想要解开心中的所有疑团,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所以汪少只能耐着性子,逐一将问题深入下去。 从见到小青的第一眼起,汪少便明白,今天晚上将不会再回古城县,他有时间慢慢地提出疑问。 反正今天晚上也不用赶回古城县,不如先将小青的情况搞清楚。 但小青似乎没有什么时间,只是随口应了一句:“罗成云那个混蛋跑了,我现在正找他。” “跑了?”汪少不由得应了一声,脸上的疑惑愈发浓郁。 看样子这个小青不把他的头脑搞懵,是不会说出答案。 “小青姐,你到底在说些啥,我咋越听越糊涂?”满脸迷茫的汪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双眼紧盯着小青的表情,想要看看小青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汪少甚至觉得,是不是罗老板对小青使了什么坏,或者是给小青吃了什么药,才会让小青这样神志不清。 见汪少满脸的惊诧,小青似有所悟地淡笑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放心,我现在头脑清醒得很,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被小青这样一说,汪少反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怎么也想不通罗老板为什么会跑。 早些时候,他才和李旌阳一起见到过罗老板,可小青却说他跑了,这不得不让汪少费解。 究竟是小青没有找到罗老板,还是罗老板藏匿起来,不让小青找见? 还有,小青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而罗老板又为什么要躲着小青? 想到小青的特殊目的,汪少诚恳地接道:“小青姐,这到底是咋回事,你就说个明白吧。” “好吧,我来告诉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小青幽幽地低叹一声,随口接道:“你还记得我来省城做什么吗?” 汪少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应道:“记得,你是想找涂志强,替邦康的老板报仇。” “那你还记得我为啥要和罗成云在一起吗?” 略微迟疑片刻,汪少呐呐地应道:“你是想借助罗成云的势力,协助你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这下轮到小青点点头说:“很好,看来你还算比较清醒,并没有忘记我来省城的目的。” 可这和汪少刚才所提的问题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小青姐,你就直说吧,这到底是咋回事。”汪少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心里都快急得伸出手来。 小青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习惯性地先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踱步到窗边,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一边吞食着指间香烟搜产生的尼古丁烟雾。 看得出,小青的内心正在做痛苦的挣扎,汪少没有再出言催促,同样也点燃香烟一顿抽吸,静静地待小青的回答。 一支香烟很快在小青的指间化为灰烬。 墙壁上的石英钟有节奏地跳动着时间的脚步,在静寂的房间里份外清晰。 时间再一分一秒地溜走。 小青点燃了第二支香烟,房间里随即响起了她一声沉重的叹息。 点燃第二支香烟后,小青发出一声长叹,向汪少讲述了一段离奇的经历。 历尽艰辛从邦康一路辗转到省城,小青从未放弃过对涂志强的追查,替邦康的老板报仇,是她唯一的目标。 为此,她不惜与当年狂热追求过自己的罗成云达成互相利用的协议:罗成云协助她寻找涂志强的踪迹,条件就是要小青和他一起共赴爱河,圆罗成云当年的夙愿。 第78章 最坏的打算 但是小青深知罗成云为人阴险狡诈,为了怕他食言,便多留了个心眼。 话说那天和汪少分开以后,小青再三叮嘱,要汪少跟随丁国研和晓杰一起,返回古城县的晓家村,去完成二叔最后的心愿。 这样做的目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罗成云见到汪少和她的关系密切会吃醋,从而反悔协助寻找涂志强的承诺。 送走汪少以后,小青便按照罗成云的要求,住进了演艺吧最里间的包厢。 这是一个超大型的包厢,把它说成是卧室还更为贴切。 因为在这个宽大的包厢里面,不仅有洗手间和淋浴房,还有一个高档的双人浴缸,洁白的浴缸白皙透亮,能够清晰地折映出人的影像。 最为醒目的,要数摆放在包厢中央的那张圆床。 直径差不多有5米的宽大圆床几乎占去了包厢三分之一的空间,和相邻的宽大浴缸交相辉映,显示出这间包厢的主人的某种特殊爱好。 这分明就是一间专供玩乐的暗室,类似于寝宫一样的所在。 也不知有多少女孩在这间包厢迷失了自我,在那张宽大的圆床上受尽玩弄。 罗成云这个混蛋! 望着那张宽大的圆形大床,小青悻悻地暗骂了一句,心里泛起一丝厌恶。 但想到这次来省城主要是为了找出涂志强,小青一咬牙,硬是把这份恶心给憋到了肚子里。 不过很快这份恶心便再次涌上心间,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能够得到罗成云的帮助,能够顺利找出涂志强的踪迹,小青忍受着内心的厌恶,暂时在这间像寝宫一样的密室包厢里住了下来。 只要找出涂志强的下落,完成对邦康老板的报仇心愿,就马上离开这间包厢,离开省城,找一个无人认识的陌生城市,去过那种安安静静的生活。 小青暗暗打定主意,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样利用罗成云在省城的势力和关系。 这些年,小青早就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早就渴望能够过上简单幸福的生活。 之所以在邦康呆了那么多年,全赖有邦康老板的爱护。 如今失去了这份特别的爱,小青只想亲手为老板报仇,从此淡出社会,绝不再抛头露面。 而想要早日为老板报仇。就必须得找到涂志强,想要找到涂志强,还得要依靠罗成云的势力关系。 这个念头支撑着小青,暂时在密室包厢里住了下来。 只要能够为老板报仇,吃再多的苦也不怕。 可惜这个念头并没有能够支撑到最后。 当天晚上,罗成云带着一身酒气走进了这间像寝宫一样的密室包厢,彻底打破了小青的念想。 刚一进门,罗成云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搂住了小青的腰,将嘴巴不断伸往小青的脸,像猪一样就是一阵乱拱。 闻着罗成云满嘴的酒气,小青只觉一阵恶心。 强忍住心中的厌恶,小青强颜欢笑道:“罗老板,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怎么猴急做什么,一点情调都没有了。” 听到小青的嗔怪,罗成云元包邮的一阵心花怒放,嘴里含糊不清地接道:“叫什么罗老板,你这不是见外吗?” “那叫什么?”小青用力将罗成云的猪头推开,但没有成功。 罗成云拼命将脑袋往小青的脸上贴,继续吐着酒气接道:“叫我成云,或者云哥。” “云哥。”小青随即叫了一声,差一点没把当晚吃下去的饭给吐出来。 尽管内心充满了厌恶,但考虑到寻找涂志强的事情,小青只得忍着,假装含羞地叫了一声。 这声“云哥”令罗成云的骨头都快酥了,搂着小青腰际的手更加用力,紧紧地箍住,嘴里接道:“好听,还是和当年一样的舒服。” 可是小青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因为罗成云的手开始变得不老实,慢慢地往大腿根部滑过去。 同时耳边传来罗成云呢喃般的醉语:“小青,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忘不掉你,经常在梦中拥抱你,我盼望这一天,已经盼望得太久了,没想到老天开眼,让我终于把你拥到我的怀抱。” 这本是情侣之间最为温柔的话语,但从罗成云那满是酒气的嘴里说出来,却失去了那份味道,令小青的背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最让小青不能接受的是,罗成云的手居然顺着大腿的根部,绕到了尾椎骨的位置。 再往下伸一点,就是女人最敏感的禁区。 不行,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个老狐狸! 小青暗暗憋了一口气,假装生气地尖叫道:“云哥,你干嘛?” 尖叫的同时,奋力挣脱了罗成云的环抱,总算暂时脱离了那份恶心感。 “怎么了?”罗成云面带不解,有些愠怒地问道。 或许在他看来,小青进入了这个包厢后,就该乖乖地顺从。 但小青却在他刚刚兴起的时候,猛然挣脱,这让罗成云有些不爽。 意识到罗成云有些生气,小青灵机一动,马上堆起笑脸接道:“云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想这样没情调的,跟那些做特殊服务的小姐有什么区别?” 原来是这样。 罗成云自以为是地接道:“哦,原来你不喜欢这样直接?” “这不是直接不直接的问题,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见面,总得先聊聊过去的事,起码也得先洗个澡吧。”小青轻言细语地接了一句,观察着罗成云的表情变化。 其实这也是小青的缓兵之计,虽然她内心极端的厌恶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但却不想失去他的帮助, 再怎么说,还得依靠他的势力寻找涂志强的下落,如果这个时候惹怒了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罗成云闻言“嘿嘿”怪笑两声,扶了扶眼镜框,肉麻嘛地接道:“那我们一起洗一个鸳鸯浴,然后再一起欢喜,你看这样好不好?” 尼玛的,这个老狐狸还真的难缠,竟然顺势要自己和他一起洗澡! 极力控制住内心的厌恶,小青摸索着逃出一支香烟点上,想要借助尼古丁的味道来驱散心中的不适。 见小青没有做出回应,罗成云又跨前一步,揽住小青的肩膀,接了一句:“小青,我等不及要和你一起,嗯,你懂的……” 说完,罗成云摇晃着身子走进卫生间,嘴里继续含糊不清地说道:“快来,小青,我们一起洗泡泡浴,让你尝试一下我从日本进口的浴缸。” 一想到要和罗成云一起洗澡,小青只觉肚子里有些翻江倒海的难受,只有拼命的猛抽香烟,才得以缓释心中的不适。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进去,哪怕得不到他的帮助。 小青愤愤地下定决心,当即大叫道:“云哥,你自己洗,我不习惯两个人一起洗。” 这下罗成云真的有些急了,从浴室中探出半个头,厉声质问道:“小青,你什么意思?” 看样子,这次罗成云是真的生气了。 也难怪,小青一再的拒绝令罗成云大伤脑筋,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放了一个新鲜可口的苹果在你面前,但却怎么也吃不到。 早就想好对策的小青闻言先是低叹一声,不紧不慢地接道:“对不起,云哥,我真的不习惯。” “嘿嘿”罗成云怪笑着走出浴室,摇晃着身子走到小青的面前,冷哼道:“小青,不要以为我很好说话,把老子惹急了,就不要怪老子不饶人。” “呼”小青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接道:“云哥,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说现在不习惯,可能过两天我就会习惯的。” 听到这句话,又让罗成云看到了希望。只见他扶了扶眼镜框,转而淡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哎,说实话,在没有为老板报仇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这份心思。”小青假装低沉地接了一句。 这也有些附合小青目前的心情。 见罗成云微微发愣,小青赶紧接道:“你想想看,我都没有心思,就算和你一起洗澡,也是心不在焉的,像个木头人一样,那样你觉得有意思吗?” 和木头人一起洗澡当然没意思! “那你想怎么样?”罗成云心急如焚地接道:“小青,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会有这份心思,你说?” 见罗成云做出了让步 ,小青暗暗松了口气。 这正是小青想要的结果。 既不能让罗成云轻易达到占有自己的目的,又要让罗成云帮忙吧涂志强找出来。 小青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 她知道罗成云非常的狡诈,生怕罗成云在得到自己的身子后,并不帮忙查找涂志强,那岂非吃了大亏,得不偿失。 小青的想法是,先稳住罗成云的心思,让他协助找出涂志强,替邦康的老板报了仇,然后便马上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 “等我找到涂志强,替旺老板报了仇,那样我就有满腹的心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小青将早已想好的台词念了一遍,然后紧盯着罗成云的表情。 不管怎么样,就算最终都难逃罗成云的手心,起码也得要先把涂志强找出来,替老板报仇。 这是小青做出的最坏的打算。 第79章 冤冤相报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找到涂志强那个混蛋,对不对?”罗成云轻描淡写地接道:“难道为那个什么邦康的老板报仇,就这么重要?” 小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你不要忘记,我们最开始的协议,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包厢来。” 一句话问得罗成云哑口无言,连酒也醒了大半。 小青说的不错,之所以会走进这间包厢,都是因为罗成云之前答应小青,要替小青找出涂志强这个混蛋。 要不然,小青又怎么可能会呆在这个像密室一样的包厢,等待罗成云的到来? 说到底,小青和罗成云之间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并谈不上什么感情。 如果一定要谈感情,那也是罗成云的一厢情愿。 意识到这一点的罗成云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但眼看即将到嘴的小青,他也不便发作。 像罗成云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碰过? 假如要强行占有小青,只是分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 但那样确实如小青所讲,并没有什么意思,罗成云追求的,是那种水到渠成的两情相悦,而不是强硬的手段去占有。 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哥,被罗成云弄到床上的女人,可以说是各式各样。 罗成云甚至已经厌倦了那种用强硬的手段,去征服女人。 他现在所追求的,就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那种感觉。 在小青的身上,罗成云始终幻想着那份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觉,所以他希望有一天,小青能够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而不是去强行占有。 说白了。在小青的身上,一直都残留着罗成云初恋般的感觉。 罗成云当然不愿意破坏这份感觉。 有些男人耗尽一生都在追求初恋般的感觉,这和身份地位无关。 罗成云自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当小青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尽管罗成云的心里非常不爽,但也只能先忍着。 暗暗咽下一口唾液,罗成云扶了扶眼镜框,随口接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找到涂志强,替你的老板报了仇,你才会答应和我?” 强忍住内心的厌恶,小青点点头说:“等我替老板报了仇,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句话就像一剂新鲜的血液注进了罗成云的身体,只见他略微兴奋地接道:“好,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涂志强亲手给你抓来,带来你面前,任凭你处置。” 后面的话罗成云没有说出来,但小青也能够猜得出是些什么内容。 言下之意,等小青报了仇,就得乖乖就范,不可再违了他的心思。 只要能够替老板报仇,说什么都行。 为了能够让罗成云稍微舒心,小青轻轻捂住罗成云的手,甜甜的接了一句:“等你抓住了涂志强,我就属于你了。” “好”罗成云嘿嘿怪笑道:“那涂志强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要抓他简直易如反掌。” 小青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听罗成云这般的胸有成竹,似乎他知道涂志强的下落。 心念一动,小青忍不住追问道:“云哥,你怎么这样有自信,莫非你早就知道了涂志强的下落?” “嘿嘿”干笑两声,罗成云有些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镜框,这样回道:“那倒没有,只是我手下有好多兄弟,如果只是找一个涂志强,根本就不费劲,除非涂志强不在省城。”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等你把涂志强抓来,到时候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小青给罗成云加了注码。 为了能够早日抓到涂志强,替老板报仇,小青也豁出去了,连这种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 尽管没有达到目的,但有小青这句话,罗成云的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 顺势在小青的脸上摸了两把,罗成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包厢。 关上包厢门,小青背靠在墙上,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长气。 总算暂时稳住了罗成云这个老色狼,小青才得以暂时喘息。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酒气,想到之前罗成云所做的那些动作,和说的那些话,小青突然感到阵阵恶心,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哇啦啦”吐了个痛快。 不行,如果罗成云真的把涂志强招来,那自己岂不是要任由罗成云这个混蛋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小青突然间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假如罗成云真的把涂志强给抓来,那好狗真是不堪设想。 随即另外一个字眼蹦出了她的思维:“逃!” 虽然小青一心想要为老板报仇,但却无法接受和罗成云一起的结局。 假如要和罗成云一起,早在多年以前就发生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思前想后,小青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接受罗成云的那些行为,哪怕是强行逼迫自己忍受,小青都无法办到。 所以,小青在后悔的同时,想到了逃跑。 但环顾这间宽大的包厢,小青明白,想要逃跑,想要离开罗成云的视线,又谈何容易? 罗成云在社会上混迹多年,就算没有钱,起码也有一帮子兄弟。 想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 小青有些泄气,突然有想到罗成云刚才说话时的表情。 那句话还在耳边久久回荡。 “那涂志强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要抓他简直易如反掌。” 罗成云为什么这么自信,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因为手底下有很多兄弟? 直觉告诉小青,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但这其中究竟有些什么,小青虽然在怀疑,但却说不上来。 另外一个想法悠突浮现在小青的脑海,如果罗成云真的那么有把握找到涂志强,说明罗成云肯定知道些什么。 至少知道关于涂志强的些许情况。 心念至此,小青决定出去看看,这个罗成云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打开包厢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看门人。 小青所在的那间包厢在玻璃镜子通道的最里面,就算走到普通包厢的尽头,都还得走上好几米的距离,再拐一个弯才能够到达。 由于通道是用很多块镜片镶嵌而成,整个通道都是倒影,假如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最里面的这间宽大包厢。 小青试着走到吧台附近,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人阻拦。 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小青低着头,快步从吧台绕着走过。 虽然在包厢门口没有人看守,但在小青即将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却遭遇了阻拦。 阻拦小青的,正是那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罗成云最得力的两个手下。 原本小青一直小心翼翼地低头疾走,连圆形舞台上面的节目也顾不上多看一眼。 也不知这两个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在小青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伸手拦住了小青的去路。 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道:“小青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冷不防被拦住的小青不由得有些愠怒,闻言没好气的接了一句:“我是你们罗老板的客人,你管我到哪里去。” 说完作势要出去。 不料那人奋力一挥手,蛮横地将小青挡在了里面,嘴里高喊了一句:“对不起,罗老板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你走。” 听说是罗老板的命令,小青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尖叫了一句:“你们什么意思,这是想软禁我是不是?” “对不起,我们也是奉罗老板的命令行事,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去找罗老板说。”;另外一名男子也蛮横地接了一句,并不把小青的话当回事。 此时的演艺吧大厅正是演出的高峰时段,圆形的舞台四周围满了如痴如醉的看客,目光均紧盯着台上那个一丝不挂的女孩,随着女孩身体的扭动,围观的男人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 小青只觉一阵恶心,收回目光,高声质问道:“那你们罗老板在哪里,我现在要见他。”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你最好还是先回去呆着,等罗老板来了,我们会告诉他,说你在找他。”拦住去路的男子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没有丝毫的妥协余地。 没办法,这个老狐狸果然留了一手,怕小青逃跑,竟然叫了他手下最得力的两人,来负责对小青的监视。 摇摇头,小青不想再和这两个男子啰嗦,转身走进了玻璃镜子镶嵌而成的通道。 圆形舞台上正在上演男人们喜欢看的节目,小青只觉恶心,不想再大厅里多呆一分钟。 一边往回走,小青的思绪始终围绕着刚才那两个男子所说的话。 不用怀疑,罗成云这是将小青软禁了起来,说明罗成云还是对小青有所防范。 突然之间,小青觉得自己变成了罗成云的笼中之鸟,而罗成云这样做,其目的可想而知。 就算现在很后悔,似乎也悔之晚矣。 小青沮丧地回到宽大的包厢,一筹莫展地坐到圆形的大床边,点燃香烟,苦苦思索。 当年在邦康的那些经历,亦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那些被旺老板囚禁的女孩,逐一在脑海闪现。 想当年跟着老板,看着那些被囚禁的女孩整日以泪洗面,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自己如今何尝不是一样被罗成云软禁?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为了替老板报仇。 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冤冤相报。 第80章 万花筒 随着小青不断的抽着香烟,包厢的空间逐渐被烟雾所萦绕,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尼古丁味道。 得把这呛人的尼古丁烟雾给驱散。 小青打开了包厢门,想让烟雾扩散出去,但偏偏这个包厢位置在最里端,由于通道的关风作用,不但无法将烟雾驱散,反而还让来自大厅的浑浊的味道涌进包厢。 无奈地将包厢门关闭,小青开始仔细搜寻墙壁上的开关,终于找打了换气扇的按钮。 迫不及待的按下换气扇的按钮,只听包厢里响起一阵低沉的风扇转动声,而原本充斥在半空的烟雾,也开始往屋角飘去。 不用说,换气扇就在包厢的角落顶上。 小青灵机一动,可不可以从换气扇的位置逃出去? 通常像这么大型的包厢,都应该有类似于下水道一样的烟雾换气通道,可以容纳下一个人进去,便于清洁和检修。 海洲大饭店属于准五星级饭店,应该也有这样的通道。 小青的脑海里浮现出外国大片上,那些从通风口逃跑的情节,自己何不学着外国大片里面的情节,试着从通风口逃出这个包厢? 心念至此,小青赶紧循着烟雾被吸引的位置找寻过去,果然发现了一道换气扇的入口。 在邦康生活了那么多年,小青的心智早就变得非常强大,甚至比有些男人还要厉害。 发现了换气扇的入口后,之前的那个念头愈发强烈。 但这间包厢的顶部比较高,想要进入通风口,还得找个可以垫脚的物体。 小青随即环顾四周,想找到一个可供垫脚的物体。 想要从这个包厢逃出去,眼下只有这个换气扇的入口,是唯一的通道。 可惜在这宽大的包厢里,除了一张沙发,和那张宽阔的圆形大床外,并无其它物品。 小青并不泄气,马上又冲到卫生间,想看看有没有可供垫脚的物体。 同样,在卫生间里除了浴缸和喷淋器,依旧一无所获。 小青不免有些失望。 看来罗成云早就有所防范,并没有留下更多可供垫脚的东西。 眼看那些烟雾越变越少,小青把心一横,试着去挪动那张沙发。 别看小青只是一个女人,居然也把宽大的沙发给挪动了。 或许小青原本就力气大,只是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力量。 垫脚的高度刚好够着,小青试了试,正准备上去,突然发现刚才由于心急,居然连衣服都没有换,还穿着酒店的睡袍。 小青的衣服放在壁橱中,而沙发刚好挡住了壁橱的门。 没办法,小青有费劲力气,将沙发挪回原位,打开壁橱找出自己的那身衣服,正准备换上,冷不防从包厢门口传来了罗成云的声音:“小青,你在干嘛?” 不是说好了等涂志强被抓住以后,才可以亲热吗?罗成云咋这个时候又返回来? 莫非是刚才自己出去大门口被拦住的事,被那两个凶神恶煞给告诉了罗成云,让罗成云起了疑心? 暗吃一惊的小青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慌,强作镇定地反问道:“云哥,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有涂志强的消息了?” 嘿嘿干笑两声,罗成云凑近小青的身边,有些傲慢地接道:“我说过,想找到涂志强,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只需要我的兄弟们随便出去溜一圈,就有收获。” 小青闻言又是一惊,这罗成云还真的有点厉害,居然还真的就发现了涂志强的踪迹? “那你们已经找到那个混蛋了吗?”小青脱口问了一句,按捺不住内心的迫切。 罗成云不愧是一个老狐狸,见小青迫不及待的样子,故意慢吞吞的说道:“我们不但找到了那个混蛋,而且还代你把他给收拾了。” “你什么意思?”小青不解地追问了一句。 听罗成云的口气,似乎他们要对涂志强下手。 果然,罗成云嘿嘿怪笑道:“这个混蛋不好对付,我们的人虽然找到了他,但却没办法把他带回来,为了了你报仇的心愿,我们只能把他给收拾了。” 什么,罗成云真的要对涂志强下手? 小青一听急了,随口质问道:“谁叫你收拾他的,我只是要你帮忙把他找出来,你收拾他做什么?” 扶了扶眼镜框,罗成云不冷不热地接道:“你只是想为你的老板报仇,只要能够收拾了涂志强,就算为你老板报了仇,你管是谁动手的,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我这么辛苦跑到省城来找涂志强,就算想当面问清楚,当初他为什么要对我老板下毒手,你们这样就把他收拾了,我怎么问?” 似乎早就料到小青会有此一问,罗成云随即淡笑道:“能够报仇不是很好吗,你管是谁动手,有什么区别。” 小青气得直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罗成云趁势搂住了小青的肩膀,接着说道:“反正你的老板都已经死掉了,你再问清楚也没有什么意思,只要能够替你老板报仇就可以的,其它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着,用力将小青的身子往他的怀中抱。 言下之意,只要收拾了涂志强,小青就得履行她的诺言,乖乖地任由罗成云摆布。 堵了一肚子气的小青不由得有些愤慨,一把推开罗成云,没好气的接道:“我说过的话心里有数,在没有见到涂志强之前,你不能碰我。” 碰了个软钉子的罗成云脸色有些难看,“嘿嘿”怪笑两声,扶了扶眼镜框,接道:“好,等见到涂志强这个混蛋以后,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然后罗成云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不料包厢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身影像炮弹一样从外面冲了进来。 浑浊的味道从洞开的包厢门口飘了进来,让人怪不舒服。 最不舒服的就是罗成云。 “尼玛的,不会先敲门吗,就这样直接冲进来,万一惊扰了老子正在办事,尼玛的想找死是不是?”罗成云冲着刚刚冲进来的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冲进来的男子,正是之前在大门口拦住小青的其中之一。 “云哥,我有急事……”男子欲言又止地接道:“这才忘记了要先敲门。” 小青注意到,男子在回答罗成云的质问的同时,眼光却不断瞟想自己这边,似乎对小青在场有所顾忌。 罗成云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但这一点并不能够成为原谅的借口。 扶了扶眼镜框,罗成云余怒未消地接道:“就算有天大的急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为什么非得要冲进来?” 男子面露苦色,眼光不断在小青和罗成云之间扫视,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面一样,欲言又止。 罗成云瞄了眼小青,随即走到男子身边,歪着头,示意男子说悄悄话。 于是男子趴在罗成云的耳边说了两句,只见罗成云脸色大变,脱口反问了一句:“还有这种事,你们是怎么搞的?” 男子垂首于胸前,没有再说什么,但也不见有什么心虚之类的表情。 只见罗成云低叹一声,接道:“好吧,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看样子,是罗成云的演艺吧里面出了什么大事,急需要罗成云亲自处理。 果不其然,小青心思刚落,就听罗成云接道:“小青,我得先去处理事情,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来找你。” 什么事会让罗成云顾不得亲热,惊慌失措要去处理? 好奇心暂时占据了小青的心里,她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云哥,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说出来听听看。” 罗成云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小青,缓缓接道:“没事,就我们内部的事,你先等着,等我很快处理好,再来找你。” 言毕,猛地转身出了包厢,没有给小青留下询问的机会。 走到门口的时候,罗成云忍不住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你等着,我很快就可以给你带来涂志强的消息。” 说完,便从外面轻轻关上了包厢门。 等你才怪! 望着罗成云消失于门外的背影,小青悻悻地低声骂了一句。 原本刚才正打算换好衣服便从通风口逃到外面,不料罗成云这个老狐狸会突然闯进来。 还好那个男子又随后闯进来,惊扰了罗成云的好事,要不然也不知道罗成云又会说出什么令人恶心的话语。 此时再不走,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 事不宜迟,得赶紧行动。 小青决定马上从通风口逃出罗成云的控制。 在挪动沙发之前,小青下意识地跑到包厢门口,将耳朵贴在门缝中听了一下,以确定罗成云等人是否已经离开。 从门缝外隐约传来闹哄哄的劲爆音乐声,看来罗成云和那个男子已经走远。 小青还有些不放心,随即又拉开包厢门,侧耳仔细聆听。 这一下,居然让小青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要知道,演艺吧的包厢通道全部由玻璃镜片组成,走进其间,就像走进一个万花筒一样。 而这条通道更是七弯八拐,整个通道就像是一个弯曲的万花筒。 那两个男人的声音,正是从拐弯处传来。 第81章 这个包厢 尽管外面的大厅还在播放着激烈的音乐,但小青还是非常清晰地听到了从第一个拐弯处传来的两个男声。 这里属于最里间的包厢通道,相当的隐蔽,一般的客人不可能会走到里面。 是谁在这里面? 好奇心大起的小青暂时忘记了逃跑,不由得侧耳细听,居然听出了些许端倪。 从口气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两个男人在吵架,而且其中一个男声,居然酷似罗成云的声音。 莫非罗成云和那个男子还没有走远,正在为刚才的事情争执不下? 联想到刚才那名男子撞门而入,被罗成云破口大骂的情景,小青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还记得刚才那名男子对小青的在场而有所顾忌,并没有将事情的原委说出,这下正好可以听听看。 贴着通道的玻璃镜子墙面,小青小心翼翼地靠近拐弯处,生怕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镜子中,被拐弯后面的两名男子发现。 显然这两名男子没有发现小青已经潜入通道中,争执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这么多人居然也会让他跑掉?” “云哥,不是我们不小心,而是这小子使诈,他说是你要求他过来的。” 果然是罗成云和刚才的那名男子在理论,小青不由得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专心聆听。 “那你就不长脑子,我既然都要做了他,怎么可能还会让他来见我?”罗成云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就听男子略带委屈地接道:“云哥,我们也是拿不稳,毕竟他以前还是我们的大哥,是你的二把手,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会想到那么多?” “算了,既然给他跑掉就算了,总之今天晚上之前,必须把他给找到,我还等着和里面的女人高兴呢。”这是罗成云的声音。 听得出,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和寻找涂志强有关,小青的心情由好奇变为了惊奇。 罗成云说什么还要等着和里面的女人高兴,应该就是指小青,而要和小青高兴的前提,就是找到涂志强。 可那个男子却说什么以前的大哥,这不得不让小青有些惊讶。 难道说,涂志强是罗成云的得力手下,还是这帮混蛋以前的大哥? 从他们的对话中还发现一点,罗成云这个老狐狸似乎想置涂志强于死地,而不想让手下把他抓来和小青面对面? 一连串的疑点迅速从脑海中升起,更多的困惑向小青的思维袭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之前所判断的那样,罗成云早就知道了涂志强的下落,在故意和小青卖关子,其目的就是想逼小青就范,乖乖地投入到他的怀抱,任由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时间,小青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她很想冲出去质问罗成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转念一想,就算自己的判断正确,就算罗成云真的在欺骗自己,只怕这样冲出去质问,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罗成云既然都已经将她软禁,说明罗成云并不在乎被小青识破,之所以要对她隐瞒什么,很有可能还另外有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是小青最为关心的问题。 就在小青心思急转之际,只听拐弯处再次传来罗成云的声音:“记住,再见到强子那个混蛋,一定不能放过他。” 后面的话小青没有听见,估计是罗成云压低了声音,在对男子面授机宜。 强子? 涂志强? 小青的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罗成云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果然是指的涂志强。 按道理说,小青要求罗成云协助找出涂志强,罗成云应该快些把涂志强找来才对。 因为这样可以得到小青的温柔。 但从罗成云的话中之意,却透露出罗成云想要把涂志强置于死地的决心。 罗成云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不想让小青报仇,还是想快些为小青报仇?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小青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因为刚才男子的回答,已经得出这样一个事实,涂志强是罗成云的手下。 既然是手下,罗成云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将涂志强招来,让他来到小青的面前,这样也算是完成了和小青之间的协议,可以让小青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 可罗成云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不肯让涂志强出现在小青的面前? 难道是想保护涂志强? 毕竟涂志强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可刚才明明听到他对男子吩咐,要置涂志强于死地,这又是什么原因? 接下来的话小青没有在继续偷听,她悄悄地返回包厢,将包厢门反锁,随即将沙发挪到了通风口的下面。 从刚才罗成云和手下的对话中,小青感到一阵寒意,现在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说什么也不能呆在这个包厢,任罗成云宰割。 这样不仅见不到涂志强,解不开心中的疑惑,让邦康的老板死得不明不白,还有可能会遭到罗成云的黑手。 罗成云既然敢把小青软禁,既然敢把涂志强置于死地,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以罗成云的阴险狡诈,说不定他连小青也会一起干掉。 以其在这个包厢里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如现在就逃走。 可惜事与愿违。 当小青站上沙发,用手抓住通风口的那块像下水道一样的栏杆隔板时,才发现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因为这块隔板是钢筋铸成,任凭小青拼命摇撼,依旧纹丝不动。 想要从通风口逃走,根本不可能。 试想,一个准五星级酒店的通风口,又怎么可能仅凭一人之力便可以摇撼得开,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呼”小青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放弃了从通风口逃走的念头。 重新将沙发挪回原位,不觉已经累出了一身臭汗。 无奈之下,小青只得换下衣服,到卫生间打开了喷淋器。 既然已经放弃了逃走,先洗去一身的臭汗再做打算。 就在小青快要洗完澡的时候,包厢门外传来了罗成云的大声喊叫:“小青,你在不在里面,快把门打开。” 一听是罗成云的声音,小青不觉有些慌神,一边应道:“马上好了。” 然后飞快地擦干身子,胡乱套上了一件酒店的睡袍,这才出去将包厢门打开。 “你干嘛把门反锁?”罗成云一进门,劈头就问了一句,眼睛不断在包厢里搜寻,似乎在怀疑小青会在包厢里藏人。 从洞开的包厢门外,没有再听到劲爆的音乐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柔和的音乐,说明大厅的演出已经结束。 小青没有回答罗成云的疑问,反问道:“罗老板,你这样找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包厢里还会有其他人吗?” 没有理会小青的反问,罗成云径自将包厢和卫生间搜寻了一遍,在没有发现异常后,这才堆起笑脸接道:“你为什么要把包厢门反锁?” 说着嗅了嗅鼻子尖,脱口接道:“你刚才洗了澡?” 这句话提醒了小青,顺势接道:“我把门反锁,还不是怕你那些手下乱闯进来,万一看见了我在洗澡,你怎么办?” 小青的解释令罗成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有些得意地接道:“没有我的允许,这个包厢没有人敢乱闯。” “那倒不一定。”小青随口反驳道:“刚才那个高个子不是一声不吭就闯进来了吗?” “嘿嘿”干笑两声,罗成云说道:“你不是说要等我回来一起洗澡吗?” “我有答应你吗?”小青随口接了一句,不觉一阵恶心。 若非考虑到目前的处境,小青真想当场揭穿罗成云和那个男子在通道中的对话。 明明就已经找到了涂志强的踪迹,明明涂志强就是他的手下,却还假装若无其事,借机以此来达到占有小青身子的目的。 罗成云,你个老狐狸! 按捺住心中的不爽,小青随口反问了一句,双眼充满了愤慨。 面对小青的厉声质问,罗成云脸上的笑容在逐渐凝固,只见他扶了扶眼镜框,不冷不热地接道:“你答应和不答应有什么区别?” 顿了顿,罗成云拉长音调接道:“只要进了这个包厢的女人,还从来没有不答应的。” 听到这盛气凌人的话语,小青更觉心里的气堵得慌,索性质问道:“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面,不准我出去?” 罗成云像没有听到小青的质问,自顾接道:“我说了,只要进了这个包厢的女人,没有得到我的允许,是不可以随便离开的。” “为什么,我们只是达成了协议,并没有答应要我一直呆在这里面的。”小青据理力争,企图让罗成云说出理由。 之前的笑容在罗成云的脸上依旧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冷漠的神情。 “小青,不要以为我是傻子,我这样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你识趣的话,最好不要再跟我耍什么花样。” 听到罗成云略微恶毒的话语,小青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个老狐狸似乎有些动怒了。 但小青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面对罗成云阴阳怪气的话语,虽然有点害怕,还不至于怕到腿软的地步。 当即抬眼紧盯着罗成云,不甘示弱地接问道:“罗成云,你什么意思?” 第82章 力不从心 “什么意思?”罗成云“嘿嘿”怪笑两声,缓缓接道:“小青,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我还保留着当年对你的那份初恋般的感觉,你早就给老子躺下了。” 小青越听越糊涂,回以两声冷笑道:“罗成云,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也不是一定要求你帮忙,不要以为谁会怕你这一套。” 罗成云怪笑着摇摇头说道:“小青,你就不要再给老子装蒜了。” “我装什么?”尽管已经预感到可能哪里出了纰漏,让罗成云抓住了马脚,但小青还得要弄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另外一方面,小青也想搞清楚,刚才罗成云和那个男子的对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哈。”罗成云当即接道:“我问你,刚才你在哪里?” 小青闻言暗道:莫非真是罗成云这个老狐狸发现了什么? 飞快地回想了一遍刚才在玻璃镜子通道所发生的经过,小青自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随口接了一句:“我刚才一直都呆在包厢里,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罗成云冷哼道:“你刚才一直呆在包厢里,做了什么事情吗?” “笑话,在这个包厢里,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小青强作镇定地接了一句。 “真的不肯说实话?” 边说,罗成云扶了下眼镜框,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贼溜溜地将包厢里面扫视了一遍,目光很快锁定在那张沙发上面,紧接着又道:“该不会是你在搬动什么笨重的东西,才搞得满身汗水吧。” 小青闻言心中一惊,暗道糟糕:果然是被罗成云这只老狐狸发现了什么。 但小青也不是那种容易被震慑的女人,随口反问道:“罗成云,你今天晚上到底想说什么?” 小青故意把“罗成云”三个字说得很重,和之前温柔的叫着“云哥”的那种腔调形成鲜明的对比,借以掩饰内心的惊慌。 “哼。”罗成云冷哼一声,使劲嗅了嗅鼻子,追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洗澡?” 冷不防罗成云提出这样的疑问,小青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刚才确实洗了澡,空气中除了尼古丁的味道,还掺杂着沐浴露的奇特清香。 那是罗成云事先早就放在喷淋器旁边的沐浴露,对于这种香味,罗成云再熟悉不过了。 眼看事实无法抵赖,小青一时语塞。 扶了扶眼镜框,罗成云顺手从卫生间将小青刚刚换下的那身衣裤,举到鼻子尖嗅了嗅,冷冷地接道:“之前你一直都在里面,为什么会把衣服搞得这么汗臭?” 仿佛被人抓住了把柄,小青愈发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场的气氛在罗成云一再的追问下,变得有些凝重,让小青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乖乖就范的。”罗成云接了一句:“说吧,为什么搞得一身的汗,之前你到底做过些什么?” 做什么? 难道要告诉罗成云,自己是因为想从通风口逃跑,挪动沙发以至于搞得满身大汗? 咬咬嘴唇,小青不答反问道:“我就想知道,你有什么权利要把我软禁在这里面?” 尽管已经露出了破绽,但小青还是倔强地顶撞了一句。 罗成云同样没有回答小青的提问,有些不耐烦地接道:“这个场子是我开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我们之间有协议的,我帮你找到涂志强的下落,你就得乖乖的任由我安排。” 言下之意,小青进了这里,就要百分之百的顺从。 “笑话,你又没有帮忙找到涂志强,凭什么要我乖乖听你的话?”小青恨意绵绵地顶撞了一句,却显得底气不足。 见小青露出心虚的表情,罗成云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没有理会小青的反问,扔掉小青换下的衣裤,走到沙发前抬手指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这张沙发已经被你搬过好几次了吧。” 果然是被罗成云看出了问题,小青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罗成云有些得意地接道:“说吧,你把这宽大的沙发搬来搬去的,想做什么?”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老社会,居然看出了沙发的异样,猜中了事情的经过。 尽管已经被抓住了把柄,但小青并不甘示弱,猛地抬头接道:“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想出去,你凭什么要把我软禁在这里?” “想出去?”罗成云“嘿嘿”怪笑两声,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向屋角顶上的那个换气扇的位置,“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居然想从排风通道出去,我看你是好莱坞大片看得太多了把。” 面对罗成云的讥讽,小青又急又气,当即回道:“我想从那里出去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出去?”罗成云涎着老脸接了一句:“你这样就算单方面违背了我们的协议,坏了江湖道义上的规矩。” “和你这种人没有什么江湖道义好讲。”小青愤愤地接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和你这种阴险的小人再做交易。” 原本小青想趁势将刚才在通道里偷听到的对话,给罗成云抖出来,转念一想还是忍住。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抖出罗成云和那名男子的对话,只会对自己更加的不利,甚至有可能会激怒罗成云,让罗成云狗急跳墙,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那样不仅得不偿失,最重要的是,将无法替邦康老板报仇,让涂志强这个混蛋继续逍遥法外。 瞄了眼小青愤慨的表情,罗成云嘿嘿淡笑道:“我说过,只要是进了这个包厢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凭什么药把我软禁在这里面,放我出去!”小青厉声质问,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从罗成云的话语中,小青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但是她不愿意就这样任人宰割。 就算最终都难逃被罗成云玩弄的厄运,起码也得奋起反击,不让罗成云这只老狐狸轻易得手。 至少不能让罗成云舒舒服服的得到自己的身体。 想要得到我,你也得付出代价! 面对罗成云那双戴着近视眼镜的阴险目光,小青暗自下定了决心。 那些在邦康所经历过的情形,像放电影一样从小青的脑海闪现。 原本小青还想依靠罗成云的势力,去寻找到涂志强的踪迹,但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罗成云已经发现了小青想要逃跑的行径,小青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青已经开始寻思,怎么样才能够跑出这个演艺吧。 假如和罗成云硬拼,小青没有多少赢的把握。 别看罗成云戴着近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实际上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和这样的男人硬拼,并非明智之举。 就算真的拼赢,只怕还没有跑出演艺吧,就被罗成云的手下给截住了。 “放你出去?” 罗成云连着冷笑几声,阴沉着脸接道:“你要去哪里?难道你不想替你的老板报仇吗?” 提到报仇两个字,小青就气不打一处来,随口接道:“你答应过我,要把涂志强给我抓回来,还说什么已经搞定,现在我问你,涂志强人在哪里?” 原本小青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抖出来,但听到罗成云这样一说,忍无可忍便给抖了出来。 见小青的脸色愈发难看,罗成云却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接道:“我只答应要替你报仇,没有说过一定要把涂志强给抓回来的。” 接着话锋一转,厉声反问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找到涂志强,并不打算带他回来,难道……” 一边说话,罗成云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眼洞开的包厢门,似有所悟地接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怎么害怕被人听到?”小青不甘示弱地回敬道:“罗成云,不要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呵呵,呵呵呵好。”罗成云接连冷笑几声,肆无忌惮的接道:“就算你听到了又能够怎么样,就算我不把涂志强带来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得顺了我。” 说着收起笑声,恶狠狠地接道:“答应帮你搞定涂志强,已经是看在当年对你的那份初恋感情上。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把老子惹急了,当你和外面的那些小姐一样对待。” 罗成云的怒斥令小青一阵心寒,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 没想到,真没想到,罗成云这个网吧单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狠狠吐出一口恶气,小青拉下脸沉声道:“罗成云,看来当初我没有跟你,算是对的。原来我只以为你是一个阴险的小人,但我真没想到,你不止阴险到这种程度,而且还是一个无耻的小人。我真的庆幸当初没有听信你的花言巧语,没有跟你这个卑鄙之徒。” 尽管罗成云的脸上挂着笑容,在听到小青的这番话以后,还是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从眼镜片后面露出两道凶光。 第83章 行窃的小偷 迎着罗成云投来的阴冷目光,小青没有丝毫的胆怯,暗暗蓄势,准备拼命。 假如罗成云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小青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就算最终都难逃厄运,也要让罗成云付出相应的代价。 原本小青还想质问罗成云,涂志强到底是不是他的手下,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从刚才罗成云的态度来看,他根本就不在乎小青是否偷听到了他和手下的对话。 或许在罗成云看来,让小青偷听到了他和手下在通道里的对话更好,这样还直接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正如罗成云所言,他之所以要绕着弯子,没有强迫小青,无非是想找回当年对小青痴迷的那份初恋的感觉。 假如逼急了,他大可抛开这些,直接做了小青。 意识到这一点的小青在惊怕之后,变得异常的从容,在邦康的这些年经历,已经把小青锻炼成一个冷静胆大的女人。 小青明白,罗成云这个混蛋已经撕破了脸皮,接下来该是要对她下手了。 就在小青打算破釜沉舟,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之际,意外再次发生了。 小青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大有一触即发的危急关头,包厢门突然传来一阵被拳头擂响的声音。 小青和罗成云不由得侧目望去。 伴随着急促的擂门声,有个男人在门外高喊:“云哥,云哥,你赶紧的,有急事。” “又有什么事?”罗成云暂时放弃了对小青的质问,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只听包厢门外接道:“云哥,你赶紧的出来一下,仓库那边有紧急情况。” 一听说“仓库”二字,罗成云警惕地瞄了眼小青,随后走过去拉开包厢门。 顺着洞开的包厢门,小青看到先前那个男子再次出现在包厢门口,对着罗成云的耳边嘟哝了几句。 只见罗成云脸色微变,二话不说便随男子离开了包厢,连门都忘记了要关。 是什么事令罗成云惊慌失措,以至于一句话都没有讲便离开,连门也忘记关上? 怀着满腹狐疑,小青亦步亦趋地走出包厢,只见玻璃镜子的通道空无一人,罗成云和那个男子早已经不见踪影。 罗成云甚至连质问小青的事都给忘记了,居然就这样草率地和男子离开,确实有点反常,令人费解。 联想到之前罗成云和男子的对话,小青隐约觉得,罗成云刚才的仓促,应该和他们口中所提到的那个仓库有关。 那是什么样的仓库,居然让罗成云这个老狐狸也会大惊失色,继而和那名男子就这样仓促离开。 演艺吧的仓库堆放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一些高档的酒水,应该不至于让罗成云如此这般地失态,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具体是什么,小青也懒得去寻思,她只想快点离开罗成云的这个隐秘包厢。 不得不说,罗成云和男子的仓促离开,对小青来讲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 无论如何也得跑出去,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否则等罗成云回过神再返回的话,那就只能遭到罗成云的黑手,成为罗成云身下的牺牲品。 看着那张宽大的圆形大床,小青就觉得恶心,一想到将和罗成云一起睡在那张宽大的圆形床上,小青就不寒而栗。 那种感觉,比面对真枪实弹的敌人还要可怕。 不行,得趁此机会赶紧逃出去。 说到这里,小青停止了叙述,点燃了第三支香烟。 看着站在窗边的小青的背影,汪少仿佛刚刚听到的是一个传奇式的故事,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没想到,小青为了替邦康老板报仇,居然遭到了罗老板的软禁,怪不得那天晚上自从窗口处看到,在员工通道上,小青只穿了一件睡袍,原来小青经受了这么多的惊险。 之前小青在描述的时候, 汪少没有出言打岔,现在小青停顿了下来,汪少才觉得,他已经被小青所讲的这些内容给深深震撼。 震惊之余,汪少忍不住接了一句:“小青姐,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一口气跑出包厢的玻璃镜子通道,结果在大门口的时候,让我看到了一个人。” 小青的回答让汪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窗口见到小青穿着睡袍疾走的情形。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那个时候正是小青从演艺吧逃出来之后。 只是小青是怎么逃出来的? 还有小青所提到的一个人,让汪少想起了李旌阳队长的话:“我们从监控画面中,看到了她和一个神秘男子接头。” 莫非小青所讲的那个人,就是监控画面中,和小青接头的那个男子? 最开始的疑问再次从汪少的脑海浮现,和小青在城南公园见面的神秘男子到底是谁? 是不是就是小青现在所讲的这个人? 不过汪少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提醒似的接道:“你出来的时候,就再没有遇到阻拦你的那两个男子?” “没有,我不顾一切地跑到门口,本来也还以为会遇到罗成云手下的人阻拦,结果等我跑出演艺吧大门才发现,从包厢一直出来,也没见到罗成云手下的人,当时我想,可能他们都去演艺吧的仓库去了吧。” 听到小青的猜测,汪少想想也觉得是这样,便附和般地点点头。 不料小青随即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话,略微惊奇地低叹道:“但事实上,罗成云等人的仓库并不是在演艺吧,而我能够顺利地逃出来,也正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小青能够畅通无阻地出了演艺吧,原来是因为罗成云等人赶去了其它地方。 可小青又是怎么知道得怎么清楚呢? 仿佛看出了汪少的疑惑,小青苦笑着接道:“就在我刚刚跑出演艺吧的时候,却在桑拿部那边见到了一个人。” 桑拿部见到了一个人? “是谁?”汪少情不自禁地接问道, “呼”小青吐出一口浓烈的烟雾,继续苦笑着反问道:“你先猜猜看,我见到的人是谁? 小青的反问让汪少陷入短暂的沉思,一个个脸庞从记忆中冒出,像走马灯似的不断在汪少的眼前浮现。 汪少想到了江浩风,想到了云秋,但随即都被自己否定。 因为这些人都不大可能会出现在桑拿部和演艺吧的门口,或者说,小青不可能会认识云秋这个人。 突然,汪少眼前一亮:莫非这个人是涂志强? 不过汪少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假如在门口见到的是涂志强,小青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镇定和从容。 要知道,涂志强是杀害邦康老板的元凶,假如那个人是涂志强,小青早就沉不住气了。 但事情却正是如此。 抛开心中的那个想法,汪少摇摇头说:“我猜不出是谁,总不可能是涂志强吧?” 谁知道汪少话音刚落,小青突然精神大振地接道:“你咋知道的,这个人就是涂志强!” 什么,这个人还真是涂志强? 怎么可能? 脑海中设想出一千个理由,都没有一个理由具有说服力。 小青怎么可能在演艺吧的门口见到涂志强? 见汪少张大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小青苦笑着接道:“是真的,我真的在演艺吧和桑拿部的门口,见到了涂志强。” “真的是涂志强?”汪少还有些不敢相信,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者说是小青被罗成云吓懵了,在说胡话。 “真的,那个人真是涂志强。”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当时我也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但经过我仔细辨认后,才确定那个人是涂志强。” 那个人真是涂志强,就是小青千辛万苦,从邦康不远万里地一路追来省城,苦苦寻找的涂志强! 可是,涂志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演艺吧的门口? “当时我确定他就是涂志强以后,眼前马上就浮现出老板惨死的景象,我想这算不算老天开眼,让我终于找到了杀害老板的凶手,终于可以替老板报仇了,终于可以让老板瞑目了。” 小青接连用了好几个“终于”,可以听出当时她的那种复杂的报仇心切。 “涂志强咋会在那里出现呢?”汪少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应该知道,你们肯定会找他报仇的。” 小青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也跟你的想法一样,觉得有些奇怪,涂志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道理他应该躲起来的。” 顺着小青的话语,汪少继续提出不同的看法:“那你见到涂志强的时候,他的反应是啥样的?” “当时他还没有认出我,因为我是从包厢里面套出来的,所以到了演艺吧门口的时候,先停下脚步,试探着一步一步往外走,怕遭到像前面那样的两个男子拦路,结果等我走到离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涂志强从桑拿部那边走过来,当时还在对着演艺吧里面探头探脑的,像一个即将行窃的小偷。” 第84章 第四支香烟 对于演艺吧和桑拿部的地形,汪少非常清楚。 演艺吧和桑拿部都在三楼,同属于外包区域,分别位于电梯间的两边,中间只隔着一道走廊。 假如涂志强从桑拿部走过来,应该会被小青发现,而涂志强却不一定能够看得见小青。 因为走廊上的人相对要少,或者说没有人,这样涂志强很容易就会被小青发现。 而演艺吧大厅却人头攒动,而且还灯光幽暗,在这种情况下,涂志强根本不可能会看见。 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情形,汪少信服地点点头,饶有兴趣地接问了一句:“那后来怎么样?” “当时我刚刚从包厢出来,又怕遭到罗成云的手下发现,就没敢声张,心想等涂志强再过来一点再做打算。”小青回答道:“结果涂志强并没有过来,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观望,等我一个不留神,发现涂志强不见了。” “不见了,那他去哪了?”汪少随口接问一句,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人。 那就是在城南公园和小青见面的神秘男子。 记得李旌阳队长介绍过,说是在监控画面中,曾经见到小青和一个神秘男子,在城南公园见面。 那么这个男子,是不是就是小青刚才提到的涂志强? 从李旌阳介绍的情况,以及从时间上来分析,两点都比较吻合,但汪少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当时我见涂志强的人影不见了,也有些惊慌,随即便冲到了外面的走廊。”小青说到这里,停止了叙说,将第四支香烟叼到了嘴上。 见小青抽出香烟的表情,汪少预感到,小青将要说到的问题应该很严重,而那些盘旋在心中已久的谜底,似乎就快要从小青的口中揭晓。 因为小青此番来省城,目的就是要找到涂志强寻仇,现在涂志强突然现身在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门口,小青当然不能保持镇定。 同样,对于当时的小青来讲,她也迫切想知道,当初涂志强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把邦康的老板杀害。 只要找到涂志强,这个谜底便可以揭晓。 而这个谜底应该足以震撼人心,以至于小青怕承受不住,要借助香烟中的尼古丁来舒缓。 赶紧掏出打火机,汪少献殷勤般地替小青点燃了第四支香烟, 狠狠地抽吸了几大口香烟,接连吐出好几团烟雾,小青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说出了一段令汪少瞠目结舌的经过。 随着小青继续的讲述,在汪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幅情景。 就在小青发现涂志强突然不见的时候,从演艺吧的吧台处传来一阵少许的骚动,好像有人在通知什么一样。 原本小青就是从包厢里偷跑出来的,听到这种类似于骚动的动静,不免有些担忧。 再加上涂志强也不见了踪影,于是小青干脆冲出演艺吧的大门,准备冲到对面的桑拿部。 一来她想先到桑拿部,躲过罗成云手下的追赶,二来她想看看,涂志强是不是跑回了桑拿部。 就在路过电梯的时候,小青下意识地瞄了眼电梯上的指示灯,发现数字显示,电梯是在往上行。 在瞄向电梯指示灯的同时,小青的眼光又瞄向桑拿部的门口,却发现对面一片漆黑。 桑拿部已经打烊,涂志强没有回到桑拿部。 电梯! 小青的脑海里闪现出刚刚电梯上行的画面。 涂志强肯定在电梯里! 放眼这并不宽阔的通道,和前面一片黑兮兮的桑拿部,涂志强除了进电梯,并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 除非他会飞! 与此同时,小青还得提防演艺吧会冲出罗成云的手下,对她追赶。 电梯同时成为了小青的首选逃跑之路。 赶紧折返回电梯,小青一边关注着演艺吧的动静,一边希望电梯快下来。 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断的变换,终于停稳在了“23”的字样。 海洲大饭店总共25层,电梯已经到达了最顶层。 也就是说,如果涂志强进了电梯,那么他极有可能是上了顶层。 涂志强上去顶层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小青还无暇思索,当务之急是先躲过罗成云的手下的追赶。 不断瞄着演艺吧门口的动静,小青默默祈祷,期盼电梯快一点下来,希望演艺吧的门口不要跑出类似于罗成云手下的人影。 谢天谢地,电梯只是稍作停留后,便开始往下降。 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换,开始慢慢从“23”变小,以每秒钟一个数字的速度递减,小青的心亦跟着不断往下沉。 频频回首,只见演艺吧的门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或许刚才吧台的骚动,只是因为仓库那里出了问题,才导致的结果。 看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功逃跑。 这样猜测着,只听“叮”一声悦耳的铃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个箭步冲进电梯厢,小青毫不犹豫地在键盘上按下了“23”的字数。 刚才在演艺吧门口凭空消失的涂志强应该是进了电梯,小青想跟着上去看看情况。 直到电梯门关上,小青也没有发现演艺吧门口有谁冲出来。 电梯开始快速上升,很快便稳稳地停在最顶层的“23”。 出了电梯门,小青先是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发现已经置身于一个圆形的大厅一样的存在。 站在这空空荡荡的大厅,借助消防灯光照出的光线,小青飞快地扫视,却没有见到涂志强的身影。 这个圆形大厅正对着一扇落地窗,拱形的落地窗外面,是斑斓的城市夜色。 站在拱形玻璃窗前,俯瞰海洲大饭店的门口以及远处的建筑群,仿佛进入一种虚无缥缈的境地,让人顿生无限感慨。 不过小青 并非是来这里欣赏城市的夜景,并非是来这里发表感慨。 她要上来寻找涂志强的踪迹。 沿着半圆形的大厅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涂志强的踪迹,小青不禁有些纳闷,莫非涂志强并没有上来? 海洲大饭店的建筑实际有24层,由于某些原因,第24层并没有显示在电梯的键盘上,而电梯也只是到达23层。 不过小青很快便有了新的发现。 就在拱形落地窗靠近左边的走道尽头,有一扇木质防火门,防火门的侧边醒目地亮着一盏绿色的长方形灯光,上面标示着四个汉字:“安全出口”。 不用说,从那扇防火门出去,应该就是消防通道。 小青迟疑了片刻,随即走到防火门前,试着去拧门把手。 门把手轻轻就被扭动,小青打开了防火门。 门外果然是消防通道的楼梯。 涂志强会不会是从这里进去的? 暗暗猜测片刻,小青毫不犹豫地走上通往第24层的楼梯。 原本小青到省城,就是要找到涂志强的下落,现在被她发现了,无论如何也得上去看个究竟。 消防通道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在拐弯的位置,映照着折叠式的两段楼梯。 转过拐弯处,抬头望去,在楼梯的顶上,赫然出现了另外一扇木质门。 只不过这扇木质门只有单开。 这应该是通往天台的楼道门,怪不得电梯不会到这一层,或许是酒店方面为了防止客人发生坠楼意外,才故意将电梯设计成这样。 略微沉吟片刻,小青打起精神,慢慢走上了楼梯。 这也要亏得小青曾经在邦康的那段经历,让她见识了很多血腥的场面,把心智锻炼得异常的强大,换着是一般的女人,早就被这冷冷清清的楼道给吓住了,哪里还敢上去一探究竟? 听到这里,汪少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小青走在员工通道的情景,似乎已经猜到,涂志强就在那扇楼道门的背后。 心里这样想着,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涂志强是不是在天台?” “嗯。”小青点点头说:“我小心翼翼地试着推开了那扇门,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关上,尽量不发出声音,就怕涂志强真在上面,惊动了他。” “后来怎么样,你见到涂志强了?”汪少迫不及待地追了一句,恨不得马上把答案从小青的嘴里给挖出来。 小青回头望着汪少焦急的眼神,一点也不着急,只管拿冷冷的眼神望着汪少,足足望了有5秒钟。 迎着小青冷冷的目光,汪少不禁心里发毛,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由得接了一句:“小青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小青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随口接道:“你猜的不错,涂志强真的在上面,不过情况却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力。” 见小青似乎在卖关子,汪少不由得有些生气,当即接道:“小青姐,你就不要吊胃口了,赶紧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自从在河东小区的出口处见到小青以后,太多的疑惑堆积在心头,汪少恨不得小青能够一口气将情况全部说明。 偏偏小青在说到关键的时候,还要吊吊胃口。 “好吧,我告诉你。”小青缓缓吐出满嘴的烟雾,掐灭了香烟头,神情凝重地接道:“我在上面确实见到了涂志强,他也认出了我。” 第85章 第五支香烟 汪少发现,小青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调显得有些激动,虽然是背对着,但汪少却可以想象出小青此刻的激动心情。 毕竟涂志强是杀害邦康老板的凶手,能够在海洲大饭店的顶层见到仇人,小青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果然不出汪少所料,小青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将手伸进裤兜,显然是想再次借助尼古丁的味道,来冲散内心的澎湃。 不过这一次小青却掏出了一个空烟盒,只见她将空的烟盒揉成一团,有些赌气地扔出了窗外。 汪少见状,赶紧抽出自己的香烟递了过去,嘴里轻声说道:“小青姐,抽我的。” 小青回头莞尔一笑,接过了汪少递来的香烟。 汪少随即打着火机,替小青点燃了第五只香烟。 “呼”吐出一口烟雾后,小青顺着刚才的话头接着往下讲。 推开了楼梯顶层的那扇木质门,小青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惊动了有可能潜藏在楼顶的涂志强。 轻轻将楼顶的木门虚掩上,小青定睛细看。 借助着夜空的微光,小青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露天的天台,除了抽水泵发出的“嗡嗡”声,整个天台一片静寂。 由于不敢确定涂志强是否就在楼顶,小青也不敢只身走到天台中去逐一查看,担心这样会被发现,只能紧贴着天台边的围栏,蹲下身子慢慢地往前挪动,尽量不发出声音。 借助着抽水泵房的掩护,小青很快就将露天的楼顶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涂志强的身影。 除去另外那个抽水泵的背后没有查看,整个露天的楼顶并无人影,也不见任何动静。 小青不免有些失望,当即自问:有可能涂志强确实是到了23楼,并没有上来,又或者涂志强并没有进电梯,而是折返回了桑拿部。 尽管桑拿部的门口一片漆黑,但并不代表涂志强不可以进去。 小青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如此武断地坐电梯到这空无一人的顶楼。 一股夜风回旋在楼顶,贴着小青的身子吹过。 初冬的夜风也颇有寒意,更何况是在这高空中? 紧了紧睡袍的领子,小青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海洲大饭店的顶楼天台总共设有两个抽水泵,分别布置在楼层的两端。 就在小青打算重新折返回三楼的桑拿部查看究竟之际,从另外的那个抽水泵房背后,传来一句极其轻微的男声。 “老板,对不起,我已经替你报了仇,让这个混蛋的药品被查封了。” 尽管只是一句极其轻微的话语,但在这静寂的楼顶天台却份外的刺耳。 这是谁? 听着话的内容,似乎有谁在道歉一样。 难道抽水泵背后不止一人? 小青的心不由得一阵紧缩,当即猫着腰悄悄靠近抽水泵房,又一句话在夜空中响起:“老板,你在泉下也可以瞑目了,罗医生很快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一次由于缩短了距离,小青听得非常清楚,这确实像是一个男人在对谁做出忏悔一样的表白。 这个男人是谁? 难道是涂志强? 一连串的问号打在小青的脑海中,迫使她屏住呼吸,接着往下听。 在没有弄清楚抽水泵房的另外一面到底有几个人,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之前,小青不敢贸然行动。 假如这个男声真是涂志强,那么他是在对谁忏悔,这个问题是小青目前必须要弄明白的。 不敢想象,涂志强会在半夜三更的独自一人跑到天台上来忏悔,是谁又这么大的威力,居然能让涂志强上来? 按捺住“咚咚”直跳的胸口,小青耐着性子地等待。 可是等了半天,却并没有听到另外有人的声音,倒是先前的那个忏悔声再次响起:“只恨我不能亲手杀了罗医生这个混蛋,不过今天晚上也算了抱了仇,就算死也值得了。” 从男声的语调中,小青听出了一丝悲凉的感觉。 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小青耐着性子,等待另外有人作答。 可男人的话音落过许久,并没有听到另外有人作答,这让小青愈发不解:莫非抽水泵后面并没有第三者,只是这个男人在自言自语? 这个低声忏悔的男人到底是谁,难道真是涂志强? 可涂志强怎么可能会到这天台上来忏悔? 纵然小青的心智非常的强大,在听到男人接连几句的忏悔般的话语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在小青心思急转之际,只听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老板,我得罪了罗医生,恐怕也逃不脱他的那些手下的追杀,不如这就下去陪你,好给你好好解释清楚。” 从男人的话中,透露出要轻生的念头。 不好,这个男人恐怕真的会跳下去。 尽管抽水泵后面的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涂志强,尽管涂志强杀害了邦康的老板,可小青还是准备现身,先制止男子轻生的想法。 如果说这个男人不是涂志强,小青当然会救下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蝼蚁尚且贪生,这个男人不应该寻短见。 假如这个男子真是涂志强,那就更加不能让他跳下去,因为小青还要问出,当初在邦康的时候,涂志强为什么要杀害老板,动机是什么。 不管抽水泵后面的男子是不是涂志强,小青都准备先救下来。 想到此,小青不再犹豫,猛地站到抽水泵边上,果然只见到一团身影,并没有第二个人。 原本正在自言自语的男子乍见到一团黑影出现,不由得惊叫道:“谁,你是人是鬼?” “不要怕,我是人。”小青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借助夜空的朦胧之光,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正是之前在演艺吧门口张望的那名男子。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涂志强? 小青的心跳徒然加速,紧跟着又接了一句:“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这上面来做什么?” 男子闻言苦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会跑到这上面来?” 面对男子的反问,小青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是跟踪我上来的?”男子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神情显得有些惊慌。 男子身处的位置紧靠护栏边,身外不足一米的距离,便是天台边缘。 万一男子一个不小心,从边缘掉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不管眼前这个男子是不是涂志强,小青都不想让他掉下去。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小青试着劝解男子,准备先将男子劝回。 不料男子根本就不配合,面对小青的苦口婆心,男子反唇相讥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如果你想做好人,就陪老子从这里跳下去。” 从男子的说话语调,以及男子身上透露出的那股戾气,小青已经基本确定,这个男子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涂志强。 不过小青始终想不通,涂志强怎么可能要寻短见,还特意要在半夜三更,从海洲大饭店的顶层来跳。 之前通过汪少介绍,小青得知了涂志强在省城的时候,曾经还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那么他选择在这里跳楼,会不会和他之前的厨师长身份有关? 暗暗猜测的同时,小青决定对其摊牌,看看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眼看男子一副玩世不恭,视生命如儿戏的回应,小青又急又恨,当即接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管你是谁,既然来碰到,就一起下去,也好有个伴。”男子继续讥讽。 小青闻言直接叫出了涂志强的名字:“强子,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听到小青的低声厉喝,男子不由得一怔,条件反射地将小青仔细打量了一遍,喃喃自语道:“你究竟是谁,为啥知道我的名字?” 事到如今,小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将实情抖露出道:“你不认识我,你总该记得缅甸的邦康?总该记得卖药的老板?” 小青的回答令男子再次惊讶,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半步,失声道:“你是蛇妖小青?” “哼,你总算还记得我。”小青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慨,简简单单地接了一句,内心早已经被悲伤溢满。 想到邦康老板的惨死,小青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镇定。 “你不是在邦康吗,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来了?”男子这样的回答,等于承认了自己就是涂志强。 刹那间,各种心酸涌上心间,小青只觉眼眶有些湿润。 从邦康一路追寻过来,不惜花重金买情报,历经千辛万苦,为的就是要找到涂志强这个混蛋。 而此刻涂志强就在眼前,怎么不令小青百感交集? “不错,我就是强子,就是杀害邦康老板的强子。”男子,不,涂志强这样回了一句。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重重地敲击在小青的心头,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随即接道:“强子,我们老板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原本还在嘿嘿冷笑的涂志强,在听到小青的质问时,也不禁有些默然。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冷笑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第86章 第六支香烟 “身不由己?”小青爆出一句冷笑:“你到邦康,我们像对待上宾一样,给你最好的姑娘,上最好的服务,你不但不感谢,反而还要杀害老板?到底我们老板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面对小青的连声质问,涂志强似乎深有感触,身子有些发颤。 “说,为什么要杀害我们老板?”小青控制不住地接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害我们老板?”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还要好。”涂志强顺口接道:“现在你的老板已经死了,就算我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 没有理会涂志强的话语,小青紧接着补充道:“我从邦康一路过来,就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老板,所以你今天晚上必须得告诉我。” 小青愤愤地低声吼道,定要涂志强说出实情。 因为她从心里上无法接受涂志强这种近乎搪塞的理由。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涂志强似乎被小青的低声咆哮给激怒了,收起冷笑哼了一句:“反正我也做了,横竖都是死,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小青气得肺都要炸了,当即怒斥道:“强子,如果你还是男人,就要敢作敢当,你既然敢杀害老板。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我是男人?”涂志强苦笑着自问道:“我还是男人吗?” 说话的同时,涂志强仰首对着夜空发出两声狂笑,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恶劣态度,侧目望着小青,恶狠狠地接道:“我没有什么时间和你在这里吹冷风,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从邦康都追过来了,那我就告诉你。” 小青闻言心中一动,暗想这涂志强终究还是被感动了,当即接道:“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逼你,要你杀害我们老板。” 原本以为涂志强是听到小青的怒斥,触动到心底残存的那丝良知,准备说出实情。 没想到涂志强闻言冷哼着接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你。” 在小青的理解来看,涂志强在这个时候提出条件,无非是要求得小青的原谅,希望小青可以饶命。 只要得出真正的答案,找出涂志强杀害老板的动机,在动手收拾涂志强也不迟。 眼下只需哄着涂志强,说出实情。 小青的想法未免有些简单,可惜涂志强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邦康的老板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值得你跑这么远?”涂志强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折中地问了一句。 小青没有理会涂志强的提问,冷冷地注视着他,在等待涂志强说出实情。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害你们老板?”涂志强自顾着又接了一句。 “强子,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赶紧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要再找那么多废话。”小青有些不耐烦地接了一句。 “好,既然你那么在乎我为什么要杀害你们老板,我就告诉你吧。”涂志强对着夜空呼出了一口长气,小青目不转睛地盯着涂志强的举动,恨不得把答案从涂志强的喉咙里抓出来。 只听涂志强在发出一声长叹后,侧目望向小青,缓缓地接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你敢和我一起跳下去,我就把答案告诉你。” 什么,跳下去? 这里是海洲大饭店的24层顶楼天台,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还会有命听涂志强的回答? 这涂志强不是摆明了在耍诈吗? 小青不由得有些愤慨道:“强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提出这种不可能达到的条件,你到底想不想说出来?” 涂志强摇摇头,用低沉的声音接道:“我是说认真的,只要你和我一起跳下去,我一定会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给你说清楚。” “你……”小青被气得一时语塞。 听到小青欲言又止的呼呼出气声,涂志强有些得意地接道:“怎么样,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有的话,那你就和我一起跳下去。” 小青愤愤地接道:“强子你个网吧单,不管你想怎么样,你今天晚上必须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杀害老板?” 面对小青愤愤的质问,涂志强嘿嘿冷笑道:“我想死,你信不信?” “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逃脱,不管你死不死,今天晚上都必须说清楚。” “好啊,你有本事,就和我一起跳下去,我再慢慢告诉你。”涂志强不紧不慢地接道:“如果你不敢,就不要站在那里说硬话。” 听到涂志强死皮赖脸的回应,小青愈发气紧,想不到涂志强居然以死相挟,当即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强子,你说那么多废话,难道你敢跳吗?” “谁说我不敢,说了你未必相信,我既然上了这个天台,就没打算走下去。”涂志强阴阳怪气地接道:“算了,还是不用说那么多。” 话毕,涂志强对小青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猛然纵身跳出天台的护栏,消失在小青的视线中。 冷不防涂志强还真的敢跳下去,小青不由得一惊,当即趴到护栏边,只见涂志强的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一块纸片一样飞快地向下坠落。 尼玛的,涂志强这个混蛋居然还真就选择了自杀,这下彻底问不出他杀害老板的动机了。 心里这样想着,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涂志强是不是摔死了?” “不,他没死。”小青摇摇头说:“刚开始我也吓坏了,没想到他只是受了点伤。” 说完,小青扔掉手中的烟头,对汪少努了努嘴,示意汪少再来一支香烟。 汪少会意,赶紧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递过去,随口接道:“那他是假装跳下去,其实并没有跳?” 接过汪少递来的香烟,小青摇摇头说:“不,他确实跳下去了,我亲眼见到他的身影往下坠。” 说着,又示意汪少点火。 于是汪少揪开打火机,替小青点燃了第六支香烟。 狠狠地猛吸了两口,小青吐出一团浓浓的尼古丁烟雾,接着往下讲。 眼看涂志强的身影越坠越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小青急恨交加,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本还指望拷问涂志强,是出于什么动机要杀害邦康的老板,没想到涂志强会选择跳楼自杀。 这下算是彻底完蛋! 紧盯着涂志强的身影飞速坠落,小青恨恨地暗骂了一句。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涂志强的身影便接近地表,小青只看到一团树荫乱动,然后便不见了涂志强的身影。 就在小青以为涂志强已经摔死在下面的时候,只见从那团颤动的树荫下,走出了一个黑影。 借助楼下的灯光,小青发现,那个身影正是刚才跳下去的涂志强。 只见身影站在原地稍作停留,随即便一瘸一拐地往出口的位置走去。 涂志强没有摔死! 小青不由得一阵喜出望外,涂志强还没有摔死,至少还可以问出他杀害邦康老板的真正动机。 之前涂志强和小青所站立的天台边的位置,正对着海洲大饭店的后花园,而后花园又是员工的通道。 涂志强从24楼跳下去,居然没有被摔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见涂志强没有死,小青当即决定,要追上他问个究竟,再亲手为老板报仇。 看清楚涂志强一瘸一拐所走的方向后,小青发疯般地冲回23层,颤抖着手指,在电梯键盘上按下了下行键。 描述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小青幽幽地吐出了一口长气,掐灭了第六支香烟。 不知是因为描述到这一段的时候,特别令人振奋,还是因为汪少的香烟特别好抽,小青居然几口就抽完了香烟, 见此情景,汪只得再递了一支香烟过去,同时耳边回响起李旌阳队长曾经提到过的情形,当即接了一句:“你冲下楼以后,是不是从员工通道跑出去,然后你在城南公园里面见到了涂志强?” 小青接过香烟,略微惊讶地应道:“你咋知道的?”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也不想买什么关子,直截了当地回道:“我也是听李队长说的。” “李队长,哪个李队长,是做啥的?”点燃香烟,小青顺势接问了一句。 “他是对面治安联防的巡逻队长,当时他们在抓一个惯偷,结果监控画面中就见到你和一男的在城南公园里。” 说着,汪少便将如何认识李旌阳的经过,以及在河东小区所见到的情形,简单地做了介绍。 “那你咋知道我是从员工通道追出去的?”小青接问了一句。 略微迟疑,汪少还是老老实实地接道:“我是在房间的窗口,无意中发现的。” 接着,汪少又将那天晚上看到小青的情形,粗略地讲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解释,小青点点头说:“不错,那天晚上我追出去后,确实是在城南公园那里追上了涂志强。” “你后来是不是和涂志强一起回河东小区了?”汪少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见小青点头并不否认,汪少又道:“那今天早上,你去城南公园的公用电话,那个电话是打去哪里的?” 第87章 第七支香烟 仿佛被触到了敏感的地方,小青闻言猛地一怔,举着香烟的手停顿在半空,反问了一句:“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到底还知道些啥,是不是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倒不是。”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如果我都知道了,还那么辛苦的找你做啥。” “那你咋知道我去城南公园打电话?”小青睁大双眼,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想要看出汪少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在小青的印象中,汪少从来都不会开玩笑。 汪少自顾点燃一支香烟,随即将今天早上在河东小区出口的小树林边,见到小青的情形,以及后来那个巡逻队员所提供的信息,然后和李旌阳一起去城南公园查看通话记录,等等一切的经过情形,一字不漏地给小青讲述了一遍。 不料汪少会知道得这么多,小青的嘴巴张成了一个“0”字,楞了一愣才接道:“我说你咋不和丁国研他们一起回古城镇,原来你是有目的的。” 略微腼腆地笑了笑,汪少接道:“其实我留下来,也不完全是因为找你,而是为了找我的另外一位朋友。” “就是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吧,我知道。”小青随口接道:“那你有没有查到更多的讯息?” 听到小青的反问,汪少突然意识到谈话已经跑题,当即接问道:“小青姐,还是先说说你的情况吧。” “为啥?”小青不解地反问道:“是不是到你说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出了啥意外?” “不是。”汪少如实回道:“早些时候,表弟打电话来说,晓菲已经回到家里了,我原本打算连夜赶回去,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了你。” “哦,是这样啊。”小青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口接道:“那就好,那就好。” “小青姐,快说说你和涂志强的情况吧。”汪少迫不及待地打断小青的感慨,催促道。 “嗯”小青点点头,抽了一口香烟,继续讲述那天晚上发生的离奇遭遇。 从电梯一路下到底层,小青并没有走正门出去,而是沿着后花园的通道,从员工通道一路小跑着追寻了过去。 当时小青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涂志强,亲口问出他杀害邦康老板的动机,再亲手为邦康老板报仇。 凭借记忆中涂志强有可能逃循的方向,小青很快便追寻至员工通道的尽头,并一头扎进了小树林。 到了这个时候,小青已经是不顾一切,根本不会去考虑在这小树林中,会不会存在危险,会不会遭遇不测。 所幸小树林中并不存在人为的危险,但却也没有小青所要寻找的目标。 站在幽暗的小树林中,一阵夜风将小青吹得打了一个冷颤。 环顾小树林四周,只有三个出口。 第一个是小青来时的路,你是通往海洲大饭店的员工通道。 第二个则是在左边的一条小路,沿着一条小河蜿蜒伸向远处,不知道通往何处。 第三个就是通往城南公园的假山石,那里是城南公园的其中一个入口。 不知该继续追寻沿着小河边的小路走,还是往城南公园走,小青犹豫不决,一筹莫展。 突然,从城南公园那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叫唤,在寂静的深夜份外刺耳。 小青听得真切,那是一个男人发出的痛苦声。 联想到刚才涂志强从24楼纵身跳下,后来一瘸一拐地往小树林这边走来,小青断定,这声痛苦的叫唤就是涂志强发出的。 当即不再犹豫,飞快地靠近城南公园的假山石头后,果然见到在假山下面卷缩着一团身影。 “涂志强,看你还能够跑得到哪里去?”小青一声断喝,一下子站到了那团黑影的面前。 小青猜得不错,这团黑影正是刚才从海洲大饭店的天台跳下来的涂志强。 面对突然出现的小青,涂志强并不感到意外,随口接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跑,你想怎么样尽管来,老子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 见涂志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小青气急攻心,愤然接了一句:“涂志强,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看老天爷没有把你摔死,就是要你活受罪。” “我受不受罪,不关你事,如果你想为邦康的老板报仇,现在就动手,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或许是因为太过疼痛,涂志强这句话的语气明显带着颤音。 看样子涂志强是在硬撑着,故意装得若无其事。 从那么高的天台跳下来,虽然有树荫做缓冲,救了一命,但肯定会被摔伤。 说不定被摔伤的地方正在疼痛,才让涂志强忍不住停下来。 换句话说,涂志强可能已经无法自主行走。 这一次,小青又猜对了。 涂志强确实是脚踝被扭伤,肿胀成一大团肉包,只要一走动,就会牵扯得一阵钻心的疼。 听到涂志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小青突然也有些于心不忍的感觉。 尽管涂志强是杀害邦康老板的凶手,可小青却不愿意就这样直接了断。 因为她还没有弄清楚,涂志强杀害邦康老板的动机。 “我说了,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说清楚,为什么要杀害我们老板。”小青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语气也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凶狠。 或许是被小青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折服,涂志强发出一声叹息,幽幽地接道:“你非得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吗?” “恩。”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我从邦康这么远的追寻过来,就是要得到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对你那么重要?”涂志强有些不屑地接了一句:“横竖都是死,你只要把我解决了,就算是为邦康老板报了仇,为什么非得搞这么麻烦?” “不”小青断然接过话茬道:“我一定要得到真正的原因,才可以告慰我们老板的在天之灵,让他在九泉之下也瞑目。” “呼”涂志强居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接道:“好吧,我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杀害的邦康老板。” 小青点点头,表现得异常的镇定,尽管马上就要揭晓,老板被杀害的真正动机。 事到如今,小青也没有最开始的那份愤慨,她开始在揣摩,涂志强是不是因为受了谁的指使? 联想到在跳楼之前,涂志强曾经说过的那些自言自语,小青愈发觉得,涂志强就有可能也是一个受害者。 正如涂志强自己所言,他确实是被逼的。 “小青,在说出这些事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 又有条件? 小青狐疑地盯着涂志强的脸,心想这涂志强该不会再耍什么花招吧? 之前在天台顶上的时候,涂志强曾经提出了一个条件,那是小青无法达到的条件:和他一起跳下去! 现在置身于城南公园的角落,涂志强不可能再提出那样的要求。 该不会是想跳河吧? 跳楼不成,涂志强就有可能还会选择跳河。 瞄了眼只有几米之遥的小河,小青如是猜测。 假如涂志强真的提出要跳河,小青倒不是很怕。 大凡在古城县境内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不会水,小青原本就是古城县的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如果涂志强真要提出跳河,小青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要能够查清楚,涂志强杀害邦康老板的动机。 仿佛看出小青的内心活动,涂志强紧跟着发出第二声叹息,缓缓接道:“放心,这次不会再要你和我一起跳河。” “那你是什么条件?”小青接了一句,显得有些心急。 她只希望涂志强不要再卖关子,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讲出来。 “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涂志强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忍痛在说话一样。 “回去?”小青愈发搞不懂,这个涂志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随口反问道:“回去哪里?” 在小青的记忆中,曾经听汪少提起过,涂志强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 这个涂志强该不会是提出要回海洲大饭店吧? 不料涂志强却说道:“很简单,你扶我回河东小区,我把所有的经过说出来。” 听到涂志强这种近乎无理的要求,小青顿时有些来气。 涂志强是杀害邦康老板的凶手,现在脚踝受伤,却要她扶着回去,这让小青有些难以接受。 “你凭什么要我付你回去?”小青没好气的接问了一句。 只听涂志强“嘿嘿”苦笑道:“因为你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须得扶我回去。” “笑话,就在这里不可以讲吗?”小青提出不同意见。 尽管她迫切想知道杀害邦康老板的真正原因,但要她扶涂志强回去,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涂志强试着挣扎了两下,站起身想走两步,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小青冷眼旁观,在没有搞清楚涂志强究竟想干什么之前,小青不打算靠近。 “如果你再不扶我回去,我相信不出5分钟,我们都有可能会被值夜班的巡逻队员给抓住。”涂志强总算道出了实情:“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被抓住的可能。” 第88章 第8支香烟 涂志强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小青做出了让步,准备先扶涂志强回去再说。 尽管心里已经做出了让步,但小青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冷冷地接道:“你既然怕被巡逻的队员抓住,为什么不直接回去?” “如果我自己能够走得动,你还会在这里见到我吗?”涂志强苦笑道:“如果不是脚踝疼得不行,老子早就潜回小区了,你想找都没门。”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刚才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进行报复?”小青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 涂志强抬眼望着小青,淡淡地接道:“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你收拾,只要你给老子一个痛快,18年后,老子一定要做一条好汉,绝对不会再受罗成云这个老网吧单的摆布。” 从涂志强的话中,隐约透露出对罗成云的强烈不满,似乎其中还另有隐情。 “好吧,希望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小青边说,上前两步扶住了涂志强的手臂,淡淡地接道:“从哪里走?” 涂志强指了指小河边的那条路,催促道:“快扶我回去,要不然被巡逻队抓住,麻烦就大了。” 听到这里,汪少总算明白了,当初李旌阳等人在监控画面中见到的情形,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后来涂志强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汪少忍不住插问了一句:“然后你就原谅了他?” “不完全是。”小青说完,自顾从汪少的烟盒中抽出香烟,点燃了第七支香烟。 或许这是小青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大起大落,才导致她不得不借助尼古丁的力量,来将心情平复。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袅袅香烟,空气中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身处这样的房间,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小青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这才接道:“我扶着涂志强回到了河东小区,进了他租住的房子,没想到他进门就给我跪下了。” “他给你下跪,想求你原谅?”汪少试探着接问一句,兴趣盎然地紧盯着小青的侧脸,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不,那是因为他的脚踝疼得不行,刚刚进门后,就忍不住跪倒在地上。” 接着,小青继续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由于之前涂志强都是强忍着脚踝的疼痛,在小青的搀扶下,才勉强走回了小区租房。 在进了租房以后,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用手按住受伤的部位,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出于女人天生的恻隐,小青没有忙着追问,而是利用她曾经学到了一些知识,先替涂志强查看了伤势。 只见涂志强的脚踝肿得发亮,已经盖过了原来的小脚肚子。 看样子,涂志强的脚踝是被摔得错位了,得及时的接回正轨,否则就会发炎,导致病变。 虽然面对的是一个曾经杀害自己老板的仇人,但小青不希望在失去没有搞清楚之前,便出现意外。 看来得先把涂志强的伤给治好,才能够将事情问个清楚。 否则涂志强疼得连坐都坐不稳,还怎么能够回答小青的提问。 “忍着。”小青发出警告后,不由分说地抓住涂志强的脚,双手稍微用力,将涂志强的脚踝扳回原位。 “呀。”涂志强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来,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刷刷”地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下。 尽管疼得呲牙咧嘴,但涂志强明白这是小青在对他施予援手,心中对小青充满了感激。 确定涂志强错位的脚踝已经正位后,小青扔也似的松开涂志强的脚,冲到卫生间将手洗干净,回到房间对涂志强说道:“现在你该说了吧。” 涂志强点点头,由衷地接道:“小青,谢谢你。” 在涂志强看来,小青这种不计前嫌的施救,无异于心胸宽广,亦是最好的宽恕。 “不用给我说这些客套话,赶快把你杀害我们老板的事给我讲清楚!”小青耐着性子打断了涂志强的道谢,催促了一句。 涂志强点点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接道:“这些事,都是罗医生搞出来的。” “罗医生?”小青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回想起之前涂志强在海洲大饭店的天台上,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 “对,就是演艺吧的那个老板!”涂志强愤愤地接道:“是他要我杀害邦康老板的。” “是他?”小青不由自主地接道:“他指使你杀害我们老板?” “不错,就是他。”涂志强愤然接道:“我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杀害了邦康老板,全部都是罗医生一手策划的。” 罗医生就是演艺吧的罗老板,这让小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这是一起因为感情而发生的杀戮? 涂志强接下来的描述,证实了小青的猜测。 见小青若有所思,涂志强随口又道:“我到邦康来买药,包括带女孩子过境,全部都是罗医生的主意。” “你是说,演艺吧的罗老板才是幕后老板,是他在一手操控?”小青迟疑着接道:“罗成云是你们的老大?” 涂志强点点头,当即将情况做了一个彻底的交待。 或许是因为刚才小青不计前嫌的施救,让涂志强心存感激,涂志强说得特别的详细。 随着涂志强的描述,在小青的面前浮现出这样一段故事。 当年涂志强独自到省城闯荡,希望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干出一番事业。 在此期间,他认识了罗成云。 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罗成云似乎对涂志强有所偏爱,一个劲地夸赞他气度不凡,将来必有大成。 受罗成云的扶持,涂志强顺利做了海洲大饭店中厨房的厨师长,这让涂志强对罗成云马首是瞻。 见涂志强对自己唯命是从,罗成云也很满意。 原本涂志强以为跟着罗成云,在省城可以打下一片天空,谁知好景不长,在不久后的一个深夜,罗成云给涂志强摊牌。 原来罗成云明里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其实暗地里却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些不法勾当包括私运药品,带少女过境等等。 刚开始听到罗成云说出实情的时候,涂志强被吓了一大跳,当即提出异议。 不过罗成云并不着急,他给涂志强灌输了利益至上的思想,而涂志强最终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和罗成云达成了一致。 妥协之后,涂志强对罗成云可以说是更加的死心塌地,不仅成为了罗成云的得力手下,还将罗成云的那些思想灌输给不谙世事的青少年,让他们成为罗成云集团的傀儡,替罗成云带药过境。 而那些少女,则被卖到相应的境外组织,罗成云集团从中谋取非法暴利。 两年以后,涂志强作为罗成云集团的二把手,已经替整个集团创下了不菲的财富,涂志强本人更是深受罗成云的器重。 讲到这里,小青的描述暂时中断,因为她点燃了第八支香烟。 听到这里,汪少已对涂志强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样说来,当初涂志强带他和晓菲到缅甸,所要做的就是小青所描述的情形一样,若非遇到像东方黄龙和江浩风这些秘密警察,恐怕晓菲早就被卖到了境外,做了一名可怜的…… 而他则会成为一名携带违法药品过境的非法之徒,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罗成云集团非法牟利的牺牲品。 就算侥幸躲过了层层检查,最终只怕也会遭到罗成云集团的毒手。 心念至此,汪少不由得发出一阵由衷的感叹,插了一句:“那涂志强为什么会杀害邦康老板呢?” “都是感情惹的祸!”小青吐出一口浓烟,淡淡地接了一句。 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感情债! “当年因为我的断然拒绝,和我们老板走到一起,罗成云这个混蛋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一直都在寻找报复的机会。” 小青慢慢地往下讲,汪少静静地往下听。 得到器重的同时,涂志强也得到相应了经济利益,对罗成云这个大哥可以说达到了崇拜的地步。 时间很快到了今年夏天。 由于边防战士和秘密警察的不懈努力,带药过境的恶行得到了有力的遏制,许多像罗成云集团一样的非法组织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以身试法。 但罗成云却说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时机。 因为带药过境遭受打击,致使省城的某些阴暗角落没有了药品,黑市陷入了一片空白,许多买家都向罗成云伸来求助的手,希望可以得到药品,哪怕价格高点也无所谓。 巨大的经济利益让罗成云怦然心动,他决定顶风作案,铤而走险。 于是他命令涂志强利用工作之便,在短期内物色一批可以带药过境的人员。 对于这样的事,涂志强已经不是第一次,很快便物色了包括汪少在内的一批青少年和几名少女。 当然,涂志强并不知道汪少进这个组织的初衷,是为了寻找同样已经进入组织的晓杰,更不知道在这个组织中,已经潜入了两名秘密警察。 这就注定了这次的行动,会彻底失败。 第89章 了断 按照惯例,在物色到相应的人数后,涂志强便会带着这批梦想发大财的青少年和少女,前往邦康。 去邦康并不是第一次,涂志强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本以为会顺利完成罗老板交待的任务,狠狠赚上一笔,不料横生枝节,最后更是成为了杀害邦康老板的凶手。 在涂志强的印象中,这一次的带领任务确实有些棘手。 最先是晓杰的突然失踪,令他感到些许不安,准备暂时取消这次计划。 得到情况报告的罗成云并没有打算取消这次行动,相反还催促涂志强要加快,因为市区的空白让罗成云看到了巨大的经济利益。 为了凑够人数,涂志强甚至将汪少也纳入了其中。 就在出发前,在城乡结合部的独门小楼处,又发生了一起令涂志强懊恼的事情,一名女孩又吵又闹,死活不肯坐上去边境的车。 怒不可遏的涂志强出去一看,发现竟然是那名可以卖好价钱的晓菲,于是狠狠打了晓菲一个巴掌,威胁了两句。 发生这件事后,涂志强加紧了对晓菲的看管,但却还是让晓菲逃进了孟包大森林。 后来的情况愈发糟糕,涂志强遭遇到果敢军的伏击,令计划再次失败。 假如就这样回去,肯定会受到罗成云的惩罚。 忐忑不安地将情况汇报给罗成云以后,涂志强准备接受处罚。 得知计划失败,罗成云怒不可遏,扬言要将涂志强的家人一并杀死,方可泄他心头之恨。 涂志强大惊,苦苦哀求罗成云给个机会,千万不要殃及家人。 随后罗成云给涂志强下了另外一道命令,要他务必将邦康的老板杀死,才可以抵消这次任务失败的罪过。 否则,就要涂志强再也见不到家人。 深知罗成云的为人,绝对不会随便吓唬,涂志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个要求,前提是罗成云不能伤害他的家人。 虽然涂志强搞不懂罗成云为什么要他去杀死邦康的老板,但为了家人的安全,他只有杀死邦康老板,别无选择。 由于以前曾经到过一次邦康,涂志强对邦康的老板并不陌生。 他反复权衡了一下交易的过程后,决定把下手的时机放在去阁楼上的时候。 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是杀死邦康老板的最佳时机,也只有那个时候,才最不容易暴露。 为了家人不被殃及,涂志强必须把时间精确到位,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一旦任务失败,不仅他的命会丢在邦康,家人也会因此被罗成云残害。 所以涂志强必须要成功。 万幸这一次涂志强没有再失败。 成功杀害邦康老板后,涂志强第一时间通知了罗成云。 按照之前设定好的逃跑路线,涂志强顺利潜回了省城。 见家人个个安然无恙,涂志强稍微放下了心,随即秘密面见了罗成云。 涂志强先是对这次行动失败做了深刻的检讨,罗成云显得很大度,表示事情已经发生,想弥补也没有办法。 随即涂志强便有些好奇地问起原因,为什么要他对邦康老板下手。 罗成云告诉他,是因为情。 罗成云说,当年这个邦康老板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他才要涂志强杀死这个老板。 可这个老板也是和罗成云组织保持合作关系,这样做无疑便是断了这条线。 罗成云表示,没有了这条线,还可以重新再搭另外的线,但夺妻之恨却非报不可。 这让涂志强更加不解:既然这个老板夺走了罗成云心爱的人,罗成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却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还继续和他保持合作关系。 罗成云这样解释:之所以现在才让涂志强将其杀害,是因为想让那个女人回心转意,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今等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都不肯回来,再加上这次行动失败,罗成云恼羞成怒,才命令涂志强将功补过,对这个老板痛下杀手。 听了罗成云给出的答案,涂志强总算搞懂了杀人的原因。 随后罗成云透露出要涂志强远走高飞,离开省城的意思。 原因是这次行动的失败,加上杀害了邦康老板,涂志强已经暴露了身份,不适宜再在省城露面,否则随时都有被警方查获的可能。 罗成云表示,希望涂志强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踏足省城的辖区范围。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罗成云对涂志强关怀备至的表现。 但涂志强心里非常清楚,罗成云这是在推卸包袱。 要知道,杀害了邦康老板,就等于得罪了境外组织,随时都有可能会遭到暗害。 如果留着涂志强在身边,继续在组织里面做事,假如某天邦康组织找上涂志强,罗成云作为老板势必会受到牵连。 说白了,罗成云这是摆明了要置涂志强于不顾之地,只求保住他自身的安危。 尽管已经看出了罗成云的心机,但涂志强却不敢提出疑问,他既怕罗成云会藉此追究他的责任,更怕罗成云会暗中对家人下黑手。 毕竟这次行动的失败给罗成云组织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涂志强问心有愧,杀害邦康老板只能算是戴罪立功。 只要家人的安危不会受到威胁,涂志强便满足了。 见涂志强表示默许,罗成云表示,要涂志强即刻就离开省城,不要再多做逗留。 如今他杀害了邦康老板,随时都得担心被邦康方面的人追杀,而罗成云这样说,虽然也有些关心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怕惹祸上身。 这明显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 原本涂志强找到罗成云,是希望能够留在组织里面,继续为罗成云卖命,哪怕只做一个小弟也行,这样也可以借助罗成云的势力做保护伞。 就算邦康组织追杀过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但罗成云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再接纳,相反还威胁说,如果涂志强继续留在这里,不仅有可能会因此泄露出组织里面的秘密,还将接受更加严厉的盘查。 没想到罗成云会如此恩断义绝,回想这两年跟这罗成云,也创造了不少财富,如今罗成云却翻脸不认人。 就因为这次行动的失败,让涂志强和罗成云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后涂志强得知,早在他回来之前,罗成云便已经将厨师长的位置安排了其他人。 也就是说,罗成云早就已经决定,不再对涂志强进行保护。 没有了罗成云的庇护,涂志强随时都有可能被警方追查。 因为涂志强非常清楚,跟着罗成云组织做过的那些违法勾当。 现在没有了罗成云的庇护,涂志强一下子变得无助,不仅要担心接受警方的盘查,还得时时提防邦康方面的追杀。 在离开罗成云身边后,涂志强幡然醒悟:自己被罗成云阴了。 愤愤不平的涂志强决定要报复罗成云,他不想就这样被抛弃。 假如真的难逃一劫,也要把罗成云这个老狐狸拉下水。 直到这个时候,涂志强才觉得有些对不起邦康老板。 他先是安排家人去了远方的亲戚处,害怕罗成云真会下毒手。 然后在离海洲大饭店最近的河东小区租了间房,昼伏夜出,秘密监视着罗成云的动向。 涂志强不甘心就这样被罗成云抛弃,他发誓一定要将罗成云的组织搞垮。 最开始涂志强考虑做警方的污点证人,但又担心会被撞上罗成云的党羽,不仅不能让罗成云伏法,还把他搭进去。 后来他灵机一动,秘密通知了警方,供出了罗成云私藏药品的窝点。 由于害怕罗成云老奸巨猾,涂志强偷偷跑去演艺吧查看动静,果然见到罗成云和手下匆匆离去的身影。 满足了报复心之后,涂志强并没有打算再回河东小区,而是悄悄上了海洲大饭店的顶层天台。 他准备以跳楼的方式来结束生命。 之所以要选择在海洲大饭店的顶层跳,是因为他曾经在海洲大饭店任厨师长一职,饭店里面有部分员工都认识他。 而且从海洲大饭店跳,轰动的效果才大,才足够引起警方的注意。 跟了罗成云组织整整两年,涂志强深知罗成云这个老狐狸的脾性,假如这次不搞点轰动的效果,只怕很难把罗成云搞垮。 如果罗成云没有被搞垮,只怕涂志强的家人将会受到罗成云的迫害。 因为罗成云炼制药品的地方极其隐秘,只有三个人知道,涂志强便是其中之一。 今天晚上这个极其隐秘的窝点被查,罗成云很容易便会想到涂志强的头上,所以说涂志强很难逃脱罗成云的迫害。 另一方面,邦康组织也可能会派出厉害的人物,对老板被杀的事进行追查,也容易找上涂志强。 以其成天提心吊胆,不如痛痛快快地做个了断。 所以,涂志强在打算将罗成云的窝点报告给警方的时候,便已经抱定了自杀的决心。 这样不仅能够将罗成云搞垮,也可以保住家人不会受牵连,更是涂志强对心灵债的偿还。 从得知罗成云想要杀害邦康老板的真正原因的那一刻起,涂志强的心里就充满了对邦康老板的忏悔。 第90章 天不藏奸 从某种意义上说,涂志强杀害邦康老板,多少都有点愧疚,哪怕被杀的是一个药品组织的老大,一个祸害了许许多多青少年的魔头。 按照道上的规矩,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涂志强要杀害邦康老板,也得有个理由。 可涂志强只是奉了罗成云的一道命令,便毫无征兆地将邦康老板杀害,不管怎么说,都犯了大忌。 这不仅仅是要承担杀害邦康老板的责任,还得时时提防被追杀。 原本涂志强还以为是邦康老板和罗成云在生意上有分歧,才导致罗成云下令将其杀害,不料罗成云杀害邦康老板的理由,居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在感到可悲的同时,涂志强也无路可退,只能寄希望于罗成云身上。 偏偏罗成云在这个时候丢包袱,竟然要涂志强去外地,根本不再管他的死活。 这就像是把涂志强当成杀害人的一种工具,在利用完之后随手丢弃。 所以涂志强才要报复。 确定了罗成云的窝点已经被警方抄底之后,涂志强独自来到海洲大饭店的顶层,准备要结束生命,同时也给罗成云制造更大的事端。 死对涂志强来说,无疑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想当初邦康老板待他为座上宾,而他却残忍地将其杀害,这一点一直让涂志强觉得愧对邦康老板。 只有一死以谢罪! 但是他在临死之前,准备要带上罗成云做垫背,所以涂志强选择了要从海洲大饭店跳下去。 或许是涂志强命不该绝,居然会在海洲大饭店的顶层见到小青。 当小青的身影突然出现的时候,涂志强已经抱定了以死谢罪的决心,绝对不会想到他还会活着。 而小青是邦康老板的女人,他只以为小青是来寻仇,并不想和小青啰嗦,便纵身跳了下去。 谁知道,涂志强跳下去的地方,刚好有一颗从热带移植过来的大树,那茂密的枝叶就像一只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托住了像纸片一样落下来的涂志强。 尽管涂志强是从24层的高度纵身跳下,但受了这颗热带大树的托举,俯冲的身子得以缓冲。 所以当涂志强跌落在地的时候,除了脚踝扭得错位,全身没有任何伤口。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经过这一跳,涂志强的心智也清醒了不少,暂时打消了自杀的念头,继而往河东小区那边走。 由于脚踝扭伤,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 等走到城南公园和河东小区之间的那条小路后,涂志强再也坚持不住,疼得坐到地上喘息。 随后小青便赶到了城南公园一偶,见到了脚踝受伤的涂志强。 “被你逮住我没有什么话好说,你动手吧。”涂志强颤抖着声音,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现在只想得个痛快。” 听得出,涂志强正在忍受这来自身体某个部位的巨疼。 但小青却不这么认为。 想死,没那么容易! 历尽千辛万苦从邦康一路追来,就是想要搞清楚涂志强杀害邦康老板的真正动机。 当前这个杀害老板的仇人就在眼前,小青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死去。 至少得问出,他为什么要杀害邦康老板! “说,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老板?”小青没有理会涂志强颤抖的哀嚎,依旧重复着在海洲大饭店顶层上面的问话。 “噗”涂志强吐出一句痛苦的气息,继续颤抖着声音道:“人都死了,你问这个还有必要吗,只管给老子一个痛快就得了。”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 这个答案对小青而言,意义非凡。 因为她必须要将事情搞清楚,还原真相,才能够让邦康老板泉下有知,得以瞑目。 假如仅凭一时之气干掉涂志强,又何必要费这么多周折。 “你想要个痛快点的,就最好老老实实地把杀害我们老板的动机说出来。”小青随口接了一句。 听到小青一再的坚持,涂志强准备站起身来说,不料还没有完全站稳,猛地跌坐回地上,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听得出,眼前这个涂志强伤得不轻。 看样子,要想从涂志强嘴里把杀害老板的动机套出来,还得先把他的伤势控制住才行。 于是小青并没有急于发难,二话不说先检查了他的伤势,利用以前在邦康学到了野外求生知识,将他的错位脚踝扳回原位。 小青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让涂志强充满感激,愈发觉得对不起邦康老板。 于是涂志强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在死之前,要向小青坦白一切。 哪怕这样的坦白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至少这是小青想要的答案。 “然后你们就回了小区?”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小青并未作答,继续她的描述。 就在河东小区,在涂志强临时租住的小屋中,涂志强痛彻心扉地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间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对不起邦康老板,不该下那样的毒手。” 涂志强的坦白令小青震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涂志强杀害邦康老板的动机,仅仅是因为受了罗成云的命令。 她更没有想到,罗成云要杀害邦康老板的理由,只是因为得不到小青的人。 换句话说,真正害死邦康老板的原因,是小青自己。 这害人不浅的孽缘! 得知真相后的小青变得异常的冷静,心情沉重。 见小青一言不发,只管抽着闷烟,涂志强补充道:“反正邦康老板是我干的,现在人已经死了,要怎么样你就尽管动手,我绝对不会怪你。” 看着眼前的涂志强,小青突然之间没有了恨意。 或者说,是对涂志强的恨意正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消除。 相反,对罗成云的恨意,却一下子扩大到了无限倍。 当年,罗成云追求小青不成,竟然会怀恨在心,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还念念不忘,以至于要派涂志强将邦康老板杀害,想用这种方式让小青回到他的身边。 现在小青算是回来了,而罗成云却佯装不知情,还一再地表示要替小青寻找涂志强的下落。 根本就是罗成云指使涂志强杀害了邦康老板,还在小青面前假惺惺地献殷勤,目的就是要骗取小青的心,让小青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为了得到小青,罗成云可谓是不择手段,用尽心机。 只是差那么一点点,小青就险些上了罗成云的当1 回想起这两天来的经历,小青不由得有些后怕:假如没有见到涂志强的人,可能就会落入罗成云的手。 暗暗庆幸的同时,小青对罗成云的恨意直线上升。 罗成云这个老狐狸确实是老奸巨猾,他不仅利用涂志强这次行动的失败,来达到杀害邦康老板的目的,更准备让涂志强跑路,以此来推卸自己的责任。 只要找不到涂志强,就没有人会知道,是他暗中指使涂志强杀害的邦康老板。 可惜罗成云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 天不藏奸! 就在罗成云自以为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马上便可拥小青入怀的时候,他的药品窝点遭到了警方的检查。 惊慌失措的罗成云顾不上拥抱小青的温柔,随即赶往了药品窝点。 这也让小青得以从那个秘密的包厢中逃脱,继而奇迹般地见到了涂志强,并偷听到涂志强在天台上的那段独白。 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就决定了这一切的发生。 感慨万千的同时,小青原本对涂志强的恨意,全部转接到罗成云的身上。 她暗暗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将罗成云搞垮,亲手为邦康老板报仇! 今天晚上,就是为老板报仇的最佳时机! 小青准备赶去罗成云的药品窝点,协助警方将罗成云绳之以法。 “罗成云的药品窝点在哪里?”小青憋足一口气,缓缓提出疑问。 涂志强不答反问道:“怎么,难道你想去那里?” 小青并不否认,随口接道:“你少啰嗦,赶紧告诉我,罗成云的窝点在什么地方?” 原本小青是想提出要涂志强带路,但目光落到了涂志强受伤的脚踝,便又改口。 “你去那里没有用的。”涂志强随口接道,并没有打算说出罗成云的药品窝点的地址。 “为什么?”小青感觉到涂志强并不像是在耍花样,便耐着性子接问了一句。 尽管此刻在小青的心中,充满了对罗成云的怒火,恨不得马上便可以抓住罗成云的胸襟,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要下令杀害邦康老板,为什么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占有自己的身体。 涂志强苦笑着接道:“你可能还不了解罗成云在省城的势力,就算你现在去揭发他也没有用,过两天也还照样可以逍遥自在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涂志强话中之意,暗指小青不用去卖药窝点,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为什么会这样?”小青明知罗成云有这种势力,还是忍不住接问了一句。 “其实这次我把他的药品窝点泄露出来,也只是为了宣泄一下心中的不甘,可能过了今天晚上以后,罗成云就会派人追杀我,因为只有我才有可能暴露出他的药品窝点。” 第91章 为什么? 听到涂志强苦笑着的解释,小青有些不解,接道:“既然你知道这样做扳不倒罗成云,为什么还要冒着被他追杀的危险去揭发,没有按照他说的,逃到外地去躲得远远的,这样不是没有人会找得到你了吗?” 面对小青的疑惑,涂志强再次报以两声苦笑:“你以为罗成云真的有那么好心,会让我逃到外地?” 莫非罗成云还有什么阴谋? 不待小青追问,涂志强自顾接道:“从罗成云要我远走高飞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肯定逃不脱罗成云的追杀。我跟了他两年,他的为人和处事作风我也很清楚,可能等我逃到外地,就会遭到他的暗杀。” “所以说,你并没有逃走?”小青接问了一句,突然之间觉得涂志强其实也很可怜。 被跟了两年的大哥抛弃,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更何况还为了这个大哥,犯下了滔天大罪。 涂志强点点头接道:“我把家人全部叫去另外一个远方的亲戚处,再回到这里,就是想死来引起轰动,可能这样才有可能把罗成云这个老狐狸绊倒。”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小青试探着问道:“比如直接报警,让警方将罗成云绳之以法?” 事实上,小青也是极力反对报警,这样问只是想探出涂志强的底气。 “没有用。”涂志强摇摇头说:“罗成云在省城的势力可不要小看,如果他要弄死一个人,绝对要达到目的,不会心软。” 这一点小青倒是赞同,看罗成云想尽办法,要和她重温旧梦便可知,罗成云是属于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涂志强的话还在继续:“我想着横竖都是死,倒不如从海洲大饭店跳下去,这样增加影响力,或许可以让罗成云受到牵连。” 涂志强曾经是罗成云的手下,也是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假如在海洲大饭店跳楼,确实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可惜老天垂怜,让那颗热带的大树托住了涂志强。 看来涂志强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连老天都要伸出援手。 故事阐述到这里,总算是彻底揭开了汪少的心中之谜。 没想到小青和涂志强之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 倒了杯开水地给小青,汪少顺势说道:“这样说来,你是已经原谅涂志强了吗?” “不完全是。”小青接道:“虽然说罗成云才是杀害邦康老板的幕后主使,但却只是一一面之词,我想等找到罗成云以后,和他当面对质。” 小青的想法不无道理。 涂志强是混迹社会的人,又是罗成云集团的二把手,他完全有可能隐瞒真相,故意把责任推到罗成云身上。 更有甚者,这是他和罗成云之间早就商量好的,至于涂志强从楼顶跳下去,只是他们玩的苦肉计,借以博取小青的同情,扰乱小青的思维。 “后来又怎么样了?”汪少接了一句,想知道那个晚上,在小青和涂志强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事情。 “后来我就在他的房间里呆了一个晚上,说了很多关于罗成云的问题,商量要如何收拾这个老混蛋。” 听到小青的回答,汪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城南公园小卖部,小青所拨打的那个长途电话。 小青和涂志强都商量些什么,会不会和那个长途电话有关? 汪少很想直接问出这话,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假如这样问小青,便等于是告诉小青,他曾经和李旌阳一起去查看了那个长途电话。 不行,得换个方式询问,以免会引起小青的误会。 略作沉吟,汪少接道:“你们整个晚上都在商量吗?” “对。”小青接道:“涂志强为了要赎罪,表示愿意配合我,将罗成云搞垮。” “问题是罗成云在市区的势力那么大,仅凭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和他斗?”汪少暗示道。 就听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所以说我才准备到境外找雇佣兵。” “雇佣兵?”汪少闻言心中一惊. 据说雇佣兵的价格不菲,小青肯舍得花这么大的价钱,除了是怕斗不过罗成云外,同时也看出小青要为邦康老板报仇的决心。 “就是那些活跃在孟包大森林边缘的带路者。”小青解释道:“当初涂志强的情报也是从他们的组织买来的。” 汪少突然就明白了,小青那个电话,应该就是打去聘请雇佣兵的。 “那些雇佣兵会来这里吗?”汪少好奇地补充了一句。 却见小青摇摇头说:“这段时间,国际刑警抓得很严,特别是各国的边境地方,他们说得过了这个风口,才敢接活。” 汪少暗自好笑,还以为雇佣兵是不败的万能战士,原来也惧怕国际刑警的打击。 不过那些带路的雇佣兵倒是给汪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到带路的雇佣兵,汪少自然而然就会想到一个词:冷酷无情1 像当初第一次去邦康,替汪少和东方黄龙带路的曼滇和阿布,就差一点对汪少下了毒手。 收起心中的暗笑,汪少随口接道:“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提到这个问题,愤慨的表情再次浮现在小青的脸上:“找你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来找罗成云那个混蛋。” 接着,小青便将来海洲大饭店找到汪少的过程解释了一遍。 当天晚上,在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后,涂志强表示,愿意以死来赎罪,要小青尽管动手。 但小青却迟迟下不了手,她觉得,杀害邦康老板的涂志强固然可恶,可也是受了罗成云的指使。 相反罗成云明明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却一直将小青蒙在鼓里,还企图利用抓获涂志强的行为,来达到占有小青的目的。 罗成云可谓用心险恶,他才是真正的凶手,而涂志强充其量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傀儡。 从涂志强单方面的描述来看,他是手了罗成云的唆使,或者说是死命令,对邦康老板下了毒手。 本以为回来会受到奖赏,不料却被罗成云像推包袱一样推开,还要涂志强逃得远远的,以此来推卸他幕后主使的责任。 现在邦康老板已死,假如再把涂志强干掉,则正中罗成云下怀。 假如涂志强所描述的全部属实,干掉涂志强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还死无对证。 于是小青决定给涂志强一个赎罪机会,前提是他必须无条件地接受小青交待的事情。 得到小青的原谅,涂志强有点吃惊,尽管难以置信,但还是欣喜若狂地表示,愿意协助小青完成替邦康老板报仇的任务。 而涂志强更是把这种行为,看成是对小青的精神损失所做出的补偿。 其实小青也明白,想要对付罗成云,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 所以小青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就是聘请境外的雇佣兵,让他们将罗成云这个混蛋抓住。 但是因为近期边境地方遭受国际组织的严打,雇佣兵不敢以身试法,铤而走险。 眼下便只剩下第二手准备。 那就是,利用涂志强对罗成云组织的熟悉,把罗成云这个老狐狸给引出来,让他们当面对质,到底孰是孰非。 无论如何,也得要给邦康老板一个交待,让邦康老板死得明明白白,不留遗憾。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留着涂志强都是有利无弊。 “涂志强现在人在哪里?”汪少突然想到远在古城镇的晓菲,继而想到云秋的事,不由得脱口问道。 小青面露不解,不答反问道:“你想咋样?” 见汪少沉默不语,小青似有所悟地接道:“你想找他报仇?” 面对小青的反问,汪少直截了当地接道:“想,我做梦都在想找他。” 紧接着,那些过往的画面像潮水般涌上汪少的脑海。 他不会忘记,被闷死在铁桶中的东方黄龙,不会忘记在洞中洞里面巧遇的晓菲,更加无法忘记那几次险象环生,差一点就死于非命的危险遭遇。 而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涂志强! “你想咋样?”小青迟疑这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沉浸在无比悲痛中的汪少并没有察觉到小青的异样,随口接道:“我想为东方黄龙报仇,我要为晓菲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灌注了汪少的无边愤慨。 小青怔怔地望着满腔愤慨的汪少,从汪少的语气和满脸的悲戚之色,小青可以感受到汪少熊熊的怒火。 ”小青姐,你应该知道涂志强现在哪里,快带我去吧。“汪少迫不及待地补充了一句,恨不能马上就见到涂志强的人。 “不行,我不会带你去。”小青淡淡地接了一句,点燃了第9支香烟。 小青的回答就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汪少熊熊的怒火上。 “为啥?”汪少愈发不解,脱口问道:“莫非你来找我,只想告诉我关于涂志强的下落?” “嗯。”小青也毫无忌讳地接道:“我说过,我到海洲大饭店主要是找罗成云这只老狐狸,其次才找到 的。” “就算这样,也总该带我去看看涂志强这个混蛋吧?”汪少紧接着问道。 小青摇摇头说:“不,我不会带你去。” “为什么?”汪少有些焦急,几乎是吼出了这句问话,瞪着小青的双目快要喷出火来。 第92章 他想问你 小青完全可以理解汪少此刻的心情,毕竟涂志强曾经带他们出境,从事非法的带药行动。 而涂志强同时还涂害了晓菲,虽然说晓菲运气好遇上了江浩风,但也曾经被涂志强打过一耳光。 汪少对涂志强的恨,只比小青少那么一点点。 可是小青却不愿意带他去见中提取。 至少现在还不能。 见汪少反应强烈,小青理解地淡笑道:“因为我现在还得靠他,把罗成云这个混蛋引出来。” 言下之意,就算汪少要替晓菲报仇,还得等她把罗成云搞定才行。 可汪少却不是这样想的。 在汪少的心中,还有着许多的疑惑,他很希望通过涂志强,把晓菲被骗的情形搞清楚。 最主要的是,汪少想搞清楚,当初涂志强对晓菲所说的那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么汪少决意要揪出云秋这个混蛋,了解事件的真相。 听出小青的弦外之意,汪少随口接道:“小青姐,你放心,我不会对涂志强下手,我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小青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以前晓菲被骗到涂志强的组织,涂志强曾经说过,是一个叫云秋的男孩把晓菲卖到组织里面的,所以我想证实,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青闻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说:“你这次来海洲大饭店,就是要找那个叫云秋的人,结果被保安队长给弄晕?” “所以说,找到涂志强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汪少迫不及待地接了一句,恨不得马上就见到涂志强。 汪少的回答令小青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她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一字一句地接道:“好吧,我带你去见涂志强,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先不要对他下手。” “好!”汪少点点头,急道:“我们马上就去。” “去哪里?”小青接了一句,令汪少有些不悦:“不是去那个河东小区吗?” 小青的问话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这让汪少有点不舒服。 “不,涂志强现在已经不在河东小区了?”小青苦笑道:“就在我打完那个长途电话以后,我们就重新找了地方。” “那他现在在哪里?”汪少对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河东小区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涂志强人现在在哪里。 “走,我带你去。”小青说完,率先走出房间。 汪少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袅袅烟雾,刺鼻的尼古丁味道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出了房间门,两人走进了电梯。 当电梯开始缓缓下行的时候,汪少这才想起,还没有问起小青为什么会找到自己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小青紧绷嘴巴,似乎不想再多话,而汪少也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必要再纠结这个问题,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涂志强当初对晓菲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假如一切都如涂志强所说,是云秋把晓菲卖到组织,那么汪少同样也想借助涂志强的关系,把云秋给找出来。 由于心急,汪少甚至都已经将回去古城镇见晓菲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出了电梯门,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从员工通道出去,而不是从大堂吧的旋转玻璃门出去。 这样可以避免被罗成云的眼线察觉。 眼下时至深夜,如果汪少两人大摇大摆的从前台经过,肯定会引人注目。 万一罗成云集团的手下就潜伏在里面,很容易就会监控画面中发现汪少两人的踪迹。 对于海洲大饭店的员工通道,汪少和小青都不陌生。 就在路过那一片热带大树的时候,小青不经意地指了指其中的一颗,淡淡地说道:“那天晚上,涂志强就是被这颗大树给托住的。” 借着朦朦胧胧的路灯光线,果然见到这颗大树有被压垮的痕迹,汪少不由得暗自低叹一口气:难道说这一切真如涂志强所言,都是罗成云那个老狐狸搞出来的,而涂志强也是一个受害者,连老天都不让他死? 坐上出租车后,小青对司机说了一个陌生的地名,但汪少听着却有些耳熟。 等出租车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汪少才发觉,这里正是当初出发去缅甸之前的那个独门小院。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就在不久之前,汪少还作为涂志强组织的学员,从这里出发前往缅甸。 想不到时隔多日,汪少还会旧地重来,这不得不令人唏嘘。 眼前的一切还是老样子,都没有变化,有所变化的是汪少的心境。 上次从这里出发,抱着要寻找到晓杰的决心,这次来这里,则是要想通过涂志强,把晓菲被骗前后的情形搞清楚。 汪少已经拿定主意,今天晚上将情况了解清楚,正好明天可以回去古城镇,把情况给晓菲说明。 见汪少犹豫着不敢进去,小青随口问了一句:“咋,你怕涂志强会对我们不利?” “不,这个地方我来过。”汪少如实回道:“当初我们被涂志强骗去缅甸,就是从这里出发坐车。” 小青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边走边回答:“怪不得涂志强要到这里,原来是他的老窝。”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近了楼下的木质大门。 出租车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之后,晃着耀眼的灯柱,往来时的大路开去,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尽管出租车的马达声并不是很响,但在这静寂的旷野却有些刺耳,楼房里很快便有了动静。 “小青姐,是你回来了吗?”一个似曾熟悉的男声从大门内飘出:“有没有见到罗医生?” 问话的人是涂志强? 大大的问号打在汪少的脑海。 伴随着这句询问的男声,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里面。 几乎不用仔细检查,汪少已经看出,这个身影便是多日不见的涂志强。 刹那间,汪少只觉一股热气从背心升起,直窜上脑门。 尽管事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等真正见到涂志强本人的时候,汪少还是觉得气不顺,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涂志强,你还认得我吗?” 迎着汪少冷冷的目光,在听到这句厉声叱咤,站在门口的男人情不自禁地接道:“是你?” 察觉到汪少话语中饱含的火药味,小青适时地接过话茬道:“小少,不要忘记来的时候我们说过的话。” 经小青这一提醒,汪少记起刚才答应过小青的话。 暂时压制住内心的愤慨,汪少紧随小青的身后走进大门。 来到二楼,三人分别坐在了三张沙发上。 屁股还没有坐稳,汪少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涂志强,你还记得我不?” 此时的涂志强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脚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是前晚被扭伤了脚踝。 涂志强当然认得汪少。 乍见到汪少和小青一起走进大楼,涂志强已经猜到了几分。 “记得,你不就是那个想要找晓杰的的吗?”涂志强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似乎早就把一切置之度外。 也难怪,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以后,还会有什么会放在心上? 涂志强的态度令汪少非常的不爽,刚刚压制下去的火在不断的翻腾。 “哼,那你记不记得,曾经还有一个叫晓菲的女孩?” “晓菲?”涂志强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似乎在极力思索。 片刻之后接道:“你说得再详细一点,我带过的女孩太多,记不起你说的是哪一个。” 涂志强的回答令汪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涂志强的面前,顺手揪住涂志强的衣领,大声咆哮道:“就是那个被你打了一个耳光的女孩子。” “小少,你做啥?”小青见状,在一旁发出警告。 可惜此时的汪少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愤慨中,根本听不进去小青的话语,满脑子都是过往在邦康所经受的那些危险,以及在洞中洞见到晓菲的情形。 这一切,都和涂志强有直接的关系。 但涂志强却假装糊涂,这让汪少十分不悦,忘记了之前答应小青的,不会动手。 事实上,涂志强确实不知道汪少所说的女孩是谁。 在涂志强跟随罗成云集团的两年时间里,从涂志强手中被带去境外的少男少女不计其数,涂志强确实记不起那么多。 被揪住胸口的涂志强唯有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汪少怒不可遏地举起拳头,却被及时冲过来的小青给牢牢地拉住:“小少,你这样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先把他放开。” 被小青拉住的拳头举在半空中无法动弹,汪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同时也记起了对小青的承诺: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绝对不能对涂志强下手。 “呼”仰天吐出一口恶气,汪少的拳头缓缓松开。 涂志强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小青说道:“他到底想问谁?” 小青没有理会涂志强的询问,先掏出香烟替汪少点燃,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语,待汪少的情绪有所平稳之后,才接过涂志强的话茬说道:“他想问你,那个叫晓菲的女孩的情况。” 第93章 燃烧的香烟 “哪个晓菲?”涂志强表现得很认真的样子,极力思索片刻,仍然是满脸无助地摇摇头说:“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可不可以讲得再清楚一点?” 瞄了眼旁边有些愠怒的小青,汪少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狂躁,一字一句地接道:“你要我怎么给你说?” 涂志强面带苦色道:“以前我跟着罗成云,确实做过不少的坏事,现在已经醒悟,并不是在假装欺骗你,而是真的记不起那么多。” “呼”汪少仰首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恶气,胸口剧烈地起伏。 “小少,你刚才在那边的时候,不是提到过一个男孩的名字吗?”小青见汪少满脸的不爽,突然提醒了一句。 对,何不干脆把云秋的名字提出来? 狠狠做了一个深呼吸,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汪少淡淡地接过话茬,这样问道:“涂志强,你还记得,你曾经给一个女孩子说过什么吗?” 顿了顿,不待涂志强有所表态,汪少自顾接道:“你说,晓菲是被她男朋友卖进你的组织,有没有这回事?” 涂志强歪着头沉吟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成天哭哭啼啼的,被我狠狠的教训了一下,后来才变得老实的。”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云秋的男孩?”汪少趁势说出了这个名字。 只见涂志强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随即便镇定下来,愣愣地看着汪少的国字脸足有半分钟,这才接过话茬道:“你认识云秋吗?” 汪少点点头说:“不止认识,我这次大到海洲大饭店去,本来就是准备找这个叫云秋的男子。” 刚刚消失的那丝惊慌重新爬上涂志强的脸庞,只听他断然接道:“你可千万别去找云秋,否则会吃大亏。” 小青苦笑着插了一句:“他已经吃了大亏了。” “你去找过了?”涂志强继续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随口追问了一句。 从涂志强反应如此强烈,可以看出他认识这个叫云秋的男子,同时也可以看出,对于云秋,涂志强似乎还有些讳忌莫深。 “找过了。”汪少如实回道:“结果被海洲大饭店的保安队长给弄晕,幸好遇到小青姐,否则恐怕凶多吉少。”汪少悻悻地接了一句。 就听涂志强低叹道:“何止是凶多吉少,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听得出,涂志强对整件事情似乎都感知得到。 汪少突然记起,小青刚才说过,涂志强是罗成云组织的核心人物,假如云秋和罗成云组织有关系,涂志强当然会认识云秋。 看样子这就是小青为什么不肯先对涂志强动手的原因。 “强子,你就把情况给小少说清楚一点。”小青在旁边提醒了一句,顺势点燃了两支香烟。 话是问向涂志强,香烟却递给了汪少,小青自顾抽上一支,补充道:“强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涂志强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闻言沉吟片刻,总算吐了一口长气,淡淡地接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恨我,巴不得我马上就死在你们面前,但请你们相信,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并不是想为自己开脱什么。” 顿了顿,涂志强打开了话匣子,将一段充满离奇的经历吐露了出来。 自从加入了罗成云组织后,涂志强便明白他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罗成云公开的身份是一名外科医生,由于脑子灵活,很快便成立了自己的诊所。 表面上,罗成云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同时还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但事实并非如此。 暗地里,罗成云却在干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勾当。 在加入海洲大饭店做厨师长不久,罗成云便撕掉伪装,要涂志强肩负指挥带药过境的负责人,而他则只是在幕后操控。 因为带药过境能够谋取暴利,明知会触犯法律,罗成云还是指使涂志强铤而走险。 他们利用年轻人寻求成功心切,先是将这些梦想一夜暴富的年轻人聚集到一起,集中进行洗脑,然后由涂志强负责带去境外,从事带药的非法勾当。 而这些被一夜暴富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会去想太多,很容易就上了涂志强等人的当。 当然,像汪少这样的只能算是例外。 另一方面,罗成云还物色那些含苞待放的少女,将其带去境外,用这些可怜女孩的青春,换取不菲的利益。 用罗成云的话说,这叫两头都不放空。 去的时候顺便带些女孩子过去,所换来的钱基本上就够来回的开销。 回来的时候,由那些不谙世事的男孩子带药过境,这样就变成了纯利润。 罗成云所打的如意算盘还远不止这些。 要知道,带药过境属于严重的违法行为,假如被当场抓到,所带的药品超过一定的份量,可以就地正法。 罗成云组织所带药品的份量,十次就地正法都绰绰有余。 所以,罗成云才想出了这么恶毒的花招。 利用这些不谙世事的青少年带药过境,万一被抓住,最多也就损失药品,而他和涂志强等人则可以逍遥法外,死的是那些懵懵懂懂的青少年。 假如成功将药品带过境,那么只需要付一点微薄的报酬,便可以打发掉这些带药过境的青少年。 至于被卖到境外的少女,罗成云组织更加不会管其死活,只要收钱便行。 从最开始进行洗脑式的培训,再到最后出发去境外,其间产生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于是罗成云才把眼光瞄向了含苞待放的少女。 通常像类似于晓菲这样的女孩,只需要卖一个到境外,便可以抵消一半的费用。 以至于在发现晓菲还是一个真实的女孩后,涂志强等人会加派人手,对晓菲严加看管。 而要将这些少女弄进组织,却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为此,罗成云又想出了新花招,利用那些长相俊美的青少年,去麻痹那些少女的心,借机将其骗进组织。 云秋便是负责诱骗少女进组织的其中之一。 听到云秋的名字,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云秋,就是骗晓菲进你们组织的那个男孩子?” 涂志强点点头说:“是这样的,云秋的公开身份,是海洲大饭店的客房部员工,私底下却是专门替罗医生欺骗女孩子的傀儡。” “晓菲也是被他欺骗的?”小青也插问了一句。 涂志强点点头,正待继续解释,就听汪少发出一声断喝:“那个云秋现在哪里?” “你怎么了?”涂志强有些不解地望向汪少,随口接了一句。 ”我要你马上带我去找他。“汪少愤愤地接了一句,极力按捺住满腔的怒火。 听说云秋也是罗成云组织的一员,还是欺骗晓菲的人,汪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那些在邦康和孟包大森林所受的苦楚,排山倒海般从记忆中翻涌而出,堵在汪少的胸口,让他就快喘不过气来。 “马上去找云秋?”涂志强迟疑着接了一句,目光不断在小青和汪少之间徘徊。 “对,马上去,我要马上见到这个混蛋。”汪少不容置辩地接了一句。 “现在还不能去找他。”涂志强刚想做出解释,汪少早已经冲到他面前,大声咆哮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要你马上带我去找他。” 汪少的咆哮有点蛮不讲理的味道,但却发自肺腑,属于真情流露。 可涂志强却不能接受,只听他苦笑着摇头道:“现在夜半三更的,你要我去哪里找他。” 察觉到汪少动了真怒,小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同样厉声训斥道:“小少,你怎么又忘记了刚才答应过的话,不要这样冲动。”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加上小青的补充,汪少不由得有些回过神来,一时愣在那里。 “小青姐,他怎么一听到云秋就变得这么激动?”涂志强转而问了一句。 小青深深地凝视着汪少的国字脸,淡淡地接道:“因为云秋把他的女朋友骗进了你们的组织。” 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说明了问题的关键。 涂志强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即对汪少接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不是我不带你去找云秋,而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云秋他人在哪里。” 涂志强的补充让汪少的情绪有所缓解,小青也在这个时候替他点燃了一支烟。 接过小青递来的燃烧的香烟,汪少不再言语,拼命抽吸这指间的香烟,似乎要把满腔的愤慨,借助尼古丁的烟雾,全部吐出去。 小青轻轻拍着汪少的肩膀,接道:“他说的不错,其实我们在这里,也是在等罗成云他们的出现。” 他们在这里等罗成云,怪不得现在不能去找云秋。 汪少突然记起,这里曾经是涂志强等人的窝点,当初他们就是被关押在这栋独门小院中,被秘密运送到边境。 难道说,小青和涂志强之间已经商定好了什么计划,要在这里把罗成云等人引出来? 第94章 两万块钱 怀着满腹的疑惑,汪少没有再继续喊叫。 一方面他怕坏了小青和涂志强之间的计划。 另一方面,眼下夜半三更,也确实不是找人的时候。 涂志强接过话茬道:“我知道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让你们很伤心,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按照罗医生说的去做,可能我的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面对涂志强的忏悔,汪少报以两声冷笑:“你明明知道这些事情违背良心道德,为什么还要一味的去做?我看你是贪图罗成云给你的钱财才是真的。” “不错,一开始我确实是为了钱。”涂志强直言不讳地接道:“因为我想买一栋漂亮的大房子,让爸爸妈妈能够安度晚年,幸福地过完他们的下半辈子。” 从涂志强的言里句间,流露出一丝真情,并不像是在故作噱头。 感受到这丝真情的汪少停止了怀疑,静静地听涂志强的继续解释。 “原本打算跟着罗医生干两年,等赚够了买大房子的钱以后就收手,让爸爸妈妈晚年的生活幸福,却没有想到差点让他们的晚年生活葬送在我的手中。” 淡淡地吐了口气,涂志强接着说道:“这次去邦康,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些不顺,但却没有想到事情会糟糕得那么厉害。” “这和找云秋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虽然已经将怒火压下,但在听到涂志强这不着边际的感慨时,汪少还是忍不住插问了一句。 这次到省城本身就是要找云秋的下落,藉此找到晓菲的踪迹,汪少可没有闲功夫听涂志强的忏悔。 不管怎么说,给他和晓菲造成伤害的人是涂志强,就算涂志强真的有苦衷,也不值得同情。 能够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听涂志强在这里瞎掰,有一半的原因,都是看在小青的份上。 要不是因为有小青在旁边,假如让涂志强单独和汪少见面,那么汪少绝对会先给涂志强的脸上砸上两拳,才能够解恨。 但小青明确表示,在没有找出罗成云之前,不准动涂志强。 虽然涂志强是直接害他和晓菲的人,但汪少还得忍住。 至少现在的先忍着。 涂志强苦笑着接道:“就算我知道云秋的下落,现在带你去只怕也找不到,况且我还不知道云秋的下落。” “你们同在罗成云集团,你会不知道他的下落?”汪少有些不相信地接了一句,就听涂志强接道:“是的,我真不知道云秋现在在哪里。” “接受罗医生的命令,杀害了邦康老板以后,我从邦康一路逃回来,没想到罗医生却怕受到牵连,要我远走高飞,想推卸责任,你想,我怎么会知道云秋的下落?” 被涂志强这么一说,汪少猛然记起之前小青曾经介绍过的情况,想到如今的涂志强的处境,顿时有些默然。 涂志强继续苦笑道:“虽然云秋和我一样,都在替罗医生做事,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来往。” “那晓菲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汪少紧紧追问,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原本今天晚上来这里找涂志强,就是为了要弄清楚,当初晓菲被骗的经过。 “好吧,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就把去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吧。” 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涂志强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对着窗外黑漆漆的旷野,一字一句地接道:“罗医生,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看样子,涂志强这是要准备把罗成云集团的秘密给抖露出来了,汪少和小青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继而齐刷刷地望向涂志强。 果然,在发出一声长叹以后,涂志强索性将整个情形完完整整地补充了一遍。 在说到晓菲被骗进他们的组织时,涂志强是这样描述的。 那天晚上,云秋像往常一样,带着一个女孩子进了组织内部。 这个女孩子,便是后来在丑小鸭卡拉ok厅,被查出还是含苞待放的晓菲。 当时云秋介绍说,晓菲有可能还是没有开发过的,要涂志强格外小心。 在他们的组织里面,如果成功将一名含苞待放的女子带出境外,可以赚取一大笔钱,这些钱足够组织的引路费。 要想通往邦康带药,孟包大森林是必经之路。 要想从孟包大森林边缘过去,则必须要有带路的向导,哪怕你认识路也不行,这亦是带药过境不成文的规矩,违背了这条规矩,那只有死路一条。 换句话说,也就是必须要留下买路钱。 不要小看这买路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令很多像罗成云集团一样的组织非常头疼。 于是,这些非法的带药组织便想出了新招,顺带年轻的女孩子过境,将所得的钱用来填充这笔带路费。 假如晓菲真的是含苞待放的女孩,那么在邦康那边可以卖一个好价钱,基本可以抵消这次的买路钱。 得到这个消息后,涂志强自然是加倍小心,生怕晓菲会逃出组织。 可是晓菲却很聪明,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随即提出要见云秋,或者说要离开组织。 都已经被骗进组织,怎么可能还会让出去? 经不住晓菲的苦苦纠缠,涂志强原形毕露,恶狠狠地告诫晓菲,说她已经被云秋骗了。 但是晓菲不相信,非得要见到云秋问个明白。 见晓菲说什么也不肯就范,涂志强火冒三丈,就在临出发的那天凌晨,怒不可遏的涂志强狠狠给了晓菲一个耳光,这才让晓菲老实下来。 若非考虑到晓菲有可能还是含苞待放的女孩,涂志强真想被晓菲狠狠地教训一顿。 可是他还不敢这样,假如晓菲真是含苞待放,万一被打坏了,罗成云定会怪罪下来,那涂志强就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涂志强也咽不下胸中的恶气,在到了丑小鸭的当天晚上,便指使冷月秋对这些女孩进行例行检查,并特别关照冷月秋要对晓菲做特殊检查。 随后冷月秋告诉涂志强,这个倔强的晓菲还真的是含苞待放的女孩。 得到这个消息,涂志强又惊又喜,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对晓菲下重手,否则打伤了就麻烦了。 按照惯例,涂志强将这一情况反馈给罗成云知悉,以便可以对云秋进行嘉奖。 通常介绍这样的女孩子进组织,都会得到额外的奖赏。 为了防止出意外,涂志强要求冷月秋对晓菲严加看管,可惜晓菲还是在当天晚上逃掉。 随后不久,涂志强等人又遭受到果敢军的袭击,一败涂地。 万念俱灰之下,涂志强只得求助于罗成云,只能提前结束这次任务。 不料罗成云却给涂志强下了另外一个死命令,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将邦康的卖药老大杀死。 原本这次行动失败,涂志强就无颜面见罗成云,得到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自然会倍加珍惜。 于是涂志强按照既定的路线,独自进入到邦康的卖药组织,趁老大不备悄悄出手,随后惊慌失措地逃回了省城。 见到罗成云之后,涂志强还没有开口,罗成云便告诉他说,这次行动失败,身份已经败露,要涂志强赶紧跑路,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在省城的辖区范围内出现。 换句话说,涂志强这辈子都将过那种颠沛流离,浪迹天涯的日子。 尽管对罗成云这样的决定心存不满,但因为前面行动失败,涂志强也只能自认倒霉。 于是涂志强吐出要一笔钱,一笔足够在异地安家的钱。 罗成云没有多说,只是拿出五千块钱,告诉涂志强这是路费,要中提取赶紧走,不要再呆在省城。 想到为罗成云出生入死的卖命,还为他杀害了邦康老板,就只得区区五千块钱,涂志强有些不服,提出再加一点。 罗成云扶了扶他那副高档的近视眼镜框,回问涂志强要加多少。 略作沉吟,涂志强小心翼翼地提出再加两万。 见罗成云阴沉这脸没有及时表态,涂志强只得苦着脸接道:“罗医生,我也不敢想要多少,只想用这两万块钱做点小本生意,以便养家糊口。” 按照涂志强现在这样的境地,随时都得提防被邦康的人寻仇,还得小心被警方发现。 两万块钱对罗成云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涂志强而言,无疑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跟了罗成云这两年,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坏事,两万块钱,再怎么也得值这个数。 这就相当于是从罗成云的牙缝中剔出的菜渣,根本算不上什么,想来罗成云也会答应。 可惜从罗成云的牙缝中出来的,是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强子,尼玛的还好意思给我提条件?” 感觉到罗成云语气的变化,涂志强心中一凉,暗道糟糕:看来这罗成云是不打算给两万块钱。 但想到以后的艰难困苦,涂志强还是硬着头皮接道:“罗医生,好歹我也跟了你快两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当是可怜我,给我这笔钱吧,我也好在外面做个什么小生意的,好歹也让一家人能够暂时安身。” 本以为罗成云会酌情考虑,不料他勃然大怒道:“强子,我擦尼玛麻痹,你还敢给老子提这种条件,你知道,这次的生意亏了多少吗?” 第95章 失败的行动 提到这次失败的行动,涂志强不禁哑然。 这次带药行动的失败,让罗成云元气大伤,自然会怒不可遏。 “你说得对,你也好歹跟了我两年,你该知道我们这次行动失败的后果?”罗成云气急败坏地吼道:“给你五千块钱跑路费,也是看在你跟了我两年的份上,要不然老子真想一下结果了你。” 结果这个词包含的意思,不用多说,涂志强也懂。 最后的一句话令涂志强背心发冷,罗成云这是怪罪他行动失败所带来的恶果。 按照当前的市场行情,如果这次带药行动顺利的话,起码可以为罗成云集团创造十万以上的暴利。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跑掉了那些带药的人,就等于彻底暴露了行动的秘密,涂志强就会面临被追缉的目标。 所以罗成云这样气急败坏,也在情理之中。 尽管这样,涂志强还是不服,行动失败固然是他的责任,但也不能完全怪罪于他。 要知道,从他们踏进孟包大森林开始,就得要时时提防果敢军的打击,还得要防备其它恶势力黑吃黑。 如今行动失败,罗成云全部怪罪于他身上,这让涂志强怎么也不解气。 可是行动失败确实带给了罗成云集团损失,涂志强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想到从今以后将要过着担惊受怕的漂泊生活,连累了家人受累,涂志强的心里就像插了把刀一样难受。 不甘心就这样被罗成云抛弃,涂志强决心要报复,他先是将家人安排去了远方的亲戚处,然后折返回省城,悄悄在临近海洲大饭店的河东小区租了一间房,伺机进行报复。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这些情况的发生。 听完涂志强的介绍,汪少不禁反问了一句:“你明明知道杀害邦康老板是不义,为什么还要听从罗成云的指使?” 涂志强苦笑道:“罗医生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这次我行动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我怕他真的会对我的家人不利。本以为杀害邦康老板会将功补过,谁知道他会毫不讲情面,让我跑路。” “你既然怕罗成云会迫害你的家人,你就不怕邦康卖药组织对你追杀?”汪少瞄了一眼小青,随口接了一句。 “当时只想着完成罗医生交待的事,将功补过,没有考虑那么多。等真正回到省城,才发觉被罗医生利用了。”涂志强诚挚地低叹道:“现在我真后悔,当初不该听信罗医生的指使,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邦康老板。” 小青幽幽低叹一声,接过话茬道:“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还是想着要怎么把罗成云这个混蛋给引出来才是真的。” 看得出,涂志强这是真心忏悔,想替小青引出罗成云,要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曾经的窝点来蹲守。 汪少隐隐觉得,涂志强和小青之间还有什么计划。 可他始终对云秋耿耿于怀,见实在问不出具体的情形,汪少换了个话题道:“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到云秋这个混蛋?” 已经确定,云秋就是罗成云的手下,也是诱骗晓菲的罪魁祸首,汪少当然不会放过他。 只是现目前的情况,还不容汪少做进一步的追踪,只能暂时把这股怨气深埋在心底。 “这次行动失败后,罗医生原本就很生气,再加上保安队长被抓,已经彻底暴露了,所以云秋很有可能也和我一样,被罗医生叫出去跑路了。” 跑路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够替晓菲出这口恶气? “通常你们都会跑路到什么地方?”汪少锲而不舍,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很难说,有可能会去沿海城市,也有可能会去境外。”涂志强苦笑道:“跟了罗医生两年,一直都很顺利,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跑路的滋味,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汪少暗暗低叹一口气,暂时打消了追问云秋下落的打算。 小青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强子,你说这里曾经是你们的窝点,为什么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人来这里联系?” 原来他们还真的是在这里有所行动,汪少忍不住接道:“小青姐,你们准备在这里做什么?” 小青解释说,涂志强原本打算以死来威胁罗成云,继而引起上面的关注,但在见到小青以后,便改变主意,打算帮小青一起为邦康老板报仇。 到这个老窝点来,也只是想要探一探罗成云的虚实。 因为涂志强已经将罗成云藏药的窝点泄露给了警方,也不知道罗成云是否已经受到了惩罚,小青和涂志强才决定,要分成两路去查探罗成云的虚实。 一方面,由小青直接回到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去质问罗成云。 另一方面,涂志强回到这个曾经的组织窝点,故意要引起罗成云集团的注意。 假如藏药的窝点泄露,对罗成云没有造成致命的打击,那么涂志强在这里出现,势必会引起罗成云的注意,而让罗成云有所行动。 但令人有些高兴的是,小青去演艺吧没有见到罗成云,而这个曾经的窝点也没有出现和罗成云相关的人员。 以上两点迹象表明,罗成云很有可能受到藏药窝点的牵连,暂时脱不开身了。 不过这却不是小青想要的结果。 千里迢迢从邦康一路潜来,就是想要亲手抓住涂志强,问清楚涂志强的杀人动机,然后再亲手为邦康老板报仇。 现在涂志强的杀人动机已经查明,而幕后的指使者已经浮出水面,小青恨不得马上就要为邦康老板报仇。 对于小青此刻的心情,汪少非常理解,所以他才会暂时将对云秋的恨意深埋在心底,准备先协助小青一起,为邦康老板报仇。 但小青似乎并不打算要汪少一起。 解释完为什么要来这个曾经的窝点之后,小青补充道:“小少,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罗成云的具体情况,所以说你还是先回古城县去。” “不,我想留下来帮你的忙。”汪少真诚地接道。 小青闻言摇摇头说:“小少,这里很危险,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轻松。” 言下之意,汪少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添乱。 “你不是说还有那个女孩在古城县等你吗?赶紧回去吧。”小青不容置辩地接过话茬:“等我替邦康老板报了仇,我答应你,一定会带强子来古城县,当面向你们赔罪。” 小青的话勾起了汪少的思绪:对啊,还有晓菲在古城县等着他的归去,怎么就忘记了? 眼下已经清楚了涂志强当初杀人的动机,也搞清楚了诱骗晓菲的云秋是罗成云的手下,汪少完全可以先回去将这些情况给晓菲说明。 原本汪少来省城的目的,就是要了解这些情况。 既然留在这里会给小青添乱,为什么不先回古城镇? 心念一动,汪少下意识地瞄了眼墙上的挂钟。 不知不觉,时间的脚步已经走到了凌晨五点半。 涂志强颇为老练地接了一句:“省城开往古城县的最早一班车,是六点整,现在去刚好来得及。” 小青补充道:“去吧,这边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 “小青姐,那你就不怕他会耍什么花样?”汪少有些不放心地接了一句,直言不讳地将疑问的矛头指向涂志强。 “这个我自有方寸,你放心。”小青成竹在胸地接道:“你还是先回去把自己的事情搞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汪少再啰嗦,就显得有点矫揉。 “那我们怎么联系?”汪少还是有点不放心,想问清楚。 他已经打算好,回去将晓菲的情况了解清楚后,便折返回省城,协助小青。 虽然小青曾经闷杀过汪少和东方黄龙,但小青同时也是汪少的救命恩人。 想当初小青也是受了猜米的威胁,才做出闷杀汪少两人的举动,而后来却帮助汪少逃离了邦康险境。 还有在海洲大饭店被保安队长迷晕的时候,也是多亏了小青及时发现异常,才让汪少免于遭受罗成云集团的毒手。 对于小青,汪少充满了感激,那种感激无法用笔墨形容。 汪少甚至已经把小青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样的看待。 所以在临行之前,汪少想要得到小青的联系方式,以便随时关注小青的动向。 略作迟疑,小青爽快地将一组电话号码告诉了汪少。 出了独门小院的门口,迎面一股冷风吹得汪少打了个寒蝉。 已经是初冬时节,清晨的风足以让人寒气顿生。 瞄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汪少独自一人行走在城乡结合部的道路旁,一边留意着有无过往的车辆。 在回古城县之前,汪少还得回海洲大饭店收拾点东西。 之前听到涂志强的消息,让汪少太过激动,以至于忘记了将随身物品携带。 大约走了五分钟之后,就在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汪少总算坐上了一辆开往城区的出租车。 透过出租车的后挡风玻璃窗,汪少瞄了眼已经看不见的独门小院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小青姐,但愿你平安无事! 第96章 晓菲不在家 回到海洲大饭店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 推开旋转玻璃大门,汪少快步穿过大堂吧的过道。 得知罗成云的藏药窝点已经被涂志强捅破,汪少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算在海洲大饭店里面还有罗成云集团的残留眼线,只怕也顾不上盯着汪少的行踪了。 心里牵挂着晓菲的情形,汪少没有丝毫的停留,在收拾好简单的随身物品后,旋即又风风火火地下了楼,准备赶去客运中心坐最早的那班客车,以期能够早点见到晓菲的面。 从边防检查站一别,至今也有半个多月没有晓菲的消息。 在这半个多月里面,晓菲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境遇,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迟迟才回家,这些问题都是汪少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用归心似箭来形容汪少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过分。 汪少甚至心切得连房间都忘记了要退掉。 就在汪少快要走到玻璃旋转大门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消控中心的门口。 从电梯口到旋转的玻璃大门,必须穿过大堂吧的通道,这条通道除了要经过前台的登记处,还得从消控中心门口经过。 当日汪少被保安队长迷晕后,就是被送到这个消控中心的。 此时的消控中心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曾经要求汪少帮忙送情书的xx。 “小少,这么早急着要回去?”xx见到汪少行色匆匆的提着包裹,随口问了一句。 出于礼貌,汪少只得暂缓脚步,回应道:“嗯,这就准备回去。” 顿了顿反问了一句:“你这么早就起床了?” 原本只是随口说的一句客气话,没想到xx竟然像是来了兴趣,跨前一步挡住汪少的去路,接过话茬:“今天我早班,刚刚接班,还没有上去例行检查,就看见你了,真巧。” “是有点巧。”汪少随口应了一句,欲转身离开。 只想快些赶回古城县的汪少并不想和xx做更多的交谈,支吾了一句后,便要往旋转玻璃门走去。 但xx像是不知趣一样拦住去路,接口追问道:“对了,那天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从xx 的语气中,汪少听出了一丝关切的味道。 但汪少并不想和xx多做啰嗦,也不知道xx所说的事是指的什么,敷衍了一句,提起简单的行李便往门口走。 这下xx算是看出了汪少的意图,没有再拦住,只是在背后补充了一句:“如果见到丁经理,一定要替我问候一声。” 汪少苦笑着点点头,大步往门口走。 心里暗暗好笑:丁国研都已经和晓杰回古城县见公公了,你还惦记着人家有什么用。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里笑笑,汪少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这样直言不讳有伤xx的自尊。 穿过玻璃门,外面已经笼罩了一层白茫茫的晨光,遥看天边的那抹朝霞,就要被太阳冲破。 站在海洲大饭店的门口,公路对面治安巡逻队的三层办公楼静静地屹立在晨光中,让汪少顿生无限感慨。 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将清晨的新鲜空气和尼古丁一起,吞进了腹中。 “呼”狠狠吐出一口烟雾,收起心中感慨,汪少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对着司机说了句“去客运中心”后,汪少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向椅背,闭上眼睛。 几乎一宿没合眼的汪少确实感到疲惫,想趁到客运中心的间隙眯上几分钟,养精蓄锐。 按照汪少的吩咐,司机打转方向盘,出租车像离弦之箭,对着客运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就消失在海洲大饭店的门口。 从省城开往古城县的班车并非首发,而是从古城县发车的回头线路。 也就是说,汪少所要坐的这趟最早的班车,实际上是从古城县开来的。 由于连日来神经一直都紧绷着,导致汪少在出租车上竟然沉沉睡去,直到司机把他摇醒:“喂,小兄弟,客运中心到了。” 睁开朦胧的睡眼,汪少使劲擦了擦眼角,发现出租车已经稳稳停在了客运中心大门的侧边。 这里的旅客的进出口,汪少没有注意到,就在出租车刚刚停靠在这里的时候,有两个身影正好从这里出去。 等汪少跨出出租车的时候,那两个身影正好钻进了另外一辆出租车。 令汪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钻进出租车的那两个身影,居然是晓菲和向良海。 踏上回古城县的班车,汪少很快便再度进入了梦乡。 早上九点三十分,从省城开来的班车停在了古城县的客运站。 出了车站,汪少顾不上回家查看,径自招了一部出租车,直奔晓家村。 虽然晓家村远在县城的边缘,但汪少却非常熟悉。 表弟向良海从小在晓家村长大,因为胆小怕事,经常需要汪少的帮忙,而天生充满正义感的汪少总是义不容辞,一次次地替表弟解围。 所以说,晓家村对汪少而言,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家。 不过今天上午汪少可不是奔表弟而来,他牵挂的是晓菲的情况。 下了出租车,汪少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晓菲的家。 尽管晓菲的家汪少只去过两次,但却记忆犹新。 第一次是在晚上送晓菲回家,第二次是在晓菲家门口,遇见了晓菲的爸爸。 这一次汪少也没能够见到晓菲,只是在门口见到了晓菲的爸爸。 说来也巧,就在汪少恨不得马上见到晓菲,刚要走到晓菲家门口的时候,一个抽着旱烟的男人挡着了路。 这个男人,便是晓菲爸爸。 晓菲的爸爸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嘴里叼着旱烟烟斗,正从围墙的院门出来,看样子准备去地里干活。 记得上次见到晓菲爸爸的时候,晓菲的爸爸满面愁容,今天却显得精神抖擞,应该是和晓菲回到家有关。 出于礼貌,汪少赶紧打了声招呼:“晓伯伯,你这是准备出去哪里?” 晓菲爸爸抬头发现迎面走来的汪少,似有所悟地接道:“你是三娃子的表哥吧?” “对,三娃子是我表弟。”汪少礼貌地接道。 三娃子是向良海的小名,在晓家村大家都知道。 “呵呵,想起来了,你是来找我们家晓菲的,对吗?”晓菲爸爸微笑着接了一句,顺手将肩膀上的锄头放了下来,摊开一只手接道:“来,到屋里坐。” 没想到晓菲爸爸如此热情,和上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随晓菲爸爸进了屋,接过晓菲爸爸递来的茶水,汪少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晓伯伯,听说晓菲已经回家了,对吗?” 晓菲爸爸点点头,直言不讳地接道:“对,就上次你来我们家找过晓菲后,我还在担心,结果第三天晚上,这闺女就回来了,害得我们一家人好一阵担心。” 晓菲果然回来了。 汪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当即接问道:“那晓菲人呢,听说她要找我?” 晓菲爸爸闻言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拿那双浑浊的老眼仔细打量这汪少,半晌才接道:“你和晓菲很熟吗?” 听到晓菲爸爸的疑问,汪少这才觉得有些唐突。 自己一进来就问晓菲的下落,还没有说出和晓菲的关系,听到晓菲爸爸的疑问,不觉有些难堪。 对啊,该怎么和晓菲爸爸解释这一切? 虽然还没有正式和晓菲确定恋爱关系,但在汪少的心中,晓菲早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晓伯伯,我和晓菲是同学,这次她本来是打算叫我去省城打工,结果我到省城却没有找到她,听说她回来了,便赶紧过来问问看。” 生平第一次撒了这么大的谎,汪少的话语显得有些结巴。 “是吗?”晓菲爸爸的眼光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想要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被晓菲爸爸盯得心里发毛,汪少随口接道:“晓伯伯,晓菲回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吗?” 晓菲爸爸总算将眼光挪开,淡淡地接道:“没有,我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啥地方,但她啥也不说,只是说她很好,叫我们不要担心。” “那她现在人呢,我想见见她。” 汪少忍不住提出了要求,巴不得马上见到晓菲,将这个中的情况搞清楚。 晓菲爸爸环顾了一遍屋子四周,略微泄气地接道:“你来得真不凑巧,晓菲不在家。” “不在家?那她去哪里了?”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她和她妈妈一起,一大早就去县城赶集了。”晓菲爸爸说着反问道:“是晓菲叫你来我们家的吗?” 听说晓菲不在家,汪少顿时就萌生了退意。 心急火燎从省城赶回晓家村,只想见到晓菲,现在晓菲去县城赶集了,汪少可没有心思继续和晓菲爸爸在这里扯闲聊。 “晓伯伯,既然晓菲不在家,我就改天再来。”汪少没有回答晓菲爸爸的问题,礼貌地站起身,提出辞行。 不料晓菲爸爸站起身拦住去路,表情怪怪地接道:“不急,晓菲可能就快要回家来,你先等下。” “不用等了,我想先回去,下次再来。”汪少懒得和晓菲爸爸啰嗦,急于脱身,信口接道:“你不是还要赶着去地里干活嘛,我就不耽误你了。” 汪少打算先告辞出来,然后马上会县城找晓菲的下落。 当然,在去县城之前,汪少想去一趟表弟家。 第97章 不欢而散 汪少没有忘记,昨天晚上是表弟打来的电话,告诉汪少说晓菲想见他。 刚才只顾着询问晓菲的情况,忽略了表弟的存在,此刻晓菲不在家,正好可以去表弟家问问具体情况。 可晓菲爸爸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走汪少。 “不急不急,地里的活随时都可以去干。”晓菲爸爸意味深长地接道:“我们还是来说说晓菲的情况吧。” 晓菲都不在家,有什么好说的? 汪少诧异地望着晓菲爸爸的老脸,总觉得晓菲爸爸今天有点不对劲。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有些后悔,不该直接就到晓菲家来,应该先到表弟家搞清楚状况。 可惜现在已经到了晓菲家,被晓菲爸爸搞得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汪少局促不安之际,只听晓菲爸爸接着补充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就想问问情况,但当时我牵挂着晓菲的安危,并没有多问。今天懒得有空,正好你又上门来了,我想就晓菲的问题,和你好好聊聊。” 听到晓菲爸爸的补充,汪少突然有种被捉弄了的感觉,似乎这是晓菲和她爸爸早就设计好的计划,就等汪少来了以后,借她爸爸的口,问一些问题。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是不是晓菲要你问我什么?”汪少狐疑地提出问题,无奈地低叹一声,重新坐回了位置。 既然已经走不出去,干脆就勇敢面对晓菲爸爸的询问。 只要坚定了和晓菲在一起的决心,早晚有一天都要面对晓菲爸爸,索性就在今天吧。 拿定主意以后,汪少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尽管晓菲爸爸还没有说到问题的症结,但汪少隐约已经猜到,晓菲爸爸接下来会谈到的问题,应该和晓菲的终身大事有关。 只见晓菲爸爸搁下旱烟烟斗,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过滤嘴香烟,递了一支给汪少,接过话茬道:“晓菲咋可能给我说什么,如果是她要我来问你,她又何必去赶集,在家等着你不是更好,可以直截了当的问你。”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接过香烟,汪少迟疑着点燃,没有出言打岔。 “你和晓菲真是同学?”晓菲爸爸见汪少没有再提出异议,便摆开了拉家常的架势。 汪少硬着头皮撒谎道:“是,我们是初中同学。” 事实上,汪少和晓菲并非是同学,之所以要这样撒谎,是因为表弟向良海和晓菲是同学关系。 而表弟在学校的情形,汪少多多少少还了解一些,假如晓菲爸爸要深入细致的询问,也不至于会露出马脚。 所以汪少才硬要撒谎说和晓菲是同学关系。 原本汪少大可不必回答晓菲爸爸的疑问,甚至可以拂袖而去。 但这样一来,无疑给晓菲爸爸留下一个极不好的印象。 竟然已经认定了要和晓菲在一起,还得要对晓菲爸爸尊敬。 换个角度想,汪少一个大男孩,三番两次跑到家里来找晓菲,作为晓菲的爸爸,当然有权利问问清楚,了解情况。 假如晓菲爸爸连问都不问,这才有点不正常。 本以为晓菲爸爸还会在同学的问题上深究,汪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向良海在学校的情形,以便对付晓菲爸爸的询问。 谁知道晓菲爸爸突然转移了话题,接着问道:“你说晓菲介绍你去省城打工,你们都是去什么地方打工?” 丝毫没有准备的汪少被问个正着,呐呐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们去酒店做服务员。” “是吗?”晓菲爸爸用怀疑的语气接道:“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 搞不懂晓菲爸爸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汪少忍不住反问道:“晓伯伯,你到底想问啥,有啥问题不妨直说。” 或许是没有料到汪少敢用这样的语气提出反问,晓菲爸爸楞了一愣才回过神,当即苦笑道:“好吧,我就直说了。” 顿了顿,晓菲爸爸用低沉的声音接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家晓菲了?” 乍听到这句疑问,汪少犹如被当头敲了一记闷棍,耳边“嗡嗡”作响,脑海里一片空白。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晓菲爸爸把他留下来,竟然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晓菲爸爸的直截了当令汪少始料不及,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毫无心理准备的汪少支吾着说不出口,晓菲爸爸紧接着补充道:“说实话吧,你和我家晓菲好了有多久了?” 一句质朴的,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问话,将汪少的思绪拉回到孟包大森林的那段特殊经历。 就在那个神秘的洞中洞,汪少遇见了晓菲,随后在回边防检查站的时候,晓菲对他表现触动无微不至的关怀,更是深深打动了汪少的心。 此刻面对晓菲爸爸一再的追问,汪少虽然乱了分寸,但头脑还算清醒。 一咬牙,汪少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们在出去打工的时候就好上了,那段时间她特别的关心我……” “行了,我知道了。”晓菲爸爸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汪少的回答,语气低沉地接道:“你今年多大?” 见晓菲爸爸摆出一副查户口的架势,汪少暗暗叫苦,但却不好拒绝回答,只好应了一句:“18岁。” “18岁?”晓菲爸爸那双老眼透出一股犀利的目光,对着汪少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毫不客气地接道:“你和晓菲好,你有没有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问你们?”汪少睁大双眼接道:“我们相处恋爱朋友,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在汪少的印象中,婚姻虽然是大事,但恋爱却是自由的,只要双方你情我愿,没有必要受到双方家长的约束。 面对汪少不解的神情,晓菲爸爸冷笑道:“当然要经过我们的同意,我们养了晓菲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晓菲谈恋爱。” 言下之意,汪少想和晓菲在一起,还得经过他们的同意。 话到这个份上,汪少总算搞懂了,晓菲爸爸为什么要留他下来了解情况的原因。 “晓伯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但我对晓菲是真心的。”汪少诚恳地补充道:“要不等晓菲回来,我们可以当面把情况说明。” 晓菲爸爸近乎冷哼道:“真心可以当饭吃吗?” 听得出晓菲爸爸话中包含这另外的意思,汪少愈发狐疑,喃喃自语般接道:“晓伯伯,你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你连这个都听不懂吗?”晓菲爸爸开门见山地接道:“你要和我们家晓菲好,首先得能够保证给她幸福的生活,但我看你也不像是能够给晓菲幸福生活,还谈什么幸福?” 原来晓菲爸爸是担心汪少没有经济能力,不能给晓菲幸福的生活。 汪少再度哑然,苦笑着摇摇头说:“晓伯伯,我今天来是找晓菲的,既然晓菲不在家,我想改天再来吧。” “不必,这个家我说了算。”晓菲爸爸武断专横地接道:“如果我不同意,就算晓菲和你再咋好,也是不行的。” 面对晓菲爸爸的这番话语,汪少只觉一股怒气从心底往上涌。 但他没有发作,毕竟说这番话的人是晓菲的爸爸,就算自己再怎么生气,还得给晓菲爸爸留下好的印象。 虽然汪少不敢和晓菲爸爸顶撞,却也不想再和晓菲爸爸做过多的交流,他怕越往下说,越生气,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万一失态就不好收场了。 毕竟这是汪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来晓菲家,第一次和晓菲爸爸坐在一起交谈,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态。 暗暗告诫自己一番后,汪少打算先离开,便起身提出告辞。 但晓菲爸爸显得非常激动,握着旱烟烟斗的手微微发抖,略微愤慨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假如你没有能力给晓菲过上晓菲的日子,那就没有资格和晓菲好。” 晓菲爸爸补充的这句话,无疑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汪少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怒火。 忍无可忍的汪少脱口回敬了一句:“晓伯伯,我和晓菲是真心相爱的,不是用经济宽裕来衡量的,就算你不尊重我,也请你尊重一下晓菲的感受。” “哼。”晓菲爸爸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斩钉截铁地接道:“真心相爱?你们认识才多久?你拿什么对晓菲好?还敢三番两次的跑到我们家来找晓菲?” “我说过,是晓菲叫我来的,并不是我要来。”汪少没好气的接了一句,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 原本没打算和晓菲爸爸顶嘴,没想到还是忍不住。 “好,我今天就明确地告诉你,从今以后不准再来我们家找晓菲,我不管你们怎么好,反正我是不会同意晓菲和你这种没有正当职业的人来往!” 这几句话就像一记闷棍,把汪少敲得一阵目眩神迷。 万万没想到,晓菲爸爸居然是这样一个不通情理的老头。 在来晓菲家之前,汪少还处在异常兴奋的激动中,晓菲爸爸的这番话就像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向汪少,浇熄了心中的那团激动。 尽管汪少已经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和晓菲爸爸闹得不欢而散。 第98章 晓菲又跑了 “晓伯伯,如果不是晓菲叫我来,我才懒得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反正现在晓菲不在家,我还是先回去了。”汪少也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转身大步走出院墙,差一点和一个急匆匆走进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刹住身形,汪少定睛细看。 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两鬓有些斑白,眼角浮现出几根很深的鱼尾纹。 差一点被撞上的妇女发出一声尖叫,呆看清楚眼前的汪少时,迟疑着问道:“你是谁?” 这个妇女会不会是晓菲的妈妈?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本想回答一句,但随即就听到身后传来晓菲爸爸的大喊:“别管他,这个人是来找晓菲的。” 从晓菲爸爸的语气中,汪少听出了极端的不友善,便昂首从妇女身边擦肩而过,懒得在去理会。 此刻汪少只想快些赶去表弟家,将情况搞清楚。 谁知道妇女听说汪少是来找晓菲以后,突然变得很激动,大声接了一句:“找晓菲的,那先别走。” 汪少没有停住脚步,继续低头疾走,身后继续响起晓菲爸爸的声音:“别叫他,叫他做啥,让他走!” “不,他不能走。”妇女边说,踉踉跄跄地追上汪少,一把抓住汪少的手臂,接道:“你不能走。” 刚刚才和晓菲爸爸顶了几句气话,此刻又被这个妇女抓住不让走,汪少顿觉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甩开妇女的拉扯,随口低吼道:“放开我。” 不料妇女的手抓的很紧,汪少这一甩,居然没有甩开妇女的抓扯。 晓菲爸爸已经走到跟前,面带不解地问向妇女:“晓菲她妈,你咋不让他走?” 这个妇女还真是晓菲的妈妈。 汪少也有些气紧,紧跟着接了一句:“为啥不让我走?” 晓菲妈妈没有理会汪少的反问,充满焦虑地对着晓菲爸爸接了一句:“晓菲她又跑了。” “你说啥?”晓菲爸爸的脸色有些发青,吃惊地追问道:“你说晓菲又跑了?” 晓菲妈妈紧抓住汪少的手臂,无力地点点头,就听晓菲爸爸补充道:“你们不是去县城赶集吗,莫非她没有和你一起,咋又跑了?” “我们一同到了古城县后,刚走了几步,我就没有看到她。”晓菲妈妈急道:“最开始我还以为她去方便什么的,便在客运站门口等,结果等了半天,还是没有见到她。这才发觉她跑了。” 晓菲爸爸大惊失色地低吼道:“你为啥不早说,打个电话回来也好啊。” “当时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到县城的大街小巷遍寻了一阵,都没有找到她,这才赶回来。”晓菲妈妈接道:“你说这个人是来找晓菲的,应该会知道晓菲的下落,所以说他不能走。” 说完,晓菲妈妈更加用力地抓紧了汪少的手臂,生怕汪少会溜走。 原来如此! 听完晓菲妈妈的解释,汪少哭笑不得,敢情晓菲妈妈把他当成坏人了。 晓菲爸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一言不发。 “你到底是谁,到我们家找晓菲做什么?”晓菲妈妈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看样子,不解释清楚,是挣不脱晓菲妈妈的束缚。 暗暗叫苦不迭的同时,汪少放弃了挣扎,苦笑着回道:“伯母,你是晓菲的妈妈吧?” “对,我是晓菲的妈妈,快说,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家找晓菲,晓菲现在去哪里了。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的?” 面对晓菲妈妈一连串的追问,纵然是满身长满嘴巴,恐怕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瞄了眼旁边黑着脸的晓菲爸爸,汪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接道:“伯母,我确实是来你们家找晓菲的,但你说晓菲不见了,这个问题我倒是不清楚。” “你既然来这里找晓菲,还会不清楚她会去哪里?”晓菲妈妈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口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到我们家来找晓菲?” 汪少愁眉深锁,耐着性子解释道:“刚才我也说过,我是得到晓菲回家的消息,是晓菲叫我来找她的。” “你咋知道晓菲回来了,是谁告诉你的?”晓菲妈妈穷追不舍,继续发问。 “是我表弟告诉我的。”被问得心里发慌的汪少索性如实回道:“是我表弟打电话来说晓菲已经回来了,想见我,要我马上回来见她。” “你表弟是谁?”晓菲妈妈的语气没有了先前那般的急躁,但却没有松开汪少的手臂。 紧盯着汪少表情的晓菲爸爸接过话茬道:“他表弟就是三娃子。” “是向良海告诉你的?”晓菲妈妈若有所思地接道:“怪不得昨天晚上我好像见过向家的那个娃在外面家门口晃悠,看来他们是早就串通好的。” 顿了顿,晓菲妈妈似有所悟地接道:“对了,你咋跑到我们家来找晓菲,你们是啥关系?” 被问个正着的汪少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晓菲爸爸没好气地接道:“这娃看着人小,口气倒很大,他说是晓菲的男朋友。” “啥,你和晓菲是那种关系?”晓菲妈妈的眼睛也睁得溜圆,重新将汪少打量了一遍。 汪少垂首于胸前,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见汪少默然,晓菲妈妈当即接道:“既然是这样,就更不能让你走。” 说着,对晓菲爸爸递了一个眼色,转而问向汪少道:“说,你到我们家来找晓菲,到底是啥意思?” “伯母,我没有啥意思,真的是晓菲叫我来找她的。”汪少有些气紧地接了一句。 他还不敢确定,晓菲是否将孟包大森林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父母,所以只能这样回答。 “她啥时候叫你来我们家的?”晓菲妈妈穷追不舍,继续质问。 “伯母,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是我表弟向良海打电话说,晓菲已经回家,并且要求见我,我才赶到你们家来的。” 面对汪少诚恳的表白,晓菲妈妈有些松懈,接着问道:“你是哪里人?” “我是古城县的人。”汪少如实回道:“伯母,刚才你说晓菲又跑了,是什么意思?” 从汪少的回答中,晓菲妈妈听出了一丝关切的味道,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欣慰的神色,当即低叹道:“哎,我们家晓菲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任性,前一阵和一个叫什么云秋的男孩子交往,我们一直反对,她却偏要和那个男孩子好……” “住口,你给他说这么多干啥?”晓菲爸爸粗暴地打断了晓菲妈妈的叙说,不准他再往下说。 经晓菲爸爸一声断喝,晓菲妈妈似乎也意识到说漏了嘴,当即住了口。 但汪少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情况。 晓菲妈妈口中所说的云秋,自然就是罗成云集团的坏分子,也是那个把晓菲骗进涂志强组织的混蛋。 原本汪少的心情已经渐渐平息,在听到云秋这两个字以后,突然间便变得异常激动。 云秋不仅是凃害晓菲的混蛋,同时也是指使保安队长使坏的幕后黑手,而罗成云便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云秋,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暗暗骂了一句后,汪少很想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奈何晓菲爸爸对他充满了敌意,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让他走,我们先回屋,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晓菲爸爸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将晓菲妈妈抓住汪少手臂的手掰开。 “那你就不问问,晓菲跑掉了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晓菲妈妈拗不过晓菲爸爸,弱弱地追问了一句。 只见晓菲爸爸固执地拉住晓菲妈妈的手,恨声接道:“晓菲不见了和他没有啥关系,我们只能自认倒霉,走,先回家去再说。” 不待汪少再多做解释,晓菲爸爸拉住晓菲妈妈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院墙里面,只留下汪少独自一人呆立在院墙外面。 原本以为撞见晓菲妈妈会很难缠,没想到晓菲爸爸却是一个傲骨头,竟然不屑和自己理论。 尽管心里对晓菲爸爸充满了愤慨,但汪少却有些欣赏晓菲爸爸的个性,那是一种真正的男人个性。 联想到晓菲妈妈刚才所说的情况,汪少预感到晓菲有可能已经出了什么意外,旋即赶往表弟家,不敢再多做停留。 昨天晚上的电话是表弟打来的,说晓菲急切想要见到自己,今天怎么就去了县城赶集? 而她妈妈却说晓菲去县城后就不见了踪影,莫非晓菲等不及要去找自己,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晓菲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汪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决定马上赶去表弟家看看。 想要从晓菲妈妈的嘴里打探消息也不可能,唯一可能知情的人,就只有表弟向良海。 心急火燎地感到表弟家,却被告知向良海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出门赶集了。 又是赶集,难道会和晓菲的失踪有关? 汪少没有忘记,之前晓菲妈妈曾经说,晓菲在到了县城以后就不见了踪迹,会不会和表弟串通好了什么? 略作沉吟,汪少当即决定赶回古城县,去看看能否找到晓菲或者表弟的讯息。 从表弟家刚走出不到100米的路程,几个身影从斜刺里冲出来,拦住了汪少的去路。 第99章 单挑 “哟,小丝娃啥时候回来的,咋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兄弟们给你接风洗尘。”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同时响起,在这寂静的乡村旷野份外刺耳。 这是些什么人? 初冬的太阳并不炽热,但此时正值中午,也有点晃得人眼睛生疼。 眯起眼睛,汪少仔细打量,赫然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居然是晓宇的表叔,那个曾经被汪少敲打过一钢筋的男子,怪腔怪调的声音正是他发出的。 耍无赖的晓宇也在其中,不过他是站在几个身影的后面。 乍见这些个身影,汪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满怀戒备地往后退了半步,冷冷的目光不断在晓宇和他表叔之间扫荡。 眼前这几个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邪气,当初替表弟讨债的时候,汪少曾经得罪过晓宇和晓宇的表叔,这些人明显是来寻仇的,汪少不得不小心。 和汪少冰冷的目光碰个正着,晓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他仗着人多,还是硬着头皮对汪少冷哼道:“小子,你还认得我们不?” 被晓宇几人拦住了去路的汪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慌,闻言冷冷地回了一句:“晓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晓宇嘿嘿怪笑道:“算你娃眼睛还没有瞎,还认得我们。” “宇娃子,莫给他啰嗦,今天我们得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小丝娃。”晓宇的表叔站在最前面,像座大山一样挡在汪少的身前,扭了扭肩膀,眼睛里露出一丝杀气。 在晓宇表叔扭动的肩膀上,还残留着被汪少用钢筋狠狠敲打过的伤疤。 如今伤疤好了,可晓宇表叔心里的怨恨却越来越浓,他怎么也无法忘记,当初正是这个叫汪少的小子,对他大打出手,让他的肩膀被砸出一道伤疤。 自从痞子沟老大二叔病倒后,老大的位置便顺理成章落到了晓宇表叔的头上。 如今的晓宇表叔可是痞子沟的老大,在晓家村里面有什么问题,不论大小,都得经过他的同意。 特别是像社会上摆不平的事, 凭晓宇表叔刚才所说的话可以断定,今天这种情况是凶多吉少。 汪少暗暗深吸一口气,飞快地环视了一遍眼前的形势。 以晓宇表叔为首的这伙人总共有五个,除去晓宇略微矮小,其余四人均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个个面露煞气,双目透射出凶光,恶狠狠地瞪视着汪少。 特别是晓宇表叔的眼神,就像是要喷出火焰一样。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有数。 “晓宇,听说你带人到县城去找过我?”汪少沉着地应了一句,表现出大无畏的神情。 尽管面对这几个彪形大汉,汪少心里根本没底,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们。 但就算是要被他们打倒,也要倒得有气势。 在汪少的人生字典里,绝对找不到求饶这两个字。 发现汪少居然敢这样发问时,晓宇表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用奇怪的眼神瞪着汪少,冷笑道:“你娃自身都难保,还敢这样问我们?” “你们想咋样?”汪少望了眼朗朗乾坤,毫不胆怯地回敬了一句。 晓宇表叔嘿嘿干笑道:“我们想咋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说着摊开双手,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立即引来身后几人跟着大笑。 汪少没有理会这几个人的嘲笑,继续追问道:“晓宇,我问你是不是叫人去县城找过我?” “是又咋样?”晓宇傲慢地回了一句,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原本还想多说一句什么 ,但迎着汪少冷冷的目光,晓宇有些胆怯地缩回身子。 他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在月亮台,被汪少一拳打得口角流血的情形,更不会忘记,后来在痞子沟的茶坊里,汪少用钢筋将表叔打伤的一幕。 尽管此刻的汪少手无寸铁,但从汪少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仍然令晓宇心有余悸。 假如不是有表叔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场,晓宇绝对没有胆量敢和汪少顶嘴。 见晓宇缩回了身子,汪少暗觉好笑,随即接道:“晓宇,你欠了三娃子的钱还了没有?” 其实汪少早已经知道,晓宇并没有还钱,故意这样发问,是想探一下晓宇这几人的底。 晓宇表叔有些不耐烦地接道:“你凭啥要我们晓宇还三娃子的钱?” 按捺住心中的不平,汪少接道:“晓宇在牌桌上翻了牌,还当着二叔的面立下欠款字据,就凭这些,晓宇就该还三娃子的钱。” 晓宇表叔嘿嘿怪笑道:“好说,就算晓宇要还钱,那我问你,你在我肩膀上打了一钢筋的事,又该怎么解决?” 晓宇表叔旧事重提,眼睛里的煞气更浓。 略作沉吟,汪少这样回道:“如果你们不逼我,我又咋会打伤你的肩膀?” 面对汪少的反问,晓宇表叔脸上的横肉都挤到了一块,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小丝娃,我看你是来找死。” 说话的同时猛然挥出一拳,直接砸向汪少的面庞。 早有防备的汪少见状,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将头一歪,同时往后倒退。 晓宇表叔的拳头夹杂着一股冷风,从汪少的耳边擦过。 好险! 要是被这一拳砸中,只怕汪少会当场血流满面。 见汪少居然躲过了这一拳,晓宇表叔暗暗吃惊,随即大怒,紧跟着第二拳再次挥起。 随行的另外三名男子见晓宇表叔出手,居然没有打中目标,不由得面带诧异,纷纷将身子往前欺,准备联手将汪少制服。 只有一个晓宇表叔出手,已经令汪少够呛,几乎没有招架之功。 眼下这几个男子一起出手,只怕汪少再难躲得过他们的联手攻击。 远远躲在几名男子身后的晓宇见状,开口大叫了一声:“打死这够热的小丝娃,还敢到我们村来撒野,口气倒不小。” 似乎得到晓宇的启发,随行这几个跃跃欲试的男子纷纷出言,表示附和。 “对,三元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丝娃打到趴。” “谁敢动我们三元哥, 就是和我们整个痞子沟的兄弟过不去。” 听到这此起彼伏的叫嚣,汪少并没有感到害怕。 但他心里非常清楚,今天中午只怕是真的要被他们打趴在这里。 “来吧,看谁先倒地。”汪少倔强地回应了一句,一边后退一边寻找趁手的家伙,准备反击。 但凭自己赤手空拳,怎么也不是这几个男子的对手,汪少想找到点可以利用的工具。 可惜在这乡间小路边,并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 就在汪少认定被围攻的时候,只见晓宇表叔摊开双手,拦住身后几个蠢蠢欲动的男子,沉声道:“你们全部不准动。” “咋了,三元哥,让我们一起教训这小丝娃,替你出气。”身后一个声音不解地接了一句。 晓宇表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继续沉声道:“不,让我一个人来教训这个小丝娃。” “为啥?” 晓宇表叔接道:“为啥?如果说我们一起上,就变成了以多欺少,这以后要是传出去,我大三元的脸往哪里搁?” 原来是这样! 那几个蠢蠢欲动的男子闻言恍然大悟,当即停住身形,没有再欺身向前。 这段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就只是在几秒钟的功夫。 而汪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后退到了晓菲家的院墙边。 就在不到两米的距离,就是晓菲家的院门。 汪少很想冲进去求助,但想到刚才晓菲爸爸的态度,汪少又固执地站在了原地,准备和晓宇表叔搏斗。 就算今天真的要被打趴,起码也得要对方付出代价。 汪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小丝娃,在教训你之前,老子先报一下姓名。”晓宇表叔指着汪少的鼻子尖,傲慢地接道:“老子是晓宇的表叔,名叫大三元,今天打你,主要是因为上次你打伤了老子的肩膀。” 大三元? 汪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心想这个混蛋居然取了一个麻将和牌的名称,可能是一个喜欢打麻将的混蛋。 大三元的话还在继续:“以后你出去可以告诉大家,就说你是被大三元的打伤的。现在老子是痞子沟的老大,如果你不服,随时可以来痞子沟找老子。” 说着扫视了一遍身后的几名男子,接道:“老子看你也是一条汉子,也没有打算以多欺少,省得以后有人说痞子沟的老大是一个仗势欺人的老大。” 大三元的话说得非常明白,他这是准备和汪少单挑! 汪少对此爆发出一声冷笑,淡淡地应道:“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痞子沟老大是二叔,啥时候轮到你是老大?” “麻痹的小丝娃嘴还挺硬的,三元哥,莫和他啰嗦,直接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身后一个男子极不耐烦地抢过话茬,接了一句。 听到这句骂娘的话语,汪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杀气。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谁当面骂娘,当初晓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汪少打了一拳。 第100章 二叔的兄弟 原本在晓菲爸爸那里就受够了气,眼下晓宇和他表叔又仗着人多,将他逼到到晓菲家院墙外的墙角,这已经让汪少怒火中烧。 而大三元身后这句骂娘的脏话,就像一根导火索,直接点燃了汪少胸中的怒火。 冷冷地将目光扫向大三元身后那个出言不逊的男子,汪少紧捏拳头,沉声问道:“你刚才说啥?” 大三元身后的男子显然被汪少的这句质问给震怒了,不顾一切地冲到前面,脱口接了一句:“我说你个小丝娃又咋的,莫非你敢咬我不成?” 男子语气轻藐,根本没有把汪少放在眼里。 纵然是面对这些凶神恶煞般的男子,当听到这句颇带挑衅的话语时,汪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猛地挥拳,对准男子的面庞砸去。 就算打不他们,也得和他们拼命! 倔劲上头的汪少准备先把骂人的男子打个血流满面,其它没有考虑那么多。 谁要当着他的面骂妈妈,谁就得付出血的代价,哪怕面对的是这些打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 可惜汪少的拳头并没有砸到男子的脸上。 就在汪少高举拳头,准备砸向骂人的男子时,手腕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地抓住,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回首一望,抓住拳头的居然是晓菲的爸爸。 只见晓菲爸爸黑着老脸,一言不发地将汪少的手腕死死抓住,生怕会挣脱。 被抓住手腕的汪少有些恼怒道:“放开我,你啥意思?” 原本汪少是想教训那个骂人的男子,没想到晓菲爸爸会从屋里出来阻拦。 晓菲爸爸没有理会汪少的质问,依旧一言不发地保持着抓手腕的动作。 “七叔,你老咋在家,没有出去赶集吗?”大三元打着呵呵,冲晓菲爸爸打了个招呼。 显然,晓菲爸爸和大三元他们认识,甚至有可能还是亲戚。 晓家村里面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这一点汪少非常清楚。 晓菲爸爸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大三元的招呼。 看样子他们虽然认识,但并不是关系很好的那种。 汪少暗暗猜测,晓菲爸爸抓住他手腕的真正动机。 说来也怪,之前大三元他们非常的嚣张,在见到晓菲爸爸以后,似乎都有些忌惮,没有谁再欺身往前半步。 难道大三元他们对晓菲爸爸还有些惧怕? 怀着这个猜想,汪少也暂时停止了挣扎,想看看晓菲爸爸和大三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汪少的猜测不错,就在晓菲爸爸鼻子里哼了一声后,大三元似乎有些气愤地接道:“七叔,不要以为你是二叔的兄弟,就可以这样蛮不讲理,好歹我现在也是痞子沟的老大,你这样哼哼哈哈的啥意思?” 晓菲爸爸终于开腔道:“我意思很明确,叫你们不要随便动手。” 看来晓菲爸爸阻止汪少的拳头,并非是要帮助大三元他们,而是想劝解。 这才是晓菲爸爸抓住汪少手腕的动机。 汪少望向晓菲爸爸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心想这晓菲爸爸还是二叔的兄弟,怪不得大三元他们有些敬畏。 可之前晓菲爸爸也曾经厉声训斥过汪少,尽管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但并不能够打消汪少心中对他的愤慨。 不待大三元接话,先前骂娘的男子抢着说道:“七叔,你不知道,这个小丝娃曾经打伤过三元哥,还把宇娃子的嘴巴都给打烂过。” 见汪少停止了挣扎,晓菲爸爸松开抓住汪少的手,对男子挥了挥接道:“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总之今天谁也不能动手。” 大三元闻言有些不服气,冷冷地接道:“七叔,你这话是啥意思,你凭什么不准我们动手?” 场上的形势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汪少内心对晓菲爸爸的看法,也在发生着变化。 “就凭这里是我的家门口。”晓菲爸爸随口接了一句,就听大三元嘿嘿冷笑道:“笑话,整个晓家村都是我说了算,我想在哪里动手都行。” 说着抬手指向晓菲爸爸,厉声接道:“如果你还当我是痞子沟老大,我也还敬你是二叔的兄弟,否则……” 后面的话大三元没有说出口,但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大三元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晓菲爸爸似乎并不害怕大三元略带恐吓的话语,闻言只是冷笑道:“我二哥要你做痞子沟的老大,是希望你能够带着兄弟们发财,不是希望你带着他们四处去招摇生事,打架斗殴。” “那你的意思是不准备让我动手了?”大三元的语气严厉地接了一句,身形也不自觉地往前跨出了半步。 原本站在汪少身侧的晓菲爸爸毫不示弱,跟着跨前一步,挡在汪少面前,和大三元针锋相对道:“如果我要准许你们在这里动手,我就不会出来管这闲事。” 不用说,晓菲爸爸的立场非常明确,他在变相地帮助汪少。 以当前的形势来判断,假如真要动起手,只怕汪少会吃大亏。 “三元哥,莫给他啰嗦,直接把这小子给挂了,省得他叫唤。” “对,干脆把老的也给收拾了,要不然他还以为我们不敢动他。” “不要倚老卖老,还以为他哥还是老大。” 从大三元身后传来的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让晓菲爸爸的脸色愈发铁青,随口接道:“谁敢动手,尽管试试。” 双方的话语都带着明显的火药味,现场的气氛异常紧张,眼看斗殴一触即发,就要在晓菲家门口上演。 归根结底,导致今天这样的后果,都是因为晓宇当初赖账。 汪少突然想起,那个始作俑者的晓宇,当即望了过去,只见晓宇躲在几个男子身后,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看到晓宇像只老鼠一样躲在大三元等人的身后,汪少只觉一阵厌恶,随口喊了一句:“晓宇,你给老子站出来,不要躲在后面。” 晓宇并没有勇气站出来,听到汪少的低吼,反而躲得更后面。 汪少恨不得冲过去揪住晓宇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可惜有大三元等人站在前面,再加上晓菲爸爸的出面,汪少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倒不是怕被大三元等人群殴,而是怕坏了晓菲爸爸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晓菲爸爸此举都出于一片好心,汪少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做出辜负晓菲爸爸好意的举措。 所以汪少一直在静观其变。 刚才因为联想到晓宇所犯下的种种,才忍不住叫了一声,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不要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因晓宇而起。 真要打起来,也得先把晓宇这个坏蛋给打趴。 晓菲爸爸侧目瞪了汪少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接过话茬:“大三元,我再说一句,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管不着,但是在我家门口动手就是不行。” 大三元气得大口出气,腮帮子鼓得像一个圆球,贼溜溜的眼珠子不断扫视,从晓宇的身上再到晓菲爸爸的身上,最后定格在汪少的身上。 其余几个充当打手角色的男子都屏住呼吸,全部望向大三元的表情,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大打出手。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不管是大三元的手下,还是汪少和晓菲爸爸,都目不转睛地盯紧大三元的身形。 半晌,大三元阴测测地冷笑道:“七叔,我们敬你是二叔的兄弟,可以不在你家门口动手。” 说着对身边递了一个眼色,之前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名男子大步跨向汪少,做出一个像是要伸手的动作。 晓菲爸爸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冷声质问道:“你想干啥?” 面对晓菲爸爸的阻拦,男子只得停止前进,面露难色地扭头望向大三元,发出求助的眼光。 “七叔,你这是啥意思?”大三元随口反问了一句。 晓菲爸爸淡笑道:“大三元,你娃咋说话不算话?” “我咋说话不算话?”大三元紧紧追问。 “你刚才不是说过不会在我家门口动手吗?那这位兄弟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是啥意思?” 大三元再次发出嘿嘿冷笑,拉长声调接道:“七叔,我刚才是答应不会在你家门口动手,但是并没有答应要放过这小子。” “哦。”晓菲爸爸也假装领悟地点点头,顺势接问道:“那这位兄弟是想咋样?” 被挡住的男子依旧没有说话,还是直勾勾地望向大三元,他在等大三元的指示,才好决定该怎么办。 汪少的心里异常的冷静,他根本没有注意男子的举动,倒是很关心晓宇的去向。 记得上次在痞子沟茶坊,眼见众人动起手来以后,晓宇竟然趁乱悄悄逃走。 当时是晚上,汪少没有看清楚晓宇是怎么逃循的,但今天是白天,绝对不能放走这个混蛋。 暗暗拿定主意的汪少,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晓宇的身上。 只见晓宇躲在几人的背后,确实有点想要溜走的意思。 汪少仔细查看了晓菲家门口的地形,发现只有一条乡间小路,假如晓宇要逃走,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第101章 树干 汪少紧盯着畏畏缩缩的晓宇,而大三元和晓菲爸爸之间的对话仍然在继续。 大三元有些傲气地接过话茬:“虽然我答应不在你家门口动手,但并没有答应会放过这小子,所以我们准备带他去另外一个地方再动手。” 晓菲爸爸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迟疑片刻后接道:“这小子你们不能带走。” “啥,你刚才说啥?”大三元难以置信的瞪着晓菲爸爸,脱口接问了一句。 其余几个男子也是满目惊呆,面面相窥。 晓菲爸爸气定神闲地接道:“我说这个小子你们不能带走。” 面对晓菲爸爸的气势,大三元终于爆出一句粗口:“七叔,你不要倚老卖老,在这里耍嘴皮子,兄弟们忍你很久了。” 言下之意,如果晓菲爸爸再敢横插一手,他们就要连晓菲爸爸***。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不出言,似乎显得很怕大三元他们。 收回紧盯着晓宇的目光,汪少冷静地接了一句:“你们有啥就冲我来,不要为难他。” 说着不顾晓菲爸爸的阻拦,迎着男子大步上前,接道:“你们想动手只管来,老子不是吓大的。” 没想到晓菲爸爸固执地再次拉住汪少的手臂,紧接着说道:“今天这事发生在我家门口,我还就偏要管。” 见汪少和晓菲爸爸居然在这里惺惺相惜,大三元气急败坏地吼道:“够了,你们都不要再争执,既然你们都不怕,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大三元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钢筋,大喊了一句:“兄弟们,给我把姓汪那小子给做了,谁敢阻拦,家伙伺候。” 有了大三元的命令,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几名男子一下子变得异常兴奋,纷纷从身上掏出暗藏的东西,向汪少和晓菲爸爸逼近。 晓菲爸爸和汪少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居然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大无畏的坚毅。 只觉一股热气从后背涌上后脑勺,汪少跟着大吼道:“想做我,你们也得付出代价。” 大三元不紧不慢地接道:“当初你是怎么打伤我的,老子今天换三倍还给你,算是对你的补偿。”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钢筋,大喊道:“你们给我拦住七叔,这小子让我来对付,我倒要看看,这死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眼看形势不对,晓菲爸爸拉住汪少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往屋里拖。 之前汪少所站立的位置,紧靠晓菲家的院墙,被晓菲爸爸这样一拖,很容易就拖进了院墙里面。 反手将院墙大门关上,晓菲爸爸这才长出一口大气。 看得出,刚才的那番镇定自若,晓菲爸爸是装出来的。 汪少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晓菲爸爸喘着大气接道:“你没看出来,大三元他们今天是居心要置你于死地,你看那阵势,就算不打死你,也会要你掉一层皮。”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叫喊声:“七叔,你咋把门关了,刚才不是很叼吗,把门打开来。” “还以为你真是一条好汉,原来也不过是一条缩头虫。” 听到这两句讥讽的话语,汪少恨不解气,伸手便要去开门。 “小子,不能开门,否则你会被他们打扁的。”晓菲爸爸好心劝道。 听到这种话,汪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正准备反驳两句,就听到外面再次传来讥讽的话语,意思都是讽喻汪少和晓菲爸爸只会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不是真的汉子。 紧接着这两句讥讽的话语,大三元的声音再度响起:“七叔,你把门打开,我们只是要教训那个小子,并不会为难你的。” 晓菲爸爸闻言,不假思索地接道:“我要把门打开,刚才就不会拉他进来了。” “那你到底想咋样?”门外大三元的声音明显带着不耐烦的味道。 “我说过,今天这事是在我家门口发生的,我不能让你们伤害到他,过了今天随便你们。” 门外传来大三元的声音:“我倒以为那小子是个汉子,没想到也只会做这种缩头乌龟才有的举动。” 听到这句讥讽,汪少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晓菲爸爸的拉扯,急道:“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小子你是在发疯,他们这是故意用难听的话来刺激你,如果就这样出去,刚好就中了他们的激将法。”晓菲爸爸紧抓住汪少的手臂,接道:“不要出去,就在这里面,他们还不敢破坏我家的大门。” “不,”汪少斩钉截铁地接道:“我宁愿被他们打死,也不能缩在这里面。” 晓菲爸爸发出一声低叹道:“二哥果然没有说错,你还真是一条汉子。” 气急攻心的汪少不屑于听这种话语,挣脱了晓菲爸爸的束缚,准备拉开门。 “等一下。”晓菲爸爸像变戏法一样从旁边递来一根手腕粗的树干,差不多有两米的长度。 “把这个拿着,好趁手。” 顺手接过树干,汪少掂量了一下,刚好趁手。 之前被大三元等人逼到墙角的时候,汪少苦于没有趁手的家伙,现在有了这根树干,正好可以和大三元他们干上一阵。 拉开门,只见大三元等人呈扇形状站在外面,正午的阳光像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刺得人睁不开眼。 “还以为你个小丝娃躲在七叔家不敢出来,没想到你还是不想做缩头乌龟。”大三元放肆地大笑着,目光落在汪少手中的树干上,嘿嘿怪笑道:“搞了半天是进去拿家伙,看来你个小丝娃也不是啥厉害的种。” 听到大三元的满嘴脏话,汪少不由得大怒道:“废话少说,想动手尽管来。” 喊话的同时,汪少眯起眼睛扫视了一遍外面的人群,居然没有看到晓宇的身影。 难道晓宇那个混蛋又跑掉了? 不容汪少有过多的思考余地,就听大三元嘿嘿怪笑道:“好,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痞子沟大三元的名号不是白来的,老子一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前面大三元曾经表态,今天一定要和汪少单挑,所以那些人见晓菲爸爸没有再出面干涉,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晓菲爸爸也站在大门口的位置,面无表情,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来吧,看看是谁满地找牙。”汪少毫不畏惧地接了一句,抡起手中的树干,冲向大三元。 大三元也不再搭话,高举钢筋,怪叫一声迎了上去。 眼看一场恶战就要在晓菲家门口上演。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只听一声爆喝从矮小树林里面传了出来。 “全部给我住手,今天谁敢先动手,我就把谁的手砍掉,扔到郁江里面去喂鱼。” 这是一句略带沧桑的男中音,仅凭声音判断,应该是应该上了年纪的男人所发出的。 谁在叫喊? 沧桑的男中音划破正午的宁静,传入众人的耳朵。 大家纷纷侧目,只见从矮树林里面走出了几个特殊的身影。 说这几个身影特殊,是因为见到这几个身影后,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以大三元为首的几个男子的脸上,均不同程度地表现出惊愕之色,特别是大三元,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汪少的脸上同样充满了惊愕,不过在这份惊愕中,充斥着意外之色。 而晓菲爸爸的脸上则挂着淡淡的笑容,尽管他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从矮树林中走出来的几个身影,居然是以二叔为首的几个男女。 走在二叔身后的,赫然正是骁杰和丁国研。 汪少注意到,走在这几个身影后面的那个人,居然是晓宇。 此时的晓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神态,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极不情愿地紧随其后。 大三元已然发现了走在最后的晓宇,当即呐呐地问道:“宇娃子,这是咋回事?” 晓宇没有回答大三元的询问,面带苦色地摇摇头,欲言又止。 看这情形,晓宇似乎是刚才逃跑遇上了二叔他们,才又被重新带了回来。 汪少情不自禁地高喊了一声:“二叔,咋会是你?” 二叔原本就已经身患重疾,处在弥留之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从矮树林出来,走在最前面的确实是二叔。 就在大三元发出问话的同时,和汪少发出疑问之后,二叔已经走到了大三元面前站定。 他先是淡笑着环视了一遍众人,没有回答汪少的疑问,淡淡地接了一句:“大三元,你们这是想干嘛,是不是想赶尽杀绝?” 大三元不知所措,答所非问地应了一句:“你咋会在这里,你不是病重得很厉害吗?” 怀着同样疑问的汪少不由自主地仔细打量,发现二叔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根本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暮之人。 莫非是因为骁杰和丁国研的回来,让二叔容光焕发,摆脱了病魔? 精神饱满的二叔冷笑着回道:“大三元,你是不是希望我病得再厉害一点,早点归西?” 迎着二叔的目光,大三元居然有些心虚,连声解释着不是。 第102章 老鼠见了猫 趁两人说话的时候,晓宇像只老鼠一样溜回大三元的身后,贼溜溜的眼光不断在汪少和大三元之间流转,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一直关注着晓宇动向的汪少见此情景,狠狠挖了一眼晓宇,恨不得一拳先把这个罪魁祸首给打趴。 而晓宇则不敢面对汪少的目光,心虚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呆在起其表叔大三元的身后。 就在同一时间,骁杰松开丁国研的手,跨步走到汪少身侧,略微激动地低声说道:“小少,谢谢你,要不是你劝我回来,可能我这辈子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这话明显带着忏悔的味道,说明骁杰已经原谅了他的爸爸,或者说他和爸爸之间已经解除了隔阂。 汪少感到一阵欣慰,刚想问问具体情况,丁国研也走了过来,随口接了一句:“小少,你怎么也回到晓家村来,那天你不是说要留在省城帮忙吗?” 丁国研一句话勾起了汪少的千头万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青姐呢,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丁国研环顾了一遍四周,随意地补充了一句。 “丁经理,这事说来话长,等下我们再慢慢详细的解释。”汪少注意着晓宇的举止,随口接道:“看样子晓杰和他爸爸已经和好如初了吗?” 丁国研不由自主地和晓杰对视了一眼,然后略微兴奋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汪少不由得有些开怀。 至少,这次去省城寻找二叔的儿子,总算有了成果,没有白费心机。 不过汪少也有点想不通,随口反问道:“你爸爸咋回事,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垂死的样子,今天咋精神这么好,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得病的人。” 虽然汪少的语气很轻,声音也小,但却足够让晓杰和丁国研听见。 面对汪少这样的问了一句,晓杰同样没有及时回答,面带神秘地摇摇头说:“我答应了爸爸,这个得暂时保密。” 还保密? 汪少不禁哑然,但却没有继续追问。 当前的形势还不容许他们再这里展开长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把大三元的事情解决。 再看这边,大三元略微心虚地接了一句:“我哪里敢希望你早点归西,我是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已经病得很严重的嘛,还要我做痞子沟老大的位置。” “如果我真的病死,恐怕痞子沟的兄弟以后都会恨我,咋就把老大的位置传给了你。”二叔沉声接道:“当初让你做老大,是希望你带着兄弟们发财,你看看现在这幅样子,你居然带着他们到处打架斗殴,哪里还像一个老大的样子?” 顿了顿,二叔扫视了一遍其余几个人,接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根本就没有生病,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把我的儿子给叫回来。前天他终于回来,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装病。” 装病? 汪少更加吃惊,赶紧望向身边的晓杰,想看看晓杰的表情。 在汪少的印象中,晓杰最恨的就是二叔做老大,如果得知二叔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欺骗,会不会产生叛逆心里? 出乎意料,晓杰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轻轻补充了一句:“真没想到,老爸为了我,竟然要装病,想想我以前所做的那些行为,真是不应该。” 听到晓杰情不自禁的补充,汪少的心里豁然开朗:二叔已经说服了骁杰,解开了父子二人之间的隔阂。 或许这其中,丁国研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这样想着,汪少不禁偷偷瞄了一眼丁国研,正好和她的目光碰个正着。 四目相对,两人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各自想要的答案。 这段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两秒种的时间。 大三元没有注意晓杰和汪少的对话,更没有看到汪少和丁国研的眼神交流,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二叔的身上。 “你没有生病?”大三元吃惊地张大嘴巴,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二叔淡笑着接道:“谁说我没病,自从我的晓杰离家出走以后,我就得了一场大病,现在晓杰终于回来了,我的病自然就好了。” 这个消息对大三元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一点,从他死灰一般的脸色便可以看出。 二叔没有生病,意味着什么? 这一点,大三元比谁都清楚。 “那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大三元语无伦次地接了一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二叔装病的消息,对他来说太过意外,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正常思维。 二叔随口反驳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带着兄弟们到我弟弟的门口,来兴师问罪怎么的?” 一句话问到了事情的症结,但大三元却不敢撒谎。 先扫了一眼汪少和晓杰三人站立的方向,然后再回望了一遍自己带来的几个打手。 当目光落在身边畏畏缩缩的晓宇身上时,大三元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叹,苦笑着接过二叔的话茬道:“还不是因为这小子,当初打伤了我的肩膀,我只是想报仇而已。” 说着抬手指向正在和骁杰悄声交谈的汪少。 大家都以为大三元会对晓宇指责,没想到他的说话苗头,居然转向了汪少。 二叔怪笑道:“报仇?当初他是因为啥才打伤你的?” 面对二叔的反问,大三元一时语塞。 不容大三元有更多的狡辩,二叔抬手指向躲在大三元身后的晓宇,恨声接道:“当初还不是因为宇娃子在赌桌上欠三娃子的钱不还,才让小少跑来痞子沟讨债。” 眼见这情形,汪少暗觉好笑:这情形就像两个家长,在为各自的孩子争论。 二叔对着大三元接道:“如果不是你护短,要把小少逼到绝路,小少又咋可能把你打伤?”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在二叔的口中说出来, 就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 痞子够茶坊发生的那段经过令大家无法淡忘,而汪少更是记忆犹新。 旧事重提,汪少只觉胸口像是堵上一块大石头,对晓宇的恨意更浓。 而晓宇则低着头,躲在大三元的身后,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三元硬着头皮接道:“就算我有些护短,也不至于遭他打一钢筋吧,再怎么说,我们也都还是晓家村的人,而他只不过是从县城来的外姓人。” 大三元的回答明显带着排斥的味道,想借助同姓宗族的关系,让二叔明白。 不料二叔这样回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社会上的规矩,宇娃子坏了规矩在先,也不能怪小少下那么重的手。” 言下之意,就算汪少打伤了大三元,已经过去的事情,大三元不能再扭住这个问题不放。 二叔的回应合情合理,令大三元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见大三元已经被问住,二叔不禁松了口气,这才对着汪少打了个招呼:“小少,你没有被他们伤到哪里吧?” 汪少摇摇头正准备回答,晓菲爸爸早已经抢过话茬交道:“大三元再怎么横,也还不敢在我家门口动手。 不知是否因为提到今天的事情,令大三元觉得理亏,还是二叔的突然出现令大三元等人措手不及,大三元和晓宇交换了一下眼色,已经萌生了退意。 “好吧,既然二叔出面,今天的事就不再追究。”大三元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转身准备带着晓宇和其余几个男子离开。 二叔淡淡地补充道:“宇娃子和大三元留下,其它人可以先回去。” 尽管二叔的语调非常的轻松,却包含着不容置辩的震慑力,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几个男子在一番短暂的面面相窥之后,终于还是快速地离开了当场。 大三元和晓宇则站在原地,不敢违背了二叔的意思。 二叔做了多年的痞子沟老大,他们非常清楚二叔的手段,违背了二叔的意思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从这句话中可以听出,二叔这是准备要将问题绕回到当前的情形。 果然,待那几个男子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矮树林,二叔便摆开盘问的架势,淡淡地接道:“说吧,今天这到底是咋回事?” 晓菲妈妈不知何时搬出几张长条凳子,二叔招呼汪少一起坐下,骁杰则和丁国研一起,随晓菲爸爸进了院墙里面。 得到二叔的暗示,大三元和晓宇坐了另外那一张长条凳。 大三元先是简单解释了今天来找汪少报仇的原因,对于许多涉及到汪少安危的问题,大三元都是避重就轻,一语带过。 听到大三元的解释,二叔有些不满意,随口反驳道:“大三元,据我所知,宇娃子不但没有还三娃子的钱,你们还跑去县城想对小少下毒手,有没有这种事?” 别看大三元之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在见到二叔以后,则像是老鼠见到猫。 不管怎么说,二叔好歹也在社会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不是痞子沟的老大,同样让人感到有压力。 面对二叔的追问,大三元和晓宇都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算是承认了二叔的疑问。 第103章 二叔的提问 “宇娃子,你为啥不还三娃子的钱,还要把人家逼到外面去,不敢再回晓家村?”二叔厉声质问,强按住内心的怒火。 晓宇把头埋叨叨裤裆,根本不敢面对二叔的质问。 倒是大三元较为胆大,闻言接过话茬道:“二叔,这事不能怪宇娃子,是我要求向三娃这样做的。” 二叔淡然接道:“我早就知道是你,就想看看你们两叔侄是不是老老实实的履行诺言。” “啥诺言?”大三元假装不解,明知故问。 “当初你答应了不再对小少追究打伤你的事情,为啥过后还要去找人家,还想着赶尽杀绝是不是?”二叔继续质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到外面,会坏了我们痞子沟的声誉,那以后社会上的人都会说,说我们痞子沟的人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 出尔反尔,历来是混迹社会的大忌,这一点大三元和晓宇都非常清楚。 但在大三元的心中,始终对当初被汪少打伤一事耿耿于怀。 听到二叔的连声质问,大三元有些不服气地接道:“当初之所以答应不再追究,全都看在你的面子。” 接着话锋一转反问道:“那二叔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如果说痞子沟的老大被一个小娃娃给打伤,而老大不追究,那我的面子又该怎么办,我又怎么能够再兄弟们面前树立威信?” 大三元的狡辩令汪少很不是滋味,他“忽”地站起身,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当初如果不是你护短,要晓宇把欠三娃子的钱还掉,又咋会发生那种事?” 冷不防汪少会突然站起身提出异议,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汪少没有理会大家的愕然,继续说道:“就算当初我打伤了你,那也是被你们逼的。如果你还想像刚才说的那样单挑,我随时奉陪!” 汪少的话掷地有声,不由得让人另眼相看。 最为吃惊的要数晓菲爸爸。 而二叔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经料定,在听了汪少的回应后,随即制止道:“在痞子沟,在晓家村,只要我没有同意,谁敢乱动手?” 大三元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嘴巴动了动,却最终也没敢提出异议。 二叔亦跟着站起身,对汪少淡笑道:“小少,刚才大三元已经表态,不再追究,我看单挑就免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言下之意,冤家宜解不宜结,好歹大三元也是痞子沟的第二把手,再怎么也得顾及一下他的面子。 否则把大三元逼急了。万一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就得不偿失。 汪少微微点点头,表情默然地坐下。 大三元见状,赶紧推了晓宇一把,两人站起身,便要想离开当场。 联想到表弟在省城的时候,曾经说到的情况,汪少再次站起身,低吼了一句:“先不要走!” 二叔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听大三元极不耐烦地接道:“小少,看在二叔的面子,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你娃到底还想咋样?” 二叔也一语双关地补充了一句:“小少,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三元说了不再追究,如果下次他还敢对你下毒手,那他就没有道理,到时候不用多说,社会上的兄弟们都不会放过他。” 说着假装低叹道:“晓杰刚刚回来,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确实如二叔所讲的那样,还要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晓菲不知去向,还得赶去表弟家问问情况。 可晓宇欠债不还,这种感觉就像被鱼刺卡住一样的难受,非拔不可。 “二叔,今天的事情可以不再追究,包括之前他们对我表弟所做的那些恶事,包括他们到县城去想找我的霉头,这些统统都可以不再追究,只要大三元不再找我麻烦,我保证不会再和他们生事。” 说着,汪少抬手指向晓宇,恨声接道:“但晓宇欠我表弟的钱,道现在都还没有还,这笔账必须要清算。” 汪少已经拿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要晓宇把钱还出来,也算是给表弟一个交代。 提到还钱,晓宇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唰”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二叔闻言侧目望向晓宇,还没有说话,晓宇早已经吓得浑身哆嗦,连声道歉,表示过两天一定把钱还给向良海。 可汪少却不答应,斩钉截铁地接道:“不行,今天一定要还,否则就要你留下点东西。” 这句话,是从汪少的牙缝中蹦出来的,听得人心里发凌。 晓宇怯生生地循声望过去,正好迎着汪少冷冷的目光。 那目光绝对是晓宇所见过的最冷目光,透出的寒意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插人心里面。 晓宇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冰凉,赶紧将目光挪开,不敢再和汪少对视。 同样感到寒冷的还有大三元,尽管他纵横社会多年,像这种发自内心的寒意,还是第一次。 在二叔的眼中,汪少的目光虽然冷得像冰,但却没有给他带来寒意,他看到的是一种坚毅。 一种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够发出的坚韧目光,一种无坚不摧的精神力量。 赞许般点点头,二叔再次被汪少的身上所散发出的这种震慑所感染。 只见他走到晓宇面前,一字一句地接道:“宇娃子,那天晚上在茶坊的时候,你是咋说来着?” 尽管晓宇早已经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但却不敢不回答二叔的提问。 “我说了三天之内还钱。”晓宇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句,将求助的眼光望向大三元,却发现大三元正在和汪少对视。 “那我问你,现在都过了多少个三天了,为啥你还没有还三娃子的钱?”二叔有些愠怒地接道:“莫非你认为我反正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根本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 这句话是回应晓宇的,但二叔却把目光投向大三元。 晓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二叔,我哪敢,再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没有了大三元的撑腰,晓宇就像一只可怜虫,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这让汪少看着恶心。 二叔微微稽首道:“谅你也不敢。” 说着转问向汪少道:“小少,那天晚上晓宇立下的那张字据还在吗?” 提到字据,晓宇再次哆嗦着声音道:“二叔,不用问,那张字据已经被我撕掉了……” “你娃敢把当着我的面立下的字据给撕毁,我看你娃还真的是想造反了。”二叔恨声接道:“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是谁给你的主意?” 面对二叔的咄咄逼问,晓宇再次将目光望向大三元,意思不言而喻。 大三元狠狠地白了晓宇一眼,硬着头皮接道:“二叔,这也是我的主意。” 二叔这次没有再姑息,而是有些愤慨地接道:“大三元,那就是说,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只是因为当时我们没找到这小子,我气不过,才做出这种过激行为的。”大三元只得解释道。 说来说去,问题又绕回到报复汪少的事情上面。 二叔有些厌恶地接道:“既然这样,事情就算过去了,大三元,下面的话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大三元点点头,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按照当初约定的数目,点给了汪少。 接过大三元递来的百元大钞,汪少略微数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表示数目正确。 原本还以为要经过一番恶斗,才有可能得到欠款。没想到半途出现了二叔,让这笔欠款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只觉一阵释怀,汪少情不自禁地暗松了口气。 回想这近一个月以来,所发生的种种,起因便是为了要讨回这笔欠债。 如今欠债终于讨回,也算是给表弟一个圆满的交待,没有辜负表弟所寄予的期望。 “记住,向三娃的事情就暂告一段落,从今以后,如果谁还要用这笔欠款来说事,那就是和我晓二叔过不去。”见汪少收好欠款,二叔不失时宜地补充了一句。 望了眼晓宇和大三元,二叔接道:“记住,从今以后,不准你们再无缘无故地欺负向三娃,否则按照社会上的规矩来办。” 尽管大三元还有些不服气,也只能点头应允,而晓宇更是把头点得像鸡啄米,哪里敢提半个“不”字。 二叔挥挥手,示意大三元两人可以离开。 得到赦免的大三元和晓宇忙不迭地离开当场,眨眼间便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汪少有些不服气地接了一句:“二叔,咋就这样把他们两个给放走,他们还说了你很多坏话。” 二叔苦笑着摇摇头说:“算了,那些都已经过去,现在你钱已经到手,他们也答应不再惹向三娃的麻烦,我看这事就点到为止。” 想想也只能这样,似乎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汪少闻言讪笑了一声,继而反问道:“二叔,我很好奇,那天我去见你的时候,你都已经那样了,咋今天看起来就像跟没事人一样?” 虽然从晓杰的口中,汪少已经知道,二叔是在装病,但他还是希望听二叔亲口解释。 第104章 没有病 “嗯,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再慢慢解释吧。”二叔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淡笑道:“走,七叔恐怕都已经把菜做好了。” 提到“菜”字,汪少顿觉腹中饥肠咕噜,这才回想起,从省城到县城,再到晓家村,连早饭都还没有顾及。 眼下时间已过正午,早就饿得不行了。 刚才只顾和大三元等人周旋,并没有注意到肚子饿,经二叔这么一提,汪少再也无法控制,当即随二叔一起走进了院墙大门。 什么大三元,什么晓宇,统统见鬼去吧,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进入院墙大门,有一个像天井一样的宽敞大坝,这让汪少想到了外婆家。 妈妈生长在省城远郊的农村,那里的房子也像这里的格局一样。 晓菲爸爸站在房门口,对着二叔和汪少热情的招呼,这让汪少猛然顿悟,这里是晓菲的家, 还记得刚才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晓菲家,没想到时隔不到半个小时,竟然会再次进入。 不过这一次和之前也有天壤之别,晓菲爸爸不但没有再对汪少持排斥的态度,而且还相当的热情。 汪少明白,这都是因为有二叔在场的原因。 令汪少不明白的是,晓菲爸爸为什么要那么武断的排斥他。 饭桌上摆满了可口的菜肴,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香气,直扑鼻息,引人垂涎欲滴。 晓杰和丁国研早已经端坐桌边,见到汪少和二叔进来,同样抱以热情招呼。 饥饿难忍的汪少也不客气,坐到桌边就是一顿猛吃。 酒过三巡,汪少总算找到了说话的空挡,问起关于二叔和晓杰的事情。 通过二叔和晓杰断断续续的补充说明,汪少终于搞清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二叔得病是假,想要唤回儿子的心情是真。 当二叔用尽办法,仍然不能让儿子回到身边以后,便产生了厌世的感觉,总觉得活着的意义已经不大。 就在那个时候,二叔去县城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结果被告知患上了绝症。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死对二叔来说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到死的时候,还不能得到儿子的谅解。 这些年,为了唤回儿子的心,二叔早已不再过问社会上的事,痞子沟的事情也交由大三元打理。 二叔患病的事很快便在痞子沟传开,大家在惋惜的同时,都想帮助二叔完成最后,也是最大的心愿——求得儿子的谅解,让儿子重新回到这个家。 不料二叔儿子非常倔强,凡是痞子沟来的人,他统统都不理会,并扬言说,就算二叔死了,他都不会回去见一眼。 这话传到二叔的耳中,彻底打垮了二叔的精神意志,致使他的病情开始加重。 想到不久于人事,二叔很不甘心,希望能够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和儿子来一次促膝长谈,以求得到儿子的理解,原谅他这么多年混迹社会的恶行。 可儿子对于痞子沟的人都保持逆反的心理,想要劝说儿子回心转意,几乎是不可能。 为此二叔自己录制了一段话,想托其他人交到儿子手中。 录制好了声音以后,还得要找一个不是痞子沟,不是晓家村的人,将这份录音交到儿子的手中。 虽然二叔很清楚,儿子就在省城的星级饭店上班,但他却不敢直接去找儿子。 连痞子沟的人都无法靠近,又怎么可以让这份录音给儿子? 得找一个人,将这份录音交到儿子的手中。 那天晚上,亲眼目睹了汪少的所作所为之后,二叔把目光锁定在汪少身上。 在遭到汪少的断然拒绝后,二叔并不气馁,愈发坚定,汪少便是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那个送录音的人。 凭借多年的社会经验,二叔坚信汪少能够完成他的夙愿。 果然汪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到了省城的第二天,便传来好消息,说已经找到了儿子晓杰。 不知是不是因为找到儿子后有些激动,二叔决定赶去省城查探究竟。 但等他到了省城以后,却没有发现儿子的踪迹。 非但如此,连汪少也不见了。 失望之余,二叔的心情跌落到了冰点。 他准备再给儿子留一封遗书。 为了能够写得很正确,二叔决定将他的病情也附带到信纸中。 于是,二叔来到省城最大的医院,再次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以后,令二叔大吃一惊,诊断书上竟然没有表明二叔所患的那种病症。 甚至连小毛病也没有。 二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诊断结果一口气冲到医生办公室,询问究竟。 接待二叔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医生。 简单询问情况后,医生告诉二叔说,二叔确实没有病。 二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我在县城已经检查出得了病,怎么你说没有病?” 医生仔细查看了二叔的诊断结果,很认真地告诉二叔说,这份诊断报告上面显示,二叔的确没有病。 这下二叔有点发懵,搞了半天自己没有病,这到底是咋回事? 难道是县城的医生误诊,还是省城的医生搞错了? 怀着满心的疑问,二叔直言道:“医生,麻烦你看清楚一点,我真的没有病?” 医生很肯定地点点头说:“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本来就没有病。” 似乎意识到二叔有可能的怀疑,医生补充说明道:“我们这里的检查设备,采用的是国外最先进的仪器,绝对不可能检查错误。” 言下之意,就算有错,也只能是之前的检查有误。 二叔想想也有可能。 毕竟省城的检查结果更具权威性,不得不让二叔重新做出打算。 确定了自己没有病以后,二叔并没有往外声张,他准备装病。 在儿子没有回来之前,二叔不打算将自己没有病的消息公开。 这样既可以博得儿子的同情,以期达到让儿子回心转意的目标,又可以假借患病为由,看清楚在痞子沟里面,到底有哪些人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就在汪少第二次回来面见二叔的时候,二叔其实早就恢复了精神状态。 为了假戏做得逼真,二叔特意在脸上涂抹上一层淡黄色的观音土,让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 汪少果然被二叔假装出来的样子所感动,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要帮忙找出晓杰的所在。 在此期间,二叔也听到了关于大三元的风言风语,但他也佯装不知,想看看大三元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汪少不愧是责任心强的男子汉,历经种种困苦,终于劝说晓杰回到了二叔的身边。 得知二叔为了求得原谅,而这样装病,晓杰终于原谅了爸爸。 讲到这里,二叔非常一声幽幽的低叹,苦笑着接道:“小少,请你不要把我装病的事放在心里,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汪少哑然淡笑道:“不会,你这不也是为了要让晓杰回来,才想出的办法。再说你也没让我白干……” 汪少本想说那几万块钱的高额酬劳,后面的话却被二叔及时的挥手制止:“那些就不用再提,现在我和晓杰父子团聚,也算是了却了我多年的夙愿。” “是啊,二叔,你这可以算是双喜临门,值得高兴。”晓菲爸爸瞄了一眼端坐在晓杰身边的丁国研,提议道:“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们干了这杯酒。” 说完仰起脖子,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解开了汪少心中的疑惑,二叔似有所悟地借问了一句:“对了小少,听晓杰说你本来是要留在省城帮另外一个朋友,为啥又悄悄回到晓家村来?” “对啊,回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晓杰也面露淡笑,接了一句。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眼睛望向晓菲爸爸,欲言又止。 晓菲爸爸又瞄了眼晓菲妈妈,通过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流,这才回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或许刚才的这个眼神交流,晓菲的爸爸和妈妈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夫妻之间在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后,都会形成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 “你来说?”晓杰略微不解地接道:“七叔,这事咋又扯上你了?” 晓菲爸爸白了晓杰一眼,意味深长地接道:“不是我,是我们的晓菲。” 晓菲爸爸故意将“我们的晓菲”这几个字的声调拖得很长,仿佛要暗示什么。 汪少也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确实,他也很想知道,晓菲回到家后,都说了些什么,是否将他们在孟包大参林所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都给晓菲爸爸讲述了。 还是晓菲爸爸本身就看不惯汪少的行为,才会在刚才说出那种近乎尖酸的刻薄话。 最重要的是,现在晓菲人在哪里,这才是汪少最为关心的问题。 提到晓菲,大家也都停止议论,想听听晓菲爸爸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晓杰看来,汪少晓菲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 想想看,汪少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事肯定不简单。 第105章 涂志强组织 在大家充满期待的眼光中,晓菲爸爸趁着三分熏醉,讲诉了这样一段过去。 早在一个月之前,晓菲爸爸察觉到晓菲有早恋现象,便苦口婆心地加以劝说,希望晓菲能够以学业为重,不要陷入早恋。 恋爱就像一团泥沼,一旦陷入便难以自拔,像晓菲这般年纪根本不能把控,待到二十岁以后再说也不迟。 但晓菲却百般抵赖,拒不承认,并于当天晚上负气离家出走。 最开始家里人并没有在意,等晓菲彻夜不归之后,才开始有些慌神。 虽然晓菲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子,但从来没有像这样通宵达旦地不回来。 晓菲爸爸当即出去,找遍村里晓菲有可能去的地方,仍然不见其踪影。 这可急坏了晓菲妈妈,逼着晓菲爸爸出去把晓菲找回来。 虽然他们家总共还有好几个姐妹,但晓菲是这个家最小的,也是深受爸爸妈妈宠爱最多的。 现在晓菲不见了,无疑就像在这个家里炸开了锅碗瓢盆。 一家人紧锣密鼓地寻找了三天,丝毫没有结果,晓菲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自此了无音讯。 无奈之下,晓菲妈妈提出要找二叔帮忙,却被晓菲爸爸断然拒绝。 家丑不可外扬,这无关其他,哪怕是自己家的兄弟也不行。 再说那个时候整个晓家村都在传闻,二叔将不久于人事,晓菲爸爸又怎么忍心去叨扰二叔最后的时光。 他们都非常清楚,二叔为了儿子晓杰的事伤透了心,要是再让他知道晓菲也不见了,等于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而且当时二叔已经被确诊患上绝症,哪里还有心思帮忙查找晓菲的下落。 于是,晓菲爸爸在其妈妈的不断责备中,选择了沉默,只是在心里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出现,晓菲某天会回来。 就这样苦苦等了半个多月,奇迹终于出现了。 就在前天夜里,晓菲突然回到了家。 当时天才刚刚擦黑,晓菲回到家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看到晓菲整个人瘦了一圈,晓菲妈妈心疼地抚摸着晓菲的脸,不断说着一些心疼的话。 晓菲爸爸也忍不住询问晓菲,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是否遭受了什么罪孽。 但任凭爸爸妈妈怎么询问,晓菲就是不开口,只管抱住妈妈和爸爸嚎啕大哭。 面对爸爸妈妈的询问,晓菲不愿意透露出这段时间的行踪,可见她这段时间过得并不是很好。 过了许久,哭够了的晓菲擦干眼泪,表示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耍小姐脾气,不会再一个人悄悄的离家出走。 可惜这样的保证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今天早上去赶集的时候,晓菲竟然故伎重演,悄悄离开了妈妈身边,不知去向。 晓菲和妈妈去赶集之后不久,汪少便找到了晓菲家,恰好被晓菲爸爸撞见。 因为晓菲的事情,晓菲爸爸的心里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突然又冒出汪少要来找晓菲,便没好气地对汪少说出了那番不近人情的话语。 解释到这里,晓菲爸爸发出一声低叹,由衷地表示歉意道:“小少,不是我故意要说那些话来气你,因为晓菲刚刚离家出走才回来,你就马上找上门,我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说过了那些重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面对晓菲爸爸的诚挚道歉,汪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接道:“没想到晓菲会做出这种举动,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不会记在心里的,放心吧。” 二叔淡笑着接过话茬道:“小少确实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你们也不必在意。” 接着话锋一转反问道:“对了,你说晓菲刚刚回来,咋又会走掉的?” “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奇怪,”晓菲爸爸的目光落到了汪少的身上,接道:“刚好是这个叫汪少的小子来我们家找晓菲,晓菲就不见了。”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引向汪少的身上,晓杰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小少,你到底咋回事,你快说来听听。” 事到如今,汪少也不好再推搪,便硬着头皮接道:“不错,我是来找晓菲的。” “啥,还真是你?”二叔也忍不住插了一句:“那这当中到底是咋回事,你赶紧的,给我们解释一下。” 从晓菲爸爸的语气来判断,晓菲应该还没有将孟包大森林所发生的那些事告诉家里人,也没有将云秋的事情披露。 到底该怎么给他们解释? 就在汪少酝酿着该从何说起,丁国研终于发言了:“小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到海洲大饭店是去找晓杰,等我把晓杰劝说回来以后,你却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我想问问,晓菲的事是不是和那个叫小青的女人有关?” 汪少发出一声低叹,长长地吐出一大口气后,呐呐地接道:“不完全是。” 丁国研的追问提醒了汪少,也让他找到了叙述的插入口。 汪少准备,避开所有对晓菲不利的描述,只从回到海洲大饭店以后说起。 见汪少久久没有回音,晓菲爸爸突然补充道:“对了,你说来找晓菲,那你是不是晓菲提到过的那个早恋的男孩,这次晓菲回来又不见了,是不是去找你?” 听到晓菲爸爸一连串的追问,汪少哭笑不得,满脸苦相。 二叔似有所悟地接过话茬:“还有,你是咋认识我们家晓菲的,是不是因为来替向三娃讨债的时候,认识了我们家晓菲,然后带着她一起出去,寻找晓杰的下落?” “不完全是这样。”汪少苦笑着回道:“二叔,我确实是来替表弟讨债的时候,认识的晓菲,但晓菲的离家出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为啥在晓菲刚刚回来的第三天,你就风风火火的跑来找晓菲?”晓菲妈妈也忍不住插上一句:“为啥你一到我们家找晓菲,晓菲就不见了,你快告诉我,晓菲到底去哪里了?” 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可以看出,晓菲在这个家,乃至整个家族中,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至于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她的问题。 看来,再不把实情披露出来,恐怕满身的嘴巴都解释不清楚了。 晓菲,对不起,我只能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后,汪少把心一横,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抖了个一干二净。 当然,汪少并没有把在边防检查站假装肚子疼的事给说出来,更没有把在洞中洞发生的那些情形告诉大家。 汪少只是提到了晓菲是被一个叫云秋的男孩子给骗的。 “云秋?”晓杰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这个人是不是在海洲大饭店里面的那个云秋?” 汪少点点头说:“对,这个云秋表面上是在海洲大饭店的客房部上班,实际上他也是罗医生的手下,专门替涂志强物色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把她们骗到那些害人的组织中。” 提到涂志强组织,晓杰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当即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你说晓菲也曾经被骗道涂志强组织?” 汪少表情郑重地点点头说:“她就是被云秋骗进涂志强组织的。” 然后转向晓菲爸爸,接道:“你们所说的晓菲的那个早恋的对象,极有可能就是云秋。” “云秋?”二叔脸上的神色亦开始变得凝重:“小少,你敢肯定晓菲是被云秋欺骗的?” 略作沉吟,汪少这样回道:“虽然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根据我调查道的情况,这件事多半都是云秋那个混蛋干的。” “云秋到底是谁?”二叔的目光在汪少和晓杰之间不断循环,嘴里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 敢动侄女的人,恐怕二叔也不会轻易放过。 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晓杰跟着回道:“我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就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一个专门欺骗女孩子感情的花花公子,没想到竟然骗到晓菲的头上,这个混蛋一定不能放过。” 说着,晓杰的眼里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令二叔满意,他将目光锁定在汪少身上,神情专注地继续提问:“小少,听你的口气,好像你对这个叫云秋的人比较了解,快说来听听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汪少点点头,随口接道:“以前我听晓菲说过,她确实是和一个叫云秋的男孩子有来往,至于他们是怎么样进去的涂志强组织,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在进了涂志强组织以后,才见到了晓菲。” 晓杰突然插了一句:“你也进过涂志强组织?” “我进涂志强组织,完全是为了找你,为了完成二叔交待的任务。”汪少坦言道:“结果等我进去以后,却发现你已经逃出了组织。” 提到那段经历,晓杰不禁愤慨难平,悻悻地低声骂道:“可惜没有找到涂志强那个混蛋,否则一定要让他脑袋开花。” 听得出,晓杰对于涂志强这个人,是相当的深恶痛绝。 第106章 短暂的沉思 对于晓杰的反应,汪少感同身受。 他也曾经在涂志强组织呆过,明白涂志强组织是一个怎么样的性质。 不过汪少此时心中的恨意也不像当初那样的强烈,尽管涂志强曾经以欺瞒的手段带他们过境,从事非法的带药过境的活动,尽管涂志强也曾经打过晓菲的耳光,逼迫晓菲到境外。 自从再见到小青,得知涂志强组织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直接操控着涂志强和云秋等人,暗地里实施犯罪的罗医生后,对涂志强的憎恨之情不知不觉就转移道了罗医生和云秋的身上。 假如真要报仇,也应该去找云秋和罗医生,他们一个是直接诱骗晓菲进入涂志强组织的元凶,而另一个则是在幕后直接操纵这些违法犯罪的老大。 而涂志强只不过是罗医生手下的一个傀儡,算不上那种十恶不赦之徒,也没有必要把涂志强一棍子打死,赶尽杀绝, 这一点,汪少很赞同小青的看法,所以才决定暂时放弃对涂志强的报复,待涂志强把罗医生引出来以后,再打算怎么报仇的事宜。 试想,小青连杀害邦康老板的事情都可以容忍,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忍受这点小气? 如果不是因为接到表弟打电话,说晓菲已经回家,而且迫切想见到他,汪少是不会回来的。 因为他也很想找到罗医生,找到云秋这两个混蛋。 可等他真正回到古城县,来到晓家村,却没有见到晓菲,反而衍生出这么多的麻烦。 眼下只能给出一个令大家满意的答复,才不枉来此一趟。 最要紧的是,汪少还惦记着晓菲的去向,只是当着晓菲爸爸的面,不好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偏偏话题又扯到涂志强身上,汪少不得不做出解释。 于是汪少准备先把涂志强的情况说清楚,再提出去找晓菲的下落。 不想让晓杰保持着对涂志强这份愤慨的心情,汪少随口应道:“涂志强已经找到了。” “你说啥?涂志强已经找到了?”晓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汪少,嘴里念道:“你说涂志强已经找到了,在哪里?” 从晓杰的语气中,透出对涂志强的浓浓恨意,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找到涂志强。 汪少点点头接道:“是真的,涂志强已经被小青姐给找出来了,现在正和小青姐在省城的城乡结合部那栋小楼里面,准备要将幕后的老大给引出来。” “他和小青姐在一起?”丁国研跟着提出疑问:“小青姐不是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吗,为什么又和那个涂志强牵扯到一起去了?” 不待汪少做出回答,二叔抢过话茬接道:“你们在说些啥,一下子搞出这么多的人名,把我都给搞糊涂了,小少,你赶紧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叔,这些事情一言难尽,总之这次找晓杰确实费了很多周折,不知道晓杰有没有跟你说。”汪少诚恳地接了一句。 “哦,这两天我都在忙着痞子沟的事,晓杰还没有给我提过具体情况。”二叔接了一句,继而对着晓杰喊道:“晓杰,这究竟是咋回事,你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爸爸,这些事说来话长,等稍后我再好好给你解释。”晓杰应了一句,转而催促汪少快将涂志强的情况讲明。 汪少便将小青如何在海洲大饭店的顶楼看到涂志强,以及后来咋河东小区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听得在座的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的国字脸,仿佛刚刚听到的并非真实情形,而是一个天方奇谈,一个神话故事。 不过二叔却表现出难得的冷静,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接过话茬道:“这样说来,那个罗医生才是他们的老大,那姓涂的也只是一个手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涂志强也怪可怜的。”丁国研跟着发表感慨道:“当初在海洲大饭店做厨师长的时候,我还看着他春风满面的样子,以为他活得很风光,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 一句话说中了问题的症结,二叔没有在发表意见,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照你这么说,你本来应该在省城协助小青姐找那个罗医生,为啥你又突然跑回来?”丁国研再接了一句。 “我这次来晓家村找晓菲,确实是得到晓菲的邀请,但没想到等我来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汪少不无担忧地接道:“刚才我听晓菲妈妈说晓菲不见了,又跑了,我就有点担心,想去表弟家看看情况,没想到刚走两步就遇上了晓宇和大三元他们拦路。” “你要去向三娃的家吗?”晓杰问了一句,只听丁国研追问道:“谁是向三娃?” 晓杰耐心解释道:“就是这次和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个男孩子,他是汪少的表弟。” 丁国研随口应道:“小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 “之前我说过,本来我是在省城协助小青的,就是因为表弟打电话来说,晓菲回家来,急切想见我,所以我才急着赶回来的。”汪少耐着性子再解释了一遍。 一直没有说话的晓菲妈妈闻言接过话茬道:“照你这么说,晓菲去找过向三娃?” 晓菲爸爸喃喃自语道:“莫非晓菲现在和向三娃在一起?” “所以说我才要急着赶去表弟家看看情况,哪知道会遇上晓宇和他表叔他们。”汪少边说,发出一声低叹又道:“这次还多亏了二叔及时出现,要不然肯定会被那些人打惨。” 说着话,汪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向二叔的身影,发现二叔正在低头不语,若有所思,当即提问道:“对了,二叔,你们刚才是偶然遇见,还是专门来这边的?” “是我要他过来的。”晓菲妈妈接过话茬道:“刚才我见你们在外面和大三元他们闹起来,就知道情况不妙,就赶紧给二哥打电话了。” 原来如此! “接到电话后,我们马上赶过来,正好见到晓宇鬼鬼祟祟的往矮树林窜,就盘问他到底是咋回事,才知道是你回来了。”二叔补充了一句,提议道:“既然你说是向三娃打电话给你讲,晓菲已经回家要见你,现在晓菲又不见了,看来我们是该要到向三娃家去看看具体情况。”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晓菲妈妈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准备一同前往。 丁国研也起身附和,准备和晓杰一起往外走,却被二叔挥手制止道:“不用这么多人去,要不然会把向三娃的家里人给吓坏的。” 向良海一家一直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假如突然见到这么多人一起到他家去,肯定会害怕。 “这样吧,既然小少已经回来,就让我和他一起去向三娃家看看情况。”二叔吩咐道:“晓杰和小丁留在七叔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说着二叔起身走到晓菲爸爸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接道:“你放心,晓菲的事,我们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那大三元那些人咋整?”晓菲爸爸有点担忧地接了一句,毕竟在家门口发生的事情,才过去不到10分钟,他怕大三元等人会借机滋事生非。 “只要有我在一天,大三元他们绝对不敢动你们一根汗毛。”二叔颇有自信地表态,要晓菲爸爸不必考虑太多。 这顿饭就在激烈的讨论声中结束,汪少和二叔一起跨出晓菲家的院墙门,赶往向良海的家。 时间刚好指向下午一点整。 日头开始慢慢偏西,但却依旧晒得人心发慌。 “秋老虎,冬日头”这句民间谚语由来已久,说明了这个季节的特殊性。 顶着烈日的暴晒,汪少和二叔快步往向良海家赶,生怕会错过找寻晓菲的最佳时机。 一路上疾走,二叔不忘询问汪少一些关于寻找晓杰的细节,汪少都避重就轻地粗略讲解。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向良海的家门口。 敲门进屋,见到汪少和二叔一起登门,向家人显得非常诚恐,忙不迭地端茶倒水,分发香烟。 汪少是向家的亲戚,而二叔是晓家村的老大,向家人没有理由不热情。 问到向良海的事情,向家人都很着急,以为又是向良海在外面惹是生非,待汪少道明来意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向家人说,早在半个多月前,晓宇曾经带人来家里找过向良海,后来向良海就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被晓宇等人给吓得不敢归家。 直到前几天,向良海才敢回家,听说是和晓杰一起回来,却也不敢在外露面。 就在今天早上,家里人起床发现,向良海又不见了。 对于向良海这样动辄就不见踪影,家里人都已经习惯了。 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十天半月,向良海就会回家,反正早晚都会回家,着急也没什么用。 听说向良海也是今天早上不见踪影,不由得让人会把向良海和晓菲联系在一起。 照这个情形来看,向良海很有可能和晓菲的不见了有关。 第107章 省城的边缘 心照不宣地互递了一个眼神,汪少和二叔谁也没有将这份猜测说出来,不动声色地告辞了向家人。 走出向家门,汪少便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回县城看看。 还记得表弟在电话中说,晓菲已经回到家,迫切想要见到自己。 今天早上,晓菲随同妈妈去县城赶集,随后不见踪影,而向良海偏偏也是在今天早上出门,说明他们两个人极有可能早就商量好了,要在今天早上一起离家出走。 他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一起要去找汪少! 向良海在电话中再三表示,晓菲迫切要见到汪少,说明晓菲有很重要的事情,会向汪少讲。 而汪少迟迟没有回来,等不及的晓菲便要求向良海带她去找汪少。 因为向良海在回来之前,就是和汪少呆在一起的。 越想,汪少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于是便提出要回家看看。 在汪少看来,假如向良海带着晓菲,应该会先去看看汪少是否在家。 汪少的家在县城,晓菲是在去县城赶集的时候不见的踪影,说明晓菲和向良海极有可能会去汪少的家。 听了汪少的推断,二叔却持不同意见。 二叔认为,假设晓菲真的和向良海一起,要找汪少,断然不会去汪少的家。 二叔的理由是,向良海在省城见到汪少,明知汪少在省城,怎么可能带晓菲去县城汪少的家? “你的意思是说,晓菲他们会去省城找我?”汪少反问了一句。 二叔点点头,沉吟道:“假如晓菲真的和向良海在一起,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就在省城,不会去你县城的家。” 稍微思考,汪少也觉得二叔分析得很有道理,当即便表示要马上赶去省城。 因为他怕晓菲会再次遇上云秋,万一落到罗医生的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在省城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二叔淡淡地接了一句,征询汪少的意见。 略作迟疑,汪少拒绝了二叔的帮助。 省城的事情千头万绪,他不希望二叔再卷进去。 虽然之前二叔曾经装病欺骗过他,可那也是不得而为之。 眼下晓杰已经原谅了二叔,还和丁国研双双回家,这让二叔感到莫大的欣慰。 如今二叔终于可以享受晚年的乐趣,汪少又怎么忍心扰乱二叔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二叔,省城的事情太复杂,就不用麻烦,你有这份心意我很感激。再说晓杰也才刚刚回家,你应该多陪陪他们,不能和我一起去省城。”汪少婉言拒绝道。 “那你一个人能够搞定不?”二叔不忘叮嘱道:“万一遇到啥解决不了的事,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听到这充满关切的话语,汪少心里一热,点点头应道:“二叔你放心,我在省城还有几个朋友,特别是小青姐,她很厉害的,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有事。” 二叔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沉吟片刻,补充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说着拍了拍汪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接道:“晓杰这么不听话的孩子,都被你给找回来了,我相信,晓菲同样可以让你找回来。” 汪少使劲点点头,充满自信地接道:“嗯,我一定会把晓菲给找回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高喊:晓菲,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看看时间快接近两点,汪少决定坐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省城。 事不宜迟。 如果晓菲和向良海真的去了省城,万一遇上云秋他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很有可能晓菲会被重新落入罗医生的黑手。 二叔闻言表示赞同,随即替汪少找了一部私人出租车,那是二叔一个多年的朋友。 “记住,这两天就跟着他,有啥问题直接问我。”二叔将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递向司机,站在驾驶室门外,大大方方地说道:“这是给你的包车费。” “二叔,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用得着这样吗,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钱你还是收着吧。” 二叔推开司机伸出来的手,假装不悦道:“你跑个野的也不容易,烧的是汽油,有啥不好意思收钱,再咋说也得给点油钱。” 说着又将那叠百元大钞往驾驶室里面塞。 见二叔执意要先付车费,汪少接了一句:“二叔,咋好意思要你破费,车费等到了省城以后,我会给的。” 言下之意,包车就免了,这样既不浪费,也不用二叔花钱。 不知是否感觉到,如果不收钱,就会失去这次包车挣大钱的机会,司机随口应了一句:“就算要收油钱,也用不着这么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就象征性地收一点吧。” 说完从二叔的那叠百元大钞中抽出一叠,嘴里连声表示感谢。 二叔讪笑着收回剩下的一半百元大钞,又对汪少叮嘱了一番,再三要汪少加倍小心。 汪少嘴里应着一些客套的告别,眼睛却在瞄着司机收钱的手。 粗略看了一下,司机就这么轻轻的从中抽出一叠,起码也是三千块钱以上。 还说是多年的朋友,还说什么不用客气,居然也要了这么多钱。 汪少突然觉得这个司机有些虚伪。 看到二叔给了司机这么多钱,汪少也不客气,随即吩咐司机开车。 尽管坐在副驾驶,但汪少却懒得和司机搭讪,索性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车子开出古城县境以后,便是一段长长的公路。 或许是耐不住路途寂寞,司机试探着开口询问起汪少的情况。 “兄弟,你咋不说话,看起来很累,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汪少紧闭着双眼,假装睡着,对司机的询问充耳不闻。 像这种虚伪的人,汪少才不想和他多说。 耳畔再次传来司机的搭讪:“这次去省城该是啥重要的事情吧,走得这么急,连二叔都要亲自为你送行。” 汪少继续装睡,对司机的询问不理不睬,心想让司机碰两个软钉子,应该不会再啰嗦。 汪少甚至打定主意,等到了省城以后,就让这个虚伪的司机回去,不用他再跟着。 偏偏司机脸皮厚,居然伸手碰了碰汪少的胳膊,又问了一句:“兄弟,你倒是说会话呀,这么长的路程要一直不说话,会把人憋坏的。” 想到这车已经被二叔给包了,未来的两天还要和司机朝夕相处,假如一味的不开口,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瞠开眼,正好迎着司机问询的目光。 假装打了一个呵欠,汪少故意反问道:“刚才你说啥?” 由于都是古城县的人,汪少直接用古城县的方言。 “我说你和二叔该是好朋友吧,要不然他咋会亲自送你上车,还给你付了两天的包车费。”司机见汪少终于肯搭讪,兴奋地紧接了一句。 点点头,汪少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司机像是得到了鼓舞,紧接着又道:“我有点奇怪,看你的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为啥和二叔是好朋友?你们是咋认识的?” 汪少摇摇头说:“这个就叫忘年之交,我也不好说。” “那你们是咋认识的?”司机穷追不舍,像查户口一样。 面对司机的追问,汪少有些反感,但又拉不下脸面,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要二叔帮忙叫出租车了。 但现在已经上了这部车,还得和司机周旋。 只是,该怎么给司机解释呢? 总不能给他说,是替二叔寻找儿子,这样才认识的吧。 家丑不可外扬。 那些都是二叔的家事,怎么能够随便对别人提起。 想到当初是因为帮二叔寻找儿子,汪少灵机一动,顺势接道:“我和二叔并不是很熟,主要和他儿子是好朋友。” 司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道:“哦,怪不得,听说他儿子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媳妇,你们该是一起回来的吧。” “嗯”汪少点点头,从鼻孔里应了一声。 尽管心里已经对司机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但汪少还得假装出笑脸,应付两句。 或许是感应到了汪少暗藏的不悦,司机总算停止了询问,没有在继续追问,握住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专心致志地开车。 汪少的耳边终于变得清净,闭上眼睛,听着引擎发出的马达声,汪少很快便真正地进入了梦乡。 再次瞠开眼,出租车已经到达了省城的边缘。 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汪少吩咐司机将车开向城乡结合部。 还记得回来之前,小青是和涂志强呆在那边的独门小楼,汪少打算顺道去看看情况。 这部出租车属于私人的暗的,并没有那种明显的出租车标记,从外观上看,这就是一部普普通通的私家车,一点也不会引人注目。 无形中,这也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汪少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二叔精心安排的,目的也是为了要帮助汪少。 车子很快便驾驶到那栋独楼的附近,汪少要司机放慢车速,透过挡风玻璃仔细观察。 第108章 晓菲,是你吗? 夕阳西下,那栋独门小楼静静地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并无异常。 车子缓缓从小楼前面的马路经过,司机似有所悟地问道:“是不是要去里面看看?” “不用开进去,我就是从外面看看。”汪少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去海洲大饭店。 虽然小青和涂志强曾经说过,会在这栋小楼里把罗医生给引出来,但那已经是24小时以前的事。 眼下这栋楼看上去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汪少也不敢贸贸然进去。 毕竟这里曾经是罗医生等人的秘密窝点,万一里面暗藏凶险,就这样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虽然汪少嘴上没有说,但司机似乎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只见他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接了一句:“这栋楼好像是一栋废弃的楼,无人居住。” 司机的话正中汪少的猜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司机。 司机看上去五十岁上下,和二叔差不多的年纪,几根鱼尾纹显示出脸上的沧桑,也衬托出社会经验的丰富。 汪少隐约觉得,这个司机并非只是开车那么简单,似乎有点刻意安排的味道。 如果这真是二叔的刻意安排,那么这趟省城之行意味深长,二叔这是间接地换了一个方式来保护汪少。 收回目光,汪少望向车窗外的暮色,突然顿悟:二叔坚持要包车,其实是想让这个司机全程护送。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司机随即抛过来一句话,打断了汪少的思绪。 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那栋独立小楼,汪少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当即说出了几个字:“去海洲大饭店!” 眼下的情形并不明朗,在没有找到小青或者晓菲等人之前,汪少只能先去海洲大饭店。 不知不觉中,海洲大饭店已经成为了必然的去处。 十分钟后,小车驶进了海洲大饭店,在保安的指挥下,停稳在泊车区域。 随着门童的带领,汪少和司机穿过旋转的玻璃门,进入了宽敞的大堂吧。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从前台望过去,在中餐厅的大厅里穿梭着服务员忙碌的身影,每一张餐桌都座无虚席,人头攒动。 隐隐约约,饭菜的香味从那边飘来,挑动着汪少的食欲。 奔波了半天,肚子早就饿了。 “先生你好,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我们需要做入住登记。”前台服务员柔和的声音传来,将汪少的目光拉回了前台。 未作再多想,汪少将身份证递给服务员。 接过汪少的身份证,服务员仔细查看一番,随后又望向司机,接道:“请问这位先生也一起的吗?” 汪少点点头,就听服务员淡笑道:“那请他也出示一下身份证。” 回过头,只见司机苦着脸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接道:“我忘带身份证了,就和他挤一个房间吧。” 服务员礼貌地接过话茬:“很抱歉先生,因为我们酒店最近出了很多治安问题,目前处于严厉整顿的阶段,接上级部门的通知,规定入住的每一位客人,都必须持本人身份证做入住登记。” 言下之意,如果司机没有身份证,那就不能入住。 “这样,我付双倍的钱,你就给我们通融一下吧。”司机试图说服服务员。 但服务员态度非常明确,表示这是上面的规定,他们不敢随意更改。 “要不我们重新换一个酒店?”司机征求汪少的意见,准备转身离开。 这趟省城之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晓菲,其次是看小青是否已经顺利为邦康老板报仇,而海洲大饭店是唯一可以找到她们的可能,也是汪少最为熟悉的酒店。 如果换一个酒店住,那还不如就呆在古城县,根本不用跑这么远的路来省城。 汪少非常明确,自己来省城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来观光旅游。 听到司机说出这种话语,汪少很想让他一个人去其他地方住,出门连个身份证都不带。 转念一想,这个司机是二叔的安排,如果这样做就显得不给面子,让司机下不来台,同时也辜负了二叔的特意安排。 说不定这个司机最开始并不知道要来省城,忘带身份证也很正常。 可没有身份证,酒店不让住宿,这也是一个大难题。 就在汪少烦恼之际,服务员突然冒出一句话:“汪少先生你好,你在我们酒店有入住登记,不需要再开房的。” “什么?我不用开房?”汪少不是很明白服务员的话语,面带狐疑地接了一句。 “对,你已经在我们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服务员礼貌地将身份证还给汪少,微笑着说道:“而且你还是我们酒店的vip客人,你所定的房间现在都还是为你保留的。” 听到这里,汪少猛然想起,做为上次保安队长事件的精神赔偿,酒店送的那张充值有8万8千块钱钻石卡。 之前自己用那张钻石卡开的房间,居然一直都没有退。 还记得当时走得太急,居然忘记先要退房。 没想到一时的粗心大意,现在却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同样礼貌地道别了服务员,汪少带着司机直奔自己定制的房间。 在进入电梯门的刹那,汪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做梦都不会料到,就在楼上,还有一个意外在等着。 带着司机,汪少轻车熟路,径自找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阻拦,走廊过道也不见人影。 或许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客人多半都在用餐。 进入房间,放下简单的行李,汪少提出先去吃晚饭,但司机却说要先洗个澡。 不知是司机故意装出很好奇,还是真的没有入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在进入房间后,司机不断地四下张望,不停地抚摸那些欧式建筑物体,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想起,还没有询问司机尊姓大名。 趁着司机在东张西望的空挡,汪少随口问起了司机的姓名。 “哦,我姓晓,也是晓家村的。”司机大大咧咧地接道:“你就叫我三叔吧。” “晓三叔!”汪少礼貌地称呼道:“你先进去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洗好,然后再去吃饭。” 晓三叔闻言喜滋滋地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钻进了卫生间。 点燃一支香烟,汪少陷入短暂的沉思,耐心地等待晓三叔洗完澡出来。 “叮铃,叮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是门铃被按响了。 刚刚进入房间还不到5分钟,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谁在外面按门铃? 来不及多想,汪少随手打开了房间门,门外站着一个楼层服务员的身影。 “先生你好,打扰一下,请问你是汪少先生吗?” 迎着服务员礼貌的微笑,汪少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无法表露出来。 更何况,在服务员的手中还有一个信封。 肯定了汪少的身份后,服务员不卑不亢地将信封递给汪少,嘴里念念有词:“这是你朋友给你的留言,要我们转交给你的。” “我朋友?”汪少狐疑着接过信封,顺手捏了一下。 信封很薄,说明里面并没有多少纸张。 接过信封的同时,汪少在脑海里飞快地将在省城认识的人,或者是有可能会给转交留言的人,统统过滤了一遍, 服务员的补充解开了汪少的狐疑。 “是的先生,这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托付我们,在你回来的时候,要我们亲手交到你的手上。”服务员不忘补充说明道:“那个女孩子交待说,只要你看过里面的留言,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说完,服务员礼貌告别,转身离开。 关上房间门,汪少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纸,几行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汪少,看到这张纸条,请马上和我联系,晓菲。 是晓菲? 一丝热感从背心直抵后脑勺,汪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没想到,真没想到,晓菲还真的来到了省城,而且还是来到了海洲大饭店,来寻找自己。 汪少突然醒悟,当初自己是和表弟在海洲大饭店分别的,如果晓菲真是和表弟一起出走,那么很有可能是和表弟一起到了海洲大饭店。 而且,当初晓菲正是被云秋骗到了海洲大饭店,然后才进入了涂志强的组织。 后来晓菲也曾经表示,回来后一定要找云秋问个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云秋把她卖进了涂志强组织。 涂志强组织其实也是在罗医生操控之下,晓菲来到海洲大饭店,这也不足为奇。 一阵热流通遍后背,汪少抖索着摸出手机,按照留言条后面的阿拉伯数字,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很快,话筒里传出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中音。 “汪少,是你吗,是不是你?” 话筒中的女中音显得异常的激动,仿佛想要从话筒中蹦出来一样。 按捺住满心的激动,汪少有些颤抖地回了一句:“晓菲,是你吗?” “汪少,真的是你,你在哪里啊,是不是在海洲大饭店?” 话筒里的声音确实是晓菲。 “晓菲,真的是你吗,你现在哪里?”汪少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恨不得马上就能够见到晓菲。 第109章 最大的胸脯 话筒里还没有传出晓菲的回答,卫生间里却传来了晓三叔的喊声:“小少,麻烦你,有没有多余的内裤?” 在这个时候,晓三叔居然提出要内裤,有点煞风景。 一丝厌恶涌上汪少的心头。 转念想到晓三叔来得匆忙,没有带随身物品,洗完澡当然需要换内裤。 再加上心中充盈着看到晓菲留言条的那份喜悦,那丝厌恶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汪少并不答话,一边将行李箱中的内裤递到卫生间,一边对着话筒喊道:“晓菲,你快回答我,你现在哪里?” 话筒里没有了回话,但却传出异常嘈杂的声音。 听得出,晓菲身处的环境,应该是在公共场所,而且还是那种比较热闹的场所。 汪少愈发心急,干脆对着话筒吼道:“晓菲,你在哪里,快回答我,我马上来找你。” 喊声还没有结束,话筒里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晓菲把电话挂断了。 晓三叔穿戴整齐,焕然一新地出现在房间里,随口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被晓菲挂断了电话,汪少没有心情再去吃什么饭,也就顾不上回应晓三叔的提议。 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晓菲的声音的那一刻起,汪少的心就再也不能平静。 按照刚才的号码,汪少按下了重播键。 一阵“嘟”的忙音过后,话筒里传出了一个悦耳的女中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汪少还不死心,继续按下重播键。 晓三叔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随口接问道:“咋了,有啥问题?” 问话的同时,晓三叔的眼光不断在汪少身上搜寻,想要找出答案。 仿佛触电一般的感觉,汪少像被蜂蜇了一样,赶紧将信封塞进口袋,但还是迟了半拍,被晓三叔发现了。 “小少,有啥问题,干嘛躲躲闪闪的?”晓三叔往前一步,伸手想抓住汪少手中的信封和纸,但却没有成功。 这封信是晓菲留给汪少的,他不希望让第三者知道。 毕竟这牵涉到晓菲的**,而晓三叔是晓家村的人。 不想再和晓三叔啰嗦,汪少将信封塞进裤袋,抛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你先自便吧。” 然后一溜烟地出了房间,直奔电梯。 汪少的想法是,要换一个号码,再给晓菲打电话。 虽然不知道晓菲为什么不接电话,但汪少明白,晓菲这是故意不接电话。 晓菲为什么不接电话? 如果说晓菲不想接汪少的电话,那么她就不会留电话号码。 难道是因为突发原因,让晓菲不方便接电话? 想到晓菲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汪少的脑海顿时浮现出种种的设想。 心急如焚地冲到楼底,汪少用前台的电话拨通了晓菲的号码。 按捺住内心的焦躁,汪少握住话筒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晓菲,快接电话,快说话! “嘟,嘟……”几声忙音响过之后,电话终于又被接通。 汪少感觉到心都快跳出喉咙了,迫不及待地冲着话筒高喊道:“晓菲,晓菲,是你吗,你现在哪里?” 情急之下的汪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喊声有些偏高,吓了前台服务员一跳。 可是通了电话的那头并没有回音,依旧是那种像是风扇吹出的“吱吱”声。 “晓菲,我是汪少,你到底咋了,快回答我,晓菲,你说话呀,晓菲,晓菲,你到底咋了?”心慌意乱的汪少接连对着话筒喊出了好几声。 可惜任凭汪少喊破了喉咙,话筒里就是没有半点回音。 “晓菲,你到底咋了,你倒是说句话,回答我一下……”汪少的话还没有说完,话筒里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晓菲那头的电话再次挂断。 晓菲依旧没有说话! 汪少只觉头脑发懵,搞不懂晓菲为什么接了电话不说话。 不行,再换个号码试试。 放下电话,汪少焦急地在前台搜寻,想另外找一个电话,却发现前台的两个服务员对他投来诧异的目光,这才发觉刚才有些失态。 略微讪笑一声,汪少也不搭话,准备用另外一个电话,再次拨通晓菲的号码。 倔强上来的汪少暗暗决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晓菲说话,哪怕一直换电话拨号,直到听到晓菲的声音。 晓菲越是不说话,汪少的心就愈发焦急。 手指刚刚触到另外的那部电话,前台服务员说话了:“先生你好,请问你需要拨打国际号码吗?” “什么意思?”心烦意乱的汪少不明白前台服务员所说的话,面带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服务员露出职业的微笑,柔声解释道:“先生,你现在用的那部电话,是专供国际通话的,如果是国内的电话,还请你用刚才的那部电话。” “我只想换个号码再打。”汪少回了一句,正准备继续拨号,前台服务员再次发话道:“先生,这部电话专供国际专线,国内的号码无法正常使用。” 原来是这样。 汪少悻悻地放下另外那部电话,暂时打消了换号码的念头,心里却更加的烦躁。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刚才汪少所用过的那部电话。 前台服务员好心提醒道:“先生请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朋友给你回拨过来了。” 汪少不及多想,冲到电话前一看,果然是晓菲的号码,随即抓起话筒贴到了耳边。 这次汪少没有再大吼大叫,只是冲着话筒小声问了一句:“晓菲,是你吗,是不是你,快回答我。” 假如晓菲不回答,就算把话筒喊破也没有用。 小声问出这句话后,汪少耐心地等待着。 话筒里传出“吱吱”的风声,依旧没有回音。 “晓菲,你到底在搞啥?”汪少对着话筒接了一句。 话音刚落,话筒里传出的一阵“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呼”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汪少尽量轻轻地将话筒放了回去。 这晓菲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自己打这种哑谜? 汪少实在想不通晓菲的心思,低叹一声后,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如果说晓菲不想和自己说话,又怎么会不远千里从古城县赶来,给楼层服务员留下这个号码? 难道说晓菲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一个名字从汪少的脑海里蹦了出来——云秋! 如果晓菲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肯定和云秋有关! 只是晓菲既然可以接电话,为什么又不说话,这让汪少百思不解。 莫非,接电话的不是晓菲,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蹦出后,汪少愈发的心烦意乱。 汪少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电梯处。 潜意识里,汪少有种想要回房间的想法。 他想在上去找到那个楼层服务员,好好问个清楚,留这个号码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不是晓菲和向良海。 “叮”一声悦耳的铃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几个客人的身影从电梯箱中鱼贯而出。 走在最后的那个身影,赫然正是刚刚洗过澡,焕然一新的晓三叔。 晓三叔一眼就发现了电梯门口的汪少,当即问道:“怎么回事,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打电话没有人接……”汪少语无伦次般接了一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晓三叔也是老社会了,见到汪少的暗淡神情,再加上汪少说话的语气,已经明白了几分。 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晓三叔提议道:“这样,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说。” 一个“吃”字让汪少的肚子马上条件反射地响了一声,比刚才还要饿得慌。 点点头,汪少接受了晓三叔的建议,两人随即向中餐厅的方向走去。 从电梯口到中餐厅,需要走上一段路程,这是从大堂吧直通到各个包厢的通道,在拐弯处便会经过中餐厅的门口。 此时的中餐厅依旧是人声鼎沸,一派繁忙的景象。 从电梯口到中餐厅的位置大约有十米的距离,远远望去,只见在中餐厅的门口,有一个女孩子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正在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一样,看上去有些焦急的样子。 看着这个女孩子,汪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门口站立的女孩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汪少两人,目光定定地望着这边。 不对,中餐厅门口的女孩子好像是晓菲? 汪少这样想着,目光下意识的望向女孩子的胸口。 在汪少的记忆中,晓菲是他所见过的,胸脯最为高大的女孩子。 尽管晓菲身材并不高,但胸脯绝对是汪少所见过的,最大的胸脯。 那种高大,可以让人见到一次便记忆深刻。 这一望过去,不由得让汪少大吃一惊。 站在中餐厅门口的女孩子,果然拥有一副高傲的胸脯。尽管还隔着一段距离,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子那高耸的双峰。 晓三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嘴里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咦,门口站的那个女孩,好面熟啊。” 第110章 善意的谎言 晓三叔的话语更加坚定了汪少的猜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过去一看究竟。 尽管此时的汪少心慌意乱,但有一点他还没有忘记,晓三叔和晓菲一样同属于晓家村,而晓三叔又是二叔的朋友,认识晓菲也没有什么值得好奇怪。 汪少甚至没有询问晓三叔,那个好面熟的女孩子是不是晓菲。 他只想快些走过去一看究竟。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从中餐厅走出一个男的身影,慢慢走到门口那个女孩子的身边,好像在说着什么。 这一次汪少眼尖,一下子便认出,那个从中餐厅走出来的男的,是表弟向良海。 是的,汪少不用擦眼角,也敢断定,那个男的是表弟向良海。 因为那个男的所穿的衣服,是汪少最为熟悉的。 看到这一幕,汪少精神大振:之前是向良海打电话说,晓菲想见自己,而今天早上晓菲和向良海先后不见踪影。 由此可以断定,门口站着的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晓菲。 “三娃子!”汪少几乎要脱口而出,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中餐厅的门口。 先前站在门口的女孩子用手指向汪少两人的方向,嘴里高喊了一句:“汪少!” 是晓菲的声音! “嗡”的一声,汪少只觉脑子一阵发热,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两倍。 站在门口的女孩子果然是晓菲! 显然,晓菲已经发现了小跑过去的汪少,才会忘情地喊了一句。 喊声刚落,汪少已经跑到了晓菲面前不足一米的位置。 停下脚步,汪少不敢再向前,双目定定地望着面前的晓菲,仿佛在欣赏着一件易碎品,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破坏掉眼前的这幅情景。 自从边防检查站匆匆一别,便和晓菲失去了联系,虽说只有短短的半个多月,却让汪少无时不刻都为之牵挂。 如今晓菲的人就在眼前,怎不令汪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晓菲也像是中了魔法的公主一般,眼睛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米的距离,定定地望着对方。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都充满了太多的感慨。 站在晓菲身边的,正是汪少的表弟向良海,那个有点憨厚的老实男孩。 和晓菲相比,向良海则显得相对的冷静。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汪少和晓菲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惊险,无法感受道汪少和晓菲此刻的心情,但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汪少和晓菲的对望。 憨笑一声,向良海随后发现了已经走到中餐厅门口的晓三叔,脸上滑过一丝微微讶色,用略为意外的语气说道:“咦,三叔,你咋也来了?” 站在汪少的身侧,晓三叔略为神秘地淡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向良海的疑问。 或许晓三叔也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把时间留给汪少和晓菲。 因为从这两个年轻人对望的眼神中,晓三叔看出了爱的火花。 和晓菲对视的汪少完全忽略了向良海和晓三叔的存在,眼里只剩下晓菲的身影,那些过往所经历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中一一闪现。 突然间,汪少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喉咙里像是有什么堵住一样。 “汪少,是你吗?”定定站着的晓菲再次问出一句,直接无视晓三叔和向良海的对话。 或许,在晓菲的心里,此刻也只剩下汪少的存在。 “嗯,晓菲,是我。”汪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急促,说出的话却有些哽咽的味道,鼻子居然也有些发酸。 话音未落,只见晓菲像一只小鸟一样,飞扑向汪少的胸膛,双手紧紧箍住汪少的脖子,生怕汪少会飞走一样。 没想到晓菲居然会当着晓三叔和向良海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热闹非凡的中餐厅门口,直接抱住了汪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汪少猝不及防,他无法相信,晓菲居然会做出这样一个大胆的举动。 一时之间,汪少有些尴尬地呆立当场,想说点什么,舌头却像是打了结被绊住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晓三叔淡笑着将目光望向中餐厅里面,而向良海瞪大的双眼中,更多的是羡慕和那么一点点的嫉妒。 “晓菲,你咋会在这里?”汪少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却显得有些明知故问。 晓菲紧紧抱住汪少的脖子,没有回答,汪少明显感觉得到,晓菲高耸的胸脯所带来的压迫感。 中餐厅里的客人们继续用餐,没有人在意门口所发生的一切。 或许这一幕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久别重逢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拥抱。 在那些用餐客人的眼里,这样的拥抱,就是一对小情侣,在海洲大饭店这种准五星级的地方发生,是很正常的。 但这样的拥抱却让汪少有些无所适从,特别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中餐厅门口,特别还当着晓三叔和向良海的面。 “晓菲,先放开再说吧。”汪少呐呐地低声提议,却显得有气无力。 说实话,汪少没有勇气推开晓菲的拥抱。 假如身边没有晓三叔和向良海,汪少同样会紧紧拥抱住晓菲的身子。 因为从汪少的内心深处,不断涌现出那股需要紧紧将晓菲拥入怀中的渴望。 “汪少,你去哪里了,我和三娃子等了你老半天了,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海洲大饭店。”晓菲依旧紧紧抱住汪少的脖子,仿佛没有听见汪少刚才说的话。 “呼”汪少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淡淡地接道:“晓菲,先松开,我再慢慢告诉你,他们都在边上看着的。” “嗯。”晓菲总算松开了环抱住汪少脖子的手臂。 “呼”汪少再次吐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般地接道:“这样,我们先进去吃饭,边吃边聊。” 穿过热闹的饭桌间隙,跟随这晓菲的脚步,汪少等人来到了大厅最里边的那张长条桌。 这种长条桌是为情侣用餐而精心设计,坐四个人的话,则显得有些拥挤。 晓菲有意识地和汪少站到一起,大声解释道:“我和向三娃来的时候,就剩下这一张桌子了,没办法,我们将就着坐下来吧。” 晓三叔眉头微皱,没有坐下,对不远处的餐厅服务员挥挥手。 马上服务员快步走到近前,礼貌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给我们找个包厢,要快。”晓三叔淡笑着接了一句,顺势塞了一张十元面额的钞票在服务员的手中。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将收钱的手移动到托盘下,随即转身离去。 五分钟后,汪少四人已经到了一个包厢。重新入座。 和喧闹的大厅相比,包厢里份外宁静,更加适合交谈。 这是一间小包厢,圆桌只能坐六个人,属于小型包厢,正适合汪少四人。 晓三叔显然对这间包厢很满意,在服务员上完菜以后,又塞了两张十元钞票到服务员的手心。 服务员镇定地说了一句:“你们的菜已经上齐,请慢用。”后,收好钞票,欢天喜地的退出了包厢,并随手关上了包厢门。 面对一大桌香气四溢的菜肴,汪少反而没有了胃口,他的心还处在见到晓菲的那份悸动中。 社会经验丰富的晓三叔看出问题的所在,当即端起一杯酒,提议大家先干一杯。 于是四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晓菲率先提出了疑问:“三伯父,你咋和汪少一起来省城的,是不是二伯父叫你和他一起来的?” 这句话是问向晓三叔的,但晓菲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汪少的国字脸庞,尽管她和汪少坐的是九十度的位置,而晓三叔正坐在她对面。 “二叔叫他俩的?”汪少不禁狐疑地接了一句,眼光不自觉地望向晓三叔。 见汪少和晓菲均投过来询问的目光,晓三叔明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索性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受二叔所托,跟着到省城来协助汪少寻找晓菲。 得到这个消息,汪少的眼睛瞪得溜圆,随口追问道:“你说是受了二叔的委托,来帮我?” 向良海忍不住插了一句:“三叔本身就是二叔的兄弟,当然会来帮忙了。” 原来晓三叔就是二叔的兄弟,汪少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晓菲见状也插了一句:“是不是我爸爸要你们跟着来的?” 晓三叔点点头接道:“这个汪少刚到你们家去的时候,你爸就把情况说明,当时二哥给我打电话,说得很急,反正说是跟着这个叫汪少的小子,可能会找到你,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晓三叔的解释解开了汪少心中的疑惑。 晓菲的爸爸叫七叔,是二叔的兄弟,而晓三叔也是二叔的兄弟。 搞了半天,他们三个根本就是兄弟,而晓菲也是他们的侄女。 怪不得晓三叔会如此爽快地跟着来。 这样看来,之前二叔所说的包车什么的,也只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目的只是要骗过汪少。 汪少明白,二叔之所以要撒这个善意的谎言,是怕自己不愿意接受他的“施舍”,而谎称晓三叔是黑的司机。 第111章 抱紧我 只是这样一来,汪少觉得自己就像欠了二叔很大一个人情。 人一辈子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二叔掏钱付包车费的那一幕悠突浮现在眼前,汪少忍不住接道:“三叔,那二叔给你那么多钱……” “那个不是啥包车费,只是变着法子给我们的茶旅费。”晓三叔故作神秘地接道:“他怕我们需要花钱……” 晓三叔话还未说完,汪少抢着接道:“那少说也得有好几千块,我们不能用二叔的钱。” “汪少,你们在说什么钱,是不是我二伯父给你们钱?”晓菲接问道,汪少点点头,随即将如何来省城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叙述,晓三叔接过话茬道:“你不要有啥心里负担,这钱就算花了也是花在寻找晓菲的费用上,并不会让你觉得有啥亏欠的。” 晓三叔说得在理,晓菲是他们家的亲侄女,如今这样一来,似乎是他们一家人团聚,而汪少则成了一个局外人一般。 只是晓菲并不这样认为。 在晓菲的心目中,早已经把汪少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 自从受了云秋的欺骗,不慎落入涂志强组织以后,晓菲便没有一天是在开心中渡过,直到在洞中洞遇见了汪少。 晓菲一直觉得,能够在孟包大森林的洞中洞和汪少相遇,是上天赐予的姻缘,晓菲倍加珍惜。 所以,当晓三叔的话刚出口时,晓菲便心直口快地反驳道:“三伯父你说啥亏欠不亏欠的,今天我能够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全靠当初汪少的帮忙,要不然我早就不晓得早就会在哪里了。” 言下之意,晓三叔不应该把汪少当成外人来说话, 晓三叔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当然能够听出晓菲弦外之音,只见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嘴巴微微开启,终是欲言又止。 一直轮不上说话的向良海适时地插了一句:“表哥,你回去有没有见到过晓宇那个混蛋?” 提到晓宇,汪少顿觉有些气愤,当即回道:“何止是见到,我们还差一点就打了起来,多亏晓菲爸爸及时打电话,把二叔叫来。” 说着掏出一叠钞票递给向良海,接道:“晓宇已经把钱还了,你数数看。” 向良海有些难以置信地接过钞票,嘴里念道:“那他们会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你放心,他们绝对不敢再找你的麻烦。”汪少随口接了一句,懒得再和向良海多费口舌,当即将话题转向晓菲的身上。 “晓菲,之前你们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为啥我拨通后,老是没有声音,这到底是咋回事?” 提到这个问题,晓菲不禁苦笑道:“都怪我的手机出了问题,接通以后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对方却听不到我的声音,可能是话筒的问题,真把我急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汪少不禁哑然失笑,就听晓菲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接连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肯定也很焦急,我就跑到门口张望,正准备叫上向良海一起回楼上去,问问那个楼层服务员,恰好就看到你和三伯父走过来了。” 听完晓菲的解释,汪少彻底弄明白了刚才没有声音的原因,是晓菲的手机麦克风出了故障。 晓三叔拿起筷子打断道:“别只顾着说话,来吃点东西吧。” 用完这顿丰富的晚餐,一行四人回到汪少的房间,时间刚好指向21点整。 汪少的房间是标准间,在海洲大饭店属于中档房。 站在房间的中央,晓菲不断四下张望,嘴里啧啧连声:“汪少,这么好的房间,一定很贵吧?” 言下之意,汪少住这么好的房间,未免有些浪费,也显得太过奢侈。 汪少讪笑着摇摇头,掏出身上的钻石卡拿在手里扬了扬,淡笑着解释道:“我哪舍得包这么好的房间,这都是酒店送我的。” 一把抢过那张钻石卡,晓菲像做鉴定一样高举到眼前,仔细查看,仿佛要看出里面到底有多少含金量。 “这是海洲大饭店的钻石卡,里面首次充值8万8千块钱。”汪少接着解释道:“也还多亏了这张钻石卡,否则你们这次来省城,可能就不会这么快找到我。” “为啥?”向良海坐在床沿接了一句,身边坐着的是不断抽烟的晓三叔。 汪少解释道:“正是因为用这张钻石卡,才让我粗心大意,在回古城县的时候,忘记了要退房。” 向良海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接道:“还好你没有退房,我们今天上午来的时候,才能够跟你留言。” 但晓菲似乎想到了另外的问题,只见她歪着头望向汪少,提出了新的疑问:“酒店为啥要送这么贵重的钻石卡给你?” 似乎受到冷落的晓三叔也凑热闹似的接了一句:“这种钻石卡一般都是送给达官贵人的,你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小青年,凭啥要送给你?” 提到这个问题,便会牵涉到晓菲被骗的经历,汪少不由得将迟疑的目光望向晓三叔和向良海。 “汪少,有啥话你就说吧,三伯父也不是外人,向三娃又是你的表弟,还有啥不好讲的。”晓菲提醒了一句。 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汪少长呼了一口气,随即将如何听到那个男服务员的通话,以及如何被保安队长迷晕的事,粗略地讲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讲述,在场的每个人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 很难想像,就在这个准五星级酒店里面,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黑幕。 在晓菲瞪大的双眼中,还多了一份哀怨,和滚动的泪花。 晓菲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泪花到底是因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滚动,还是因为汪少对自己的不离不弃,以身涉险来省城寻找,而令自己感动的泪光。 或者两者兼有之! 汪少也发现了晓菲眼里晶莹的泪花,当即问了一句:“晓菲,你咋了?” 听到汪少的疑问,晓菲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使劲擦了擦眼角,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没啥。” 后面的一句话,晓菲并没有说出,因为有向良海和晓三叔在场,她将满腹的心酸暂时压到了心里。 迟疑片刻后,晓菲的眼里闪过一丝坚毅,对晓三叔和向良海说道:“我想和汪少说点事情,你们先出去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每个人又是一惊,包括汪少。 难以想象,晓菲居然会对自己家的三伯父下逐客令,而要和汪少单独在房间中。 眼下时间已过21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免让人顿生出许许多多的幻想。 特别是像汪少和晓菲这种年轻的男女。 晓三叔的眉头再次微微发皱,用狐疑的眼光望向汪少,而向良海则是在一旁憨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被晓三叔用审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汪少呐呐地对晓菲问道:“有啥事现在就说吧。” “不,这事只能我们单独谈。”晓菲固执地接了一句,语气中饱含不容置辩的味道。 晓三叔的眉头皱的更紧,终于开口说道:“晓菲,有啥事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让汪少和你单独在一个房间,怕有些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我们又不是敢啥偷鸡摸狗的坏事。”晓菲倔强地回敬了一句,当即伸出手去推晓三叔,同时对向良海接道:“向三娃,你和三伯父去下面的大堂吧喝咖啡,我要和汪少谈点事。” 从晓菲的语气和神态来看,她俨然就是这房间的主人。 看着晓三叔被推攘出了房间,汪少处于极端的矛盾中,既害怕晓三叔和向良海出去,又渴望和晓菲单独相处。 终于晓三叔和向良海被晓菲“请”出了房间。 晓菲将房间门反锁以后,突然一个拥抱,再次用双手箍住汪少的脖子,将身体紧紧贴在汪少的后面。 晓菲从后面将汪少紧紧箍住,踮起脚尖,将头搭在汪少的肩膀上。 那情形,就像是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板,恨不能将汪少融化在她的怀中。 和刚才在中餐厅门口的拥抱相比,这个拥抱更加的肆无忌惮。 汪少甚至能够感受到,晓菲那温热的气息吹在耳际,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 晓菲高耸的胸脯紧紧压在后背,那份特别的柔软带来的舒适,幻化成一波一波的渴望,不断冲击着汪少的中枢神经,让他一阵一阵的心猿意马。 最要命的是,晓菲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抱着我,汪少。” 这声呢喃般的话语带着一阵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际,像是从遥远的国度飘过来,让汪少仿佛置身于睡梦中。 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汪少反手揽住晓菲的腰。 “抱紧我。”晓菲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加重语气,用命令的口吻接了一句。 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汪少毫不犹豫地将晓菲拥在怀中。 只见晓菲闭上眼睛,双唇微微开启,轻轻吐出两个字:“吻我。” 第112章 怎么办? 呢喃般的低语伴随着温热的气息,让汪少有种窒息的感觉。 生平第一次,汪少产生了恍若隔世的迷乱,脑子里只剩下晓菲的身影,耳边始终回旋着晓菲的两个字“吻我”。 这份感觉, 和当初在丑小鸭与石静香紧紧相拥有着天壤之别。 在丑小鸭卡拉ok厅,从石静香身上所散发的,只有最原始的渴望。 此刻从晓菲身上散发出的,除了撩人心魄的渴望,还有一阵情意融融的温馨。 那是一种远航的船只回到港湾的温馨。 胸口紧靠着晓菲高耸的双峰,汪少已经进入忘我的状态。 听到晓菲充满吸引的话语,汪少也不愿再做多想,脑子一片空白,望着晓菲那湿热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当四片嘴唇贴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年轻的身体紧拥着,双双向床上倒去。 就在汪少和晓菲相拥着倒向床上之际,晓三叔和向良海刚好到达底楼的大堂吧. 海洲大饭店的格局完全按照五星级建造,从玻璃旋转大门进来以后,是消控中心和前台的入住登记处,然后这条通道一直通向中餐厅以及沿途的大小包厢,最后到达后花园,那里连接着员工通道。 大理石通道异常光亮,人行其上,可以照出自己清晰的影子。 西餐厅和大堂吧就分布在通道的两侧,从电梯出来,通道的一边是中餐厅,而另外一边,就是西餐厅和大堂吧。 向良海和晓三叔面对面坐在大堂吧的小圆桌边,顺便点了两杯咖啡。 搅动着咖啡杯里的黑褐色液体,晓三叔的神情有些凝重。 看着满脸喜悦的向良海,晓三叔试探道:“三娃子,晓菲和你表哥认识有多久了?” 晓家村百分之九十都是晓家人,向良海家属于外姓,但晓三叔一直都习惯称呼向良海的小名。 不疑有他的向良海如实回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上次晓宇欠我的钱,我叫表哥帮忙,结果就在月亮台那里遇到晓宇和晓菲。” 晓宇和晓菲是表兄妹,之前在晓家村流传着晓宇想要追晓菲的传闻,这一点晓三叔自然明白。 “然后呢?”晓三叔紧紧追问,听得出他很在乎晓菲和汪少的认识过程。 向良海不假思索地接道:“晓宇不仅对晓菲进行骚扰,还满嘴脏话,开口就骂人,被我表哥打了一拳,然后就跑回痞子沟去找他的表叔大三元帮忙。” “我是说晓菲和汪少。”晓三叔情急地打断,提醒了一句。 这次向良海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略为惊讶地望向晓三叔,反问道:“三叔,你这次和我表哥一起来,他没有对你提起过晓菲和他的关系?” “没有。”晓三叔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 向良海点点头,随口又道:“你咋一定要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废话,晓菲是我侄女,当然得问清楚。”晓三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从这声哼中,明显可以感受到不满的情绪。 向良海呐呐地接了一句:“这个问题我还真不清楚。” 晓三叔未置可否地哼了第二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 看得出,晓三叔似乎并不接受向良海这样的回答。 向良海的心不由得有些忐忑。 果然,晓三叔接连呷了几口,放下咖啡杯,不容置辩地接道:“你快告诉我,晓菲和你表哥后来怎么样的。” “三叔,你该不会怀疑我对你隐瞒了什么吧,我可是真的不清楚啊。”向良海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或许意识到刚才的两声冷哼给向良海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晓三叔哑然失笑,淡淡地回道:“你那么紧张做啥,我又没说你对我隐瞒啥,我只是好奇,想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是咋走到一块的,你就把你知道的情况给说说。” 这句看似随意的回答令向良海紧张的心情有所缓和。 暗自松了口气,向良海接道:“那天晚上晓宇想对晓菲耍无赖,被表哥给搅黄了,也没见表哥和晓菲多说啥,然后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就认识了。” “你是说就从那天晚上以后,晓菲和你表哥就认识了?”晓三叔追问一句。 见向良海点点头,晓三叔眉头微微一皱,接道:“就因为这样,两人认识,就走到一起,然后还发展成现在这样的亲密关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是真的。”向良海肯定地点点头说:“那天晚上以后,表哥就因为二叔的事情出去了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再来我们晓家村。” 顿了顿,向良海又道:“直到前天晚上,晓菲悄悄找到我,说要我替她找表哥,我才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成今天这样。” 晓三叔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喃喃自语地接道:“那段时间晓菲也不在家,莫非是和这姓汪的小子在一起?”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表哥,但他啥也没有给我讲,只是关心晓宇还钱的事。”向良海诚惶诚恐地补充了一句。 微微点点头,晓三叔接问道:“今天早上,你和晓菲是不是早就商量好,要一起到省城来找你表哥?” 迎着晓三叔犀利的冷冷目光,向良海感到一丝胆怯,但却不敢不回答晓三叔的问题。 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向良海嗫嗫地回道:“也不完全是,我这次本来是陪晓杰他们一起回来的,哪想到晓菲会来找我问表哥的事。今天早上我本来只想去县城赶集,没想到在集市上遇到晓菲,她死活要缠着我找表哥,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带她到海洲大饭店来。” “哦”晓三叔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消除了对向良海的疑问。 “那天我和晓杰一起回去的时候,表哥就是住的现在这个房间,结果我们来找不到表哥,晓菲就留了电话号码给楼层服务员,后来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也看到了。”向良海嗫嗫地补充完毕,有些紧张地注视着晓三叔的表情,生怕晓三叔会突然发飙。 在晓家村,只要提到晓三叔几兄弟,没有人不害怕的。 就连蛮横无忌的大三元都要让着三分,更何况是从小胆小怕事的向良海。 “晓菲为啥要这么着急找姓汪的小子?”晓三叔像是问向良海,更像是自言自语。 对于这个问题,向良海自然是答不上来。 不过从晓三叔盘问得怎么仔细来分析,晓三叔似乎对汪少和晓菲能够有这种关系,并不赞同。 心念至此,向良海有些担心地接问道:“三叔,你们该不会反对我表哥和晓菲在一起吧?” “这问题我也不好说,反正我来这边,只是想要搞清楚,晓菲为啥会和你表哥在一起。”晓三叔模棱两可的回答,更加的让人捉摸不定。 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已经超出了聊天的范畴,向良海有些着急地接道:“三叔,你们可不要怀疑我表哥,他可是一个好人,绝对不会玩弄晓菲的感情的,这一点我敢保证。” 言下之意,就算汪少和晓菲真的在一起,也是两情相悦,汪少并没有欺负晓菲。 晓三叔淡淡地低叹一声,缓缓接道:“刚才我已经看出来了,他们两个的感情还很好。” 都已经发展到单独共处一室,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那感情绝对不简单。 “那二叔叫你来,究竟是因为啥?”向良海并无担忧地接了一句。 面对向良海的焦虑,晓三叔未置可否地淡笑了一声,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一组数字。 少顷,晓三叔对着话筒说了一句:“那小子和晓菲躲在房间里面已经很久了,咋整?” 听得出,晓三叔像是在向谁请示,但话筒里面的人是谁,向良海不得而知,也不敢多问,只敢悄悄地打量着晓三叔的表情变化。 在接连点了几下头之后,晓三叔收起手机,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 向良海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你先喝着,我上去一趟再来。”晓三叔言毕,也不征求向良海的意见,径自往电梯入口处走去。 看样子晓三叔这是准备要上楼。 很快,晓三叔的身影便消失在电梯入口处,向良海情不自禁地长呼了一口气。 回味刚才晓三叔所做出的反常举动,以及对着话筒所说的那些话,向良海越想越不对劲。 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向良海猛然想到:看晓三叔气势汹汹的上楼,该不会是去找汪少的麻烦? 晓菲是晓三叔的侄女,汪少和她单独在一个房间这么久, 晓三叔难免会产生不满的情绪。 越想,向良海觉得越有这种可能。 联想到晓三叔在晓家村的实力,以及那些厉害的过去,向良海不由得为汪少担心。 于是他决定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在晓三叔离开大堂吧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后,向良海也起身离开了座位。 怀着复杂的心情,向良海走进了电梯,在键盘上按下了相应楼层的数字。 随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攀升,向良海的心情也愈发紧张。 假如晓三叔真的是上去找汪少兴师问罪,自己又该怎么办? 第113章 三分钟后 “叮”一声悦耳的铃声响起,电梯门缓缓开启。 深吸一口气,向良海走出电梯厢,望向汪少的房间所在的位置,果真看到了晓三叔的身影。 向良海的猜测不幸猜中,晓三叔还真的迁回到汪少的房间。 就在向良海看到晓三叔身影的同时,从汪少房间的方向飘过来晓三叔的敲门声:“你们躲在房间里做啥,赶紧给我把门打开。” 晓三叔果然是来砸门的,向良海不由得一阵紧张,一颗心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暗暗为汪少捏了把汗,向良海站在原地,没敢走近晓三叔的身边。 只听走廊那头继续传来晓三叔的大喊:“晓菲,你赶紧出来,刚才你爸打电话来说,要你马上回家,你快给我出来。” 话音未落,就听晓菲的声音跟着响起:“三伯父,大半夜的你敲门敲得这么急做啥,要是让服务员听到,还以为我们在做啥呢。” 女孩子最看重这方面的影响,晓菲这样一说,晓三叔当然不愿意家丑外扬。 晓菲的话也真凑效,晓三叔的高声叫喊没有再继续。 没有了高声叫喊,向良海也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伸出头悄悄查看,向良海惊奇地发现,晓菲站在房间门口,看上去是在和晓三叔对峙。 在晓菲的身边,还有表哥汪少。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向良海还是能够依稀辨别得出,表哥的脸上布满了焦虑。 或许,因为和晓菲单独在一个房间的原因,晓三叔已经对汪少大动肝火。 可惜隔着一段距离,向良海无法听清楚他们之间都在说些什么,只能从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判断出,晓菲和晓三叔之间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晓菲甚至对着晓三叔比手画脚,看上去情绪异常激动。 而汪少则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满脸焦虑,却一言不发。 看到这一幕,向良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尽管他为汪少担心,但却不敢靠近。 因为之前晓三叔曾经明确表态,要向良海独自在下面等着,也就等于告诉向良海,不要跟着上楼。 毕竟这是晓菲的家事,晓三叔这么做是在保护晓菲的名誉。 尽管这样做只是欲盖弥彰,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但晓三叔既然这样决定了,就是不希望向良海看到这一幕。 所以向良海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去面见他们。 说到底,向良海这是在偷看他们的举动,属于刺探别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只见晓三叔的手向后挥了挥,好像是准备往电梯这边来。 再看汪少和晓菲的表情,似乎已经答应了什么要求。 不好,他们这是要向电梯走来。 想到之前晓三叔在上楼的时候,曾经嘱咐他在大堂吧等候。 要是被晓三叔发现,悄悄跟上来偷亏他们的交谈,那后果就相当严重了。 向良海接连在电梯键盘上猛戳几下“往下”的按键,恨不得电梯门马上打开,好快些消失在走廊通道。 这边向良海在异常焦急地等待电梯门打开,那边汪少三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三伯父,这这是干扰我的私生活,我有权告你。”晓菲振振有词地说道:“现在是啥年代了,早就婚姻自由,你们没有权利来干涉我和汪少的事。” 晓三叔苦笑着接道:“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省城,也是受你爸爸的委托,要带你回去的。” 晓菲倔强地抢过话茬道:“你别拿我爸爸来做挡箭牌,就算是我爸爸亲自来,也得要讲道理,当初要不是汪少的帮助,我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家了。现在我要和汪少好,也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一席话说得汪少心中一股暖流快速地涌上后脑勺,当着晓三叔的面,汪少只能把这份感动深埋在心里。 “可你也要对你爸爸讲清楚。”晓三叔接道:“你要知道你爸爸的苦心,他是担心你会上当受骗。” 后面的话晓三叔没有说出来,因为晓菲曾经被骗过。 这句话勾起了晓菲对过往痛苦经历的回忆,她不由得一阵默然。 晓三叔趁势接道:“就算你真要和姓汪的小子好,也得要和你爸爸好好讲清楚,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的跑出来,你说是不是?” 说话的同时,晓三叔的眼光一直瞄着低头不语的汪少。 晓菲同样望着沉默的汪少,低叹一声接道:“好吧,我们这就回去给爸爸解释清楚这个情况,也省得他担心。” 见晓菲终于做出让步,晓三叔不禁舒展眉头,提议下去大堂吧找向良海,然后连夜开车回古城县晓家村。 在晓三叔的眼里,晓菲和汪少这样的关系属于不正当的。 在他们村,只要是没有经过双方父母首肯的恋爱,都属于不正当关系。 发出一声低叹,晓菲抓住汪少的手臂,轻轻说道:“走吧,我们下去再说。” 原本汪少的心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需要晓菲来一一解答,但却因为晓三叔突然的敲门而被迫中止。 按捺住内心的不悦,汪少只得和晓菲一起,走在了晓三叔的身后。 进入电梯厢后,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各怀心事。 很快,在大堂吧的小圆桌边,汪少见到了表弟向良海。 此刻的向良海正端着咖啡杯,不断地搅拌,但却有些心不在焉。 乍见汪少随晓三叔和晓菲一起下来,向良海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看样子,汪少并没有和晓三叔闹僵。 听说这就要回古城县,向良海有些意外地接问了一句:“咋还这么急,明天一早回去不行吗?” 晓三叔白了向良海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反正我有车方便,晓菲爸爸急着想见晓菲的面,我们还是赶时间,早点回去吧。” 听着晓三叔这不容置辩的话语,再看看沉默不语的汪少,和满脸默然的晓菲,向良海不敢再提出异议,当即表示和他们一起回去。 很快,四人走出了海洲大饭店的旋转玻璃门。 就在跨出旋转玻璃门的刹那,汪少下意识的回望了一眼前台墙壁上的石英钟,时间刚好指向23点整。 跨出玻璃门,迎面一股夜风吹来,夹杂着冬的寒意,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晓三叔特意要晓菲和向良海坐到后排,让汪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钻进车厢,感觉没那么寒冷,汪少习惯性地将两手插进了裤兜,不经意地碰到了那张钻石卡,这才想起还没有退房。 虽然说这张钻石卡是酒店方面赔偿给汪少的精神损失,但也是汪少用危险换来的。 如果任由这样开着房,卡里的钱很快便会被挥霍一空,汪少可不想浪费。 小青姐的事还没有着落,说不定啥时候还用得着这张钻石卡,确实不该这样浪费。 于是汪少决定先将房间退掉。 简单说明意图后,汪少拉开车门,返回前台。 重新置身于夜风中,汪少再次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拉紧了衣领的口子。 或许是怕冷,原本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也缩回到旋转玻璃门的里面。 乍见汪少重新返回,门童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脸上堆起iouop。;,礼貌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听到这公式般的口吻,汪少有些反感地摆摆手,示意门童不需要帮助。 径自走到前台,汪少掏出钻石卡,提出退房。 接过汪少手中的钻石卡,前台服务员娴熟地给汪少做退房手续,汪少耐心地等待着。 目光随意地望向中餐厅的方向,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穿着酒店安保服装的xx,曾经猛烈追求过丁国研的猛男。 见到汪少,两人免不了又是热情地寒暄。 心系着正在外面车中等待的晓菲等人,汪少也懒得和他多啰嗦,敷衍两句后,赶紧出了旋转玻璃大门。 等汪少再次走到车边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亮着灯的车里居然空无一人。 奇怪,晓菲和向良海他们人呢? 放眼四周,除了几辆私家车静悄悄的停在外面,并没有看到人的身影。 粗略算了一下,从离开小车去前台退房,包括中途聊了几句,最多也就三分钟的样子。 三分钟前,晓菲和向良海三人还在车里,等着他的回来。 三分钟后,等他回来却不见了晓菲等人。 按说他们应该等在车里才对,外面吹着夜风冷飕飕的,出来也怪不舒服。 就算他们真的等不及,也该进来酒店前台催促,咋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见? 最主要的是,晓三叔原本是坐在驾驶室的,咋也跟着不见了? 擦了擦眼角,汪少再次观察了一遍四周,依旧没有发现晓菲等人的身影。 奇怪,晓菲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为啥连个招呼也不打? 就在汪少狐疑之际,一名保安从暗处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道:“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说着扫视了一遍空空如也的车厢,用审视的眼光紧盯着汪少的脸部表情。 原本汪少最恨听到这种公式般的问候,但这次却不同。 因为这关系到晓菲等人到底去了哪里的问题。 第114章 求助信息 借着车灯发出的光线,汪少看到了保安眼中的怀疑,当即将之前发生的情况粗略地解释了一遍。 听了汪少的解释,保安这才放松了怀疑。 “刚才我看到这车里出来几个人,直接往城南公园那边去的。”保安用手指了一下小树林的方向,这样解释道:“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走过去看看便会回来,没想到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当时我看他们连车门都没有关,见你出来走到车边,怕掉东西,才这样问你的。” 对于保安这样的解释,汪少能够理解,这是保安的职责所在,并非是要怀疑汪少是小偷。 但汪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关心的只是晓菲等人的去向问题。 “那些是你什么人?”保安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汪少紧盯着小树林的方向,心不在焉地接道:“是我的表弟和叔叔。” 话还在嘴边,汪少已经迈开脚步,往小树林那边走去。 对于海洲大饭店旁边的这片小树林,汪少再熟悉不过。 那里紧连城南公园,又是河东小区的入口,地理位置非常的特殊,属于四通八达的位置。 当天小青便是在城南公园的边缘,追上了涂志强,随后更是随涂志强一起去了河东小区。 汪少迫切想要搞清楚的是,晓菲三人为何要往小树林去。 从车门都没有关,甚至连招呼都不打来看,他们应该是见到了什么突然发现的问题,以至于来不及和汪少打招呼。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心急? 难道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还是见到什么稍纵即逝的事物,迫使他们要赶时间?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晓菲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晓菲曾经在海洲大饭店做过临时工,并被云秋等人骗进涂志强组织,差一点就**于异国他乡。 还在边防检查站的时候,晓菲就说过,回来以后一定要找云秋问个清楚。 自从边防检查站一别后,晓菲也差不多有十天的时间没有回家,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晓菲究竟去了哪里,是否遭遇到什么?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已经走到了小树林的边缘。 望了眼影影绰绰的小树林里面,汪少毫不犹豫地一头钻了进去。 看到汪少的身影同样消失在小树林的方向,一直守候在晓三叔车边的保安人员掏出对讲机,大声汇报道:“正门发生异常情况,请求治安巡逻队支援。” 一头钻进小树林后,汪少并没有急着往里面窜,而是先警惕地查看小树林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只见在靠近城南公园的入口处,有几个身影在晃动,隐约还传来议论的声音。 凭直觉,那晃动的身影应该不止三个。 那是不是晓菲他们? 如果是,除了晓菲三人外,另外还有谁? 汪少决定悄悄靠近,一探究竟。 按捺住满心的兴奋,汪少摄手摄脚地慢慢往那几个身影靠近,依稀听到了一个女声。 那是晓菲的声音,只听她厉声质问道:“涂志强,我看你今天晚上还能够逃到哪里去!” 果然是晓菲发现了涂志强,才会这么心急,怪不得连车门都没有关。 汪少停住脚步,就听另外一个男声接了一句:“晓菲,你赶紧让开,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等我处理好事情后,我会给你很好的解释。” 说这话的人正是涂志强的声音。 尽管还隔着一小段距离,汪少却听得真真切切。 随即另外一个声音跟着响起,那是晓三叔的声音:“尼玛啥重要的事,你今天晚上要是不把事情给我侄女说清楚,老子马上就把你的腿打断,看你还咋跑。” 听得出,晓三叔是动了真怒,也不知道刚才晓菲都说了些什么,会让晓三叔如此生气。 城南公园的边缘已经传来了三个人的声音,还有一个向良海,咋没有他的声音? 汪少仔细查看,发现那几个身影呈圆形地站在那边,紧靠着小河的小道上。 不用说,涂志强肯定是被他们围在了中间。 晓菲是咋发现涂志强的,又怎么会把涂志强堵在小树林里,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所有这些问题,汪少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汪少非常清楚,涂志强口中所说的重要的事,应该和小青有关。 还记得当初回去古城县找晓菲的时候,涂志强和小青姐还呆在省城的城乡结合部那栋独门小楼中,想要引罗医生现身。 眼下涂志强却被晓菲等人唯堵在这里,似乎显得很焦急。 涂志强为什么焦急,应该是和小青姐引罗医生现身有关。 心念至此,汪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正准备飞跑过去询问究竟,不料身后突然亮起几支强烈的手电筒光柱,直接将小树林照应得如同白昼。 在强烈的光柱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清楚正在激烈讨论的几个身影,果然就是晓菲三人和涂志强。 只见涂志强被他们三人围在中间,而晓菲三人则是站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 被强烈的手电筒照耀得措手不及,几个人均不同程度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紧接着一句洪亮的声音,从汪少的身后传来:“我们是治安巡逻大队,小树林里的人统统不准动,我们要进行检查。” 这句话的声音让汪少有点似曾相识的味道。 对,这不正是李旌阳队长的声音吗? 回头一望,汪少只见到几只强烈的手电筒光柱,根本看不清楚人的脸。 就在发出这声警告的同时,从小树林外面已经走进来几个身影,将晓菲等人团团围住。 这样一来,涂志强等于是落进了两层包围圈,想要逃跑是不可能了。 只听涂志强急得高声大叫:“你们快放我进去,要不然小青姐会有大麻烦的。” 已经从最初的措手不及中反应过来的晓菲,在听到涂志强的高声叫喊后,略微得意地接道:“是不是看到治安对来了,彻底失望了?” 或许,晓菲并不清楚涂志强所喊的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但汪少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青姐有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汪少只觉一股热量直接冲上后脑勺,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同时嘴里高声叫喊道:“先放开他,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汪少的突现身令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怔,随后小树林里分别响起两声叫喊:“汪少,咋会是你?” 这两声叫喊分别是涂志强和李旌阳发出的,虽然话语相同,但却包含了不同的意思。 在涂志强的话语中,更是多了一份惊喜。 晓菲等人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之前他们原本就是和汪少在一起的。 见到汪少的突然出现,晓菲只是楞了一愣,随即接了一句:“汪少,你来得正好,刚才我突然发现涂志强这个混蛋,就马上叫三伯父一起追进来,忘了要先告诉你一声。” 汪少没有理会晓菲的话语,径自冲到涂志强的面前,随口接道:“你刚才说小青姐有大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 涂志强望了望从天而降的几名巡逻队员,再看看晓菲三人愤怒的表情,苦笑着对汪少说道:“汪少,你赶紧去小区里面,晚了我怕小青姐她……” 后面的话涂志强没有办法说出,因为汪少已经被晓菲一把拉开。 见到汪少对自己所说的话不闻不问,相反却在乎涂志强的高喊,晓菲很是不解,猛地拉了一把汪少的手臂,大声接道:“喂,你有没有搞错,涂志强就是欺骗我们去孟包大森林的混蛋,你干嘛要相信他说的那些鬼话?” “晓菲,不是这样的,涂志强虽然是带我们去的孟包大森林,但真正的混蛋不是他。”汪少不知道该怎么给晓菲解释,心里又装着小青的安危,急得原地跺脚。 李旌阳拨开巡逻队员的身子,径自走到近前,查看了一遍情形,也猜到了几分。 晓三叔的社会经验非常丰富,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当即制止晓菲道:“你先等汪少把话说完。” 刚才还对汪少充满敌意,现在遇上了这样的问题,便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听到晓三叔也帮着汪少说话,再加上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员给现场制造出压抑的气氛,晓菲没有再由着倔强的性子,停止了对汪少的追问。 缓了一口气,汪少也顾不上搭理其他人,随即对涂志强追问道:“刚才你说小青姐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涂志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紧张地注视着巡逻队员,李旌阳随即接了一句:“不用紧张,赶紧回答汪少的问题。” “小青姐在河东小区的租房里,和罗医生见面。”涂志强近乎用哭腔接道:“小青姐说了,今天晚上要罗医生血债血偿。” “那又怎么样?”晓菲不以为意地接了一句,显然她并不清楚,小青和汪少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罗医生就是涂志强组织的幕后老大。 涂志强没有再说。面色凝重地举起一部手机递到汪少的面前,淡淡地接了一句:“这是小青姐发来的求助信息。” 第115章 万无一失 汪少一把抢过手机,瞄向显示屏。 只见屏幕上有这样一段话:情况有变,速回小区租屋! 短短一句话,足以看出情况紧急。 “这是小青姐发来的信息,我急着赶回去,谁知道会被他们堵截在这里。”涂志强有些焦急地补充道:“我们得赶紧去小区里面,晚了恐怕小青姐会有危险。” “小青姐到底是谁,你们干嘛那么紧张?”晓菲满脸狐疑地接了一句,作势要问个明白。 汪少耐着性子对晓菲解释道:“晓菲,整件事情说来话长,你先不用着急,等我们把事情弄清楚,我再好好给你解释。” 说完不待晓菲再多问,转而对涂志强问道:“你是说小青姐现在在你们出租房那边,对不对?” 事到如今,涂志强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应道:“小青本来和罗医生去了出租房,要我先不要露面,谁知道会发来这样的信息。” 做为巡逻队长的李旌阳似乎也感到问题有些严重,当即接了一句:“你们一开始为什么不报警?” 涂志强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没有做出回答。 汪少随口问道:“这条信息发来有多久了?” “差不多5分钟吧,你可以看看上面显示的来信息时间。”涂志强提醒道。 现在时间为23点17分。 汪少赶紧查看来信息时间,上面显示为23点09分39秒。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6分钟。 假如真的按照信息发来的内容,只怕此时的小青已经凶多吉少。 不好,小青姐可能要遭罗医生的毒手。 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汪少拨开人群,就要往河东小区里面冲,却被晓菲一把拉住。 “你干啥?”汪少有些愠怒地蹬了晓菲一眼,急道:“都给你说了,等回头再好好给你解释,现在我急着要去救人,你拉着我干嘛。” 李旌阳走上前一步,接道:“你为什么不先冷静一下,再大的危险还有我们巡逻队,你不用心急,先把事情搞清楚。” 汪少闻言苦笑道:“那里面的人曾经救过我,现在她有危险,我咋能够冷静。” “万一这信息来源不准确,不是你的朋友发来的,那你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听到李旌阳的分析,汪少不由得一愣,回头问向涂志强:“这信息来源准确吗?” 涂志强哭丧着脸接道:“这信息百分之百是小青姐发来的,之前我们早就商定好了,万一情况有变,就马上发信息。” 得到涂志强肯定的回答,汪少二话不说,再次往河东小区里面冲。 这次却被李旌阳抓住。 “放手,你们到底想干嘛?”汪少恼怒地喊了一句。 刚刚才挣脱晓菲的抓扯,现在又被李旌阳抓住,心急如焚的汪少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李旌阳淡笑道:“你连地址都不问清楚,怎么去找你的朋友?”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刚才只顾着想快些去找到小青,居然忘记了要怎么去涂志强的出租屋。 见汪少被问住,没有吱声,李旌阳当机立断地吩咐道:“所有队员马上随我进河东小区。” 然后指着涂志强接道:“你带我们去,赶紧走。” 汪少也不搭话,冲在了最前面。 一直没有开腔的向良海冷不防冒出了一句:“那我们咋办?” “你们先回治安办公室做一份笔录。”李旌阳接道,随即又叫两名队员将晓菲等三人带离城南公园。 “哪里是治安办公室?”晓三叔不明就里,狐疑地问了一半,就听汪少接过话茬道:“你们先别管那么多,跟着去吧,治安办公室就在海洲大饭店对面。” 晓菲闻言把嘴唇翘了翘,接了一句:“我要和你一起去。” 说完便冲过来抓住汪少的手臂。 “不,人多目标大,容易坏事。”汪少耐心解释道:“你就先和三叔他们去治安队,余下的事情我会慢慢给你解释清楚。” 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晓菲也只得松开手,随向良海和晓三叔一起,往海洲大饭店的方向走去。 和李旌阳随行的队员共有三个,除去带领晓菲的两名队员,就只剩一名队员跟着李旌阳。 为了不引人注目,李旌阳决定由涂志强和汪少先进小区,他和另外那名队员门随后跟进,便于接应,以防不测。 牵挂着小青的安危,汪少不断催促涂志强加快脚步。 对于小区里面的路况,汪少并不熟悉,跟着涂志强接连拐了几个弯之后,只听涂志强低声说了句:“到了。” 出现在汪少眼前的是一栋五层高的楼房,静悄悄的屹立在夜空中。 “我租的房子在最顶层。”涂志强小声提示了一句。 汪少抬头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在侧面的五楼窗口,露出明晃晃的灯光。 狠狠地做了个深呼吸,汪少和涂志强一起走进了出租楼房的大门。 这是一栋很普通的楼房,汪少和涂志强一起摸索到了五楼,试着推了推房间门,发现门居然没有关严。 不好,小青姐恐怕已经遭到了不测。 一丝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汪少稳了稳神,推开虚掩的房间门,率先冲了进去。 想象中,房间里一定布满了罗医生的手下,而小青则有可能被五花大绑,困在中央。 但出现在眼前的,却并非是汪少想象中的情景。 只见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明晃晃的白炽灯泛着昏黄的光。 像这种出租房只有一个卧室和这样一个小客厅。 小客厅里没有人,那么就在卧室里。 汪少不由得和涂志强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又冲进了卧室。 卧室不大,只有20个平方米左右,除去一张床,所剩的空间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距离。 在那张床上,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青姐!”汪少眼尖,惊叫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发现小青紧闭双眼,没有作答。 涂志强在屋子里面查看了一番,走到床边说道:“房间里没有人。” 之前小青曾经发信息说有危险,现在屋子里除了小青,没有发现其他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小青已经遇害? 汪少不敢往深处想,紧接着又喊了一句:“小青姐,你怎么了?” 涂志强也跟着喊了一句:“小青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任凭汪少和涂志强轮番喊叫,小青依旧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莫非小青姐真的已经…… 汪少不愿意想到那个字眼,但又不得不做出决定。 和涂志强再次对望了一眼,汪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伸到了小青的鼻孔。 一丝温热的气息绕过了汪少的手指。 谢天谢地,小青姐还有呼吸! 暗自松了口气,汪少一把抓住小青的手臂,轻轻摇动,同时继续叫喊:“小青姐,快醒醒,小青姐……” 但小青睡得很沉,对汪少的呼喊没有半点反应。 “看样子小青姐是中了什么晕睡的药。”涂志强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晕睡的药? 汪少的脑海中随即浮现出自己被保安队长搞得晕乎乎的情景。 当时是因为窥见了楼层服务员的秘密,才被保安队长用晕睡的药搞得意识迷迷糊糊,差一点就落入了他们的毒手。 眼前小青的情况有着惊人的相似。 再联想到保安队长和罗医生存在的关系,由此可以断定,小青应该是被罗医生用了同样的药物,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罗医生为什么要对小青用这样的药物,其目的不言而喻。 心思急转之际,汪少的眼光下意识的在小青的身上浏览了一遍。 只见小青原本高挽的发鬓已经不见,散乱的头发披散在肩膀四周,脸色有些惨白,双手无力地摊开状,略微耸立的胸脯均匀地起伏着女人特有的曲线。 看上去小青应该还没有中罗医生的毒手。 怀着这份猜想,汪少不由得回头追问道:“你们之前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 还记得昨天回古城县之前,小青和涂志强是呆在省城的城乡结合部那栋小楼,今天晚上却已经到了涂志强这边的租住小屋,还被搞成这样晕睡,不省人事。 汪少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经过。 提到小青的计划,涂志强也不隐瞒,当即给汪少解释了一切。 原来,小青最开始是打算在城乡结合部把罗医生引出来,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指示涂志强对邦康老板下毒手。 不料老奸巨猾的罗医生并不上当,还给小青留言说,想要他出现,除非询问兑现当年的承诺,和他重温旧梦。 说到底,罗医生自始至终都对小青的身子念念不忘,总想着有一天可以一亲芳泽。 为了能够亲手替邦康老板报仇,小青假意答应了罗医生提出的条件,并把见面的地点选在涂志强的出租屋,这样便于下手。 而且她还再三说明。只能让罗医生单独赴约,否则就不会答应罗医生想要的温柔。 小青告诉涂志强,她会趁罗医生进入温柔乡之前,将罗医生制服,当然这就需要涂志强的协助。 于是两人设定好了这样一个计划,以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 第116章 动手的信息 先由小青将罗医生引进出租屋,然后等时机成熟,小青便会发出动手的信息,让涂志强上去帮忙。 为了不引起罗医生的怀疑,小青要涂志强先去小区外面躲避。 罗医生在省城的势力不容小窥,假如有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都有可能导致行动的失败。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涂志强便早早地潜伏到了海洲大饭店另外的那边小区。 好不容易等到了行动的时间,涂志强却等来了小青的坏消息。 收到小青情况有变的信息后,涂志强第一反应是救人。 跟着罗医生混了两年,涂志强深知罗医生的的性格,像小青这样发来信息说情况有变,那就意味着罗医生有可能已经识破了小青的计划,将要置小青于死地。 他要赶在罗医生下手之前,将小青救出来。 虽然他也知道罗医生的手下很多,也怕这一去不仅救不了小青,还有可能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但他并不害怕。 跟着罗成云这两年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涂志强自感罪孽深重,原本就想一死了之,又怎么会怕死。 只是他怕小青会遭到罗成云的毒手。 只因为遇上了小青,才让涂志强暂时有了活下去的信念,而小青对他的原谅更是令他对小青敬重有加。 眼下小青有难,涂志强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况且他们还约定好了计划,要亲手惩治罗成云,替邦康老板报仇。 心急火燎地往小区赶,没想到被晓菲等人发现。 “后面的事你都看到了,我就不再啰嗦。”涂志强补充了一句,结束了描述。 听完涂志强的解释,汪少的拳头捏得“咕咕”响,恨不得马上就先一拳把罗医生的眼镜打碎。 “照你这么说,小青姐有可能是被罗医生灌了晕睡的药。”汪少紧接着说道:“也也就是说,罗医生识破了小青姐的计谋?” 涂志强满脸茫然地摇摇头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等小青姐醒了再说。” “有没有什么解药?”汪少有些焦急地补问了一句。 在汪少看来,涂志强跟随罗成云两年,应该会知道解除这种晕睡的解药。 谁知道涂志强把头摇得像钟摆,无奈地低叹道:“罗医生是个老社会,老奸巨猾,怎么可能把什么解药给我呢?” “马上送医院。”汪少提议道,说话的同时,猛然记起还有李旌阳队长两人在等候他的消息。 心念刚落,房间门便被敲响,跟着响起李旌阳的声音:“我们是治安队的,接到群众举报,来这里例行检查,麻烦把门打开。” 汪少明白,李旌阳这是在投石问路。 汪少对涂志强使了个眼色,示意涂志强快把门打开。 李旌阳和另外那名队员闪身进屋,一下子便发现了晕睡不醒的小青,当即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们说的小青姐?” 汪少头也不回的应道:“对,这个就是发信息的小青姐,上次去城南公园打电话的也是她。” “她好像昏迷了,怎么会这样?”李旌阳满脸焦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队长,我想赶紧把她送去医院。”汪少有些担忧地接道:“你看看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里。赶紧给联系一下。” 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先救人要紧。 李旌阳点点头,略作沉吟,随即拨通了一组号码,对着话筒喊道:“我们这里有一个昏迷者,急需要救治,麻烦你们做好准备。” 说完李旌阳挂断电话,对那名队员吩咐道:“我们得找一副担架,把这个昏睡的人给抬过去。” 队员得令后快速离开了出租房,汪少随口问道:“他去哪里?” “回办公室那边拿担架。”李旌阳随口应道。 粗略算一下,这个队员去拿担架,最快也得10分钟,汪少等不及。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接问了一句:“这里去医院有多远?” “你想做什么?”李旌阳不答反问,紧盯着汪少的表情。 “我要背她去。”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这种晕睡的药性我们都不清楚,我怕她昏迷得太久,会对大脑产生伤害。” 虽然汪少并不是很懂医学,但他非常清楚,长时间昏迷会对人的大脑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会损害智力。 李旌阳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吩咐那名队员赶紧去开车。 毫不犹豫地背起小青,汪少不忘之前随队员一起回治安巡逻队协助调查的晓菲三人,当即又道:“不用开车,你直接叫那个晓三叔开车过来,他自己有车。” 巡逻队员应了一声好,急匆匆跑下楼去。 背上小青软绵绵的身子,就像背了一床超重的棉被。 见汪少迈动的步子有些吃力,涂志强提议说由他来背小青。 支撑了几步,汪少确实有点吃不消,便放下小青,准备由涂志强来背。 就在汪少刚刚将软绵绵的小青放下之际,小青的双眼居然眯开了一条缝隙,从嘴里漏出来几个字:“你们这是想干啥。” 小青醒了。 见此情景,汪少欣喜若狂,一把扶住小青的肩膀,激动地叫了一声:“小青姐!” 小青无力地依偎在汪少的臂弯,艰难地扭动头望了望四周,还有些迷蒙的眼光逐一从李旌阳和涂志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汪少的脸庞。 “小少,你咋来了?”从小青的喉咙里发出一句微弱的话语,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叫。 小青真的醒了。 涂志强和李旌阳的精神均为之一振,小青总算清醒,太好了。 汪少激动地接道:“小青姐,你没事吧,罗医生那个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 一丝苦笑涌上小青的嘴角,只见她无力地摇摇头,小声接道:“我也不清楚,这是哪里,现在是几点,我睡了多久?” 面对小青一连串的疑问,汪少很是理解。 想当初他被保安队长迷得晕乎乎的,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充满了疑惑。 汪少扶起小青回到房间,让她先坐在床沿休息,随手倒了一杯水。 接过汪少递来的水杯,小青一饮而尽,并示意汪少还要喝。 接连灌下三杯水之后,小青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小青姐,这到底是咋回事,你咋被迷得晕睡在这里的?”见小青的精神恢复了很多,汪少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先给我一支香烟。” 或许刚刚从晕睡中挣脱出来,头脑还不是特别的清晰,小青想借助尼古丁的味道来理清杂乱的思绪。 原本小青的烟瘾就很大,这是以前在邦康留下的习惯。 听说小青需要抽烟,李旌阳顺势递了半包过滤嘴香烟道汪少的手中。 看起来,李旌阳也很想搞清楚,这个不可一世的罗医生,到底对小青使了什么手段。 点燃香烟,小青狠狠地抽了两口,将满嘴的尼古丁全部吞进了肚子里面,这才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按照约定计划,小青先将罗成云骗到涂志强所租住的小屋,再给涂志强发信息要他过来协助。 之所以要这样设定计划,是因为小青想让涂志强和罗成云来一场当面对质,以便为邦康老板报仇。 当然,小青的前提,是罗成云必须独自一人前来,否则便不会答应和罗成云重温旧梦。 小青先是通过涂志强的关系,找到罗成云的号码,并给罗成云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的大意是说,为了给邦康老板报仇,小青自己操碎了心,但却丝毫没有进展。只要罗成云答应把涂志强的人给干掉,便答应罗成云提出的重温旧梦的要求。 为了让罗成云深信不疑,小青还假意发誓,说这次一定不会食言。 得知小青终于妥协,要和自己男欢女爱,行鱼水之便,罗成云欣喜若狂。 要知道他不惜威胁涂志强杀害邦康老板,目的就是想要得到小青的身子,如今小青熬不住,终于答应了,罗成云当然舍不得放过这种机会。 不过狡猾的罗成云却提出要先和小青**之后,再去寻找涂志强的踪迹,理由便是小青曾经欺骗过他一次。 而这正是小青想要的结果。 只要罗成云到了涂志强的出租房,便可以让涂志强出来,当面揭穿罗成云的阴谋诡计,并亲手为邦康老板报仇。 或许罗成云做梦都想不到,涂志强其实早就被小青找到,还想着以此为诱饵,要将小青骗上床。 就在小青沾沾自喜为自己的计划得意洋洋,不料罗成云这只老狐狸却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按照约定的时间,罗成云来到了城南公园的入口,和小青见了面。 罗成云也如约独自一人前来,并没有带随从手下。 在确定周围没有异常后,小青放心地领着罗成云到了涂志强的出租屋。 刚一进门,罗成云便递了一支香烟给小青。 原本小青的烟瘾很大,但她怕罗成云在香烟中做了手脚,便婉言谢绝。 罗成云也不强求,自顾点燃了香烟。 见罗成云已经进入了出租屋,小青准备按照计划给涂志强发出动手的信息。 第117章 那部车开走了 就在这时,小青突然感到一阵头重脚轻,有种被麻痹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中了什么麻醉药一样。 使劲甩了甩头,小青极力想要恢复清醒的头脑,无奈却没有丝毫的起色,相反头脑愈发昏沉。 难道是罗成云的香烟里确实有什么名堂? 截止到目前为止,她和罗成云还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也没有吃罗成云给的任何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被麻痹的感觉? 最为糟糕的是,一阵胜过一阵的困意跟着袭来,小青就快撑不开眼。 而这些症状就和中毒一模一样,除了罗成云手中的香烟,小青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令她产生中毒的症状。 努力抬起头,小青警觉地望向罗成云,发现罗成云也正在笑眯眯地望着她。 见小青吃力地望着他的表情,罗成云发出一声冷笑,对着小青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阴测测地问道:“怎么样,这香烟的味道不错吧?” 说完扶了一下近视眼镜框,又是一阵得意的笑。 对,问题正是出在这浓浓的烟雾中。 小青怒不可遏,指着罗成云的鼻子,想要骂人却发不出声音,想要站起身,却软软地趴向床沿。 就在模糊的意识即将丧失之前,小青听到了罗成云得意的大笑,同时说道:“本来还想着你乖乖的服侍我,可惜你还是当年的坏脾气,只能请你吃我的**烟。” 暗暗叫苦的同时,小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事先预备好的信息发给了涂志强。 在罗成云来之前,小青为了预防不测,事先编写了两条信息,一直将手机捏在手中。 原本以为会用不着的短信,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确定信息已经发出后,小青按下了关机键,随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汪少的背上。 听了小青简短的描述,汪少不由得火冒三丈,当即便要冲出出租屋,去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找罗成云算账。 眼下临近午夜,正是演艺吧最热闹的时间点,这个时候罗成云应该就在演艺吧里面。 汪少还没有冲到门口,便被李旌阳拦住去路,不由得勃然大怒,不顾一切地低吼道:“放开我!” “你要去哪里?”李旌阳并没有放手,紧接着问了一句。 瞄了一眼还显得虚弱的小青,汪少强压住满腔怒火,淡淡地接道:“我要回海洲大饭店。” 李旌阳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问道:“你想去演艺吧找罗医生对不对?” “哼。”汪少用力挣扎,却没能够挣脱李旌阳的抓扯。 李旌阳做为治安巡逻队的队长,又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挣脱? 涂志强跟过来接道:“小少,你真要去演艺吧找罗医生?” 这次汪少没有再冷哼,开门见山地接道:“罗医生这个混蛋把小青姐搞成这样,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苦笑着摇摇头,涂志强认真地接道:“你不能去演艺吧,至少现在不能去。” “为啥?”汪少气急地顶了一句:“就算罗成云这个老狐狸不在,我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不,你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对他也没有任何的损失,相反还会把你自己弄到里面去。”涂志强紧接着劝慰道。 突然之间,他和汪少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不再那么敌对的关系。 可汪少并不赞同涂志强的看法。他这样认为,只要把罗成云的演艺吧给闹动,就算被弄道里面去,起码也造成一定的影响。 海洲大饭店属于五星级饭店,演艺吧发生骚乱肯定会引起上面的注意,这样对罗成云不利。 想当初保安队长把他晕迷糊,不也是引起了上面的关注,继而将保安队长绳之以法。 涂志强淡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上次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罗医生在省城的势力,你这样做真的没有什么意义的。” “对,先不要莽撞,在没有证据之前,你这样做只会害了自己,罗成云依旧可以逍遥法外。”李旌阳也赞同地附和了一句。 证据,证据,说来说去,所有的问题都要讲究证据! 汪少无力地低下头,发出一声轻叹,放弃了想要去演艺吧寻找罗成云报仇的念头。 小青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汪少身边,轻声劝慰道:“小少,他们说的不错,你这样做真的不值,我们应该想办法,用有力的打击摧毁罗成云的犯罪集团。” 汪少跟着低叹一声接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并没有什么损失,估计罗成云是看到了我手机的已发信息,才仓惶逃窜的。”小青接着解释道:“所以我们可以先不急着找他,得另外想个办法,争取这次可以将他彻底搞垮。” “那我们该怎么办?”汪少不解地接了一句。 只听小青发出一声叹息,缓缓接道:“当初我因为想亲手为邦康老板报仇,没有想过寻求警方的帮助,才落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当初小青确实反对报警,并表示一定要靠自己亲手为邦康老板报仇。 “你的意思是,想报警?”汪少接了一句,目光下意识的瞄向一旁站立的李旌阳队长。 小青无力地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想通了,这里不比邦康,属于法制社会,我想放弃亲手报仇的想法,让罗成云接受警方的制裁。” 说到此,小青再次发出一声长叹,幽幽地接道:“只要能够让罗成云落入法网,也算是为邦康老板报了仇。” 从小青的话语中,流露出深深的失落,和无助的无奈。 或许她已经认识到罗成云的厉害,想要亲手为邦康老板报仇,只怕比登天还难。 既然小青都已经妥协,汪少也没有理由再坚持己见。 见汪少的情绪趋于稳定,涂志强和李旌阳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李旌阳跨前一步,接过话茬道:“这样吧,你和涂志强做污点证人,我们负责向上级部门申请,抓捕罗成云这个跨国犯罪集团的头目。” 李旌阳的话掷地有声,虽然没有很搞,却散发出一股庄严的震慑力。 “那我们要怎么办?”汪少还是有些心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在汪少看来,罗成云才是这一切罪孽的根源,是罪魁祸首。 汪少恨不得马上就可以将罗成云抓住。 李旌阳微微点头,正待回答汪少的问题,只听楼道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上去不止一人。 很快脚步声便来到了涂志强的租房门口。 随即传来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里面有人吗?” 众人闻言为之一怔,只有涂志强接道:“好像是房东,我去看看。” 说着拉开房间门,果然见到几个身影站立在门口,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年人。 “你们干嘛这么吵,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别的人家睡觉?”房东老头劈头盖脸地问向涂志强,语气相当的不友善:“如果你们这么吵得别人睡不好,我马上就要你们搬出去。” 说着瞄了一眼房间里面,老脸绷得铁青,随即又道:“还带了这么多人在里面,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都是些什么人?” 收回目光,房东老头对涂志强接道:“你马上给是说清楚,要不然我马上报警抓你。” 听到房东老头的警告,涂志强哭笑不得,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见李旌阳走了过来,掏出一张塑料封过的工作证,抵到老头的鼻子下面。 “我是这辖区的治安队长,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李旌阳从容不迫地接了一句,对房东老头的抱怨表示理解。 仔细看了看李旌阳的工作证后,房东老头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先是挥手示意身后的那几个青壮年男子先自行回去,然后才对李旌阳接道:“想不到是你们在这里。” “嗯。”李旌阳收回工作证,礼貌地接道:“我们在这里办一件案子,如果有什么扰民的问题,请你一定多多包涵。” “好好好。”房东老头一连说了三个好,表示理解,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口。 就在涂志强准备将房间关上的时候,又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往房间里面冲。 涂志强以为是先前和房东老头一起来的其中之一,便没好气的说道:“房东都已经认可了,你们还跑来做什么?” 冲来的身影并没有因为涂志强的埋怨而放慢脚步,相反却加快速度,在涂志强还没有完全回过神之际,便冲进房间,直奔李旌阳的面前。 “报告队长,有紧急情况。”冲到李旌阳面前的身影发出了一句洪亮的男中音,紧张地做了报告。 原来是巡逻队员,怪不得会直接冲进房间,看来确实是发生了紧急情况。 “什么紧急情况?”李旌阳接了一句,只见巡逻队员扫了一遍汪少三人,欲言又止。 “他们都是当事人,有什么情况你照直说,不要存在顾虑。”李旌阳同样接了一句。 得到了李旌阳的鼓励,巡逻队员当即接道:“你要叫的那部车开走了。” 第118章 算你走运 “哪部车?”李旌阳面露狐疑地反问道。 “就是之前那三个人的车。”巡逻队员接了一句。 汪少也记起了之前李旌阳的命令,当即接过话茬道:“你是说晓三叔的车开走了?” 巡逻队员没有理会汪少的疑问,接着对李旌阳解释道:“你叫的那部车不见了。” 李旌阳这才想起之前的命令,马上接道:“那些人不是和前面的队员去治安办公室了吗?” “没有,他们早就把车开走了。”巡逻队员如实回道:“不仅如此,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做笔录,就悄悄的溜走了。” 李旌阳闻言脸色微变,急道:“你是说之前带回去协助调查,做笔录的那三个人跑了?” 巡逻队员点点头说:“差不多吧,本来我去叫车,结果没有见到车,然后我跑去办公室,却被告知他们趁机早就溜走了。” 照这么说,向良海和晓菲以及晓三叔他们已经走了? 这番话同样令汪少感到震惊,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接了一句:“你说什么,你是说之前拦截住涂志强的三人已经走掉了?” 巡逻队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汪少的提问。 “小少,啥事变得那么紧张?”小青面露不解地问了一句。 不待汪少回答,涂志强已经抢先一步,给小青做了简短的说明。 听完涂志强的介绍,小青有些惋惜地接道:“小少,你咋可以就这样让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子走掉,的赶紧把他们给找回来。” “去哪里找?”汪少有些茫然地接了一句,思绪有些混乱。 晓三叔和晓菲他们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还有表弟向良海,为什么也和他们一起悄悄的溜走? 晓菲明明表示,是专程来省城找汪少的,可转眼间却和晓三叔一起不辞而别,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是受了晓三叔的逼迫,晓菲才不得不跟着晓三叔一起“消失”? 一连串的问号瞬间打满了汪少的脑海,他猛然记起晓三叔这次来省城的目的,是因为受了晓菲爸爸的委托,要将晓菲带回去。 说不定是晓三叔强行将晓菲带离。 至于表弟向良海,极有可能还蒙在鼓中。 越想,汪少就觉得越有这个可能。 不知不觉中,晓菲已经在汪少心目中占据了比较重要的地位,甚至仅次于汪少的妈妈。 眼下夜半三更,晓三叔却带着晓菲不辞而别,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汪少有些坐不住了。 只听小青幽幽地接道:“你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的晓三叔是她的三伯父吗,那你想想,他们能到哪里去?” “回家?”汪少脱口而出。 想到之前晓三叔曾经表示,受了晓菲爸爸的委托,要带晓菲回去,汪少便条件反射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小青微微点点头接道:“那你赶紧回去古城县看看,说不定还有事情发生。” 听着小青以过来人的口吻接的这句话,汪少心中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慌乱。 “嗯,我明天一早回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回家了。”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就听小青断然否决道:“不,你马上就回去。” “为啥?”这下连涂志强也有些忍不住,随口接了一句。 “听你们的解释,我就知道,那个女孩子的三伯父不是简单人物,他这次随小少一起来省城,本身就是来找那个女孩子的。”小青接道。 “那又怎么样?”李旌阳也暂时忘记了今天晚上的任务,略为好奇地接问道。 一丝苦笑爬上小青的脸庞,只见她发出一声低叹,幽幽接道:“这道理很明显,他本来是来找那个女孩子,现在趁大家不注意又悄悄溜走,只能说明他不想让这个女孩子再和小少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晓三叔不想让晓菲和我在一起,趁刚才发生的事情,趁机把晓菲带走了?”汪少似有所悟地疑问道。 小青点点头说:“基本上应该是这样。” “可还有我表弟和他们在一起,晓三叔怎么解释?”汪少还是有些不解。 “这个问题就得要问那个和你一起来省城的老头了。”小青低叹道:“以我的判断,你的表弟和那个女孩子可能并不知道会这样,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估计车子已经开出去好远了。” 涂志强微微点头,接问道:“万一是因为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子要走呢?” “不可能。”小青分析道:“你想想,她和小少的表弟到省城来,就是为了要找小少,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晚上找到,怎么可能舍得就这样悄悄溜走?” 一席话分析得很有道理,众人为之默然。 小青又道:“就算那个女孩子真要和那个老头一起回去,起码也得和小少说一声,不可能就这样不辞而别。” 顿了顿,小青发出一声叹息道:“所以我敢断定,那个女孩子肯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被那个老头带走的。” 汪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接着问道:“晓三叔为啥要瞒着晓菲,将他带走?” “所以我才要你马上赶回去看看。”小青不无担忧地接道:“通常像这样的情况,都不会是啥好事,具体是咋回事,我也不好说。” 经小青这样一说,汪少有些坐不住了,打算连夜赶回古城县,去晓菲家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小青所说的那样,晓菲已经被晓三叔带回了晓家村。 可眼下小青刚刚从晕睡中苏醒,罗医生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小青的身边? 仿佛看穿了汪少的担忧,涂志强接过话茬道:“小少,你大可以安心的回去,这里还有我照顾。” “可是罗医生那个混蛋……”汪少话刚到一半,便被李旌阳打断道:“李旌阳这件案子,我会一直追查到底,这个你不用担心。” 小青亦点点头说道:“有涂志强做污点证人,罗成云这个混蛋离倒霉不远了。” 话也至此,汪少也不再犹豫,当即决定连夜赶回古城县,一探究竟。 临行前,汪少不忘先去海洲大饭店查看情况。 还记得最开始退房的时候,曾经见到了保安章丘,那个一直暗恋丁国研的男人。 当时只顾着要赶回古城县,并没有和章丘啰嗦。 结果出来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继而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不管怎么样,也得在回去之前,把罗成云的情况再摸牌一下。 虽然汪少嘴上答应马上回去,但小青对他有恩,罗成云用卑鄙手段把小青晕睡这件事,让汪少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他准备在回古城县之前,给罗成云一点颜色看看。 告别还李旌阳的好心送别,汪少只身赶回海洲大饭店,直奔消控中心。 章丘值夜班,应该会在消控中心查看监控视频。 此时已经快接近午夜零点,海洲大饭店的大堂吧空空荡荡,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还端坐在角落,品着咖啡。 直接走到消控中心,果然见到了全副着装的章丘,正端坐在显示屏前,专注地盯视着监控视频的画面。 乍见汪少重新返回,章丘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汪少苦笑道:“我退好房间出去的时候,我的朋友已经先开车回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是准备重新开房?” 摇摇头,汪少有些神秘地接道:“我想叫你帮忙叫一部车,我想做出租车回去。” “哦,这个问题好办。”章丘淡笑着接道:“你是准备马上走吗?” 汪少点点头说:“我还要上去一趟,10分钟以后吧。” “行,没问题,我这就帮你叫一部出租车来。”章丘说着,随即在电话键盘上按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说了一句客气的道别话,汪少快步走向电梯,在键盘上按下了数字“3”。 汪少准备先去演艺吧探探虚实。 虽然小青等人将罗成云描述得很危险,但汪少并不害怕,从小到大,他还没有怕过任何人,包括他的爸爸。 很快,汪少的身影便出现在演艺吧门口。 出乎意料,原本该热闹非凡,正是上生意的演艺吧,此时却门可罗雀,没有了往日的喧闹。 走进大厅,里面也是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影。 诧异地叫住服务员,一问之下才得知,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演艺吧已经暂停营业,至于什么时候重新开业,得等上面的通知。 演艺吧被查封了? “那老板呢?”汪少故意追问了一句。 “听说老板也跑路了,不知道是真是假。”服务员低叹了一句,转身离开继续收拾,没有再搭理汪少。 对于这样的结果,汪少并不是很意外。 只是这样一来,之前想要找罗成云报复的念头便落空了。 没有找到罗成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但汪少的心情总体上是开心的。 无论如何,罗成云已经遭受到了打击,也算是他自己罪有应得。 接下来只要靠涂志强做污点证人,便可以抓罗成云,治罗成云的罪。 “罗成云,算你暂时走运,总有一天,老子还会找你算账。”望着冷冷清清的演艺吧,汪少在心里悻悻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演艺吧。 第1章 像个男人 凌晨两点半。 从出租车下来后,汪少马不停蹄,直奔晓家村。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去晓菲家看看,但走到那条乡间小道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向良海家的方向。 表弟是和晓菲一起被晓三叔带走,得先去表弟家看看。 远远的,便见到表弟家透出一丝亮光。 这么晚了,谁还没有睡? 抬手敲响房门,里面传出表弟的声音:“是谁在敲门?” 表弟的声音充满了警惕,有点像惊弓之鸟。 “三娃子,是我,快开门。”汪少随口应了一句。 “谁?”向良海的声音依旧有些颤巍巍的答了一句。 表弟这是咋的? 汪少不耐烦地接道:“三娃子,你咋的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话音刚落,屋里的亮光没有了。 汪少愈发不解,心急地接道:“三娃子,我是你表哥,赶紧把门打开。” “是表哥啊。”向良海在里面应了一声,随即将房间门开了一条缝。 借助朦胧的夜色,向良海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被汪少一把将门推开,没好气的问道:“三娃子,你这是啥意思,赶紧把灯打开。” 向良海一把将汪少拉进屋,重新关上房门,嘴里念叨:“不能开灯,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来我这里。” 从向良海的话中,隐约透出一丝不安,汪少不由得怒道:“三娃子,这到底在搞啥名堂,为啥不敢开灯?” 没有急于回答,向良海先是将汪少拉进里屋,这才敢开了灯。 灯光下,只见向良海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汪少不由得产生狐疑,当即追问道:“三娃子,你这是为啥,怕成这样,莫非有谁欺负你了?” 在汪少的印象中,表弟一旦被谁欺负,便会被吓得六神无主。 眼前的表弟正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惊吓。 见向良海迟疑着没有作答,汪少又问道:“是不是和晓三叔有关?” 向良海迟疑着点点头,汪少脸色微变,紧接着追问道:“那晓菲呢,是不是和你们一起回来的?” 提到晓菲,向良海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挑动了一下,呐呐地接道:“表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招惹那个晓菲了,咱惹不起。” 向良海的回答让汪少如同坠入了雾里云里。 “你这话啥意思,为啥说是我招惹晓菲的?”汪少略微不满地接道:“明明是你和晓菲跑到省城去找我,然后又和晓三叔一起悄悄的回来,咋说成是我招惹晓菲了?” 说到这里,汪少似有所悟地接道:“我知道了,刚才你不敢开灯,就是怕被晓三叔他们看到?” 向良海点点头,流露出满脸的无奈。 “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恨不得将答案从向良海的喉咙里挖出来。 从省城连夜赶回,风风火火地找到表弟,却出现了这样的一幕,这令汪少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 到底晓三叔和晓菲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向良海会被吓成这样。 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向良海对汪少讲述了这样一段过程。 在省城的城南公园成功堵截涂志强,并得到了治安巡逻队的帮忙后,晓菲和晓三叔以及向良海一起,准备回治安对的办公室做详细的笔录。 谁知道在走近小车以后,晓三叔提出要先到车里拿点东西,让晓菲和向良海先去治安办公室。 原本晓三叔的小车就停在海洲大饭店门口的停车场。 发动小车后,晓三叔驾车开到晓菲和向良海的背后,谎称汪少要叫他们回去协助调查,要晓菲上车。 不知是计的向良海也跟着上车,小车随即启动,开足马力驶上了大公路,向古城县的方向飞奔。 汪少和李旌阳此刻已经去了河东小区,如果是汪少叫晓菲回去,小车应该往城南公园的方向开。 可按照现在的方向,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察觉到异常的晓菲随即开口问道:“三伯父,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正专心驾车的晓三叔紧握方向盘,头也不回的接道:“我们回晓家村。” “你不是说汪少叫我们吗,为啥要回晓家村?”晓菲略微不满地接了一句,随即高声叫嚷:“快停车,我要回去找汪少。” 经不住晓菲的叫嚷,晓三叔勃然大怒道:“晓菲,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稳,不要再想着回去找你的什么汪少。” “为啥?”晓菲带着哭腔地高声反问道,情绪有些激动,把向良海也吓了一跳。 这次和向良海一起来省城,好不容易才找到汪少,还来不及说出藏在心里的话,甚至都还没有互相吐露衷肠,就这样被晓三叔蛮横地带离省城,晓菲当然不乐意。 可晓三叔并不理会晓菲的激动情绪,相反他还恶狠狠地警告:“晓菲,实话告诉你,这次来省城找你,把你带回去,是你爸爸和你二伯父的意思,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稳,有啥问题回去了,再去问你的爸爸和你二伯父。” 胳膊拗不过大腿,尽管晓菲百般争辩,连哭带骂,最终还是被晓三叔带回了晓家村。 车子开进晓家村,早有一班人打着明晃晃的手电筒,等候在村口。 这些人都是晓菲家的亲戚,其中就包括了晓菲的爸爸。 众人不由分说地拥族着晓菲回家,而此时的晓菲也没有争辩的机会。 从村口到晓菲的家,会从向良海家门口经过,晓三叔便要向良海滚回自己的家,并再三叮嘱向良海,不准他以后再和晓菲有啥往来。 晓菲爸爸补充说,更别说像今天早上那样,带着晓菲离开。 否则,就会打断向良海的双腿。 晓三叔总共三兄弟,上面有一个晓二叔,下面还有一个晓菲的爸爸。 晓家三兄弟在晓家村称霸一方,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 得到晓三叔和晓菲爸爸的警告,向良海当即便被吓得连连点头称是,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眼睁睁看着晓菲被晓三叔等人带走,向良海赶紧回了自家屋里,半天都还没有缓过神。 听完向良海的介绍,汪少怒不可遏。 想不到晓三叔居然这么卑鄙,趁人不备将晓菲带回来,还口吐狂言,警告向良海不准再和晓菲有来往。 凭什么? 怒不可遏的汪少铁青着脸,二话不说便要往门外冲,被向良海一把抓住:“表哥,你想干啥?” 看到向良海被吓成这样,汪少又急又气,当即甩开向良海的拉扯,接道:“放开,我要去晓菲家。” “表哥,你千万别去。”向良海脸色大变,急得高声叫了一句。 汪少更急,使劲甩脱了向良海的拉扯,大声接道:“他们凭啥要将晓菲带回去,凭啥要你不要再和晓菲来往?” 向良海苦着脸接道:“表哥,我猜想他们是不准备让你和晓菲有来往,才故意这样跟我说,要你晓得他们的厉害,不要再去找晓菲。” “哼,他们这样做,我就偏偏要去找晓菲。”汪少急道:“我要当面问清楚,他们凭什么不准晓菲和我们来往。” 见汪少言辞凿凿,意向坚定,向良海不无担忧地接道:“表哥,这里是晓家村,是他们的天下,你可千万别去,要不然会吃大亏的。” 汪少不以为然地冷哼道:“我就不相信,他们敢把人吃了。” 顿了顿,汪少跟着发出一声低叹道:“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牵涉到你的身上,有啥后果我会一人承担。” 说完,汪少便作势要出去外间。 拉开里间的房门,却发现门口站着向良海的爸爸。 “向叔。”出于礼貌,汪少随口叫了一声,随即便要出门。 向良海的爸爸拉住汪少的手臂,低声说道:“小少,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娃好样的,像个男人。不像我们家三娃子,胆小怕事,尽招人欺负。” 没想到向良海的爸爸已经在门口听到了一切,汪少呐呐地接道:“对不起向叔,这么晚了还把你吵醒。” 向良海爸爸拍了拍汪少的手背,淡笑着接道:“没啥,男人就该要为自己的爱去争取,尤其是像这种情况,向叔支持你,赶紧去找晓菲吧,晚了恐怕会生出啥变故,趁现在他们刚刚把晓菲带回去,还来得及。” 得到向良海爸爸的支持,汪少大受鼓舞,当即点点头接了一句:“向叔,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算他们真的不准我和晓菲来往,也不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 “你记住,只要道理站得正,就没啥好怕的,他们晓家兄弟再多,也还得要讲道理。”向良海爸爸义愤填膺地接道:“快去吧小少,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嗯。”汪少点点头,毅然转身拉开了向家的大门。 望着汪少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向良海爸爸摸着下巴,发出一声低叹,缓缓地自言自语道:“太像当年的我了,有股男人的味道,怪不得晓菲那女子那么远的跑去省城找他。” 第2章 0.01秒 踏着朦胧的夜色,汪少大步流星地赶往晓菲家。 尽管向良海的爸爸催促汪少抓紧时间,可等汪少赶到晓菲家,还是为时已晚。 穿过那条乡间小道,汪少赶到了晓菲家。 此时已经快到凌晨四点半,属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晓菲家的院落一片沉寂,私下里黑漆漆的,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热闹的场面。 奇怪,莫非他们没有把晓菲带回家? 怀着满腔的激愤,汪少大步走向前,用力砸响了院落大门。 同时嘴里高喊道:“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呼喊的声音分外高扰,尤其是在这沉寂的旷野中,传出去很远。 喊声刚落,院落里便透出了一丝灯光,随即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出来了。 而且听声音,来的还不止一人。 汪少下意识的做了个深呼吸,不由得后退半步,紧握双拳,紧盯着晓菲家的屋门。 门开处,站着几个男人的身影,屋里明晃晃的灯光投射在这几个男人的身上,为首的正是晓菲的爸爸——晓七叔。 “你娃啥意思,大清早的跑来砸啥门,还让不让别人休息?”晓七叔没好气的低吼一句,矛头直指汪少。 和之前在这里替汪少阻挡大三元大打出手相比较,此刻的晓菲爸爸也是气势汹汹,怒目相向。 就这么一句话,便将现场的气氛搞得异常紧张。 听到这咄咄逼人的问话,汪少也不甘示弱,随口反问道:“你们是啥意思,大半夜的把晓菲带回来,还威胁我表弟,不准我们来找晓菲,这又是啥意思?” 话音刚落,晓三叔从后面冒出来,嘿嘿怪笑道:“你娃有啥资格来这里找晓菲,就算我们把晓菲带回来,又干你何事?” 这分明就是一句蛮不讲理的横话! 强压住满腔的愤慨,汪少冷冷地接道:“就凭我曾经在境外救过晓菲的命,就凭晓菲千里迢迢的跑去省城找我,我就有资格来这里找她。” 见汪少并没有被他们几个人的气势所压住,晓三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只见他往前一步,借着屋里投出的灯光,认真地打量了一遍汪少的身上,缓缓接道:“你娃晓不晓得这里是啥地方,还敢在这里说啥大话?” “我管你这啥地方,我只知道,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晓菲!”倔强上来的汪少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晓菲在哪里,我想见她。” 晓菲爸爸似乎有些气急,随口接道:“你娃有啥资格提出要见晓菲,早上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大三元他们早就把你打趴在这里了,你娃还不知天高地厚,大清早的跑到我们这里来瞎闹。” 不料晓菲爸爸会提到早上遇见大三元的情形,汪少不觉有些语塞。 晓三叔趁势接道:“晓菲是不会再和你见面的,你还是回去吧,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快点离开晓家村。” 正在暗暗思量的汪少冷不防提到晓三叔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随口反驳道:“今天如果不见到晓菲,我是不会回去的。” “是吗?”晓三叔再往前跨出半步,怪笑道:“那你是逼我动手了?” “我只想见到晓菲,并不需要和你动手。”汪少冷静地回道:“但是你一定要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晓菲爸爸见状,走上前挡在晓三叔面前,目光炯炯地打量了一遍汪少,缓缓接道:“你为啥非要见我们家晓菲?” 听到晓菲爸爸的疑问,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因为我想问问晓菲,为啥要跑到省城来找我,是不是因为还没有报仇?” “报仇?”晓菲爸爸迟疑着应了一句,汪少顺势接道:“对,晓菲在外面受了多大的苦,你们根本不清楚,所以说,我一定要见到晓菲,把这些问题弄清楚。” 提到要见晓菲,晓菲爸爸的态度随即变得冷冷冰冰,断然回绝道:“这些问题我们会问晓菲的,你想要见晓菲,没门!” 没想到,真没想到,晓家的兄弟都是这么的蛮不讲理1 他们愈发阻拦,汪少就愈发觉得其中藏有蹊跷。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晓菲! 心念至此,汪少沉声接道:“不,我一定要见到晓菲,我要当面亲口问问她。” 在晓三叔等人听来,汪少的这个要求太过天真,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嚷着要摘天上的月亮。 几人不同程度地爆发出一阵坏笑,晓三叔拨开晓菲爸爸的身子,指着汪少的鼻子说道:“你娃真的好搞笑,晓菲又不是你啥人,又没有和你有啥关系,你凭啥说见就一定要见到晓菲?” 汪少懒得再和晓三叔啰嗦,义正言辞地接道:“晓菲和我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我只想听听晓菲本人的意见,你说了不算。” “如果我们就是不让你见晓菲,你又敢咋样?”晓三叔轻藐地接了一句,眼眼睛直视汪少的国字脸。 只见汪少不慌不忙地接道:“如果今天见不到晓菲,我就一直站在这个门口,直到晓菲出来为止。” 晓菲爸爸闻言气急道:“你这是想败坏我们家晓菲的声誉,你娃敢!” “我就敢!”汪少昂起头,理直气壮地接了一句,惹得众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们都搞不懂,为什么汪少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要见晓菲,甚至不怕晓家兄弟的警告。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在汪少的心里,已经把晓菲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以至于他会为了见到晓菲,而不顾一切。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发疯,有点神经质的味道。 但汪少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怎么样,就是要见晓菲。 晓三叔怒不可遏地推了一把汪少,大声训斥道:“尼麻痹的小砸瓦,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趁现在老子还没有完全发火,赶紧闪人。” 冷不防被推了一个趔趄的汪少“蹬蹬”退了两步,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随即从晓菲爸爸的身后爆发出一阵嘲笑。 晓菲爸爸似乎有点于心不忍,赶紧上前搀扶汪少,嘴里接道:“你娃不要这么倔,赶紧回去,不要在我们家门口吵。”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别人当面骂自己的妈妈。 推开晓菲爸爸的搀扶,汪少飞快地从地上爬起身,站到晓三叔面前,抬手指着晓三叔的老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刚才骂啥来着,有种你敢再骂一句?” “嘿,你娃还当我们晓家村的人是吓大的?”晓三叔有些意外地冷笑道:“老子不仅要骂你,老子还要打尼玛个够热的。” 晓三叔边得意洋洋地说着,准备再推一把,将汪少重新推到在地。 但晓三叔比汪少慢了0.01秒钟。 就在晓三叔抬手准备推汪少一把,“吓大的”三个字还没有完全从嘴里出来的时候,汪少已经动手了。 前面晓三叔骂娘已经触动了汪少的怒神经,后面这句补充无异于火上浇油,令汪少怒不可遏。 挥起拳头,汪少狠狠地砸向晓三叔的腮帮子。 这一拳和当初在月亮台打伤晓宇的那一拳如出一辙,而情形也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因为当面骂娘。 有所不同的是,月亮台那天晚上面对的只有晓宇一个人,而此时面对的则是晓家的叔伯兄弟。 谁也没有料到,汪少敢出手打伤晓三叔,而且还是当着这么些兄弟的面。 晓三叔更加没有想到,汪少还真敢动手,以至于汪少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他的腮帮子。 “噗”晓三叔吐出一口血水,摸着火辣辣的腮帮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汪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尼玛的敢打老子?” 收回拳头,汪少直视着晓三叔已经肿起的嘴角,镇定自若地接道:“谁敢当着我的面骂我妈,谁就该打!” 汪少的这份镇定自若仅仅保持了三秒钟。 “放尼玛的屁,给我狠狠的打这够热的小丝袜。”晓三叔气急败坏地高喊了一声,完全撕破脸皮,不再有所顾忌。 今天在这里的,全部都是晓家的堂兄堂弟,汪少竟然敢出手打人,这让晓三叔的脸往哪儿搁,怎么下得了台? 那句高喊几乎是从喉咙里冲出来的,有点歇斯底里的味道,在寂静的清晨份外刺耳。 晓三叔话音刚落,原本站在晓菲爸爸身后的几个男人,像饿狼一样扑向汪少所站的位置。 乍见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汪少不由得有些心慌,当即转身想要逃跑。 这倒不是说汪少有多么的胆小,而是汪少想到更宽阔的地方,可以施展开拳脚。 汪少所站的位置在晓菲家的门口,身后不到两米便有一条小溪沟。 而汪少面对的是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假如站在这里和这几个男人动手,显然汪少不利。 可惜这些男人并没有给汪少选择场地的机会。 就在汪少转身准备要退后的时候,几个男人的拳头已经争先恐后地挥舞了过来。 晓三叔在晓家村的地位,除了晓二叔便数他最具权威,仅次于大三元的身份。 刚才晓三叔的一句高喊,就是命令,这些男人当然不会手软。 第3章 放在眼里 只有晓菲的爸爸站在原地没有动。 相反,在晓三叔被汪少打了一拳之后,晓菲爸爸突然转身回屋,没有再站在晓三叔的身侧。 这一幕也被汪少看在眼里。 他暗暗揣摩,是不是晓菲爸爸怕把事情闹大,回屋叫晓菲出来见面? 还是他怕自己会冲进去,而进屋将晓菲带走? 不容汪少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几个男人的拳头已经劈头盖脸地挥了过来。 情急之下,汪少只得快速退后,想要找点趁手的家伙,进行自卫。 最好是能够找到像树枝之类的东西,就不怕这些人的围攻了。 但放眼四周,并没有找到理想的趁手家伙。 只是这短短的一个扫视,几个男人已经逼近了汪少的身前。 “打死你个够热的,还敢在这里打三叔!”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娃,今天要让你晓得晓家村的厉害。” 几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挥舞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向汪少的身上。 纵然汪少左躲右闪,却也无法完全避开密集的拳头。 “砰”一拳夹杂着一股冷风,划破清晨的空气,狠狠打在汪少的肩膀。 只觉手臂一阵发麻,随即又是一拳“嚓”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打中了汪少的太阳穴。 马上就看到一团星星在眼前闪耀,汪少只觉重心有些不稳。 还没有调整好身形,“嚓”第三拳再次打在了汪少的嘴角。 一股甜甜的味道充满了口腔。 汪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由得蹲下身子,用双手抱住了头部,防止拳头再打中。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汪少只剩下招架之功,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 尽管被三拳打得头晕脑胀,但汪少的思维还算清晰。 想到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一切,汪少觉得很委屈,当即大喊道:“不要再打了,快停手。” 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晓三叔嘿嘿怪笑道:“刚才你娃不是很神气吗,咋现在又开始求饶了?” 紧紧护住头部不被拳头打中,汪少蹲在地上大叫道:“我要见二叔,你们不能这样打我,给我叫二叔,我是二叔的好朋友。” 或许是因为汪少已经被打倒在地,又或者是因为听到了二叔的名字,那些原本挥舞在半空的拳头迟疑着慢了下来,停止了对汪少的攻击。 没有这些雨点般的拳头攻击,汪少得以暂时喘口气。 晓三叔见状,厉声高喊道:“不要停下来,给我继续狠狠的打,打到他发不出声音为止。” 见大家迟疑着不敢动手,似有所顾忌,晓三叔又狠狠地接道:“不要听他乱说,找晓菲的事就是二叔安排的,他敢到这里来,就是自寻死路,你们不用被他吓唬住。” 听到晓三叔的解释,那些原本迟疑着的拳头再度举起,准备向汪少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眼看拳头将要像雨点般落下。 汪少暗暗叫苦不迭,却也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既然这是二叔的安排,还有什么好说? 大不了就被他们暴打一顿,咬咬牙先忍着,早晚得将这顿暴打还给晓三叔。 想到此,汪少保持着抱头蹲地的姿势,嘴里高喊了一句:“就算你们再打,我也要坚持见晓菲。” “看是你骨头硬,还是嘴硬。”晓三叔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大声吆喝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求饶再停。” 听到晓三叔的命令,几个人也不再迟疑,高举拳头逼近汪少。 眼看汪少就要被他们当场打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略显沧桑的男中音凭空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全部给我住手!” 是二叔的声音! 汪少心中一惊,抬眼望去。 只见从晓菲家门口走出两个身影,走在前面的正是二叔。 二叔的突然出现,令汪少又喜又气,心里怪不是滋味。 刚才晓三叔已经说了,悄悄带晓菲回来是二叔的主意,再看二叔和晓菲爸爸从屋里出来,说明他早就在屋里,对外面的情形了如指掌。 假如带晓菲回来,对向良海恐吓这些事情,真的是二叔指使,那么汪少绝对不会原谅二叔的这种欺骗行为。 要知道赶去省城的时候,二叔说是要晓三叔一起去,好有个照应,根本就没有提到要悄悄带晓菲回来,更别说对向良海进行恐吓。 这是汪少感到气愤的原因。 喜的是,尽管二叔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现身,总算是让汪少免去了被暴打一顿的命运。 乍见到二叔出面阻止,那些高举的拳头纷纷刹住打向汪少的冲势,硬生生收了回去。 晓菲爸爸紧跟在二叔身后,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二哥!”晓三叔叫了一声,两步走到二叔面前,捂住刚才被汪少打过的半边腮帮子,恨声接道:“这个小娃敢出手伤人,我们这是在教训他,免得他以为晓家村的人都好说话。” 说着转身对那几个人接道:“不用住手,给我继续打。” 二叔像是没有听见晓三叔的话,紧接着再喊了一句:“我说全部住手!” “为啥要停手?”晓三叔有些不解,气急地接道:“这小子刚刚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居然打我一拳,如果我们不好好教训他一顿,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二叔望了眼晓三叔有些肿胀的腮帮子,再望望蹲在地上,保持着双手抱头姿势的汪少,淡淡地接道:“你们这么多人围殴他一个人,这事要是传到外面,我们晓家村的脸又该往哪里搁?” 一句话说得晓三叔哑口无言,原本挥舞拳头的几个人也不由自主地退回到二叔的身边。 二叔快步走到汪少的身边,伸出手扶住汪少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怎么听着二叔的话,都有点假惺惺的味道。 汪少站起身,冷冷地扫视了一遍在场的那些男人,没好气的接道:“这点伤算不了啥。” 似乎被汪少的这份气概所折服,又或者看到二叔对汪少所表现出的真切关怀,先前打汪少的几个男人异口同声地接道:“对不起,刚才我们也是看到你打伤晓三叔,才对你动手。” 晓菲爸爸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算了,你们不用再说那些废话,还是听听二叔咋说。” “小少,这么多人打你一个,让你受委屈了。”二叔接着补充了一句,听得汪少心里一热。 这让汪少想起那天晚上在痞子沟茶坊的一幕,当时若非二叔放了一根钢筋在他脚边,汪少肯定会被大三元等人打残,恐怕此刻的汪少都还在医院的病床上。 可二叔指使晓三叔跟着自己,到省城悄悄把晓菲带回来,这一点让汪少怎么也无法释怀。 联想到之前晓三叔所说的话,汪少当即问道:“二叔,我想问问,晓三叔把晓菲偷偷带回来,是不是你的主意?” 二叔狠狠地白了晓三叔一眼,对汪少接道:“这个问题不算啥事。” “不,我要你回答,把晓菲悄悄带回来,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汪少紧盯着二叔的老脸,急速地接了一句。 二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淡淡地接道:“你为啥一定要知道?” “因为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汪少面无表情地接道:“我想知道,你为啥要欺骗我,让晓三叔和我一起到省城,然后又悄悄把晓菲带回来。” 不由自主地和晓菲爸爸对视了一眼后,二叔有些做贼心虚般地低下了头。 “二叔,如果你还念在我帮忙找回晓杰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汪少语气沉重地补充了一句,同时擦去嘴角的血丝。 汪少的补充让二叔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和刚刚和丁国研一起返家的晓杰。 抬起头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二叔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走,有啥问题我们进屋里说。” 显然,二叔不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内幕。 家丑不可外扬。 这关系到晓菲的名誉,二叔的慎重可想而知。 汪少暗自好笑:刚才被晓三叔和晓菲爸爸堵在外面不让进屋,现在二叔却主动要他进去,前后的落差竟然如此的大。 若非不是遭了晓三叔等人的暴打,恐怕还轮不到这样的待遇。 心念至此,汪少不由得暗忖:这晓家兄弟到底是在闹哪样,为什么要使用欺骗的手段将晓菲悄悄带回来,还让晓三叔对向良海进行恐吓? 本来还对二叔的指使心存怨念,但转念想想,进去再说也行,正好趁机看看,晓菲是否在屋里面。 反正已经闹成这样,倒要看看这晓家兄弟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于是汪少也不做争辩,随二叔一起便往屋里走。 “二叔,那他们咋办?”晓菲爸爸指着先前打人的几个男子,问了一句。 二叔不假思索地接道:“你们都先回去,有啥事我们明天再慢慢说。” 几个男人似乎早就在等这句话,听到二叔说先回去,迫不及待地四散开去,眨眼便消失在晨暮中,连道别的话都忘记了讲。似乎没有把晓三叔放在眼里。 第4章 正常开支 就在汪少随着二叔踏进晓菲家门的时候,晓三叔忍不住喊道:“那这小子打我一拳,就就这样算了?” “那你还想咋的?”二叔不冷不热地回应道:“刚才你们这么多人打人家,那又咋算?” 被抢白的晓三叔气得大口呼气,胸口剧烈起伏,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走在后面的晓菲爸爸接了一句:“你还是先回去吧,辛苦你跑了那么远的路,折腾了一个晚上也累了,先回去歇歇。” 晓三叔看了一眼有些愠怒的二叔,低头叹息了一声,似乎意识到也只能这样,便没有再吭声,转身消失在晨暮中。 汪少和二叔走在前面,走在后面的晓菲爸爸轻轻关上了院落的大门。 此时天边隐约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太阳就要冲破地平线,带来崭新的开始。 就在汪少和二叔进屋的同一时间,晓菲和妈妈正在二叔家里做思想交流,同坐的还有晓杰和丁国研。 回想从省城被晓三叔强行带回来,晓菲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后,人已经坐在这里,接受妈妈的思想教育。 “晓菲,你也是半大不小的人了,可不可以别让你爸爸操那么多的心?” 听到妈妈语重心长的询问,晓菲不以为然地接道:“我咋让爸爸操心了,我和汪少在一起属于正当的交往,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晓菲妈妈顺势接道:“可是你还这么小,还不是谈婚论嫁的年龄。” “我也没说马上就要结婚,我们只是先交往,这样都不行吗?”晓菲不甘示弱地顶撞了一句。 “那你们半夜三更的躲在房间里,这总不大好吧。”晓菲妈妈接道:“再咋说你也是女孩子家,要注意影响。” 晓菲冷笑道:“三伯父咋就这么讨厌,我和汪少在房间里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我们只是想单独谈谈的,结果他跑来敲门,真讨厌。” 丁国研忍不住劝慰道:“晓菲,这就是你的不对,你怎么可以说是你三伯父讨厌呢,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关心你,换成是我,可能我也会这么做。” 晓杰趁势也接了一句:“是啊,晓菲妹,当时我听说你和汪少发展成这种关系,我也有些吃惊。” 没有理会晓杰的附和,晓菲直接回应丁国研道:“如果他真的关心我,就不该骗我上车,把我强行的带回来,还让二伯父把我关在这里,让你们看着我。” “把你看在这里,还不是怕汪少那小子找上门去,怕他会伤害到你。”晓菲妈妈解释道:“等汪少那小子回去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你说啥?”晓菲突然抢过话茬道:“你说汪少找上我们家去了?” 自知失言的晓菲妈妈赶紧掩饰道:“不,我是说假如汪少找到我们家去。” 但晓菲已经从妈妈闪躲的眼神中看出了问题的端倪。 “你们想对汪少怎么样,快放我回去,我要去找汪少。”说着话,晓菲冲动地站起身,想抽出房门,却被妈妈一把抓住。 晓菲倔强地低吼了一声:“放开我!” 妈妈并没有放手,带着哭腔问道:“晓菲,你为啥就不听话,跟着那个汪少有啥意思?” 晓菲没有理会妈妈的哭腔,紧接着重复道:“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我不放。”妈妈固执地接道:“你为啥非要和我们对着干,汪少那小子又什么好,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摇摇头苦笑一声,晓菲不假思索地接道:“我看上了他的满身正义,看上了他的责任心。” 眼看母女俩陷入胶着状态,争执不下,晓杰和丁国研使了一个眼色,走上前劝解道:“晓菲妹,你先不要激动,有啥问题我们坐下来再好好解释。” 丁国研适时附和道:“对啊,再这么说她也是你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和妈妈说话。” 但晓菲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全然不顾晓杰和丁国研的轮番劝解,就是想要挣脱妈妈的束缚,回家去见汪少。 晓菲的倔强令妈妈极度伤心,只听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正义和责任心可以当饭吃吗?” 这声喊叫充满了无边的愤慨,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声喊叫令在场的每个人均为之一愣,包括晓菲。 听得出,妈妈是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才会发出这样的高喊,晓菲不禁有些心软,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伤到了妈妈的心。 见晓菲暂时停止挣扎,妈妈赶紧接道:“晓菲,相信爸爸妈妈不会害你,你还小,先不要考虑这些问题,不要再和汪少来往。” 提到汪少的名字,刚刚升起的那丝恻隐之心荡然无存,晓菲再次爆发出一声冷笑道:“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想要拆散我和汪少在一起。” 实在听不下去的晓杰接了一句:“七娘说的对,你和汪少在一起,他不能给你什么好处的。” 言下之意,汪少只是一个穷小子,跟着汪少就是吃苦。 晓杰的话令晓菲愈发反感,她反唇相讥道:“哥,你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想想汪少是怎么去省城找你的,想想自己和丁国研是怎么回来的吧。” 晓菲的话令晓杰一阵默然,丁国研也不自觉地放弃了想要再次开口的念头。 妈妈看出了女儿的决心,有些动容地接道:“晓菲,你是真是要去找汪少吗?” 晓菲毫不犹豫地接道:“妈妈,我一定要去找汪少。因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永远也回不了家,早就被涂志强那帮混蛋给残害了。” 提到涂志强,晓杰顿时有种同仇敌忾的愤慨,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向汪少那边倾斜,不自觉地松开了晓菲的胳膊。 妈妈低下头,不忍心再看晓菲的脸,默然道:“如果你坚持要去见汪少,那你就去吧。” “好。”晓菲也不含糊,随口应了一声,毅然转身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目送晓菲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晨曦中,晓菲妈妈含泪喃喃自语道:“晓菲,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和二叔家相隔一公里的晓菲家,汪少正在和二叔做语言交流,晓菲爸爸坐在旁边抽闷烟。 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和空气中充满尼古丁的烟雾。 “小少,你只知道和晓菲在一起,有没有想过晓菲还小?”二叔首先提出问题,想以此来封汪少的口。 可惜汪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见晓菲,想要亲口问问这其中原因,对二叔的问题也懒得回答,只是一个劲催促把晓菲叫出来。 晓菲爸爸不耐烦地说道:“晓菲根本就不在家,你娃就别痴心妄想了。” 听到这充满贬义的回答,汪少不觉有些气急,但想到他是晓菲爸爸,便强忍住心里的怨愤,换了个话题道:“我想知道,你们为啥要悄悄把晓菲带回来,为啥不让我晓得。” 二叔接过话茬道:“整件事情是我决定的。” “你为啥要这样做?”汪少咄咄逼人地紧紧追问道。 “因为我们不希望你和晓菲在一起。”二叔倒也不掩饰,照直说道:“小少,这件事要给你说声对不起,瞒着你也是因为怕你心里上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希望你不要埋怨。” 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了,汪少索性直接追问道:“二叔,我就搞不懂了,当初你说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要我帮忙替你找回儿子,现在晓杰回来了,你却又说什么不希望我和晓菲在一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二叔发出一声长叹,随口接道:“小少,你要搞清楚,义气和担当是两回事,你要和晓菲在一起,就一定得要有担当。” “二叔,你说的啥意思,可不可以说得明白一点,我不是很懂。”汪少如实接了一句。 “哎”二叔发出第二声长叹,瞄了眼坐在旁边抽闷烟的晓菲爸爸,低沉地接道:“小少,这样给你说吧,你想要和晓菲在一起,你凭什么?” 似乎问题回到了原点,汪少喃喃自语般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凭什么要和晓菲在一起?” 重重地点点头,二叔接道:“小少,晓菲是这家最小的女儿,他爸爸不希望将来晓菲的生活不幸福,所以你真想要和晓菲在一起,起码也得给她幸福生活的保证。” 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汪少接道:“二叔,我懂了,你们的意思是说,想要和晓菲在一起,首先得要有经济基础,能够给晓菲以后的幸福保障。” “所以我们才不得已用这种方法把晓菲带回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稍微冷静一下,没想到你还真就找上门来了。”二叔苦笑着接道:“本来我以为你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你会和他们打起来。” 对于刚才被打的那几拳,汪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晓菲目前的情况。 “二叔,那要怎么样才算得上幸福生活的保障?”汪少瞄了一眼晓菲爸爸,心情突然间变得有些沉重。 见汪少似乎明白了,二叔淡笑着补充道:“起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能够保证你们在一起的正常开支。” 第5章 简单行李 二叔的话说得很含蓄,但汪少已经彻底弄明白了个中的缘由。 说白了,二叔他们是想让汪少能够给晓菲一个幸福的家。 没有丰富的物质生活,就不能和晓菲在一起。 而丰富的物质生活,就等于是一大笔可观的钱。 至少汪少目前的境况,还拿不出二叔口中所说的那笔经济。 原来晓家兄弟都是注重金钱的人,怪不得会对他和晓菲的事百般阻扰。 做为为人父母的考虑,晓菲爸爸有权利关注自己女儿的幸福,也有权利拒绝汪少的要求。 或许,换成任何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这应该不存在偏见。 晓菲爸爸这样做,可能也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汪少完全搞懂了个中的缘由。 下定决心般地站起身,汪少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吧,你们说的我明白了,但在离开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见汪少总算做出让步,二叔和晓菲爸爸不由得相视一笑,暗暗松了口气。 “呼”汪少长呼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知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能够答应晓菲和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可能也在二叔和晓菲爸爸的意料之中。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色,晓菲爸爸就像是狠下心,故作淡漠地接道:“说白了,就是钱,如果你能够拿得出几十万的存款,能够在县城做点像模像样的生意,我们绝对不会反对你和晓菲在一起。” 面对晓菲爸爸如此直白的坦率,汪少不禁有些愕然。 继而想到,这不正是他们的要求吗。 “好。”汪少只接了一个字,转身毅然走出房间。 就在汪少的脚步跨到门口的小道边,二叔从后面追了上来,语气低沉地接道:“小少,你有啥想法,给我说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作答,继续往前走。 二叔用力拉着汪少的手臂,略带歉意地接道:“小少,这件事对你有点不公平,可那确实是晓菲爸爸的想法,你莫要装在心里,这件事委屈了你。” “不,晓菲爸爸说的话,我已经装在心里了。”汪少停住脚步,不无气盛地接道:“晓菲爸爸说得对,像这样一个穷小子,怎么能够给晓菲幸福。” 二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道:“那你不怪我们悄悄把晓菲带回来?” 面对二叔的疑问,汪少也不想隐瞒什么,如实接道:“说不怪是假的,但我也更希望能够给晓菲今后幸福。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晓菲的。” 顿了顿,汪少换了一种语气又道:“二叔,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请说。”二叔不假思索地催促道:“只要我能够办到,绝不含糊。” 二叔身为痞子沟老大,说出的话绝对不会打马虎眼。 汪少略微放心地点点头,一字一句地接道:“我想请你转告晓菲,让她先在家等着我。然后告诉晓菲爸爸,请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我一定达到他刚才提出的要求,来见晓菲。” “好!”二叔斩钉截铁地接道:“如果到时候你达到了晓菲爸爸的要求,就算他不答应,我也会替你做主。” “好!”汪少也随口接道:“等我达到里面他的要求,我会再次登门。” 说完,汪少大步流星地踏上乡间小道,转眼便消失在朦胧的晨曦中。 目送汪少的背影离去,二叔低声叹息道:“这娃真不错,要是晓杰有他一半的男子气概,我就心满意足了。” 晓菲爸爸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听到二叔的悄声低语,随口接道:“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骨气,可惜就是社会经验太少,有点年轻气盛。” 二叔发出一声低叹道:“先不管那么多,等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的时候,我们再做决定也不迟。” 离开晓菲家的大门,汪少并没有回头多看一眼,马不停蹄地赶到表弟家。 此时天刚麻麻亮,向妈妈正在做早饭,见汪少来了,热情地招呼道:“小少,今天咋这么早来找三娃子?” 看样子向妈妈并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汪少也不便说破,随口问道:“向叔还没有起床?” “他一大早就去县城了,说是去办啥重要的事。”向妈妈接道:“三娃子还在睡懒觉。” “哦。”汪少应了一句,随即走进向良海的房间,一把拉开被子。 初冬的清晨颇具寒意,掀开被子后,寒冷的空气把向良海激醒了。 乍见汪少坐在床沿,向良海猛然一个翻身坐起,开口便问:“咋样,有没有见到晓菲?” 汪少点点头,粗略地将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随后表示要去省城闯荡。 “你要去省城做啥?” 面对向良海的疑惑,汪少认真地回道:“去挣大钱,然后回来找晓菲。” “表哥,你是不是疯了。”向良海跳下床,顾不得穿上衣服,定定地望着汪少,仿佛在看着一个天外来客。 汪少不解地反问道:“咋这么说,去省城找钱有啥问题吗?” 向良海接道:“为了晓菲爸爸的一句话,你就要去省城挣钱,表哥,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三娃子,我清醒得很。”汪少镇定地接道:“我说过,一定会回来找晓菲的,所以必须去省城才能够挣到大钱。” “那二叔那边怎么说,他们还会不会找我麻烦?”向良海不忘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似乎心有余悸。 “你放心,二叔已经训斥了晓三叔,包括大三元他们,绝对不会再敢欺负你。”汪少打着包票接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去省城可能要一段时间,你要多去看望一下我爸爸妈妈。” 向良海使劲点点头说:“表哥,这个肯定的,我一定会多去看望他们的。最少一个月去看一次。” 汪少的眼里闪过一丝暖意,随口否定道:“不,至少一个星期去看一次。” “哦,好的。”向良海轻轻地点点头。 点燃两支香烟,汪少递了一支给向良海,接道:“等到了省城以后,我会先买个手机,便于联系。” 狠狠抽了两口香烟,缓缓吐出夹杂着尼古丁的烟雾,汪少补充道:“我走了以后,你要负责帮忙打听着晓菲的消息,有啥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哦。”向良海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似乎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满脑子都在纠结这样一个问题:表哥这是咋的了,为啥为了一个晓菲,居然要出去省城挣钱? 莫非是去晓菲家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容向良海有更多的纠结时间,汪少匆匆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浓浓的尼古丁烟雾还在客气中萦绕。 望着汪少背影消失的房间门口,向良海的耳边反复回旋着汪少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记住,一定要常去看望我爸爸妈妈,还有晓菲的情况,等我挣到大钱回来后,我们一起去晓菲家。” 令汪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和向良海做离别的嘱咐的时候,在晓菲家的楼上,正上演着一场父女之间的家族舌战。 而当汪少再次来到晓菲家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晓菲了。 可惜此时的汪少并不知晓。 两个小时后,汪少已经坐在了开往省城的班车上。 摸了摸脚边的简单行囊,汪少的心情有些复杂。 还记得第一次去省城,是因为受了二叔的嘱托,去海洲大饭店寻找二叔的儿子。 如今再次踏上旅途前往省城,心境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所以要选择去省城,是因为对省城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而且,省城地方那么大,更容易实现心中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小青姐和涂志强还在省城,还在为打倒罗成云集团而努力。 再加上身上还有一张海洲大饭店的钻石卡,少说也还有几万块钱在里面,汪少可不想浪费。 汪少的想法很简单,到省城有两个目的,除了想挣钱,就是协助小青姐绊倒罗成云,让罗成云得到应有的惩罚。 潜意识里,汪少还想找到云秋这个混蛋,了解他当初是怎么把晓菲骗进涂志强组织。 汪少想要狠狠教训一顿云秋,替晓菲出一口恶气。 而云秋是罗成云集团的得力手下,找到罗成云也就是等于找到了云秋。 就算找不到云秋这个混蛋,只要找到罗成云,也可以从其口中挖出云秋在哪里。 先收拾云秋,也算是给晓菲一个大礼。 一片朦胧之中,禁不住阵阵困意袭来,靠向座椅的后背,汪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上午10点50分,由古城县开来的大巴车喘着粗气,缓缓驶进省城客运中心,稳稳地停在站台边。 下了车,望着熟悉的四周,汪少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 拎起简单的行李,汪少走出了省城客运中心。 10分钟后,一辆深蓝色的出租车,载着汪少到了海洲大饭店的大门口。 站得笔直的门童热情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海洲大饭店,请进。”,并接过汪少手中的简单行李。 第6章 奢侈午餐 面对门童的热情招呼,汪少没有拒绝,居然有些享受这份被欢迎的感觉。 门童替汪少推开了旋转的玻璃门,一直替汪少将行李拎到前台登记处,并礼貌道别。 在门童放下行李的同时,汪少巧妙地将两张10元面值的钞票塞到门童的掌心。 见汪少掏出钻石卡,前台服务员的脸笑得比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嘴里念念有词:“先生你好,请问需要入住什么样的房间?” 汪少一副见惯不惊的表情,淡淡地应道:“给我开一个标准间,顺便查看一下卡里的余额。” “好的,请稍等。”前台服务员用甜美的女中音应了一句,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汪少坐下。 海洲大饭店的前台登记处与众不同,设计了两张宽大的双人沙发,来登记入住的客人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等待入住登记的时间。 很快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再度响起:“汪先生你好,你的钻石卡余额为五万九千元整。” 说话间,服务员双手将钻石卡递向汪少的面前,笑眯眯地接道:“请收好你的钻石卡,。” 汪少伸手接过钻石卡,服务员紧接着又将房卡递过来,接着补充道:“汪先生,这是你的房卡,你需要的标准间在13楼8号,祝你在海洲大饭店入住愉快。” 对汪少而言,海洲大饭店并不陌生。 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汪少可以说是闭着眼睛也能够找到13楼8号房间。 就在等电梯的时候,汪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中餐厅的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 此时中餐厅刚刚到营业时间,那个身影站在迎宾小姐的旁边,份外醒目。 因为那个身影穿着灰色的保安制服,和迎宾小姐的大红旗袍形成鲜明对比,很容易吸引目光。 在望向迎宾小姐露出高开叉旗袍的那段雪白的大腿的同时,汪少也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那个保安。 章丘! 汪少几乎要脱口而出,直接呼喊出章丘的名字。 对于这个高个子章丘,汪少再熟悉不过,印象最深的,就是章丘对丁国研苦苦追求的那份执着。 章丘已发现了站在电梯门口的汪少,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热情招呼道:“汪少,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面对章丘随口的询问,汪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讪笑了一声,反问了一句:“怎么你还没有下班?” 汪少没有忘记,就在昨天晚上退房的时候,曾经遇见过章丘,当时他说刚刚接班。 “今天有个同事请病假,要我帮代一下。”章丘苦笑道:“没办法,只有熬着。” 心里惦记着小青的情况,汪少也不想和章丘做过多的交谈。 恰好这个时候电梯来了,汪少信口说了句:“下班一起喝酒。”,便走进了电梯。 谁知章丘大声回应了一句:“好,你住哪个房间,下班我去找你。” 没想到一句随口话,章丘居然当真,汪少只得硬着头皮说出房间号。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章丘大声补充了一句:“下班我一定去找你。” 汪少不以为然地到了自己的房间,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焕然一新的汪少重新出了房间,直奔三楼的演艺吧。 还记得前一天的晚上,汪少曾经去过演艺吧,当时里面只有几个服务员,说什么老板已经被警方追查,演艺吧停止营业。 后来再见到小青,却发现小青被罗成云迷晕,差一点成为罗成云掌心的玩偶。 虽然涂志强点水,向警方供出了罗成云制造药品的秘密基地,让罗成云不敢再在公开场合露面,但罗成云却悄悄地赴小青之约,说明罗成云还在省城的辖区范围,并没有走远。 而演艺吧算得上是罗成云比较看重的牟利之所,就算真被查封,在短期内罗成云也肯定舍不得,说不定会悄悄的回来看看。 再加上一时半会也没有小青和涂志强的消息,所以汪少准备先去演艺吧看看。 虽然演艺吧的营业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凌晨两点,但汪少还是决定去看看。 哪怕演艺吧大门紧闭,至少也得去看看情况。 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汪少的猜测不错,到演艺吧确实得到了一些收获。 那是一张内部整改的通知,就张贴在大门口的左上方,非常醒目。 上面写着:由于演艺吧原来老板涉及违禁药品,已经正式被警方追查,演艺吧需要做调整,暂停营业,具体的开放时间将另行通知。 一丝惬意的喜悦浮上汪少的嘴角,看来涂志强做污点证人已经取得了显著效果,罗成云已经被警方纳入为打击对象。 只是不知道小青目前的情况如何。 汪少突然想到了治安队。 对,何不去治安队找李旌阳了解一下小青的情况? 看看时间,11点35分钟。 得抓紧时间,要不治安队下班就不好找人了。 汪少越是心急,偏偏在出电梯后又被章丘堵住,一定要请汪少吃午饭。 汪少这才想起,之前曾经说过的话。 不过那只是随口说说的客气话,汪少可不愿意浪费时间和章丘吃饭。 这倒不是说章丘一无是处,不值得交往,而是汪少牵挂着小青目前的处境,想到治安队去了解具体的情况。 但章丘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安排,说什么也不让汪少就此走开。 没办法,汪少只得硬着头皮和章丘走进了中餐厅的大厅,将打听小青的事情,暂时置之脑后。 章丘果然已经做好了精心的安排。 刚一入座,服务员便端上来一盘特别的冷菜拼盘。 说它特别,是因为这不是一般的拼盘,而是一只澳洲大龙虾的拼盘。 拼盘的形状就像一个拱桥,龙虾头和尾巴分别放在小拱桥的两端,中间高高拱起的桥身上,均匀地铺盖着白皙的龙虾肉。 这是海洲大饭店闻名遐迩的工艺菜,名叫刺身。 为了保持肉质的鲜嫩,这些龙虾肉都是刚刚活杀,便马上端上桌。 看那龙虾头上一对长长的触角,甚至都还在微微颤动。 像这样的一个拼盘,少说也要好几百块,价格不菲。 单是这样一道冷菜,便要抵上普通工人大半月的工资。 章丘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点这么贵的菜? 见汪少充满狐疑,用诧异的眼光望着龙虾刺身,章丘举起筷子招呼道:“来,尝尝海洲大饭店的招牌菜,澳洲刺身大龙虾,蘸点芥末和生抽,这个肉吃起来特别的爽滑。” 说着,指了指拱桥旁边放置的芥末和生抽调料盘。 “章丘,你做什么,点这么贵的菜,是不是有点……”汪少举起筷子,迟迟不肯夹菜,试探着问了一句。 话到一半便被章丘打断道:“这个没什么的。” “还没什么,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这多浪费……” 后面的话汪少没有说出来,又被章丘打断道:“这不叫浪费,这叫物有所值。” 说着,章丘大大咧咧的接道:“不用多说了,这顿饭我早就该请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本来我以为你回去不会再来的,没想到今天看到你,正好我也刚刚下班,就凑合着吃一顿吧。” 尼玛,几百块钱一斤的澳洲大龙虾,也叫凑合,莫非这个章丘的老爸是开银行的? 不过这话汪少可没敢问出口。 章丘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不动筷吃龙虾,就显得有些矫情。 “好。”应了一声后,汪少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龙虾肉,轻轻蘸了点芥末,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随后又陆陆续续地上了三道菜,都是海洲大饭店最富盛名的招牌菜。 粗略算了一下,这顿午餐至少也得花掉两千块钱左右,差不多就是章丘一个月的工资。 一边和章丘有说有笑的吃喝,汪少暗暗决定,待会儿用钻石卡去结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章丘花这么一笔钱。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酒足饭饱之后,估摸着该结账了。 汪少借故走到酒水部旁边的收银台,对收银员报出餐桌台号,掏出钻石卡准备买单。 谁知道收银员点出汪少所说的餐桌台号后,笑眯眯地说道:“先生你好,你们已经买好单了。” 买好单了? 刚才一直在吃吃喝喝,章丘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怎么可能会买单? 除非有其他人来替他们买单! “麻烦你再看看,是不是点错了桌号?”汪少手执钻石卡,提醒道。 收银员摇摇头说:“不会错,先生,你们那桌是我们酒店的员工章丘预定的,他已经预交了五千块钱。” 原来如此。 收起钻石卡,汪少正想回去问章丘为什么要如此破费,正好遇上走过来的章丘。 见章丘也走过来,汪少直接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章丘没有作答,而是将汪少拉到大堂吧,点了一杯咖啡。 待两人双双入座,汪少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原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如此丰盛的午餐。 果然,在汪少的一再追问下,章丘总算道出了请汪少吃这顿奢侈午餐的原因。 第7章 弱点 “我想要你带我去找丁经理。” 当这句话从章丘嘴里说出的时候,汪少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半天都合不拢。 虽然章丘暗恋丁国研本身就在情理之中,但却有点出乎汪少的意料。 居然只是为了去见丁国研,就请吃这么丰盛的大餐,这怎么也不合常理。 再说之前章丘也叫汪少传达过一封信给丁国研,都遭到了无情的拒绝,为什么还要去找丁国研? 仿佛看穿了汪少的疑惑,章丘苦笑着接道:“实话告诉你,我这次都已经想好了,在我离开省城之前,我想见丁国研最后一面。” “你要走?”好不容易合上嘴巴,汪少随口问了一句。 章丘点点头,一边搅动杯中咖啡,声音低沉地接道:“嗯,当初我就因为丁国研,才来海洲大饭店上班,苦苦追求了她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 “所以你要走?”汪少似有所悟地接道:“你要我带去找丁国研?”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为什么要汪少带去找。 章丘不假思索地接道:“我不知道晓杰的家在什么地方,我想由你带去找比较好。” “你完全可以等几天,他们回来不就见到面了吗?”汪少对章丘的此举非常不解,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要见丁国研的最后一面。 不料章丘再次苦笑出声道:“不,你可能还不清楚,自从发生了保安队长被抓的事情之后,丁国研就辞职了。” 辞职? “她不是请假和晓杰一起回去吗?”汪少大惑不解,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 “她这次走了并不是请假,是提前辞职到期。” 听到章丘的解释,汪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怪不得丁国研和晓杰回去以后,并没有急着赶回来上班,原来已经辞职。 “那你的意思就是想去晓杰家见丁国研最后一面?”汪少试探着问了一句。 汪少的回答令章丘两眼放光,他忙不迭地点头道:“我知道想见丁国研的最后一面很难,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的确,晓杰的爸爸是痞子沟老大,章丘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找丁国研,不仅毫无理由,有可能还会遭到二叔等人的暴打。 说到底,丁国研是他们晓家的新进媳妇,章丘有什么资格找上门去? 这样说来,似乎章丘请的这顿海鲜大餐,还真的是物有所值。 不过汪少却有些为难:“这恐怕不大好,丁经理是晓杰的女朋友,他们都已经回家去见晓杰爸爸了,你再跑去找丁经理,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我才想请求你帮忙,帮我实现见丁国研的这个愿望。” 狠狠地盯了章丘一眼,汪少无奈地叹息道:“对不起,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你,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不管怎么说,以你这样的身份去见丁经理,好像不太合适,要是让晓杰爸爸知道了,会有大麻烦的。” “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丁国研的面我一定要见。”章丘激动地接过话茬道:“我可以不去晓杰家,只求能够和丁国研见上一面。” 顿了顿,章丘似有所悟地接道:“对,我还有点钱,需要多少酬劳,你尽管开口,只要我有,一定照付。” 看得出,章丘一心想要见到丁国研的那份0000迫切。 “你就非得要丁经理的面吗?”汪少迟疑着问了一句。 见章丘使劲点点头,汪少追问道:“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非要再见她一面,这样有多大意义?” “有意义,有很多压在心底的话,我想对丁国研说。”章丘一本正经地接了一句。 见此情景,汪少差一点就忍俊不禁。 以前早就听说,章丘暗恋丁国研,并给丁国研写过很多情书。 难道说,这么些情书还不够表达内心的感受,还非得要面谈? 不过汪少并没有把这份疑问说出口,毕竟感情的东西谁也解释不清楚。 “可我也不好给丁经理讲,你要见她。”汪少婉言接道,试图拒绝章丘的要求。 汪少甚至在想,如果章丘决定放弃见丁国研的念头,放弃要找他帮忙,他愿意将今天中午的餐费全部还给章丘,另外再请章丘吃一顿大餐。 可惜章丘说什么也想见丁国研的面,死活缠着汪少,一定要见丁国研。 拗不过章丘的苦苦请求,汪少总算点点头,勉强答应了章丘的要求。 见汪少终于首肯,章丘喜出望外,连声追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古城县,还是你马上回去帮忙叫丁国研过来?” 听章丘的询问,似乎见丁国研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殊不知,汪少这是托不下情面,才勉强敷衍,要是真让汪少这就回古城县,汪少还不愿意。 因为在汪少的心里,还装着小青报仇的事,而他也没有忘记,之前是准备去治安队中李旌阳打探情况的。 见章丘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丁国研,汪少既好笑又好气,当即摇摇头说:“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的,还得等我想想该怎么给丁国研说才行。” “那要等待什么时候?”章丘略微失望地补问了一句。 稍作沉吟,汪少这样回道:“等我去治安队了解一些情况后,再给你具体答复。” 章丘的目光不自觉地透过大堂吧的落地窗,望向对面治安巡逻队的位置,随口接道:“你是要到对面的治安大队吗?” 汪少也不隐瞒,如实回道:“我这次回海洲大饭店,就是为了罗老板的事情,因为我还有一个朋友在这边。” “你朋友在这边的治安队吗?”章丘问了一句,自知问得有些唐突,赶紧换了个话题道:“那你去治安大队做什么,是不是因为上次保安队长的那件事?” 不想再和章丘做更多的交谈,汪少干脆地回道:“不完全是,主要是我的朋友被这里的罗老板给黑了,我想找他算账,替我朋友出口气。” “你是说演艺吧的那个罗老板?”章丘面带狐疑地接了一句。 只见汪少点点头说:“对,正是那个混蛋,刚才我已经去过他的演艺吧,发现被查封了暂停营业,这才想着去治安队了解些情况,没想到就遇上你。” 章丘讪笑着接道:“真不好意思,原来你是要到对面去,耽搁了你这么久的时间。” 汪少客气地回道:“这个没什么的,我还没有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刚才你说是去找罗老板吗?” “对,我一定要找到罗老板算账,替我朋友出口气。”汪少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语气包含着不容置辩的味道。 章丘很认真地接道:“可是我听说演艺吧的罗老板已经被警方抓去了,你恐怕暂时不能为你朋友报仇了。” 罗成云被抓了,那小青他们呢,怎么找得到? “你确定消息可靠吗?”汪少有些心急地追问了一句。 章丘点点头说:“绝对是真的,连他的手下人都被抓得差不多了。” 提到罗成云的手下,汪少突然想起晓菲,想起曾经将晓菲骗进涂志强组织的云秋。 “罗老板在海洲大饭店还有手下吗?”汪少佯装不知,接着问了一句。 章丘颇为得意地接道:“有,像那个专门骗女孩子的云秋,还有当初中餐厅的厨师长,都是罗老板的得力手下。” 果然说出了云秋的名字,汪少不觉一阵气血上涌,随口追问道:“那个云秋现在在哪里?” “听说也被抓了,还有以前的那个姓涂的厨师长,统统都被抓进去了。”章丘不假思索地接道:“这次演艺吧被查封,还有上层的某些人也被清查了,这次海洲大饭店算是彻底清除掉了一个隐形毒瘤。” 听起来不错,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可这样一来,汪少愈发担心小青的安危。 涂志强和云秋都被抓了,小青是和涂志强在一起的,那小青现在在哪里? 心念至此,汪少再也坐不住,当即起身,表示要马上赶去对面查探究竟。 章丘意欲随同,被汪少断然拒绝。 目送汪少的背影快速地穿过公路,章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狞笑。 急匆匆穿过公路,汪少赶到了治安巡逻队。 此时还没有到正常的上班时间,很多队员正在午休,办公室只有两个素不相识的队员。 听汪少报出队长李旌阳的名字,两名队员热情地接待了汪少。 一边给汪少端茶,队员拨通了李旌阳的电话。 挂掉电话,队员介绍说,李旌阳队长马上就到,要汪少稍做休息。 尽管汪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耐心地坐着等待李旌阳的到来。 察觉到汪少内心的焦急,两名队员便轮番和汪少做交谈,以此排遣等待的烦躁。 通过和两名队员的交谈,汪少大致了解了罗成云集团被警方成功端掉的事实。 就在前天晚上,警方在发现了罗成云制药的窝点后,罗成云便销声匿迹,不知道为什么,却在昨天被警方成功抓获。 听到罗成云被抓的事实,汪少暗想,这应该和小青的努力分不开。 试想,如果不是小青用她的身体做诱饵,罗成云岂会现身。 每个人都有一个弱点,而罗成云的这个弱点足以致命。 第8章 秘密 就在汪少同两名队员有一搭,无一搭的交谈之际,李旌阳急匆匆地赶回了治安办公室。 乍见到汪少在办公室,李旌阳有些意外,当即问起了原因。 汪少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道出了实情,希望能够见到小青。 李旌阳眉头微皱,扫了眼办公室里另外两名队员,对汪少说道:“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一边喝茶,一边聊。” 牵挂着小青安危的汪少欣然应允。 两人来到城南公园的小河边,那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一些石凳和石椅,供人喝茶休闲。 午后的阳光被树荫阻挡在外面,给河边营造出一片清凉世界,再加上一杯清茶,和朋友对饮,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但汪少此刻的心情一点也放不下来。 刚刚坐定,汪少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小青的情况。 李旌阳吹动浮在水面的茶叶,轻轻呷了一口,向汪少介绍了这边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答应做警方的污点证人后,涂志强随李旌阳一起到了市局,很快便收集了很多罗成云的犯罪证据。 有了犯罪证据,警方决定对罗成云进行秘密抓捕,生怕他在省城的党羽会闻风而逃。 但事情却偏偏出现了意外。 罗成云集团的党羽一个不留,悉数落入了警方的法网,偏偏却让罗成云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给逃脱了。 经过突击审讯,罗成云集团最得力的手下云秋,供出了罗成云的电话号码,并准备配合警方,将罗成云缉拿归案。 另外一方面,为了能够抓住罗成云替邦康老板报仇,小青准备利用罗成云贪色的弱点,以自己为诱饵,把罗成云给骗出现身。 怕罗成云狡猾不上当,小青并没有将此事对李旌阳讲,只是悄悄的要涂志强帮忙。 结果小青差一点反被罗成云给迷晕,幸亏汪少出现及时。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罗成云暴露出行迹,终于落入了市局的警方手中。 至此,以罗成云为首的最大国际犯罪集团,终于被成功端掉,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由于涂志强参与了太多的犯罪活动,虽然做了污点证人,仍然要接受较为宽大的惩罚。 而小青也总算是为邦康老板报了仇,连夜离开了省城,离开了海洲大饭店。 听说小青已经走掉,汪少顿感一阵失落,当即问道:“她去了哪里,有没有说过?” 李旌阳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听她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那她就没有提到说,会去什么地方吗?”汪少继续追问了一句。 “没有,想这种问题,我们也不好追问,这毕竟是私生活的问题,关系到个人的**。”李旌阳诚恳地接了一句。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汪少没有再追问什么。 小青的离开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失落,那种感觉甚至超过了对晓菲的牵挂。 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失落感,汪少也说不出来那种滋味。 回到海洲大饭店,汪少昏昏沉沉地补了一觉。 或许是连日的神经绷得太紧,突然放松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 小青去了哪里不得而知,汪少突然又想到了晓菲,想到了这次出来省城的真正目的。 耳边同时响起了二叔的话语:想要和晓菲在一起,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本,能够让晓菲生活幸福的资本。 本来在这省城人地生疏,就是因为替二叔寻找儿子晓杰,才认识了这么些人。 如果真想要在省城立足,想要挣大钱,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钻石卡里面虽然还有好几万,但汪少不想再浪费。 住海洲大饭店一个晚上,便要花去好几百块。 脑子里灵光一闪,汪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张晓豪,那个在中厨房做冷菜的小伙子。 通过张晓豪的介绍,汪少顺利进入了海洲大饭店的中厨房,做了一名配菜工。 这一做就是两个星期。 在这半月的时间里,汪少一边在海洲大饭店上班,空余的时候也四处打探有关小青的消息。 但小青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了无音讯,不知所踪。 苦苦找寻了半个多月都没有结果,却盼来了罗成云集团的公开宣判。 那是一个秋日高照的上午,公开宣判罗成云集团的大会在省城体育中心进行。 偌大的多功能球场差不多坐了一半的位置,有很多市民都想来看看,恶贯满盈的罗成云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判处。 因为李旌阳的关系,汪少得到了坐在前排的待遇,这样面对着宣判主席台,可以近距离地看到被宣判的罪犯。 这正是汪少想要的位置,因为他想亲眼看看,那个把晓菲骗进涂志强组织的云秋,到底长得什么样。 主审官庄严的宣判开始的声音响过之后,一批被剃了光头的身影走了进来,在主席台前站成一排,接受人民的审判。 这些被剃了光头的身影个个埋首于胸前,不敢面对主席台前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更不敢直视大家投去的目光。 在这些低头的胸前,都挂着一张纸牌,上面清晰地写着该名罪犯的名字和罪名。 最先映入汪少眼帘的,是罗成云三个字。 罗成云是犯罪集团的首领,站在这一排罪犯的中间, 此时的罗成云早也没有了当日的不可一世,剃光发亮的脑袋耷拉在胸口,就像一条哈巴狗,希望能够得到主人的宽恕。 可罗成云所犯的罪太深,怎么可能会得到原谅? 汪少的目光继续在这一排光头中搜寻,很快便找到了云秋。 胸前挂着云秋字样的男子站在边上的位置,和涂志强隔了两个人。 因为低着头,汪少无法看清楚云秋的脸,但却明显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这种感觉,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尽管云秋的目光始终都是望着地面。 在涂志强的胸口同样挂着一张纸牌,上面写着所犯的罪行。 和其他的犯人不同,涂志强是唯一一个没有低头的人。 在涂志强的脸上,非但并没有垂头丧气,反而还透出一丝淡定从容。 或许,能够将罗成云绳之以法,就是涂志强最大的安慰。 原本涂志强是准备寻死的,能够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了却他的心愿。 只是不知此时的小青身在何方。 由于汪少坐在人群中,涂志强并没有发现他所在的位置。 直到宣判大会结束,云秋都没有抬起过头,这让汪少多少有些郁闷。 原本他来宣判大会的主要目的,是想看清楚云秋的真实面目,看看他长着怎样一副骗人的嘴脸。 可惜云秋这个混蛋自知罪孽深重,在整个宣判大会的过程中,都没有抬起头。 看完整个宣判过程,汪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当即准备回海洲大饭店上班。 李旌阳说还要执行巡逻任务,维持场内的秩序,便没有送汪少出去。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的蠕动,汪少慢慢接近出口,就在快要到达出口处之际,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说是背影,其实只是头部。 就在人头攒动的前方,汪少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后脑勺。 那是将头发挽在后面,在头顶形成的一个发鬓。 到目前为止,在汪少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习惯将头发挽在脑后,在头顶挽一个发鬓。 蛇妖小青! 汪少几乎脱口而出,心跳徒然加快了一倍。 之前李旌阳曾说小青已经离开,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看见? 抑制不住满心的兴奋,汪少奋力挤向前方,就在挤出大门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那个头上挽着发鬓的身影后面。 “小青姐。”汪少忍不住,大声地叫了一句。 身影应声停住脚步,回头一看,脸上充满惊喜地接了一句:“小少,是你,你咋也会在这里?” 这个身影,正是消失多日不见的小青。 汪少的脸上同样充满惊喜,不答反问道:“小青姐,这些天你都去什么地方,为啥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害的我一顿好找。” 一抹苦笑涌上小青的脸颊,只见她伸出手,拍了拍汪少的肩膀,淡然地接道:“小少,这里太吵,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20分钟后,汪少和小青的身影出现在海洲大饭店的中餐厅。 就在其中一个小包厢里,汪少和小青面对面地坐在桌边,开始了分别多日后的第一次长谈。 此时中餐厅刚刚开始营业,服务员礼貌地将点菜薄递给汪少,询问需要什么菜肴。 汪少来此的目的并非是想吃什么,便吩咐服务员说,要女士点菜。 服务员只得走到小青身边,礼貌地询问需要点什么菜。 小青也懒得看菜谱,要服务员随便配几个菜,只要新鲜就行。 待服务员离开包厢后,汪少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小青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没有急于回答汪少的疑问,小青习惯性地点燃一支香烟,先美美地抽上几口,这才向汪少讲诉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第9章 个人隐私 原来,小青此番回来家乡,除了要找涂志强替邦康老板报仇,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要寻找到当年的负心汉,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 说到这里,小青缓了口气,点燃第二支香烟,淡淡地接道:“这就是我为啥要不辞而别,也不愿意告诉别人的原因。” 汪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小青不肯说出原因,果真牵涉到**。 小青不愿意对别人说,自然也不想对汪少说。 而汪少更不能对这些事追问,只好讪笑着换了个话题道:“那你今天去体育中心,是不是想看看罗成云会判什么样的罪?” 小青点点头说道:“对,看到罗成云将面临终身监禁,我的心情也舒畅多了,再怎么说也算是对得起邦康老板,让他在九泉之下也瞑目。” 顿了顿,小青反问道:“对了,你咋也跑来看热闹,你不是赶回去找晓菲吗?有没有找到?” 提到晓菲,汪少顿时有些来气,抑制不住内心的郁闷,随口接道:“别提了,晓菲的爸爸和叔伯们都反对我和晓菲在一起。” “为啥要反对?”小青不解地自语道“现在都啥年代了,早就婚姻自由,难道还要受到父母的干扰?” “问题是晓菲还小,还没有到结婚的年龄。”汪少无奈地低叹一声,缓缓接道:“主要还是因为钱,他们说要和晓菲在一起,必须得给晓菲充足的经济基础,让晓菲能够衣食无忧,生活幸福。” 小青闻言似有所悟地微微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汪少接着说道:“没办法,为了给晓菲幸福生活,我才来省城上班,想着打工挣钱,早点回去找晓菲。” “小少,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单靠你这样打工挣钱,恐怕一辈子都达不到晓菲爸爸提出的要求。”小青如实地补充了一句,听得汪少的心里怪不舒服。 不得不承认,小青没有说错,像这样在海洲大饭店打一辈子工,也攒不了几个钱,离晓菲爸爸所说的要求相差太远。 见汪少眼神中露出茫然若失的目光,小青接着补充道:“那你这次回去有没有见过晓菲的人?” 汪少很认真地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晓菲爸爸说,等我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才可以让晓菲和我见面。” “那万一晓菲爸爸是骗你的,怎么办?”小青随口接了一句。 使劲扰了扰头皮,汪少不解地问道:“小青姐,你说得啥意思,我不是很懂。” 再次苦笑出声,小青狠狠掐没烟头,接道:“你想想看,你连晓菲的人都没有见到,就被他们拒之门外。虽然他们说会让你见到晓菲,但万一他们是骗你的,那你就后悔莫及了。” “他们为啥要骗我?”汪少似乎从小青的话中意识到什么,当即有些紧张地追问了一句。 小青点点头说:“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打算晓菲和你在一起,才会编出那么一大堆理由,要不然咋不可能不让晓菲出来和你见面?” 小青的分析令汪少愈发觉得,这事还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见汪少有点茅塞顿开,小青紧接着解释道:“以我多年的社会经验,我觉得他们是在骗你,目的就是要你暂时离开,才好把晓菲送走。” “把晓菲送走?”汪少听得头都大了,一丝不好的感觉涌上心间。 难道真的被晓菲爸爸和二叔他们骗了? “你再想想看,如果他们不反对你和晓菲在一起,就不会在半夜把晓菲悄悄带回去,就算真有啥急事,起码也该给你打个招呼。” 按照小青的逻辑来分析,似乎真的就如同小青所说的那样。 “那你说他们把晓菲送走,这又是啥意思?”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小少,我看你还是太年轻,连这一点都不懂,他们这是准备把晓菲送去你不知道的地方,好让你死了找晓菲的心。” 听到小青做出这样的分析,汪少再也坐不住了,眼中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愤慨,随口接道:“那我该怎么办?” 汪少眼中的愤慨,是对二叔的愤慨,是对晓菲爸爸和二叔一起欺骗他的愤慨,还有那个满嘴脏话的晓三叔。 假如一切都如小青刚才所分析的那样,那么晓家三兄弟都显得有些卑鄙。 特别是二叔。 晓杰的回归,和汪少的不懈努力是分不开的,二叔这样做,等于是恩将仇报。 汪少突然有些后悔,不该仅听二叔的只言片语,便想着到省城来挣大钱。 事实上,在海洲大饭店厨房间上班,也挣不到几个钱。 汪少甚至后悔,不该答应二叔替他寻找儿子,或许就不会卷入到他们兄弟当中。 不过汪少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事情并非像小青所分析的这样,而是一个误会。 仿佛看出了汪少的迷茫和怀疑,小青顺势接道:“你最好马上回去看看,的呢过你真正见到晓菲本人以后,再想着出来怎么挣钱,也不迟。” 想要证实小青分析得正确与否,也只有这样。 “那我这就赶回古城县去看看,晓菲是不是真的还在家。”汪少微微点头,接了一句。 小青淡笑道:“嗯,你还是回去看看,别被人家耍了,还遭蒙在鼓里。” 汪少点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坚毅,接道:“好,我倒要去看看,晓菲爸爸和二叔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转念想到小青的事,汪少眼中的坚毅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虑。 “小青姐,那你呢,你有啥打算?” 被问个正着的小青也不回避,当即接道:“我还得在省城多呆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我要找的那个男人。” 听说还要在省城呆,汪少随手掏出钻石卡递给小青,解释说:“这是海洲大饭店的vip钻石卡,里面应该还有三四万块钱。” 小青马上摆手拒绝道:“这是海洲大饭店赔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你留着吧。” 汪少苦笑道:“这张卡里面虽然有几万块钱,但却只能在海洲大饭店里面消费,我马上回去古城县找晓菲,暂时也派不上用场,还是你留着比较实用。” “可是我咋能够用你用生命危险换来的钱?”小青还是不肯接受,补充道。 “小青姐,如果没有你在邦康的帮助,说不定我早就没命回到家了,还说啥生命危险去换?”汪少随口反驳道:“而且那天被保安队长迷晕,也多亏你及时发现。所以说,这张卡,你完全有资格接受。” 面对汪少诚挚的坚持,小青只得收下了钻石卡。 汪少飞快地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一并递给小青,嘴里念道:“这是钻石卡的密码。” 正说着,包厢们被轻轻地敲响,随即传来服务员礼貌的询问:“打扰一下,你们需要的菜肴已经来了。” 原来是服务员上菜。 得到允许后,服务员轻轻推开了包厢门,一阵浓郁的菜肴香味顿时充斥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一顿特别的午餐开始了。 席间,小青又讲了一些回去找晓菲的注意事项。提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小青甚至面授机宜,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听到小青的指点,汪少愈发心慌,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马上飞回到古城县晓家村,马上见到晓菲的爸爸,对他当面质问清楚,晓菲到底在哪里。 原本打算要喝掉一整箱啤酒,因为牵挂着晓菲的事情,汪少和小青只喝了三瓶,便准备赶回古城县。 事不宜迟! 小青一直将汪少送到旋转玻璃大门的外面。 站在海洲大饭店的缓坡上,仰望着前方插着三面红旗的旗杆台,汪少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因为肩负了替二叔寻找儿子的任务,才来到这准五星级的海洲大饭店。 如今二叔的儿子已经如愿回到家乡,而自己却在海洲大饭店打了半个月的工。 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因为即将离开这里,返回古城县,去寻找晓菲。 汪少甚至都不用去向张晓豪道别,也不想去辞工什么的那么麻烦。 这倒不是说他不屑于那点工资,而是心里充满了想见到晓菲的渴望,让他迫不及待。 正如小青说的,他怕来不及寻找晓菲。 看着旗杆上三面不同颜色的旗帜,在明媚的秋日下迎风招展,汪少的心早就飞回了古城县。 侧目望向小青,只见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依依不舍。 “小青姐,你真的要留在省城找那个当年的负心汉?”汪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小青点点头,幽幽地接道:“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如今我已经不能再回到邦康那边,所以我必须找到这个人。” 至于为什么重要,汪少也不想再追问,这牵涉到小青的个人**。 “小青姐,多注意,保重。”汪少说着转身,大步向旁边的出租车走去。 隔着副驾驶的玻璃窗,小青补充道:“小少,别忘了我给你说过的那些话。” 汪少使劲点点头,吩咐司机开车。 看着缓缓启动的出租车,小青大喊了一句:“小少,谢谢你的钻石卡。” 在小青的高喊声中,出租车一溜烟地开出海洲大饭店的门口,向客运中心疾驰而去。 第10章 姓章的男子 下午三点半,汪少的身影出现在晓家村的乡间小道上。 尽管对晓菲的牵挂异常浓烈,可汪少还是打算先去表弟向良海的家。 吃一堑长一智。 有了上次的意外,汪少准备先找表弟摸摸晓家兄弟的底细,再去晓菲家找晓菲爸爸理论。 毕竟出来差不多有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晓家村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令汪少始料不及的是,晓家村不仅发生了意外,而且还非常重大。 第一个意外,就是表弟不在家。 问向叔得知,表弟是被晓家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远走他乡。 听到这个消息,汪少不亚于听到一声晴天霹雳。 晓家兄弟竟然食言,再次将向良海赶出晓家村,这似乎正应验了小青所推测的那样。 心中的那丝不安愈发凸显,汪少随即向晓菲家赶去。 他要问个清楚,晓家人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既然答应了不会再对表弟出手,为什么又要逼迫表弟背井离乡? 远远的,就看到晓菲家的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走近一瞧,居然是晓菲妈妈。 乍见汪少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晓菲妈妈像是见到了天外来客,惊慌失措地转身跑进院落,连院墙的大门都忘记了关。 典型的做贼心虚! 看晓菲妈妈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心里有鬼。 汪少不由得冷哼一声,暗道:等一下一定要好好责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对向良海出手。 最重要的,是见到晓菲的人。 “等一下,别走。”汪少大声高喊了一句,紧紧追了过去。 等汪少跨进院门,迎面走出两个身影,那正是晓菲爸爸和另外一个男子。 来得好,正好问个清楚。 但汪少还没有问出口,晓菲爸爸先说话了,开口就是一句骂人的话。 “尼玛的死小子,我们都还没有去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 听到晓菲爸爸出言不逊,汪少心里的怒火在不断升温。 想到小青的告诫,汪少强压住心中怒火,愤然接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要不是考虑你是晓菲的爸爸,今天就对你不客气。” 汪少的反问令晓菲爸爸一愣,但随即就恢复了刚才的态度,冷笑着接道:“你小子不用在那里装傻,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你要晓得,麻雀飞过都会留下一道影子,纸咋也不能包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晓菲爸爸连珠炮般的话语让汪少有些发懵。 听晓菲爸爸的口气,似乎汪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咋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按捺住心中的不解,汪少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见汪少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装傻,晓菲爸爸也有些发懵,随口接道:“难道你真不知道?” 汪少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你们把我表弟赶出晓家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不错,我们是赶走了向三娃,可是这都是你们搞出来的。”晓菲爸爸不假思索地接道。 面对晓菲爸爸的振振有词,汪少愈发不解,略微诧异地接道:“都是我们搞出来的?” 见晓菲爸爸余怒未消的表情,汪少不由得追了一句:“这到底是咋回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晓菲爸爸还没有开口,院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男声:“不用给这死小子啰嗦,直接把他打趴再说。”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像阵风一样从院门外旋进来,照准汪少的脑门就是一拳。 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就看到一个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挥了过来,夹杂着些许冷风。 措手不及的汪少本能地将头一歪,想要避开这一记重拳,但左脸颊还是被拳头刮到。 立刻,一股火辣辣的疼感从脸颊传来。 原本就极力压抑着怒火,被这一记不问青红皂白的重拳袭击,汪少再也无法控制暴怒的情绪。 躲开重拳的同时,汪少已经开始反击。 尽管他还没有看清楚挥拳的是谁,但他也懒得去多看,借着侧躲的势子,抬腿踢向对方的下盘。 那里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也是最不容易防备的地方。 特别是小腹下面和两腿之间,可以说是男人最不能承受打击的地方。 汪少选择这样的攻击,力求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偷袭者打倒。 既然对方都搞突然袭击,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直接把他打倒再说。 况且还有晓菲爸爸和另外一个男子站在旁边虎视眈眈,汪少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把对方打倒。 可惜汪少的动作稍稍嫌慢。 偷袭的男子在一拳落空的同时,已经产生了警觉,似乎知道汪少会反击,当即往后连退六步,站到了晓菲爸爸和男子的中间。 汪少的这一脚自然也就落空。 一脚踏空的汪少这才看清楚,刚才冲进来搞突然袭击的,居然是晓三叔,那个满嘴脏话的高个子。 当初就是这个晓三叔悄悄把晓菲带离海洲大饭店,汪少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 刚才又挥起拳头偷袭,更让汪少的心里充满了怒愤。 看着站在晓菲爸爸和男子中间的晓三叔,汪少就气不打一处来。 特别是晓三叔脸上的那份得意洋洋,更是让汪少极度的不舒服。 汪少恨不得再冲上去,对着晓三叔那张洋洋得意的嘴脸,狠狠砸上一拳才解恨。 可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汪少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面对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假如要他同时面对三个大男人,汪少没有必胜的把握。 耳边回响起小青的告诫,汪少将怒火使劲压在胸口,紧握双拳,厉声问向晓三叔:“为什么要打人?” “这个你自己应该清楚。”晓三叔同样怒目相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帮字晓家兄弟,各个都那么的蛮不讲理,明明欺骗人,把表弟逼得不敢在家里,还说什么自己清楚,好像是汪少的错。 是可忍孰不可忍。 抬手指着晓三叔的鼻子,汪少怒不可遏,高声咆哮道:“你们晓家的兄弟欺人太甚,只会把住自己的地盘上逞强,有种到外面去凶一回。” 被汪少用手指着,晓三叔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正待发作,被晓菲爸爸拦住。 见晓菲爸爸用眼神示意晓三叔不要妄动,汪少暗觉好笑,心想看你们到底要怎么演戏。 从踏进晓菲家院门开始,汪少便抱定决心,见不到晓菲绝对不会离开! 晓菲爸爸往前跨出一步,面带苦笑说道:“汪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那里装糊涂?” 见晓菲爸爸态度比晓三叔要好上许多,汪少也没有继续发飙,当即冷冷地回应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刚刚从省城回来,想来看看晓菲,结果你们就这样对我。” “是吗?”晓菲爸爸面带狐疑地将汪少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随口接道:“那我问你,你在省城有没有见到晓杰和他女朋友?” 还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就听章丘说过,丁国研已经辞职,和晓杰回了家以后,汪少还没有在省城见过他们。 虽然不知晓菲爸爸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晓杰两人,汪少还是认认真真地摇摇头说:“没有,晓杰和丁经理一起回来后,就没有再回海洲大饭店上班。” 晓菲爸爸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你该认识一个姓章的男子吧?” 姓章的男子? 汪少没有急于回答,脑海里浮现出章丘高大的身影。 可章丘远在省城,晓菲爸爸他们怎么会认识? 联想到章丘对丁国研的那份特殊的“感情”,汪少暗忖:难道章丘来这里找过丁国研? 心念至此,只听晓菲爸爸接着说道:“就在你走后不到两天,有个姓章的男子来找晓杰,自称是受了你的委托。” “等一下,你说我走了两天,就有一个姓章的男子来这里找晓杰,那个男子是不是长得很高大?”汪少打断了晓菲爸爸的描述,插了一句。 听说姓章男子自称是受汪少的委托,汪少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不妙的感觉。 “对,他长得牛高马大的,说是你叫他来找晓杰。”晓菲爸爸补充了一句。 得到这个答案,汪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还记得在回到海洲大饭店之初,章丘曾经请他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并央求他给丁国研做做思想工作,说是只想见丁国研最后一面,便会远走高飞,离开海洲大饭店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当时汪少只以为章丘是在发牢骚,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章丘,没想到章丘竟然会跑到这里来,还撒谎说是自己叫他来的。 现在听到晓菲爸爸提及此事,再联想到章丘曾经说过什么最后一面,汪少不由得暗自思忖:只怕真的是章丘来找过丁国研。 只是章丘是怎么找到晓家村来的? “那个姓章的男子是怎么说的,有没有见到晓杰,他们现在在哪里?”汪少略微焦急地接了一句,催促晓菲爸爸快讲。 不料晓三叔见状插了一句:“尼玛的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告诉你,那姓章的小子打了晓杰的女朋友后,跑了。” 第11章 又是这一套 什么,章丘打了丁国研,然后又跑了? 汪少觉得思维有些混乱,没有理会晓三叔的脏话,转而问向晓菲爸爸:“这到底是咋回事,他说的是啥意思?” 当前迫切想要知道章丘来这里做了些什么,对晓三叔的脏话基本都忽略了。 晓菲爸爸发出一声低叹道:“看来二叔的猜测不错,看样子你也不知道这件事。” 晓三叔又插了一句:“我看这小子是装出来的,搞不好是他对晓菲的事耿耿于怀,指使那个姓章的男子干的坏事。” 听到晓三叔含血喷人,汪少正欲发作,却听到晓菲爸爸断然接道:“不会,我相信汪少并不清楚这件事。” 说着,晓菲爸爸发出第二声沉重的叹息,望着汪少的眼神有点复杂,说不清是爱是恨。 从晓菲爸爸的叹息中,透出一丝无奈,和对汪少的理解,这更加让汪少迷惑,当即连声催促道:“你就赶紧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为啥要说半句留半句?” 在汪少焦急的催促声中,晓菲爸爸只得苦笑道:“二叔关照过,说如果你回来找晓菲,一定要先通知他。” “那他现在在哪里?”汪少恨不得马上就能够见到二叔。 话音刚落,只听院门外传来一个沧桑的男中音:“我在这里。” 随着话音,一个男人的身影走进了院落,正是晓杰的爸爸,汪少迫切想要见到的二叔。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乍见二叔从院门外进来,汪少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二叔望向汪少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 四目相对,彼此已经无法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当初的那份信任和欣赏,有的只是迷茫。 “二哥来得正好,这个小子还不承认当初他指使姓章的男子,你快问问看。”晓三叔大声喊了一句,话到一半便被二叔厉声呵斥道:“住嘴。” 二叔还是痞子沟的老大,在晓家村,二叔的话就是命令,哪怕是亲兄弟。 见二叔有些愠怒,晓三叔自觉地抽起香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汪少被眼前的这一幕搞得有点发懵,搞不懂这晓家三兄弟又要搞什么名堂。 不过汪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他们搞什么花样,今天非得要见到晓菲,当面问问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章丘的事还没有得到证实,汪少还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刚才也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晓菲爸爸和晓三叔的对话,以及晓菲爸爸的感慨,说明章丘确实来这里找过晓杰。 或者说,章丘是来这里找丁国研。 到底章丘对晓杰或者丁国研做过什么,以至于晓家兄弟要如此憎恨自己,甚至将表弟赶跑出了晓家村。 这是目前汪少最想知道的事。 二叔的目光在汪少的身上慢慢地游走了一遍后,略微低沉地说道:“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出去闯荡了吗?” “二叔,我回来做什么,可能你比我更清楚。”汪少没好气地接了一句,态度不卑不亢。 嘿嘿淡笑一声,二叔接道:“你是回来找晓菲,对吗?” 汪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二叔的提问,同时也反问道:“我还没有搞懂,你们为啥把我表弟给赶出晓家村,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待我。” 二叔挥挥手说道:“这样,我们换一个地方好好谈谈,有啥问题坐下来慢慢谈。” 又是这一套! 汪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说:“不,二叔,我就要你们在这里说清楚,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把三娃子逼得不敢回家。” 感觉到汪少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二叔苦笑着接道:“这都是因为姓章的那小子惹出的祸。” “姓章的小子到底做了些啥,值得你们这样对三娃子大动干戈,还把他赶出晓家村。”汪少愤愤地接道:“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要你们在这里给我解释清楚。” 按照小青临行前的嘱托,汪少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晓菲的家,誓要见到晓菲。 见汪少眼神中露出的那份坚定,二叔犹豫片刻,当即呵斥了晓三叔两句,并喝退了其他人,院子里一下子少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尽管晓三叔极端的不情愿,还是小声嘀咕着离开了晓菲家的小院。 汪少愤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晓三叔的脚步,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汪少三人。 “好吧,你先坐下,我们再慢慢谈。”二叔指了指放在墙角的几张独凳,自己也坐到了一边。 院子里少了晓三叔,汪少的怒气也少了大半,便缓缓坐了下来,拳头也不自觉地松开。 晓菲妈妈端了一套功夫茶,放在中间,供他们三个人饮用。 二叔掏出一包高级过滤嘴香烟,轻轻放在功夫茶边,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汪少也不客气,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狠狠地连抽几口,借着尼古丁的味道,暂时缓解了心中的怨愤。 只有静下心来,才能够把问题解决。 汪少谨记小青临行前的告诫,默默地抽着闷烟,等待二叔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谁知二叔点燃香烟后,却满意再多说,而是吩咐晓菲爸爸将情况解释清楚。 清了清嗓子,晓菲爸爸讲述了这样一段情形。 就在汪少走后几天,有一个牛高马大的男子来到晓家村,找到二叔,说是受了汪少的嘱托,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二叔的儿子晓杰。 社会经验老到的二叔有些怀疑,汪少咋会叫这样一个人来找晓杰? 晓杰明明是汪少找回来的,如果汪少有啥事情,肯定会直接找晓杰。 但这个自称姓章的男子表示汪少有其他事脱不开身,才委托他来晓家村找晓杰。 见姓章男子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疑有他的二叔便让姓章男子和晓杰见面。 谁知道晓杰见到这个姓章的男子,不禁有些好笑。 原来晓杰认识这个姓章的男子,因为晓杰曾经在海洲大饭店上班,也从丁国研口中了解到有些关于这个姓章男子的事。 乍见到姓章的男子,丁国研又急又气,连声质问姓章男子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们。 见姓章男子确实和晓杰认识,二叔便适时地出了房间,希望把空间让给年轻人,好让他们好好交谈。 可是令二叔始料不及的是,就在他走出房间不到两分钟,房间里突然传出丁国研的“救命”声,间或着晓杰的厉声呵斥。 等二叔冲进房间查看究竟的时候,只见晓杰正抱着满脸是血的丁国研,一脸的无助和迷茫,嘴里不断喃喃自语,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下手。” 显然,晓杰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懵了。 再看房间里已经不见了姓章男子的身影,二叔明白了些问题,当即大喝一声惊醒了晓杰,并找来些布条给丁国研简单包扎,一家人手忙脚乱地将丁国研送到了就近的卫生院。 经医生检查,丁国研是被钝器集中头部,造成大出血,幸好送医及时,并无大碍。 不用说,用钝器击打丁国研的,正是姓章的男子。 通过简短询问,二叔得知这个姓章的男子曾经疯狂追求过丁国研,便猜想姓章的男子可能是因爱生恨,才对丁国研下了毒手。 只是令二叔不解的是,晓杰为什么没有抓住姓章的男子,而眼睁睁地让他逃脱。 事后二叔分析,当时晓杰定是被吓懵了,忘记了呼救,更忘记了要出手制止,或者抓住行凶的姓章男子。 当二叔再次询问的时候,晓杰什么也不肯说,整个人像是傻子一样,只知道“嘿嘿”苦笑。 隔天后,当二叔再次去医院的时候,却发现晓杰和丁国研一起消失了。 刚刚才尝到了天伦之乐的二叔,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开始像最开始那样,疯狂的寻找晓杰和丁国研的下落。 同时,他也没有放松对姓章男子的追查。 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的二叔已经抛开了一切的顾虑,他相信晓杰肯定有什么苦衷,才至于让行凶的姓章男子逃脱。 或者说,是晓杰在清醒之后,带着丁国研去找姓章男子兴师问罪。 如此,二叔就更加要找到儿子才安心。 很快两个星期过去了,晓家人分头寻找晓杰仍然没有眉目,包括那个姓章男子,他们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晓三叔把这一切都怪罪于汪少的身上,认为是汪少在暗中搞鬼,理由是二叔对汪少和晓菲的事强加干涉。 可二叔思前想后,觉得汪少不是这样的人,才没有答应晓三叔,要到省城找汪少的麻烦。 但晓三叔却像一个疯子一样,跑到向良海家找茬,并将向良海逼出晓家村,扬言晓杰一天没有找到,向良海便一天都不准在晓家村露面,否则见到一次打一次。 说到这里,二叔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缓缓接道:“虽然那个姓章的男子口口声声提到你,但我相信,打伤我儿媳妇的这件事,绝对和你没有关系。” 第12章 隐瞒的秘密 听完二叔的讲述,汪少的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要说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假的。 耳边回响起章丘说过的话,眼前浮现出那天在海洲大饭店的包厢里,章丘那种绝望的求助目光,汪少突然觉得,这件事恰恰和他有关。 还记得,章丘曾经强烈要求,询问能够得到帮助,见丁国研最后一面,了却心中夙愿。 可惜自己当时只顾着寻找云秋,以及想协助小青抓罗成云,才忽略了章丘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也许,正是自己的疏忽,给章丘的心理增加了负担。 随后在见到丁国研之后又受到了冷落,无疑让章丘绝望的心理再也无法承受,以至于做出伤害丁国研的举动。 因爱生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虽然汪少还没有真正的爱过,但还是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章丘正是爱极生恨,才导致了伤害的发生。 越想,汪少觉得越像是这么回事,当即呐呐地接道了一句:“二叔,这件事都怪我。” 话音刚落,只见晓菲爸爸“呼”地站起身,满脸惊诧地接道:“啥,这件事还真是你娃干的?” 没想到晓菲爸爸的反应如此之大,假如再不解释,恐怕会让晓菲爸爸误会。 二叔站起身拦住晓菲爸爸,淡淡地说了一句:“莫急,听听小少是咋说的。” 汪少随口接道:“我是说这件事都怪我,并没有说这件事是我指使他干的。” 接着,汪少便将当初在海洲大饭店的包厢中,章丘对他讲的那些话,大致说了一遍。 汪少的解释令晓菲爸爸恍然大悟,喃喃自语般接道:“也就是说,那个章丘本来是想找小丁好好谈谈,没想到小丁对他奚落,然后想不通,就打伤了小丁?” “应该是这样。”二叔接道:“当时我也觉得,晓杰和小丁做得有点过分,但没想到后来会发生小丁被姓章男子打伤的事情。” 见二叔和晓菲爸爸总算搞懂了刚才的话语,汪少松了口气,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 院子里暂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三个人都抽着香烟,各怀心思。 许久,汪少似有所悟地问道:“有件事我还没有搞懂,你说当时他们三个都在房间,晓杰为啥没有阻止章丘打伤丁经理?” 二叔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后我问晓杰,结果那娃啥也不愿意多说,尽和我打哑谜。” 说着二叔发出一声低叹。 从这声低叹中,流露出对整件事情的无奈。 晓杰为啥不愿意多说,在他们三人之间,难道还存在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那天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晓杰会眼睁睁放走行凶的章丘? 这些问题都还有待追查,不过汪少并没有说出口,他所关心的,还是晓菲的事。 顺着二叔的低叹,汪少也长长地呼了口气,随口安慰两句,接着话锋一转,提到了晓菲的事情上来。 原本今天来这里,就是要找到晓菲,见晓菲的面,其他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提到晓菲,二叔和晓菲爸爸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有点心照不宣的感觉。 汪少看在眼里,随口追问道:“二叔,我今天来,只想见晓菲一面,有些事情我要亲口告诉她。” 说出这话的同时,汪少突然觉得,他有点像当初的章丘。 说不定,当初章丘就是这样跑去找到丁国研,满怀的希望被打空后,才做出伤人的过激行为。 也许,在说不清楚的情况下,汪少也有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汪少突然就觉得,其实章丘也挺可怜。 见汪少下定决心要想见晓菲,晓菲爸爸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坐下,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 从晓菲爸爸的表现来看,似乎想见晓菲很难。 一丝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汪少当即追问道:“你叹气是什么意思?” 二叔拍了拍汪少的肩膀,缓缓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今天一定要想见晓菲,那么你会失望的。” “为啥?”汪少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因为晓菲不在家。”二叔淡淡地接道:“晓杰和丁国研失踪以后不久,晓菲也跟着不见了。” 汪少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脱口接道:“晓菲不在家?” “嗯。”晓菲爸爸低着头应了一声,不敢直视汪少的眼睛。 分明是做贼心虚! “不可能,晓菲咋可能不在家。”汪少根本不相信,随口反驳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咋没有听你们说过。” 汪少的质问令晓菲爸爸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更加坚定了汪少心中的猜测。 他们这是在找托词,不愿意让自己见晓菲。 “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晓菲。”汪少固执地重复了一句,狠狠抽着指间的香烟。 二叔紧挨着汪少坐下,语重心长地接道:“小少,你不要这样,晓菲她真的不在家,已经出去了。” “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们不让我见她?”汪少愤然接道:“当初我们在省城的时候,你叫晓三叔悄悄的把晓菲带走,还说什么要有经济基础,才可以和晓菲在一起,现在我只是想看看晓菲,和她面对面的说几句话,这样也不行吗?” 二叔面露苦色,低叹道:“晓菲真的不在家,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进去里面好好看看。” 如果想要把晓菲藏起来,又岂会让她呆在屋里? 汪少冷哼道:“你们不想让我见她,当然不会让她在家里。” 言下之意,二叔等人把晓菲藏起来,就算进去也找不到。 谁知道二叔连声接道:“晓菲真的不在家,我可以担保。” “真的不在家?”汪少环视着晓菲爸爸和二叔的表情,反问道:“那她去哪里了?”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二叔淡淡地应了一句,同时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晓菲爸爸的表情。 按道理说,晓菲不见了,他们应该很焦急才对。 但看现在的晓菲爸爸和二叔,一副淡定的神情,哪里有一点焦急的样子,反倒像一个局外人,在冷静地看着事态的进展。 特别是二叔的那句“可以担保。”,更加的显得不自然。 一瞬间,汪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回想第一次到晓菲家找晓菲的时候,晓菲爸爸的态度,以及后来和晓菲爸爸的对话,汪少判断出,眼前的二叔和晓菲爸爸,肯定在撒谎。 虽然不清楚二叔和晓菲爸爸为什么要撒谎,但汪少相信,他们一定知道晓菲现在在哪里。 心念至此,汪少大胆地追问道:“二叔,你们不用再骗我,如果说你们真的不清楚晓菲在哪里,为什么还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还不赶快去找?” 一句话问得二叔和晓菲爸爸哑口无言。 确实,当初晓杰只是离家出走,二叔就急得不行,不惜请汪少出面帮忙寻找,劝说晓杰回家。 而今晓菲不见了,他们却稳稳呆在家里,这情形根本就不像是不知道晓菲的下落,更像是在等待汪少的到来。 或许,从晓三叔把晓菲悄悄带离省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等着这一天。 今天,汪少总算找上门来了。 见二叔和晓菲爸爸被问住,汪少不觉怒火攻心,随即将连日来窝在心里的愤慨,统统数落了一遍。 末了补充道:“我不管你们把晓菲藏在哪里,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和晓菲。” 眼看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纸终究包不住火,二叔用异常低沉的声音接道:“小少,我知道早晚你都会找上门,但我没想到有这么快。” 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汪少刚才的数落。 既然承认了,就得有个交待。 汪少按捺住心中不满,耐着性子听二叔的解释。 “小少,你知道刚才我为啥要叫其他人都出去吗?” 听到这略微神秘的话语,汪少不由得抬起头注视二叔的老脸。 只见二叔面色凝重,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虽然汪少还不清楚二叔接下来会讲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二叔接下来要讲的,应该和晓菲有关。 晓菲爸爸突然插了一句:“二哥,你干嘛要给这小子说这些?” 二叔摆摆手接道:“这小子也算和晓菲有缘,早晚都得把事情挑明,不如今天就说出来吧。” 果然是有什么隐瞒的秘密! 汪少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叔的表情,恨不得马上把答案从二叔的嘴里挖出来。 “以前你不是说,还要再等两年吗?”晓菲爸爸瞄了瞄汪少的国字脸,欲言又止。 二叔发出一声长叹,淡淡地接道:“你看小少今天的气势,如果再不把实情告诉他,恐怕他会拆了这里。” 二叔的话并不夸张。 假如今天不把情况搞清楚,汪少肯定会怒极而发狂,做出非常过激的行为。 二叔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当然看得出汪少积压在心底的愤怒。 见二叔坚持要将实情披露,晓菲爸爸也没有再提出异议。 汪少更是迫不及待,催促二叔快讲。 再次发出一声低叹,二叔向汪少讲起了一件多年前发生在晓菲身上的故事。 第13章 亲生妈妈 那一年,二叔知道晓菲爸爸带了一个小女孩回家,这个女孩,就是后来的晓菲。 当时晓菲爸爸表示,这个女孩子非常可怜,希望大家能够对其身世守口如瓶,尽量给其营造出快乐的家庭氛围。 晓菲爸爸给其取名叫晓菲,旨在希望晓菲能够有非一般的成就。 这件事除了晓家兄弟,外人均不清楚,都以为晓菲是晓菲爸爸亲生的。 尽管晓菲是捡回来的,但他们都把晓菲当成亲生的一样来对待,一直都疼爱有加。 这种疼爱在前不久戛然而止。 记得那天晓菲从外面回来,宣布说要和汪少相处恋爱的时候,晓菲爸爸当即矢口否决,并第一时间通知了二叔。 在二叔的倡议下,晓家兄弟一致达成协议,不准晓菲和汪少有更深的来往。 晓菲没想到和汪少在一起,会遭到家人的极力反对,当即表示不可理喻,和家人大吵一架。 但无论晓菲怎么坚持,家人均表示反对,说什么也不同意晓菲和汪少来往。 反对呼声最高的,就是晓菲爸爸。 因为他不忍心晓菲跟着汪少吃苦受累。 在晓菲家人的眼中,汪少虽然仗义,满身正气,但却没有钱,不是晓菲要嫁的人。 因为晓菲从小就饱受了很多苦楚,他们都希望晓菲长大以后能够幸福,能够嫁一个有钱人,不用再过这种清贫的生活。 而汪少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些。 听到这里,汪少不由得呆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晓菲居然不是亲生的。 惊呆的同时,汪少用狐疑地眼光,不断扫视着二叔和晓菲爸爸晓七叔的表情变化。 该不会是他们为了要反对自己和晓菲在一起,故意编造出的这么一个故事吧? 见汪少面露狐疑,二叔苦笑着补充道:“可能你还不相信,但我可以告诉你,这都是事实,晓菲确实不是我们亲生的。” “晓菲不是你们亲生的?”汪少将信将疑地接道:“那晓菲是从哪里来的,她的爸爸妈妈是谁?” 二叔低叹着接道:“这属于晓菲的**,我们绝对不可以告诉你。” 晓七叔跟着补充道:“而且我答应过晓菲的亲生妈妈,一定不可以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这属于绝对高度的机密,关系到晓菲一生的幸福,当然不能说出来。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汪少不自觉地频频点头,总算搞懂了他们为什么要反对自己和晓菲在一起。 “可能你还在心里责怪,怪我们势利,其实我们也是遵循晓菲的亲生妈妈当年的嘱托,一定要晓菲嫁一个有钱人,不能让晓菲吃苦。” 面对晓七叔诚诚恳恳的补充,汪少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一半。 可他随即便想到了不敢归家的向良海。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该把我表弟吓得不敢在家呆,还把他赶出晓家村。”汪少余怒未消地补充了一句。 就听二叔答道:“这件事是个误会,都怪我那蛮横的三弟搞出来的。事先我们都不知道,等后来村里人都传开以后,我们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那个时候三娃子已经没有在家了。” 晓七叔补充道:“事后我们也责怪过他,还想着找到三娃子解释,可惜一直都没有见到三娃子本人。” 见汪少继续保持沉默,二叔又道:“我知道你早晚会找上门来的,这件事早晚也得让你知道。” “呼”汪少吐出一口浓浓的尼古丁烟雾,陷入了沉思。 二叔接着说道:“你可以叫三娃子回来,告诉他,晓三叔绝对不敢再去骚扰的。” “我都没有见到他,咋跟他说。”汪少淡淡地接道:“今天我来只是想找到晓菲,当面问问清楚,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晓菲的事,我只能给你说声对不起,除非你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否则我们不能答应把晓菲嫁给你。”晓七叔坦诚道:“等你攒够了足够的钱,再来找晓菲吧。” 尽管二叔两兄弟一番诚恳的解释令人信服,可汪少还是希望能够见上晓菲一面。 在汪少再三坚持下,晓七叔被逼得没办法,不断拿询问的目光望向二叔。 终于,二叔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大声接道:“小少,实话告诉你,晓菲她也不在家。” 又是一句实话? 汪少的嘴巴张开得好大,半天才接道:“二叔,你说的啥意思,我不是很懂。” 二叔低叹着接了一句:“我说晓菲已经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汪少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为啥会离家出走,我不相信。” “是真是。”晓七叔接过话茬,有些难过地接道:“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为你而起的。” “因为我?”汪少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赶紧接道:“这又是咋回事,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来你们家?” 晓七叔点点头说:“那天晚上你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晓菲就赶来找你,被我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接着,在征得二叔同意之后,晓七叔讲起了当时的情形。 那天晚上,二叔和晓七叔一起把汪少逼走以后,正准备去二叔家找晓菲,结果晓菲独自一个人跑来,说要想见汪少。 这样的要求,二叔等人当然不会答应。 可倔强的晓菲死活不肯听爸爸和晓七叔的话,说什么也非要见汪少不可。 怕晓菲的哭闹惊动村里的其他人,晓七叔和二叔一合计,索性将晓菲是抱养的事实抖了出来。 一开始晓菲并不相信,认为这是二叔他们为了制止她和汪少来往,故意编造的谎话。 不得已,晓七叔又将晓菲亲生妈妈的情况加以说明,并特别提到当初晓菲的亲生妈妈说过的那段话,希望晓菲能够嫁一个有钱人,不用再受贫苦生活的颠沛。 晓菲还是不敢相信,随即冲进里间,把妈妈拉到外面对质。 当着晓七叔和二叔的面,妈妈郑重地解释道:“晓菲,这是都是真的,当初你刚刚被抱来外面家的时候,看着好可怜的。” 确定自己并非晓七叔亲生后,晓菲的眼里已经噙满泪水,当即质问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事实。 面对晓菲泪眼婆娑的质问,二叔和晓七叔均底下了头,不知该如何接答。 晓七叔的老婆含泪接道:“我们这样做,也是应了你亲生妈妈的要求,不想让你背上精神包袱,希望你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本以为晓菲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会暂时忘记汪少的存在,先安安份份地在家呆着。 偏偏晓菲还是坚持要见到汪少。 晓菲的理由是,正因为想要得到幸福,才决定要和汪少在一起,金钱并不代表就能够得到幸福。 为了让晓菲恢复清醒的头脑,晓七叔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做人的道理,要晓菲明白当初她亲生妈妈的苦心。 不料晓菲在听到这番大道理后,情绪反而更加激动,破口大骂道:“不要再提那个女人,她不配做我的妈妈。” “晓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亲生妈妈。” 使劲擦掉从眼角溢出的泪珠,晓菲恨声接道:“她既然抛弃了我,把我送到这里来,就不配做我的妈妈,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晓菲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令在场的人均为之一怔。 最先回过神的还是二叔。 在一怔之后,二叔缓缓接道:“就算你不理解你亲生妈妈,也该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跟着汪少那种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好处?” 晓菲闻言,像不认识二叔一样,淡笑着回道:“二叔,我真的想问你,当初你要委托汪少帮你找晓杰的时候,把汪少说得那么伟大,现在晓杰带着女朋友回家了,你就马上说汪少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亏你还是晓家村的老大。” 面对晓菲的反唇相讥,二叔不禁愕然,有些愠怒地接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不能和汪少在一起,我们必须得遵照你亲生妈妈的关照。” “不要再提到那个抛弃我的女人,我没有这样的亲生妈妈。”晓菲加重语气,打断了二叔的话语。 “可她始终是你的妈妈,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管你认不认她,你始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晓七叔老婆的补充令晓菲情绪失控,“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见晓菲痛哭失声,众人都没有再多说,心想让晓菲哭够了,自然会放弃见汪少的念头。 许久,晓菲停止了哭泣,用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屋里的三人,一字一句地接道:“我恨你们,恨你们把我的身世隐瞒得这么久,不管怎么样。” “你恨吧,只要你心里舒服,你想怎么恨,就怎么恨,只要你答应,不再和汪少来往。”晓七叔的老婆颤声接道:“晓菲,你真是一个苦命的娃,我们也不想你跟着汪少吃苦,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点点头,晓菲似乎明白了二叔等人的良苦用心,没有再坚持说要找汪少。 就在众人以为晓菲已经妥协的时候,晓菲突然爆出了一句话,令在场的人均大吃一惊。 第14章 嫁个有钱人 “晓菲说了什么?”听到这里,早已经唏嘘不已的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双目炯炯盯着二叔的老脸,恨不得他能够一口气讲完。 二叔长呼一声,显得有些老态龙钟,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颤抖着手,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 看得出,晓菲的这句话肯定触动很大,令人震惊。 汪少愈发心急,转而问向晓七叔,希望能够了解当时的情况。 晓七叔同样发出一声低叹,缓缓接道:“晓菲说,她想找到她的亲生妈妈,亲口问问,当初为什么要抛弃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会震惊。 深深吸了一口气,汪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那是在边防检查站的时候,晓菲也曾经用同样的语气,对汪少说过,这次回来,一定要找到云秋,亲口问问,当初为什么要把她骗进涂志强组织。 今天再听到这种话语,就好像晓菲站在面前,对着说当天一样的话语。 虽然和晓菲只有短短的几天共处,但汪少觉得已经过了几年,也相信晓菲会坚持自己的观点。 画面一闪即使,汪少随口接道:“这么说,晓菲真的离家出走了?” 二叔点点头说:“嗯,就在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晓菲已经离家出走了。” 可汪少还是有点不可理喻,反问道:“你们明明知道晓菲提出要见亲生妈妈,为啥不引起注意?” 晓七叔苦笑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咋注意,总不能把她用链条锁起来拴住吧?” 说得也有些道理,一个大活人如果想要逃跑,当然会跑得掉。 想当初在境外,涂志强组织那么严密,还不是被逃掉了很多人。 “晓菲从小就任性,因为不是亲生的,我们都尽量由着她的性子。”晓七叔苦笑着补充道:“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出走了。” “呼。”汪少仰首吐出一口长气,心中百感交集。 没想到晓菲的身世原来这般曲折,竟然会被亲生妈妈弃养。 刹那间,过往的种种像放电影一样,立刻浮现在汪少的眼前。 在月亮台第一次见到晓菲,被晓宇那个混蛋骚扰。 第二次在矮树林边再见晓菲,还是因为受不了晓宇的骚扰,不敢回家。 而第三次见到晓菲的情景,汪少终身难忘,那是在孟包大森林的洞中洞里面,晓菲浑身湿透,惊慌失措。 若非石静香的帮助,那一次晓菲恐怕已经落入火坑。 这样算来,晓菲的身世确实有够凄惨。 不知这次晓菲的离家出走,会不会再遭遇什么不测。 想想晓菲那高耸的胸脯,应该就是成为她为什么会遭遇不测的原因。 一股想要保护晓菲的冲动从心底涌出,汪少恨不得马上找到晓菲,陪她一起寻找亲生妈妈。 “那你们就没有出去寻找过晓菲吗?”汪少由衷地追问了一句。 晓七叔低叹道:“有,可晓菲那孩子野惯了,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那她就没有问问你们,关于她妈妈的事,就这样盲目地离家出走了?”汪少接着问了一句。 二叔接过话茬道:“就算她问了我们也不会说的。” 顿了顿,二叔话锋一转接道:“小少,给你说了这么多,大致的意思你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要你挣到一定的经济基础,才答应晓菲和你在一起。” 晓七叔也苦着脸接道:“我们也是希望晓菲幸福,同时也是遵循她亲生妈妈的嘱托,一定要嫁个有钱人。” 嫁个有钱人! 这些人眼里就只有钱,难道有钱就真的能够让晓菲幸福? 暗暗发了句牢骚,就听晓七叔接了一句:“汪少,你也不要怪我们势利,我们真的是为了晓菲的幸福着想。” 在得知了晓菲的身世后,汪少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晓菲的去向问题上,哪里还有功夫和二叔他们的这些事情理论。 现在,汪少最关心的是晓菲的去向,而原本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要找到晓菲当面问清楚情况的。 晓菲的情况已经清楚,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到了这一步,和二叔两兄弟计较也没有必要,得找到晓菲才行。 “你们说找不到晓菲吗?”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避开刚才的话题。 “这段时间我们都出去找了,能够想到的地方都去了,根本就没有晓菲的消息。”晓七叔苦着脸接了一句。 二叔补充道:“正因为这样,才让晓三叔跑到向三娃家,做出那种事,害得向三娃连家都不敢回。” 汪少没有理会二叔的补充,虽然向良海是他的表弟,但向良海是男孩子,跑出去还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汪少最担心的是晓菲。 想想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流荡,那种潜在的危险可想而知。 特别是晓菲还拥有一双熬人的胸脯,那种男人见到足以想入非非的高耸双峰,无疑是晓菲最容易招来祸害的祸根。 偏偏那 是无法收敛的。 心念至此,汪少提醒道:“你说当初晓菲是被抱养回来的,那你们有没有试着去抱养她的地方去看看?” 晓七叔不假思索地接道:“去看了,没有线索。” “那晓菲的亲生妈妈是谁,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汪少紧接着补充道:“我们可以去找到她的亲生妈妈,把情况給她说明,这样她妈妈自己现身,晓菲肯定会回来的。” 在汪少理解当中,现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让晓菲回家。 晓七叔苦笑着摇摇头说:“当年晓菲的妈妈托我们抱养的时候,是在走投无路之下做出的决定,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们上哪里去找?” “难道这么多年,晓菲的亲生妈妈就没有再回来过?”汪少提醒了一句。 晓七叔摇摇头表示没有,汪少有些不相信地接道:“不会吧,晓菲是她亲生的,这么多年来,她真的那么忍心,一次都没有来见过?” “没有。”晓七叔肯定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接了一句。 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汪少接道:“好吧,我相信那你们说的是真的。” 说着站起身就要告辞。 既然晓菲已经离家出走,汪少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不知道为什么,汪少突然觉得,晓家几兄弟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好。 而当初对二叔存在于心中的那丝好感,也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 见汪少站起身准备出去,晓七叔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但二叔似有所悟地接道:“小少,你是不是在心里恨我们?” 或许二叔的社会经验比较丰富,能够看出汪少潜藏在心里的不满。 汪少也不隐瞒,不卑不亢地点点头,但没有出言。 二叔低叹道:“这次晓杰回来又出走,我的心里也很难受,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你想说啥?”汪少随口反问了一句。 从二叔的语气中,汪少已经隐隐听出了一些。 不过汪少心里的抵触情绪已经产生,假如这次二叔还要提出寻找晓杰的要求,他绝对不会再答应。 因为他已经对晓家兄弟失望,不仅仅是因为表弟被吓得离家出走,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该阻止自己和晓菲的交往。 就算自己真的没有钱,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那又怎样? 在汪少看来,只要自己能够真心实意地对晓菲好,这就是幸福。 至于经济基础,可以靠双手打拼。 见汪少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二叔意识到什么,当即苦笑道:“你不用那么激动,我不会再要你帮忙寻找晓杰。” “嗯。”汪少淡淡的应了一句,心里暗道:明白就好,想要我再帮忙找晓杰,没门! “我想问问,那个姓章的男子,你是不是认识?”二叔随即问出了关心的问题。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 汪少没有急于回答,琢磨着该不该回答二叔的问题,要怎么回答。 以为汪少不愿意说,二叔赶紧接道:“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看到二叔满脸的焦急,汪少有点于心不忍,放下心中的反感,淡淡地接了一句:“我先重申,那个姓章的男子来找丁经理,事先我并不知情。” “我知道那个姓章的男子不是你叫来的,这一点不用说。”二叔接道:“我是想多些线索,这样找晓杰也更有把握。” 听口气,二叔这次准备亲自寻找晓杰。 以前是因为晓杰对他有强烈的抵触情绪,不得已才委托汪少帮忙寻找。 现在晓杰已经原谅了他,他完全可以亲自寻找,不用在担心晓杰会对他避而不见。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姓章的男子名叫章丘,以前在海洲大饭店做保安,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汪少随口做出了解释。 “在海洲大饭店做保安?”二叔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汪少见状,当即补充道:“不过在之前,他已经辞职不干了。” 这话一出口,汪少看到那丝喜色马上从二叔的脸上消失了。 不过汪少也懒得去管这些,只想快些找到晓菲的下落,。 尽管他也不清楚,到底该去哪里找。 不过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呼唤,那是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 汪少相信,凭着这个潜意识声音的呼喊,他可以找到晓菲。 第15章 那个负心汉 见汪少转身要出门,晓七叔问了句:“你这是要去找晓菲吗?” 汪少未置可否,也没有回头,一脚踏出了房间门。 “你要到哪里找晓菲?”晓七叔紧接着追问了一句,跟着汪少的身后走出房间。 言下之意,他们找了这么多天,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有晓菲的消息,汪少要去哪里找? 经晓七叔这么追问,汪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刚才只是凭潜意识的那个若隐若现的呼喊,就想着可以找到晓菲,等真正出门后才发现,这个想法有些幼稚。 正如晓七叔所言,他们根本没办法知道晓菲的行踪,因为晓菲从小到大就是跑惯了的。 到底该去哪里找晓菲? 这个问题还真的没有办法回答出来。 见汪少停住脚步,二叔站到汪少的面前,拍拍汪少肩膀,接道:“小少,你真的要去找晓菲吗?” “我一定要找到她!”汪少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可以找到晓菲,甚至连半点头绪都没有,但汪少却是如此坚定着自己的信心。 随即望向晓七叔,似有所悟地接道:“就算你们不肯说出晓菲的下落,我也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希望你能够把晓菲亲生妈妈的情况给我说明白点,这样我就有把握把晓菲找回来。”汪少镇定地接了一句。 这样的提议不错,晓菲离家出走的原因,就是去找她的亲生妈妈,只要了解到关于她亲生妈妈的信息,想要找到晓菲,应该有可能。 汪少的提议打动了晓七叔的心,只见他的嘴唇微微张启,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紧盯着晓七叔的脸,汪少焦急地注视着晓七叔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谁知晓七叔的目光和二叔碰了个正着后,马上恢复了常态,猛然摇摇头说:“不行,我不可以把她的情况告诉你。” “为什么?”汪少有些失望地追问道。 晓七叔紧接着说道:“因为我答应过她,绝对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汪少不禁愕然。 二叔随口接道:“这个还真是,连我都不知道晓菲亲生妈妈的情况,只是知道晓菲不是我们晓家亲生的。” 二叔的补充很明显,连亲兄弟都守口如瓶,更何况汪少只是一个外人? 没有晓菲亲生妈妈的确切信息,想要找到晓菲当然很难。 不过汪少并没有完全丧失信心。 就算不说,也可以凭着心中的感觉,找到晓菲的人。 见汪少执意要去找晓菲,晓七叔似乎有些感动,也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晓七叔的嘴唇再次动了动之后,却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晓七叔的欲言又止被汪少看在眼里,他明白那是二叔在暗中制止。 或许这个秘密会牵动到很多方面,更关系到晓家兄弟在痞子沟的声望。 汪少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出了晓菲家的墙院门。 “如果找到晓菲,一定记得带她回来。”二叔追出院门,不忘了叮嘱一句。 原本他想要汪少在寻找晓菲的同时,留意一下晓杰和丁国研的去向,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样一句。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嘱托汪少寻找晓杰,只不过今非昔比,现在的汪少也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究竟是怎么样回到家的,汪少也记不清楚,更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到了海洲大饭店。 潜意识里,他想找小青姐叙述一下心中的苦闷,顺便看看,晓杰和丁国研是不是也回到这里。 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见到晓菲的人,汪少就像少了什么似的。 之前小青曾经说过,怕是二叔等人故弄玄虚,不让汪少见晓菲。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晓菲的离家出走令汪少异常心急,迫切想要找到晓菲的下落。 汪少先到前台查询小青的消息,得知小青还没有退房后,心里顿时感到有些踏实。 还记得小青曾经说过,因为要找当初抛弃了他的男人,还得在省城多呆几天。 在离开海洲大饭店回古城县之前,小青也曾经对汪少说了些对策,如今晓菲已不在家,汪少想要听听小青的看法,也想得到小青的帮助和指点。 由于有相关的信息,之前也知道小青的房间,汪少便直奔目的地,但很不凑巧,小青并没有在房间。 此时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正是进晚餐的最佳时机。 赶了半天的路,肚子也有些饥饿,汪少信步来到了中餐厅。 “先生你好,请问你有预定吗?”迎宾小姐彬彬有礼地轻声询问。 “没有。”汪少随口接道,目光落在了迎宾小姐那高开叉的旗袍下摆。 雪白的大腿配上肉色的丝袜,在红色的旗袍下摆,份外醒目。 迎宾小姐微微笑道:“很抱歉,今天晚上暂时没有位置了,请你到西餐厅就餐,好吗?” 没座位? 汪少将目光从迎宾小姐的大腿上挪开,这才发现,中餐厅的大厅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好不热闹。 虽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汪少并不喜欢吃西餐。 见汪少面露难色站在门口,迎宾小姐随即补充道:“如果先生你不介意的话,请先到那边的沙发坐一会,我们会及时给你安排座位。” 也只能这样了。 汪少闷闷不乐地坐到收银台对面的沙发上,耐着性子抽完一支香烟,迎宾小姐还迟迟没有动静。 肚子提出强烈抗议,汪少坐不住了。 两步冲到迎宾小姐面前,汪少问了一句:“你给安排的座位,怎么还没有?” 面对有些愠怒的汪少,迎宾小姐淡笑道:“先生你好,暂时还没有客人离开,等有客人买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算了,等你的通知,我肚子恐怕早就饿扁了。”汪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准备出去找吃的。 省城这么大,又不是只有海洲大饭店才有餐厅。 刚刚转身准备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少,是你吗?” 是小青姐? 猛然回头,只见一个高挑的女子正从包厢区域出来,手持一张钻石卡,边走边喊道:“小少,还真的是你。” 果然是小青姐! “小青姐。”汪少回了一句,折返回去。 看小青手持钻石卡,是准备到收银台买单。 乍见汪少出现,小青的脸上满是兴奋,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回走。 “小青姐,你这是……”汪少的话刚说了几个字,便被小青打断道:“啥也别说,先进去看看,里面肯定有你想找的人。” 听小青的口气,似乎她在和谁一起吃饭。 难道是小青找到了当年抛弃她的那个负心汉? 记得小青说过,因为各种原因,她也不能再回邦康,同时也想找到当年抛弃了她的人。 不过汪少没有问出口,因为小青已经拽着他走进了包厢。 推开包厢门,眼前的情景令汪少着实吃了一惊。 坐在包厢里的,居然是晓杰和丁国研,还有表弟向良海。 早上去晓家村的时候,曾经听二叔说,晓杰和丁国研在医院不辞而别,表弟更是因为晓菲的事情,被晓三叔恐吓得不敢归家。 没想到,他们居然都跑到省城来了。 而且还在海洲大饭店的中餐厅包厢。 他们三人咋会坐在一起,又怎么和小青姐一起吃饭? 之前还以为是小青找到了那个负心人,没想到是向良海和晓杰他们。 满腹的疑惑还来不及得到解答,晓杰率先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充满惊喜地叫了一句:“汪少,你终于来了。” 听晓杰的口气,似乎料定自己一定会来海洲大饭店一样。 正待询问为什么,表弟向良海已经冲到面前,一把抓住汪少的手,激动地接了一句:“表哥,你来了就好。” 扫了眼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丁国研,汪少总算问了一句:“三娃子,晓杰,你们咋都到这里来了?” “先别激动,坐下来再慢慢聊。”小青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顺手将包厢门关上。 汪少坐到了向良海的身边,随口接道:“三娃子,你为啥要说我来了就好,莫非你们早知道我会来?” 问话的同时,汪少的目光下意识的在晓杰和丁国研身上扫视了一遍。 他发现,丁国研今天的表情有点反常,总是低头不语,和以前的热情开朗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也难怪,被章丘伤害,肯定在丁国研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才导致她一反常态。 向良海不假思索地接道:“对啊,村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肯定会回来这里的。” 向良海所指的大事,应该就是指章丘伤害丁国研的事。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肯定我会来这里。”汪少不解地补充了一句。 晓杰抢过话茬道:“因为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找晓菲!” 提到晓菲,汪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你们知道晓菲会在这里?”顾不上寒暄,也忘记了饥饿,汪少赶紧追问了一句。 晓杰摇摇头苦笑道:“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们也不会和小青姐坐在这里面商量了。” 第16章 漏网之鱼 和小青姐一起商量? 这似乎和小青扯不上半点关系,咋就说成是和小青姐一起商量? “你们在商量啥?”汪少狐疑的目光不断在众人是身上扫视,最终停顿在丁国研那有些木讷的表情上。 也不知章丘这个混蛋对丁国研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以至于丁国研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汪少真担心丁国研是不是还没有痊愈。 “商量找晓菲的事。” 就在汪少担心之际,丁国研总算接了一句,打消了汪少心中的担忧。 不过汪少还是有些担心,转而反问了一句:“晓杰,你们和三娃子是一起来省城的吗?” 向良海曾经被晓三叔恐吓得不敢归家,而晓杰和丁国研又是在医院悄然失踪,此刻突然一起出现在海洲大饭店的中餐厅包厢,汪少自然会将他们三人联系到一起。 甚至他们三人早就串通一气。 可惜这一次汪少猜错了。 只听向良海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被晓三叔吓得不敢回家,又不敢在晓家村露面,你又迟迟没有回来,不得已我才跑到省城来找你。” 向良海知道汪少留在省城是为了帮助小青,到海洲大饭店里面来也属正常。 晓杰紧接着补充道:“我和丁国研来海洲有两个目的,第一等人是想找章丘这个混蛋报仇,第二是想顺便看看晓菲,会不会因为找你,跑到海洲大饭店来了。” 晓杰和丁国研都曾经是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到这里来找人也很正常。 听到两人的解释说明,汪少恍然大悟,原来这只是一场巧合。 “那你们咋又和小青姐碰到一块的?”汪少说着,狐疑的目光又落到了小青身上。 还记得小青表示,留在这里主要想寻找当年的负心汉。 也不知小青是否已经找到那个负心汉。 面对汪少的狐疑,小青哑然失笑道:“我是在下面看到向良海,才知道你们的事,估计你要找的女孩子应该就在这省城里面。” “向三娃说这个小青姐和你关系挺好,我们才在一起商量对策。”晓杰补充了一句,缓缓接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话说到这里,事情一句非常明了。 因为受到晓三叔的恐吓,向良海只得跑到省城找表哥帮忙。 因为要寻找到章丘报仇,晓杰和丁国研一起回到了海洲大饭店。 向良海认识小青,而小青呆在这里,是为了要寻找当年抛弃她的那个负心汉。 几拨人就这样不期而遇,在海洲大饭店的中餐厅。 解释完了事情的经过,轮到晓杰他们提问了。 最先发问的是小青,只听她充满关切地接道:“你的事情我也从他们嘴里知道了一点,看样子你这次回去并没有见到晓菲,我给你出的主意也没有派上用场。”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表弟是被晓三叔恐吓来这里的,晓杰他们是想找章丘报仇才到这里,那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晓菲的安危。” 一句话点到了问题的症结,大家都保持了沉默,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小青的身上。 之前他们聚集到这个包厢,除了吃饭,更多的是想听听小青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晓菲的下落。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的身上,小青淡淡地接道:“晓菲的安危不用太担心,倒是你们说的那个姓章的保安,我觉得有点可怕。” 一句话把问题扯到了章丘打伤丁国研的事情上,汪少不由得随口反问道:“对了,晓杰,章丘是怎么打伤丁经理的,当时你咋让他跑掉的?” 原本这个问题,在刚才 吃饭的过程中,晓杰已经简单地说明,现在被汪少问起,一下子就觉得有股气堵在胸口。 当初在晓家村所发生的那一幕,重新浮现在眼前。 低叹一声,晓杰搂紧了丁国研的肩膀,再次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重新再简述了一遍。 记得那天下午,晓杰和丁国研正在家里,商量怎么去寻找晓菲的下落,就听二叔说有一个同事来找丁国研。 当时丁国研有点诧异,心想自己已经辞职了,是哪个同事会找到这里来? 等见到这个人,丁国研和晓杰均有些吃惊。 来晓家村的人竟然是章丘,那个在海洲大饭店做保安,对丁国研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 乍见到章丘来找自己,丁国研又好气又好笑。当即对章丘数落了一番,怒斥其不应该跑到晓家村来。 之所以要辞掉在海洲大饭店做前台经理的职务,很大程度是因为不想再见到章丘。 没想到章丘居然会在自己辞职以后,一路追到晓家村来,这确实令丁国研非常生气。 面对丁国研和晓杰的冷言数落,章丘没有任何的怨言,相反却低三下四的央求丁国研和他说最后的告别。 见章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丁国研不免有些心软,随即缓下心情接道:“章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执迷不悟,我都已经和晓杰回家结婚了,你还要追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国妍,虽然你和晓杰已经结婚,但我却怎么也忘不了你,忘不了我为了你,到海洲大饭店上班的……” “够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说说,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想咋样?”一旁的晓杰不耐烦地催促道。 当时章丘直呼丁国研的后面两个字,听起来有种暧昧的味道。 虽然之前章丘也曾经这样称呼,但晓杰还是觉得不舒服,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章丘的表白。 或许,正是这句催促,令章丘产生了强烈的抵触,从而动了伤害丁国研的心。‘ 就在晓杰话音刚落,章丘居然“扑通”一声跪在面前,饱含深情地接道:“我今天来只是想和丁经理说一句悄悄话,只是一句便可以,算是做最后的告别。” 章丘一再重申最后一次,不禁让丁国研产生了恻隐,当即表态道:“这样你先起来,不要跪在这里难堪。” “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章丘死皮赖脸地接道:“国妍,你知道吗,当初因为你,我才去海洲大饭店上班,现在你走了,我也不想继续留在那里,我也辞职了。” 不待丁国研和晓杰打断,章丘紧接着又道:“我说了,今天我来这里,只想和国妍说一句话,说完就马上走人,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们骚扰。” “你每次都这样说,到底有完没完?”丁国研反驳道:“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我这次保证,说了这句话,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出现。”章丘信誓旦旦地接了一句,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在接受家长的教诲。 看着没有丝毫男人味的章丘跪在那里发誓,晓杰有些厌恶地将目光挪开,不想再看见这种没有骨气的人。 丁国研随即发出一声低叹,缓缓接道:“好吧,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有什么话你赶紧说,说完赶紧给我走,我和晓杰都不想再看见你。” 得到丁国研的同意,章丘也不站起身,就那样跪着,用膝盖挪动身体,慢慢靠近丁国研的身前,嘴里喃喃自语般念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章丘的行为令晓杰愈发厌恶,索性背过身子,懒得看见章丘没有骨气的样子,只想章丘快些说完那句话,然后从这里消失。 就在晓杰转过身之际,只听章丘突然高喊了一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伴随着这句高喊,传来一声沉闷的尖叫。 “呀,你要干嘛?” 尖叫是丁国研发出的。 察觉到有异,晓杰猛然回头一看,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把他给震懵了。 只见章丘手持一根钢管,正对准丁国研的头敲下。 再看丁国研的额头,有丝鲜血慢慢浸出头皮,流向脸颊。 接连敲了两下的章丘没有继续敲打,发出一声怪笑后,仓惶逃出房间。 等晓杰回过神想要追赶的时候,哪里还有章丘的影子。 讲到这里,只见丁国研卷缩在晓杰的臂弯,显得非常的后怕。 晓杰停止了叙说,脸上充满了悲愤。 后来的事情,汪少基本都了解,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晓杰会和丁国研悄悄的离开。 “没想到章丘这个混蛋还真下得了手。”汪少愤然接道:“晓杰,你们有没有找到这个混蛋的下落?” 晓杰表情痛苦地摇摇头,一边轻声安抚着丁国研,不想再开口。 原本汪少还想顺着话茬问问晓杰为什么会悄然离开医院,离开二叔,但晓杰的表情却让他刹住了话头。 “章丘这个混蛋根本就没有在海洲大饭店露面,估计已经回老家了。”小青接过话茬,随口反问道:“小少,你这次回去,都发生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面对其余人投来的询问般的目光,汪少便将这次回去的所见所闻,大致讲了一遍。 末了补充说,这次来省城,最主要是想找到晓菲的下落,怕晓菲会重新落到罗成云集团的黑手中。 虽然罗成云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判了终身监禁,但难免还会有漏网之鱼。 第17章 真正的女人 万一不小心被罗成云集团的人发现了晓菲,其后果无法预料。 对于汪少的担心,小青却不以为然。 罗成云集团的主要成员,包括涂志强在内,已经被判处刑罚。 就算真的有漏网之鱼,也只是一些虾兵蟹将,对社会构不成危险,说不定早就作鸟兽散,唯恐避之不及。 小青的分析深得大家的认可,汪少也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再提出异议。 顿了顿,小青又道:“晓菲的安危我不担心,反倒是丁国研,我比较担心。” 这样一说,大家的目光便不由得纷纷转向丁国研。 此时的丁国研卷缩在晓杰的臂弯,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或许她还沉浸在被章丘敲伤头部的阴影中,对于汪少等人所讨论的事情,心不在焉。 “你担心啥?”汪少脱口问了一句。 小青重新点燃一支香烟,淡淡地接道:“我担心章丘这个混蛋不会就此罢手,很有可能就潜伏在暗处,悄悄盯视着他们的举动,伺机再对丁经理下手。” 虽然丁国研已经辞职不再是海洲大饭店的前台经理,但是小青和汪少一样,还是习惯地这称呼丁国研为丁经理。 晓杰幽幽地接道:“就是因为怕遭到章丘的暗害,我们才决定悄悄离开医院的。” 听到晓杰的补充,之前存在的疑云从汪少的脑海中“呼”地散开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晓杰这样做是对的,换成是汪少,可能还不会想到这层因果关系。 看来在社会上为人处世,单单凭勇和猛还不够,还得要多长心眼。 略作一番感慨后,汪少随即接道:“那要咋样才能够防止章丘的再次伤害?” “只能把章丘找到。”小青不假思索地解释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想要防止章丘的再次伤害,找到章丘是问题的关键。”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找到章丘,问清楚他到底想对丁经理怎么样,才肯死心。” “对,只有找到章丘本人,才能够将问题解决,要不然早晚有一天,章丘还会找到他们的。”小青分析道:“把章丘的心结解开,才算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根本,要不然丁经理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担惊受怕中。” 确实是这个道理。 汪少没有再接话,耳边回想起当初章丘请吃饭的时候,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现在想来:当时章丘在对自己说那番话的时候,已经抱定了要伤害丁国研的心。 而那份对丁国研所产生那种感慨,就像是即将上战场的战士。 只不过章丘的这场战斗,没有硝烟,只有感情遗留下的债,而汪少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以为章丘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今天,章丘伤害丁国研已成事实,汪少的内心多多少少也存在着些许的内疚。 想到此,汪少淡淡地接道:“其实丁经理被打伤这件事,我也有些责任。” 此语一出,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面露不解。 以为汪少还在想着章丘冒汪少之名,前去晓家村找丁国研,晓杰直截了当地接道:“听爸爸说,章丘来的时候,确实提到过你,但我们都很清楚章丘的为人,晓得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这样自责。” “不,”汪少坚决地摇摇头说:“这件事真的和我有关系。” 这下大家愈发不解,晓杰的眼睛猛地睁得好大,面露狐疑。 原本卷缩在晓杰臂弯的丁国研也不由得瞠开眼,愣愣地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仿佛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天外来客。 小青下意识的望向汪少,嘴里提醒道:“小少,你可别乱说,姓章的保安咋会和你扯上关系,你不是一直都在海洲大饭店上班吗?” “是真的。”汪少苦笑道:“在我回去之前,章丘曾经请我吃了一顿大餐。” 说着,汪少环视了一遍包厢四周,随即略带惊奇地接道:“巧得很,那天我们也是在这个包厢吃的。” “章丘请你吃饭?”晓杰迟疑着接了一句,跟着环视了一遍四周,面上尽是不解之色。 或许,从汪少的这句话中,已经可以大致猜到,汪少所说的责任,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很明显,章丘在请汪少吃过饭后,隔天便发生了伤害丁国研的事情。 “小少,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说清楚一点。”小青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具体情况。 汪少苦笑着点点头,随即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末了补充道:“那天他真的提到过丁经理,想要我帮忙,替他引见丁经理。还说什么想要见丁经理最后一面,当时我也没有注意到,他这样说还另有目的,现在想起来,假如当初我多留一个心眼,丁经理就不会遭到他的伤害了。” 听完汪少的叙说,众人不禁长呼了一口气,纷纷表示这只能说明是章丘想找汪少帮忙,并不能怪汪少的责任。 可汪少并不是这样认为。 他觉得,在海洲大饭店吃饭的时候,就应该提起警觉,就算不能阻止章丘的疯狂行为,最起码也得先给晓杰和丁国研报个信,让他们好歹也有个心理准备。 见汪少固执地觉得内疚,丁国研终于开口接道:“小少,我看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算当时你提醒了我们,那章丘还是会对我下手的,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 连当事的受害者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汪少也不便再坚持说是有责任,那样显得太矫情,也不是汪少的性格。 小青及时地补充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不要再埋怨什么,应该想办法把章丘引出来,抓住他问清楚才对,免得他以后还会对丁经理攻击。” 小青的话说得很在理,大家的思维一下子便又转移到章丘的身上。 可是省城这么大,想要找一个章丘,无疑是在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汪少也很想找出章丘这个混蛋,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伤害丁国研。 就算因爱成恨,可面对漂亮的丁国研,章丘怎么下得了手? 这个问题,恐怕也是晓杰最想搞清楚的。 仿佛猜到大家心里所思,小青随即补充道:“想要找出章丘,还得需要丁经理的配合。” 一听说需要配合,依偎在晓杰怀中的丁国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章丘给她造成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所产生的恐惧。 晓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接道:“不行,这样太冒险,万一章丘那混蛋哪根筋不对了,再伤害丁国研,那就得不偿失了。” 晓杰的担心不无道理,像章丘这种对丁国研的痴迷程度,本身就是一种病态,再让丁国研和他接近,谁也不敢保证,章丘会对丁国研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小青幽幽地接道:“这个问题我倒没有考虑过,危险肯定有,但除此之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我还是不要这样。”晓杰爱惜地搂紧了丁国研的肩膀,不容置辩地接道。 那样子就像一个父亲搂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她会受到外界的干扰。 不料丁国研一把挣脱晓杰的怀抱,出其不意地接了一句:“我愿意。” 刚才看到丁国研浑身哆嗦,大家都以为她心有余悸,不敢再靠近章丘。 没想到丁国研在哆嗦之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晓杰有些爱怜地接道:“你这么了,是不是在说胡话?” 丁国研坚定地摇摇头说:“没有,我头脑很清醒。” “那你不怕章丘再伤害你?”晓杰随口接了一句,同时扫视了一遍包厢里的其他人。 这个时候,大家都自觉地没有插话,谁也不忍心打断这对情侣之间的对话。 丁国研站直身体,先是缓缓扫视了一遍众人,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小青的身上,淡淡地接道:“小青姐说得对,躲避不是办法,只有把章丘引出来,找出问题的症结,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不愧是做过前台经理,丁国研的话中总是带着一股职业性的范。 正是这股职业性的范,压住了内心的恐惧,让丁国研敢于从容面对困难。 众人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轻松,小青更是有些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由衷地接道:“好,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小青姐,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章丘引出来。”丁国研紧接着问了一句。 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汪少忍不住对向良海悄声说道:“三娃子,你看人家一个女娃胆子都恁大,你以后还是学者点,不要再那么软弱,老是被别人欺负。” 一直没有发言的向良海使劲点点头,看着丁国研和晓杰,若有所思。 既然愿意配合,小青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她的计划告诉了大家。 吃完这顿特别的晚餐,众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包厢。 就在走道上,小青不由分说地将那张钻石卡交还到汪少手中,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第18章 生理反应点 是夜,汪少躺在海洲大饭店宽敞的席梦思垫上,思绪如潮。 按照小青的部署,丁国研独自去了某个地方,据说是章丘最有可能去的那个地方,以期能够将章丘引出现身。 此刻,向良海跟随晓杰一起,去了省城里面转悠。 这是汪少的安排,目的是想让向良海长点见识。 如果不出意外,章丘很有可能在今天晚上就会现身,到时候汪少等人便会出其不意地将其制服。 眼下能够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丁国研的消息。 章丘的事情算是有了眉目,但晓菲的事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这让汪少忧心忡忡。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晓菲到底去了哪里? 可恨那二叔和晓七叔,不肯将晓菲亲生妈妈的情况透露,要不然汪少绝对有信心,可以找到晓菲。 如今人海茫茫,省城又那么大,该去哪里寻找晓菲的踪迹? 本来到海洲大饭店,也是下意识的举动,因为晓菲曾经在这里,被云秋骗进了涂志强组织,汪少意想着晓菲会不会到这里。 但汪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晓菲这次离家出走,是为了找到她自己的亲生母亲。 “晓菲,你到底在哪里?” 对着顶上的天花板,汪少低沉地喊了一句,显得有气无力。 翻来覆去睡不着,汪少猛然坐起身,点燃一支香烟,踱步到窗口,一边品味这尼古丁在嘴里的独特味道,一边梳理着杂乱的思绪。 一支烟抽完了,杂乱的思绪依旧无法理出头绪。 凝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汪少突然觉得心情压抑,便打开门,信步走进了电梯厢。 不知为什么,汪少的手指不自觉地按到了键盘上的“3”字。 潜意识里,他想去演艺吧看看。 虽然罗成云已经伏法,受到了严厉的惩处,但汪少还是想去演艺吧看看。 在那里,承载了汪少太多的回忆,只要和海洲大饭店沾上关系的,都和演艺吧脱不开。 而当初的很多事情,都是海洲大饭店内部发生。 到了演艺吧门口,时间正好指向20点。 远远的,一股幽香便从演艺吧那边传来,门口站立的一排女孩,穿着统一的白色挎肩和超短裙,一双双雪白的大腿,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中,闪耀出别样的诱惑,份外夺目。 演艺吧开业了。 之前一直在厨房间上班,汪少也没有到处乱走,没想到今天晚上来,看到的却是这样繁华的景象。 “欢迎光临演艺吧。”几个身披挎肩,袒露着胸脯的女孩子异口同声地打了声招呼。 汪少点点头,信步走进了演艺吧。 还记得当初为了找到云秋,曾经到这里来过。 旧地重游,汪少的心里多了一份镇定,尽管晓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下落。 刚走进大厅,迎面就有一个女孩子礼貌地询问:“先生你好,请问你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来?” 听到这声询问,汪少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演艺吧的大厅。 今天晚上还肩负着抓章丘的任务,心里还惦记着寻找晓菲的下落,怎么可以进来玩耍? 略作迟疑,汪少准备转身离开。 见汪少一言不发转身要走,女孩子急了,一步窜到汪少的面前,大声接道:“先生,请问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还是对我们的环境不满意?” 言下之意,汪少的离开,是因为不满意。 女孩子的话倒是提醒了汪少。 当初的演艺吧是罗成云集团在控制,现在罗成云集团已经被取缔,这里面的环境会不会也有变化? 这样想着,汪少决定进去看看。 见汪少停住脚步,女孩子喜形于色,大声接道:“先生,请问你是一个人吗?” 面对女孩子喋喋不休的询问,汪少也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当即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女孩子马上热情地介绍道:“我们演艺吧重新开业,现在里面的娱乐节目都非常健康,先生你开业放心的玩耍,在这里尽情id放飞心灵。” 女孩子的话带着那种浓浓的职业语气,一听这番话便是培训出来的。 脑海中缠满了杂乱的思绪,汪少正想放松心情。 于是,在女孩子的带领下,汪少来到了里面的包厢。 包厢的过道依然铺满镜片,走在其中,就像走进了万花筒。 但包厢里面的布局却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墙壁上那些大幅的画报,原本是暴露出原始本性的美女,现在已然换成了青翠欲滴的山水画,一眼看上去,赏心悦目。 再加上柔美的轻音乐萦绕耳边,整个人就像来到了世外桃源。 “先生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女孩子再次提醒,汪少这才想起,还没有问这里面都有些什么服务,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女孩子走进了包厢。 “随便,我只想要好好放松一下心情。”汪少如实回了一句,情不自禁地躺倒在包厢里的那张小床上。 原本汪少进来,就是想好好放松心情,才有更充沛的精力,去完成接下来寻找晓菲的任务。 “那先生想要什么样的按摩?”女孩子直截了当地追问了一句。 听到女孩子大胆的坦白,汪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认真打量了一遍女孩。 短袖白衬衫配黑色一步裙,头发挽在脑后形成一个发鬓,双手交叉叠放在腰间,女孩子站立的姿势,是标准的待客礼。 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专门的上岗培训。 看样子演艺吧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营业秩序,没有再存在那些污垢的东西。 略为放心地点点头,汪少反问道:“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样的按摩服务?” 见汪少提出了疑问,女孩子不禁大喜,当即将各种式的按摩,一字不落地背诵了一遍。 听到女孩子流利的口齿,汪少根本来不及记清楚,便随意地挥挥手,示意女孩子先出去。 女孩子面露失望之色,紧接着说道:“先生,我们这里全部都是正规的按摩,你可以在我们的服务中,得到彻底的放松。” 见女孩子不肯离去,汪少只得低叹一声,缓缓接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找一个进来吧。” 得到了汪少的首肯,女孩子欢天喜地地应了一声,准备转身出去叫按摩小姐。 汪少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记住,我要的是正规按摩,那种服务最好不要给我叫进来。” “放心,我们这里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服务了。”女孩子应了一句,人早已经跑出去。 点燃一支香烟,汪少重新躺回小床,闭上眼睛。 连日来的不断奔波,汪少只觉得身心都异常疲惫,确实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少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伴随着一句温柔的女中音:“请问可以进来吗?” 按摩小姐来了。 “进来。”汪少闭着眼睛应了一句,随手将烟头掐灭,趴在了床上。 在汪少的印象中,按摩主要是背部和头部。 汪少也懒得去看按摩小姐的美丑,只想在按摩小姐的指压下,得到些许的放松。 轻微的关门声随即响起,包厢里顿时充斥这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这是一种名贵的香水味,偏偏汪少有些反感。 不是说正规按摩吗,咋还整这种香水在身上? 不过汪少也没有心思去分辨这些问题,只希望按摩快些开始。 汪少甚至眯缝双眼,快要进入到休眠状态。 或许是感应到汪少的休眠状态,又或者是新的规定和制度,进来的按摩小姐也不搭话,径自坐到床沿,伸出双手按在了汪少的背上。 感受到按摩小姐指间带来的挤压,汪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按摩小姐的手从汪少的头部开始按摩,然后是颈部和肩膀,再慢慢的往下移动。 当那双温柔的手按到背部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 汪少以为是按摩小姐有些累了,也不多问,只管舒服地闭着眼睛,尽情享受。 谁知道那双手在略微停顿一下之后,突然用力地按到了臀部。 原本臀部的肌肉最为丰富,按起来相当的舒服。 可按摩小姐非常用力,似乎想通过按摩臀部达到某种目的, 很快,汪少便发现了按摩小姐的意图。 随着那双手不断的用力按压,汪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随着那上下起伏的阿按摩,正在发生着生理变化。 那是每一个正常男子都会产生的生理反应。 在按摩小姐的压力下,这份生理反应显得尤为强烈。 汪少几乎有点想要释放的感觉,小腹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不得不说,按摩小姐的手法确实高明,能够在不断的挤压中,找到男人的生理反应点。 这个生理反应点对汪少而言,无疑是强有力的。 汪少已经感到了那种膨胀到极限的难耐,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 按摩小姐的手并没有停下,相反却缓缓拂过臀部两侧,开始向那个反应点移过去。 一边移动,按摩小姐说出了进包厢以来的第一句话:“先生你好,麻烦你翻转身子,为你按摩前面。” 第19章 一名按摩小姐 按摩前面? 汪少不禁纳闷:不是说正规按摩吗,为什么还要按摩前面? 况且此刻的小腹下面,早已经撑起了一片天,怎么好意思翻转身体? 令汪少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见汪少迟疑着没有动,按摩小姐以为他没有听清楚,便补充了一句:“先生你好,请翻转身子,为你按摩前面。” 由于担心汪少没有听清楚,按摩小姐这次说话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汪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声音听起来,咋就这么耳熟? 谁的声音,汪少又一时想不起来。 懒懒地翻动身体,汪少的目光扫到了按摩小姐的脸。 那是一张涂满了化妆品的脸,各种颜色浓厚得很,挡住了女孩子本来的面目,也看不清女孩子到底多大岁数。 不过那张脸的轮廓特别像一个人。 谁? 晓菲? 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居然酷似晓菲? 汪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女孩子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紧接着补充一句:“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便转身要走。 眼前这个女孩子,酷似失踪多日的晓菲,汪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走她? 从女孩子极端非常的举动,以及女孩子脸部的轮廓,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个女孩子就是晓菲。 但汪少还是不自觉地瞄向女孩子的胸脯,以求得百分之百的确定。 晓菲的胸脯,是汪少见过的最高大的胸脯。 虽然这样不是很雅,但却是证明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否是晓菲的关键所在。 不出所料,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同样拥有一副高耸的胸脯,给人一种膨胀般的感觉。 换成在另外的场合,汪少也许会按捺不住,伸出手紧紧握住那对高耸的胸脯。 但这个时候,汪少的心里早已经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眼前这个女孩子百分之百就是晓菲。 不管是身高,还是脸型,都像极了晓菲。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相像的人? 肯定是晓菲! 得出结论的汪少当然不会放走女孩子。 一把抓住女孩子的手臂,汪少轻声喊了一句:“晓菲,是你吗?” 抓住女孩子的手臂,可以明显感受到,女孩子在听到这声呼喊的时候,身体产生了颤抖。 女孩子一言不发,使劲想挣脱汪少的束缚,但却没有成功。 “晓菲,是你吗,说句话?”感觉到女孩子身体的颤抖,汪少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无法挣脱的女孩子只得回头,冲着汪少轻声说道:“放开我。” 这次汪少听得真切,这声音就是晓菲。 而女孩子的行为也默认了,她就是晓菲。 “晓菲,真的是你?”汪少难以置信地重复这句问话,忘记了松开手,相反越发用力。 “呀”女孩子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惊醒了汪少的呆愣。 松开手,汪少改用双手按住女孩子的肩膀,死死盯着这张浓妆艳抹的脸,急切地问道:“你就是晓菲,我知道你是晓菲,对不对?” 面对汪少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女孩子没有再否认,默默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就是晓菲。 晓菲在这里做按摩小姐? 一瞬间,汪少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怎么也无法把晓菲和按摩小姐联系到一起。 尽管晓菲已经承认了身份,但汪少还处在最初的惊愕中,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他宁愿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的确确是晓菲。 是经过了精心打扮,涂着那种特殊香水的晓菲。 晓菲怎么会在这里做按摩小姐? 任凭汪少绞尽脑汁,也无法解释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 “晓菲,真的是你,你不是去找你的亲生母亲了吗,咋还在这里做这种工作?”一愣之下的汪少忙不迭地追问,恨不得马上找到合理的解释。 晓菲没有作答,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 汪少发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晓菲的眼角溢出,顺着涂满脂粉的脸颊滑过,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铺着毛毯的地面。 不用说,晓菲一定怀有太多的委屈。 联想到二叔和晓七叔所介绍的那些情况,汪少心中充满了太多的疑问。 不过眼前的环境显然不适合做进一步的交谈。 “晓菲,不要哭,有啥问题我们一起解决。”汪少不知该怎么安慰,随口说了一句。 不说还好,汪少的话刚出口,晓菲突然“哇”地哭出声来。 汪少的话触到了晓菲的伤心处。 “晓菲,你到底咋了,有啥问题不能解决,说出来,我们都可以帮你的。”见晓菲哭得更凶,汪少也慌了神,赶紧补充了一句。 “不要再说了。”晓菲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高声喊了一句,猛地抱住汪少的脖子,头枕着汪少的肩膀,放声大哭。 就算汪少再怎么不解风情,见到晓菲这般模样,也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让晓菲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而不能一味的追问。 按捺住满心的疑惑,汪少扶着晓菲坐回到床沿,轻轻搂住晓菲的腰,任凭晓菲的泪水沾湿了自己的肩膀。 果然,在哭了大约一分钟之后,晓菲停止了哭泣,哽咽道:“你怎么会跑到这里面来按摩的?” 这句话问得汪少有些难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晓菲并没有在意汪少的反应,继续说道:“汪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用力地点点头,汪少完全能够感受到晓菲的那份痴情。 “晓菲,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好吗?”汪少紧搂住晓菲的腰,生怕她会突然间消失。 或许汪少的怀抱能够给晓菲安定和温暖,听到汪少的提议,晓菲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懒懒地点点头,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第一次,从晓菲的眼里,汪少看懂了女人特有的温柔,也真正理解了“楚楚动人”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 “稍等一下,我去总台打声招呼,然后才可以出去。”晓菲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淡淡地接了一句。 看到晓菲恢复了常态,汪少也感到一阵轻松,完全忘记了之前进来的目的,是想要按摩,人身心得到放松。 原本他就是来省城寻找晓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没有什么比见到晓菲,更能让汪少感到放松。 汪少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接道:“你就这样走了,待会到哪里找你?” “放心吧,我不会跑掉的。”晓菲恢复了调皮的语气,淡淡地接道:“我出来只有两个目的,找到你,还有抛弃了我的亲妈。” 晓菲的回答,证实了二叔等人的描述,说明他们并没有撒谎。 半个小时后,换了一身衣裤的晓菲,和汪少一起,来到了市区的那间咖啡馆。 此时的晓菲已经洗去了满脸的化妆品,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在汪少的眼中,这才是真正的晓菲。 两人点了咖啡和金利酒,放上冰块慢慢搅拌。 尽管已经是初冬时分,咖啡馆的中央空调还是制造出暖融融的氛围。 谈话很快便切入正题。 晓菲告诉汪少,在得知自己并非晓七叔亲生女儿这个情况后,她便没有心情再呆在晓家村。 迫切想要找到亲生妈妈的念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于是她连夜悄悄离家出走,寻找亲生妈妈。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不断打听,晓菲终于得到这样一个确切的信息:当年她的亲生妈妈,曾经是一名按摩小姐。 后经过辗转打听,晓菲又确定了亲生妈妈就是在省城一带做按摩小姐。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算知道亲生妈妈曾经在省城做按摩小姐,可真正找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那些做按摩小姐的女人,潜意识里都有自我保护意识,对陌生人的询问,向来都是一问三不知,像晓菲这样去直接打听一个人,更是守口如瓶。 得不到亲生妈妈的确切信息,便不能找到亲生妈妈。 一咬牙,晓菲决定自己做按摩小姐。 只有自己做按摩小姐,和其他的按摩小姐才能够混着在一块,才能够打听到亲生妈妈的讯息。 没想到,真没想到,晓菲来这里做按摩小姐,竟然是因为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妈妈。 “那你现在有没有你亲妈的消息?”汪少忍不住问了一句,言辞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慢慢搅拌着杯中咖啡,晓菲无力地摇摇头,苦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我也才在这里面上了三天的班。” 原来晓菲也才进的演艺吧。 “那你就确定,能够在演艺吧问出你亲妈的消息?”汪少追问道。 点点头,晓菲回道:“对其他的地方我也不熟,再说这里比较正规一点,做起来也没有那么恶心。” 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汪少一时语塞。 “对了,你又是咋想着,要到演艺吧去做按摩的?”晓菲重新将问题回到了最开始。 这下必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20章 章丘的不满 面对晓菲充满期盼的目光,汪少低叹一声,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 听完陈述,晓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汪少点燃一支香烟。自顾抽了一口,接道:“我在想,二叔他们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哪怕只透露一点点讯息……” “汪少,你要原谅二叔他们。”晓菲接过话茬,打断道:“当时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我也是不敢相信,还以为是他们故意这样说,想拆散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他们不要我们在一起,完全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咋也不会记恨他们的。”汪少随口接了一句,打消了晓菲的顾虑。 晓菲点点头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当初我的亲妈为啥要抛弃我,偏偏他们啥也不说,还说是我亲妈再三嘱咐过,是不能说的秘密。” “对,那天他们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要不然我咋会跑到省城来。”汪少总算找到了机会,趁机解释道:“这两天确实有点累,就想着进来好好放松一下,把精神养足,好找你,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找到你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巧合,巧合到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 而汪少和晓菲正好得到了这种机会,无疑是老天爷对他们的眷顾。 低叹一声,晓菲接过话茬道:“只可惜我还没有找到亲妈的确切消息,也只能慢慢寻找。” “这事都怨二叔他们,”汪少愤愤不平地接道:“他们要是把情况说明,也省得你这样辛苦,跑出来慢慢寻找线索。” 晓菲抬起头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淡笑道:“不,我现在谁都不怨,只怨我自己命苦。” 不料晓菲会冒出这么一句,汪少不敢再多说,生怕会再次触到晓菲的伤心处。 或许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情绪化,晓菲紧接着低叹道:“其实晓七叔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他们不说,有他们的苦衷,所以我才想着要自己出来寻找。” “我陪你一起寻找!”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汪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咋就这么随随便便说出口,也不先斟酌一下。 不过汪少明白,这是由衷的表现,是对晓菲真挚的关心所产生的后果。 似乎料定汪少会这样说,晓菲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我的亲妈,就一起回晓家村,当着二叔和众多人的面,澄清这当中的渊源。” 当年晓菲的亲生妈妈为什么要将晓菲抛弃,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谁都有权利找自己的亲妈,谁都有权利清楚自己的身世,晓菲同样也不例外。 汪少隐约觉得,当年的晓菲亲妈应该遭遇了重大的意外,迫不得已才将晓菲送养。 都说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不到无路可走,谁愿意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拱手送给他人抚养? 这段近乎离奇的身世勾起了汪少极大的兴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甚至比晓菲还要充满渴望,渴望早些找到晓菲的亲生妈妈。 面对晓菲由心而发出的话语,汪少赞同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决定要和晓菲一起寻找亲生妈妈,那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略微迟疑片刻,汪少提示道:“当年你亲妈做按摩小姐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晓菲歪着头想了想,这样回道:“这个消息百分之百是正确的,你也不用怀疑,我只是打算先在海洲大饭店做半个月,等和那些人混熟以后,再决定怎么寻找亲妈。” “嗯。”汪少点点头,转瞬又有些为难地说道:“那这段时间我咋办?” “你不是和向三娃他们一起来的省城吗?”晓菲提醒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一句话让汪少想起,还有章丘的事情没有搞定。 “我先回演艺吧了,今天晚上正好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小姐,我想和她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从她的口中打听出亲妈的消息。” “好,那我们保持联系。”汪少随口应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回到海洲大饭店已经是晚上的11点,此时正是演艺吧生意旺盛的时候,晓菲急匆匆赶回演艺吧,去找那个年长的按摩小姐,伺机打听亲妈的消息。 无巧不成书。 就在汪少和晓菲暂时分别,独自坐在房间之际,从晓杰那边传来消息说,按照小青的部署,和丁国研的配合,还真的把章丘给引出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汪少掩不住兴奋的心情,马上赶了过去。 20分钟后,汪少已经置身在一间普通的民房中。 那是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出租楼群,五层一栋的楼房鳞次栉比,密密麻麻的耸立在深沉的夜色中。 说这是普通楼房,是因为这些楼房都建设于上个世纪,属于那种老式建筑。 通常像这样的老式建筑,原来的主人早已经搬家到了市区,便将这空置的楼层出租给外来人员。 由于价格低廉,这里逐渐成为了首选的出租房。 住在这里的人员,大都来自五湖四海,背景复杂。 汪少不明白这是谁租住的房屋,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章丘此刻就被困在这件出租屋房间中。 在来出租屋之前,汪少以为章丘会被五花大绑,像受审的罪犯一样接受盘问。 等到了出租屋房间以后,却发现章丘并没有被捆绑,房间里也非常安静,甚至看不出是在盘问谁,就像一群朋友在聚会一样。 有所不同的是,章丘是坐在屋子的正中,而其他人则围坐在四周,将章丘团团围住,生怕他会突然跑掉。 再看章丘的表情很镇定,似乎并没有打算要逃跑。 在章丘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内疚。 见汪少赶来后,晓杰迎头解释道:“这混蛋啥也不讲,说是要等你到了才肯开口。” “还有这种事?”汪少面露诧异,瞪了一眼章丘。 站在屋门口的小青闻言跨前一步,补充道:“我看是真的,这小子虽然很配合,就是不开口,我们也很好奇,才急着要你赶过来。” 虽然不明白章丘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汪少隐约已经猜到,应该和上次吃饭所说的那些话有关。 果然,在见到汪少以后,章丘的眼里放出一道亮光,“霍”地站起身,喊了一句:“小少,你终于来了。” 其余人都用疑惑的目光望向汪少,搞不懂章丘和汪少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 没有急于回应章丘的喊话,汪少先是看了看默默坐在屋角的丁国研,在看看晓杰和向良海,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小青的身上。 这些人的眼中,无一例外地都饱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问,似乎在怀疑汪少和章丘之间,是否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不行,得赶紧澄清一下,免得被大家异样的目光瞪得怪不舒服。 汪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丝不满,一丝对章丘的不满。 按捺住心中的怨愤,汪少将目光望向章丘,冷冷地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搞得我们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样。” 原本章丘就长的牛高马大,这样突然站起身,吓了大家一跳,以为他要搞什么,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满怀戒备。 但章丘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做出异常举动,只是苦笑着回道:“汪少,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当初我们在海洲大饭店的包厢里吃饭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听到你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们在一起吃过饭?”丁国研忍不住接了一句,满眼疑惑地问向汪少。 或许是因为再见到章丘这个混蛋,令丁国研悲愤交集,忘记了汪少早已经将这个情况说明。 “我们是在海洲大饭店一起吃过饭,但也只是吃饭,并没有其他什么的。”汪少接道:“这件事上次在晓家村的时候,我已经说过,怎么你们忘记了吗?” “对,我记得小少确实听到过这件事。”晓杰补充一句,丁国研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没有再问为什么。 章丘却显得有些委屈一样,大声接道:“真的没有什么吗?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吗?” 面对章丘略微激动的反应,汪少恍然大悟,暗道:果然是说到那件事上面了。 记得当时章丘曾经央求,要见丁国研最后一面,希望汪少可以帮忙,才不惜花大钱请汪少吃海鲜大餐。 可惜当时汪少只顾着寻找晓菲,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此刻听到章丘提起此事,不由得有些惭愧。 章丘的话还在继续:“当时你答应过我,说是要帮忙替我引见国妍,结果害的我苦苦等了两天都没有回应,我才自己去找的。” “不要再叫国妍这两个字,你不配!”晓杰有些愠怒地接道:“如果今天你不把打伤国妍的原因说清楚,老子就要把你的手砍下来。” 看得出,晓杰是真的发怒,并不是危言耸听。 但章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依然保持着镇定,即使是面对这么一大圈人。 第21章 一句话一辈子 “不错,当初我是答应过说要帮忙传话,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该伤人,这咋能够和帮忙不帮忙扯上关系?”汪少随口接道:“丁经理已经和晓杰结婚,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你为什么还要扭着不放?” 汪少的质问令章丘发出两声苦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小少,不用给他废话,直接弄翻他,看他还敢不敢在这里狡辩。”晓杰满腔的怒愤,所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汪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应章丘的反问,就听丁国研接过了话茬道:“晓杰,不要这样,等他把话说完。” 原本气势汹汹的晓杰不由得一愣,随口接道:“他把你打伤进医院,你还这样替他说话,你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这事变成了扯家务一般,大家都没有出言打岔,想听听这对情侣要怎么处置打人的章丘。 小青更是走到汪少身侧,轻轻拉了拉汪少的手臂,示意其不用开腔。 汪少会意,当即刹住话头,没有再多讲一句。 只听丁国研幽幽地接道:“虽然他打伤了我,但是我明白,他是想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接着,丁国研不顾晓杰的反感,低叹一声接道:“其实这些年,章丘追得我也很辛苦,虽然我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大家都很清楚。” 听这意思,丁国研似乎对章丘产生了同情。 “那他打伤你就这么算了?”晓杰面带不解,随口反问了一句。 丁国研淡笑道:“不然还能够怎么样,冤冤相报何时了。” 哭笑不得的晓杰扫视了一遍屋里的人,淡淡地接道:“那你叫这么多人,劳师动众的找章丘这个混蛋做什么?” “就像小青姐说的,我们只是要把问题的症结找出来,而不是对章丘进行报复的。”丁国研顿了顿,转向小青接道:“小青姐,是这个意思吗?” 小青的脸上充满了赞许之色,默默地点点头,缓缓说道:“你能够有这样的认识,说明你确实比一般人要看得深远,不愧是做过五星级酒店的前台经理。” 这就是认识的不同。 一时之间,汪少亦情不自禁地对丁国研产生了敬佩。 一个女孩子能够有这种雍容大度,确实难得,更何况还曾经被打伤。 不知是不是因为丁国研的宽恕感动了章丘,在听到丁国研替他说话的时候,章丘突然“呜”的一下痛哭失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 或许丁国研的话语触到了章丘心灵最薄弱的地方,以至于会失声痛哭。 而这正是小青所要的结果,找到问题的根本,免除后顾之忧。 “国妍,不,丁经理,对不起,是我不该,我不该打伤你,不该对你进行无休止的骚扰。”章丘擦掉眼角的泪痕,颤声说道。 章丘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丁国研赔礼道歉。 晓杰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章丘之口。 满足的笑容浮上丁国研的脸,她扭头望了一眼小青,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向良海,然后走到晓杰身边,缓缓接道:“章丘,今天我们来找你,就是希望能够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现在,你终于说出了口。” “丁经理,这次我是真的说声对不起,那天因为喝了酒,一时气愤才做出傻事,没想到你都可以原谅我,我如果还执迷不悟的话,那我还算是男人吗?” 一席忏悔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不禁微微点头。 走到晓杰两人的身前,章丘接道:“我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们骚扰,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幸福。” 说着,章丘紧紧盯着晓杰的脸,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希望你好好对待丁经理,能够得到丁经理,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好运气。” 章丘的言辞充满了不舍,在晓杰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丁国研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紧紧挽住晓杰的臂弯。 汪少发现,这一刻,在丁国研的眼中,分明有晶莹的泪光闪动。 说完这番真情告白似的话语,章丘又走到汪少面前,认真地说道:“汪少,对不起,那天我确实冒了你的名字,让他们对你产生了误会。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见到丁国研,只有假装说成是你叫我去的。” 听着章丘悔意绵绵的话语,汪少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不过他还有一丝不解,见章丘走过来做忏悔,趁机问道:“你明知丁经理已经和晓杰结婚,为什么还非要去见一面。” 章丘苦笑道:“你还记得那天是火的话吗?” 这些话自然是指在包厢里说过的话。 汪少默默点头,想听章丘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那天我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章丘信誓旦旦地接道:“当我知道丁经理辞职不干了之后,突然之间就觉得很失落,因为当初我是因为想追她,才去的海洲大饭店上班,应聘做保安,目的就是想和丁经理能够有更多见面的机会。” 对于海洲大饭店内部的部门分布,汪少还是比较了解。 消控中心和前台只隔着三米的距离,当然会有很多的见面机会。 不知是不是被章丘的忏悔所吸引,大家这个时候都没有出声,静静地注视着章丘的表情,看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汪少同样不例外,也想听听章丘究竟要说些什么,便没有出声打岔。 “就在那天,当我得知丁经理辞职以后,我有些慌了神,急忙之中找到汪少,想要他帮忙,替我引荐,和丁经理见上最后一面,然后我就死心塌地的回家乡。” 章丘继续解释:“我在包厢里告诉汪少,说我想和丁经理见面,没想到汪少只是口头答应,实际并没有帮忙。” “嗯。”汪少点点头,并不否认章丘的描述。 “我知道如果不抓紧时间再见上一面,以后想再见到丁经理,恐怕都没有机会了,于是我才跑去找丁经理。” 章丘一再的将丁国研叫住丁经理,没有再直呼国妍的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从心里对丁国研产生了敬意。 而这让晓杰听着很舒服,至少不会再有酸酸的怪味。 “但是我还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怒之下动手打伤了丁经理,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恨,特别是像今天丁经理说的那些话。” 说到这里,章丘发出了一声长叹:“本来我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心里还充满着抵触情绪,说要见到汪少才肯开口,也是借口。” 话到这里,基本上已经阐明了这次伤害丁国研的动机。 晓杰还是有些不平地接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对她下那么重的手,把她的头打得血流不止。” “因为当时我喝了不少的酒,事后我也很后悔。”章丘苦笑着应道:“如果打我几下能够减轻你的愤怒,我绝对不还手。” 说着章丘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众人都屏声静气,想看看晓杰会不会动手。 晓杰并没有出手,只是接问了一句:“你也知道酒后会乱事,还和这么多酒来找我们?” “我喝酒也是壮胆,如果没有喝酒,我怎么敢跑到你们家去找丁经理?” 原来如此!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一直旁观了许久的小青忍不住插道:“你这么千辛万苦的跑去找丁国研,难道就只是为了要宣泄一顿,打伤丁国研来出气?” “不。”章丘随口反驳道:“其实我去找丁国研,只是想要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面对小青的追问,原本口齿流利的章丘突然变得有些犹豫。 “你想问什么问题?”丁国研也补充了一句,紧盯着章丘的脸。 迎着丁国研充满期待的目光,章丘像是下定决心,一咬牙接道:“我就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面露不解,怀疑章丘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仿佛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中所包含的疑问,章丘很认真地补充道:“真的,我就想知道,丁经理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听到章丘的补充,丁国研苦笑着摇摇头说:“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你到底要我怎么给你说,你才肯死心?” “那次不同,那是最后一次。”章丘说着,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部微型收录机,接道:“当时我准备把这段话录下来,从此以后都不再打扰你们。” 原来是想要录音。 眼前的一幕让汪少暗自感慨:真没想到,这个章丘会痴情到这种地步。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问?”这次反问的是晓杰。 当时就他们三人在场,具体的情况也只有他们三个人清楚。 “当时你们气势汹汹的,我没敢问。”章丘如实接道:“再说你们也没有给我问的机会。” 晓杰和丁国研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或许,章丘所说的确实如此。 第22章 四十开外的女人 “那现在给你机会,你敢问吗?”小青适时地补充了一句,打破了屋里略微尴尬的场面。 章丘不假思索地接道:“敢,其实今天我来,同样是抱着这个念头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这段录音好好珍藏。” “那你问吧。”小青苦笑着摇摇头,慢慢退回到门口的位置。 众人也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给中央空出了一片距离。 晓杰面无表情地退到后面,和汪少站到了一起。 或许,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根本的最好办法,。 只有解开了章丘的心结,才不会让章丘再犯同样的错误,才能够确保丁国研的安全。 在大家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章丘郑重其事地按下录音键,颤声问道:“丁国研,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情景,特别到有点不真实,让人恍若在睡梦中。 但丁国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深吸一口气,丁国研慢慢回道:“章丘,我告诉你,喜欢和爱是两回事,感情也是两个人的事,而不是一厢情愿。” “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章丘死死咬住问题不放。 低叹一声,丁国研接道:“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用行动来回答,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和晓杰都已经结婚了。” 就算再笨的人,恐怕也能够听出丁国研的话外之音。 章丘并不是很笨,自然也能够听懂丁国研的意思。 “好吧,我明白了。”章丘同样深吸一口气接道:“我真心的祝福你和晓杰一辈子幸福,你们能够白头到老。” “章丘,我也要送一句祝福给你。”丁国研幽幽地接道:“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沉浸于单相思中,对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好。”章丘用力地点点头。 “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东西是不可以勉强的,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 说完这句话后,丁国研走到汪少身边,挽住了晓杰的手。 再看章丘,已经按下了停止键。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可以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小心翼翼地收好录音,章丘逐一和大家道别,同时感谢丁国研的既往不咎。 轮到汪少的时候,章丘脸上充满愧意,淡淡地接道:“汪少,对不起,当初我去找丁国研,冒用了你的名义。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你费尽心思找丁国研,就只是为了问这样一句话?”汪少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章丘点点头说:“有了丁国研最后的肯定答复,这次我可以死心塌地的回老家了。” 章丘的回答令汪少哭笑不得,居然就是为了问这样一句话,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感情的东西真的难以言喻,或许只能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来解释。 章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出租房门口,晓杰的双目有点怒火,略微焦急地问道:“国妍,难道真的就这样放过他?” 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丁国研淡淡地接道:“那天如果不是我们用谚语去刺激他,他也不会出手把我打伤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丁国研的宽容和大度得到了大家的赞许,也消除了晓杰的怒火。 总之一句话,这次的行动没有白费功夫,总算是了解了章丘的伤人动机。 从今以后,章丘应该不会再对丁国研进行骚扰。 有了那段录音,章丘应该心满意足了。 章丘的离去令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向良海走到汪少的身边,低声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晓杰抢过话茬接道:“你放心,三叔不敢再对你做什么的,只要我们一起回去,自然就把问题澄清了。” 这主意不错。 向良海当即表示,第二天随晓杰两人回去,并提出要汪少一同返回,但被汪少拒绝了。 “晓菲还在那边,我不能回去。”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晓菲在哪里,你见到晓菲了吗?”晓杰瞪大双眼,随口反问了一句,那样子就像是恨不得马上见到晓菲。 丁国研和向良海也满怀期待地注视着汪少的国字脸,看得出他们都很在意晓菲的下落。 也难怪,晓菲离家出走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会在意。 再怎么说,晓菲也是晓家村的人,虽然不是晓七叔亲生,但这么多年的养育,晓家村早已经把晓菲当成了晓家的一员。 联想到晓菲之前的描述,汪少摇摇头说:“这件事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我答应过晓菲,要替她保密。” 见众人脸上都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汪少似有所悟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放心,晓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有了汪少的承诺,众人这才觉得暂缓一口气。 翌日清晨。 向良海随晓杰两人一起赶往省城客运中心,准备回晓家村了。 小姐诶和丁国研悄悄从医院跑出来,就是想要找出章丘,免除后顾之忧。 现在问题已经解决,得赶紧赶回去,免得二叔等人担心。 原本向良海还想呆在汪少的身边,但被汪少拒绝了。 晓菲寻找亲妈,属于私事,也牵涉到晓菲的**。 家丑不可外扬。 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知道为好。 送走了向良海三人后,汪少和小青一起坐在会海洲大饭店的出租车上。 见小青略显疲惫靠在座椅后背,一直保持沉默了半天,汪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小青姐,你要找的那个负心汉有眉目了吗?” 原本正在迷糊的小青冷不防被汪少惊醒,随即淡笑道:“还没有,不过也有点眉目了。” 说着 ,小青似有所悟地接道:“对了,明天我可能会离开省城。” “是不是因为那个负心汉?” 小青也不忌讳,照直回道:“嗯,听说那个混蛋已经混到高层去了,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他,把这么多年的恩怨来个一次了清。” “高层在哪里?”汪少不解地接问了一句。 小青苦笑道:“高层不是地方,是上面的意思。” 汪少闻言,似有所悟地接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混蛋已经当了大官?” “嗯。”小青苦笑着点点头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要等亲眼见到才能够肯定。” “那万一他要真的当了高官,会不会对你不利?”汪少不无担心地接了一句,言辞中饱含关切之情。 “如果他真的做了高官,我会想办法的。”小青说完这句话,重新闭上眼睛,看上去确实有些疲惫。 “小青姐,需要我帮忙吗?”汪少试探着询问道。 小青摇摇头,闭着眼睛接道:“你还是想着怎么帮助那个叫晓菲的女孩子吧,她才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这边不会有事的,放心。” 小青的话就像一剂定心丸,汪少自然有些放心。 想当初,小青在邦康的时候,好歹也是老板娘,大场面见得多,当然不会畏惧。 而汪少此时确实担心着晓菲的情况。 就在一个拐弯的路口,小青突然叫停了出租车。 “我就从这里下车,你自己回海洲大饭店吧。”小青边说,打开车门,补充道:“小少,凡事小心。” 汪少趴在车窗边,大声喊道:“那怎么找你?” 一丝苦涩涌上小青的脸颊,只见她淡笑一声,摇摇头说:“不用再找我,好好保护你的晓菲吧。” 说完,小青快步走向街边,转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小青的话总是那样的耐人寻味。 回味着小青刚才的话语,汪少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好像小青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 但究竟是哪里没有说清楚,汪少也想不出来。 使劲摇摇头,汪少将思绪拉回到现实,对司机吩咐道:“走,去海洲大饭店。” 既然想不通,干脆别去猜想,还是快些回去问问晓菲,有没有打听到亲妈的讯息。 由于还没有到早上的上班高峰期,公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出租车只用了7分钟,便驶到了海洲大饭店的大门口。 回到房间,只见晓菲已经洗过澡,焕然一新地坐在床沿。 乍见汪少回来,晓菲有些兴奋地喊了一句:“少哥,我找到亲妈的消息了。” “是吗,快说来听听。”对于晓菲的兴奋,汪少感同身受,人还没坐下便催促了一句,恨不得马上就将答案揭晓。 “嗯。”晓菲点点头,随即给汪少讲起了昨天晚上的那段特殊经历。 虽然现在的演艺吧已经收回,由酒店方面负责经营和管理,也取消了那些不良的商业演出,但并不能完全取缔所有的场所。 特别是包厢里按摩这一块,便是管理的空白。 尽管大厅明文规定,不得从事非法的不良按摩,但很多按摩小姐为了多赚钱,还是偷偷的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 很多偷腥的客人得知这一消息,纷纷回头光临演艺吧,其目的不言而喻。 晓菲恰好也遇到了一个这样的客人。 记得和汪少分开以后,晓菲重新化妆进入了演艺吧,准备等营业时间结束后,和约定好的那个老姐一起出去吃宵夜,伺机打探亲妈的消息。 和晓菲约定好的老姐名叫翠红,是一个四十开外的女人。 第23章 翠红出台了 众所周知,做按摩小姐吃的是青春饭,只要过了三十岁便会被客人逐渐冷淡。 而这个叫翠红的老姐却能够保持较高的点台率,说明她自有一套迷倒男人的本事。 有很多接受过她服务的男人,都会对翠红的按摩赞不绝口,而这亦是翠红一直都走红的原因。 晓菲便是借着想找翠红套经验的借口,和翠红套近乎,借机打听亲妈的消息。 对于这样的场合和这种工作,晓菲并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亲妈的消息。 之所以要说成是想从翠红身上套出取悦男人的本领,是不想暴露出打探亲妈的意图。 按照之前的约定,再有一个小时便是下班时间,晓菲耐心地坐在工作后台,等待翠红出钟。 在演艺吧上班,凡是有客人点名要谁服务,便是点钟,这会有额外的奖励。 今天晚上演艺吧的生意出奇的好,翠红也是第二次被客人点钟。 此刻,整个后台就只有晓菲独坐。 原本晓菲也不会得闲,是因为之前汪少用钻石卡买单的时候,多买了一个钟点,晓菲这才可以和汪少出去。 由于生意好,后台的按摩小姐全部都在上班。 眼瞅着墙壁上的石英钟,晓菲耐心地等待下班时间的到来,等待老姐翠红的出现。 等了差不多10分钟,翠红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走进后台便高声叫喊着,要点翠红的台。 见这个男人连步子都走不稳,却要点翠红的台,晓菲不禁有些好笑。 谁知道男人发现晓菲在偷笑,脱口骂道:“小笔,你笑什么?” 被男人这样辱骂,晓菲心里怪不舒服。 不过想到和翠红的约定,想到这里是演艺吧,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些心术不正的人,晓菲便没有发作,只是默不作声,不搭理这个男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 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晓菲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因为一个醉酒的男人说了一句辱骂的话,便和其大动干戈。 见晓菲没有出声,男人似乎有些意外,晃动着满身酒气,走到晓菲的面前看了一眼,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晓菲的胸脯上。 虽然晓菲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衬衫,但也难以掩饰高耸的胸脯。 晓菲胸前的两座高耸山峰有节奏的起伏,很快便勾起了男人的想法。 只见满身酒气的男人“嘿嘿”怪笑道:“小妞,看不出你的本钱还挺大的,叫啥名字?” 刚刚被骂了一句,晓菲的心里还堵得慌,乍见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胸前扫描,便明白了几分。 心里愈发对这个男人憎恨,晓菲更加不想搭理这个看似粗俗的男人。 面对这种满身酒气的客人,晓菲有权利不理。 但男人并不生气,随口又道:“把你名字告诉我,我包你一个月的钟。” 对其他的按摩小姐来讲,包月意味着会拥有一大笔可观的财富,相当的诱人。 可对晓菲来说,这样的话让她感到有些恶心。 在说出这话句话的时候,满身酒气的男人以为晓菲会欢呼雀跃,跳起来扑进他的怀抱,没想到晓菲却像没有听见一样。 见晓菲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男人满脸诧异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晃动着满身酒气出了后台。 晓菲暗自松了一口气,正庆幸男人总算出去了,谁知道没有过一分钟,男人重新出现在后台。 这次和男人一起进来的,还有演艺吧的领班加经理,便是那个曾经引汪少进来的女孩子。 随满身酒气的男人进来后,领班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个客人要点你的台,还说要包夜,你看……” 领班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晓菲打断道:“对不起,我只做正规按摩,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言下之意,男人想要的特殊服务,晓菲是不会提供的。 男人闻言,厚颜无耻地接道:“别装了,不就是想多吊几个钱吗?” 说着往前晃了两步,涎着脸接道:“开个价,你想要多少钱才满意。” 晓菲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动辄谈钱的男人。 像这样的男人,可以用俗不可耐来形容。 要知道,晓菲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只是打探亲妈的消息,其他的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厌恶地摇摇头,晓菲苦笑着回道:“先生不好意思,我真的只做正规按摩,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你是想装清高吗?”男人嘿嘿怪笑道:“想装清高就不要在这种地方上班。” 一句话把晓菲问住,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作何回答。 总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个低俗的男人,自己是因为想找亲妈的下落,才来这里上班的。 就算真的说出来,也未必会有人相信。 见晓菲一时语塞,男人趁机补充了一句:“实话告诉你,老子看上了的女人,还没有一个逃脱的。” 原本晓菲还在想着要怎么回答,酒气男人的这句话彻底激起了内心一直压抑的怒火。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想来这里摆谱,大不了不在这里呆了,不打探亲妈的消息了,也不能让这种男人自以为是。 拿定主意后,晓菲猛然站起身,紧盯着满身酒气的男人,愠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敢强迫我?” “嘿嘿”男人接连几声怪笑,冷哼道:“识相的话就乖乖的为我服务,要不然把老子惹怒 了,你就别想在这里混……” “嗨,怎么回事?”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侧边传来,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只见从后台的入口处走进一个四十开外的女人,穿了件白底碎花的旗袍,高开叉的下摆出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大腿,惹人注目。 是翠红出台了。 “翠红姐。”晓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大喊了一句,不自觉地靠向翠红的身边。 见有其他人进来,酒气男人扭头望了眼,目光在翠红的大腿上狠狠多看了两眼。 虽说翠红刚刚出台,但从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疲惫感,相反却精神抖擞,可见她确实是个中高手。 只是扫了一眼,翠红便从晓菲和酒气男人的表情上猜到了什么,当即堆起笑脸,冲酒气男人接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不是需要特殊服务?” “哼”酒气男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冷冷地接道:“老子要这个大胸脯女孩的服务,没你的事。” 酒气男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根本没把翠红的问话听进去,抬手指着晓菲恨声接了一句。 “我给他讲明了,只是做正规按摩,他却偏偏要我服务,还说什么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就一定要为他做特殊服务……”晓菲略带委屈地接了一句。 就听翠红淡笑着打断道:“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在吵什么,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转向酒气男人,淡笑道:“这样吧,这位小姐是新来的,可能还不认识你,不如先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听到翠红的话语,男人感到极大的满足了虚荣心。 因为翠红一句话便指出,她认识这个男人,更是巧妙地说明了晓菲是新来的,无形中也替晓菲解围。 “嗯。”男人总算没有再盯着晓菲,目光不自觉地落到翠红那雪白的大腿上。 没想到翠红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打消了男人的怒气,可见翠红在应付男人这方面,确实有她独特的一面。 很快,翠红便将男人劝出了演艺吧的后台。 “翠红姐,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这杯酒算我敬你的。” 10分钟后,在海洲大饭店后面的某个夜宵挡,晓菲端起满满一杯啤酒,对翠红表示由衷的感谢。 翠红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放下空杯,淡笑着接道:“对付这种男人其实很简单,只需要顺着他的话说,适当的给他一些期待感。说白了,做我们这行,就是不能生硬地拒绝客人,就算要拒绝,也得使用拖延的技巧。” 翠红不愧是老姐,不放过任何说教的机会。 原本晓菲请她吃宵夜,说的也是想要请教哄男人开心的经验,翠红自然也不客气。 假装受教的晓菲点点头,随即将话题转移到亲妈的讯息上。 “翠红姐,听说你在这一行已经做了好多年了,还是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欢点你的钟,难道就是这些诀窍?” 翠红颇为自负地接道:“这些只是哄男人开心的皮毛,像刚才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我敢保证,只要他点了我的钟,我一定会让他舒舒服服的。” 说到这里,翠红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接道:“做这行学问可多了,只要你有心要学,我可以慢慢的教你。” 言下之意,晓菲还得多请她吃饭才行。 不知为什么,听到翠红说这里面的学问很多,晓菲没有半点的好奇,相反还有些恶心。 狠狠地灌下满满一杯啤酒,压住心中的那份翻涌,晓菲淡笑着接道:“翠红姐,我听说当年和你一起的,还有一个老姐也很出名,是不是啊?” 第24章 大碗和小碗 听到当年两个字,翠红的脸上马上有些反常,随口反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或许是这句话牵涉到了翠红的往事,以至于她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不料翠红的反应会这样,晓菲有些发愣,嗫嗫地接道:“对不起老姐,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如果有什么冒犯,或者是让你想到了伤心事,请老姐你多包含。” 晓菲的表情令翠红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淡笑道:“这个倒不会,我只是好奇你才来这里几天,就知道了我的往事,说明你已经注意我很久了吧。” 晓菲赶紧顺势接道:“我还不是想向老姐你讨教哄男人开心的技巧嘛,所以得多问问其他人。” 说到这里,晓菲只觉胃里又一阵翻腾,差一点便要作呕。 强忍住那种要呕吐的不适,晓菲马上借着敬酒,又灌了一杯啤酒下肚。 “你放心,如果你有心要学,老姐我一定会把自己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全部都告诉你。”翠红有些受用地放下又一个空杯,信誓旦旦地做了表态。 接着话锋一转道:“说起当年和我一起出道的那个人,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当年我们在省城***拼的时候,号称大小碗。” 说起当年的事情,翠红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回味,颇有些感慨万千。 翠红哪里会知道,她嘴里所说的另外那个人,正是晓菲最想知道的亲妈。 翠红的感慨一下子勾起了晓菲的强烈兴趣,顺势接问了一句:“大小碗?什么意思?” 见晓菲的眼中流露出求知若渴的目光,翠红更加的自负,淡笑着接道:“就是大碗和小碗。” “哦。”晓菲点点头,似懂非懂地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和你一起出道的那个女人,你们的绰号就叫大碗和小碗?” 翠红点点头,“嗯”了一声接道:“我叫大碗,她叫小碗。” “你岁数比她大一点,所以叫大碗?”晓菲猜测道,不料翠红摇摇头笑道:“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啥意思? 迎着晓菲疑惑的目光,翠红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脯,带着戏谑的味道接道:“大碗的意思,是说我这里大,所以大家才叫我大碗。” 原来是这样。 饶是晓菲强作镇定,还是有些觉得难为情。 因为晓菲的胸脯和翠红比起来,还要大很多,是不是应该叫大大碗,或者海碗?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可晓菲还有些不解,就算胸脯大,也可以叫其他的,为什么偏偏要叫碗呢,听起来也俗气。 但奥妙也恰恰就在这里面。 仿佛看出了晓菲的疑惑,翠红随口接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要叫碗,而没有叫其他好听一点的,或者更高雅一点的名称?” 不待晓菲表态,翠红自顾接道:“你知道碗是做什么的吗?” 这还用问,当然是吃饭的时候,用来装饭菜的。 自嘲般笑笑,翠红又道:“那些好吃的男人把我们比喻成碗,是指我们可以当饭吃,可以装他们想装的饭菜。” 翠红的解释有点模棱,但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那小碗呢,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晓菲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另外那个女人的身上。 而这正是晓菲今天晚上需要了解清楚的情况。 “哎,小碗早就走了,听说是去了外国。”翠红不无感慨地接了一句。 “去了外国?”晓菲淡淡地接了一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要知道,翠红嘴里所说的小碗,极有可能就是她的亲妈,要是真去了外国,那想要找起来就麻烦了。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他们都这么说的。”翠红接道:“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想当初我们在省城算得上是一对姐妹花,不知有多少男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说起大小碗,翠红的脸上便涌现出一丝自豪,不由得沉浸到对往事的追忆中。 见时机成熟,晓菲趁势说道:“说说你和小碗的故事吧。” 不知是计的翠红点点头,给晓菲说了这样一段故事。 当年翠红到省城打拼的时候,遇到了小碗。两人志趣相投,很快便成为了好朋友,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轰动。 树大招风。 由于大小碗远近闻名,有很多外省的男人也慕名而来,一时之间搞得大小碗风光无限好,同时也赚下了一大笔钱。 有了钱的小碗渐渐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迎合客人。 翠红看出了小碗的异常,当即询问为什么。 小碗表示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换一个环境。 得知小碗想要淡出社会,大碗翠红有些失落,但人各有志,也不便勉强。 后来听说小碗是去了国外,具体生活的怎么样,便不得而知。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过小碗的确切消息,怪想念她的,回想当初一起出来,真想再看看,如今的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低沉地发出一声感慨后,翠红停止了叙说。 对于接下来翠红自己是怎么混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晓菲并不敢兴趣,她关心的只是小碗,那个极有可能就是自己亲妈的女人,如今身在何方。 “这么多年了,你就一次都没有她的消息?”晓菲试探性地提醒了一句,希望翠红还能够说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略作沉吟,翠红似有所悟地接道;“对了,早些年听说过,好像是说小碗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然后那个男人跑了,后来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了。” 这个消息对晓菲而言,无疑是在黑夜中看到一盏明灯。 翠红所说的小碗怀的那个孩子,会不会就是自己? 没有看到晓菲的反应,翠红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缓缓接道:“男人,特别是喜欢到这种地方来消遣的男人,他们的话你一定不能相信,否则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翠红见缝插针,随时不忘把自己积累的经验告诉晓菲。 见晓菲受教般点点头,翠红突然歪着头反问道:“对了,你为什么对那个小碗这么感兴趣,难道你也想找她?” 晓菲信口胡诌道:“没什么,只是好奇,如果能够见到真人当然更好,再怎么说,当年也是和你一起排名的好姐妹。” “哎,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也是想看看她现在是否还和当年一模一样,没想到你和我想的差不多。”翠红不无感慨地附和了一句。 晓菲的描述刚到这里,便被服务员友情地打断,自然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5分钟以后,两人回到了海洲大饭店,汪少所定制的房间。 默默地点燃一支香烟,汪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哎,我要是能够有亲妈以前的相片就好了。”晓菲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不自觉的把目光望向了远处,似乎沉浸在对亲妈的遐想中。 提到相片,汪少提醒道:“对了,你咋不问问二叔他们,有没有你亲妈当年的相片?” 晓菲苦笑道:“他们连讯息都不会透露,咋会把相片给我看。” “那你的意思,还得继续呆在那个什么演艺吧做按摩小姐?”汪少随口接问了一句。 “目前就只有翠红姐知道相关的消息,除了呆在演艺吧,我还没有想好去哪里找。” 听说晓菲要继续呆在演艺吧,汪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相,充满关切地问道:“可那种地方都是些低俗的客人,你习惯吗?” 说这话的时候,汪少想到了晓菲曾经提到的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 “为了早一天找到亲妈,就算再怎么不习惯,也得忍着。”晓菲不容置辩地接道:“除了从翠红姐身上找到突破口,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 见晓菲斩钉截铁的回答,汪少没有再提出异议。 晓菲说的不错,想要找到亲妈,除了从翠红身上着手,别无他法。 一时之间,汪少亦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汪少,这次你来了省城,二叔他们知道吗?”晓菲突然提到二叔等人,汪少解释道:“他们可能并不是很清楚。” “那就好。”晓菲接了一句,低下头不再搭话。 在没有了解情况之前,汪少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找到晓菲,把她劝回家,一起给晓七叔说明白,让二叔等人同意他们在一起。 现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特别是晓菲离奇的身世和目前的遭遇后,汪少改变了初衷。 他决定,要和晓菲在一起,一起去寻找到晓菲的亲妈,把当年的所有弄个水落石出。 无形中,汪少已经把晓菲当成了生命中的另一半。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后,晓菲似有所悟地问了一句。 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我决定要留下来,和你一起寻找亲妈。” 本以为晓菲会感动得一塌糊涂,扑进自己的怀中。 不料晓菲在听到这句话后,居然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不认识一样。 被盯得不知所措,汪少迟疑着问道:“咋了,为啥要这样盯着我?” “你刚才说,要和我一起寻找亲妈?”晓菲迟疑着问道。 汪少点点头,还没有开口,晓菲断然回绝道:“不行,你不能和我一起。” 第25章 吻我 晓菲的回答令汪少犹如坠入云里雾里,当即问道:“为啥,为啥不可以?” 还记得晓菲曾经不远万里,从古城县偷跑到省城,为的只是想要见自己一面。 更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不惜和晓七叔等人抗争。 如今两人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了,晓菲却要拒绝? 难道晓菲知道了身世后,思想已经有了改变? 就在汪少茫然不知所措之际,只听晓菲接着说道:“你还是先回家去吧,等我找到亲妈的消息后,再去找你。” “为啥,为啥不要我留下来?”汪少有些急了,一定要晓菲给出合理的解释。 面对汪少焦灼的目光,晓菲哑然失笑道:“汪少,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留下来,也帮不了我啥忙,相反还要多出一大笔的开支。” 听着晓菲的话语,汪少不禁一阵感动。 没想到晓菲的心思如此细腻,居然想到了节约开支上面。 尽管这样的话语听起来是那么的俗不可耐,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从另外一个角度可以看出,晓菲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孩子。 通常像这样的女孩子,都是居家过日子的贤妻良母,哪个男人能够娶到这样的老婆,就是一辈子的幸福。 令汪少感动的正是这个原因。 乍听到这样的话语从晓菲的嘴里说出,汪少在感动之余,赶紧接道:“没关系,我可以在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继续打工。” 晓菲闻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在海洲大饭店里面做学徒,很难有出头之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顿了顿又道:“再说你留在省城也没有什么忙可以帮得到我,还得要多用钱。你还是回去比较好。” 见晓菲一再要坚持自己回去,汪少更急,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汪少想要用尼古丁来缓解一下心里的急躁。 手伸进裤兜掏香烟,无意中触到一张硬邦邦的卡片。 灵光一闪,汪少自嘲般低语道:“没事,我们有这个。” 说着,像变戏法般掏出一张类似银行卡一样的卡片,在手里晃了晃。 晓菲眼尖,一下子便认出了银行卡上面的店徽。 那是海洲大饭店特有的标志。 “钻石卡?”晓菲眼里闪过一丝惊奇,随口问道:“你哪里来的?” 见晓菲目露疑惑,汪少便又将当初为了寻找云秋,被保安队长下药,然后酒店方面做为精神安抚,赠送这张钻石卡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得知这张钻石卡的来龙去脉,晓菲不胜唏嘘,没有再提出要汪少回去。 “这卡里还有三万多元,只要我们节约一点,应该够用。”汪少接道:“现在我们只需要从翠红姐口里掏出更多消息,争取早一点找到你亲妈的下落。” “汪少,谢谢你。”晓菲说着,出其不意地扑进汪少的怀中,双手狠狠箍住汪少的脖子,一直不放。 感受着晓菲高耸的胸脯所带来的舒适,汪少的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尽管和晓菲已经不止一次像这样紧紧拥抱,但今天的这个拥抱似乎更具意义。 因为这个拥抱,是在受到了二叔等人的反对之后,是在晓菲得知了身世之后。 以其说这是一个拥抱,倒不如说这是晓菲认定了汪少做一辈子的情侣。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汪少同样回报给晓菲热烈的拥抱。 幸福的感觉瞬间便填满了汪少的思绪,让他忘记了所有一切,眼里只剩下晓菲的样子。 “吻我。” 紧闭着双眼,晓菲喃喃自语地低声吩咐,同时将头微微上扬。 晓菲保持着惯有的大胆作风,敢爱敢恨,这就是晓菲。 听着这吐气如兰的低语,再加上温热的身体,汪少犹如行走在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 晓菲的低语就像一道命令,令汪少浑身血脉喷张,渴望源源不断地从心底翻涌而出。 迎着晓菲湿热的嘴唇,汪少的身体有些发抖,胸口被晓菲的两座山峰用力挤压,更是让他觉得,心里那股渴望就快要冲破理智枷锁。 这一刻,汪少的头脑一片空白。 “吻我。啥也别说” 闭着眼睛的晓菲,见汪少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再次低喊了一句,同时双手抱住汪少的后脑勺,徐徐将汪少的头往下压。 感受到这股徐徐压下的力量,汪少终于控制不住,低下头,找到晓菲那温热湿润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只剩下一对年轻人有节奏的急促呼吸,和两颗年轻的心碰撞出的火花。 第二天。 “叮铃……”一阵急促的铃声惊扰了汪少的美梦。 睁开朦胧的睡眼,汪少拿起床头的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中音:“汪先生,需要打扰你一下,有个朋友给你留言了,请问要现在就告诉你吗?” 朋友留言? 汪少不由得瞪了一眼空荡荡的床,思绪慢慢恢复,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晚上,和晓菲在一起时的温情时刻。 莫非是晓菲不辞而别? 联想到晓菲独特的身世,和昨天晚上晓菲所说过的那些话,汪少一下子来了精神。冲着话筒吼道:“赶紧的,告诉我。” “好的。”话筒里的女中音接道:“汪先生你好,这里有一位叫小青的女士给你留言,说是她已经去了远方,叫你不要牵挂,如果有缘,以后自然会再见。” 原来是小青的留言。 暗自松了口气,汪少追问道:“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其他的没有说,就是希望你凡事都要小心。” “好吧。”汪少应了一句,准备挂电话。 话筒里的女中音还在继续:“好的,汪先生,感谢你收听我们酒店独特的留言服务,希望你能够给我们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以便我们能够改进服务……” “啪”的一声,汪少挂断了电话。 才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去给什么留言服务提意见。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晓菲的亲妈。 重新倒回床上,汪少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经意地望向空着的另外半边床,汪少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甜蜜中,不愿意自拔。 或许是太过投入,昨天晚上睡得太沉,以至于晓菲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 懒洋洋地起床洗刷一番,抬眼望了望墙壁上的石英钟,时间正好指向上午的九点半。 小青去了哪里不得而知,或许她是找到了那个负心汉的下落,去了远方。 又或者根本没有离开过省城,还在某个地方。 先不管这些了,还是想着怎么帮忙晓菲找到亲妈再说。 急匆匆出了房间,汪少并不是赶去吃早餐,而是直奔三楼的演艺吧。 此时演艺吧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汪少赶去做什么? 很快,便有了答案。 只见汪少绕过演艺吧的大门,从侧边的一扇小门推门而入。 这扇小门位于演艺吧和电梯门之间,同时也正对桑拿部的大门。 昨天晚上晓菲曾经说过,从这扇小门进去,便是演艺吧的宿舍。 由于这小门较为隐蔽,之前汪少曾经来过演艺吧几次,都没有发现。 经晓菲介绍,汪少来到这里,果然见到了这扇小门。 推门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排像鸽子屋一样的小门,每个门的颜色都是一样,若非是房门上的阿拉伯数字,根本分辨不出。 记得晓菲昨天晚上特别提到过,说这里面住的都是按摩小姐。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汪少有些犹豫。 虽然晓菲说过这是宿舍,但是没有说她住在几号房间。 况且昨天晚上晓菲也没有说过,今天就一定会回宿舍。 但汪少还是准备试试。 犹豫片刻,汪少抬起手,轻轻敲响了第三扇小门。 这扇木质小门上,有一个大大的“3”字。 “颗颗颗”接连三声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演艺吧宿舍的宁静。 等了些许,没有任何动静。 抬起手,汪少略微加重了力气,再次敲了三下。 “颗颗颗” 又是三声敲门响起,比前面的三声稍微沉重。 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十秒,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有人出来答应。 看样子这里面的人都睡得很晚,以至于连这么响亮的敲门声都听不到。 “有人吗?”汪少试着喊了两声,寂静的宿舍区依旧一片死寂。 奇怪,咋没有人答应,莫非这里面没有人? 这样想着,汪少准备推开其中一扇门看看,是否能够找到某个人,问问晓菲的情况。 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是谁,干什么跑到这里面来了?” 一个略微老成的女中音满怀戒备的询问声,从侧边小门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龄约莫四十开外的女人,瞪着一双大眼,警惕地注视着自己。 怕引起误会,汪少赶紧应道:“我来找人。” “找人?”女人的眼神充满疑惑,“这里是我们按摩小姐休息的后台,你来找谁?” 汪少本想爆出晓菲的名字,想想又觉不妥,一时无语。 见汪少犹豫不定,女人随口提高声音道:“快出去,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第26章 内衣大盗 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看情形这女人把自己当成了坏人。 心里一急,汪少赶紧报出晓菲的名字,想以此打消女人的误会。 没想到女人闻言冷笑道:“我一看你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还什么小费大费,告诉你,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叫小费的。” “没有?”汪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随口急道:“不可能,是她亲口告诉我,说在这里上班的,要不然我咋会找到这里面来的。” 女人冷哼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前段时间我们姐妹的内衣裤老是被盗,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混蛋偷的,今天你别想再跑掉。” 说着女人关上入口处的小门,整个身子站在门口位置,顺手掏出了电话。 见此情景,汪少更急,连忙解释道:“不要打电话,我真的是来找晓菲的,她是这里面的按摩小姐。” “你这些话留着给保安说吧,谁要信你编造的谎言。”女人毫不理会汪少的解释,飞快地在电话上按下几个数字。 见女人对晓菲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反应,汪少不禁愕然:难道晓菲昨天晚上所说的全部是假话,她根本就没有到演艺吧上班? 随即又觉得不可能,晓菲怎么可能会骗自己? 想想昨天晚上的缠绵,汪少坚信,晓菲并没有撒谎。 可女人为什么对晓菲的名字没有反应? 莫非女人是新来的?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女人对着电话激动地叫嚷:“消控中心吗,赶紧派人来演艺吧的宿舍区,我们已经抓到那个偷内衣裤的人了,对,对,赶紧派人来,这个内衣大盗现在就在我们宿舍里,被我截住了。” 说完,女人得意地挂断电话,冲汪少冷笑道:“你就等着吧,保安马上就过来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汪少的脑子有些发懵。 尼玛,明明是进来找晓菲,咋就变成了内衣大盗? 不行,得赶紧溜走,否则还真是有理也说不清楚。 瞄了眼门口站立的女人,汪少相信自己能够冲出这里。 心思至此,汪少往前走了两步,准备冲出去再另外想办法。 女人见状,提醒道:“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酒店里面到处都是监控,你是跑不掉的。” 女人说的不错,这样跑出去非但逃不掉,还显得做贼心虚。 暗暗叫苦的同时,汪少只好申辩:“这位大姐,我真是来找人,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内衣大盗。” “好吧,这些话留着,等保安来了再讲。”女人似乎软硬不吃,对汪少的申辩不屑一顾。 突然,汪少的脑子里灵光一动,该不会是自己怎么地方搞错了吧,否则怎么可能产生误会? 对,汪少突然就想到了一点。 通常这些按摩小姐都不会用真名示人,都会取一个小名。 那晓菲会不会也给她自己取一个小名? 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对晓菲的名字无动于衷,也就很正常了。 可问题是,晓菲并没有说明,她在演艺吧还有什么小名之类的。 愣在当场的汪少还在心思急转,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被抓现行的内衣大盗。 女人愈发得意,嘿嘿冷笑道:“想我红姐在社会上走了这么多年,就你这点反应,还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小子你最好老实点,或许我还可以在保安面前替你求情,争取就在酒店内部解决,不用送你到对面的治安大队去。” 敢情女人是在打亲情牌,目的是想缓和汪少的焦虑情绪。 不愧是老社会,还懂得安抚人心。 但汪少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倒是女人的自称引起了汪少的兴趣。 还记得昨天晚上,晓菲曾经提到过,想从一个叫翠红的老姐口中套出亲妈的消息。 眼前这个女人自称叫红姐,年纪也和晓菲所描述的相差无几,会不会就是晓菲口中所提到的翠红? 这样想着,汪少迟疑地试探道:“红姐?你是不是叫翠红姐?” 这次女人的脸上终于表现出迟疑的神色,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见女人间接承认了她就是翠红,汪少大喜过望,当即接道:“我是晓菲的朋友,就是晓菲告诉我的,说你叫翠红姐,还说你人特别好。” “晓菲?”女人歪着头接道:“我确实是叫翠红,可是你说的晓菲到底是谁?” 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翠红后,汪少不再犹豫,赶紧将情况具体化说明。 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翠红姐高兴地接道:“搞了半天,你是飘飘的男朋友,你早说是来找飘飘的,不就没事了。” 没想到晓菲在演艺吧给她自己娶了一个这么新潮的名字。 接下来的情况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 保安来了,但却没有带走汪少,相反还给汪少赔礼道歉,说这又是一个误会。 因为翠红姐的极力解释,使得汪少的身份得到了澄清。 翠红姐将汪少带进了按摩小姐的宿舍。 这是用木板隔开成单独的小房间,每个房间只有一张上下铺位的单人床。 别看按摩小姐做的工作很华丽,住的却是这种简易的临时小房间。 “这里面做的小姐很少,大都跑到外面自己租房住。”翠红解释道:“但我不习惯在外面住,房租贵,也不安全。” 翠红姐的话有些道理,像他们这样的按摩小姐,需要工作到很晚才下班,回去的话的确容易遇到意外。 但汪少关心的并非是这些。 “那飘飘有没有住在这里面?” “有,她就住我上面。”翠红抬手指了指上铺,淡笑着接道:“但昨天晚上她没有回来睡,我还在纳闷。” 说着意味深长地望了眼汪少,似乎在猜测,昨天晚上是不是和汪少在一起。 晓菲还没有回来,那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得知晓菲并没有返回宿舍后,汪少不免有些后悔,不该如此莽撞,就这样跑来宿舍找人,还差一点被误会成内衣大盗。 既然晓菲不在,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有多大意义,况且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和一个倍受男人青睐的老姐独处,汪少始终觉得有些不自在。 见汪少提出要走,翠红也没有强留,只是对刚才的误会表示歉意。 出了演艺吧的按摩小姐宿舍,汪少不禁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 不料翠红追到门外,对汪少吩咐道:“见到飘飘,叫她早点回来,上次说的事有眉目了。” 上次说的什么事,汪少并不很清楚,但却隐约觉得,是和晓菲寻找亲妈的事情有关。 听说事情有了眉目,汪少不禁反问了一句:“是不是她托你办了什么事?” 翠红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翠红越是这样,汪少就越是心急,恨不得马上见到晓菲,好将情况问个明白。 等汪少重新回到房间,惊奇地发现,晓菲居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该不会是眼花产生了幻觉? 使劲擦了擦眼角,汪少定睛细看。 没错,此刻睡在床上的,的的确确是晓菲。 那件衣服便是最好的证明。 汪少记得很清楚,那件衣服昨天晚上曾经被他褪掉,被扔到了房间的沙发上。 而此刻那件衣服正包裹着沉沉入睡的晓菲。 看样子,晓菲并没有真的离开,早上那会不见了,只能说明是一个巧合。 原本汪少的心急如焚,但在见到晓菲沉睡的香甜模样,又不忍心打扰,便独自来到楼下的中厨房。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开餐时间,但已经到了中厨房的上班时间。 这个厨房间里,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员工忙碌地穿梭其间,正在为中餐之前的工作做准备,迎接午餐的工作。 汪少曾经在这里上班,对里面的环境比较熟悉,自然也认识不少的人。 但今天汪少来,主要还是找张晓豪聊聊。 上次多亏了张晓豪及时出车相救,让汪少免于被罗成云的手下暗害。 后来又是因为张晓豪的帮忙,汪少进入了海洲大饭店的厨房间工作。 之前因为晓菲被晓三叔带回去的关系,汪少不辞而别离开了中厨房的工作岗位。 这会儿正好有空,汪少准备给张晓豪好好解释一番。 在汪少的心里,或多或少还对张晓豪存在些许愧疚。 对于中厨房,汪少并不陌生,这里有太多的回忆。 当初的涂志强,以及那些过往的种种,都深深烙印在了心中,汪少突然就想起了小青,想起了罗成云,以及罗成云的那些手下。 说来也巧,冷菜间的师傅告诉汪少,说张晓豪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回家去了。 等汪少再回房间的时候,晓菲已经起床,正懒洋洋地梳洗。 为了不扰乱晓菲寻找亲妈的行动步骤,汪少将早上去见翠红的经过粗略地讲了一遍,让晓菲好有个心理准备。 谁知道晓菲听了这个情况后,有些愠怒道:“你咋不先给我讲,就跑去找翠红,她是聪明人,我怕她会识破我找亲妈的意图,到时候不再吐露信息就麻烦了。” 听说情况会这样,汪少也有些震惊,当即反问道:“不会这么严重吧,我啥都没有说,只是说去找你。” 第27章 真感情 “就因为你啥都没说,我才担心。”晓菲接道:“翠红老姐鬼精得很,她会去猜想的。” 没想到事情会像晓菲所说的这般严重,汪少不由得追问道:“那现在咋办?” 不找已经找了,就算翠红真的会怀疑什么,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晓菲理智地接过话茬:“你先在房间等着,等我去探探她的口风。” 说完,晓菲就像一阵风似的旋出了房间,只留下淡淡的牙膏香味,在口气中慢慢回荡。 重重地躺倒在床,汪少就像还在梦游一般。 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太不真实,也太富有戏剧性,难免让人恍若梦中。 对于晓菲的担心,汪少不是很赞同。 就算翠红人老鬼精,社会经验丰富,也不可能会联想到晓菲寻找亲妈这件事。 除非翠红是一个神人,可以洞察别人的内心世界。 但世界上的事情,偏偏就有那么巧。 这个翠红不但有洞察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甚至直接和晓菲回到了汪少所在的房间。 乍一见面,翠红也不寒暄,直截了当地对汪少说道:“你一来找飘飘,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说着打趣地拍了拍晓菲的肩膀,淡笑着接道:“飘飘你真行,还有这么一个在乎你的男朋友,真幸福。” 晓菲低叹道:“只有找到我的亲妈,才是真正的幸福。” 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汪少不禁愕然,随口反问道:“你把情况都说出来了?” 晓菲苦笑道:“翠红姐早就知道了,我们还有啥好隐瞒的。” 这么说,翠红一开始就明白了晓菲的意图,只是在和晓菲故意兜圈子。 “翠红姐是老社会了,咋还不清楚我们的意思?” 听到晓菲一再的夸赞,翠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随口接道:“其实我也很想帮你,如果你早说清楚真正的意思,可能就早一点见到你的亲妈了。” 似乎翠红的语气中,早就有晓菲亲妈的消息了。 这么说,所有的传言都是真的? 虽然汪少并没有关于晓菲亲妈的半点讯息,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翠红姐,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有消息?” “我也没有否认啊。”翠红轻松地应道:“你问问飘飘看,从一开始她向我打听那个女人起,我就有些怀疑,这个飘飘要找的女人,是不是和飘飘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 翠红淡笑着接道:“因为我发现,这个飘飘和当年的小碗比较起来,两个人的身上都有种共同的性格。” “哦,有吗?”汪少接了一句,不自觉地望了眼晓菲的脸。 正好晓菲也对他投来奇怪的目光。 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神中,都闪烁着一丝希望。 似乎谜底马上就要从翠红的嘴里揭晓。 “翠红姐,你就赶紧说出来,看看我和我妈妈到底有哪些地方相似。”晓菲忍不住催促道。 “当初你拐弯抹角的向我打探小碗的消息,我就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和小碗有关联。但我发现你的脸型和身材都不相似。” 翠红望了眼晓菲高耸的胸脯,缓缓接道:“后来我再好生回忆,就发现,原来你和小碗的性格有惊人的相似,你们都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这一点,特别让我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翠红发出一声低叹接道:“其实就算你直接问我,关于小碗的消息,只要你把前提说清楚,不用像那样拐弯抹角,我也一样会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你。” 晓菲闻言接道:“我怕太过唐突,想慢慢再讲清楚的。” 还没说完,就见翠红挥手打断道:“出来跑社会的人,不会拘于那些小节的,你只管说出来,就算我们萍水相逢,但是能够帮得上的忙,我一样会帮你。” 这番话让人听着,有些感动。 谁说这这些混迹风月场所的女人就没有真感情? 照这样看来,像翠红这样的女人,比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做尽龌蹉事的人要高尚许多了。 至少在汪少的心里,开始重新认识像翠红这样的女人。 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翠红随口又道:“飘飘,你不知道,当年我和小碗在省城齐名,我们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就是可惜她的性子太过干脆,也有点倔强,才会被那些满嘴谎言的男人给骗了。” “那翠红姐,你觉得那个小碗是不是我的亲妈?”晓菲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 事到如今,话已经挑明,晓菲也不想再隐瞒什么,直截了当地问道。 “从我的直观来看,你应该是她的女儿。”翠红肯定道:“因为那年我听说他和省城的某个高官同居,之后好久都不见她面,等后来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决定要去外面闯荡,说是在省城混不下去了。” “你不是说你们在省城混得不错了,怎么她又混不下去?”汪少插了一句。 晓菲也忍不住插了一句:“翠红姐,昨天你给我说的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红闻言点点头说道:“对,我们是混得很好,包括现在都混得不错,但小碗的个性太率真,又有点倔强,再加上喜欢她的男人很多,争风吃醋的事情时有发生。” 哦,原来是这样。 混迹于这种娱乐场所,本身就容易招蜂引蝶,假如一不小心,是很容易陷入争风吃醋的矛盾中。 这样说来,小碗的离开也很有可能是为此而引起。 “翠红姐,照你这么说,当初那个叫小碗的女人变得有钱,是不是因为和那个高官同居的关系,这到底是咋回事,你快告诉我们。”晓菲忍不住再次催促道。 “好,看着你也和当年的小碗性格相仿,我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你,希望对你们能够有所帮助。”翠红爽快地应了一句。 接着,翠红便向两人介绍了当年小碗离开省城的详细过程。 因为小碗对待个人感情上面,不能够好好保持,以至于招来很多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为了平息这种烦人的争风吃醋,小碗索性和省城的某个高官确定了同居关系,以此来震摄那些为着她转的男人。 本以为从此高枕无忧,不料那个高官在玩腻了以后,在小碗怀孕之后无情地抛弃了小碗,只给了小碗一笔钱。 心灰意冷的小碗找到翠红,痛诉当初该听翠红的告诫,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境地。 翠红和小碗在省城曾经叱咤一方,在娱乐场所共享“大碗和小碗”的称号。 如今见小碗如此落魄,翠红也不会袖手旁观。 翠红劝小碗把腹中的孩子拿掉,然后重新回来上班,过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谁知道小碗依旧是那种倔强的性格,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剥夺孩子的生命。 于是,翠红便在小碗生孩子期间,担当起了照顾小碗的责任。 好不容易等小碗满月,翠红才回到娱乐场所工作,问到小碗的打算,小碗表示要出去很远的地方,有可能会出国。 因为小碗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彻底告别这段痛苦的经历。 对于小碗的决定,翠红有点愤愤不平,质问小碗为什么不去找这个孩子的父亲,讨要一些抚养费。 小碗表示,现目前还无法和这个人抗衡,就算去找他也未必有用。 况且在一开始提出分手的时候,那个男人一次性的给了她一笔钱,短时间也还够用。 见小碗坚持暂时不去找那个男人算账,翠红又担心孩子该怎么抚养。 要是真如小碗所说,要去国外发展,带着孩子很不方便。 试想,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婴儿,怎么出去闯荡? 小碗随即表示,要把孩子给别人寄养,并表示已经找到了放心的人家,也是经常来找她服务的一个男人。 用小碗的话说,那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翠红担心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怕小碗再次上当受骗。 但小碗表示,这次绝对不会再有欺骗的情况,因为这个男人,小碗百分之百的放心。 描述到这里,翠红发出一声低叹,充满深情地望了晓菲一眼,淡淡地接道:“如果你真是小碗的女儿,我也为她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你都这么大了,懂事了,也不枉小碗的一番苦心。” 翠红的描述结束了,但汪少的心情还沉浸在那段往事中。 再看晓菲,早已经热泪盈眶,一把抓住翠红的手臂,有些哽咽道:“老姐,那个小碗肯定是我的亲妈。” 晓菲的话语令汪少和翠红都有些意外。 特别是翠红,只见她抚住晓菲的肩膀,反问道:“飘飘,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小碗就是你的亲妈?” “因为你说的这些情况,和晓七叔他们说的情况非常的吻合。”晓菲肯定道:“而且我敢断定,这个叫小碗的女人,也就是我的亲妈,此时此刻,肯定就在省城附近。” “为啥这么肯定?”这次轮到汪少不解了,随口发问。 汪少并非是要有意打断,而是想提醒晓菲,不要意气用事。 有时候,人处在感情薄弱的关头,难免会出现意识障碍。 第28章 叫小碗的女人 仰起头,晓菲异常坚定地回道:“汪少,你还记不记得,当天你去晓家村找我的时候,曾经遭到二叔他们的极力阻扰?” 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汪少当然记得。 见汪少点头默认,晓菲认真地接道:“其实那天你去找我的时候,我就在二叔家,被晓杰和他的女朋友一起看住,而这都是二叔一手安排的。”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汪少多少还有些怨气,随口接问道:“二叔他们为啥要这样做,就算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也该拿到桌面上,光明正大地说清楚,非得要搞出这种神神秘秘的举动。” “不,这不能怪二叔他们。”晓菲接了一句,似有所悟地望了眼一旁发愣的翠红,话锋一转又道:“翠红姐,今天多亏了你的解释,要不然我都还不知道,原来在我妈妈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不幸的遭遇。” 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翠红口中所提到的小碗就是亲生妈妈,但晓菲却固执地认为,那个小碗就是她的亲生妈妈。 以至于会说出上面的那番话。 老于世故的翠红见惯不惊,随口说了些客气话,顺带还夸赞了晓菲很懂事,是个孝顺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还要执着地寻找亲生母亲。 翠红哪里又知道,晓菲这样执着地寻找亲生妈母亲,并非是为了尽久违的孝顺,而是想责问亲生妈妈,当年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把自己寄人篱下。 看看时间差不多已到正午,晓菲随即提出去中餐厅吃饭,借此答谢翠红的据实相告。 翠红也不客气,顺水推舟答应了。 席间,晓菲有详细询问了关于小碗的性格等等,提到小碗的真名,翠红却无可奉告。 这不奇怪,在娱乐场所上班的女子,谁会用真名示人? 下午两点,晓菲和汪少重新回到了海洲大饭店的客房。 关于亲生母亲的讯息已经打探清楚,再也没有必要呆在演艺吧,去强迫自己做那种反胃的按摩工作。 晓菲在感到一阵放松的同时,却被另外一种沉重所代替。 那是在了解清楚了亲生母亲的情况下,所感到的沉重。 汪少对此依旧不解,当即询问道:“晓菲,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天我去晓家村找你的时候,到底发生过啥事,你为啥就一口咬定,那个叫小碗的女人,就是你要寻找的亲生妈妈。” “因为在那天,晓七叔无意中提到我的亲生妈妈,还说是遵照我亲生妈妈的意思,才决定要我离开你。” “还有这种事?”汪少不禁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说,就在不久前,你的亲生妈妈曾经见过二叔他们?” 晓菲点点头,郑重其事地接道:“可以这么说。” 紧接着,晓菲便将那天所发生的情形,再次详详细细地加以说明。 还记得那天,当听说了汪少正在晓七叔家,要见自己的时候,晓菲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义无反顾地赶回家。 尽管晓杰和丁国研,以及晓七叔婶婶三人,负责看管,但最终却任由晓菲赶回了晓七叔家。 不过晓菲还是迟了半拍。 等她赶到的时候,汪少已经离去。 为此晓菲大发雷霆,和二叔等人据理力争。 无奈之下,二叔等人只得道出实情,并一再表示,这是晓菲亲生母亲的意思,要晓菲嫁个有钱人。 但天生倔强的晓菲并不吃这一套,依旧嚷着要见汪少。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晓七叔冷不丁冒出一句:“这是你妈妈前几天才特别关照过的,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听你亲生妈妈的话。\" 从这句话听出了玄机,晓菲随口反问道:“你说啥,你说我妈妈前几天才来关照过,那她在哪里?” 自知失言的晓七叔赶紧刹住话头,任凭晓菲如何盘问,始终不再提及此事。 那一刻,晓菲彻底被激怒了,扬言一定要找到亲生妈妈,当面质问清楚。 于是,便有了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以及后来晓菲做按摩小姐的由来。 “刚才我没有给你说清楚,是因为有翠红老姐在旁边。”晓菲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结束了自己的描述。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已经明了,晓菲这是铁了心要寻找到亲生妈妈,势要问个明白。 “那接下来怎么打算?”汪少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我想去其他的场子做做看,能不能找到亲生妈妈。”晓菲调皮地眨着眼说道,招来汪少的极力反对。 在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做按摩小姐,因为比较正规,来这里的客人还顾及身份,不会乱来。 如果换到外面那些不上档次的社会场子,像晓菲这样胸脯大的女孩子,肯定会招来许多男人的纠缠。 其后果,不堪设想。 但晓菲的意思非常明确,一定要去外面的场子做做。 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找到亲生妈妈。 就是那个叫小碗的女人。 面对晓菲的一再坚持,汪少默然接道:“晓菲,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去外面的场子出了啥事,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从汪少的质问中,晓菲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关切之情。 只见她像小鸟依人般靠在汪少的肩膀,轻声接道:“你放心,我只做正规按摩,必要的时候,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言下之意,如果遇到动粗的客人,或者是那种非分的客人,就躲避。 “可是我不放心。”汪少坚持己见,目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晓菲那微微起伏的,高耸的大胸脯。 就是这么一眼,也足以勾起内心无比的渴望,更何况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客人? 汪少又怎么能够放心? 昨天晚上的那份缠绵,已经奠定了两人的关系,在汪少的心中,没有什么比晓菲更重要。 包括妈妈,那个最令自己尊敬的,不容别人有半点辱骂的人。 无形中,心中的天平开始往晓菲这边倾斜。 “我不希望你被那些男人,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来欣赏,更不希望你替那些男人做什么正规按摩。” 听到汪少的话语,晓菲淡笑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但我们必须这样,才有可能找到我的亲生妈妈。” 确实,除了这样,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房间的电话骤然响起。 随手抓起电话,话筒里传出一个甜美的女中音:“请问是汪先生吗?” 电话是从酒店的前台服务处打来的。 “嗯。”汪少有些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不想多说话。 正为寻找晓菲的亲生妈妈犯愁,汪少懒得和服务员啰嗦。 “打扰一下,这边有你的外线电话,请问是否给你转接进来?”女中音保持不温不火的语速,继续说道。 听说有外线电话,汪少一下子来了兴趣,对着话筒低喊了一声:“转进来。” “好的,请稍等。”女中音说完,便传来“嘟”的一声,随即话筒里响起悦耳的音乐声。 “谁打来的电话?”晓菲站在旁边,满脸好奇地问了一句。 汪少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晓菲稍安勿躁。 悦耳的音乐声仅仅持续了5秒钟,话筒里猛然传出一个男声:“华哥,在吗?” 居然是表弟向良海的声音。 “啥事,快讲。”汪少随口应了一句。 只听话筒里向良海带着哭腔接道:“华哥,你赶紧回来吧,这边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汪少只觉得“嗡”了一声,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可能,焦急地追问道:“出啥事了,赶紧的说清楚。” “汪少,到底谁的电话,出啥事了?”晓菲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汪少没有理会晓菲的疑问,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话筒里向良海的声音。 纵然晓菲心急如焚,也只能耐心地等在旁边,干着急。 良久,只见汪少无力地挂断电话,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 “到底咋了,是谁来的电话,出啥事了?”晓菲紧紧抓住汪少的手臂,一连问出了三个为什么。 “呼”汪少没有急于作答,而是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猛抽几口,将充满尼古丁的烟雾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晓菲使劲摇了摇汪少的手臂,有些不耐烦地追问道:“到底咋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呼”汪少再吐出一口长气,这才幽幽地接道:“二叔走了。” 似乎还没有完全听懂,晓菲睁大眼睛接问道:“你说啥,你说二叔咋了?” “走了。”汪少表情凝重地重复道:“三娃子在电话里说,二叔已经走了,要我们赶紧回去。” “二叔走了?”晓菲喃喃自语般接道:“你的意思是说,二叔死了。” 点点头,汪少表示认可。 “咋可能,二叔好好的,咋可能死了,该不是向三娃在和你开玩笑吧?”晓菲难以置信地接了一句。 一支烟很快便燃到了尽头,汪少重新点燃一支,吐出第三口长气,这才接道:“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三娃子在电话里说,千真万确的,二叔走了。” “可二叔明明好好的,为啥突然间就走了?”晓菲淡然地接道:“二叔是咋走的,是不是他的仇家下的手?” 第29章 原来如此 “这些三娃子没有说,只是要我们快些回去。”汪少淡淡地接了一句,眼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窗外的远方。 “那你要回去晓家村?”晓菲接问了一句。 汪少点点头,不容置辩地接道:“从小到大,三娃子从来不会和我开玩笑,看样子二叔是真的死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二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谁知晓菲把头一歪,断然拒绝道:“不,我不能回去。” “为啥?”汪少随口追问道:“等我们回去看看二叔到底是为啥死的,再回来找你的亲生妈妈也不迟。” 晓菲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现在是寻找我亲生妈妈的关键时刻,我要留在省城。” 对于晓菲的决定,汪少完全可以理解,也不便强人所难。 可对于晓菲要到其他场子做按摩小姐的决定,汪少始终有些不放心。 仿佛看出汪少的忧虑,晓菲快步走到窗边,从背后抱住汪少的背部,柔声道:“等找出妈妈后,我答应你,会一直跟随在你身边,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好吗?” 柔声的话语就像清泉,化成一股暖流涌上心间,汪少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你自己一定要当心,随时保持电话联系。”汪少有些不放心地接了一句。 晓菲点点头接道:“回去后第一时间把二叔的情况告诉我,免得我东猜西想的。” “嗯,我这就赶回晓家村去看看具体情况。”汪少说完,狠狠掐熄了烟头。 然后,汪少将那张钻石卡塞到晓菲的手中,叮嘱道:“这里面还有差不多三万块钱,你先拿着。” 见晓菲欲言又止想要推拒,汪少补充道:“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找你,这张钻石卡你先拿着,这两天就住在这里,这样等我来的时候,也方便找你。” 原来如此。 幸福的微笑浮上晓菲的脸颊,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汪少的后背,将自己高耸的胸脯贴在汪少的脊梁。 两人很快便相拥着倒向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两颗年轻的心再次爆发出爱情的火花,迅速沉浸在激烈的碰撞中。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高低起伏的呼吸,伴随着晓菲幸福的低语。 傍晚时分,汪少顶着一身的夕阳,出现在晓家村的乡间小路上。 急着赶路的汪少并没有注意到,今天的晓家村显得异常的安静,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刚刚拐过月亮台的矮树林,迎面走来几个身影,挡住了汪少的去路。 抬眼一看,挡住去路的几个人,竟然是晓三叔和他的手下。 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像冰冷的刀锋,直接射过来,再加上矮树林里光线不明,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汪少双目炯炯有神地紧盯着晓三叔等人,满怀戒备。 “小子,你这是去哪里?”晓三叔拖长了声调,明知故问。 之前曾经和晓三叔发生过不愉快,看样子来者不善。 深吸了一口气,汪少强自镇定地应道:“我去看看二叔咋样?” “尼玛的还有脸说这话?”晓三叔阴阳怪气地接道:“二叔就是被你小子给气死的,尼玛的还来看啥看,你是不是想猫哭老鼠,假慈悲?” 听到这一口一句带脏字的话语,汪少的心里像猫爪一样难受。 极力控制住满腔的愤慨,汪少不卑不亢地回道:“谁把二叔气死的,你把话说清楚一点。还有,不要说那么难听的脏话。” “说你了又咋样,莫非你还敢把我咋的?”晓三叔气焰嚣张地接了一句,跟着做了一个手势。 原本站在他身侧的几个人,马上四散开来,将汪少团团围住在中间。 果然是想打击报复。 暗暗捏紧双拳,汪少没有丝毫的胆怯。 既然晓三叔是来找茬,就算害怕也没有用。 以其低三下四的求情,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晓三叔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指着汪少的鼻子,嘿嘿怪笑道:“本来我还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正好可以给你算总账。”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凭啥给我算总账?”汪少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句。 “二叔是被你害死的,不找你算账,那我们去找谁算账?” 面对晓三叔的质问,汪少有点不解,矢口否认道:“我根本就没有回来晓家村,为啥说是我害死的二叔?” “好,今天就给你说个明白,省得等下被打残了,还不知道是因为啥。” 晓三叔像数落孩子一样,振振有词地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姓章的男子就不会找到晓家村来,晓菲就不会离家出走,晓杰和他女朋友就不会不辞而别。” 这些虽然有点牵强,但也有一定的道理,汪少没有提出异议,静静地听下文。 “就是因为晓杰和他女朋友悄悄从医院走了,才害的二叔突发疾病,所以说,这笔账一定要给你算清楚。” 原来是根据这样的逻辑。 听了晓三叔的回答,汪少又气又好笑:这都什么事,咋能够怪到自己的头上? “你们最好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可没有说姓章的男子是我带来的,而且当时二叔也说了,这件事不关我的事。”汪少补充说明。 “小子,你少在那里给老子装糊涂,如今二叔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晓三叔强词夺理,根本没打算给汪少回旋的余地。 晓三叔这是摆明了要对付自己,就算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照你这么说,今天是没得商量了?”汪少毫不示弱地接了一句,暗暗捏紧拳头,做好了拼命的打算。 “商量尼玛个头。”晓三叔恨声接道:“兄弟些,把眼前这个间接害死二叔的小子给我打趴在地,还能够动弹都不准停手。” 言下之意,要把汪少打得奄奄一息,才会罢手。 把心一横,汪少大喊一声:“来吧,谁怕谁。” 尽管汪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仅凭他赤手空拳,想要和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抗衡,几乎是不可能。 眼看汪少就要被打倒在当场。 就在这时,只听矮树林边传来一声厉喝:“先莫动手。” 这是一个充满沧桑感的男中音,浑厚的声音穿透黄昏的旷野,震得人一愣。 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从矮树林边走出几个身影,领头的居然是晓七叔,晓菲的养父。 不知晓七叔来此是因为什么,汪少没敢盲目地发言,依旧全神戒备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晓七叔快步走到跟前,对汪少稍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然后扭头问道:“你们这是干嘛,为啥要对汪少动手?” “这小子来得正好,我们要给他算总账。”晓三叔接道:“二叔是被他间接害死的,我们一定要给二叔报仇。” “我看你是搞错了吧,这不关汪少的事。”晓七叔有些意外地报了一句,一下子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晓三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地接道:“我不管,今天一定要教训这个死小子。” “你敢!”晓七叔出其不意地顶撞了一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 似乎没有料到晓七叔会这样直言不讳地帮汪少说话,晓三叔也不由得愣在当场。 “二叔刚刚才去世,你就在这边大打出手,你这是对二叔不敬!”晓七叔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按照晓家村的规矩,在二叔死后的七天之内,是不可以动手的。 “小子,算你走运。”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晓三叔带着他的手下,悻悻地离开当场,眨眼间便消失在黄昏的矮树林里。 晓七叔拍了拍汪少的肩膀,神色黯然地接道:“你是不是来看二叔最后一眼的?” 汪少使劲点点头,随口接道:“二叔是咋死的?” “边走边说。”晓七叔随口接了一句,搭着汪少的肩膀,一起往乡间小路的尽头走去。 就在痞子沟茶坊搭起了一座简易的灵堂,二叔的头像端放在正中,两边摆满了吊唁的花圈。 行过礼仪后,汪少被安排到后面休息。 接待汪少的是晓七叔。 刚一坐定,汪少还没有提问,晓七叔反倒先发话了。 “听向三娃讲,你到省城去找晓菲了,是不是?”晓七叔充满期待地问了一句。 面对晓七叔殷切期盼的目光,汪少不忍心撒谎欺骗,便如实地点点头。 “那有没有晓菲的消息?” 迟疑片刻,汪少这样问道:“你既然这么担心晓菲的情况,刚开始为啥不干脆把她亲生妈妈的情况说明,也省得她独自跑出去寻找亲生妈妈。” 一丝苦涩爬上晓七叔的脸颊。 低叹一声后,晓七叔黯然接道:“小少,你有所不知,当年我答应过晓菲的亲妈,不会将情况告诉晓菲,正是因为我比较守信用,晓菲亲妈才肯把晓菲给我抚养,你想,做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晓七叔的话确实有道理。 “可就算这样,你最起码也可以将她的相关讯息说出来,也好过让晓菲盲目的去寻找吧?” 第30章 二叔的死因 晓七叔没有再做解释,反问道:“听你这么说,你一定已经见到晓菲了,对不对?” 没想到无意识的一句话,竟然露出破绽。 不过汪少也想吊吊晓七叔的胃口。 “我确实见到了晓菲,不过我也答应过她,不能把她的情况给你说明。” 晓七叔苦笑道:“我就想到晓菲会是这样,从小到大她都那么倔强,就像她亲妈当年一样。” 不知不觉,晓七叔的话又提到了晓菲的亲妈。 “晓七叔,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为啥就不能开开窍,把晓菲亲妈的情况给说明一下呢?” 晓七叔没有理会汪少的质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小少,晓菲究竟在哪里,有没有找到她的亲生妈妈?” 汪少苦笑道:“你既然这么在乎晓菲的消息,就不该连一丁点的情况都不给透露。” “哎”晓七叔再次发出一声低叹,缓缓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可以食言。” 虽然晓七叔的回答令汪少非常不爽。 但汪少不得不承认,晓七叔确实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难怪当初晓菲的亲生妈妈会把晓菲托付给晓七叔抚养。 见晓七叔焦急异常,汪少有点于心不忍。 “晓菲的事你不用担心,她在省城一切都好。”汪少随口接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反问道:“对了,二叔到底是咋死的?” 提到二叔的死,晓七叔的脸上不由得一阵默然。 虽然汪少不想触及到晓七叔的伤心处,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我记得前段时间走的时候,二叔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这都是命。”晓七叔接连低叹三声,随即将情况做了详细说明。 早在几个月前,还没有找到汪少帮忙寻找晓杰的时候,二叔便装病,想以此来取得晓杰的回心转意。 没想到时隔多月,当晓杰和丁国研再次悄悄离家出走之后,二叔却真的病了,而且一病不起,转眼间便撒手人寰,令人不胜惋惜。 记得那天,当得知晓杰带着受伤的丁国研,悄悄从医院不辞而别后,二叔便变得比较感伤,时不时便要提起,说当初不该装病,如今晓杰回来又走,都是报应。 晓杰离开家的这段时间,二叔常常借酒浇愁,彻夜难眠。 终于在前天傍晚,当晓杰和丁国研等人再次返回的时候,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落差,二叔突然昏倒在地。 等大家手忙脚乱地将其送到医院,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医生们忙了整整半个小时,也没能够唤醒二叔,随即宣告死亡。 “我们始终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一下子晕倒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晓七叔不无感伤地低叹一声,结束了解释。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二叔居然是这样不声不响地撒手人寰。 “那医生怎么说的,有没有找出死因?”按捺住满腔的悲伤,汪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他没有忘记,临行时晓菲的叮嘱,一定要将二叔的死因搞清楚,以便回省城的时候,告诉晓菲。 “医生的死亡诊断是心肌梗死,就是心脏突然停止挑动。”晓七叔无比心疼地接了一句,声音有些哽咽,不愿意在多说关于二叔的事情。 有了这个结果,已经可以给晓菲交差,汪少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毕竟这是令人伤心的事情,能够少提就尽量别提。 随后两人又谈到了晓杰和丁国研的情况。 正说着,丁国研和晓杰双双走到房间,一见面,晓杰便齐刷刷地给汪少跪下。 乍见两人的举动,汪少大吃一惊,急忙扶起晓杰。 谁知晓杰固执地跪在原地,嘴里一个劲嚷着请原谅之类的忏悔话语。 汪少搞不懂晓杰为什么要请求他的原谅,便把问询的目光转向丁国研。 “如果你不原谅,我就不起来。”任凭丁国研如何劝说,晓杰还是固执地跪在原地。 “晓杰,我不管你接下来要说啥,但是我希望你先起来。”晓七叔总算发话了,“二叔的死,我们都很伤心,但你也不至于会变得这样。” “七叔,你不知道,我爸爸的死是和我有关的。”晓杰满含热泪地接道:“当初我不该一味的跑到外面,害的爸爸整天愁眉不展的。” 听到这里,汪少愈发不解,随口接道:“那这也和我没有关系,你为啥说要我原谅?” 晓杰固执地摇摇头说:“不,这和你有关系。” “假如没有你来找我,或许我一辈子都还蒙在鼓里,还以为是爸爸对我苛刻。”晓杰接道:“幸亏得到你的提点,我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汪少苦笑道:“既然认识到了,就是好事。” “可我不该再次出走,以至于害的爸爸精神不振,结果害的他把命都丢了。”晓杰无比忏悔地接道:“我愧对当初你对我的告诫,还有你的那番努力。” 原来是因为这样。 和晓七叔交换了眼神后,汪少郑重其事地对晓杰说道:“你和丁国研在医院不辞而别,还不是想不让二叔他们受牵连,想找出章丘,怕章丘再次实施报复行为。” “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对不起你。”晓杰接道:“现在爸爸已经死了,白费了当初你的努力。” 汪少有些动容地接过话茬:“晓杰,现在二叔都已经去世了,再说这些有啥用,赶紧起来吧,我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言下之意,已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丁国研和晓七叔也适时地进行了补充说明。 在众人一致的劝说下,晓杰终于站直了身子。 汪少禁不住长呼了口气,抬眼望去,只见晓杰的眼里早已经噙满了泪水。 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对于晓杰今天的非常行为,汪少能够理解。 任何一个人,在失去至亲的人后,都难免会出现一些反常的举动。 “接下来会有啥打算?”汪少随即充满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汪少突然之间觉得晓杰很可怜,因为他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 晓杰搂紧丁国研的肩膀,淡淡地接道:“等处理好爸爸的后事后,我就要跟随国妍去她的家乡。” “晓杰说不想再面对这些人,免得伤心。”丁国研补充了一句。 触景伤情,这一点汪少也懂。 原本汪少还想打听些关于二叔发病的细节,但又怕晓杰伤心,心理承受不住,便没有再多问。 随意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后,汪少打算启程回去省城。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晓菲。 得知汪少要回去,晓七叔也没有强留,随即提出要送行,汪少没有拒绝。 一路上,晓七叔再三叮嘱,要汪少加倍小心,说等晓菲想通了,一定记得要回来。 虽然晓七叔不是晓菲的亲生爸爸,但十几年的养育之情,还是令晓七叔对晓菲有些放不下。 汪少满口应承,心里对晓七叔的抵触情绪慢慢消失无踪。 就在快到村口的时候,晓七叔似有所悟地接道:“小少,还有件事情差点忘记告诉你。” 不知不觉,晓七叔已经把汪少当成了自家人一般对待,连称呼都变得亲切不少。 见晓七叔一本正经的样子,汪少当即反问道:“啥事?” “你要当心大三元对你不利。”晓七叔提醒道:“以前二叔没有死的时候,他还忌讳三分,不敢对你怎么样,现在二叔死了,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晓七叔的好心提醒正中问题的症结,这让汪少想起了当初在痞子沟茶坊,用钢筋打伤大三元的情形。 对此事情,大三元一直都耿耿于怀。 经晓七叔这么一提,汪少这才觉得问题似乎还有些棘手。 “不过现在二叔的头七还没有过,他们还不敢对你怎么样。”晓七叔随即又安慰道:“这次你去省城,如果能够找到晓菲的亲生妈妈,那是最好不过。” 从晓七叔的话语中,似乎还隐藏着更深一层的意思。 但汪少没有深究,因为他知道,假如晓七叔要说明的话,早在之前就说明了。 现在就算问他,估计还是不会说明。 因为他曾经答应晓菲的亲生妈妈。不会将情况透露,自然不会对汪少说明。 汪少点点头,随口接道:“还有晓三叔那边,会不会也想找我的麻烦?” “不会,晓三叔那边,我会去帮你解释。你尽管放心。”晓七叔接道:“你只需提防大三元等人对你不利。” 淡笑一声,汪少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人都去省城了,就算他们想动手,也没有办法。” 不料晓七叔反驳道:“你可不要大意,听说大三元在省城也有朋友,上次就曾经逼迫向三娃去县城找你,如果等二叔的头七过了,估计他第一个就要先对付你。” 一席话说得汪少楞在当场,大三元在省城也有朋友? 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那天晚上,在省城的马路边,被两个黑影提刀追砍的情形。 当时多亏了开出租车的张晓豪碰巧路过,吓跑了那两个黑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晓七叔的提醒,那两个黑影莫非是大三元指使的? 第31章 一场梦 原本汪少并不是特别害怕面对大三元的报复。 如果真要害怕,早在替表弟讨债的那天晚上,就不会持钢筋打伤大三元了。 可不知为啥,在今天突然提到旧事的时候,汪少居然萌生了一丝担忧。 在晓家村,自己和晓菲的关系已经是众所周知,大三元等人也非常清楚。 眼下晓菲独自在省城的娱乐场所,做的又是那种最招惹麻烦的按摩工作。 万一被大三元得知情况,将这股怨气迁怒到晓菲的身上,那就麻烦了。 不行,得赶紧返回省城找到晓菲,提醒她注意,以免遭到大三元的黑手。 晓宇是大三元的侄子,那个混蛋一直都垂涎晓菲的美貌,很有可能也会借机下手。 越想越怕,汪少决定马上就返回省城。 暗暗捏了把汗,汪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表示一定会多加小心。 见汪少一本正经的神情,晓七叔这才放心,随即又说了些注意事项,并特别提到晓菲。 就在汪少大步走出晓家村的时候,晓七叔在身后大声喊了一句:“小少,告诉晓菲,不管她有啥想法,这里都永远是她的家。” 汪少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明白晓七叔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只是大声回应了一句:“我会的,我一定会把晓菲带回来!” 出来晓家村后,汪少马不停蹄地赶往省城,迫切要和晓菲见面。 汪少甚至都没有回家看望一下爸爸妈妈。 由于二叔的死亡太过突然,原本打算和晓菲一起寻找亲妈的事情不得不暂时搁住。 也不知晓菲在省城情况如何,还有那个叫翠红的老姐,是不是能够帮助晓菲找出亲生妈妈的线索。 坐在长途客车上,背靠座椅,汪少闭上眼睛,感到心情份外沉重。 这次二叔的去世,简直令人措手不及,甚至都没有任何征兆。 二叔一死,晓家村可谓是发生了巨变,也不再是当初的晓家村。 最令汪少担忧的还是表弟向良海。 大三元是晓宇的表叔,而事件的起因,就是因为晓宇欠向良海的钱。 所以,在离开晓家村之前,汪少已经托付晓七叔转告晓杰,把向良海一起带去丁国研的家乡。 这样至少可以免去后顾之忧,专心致志地解决晓菲的问题。 也不知晓菲目前在省城的什么地方上班,一切还得等到了海洲大饭店以后才能够清楚。 连日的不断奔波,令汪少感到极大的疲惫。 随着车身的不断颠簸,靠在后背的汪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中,汪少来到了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地上,只见小青姐晃动着手臂,冲他大声招呼:“汪少,快过来,我在这边。” 可是任凭汪少怎么奔跑,就是无法触及到小青的手臂。 然后就看到晓菲从侧边跑了过来,一把就抓住小青,厉声说道:“你跑不掉了。” 说着回头冲汪少叫道:“快来,我帮你把她逮住了。” 汪少大喜过望,赶紧冲上去,伸手便要抓住小青。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晓菲和小青都不见了踪影,汪少大惊失色,只觉眼前一亮,猛地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是省城客运中心,并非是什么一望无垠的青草地。 原来刚刚是一场梦。 摸了摸额头,汪少顿时发现,刚才这个奇怪的梦,居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梦醒了,人已经到了省城客运中心。 思维回复到现实中,汪少的脑海逐渐清晰。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汪少不禁有些纳闷:咋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特别是梦中的情形,是否在暗示晓菲会有危险? 联想到之前晓七叔特别叮嘱的事情,汪少不由得一阵心慌,赶紧打出租车赶去海洲大饭店。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海洲大饭店了,但这一次却份外的焦急。 懒得和门童做多余的啰嗦,汪少顺手甩了一张10元面值的钞票给门童,然后直奔电梯的位置。 还记得在回古城县之前,晓菲曾经表示要去另外的地方上班,以期能够尽快找出亲生母亲的踪迹。 跨进电梯后,汪少迫不及待地按下了“3”。 汪少准备先找翠红姐问问情况,以确定晓菲是否已经转场到其他地方上班。 “叮”一声清脆的门铃响过,电梯稳稳地停在3楼的位置。 此时还没有到演艺吧的营业时间,整个三楼的走廊通道显得空空荡荡。 穿过静悄悄的走廊通道,汪少径自推开了演艺吧按摩小姐的宿舍门。 宿舍里一片沉寂,忙活了大半夜的按摩小姐们应该还在睡觉。 汪少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去吵醒翠红姐,是不是太唐突? 转念想到晓七叔的再三叮嘱,想到大三元在省城有朋友的关系,再加上在车上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令汪少不再犹豫,随即轻轻敲响了翠红宿舍的小门。 “颗颗颗”三声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后,汪少耐心等待翠红姐起来。 差不多有10秒钟,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汪少有些沉不住气,略微加重力量再敲三下,并且冲房间门轻声喊了一句:“翠红姐,翠红姐。” 之所以要直呼其名,是因为上次险些被误认为是“内衣大盗”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毕竟这里是小姐的宿舍,一个大男人跑进来,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这样直接叫翠红的名字,就算惊动了其他的小姐,也不至于让人产生误会。 接连的敲门声加上轻声呼唤,房间里总算有了动静。 门开了,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翠红姐。 “你谁啊,一大早的敲得烦人。”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小姐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边揉眼角边嘀咕。 “不好意思,我来找翠红姐。”汪少赶紧说明来意。 “昨天晚上出台了,还没有回来。”小姐没好气地接道:“要找她等晚上到厅子里去找。” 小姐的话语有些慵懒,显然还没有睡够,汪少只得转身告辞。 身后,小姐还在嘀咕:“真不知那个老女人有啥好玩的,成天都有男人来找……” 后面的话汪少已经听不见了,不过他也懒得去关心这些问题。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晓菲。 原本是想问问翠红,晓菲是否还在演艺吧上班,既然翠红不在,也就没有什么好多问的。 说实话,对翠红这种老女人,汪少还真不感兴趣。 或许是因为汪少还太过年轻,还没有注意到女人的风情。 重新进入电梯厢,汪少略为思考,随即在键盘上按下了“18”数字。 潜意识里,他想去曾经的房间看看。 等电梯真的到了18楼,汪少又傻眼了。 就算晓菲还没有离开海洲大饭店,还是住在当初的房间,可自己没有房卡,怎么能够进得去房间? 非但如此,在回去古城县之前,还把那张钻石卡也一并给了晓菲。 否则,凭钻石卡还可以打开房间看看。 低叹一声,汪少没有出电梯厢,重新按下了数字“1”。 直奔前台,汪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自己所定的那个房间并没有退,说明晓菲极有可能还住在海洲大饭店。 暂缓一口气,汪少略感心安。 可身上没有钻石卡和房卡,只能守在大堂吧,等待晓菲的出现。 最恼火的是,那个叫翠红的老女人居然会出台,不在宿舍,要不然也好通过她找到晓菲。 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堂吧,时间就像蜗牛一般慢慢爬行。 感觉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却也还没有到12点。 索性去外面随便转转,以此打发时间。 反正在天黑以后,总归会找到晓菲的。 这样想着,汪少决定出去逛逛。 意识使然,信步出行的汪少竟然来到了城南公园,顺着河边小路,慢慢踱向河东小区。 当天就是在河东小区,发现了涂志强的踪迹,这会儿再来,潜意识里想要找出点什么线索。 还别说,汪少这一进河东小区,还真就有了重大发现。 在河东小区入口处的那栋楼脚,开了一间饭店,没有名字,但生意却出奇的好。 因为这样的无名饭店收费合理,更加受工薪阶层的喜爱。 由于没有吃早饭,在路过这间无名饭店时,汪少突然觉得肚子好饿,便进去点了两个菜,要了瓶酒。 汪少所坐的位置靠近屋角,那是一张小方桌。 就在汪少独自慢斟慢饮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客人,不大的饭店很快便被挤得满满当当。 这样一来,坐在屋角的汪少就显得毫不起眼,甚至会被忽略。 人多,空气便有些浑浊,再加上很多人抽烟,这让坐在屋角的汪少有点吃不消,当即准备走人。 正当他准备买单离开饭店,从外面的小路上走来了两个身影。 只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汪少的脸上顿时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对,门口出现的两个人咋就那么眼熟? 定睛细看,从小路上往饭店走来的两个身影,居然是小青和翠红。 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使劲擦了擦眼角,汪少睁大双眼。 没错,从小路上走进饭店来的,还真是小青和翠红。 正午的太阳照射在两人的脸上,从表情上看,两人似乎相当的熟悉。 刹那间,汪少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混乱。 小青怎么会和翠红在一起? 第32章 该如何收场 而且还有说有笑,看上去是那么的亲热。 第一次,汪少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记得刚才去演艺吧的小姐宿舍,那名小姐说翠红出台做通宵钟点,为什么这时候却和小青在一起? 难道是小青包了翠红的通宵?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汪少又觉得不可能。 无论从哪方面分析,小青都不是那种取向的人。 可从小路上走来的两人,确实是小青和翠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小青会和翠红在一起出现。 就在汪少发懵之际,小青和翠红两人已经缓步走进了饭店。 “老板,还有空位吗?”小青那独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压过了饭店里的喧闹,进入了汪少的耳中。 看样子,两人这是准备到饭店里吃午饭。 在确定了小青和翠红的身份之后,汪少本想冲过去询问,看看小青为什么会和翠红在一起。 但等两人真正走到饭店以后,汪少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特别是听到小青的这句询问后,汪少决定,先不动声色,看看两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由于现在是吃饭时间,饭店里人头攒动,汪少所在的位置靠近屋角,门口的小青和翠红根本无法看到汪少的存在。 重新坐下,汪少有意识地将背影对着门口。 门口处传来老板的回应:“你们几位?” “就我们俩,你看能不能给找个空位。”这次是翠红的声音,尽管店里人声鼎沸,但汪少还是一下子便识别出来。 老板迟疑着大声回道:“空位确实没有了,要不和其他客人拼一张桌子行不?” “可以,我们只是吃个便饭而已。”小青爽快的声音随即响起。 老板的声音跟着说道:“就在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只有一个客人。” 汪少闻言一惊,敢情老板这是指的自己的位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原本打算先不动声色,看看小青两人接下来要干什么,现在看来,马上就会撞见。 咋办? 是坐在原位继续佯装不知,还是主动出去迎接两人,打个招呼? 凭心而论,小青对汪少有救命之恩,这次留在省城是为了寻找昔日抛弃她的负心汉,汪少完全应该鼎力相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角落。 就在汪少进退两难之际,只听翠红补充了一句:“怕不好吧,万一里面的客人不同意,岂不是搞得很尴尬?” 这间饭店本身就不是很正规,属于那种临时改建的,面积只有那么宽。 所以,尽管饭店里面坐满客人,但汪少还是能够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没事,要不我先和那个客人沟通一下?”老板试图说服小青两人留下来用餐。 毕竟这也是一笔生意。 “算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免得你为难。”小青似乎也赞同翠红的看法,附和一句,随后便没有再传来声音。 看样子小青两人离开了饭店。 情不自禁地长呼了一口气,汪少暂时放松了心情。 刚刚还在担心,假如和小青两人撞见,该怎么解释,没想到小青两人走了。 放松过后是更加的疑惑。 两人这是到哪里去了? 汪少决定悄悄尾随上去,一探究竟。 急匆匆付了帐,汪少一头扎进午后的阳光中,往河东小区里面走。 按照小青两人刚才的来意,八成是进了小区。 因为在小区里面,还有类似于这样的小饭店。 避免被小青两人突然发现,汪少加倍小心,尽量把头歪向一边。 不过汪少的小心显得有些多余。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汪少几乎走遍了河东小区,也没有见到小青两人的身影,更别说怕被发现。 重新回到之前的那家小饭店,汪少暗忖:难道是跟错了方向,小青两人根本就没有进河东小区? 扫视着河东小区出口处的那条小路,汪少分析小青两人极有可能会去海洲大饭店。 于是,便马不停蹄地往出口处的小路走去。 走过城南公园的后门口,就是海洲大饭店的员工通道,亦是消控中心的侧门。 回想当日,保安队长三人便是从这里逃掉,最终却难逃法网。 城南公园的后门有一处矮树林,汪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他停止了急匆匆的脚步,整个人傻愣愣的呆立当场。 天,在矮树林的边缘,站着一个身影,正是汪少急着想找的其中之一。 那个人见汪少站住身形,也不发话,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从对方的眼神中,汪少没有看到丝毫的慌乱,反倒是自己还有些急促,有点被察觉的味道。 典型的做贼心虚。 努力稳稳心神,汪少首先开口问道:“小青姐人呢?” 站在矮树林边,笑吟吟一言不发的人,正是翠红,但身旁却没有见到小青,汪少一时情急,脱口问道。 等话一出口,汪少才发觉不对。为啥要这样发问呢,这不是在告诉对方,刚才自己是一路跟踪过来的? 如果不是,为什么在见到翠红的第一眼,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还好翠红并未在意,只是浅浅一笑道:“小少,你这是在找谁,行色匆匆的样子?” 汪少差一点就说出是在找小青和她,转念想到刚才的话语,再这样说只怕会解释不清楚。 于是便婉转地接道:“翠红姐,你咋会在这里?晓菲她人呢,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很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晓菲的身上。 翠红姐往前走了两步,继续笑吟吟地接道:“你是说飘飘吗?” 飘飘是晓菲在海洲大饭店演艺吧的艺名。 汪少点点头,算是默许。 “不好意思,做我们这一行的,都习惯叫大家的工作名,没有人愿意去对别人的身世做更多的询问。” 面对翠红的侃侃而谈,汪少很是理解。 毕竟翠红和晓菲一样,都是在充满挑战性的氛围中工作,隐姓埋名是她们采取的手段。 事实证明,这种保护措施是对的。 解释完后,翠红并不回答汪少的提问,就好像今天刚刚才认识汪少的一样。 这令汪少更加的不解,随口又问道:“翠红姐,你咋会在这里啊?” 翠红总算停止了笑吟吟的表情,正色道:“这个问题好像是应该我问你才对。” “什么意思,我不懂。”汪少明知故问,心里已经猜到,刚才自己的跟踪行为暴露了。 果然,翠红姐淡笑着接道:“你从河东小区门口的小饭店,就一直跟着我们,结果到小区里面去瞎晃了半圈,难道说不是该我问你?” 面对翠红的轻声质问,汪少一时语塞。 没想到,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们,而不是正大光明的把我们叫住。”翠红以过来人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追问了一句。 翠红的一再询问令汪少默然,看样子今天不说清楚,只怕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咬咬牙,汪少索性将心中的想法讲述了一遍,末了补充道:“现在我只想知道,小青姐去哪里了。” “小青姐?”翠红淡笑着反问一句。 汪少点点头接道:“就是刚才和你一起去饭店吃饭的那个女子。” “嗯”翠红沉吟着点点头,不答反问:“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翠红姐,可不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汪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随口应了一句。 收起淡笑,翠红很认真地将目光从汪少的身上扫了一遍,不住地微微点头,再问道:“你就那么在乎那个女人的去向?” 事到如今,汪少也不想在有所隐瞒,也不知道该怎么隐瞒,干脆地回应道:“这样说吧,她对我太重要,而且还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我带你去见她。”翠红终于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吐出了这么一句令汪少兴奋不已的话语。 得知翠红答应带自己去见小青的面,汪少欣喜若狂,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准备和翠红一起去见小青。 虽然心中还有太多的疑惑,但汪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目前只要先找到小青,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料刚走两步,翠红又冷不丁地追问道:“小少,在去见那个女人之前,你必须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找人心切的汪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道:“你说吧,只要是不违背良心。” 之所以要加上不违背良心,是怕翠红会提出什么令自己难堪的非分之想。 像翠红姐这种久跑社会的老女人,提出的条件必定是很苛刻,汪少不得不防,先用话把翠红的条件限制。 另外一方面,他还不清楚小青和翠红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敢太过大意。 “如果说,我要你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算不算违背良心?”翠红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令汪少如坠如五里云中。 翠红要之间和谁谈恋爱? 莫非是晓菲给翠红姐说了什么? 可问题是自己和晓菲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万一翠红说的另有其人,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第33章 一座歌城 见汪少瞪着一双迷糊的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翠红自觉有些好笑,当即补充道:“你别怕,又不是说不准你结婚生子,只是说不要你和谁谈恋爱,你就怕成这样?” 汪少愈发不解,索性质问道:“翠红姐,你说的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是很懂。” 在汪少看来,自己要和谁谈恋爱,似乎和翠红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凭什么翠红好横加干涉。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可笑。 话到这个份上,必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汪少耐着性子等翠红的解释。 谁知翠红却偏偏不急,淡笑着接道:“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汪少倔强地摇摇头说:“有啥话就在这里讲清楚,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若非考虑到之前曾经得到过翠红的帮助,汪少真想一走了之,懒得再和这个老女人在这里磨嘴皮子。 眼下晓菲的行踪还没有着落,他可不愿意听翠红说的什么条件。 说到底,汪少也没有这个义务,要在这里听翠红讲人生道理。 而翠红也没有这个权利。 所以在听到翠红的提议后,汪少断然拒绝,不想再和翠红啰嗦。 原本存在心中的那份好感,也因为翠红这句不着边际的提议而荡然无存。 面对汪少的愠怒,翠红也毫不生气,继续淡笑道:“小少,你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吧?” 刚才的事情? 狐疑地望着翠红的诡异表情,汪少顿时回过神,对,刚才自己是跟踪翠红和小青,一路从河东小区出来的。 就在这矮树林边,翠红突然出现并叫住自己,而小青则不见踪迹。 听翠红的意思,似乎其中还另有隐情? 汪少再次一愣:莫非这其中和小青有关? 或者这是小青的意思? 使劲摇摇头,汪少矢口接问道:“翠红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麻烦你说清楚一点,我还是听不明白。” “好啊,我们换个地方再说。”翠红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 汪少想了想,随口接问道:“这是不是小青姐的意思。” 翠红故作神秘地接道:“谁是小青姐?” 见翠红假装糊涂,汪少急道:“就是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汪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翠红模棱两可地答道:“想知道答案,我们就换个地方说话。” “好,你说,去哪里?”汪少把心一沉,接了一句。 事到如今,也只能听翠红的安排。 “到了你就知道了。”翠红神秘兮兮地接道,并没有说明,继续和汪少卖关子。 虽然心急得不行,但汪少还得按照翠红的指示,一起来到了矮树林外。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翠红和小青之间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而这一切极有可能的小青的安排。 如果是,小青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为什么不直接和直接面对面的说? 这些问题,都只能暂时积压在心里。 出了矮树林,两人来到公路边。 翠红伸手拦住一部路过的出租车,待汪少先钻进车后,才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对司机说了一个生涩的地名。 原本汪少还以为翠红会带他回演艺吧的按摩小姐宿舍,没想到出租车却一路疾驰,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望着车窗外一晃即逝的街边景物,汪少有些犯难,看样子这是要出城区的路线。 忍不住冲坐在前排的翠红问道:“翠红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还是那句话,等下到了你就知道了。”翠红依旧回答得很模糊。 到了还用问你? 汪少有些不爽地接道:“是不是小青姐要你这样子?” “怎么,你怕了?”翠红扭头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淡淡地接道:“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 笑话,我会怕? 汪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多问,省得等下翠红还误会自己害怕。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很快便驶出了繁华的市区。 一切正如汪少所料,出租车一直开出城区好远,才在一栋楼的前面停下了车。 说是在楼的前面,其实离那栋楼房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出租车只是停在了一条小路上。 这条小路很窄,仅仅能够容纳一部车通过,属于那种自建的小路。 小路的一头连着大公路,另外那头便是楼房的大门口。 看到这栋楼房,汪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当初涂志强的窝点,也是像这样建设在郊外,也是这么一栋单门独院。 出租车没有驶进去,这是翠红的意思。 或许在那栋大楼的门口,还有什么秘密,翠红不想让出租车司机看到。 下了车,站在午后的阳光中,汪少有些迟疑,没有迈动脚步。 眼前的一切太像半年前的那次经历,汪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重新回到了涂志强的窝点。 “走吧,进去看看。”翠红提醒道,汪少默然道:“这是哪里?” “你不是不害怕吗,为什么要问那么多?”翠红紧接了一句。 汪少苦笑道:“翠红姐,如果我害怕,就不会和你上出租车了,现在我只想搞清楚,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略作沉吟,翠红淡笑道:“放心,这里面就是一座歌城,没有什么的。” 一座歌城? 汪少下意识的重新打量了一遍不远处的那栋楼房。 那是一栋五层高的楼房,屹立在小路的尽头,静静地沐浴着午后的阳光。 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就像是一座普通的民房楼宅。 仿佛看出汪少的疑惑,翠红接着补充道:“这是一座很特别的歌城,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年的历史。别看它外面没有任何的标示和招牌,但在娱乐圈里面的名气却很大,几乎都知道它的存在。” 还有这么牛的歌城? 汪少并没有在娱乐圈混迹,当然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这个歌城有名字吗?”汪少迈动脚步,紧跟在翠红的身后走向独楼,边随意地问了一句。 翠红头也不回的接道:“有,它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叫流星雨。” 流星雨,咋听都是一个文艺的名字,咋会说成是霸气。 汪少暗自好笑,也不再多问,紧随翠红的脚步往小路下面疾走。 从大公路到楼房的这段小路约莫有八百米左右的距离,呈缓缓下坡的趋势。 尽管翠红并没有加以说明,但汪少明白,小青肯定就在其中。 只要见到小青,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答。 按捺住略微期待的心情,汪少也就不再对翠红追问为什么了。 等进了小楼的大门口,眼前的情形令汪少大吃一惊。 从外表看不出异样的小楼房,其内部却别有洞天。 推开小楼房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流光溢彩般的绚烂。 只见一盏特大号的吊灯,像一朵庞大的莲花,绽放在屋顶的天花板上。 尽管这时才刚刚进入下午,但莲花般的吊灯散发出的柔光,却让人有种夜晚来临的感觉。 从四周传来的轻音乐,驱赶走心里的期待,汪少不由得一阵放松。 再看前面,在宽大的大厅,正对门口的位置,有一张转角的半圆形吧台,单是闪闪发光的两脚,便足以看出其高档。 这是哪里? 汪少怀疑转角是不是来到了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的大厅。 不,这里比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更显奢华。 穿过光怪陆离的大厅,翠红带着汪少直接走上旋转式的楼梯。 楼梯铺着红色地毯,其质地的柔拳,每一脚都像踩在草地上一样。 尽管里面陈设豪华,但进来这么久也不见有其他人,更不见有员工之类的人员。 除了柔美的音乐在证明,这里是一座歌城。 一座隐蔽在荒郊野外,名叫流星雨的歌城。 汪少也不多问,只管跟在翠红的身后。 从在城南公园的矮树林见到翠红开始,汪少就明白,翠红这是故意在卖关子,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明。 反正只要见到小青,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问个明白。 只是汪少有所不解,小青和这个翠红,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座奢华隐蔽的流星雨歌城来,是不是还有说明其他的原因。 汪少甚至在猜想,是不是因为晓菲来这里上班了? 他没有忘记,izai回古城县去晓家村之前,晓菲曾经表示,为了早日找到亲生妈妈,准备要换一个地方上班。 难道是因为翠红知晓晓菲在这里上班,才带自己来这里,并故作神秘地卖关子。 可就算这样,那小青又作何解释? 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明是翠红先找到晓菲,再由晓菲认识了小青。 可小青为什么要对自己避而不见? 就在汪少胡思乱想之际,两人已经走进二楼的一个包厢中。 在这个装修精美的包厢中,总算是见到了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孩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 见翠红和汪少步入包厢,女孩子热情地打招呼。 应该是翠红她们预定好的。 看样子她们已经准备好了。 “小青姐人了,咋不在这里吗?”环顾空荡荡的包厢,汪少随口问了一句。 翠红淡笑着坐在沙发上,应了一句:“我有说过小青就一定会在这里吗?” 第34章 价值不菲 听到这近乎蛮不讲理的回应,汪少有些气急,便没好气地接道:“翠红姐,你到底想做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好像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干什么。”翠红一副慵懒的样子,斜靠在沙发上,对女服务员打了个手势。 女服务员会意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出了包厢。 见女服务员出了包厢,汪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当即接道:“翠红姐,从河东小区出来,你就说到了就知道,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你还想卖什么关子。” 汪少的不客气并未得到回应,相反却让翠红有些生气。 只见她从沙发上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接道:“你还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原来是要自己先回答。 “你跟着我们,一路到河东小区找了个遍,你到底想干什么。”翠红连珠炮般接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考虑该不该回答你的问题。” 说来说去,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汪少暗自苦笑,看来今天是落进了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里面。 此刻到了这荒郊野外的流星雨歌城,不说清楚恐怕是不行了。 无奈之下,汪少只得低叹一口气回道:“我还不是好奇,你为啥会和小青姐在一起。” “你说中午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叫小青?”翠红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 汪少点点头,反问道:“我看你们那么熟,你不可能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这下轮到翠红苦笑连声,当即接道:“我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告诉你,我认识她的时候,你可能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听到翠红大言不惭的回答,汪少也不想争辩,毕竟这些问题和今天的事情无关。 汪少最关心的问题,还是小青和翠红的关系,以及小青现在人在哪里。 “翠红姐,之前你说,要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还说等到了这里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你就告诉我,小青姐她在哪里,快叫她出来吧。” 听到汪少近乎哀求的语气,翠红苦笑一声接道:“小少,实话告诉你,你说的小青姐并没有在这里。” “小青姐不在这里?”汪少有些意外地接道:“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翠红正欲开口,包厢门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答。 “打扰一下,你们需要的点心来了。”一个柔美的声音微微传来。 “进来。” 包厢门开,先前那个女服务员端正地立在门口,手里多了一个圆形托盘,上面放着一些点心和茶水。 放好点心茶水,女服务员说了句“请慢用。”随即又出了包厢,留下一股淡淡的清新味道,在空气中慢慢扩散。 使劲嗅了嗅鼻子,汪少突然觉得这股香水味好像在哪里闻过。 不待他想起这股香水味在哪里闻过,翠红接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你之前说的不错,我们到这里来,确实是你说的小青安排的,但她人并没有在这里。” “小青姐不在这里?”汪少更感意外,反问道:“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翠红摇摇头道:“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那我们来这里到底做什么?”汪少心乱,急了一句。 眼下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小青,对于这个高档奢华的流星雨歌城,并不感兴趣。 “难道你忘记了吗,之前我说过,这里是我们说话的地方。”翠红接道:“你不要小看了这座流星雨歌城,在省城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那又怎么样,和我们有关系吗?”汪少很想拂袖而去,耐着性子接了一句。 “有,因为这里最适合交谈,特别是重大的事情。”翠红有些神秘地接道:“这里不会受到打扰,最适合交谈。” 说来说去汪少总算是搞懂了翠红的意思。 带他到流星雨歌城,目的就是要和他交谈重大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重大到这样的程度,要专门找一个这种高档隐蔽的地方。 百思不得其解,汪少不紧不慢地接问道:“好吧,你说这是小青姐的安排,那你们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就可以说了。” 翠红点点头,接道:“你先说,为什么要悄悄的跟踪我们,没有直截了当地和我们打招呼,是不是心里有鬼?” 一句话问得汪少哑口无言,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该怎么回答。 原本是他发现了小青和翠红在一起,一时好奇才跟踪过来,没想到自己反倒变成了被盘问的对象。 见汪少被问住,翠红不依不饶地追问道:“这也是你小青姐的意思,如果你能够给出令我们满意的答复,小青说,可以考虑见你的面。“ 汪少一听急了,连忙争辩道:“你快把小青姐给我叫出来,我和她关系很好,只要她知道我来了,肯定会出面的。” “正因为关系好,你就更该要坦诚相告,不要有所顾忌。。”翠红不依不饶,继续要求汪少把跟踪的动机说明。 无奈地低叹一声,汪少只得把跟踪小青两人的真正动机讲了出来。 听完汪少的描述,翠红的表情有些复杂。 “翠红姐,现在你该告诉我,小青姐她人在哪里了吧?”汪少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经不住汪少的一再催促,翠红亦跟着低叹一声,缓缓接道:“你说的小青,她现在恐怕是在省城城区。” “你连她的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吗?”汪少不由得有些恼火:“你们关系那么好,你还说这些都是小青的安排,咋会不知道她具体在什么地方?” 翠红又是一声苦笑:“谁说关系好,就一定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行踪?” 顿了顿翠红又道:“这次来流星雨歌城,确实的她安排,我也只是尽一个朋友应尽的责任。” “那你们总该有联系方式吧,你给她打个电话。”汪少提醒了一句,不料遭到翠红的反驳:“你不是说和小青关系好,难道你们之间就没有联系方式。” 汪少摇摇头说:“本来有的,后来没了。” 谈话到这里陷入了胶着,汪少提出要走,却又被翠红姐拦住。 一怒之下,汪少头也不回的冲出包厢,大步向楼梯走去。 眼下还有很多待处理的问题急需解决,根本静不下心来和翠红做过多的纠缠。 就在汪少走下楼梯的时候,原本空空荡荡的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身影。 那是几个男人的身影,虽然是从不同的方向涌出来,但目标却是相同,均拦在汪少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汪少停住身形,警惕地问了一句。 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没有理会汪少的询问,只管挡在前面,一言不发。 身后却传来了翠红的声音:“他们是流星雨的高级保安,只负责保证来这里的每个客人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不会理会。” 言下之意,汪少想要离开流星雨,恐怕没那么容易。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才发觉有点不对劲,可惜总算拼尽全力,可能也走不出流星雨歌城的大门。 而这里地处荒郊野外,想要求救几乎不可能。 暗暗憋着一口怄气,汪少转回身,厉声质问道:“翠红姐,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翠红还是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淡笑着接道:“刚才我已经给你说过,今天带你到这里来,全部都是你说的那个小青的安排,我有什么权利把你软禁在这里。” 那小青就有权利把自己软禁在此? 这句话汪少没有问出口,就算问了只怕也得不到满意的回答。 原本以为,跟着翠红到了这什么流星雨歌城,便可以见到小青,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没想到小青并不在此。 而且还搞出这种软禁的方式,让人怪不舒服。 从几个拦路的男子这件事可以看出,小青和流星雨歌城的老板应该很熟。 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先留在这里。 拿定主意的汪少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奈的低叹,继而问道:“那小青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出来见我?” 翠红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作答,只是对几个拦路的男子怒了努嘴。 几名男子会意,自动缩小了包围圈,只留了一条退路,意思显而易见,要汪少按原路退回。 没办法,汪少只得和翠红重新回到二楼的包厢。 这次的包厢里已经有了改变。 只见那张按摩床的旁边多出了一张长条桌,上面摆放着几盘下酒的卤菜,其中居然还有汪少最喜欢吃的凉拌猪耳朵。 在长条桌上,还有一样东西份外醒目,那就是一瓶外国的红酒。 这种红酒汪少认识,在海洲大饭店里面,价值不菲。 桌上只摆了两副碗筷和两个高脚的红酒杯。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奢华,令人有种垂涎欲滴的冲动。 经过这一折腾,汪少还真有点肚饿,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那几名男子并没有跟上来,包厢里也不见服务员的身影,显然这又是小青的精心安排。 汪少愈发好奇,不明白小青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花样。 第35章 一个故事 但是既然已经打算留下来,也只有先坐下来再说。 见汪少坐到长条桌边,翠红满意地微微点头,但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汪少不解其意,指着长条桌对面的空位问道:“翠红姐,你咋不坐下来?” 长条桌上只有两副碗筷,应该是给自己和翠红准备的。 谁知翠红笑吟吟地接了一句:“我不吃。” 说着竟然转身要离开。 汪少急了,站起身追问了一句:“那这还有一副碗筷是给谁准备的?” 问话的同时,汪少又随口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小青姐要来?” 翠红神秘地笑了笑,缓缓接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翠红转身出了包厢,只留给汪少一个悬念。 从矮树林见到翠红开始,这个老女人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说话总是留半句,搞得汪少心里很难受。 不过也没办法,只能等着。 过了大约一分钟,包厢的门重新被打开,一个女人的身影走进了包厢。 来着并非是小青。 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汪少的嗅觉,他不由得抬起头,只见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长条桌边,和汪少的目光相遇后,女子赶紧鞠躬说了一句:“欢迎光临流星雨歌城,希望我的服务能带给你一个愉快的下午。” 女孩子穿着那种肩带式的迷你短裙,雪白的大腿和胸脯相互辉映。 深深的一个鞠躬,令女孩子胸前的雪白一览无遗,不由得让人血脉加快。 慌忙挪开眼神,汪少诧异地问道:“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服务?” 女孩子莞尔一笑:“先生你好,我们是专门负责陪伴你用餐的服务。” 还好只是陪着一起吃饭。 汪少暗自松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向女孩子的身体。 得到默许的女孩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到汪少对面。 立刻,那股淡淡的幽香再次扑面而来,令汪少一阵心旷神怡。 再看女孩子的举止优雅,哪里像是那种做特殊服务的。 汪少彻底放下心来,暗道:翠红姐说流星雨歌城远近闻名,看来这里的服务确实很高档。 和女孩子面对面地坐在长条桌边,汪少有种跻身上流社会的感觉。 令汪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几年以后,他还真的跻身于上流社会,并位居当年省城的富豪榜首。 只是眼下汪少并没有心思领略这种独特的用餐方式,见女孩子坐下,连忙问道:“像这样吃顿饭,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女孩子又是一笑:“先生请不用担心,这边所有的账都已经有人替你垫付了,请先生只管接受服务便是。” 不用说,这又是小青的安排。 汪少突然觉得,小青这样做有点太过奢侈,有什么话不可以当面说,为什么非要整出这么多的花样,浪费这么多的钱。 任凭汪少怎么去猜想,都想不通小青为什么要花大价钱,把自己软禁在这个流星雨歌城中,还叫来怎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作陪。 女孩子拧开红酒,先替汪少斟满,然后端起杯子说道:“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自己先浅浅地抿了一口。 换着是其他人,有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作陪,肯定是不亦乐乎。 可汪少心里还装着这么多的问题,如何提得起兴趣? 随意地抿了一口红酒,汪少举起筷子,一边咀嚼着凉拌猪耳朵,一边和女孩子敷衍。 心里却恨不得时间快过去,小青早些现身。 也不知小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汪少显得坐立不安。 见此情景,女孩子浅嘴抿笑,缓缓站起身,移坐到了汪少的身侧。 那股淡淡的幽香一下子变得好浓,令汪少差一点就想伸手拥抱住这份清香。 女孩子故意叉开双腿,让雪白的肌肤晃得汪少眼花缭乱。 接着,女孩子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居然伸手搂住了汪少的脖子,嘴里喃喃自语道:“我们现在休息一会儿,让我来为你服务。”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谁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闻着扑鼻的幽香,再加上衣衫单薄的女孩子,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怦然心动,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汪少? 汪少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随手就搂住了女孩子的细腰。 女孩子顺势将汪少扳倒在床,两座雪白的山峰一下子压住汪少的胸口。 “你的心跳得好快。”女孩子喃喃自语般又说了一句。 确实,此刻在汪少的身体里,正有一股渴望,源源不断地从小腹下升起,不断充斥着他的理智闸门。 一旦理智的大门被冲开,将一发不可收拾。 汪少很想推开满身温软的女孩子,无奈心底深处的渴望却让他欲罢不能。 强按住心中的那份难耐,以及那股汹涌澎湃的渴望,汪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这是一句明知故问的话,把女孩子逗乐了。 用柔软压住汪少的胸口,女孩子故作害羞地接道:“讨厌,还这样问,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张床上,还能够做什么?” 面对女孩子的反问,汪少心里暗惊:之前还说什么陪着吃饭,看来这个流星雨也免不了这一套。 心念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晓菲的身影,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妈妈曾经说过的话:要把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到新婚之夜,和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起进行。 就在几天前,已经和晓菲在海洲大饭店的房间里,进行了那最美好的一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晓菲在心中的份量变得异常的沉重,甚至超过了妈妈。 此刻,女孩子的大胆举动勾起了汪少对那一刻美好时光的向往,同时也令他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心中想到晓菲的同时,耳边有个声音在高喊:“不,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晓菲?” 心念至此,汪少猛地推开女孩子温热的胸脯,嘴里低喊了一句:“不,不要这样。” 被推了一下的女孩子瞪着一双诧异的眼睛,满脸意外之色,随口接道:“先生你好,是不是对我的服务不满意,请你提出来,我会改进。” 汪少苦笑道:“不,是我不习惯这样的服务。” 天底下竟然还有不习惯这种服务的男人? 女孩子怀疑是耳朵出了问题,当即淡笑着接道:“先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吧,好多第一次来我们流星雨玩的客人都有点不习惯,但最后都会爱上我们流星雨的服务。” 说着,女孩子再次靠近汪少,企图让汪少重新接受她的特殊服务。 不知是女孩子提到这样的服务,勾起了汪少对晓菲的想念,继而想到晓菲为了寻找亲妈,正在进行的工作。 说不定,此刻的晓菲也在从事着这种陪人欢笑的事情。 汪少突然有些反感,心中澎湃的渴望荡然无存。 看着女孩子满脸的浅笑,汪少只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我真是不习惯这种服务。”汪少索性站起身,随手点燃一支香烟,用以平息心中的烦躁。 女孩子不敢太过坚持,怕令汪少生气,当即起身,礼貌地道别,然后快速地离开了包厢。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当汪少的香烟就要燃烧到尽头的时候,包厢门再次被敲响。 肯定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又折返回来了。 说不定还带来了什么领班之类的人前来。 管他的,反正就是不能接受这种服务,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的歌城。 最起码,连小青这样的安排动机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接受这种特殊服务? 转头望去,出现在包厢门口的并不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也没有出现什么类似于领班或经理。 洞开的包厢门口只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汪少的眼睛猛然间瞪大,连瞳孔都睁大了一倍。 出现在包厢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汪少苦苦想见的小青。 “小青姐?”汪少脱口而出,刚叫了一句,嘴巴便张开着忘记了合拢。 小青姐终于出现了。 “干嘛这样瞪着我,是不是不认识了?”小青淡淡地接了一句,随手关上了包厢门。 扫了眼长条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卤菜,小青淡笑着补充了一句:“你们胃口这么小,还剩这么多菜?” 汪少并不关心才和酒,他关心的是晓菲的下落,同时也想知道,小青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和翠红在一起,又为什么会避而不见,而后再为什么要翠红把自己带到这个隐蔽的歌城,难道说只是因为想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跟踪她和翠红? 太多的疑问盘旋在汪少的脑际,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小青姐,你搞这么多东西出来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软禁在这里?” “问得好。”小青爽快地应了一句,坐到刚才女孩子所坐的位置,淡淡地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你的心里,肯定装满了为什么。” 汪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坐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 点燃一支香烟,小青淡笑着接道:“在我回答你这些问题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 第36章 生了一个女儿 讲个故事? 这小青说话的语气,咋和那个叫翠红的一模一样,也是这么神秘兮兮的? 在汪少的记忆中,小青是一个性格直爽的女人,做什么事都直来直往,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就变得婆婆妈妈的? 难道之前都是小青强装出来,这才是小青的本来面目? 面对汪少狐疑的目光,小青苦笑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今天叫你到这里来,我已经准备把一切都告诉你。” 一切? 汪少的眼睛瞪得更大。 不可否认,在小青的身上确实萦绕着一层神秘的光环。 无论是在邦康的小青,还是回来以后的小青,都让汪少有点捉摸不定。 特别是那天在回古城县的班车上偶遇,以及后来在海洲大饭店的时候,小青都像是一个神秘人物,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尤其是在今天,竟然和翠红一起出现在河东小区的门口小饭店,这着实让汪少费解。 而小青所说的一切,是否包括了这些问题? 按捺住满心的疑惑,汪少随口问了一句:“小青姐,你是怎么认识翠红姐的?” “你是说中午和我一起在饭店门口的那个女人?”小青不答反问。 见汪少点点头,小青笑道:“那是我的好朋友,已经有好多年的交情。” 汪少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随即蹦出两个字“小碗”。 还记得翠红曾经说过,当年和她一起出道的好朋友,在省城号称大碗和小碗。 难道小青姐就是翠红口中所提到的小碗? 如果是,那么小青就是晓菲要寻找的亲妈?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汪少的眼睛眼睛瞪大到极限,嘴里喃喃道:“你说是和翠红姐是多年的朋友?” “嗯,这正是我今天要叫你来流星雨的原因。”小青正色道:“因为,当年我和翠红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接着,小青向汪少讲述了一个发生在过去的故事。 多年以前,因为和校长的关系,小青离开家乡,独自在省城闯荡。 迫于生计,小青做了一名唱歌跳舞的小姐,终日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间,强颜欢笑。 尽管如此,小青却拒绝了很多男人的非分之想,出淤泥而不染,守身如玉。 但一个女孩子,身处这个大染缸,想要保持名节,又谈何容易? 一天晚上,有个醉酒的客人死缠着小青,扬言要小青提供特殊服务。 一开始小青并未在意,以为是醉酒随便说说。 不料在歌城打烊之后,这个男人并不走,还拦着小青,非要小青为他提供特殊服务。 直到这个时候,小青才感到有些不妙,当即求助于大厅领班。 谁知道领班很快回话说,老板特别关照,要小青满足这个男人的要求,因为这个男人有背景,在省城有点来头。 男人似乎很得意,搂住小青一顿乱摸,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 小青誓死不从,挣脱男人的纠缠准备离开,还没有跑到门口,就被男人的手下给抓了回来。 男人愈发得意,大言不惭地说道:“在省城,只要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谁敢拒绝。你也是做这一行的,早晚都还得走这条路,还不如顺从了我,以后在省城我会罩着你。” 听到男人的话语,小青万念俱灰,放弃了抵抗。 就算小青要抵抗,以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份,又怎么能够和这个大男人抗衡? 眼看小青的清白就要遭到这个男人的肆意践踏。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有个女人冲进了包厢,要醉酒男人放过小青。 这个女人,便是后来和小青成为好朋友的翠红。 闻讯赶来的翠红是这里的头牌,也是大家所熟知的出名小姐。 男人见翠红要替小青打抱不平,不由得有些犯难。 要知道,翠红在省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大凡认识她的男人都要给几分薄面,因为他们都害怕得罪了翠红。 男人亦不例外,见到翠红到来,一下子改变了态度。 由于翠红的介入,小青成功躲过了男人的纠缠。 小青在感激之余,要和翠红结为异姓姐妹,以为自己在省城找个靠山。 翠红明白,做做这一行挺不容易,欣然接受了小青的要求。 做了异姓姐妹后,小青对于翠红的威信很好奇,搞不懂那些男人为什么都对翠红敬畏。 翠红告诉小青,做这一行很不容易,特别的单身女人,一定得要找个像模像样的男人做后盾,这样才会避免很多难缠的麻烦。 因为做这一行的特殊性,注定了要遭遇到很多类似的纠缠,除非是本身对男人没有一点吸引力。 但是没有吸引力的女人,在这一行是做不下去的。 说来这是一个相对矛盾的问题,但从翠红的口里说出来,便变得简单明了。 那就是,要找一个男人做靠山,而这个男人,要能够在省城震得住场子,能够让其他男人不敢纠缠。 说白了,就是找一个厉害的男人,做这个男人的小三。 这样。便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舒舒服服地在这一行做下去。 像今天晚上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能够男人原本纠缠着小青,一定要享受特殊服务,结果翠红一出面,男人便无条件地妥协,放过了小青。 不过小青也明白,这个男人只是看在翠红的面子上,才放过她。 想要长期不受这样的纠缠,就要像翠红所说的那样,得找一个厉害的男人,一个可以镇住场子,在省城有来头的男人。 对于翠红的解释,小青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即表示,一定要找一个像模像样的男人做靠山。 翠红又提醒说,通常那些厉害的男人,都不喜欢太直接,而要取悦这样的男人,并非一定是特殊服务,靠的是抓住男人的心理。 至于该在什么时候提供特殊服务,这就要靠自己去掌握火候。 对此,小青心领神会。很快便掌握了做这一行的诀窍。 决心要在省城站稳脚跟的小青,很快便结识了一个厉害的男人,而且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她竟然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流星雨来了几个身份特别的客人,其中便有小青想要结识的那种男人。 因为有翠红的帮助和提携,再加上小青本身也很勤奋,当时的她和翠红很快齐名,在流星雨被双双称之为“大碗和小碗。” 听到这里,汪少大吃一惊,没想到,小青果然真是小碗。 照这么说,晓菲就该是小青的亲生女儿了?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小青姐,当年你是不是还生了个女儿?” 被打断话语的小青没有急于回答,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一顿猛抽,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 汪少也不催促,耐心等待着。 因为他明白,这应该是小青最为沉重的心事,需要缓和一下气息。 良久,小青似乎缓和了气息,淡淡地接道:“这个问题已经积压在我心里整整十三年了,这次回来,我就是为了我的女儿。” 小青的回答令汪少的心不断往下沉。 果然,小青果然是生了一个女儿! 算算时间,年龄和晓菲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难道,刚才的臆想全部都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就等于已经宣布,晓菲就是小青的亲生女儿。 只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想这一路上,和小青的几次偶遇,汪少终于释然,这根本就不是偶遇,而是小青刻意的安排。 接下来小青的描述证实了这一点。 一支香烟很快抽到尽头,小青淡淡地接道:“当年我只是想找一个大靠山,好在这一行站稳脚跟,不被人欺负,没想到最后却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掐灭香烟头,小青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继续讲述起那段沉重的往事。 那天下午,流星雨老板找到小青和翠红,吩咐他们俩马上要接待一批重要的客人。 由于这个时候的小青和翠红已经出名,来玩耍的客人更是指名要大碗和小碗来提供服务。 这确实是一批重要的客人,因为都是来自省城上面的人物,而请客做东的是省城里面小有名气的一个老板。 得知这些客人在省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青便多留了个心眼。 等到开始为客人提供服务的时候,小青有意识地挑一些高雅的问题来说。 接受小青按摩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戴了一副深色的眼镜。 和大多数的客人不同,这名眼镜男进来后少言寡语,直接躺倒在按摩床上,也没有对小青提出什么特殊要求,足以可见其身份确实不同凡响。 而这样的客人,非富即贵,这一点,翠红早就对小青提醒过。 确定这个眼镜男非富即贵后,小青便有心想要攀附,以此来做为自己在省城的安身立命的资本。 随着小青温柔的指尖带来的舒适,眼镜男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丝惬意。 小青找准说话的契机,轻声问道:“先生,请问你是第一次来流星雨吗?” 眼镜男紧闭双眼,没有作答。 第37章 赵哥 小青并不灰心,随口又问道:“先生请问你贵姓?” 这些都是从翠红的身上学来的搭讪的技巧,小青小心翼翼地准备要和眼镜男套近乎。 不厌其烦的眼镜男终于开口接了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尽管只是一句略微带着愠怒的反问,却让小青兴奋不已。 只要眼镜男肯开口,她就有办法和眼镜男搭上讪。 “因为我想认识你。”小青大胆地接了一句,同时双手按在了眼镜男的小腹,轻轻挪动。 这也是从翠红那里学来的经验,小青按部就班地同眼镜男周旋。 “想认识我,为什么?”眼镜男带着不屑的语气接道。 或许在他的眼里,小青只不过是一个按摩小姐,没什么好结识的。 但是小青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她要和眼镜男套上近乎,进而发展成为好朋友,并最终依靠这个男人的身份,在省城不被其他的男人所欺负。 听到男人接过话茬,小青赶紧将事先想好的措辞,一字不落地背了一遍:“因为从你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眼镜男讪笑道:“这种话,你每天要对很多来这里的客人说上一遍吧。” 听得出,眼镜男似乎对小青的话产生了兴趣。 这是好兆头! 小青顺势接道:“不,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和那些男人不同,他们只要一走进这个包厢,还没有躺在床上,便对我动手动脚,嘴里还说些乌七八糟的话语,听着都很低俗。” 说着话锋一转道:“但你不同,从进来到现在,你都没有对我动一下手脚,也没有说过一句低俗的话。”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只是小青并不清楚,这个眼镜男之所以没有像那些男人一样,进来就口吐秽语,毛手毛脚地占便宜,是因为他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而小青这些诚恳的话语令眼镜男怦然心动。 睁开眼,眼镜男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小青,却正好望见小青敞开的领口。 由于在为眼镜男按摩腹部,小青的腰身弯得很低,眼镜男这一望,正好望见了小青敞开的领口。 一片耀眼的雪白,从敞开的领口泄露,映入眼镜男的视线。 不得不说,这是一番别样的雪白的美,美得眼镜男都有些心醉了。 察觉到眼镜男的目光紧盯在自己的敞开的胸口,小青故意将身子弯得更低,几乎贴到了眼镜男的下巴。 “手势会不会太重,力量舒服吗?”小青随口又接了一句。 这次眼镜男没有再用抵触的语气,而是轻声回应道:“可以,就这个力度,很舒服。” “先生,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小青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其名字。 只有先记住姓名,才能够为接下来的结识拉开序幕。 眼镜男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小青敞开的胸口挪开,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赵哥。” “赵哥,你好,真的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小青满意地接了一句,按摩的手不由得往下挪动了几分,但却满没有到达禁区,而是在眼镜男的大腿和小腹的接壤处,慢慢搓揉。 这亦是翠红传授的按摩手法。 这样的按摩并不违反规定,又恰到好处地按摩到男人最关键的边缘,足以触动男人渴望的开关。 不得不承认,翠红的这种独特的按摩手法,确实迷倒了很多男人,这应该是她走红这一行的原因。 眼镜男赵哥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同样逃不过这种独特的按摩手法。 略为惬意地重新闭上眼睛,赵哥尽情地享受起小青独特的按摩手法所带来的舒适。 小青也抓紧时机,一边轻柔安抚赵哥的敏感地带,一边继续闲扯,很快两人便确立了朋友关系。 接下来所发生的情形,差不多都是一样,小青亦刹住了话头。 这可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小青怎么好意思在汪少面前提及。 深吸了一口气,汪少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缓缓接道:“小青姐,你说的那个女儿,是不是就是和这个赵哥一起生的。” 小青深沉地低叹一声,点点头没有否认。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怀疑,晓菲便是小青的亲生女儿。 得出这个结论后,连汪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但所有的证据表明,晓菲一个就是小青的亲生女儿。 晓菲曾经打听到,当年亲生妈妈在省城做按摩小姐,而且和翠红关系匪浅。 现在小青和翠红在一起出现,而且还是多年的好朋友。 这件事看起来就像是在演戏一样,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你和那个赵哥生的孩子,为什么又要寄养到别人家去?”汪少忍不住接问了一句。 原本汪少是想直接问,小青为什么要把女儿交给晓七叔抚养,但话到嘴边留一半,觉得有些不妥,便改成了这样一句。 暗淡的神情在小青的脸上消失,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的目光:“因为那个姓赵的男人辜负了我,在我生下孩子后,无情地抛弃了我们母女。” 听到这里,汪少突然想起,那天在回古城县之前,小青曾经表示,要寻找当年的负心汉。 现在看来,小青要找的负心汉,就是赵哥,那个在省城大有来头的男人。 只是,小青和赵哥既然已经到了生孩子的地步,为什么又会抛弃小青母女呢? 转念一想,这应该和小青去邦康有莫大的关系。 但汪少迫切还是希望了解其中的缘由。 不管怎么说,晓菲已经在汪少的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地位,假如小青就是晓菲的亲生妈妈,汪少更加有义务,搞清楚当初小青为什么要把晓菲寄养到晓七叔的家。 而这亦是晓菲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 这次晓菲去其他地方做按摩小姐,便是想要尽快找到占据的亲生妈妈。 最终目的,还是要解开当年被亲生妈妈抛弃的原因。 心思急转之际,只听小青恶狠狠地接道:“我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姓赵的,要他给我们母女一个名份。” 顿了顿,小青眼里的凶光再现,声音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凌厉:“如果他不给我们母女名分,我就要他身败名裂,让他不得好死!” 小青眼里的凶光,让汪少看到了那个在邦康的老板娘。 或许,此刻小青的心中,又升起了对邦康老板的缅怀,再想到目前的境遇,自然会对姓赵的男人恨之入骨。 “你这是要回来找姓赵的男人报复吗?”汪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以前女儿还没有长大懂事,我怕整不垮姓赵的,怕他对我们母女不利。现在女儿已经长大,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从小青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同归于尽的豪迈气概,一点也不输男子汉的气概。 这才是最初在邦康的时候见到的小青! 暗暗敬佩小青魄力的同时,汪少也暗暗吃惊,没想到在小青的身上,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尽管已经知道了小青的打算,汪少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找姓赵的算账?” “我说过,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我已经压抑了十几年,这次一定要和他算总账。”小青恶狠狠地接道:“必要的时候,杀了他,然后自杀。” 小青的话令汪少大惊失色。 最毒不过妇人心,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就在汪少目瞪口呆的同时,小青再次低叹一声接道:“说起来,我还欠你一条命。” 小青所指的是上次在邦康的时候,关于东方黄龙被闷死的事情。 一句感慨把汪少的思绪拉回到邦康的那段惊心动魄,当即好奇心大起,随口问道:“小青姐,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从邦康逃出来的。” 小青点点头,强忍住满腔的愤慨,向汪少讲述了回上次的经过。 因为汪少等人的破坏,邦康老板被涂志强杀害,继而影响到小青的生存。 由于邦康老板弟弟属于阴险的人,老板死后,小青在邦康呆不下去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小青得到通知,说当年自己寄养在家乡的女儿由于叛逆,已经离家出走。 当年将女儿寄养在家乡,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如今听说女儿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有些叛逆,小青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回家乡看看。 再加上她也想和赵哥清算总账。 于是,便有了这次的潜回古城县。 讲到这里,汪少突然想起,当初在省城客运站遇到小青时的情景。 “小青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 小青黯然神伤地接道:“我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话不可以问的?” 言下之意,有什么就直接说。 “如果邦康老板没有死,你会不会回来?”汪少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既然已经面对面坐在这里,所有的一切疑团都要解开。 稍微顿了顿,小青淡淡地接道:“会,其实我这次回来,不完全是因为邦康老板的死,是因为女儿的事情。” 说到这里,小青的目光下意识的瞄向汪少的国字脸,若有所思。 第38章 和晓菲有关 被小青瞄得浑身不自在,汪少意识到,这应该和晓菲有关。 这次被小青叫来流星雨歌城,说明小青已经准备要和他摊牌。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晓菲和他的关系。 直觉告诉汪少,小青之所以把他叫来流星雨歌城,应该是和晓菲有关。 不过汪少还不想马上把谜底揭穿,至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讪笑一声后,汪少随口叉开话题道:“说说你是怎么潜回来的吧。” “小少,我怎么潜回来的并不重要,因为我人已经在这里了,重要的是,我听说我女儿再次离家出走了。” 似乎小青的话有所指,她要扭住这个话题不放。 “小青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汪少明知故问。 小青也不直接回答,自顾接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带到流星雨歌城来。” 终于还是谈到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汪少迟疑着接过话茬:“因为这里是你最初出道的地方?”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小青定定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一字一句地接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你帮忙。” “要我帮忙?帮什么忙?”汪少的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地接了一句。 “不用那么紧张,”小青有意缓和气氛,淡淡地接道:“你放心,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这句话更加的明确,似乎更有所指。 汪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直接问小青,是不是因为晓菲的关系。 不待汪少提问,小青已经自顾接了下去。 “你说的不错,流星雨确实是我出道的地方,也是我认识赵哥的地方。”小青幽幽地接了一句,再次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 自那次为赵哥按摩之后,两人的关系急剧上升,很快便发展成为了同居关系。 在此期间,翠红曾经提醒过小青,说再厉害的男人,也要和他保持距离,不能够陷得太深。 可惜小青身在其中,根本听不进翠红的劝告。 直到有一天,小青怀上了赵哥的骨肉。 当小青把这个喜讯告诉赵哥的时候,满以为会得到一番爱怜,没想到赵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这个时候,小青才觉得翠红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个月,赵哥就像神龙一样,和小青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无论小青用什么办法,都很难见到赵哥一面。 眼看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小青也不能正常上班了。 见此情景,翠红忍不住帮小青间接地找到赵哥,得到的答复,是要小青把孩子做掉。 记得那天中午,翠红怀揣着一叠厚厚的钞票,回到了出租房内。 因为小青怀孕,他们俩合计在外面租了一间房,方便出入。 那是赵哥给的一笔钱,共计五万块。 翠红说,这是赵哥给的分手费,要小青用这笔钱去把孩子做掉,余下的当是补偿。 听说要把孩子做掉,小青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任凭翠红苦口婆心的劝解,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小青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赵哥的无情,而抹杀这样一个还未来到世界的小生命。 拗不过小青的坚持,翠红只得请假,帮助小青顺利产下了一名女婴。 虽然赵哥给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坐吃山空,小青和翠红的生活开始拮据,多一个孩子,就要多出很多开支。 于是,在孩子满月之后,小青能够自理生活,翠红便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卖力地挣钱,以贴补小青的费用。 那段时间,小青也曾试图找赵哥,希望赵哥能够看在孩子的份上,给自己一个名分。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在一个晚上,小青成功地将赵哥堵截在某间娱乐城。 赵哥没有表现出预期的慌张,只是淡淡地应付了小青的追问。 或许像这样的女人,赵哥还有很多,区区一个小青,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 小青苦苦哀求,只求赵哥能够给她们母女一个名分,哪怕只是一个月见一次面,小青也能够满足。 不料赵哥在听了小青的提议后,冷笑着宣布,他是不会认这个女儿,更不会去见这个女儿的面,要小青死了这份心。 最后,不知是出于良心上的不安,还是想到女儿也确实是自己的骨肉,赵哥再次拿出五万块钱,表示给小青贴补生活费用。 但提到认女儿的事情,赵哥的态度非常坚决,说什么也不愿意认这样的私生女。 面对赵哥冰冷的态度,小青明白再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收下这笔五万块钱,小青默默地离开了赵哥。 得知赵哥又给了五万块钱,翠红和是替小青感到高兴。 至少,小青母女这一年的生活费是不用愁了。 可小青已经被赵哥伤透了心,决意要离开省城,去外面闯荡。 临行前,小青决定将女儿寄养到一个放心的人家。 “原本我打算,一辈子就在外面终老,没想到又出了你们这件事。”小青幽幽地补充了一句,结束了亢长的描述。 汪少不自觉地跟着发出一声低叹,试探着问道:“那这次你回来,有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女儿?” 小青没有回答,再次点燃一支香烟,又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瞪着汪少。 “小青姐,你到底还想说什么?”被小青盯得浑身不自在,汪少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呼”小青吐出一口烟雾,异常冷静地接道:“小少,你这次回去古城县,有没有见到你的女朋友?” 小青口中所提到的女朋友,就是晓菲。 汪少的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暗道:该来的始终要来,这下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汪少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淡淡地接道:“小青姐,你回来古城县,原本也是想要找晓菲的,对不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问,谁都不愿意先戳破那层窗户纸。 但小青是过来人,很快便明白了汪少的话中之意。 “直说吧,晓菲就是我的女儿。”小青终于道出实情:“我这次回来确实是想见见她。” 接着话锋一转道:“但我没有想到,令晓菲离家出走的人,居然是你!” “我?”汪少愕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说是因为我?” 小青猛然站起身,有些激动地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晓菲就不会过早的谈恋爱,也不会追问自己的身世,就不会离家出走。” 照这么说,小青已经知道了汪少和晓菲之间的关系。 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好躲避。 汪少没有回避,点点头反问道:“这就是你把我叫到流星雨歌城来的原因?” 小青也不回避,直截了当地接道:“我想只有在这里,才最适合我们交谈。” 一时之间,汪少只觉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一样难受。 尽管在来流星雨之前,在见到小青和翠红一起出现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当事实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汪少还是无法承受这巨大的落差。 小青是晓菲的亲生妈妈,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稍微缓和了一下巨大落差的心理,汪少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小青姐,当初你把晓菲交给晓七叔的时候,就那么狠心,一直都不肯来见晓菲的面?” ”不是我狠心,而是我不希望晓菲了解到她的身世。“小青也是情绪激动地接道:“如果我要回来见她,当初就不会把她 交到晓家去抚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伤晓菲的心?”汪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连珠炮般地厉声质问。 小青淡淡地接道:“因为我想要给晓菲幸福,想要给晓菲一个完整的家,让她能够感受到父母的爱。” 这是一句朴实的话语,却句句在情理之中。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青为了晓菲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能够感受到来自父母的爱,这才狠下心去了境外。 “我原以为就这样让晓菲慢慢长大,等到结婚的年龄,找一个有钱人家嫁了,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小青接道:“但我没想到,晓菲会遇上你,而后还产生了感情。” 听到小青的阐述,汪少的心情异常复杂。 同时汪少也总算弄明白,小青为什么要晓菲嫁个有钱人。 因为小青本身就深受无钱的痛苦,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低叹一声,小青幽幽地接道:“或许这都是命,活该晓菲要遇上你,活该你们会有这样一段感情。” 五味俱全的汪少忍不住接道:“那你今天叫我来,也是因为晓菲的事情。” 小青点点头,直言不讳地接道:“今天我把什么情况都告诉你,还是那句话,我要你离开晓菲的身边。” “为什么?”汪少据理力争道:“就因为我没有钱,因为我是个穷光蛋?”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晓菲要嫁,也的嫁个有钱人。”小青寸步不让地接道:“前面晓菲已经很不幸,我不希望她下半辈子还要为了挣钱而奔波。” 第39章 摊牌 晓菲就是小青的亲生女儿,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而小青为了要晓菲过上幸福的生活,不惜狠下心将晓菲寄养在晓七叔家,以为这样便可以让晓菲幸福地生活。 但现实却无情地粉碎了小青的愿望,因为晓菲遇上了汪少。 汪少能够了解此刻小青的心情,但却不能理解小青对他的做法。 “难道钱就真的那么重要?”汪少苦笑道:“你希望晓菲能够嫁一个有钱人,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感受?” 小青摇摇头说:“感受这些东西都是无所谓的,时间一长,她自然会明白我的这片苦心。” “为了晓菲以后的幸福,现在我郑重地要求你,离开晓菲的身边。”小青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这也是我今天叫你来这里的目的。” 只觉一股无名火气,汪少像是不认识小青一样,重新打量着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女人。 小青并不理会汪少投来的愤慨目光,继续说道:“钱虽然不重要,但没有钱的日子,你知道是啥滋味吗?” 汪少并不想去思考小青的话语,也不想知道小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满脑子都要是晓菲的身影。 天生的倔强令汪少有些固执,当即低吼了一声:“不,我不能离开晓菲的身边。” 说着,汪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高声急道:“对了,晓菲人呢,你该不会把晓菲也软禁起来了吧?” “我还没有那个必要。”小青苦笑着接道:“今天叫你来流星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你帮忙把晓菲找到。” 听小青的口气,似乎并不清楚晓菲的下落。 汪少有些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给小青说明。 凭心而论,小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提出这样的要求,理所当然。 可问题是从晓家村返回后,自己都还没有见到过晓菲的身影,又怎么帮忙寻找? 汪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要自己离开晓菲,只需要像晓七叔他们那样,把晓菲藏起来就行了,何须如此的大动干戈? 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果然,小青随后又补充道:“我知道这样对你或许不太公平,但是为了我女儿的终身幸福,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汪少低头不语,心里却已经炸开了锅。 小青为了女儿的幸福,决定要让自己离开晓菲,做为亲生妈妈,为了女儿的幸福,这无可厚非。 只是晓菲已经和自己有了那份缠绵,这怎么可以说断就断? 汪少很想对小青说明,他和晓菲之间的关系,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同时耳际有个声音在呐喊:如果就这样离开晓菲,不就是同当初的云秋等人没什么区别? 换言之,这就是在玩弄晓菲的感情。 当下汪少暗下决心,决定不再和小青理论,等找到晓菲以后,将所有的真相披露,再由晓菲自己决定。 顺着小青的话语,汪少终于长出口气,缓缓接道:“小青姐,我可以帮忙找到晓菲,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把情况说得详细些。” ”什么情况,你尽管提出,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小青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 看得出,小青迫切想要找到晓菲的心情,恨不得马上就能够实现。 “我想知道,你和翠红姐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在寻找晓菲的踪迹。”汪少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青点点头接道:“不错,我们一直都在寻找晓菲的下落。听翠红讲,当初你和晓菲曾经去试探过她的口气。” 小青和翠红是多年的好朋友,当初号称大碗和小碗,一起寻找晓菲的踪迹,并不为奇。 “那你们有没有找到晓菲的下落?”汪少随口追问道。 小青摇摇头说:“找到就不会把你叫到这里来了。” 这样说来,小青和翠红一起出现,也很正常。 只是,目前晓菲会在哪里? 还记得那天回去古城县之前,晓菲曾经表示,要重新换一个地方工作,以便可以找到自己的亲生妈妈。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当初翠红对晓菲有所隐瞒,才是最终导致晓菲要换工作地点的原因。 应该说,从一开始,翠红便知道小青的情况,但却对晓菲隐瞒了关键的重要问题。 对于翠红这样的做法,汪少并不记恨。 毕竟翠红和小青是一对患难姐妹,她这样做也是在间接地保护小青的**。 可问题要找出晓菲,就必须了解,小青曾经活动过的轨迹。 心念至此,汪少提醒道:“晓菲当初说要找亲生妈妈,还说要去更多的地方上班,尤其是你曾经呆过的地方。” “呼”小青发出一声长叹,淡淡地接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接着,小青又不厌其烦地做了说明。 原来,早在汪少和晓菲一起找到翠红,了解晓菲亲生妈妈的时候,翠红便已经将这个情况给小青做了说明。 本来小青打算一直让两人蒙在鼓里,并极力怂恿汪少回去古城县寻找晓菲的下落。 私底下,小青和从翠红紧锣密鼓地开始寻找晓菲的下落,准备趁汪少再次和晓菲相见之前,找到晓菲,给她讲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劝晓菲不要和汪少在一起。 谁知道小青和翠红找遍了省城所有的娱乐城,也没有发现晓菲的踪迹,这才有些慌了神,以为是汪少带着晓菲悄悄私奔了。 直到今天中午,无意之间在河东小区的饭店里面见到独自吃饭的汪少,小青才临时改变主意,准备从汪少的身上着手。 在发现汪少有意要背对她们的时候,小青以为汪少心里有鬼,便佯装和翠红离开,暗中悄悄观察汪少,看看他是否会去什么地方,和晓菲约会。 可惜一直跟着汪少的步伐,转遍了整个河东小区,也没有看到汪少和晓菲见面的情形。 小青分析,汪少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晓菲的下落,在故意兜圈子,便要翠红出面,在城南公园的矮树林现身,将汪少引到流星雨歌城,和汪少摊牌。 “我本以为你会知道晓菲的下落,没想到你也是在寻找她。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怕晓菲会遇上那些心怀不轨的坏男人。”小青发出一声叹息,结束了描述。 小青的担心并非多余,想那些去娱乐城消费的男人,有几个是抱着单纯的想法去消费? 万一有人利用晓菲想要寻找亲生妈妈的想法,而加以利用,那么晓菲的情况可想而知。 小青的担心也正是汪少的担心。 要知道,晓菲一直要寻找的亲生妈妈,此刻就坐在汪少的对面,而晓菲却还不知道这一切。 不行,得赶紧找到晓菲。 “小青姐,你们去找过那么多地方,就真的没有找到晓菲的下落?”汪少提醒道:“还有晓菲会不会用别名?” “这个问题我比你清楚,我们去找晓菲并不是直截了当的去询问,而是以上班的身份。” 听了小青的解释,汪少一阵释然。 “那你们已经找遍了省城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晓菲吗?”汪少紧接着追问一句。 或许,此刻汪少想的,要比小青严重。 “不,我们还有几个地方没有去找,找遍今天晚上就去。”小青接道。 今天晚上? 汪少眼前一亮,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随口接道:“小青姐,我想和你一起去。” 小青淡笑着接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汪少和小青暂时抛开了顾虑,一心一意地讨论寻找晓菲的具体事宜。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的7点30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穿行在省城繁华的大街,汪少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看着走在身边的陌生人一个个擦肩而过,汪少多想能够在其中看到晓菲的身影。 仰望夜空,汪少在心里默默呐喊:晓菲,你在哪里,你快出现吧,你的亲生妈妈已经找到了。 呐喊归呐喊,眼下最重要的,还得去寻找晓菲的下落。 早一分钟找到晓菲,就少一分钟的担心。 按照之前和小青商量好的计划,汪少将要去省城的另外一所知名娱乐城,那是位于城东区的夏娃俱乐部。 具小青介绍,夏娃俱乐部也有十多年的历史,最开始的名字叫夏娃卡拉ok。 那个时候,小青和翠红便是夏娃卡拉ok的红牌,曾一度掀起了夏娃点钟的狂潮。 后来因为多种原因,小青和翠红,这对知名的“大碗和小碗”,离开了夏娃卡拉ok。 这次回来后,小青才得知,以前的夏娃卡拉ok,如今已经该名叫夏娃俱乐部。 根据汪少的推测,晓菲极有可能会去夏娃俱乐部,因为那里是当年小青最为活跃的地方。 而因为很多原因,小青和翠红都不方便去夏娃俱乐部露面,这件事自然就只能由汪少来完成。 经过两个路口,远远的,一块挂立在半空中的霓虹灯招牌映入了汪少的眼帘。 霓虹灯招牌不断闪烁着耀眼的光,在夜空下显示出其独特的吸引力,招牌上那几个烫金字体份外醒目——夏娃俱乐部! 下意识的做了个深呼吸,汪少大步向夏娃俱乐部走去。 第40章 夏娃俱乐部 夏娃俱乐部创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依然屹立在娱乐界不倒,可见其背景深远,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小青和翠红姐在当年号称大碗和小碗,都对夏娃俱乐部畏忌三分,足以说明,夏娃俱乐部的老板大有来头。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耳边回响着小青的忠告,汪少大步踏进了夏娃俱乐部的大门。 和其他的俱乐部不同,夏娃的门口并没有设立迎宾小姐,走进大厅也不见有人过来招呼。 汪少暗暗纳闷,心想这夏娃俱乐部也太妄自尊大了。 若非想着要在这里打探晓菲的下落,汪少真想转身离开。 此时刚过八点,大厅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稀稀疏疏地分别坐在各个角落。 按捺住内心的不满情绪,汪少信步走到吧台。 说实话,像这样的地方,汪少也是破天荒头一次来,对于其中的规定也不得而知。 为了找到晓菲的下落,没办法,汪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打探。 守在吧台的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留着一头浅薄的寸发,却偏偏要染成红色。 乍见汪少走近吧台,红发男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问道:“请问是找人,还是来玩。” 不明白这里面是否有暗语,汪少满脸茫然地摇摇头,未置可否。 “第一次来夏娃玩?”红发男子看出了些许端倪,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汪少如实回道:“嗯,我是第一次来这边玩。” “你是怎么找到这边的?”红发男子继续提问,汪少信口接道:“听朋友介绍,说这里的服务很好,所以过来看看。” 红发男子闻言,脸上堆起一丝坏笑,嘿嘿接道:“那你确实来对了地方,我们夏娃俱乐部绝对能够让你流连忘返。” 而这正是汪少想要的结果。 原本他就是来试探晓菲的下落,这下正中下怀。 红发男子说完,也不多话,很快便有一名穿着职业装束的女子来到汪少的身边。 “请问你是第一次来夏娃玩的吗?”女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红发男子的问题,审视的目光同样在汪少的身上扫了一遍。 或许这是他们在试探自己。 汪少不动声色地接道:“我是听朋友介绍来的,想见识一下你们这边的服务。” 女子放心似的点点头,呵呵淡笑道:“先生,你算是来对了地方,我们夏娃俱乐部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女子对红发男子使了个眼色,然后冲汪少微微点头道:“既然是第一次来,请先随我去办一个vip客户资料。” 啥,还要办理vip,那得花多少钱? 见汪少迟疑着没有动,女子接了一句:“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这个vip客户资料是免费办理的,便于你下次来玩的时候,可以直接进入到我们的vip专区。” 哦,原来如此! 汪少微微点点头,紧跟在女子的身后,往大厅一侧走去。 就在快要拐弯的时候,汪少下意识的回望了一眼,发现吧台的红发男子还在对着这边遥遥张望。 看得出,红发男子和这名职业装束的女子,都在变着花样试探来客身份。 或许这正是夏娃俱乐部能够长盛不衰的奥秘所在。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夏娃的老板也够精明。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很快便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只有一张床和两把单人沙发。 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床似乎和其他床有所不同,汪少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总有中莫名的冲动。 那是种想要睡上去的冲动。 职业装女子提示汪少出示身份证,并煞有介事地认真在一张卡片上填写着相关信息。 汪少耐着性子,等女子填写好身份资料。 很快,女子将身份证连同一张卡片递给汪少,嘴里念念有词:“汪先生你好,这是免费为你办理的vip贵宾卡,以后你就是我们夏娃俱乐部最尊敬的客人了。” 都还没有消费,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受尊敬的vip客人,这夏娃俱乐部的揽客手法确实高明。 怪不得能够长盛不衰。 这样既可以看出来者的真正身份,还可以给来者一种受人尊荣的感觉,真是一举两得。 汪少暗暗记下了这种经营手段,若干年后,居然也派上了用场。 有了这张vip贵宾卡,女子的话语也变得有些放松,当即询问汪少是否有特殊嗜好,并夸口说,在夏娃俱乐部,只有客人想不到的,没有服务办不到的。 这等于是在暗示汪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尽管提出来,都可以在夏娃俱乐部得到满足。 心系着打探晓菲的下落,汪少本无心来这里消费,听到女子的提议,灵机一动,随口接道:“我喜欢年轻一点的,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子,最好是那种大胸脯的,这样才带劲” 汪少这一说,完全是按照晓菲的外形来描述,目的便是想打探出,晓菲是否来这里上班。 原本汪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履行询问一下,如果没有晓菲的消息,便赶紧撤退。 毕竟这里是夏娃俱乐部,可不比一般的娱乐城。 谁知道女子一听汪少的描述,顿时就乐了,面带意外地接道:“咦,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还确实有一个大胸脯的女孩子。” “真的有?”汪少闻言心中一惊,装着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 职业装女子点点头,随即又接了一句:“不过就是身高稍微矮了一点点。” 晓菲地方身材也不高,莫非她还真的来这里上班了?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汪少不动声色地接道:“身高胖瘦都没关系,我只喜欢大胸脯的就行。” 女子闻言这才放心地接道:“那就好,那这个女孩子包你满意。” 随后,女子将汪少带去另外的包厢。 那是位于三楼的vip贵宾房,每扇门上都标注着一个阿拉伯数字,用于区分。 一路上,女子不断解释说,这个大胸脯女孩子是前两天才来这边上班,万一有什么不满意,要汪少提出来,反映给她。她们才好督促这个新来的女孩子改进。 女子的描述更加坚定了汪少的猜测。 如果报出意外的话,再有几分钟,便可以和晓菲见面了。 随女子走进了3号包厢,里面照例只有一张床,其作用不言而喻。 “汪先生,请稍等,我这就去帮你叫那个新来的大胸脯女孩子。” 汪少连连点头称好,转身躺倒在床上。 头枕着双手臂弯,汪少甚至开始设想见到晓菲时的情景。 假如等一下见到晓菲,告诉她已经找到了她的亲生妈妈,晓菲该是多么的开心。 事实上,汪少的猜测确实不错,晓菲还真的来了夏娃俱乐部上班。 只可惜,汪少并没有等到晓菲的到来,却等来了一个男人。 你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三十多岁,满身酒气地冲进3号包厢,嘴里直劲叫嚷:“是谁,是谁要点飘飘的钟?” 乍听到眼镜男的叫嚷,汪少又惊又喜。 喜的是眼镜男口中所说的飘飘,正是晓菲在外面所取的别名。 当初去翠红的宿舍的时候,翠红姐曾经就说过,晓菲给自己取了一个艺名叫飘飘。 现在眼镜男口里所说的飘飘,毫无疑问,应该就是晓菲。 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还真的找到了晓菲的下落。 同时汪少也有点惊讶。 因为从眼镜男不客气的语气中,汪少听出了挑衅的味道。 果然,眼镜男前脚冲进包厢,职业装女子后脚就跟进来,嘴里一个劲地对汪少赔不是,同时希望眼镜男先出去。 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便被眼镜男吼叫,汪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眼镜男似乎喝得有点高了,待看清楚汪少的个头后,嘿嘿怪笑道:“听领班说,是你小子要点飘飘的钟?” 虽然汪少一再告诫自己,来夏娃俱乐部只是为了找到晓菲的下落,其他的事情不能去管,可眼镜男的嚣张气焰却让他气愤难平。 当即不冷不热地回敬道:“我不管你说的飘飘是谁,我只是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你干嘛要冲到我的包厢里来大吼大叫的?” 没料到汪少敢这样回应,眼镜男顿时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大声接道:“我看你是新来的吧,居然连老子是谁都不认识吗?” 眼镜男的话语令汪少非常的不爽,感觉怨气在胸口越堵越紧。 正欲发作,职业装女子陪着笑脸插了一句:“误会,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夏娃玩,确实不认识你,请你不要见气。” 看职业装女子对眼镜男的态度,似乎也对其有所畏忌,这不由得让汪少一愣。 要知道,之前小青一句将夏娃俱乐部的情况介绍得非常的详细,汪少也明白夏娃俱乐部的老板大有来头。‘ 通常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的员工,多少都有点趾高气扬,可职业装女子对眼镜男毕恭毕敬的态度,不正说明这个眼镜男更有来头? 第41章 胜哥 难道这个眼镜男就不怕夏娃俱乐部的老板? 见汪少陷入楞神,眼镜男颇为得意地补充道:“小子,今天我看在领班的面子上,念你是第一次来玩,不懂得规矩,就不和你计较了,有什么不服气的话,尽管问领班,老子就在9号包厢,随时奉陪。” 大言不惭地吐完这几句话后,眼镜男耀武扬威地离开了3号包厢。 职业装女子显然就是夏娃俱乐部的领班。 眼看眼镜男离开了3号包厢,领班女子长呼一口气,转而对汪少致歉,希望汪少不要放在心上。 任谁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刚才只是觉得领班女子所描述的飘飘就是晓菲,才要点钟,不料连飘飘的面都还没见着,就遇到这个混蛋眼镜男来这里胡言乱语地宣泄了一通,着实令汪少窝了一肚子的火。 “刚才这个带眼镜的男人是谁?”汪少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既然刚才眼镜男发话说,有什么不服气就问领班,汪少只觉堵得慌,当然要问领班。 听到汪少的提问,领班女子的脸色微变,随口接道:“汪先生,我看今天下午你就重新换一个人吧,那个眼镜男有来头的。” 领班的话令汪少胸口的怨气更堵得慌,当即没好气地接了一句:“笑话,我也是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凭什么要另外换一个?” 言下之意,准备和眼镜男卯上。 天生倔强的汪少最恨的,就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 管他有什么来头,只要自己理由站得正,决不妥协! 原本汪少就是想来夏娃寻找消费的踪迹,好不容易有了消费的消息,怎么可以就这样不闻不问。 况且那个眼镜男一看就不像好人,假如飘飘真是晓菲,落到眼镜男的手中,岂不是要倒大霉?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能够对眼镜男妥协。 汪少甚至恨不得马上就能够见到飘飘,也就是晓菲。 见汪少一定要找飘飘,领班随口又道:“汪先生,大胸脯的女孩子我们这里还有两个,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 面对领班的提议,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不,我今天还就要飘飘来为我服务。” “汪先生,实话告诉你,刚才那个男人的来头不小,连我们老板都要让着他们三分,所以最好是不要招惹他,免得惹来麻烦。” 汪少冷笑一声接道:“都说你们夏娃俱乐部远近闻名,能够让客人玩得开心,耍得尽性,怎么连一个客人的事情都没办法办好?” 领班苦笑道:“这个是特殊情况,希望你能够理解。” 话音刚落,包厢门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撞开,先前出去的眼镜男又折返了回来,抬手指着汪少的鼻子尖骂了一句。 平生最恨的,就是当面骂娘。 从眼镜男嘴里吐出的脏话令汪少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次?”汪少怒不可遏地回敬了一句,语气非常的不友好。 汪少的回应令包厢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领班赶紧出了包厢,快步跑去叫人。 眼镜男似乎没有料到汪少敢顶嘴,当即嘿嘿怪笑道:“小子,你认识老子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有种你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汪少冷眼鄙视着眼镜男,双目快要喷出火来。 眼镜男“咦”了一声,下意识的扶了下镜框,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嚷道:“尼马勒戈壁的,说了你又能咋样?” “样”字还在嘴里,眼镜男只觉眼前一股冷风袭来,汪少的一记重拳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嘴角,而那个“样”就这样硬生生被打了回去。 一股微甜的味道溢满口腔,眼镜男吐出一口血水,扶正眼镜框,抬手指向汪少的国字脸,嘴里接道:“草泥马的,尼麻痹敢打啊老子?” 原本汪少的拳头已经放下,听到眼镜男恶意的补充,当即抬手又是一拳。 拳头夹带着一股疾风,准确地打在眼镜男的另外一边腮帮子。 猝不及防的眼镜男接连挨了两记重拳,近视眼镜被直接打飞出去,脚下跟着趔趄,一个不稳,猛然跌坐在地上。 还不解气的汪少冲上去,一把扭住眼镜男的胸口,高举拳头,恶狠狠地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满嘴脏话的,你敢再多骂一句,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的脸打烂?” 眼镜男显然被汪少的怒气所震慑,酒也醒了大半,当即含混不清地接道:“兄弟,有话好说,你先放开再说。” 眼镜男态度的转变令汪少多少有些消气,再加上接连打了两拳,也有些解恨,于是便放开了眼镜男的胸口。 挣扎着站起身,眼镜男狼狈不堪地跑向门外,远远地抛过来一句话:“尼玛麻痹的死小子,有种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让你不能够活着走出夏娃俱乐部。” 没想到眼镜男转眼间便再次口吐狂言,汪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冲出包厢门,准备再给眼镜男几拳。 冲出包厢门,放眼楼道走廊,哪里还有眼镜男的身影。 返回包厢,汪少一下子发现地上跌落的近视眼镜。 那是刚才眼镜男被打落的近视眼镜。 怒气冲冲地往前一步,汪少抬脚,毫不犹豫地狠狠睬了下去。 “嚓”一声轻微的闷响传来,近视眼镜被汪少睬了个稀巴烂。 “汪先生,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呢?”领班女子不知何时回到包厢,发现只有汪少一个人在里面,随口问了一句。 踩烂近视眼镜的汪少正在怒气上,闻言回头一看,只见随领班女子一同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男子,穿着统一的服装,看样子是夏娃俱乐部的保安人员。 被问及眼镜男的去向,汪少没有作答,愤怒的表情还在脸上凝固着。 领班眼尖,猛然发现地上破碎的近视眼镜,当即接问道:“你们刚才动手了?” 汪少依旧没有作答,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完蛋了,你打了他?”领班继续追问,汪少没好气地接了一句:“他满嘴脏话,活该被教训,我只是给他醒酒,让他脑子清醒一点。” 话虽这样说,但汪少心里还是有些后怕,毕竟这里是省城,是夏娃俱乐部,不比家乡小县城。 但已经出手了,就算后悔也没有用。 汪少的回答令领班大惊失色,随口吩咐身后的保安:“赶紧通知老板马上过来,否则会出人命的。” 两名保安对视了一眼,当即出了3号包厢。 “我要的那个飘飘,现在可以把她叫来了吧。”汪少不以为意地接了一句。 原本今天来夏娃俱乐部,就是受了小青的指点,来打探晓菲的下落。 现在晓菲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汪少当然想先见到她,把小青是她亲生妈妈的情况告知。 领班闻言苦笑道:“汪先生,你已经大祸临头了,还在想着找飘飘快活?” 随后煞有介事地瞄了眼包厢外静悄悄的走廊,焦急地催促道:“趁那个戴眼镜的还没有折回来,赶紧走吧。” “有这么严重吗?”汪少不解地接问了一句,并没有急于要出包厢的意思。 领班认真地接道:“你不知道,刚才那个戴眼镜的,是胜哥的手下,连我们老板都不敢得罪,你居然对他动手。” 顿了顿,领班低叹道:“你赶紧走,要不然等下胜哥来了,麻烦就大了。” “胜哥是谁?”汪少还是没有意识到危险,随口反问了一句。 领班很认真地接道:“反正是一个大人物,我们都得罪不起。” 汪少的脑子陷入飞速的思考。 这次来夏娃俱乐部之前,小青曾经再三叮嘱,要小心行事,说夏娃俱乐部的老板大有来头,在省城算得上一号人物。 刚才因为一时气愤,打伤了眼镜男,还踩坏了对方的眼镜。 如今这个眼镜男是什么胜哥的手下,连夏娃俱乐部的老板都不敢得罪,说明这个胜哥更加的厉害,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只怕到时候会吃不了兜着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 考虑到确实是自己先动手打人,和各方面的因素,汪少决定,先离开夏娃俱乐部,回去和小青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但为时已晚。 就在汪少刚刚走出夏娃俱乐部的门口之际,从对面快速走来了几个身影,为首的正是被汪少打跑的眼镜男。 此时的眼镜男已经换了另外一副眼镜,老远就指着汪少,和身边的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记得刚才眼镜男被打跑的时候,曾经说了一句要汪少等着的话,没想到只是转眼功夫,就真的带着人返回。 好快! 粗略数了数,和眼镜男一同返回的男人有5个以上。 想跑肯定跑不了,夏娃俱乐部地处省城东区的郊外,比较偏僻,不像是在闹市区,可以融入到拥挤的人群中。 汪少硬着头皮站在原地,那几个男人像阵风一样,在离汪少两米之遥的距离停住脚步。 “胜哥,就是这个小子打碎了我的眼镜。”眼镜男抬手指着汪少的国字脸,对着身边的男子叫嚷了一句。 第42章 辉哥 胜哥,就是领班口中那个厉害的人物,连夏娃俱乐部的老板,都要畏忌三分的狠角色。 汪少下意识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将目光投向眼镜男身边的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汪少一样长着一张国字脸。 就在眼镜男说话的同时,胜哥也将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汪少。 四目相对,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都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味道。 特别是胜哥的眼神,就像一支无形的利刃,快要穿透人的内心。 不愧是省城的厉害人物,连目光都是一道无形的利器。 迎着这道冷如刀刃的目光,汪少也没有太多的畏惧,而这正是胜哥感到有些吃惊的地方。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每次一听说是胜哥,对方就会吓得双腿发软,连声求饶。 可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胆怯。 或许正是因为汪少对这些的无知,才造成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假如他发出清楚胜哥等人在省城的势力,那么就算他不怕,起码也得敬畏三分。 暗暗吃惊的同时,胜哥瞄着汪少的国字脸,低沉地问了一句:“是你动的手打人?” 汪少警惕地后退了半步,没有作答,算是默认。 “胜哥,这小子嚣张得很,不用给他啰嗦,直接……”眼镜男说到一半,便被胜哥挥手示意不用多讲。 “为啥要打人?”胜哥饶有兴致地接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早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汪少反而不那么害怕,闻言随口接道:“我管你是谁。” 胜哥身边的其他几个人乍听到这句回应,纷纷靠向前,似乎想要教训一下汪少这个口吐狂言的小子,却被胜哥再次挥手制止。 饶有兴致地重新打量了一遍汪少,胜哥淡笑着接道:“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总得给个理由吧。”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抵触,在面对胜哥一再的追问下,反倒有些失礼,汪少便指着眼镜男,轻声回应道:“你的手下不问青红皂白就张口骂人,你说该不该打?” 既然胜哥要讲道理,汪少也不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况且胜哥等人来势汹汹,而自己确实先动手,如果胜哥要讲道理,能够不用武力解决,当然最好不过。 可惜,汪少想得未免太简单。 “小子,你混哪里的?”胜哥往前走了半步,始终和汪少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距离最适合出手,假如胜哥突然袭击,也最容易得手。 汪少再次往后退了半步,嘴里回道:“我不混哪里的。” 尽管汪少表面很镇定,其实内心也开始有些慌乱。 这次来夏娃俱乐部,主要是打探晓菲的下落。 现在晓菲的面还没有见着,反倒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引来这么多的麻烦。 但看眼前这个胜哥的气势,绝非泛泛之辈,只怕今天下午是在劫难逃。 怕归怕,但汪少还不至于吓得双腿发软。 相反,在感到一阵无形的威压后,汪少更加的警惕,不断往后退,和胜哥等人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不混哪里,就这样动手打我胜哥的人,你小子胆子还真不小啊。”胜哥冷笑着再次逼进汪少。 而胜哥身后的几个人,包括眼镜男在内,都紧随胜哥的步子,慢慢逼近汪少。 就在汪少和胜哥一问一答之间,汪少的人已经退到了夏娃俱乐部的门口。 除了重新进入夏娃俱乐部,汪少可以说已经无路可退。 可就这样退回夏娃俱乐部,则显得有些狼狈,汪少并不想在胜哥等人面前当软骨头。 就算真的要被他们收拾,起码也得找两个垫背的。 心念至此,汪少停止了后退,故意提高声音喊了一句:“你们不要以为以多欺少,老子不怕,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 汪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也无处可躲,横竖都要面对,也无须再躲。 大不了就是被他们修理一顿。 胜哥冷哼道:“尼玛的,打伤了我兄弟,问你话还这么掉,难道你真不怕死?” 汪少握紧双拳,哼了一声没有作答,双目如炬,一副临危不惧的表情。 现场的气氛异常紧张,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群殴事件。 部分路人也发现了街边的异样,远远地驻足观望,却也不敢靠近,生怕惹祸上身。 眼镜男得意洋洋地低吼了一句:“小子,尼麻痹的怎么不掉了,刚才你不是挺神气的吗?” 原本汪少就在蓄势,准备和胜哥等人拼个你死我活,眼镜男的这句话无疑成为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汪少压抑在内心的愤慨。 “不准骂我妈妈!”汪少大吼一声,高举拳头,不顾一切地向眼镜男扑去。 还没等汪少冲到眼镜男的面前,早有一个身影从夏娃俱乐部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拉住汪少的手臂,同时高喊了一句:“住手!” 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臂,汪少使劲甩了两下,居然没有挣脱。 诧异地扭头一看,抓住手臂的是一名寸头男人,年纪和胜哥差不多。 乍见到这名寸头男人,胜哥等人不约而同地低声喊了一句:“辉哥,是你。” 被称作“辉哥”的寸头男子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被辉哥抓住手臂,汪少不明就里,当即问道:“干嘛抓住我不放?” 不待辉哥回应,先前在包厢里面的那名领班冲到面前,嘴里嚷道:“你还说,这是我们老板,还不叫辉哥。” 显然,辉哥是领班叫来的。 回想刚才领班吩咐两名保安通知老板的情形,汪少似乎明白了辉哥为什么要抓住自己的手臂。 不过汪少并没有叫辉哥,同时也不再挣扎。 见汪少停止了挣扎,辉哥松开手,淡淡地对胜哥等人说道:“都散了吧,别堵在门口。” 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无比沉重的份量。 “好,既然辉哥出面,我们还得给辉哥面子。”胜哥阴阳怪气地接道:“把这小子给我带走,我得好好询问清楚,为什么要动手打人,还敢当着老子的面,在这里叫什么劲。” 前半句是对着辉哥说的,后半句则是对着眼镜男说。 说完,胜哥转身便往街边走,眼镜男和剩下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纷纷靠近汪少,准备将其带走。 “慢。”辉哥出其不意地往前一步,挡在眼镜男的面前,不准他们动手去抓汪少。 察觉到异样的胜哥回转身,望着辉哥冷冷接道:“辉哥,你什么意思,这小子是你的人?” “不是,他只是我的客人。”辉哥同样冷冷地接了一句,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你就不要挡在那里,兄弟们好把那死小子带走。”胜哥略微不满地接了一句。 谁知辉哥张口便拒绝道:“不,这小子你们不能带走。” 没有料到辉哥居然要挡道,胜哥当即面带不悦,随口接道:“这小子打伤了我的兄弟,我们得把他带走。” “我说不能带走就不能带走。”辉哥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站在辉哥身侧的汪少不断注视着两人的表情变化,心里直犯嘀咕:这辉哥是夏娃俱乐部的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变相地帮助自己? 心里的疑惑无法解开,胜哥和辉哥的对话还在继续,而一干人均没有谁插话。 或许他们也有些好奇,想看看这两个大哥级的人物要怎么收场。 在这种场合下,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掉面子,不管事情的大小。 汪少也没有多话,耐着性子注意着场上的变化。 只听胜哥冷哼一声道:“辉哥,我的兄弟在你场子里面被人打伤,我都没有半句怨言,现在我只是想把打人的小子带走,好给兄弟们一个交待,你这样拦住,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辉哥晃着寸头,不冷不热地接道:“胜哥,夏娃俱乐部好歹也开了十多年了,承蒙大家给面子才一直这么好的生意,如果你就这样把客人从我的门口带走,以后还有谁敢到夏娃来玩?” “那我兄弟在你的夏娃里面被人打伤,这又该怎么算?”胜哥很鬼灵,顺势接了一句。 听到胜哥的反问,汪少不禁有点替辉哥担心。 自己确实是在夏娃的包厢里打伤了眼镜男,从道理上讲,再怎么也得给对方一个交待才行。 辉哥似乎早就料到胜哥等人会这样反问,闻言不紧不慢地接道:“但是我听我们领班讲,是你的人先跑到客人包厢破口大骂,才导致客人不满,然后发生了不愉快。” 一句话问得胜哥微微发怔,不由得狠狠挖了一眼眼镜男。 辉哥把这些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接道:“这些我都不想追究了,现在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堵在门口,夏娃俱乐部还得正常营业。”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掂量出这句话的份量。 假如胜哥再继续纠缠,就变成了影响夏娃俱乐部的生意,那这个过失谁也不敢担当。 胜哥同样掂量出了这话句的份量,当即不再言语,恶狠狠地瞪了汪少足有五秒钟,然后挥挥手,带着手下转身大步离去,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43章 买断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会被胜哥等人打倒在当场,没想到夏娃俱乐部的辉哥出面,仅仅用了几句话,便化解了当场的危机。 对辉哥投去钦佩的一睹,汪少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辉哥用奇怪的眼神,狠狠望了汪少两眼,随口接道:“不用谢,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 接着话锋一转道:“你最好当心点,不要以为胜哥他们会这样放过你。” 对于这一点,汪少当然清楚。 但无论如何,刚才确实是辉哥化解了危机,就算辉哥觉得没什么,汪少也会良心上过意不去。 自己在辉哥的场子里打伤了人,辉哥不但没有追究,还替自己化解危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见辉哥说完话转身准备进去,心存疑惑的汪少忍不住大声追问道:“辉哥,你为什么要帮我解围?” 辉哥停住脚步,用手摸了一把寸头,淡笑道:“我都说了,来夏娃俱乐部玩的,都是我的客人,客人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当然会护着我的客人,不管是谁都一样。” 听起来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汪少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 眼看辉哥重新走进夏娃俱乐部的大门,汪少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目的,同时也记起,之前领班说过的飘飘。 还记得领班说,那个飘飘是新来的,这样等于就是说,那个飘飘就是汪少要找的晓菲。 想到来此的真正目的,汪少紧随其后,跟着走进大门。 在旁人看来,汪少这是害怕遭到胜哥等人的报复,而不敢离去。 可汪少自己非常清楚,这是为了要找到晓菲,给她说明,她的亲生妈妈已经找到了。 刚刚走进夏娃俱乐部的大门,就听领班淡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是不敢回去吗?是不是怕遭到刚才那些人的伏击?” 汪少讪笑着应道:“不是,我想找刚才那个叫飘飘的大胸脯女孩。” 汪少的回答令领班幡然醒悟,这才记起,刚才的这场伤人意外,起因就是为了争那个叫飘飘的,新来的按摩小姐。 不明就里的领班摇摇头,将情况给老板说了一下。 只见辉哥转身对汪少解释道:“你要点的那个叫飘飘的小姐,已经被人买断了。” 买断? 这什么意思? 迎着汪少狐疑的目光,辉哥懒得在做解释,对领班使了个眼色,便快速地走开,只留下汪少和领班呆在大门口。 领班礼貌地将汪少带至旁边一张空桌坐下,耐心地解释道:“买断就是包夜,你要的那个叫飘飘的小姐,今天晚上已经被人包夜了。” 哦,买断就等于是包夜。 可先前明明听说飘飘有空,而且那个眼镜男还说什么,叫汪少不要和他争,现在只是过了点点时间,怎么就被人买断了? “怎么这么巧,是谁包夜?”汪少像是在问领班,更加像是在问自己。 领班神情肃穆地接道:“买断飘飘的是省城的大人物,这个人我也不方便透露他的姓名,总之连我们的老板,包括刚才那个胜哥,都不敢得罪。” 言下之意,汪少就更没有资格再说什么要找飘飘。 怪不得胜哥和那个眼镜男没有继续找飘飘,原来是有更厉害的人物把飘飘的夜给买断了。 那这个买断飘飘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居然能够让辉哥和胜哥,这两个大哥都忌讳三分,说明这个买断飘飘的人确实不同凡响。 看来,男人都喜欢大胸脯的女人! 暗暗在心里下了定论后,汪少并不死心,随口追问道:“那买断飘飘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仿佛看出汪少的心有不甘,领班苦笑道:“就在你打伤胜哥的手下的时候。” 接着低叹一声道:“早知道飘飘会被买断,你们也用不着在3号包厢,为了这个飘飘大打出手了。” 说的有道理。 “这个飘飘还真不简单,刚来夏娃不到两天,就得到了客人的买断,有些小姐做了几个月,都还没有这种待遇。” 说着,领班也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望汪少,淡淡地接道:“而且还有你们这些客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从领班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解,或许身为女人的她,永远也感受不到,一个大胸脯的女人,在男人的眼中是多么的难得,那种几乎看上一眼,就恨不得把那两座高耸的山峰,紧紧抓在双手的感觉,才正是导致这些男人趋之若狂的根本原因。 可汪少不同。 不可否认,晓菲的大胸脯同样令汪少向往,但对于晓菲,更多的还是关心和爱护。 特别是在了解了晓菲的凄苦身世后,汪少的内心更是涌上一股强烈的保护意识。 他要一辈子呵护晓菲,让晓菲不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此刻听到领班说晓菲已经被人买断,汪少的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尽管非常担心晓菲目前的处境,但领班不愿意透露买断晓菲的客人信息,汪少也只能干着急。 “汪先生,要不要我另外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子,虽然没有那个飘飘的胸脯大,但身材绝对比飘飘高,人也比飘飘长得漂亮。” 领班鼓动起三寸不烂之舌,试图给汪少重新找一个按摩小姐,撇开刚才的那些不愉快。 谢绝了领班的好意,汪少很快回到海洲大饭店,想找小青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眼前的当务之急,应该马上找到晓菲的去处,以免她受到伤害。 可惜小青并不在,汪少只找到了翠红。 说明来意后,汪少希望尽快找到小青。 见汪少满脸焦急的样子,翠红向领班请了假,和汪少一道出了海洲大饭店,坐上了一部出租车。 说明目的地后,司机转动方向盘,出租车缓缓驶进了夜色中。 车上,翠红问起了具体事宜,汪少便简单地将去夏娃俱乐部的情形讲了一遍。 末了补充道:“我有点奇怪,那个叫辉哥的老板和我非亲非故,也不是什么好朋友,我更没有在他那里产生消费,那个辉哥为什么要帮我赶跑胜哥等人。” 翠红苦笑道:“你以为辉哥真的有那么好心?” 接着话锋一转道:“这都是小碗替你打点的,还托我去直接给辉哥说明了情况,辉哥才答应替你解围,否则,你现在只怕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翠红的解释令汪少更加迷惑,当即反问道:“你是说这些都是小青姐的安排?” 翠红点点头,接道:“如果不是,辉哥怎么可能会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那小青姐之前又说,你们和辉哥之间有些什么不愉快,不方便去夏娃俱乐部,才让我去的,现在为什么又要替我说情。早知道是这样,你们不如直接去夏娃,这样不是更省事?” 面对汪少迫不及待的问题,翠红继续苦笑道:“不,问题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小碗之所以不好去面见辉哥,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们和辉哥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明知这是在打探别人的**,汪少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毕竟这其中的原因太令人好奇,汪少迫切想要了解。 翠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刚好出租车到了目的地。 钻出车厢,出现在眼前的是另外一座娱乐城,一块椭圆形的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耀着夺目的光,几个红色的大字不断在夜空中变换着颜色。 那是几个用彩灯拼织而成的汉字——皇朝娱乐城。 “小碗说了,今天晚上她会到这里客串上班,因为之前听别人说,她的女儿有可能在这里做。”翠红随口解释,边往里面走。 汪少张口接了一句:“可问题是飘飘已经去了夏娃俱乐部,还被人买断包夜了。” 翠红头也不回的接道:“所以说我们得快点将这个情况告诉小碗,免得她女儿遭到意外的损失。” 说话的同时,翠红已经穿过霓虹灯闪烁的大门,走进了皇朝娱乐城。 汪少后脚跟进去,便听到一个男人热情地招呼道:“呦,大碗姐,今天晚上怎么有空到我们皇朝来,是不是有老相好约会?” 听得出,这个男人和翠红很熟,一进门便认出了翠红。 也难怪,像翠红姐这样一直在娱乐城十几年,当红不衰,大家早就对她熟识了,更何况是这种看场子的男人。 翠红只是讪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眼下她和汪少来皇朝是要找小青,并没有功夫和看场子的男人闲扯。 也不管身后的汪少是否有跟来,翠红径自走向吧台,行色匆匆。 小心翼翼地穿过喧闹的大厅,汪少没有跟到吧台,只是远远的观望。 只见翠红和吧台的人似乎也很熟识,两人只是简短地比划了几下,嘴里说了些什么,就看到翠红转身走了回来。 “怎么样,小青姐在哪里?”汪少焦急地问了一句。 翠红苦着脸回道:“他们说小碗刚刚出去,没有在这里。” “不在这里面?”汪少扫视了一遍人头攒动的大厅,随口反问道:“那小青姐会去哪里?” 翠红大声接道:“这里太吵,我们出去再说。” 第44章 重返夏娃 出了皇朝娱乐城的大门,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街角暂时驻足。 “你应该知道小青姐会去哪里吧?”汪少接问了一句。 只听翠红低叹道:“我也说不准,但是小碗之前确实说是要到皇朝来找女儿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出去了。” “那吧台的人怎么说的?”急于想要找到小青,好告诉她晓菲已经被买断包夜的情况,汪少随口又追问了一句。 翠红低叹道:“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做我们这一行的,经常都会遇到意外,吧台的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小碗的去向。” 汪少释然,这一行确实会遇到意外,比如像遇到曾经的熟客,免不了会寒暄招呼,甚至临时改变主意,和老相好一起重温旧梦,共筑缠绵。 翠红顿了顿又道:“不过吧台的人说了,之前确实见到过小碗,而且还听她本人说,今天晚上会在皇朝娱乐城这边客串。” “可问题是现在小青姐的人不见了。”汪少不无忧虑的接了一句,不断扫视着夜色中的行人,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在人群中看到小青的身影。 “对,她给我说了,遇到紧急情况就打这个号码。”翠红恍然大悟地接了一句,掏出一张小纸片,拉起汪少的手臂就往街边的副食店跑。 就在副食店的公用电话上,翠红拨通了小青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随手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从话筒里传出了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你好,请问哪位?” 出乎意料,接电话的居然是一个男人。 和汪少对视一眼后,翠红对着话筒说道:“你好,我是小碗的朋友。” “什么大碗小碗的,你打错了没有,深井冰。”话筒里男人极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随即传来一阵忙音。 男人居然把电话直接挂断了。 汪少和翠红面面相窥,眼神中充满了同样的疑惑。 “是不是按错了号码?”一楞之下,汪少提醒了一句。 翠红如梦初醒般点点头,赶紧对了一遍号码,喃喃自语般接道:“136,****,5058,没错啊,是这个号码。”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小青给的号码有误?”汪少也是喃喃自语般接了一句。 抢过翠红手中的纸片,汪少认真地对了一遍,试着再次拨通了号码。 很快电话再次接通,话筒里响起刚才那个男人的粗狂音:“尼玛的油饼啊,又打来干嘛?” 乍听到这句骂人的粗口,汪少心中很不舒服。 不过他并不想在电话里和男人争究,眼下必须尽快找到小青的下落。 “喂,你先不要骂人,这个号码真是我的朋友留下的。”汪少对着话筒,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冷不防听到一个男声,话筒里的男人似乎楞了一下,随口接道:“你又是谁?” “我是小青姐的朋友,我们找她有急事。”汪少接了一句,只听话筒里传来一声低叹,男人接道:“原来是小青的朋友,干嘛不早说?” 号码没错! 汪少的脸上露出喜色,冲翠红挤了个眼神,对着话筒接道:“那小青姐现在哪里,你知道吗?” “她人现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交待说,如果有自称是她朋友的人打来电话,就要我先帮忙接待着。”话筒里的男人语气明显比刚才要好了很多。 接着,男人说了一个确切地址,要汪少两人赶紧过去。 挂断电话,汪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翠红一道坐车前往目的地。 车上,翠红好奇地问道:“刚才你怎么想到说小碗的名字的?” “其实这个也没什么。”汪少淡笑道:“你还记得飘飘吗,他的原名就叫晓菲。” 顿了顿,汪少又道:“当时我见号码没有错误,而那个男人又在满嘴脏话,我就猜想,是不是他不知道小青姐的别名,所以才试着用小青这个名字,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听了汪少的解释,翠红不由得一阵唏嘘。 但令汪少始料不及的是,男人提供的地址有误,出租车在那段路上兜了几个圈子,也没有见到目的地。 尼玛的,是不是被骗了? 刚刚还在庆幸因为用了小青的名字,而令男人醒悟,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男人搞的恶作剧。 在接连兜了几圈之后,司机不耐烦地催促汪少和翠红下了车,连车费都没有收便开车离开了,只留喜爱汪少两人站在深沉的夜色中,不知何去何从。 就在此时,另外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汪少两人的身侧。 难道是刚才的出租车司机忘了要钱,又折返回来了? 正纳闷间,从副驾驶走出一个女人,冲汪少两人喊了一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乍见到这个女人,汪少和翠红大喜过望,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从出租车下来的这个女人,正是汪少和翠红苦苦寻找的小青。 激动过后,汪少最先回过神来,当即接了一句:“小青姐,我们是按照你留下的那个号码打过去的,结果那个男人说了这个地名,但是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是啊,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搞恶作剧。”翠红接过话茬道:“他是你什么朋友啊,连我们的别名都不知道。” 小青淡笑着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随即话锋一转道:“看你们找得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嗯”汪少抢过话茬道:“我去夏娃俱乐部,差一点就找到晓菲了。” 听说有晓菲的下落,小青情不自禁地催促了一句:“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可惜那个老板不肯说,我只知道晓菲被人买断了。”汪少如实将情况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被买断?”小青的面色一沉,随口接道:“是谁包的夜?” “我也很想知道,但是夏娃的老板和领班都不肯透露,说什么是为了保护客人的**。” 小青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当即挥手招停一部出租车,率先坐进副驾驶,对司机说了一句:“走,去夏娃俱乐部。” 汪少和翠红紧随其后,坐进后排,汪少略微不解地问道:“小青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小青回头冷静地接道:“去夏娃找辉哥!” “你不是说不方便去见他吗?”翠红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小青坚决地摇摇头说:“不管了,找女儿要紧。” 车子缓缓启动,晃着雪亮的车灯,向夏娃俱乐部的方向驶去。 望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夜色,汪少暗自苦笑:刚刚才从夏娃俱乐部坐车来这边找小青,转眼间便又坐车回去夏娃,早知道是这样,不如直接在夏娃门口给小青打个电话,叫她直接过来见老板了。 不过汪少并没有将这份想法说出来,毕竟小青之前不想和辉哥见面,是有难言的苦衷,现在听说晓菲被人包夜了,当然也就不顾一切,要去见辉哥了。 想通了这一点,汪少顿觉释然,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忍不住追问道:“小青姐,刚才我见你坐车回来,是不是去见那个电话里的朋友?” “嗯,他并没有骗你们。”小青接过话茬,耐心地解释道:“他是我最近才认识的一个好朋友,因为要找当年负我的那个男人,我必须要找几个值得信赖的人。”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司机在旁边。 汪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在追问。 很快,出租车驶到了俱乐部的门口。 三人下了车,小青吩咐汪少和翠红等在大厅,由她一个人去见辉哥。 “小碗,你一个人进去行不行”翠红略微关切地问了一句。 小青头也不回的应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眼看小青的背影就要消失在吧台的后面,汪少奋力高喊了一句:“小青姐,别忘了晓菲现在已经被买断了。” 这次小青居然回头,站住身形,对汪少郑重地点点头,说道:“你们就在外面等我的消息,最多5分钟我就出来。” 说完,小青的背影一闪,人已经进入了吧台后面的那个旋转阶梯。 和翠红坐在一张小圆桌边,百无聊赖的汪少随手点燃一支香烟,一边吞云吐雾,脑海里急速思考着。 “在想什么?”翠红淡淡地提问了一句,打断了汪少的遐思。 “我在想,晓菲这会儿到底会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汪少如实陈述道:“我希望快点找到,免得她遭受损失。” 一个女孩子能够损失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翠红也没有拆穿,只是淡淡地应道:“放心,小碗有这方面的能力,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掏出你女朋友的下落。”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汪少不禁黯然失笑。 小青极力反对自己和晓菲在一起,还谈什么女朋友。 不过在没有找到晓菲之前,汪少是不会放弃对晓菲的呵护,哪怕再危险,也要让晓菲和小青见上一面。 两人就这样耐心地等待着,一边漫无边际的扯着闲话。 一支香烟很快燃烧到尽头,汪少重新点燃了一支,继续沉浸在尼古丁的精神世界中。 第45章 恶毒的目光 还记得小青在进去之前,曾经表示,最多也就5分钟,便可以搞定一切。 可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五分钟,小青却还没有露面。 会不会是在包厢里面遇到了什么状况? 汪少和翠红对视了一眼,决定要进去一探究竟。 原本翠红打算独自进去,要汪少留在外面。 但找人心切的汪少说什么也不愿意呆在外面,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近吧台。 依旧是先前的那个吧员,在见到翠红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咦,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我们夏娃俱乐部居然来了两大名人,大碗和小碗都来了。” 翠红没心情和吧员闲扯,开门见山地提出要见小青。 听翠红说明来意后,吧员面露难色道:“你们最好还是在外面等,辉哥刚才说过,没有他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准去打扰。” “可我有要紧的事,必须马上见到她。”翠红柔声央求道:“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他们在几号包厢,我们自己去找。” 吧员略微傲慢地接道:“不要给我做难题,要是违背了辉哥的命令,我会被修理的。” 见吧员不肯说出具体的位置,汪少不禁有些恼怒,直接回道:“不说,我们就自己进去,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找过去,我就不信找不到。” 不知是因为大厅的音乐声太吵,还是汪少说话的声音很小,吧员对汪少的话语并未做出任何的反应。 见吧员置若罔闻,翠红也不解释,当即拉了下汪少的衣袖,示意汪少先离开吧台。 走到一边,翠红这才附在汪少的耳边接道:“我们悄悄的去找小碗就行了,你干嘛要当着那个人的面说出来?” 想想也是,汪少不由得讪笑一声接道:“我倒没有注意,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我也想告诉你,就算再急,也不能太莽撞。”翠红提醒道:“现在我们就装成一对来这里玩耍的客人,然后去上面的包厢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碗。” 汪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翠红补充道:“记住,我们去查找的时候,万一遇到被人盘查,千万不要和对方发生争吵,免得脱不了身。” 一心只想快些找到小青的汪少只管点头称是,根本没有注意听翠红的话。 由于心急,汪少率先走上阶梯,准备先往二楼的包厢查看。 走到一半的楼梯处,只听翠红在后面叫了一句“等一下。” 不明就里地站住身形,汪少回头问道:“怎么了,翠红姐?” “你是不是忘了刚才我给你说过的话?”翠红有些愠怒地问了一句。 汪少茫然地摇摇头说:“到底怎么了?” “我说你要假扮成来这里玩的客人,你怎么就这样一个人走上去?”翠红提醒道。 汪少恍然大悟,还真的忘记了这个问题。 转念又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夏娃的老板辉哥认识他,而翠红又是知名的按摩小姐,就算假扮成客人,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 仿佛看出了汪少的心思,翠红随即补充道:“你先不管老板是不是认识,只需要装成客人,这样上去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就算走错房间,也好有个措辞的理由。” 这番话说得有道理。 “那要怎么样才像是来这里玩的客人?”汪少反问了一句。 平生从未在这些地方玩过,汪少当然不知道该这么做。 “搂住我的腰,最好用双手。”翠红提示道:“抱着我,然后我们一起上楼。” 纵然已经非常的熟识,但翠红的这个要求还是让汪少感到了一丝难堪。 毕竟汪少今年才17岁,而翠红已经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半老徐娘。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羞吗?”翠红淡笑着接道:“有多少男人还想搂住我的腰,还得要排队,今天晚上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听到翠红的挪揄,汪少愈发感到难堪,生怕翠红再说出什么难堪的话语,赶紧一把搂住了翠红的细腰。 或许是翠红保养得很好,汪少这一搂,就像是搂住了一团棉花。 一股淡雅的清香水味扑进汪少的鼻孔,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旷神怡,几乎忘记了这只是在演戏。 翠红能够明显感觉到汪少搂住腰肢的手在微微颤抖,却也不拆穿,脸上堆起职业般的媚笑,紧靠在汪少的身侧。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脚步蹒跚地慢慢走上楼。 不明内情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对老相好重逢,旁若无人地亲热。 尽管心里装着晓菲的下落,急于想要找到小青,但翠红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还是多少有些难以把持。 特别是翠红紧紧贴住自己的身体,那柔软的双峰不断摩挲着肩膀,令汪少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股渴望。 一股男人特有的渴望。 汪少甚至有些错觉,这就是准备和翠红一起,去寻找人世间最舒服的妙不可言。 不,千万不要忘记了今天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拼命告诫自己不可想入非非,汪少暗暗咬紧下唇,尽量不去想那些画面。 就这样艰难地走上二楼,翠红和汪少互递了一个眼色,两人便装出陶醉的样子,向1号包厢走去。 他们的原意是,假装走错包厢门,看看小青会不会在里面。 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有这么巧。 正当汪少和翠红假装成缠绵的老相好,准备要误闯进1号包厢的时候,1号包厢的门却悄然打开。 开门的同时,伴随着一串笑声,从1号包厢走出两个身影。 汪少眼尖,一下子便认出,走在前面的正是小青。 想要松开翠红的腰,已经来不及了。 从1号包厢走出的两个人,正是小青和辉哥。 乍见到汪少紧搂着翠红的腰肢,两人亲热的程度不亚于热恋中的小情侣。 一丝厌恶滑过小青的脸颊,只听辉哥在身后嘿嘿笑道:“小碗,你的这个小朋友还真不赖,懂得找成熟的女人。” 一席话说得汪少就不舒服,当即松开了翠红的腰肢,怔立当场,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翠红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淡笑着接道:“这是几号包厢?” 为了假戏真做,翠红和汪少装出亲热的样子,不料还没有进到一个包厢,便遇到了小青和辉哥。 接下来的情形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 小青和辉哥礼貌告别,假装愤怒地带着汪少离开,而翠红则留下来,在夏娃做客串。 带着汪少出了夏娃俱乐部,小青一直都绷着脸,没有说话。 心里牵挂着晓菲的去向,汪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小青姐,有没有问到,买断晓菲的客人是谁?” 小青依旧绷着脸一言不发,瞄了眼汪少,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自顾蹲到街角的阴影中。 以为是刚才的事情令小青感到反感,汪少急忙跟过去解释道:“小青姐,确实刚才的情况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小青挥手打断汪少的解释,吐了口烟雾接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要闯进包厢来找我,才假装那样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生气? 就在汪少感到迷茫之际,只听小青发出一声低叹,随后接道:“我现在也很苦恼,并不是因为你们刚才的事情。” 哦。 汪少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不待追问,小青又低叹一声接道:“我是因为晓菲的事情而苦恼。” “因为晓菲?”汪少赶紧插了一句:“是不是因为晓菲被人买断的事情?” 小青无力地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尼古丁烟雾:“买断晓菲包夜的这个人,我认识。” 听说小青认识,汪少大喜过望,当即接道:“那有啥苦恼的,赶紧叫他让晓菲回来就行了。” “呼。”小青发出第三声叹息,苦笑道:“我只是说认识,并没有说我们关系好。” 言下之意,晓菲这回应该是遇到棘手的客人,连小青都感到苦恼的人。 可事情远远不止这样,小青接下来所说的话令汪少大惊失色。 “这个人,其实也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 听到小青的补充,汪少有些回不过神,楞了一愣才接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客人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就是那个当年的负心汉?” 尽管是在阴暗的街角,但汪少还是感觉到,从小青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目光。 “我找了他很久了,可是他一直都躲着我,没想到,晓菲居然阴差阳错地被他买断包夜。”小青无比愤慨地吐了一句。 汪少恍然大悟般接道:“等下,你说的这个负心汉,是不是当年的那个赵哥?” “嗯”小青毫不畏避地点点头,恨声道:“就是这个混蛋。”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岂不是晓菲的亲生爸爸? 汪少感觉头有点发懵,迟疑着接道:“那你的意思,买断晓菲包夜的人,就是赵哥,也就是说,是晓菲的亲生父亲?” “是的。”说完这句,小青颤抖着手点燃了第二支香烟,随即痛苦地垂下了头。 怪不得小青会这么苦恼。 汪少只觉思维有些混乱,急道:“那赶紧叫他放晓菲回来,这样岂不是……” 第46章 福乐园小区 后面的话太难启齿,汪少没敢说出口。 性格直率的小青接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可能赵哥还不知道,晓菲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汪少闻言大惊:“那赶紧去找到赵哥,告诉他真相,不要等到发生错误以后就迟了。” “说得简单,我去哪里找赵哥。”小青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样,只让人觉得深深的无奈。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听起来有点像是天方夜谭,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顺着小青的无奈,汪少突然记起什么,随口接问道:“小青姐,刚才你去里面那么久,就是和辉哥谈这件事吗?” 小青点点头说:“刚开始辉哥不肯吐露实情,只说是一个省城的大官把晓菲买断,后来才说是赵哥。” 听小青这么说,赵哥应该在省城是一个大人物。 “那辉哥就没有说,赵哥把晓菲带去哪里了吗?”汪少还不死心,紧紧追问,试图找出晓菲的去向。 “小少,你可能有所不知,做我们这一行的是不能随便泄露客人的行踪的。”小青耐心解释道:“何况也不能打听客人的去向。” 顿了顿,小青低叹一声接道:“辉哥能够把客人的信息告诉我,已经算是卖了一个大人情。” 这样说来,还是不清楚晓菲的去向,汪少不免焦急万分,喃喃自语般接道:“那该怎么办,万一晓菲被那个什么赵哥……” “小少!”小青一声断喝打断了汪少的话语,有些不耐烦地接道:“你不要再说了,先让我静一静,行不?” 听得出,小青已经陷入了困惑,如果一味的追问只会令她愈发的烦躁。 没想到,一向果断的小青也会有无助的时候。 而作为一个男人,汪少也感到束手无策。 就这样静静地蹲在街角的阴影中,小青足足抽完了三支烟,这才站起身,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般,缓缓吐出几个字:“走,我们去福乐园碰碰运气。” “福乐园是哪里?”汪少紧跟在小青的身后,追问了一句。 小青头也不回的接道:“那是赵哥曾经居住的小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晓菲带去那里,只有去碰碰运气。”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 福乐园是新千年的第一年,做为试点的一项地产工程,当时的价格非常昂贵,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够买得起。 坐落于省城东区的福乐园离夏娃俱乐部并不远,坐车也仅需5分钟的时间。 而在2000年以前,这里还全部是一片荒地。 有了福乐园小区后,才陆陆续续又修建了这些建筑,其中便包括夏娃俱乐部。 和当年的繁荣相比,现在的福乐园小区则显得有些没落,不仅门口没有保安执勤,连路灯都是熄灭的。 “这里就是当年我和赵哥同居的地方。”小青淡笑道:“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和赵哥的女儿,竟然会和她的亲生爸爸一起过夜,真是报应。” 面对小青的苦笑,汪少随口安慰道:“说不定晓菲不会和赵哥发生什么。” “但愿如此吧。”小青做了一个深呼吸,带着汪少一头扎进了福乐园小区的暗夜中。 此时已经快接近零点,福乐园小区那三栋高楼静静地屹立在夜空,有半数以上的房屋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家还亮着灯光。 随着慢慢走进里间,小青像是极力回忆般,仔细搜寻着赵哥的那个房间。 “我记得当年是中间的这栋楼,”小青指着其中的一个楼层接道:“对,就是中间的这栋,5楼的房间。” 确定了楼层和房间号后,小青抬头数了过去,果然发现五楼的某个窗口透出一线灯光。 “肯定是这里,走,上去看看!” 说完,小青带着汪少,一口气爬上了五楼。 因为这是老式的楼层,并没有什么电梯。 两人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也顾不得休息,小青抬手便敲响房门。 少顷,果真从屋里走出一个男人,小青眼尖,一下子便认出他就是当年的负心汉——赵哥。 乍见到小青和汪少站在门口,赵哥也是吃惊不小,随口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小青狠狠地做了个深呼吸,恨声接道:“难道你忘记了,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吗?” 一句话便将男人的身份锁定。 借助着屋里透出的灯光,汪少暗暗打量门口的男人,心说这个赵哥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把小青姐搞得神魂颠倒,还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赵哥意识到了什么,略微警惕地指着汪少,反问了一句:“他是谁?” 小青并不想回答,同样反问了一句:“怎么,你就打算让我们一直站在门口说话?” 汪少暗暗打量之余,感觉这个叫赵哥的男人身上隐隐折射出一股凛然的气势,具体是什么,汪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感觉,这个男人一出现,便有一股无形的威压。 这个赵哥就是晓菲的亲生爸爸? 那晓菲人呢? 虽然对眼前的赵哥素未谋面,但汪少可以想象出,像这样成功的男人,在夏娃俱乐部的地位是何等的高贵,以至于会压住像胜哥之流,直接买断晓菲的包夜权。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晓菲会不会已经和他发生了…… 如果已经成为事实,那小青该情何以堪? 心念至此,就听赵哥讪笑着接道:“小碗,你带着人来这里,我已经猜到了,你们是想找那个被我买断的女孩子,对不对?” 汪少注意到,小青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闻言只是淡淡地接道:“先进去说话行不行?” 或许是这句话包含着女人特有的哀求,又或者小青的出现,勾起了赵哥对往事的回味,在小青一再的提议下,他将汪少两人让进了房间。 房间里按照标准的2000年的流行陈设,令人有种复古般的感觉。 汪少有些好奇地四下观望,房间的客厅里没有沙发,也没有什么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只有几张藤椅和两张茶几。 最为特别的是屋子正中的那张八仙桌,还是红色的烤漆,看到这张八仙桌,仿佛回到了从前。 小青无心观赏这些陈设,像主人一样往卧室里钻。 或许这个房间对她来说,是那么 的熟悉,她都不需要赵哥的指引。 面对小青的乱窜,赵哥也不阻止,有些意外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淡淡地问道:“你是小碗的什么人?” 原本对于眼前这个赵哥,汪少是抱着敌对的态度,但出于礼貌,汪少还是不冷不热地接道:“我们是好朋友。” 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赵哥又道:“怎么今天晚上会找到这里来?” 凭直觉,眼前这个赵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汪少也不想隐瞒什么,当即回道:“我们来这里,只是想找被你买断的那个女孩子?” 赵哥的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还没有做出回答,小青便像一阵风似的到了房间,直接问向赵哥道:“你把那个女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你是说被我买断包夜的那个大胸脯女孩?”赵哥这句话虽然是回答小青,但眼光却一直未曾离开过汪少的国字脸。 也不知他是想从汪少的表情看出些许端倪,还是对汪少和小青一起来到这里感到好奇。 “对,她在哪里?”小青的语气有些急迫,恨不得马上便问出晓菲的去向。 赵哥淡笑着接道:“小碗,这个叫飘飘的女孩子是我从夏娃俱乐部买断包夜回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赵哥的话也有他的道理,汪少真想直接把话挑明,但又怕小青难堪。 谁知道小青竟然更直接,开口接道:“赵哥,你先不要得意,你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吗?” 赵哥嘿嘿怪笑道:“小碗,不用拐弯抹角了,直说吧,你们找到这里来,究竟是想怎么样。” 果然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能够直接问到问题的症结。 瞄了眼不知所措的汪少,小青淡淡地接道:“很简单,我们要找那个被你包夜回来的女孩子。” “那你找到了没有?”赵哥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 显然,小青去房间里面一无所获,说明晓菲并不在这里。 该不会是赵哥把晓菲另外藏了个地方吧? “你把那个女孩子藏到哪里去了?”小青不依不饶地接问了一句。 赵哥同样瞄了眼汪少的脸,随口接道:“小碗,你还是当年的坏脾气,为什么不能换一个语气来问?” 小青恨声接道:“跟你说话没有那么多的客气好讲。” “那很抱歉,我无可奉告。”赵哥有些傲慢地接道:“我还有其他事,你们请便。” 听到赵哥居然下起了逐客令,小青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当即恶狠狠地接了一句:“赵哥,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你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吗?”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持,似乎变成了赵哥和小青在互相指责。 心系着晓菲的去向和安危,汪少并没有兴趣听小青和赵哥的胡扯,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个女孩子到底在哪里?” 第47章 一封信 由于汪少这句问话由心而发,声音有点大,令小青和赵哥不由得一怔。 纵然小青已经知晓汪少和晓菲之间的关系,仍然是被吓了一跳。 在小青的印象中,汪少是那么的腼腆。 特别是赵哥,像是见到外星人一样,死死盯着汪少的国字脸,反问道:“你是她什么人,这么着急干嘛?” “我是她男朋友。”汪少情急之下接了一句,说出口才想起小青还在旁边,当即不自觉地望了望小青的表情,但却没有发现异常。 或许小青还沉浸在对晓菲的追寻中,并没有完全注意到汪少刚才所说的话。 汪少的回答令赵哥的表情有些复杂,只见他再次打量了一遍了汪少的全身,一改刚才的淡笑和随和,冷冰冰的接道:“既然是男朋友,就该要负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不该让她去那种地方上班。” 赵哥的话似乎还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但汪少却听不明白。 汪少也懒得去研究赵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只是希望快些找出晓菲的下落。 “赵哥,你也是一个男人,给句痛快的,快点说,那个女孩子现在哪里?”小青极为不满地接问一句,也想要得出答案。 毕竟那是之间的亲生女儿。 赵哥说出的答案令汪少和小青颇为意外。 “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子,刚刚走掉了。”赵哥淡淡地接道:“好吧,我不想和你们啰嗦,我也要回家了。” 说着瞄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凌晨零点。 “走了?”小青环顾一遍房间四周,难以置信地接道:“以你的性格,既然已经买断包夜,怎么会让她走了?”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赵哥有些厌恶地接道:“行信不信由你,反正那个女孩子确实已经走了。” 看赵哥的表情,听赵哥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说谎。 小青相信了赵哥的话,但却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走赵哥,随即又补问了一句:“照这么说,你和她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吧?” 这才是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亦是汪少最为担心的问题。 假如赵哥已经和晓菲那样,等于就是犯下了不可弥补的罪过。 原本这只是一句平常的问话,但要放在今天晚上这个特定的环境,便变得意义非凡。 赵哥像是重新认识小青一样,眯着眼反问道:“你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吗?”小青第三次提到了这个问题,语气愈发的显得急迫。 赵哥没有急于回答,将目光投向汪少,似乎有些忌讳,欲言又止。 小青长吐一口气,似有所悟地接道:“今天晚上我们来这里之前,他什么都知道了。” 言下之意,要赵哥不必有什么顾虑,只管开口。 “呼”赵哥出乎意料地发出一声叹息,声音低沉地接道:“你们说的那个叫飘飘的女孩子,真的走了,就在你们上来的前一分钟。” 前一分钟? 咋这么巧? 汪少努力回忆刚才进小区的情景,却没有丝毫的印象,见到过有女孩子的身影走过。 也难怪,这个小区早就已经没落,门口也没有照明的路灯,就算晓菲真的出去了,也未必能够看得见。 小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口接道:“这么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赵哥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声音低缓道:“小碗,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内疚,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找来,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把这老房子卖掉,并且还一直保存着原来的模样,就是希望有一天你再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当年的模样。” 听赵哥的话语,似乎在扯到其它的事情上。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今天晚上我不是来给你叙旧的,我也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我只想找到被你包夜的女孩子,我只想告诉你,这个女孩子就是……” 话刚至此,赵哥突然发出一声断喝:“不要再说,我都全部了解了。” 说着突然蹲下身子,看上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显然,赵哥已经知道了,晓菲就是他和小青的亲生女儿。 小青脸上的苦笑更浓:“没想到吧,你居然买断了自己的女儿……” “小碗,你不要再说了。”赵哥粗暴地低吼了一句,情绪波动很大。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似乎变成了一个局外人,根本就插不上话。 不过汪少最担心的还是晓菲的去向。 于是,趁着小青和赵哥双双陷入沉默之际,汪少忍不住接问了一句:“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你肯定知道晓菲去了哪里吧?” “晓菲?”赵哥的眼里充满迷惑,喃喃自语地望向小青。 小青淡淡地接道“晓菲就是飘飘,飘飘就是晓菲。” 这对曾经的情人,在经过这么多年以后,开始用另外的一种方式,诠释着对对方的不满。 但汪少并不想听他们的对峙,只想快些找到晓菲,所以才插了这么一句。 “那你又是她的什么人?”赵哥转而把问题转向汪少。 不知是不是以为太激动,赵哥竟然忘记了,刚刚才问过这个问题。 “我是她男朋友。”汪少理直气壮地接道:“我只想找到晓菲,其他的不管。” 一丝淡笑浮上赵哥的脸庞:“小伙子,刚才我说的话,可能你忘记了,如果说你真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让她到那种地方去上班?” 言语中包含着对汪少强烈的不满。 假如再不把问题澄清,只怕会招来赵哥的误会。 深深地望了眼小青的表情,汪少如实将晓菲到夏娃上班的初衷说了出来。 末了补充道:“其实晓菲也只是想找到她的亲生妈妈,当面问清楚的。” 赵哥点点头,这才回道:“她真的走了,临行时说是要去找你。” 找我? 汪少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脑海里急速闪过很多的假设。 “对,其实一开始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今天晚上去夏娃俱乐部买断,其实更多的是想找到小碗的下落。” “这么说,你一直都在寻找我?”小青似有所悟地接问了一句。 赵哥点点头说:“本来我去夏娃买断的时候,她不肯和我走,后来我表明身份后,她才和我一起离开的。” “你对她说了什么?”小青步步紧逼,想要了解整个事态。 赵哥苦笑着没有作答,只是拿奇怪的眼神看着汪少。 听得出,小青和赵哥的谈话已经进入到了叙旧的成分,汪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只想快些找到晓菲。 况且赵哥的眼神暗示他,接下来的谈话会涉及到他和小青之间**,不希望有第三人在场。 既然如此,继续留在这里便显得多余。 “晓菲是什么时候走的?”汪少顺势问了一句,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 “就是你们上来的前一分钟。”赵哥认真地接道:“她只说了要去找你,然后就出去了。我正准备回去,结果就遇到你们来敲门。” 看得出赵哥并不像是在撒谎,汪少当机立断,随口说了句告辞,像阵风旋出了房间,直奔楼下。 汪少准备赶回海洲大饭店。 根据之前的情况来分析,晓菲极有可能会回去海洲大饭店,因为那里是她和汪少分开的地方,也是最后一次和汪少见面的地方。 至于小青和赵哥接下来的谈话会涉及到什么,汪少并不想知道得太多。 毕竟那是小青和赵哥之间的恩怨,汪少不想搀和,也没有权利去旁听别人的**。 先找到晓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海洲大饭店,汪少急着赶回房间。 还记得上次晓菲突然失踪,结果又在房间里突然出现。 说不定这会儿晓菲已经在房间里睡觉了。 汪少的脑海里闪过那一幕温柔的缠绵,心跳莫名其妙地变得有些急促,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路过前台,习惯性地瞄了眼那些代表不同地区的石英钟,时间刚过凌晨一点。 可惜晓菲并没有在房间里睡觉。 环视空荡荡的房间,汪少开始怀疑,之前是不是赵哥为了让自己离开,而随意编造的假话。 如果真是赵哥敷衍的假话,那么此刻的晓菲会在哪里? 顾不上休息片刻,汪少又赶到三楼的演艺吧,直奔按摩小姐的宿舍。 不巧的是,翠红姐也不在这里。 问负责人,答复是翠红出去客串了。 汪少这才记起,之前去皇朝娱乐城找小青的时候,翠红便留在皇朝娱乐城,自己一时心急,居然忘记了。 这样想着,汪少打算重新返回福乐园小区,去找赵哥问个清楚。 假如赵哥敢欺骗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一边假想着很多可能的结果,汪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赵哥是晓菲的亲生父亲,也不能这样随便敷衍自己。 再次路过前台,汪少被服务员叫住:“请问是汪先生吗?” 经过那次保安事件,估计海洲大饭店的员工,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认识汪少。 迟疑地站住身形,汪少回头问道:“什么事?” “这里有你一封信,是一位小姐嘱咐我亲手交给你的。” 前台服务员甜甜的声音,在汪少的心头激起一层不小的涟漪。 一封信? 第48章 你要找谁? 还是一位小姐留下,要亲手交给自己? 该不会是晓菲留下的吧? 怀着这份猜想,汪少一个箭步窜过去,嘴里问道:“是谁给我留的?” 前台服务员举起一个信封,甜甜地应道:“她没有说,只是嘱咐要交到你手上。” 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信封,汪少掂了掂份量,有点沉,里面应该不止一张信笺。 “她什么时候给你的?”假装漫不经心地收好信封,汪少随意地问了一句,想确定这封信到底是不是晓菲留下的。 前台服务员接道:“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 汪少突发奇想,接问道:“请问可以查看一下监控视频吗,我想确定一下到底是谁给我的这封信。” 只见服务员面露难色道:“对不起汪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如果你想查看监控视频,必须征得消控中心的同意,但我们酒店有规定,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随便查看监控视频的。” “为什么?”汪少接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要保护好每一位来海洲大饭店的客人的**。”服务员的回答非常的干净利落,断绝了汪少的想法。 那就只能看信的内容了。 出乎意料,这封信并不是晓菲留下的。 因为排头的称呼居然是汪先生,试想,如果是晓菲留下的,不可能会这样称呼汪少。 这是谁留下的? 粗略一看,信笺总共有三页,汪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却没有发现署名。 也就是说,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到底是谁留下这样的一封信? 脑海里闪过许多的面容,但却没有一个符合。 怀揣这封没有署名的信,汪少临时改变主意,匆匆赶回了房间。 点燃一支香烟,汪少借助尼古丁的味道,先缓和了一下心情,这才摊开信笺,仔细阅读。 信是这样写的: 汪先生,你好! 请允许这样的称呼你。 或许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会很惊讶吧。 你一定会猜想,是什么人给你留下的这封信,又是为什么要给你留下这封信。 不用心急,你慢慢的往下看。 当你看完这封信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我是谁,为什么要给你留下这封信。 不要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住在海洲大饭店,在此之前,你的事情早就在省城传开了。 在你还没有得知我身份的时候,先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和一个女儿,典型的三口之家。 这个三口之家一直都很幸福的生活,直到有一天,这份幸福被一个叫汪少的人打碎了。 看到这里,汪少的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自己怎么变成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了,这个女的到底是谁? 重新点燃一支香烟,汪少继续往下看: 记得那天早上,爸爸突然给我说,他很快就会被抓走,并且要我记住,害他的人,是一个叫汪少的男孩。 我想不用再多说,你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就是那个三口之家的女儿。 本来我也知道,爸爸犯下了许多的错误,算是罪有应得,可就在前天,因为抑郁症发作,爸爸在里面自尽了。 汪少,是你害得那个曾经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这件事要算在你的头上。 就算不能把你怎么样,也要在精神上折磨你。 我知道,你这次来海洲大饭店,就是为了想找那个女孩子。 我也要让你尝尝,痛失挚爱是什么滋味。 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没有注明日期,也没有署名。 看着信笺上娟秀的字体,可以断定这是出自一个女孩子之手。 从信的内容来看,这个女孩子极有可能是涂志强老板的女儿。 除此之外,汪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的女儿。 之前涂志强做为污点证人,成功将幕后老板罗成云绳之以法,这其中,自然免不了汪少和小青的努力。 按照这封信的内容来分析,写信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罗成云的女儿。 而罗成云和小青也有多年的纠结,一直都没有理清。 眼前这封信里面写到,罗成云似乎在里面自杀了。 假如这个消息是真的,做为罗成云的女儿,将愤怒迁回到汪少等人的身上,也在情理之中。 可问题是,信的结尾还写到,她知道汪少正在寻找晓菲,难道说晓菲已经被她控制了吗? 假如这一切推理都正确的话,那么此刻的晓菲岂不是很危险? 心念至此,汪少再也坐不住了,一口气跑到前台,强烈要求查看监控视频。 他想确定,这个给自己留下信封的女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和罗成云有相似之处。 拗不过汪少的要求,服务员只得叫来了值班经理。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高挑的身材配上简洁的工作制服,给人一种干净明朗的感觉。 汪少耐着性子说明情况,希望可以查看一下监控视频。 前台经理解释说,他们没有权利答应汪少查看监控视频,假如一定要看,也只能等到明天白天,消控中心的主任上班的时候。 “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汪少急道:“我只是想看看,是谁给我留下的信封。” “对不起,这是酒店的安全规定,我们要保证来这里的每个客人的**。”前台经理淡笑道:“除非你有相关部门的手续,我们可以破例。” 说了半天,还是不能查看。 懒得再和前台经理啰嗦,汪少面带愠怒地离开了前台,继而走出了旋转玻璃大门。 站在门口,凝望沉沉夜色,汪少突然有种无助的感觉。 晓菲寻找亲生母亲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疑似罗成云的女儿,留下这么一封信,扬言要让他尝尝痛失挚爱的滋味。 一想到此刻晓菲还去向不明,汪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办? 捏着厚厚的信封,汪少的目光随意地扫视,从城南公园的矮树林,再到对面的治安巡逻办公室。 突然,汪少眼前一亮:何不去对面求助李旌阳队长,说不定有他的帮忙,便可以查看监控视频了。 对,这主意不错! 大喜过望的汪少快步穿过马路,来到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室。 非常不凑巧,今天晚上值班的队员,汪少并不认识,而李旌阳队长早就下班了。 汪少说明来意,希望和队长取得联系,但却被值班队员拒绝,理由是时间太晚,不能惊扰到队长休息,要查看监控视频,只能等明天李旌阳队长上班以后再说。 没有晓菲的消息,汪少的心一刻也不得安宁,哪里还能等到天明? 告别值班队员,汪少又回到了冷清清的马路边。 眼下已经夜深人静,可汪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捏着兜里的那封信,汪少仿佛捏着一个定时炸弹。 这个炸弹关系到晓菲的安危和下落。 想要解开这个无形的定时炸弹,就必须要找到写这封信的人。 可是,信笺上的内容根本就没有涉及到写信人的信息,只是暗示了是罗成云的女儿,眼下三更半夜的,要到哪里去找这个人? 一辆出租车从黑暗的路的尽头缓缓开来,车前挡风玻璃后面,“空车”两个红字份外醒目。 不行,去找小青,问问罗成云的情况。 假如这个写信的人真是罗成云的女儿,那么小青应该知道点情况。 至少小青和罗成云是多年前就认识的,多少也知道点罗成云的家庭情况。 一咬牙,汪少挥手招停了驶到面前的那部出租车。 事实上,从远处看,汪少就像是等在路边的打车者,所以出租车开得非常缓慢。 坐进副驾驶,汪少简短地吐出几个字:“去福乐园小区。”,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 看上去,汪少显得非常的疲惫。 司机也不多问,转动方向盘,出租车快速地驶向目的地——福乐园小区。 或许这是一个长期开夜车的司机,懂得给打车者休息时间。 很快,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福乐园小区的门口。 “到了。”司机轻声提醒了一句,汪少睁开眼,随手甩了一张50元的大钞给司机,淡淡地说道:“不用找了。” “谢谢。”司机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 或许像这样的打赏,他经常都会遇到。 福乐园小区不仅没有路灯,也没有保安值守。 由于先前来过一次,汪少径自爬上五楼,敲响了赵哥的房门。 等了十几秒钟,屋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小青和赵哥在重温旧梦? 汪少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罗成云的家庭背景,抬起手又狠狠敲了几下,同时高喊了两句:“赵哥,开门,赵哥,开下门。” 喊声过了几秒钟,赵哥的房门依旧纹丝不动,倒是旁边的门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的头探出房门,不满地嘟哝道:“小伙子,现在几点了,你还这么大声叫门,还让不让别人睡觉?” 汪少略微歉意地接道:“对不起,我想找这间房的主人,我有急事找他。” 中年妇女闻言,索性站出来,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光芒,仔细打量了一遍汪少,这才接道:“你要找谁?” 第49章 私人电话 “我找赵哥,就是这个屋的主人。”汪少抬手指了一下赵哥的房门,淡淡地接了一句。 “赵哥?”中年妇女奇怪地瞄了眼汪少的国字脸,反问了一句:“你没搞错吧,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赵哥。” 这下轮到汪少纳闷了。 刚才明明是从这个房间出来,中年妇女为什么要说没有赵哥这个人。 “大姐,麻烦你,我真的找赵哥有急事。”汪少诚恳地补充道:“关系到人命关天的大事。” 中年妇女不耐烦地接道:“对面这家老早就没有人居住了,你要找什么赵哥,最好到别处去,半夜三更的敲门,打扰到别人休息。” 说着话,中年妇女将身子缩回了她自己的房间门。 就在汪少刚刚准备叹口气的时候,中年妇女又重新伸出脑袋,警告道:“如果你还不走,继续在这里敲门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听得出,中年妇女不像是在开玩笑。 汪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带去接受调查。 那封像定时炸弹般的信,就在口袋里,得赶紧找到写信的人,才有可能找到晓菲的下落。 说不定,晓菲已经被写信的人给控制起来了。 闷闷不乐地走下楼,汪少一时之间也不知何去何从。 从中年妇女口中所说的情况判断,赵哥应该很久都没有在福乐园小区的房子里居住,否则中年妇女也不可能说不认识赵哥。 可之前小青确实和赵哥呆在那个屋的,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就不见了人影。 小青和赵哥去哪里了? 难道说他们真的在屋里重温旧梦,对汪少的敲门置之不理? 回头想想小青的性格,以及想要找到晓菲的心情,汪少又觉得不可能。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小青和赵哥在汪少离开后不久,也双双离开了福乐园小区。 问题是,他们去了哪里? 摇摇头,汪少还是难以理清头绪,准备回海洲大饭店好好休息。调整一下杂乱的思绪,等到天亮以后,再去求助治安巡逻队长李旌阳。 刚刚走出福乐园小区黑漆漆的大门,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柱从远处射来,照的汪少睁不开眼。 “什么人?别动!”随着一道严厉的男声传来,几个黑影迅速跑了过来,将汪少团团围住。 抬眼望去,只见围拢过来的几个人都是年轻人,而他们穿着的衣服有些眼熟。 不待汪少有所行动,其中一人接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半夜三更的还要出去吗?” 这回汪少算是看清楚了,眼前这几个人是治安巡逻队员。 得知对方的身份后,汪少不觉暗自松了口气,当即接道:“我是来找人的,现在要赶回酒店去。” 心系着匿名信的事情,汪少不想和对方啰嗦。 但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够令人满意。 问话的男人嘿嘿笑道:“现在我们是问你是什么人,不是要问你去哪里。”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去路?”汪少有些愠怒地反问了一句。 “我们是省城东城区治安巡逻大队的,今天晚上负责巡查这片区域。”男人正色道:“看到有可疑的人员,我们有权利进行盘问。” 说着,男子掏出一张工作证,在汪少的面前晃了两下。 果然是治安巡逻大队的。 汪少暗暗窃喜:原本自己就是想找李旌阳帮忙寻找写匿名信的人,这下正好。 可惜汪少窃喜得太早了。 听说是治安巡逻大队,汪少随口接道:“正好我也想要找你们的队长。” “你找我们的队长?”男人和其他队员面面相窥后,重新打量了一遍汪少,“你认识他吗?” “认识。”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他叫李旌阳,是你们的队长。” “呵呵,还有点意思。”男人嘿嘿笑了起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男人身后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小子,我看你是撒谎都不会圆,我们的队长就站在你的面前,还说什么认识。” 啥,眼前这个男人是队长? 照这么说,治安巡逻大队不止一个队长? 就在汪少纳闷之际,只听男人身后的声音再说道:“张队长,不用再和这小子啰嗦,我看他肯定有问题,我们带回办公室好好盘查一下。” “对,最近经常接到福乐园小区居民的报警,都是失窃的案子。”另外一个声音也附和道。 这一唱一和的对话令汪少大吃一惊,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队长,而且还是一个姓张的队长。 和自己说的李队长,可不是同一个人。 张队长似乎也正有此意,闻言不由分说地将汪少带到了位于东城区的治安巡逻办公室。 治安巡逻办公室和海洲大饭店对面的那个办公室,从结构上来讲,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这里面的人,汪少一个都不认识。 尽管他们怀疑汪少就是福乐园小区近期出现的窃贼,但对汪少还算客气,并没有做出羁押自由的举动。 张队长指示汪少坐下,然后开始了盘问。 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汪少便将去赵哥家找人的事情粗略地讲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选择半夜三更的去找,明天白天再找不行吗?”张队长本着认真的工作态度,不冷不热地接道:“再说了,你既然认识那个什么赵哥,完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汪少苦着脸接道:“我也想,可问题是我没有赵哥的电话号码。” “小子,我看你还是不老实。”张队长语气有些严厉地接道:“如果你再不说老实话,我们就只有把你移交给局里,让上面的人来处置。” “不,我真是没有撒谎。”听说要将他移交,汪少急道:“我确实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那是我的另外一个朋友。” 汪少的解释越说越乱,听得张队长皱起了眉头。 “这样吧,我再给一次机会。”张队长有些不耐烦地接道:“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马上就把你移送过去。” 看样子张队长是一个铁面无私的队长。 兜里还揣着那封匿名信,心里还牵挂着晓菲的安危,最重要的是,小青和赵哥去了哪里? 假如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移送到里面,那这些事情该怎么去处理? 无奈之下,汪少只得将事情的真相吐露了出来。 当然,涉及到小青**的问题,他只字未提,只是说自己的朋友和赵哥幽会,完了去找又找不见人。 这回张队长没有再怀疑,沉吟半晌才接道:“你明知道他们在幽会,为什么又要急着在半夜三更去找你的朋友?” “因为她女儿从大老远跑来找她,一定要我告诉她。”汪少的解释显得有些牵强。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汪少绝对不是那个在福乐园小区行窃的小贼。 凭着多年的巡逻经验,张队长暗自得出了这个结论。 可张队长同时也明白,眼前这个小子还有什么事隐瞒。 想到此,张队长关切地问道:“你刚才说,你认识什么队长,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 一听自己的解释凑效,汪少大喜过望,随即将李旌阳的名字报了出来,连同海洲大饭店那边的地址。 张队长半信半疑地拨通了电话,得到的答复是,确实有这个李旌阳,属于省城南片区的巡逻大队。 但现在李旌阳没有上班,汪少所说的话得不到证实。 “这样吧,今天晚上就先在这边委屈一下,等明天李旌阳过来带人。” 张队长丢下这句话后,不再理会汪少的焦虑,转身出了办公室,随手锁上了房间门。 汪少扑到门边想扭开,但门从外面反锁了。 环视这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木质的长条椅,和一张办公桌,哪里可以睡觉? 没办法,只能先将就一个晚上了。 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封匿名信,汪少半躺半倚地睡在长条椅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当汪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已经多出好几人。 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汪少,似乎像这样让一个外人睡在办公室,还没有先例。 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张队长也走了进来。 汪少眼尖,一下子便发现,在张队长身后,跟着走进来的那个人,居然是李旌阳。 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汪少大步迎上去,紧紧握住李旌阳的手,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10分钟后,连同汪少在内,加上张队长和李旌阳,三人端坐在一间早餐点,边喝着热乎乎的豆浆,嘴里咀嚼着香喷喷的油条,边说着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张队长和李旌阳不仅是同一条战线的同事,私底下也是玩得很好的朋友。 就在昨天晚上,张队长打通了李旌阳的私人电话。 在电话中,李旌阳表示,先留汪少在办公室,以免发生意外。 “没想到吧,把你留在办公室是李队长的主意。”张队长略微得意地说了一句,咬下一口油条,有滋有味的咀嚼着。 确实没想到,李旌阳这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意识,才要张队长这么做。 一丝感激涌上心头,但汪少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第50章 怎么办? “对了,小少,你那么晚的跑去福乐园小区,真的就只是找朋友那么简单?”李旌阳随即接过话茬,问了一句。 听到这充满关切的问话,汪少心中的防线早已经放开。 面对李旌阳,汪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于是,汪少掏出那个信封,随手递给了李旌阳。 而原本汪少就打算找李旌阳帮忙,协助查找出写这封匿名信的人,以便能够找出晓菲的下落。 不管写匿名信的人是不是危言耸听,汪少都宁愿相信,晓菲真的在些匿名信的人的手中。 看完信封里面的内容,李旌阳的表情显得非常的凝重。 楞了许久,李旌阳才接道:“你说要找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之前在城南公园被我们追查过的那个女人?” 汪少用力地点点头说:“这封信里所提到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的女儿,所以我才很焦急,想要找到留下这封信的人。” “她的女儿?”李旌阳同样听得一头雾水,随口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说来话长,等解决好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总之这次你一定要帮助我找到这个写信的人。” “你想怎么样?”李旌阳带着试探的口吻,接问了一句。 汪少也不客气,随口接道:“我想要你帮忙,带我去海洲大饭店,看看监控视频,我想知道,留下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长的什么模样。” 略作沉吟,李旌阳居然点点头,答应了汪少提出的要求。 和张队长匆匆作别后,汪少和李旌阳回到了海洲大饭店。 为了早点解开汪少的疑惑,李旌阳甚至都没有顾得上先回一趟治安巡逻办公室。 两人径自来到海洲大饭店的前台,找到当班的服务员,提出要看看昨天下午到晚上的监控视频。 服务员提出质疑,李旌阳随即掏出他的工作证,表明了身份。 服务员不敢怠慢,当即拨通了前台经理的电话。 很快,前台经理便出现在汪少两人的眼前。 依旧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依旧穿着酒店的制服,唯一不同的是,前台经理的脸上多了些职业性的微笑。 李旌阳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提出要看看昨天的监控视频。 本以为前台经理会像昨天晚上那样,找诸多借口,百般推诿。 没想到,前台经理一反常态,居然满口答应。 汪少暗自好笑:看来这酒店的经理也是势利眼,见到治安巡逻队的队长,一下子便变得这么配合。 不管怎么说,能够见到监控视频中,到底是谁留的匿名信,也算是解开心里的疑问,为下一步找到晓菲打下坚实的基础。 前台经理带着汪少和李旌阳,走进了前台斜对面的消控中心。 对于消控中心,汪少一点也不陌生。 想当初被保安队长下药,弄得迷迷糊糊的,就是被带到了这间全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的消控中心。 也是在这里,小青及时出面,叫醒汪少,破坏了保安队长的阴谋,让汪少得以逃过一劫。 如今再次走进消控中心,汪少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消控中心值班的保安热情地接待了汪少三人。 前台经理先是和大家作了相互的介绍。 李旌阳掏出工作证,满脸严肃地表明来意,值班保安认真地查看了工作证后,淡笑着表示,可以查看监控视频。 但必须先做一个详细的登记。 于是,李旌阳便和保安一起,开始了长达两分钟之久的交谈。 汪少耐心地等待一旁,恨不得马上就可以看到,那个留下匿名信的人。 或者说,是想看看,罗成云的女儿长的什么样。 谈话结束后,保安又郑重其事地拿出问话记录,要李旌阳仔细查看。 确认无误后,保安又要求李旌阳签上姓名,并按上指印,这才将李旌阳和汪少带到了里间的小办公室。 在这间小办公室里,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好几台电脑,显示屏上无一例外地都在播放着监控视频画面。 保安把汪少两人带至其中一部显示屏前,解释道:“这里便是大堂吧的前台那部监控视频,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时段的?” 汪少歪着头略作沉思,回道:“应该是昨天傍晚的时候。” “好,那就从昨天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保安说完,调出了昨天的监控视频,并按下了快进键。 显示屏上出现了前台的情景,两名服务员端坐在里面,静静等候客人的到来。 汪少的眼睛几乎都要落在显示屏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 但这样足足盯了10分钟,都没有发现异常,而显示屏上的时间才到了下午的5点20分。 汪少要求暂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然后接着往下看。 还好保安将快进到最佳速度,这样盯一分钟,显示屏上的时间也就过了差不多八分钟。 就这样又盯着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在显示屏上,终于出现了一些异常。 “快看,有人将信封递给我们的服务员。”保安指着显示屏,提醒道。 果然,在显示屏上面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一个背影对着监控视频的摄像头,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正在前台值班的女服务员。 这个画面仅仅停留了15秒钟,那个背影便转身,朝旋转玻璃门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显示屏上。 出乎意料,这个背影居然是一个妇女。 由于成像距离远,看不清妇女的容颜,只能依稀辨别,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 留下信封的不是罗成云的女儿,而是一名妇女? 汪少不禁有些错愕,和李旌阳对望了一眼,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搞了半天,这个留信封的人,居然是一个中年妇女。 仿佛看出了汪少的疑惑,李旌阳淡淡地分析道:“看样子留信封和写匿名信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嗯。”汪少也表示赞同,“可能这个女的是受了委托。” 说话的同时,汪少想到了当初在痞子沟的时候,二叔委托他帮忙寻找儿子晓杰的情景。 心念至此,汪少下意识的瞄了眼显示屏左上角的时间,是19点23分。 谢别保安后,汪少和李旌阳离开了消控中心,就近在大堂吧找了个角落位置,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不过两人并没有急于发表看法,而是要了两杯咖啡。 据说咖啡可以提神,并且可以令思维活跃。 分别点燃一支香烟,汪少和李旌阳都不约而同地靠向沙发的后背,闭上眼睛,沉浸在尼古丁的世界中。 之所以选择这个角落,是因为这里是大堂吧的有烟区,两人可以尽情的吞云吐雾。 少顷,服务员端着托盘,步子稳健地走了过来。 一股浓浓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汪少和李旌阳均睁开了眼睛。 放下咖啡杯,服务员礼貌地说了句“请慢用。”,然后转身离开。 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李旌阳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少,我记得上次在城南公园见到你朋友的时候,当时怎么就慢用听说,你朋友还在找女儿的事情?” 吐出一口尼古丁烟雾,汪少苦笑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小青姐有什么女儿的,是到了后面才知道。” “哦”李旌阳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道:“那这个叫小青的女人,现在什么地方?” 对于小青的去向,汪少确实不知道,只能回以无奈的摇头。 “你找我帮忙查看监控视频,现在已经看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李旌阳不愧是治安巡逻队长,问出的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毫不拖泥带水,更不会在某一个问题上死缠着不放。 面对李旌阳的询问,汪少如实回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能够找的人,一个都找不到,不想找的人,却偏偏又出现,还留下这么一封带有恐吓的匿名信。” “你觉得这封信是那个被抓的老板的女儿写的吗?”李旌阳接问了一句。 或许,此刻面对他坐着的汪少,在他的眼里,充满了太多的疑惑,他甚至已经对汪少充满了好奇。 提到那封匿名信,汪少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道:“对了,刚才那封信的内容你都看过,对吗?” “看过,有什么问题?” “那当初涂志强做污点证人,把罗成云搞进去的事情,你也应该清楚吧?”汪少接着问了一句。 李旌阳点点头,有些不耐烦地接道:“小少,你到底想说什么?” 汪少稳了稳心神,缓缓接道:“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有话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我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李旌阳淡笑着接了一句,力图消除汪少的紧张。 这话一出口,汪少还真觉得有些放松,当即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下,那个叫罗成云的是不是在里面自杀了。” 听到汪少提出的要求,李旌阳沉默了。 作为一名治安巡逻队的队长,李旌阳的权限并没有多大,如果要去里面查探情况,那还得经过层层审批,并非那么容易。 就算上面层层审批通过,也还得要经过七天的等待,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允许。 可面对汪少焦灼的目光,李旌阳又不忍心将实情说出。 怎么办? 第1章 送信的神秘男子 顿了顿,李旌阳接道:“为什么要打听这个情况?” 汪少有些心急道:“你忘记了吗,那个女孩在信上写到,说什么我想要找的人,就在她的手上,还说了是因为我们,才让他父亲死在里面的。” “可这又能怎么样?”李旌阳不以为意地接道:“就算罗老板在里面死亡,也是他恶贯满盈,咎由自取,怎么能够怪在你的头上。” “可问题是这个写信的人说得那么尖锐,我怕她真会做出什么傻事。”汪少不无担心地低叹道:“所以我才想找到这个写信的人,同时也想请你帮忙,去查实一下,那个罗成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在里面了。” 李旌阳没有回答,而是靠向沙发后背,似乎汪少的话很令他棘手。 “怎么,是不是要查罗成云的情况有困难?”汪少小心翼翼地接问了一句。 眼下什么事都不明,小青也还没有找到,晓菲的下落更是一个迷,汪少可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得罪李旌阳。 此刻,在汪少的眼中,李旌阳无疑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沉默许久,李旌阳撑开眼睛,缓缓反问道:“小少,你觉得要找到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就真的这么重要?” 汪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只有找到这个写信的人,才有可能找到小青的女儿。” 李旌阳苦笑着摇摇头说:“那万一写这封信的,并不是罗老板的女儿,而是有人冒名顶替,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 汪少不禁有些迟疑,耳际回响起前台服务员说过的话:“是一位小姐留下的信,说是要亲手交给你。” 再回想起之前看过的监控视频,画面上明明就是一个中年妇女。 按照信上的内容,和前台服务员所描述的那样,留下信封的,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小姐。 可为什么出现在监控视频里面的会是一个中年妇女? 难道真的如李旌阳所说,是有人冒名顶替,故意说成是罗成云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冒名顶替的人又会是谁,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一连串的问号打在汪少的心里,令他一下子沉默了。 见汪少似有所悟,李旌阳接道:“现在有两种可能,写信的人是冒名顶替,或者留下信封的不是本人。” “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想了解清楚,到底那个罗成云是不是死在里面了。”汪少坚决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李旌阳回道:“这样吧,等下午我托朋友帮你打听一下罗老板的情况,你自己也要小心意外,最好是先呆在酒店房间,哪里也不要去。” 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整个下午,汪少都老老实实地呆在酒店的房间里,静待李旌阳的消息,同时也想一个人好好梳理杂乱的思绪。 无奈思绪越理越乱,汪少索性开了一瓶啤酒,混合在尼古丁和酒精之中。 本来汪少打算就这样静待李旌阳的消息,但事情却偏偏又出现了意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日落西山,华灯初上的时候。 “叮咛,叮咛……”悦耳的门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汪少杂乱的思绪。 是李旌阳回来了! 汪少精神一振,忙不迭跑去开门,忘记了要先在猫眼里面看看,外面的到底是谁。 出乎意料,站在房间外面的并非是李旌阳,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找谁?”面对门口站着的陌生人,汪少迟疑着问了一句。 海洲大饭店属于准五星级饭店,每天都有来自全国的客人,甚至是世界各地的客人,来此下榻,偶尔走错房门的情况并不是没有。 但门口这个人显然没有走错房门。 “请问你是叫汪少的吗?”陌生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吓了汪少一大跳。 怎么又冒出一个直呼自己名字的陌生人? 这是谁? 有了匿名信在心里留下的阴影,汪少也多了一个心眼,当即假装不是本人一样,反问了一句:“你是谁?找汪少有什么事吗?” 来人用深沉的眼神仔细端详了片刻,肯定地接道:“如果你不是汪少,我就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来人竟转身径自要离开。 这下轮到汪少急了,对着来人的背影喊了一句:“有什么话你尽管讲,我就是汪少。” 来人重新转回头,淡笑道:“一看你就是汪少本人,还给老子装得挺像。” 没想到还没有说正事,就爆出了一句难听的话。 汪少略微皱了皱眉头,不冷不热地接道:“我就是汪少,说吧,有什么找我?” 能够找到这个房间,说明来人已经了解好了情况,也就没有必要追问为什么会找到这个房间来。 尽管如此,汪少却没打算让来人进房间。 面对汪少满怀戒备的眼神,来人也不啰嗦,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张口接道:“这是一个朋友托我转交给你的。” 又是一封信? 诧异地紧盯着来人的脸,汪少迟疑着接过信封。 “其他的你不用再问,我也不知道,”来人见汪少已经接过信封,随即又道:“那个人说了,你只要看了里面的内容,就知道了。” 说完,来人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口。 从来人出现到离开,只是过了半分钟而已,但汪少的心情却像是翻过了几个山头,有种被抛入高空的感觉。 前面那封匿名信还没有眉目,怎么又来了一封? 而且这封信还直接送到了房间来,说明写信的人对汪少的行踪相当的了解。 不用说,这个留信的人肯定是汪少所熟悉的人。 一瞬间,汪少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人的脸庞,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急迫地撕开了信封,甚至忘记了先关上房间门。 这封信里面只有一张信笺,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娟秀的字迹。 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汪少定睛细看: 小少,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在见到赵哥以后,我突然觉得无颜面见女儿。 我走了,请不要挂念。 最后,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好好善待我的女儿。 落款处写着蛇妖小青的字样。 是小青留下的信。 小青走了? 看完这封信,汪少的第一反应是,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小青就这样走掉。 要知道,晓菲还想要找到她,亲口问清楚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如果小青就这样走掉,那晓菲岂不是更加的痛苦? 将信笺塞进口袋,汪少像疯了一样冲出房间,直奔向电梯门。 他要将送信的人追回来。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青就这样走掉。 一口气冲到电梯门口,只见键盘上的数字停留在“—1”的位置。 尼玛,电梯居然到了负一楼。 对于海洲大饭店的内部结构,汪少还是比较熟悉。 负一楼是员工餐厅和停车场,根本没有客人下去。 一定是送布草车下去了负一楼。 也不知刚才那个送信的男人有没有离开海洲大饭店。 心急如焚的汪少使劲按住下行键,恨不得电梯马上就升上来。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上来,汪少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在键盘上按了“1”字。 随着电梯缓缓下降,汪少的心情亦变得低落。 在汪少的印象中,小青是一个敢说敢当,敢爱敢恨的女人,性格比有些男人还要豪爽,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方式告别? 汪少清楚的记得,小青曾经表示,一定要找到亲生女儿,给她讲清楚当年的那些无奈。 可为什么只隔了短短的一天,小青居然会留下这么一封简短的信笺,不辞而别? 一定是赵哥给她说了什么,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除此以外,汪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令小青突然改变主意。 电梯很快降到一楼,可汪少找遍了整个大堂吧和早餐点的西餐厅,均没有见到刚才那个送信的男人。 由于此时是早晨,一楼并没有多少客人的身影。 汪少来到前台,询问服务员是否见到一位男人出去,并形象地比划看男人的身高,以及穿着。 听了汪少的描述,前台服务员很肯定地表示,并没有人从大堂吧出去。 “你敢这么肯定,没有人出去过?”汪少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服务员点点头接道:“我是早上八点接班,现在是八点三十九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位客人来退房,也没有一位客人离开酒店。” 照这么说,刚才那个男人还没有离开酒店? 可汪少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就确定没有看错,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出去过?” 面对汪少的质疑,服务员淡笑道:“我在海洲大饭店好歹也上了一年多的班,基本上都掌握了客人的流动和去向。” 顿了顿又道:“通常每到星期天的早晨,都很少有新入住的客人,而住店的客人则会很晚才起床。就算要退房离开,起码也是十点以后了。” 原来今天是星期日。 环视一遍空空荡荡的大堂吧,确实如服务员所讲,不见几个客人。 汪少突发奇想,改口继续追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见到,有客人从外面进来?” 第2章 赵哥过来了 按照送信时间来推算,那个神秘的送信男人,应该是在八点半左右进来的。 假如真如服务员所说,大堂吧没有客人,那么这个男人在进来的时候,前台服务员应该很清楚的看到。 不料服务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没有?”汪少的眼睛死死盯着服务员略施淡粉的脸,矢口接问道:“你好好回忆一下,就在十五分钟前,这个男人从外面进来的。” “没有。”前台服务员坚定地回道:“从我接班到现在,既没有客人进来,也没有客人出去。” 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那这个送信的男人去了哪里? 难道他会七十二变,像孙悟空那样变成一只苍蝇飞出去? 汪少暗自好笑,同时心里的疑团更大。 这个神秘的送信男子居然不是从外面进来,难道说他本来就是住在酒店里面的,只是自己并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说明他和小青的关系应该很近,可为什么这么久,就从来没有听小青提起过? 原本还想追上送信男子,追问小青的下落,没想到送信男子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居然凭空消失了。 略微沮丧地往回走,汪少的心情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走到电梯门口,汪少准备回房间洗个澡,好好清醒一下纷乱的头脑。 望着不断闪耀的键盘上不断变换的数字,汪少的脑子里灵机一动:对了,还记得刚才下楼之前,曾经见到电梯停在负一楼。 那个神秘的送信男子,会不会下到了负一楼? 负一楼主要是员工的活动区域,那里也有通道,可以从海洲大饭店的后花园,沿着那条员工通道小路,绕到消控中心的侧门,然后再经过城南公园边上的那片矮树林,便可以出去。 送信男子极有可能是坐电梯到了负一楼,然后从员工通道离开。 对,去负一楼看看。 汪少等不及做电梯,准备徒步跑下负一楼。 刚跑两步,汪少又改变了主意。 假如自己的推断正确,那么此时的送信男子,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嗯,要追也应该从消控中心的侧门处,往回追。 拿定主意,汪少不再犹豫,当即快步走出玻璃旋转大门,然后绕过城南公园的那片矮树林,准备往海洲大饭店的员工通道里面走。 汪少的想法是,那个神秘的送信男子如果真是从负一楼进出,那么这个时候应该是走在员工通道的路途中。 只要从员工通道倒着回去,应该会遇见那个神秘的送信男子。 除非他不是从员工通道进出,或者说他还没有出海洲大饭店。 就在刚刚绕过海洲大饭店的拐角,就要进入员工通道之际,一个似曾见过的身影,在城南公园的矮树林晃了一下。 下意识的仔细望去,汪少的心里猛然一颤,那不正是刚才送信男子的背影吗? 特别是那件灰褐色的上衣,和他的头型。 就在汪少心里一颤的同时,送信男子的背影已经一晃不见,消失在矮树林里面。 汪少的判断非常正确,那个神秘的送信男子果然是从员工通道进出,怪不得前台服务员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单凭这一点,便可以看出,这个神秘的送信男子异常狡猾,懂得不留痕迹。 同时也更加说明,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换句话说,这个男子的行为肯定有鬼。 虽然还不能确定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汪少敢肯定,这个男子正在欲盖弥彰。 心念至此,汪少加快步伐,“呼”地往矮树林冲去。 不久前,汪少曾经在矮树林里撞见过涂志强,对城南公园的结构比较了解。 必须得尽快追过去,否则极有可能让送信男子逃脱。 因为城南公园共有三个出口,除去紧邻海洲大饭店的这片矮树林,算是一个出口外,还有沿着小河边,通向河东小区的出口,以及正门口。 脚下生风,汪少飞快地在清晨的阳光下奋力奔跑,全然不顾一切。 在旁人看来,汪少更像是一个早起晨练的跑步者。 等汪少跑进矮树林的时候,那个神秘的送信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汪少急速思考后,决定沿着河东小区的那条河边小路,继续追赶。 汪少的结论是,小青和翠红姐曾经在河东小区出现过,这个替小青送信的神秘男子,极有可能也是从河东小区出来的。 汪少的判断再次正确,送信男子确实是沿着城南公园的河边小路,走向河东小区。 但令汪少始料不及的是,这个神秘的送信男子并非是受小青的委托。 做出判断的同时,汪少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河边的这条小路。 晨光从矮树林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将河边小路照得光影斑驳。 就在这片影影绰绰的斑驳光照中,汪少终于看到了送信男子的背影。 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汪少尽量不发出声音。 原本汪少是打算追上男子,询问究竟。 但再见到男子的背影后,汪少又改变了主意。 他想看看,这个神秘的送信男子去河东小区做什么,是不是回去向小青复命。 如果是,那就最好,可以直接见到小青,不必询问男子,省去许多的麻烦。 送信男子快步疾走,似乎目的明确,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尾随的汪少。 或许他认为自己选择的行走路线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有人跟踪? 偏偏世界上的事情就有这么巧。 由于男子疾步快走,不到两分钟便走出矮树林,来到了河东小区的入口。 离开矮树林后,河东小区门口没有遮掩体,就这样跟出去,势必会被送信男子发现。 汪少不敢跟得太紧,只敢在矮树林边缘,透过枝叶间缝隙,仔细观望。 值得庆幸的是,送信男子并没有直接走进小区,而是在河东小区的门口停下脚步,四下张望。 看上去,男子是在等待什么。 难道是在等小青的出现? 按捺住“蹦蹦”直跳的心,汪少不由得屏住呼吸,继续观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耐心第等待了差不多一分钟之后,有个身影靠近了送信男子,但却不是小青。 不过汪少的眼睛瞪得更大。 因为他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就是昨天晚上和小青在一起的赵哥。 还记得赵哥和小青是在省城西边的福乐园小区楼上,怎么大清早的就出现在这河东小区? 擦了擦眼角,汪少难以置信地仔细查看,没错,靠近送信男子的,正是那个赵哥,昔日有负小青的中年男人。 赵哥的出现令汪少眼前一亮,照赵哥情形来看,小青应该还和赵哥在一起。 那么赵哥的出现,是否暗示着小青也在河东小区里面? 怀着满腹疑问,汪少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同时也不断瞄向河东小区的出口处,希望能够见到小青的身影。 神秘的送信男子果然是在等人,但却不是等小青。 见赵哥出现,男子快步迎上前,对赵哥打起了招呼。 只见赵哥也不搭话,径自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塞到送信男子的手中。 尽管还隔着一段距离,但汪少还是看清楚了,赵哥递给送信男子的,是几张百元大钞。 就送信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要好几百块,可见赵哥的出手很大方。 同时也说明,赵哥对这件事很看重。 一定是小青嘱咐他,要重重的酬谢送信的男子,才舍得花这么大的价钱。 暗暗猜测着,只见送信男子收好钞票,似乎很满意地离开了河东小区的门口。 再看赵哥,四下里望了望,然后直接往汪少所在的位置走来。 看样子,赵哥是准备出河东小区。 汪少心中一惊,本能地闪身躲进了矮树林深处。 很快,矮树林边的小路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赵哥过来了。 按捺住好奇的心,汪少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仔细打量从面前经过的赵哥。 此时的赵哥看上去神情疲惫,似乎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这不由得让人猜想,是不是和小青一宿都没有合眼。 两个曾经热恋同居,并生下一个女儿,最终却又分开的男女,在再次聚首的时候,肯定有说不完的话题,更何况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还不见其踪影。 看着神情疲惫的赵哥快速地从面前走过,汪少真想冲出去问个明白。 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汪少准备,悄悄尾随赵哥,看看他是否会回去和小青汇合。 之前小青曾经对赵哥充满愤慨,因为晓菲的原因,才和赵哥见面。 最令汪少费解的是,赵哥既然知道晓菲是他和小青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还要买断晓菲的包夜权,然后又放晓菲离开。 如今的晓菲到底在哪里,恐怕只有小青和赵哥才清楚。 又或者,赵哥在撒谎,故意编造出一堆废话,想转移小青的视线,暗中早已经把晓菲藏身到其他地方。 抱着这份猜想,汪少才一再地改变主意,准备盯赵哥的梢,看看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第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尽管赵哥看上去神情疲惫,但脚步却迈得飞快,行色匆匆。 这更加证实了汪少的猜想:赵哥心里肯定有鬼。 转过一拐弯,前面就是通往海洲大饭店的岔路口。 快步疾走的赵哥没有走向通往海洲大饭店的方向,而是拐进了另外一侧,通往城南公园正门的方向。 就在拐弯后面,有一块巨大的假山,上面书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城南公园。 上次汪少撞见涂志强,也就是在这块假山的后面。 令汪少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在这块假山后面,同样会上演一出撞见的闹剧,只不过对象换成了赵哥。 事实上,在经过矮树林的时候,赵哥已经察觉到身后有异。 但赵哥当时没有回头,因为他还不敢完全确定,身后的黑影是不是跟踪自己的。 原本赵哥确实是准备去海洲大饭店,由于发现了身后的异常,才临时改变走向假山后。 在省城混迹多年,赵哥从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坐到今天这么高的位置,自然有他谨慎的地方。 寻找小青心切的汪少并没有注意到赵哥的举止,见他走向城南公园里面,当即便跟了进去。 走进假山后面,是另外的两条小岔路。 一条通向正门口,另外一条则通向公园的中心地带。 站在假山后面,汪少有些傻眼。 因为他没有望见赵哥的背影。 从时间上来算,不管赵哥是走上哪条小路,都不可能走得这么快,以至于不见踪影。 除非赵哥会飞。 放眼望去,两条能见度均在100米开外的小路,静悄悄地沐浴在清晨的朝阳中,根本不见人影。 赵哥去哪里了? 就在汪少诧异之际,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从汪少的背后响起:“我倒是谁一大早就跟着我,原来是你。” 是赵哥的声音! 汪少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只见赵哥站在假山的边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糟糕,被发现了。 汪少的第一反应是,该怎么给赵哥解释。 从赵哥所站的位置来看,他是早就发现了汪少,刚才故意兜了个圈子,围着假山绕了一圈,转到了汪少的身后。 似乎再怎么解释,也无法自圆其说。 一层冷汗不自觉地从汪少的额头渗出。 见汪少愣在当场,赵哥往前跨了一步,接问道:“说吧,你跟着我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汪少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我想见小青姐。” “你要见她?”赵哥假装不解道:“你想见她就直说,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我没有。”尽管已经觉得自己理亏,但还不至于像赵哥所说的那样。 没想到汪少会反驳,赵哥一愣之后,毫不客气地接道:“没有,你明明就是从河东小区门口一路跟过来,还想狡辩?” 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汪少恢复了镇定,从容不迫地接道:“我真的没有故意跟踪你。” “那你这样跟过来,又怎么解释?”赵哥似乎想搞清楚究竟。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只能照直说。 深吸了一口气,汪少随手从兜里掏出刚才那封信,淡淡地接道:“今天早上刚起床,就有个人给我送了这封信,等我追到河东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你正给钱给那个人。” 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从赵哥的嘴角滑过,很快便消失。 赵哥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这么说,你什么都看到了?” 迎着赵哥问询般的目光,汪少肯定地点点头说:“本来我是想追上那个送信的男人,问问他是否知道小青现在在哪里,哪晓得会在河东小区门口见到你,所以就忍不住跟过来,想问问你,小青姐现在在哪里。” 汪少的解释多少有些牵强的味道,但也还说得过去。 赵哥微微点头道:“你想找她,不过她已经走了。” “真的走了?”强烈的失落感涌上汪少的心头,他不相信地追问了一句。 不待赵哥回答,汪少紧接着补问道:“昨天晚上你们还在一起的,她怎么说走就走了。” “真的走了。”赵哥随口接过话茬道:“真的走了,昨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就在你走后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分开了。” “那她去哪里了?”汪少用怀疑的眼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哥的表情,想看出其中是否存在疑问。 赵哥低叹一声道:“她那么恨我,怎么可能把她的行踪告诉我?” 想想赵哥说的确实也有些道理。 汪少又问道:“你们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在一起?” 原本这样的话汪少是不好意思问出口的,但想到纠结在心里的众多疑团,汪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听到这句问话,赵哥没有急于回答,反问道:“你是不是和她很熟?” 不明白赵哥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当然,为什么要这样问。” “既然你和她很熟,那么你也应该清楚,她有多么恨我。”赵哥顺势接道:“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和一个很的人呆一个晚上。” 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但汪少始终觉得,赵哥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 具体是哪里不对,汪少一时也想不出来。 不过汪少注意到,从赵哥的嘴里,一直都称呼小青为“她”,这说明赵哥对小青也不是很友好。 但汪少抓住了送信男子的这一点,随即话锋一转道:“你说没有和小青在一起,还说小青昨天晚上就已经走了,那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才你为什么要给送信的男子那么多钱?” 面对汪少接二连三的询问,赵哥居然露出一丝微笑:“小少,你一路跟着我,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汪少也不含糊,顺口接道:“我就是想搞清楚,小青姐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留下这封信,而你又为什么要给送信的男人那么多的钱。” 赵哥环视了一遍四周,低叹道:“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再聊,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个办法。” 假如要汪少在这里站上半天都没问题,但赵哥显然有点吃不消。 看得出,赵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平日里都是在舒适的环境中,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到河东小区门口。 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倒要看看,这个赵哥要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反正青天白日,谅这个赵哥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拿定主意,汪少点点头问道:“你说吧,要去哪里聊。” 赵哥微微点头,随口接道:“就去最近的地方吧。” 说着抬手一指海洲大饭店的方向,接道:“我们过去喝一杯,在慢慢把情况告诉你。” 汪少不疑有他,答应了赵哥的建议。 紧随着赵哥的脚步,两人慢慢走出矮树林。 在去海洲大饭店的路上,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各怀心事。 汪少的心里翻腾着很多假设,但却没有一个具有合理的说服力。 倒要看看赵哥给这件事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很快两人在大堂吧的有烟区落座,那是靠近窗口的一张小圆桌。 赵哥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 当热气腾腾的咖啡,冒着诱人的香味摆放在面前的时候,汪少和赵哥之间的谈话终于开始了。 首先还是汪少忍不住提出了缠绕在心里的那几个疑团。 端起咖啡,赵哥狠狠地喝了两大口,这才接道:“小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她认识的,但我想奉劝你一句,离这个女人远点。” 直到这个时候,汪少都还没有听到,赵哥正儿八经地称呼一声小青。 但赵哥这句话明显带着吃醋的味道,汪少猜想,是不是赵哥误会了。 当即辩解道:“赵哥,可能你有所误会,我和小青之间只是那种纯友谊,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称呼眼前的男人叫赵哥。 赵哥嘿嘿笑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女人不一般,你对她了解多少?” 汪少差一点就说出了当初在邦康认识小青的情形,转念一想,这是不是赵哥在故意试探? 如果是,则正中了他的奸计。 当前小青也下落不明,还得小心为妙。 于是假装不懂地接道:“赵哥,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送信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钱。” 汪少不会忘记和赵哥来这里的初衷,不希望赵哥岔开话题。 “好吧,我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你,省得你追问。”赵哥故意长出了一口气,汪少当即打起精神,想听听赵哥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或许是汪少寻找小青心切,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想赵哥身为省城的大人物,怎么会放下身段,给汪少做这些解释? 他根本可以无须理会汪少。 这只能说明,赵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一时头脑发热的汪少,根本没有去想到这么多,只希望快些得到小青的消息。 赵哥摇头晃脑地向汪少讲述了这样一段故事。 昨天晚上,当汪少离开后,小青便逼着他说出,亲生女儿到底去了哪里。 之前由于有汪少在场,赵哥不便细说,在小青的一再追问下,赵哥只得吐露了实情。 第4章 两张照片 原来,就在不久前,赵哥得到消息,说是有人在寻找自己。 这个人,便是蛇妖小青。 回想当年,因为对自己前途的考量,赵哥狠心抛弃了和自己缠缠绵绵的小青。 那个时候,小青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赵哥拿出一笔钱,要小青打掉胎儿,余下的钱算是给小青的营养费。 本以为这样便可以脱了干系,不料小青并没有打掉胎儿,而是生下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对于这些情况,汪少了如指掌,他不想听赵哥缅怀过去,便直接打断道:“这些情况,我早就听小青姐讲过了,你还是把昨天晚上的情况说来听听。” 汪少更关心的,还是目前小青姐的去向,以及晓菲的下落。 截止目前,小青和晓菲都不知去向,汪少在担忧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好奇。 到底赵哥和晓菲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小青为什么又会莫名其妙的留下这封信不辞而别,然后为什么又是赵哥付钱给送信的人? 被打断描述的赵哥不但不恼,反而淡笑着反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你想我从哪里说起?” 昨天晚上确实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汪少略做沉思,接道:“那就从你去夏娃买断飘飘的时候说起吧。” “你是说我亲生女儿?”赵哥接道,汪少点点头,心里暗道:既然知道是自己的女儿,还去买断? 苦笑着摇摇头,赵哥接着描述道:“其实我去买断,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原来,赵哥得知小青在寻找自己以后,便想着要和小青来一次彻底的长谈。 在这个过程中,赵哥得知当年被抛弃的女儿,如今也在寻找小青,而且还得到了女儿在夏娃窜台的切确信息。 “你怎么知道在夏娃的飘飘,就是你的女儿,你又怎么知道,飘飘正在寻找小青?”汪少忍不住再次插问了一句。 “我在省城这么多年,有什么风言风语能够躲过我的耳朵?”赵哥苦笑道:“当年因为种种原因,我狠心抛下了她们母女俩,现在有个女的要找小青,当然就是我们的女儿。” 尽管赵哥当年狠心抛弃了小青母女,但在提到晓菲的时候,还是不得不说是他们的女儿。 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他们始终都有血缘关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无论赵哥承认与否。 得知有个叫飘飘的按摩小姐,为了要寻找当年叫小碗的女人,赵哥马上便联想到,这个按摩小姐极有可能是他和小碗所生的女儿。 小碗是小青当年在混迹风尘的时候,所用的艺名,在省城,只有老一辈的人才熟悉小碗这个名字。 如今听说有个年轻的按摩小姐要找小碗,赵哥自然而然便联想到,有可能是小碗当年生下的女儿。 于是,赵哥赶到夏娃俱乐部,买断了这名叫飘飘的按摩小姐,将其带到了福乐园小区的老屋。 福乐园小区的老屋,是赵哥和小碗当年同居的地方,由于怀旧,赵哥一直都舍不得卖。 最开始飘飘并不愿意走,赵哥便说,如果想要得到小碗的消息,就跟他走。 听说有小碗的消息,飘飘当即随赵哥一起来到福乐园小区的老屋中。 来到福乐园小区的老屋,飘飘迫不及待地追问起关于小碗的消息。 赵哥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黑白照片,小心翼翼地递给飘飘。 接过那两张黑白照片,飘飘随意瞄了眼,发现照片上是一对男女头挨头的亲热照片。并没有什么出奇。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飘飘不解其意,随口问了一句:“这和我有关系吗?” 赵哥淡笑着没有说话,示意飘飘看第二张照片。 第二张相片是彩色的,上面多了一个人。 依旧还是那两个人,但在他们的中间,却多出了一个小女孩。 看上去,那个小女孩两岁左右,由照片中的女子扶着站在中间。 飘飘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正欲问个究竟,赵哥开口说道:“相片上的男人就是我。” 似有所悟的飘飘随口反问道:“这个女的就是小碗?” 收起淡笑,赵哥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照片上的男人是赵哥,女人是小碗,那中间的小女孩,难道…… 尽管从赵哥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但飘飘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当即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当年和小碗一起生下孩子的那个男人?” 保持着凝重的神情,赵哥再次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应该说,从夏娃将飘飘带回福乐园小区,赵哥便做好了要给飘飘坦白的准备。 刹那间,飘飘的脸上充满各种各样表情交织的情形,嘴巴张了半天,只说出几个字:“你就是小碗的那个男人?” “对,我就是当年和小碗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赵哥故作深沉地接了一句。 “这么说,你就是我的爸爸?”飘飘脸上充满了错愕,随口接道,似乎了解到赵哥为什么要来夏娃买断。 赵哥无力地摇摇头,却又赶紧点点头,看上去有些滑稽,更多的是无措。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飘飘将那张彩色的照片举在赵哥面前,追问道。 “那是我和你妈妈最后一次见面时照的。”赵哥直言不讳地接道:“当时我给了她一大笔钱,后来就没有她的消息了,直到昨天,我才得知,你在追问小碗的消息,然后我就猜想,可能是我们的女儿,在寻找小碗。” 说完这句话,赵哥发现,飘飘的眼里有些泪光在闪动。 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心酸。 得到证实的飘飘显得有些激动,喃喃自语般接道:“我明白了,当年就是因为你抛弃了我们,才让她把我寄养到别人家。” “寄养到别人家?”赵哥接道:“飘飘,你是说小碗把你寄养给别人?” 飘飘没有回答赵哥的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回答这些问题。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飘飘眼含热泪地接道:“当初如果不是你抛弃了我们,我又怎么会被寄养到别人家?” 飘飘的话语充满了恨意,赵哥的表情显得极不自然。 “飘飘,对不起,当年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赵哥话刚到此,便被飘飘打断道:“不要这样叫我,我不叫飘飘,我叫晓菲。” 也许是这个艺名让晓菲体会到更多的心酸往事,以至于在听到这个这样的称呼后,会变得情绪激动。 也难怪,当年的情形晓菲并不清楚,在她的心里,只有对小青和赵哥两人的恨意。 特别是眼前的赵哥,更是让晓菲恨之入骨。 一想到亲生妈妈就是因为这个叫赵哥的男人抛弃,晓菲就恨不得扇他两个耳光。 但晓菲还不敢这么做,从血缘关系来说,赵哥应该是她的亲生父亲。 “你既然知道我是小碗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来包夜,是想带我来羞辱我是吗?” 听到晓菲这样说话,这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想找你来谈谈心。”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有什么好谈的。”晓菲擦掉眼角的泪痕,大声接道:“你不要忘记,今天晚上答应和你来这里,是想找到小碗,那个曾经生下我的女人。” 晓菲的话明显带有敌意,在确定赵哥就是亲生父亲后,也没有惊喜,而只是充满了仇视。 这让赵哥非常的寒心,当即接道:“晓菲,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头,但我真没想到,你妈妈居然把你送给别人寄养。” “不用再猫哭老鼠假慈悲,快告诉我,那个叫小碗的女人到底在哪里?”晓菲冷冷地接了一句。 “你那么想找到她,到底是为什么?”赵哥也提出了他的疑惑。 从晓菲此刻的表现来看,她对于赵哥和小青,这对亲生父母,都没有好感,那么她急于要找到小青做什么。 这正是令赵哥感到困惑的地方。 晓菲发出一声冷笑,随口接道:“哼,我要亲口问问她,当初既然要生下我,为什么又要把我送给别人去养?” 原来晓菲是对寄养的事情耿耿于怀。 找到问题的症结后,赵哥苦笑道:“晓菲,其实这件事应该怪我,不能怪你的妈妈。” “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提这些有什么用。”晓菲一副铁石心肠般地接道:“现在我只想要她亲口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把我送到别人家。” 对于晓菲的固执和倔强,赵哥始料不及。 讲到这里,赵哥突然停止了描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汪少的国字脸,欲言又止。 被盯得极不自在的汪少不由得问了一句:“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小少,我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不是晓菲叫你来的。”赵哥依旧死盯着汪少,冷不防冒出一句疑问。 汪少暗吃一惊。 这个赵哥果然不同凡响,还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提了个问题。 极力稳住心神,汪少镇定自若地接道:“赵哥,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如果是晓菲叫我来的,你想我还会在这里和你磨嘴皮子吗?” 第5章 赵哥在撒谎 言下之意,他只关心晓菲的下落,其他的并不在考虑的范围。 至于想找到小青的消息,完全是因为那封信的关系。 要知道,小青是晓菲的亲生妈妈,这已经成为铁一般的事实。 汪少猜想,小青的不辞而别是否和晓菲的失踪有关,这才跟着赵哥到这海洲大饭店的大堂吧来,也是希望得到小青的确切消息。 但赵哥显然是一个狡猾之人,带着汪少到这里说了这么久,只是在不断重叙过去的事,并没有提及小青的留言,以及那个送信男子的情况。 这令汪少有些恼火,便不冷不热地回敬了一句,想激起赵哥的愤慨。 本以为赵哥会因此而生气,没想到赵哥再次大度地嘿嘿笑道:“小少,你先不要激动,你想要问的问题,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汪少问这话也是最大的疑惑。 按理说,自己和赵哥没有任何的渊源,非亲非故,赵哥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些过去的事? 还有,刚才在城南公园的时候,赵哥明明已经察觉到自己盯梢,依然不生气,还带自己来海洲大饭店喝咖啡,这着实令人费解。 似乎知道汪少会问出这句话,赵哥顿了顿低叹道:“之所以给你磨了这么久的嘴皮子,是因为晓菲和小青的出现,触动了我隐藏多年的心事,让我有了新的想法。” “那这又关我什么事?”汪少随口接了一句,心里却在说:跟你到海洲大饭店来磨嘴皮子,只是想得到小青的确切消息。 在汪少的心中,找到晓菲才最重要。 “难道你和晓菲不是朋友?”赵哥冷不防反问一句,汪少不由得一怔。 提到晓菲,就像点到了他的穴道。 如果说这事和晓菲扯上关系,那汪少当然不会放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汪少接了一句。 赵哥像是在自言自语般接道:“当年为了事业,我不得不扔下她们母女俩,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我觉得愧对他们母女,所以我想给她们补偿。” 似乎这些话应该对小青和晓菲说,但汪少还是耐着性子往下听。 “我的事业已经到了我理想中的位置,现在我心中,最为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母女。” 听到赵哥的低叹,汪少忍不住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和她们俩都分别见面过了吗?” 言下之意,赵哥完全可以直接当面对小青和晓菲阐述这些,而不是对自己讲。 “这就是我要给你商量的问题。”赵哥接道:“你也知道,当年因为我抛弃了她们母女,以至于她们都很恨我。” 事实确实如此。 “我去夏娃包晓菲的夜,把她带到福乐园小区,给她说明我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是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赵哥继续阐述:“但我没想到,她根本就不肯原谅我,还负气离开了我,并扬言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还记得之前,在福乐园小区,当着小青的面,赵哥曾经说过,晓菲是自行离开。 但现在赵哥却说,晓菲是负气而走。 到底那句话才是真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汪少只想知道结果。 果然,唉声叹气的赵哥接着道出了苦水:“见晓菲不肯原谅我,我又求助于小碗,心想她是晓菲的妈妈,可以劝劝晓菲,没想到她也无能为力。” 说着,赵哥镇定的目光重新回到汪少的国字脸,一字一句地接道:“所以,在见到你的时候,我才想叫你出面,去帮忙说服晓菲,希望她能够原谅我,当年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绕了一个大圈,原来赵哥带自己来海洲大饭店的目的,是想得到晓菲的原谅? 汪少将信将疑地接道:“你说要我帮忙说情?” “对。”赵哥随口接道:“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又是晓菲的男朋友,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赵哥的回答令汪少哭笑不得。 就算自己真的和晓菲很接近,但现在晓菲不知去向,自己怎么去找? 就算要替赵哥说情,起码也得先找到晓菲才行。 这样想着,汪少顺势接道:“问题是晓菲现在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赵哥的表情带着些许怀疑:“你是晓菲的男朋友,会不知道她的行踪?” 汪少苦笑道:“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听你在这里说这么大一通话了。” 想到晓菲曾经表示,要找到亲生妈妈当面对质,汪少脱口问道:“对了,晓菲在临走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说要去找亲生妈妈?” 原本汪少是想说小碗,但觉得难听,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亲生妈妈。 小青是晓菲的亲生妈妈,已经成为了事实,这一点无需置疑。 “没有,本来她还很安静地听我说话,在确定我就是亲生爸爸以后,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随后就留下那句话离开了小区。” “这些年都过去了,你不是过得很舒坦吗,为什么非要去求得谁的原谅?”汪少还是有些不解,接问了一句。 “不,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内疚,一直都想求得她们母女的原谅。”赵哥信誓旦旦般接道:“假如得不到她们母女的谅解,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原来如此。 见汪少似有所悟地微微点头,赵哥的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沉浸其中的汪少并未注意到赵哥的这丝狞笑,随口接了一句:“这个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但现在我也没有晓菲的消息。” 随即话锋一转道:“对了,就在晓菲走后,你不是又和小青姐谈话吗,有没有涉及到晓菲的情况?” 赵哥无力地摇摇头说:“我们只是说了些当年的事情,然后她说不会原谅我,就像晓菲一样,负气离开了。” “那刚才你给那个送信的人一笔钱,这又是怎么回事?”总算问到了这个问题,汪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急促。 再次发出一声低叹,赵哥接道:“这是小碗临走的时候留下的。” “她还说了什么?”得知是想去留下的,汪少当即追问。 “不,你不要激动,先听我解释。”赵哥说着,对汪少讲述了当时的情景。 和赵哥针锋相对地质问一通后,小青愤然离开了福乐园小区,不知去向。 就在赵哥万分沮丧地准备独自离开小区时,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信封。 有些好奇的捡起信封,发现这是一个崭新的信封,里面还有一张信笺,信封还没有来得及封口。 抽出信笺,赵哥发现这是写给汪少的留言,当即追出去,哪里还有小青的身影。 赵哥还不死心,随即又追下楼,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疑似小青的背影。 一路跟着到了河东小区,赵哥再次失去小青的踪影。 不用说,小青是进了河东小区的某间出租屋。 于是赵哥便逐一查看,想找到小青,可惜都没有成功。 最后赵哥决定,将这封信交到汪少的手中。 听完赵哥的解释,汪少难以置信,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奇谈。 这也太不真实了。 直觉告诉汪少,赵哥在撒谎! 仿佛看出汪少的疑惑,赵哥接了一句:“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谁会相信这番话? 汪少不答反问:“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在海洲大饭店的房间?” “你再仔细看看,在信笺的后面,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赵哥不假思索的接了一句,有点像是小学生在背诵课文。 半信半疑地重新掏出信笺,汪少仔细一瞧,果然发现信笺背面有一行铅笔小字,标注着酒店名称和自己的房间号。 小青为什么会在信笺背后,用铅笔留下这行不起眼的小字? 是怕忘记房间号。还是一开始就打算要别人代为传信? 恐怕这只有等见到小青本人,才能够得出答案。 “我怕引起误会,按照上面留的地址,托人将信封交到你手上,就是希望能够从你身上,找到小碗的下落。”赵哥继续解释了一番,令汪少幡然醒悟。 怪不得刚才赵哥要询问,他和小青的关系到底好不好,原来是以为他和小青还有什么其他约定。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淡淡地接道:“虽然我和小青姐关系很好,但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你真的不知道?”赵哥继续试探。 汪少点点头,认真回道:“之前她只说要找到当年抛弃她的那个负心汉,” 说着,汪少顿了顿。 赵哥就是小青要找的那个负心汉。 只是一顿,汪少便又接道:“现在她已经找到了你,接下来会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原本汪少想把邦康的情形告知赵哥,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不说。 从直观来说,汪少始终觉得赵哥不是什么好人,又怎么可以随便把邦康的情形披露? 毕竟那是关系到小青的**, 可赵哥还不死心,提醒道:“那你们之前是不是住在一起的,你再好好回忆,到底有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第6章 重返福乐园小区 “没有。”汪少坚定地摇摇头说:“海洲大饭店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住,小青姐并没有住在里面。” 似乎意识到话题有点偏道,赵哥嘿嘿讪笑着接道:“小少,还是那句话,如果见到小碗,不,就是你的小青姐,记得要帮我多说些好话,只要她们母女俩肯原谅,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汪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要我帮忙,帮你转达求原谅的话?” 赵哥也点点头说:“我现在最大的希望, 就是求得她们母女的原谅,其他的别无所求。” 看到赵哥的表情,汪少总觉得有些虚假的成分,忍不住接道:“当初你都狠下心抛弃她们,现在怎么又希望得到原谅,早知道今天会这样,当初就不该抛弃她们。” “小少,你还年轻,很多事你不懂。”赵哥以过来人的口吻接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听到赵哥的感叹,再看他略带忏悔的话语,汪少突然觉得赵哥也有无奈,便没有再继续。 可汪少哪里知道,这只是赵哥在演戏。 两人说了这么久,不知不觉就到了用午餐的时间。 赵哥看了下时间,推说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提出辞行。 临走之际,赵哥再三嘱托汪少,说不管见到小青或者晓菲,都要替他说情,以求得两人的原谅。 目送赵哥的背影走出海洲大饭店的旋转玻璃大门,汪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上当受骗一样。 但具体是上什么当,受什么骗,却又说不上来,脑海中只是一片模糊。 这份模糊直到夜幕降临之时,才逐渐变得清晰。 那就是,汪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记得最开始,到夏娃俱乐部去打探晓菲的下落,因为遇到那个叫胜哥的醉酒男子,耽搁了和晓菲见面的最佳时机。 随后晓菲便被赵哥买断包夜,被带离了夏娃俱乐部。 接下来又戏剧性地见到小青,说明情况后,和小青一起找到赵哥的老窝,位于福乐园小区的旧房屋。 但赵哥却说,晓菲刚刚走掉了。 之后以要和小青叙旧为由,支开了汪少。 等再见到赵哥的时候。又被告知小青也离开了,而且还留下这封奇怪的信。 这个共同点就是,只要和赵哥见过面的人,随后便会不见踪影。 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还是蓄意而为? 思维逐渐明朗,汪少突然觉得,赵哥所说的话破绽百出,形迹可疑。 而自己怎么就轻信他所说的那些话? 不行,得再找赵哥问问清楚,这其中肯定有诈! 汪少心急火燎地出了海洲大饭店,准备去找赵哥。 等出了旋转玻璃大门,这才发觉,自己连赵哥的个人信息都不清楚,怎么去找? 站在海洲大饭店的门口,望着暗淡的夜色慢慢笼罩,汪少的心变得异常沉重。 原本是来省城寻找晓菲的踪迹,没想到现在连小青也不知去向,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她们都曾经见过赵哥。 汪少隐隐觉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情纠葛,说不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有些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迫使汪少不由自主地向对面的治安巡逻大队办公室走去。 他要求助于李旌阳,查查赵哥的底细。 一天不见晓菲的身影,汪少的心一刻也静不下来,更何况现在连小青姐也不辞而别,只留下这封奇怪的信笺。 小青姐为什么要留下这封信,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说清楚。 莫非小青遇到了什么难言的苦衷,还是原本就反对自己和晓菲在一起,借助赵哥这件事,正好可以把自己抛开? 越想,汪少觉得越有这个可能。 说不定,此刻的晓菲正和小青在一起,而自己还在担心。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大步走进治安巡逻队的办公室。 乍见汪少走进来,一名值班队员礼貌地询问需要什么帮助。 汪少也不含糊,直接提出要见李旌阳队长。 这次很巧,李旌阳居然就在里间。 听说有人找,李旌阳跨出里间,汪少快步迎上去,急切地喊了一声:“李队长。” 李旌阳的脸上现出一丝意外,脱口问道:“小少,你怎么来了。” 瞄了一眼值班的队员,李旌阳随即将汪少带到里间,随手关上房间门。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李旌阳还算客气,指了指沙发,示意汪少坐下,然后才开口发问。 汪少当即说明来意,并将之前发生的那些情况,原原本本地给李旌阳讲了一遍。 听完汪少的介绍,李旌阳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淡淡地接道:“你的意思是说,想找那个叫赵哥的人?” 汪少接道:“嗯,我想请你帮我查查,这个赵哥到底是谁?” “不用查了,这个人我很清楚。”李旌阳淡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你还真的不能去查。” “为什么?” 李旌阳苦笑着接道:“小少,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叫赵哥的人,在省城有多厉害。” “我不管他有多厉害,反正我一定要查清楚他的底细。” 见汪少信誓旦旦的表情,李旌阳再次苦笑道:“小少,不用查了,他的底细,相信省城的人都比较清楚,他是我们上司的上司,是省城的大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下之意,赵哥是惹不起的。 赵哥是省城大官? 汪少不觉吸了一口长气,开始重新打算。 “小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给你说。”李旌阳顿了顿接道:“但我想,今天晚上你既然找到我了,我还是负责任地给你说一句,最好不要去查赵哥,否则后果很严重。” 李旌阳的忠告令汪少默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充满了不服的愤慨。 同时有个声音在耳际呐喊:不要我查,我偏要查,大官有什么了不起,还不一样是个人,又没有长着三头六臂。 天生的倔强令汪少心中不服。 李旌阳已经表明立场,继续呆在治安队的办公室,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站起身,汪少提出辞行。 将汪少送到治安大队的门口,李旌阳意味深长地告诫道:“小少,听我的,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假如和赵哥扯上关系,我劝你最好绕开,真的。” 谢谢了李旌阳的好心告诫,汪少回到酒店房间。 躺在床上,一边吐着尼古丁的烟雾,汪少心乱如麻。 搞了半天,赵哥在省城的势力这么大,居然连治安队的都要敬畏三分,可见这个赵哥确实大有来头。 这让汪少回想起,当初小青也是对赵哥没有办法,要不然怎么可能对赵哥的行为不敢追究。 或许正如李旌阳所说,最好不要去招惹赵哥这个大人物。 但小青和晓菲在见过赵哥后,便先后不辞而别,这让汪少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 汪少突发奇想,假如说赵哥真的有什么阴谋,会不会再回那个破旧的福乐园小区? 瞄了眼时间,刚好指向晚上九点。 稍作收拾,汪少换了身黑色的衣裤,出了海洲大饭店,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汪少这是要偷偷潜回福乐园小区。 之前那个直觉告诉汪少,赵哥的行为有点古怪,而李旌阳的那番告诫,更加坚定了汪少的这种猜想。 为了避人耳目,还在里福乐园小区老远的路口,汪少便下了出租车,步行向福乐园小区靠近。 由于福乐园属于陈旧的老小区,早已经没有物管和保安,大门口也没有路灯,这给了汪少极大的方便。 就在跨进福乐园小区大门的刹那,汪少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动。 紧了紧衣领,汪少打起精神,快步溜进福乐园小区。 由于汪少特意穿了身黑衣黑裤,不注意,根本看不清楚他走进了小区。 福乐园小区总共三栋楼,清一色的七楼到顶,没有电梯。 赵哥的老屋就在中间那栋的五楼,汪少记得很清楚。 摸黑来到楼下,汪少抬眼望上去,只见五楼的窗口一片漆黑。 再瞄一眼黑漆漆的四周,汪少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 就在心里打退堂鼓的同时,有个声音在耳际响起:汪少,你怎么可以临阵退缩,既然来了,说什么也得上去查个究竟。 虽然不知道上去查看那个老屋,到底有没有用,但汪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就算最终都没有响起和晓菲的下落,起码也得上去看过,才放心。 因为汪少始终不相信,小青会以留信的方式和自己道别。 就在找到赵哥之前,小青还表示,要汪少帮忙寻找晓菲的下落,怎么可能会这样不辞而别? 为了心爱的晓菲,说什么也得上去看看。 拿定主意,汪少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气,算是给自己壮胆。 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偷溜进别人的房间,汪少有种做贼的感觉。 不过为了能够找到小青和晓菲的下落,汪少决定豁出去了。 抬脚踏上楼梯的时候,汪少便做好了被人发现的打算。 但直到走近赵哥的老屋门口,整个楼道里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望着赵哥老屋紧闭的房门,汪少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却更加的紧张。 紧张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7章 衣柜里的黑影 不行,得稳住! 汪少恶狠狠地暗骂自己,不可以做胆小怕事的懦夫。 然后再次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试着去开房门。 也不知是因为年久失修锁芯早就坏掉,还是因为平时没有住人,赵哥大意没有锁好房间门,汪少只是随便捣鼓了两下,那扇老式的铁栏杆防盗门悄然打开。 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汪少赶紧闪身进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回手将房间门牢牢关上。 再回头,汪少已经置身于赵哥的老屋中。 借助窗外朦朦胧胧的夜色,汪少定睛细看,在客厅里并没有发现异常。 依旧还是那些老式家具和摆设,静静地沐浴在朦胧的夜色中。 但汪少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一次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呼”汪少仰首吐了口长气,接连做了三个深呼吸,这才稍微平息了紧张的心情。 尼玛,做贼的感觉,还真tm不好受。 暗骂一句后,汪少试着打开了另外两个房间。 赵哥的老屋属于那种八十年代后期的房子,屋里的摆设比较陈旧,都是属于立式木质家具。 在卧室里分别摆放了一张高低床,和一个两米高的衣柜。 赵哥的老屋并没有任何的线索,也没有什么值得好查看。 本来汪少是打算回来看看,赵哥是否会使诈,悄悄回到这里和小青幽会。 看来没有这种可能。 就在汪少失望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大衣柜里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听上去,感觉就像是老鼠在咬东西。 没想到在五楼也有老鼠。 像这种老屋,有老鼠也很正常。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正欲离去,响声再次响起。 这次汪少听清楚了,那是物体撞击木板发出的声音。 难道是老鼠撞到了木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汪少走回大衣柜,侧耳细听。 “咚,咚”接连两声撞击木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的声音还要稍微大一点。 老鼠绝对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撞击声,除非是超级老鼠。 汪少随手拉开大衣柜的木门,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 天,在大衣柜里面居然卷缩着一个人影,看上去手脚都被捆在一起。 或许是衣柜门打开后,窗外的夜色投进去,那团人影开始蠕动,并且发出“呜呜”的声音。 显然,人影的嘴巴也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只能发出这种类似犬鸣的“呜呜”声。 这是谁,怎么被塞进大衣柜了? 好奇心压过了恐惧,汪少往后退了一步,借助窗外朦胧的夜色,仔细查看。 卷缩在大衣柜里的确实是一个人,切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 尽管女人的手脚都被反剪,捆得像一个粽子,但还在拼命挣扎,试图从衣柜里滚出来。 汪少有些纳闷,按道理这扇衣柜门也没有上锁,就算女人的手脚被捆绑,也很容易就从衣柜里出来了。 可女人只是挣扎,却不见从衣柜里滚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汪少往前一步,对着衣柜里朦朦胧胧的女人身影喊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里面?” 听到汪少的疑问,女人蠕动得更加厉害。 但奇怪的是,无论女人怎么挣扎,居然也没有从衣柜里滚出来。 这下汪少更觉蹊跷,决心要弄个明白。 最起码的看清楚,衣柜里面的女人是谁。 联想到之前晓菲曾经在这里呆过,随后不知去向,随即小青也是从这里不辞而别。 莫非这衣柜的女人会是他们倆的其中之一? 心里打起了嘀咕,汪少猛然转身,借助朦朦胧胧的夜色,开始在墙壁上寻找电灯开关。 必须先把灯打开,看清楚衣柜里面的女人。 衣柜里的女人以为汪少要走,蠕动得更加厉害。 汪少边寻找开关,悄声低喊道:“先不要动,我不是要走,得先找开关。” 汪少的本意是想安慰衣柜里的女人稍安勿躁,谁知道衣柜里面的响动更大。 终于,在墙角靠近门口的位置,汪少找到了电灯开关。 “啪”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响起,屋子里充满了明亮的灯光。 两步走近衣柜,汪少一下子傻了眼。 衣柜里正在拼命蠕动的女人,赫然就是小青。 再仔细看,小青的双手和双脚均反剪到背后,牢牢地捆在一起,被固定在衣柜里的那根圆柱上。 小青的嘴里塞着一块大毛巾,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死死盯着汪少,示意他快帮忙松绑。 一愣之后,汪少回过神,赶紧给小青解开了手脚的束缚,却忘记先要将小青嘴里的毛巾取出。 重新获得人身自由的小青顾不上揉一下酸痛的手脚,一把扯掉嘴里的毛巾,低声急喊了一句:“快把灯关了。” 沉浸在惊奇中的汪少,并没有完全理解小青的急喊,反问道:“小青姐,你怎么会被捆在里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不要说,快把灯关了。”小青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虽然不明白小青为什么要求先关灯,但听到小青说得如此急迫。汪少也不再多想,随即起身去关掉了电灯。 “啪”一声轻微的响声过后,屋子里重新恢复了黑暗。 小青不由自主地长呼了几口气,就听汪少问道:“小青姐,你咋会被捆在里面,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赵哥干的?” “嗯。”小青缓过神后,接道:“给支香烟。” 小青要借助尼古丁的味道,先平息一下激动的心情。 摸索着掏出香烟,替小青点燃,汪少自己也抽了一支。 “小少,你咋会跑到这里面来的?”吐出几口尼古丁烟雾后,小青的气息平复了许多,随即低叹道:“我还以为这次就栽倒在赵哥手里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回来就我。” 果然是赵哥干的。 汪少讪笑道:“小青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地返回来看究竟。” “是吗?”小青说着,起身走到外间的客厅,随口接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小青姐,赵哥为什么要把你捆在里面?”汪少跟出房间,接道:“是不是因为晓菲的关系?” “不完全是。”小青急道:“小少,这里是赵哥的老屋,我怕会有意外,我们得赶紧出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小青侧耳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下,看上去是一个习惯动作。 这应该是小青在邦康那种复杂的环境中养成的习惯。 “为什么要马上离开?”汪少不解的反问道。 “我怀疑这是赵哥设的局。”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 汪少愈发不解,继续反问一句:“他设这种局做什么?” “他要对付你。” “对付我?”汪少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 汪少和赵哥无冤无仇,赵哥为什么要对付他? “因为你和晓菲是朋友关系,因为你去夏娃找晓菲,所以赵哥要对付你。”小青接道,吐出一口烟雾,将烟头扔到脚下,狠狠地一脚踩熄。 小青的解释令汪少一头雾水,因为和晓菲是朋友,赵哥就要对付他? 难道赵哥也和小青的想法一样,想拆散汪少和晓菲在一起? 毕竟赵哥是晓菲的亲生父亲,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但问题似乎并不是这样。 假如赵哥真要对付汪少,大可光明正大地提出,要汪少离开晓菲,没有必要把小青捆绑起来。 “快走,等出去以后,我再好好给你解释。”小青斩钉截铁地低喊一声,便要去拉开房门。 就在小青的手刚刚触到门把的边缘,房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 “糟糕。”小青低声急喝一声,转身对汪少叫道:“快,从窗口爬出去。” 边说,拉住汪少的手便往房间里面冲。 在小青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汪少已经明白了什么,当即跟随小青一起往房间里面冲。 就在汪少和小青冲进里面房间的同时,几道雪亮的手电筒光柱照进客厅,只听一个声音喊道:“给我仔细搜,刚才的灯光亮了又灭,这里面肯定有人。” “好。”几个男声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分别手持手电筒往两个房间。 发号命令的男子站在门口,随手按了一下开关,屋子里顿时一片通明。 “嘿嘿,赵哥说得不错,还真有情况。”男子站在门口,得意地嘟哝,嘴角扬起一丝傲慢。 再看房间里的汪少和小青。 就在男子发号命令的同时,两人已经冲到窗边。 探头望了望,窗外根本就没有落脚点,五楼的高度,黑漆漆一片,根本就无法下去。 “完了。”小青发出一声低叹,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记得以前有一层乍阳台,咋就没有了?” 小青所说的阳台应该是十多年以前的,现在没有了也不奇怪。 毕竟这里是陈旧的老小区。 可是这样一来,小青和汪少便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外面的响动两人听得真切,想从门口出去已经来不及。 “别动,把手放在头上,蹲下!” 随着一声严厉的吆喝,两道雪亮的手电筒光柱从房间门口照进来,分别投射在晚上和小青的脸上。 第8章 羁押室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汪少却全无睡意。 卷缩在墙角的单人床上,汪少思绪翻滚,心乱如麻。 也不知小青此时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被关押起来了。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汪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息。 还记得汪少和小青被发现之后,随即便被带到了城西治安巡逻队,带走的理由,当然是私闯民宅,意欲盗窃。 负责带汪少两人回城西治安巡逻队的,就是第一次误把汪少当成窃贼的那个队长。 想不到时隔不到一天的时间,汪少果真以盗窃的嫌疑,被队长挡获在赵哥的老屋中。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汪少仍然有些疑惑。 为什么城西巡逻队的人就那么准时,刚好是他进去找到了小青,就冲进老屋,将他和小青堵在老屋中。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令汪少费解。 那就是,城西巡逻队的人把他和小青带到治安巡逻队以后,不问青红皂白,便直接送到了省城的羁押室,分别关押在了这种类似于关紧闭的小屋中。‘ 羁押室里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供方便的痰盂,再无他物。 甚至连一张被单都没有。 汪少只能卷缩在小床的角落,尽管初冬已经颇具寒意,而汪少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裳。 烦躁的心情,使得汪少想抽支香烟,把手伸向裤兜,才发现几个口袋都空空如也,随身物品早就被搜去,包括香烟。 没有了香烟的烦躁,最令人难熬。 但这种难熬并没有持续多久。 凌晨时分,羁押室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很快,羁押室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两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抬眼望去,门口站着一个全副着装的警察,在这名警察身后,赫然正是赵哥。 尽管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但赵哥看上去意气风发,没有丝毫的倦怠。 由于有了福乐园小区的那一幕,汪少对赵哥怀有强烈的愤慨,恨不得一拳打烂他丑陋的嘴脸,再严词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小青? 迎着汪少怨恨的目光,赵哥没有丝毫的胆怯,也没有针锋相对。 相反,他还笑眯眯地示意带路的警察先出去。 “这怎么行,万一他对你不利……”警察指着汪少,话刚说了一半,便被赵哥挥手打断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赵哥确实有分寸。 急着要将警察叫出去,是因为接下来的有些话,是不能让除了他和汪少以外的第三者听到。 但警察临出去之前,还是强行给汪少铐住一支手,将汪少的活动范围固定在小床半米的空间。 这样一来,就算汪少想对赵哥不利,也是鞭长莫及。 警察放心地出了羁押室,将厚重的铁门缓缓关上。 汪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赵哥的脸,如刀刃一般的目光就像是要把赵哥劈成两半。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想把我吃了是不是?”赵哥嘿嘿怪笑一声,打破了羁押室死寂的空气。 没有理会赵哥略带讥讽的话语,汪少冷冰冰的反问了一句:“你们把小青姐怎么了?” 赵哥嘿嘿怪笑,掏出两支香烟点燃,边说:“放心,小碗那么漂亮的女人,我还没有玩够,怎么舍得把她做了。” 说完,将点燃的香烟递了一支给汪少。 立刻,一股熟悉的尼古丁味道充斥在羁押室窄小的空间,令人难以自制。 瞄了一眼赵哥手中燃烧的香烟,汪少暗道:这赵哥确实不简单,怎么就知道自己想抽烟了? 几乎就要伸手去接住燃烧的香烟,但汪少还是极力控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强忍住尼古丁的吸引力,汪少使劲噎了口唾液。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能够逃过赵哥的眼睛。 “别忍了,先抽支香烟提提神,关在这里面,怕是憋坏了。” 听到赵哥阴阳怪气的话语,汪少倔强地抬起头,硬是把那股蠢蠢欲动给逼了回去。 正是汪少的倔强,在无形中救了他。 令汪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赵哥早就在香烟中做了手脚,但没有想到,倔强的汪少硬是没有上当。 汪少的拒绝令赵哥略感意外,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笑意,冷冷地接道:“就算你怎么逞强,也没有调用了。” “哼!”汪少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低哼,算是回应。 赵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汪少,你悄悄的进入我的老屋,到底想干什么?”羁押室里只剩下他和汪少两人,赵哥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按捺住胸中的熊熊怒火,汪少愤愤地接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明明是你把小青姐控制住,还假装给我说什么不辞而别。” 说着话锋一转道:“还有那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原本汪少还没有来得及问小青,关于那封信的事,便被城西的治安队给堵个正着。 但在赵哥理解来看,就以为小碗已经和汪少交谈了关于信的事情。 “不错,那封信确实是我托其他人模仿的小青,本来想让你识趣点,早点滚出省城,没想到你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跑去我的老屋,活该你被关在这里。” 说着话,赵哥故作优雅地站起身,居高临下般望着汪少的国字脸,补充道:“顺便再告诉你一点,小青也是我绑起来的,没想到你这个死小子撞上门来了。” 听赵哥的口气,把小青绑在衣柜中是一个局,但似乎目标并非是汪少。 因为在赵哥看来,有了那封信,汪少应该知难而退,偏偏汪少却是倔强到家,非要查个水落石出,落进了赵哥精心设计的圈套。 想到这个并非是为了抓住自己,汪少随即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晓菲。 “我明白了,你是想把晓菲引出来,对不对?”汪少急速地追问了一句。 赵哥冷笑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果然是想引晓菲上钩。 汪少不由得松了口 气,既然赵哥想设局应晓菲出来,至少说明晓菲是安全的。 可赵哥为什么要引晓菲出来,此刻的晓菲又会在说明地方呢? 暗自松了一口气,汪少并没有觉得轻松。 相反,他的心情比先前更加的沉重。 赵哥为什么要对付晓菲? 按道理说,晓菲是亲生女儿,就算不呵护关爱,起码也不应该加以暗害。 可赵哥刚才的话中之意,就是暗示他要对付晓菲。 这让汪少回想起,把小青救出衣柜的时候,小青曾经要他赶紧关灯,还说什么这是赵哥设的局,怕遭到意外。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询问,便被随后涌进来的城西治安巡逻队员堵住。 “你想把晓菲怎么样,难道你不相信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汪少愤愤地接了一句,以为赵哥是因此而才想对付晓菲。 赵哥把头轻轻摇动,怪笑道:“不,就是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才要收拾她。” 什么,赵哥要收拾晓菲?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这个赵哥居然要害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赵哥收起怪笑,恶狠狠地补充道:“我不仅要收拾她,还要收拾小碗这个贱人。” “为什么?”汪少不解地反问道,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推测。 赵哥瞄了眼汪少,不以为意地接道:“小子,你知道得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告诉你什么。” “你把小青姐怎么了?”汪少不忘一起被送进来的小青,随口追问道。 赵哥报以两声冷笑:“你自己都顾不了,还想着那个贱人,真是好笑。” 汪少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从赵哥的语气来看,这次恐怕是遭到了精心算计,一时半会别想出去了。 可这样一来,汪少就更加担心。 他担心小青会遭到赵哥的收拾,更担心晓菲会落入赵哥的手中。 单凭今天晚上在福乐园小区便可以看出,那些治安巡逻队员,明显就是赵哥安排的,只等汪少去钻圈套。 由此不难看出,赵哥在省城的势力不容小窥。 如今小青和自己都落入了赵哥设的局,只有晓菲孤身一人在省城,只怕也难逃赵哥的毒手。 想到此,汪少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难道她们不是你的血肉?” “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和你讲,你也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赵哥的脸上滑过一丝傲慢,“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你来这里,就是想来羞辱一番吗?”汪少随口顶了一句。 “差不多吧”赵哥不无得意地接道:“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果很严重。” 说完,赵哥恶狠狠地盯了汪少一眼,转身离开了羁押室。 随着厚重的铁门再次关上,汪少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不仅是小青被困,连他也要摊上罪名。 假如要以入室盗窃论处,那后果确实很严重。 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爸爸妈妈和姐姐的面容,还有晓菲的笑脸。 远在古城县的家人,可能这个时候已经沉沉进入梦乡,但晓菲此刻又在哪里? 晓菲,你可千万别落入赵哥的圈套。 默默地在心里祈祷了一番,汪少无力地垂下了头。 17个春秋以来,汪少第一次感到了无助。 第9章 保释 次日凌晨,汪少被一阵叫喊声惊醒。 “起来,有人来保释你。”一名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大声吆喝汪少起床。 其实也算不上起床,充其量只是卷缩在床脚。 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另外一支手依然被铐在床头。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汪少懒洋洋地接道:“做什么,谁来保释我?” 或许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汪少没有了解保释的含义。 “别问那么多,出去就知道了。” 出去? 赵哥不是扬言后果很严重吗,怎么还可以出去? 汪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你是说,我可以出去?” “有人来保释,当然可以出去。”警察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出去,外面还在等着。” 很快,汪少重新获得了自由,一边揉着酸楚的手腕,随警察一起来到外面。 就在刚刚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汪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保释汪少的,正是和小青号称大小碗的姐妹,翠红。 乍见到这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汪少的鼻子居然有些发酸,忍不住叫了一声:“翠红姐,你去哪里了,那天晚上去我去你们宿舍没有找到你,结果……” 翠红伸手示意汪少先不要说话,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办起了保释手续。 十分钟后,当汪少再次呼吸到清晨的新鲜空气时,还有点不敢相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记得昨天晚上,赵哥曾经恶狠狠地表示,后果很严重。 没想到一夜之后,居然就这样被翠红给保释出来了。 两人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早餐摊点,一边喝豆浆,一边交谈。 翠红和小青的关系匪浅,汪少自然明白。 令汪少不明白的是,翠红为什么在这么快的时间里,便把自己给保释出来了。 听到汪少提出的疑问,翠红淡笑着解释道:“这个没什么,虽然我们不敢和赵哥来硬碰硬,但我们也可以找其它的关系。” 赵哥在省城的关系很广,但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翠红找了另外的关系,通过正常途径,将汪少保释出来,令赵哥始料未及。 等赵哥知道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当时赵哥坐在宽大的办公室,得知汪少已经被保释出去后,暴跳如雷,对着话筒便吼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24小时以内,给我把那小子找到。” 挂断电话,赵哥余怒未消,喃喃自语道:“尼玛隔壁,居然敢在省城的地盘上撒野,简直是找死。” 一丝狰狞在赵哥的脸上凝聚,只见他重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对着话筒吩咐道:“我要买双脚,价钱不定,但是要快,给我马上办好。” 接着,赵哥又将细节说明。 说完,赵哥将手机甩到办公桌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劳之让你跑,看你没腿了还怎么跑得动。” 就在赵哥独自在办公室低声咆哮之际,汪少和小青,以及翠红三人,正在省城郊区的一个小饭馆共进午餐。 在将汪少成功保释出来后,翠红如法炮制,又将小青也顺利保释出来。 为了掩人耳目,不被赵哥的眼线察觉到他们的行踪,三人找了这处远离市区的小饭馆,从上午的十点半开始喝酒吃饭,一直持续到现在。 期间,小青描述了被赵哥囚禁的始末。 原来,赵哥将小青囚禁起来的真正目的,想要引出晓菲。 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在福乐园小区,晓菲和赵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晓菲一定捏到了赵哥的把柄,才让赵哥如此心急,要把晓菲找到。 不曾想汪少却鬼使神差地闯进去,正好中了赵哥的诡计。 那些随后冲进来的治安队员,是赵哥事先早就吩咐过的,一旦发现房间里亮灯,便说明有情况。 但令赵哥有些恼火的是,进来的人不是晓菲,而是那个愣头愣脑的汪少。 联想到汪少和晓菲的关系,怕汪少继续捣乱,赵哥决定要将汪少先羁押起来。 但没想到,翠红从中出手,找关系将汪少和小青均保释了出来。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赵哥为什么要把晓菲找出来,但这次肯定激怒了他,而且我们还掌握了他非法囚禁的事实,他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的。”翠红分析了一句。 小青随口接道:“所以说,小少你现在最危险,得赶紧离开省城。” “我们既然能够被保释出来,为什么不干脆报警,把赵哥抓起来绳之以法?”汪少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还不是时候。”小青接道:“我们虽然可以做人证,控告他非法囚禁,但他在省城的势力也不容小看,万一因为证据不足,被他反咬一口,那麻烦更大。” 小青的话语令汪少陷入了沉默。 “而且他的目标是晓菲,如果我们贸然的这么做,激怒了他,万一他狗急跳墙,会对晓菲不利。”小青不无担忧地补充了一句。 提到晓菲,汪少也不由得心里一震。 对,现在晓菲还没有下落,假如被赵哥先找到就麻烦了。 也不知那天晚上,晓菲和赵哥之间,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情况,才令赵哥如此急迫,想要利用小青把晓菲给引出来。 而晓菲又是怎么离开的,如今又身在何方,等等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想要把谜底揭穿,恐怕只能等见到晓菲的时候,才能够弄明白。 所以说,当务之急,是先把晓菲给找到。 “我们现在得先把飘飘给找到。”翠红也赞同般地附和了一句。 “小青姐,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晓七叔他们,晓菲有没有回古城县晓家村?”汪少直接问了一句,丝毫没有想到要隐蔽什么。 到了此刻,互相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差不多打了十个电话,他们说了,一旦有晓菲的消息,便马上打电话给我。”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晓菲?”汪少显得有些心急,随口接问一句,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把晓菲找到。 对于晓菲的担心,汪少甚至超过了她的亲生妈妈,小青。 “不,我们不能到处去找她,否则就正中了赵哥的诡计。”小青分析道:“这个时候,我们更加要小心,只能悄悄的去查找晓菲的下落。” 随即话锋一转:“小少,你先回古城县去,假如有了晓菲的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你们?”汪少反问了一句,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却充满了关切。 “我们要留在省城,悄悄的寻找晓菲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小青接了一句,并没有说得很详细。 “小青姐,我想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寻找晓菲。”汪少提议道:“也好多个照应。” 小青断然拒绝了汪少的提议,理由是汪少是个男的,和她们一起不方便。 况且三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容易被赵哥的眼线发现。 “等找到飘飘,就可以对付赵哥这个混蛋了。”翠红恨声接了一句。 “你们准备怎么寻找晓菲?”虽然没有得到留下来的许可,汪少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小青耐着性子解释道:“其实这次只能大碗姐出面查找晓菲的下落,我也只能在后面做些协助工作。” 仿佛是排练好一样,翠红随即接过话茬道:“我们要去查找的地方,只能是娱乐城之类的,所以说你留下来确实不是很方便。” 确实,一个大男人进出娱乐城,本身就会引人注目。 见汪少没有再提出异议,翠红又道:“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一个朋友的小车,再过半个小时,他会到这里来接我们。” “这个人可靠吗?”小青有些狐疑地接了一句。 翠红淡笑道:“放心,这个男人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一直都有往来。” 翠红的话中之意,大家心里有数。 像翠红这样的老社会,当然知道怎么去俘获男人的心。 一直都保持往来,那么这个男人肯定是对她死心塌地,唯命是从。 “等下他先送我们去城东菜场,然后再送小少回古城县。”翠红补充了一句,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 就在翠红三人商定之际,在省城的另外一个角落,某个房间里,有个男人拿着电话,对着话筒,讨好般地说道:“赵哥,我已经确定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稍作停顿,只见该男子急道:“你放心,这个绝对可靠。” 然后就见这个男子耳朵紧贴着手机,不断地点头,末了补充道:“你的意思是说,那里不方便动手,要我把他们带去东山公园?” 顿了顿,男子又道:“那你之前说的价钱,可不可以再加一点?” 又过了两秒,只见男子眉飞色舞地对着话筒喊道:“赵哥放心,保证把他们带去东山公园,一个都跑不了。” 挂断电话,男子使劲亲了一下手机话筒,得意忘形地说了一句:“大碗,你这个老女人,耗费了老子十几年的时间,如今也该劳资讨回利息的时候了。” 第10章 东山公园 时间的脚步从容不迫,很快便来到了下午的1点整。 一辆满载乘客的黑色小车从省城郊区出发,以60码的速度,渐渐靠近省城东边的区域。 司机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男子,黝黑的皮肤,双眼透出一股古灵精怪的锐气,一看就是常年混迹在外面的老社会。 副驾驶上坐着翠红,后排是汪少和小青。 或许是神经长久的处于紧绷状态,此刻两人都不同程度地感到疲惫,双双闭着眼睛,靠在后背上养神。 黑色小轿车缓缓驶到了城东菜市场,在大门口附近减慢了车速。 “你们在哪儿下车?”黑皮肤司机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眼睛却紧盯着前方。 翠红没有回答司机的问话,而是转头对后排喊道:“小碗,到了,快起来。” 喊声惊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两人,汪少和小青均睁开了眼睛。 “小少,你回去后,先去一趟晓七叔的家,问问具体情况。”小青一语双关地叮嘱了一句,随即和翠红一起钻出车厢。 站在车身外,翠红不忘吩咐司机:“星仔,记得一定要把我朋友送到家,回来今天晚上我陪你。” 翠红的话语有些呢喃般的味道,意思不言而喻。 “说好了,今天晚上可要陪我通宵。”被叫着星仔的黑皮肤司机咪起双眼,坏笑着接了一句。 “行,没问题,就怕你身体吃不消。”翠红面带微笑地回应了一句,转身挽住了小青的胳膊。 看着小青和翠红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司机的脸上滑过一丝狞笑,回头对后排的汪少说了一句:“小子,能够和大碗交上朋友,算你小子有福气。” 听着这略带低俗的话语,汪少不由得有些厌恶,随口接了一句:“大哥,麻烦你先送我回古城县吧。” 汪少的催促令司机星仔有些不悦,嘴上接道:“好的,你坐稳了,我这就送你回家。” “家”字还在嘴里含着,星仔猛打方向盘,黑色小轿车在原地画出一个大大的弧形圈,往省城的东边驶去。 手握方向盘,星仔的心里暗骂道:死小子,催什么催,劳资这就送你去见赵哥。 望着车窗外缓缓后逝的景物,不疑有他的汪少放心地靠向后背,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司机是翠红的老相好,多年的朋友,汪少当然不会怀疑。 他想趁这段路程,好好的睡一觉,养精蓄锐。 可惜汪少并不知道,他正在向一场巨大的危险靠近。 从后视镜中,司机星仔看到闭目养神的汪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暗暗骂道:看你小子还能悠闲多久? 想到马上便可以从赵哥手中拿到一大笔酬劳,星仔不由得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下午1点33分,星仔驾驶的黑色小轿车拐了一拐弯后,缓缓驶进通往东山公园的那条小路。 东山公园位于省城的最东边,其实是一座烈士陵园。 从大路往上开车,沿着盘山的小路,只需要两分钟便可以到达山顶。 东山公园的大门便在山顶。 由于这里埋葬着许多英灵,除了清明,平时很少有人上山,偌大的东山公园,只有几名轮番值守的工作人员。 致使大家不愿意上东山公园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前年,在东山公园里面的树林中,曾经发生过命案,给东山公园披上一层阴影,就在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 胆小的人,甚至连白天都不敢上山。 也就是在黑色小轿车猛拐弯的那一刹那,似乎冥冥之中有股无形的精神力,汪少突然惊醒了。 瞄着车窗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林,和车前蜿蜒盘旋的盘山小路,汪少有些发懵:这是去哪里? 印象中,回古城县并没有这样的路段? 难道是司机走错了路? 疑惑顿生的同时,汪少忍不住大声问道:“大哥,这好像不是回古城县的路吧?” 星仔并没有减慢车速,眼睛死死盯紧前方弯曲的山路,头也不回的应道:“我们抄近路,可以早半个小时到古城县。” 原来如此! 汪少不觉松了口气,重新靠向椅背。 不过这口松下的气,很快便被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星仔话音刚落的时候,黑色小轿车已经驶进了东山公园的大门。 为了象征烈士永垂不朽,东山公园的大门采用的是类似于牌坊的石头建筑,大门口分别打造了两头石狮。 正是这两头石狮,引起了汪少的注意。 怎么会有石狮? “大哥,这怎么看着像是牌坊大门?”汪少略微感到些许不安,随口问道,但还没有往坏处想。 毕竟司机是翠红的好朋友,又是老相好,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但这一次,司机星仔没有回答,而是快速地将车子往山顶上开。 望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墓碑和林木,汪少有些慌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汪少便看到了答案。 就在快要到山顶的小路边,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一人让汪少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慌。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赫然正是汪少极力想要躲避的赵哥。 刚刚松下的那口气,一下子堵在了胸口。 一种不详的感觉瞬间笼罩,汪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再看司机星仔,早已经从驾驶室逃出去,和赵哥站成一排,涎着脸对赵哥说了一句什么。 虽然听不清楚司机星仔说的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只见赵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百元大钞,递到了司机星仔的手中。 这一刻,汪少明白,身为翠红情人的司机星仔,出卖了他。 真没想到,司机居然是一个贪财的小人。 胸口堵着怒火,汪少拉开车门,和赵哥等人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双拳紧握。 这里地处东山公园的山顶,郁郁葱葱的树木遮住了半边天,只有些许间隙投下午后的阳光。 “小子,知道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赵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站在原地不动,并不担心汪少会跑掉。 事实上,汪少想跑也跑不掉。 赵哥等人所选的地点,位于东山顶上,不管弄出多大的响动,也不会有人知晓。 没有理会赵哥的问话,汪少飞快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形。 看得出,赵哥等人是经过了精心策划,今天是在劫难逃。 但汪少绝对不会求饶,更不会束手就擒。 天生的倔强令汪少心中充满了愤怒,就算真的要被赵哥害死在这山顶,起码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赵哥问你话,尼麻痹的装什么深沉,别以为不说话就能够耍酷。”赵哥身边的一个男子出口成脏,冲汪少低吼了一句。 恨不得上去就给那个男子一拳。 但汪少这次没有冲动,就算冲动也无济于事。 狠狠地望了一眼出口成脏的男子,汪少将目光转向赵哥的身上,冷静地反问道:“你想要怎样?” 赵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之色,淡笑着接了一句:“不错,你小子也算有胆色,怪不得飘飘会跟你。” “你为什么要捆住小青姐,引飘飘出来?”汪少随口追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不知不觉,汪少也把晓菲叫成了飘飘。 原本汪少是想问问赵哥,明知道晓菲是亲生女儿,为什么还要变着花样引她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变成这样。 “这个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小子,你自身都难保,还要想着飘飘?”赵哥坏笑道:“我今天来,只是想要你的一条腿。” 话音刚落,赵哥身旁的男子再次接道:“没有了一只腿,看尼麻痹的还怎么到处乱跑。” “不要再骂我妈妈!”怒火攻心的汪少破口叫道,指着男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看得出,汪少的情绪异常激动。 如果那男子再敢说了一句,汪少定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和男子拼命。 似乎被汪少突如其来的狂叫所震慑,男子本能地楞了一下。 赵哥接过话茬道:“本来送你进去,是想让你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省得出来破坏我们的事,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找关系保释,就只能砍掉你一条腿了。” 听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无比的威胁。 赵哥居然要砍一条腿? 汪少只觉头皮有些发麻。 赵哥煞费苦心地将他弄到东山顶上,就是想砍掉他一条腿。 说完这句话,赵哥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却没有发现有丝毫的惧意,不由得暗暗对汪少竖了个大拇指。 心下暗道:这姓汪的小子还真是一条硬汉,在听说要砍腿的时候,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在赵哥的记忆中,以前收拾那些人的时候,个个都是吓得不断求饶。 可眼前这个叫汪少的小子不但不求饶,而且还一脸的无畏。 事实上,在听到赵哥说要砍一条腿的时候,汪少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惊慌。 不过他并没有被吓得失去理智,至少不会表露在外。 强作镇定的汪少暗暗做了一个深呼吸,淡淡地接道:“赵哥,你凭什么说是我破坏了你的事?” “我把小碗那个贱人关在衣柜里,是要引飘飘出现,但是你小子却闯进去,还让大碗那老**找人保释,这难道还不算破坏我的事情吗?” 第11章 恶有恶报 搞了半天,赵哥还真是想对付晓菲。 汪少的心里不免为晓菲担忧。 面对赵哥的势力,仅凭小青和翠红的,能否保护晓菲不受到赵哥的伤害? 关键是,赵哥为什么要对付晓菲? 一时语塞的汪少不自觉地陷入沉思。 从赵哥的角度去看,汪少确实是破坏了大事。 可小青是汪少的好朋友,又是晓菲的亲生妈妈,汪少没有理由不破坏。 非但如此,汪少还要继续阻止赵哥的阴谋,确保小青和晓菲的安全。 可惜现在被带到这人迹罕见的东山顶,自身难保,还谈什么保护晓菲? 不行,得想办法逃掉! 原本打算和赵哥等人血拼到底,在经过一番思量后,汪少改变了主意。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汪少义愤难平,顺势接道:“赵哥,你为什么要引飘飘出来,那天你到底对飘飘做了什么?” 略带敬佩地望了一眼汪少的国字脸,赵哥得意洋洋地接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 说着有些不耐烦地对身旁的几个彪形大汉下达了命令:“按照我刚才说的,动手。”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赵哥刚才说过,要砍掉汪少的一条腿。 赵哥身旁的几个彪形大汉得令,嘿嘿怪笑着向汪少逼近,其中一人的手上有一柄锋利的斧头,在阳光下泛着慑人心魄的寒芒。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五秒钟,这柄斧头将会砍向汪少的一支腿。 不好,他们要动真格了。 暗暗蓄势,汪少不由得往后接连退了几步,心里早就萌生了退意。 眼角的余光瞟到司机星仔,正往黑色小轿车这边走。 看样子星仔是准备开车回去。 领了那么大一笔酬劳,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掉。 等下去告诉翠红姐,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混蛋小人司机。 翠红姐所托非人,牵连到晓菲的安危也受到影响。 这更加坚定了汪少要逃跑的决心! 又怒又急的汪少突然转身便跑,沿着小路,准备跑下山顶求助。 按道理今天这样的局面,汪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就算和赵哥等人硬碰硬,也没什么好怕。 赵哥不是说,只要一条腿。 假如真的斗不过,也只是损失一条腿。 身处山顶,面对这些个凶神恶煞般的男子,对方手里还有斧头,汪少没有任何把握。 原本打算和赵哥等人拼命,但考虑到晓菲的安危,汪少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先躲过眼前的困境,再想办法报仇。 特别是那个出卖翠红的司机,一定不能放过。 所以汪少才转身拼尽全力往山下奔跑。 等逃脱后,第一时间去城东菜场,看看翠红和小青是否已经找到了晓菲的踪迹。 再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告诉翠红,自然有人收拾这个混蛋司机。 不管怎么样,赵哥算是在汪少的心中留下了仇恨的种子。 原本见到汪少满脸的傲气,赵哥还以为汪少会和他们拼命,没想到汪少突然撒腿就跑。 看着汪少的背影像阵风似的往山下冲,赵哥脸上滑过一丝不屑。 还以为真的很牛掰,原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随即恶狠狠地命令道:“给我追,不能让他跑掉,追到后把他双腿都砍掉!” 听到赵哥气急败坏的大声呵斥,汪少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决心。 想要搞清楚赵哥为什么要对付晓菲,就必须要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所以,汪少只能跑,别无他法。 但赵哥并没有打算让汪少跑掉。 眼看汪少的身影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们似乎追不上了。 赵哥赶紧对星仔喊了一句:“给我开车撞,把他腿撞断。” 星仔得令大喜,坐上车猛打方向盘,在山顶的草地上打了个转,然后怒吼一声,黑色小轿车的尾部冒出一股青烟,像离弦之箭一样向汪少的背影冲去。 最开始答应赵哥帮忙把汪少弄到东山顶上,星仔还以为赵哥会做掉汪少。 但赵哥却只是想要废汪少的双腿。 在见到汪少逃跑的同时,星仔顿时清醒过来,意识到汪少的逃跑,对他将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翠红在省城混迹多年,势力不容小窥。 这次出卖翠红,也是看在赵哥的高额酬劳。 但当时赵哥并没有说,只是要废了双腿,所以星仔不担心。 现在,星仔担心汪少逃脱后,去给翠红说明一切,那么对星仔将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星仔同样没有打算让汪少就这样逃脱。 捏了捏那叠厚厚的百元大钞,星仔做出一个狠心的决定:直接将汪少做掉! 刚才赵哥说了,要开车撞断双腿。那么他完全可以直接将其撞死。 星仔开了多年的黑的,对自己的黑色小轿车的性能非常了解。 只要追上汪少,他完全有把握做到心中所想。 小轿车的轰鸣,在这寂静的东山顶上份外刺耳,惊醒了树林中午睡的鸟儿,也惊醒了拼命狂奔的汪少。 回头一看,黑色小轿车已经调好了头,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冲来。 不好,他们想用车来撞。 要是被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汪少恨不得能够生出一双翅膀,可以直接飞下山。 可惜这只是幻想。 汪少一路狂奔,很快来到一个拐弯处。 由于有了这个拐弯,车速受到了一定限制,汪少顺利跑过了拐弯处,没有被小轿车追上。 然而他非常清楚,继续沿路往山下跑,最多不出一分钟,肯定会被追上。 于是,在拐过第一个拐弯后,汪少一头钻进了树林中。 东山公园属于国家级的烈士陵园,山上栽满了许多松柏。 生长茂盛的松柏撑起一团团的树荫,正好可以遮挡赵哥等人的视线。 进入松柏林中,汪少突然觉得有些放松,潜意识里隐约觉得,只要穿行在松柏林中,便可以躲过此劫。 但由于汪少慌不择路,在奔跑了一段距离后,汪少发现,自己又看到那条小公路。 跑了一大圈,汪少居然折回了原地。 不过汪少只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并没有见到赵哥等人的身影。 难道说,赵哥等人在追赶自己的同时,也跟着绕了一大圈? 暗暗推测的同时,汪少小心翼翼地靠近松柏树林的边缘,仔细查看。 小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四周一片沉寂,确实不见人影。 不管了,先下山找到值班的人员再说。 汪少不敢走出松柏林,怕被再次发现,便沿着下山的小路,快速地穿行在松柏林的边缘。 这样,既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迷路。 走了还没有两分钟,汪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间或小声的吆喝。 是赵哥等人又追上来了。 果然,只听身后紧接着响起了赵哥的声音:“给劳资追下山,一定要截住这小子,我就不相信他还会飞。” 随后,那片噪杂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近。 赵哥等人又追上来了。 刚刚得以喘息的汪少当即提起精神,加快了穿行的脚步。 尽管汪少胆识不凡,但从小在小县城长大的汪少,对于在松柏林中穿行,还是有点笨手笨脚,比不上那些从小和树林打交道的人。 很快,汪少便发现,赵哥等人离他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再继续这样跑下去,只会被追上。 汪少一咬牙,索性出了松柏林,撒腿在小路上狂奔。 显然,汪少已经没有刚开始跑得那么快,而距离山下的值班点还不知有多远。 耗费的体力在一点点变少,汪少已经感到有些吃力。 终于,汪少跑不动了。 寂静的午后,在东山公园的盘山小路上,谁也不曾料到,正在上演一出生死时速。 就在汪少跑得精疲力尽的时候,盘山小路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是一个男声的惨叫。 伴随着这声惨叫,是刺耳的紧急刹车声。 是谁发出惨叫,又是谁在紧急刹车? 狐疑地掉回头查看,汪少发现,就在他身后约莫二十米的地方,围拢了几个人,赫然正是赵哥等人。 这几个人围在黑色小轿车的前面,一边弯腰在忙活什么,一边对小轿车的驾驶室破口大骂。 尽管还隔着一段距离,但汪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大概。 “擦,尼麻痹的,怎么开的车,是不是不想活了?” “叫尼玛放机灵点,你还把赵哥给撞了。” “别发愣了,快点把赵哥扶到车上,赶紧送医院。”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谩骂声中,只见赵哥被扶着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黑色小轿车上走。 啥,赵哥被撞了? 汪少暗觉好笑,这真是应了那句话,恶有恶报! 刚刚还在指使星仔把汪少的腿撞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自己的腿反倒被星仔给撞了。 真是老天有眼! 汪少暗暗发笑的同时,努力爬起身,躲进了路旁的松柏林中。 很快,黑色小轿车喘着粗气,慢慢从眼前驶过,看上去车速很慢。 或许是经过刚才的误撞,星仔不敢再开快车。 这应该是送赵哥去医院。 汪少觉得气顺了不少。 尼玛的活该! 第12章 下山的路 暗暗骂了一句后,汪少准备起身,沿着盘山小路下去,到城东菜市场找小青和翠红。 无论如何,得先找到她们,将这个情况告诉翠红,以免她遭受更多的蒙骗。 此刻的翠红应该还被蒙在鼓里,并不清楚,星仔已经出卖了她。 就在汪少暗自松了口气,准备起身沿着小路下山之际,从小路上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听上去走得很急。 纷纷的议论声也由远而近。 “赵哥说了,找不到那个死小子,叫我们三个就不用下山了。”一个男人声音说。 “就是,尼玛这死小子看起来愣头愣脑的,没想到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知道到底躲在哪里。”另外一个男声附和了一句。 “东山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真尼玛气死人。”第三个男声恶狠狠地接道:“等下要是找他那个死小子,劳资一定要打得他鼻血长流。” 透过枝叶树干间隙,汪少清晰地看到,有三个彪形大汉,正从不远处向自己所在的位置走来。 从他们充满愤慨的议论,可以听出,他们是奉了赵哥的命令,留在东山上寻找汪少。 也不知赵哥在临走前,给他们下了什么样的命令。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赵哥绝对不会轻饶了汪少。 眼看三个彪形大汉离自己越来越近,汪少不觉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他们找到,正在气头上的三人肯定会怒不可遏,汪少自认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刚才汪少也跑得精疲力尽,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再加上汪少还想着下上去找小青两人。 所以汪少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先忍气吞声,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否则只会令事情更加糟糕。 怒气冲冲的三人在走到离汪少五米左右的距离时,便停下来脚步。 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寻找汪少。 东山真的太大,并不是一时半会便可以找遍的。 按照三人这样的速度,只怕找到天黑,也转不到一半的面积。 “算了,干脆下去喝一杯,反正都找不到,省得累人。”有人提议道。 另外一个声音马上附和道:“就是,大不了被赵哥狠狠训一顿,又不是第一次被他训。” “可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赵哥?”第三个声音有些犹豫地接了一句,只听第一个声音接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又不是背叛赵哥,只是想偷懒,没什么大不了。” 第二个声音再次附和道:“对,再说这东山上面,曾经发生过命案,一到晚上就阴风阵阵,煞气很重。” 听到三恶人的对话,汪少暗自庆幸,巴不得三人偷懒,快点离开,自己也好下山去找小青。 可惜第三个声音坚持道:“不行,我觉得这样对不起赵哥。” 尼玛,还有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怪不得赵哥在省城能够做大到今天。 “可是山上到处都是松柏,我们上哪里去找,总不能钻到林子里面去吧。”第一个声音抱怨道:“再说现在肚子也有点饿。” “这样吧,我们就沿着小路两旁寻找,等天黑之前再回去复命,这样也算对得起赵哥了。”第三个声音做出了决定。 沿着小路寻找,也就是不会进松柏林中? 汪少不由得一阵窃喜,这不等于告诉自己,只要不到小路上去,就不会被三个凶神恶煞发现? 但汪少也不敢钻进松柏林太深,怕像刚才那样,再次回到原点。 外面的三人边说边走,讨论声音越来越远,已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汪少还是呆在原地没有动。 因为三人的对话有点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汪少不敢轻举妄动,怕遭到三人的埋伏。 不过这次的担心显然多余。 足足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外面一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难道三人真的下山去了? 试着走近松柏林边沿,汪少小心翼翼地查看外面的情形。‘ 在视力能够到达的范围,汪少没有见到异常情况。 别说是三个人,就连影子都没有。 西下的阳光在释放着一天当中最后的辉煌,东山公园这条盘山小路静静地沐浴着落日的余晖。 没有人,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呼”长呼了一口气,汪少试着走出松柏林。 站在盘山小路上,汪少感到一阵放松。 一阵山风吹来,汪少觉得后背有点冷飕飕的感觉。 这才发现,衣服的后背早就被汗水给浸湿透了。 得赶紧下山找到小青和翠红。 深深做了一个呼吸,汪少强打起精神,沿着盘山下路,慢慢地往前走。 因为对东山公园并不熟悉,汪少也不知道有什么捷径,只能顺着来时的小路下山。 尽管迫切想要找到小青和翠红,心急如焚的汪少也不敢放开脚步疾走。 还记得那三个凶神恶煞说过,要沿着小路一直找下去,等到夜幕来临才回去复命。 如果贸贸然的走得太快,遇上那三个凶神恶煞便麻烦了。 值得庆幸的是,直到快到山脚,汪少都没有再遇上那三个凶神恶煞。 可这并不代表汪少就能够顺利的走出东山公园。 距离东山公园大门口差不多100米的距离,汪少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几名全副着装的人员分别站在两边,好像在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盘查。 其中就有刚才赵哥的三个手下。 值得疑问的是,这三个凶神恶煞并不像是被盘问的对象,反倒像是在协助盘问。 所以,汪少停住了脚步。 借助拐弯处的遮体,透过松柏树干的间隙,汪少发现,先前的那三个凶神恶煞一边抽着香烟,和另外那几个全副着装的人,在说着什么。 这更加证实了汪少的猜测,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原本想着那三个凶神恶煞离开以后,跟着出东山公园,去寻找小青和翠红。 现在看来,这样根本行不通。 怎么办? 对于东山公园,汪少非常的陌生,也不知道其他的位置,还有没有出口。 但想从门口出去,显然是不可能。 看来,赵哥确实不容小窥,想要对付他,恐怕还得要费尽心思。 假如赵哥那么容易对付,当初小青和翠红便可以收拾他,何须还要等到今天? 虽然不知道东山公园是否还有出路,但汪少准备换个方向找找看。 以其坐以待毙,不如另寻他路。 就算没有出路,还可以翻墙出去。 瞅了瞅渐渐暗淡的天色,有些心急的汪少准备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去,躲过赵哥手下的堵截。 汪少忽略了一点,假如东山公园还有出口,赵哥肯定也会派人蹲守。 穿行在松柏林立的东山上,光线明显变得昏沉。 努力辨别着方向,汪少试着走了15分钟,总算看到一面围墙。 不用说,这应该是东山公园的围墙。 按捺住心里的窃喜,汪少一个箭步窜过去。 围墙只有2米左右的高度,汪少轻轻松松便翻越了过去。 站定身形,汪少有些警惕地望了望,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 原来,这面围墙的后面并非是出路,而是东山公园的中心。 东山公园是省城最大的烈士陵园,中心自然是烈士陵园馆。 看着那座白色的建筑屹立在落日的余晖下,门口树立的烈士陵园馆牌子,让汪少顿时傻眼。 费了这么大的劲,不但没有出去,反而进入了东山公园的中心。 苦笑着摇摇头,汪少准备重新翻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汪少身形刚动的时候,一个严厉的男声从烈士陵园馆门口传来:“站住,你是谁?” 放眼望去,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打扮像是工作人员。 极力稳住心神,汪少淡淡地接了一句:“我上来玩迷路了,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面来了?” “是吗?”工作人员慢慢走近汪少的身边,狐疑的眼光不断在汪少的身上打量:“可是我们馆平时都不开放,门口也是锁住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眼看就要露陷,汪少一时语塞。 “说,你到底是谁,进来做什么?”工作人员满怀戒备地接道:“要不然我要报警了、” 事到如今,只能把实情说出来了。 为了怕遭到更大的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汪少只得将如何被骗上山,以及在大门口被堵的情况讲了一遍,希望得到工作人员的帮助。 虽然不敢确定工作人员是不是赵哥一伙的,但汪少也只能这样,才能够解释得清楚。 不过汪少也多留了一个心眼。 他是这样介绍的。 先是说自己准备回古城县,为了省时间,怕麻烦,便叫了一部黑的。 谁知道这部黑的将他直接拉到东山顶上,司机伙同他人,意图抢劫,幸亏机灵才躲过。 本来打算从原路下山出去,但没想到那几个意图抢劫的人,还堵在大门口。 慌不择路之下,才误进了烈士陵园馆。 这样说来,既将问题阐述清楚,又非常巧妙地隐去了赵哥这个人。 听了汪少的解释,工作人员频频点头,接道:“最近东山公园确实很乱,我们也在大力整改,打击违法犯罪,你说的情况很有价值。” 第13章 一无所获 接着,工作人员将汪少带进了烈士陵园的办公桌,将汪少所讲的情况全部记录在案。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们有了新的进展,再和你联系。” 工作人员的答复正中汪少下怀。 15分钟后,汪少已经置身于省城车水马龙的街道。 望着眼前的一派繁忙的景象,汪少不禁感慨万千,忧从中来。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基本可以断定,赵哥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 只是,要如何才能够将赵哥绳之以法,这才是汪少所考虑的问题。 不过此刻在汪少的心中,最重要并不是将赵哥绳之以法,而是如何将小青和翠红找到,并最终将晓菲的下落查清。 这才是重中之重。 从东山公园烈士陵园办公室出来后,汪少便直奔城东菜场。 可惜因为毫无头绪,汪少最终也没能够打听到小青和翠红的情况。 毕竟城东菜场那么宽广,毫无头绪的汪少想要找出头绪,又谈何容易? 没有小青和翠红的消息,汪少就像没有舵的小船,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色已经黑尽,四下里亮起了灯光, 经过了一天的喧嚣,城市在慢慢地变得安静。 尽管在夜色中,仍然有人影如瞳,但却比白天显得稍微平静。 正是这种平静,给省城营造出一种想和的气氛。 然而,在接下来的3分钟里,有一伙持刀的歹徒打破了这种祥和的气氛。 那是一群懵懂的少年,在喝了一瓶老白干之后,仗着酒劲,将汪少团团围住,理由竟是汪少打扰了他们散步的雅兴。 不得不承认,心事重重的汪少的确没有注意到前方这群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少年,以至于在撞上以后才发觉,但为时已晚。 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汪少才意识到,又惹上了麻烦。 原本汪少打算先找到翠红和小青,然后再追查晓菲的下落。 没想到这一路行来,居然遭遇了这么多的险阻。 幸好汪少还是个坚强的人,并没有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 “尼麻痹的,走路不长眼睛是不?” 一个男声无所顾忌地谩骂了一句。 汪少听得眉头发皱,淡淡地回应道:“大哥, 我急着赶路,没有注意。” 换着在以往,听到这样的谩骂,汪少定会回敬几句,甚至是还以拳头。 但今天不同。 领头的男子发出一阵狂笑道:“急着赶路就可以随便撞人?” 被问个正着的汪少不由得一愣,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听另外一个男声附和道:“不要给他啰嗦,直接按照赵哥的吩咐,把他做了。” 眉头再次发皱,汪少暗暗吃惊。 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偶然的事情,没想到和赵哥有关。 看来这几人是冲着他来的,就算注意到,不撞到其中的人,只怕这伙人也会围上来。 确定了这伙人的身份后,汪少不免有些吃惊。 听他们的口气,汪少的身份已经暴露。 或者说是他们早就确定了汪少的身份,正是赵哥吩咐要找的人。 究竟这个赵哥在省城有多少手下,为什么要对汪少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追杀? 思来想去,汪少只有一个答案:和晓菲有关! 既然已经被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对方给打倒。 强作镇定的汪少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问话的同时,汪少突然蹲下身子,照准身后男子的下腹部就是一拳。 猝不及防的男子被打个正着,脸上随即充满了痛苦状,随即蹲下了身子。 男子蹲下身子的一刻,汪少也抓住机会,猛然纵身一跃,跳过男子的头顶,奋力向较为密集的人群中冲去。 从汪少问话到纵身一跃,前后没有超过5秒钟。 5秒钟之后,汪少的身影已经从众人的眼前消失。 眼看汪少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人群中,为首男子如梦初醒般大喊了一句:“快追上他,不要手软,直接动手。” 可惜这些人平时跟着赵哥,吃香喝辣玩女人,早就被掏空了身子,平时对付一般的人还行,遇到身手敏捷的汪少,他们只能望尘莫及,哪里还追得上? 在确定成功逃脱几个男子的围殴之后,汪少也不敢停留,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副驾驶,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但司机却没有启动,汪少不解地追了一句:“赶紧开车,怎么的,没听见吗?” “你还没有说要去哪里,我怎么开车?“司机苦笑道。 汪少恍然大悟。 刚才只顾着逃脱追赶,上车便叫开车,确实没有说目的地。 一瞬间,汪少也有些茫然。 眼下小青和翠红去城东菜场没有消息,而自己又被赵哥四处追杀。 该何去何从? 似乎省城再无汪少的容身之地。 仿佛看出汪少的迷茫,司机好心询问道:“兄弟,是不是遇上麻烦事了?” “你什么意思?”汪少满怀戒备地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就想提醒提醒,现在省城的治安情况比较复杂,特别是到了晚上,打架斗殴的特别多。” 司机无心的一句话,确实提醒了汪少。 对,怎么就差一点忘记了另外一个人。 听到司机所说的治安,汪少的脑海里蹦出一个人的名字:李旌阳。 20分钟后,出租车缓缓停在城南公园的对面。 走进治安办公室,汪少向队员说明来意,很快便和李旌阳见上面。 两人换了个地方,来到城南公园的角落边。 汪少开门见山地将情况做了说明,李旌阳一言未发。 等到汪少说得差不多了,李旌阳低叹一声,这样回道:“小少,趁赵哥的人还没有找到你,赶紧回去,省城不是你呆的地方。” 没想到李旌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汪少有些吃惊:“李队长,那你的意思是,赵哥在省城的势力很大,大到你都没有办法对付?” 李旌阳点点头:“小少,我不想给你隐瞒什么,可能赵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但我们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顿了顿,李旌阳低叹道:“小少,相信我没错,赶紧回去吧,不要再呆在省城。” 面对李旌阳的一再告诫,汪少无语了。 眼下晓菲不知所踪,小青和翠红也下落不明,自己怎么能够在这节骨眼上溜走? 天生倔强的汪少在听了李旌阳的话语后,并不为所动。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要我留下,我就偏要留下,不仅要留在省城,还要在省城活出模样! 但汪少嘴上却没有表露。 汪少假意听从了李旌阳的劝告,离开了城南公园。 但其实汪少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 因为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晓菲,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在牵动着他的神经。 汪少没有进去海洲大饭店,因为他相信,里面也会有赵哥的眼线。 为了避人耳目,汪少绕过城南公园正门位置,从侧边走上了通往小区的道路。 那里面的其中一栋楼,是海洲大饭店的员工宿舍,汪少想要去找张晓豪。 或许在这个时候,只有张晓豪,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除此以外,在省城也确实找不出什么人可以信赖。 很不凑巧的是,经过询问,汪少得知,张晓豪早就辞职不干了。 还记得张晓豪曾经说过,想要跑出租车的生意。 看样子张晓豪已经成了一名专职司机。 失望地离开了员工宿舍,汪少漫无目的地走在回海洲大饭店的路上。 在省城,海洲大饭店无疑是汪少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尽管里面可能会有赵哥的眼线,但汪少也别无他法。 既然无法躲避,索性就直接面对。 就不相信,赵哥的人敢在海洲大饭店里面动手。 毕竟海洲大饭店是准五星级酒店,各种安保应该都很到位。 除非是有内应。 在接下来的24小时中,汪少没有离开过海洲大饭店。 虽然没有了赵哥等人的追杀,也没有晓菲和小青的消息,汪少有点憋不住了。 原本以为在分开超过24小时后,小青两人会因为找不到,而回到海洲大饭店来。 但经过漫长的一天一夜后,所有人都没有消息,不管好坏。 汪少决定出去看看。 第三天清晨,焕然一新的汪少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河东小区的入口。 还记得当初赵哥就是在这里,把钱给那个送信男子的。 再一个,当初小青和涂志强也是在河东小区里面有过租房,而翠红和小青也在里面呆过。 汪少想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可令人费解的是,在经过一番细致的查看后,汪少不仅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讯息,也没有发现赵哥的人。 大模大样地走了两个来回,汪少依旧一无所获。 所有相关的人,包括那些赵哥的手下,全部都不见踪影,仿佛一夜之间便彻底从省城消失了一样。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汪少找遍了省城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有能够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小青和翠红,赵哥以及那些手下,包括晓菲,统统都没有了音讯。 万般无奈之下,汪少只得回到了古城县,找到了晓七叔。 见面过后,晓七叔给汪少说明了一个情况,一个令汪少怎么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第14章 这一夜 和上次相比,晓七叔表现出的态度截然相反,不仅极度热情的接待了汪少,还对小青的情况嘘长问短。 这些都不是汪少特别关心的问题。 汪少担心的是晓菲的安危。 谁知道晓七叔笑呵呵的表示,晓菲其实早就回到家中了。 晓七叔的回答令汪少难以置信。 见此情景,晓七叔淡笑着接道:“晓菲确实回来了,当时我也很奇怪,因为她说事情已经办好了。” 听说晓菲真的回来了,汪少激动不已。 要知道在此之前,汪少还在为晓菲的下落担忧。 “那晓菲现在人在哪里?”汪少脱口问道,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晓菲。 晓七叔接下来的回答再次令汪少震惊。 “晓菲又走了!”晓七叔笑呵呵的接了一句。 “你说什么,晓菲回来又走了?”汪少满脸的难以置信,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晓菲又去哪里了?” “是真的,晓菲又走了,就在前天早上,一个人离开了晓家村。” 晓七叔低叹一声,向汪少讲述了两天前发生的那一幕。 那天晚上,晓七叔像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准备出去痞子沟玩牌。 晓菲的突然出现令晓七叔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晓菲,你咋回来了,有没有找到你的亲生母亲,有没有见到汪少?” 面对晓七叔一连串的疑问,晓菲苦笑道:“爸爸,我没有找到亲生妈妈,但却见到了亲生爸爸。” 听到晓菲依旧称呼自己做爸爸,晓七叔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这不仅是对他多年养育之恩的肯定,更是对他多年一直隐瞒真相的宽恕。 “晓菲,你肯原谅我,不再追究我们隐瞒你身世的事情?”晓七叔难掩喜悦的心情,急切地问了一句。 晓七叔并不关心晓菲找到亲生爸爸的问题,反倒是对晓菲的态度比较感兴趣。 “爸爸,你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晓菲淡淡地接道:“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反而不恨你们了。” “为啥,我的好闺女?”晓七叔情不自禁地亲切称呼晓菲做闺女,言辞中流露出浓浓的亲情。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整个事件的起因。”晓菲接道:“现在我的心中,对你们只有敬意,不会再有恨意的。” 听到晓菲懂事的话语,晓七叔宽慰地笑了,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接下来晓菲又和其他人逐一见面,随即便要提出辞行。 这令晓七叔有些不解,反问晓菲,答复是回来看一看。 眼瞅天色暗淡,晓七叔说什么也不让晓菲出去,表示要走,也得要等到明天再走。 晓菲假意答应,但却趁晓七叔等人不备,偷偷溜走了。 和前面几次一样,晓菲还是离开了晓家村。 只有一点不同,这次晓菲是事先告诉了晓七叔,说她要离家出走。 晓七叔的解释令汪少无法接受,随口反问道:“晓菲回来,就只是来告诉你说,她要走吗?” 晓七叔点点头:“我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关于她亲生父亲的情况,她就已经不见了。” “那你知道她亲生父亲的情况吗,你认识吗?”汪少继续追问,心里充满了疑问。 晓七叔苦笑着不断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 当天晚上,汪少躺在自家的床上辗转反侧,思绪如潮。 太多的疑问塞满了汪少的脑海,令他心乱如麻。 必须得一个人静静的思考,梳理清楚这杂乱的思绪。 回想连日来所经历的种种,就像是在演电影一样,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汪少的身上。 最先是见到了翠红,然后晓菲在去夏娃上班,打探亲生妈妈小青的情况时,遇上了亲生爸爸赵哥,随后便突然失踪。 没想到,晓菲竟然回到了晓家村,和养父晓七叔一家做告别。 晓菲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那个赵哥,明知晓菲是他的亲生女儿,还去买断包夜,有什么直接说不可以吗? 最令汪少头疼的,还是赵哥要害的动机。 这个赵哥有点邪门,仅仅因为他和晓菲谈恋爱,耍朋友,就惹的赵哥大发雷霆,要砍掉他的腿,这似乎不可能,也说不过去。 唯一的解释是,汪少掌握了他的秘密,或者说是对汪少有恨意。 因为赵哥将小青囚禁起来,是想把晓菲引出来,但却被汪少给撞破,破坏了他的计划。 目前这个可恶的赵哥,应该还在医院里面呆着。 想到这些,汪少就禁不住一阵开心。 不过这样的开心也只是一闪而过,汪少很快便会想到失去消息的小青和翠红,以及再次离家出走的晓菲。 究竟那天晚上,赵哥对晓菲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话,汪少不得而知。 而那之后,赵哥在放走晓菲后,为什么又要把小青囚禁在衣柜中,想引晓菲现身? 难道说,那天晚上并非是像赵哥说的那样,晓菲是他放走的,而是晓菲逃走的? 越想,汪少就觉得越有这个可能。 以晓菲的性格,不可能会对赵哥这个从天而降的爸爸妥协什么,只能说明这个那天晚上对她使坏。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也只有等找到晓菲以后,才能够搞清楚。 联想到晓菲当初只身前往海洲大饭店,去寻找出卖她的云秋的情形,汪少突然觉得,晓菲可能会有危险。 直觉告诉他,晓菲极有可能是去找赵哥了。 这一夜,汪少辗转反侧,想到了很多,最终决定,无论如何也得把晓菲给找回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晓菲在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 翌日清晨,汪少告别了爸爸妈妈,重新踏上去省城的客车。 这一次,汪少没有再去海洲大饭店,而是在河东小区租了一间房,便于查找晓菲的下落,。以及打探小区和翠红的踪迹。 汪少也没有去找李旌阳帮忙,因为上次李旌阳已经明确表态,要汪少赶紧会去,不要再呆在省城。 用李旌阳的话说,赵哥在省城的势力很大,渗透到很多的高级部门,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但汪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定要找出晓菲的下落。 于是,汪少在河东小区的一间出租房内,默默地租下。 这一住便是两天。 第三天的晚上,已经基本摸清了河东小区的路线后,汪少换了身灰色的衣裤,悄悄潜入了夜色中。 通过这两天的思考,汪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要想找到晓菲的下落,首先得摸清小区和翠红的行踪。 汪少要去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查查翠红是否已经回到了演艺吧,或者,晓菲是不是在里面。 这一次汪少也学会了自我保护,他没有大摇大摆的从旋转的玻璃正门进去,而是选择了从旁边的员工通道。 轻车熟路的汪少,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海洲大饭店。 来到三楼,汪少直奔演艺吧的按摩小姐宿舍。 有了上两次的教训,汪少也不在门口停留,径自走进了翠红原先所在的那个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也就是用厚厚的木板隔成了一个个小单间。 这种小单间最大的特点,就是隔音效果差。 此时刚过9点,演艺吧也才开始营业,宿舍里居然还睡着一个女孩子。 “你找谁?”正躺在床上养神的女孩子见到汪少进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汪少从容不迫地应道:“我来找翠红姐,她就住在这间宿舍。” 女孩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她的回答令汪少大失所望。 女孩子告诉汪少,翠红姐已经没有在海洲大饭店的演艺吧上班,也不知去了哪里上班。 原本像翠红她们这样的职业,经常都会换地方,这也不足为奇。 闷闷不乐地出了海洲大饭店,汪少又赶往位于城西的夏娃俱乐部。 记得在见到赵哥的那天晚上,翠红去了夏娃客串上班,之后便和小青去了城东菜场,然后便音讯渺无。 虽然在夏娃有可能会遇上赵哥的眼线,但怎么样也得去看看。 这一次同样令汪少失望,去夏娃寻找一番后,依旧无功而返。 站在夏娃俱乐部的门口,汪少点燃一支香烟,仰首对着夜空吐出一口尼古丁烟雾,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怎么办? 就在汪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有辆出租车停在了汪少的身边。 还没等汪少回过神,从驾驶室里探出一个男人的头,冲汪少喊了一句:“汪少,你还记得我吗?” 本能地回退半步,汪少警惕地望了过去。 借助车前灯的光芒,汪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张晓豪,是你吗?” 随着汪少这声试探性的问话从嘴里发出,该男子已经打开车门,站到了汪少的面前。 没错,出租车里的司机,正是张晓豪,那个昔日在海洲大饭店冷菜间的学徒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准备进去玩玩?”张晓豪望了眼夏娃俱乐部高高的霓虹灯招牌,谐谑了一句。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不,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好。”汪少应了一声,钻进了副驾驶。 随即,出租车在原地滑了半圆,转而驶进了茫茫夜色中。 第15章 这个主意不错 经过交谈,汪少得知,张晓豪已经辞去了海洲大饭店的工作,做了一名专职出租车司机。 而这辆出租车,便是张晓豪花了几万块钱添置。 两人来到一处茶楼的雅间,谈话很快切入了正题。 因为对张晓豪这个人比较了解,汪少也没有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地将实情和盘托出,希望能够在张晓豪的身上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当然,牵涉到晓菲身世的**,被汪少巧妙地隐去了不提。 在了解到汪少的近况后,张晓豪大为吃惊。 “你是说,你在省城得罪的人叫赵哥?” 面对张晓豪的惊诧之色,汪少反问道:“怎么,你也认识赵哥这个人?” 张晓豪低叹道:“何止认识,我还知道他是省城的龙头老大,在省城,不管是混迹社会的,还是工作在官场的,没有一个不敢不给他面子。” “这个我也清楚。”汪少不以为意地接道:“现在我也不会去招惹他,我只想找到晓菲的下落,还有就是小青姐的行踪,我也想知道。” 定定地望着汪少的国字脸,张晓豪信誓旦旦地接道:“这个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别的不说,如果是需要用车,24小时随叫随到。” 汪少腼腆地接道:“这个恐怕不好吧,你这是出租车,还要拉客的。” 张晓豪站起身,动情地回道:“没关系,我们好兄弟,还说什么那些见外的客气话,只要能够帮得上忙,无所谓。” 见汪少还在若有所思,张晓豪又道:“只要你一个电话,就算我在拉客,也会第一时间赶来。只要你把地址说清楚。” 这就等于是告诉汪少,不要有所顾虑。 “好!”汪少也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张晓豪的肩膀,心里充满感激。 两人重新坐下,张晓豪提出他的看法。 张晓豪认为,赵哥在省城的势力相当复杂,假如真的和赵哥扯上了关系,那么事情将变得异常棘手。 不过汪少的想法让张晓豪略微放心。 因为汪少只想找到晓菲和小青等人的下落,并不想对赵哥追究什么。 毕竟在东山公园的盘山公路上,赵哥被星仔的车误撞伤,也是因为汪少而引起。 无形中,让汪少觉得解气。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接下来要怎么去找小青姐她们??”张晓豪接着关切地问了一句。 歪着头略作沉思,汪少这样回道:“我想去小青姐她们有可能去的上班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 张晓豪随口接问道:“那万一都找不到,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汪少低叹道:“假如都没有她们的消息,只能说明她们已经离开了省城。” 说话的同时,心中一股倔劲迅速上升。 说什么也得找出小青母女的消息,哪怕和赵哥再次结怨。 可惜事与愿违,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汪少几乎找遍了省城的每一个娱乐场所,都没有得到小青等人的消息。 某夜,在一处僻静的夜排档,汪少和张晓豪坐在路边角落,边喝酒边讨论近日来的情况。 张晓豪首先劝慰汪少不必气馁,如果真没有小青等人的消息,也不用这样垂头丧气,颓废消沉。 “哎,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她们的消息,我这心里堵得慌。”汪少不无感慨地叹息道:“我什么都不担心,就怕她们落入赵哥的手中,凶多吉少。” 张晓豪顺势反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赵哥的情况?” 听到这句反问,汪少似有所悟地接道:“对了,这几天我出入了这么多的场合,怎么也不见赵哥的人来找我,也不见赵哥的出现。” “你不是说上次赵哥被车撞伤吗,可能还在医院里面。”张晓豪提醒道。 汪少点点头接道:“我知道,问题是赵哥还有那么多手下,怎么也不见他们来找我的麻烦?” 张晓豪闻言淡笑道:“这个你可能还不清楚,其实赵哥并没有什么手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汪少不解地望着张晓豪,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我说赵哥在省城并没有什么手下。”张晓豪镇定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汪少苦笑道:“刚才你不是讲,赵哥在省城很有势力,很多人都要给他面子吗?” “但这并不代表赵哥有多少手下。”张晓豪耐心解释道:“虽然很多人都给赵哥的面子,是因为怕遭到赵哥的报复。” 越听越糊涂的汪少随口反问道:“小豪,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你把我都搞糊涂了。” 张晓豪苦笑着点点头,给汪少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原来,赵哥的真名叫赵胜利。 当年,赵哥凭借着在外县的几个朋友帮忙,迅速在省城崛起,并占据了当时的一席之地。 后来有一次,几个混迹社会多年的老大哥不服,叫人将赵哥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并限其在3天之内离开,在省城的地盘上消失。 结果在第二天,省城便发生了一起恶行伤人案件,那几个打了赵哥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人挑断了手筋。 虽然得到了及时的医治,但却留下了一辈子的后遗症。 那几人联名将赵哥告到,却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明知整件事情是赵哥一手而为,在幕后操纵,但却对其束手无策。 因为那几个被抓住的行凶者,都只是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论动用什么办法,都问不出幕后指使着是谁。 这样,赵哥便得以逍遥法外。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是赵哥花钱请来的打手,当然不会出卖他。 至于这些打手是从哪里请来的,则无人知晓。 大家只知道,从那以后,凡是和赵哥有过冲突的人,在第二天都会遭遇打手。 而每次的受伤程度,则会和赵哥的冲突程度成正比。 假如冲突比较厉害,那么打手也很凶残。 这样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敢和赵哥作对,而赵哥凭借这些来历不明的打手,也混到了省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级别。 听了张晓豪的解释,汪少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从赵哥受伤以后,便没有遭遇到追击,原来那些都是赵哥花钱请来的打手,并不是一直跟随他的手下。 而那天在东山公园所遭遇到的一切,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汪少重新对赵哥做出了衡量。 最后,汪少决定,要主动出击。 “什么,你要直接去找赵哥?”张晓豪的眼睛瞪得溜圆,不解地问向汪少:“你是不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在说胡话?” 汪少肯定地点点头说:“不,我现在很清醒。” 顿了顿,不待张晓豪继续发言,汪少接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情况启发了我,所以我才决定要直接去找赵哥。” 听到这句话,张晓豪似有所悟地接道:“我明白了,你是说赵哥没有手下,准备趁他在医院疗伤的时候,搞突然袭击。” 汪少点点头说:“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搞清楚晓菲的下落。” 汪少的分析不错,那天晚上在福乐园小区的老屋中,晓菲和赵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这是寻找晓菲的关键。 “但是医院那么多,你怎么确定赵哥在哪家医院?” 汪少苦笑着接道:“这么多的娱乐城我都找遍了,省城就怎么几家医院,有什么不好找的。” 但张晓豪还是持有不同的意见:“去娱乐城就那么点地方,比较隐蔽又不好找,但医院不一样,容易暴露目标。” 张晓豪说得不错,事实的确如此。 见汪少陷入短暂的沉思,张晓豪提议道:“这样吧,我叫两个朋友帮忙,先帮你打听一下,赵哥是不是还住在医院里,然后你再去找他,这样会比较好一点。” 这个主意不错! 但汪少随即面露难色道:“那些朋友可靠吗?” “这个问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讲,不会露出破绽的。”张晓豪信誓旦旦地接了一句。 顿了顿,张晓豪似有所悟地反问道:“你说这两天,已经把省城的娱乐城全部都找了个遍?” 略微想了想,汪少肯定地点点头。 张晓豪提醒道:“城东菜场那边去找过吗?” 汪少闻言一惊,那个地方确实没去。 “那边也有娱乐城?”汪少反问道。 张晓豪略微得意地点点头说:“当然有,我就知道你没去,因为那个娱乐城比较隐秘,一般人都不知道,只有经常泡在娱乐城的人才知道,那是一个好地方。” 城东菜场,比较隐秘? 汪少的脑海中闪现出那天的情形。 小青和翠红在城东菜场下了星仔的车,说是要去寻找晓菲的下落。 莫非小青和翠红是去了那里的娱乐城?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汪少随口追问道:“那个娱乐城叫什么名字,具体在什么地方?” 看到汪少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张晓豪淡笑道:“你不要着急,我可以开车送你过去的。” 对,张晓豪开的是出租车,刚才一时心急,倒忘了这一点。 有张晓豪开车送过去,会省下很多的麻烦。 第16章 成人节目 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声中,一名肚皮舞女郎正在晃动着纤细的腰肢,台下围满了嗷嗷乱叫的男人,瞪着一双双贪婪的眼睛,仿佛要把肚皮舞女郎吃下去。 端坐在靠近角落的一张小方桌,汪少并没有围到舞台前去凑热闹。 今天晚上来这里,是为了要打探小青和翠红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像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若非张晓豪带路,就算汪少再怎么转悠,估计也找不到这里。 因为这家娱乐城没有名字,也没有霓虹灯闪烁,来这里玩的都是熟客。 正是这个原因,汪少才确信,在这里能够找到小青和翠红的消息。 很快,有个穿着露脐装的女孩子来到小方桌前,弯下腰热情地询问,汪少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浓浓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为之振奋。 抬眼望去,以汪少坐着的角度,正好可以望见女孩子的胸口。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女孩子的胸脯一览无遗,变换出炫目的色泽。 这里的每一样都充满了神秘,包括这个穿路脐装的女孩子。 汪少是第一次来这里,当然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服务。 不过汪少坚信,像这种场所,服务的项目,大抵上都差不多。 但这一次汪少却猜错了。 只听露脐装女孩子淡笑着接道:“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玩吧,是不是朋友介绍来的?” 面对女孩子的夸夸其谈,汪少只好点点头。 “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最好,可以有让你忘不掉的节目。”女孩子略微神秘地接了一句。 可汪少心里装着寻找小青两人的事,对女孩子所说的节目并不敢兴趣。 好像看出汪少的心事一样,女孩子紧接着又道:“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烦恼,只要到我们这里参加了节目,保证让你忘掉烦恼。” “参加节目?”汪少不由得接了一句。 在汪少的印象中,要客人参加节目,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对。”女孩子晃动着胸脯垂下来的双峰,弯着腰解释道:“来我们这里玩的客人,会享受到与众不同的服务,就是亲自参加节目。” 女孩子白皙的双峰不断在眼前晃动,令汪少多少有些不适应,当即提议道:“你可不可以站起身来说话?” 女孩子嫣然一笑,委婉回绝道:“弯着腰说话,也是我们这里特有的服务,我们要让每一位来这里玩的客人,都有贵族一般的享受待遇。” 怪不得这里生意好! 本身这样的招待就是一种诱惑。 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汪少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分心。 今晚来此是为了查找小青和翠红的下落。 极力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汪少缓缓接道:“请问亲自参加的是什么节目?” “成人节目。”女孩子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 成人节目? 这样的话出自女孩子之口,居然没有半点的羞涩。 只是楞了一下,汪少顺势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买断的?” “买断?”女孩子也是楞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问题不应该出自汪少的口中。 再怎么看,汪少也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怎么还会知道买断? 只有经常混迹在娱乐城的人,才清楚买断是怎么回事。 同样,女孩子淡笑道:“有啊,你说的是包夜了?” 汪少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紧盯着女孩子的脸庞。 他想通过用买断的方式,查探出小青和翠红是否在这里上班。 “那么先生不是第一次出来玩?” 面对女孩子喋喋不休的询问,汪少有点不耐烦地回道:“怎么说,到这里来玩是第一次。” 感觉到汪少语气中的不耐烦,女孩子识趣地接过话茬道:“那么请问先生,在这里有认识的小姐吗,或者是想点谁的名?” 总算问到了症结。 暗暗舒缓了一口气,汪少假装淡淡地接道:“我想来这里点大碗的钟?” “大碗?”女孩子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浅笑道:“先生真有眼光,可惜大碗姐今天晚上不再这边。” 听说大碗果然来过,汪少精神大振,当即接道:“那她去哪里了?” 女孩子直起身子,充满警惕地反问道:“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问这些问题吗?” 不疑有他的汪少点点头,只听女孩子接道:“她们都是省城比较出名的大姐,经常都会客串的,我真不知道,不如还是参加我们的成人节目吧,可以带给你不一样的享受。” 汪少没有参加成人节目,在女孩子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草草结账离开。 来这里主要是打探小青两人的消息,翠红不在,说明小青也不会呆在这里。 才没有兴趣参加什么成人节目。 告别离开女孩子,汪少找到张晓豪,将情况告知。 听说小青两人不在这里,张晓豪便带着汪少接连走遍了省城的各大娱乐城,同时从张晓豪朋友处反馈的消息,也没有发现小碗两人的踪迹。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在张晓豪的配合下,汪少将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去了一趟,均没有发现小青和翠红。 张晓豪分析认为,小青两人已经离开了省城。 没有了小青的消息,想要寻找晓菲更是渺茫。 告别张晓豪,汪少心灰意冷地回到古城县,见到晓七叔后,吐露出失望的心情。 谁知道晓七叔却要汪少不必伤心,然后从屋里请出了小青。 原来,小青从省城回来后,直接找到了晓七叔。 乍见到小青从晓七叔的房间出来,汪少大惊失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咋,是不是有点意外?”小青苦笑着问了一句。 汪少好不容易合拢嘴巴,呐呐地接了一句:“小青姐,你咋会在这里?” 晓七叔淡笑着接过话茬道:“小少,其实小青一开始就到过我们家,那个时候晓菲还没有回来。” 听到晓七叔的解释,汪少恍然大悟,这才记起,当初从省城坐车回来,曾经和小青同坐一个车,当时小青还说是要找一个重要的朋友。 原来这个重要的朋友就是晓七叔。 这样说来,事情似乎变得简单明了。 多年前小青将亲生女儿托付给晓七叔抚养,晓七叔便是小青口中提到的,那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而晓菲就是小青的亲生女儿。 后来邦康老板被害死,关系发生巨变,没有了小青的容身之地,只能回到家乡,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翠红姐在哪里?”汪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翠红的身影。 小青继续苦笑道:“我们在省城没有找到晓菲的踪迹,翠红便回老家了。” 听得出,小青的话语饱含着无可奈何的怨气。 “翠红姐回老家了?”汪少再度感到意外,随口接问道:“你们那天不是去那个菜场寻找晓菲的下落吗,怎么没有一点线索?” 原本汪少准备将星仔出卖了翠红,将他送上东山公园的情形说出来,但听到翠红回了老家,便忍住不提,只是想了解一下那天小青和翠红到底去了哪里。 虽然从露脐装女孩子的口中,已经得知了翠红去城东菜场后面,那个不知名的娱乐城客串上班,但汪少还是想从小青的口中得到证实。 小青苦笑着接道:“那天我们确实去了城东菜场后面的那个娱乐城,但却没有得到晓菲的丁点消息。” 在仔细聆听的同时,汪少注意到,小青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苦笑的表情,似乎心中装满了苦楚。 或许,没有亲生女儿的消息,小青的心情比谁都要沉重。 “小青姐,你说的那个娱乐城,我也去找过。”汪少如实接了一句。 扭头望着汪少的国字脸,小青苦笑道:“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汪少使劲摇摇头说:“不,我一点都不清楚,你快说来听听,当时到底是爱怎么回事。” 小青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向汪少讲述了当时的情形。 还记得那天,翠红找了一个老相好,名叫星仔的开黑的司机,要他送汪少回古城县。 小青和翠红顺道坐车到城东菜场,准备去那里的黑市娱乐城看看,能否找到晓菲的踪迹。 下了车以后,两人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附近的早餐点吃早饭,顺便打听有关黑市娱乐城的情况。 当得知娱乐城依旧还在开放后,两人于下午找到了娱乐城的值班经理,以客串上班的名义,住进了娱乐城内部。 随后,两人用尽各种理由,查遍了娱乐城的每个角落,和有可能住人的地方,均没有发现晓菲的踪迹。 而且小青还从其他上班的小姐口中得知,最近半个月,都没有其他小姐来此上班,除了小青和翠红两人,这是半月以来的第一例。 没有晓菲的下落,小青的心情非常沉重,她想把怨气撒在赵哥的身上,却又得知赵哥被车撞了,住进了医院。 那天晚上,小青和翠红经过精心的乔装打扮,悄悄去医院,准备趁赵哥受伤住院期间,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混蛋。 但等她们到了医院后,得到了情况令她们感到无比的快慰,从而放弃了报复行动。 因为她们从护士站了解到,赵哥居然被撞断了腰骨,有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渡过了。 第17章 没有说谎 得到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小青觉得老天终于开眼了,就让赵哥这个混蛋永远不能够再站起来,尝尝失去人身自由的滋味。 那一刻,小青觉得,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似乎都让老天爷给她补偿了。 所以小青改变了主意,不再追究赵哥曾经的恩恩怨怨。 赵哥被撞得瘫痪,或许这也是报应,可能那个星仔也得跟着遭殃。 活该这群害人的混蛋,搬了石头砸他们自己的脚! 暗骂一句后,汪少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前几天在省城的各个娱乐城进进出出,都没有遇到赵哥的人,原来是因为赵哥被撞伤后还没有痊愈。 而本身赵哥就没有什么手下,平时有事需要处理,都是花钱请来的打手。 这样就导致汪少可以自由出入在省城。 搞明白这件事后,汪少暗自好笑: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用担惊受怕。 小青并不清楚汪少内心变化,还在继续解释。 对赵哥消除了恨意后,小青准备大胆地寻找晓菲的下落。 然而值得奇怪的是,小青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找到晓菲的踪迹,甚至连丁点的讯息都没有。 当时小青的想法也和汪少一样,想回来找晓七叔。 这样,便和汪少不期而遇。 小青的解释令汪少感到无比的困惑:晓菲到底去哪里了? 之前晓七叔曾经说过,晓菲回来的那天,只说是要去省城找妈妈。 莫非晓菲是去找赵哥了? 再怎么说,赵哥也是晓菲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 赵哥受伤会不会触动晓菲的恻隐之心,而迫使她去看望赵哥? 汪少将这一想法说出来后,立刻得到了小青的赞同。 “那我们这就去医院,找到赵哥问问情况,不就可以问出晓菲的下落了吗?”汪少提议道,却遭到小青的反对。 “没用的,赵哥怎么可能给我们说这些?”小青苦笑道:“再说了,赵哥受伤严重后,已经从医院转到了隐秘的居所。” 也就是说,赵哥并没有继续住在医院里。 “那赵哥的家你找得到吗?”汪少随口又追问了一句。 小青摇摇头说:“如果找得到,我就不用在省城呆那么多天,还煞费苦心和翠红姐一起去客串上班。” 小青的话不无道理。 汪少低叹一声,无意识地说了一句:“晓菲到底去哪里了?” 小青幽幽地接道:“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顿了顿,小青反问道:“你在省城这些天,就没有半点关于晓菲的行踪?” 汪少无力地摇摇头,满脸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小青以长辈的身份,和汪少做了一次促膝长谈。 地点就在郁江小河的月亮台边。 那里是汪少第一次邂逅晓菲的地方,小青把谈话的地点选在月亮台,是无意识的巧合,还是特意的安排? 很快,便有了答案。 两人先是点燃了香烟,小青才开口说道:“小少,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汪少嘴里应了一句,心里暗道:该不会是和晓菲有关吧? 小青吐出一口浓浓的尼古丁烟雾,淡然接道:“因为这里和晓菲有关。” 果然如此。 汪少狠狠抽吸指间的香烟,一言不发,心里早已经翻腾起如潮的思绪。 环顾四周的茫茫夜色,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在这里遇见晓菲被晓宇欺负的画面。 “呼”再次吐出一口尼古丁烟雾后,小青接道:“当年就是在这里,我亲手把晓菲交到了晓七叔手中。” 原来是这个原因。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打岔,继续聆听。 “转眼十二年,就这么过去了,如今的晓菲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不明白小青为什么要提到这个问题,汪少忍不住插了一句:“小青姐,你叫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不,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可能明天就会离开这里,离开古城县。” 听到和前面那句话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汪少不由得一愣,随口反问道:“小青姐,你要走吗?” 照理说,小青费尽千辛万苦的回来,怎么又要走? 小青肯定地点点头,汪少接道:“你不去找晓菲了吗?” “不了。”小青苦笑道:“我这次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找当年负心汉,如今他已经瘫痪在床,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恨意。” 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汪少又道:“那晓菲呢,你不准备再找到她,和她好好聊聊?” “我没有奢望晓菲会原谅我,所以我想离开这个伤心地,这样或许晓菲就会回来的。”小青接道:“将来如果你真的和晓菲在一起,记得一定要对她好点,千万不要辜负了晓菲的心意。” 顿了顿,小青带着哭腔接道:“晓菲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感受到亲生父母的疼爱,怪可怜的,本来我一直希望她嫁一个有钱人,这样最起码物质生活富裕点,不用吃那么多苦。” 这一点汪少已经明了。 小青的话还在继续:“但我没有想到,晓菲会钟情与你,可能这一切都是天意。所以,我希望,将来你一定要对晓菲好,否则我随时都会回来的。” 言下之意,假如汪少敢对晓菲不好,敢辜负晓菲的一片深情,小青随时都会回来报复。 汪少用力地点点头,心里千头万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顺着小青的话茬接了一句:“小青姐,那你准备要去哪里?” 汪少非常清楚,邦康的老板被涂志强害死后,小青已经不可能回去。 “我想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 言辞中充满了酸楚。 第二天清晨,小青便独自出走,没有人知道她会去哪里,包括晓七叔。 满脑子装满了晓菲的身影,和小青临行前的告诫,汪少回到了家,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清早,汪少终于理清了思路,告别家人,毅然踏上了去省城的大巴车。 他决定,要在省城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要用最丰富的物质生活,给晓菲营造出一个幸福的家,绝不辜负小青的殷切期望。 到达省城后,汪少开始一边打工,一边仍不忘查找晓菲的下落。 一天没有晓菲的下落,一天没有达到心中目标,汪少便会一直在省城待下去。 为了寻找晓菲方便,汪少有意识地选择了娱乐场所上班。 就这样过了很久。 大概是半月后的一天,翠红姐找到了汪少,并给汪少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 当时汪少正在一家娱乐城做侍应生,翠红突然出现,让汪少又惊又喜。 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始了交谈。 首先,汪少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小青的消息。 在汪少看来,翠红姐应该是小青派来的。 谁知道翠红反问起小青的消息,并声称自从那次回过老家以后,便再也联系不上小青。 得知原委后,汪少低叹着解释道:“小青姐已经离开这边,说是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具体去什么地方,她也没有透露。” 听说小青选择了独自归隐,远离社会,翠红不胜唏嘘。 不过翠红接下来的话才是令汪少万分震惊。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飘飘,对不对?” 飘飘是晓菲在省城混迹的时候,所取的艺名。 汪少没有否认,点点头,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翠红的老脸,期待下文。 心里隐约觉得,翠红突然出现找到自己,绝非是叙旧那么简单。 果然,翠红随口接道:“我知道飘飘在什么地方。” “你说什么?”汪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说你有晓菲消息?” 翠红不答反问道:“难道你在省城混迹这么久,不是为了要寻找飘飘?” “不完全是。”汪少镇定地接道:“我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晓菲,另外一方面,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在省城打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做个有钱人。” 翠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不动声色地接道:“既然是要找飘飘,那么你就跟我去看看吧。” 虽然明白翠红这么做出于一片好心,但汪少还是觉得有些诧异,便又提问道:“翠红姐,你说晓菲现在什么地方?” “跟我去看了以后,你就清楚了。”翠红淡笑着接了一句。 有了晓菲的消息,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 汪少当即向领班请假,随翠红一起前往,甚至都没有怀疑翠红会不会说谎。 翠红没有说谎。 20分钟后,汪少果然见到了晓菲。 此时的晓菲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些许从容,在见到汪少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和惊喜。 反倒是汪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冲上去,将晓菲紧紧拥入怀中。 尽管晓菲保持着那份镇定和从容,当汪少温暖的怀抱将她的身子完全包围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丝温馨。 伸出双手,晓菲也紧紧缠绕住汪少的脖子。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拥在一起,谁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把翠红冷在了一边。 第18章 赵哥的买断 等两人从最初的温馨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受到冷落的翠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 或许,翠红只是要带汪少来找晓菲,看到两人已经拥抱在一起,其目的已经达到,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或许,这也正是翠红要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晓菲,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汪少率先提出了疑问,并不在意翠红的离开。 分开的这段时间,汪少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脑子里依旧充斥着晓菲的身影。 此刻,日思夜想的人儿已经被紧紧拥在怀中,汪少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而汪少最关心的,还是晓菲近来的遭遇。 轻轻推开汪少的环抱,晓菲缓缓接道:“我很好,一直都在省城。” “那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见面?”汪少连声追问:“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你?” 晓菲报以两声苦笑,没有做出回答。 如果晓菲要刻意隐藏自己,汪少又怎么能够轻易找得到? 汪少像打量一件稀世珍宝般,不断打量着晓菲,再次问道:“晓菲,你说话,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见面?” 见晓菲还是保持沉默,缄口不语,汪少急得提高了音量:“晓菲,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说着,汪少似有所悟地补充道:“对了,是不是赵哥那个混蛋威胁你了?” 听到赵哥的名字,晓菲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断然接道:“不要骂我的爸爸。” 汪少闻言一愣。 晓菲说得不错,赵哥确实是晓菲的亲生父亲。 可赵哥同时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晓菲,他虽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他却是一个坏人。” 面对汪少的解释,晓菲一反常态,冷笑着接道:“是吗,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是一个坏人?” 听到晓菲的反唇相讥,汪少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晓菲是怎么了,明明赵哥就是一个混蛋,听晓菲的语气,似乎有点维护赵哥的意思。 转念想到,一定是赵哥在那天晚上,对晓菲说过些什么,而晓菲又没有正式和小青见过面,仅仅听信了赵哥的一面之词,难免会有这样的反应。 怪不得,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晓菲便没有再主动和汪少等见面,还特意跑回古城县晓家村找到晓七叔,说了那么多动情的话语。 可原本晓菲是要想找到亲生妈妈,这的确太反常。 于是,汪少耐着性子解释道:“晓菲,我知道那天晚上,赵哥曾经去夏娃买断了你的包夜,把你带去福乐园小区,给你说了很多话……” “你跟踪我?”晓菲双目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汪少的解释。 看样子,晓菲的心里肯定存在了什么误会。 汪少突然回味起,刚才的那个拥抱,晓菲也有些牵强的味道。 心念至此,汪少淡笑着解释道:“晓菲,不是我跟踪,你千万不要误会,这些都是小青姐告诉我的。” 晓菲没有做声,面无表情,好像汪少在说一个和她无关紧要的人。 要知道,在一个月前,晓菲曾经是那么的想找到小青,这个生下她的亲生妈妈。 尽管心里对小青充满恨意,可晓菲想见到小青的情绪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不惜冒着被骚扰的难堪,进入到娱乐城上班。 但此刻的晓菲,在听到小青的名字时,居然表现得无动于衷。 这更加应证了汪少刚才的那个想法——晓菲极有可能被赵哥恶人先告状,让赵哥给洗脑了。 不行,得把真相告诉晓菲。 想到此,汪少提议换个地方说话。 晓菲略做凝思状,勉强答应了汪少提出的要求。 两人来到公路边,吹着夜风,汪少将连日来所遭遇的情形,一字不落地讲述了出来,希望晓菲能够明白小青的苦心。 耐着性子听完汪少的讲述,晓菲淡笑着接道:“既然怕我吃苦,当初就不该把我送给晓七叔家抚养,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晓菲的语气中,仍然充满对小青的恨意。 “晓菲,当初小青姐要把你送给晓七叔抚养,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汪少忍不住数落了一句。 见晓菲没有出声,汪少接道:“晓菲,一定是那个赵哥对你说了什么,才让你突然间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苦笑着摇摇头,晓菲淡淡地接道:“汪少,不要把什么事都怀疑到别人头上,我的态度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听到晓菲把赵哥称呼为别人,汪少的心里稍感到宽慰。 最起码,晓菲还没有把赵哥放到父亲这一层面上。 不过,对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汪少还是充满了好奇。 于是便顺势接道:“晓菲,那你说说看,那天晚上,赵哥去夏娃买断你的包夜,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晓菲冷不防反问了一句。 没想到晓菲会有此一问,汪少突然觉得,晓菲今天晚上像是变了一个人。 回想起以前和晓菲所经历的种种,特别是在邦康的洞中洞那一幕,更是让汪少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再回想起小青临行前的告诫和嘱托,汪少不由得心里一热,顺口接道:“因为我在乎你,因为我们已经定下了终身,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天晚上你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晓菲闻言楞了一愣,汪少接道:“晓菲,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说过的话吗?” 晓菲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做沉思状,汪少补充道:“晓菲,你知道吗,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你的寻找,就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 后面的话,汪少实在难以启齿,没有再说下去。 但这些话已经足够在晓菲的心里荡起涟漪。 终于,晓菲发出一声叹息,对汪少讲述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为了要找出亲生母亲的下落,晓菲不惜进入到夏娃俱乐部,做了一名足疗按摩小姐。 因为她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说是那个叫小碗的女人,曾经在夏娃俱乐部上班。 而之前的另外一个消息证实,这名叫小碗的女人,就是晓菲的亲生母亲。 由于进过几家娱乐城上班,晓菲对里面的规矩也比较了解,当天晚上便正式坐台上班。 不过晓菲的坐台不是那种违法乱纪的服务,而是正规的足疗按摩。 心系着寻找亲生母亲的消息,晓菲并没有把上班的事情放在眼里,只是一个劲打听着关于小碗的故事。 在夏娃上班的按摩小姐,有很多像晓菲一般年纪的女孩子,对于晓菲所提到的小碗,她们都只是听说,并没有更多的消息提供。 就在晓菲孜孜不倦的追问关于小碗的下落时,领班兴冲冲地跑进后台,高声喊了一句:“飘飘,谁叫飘飘?” 飘飘是晓菲取的艺名,专门用作在娱乐场所上班时的称呼。 见领班在呼叫自己的艺名,晓菲应声站了起来。 领班上下打量一遍晓菲的身材,目光停留在晓菲高耸的胸脯,嘴里喃喃自语般连声称赞道:“不错,不错,怪不得一来就有客人要买断。” 意识到领班的眼睛死盯着自己高耸的胸脯,晓菲提醒道:“妈咪,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在娱乐场所,都把领班称作妈咪。 尽管这是一名男领班。 使劲吞了口唾液,领班恍然大悟般接道:“你就是飘飘,赶紧的,外面有客人包你的夜。” “什么,包我的夜?”晓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才来夏娃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客人点名包夜? “领班,你是不是听错了?”晓菲补充了一句,旨在提醒领班,别把名字搞错了。 领班大大咧咧地接道:“错不了,人家指名要买断飘飘,还说是从别个场子转到这里来客串上班的。” 见领班说得头头是道,晓菲也不便再拒绝,便在众多小姐的羡慕目光注视下,随领班一起出去见这名买断的客人。 是谁来夏娃买断自己的包夜? 就在一片诧异中,晓菲见到了这个奇怪的客人——赵哥。 客人先是自报姓名,然后提出要带晓菲出台。 出台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晓菲断然拒绝道:“先生对不起,我只做正规按摩,不会和客人出台,要不给你换一个,另外买断。” 但赵哥不依不饶,一定要带晓菲出台。 见赵哥认准了自己,晓菲只得解释道:“那我丑话说在前面,第一,我不会去宾馆或者饭店什么的房间,第二,我绝对不会提供除了正规足疗按摩以外的任何服务。” 晓菲之所以提出这么多的要求,是希望赵哥知难而退,不再对她骚扰。 因为晓菲来夏娃的目的,是想找到那个叫小碗的女人的线索,那是关系到弄清楚当年为什么要抛弃她的原因。 本以为赵哥会发怒,继而换掉小姐。 不料赵哥不但不闹,反而笑呵呵的答应晓菲提出的这些问题。 但晓菲寻找亲生妈妈的心情相当迫切,还是不愿意接受赵哥的买断。 第19章 小碗的默许 见晓菲执意要拒绝,赵哥换了一个口吻说道:“飘飘,我知道你正在寻找一个叫小碗的女人,对不对?” 冷不防赵哥会突然提到亲生母亲的艺名,晓菲略微警惕地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有这个女人的讯息。” 见赵哥一副奇货可居的表情,晓菲不由得有些心动,刚想答应,转念又想,会不会是赵哥在使诈,故意骗自己出台,伺机欲行不轨? 仿佛看出晓菲内心的担忧,赵哥一本正经地接道:“我不但知道这个叫小碗的女人,我还知道,你是她的女儿,对不对?”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叫赵哥的男人,居然一语中的,说准了自己的心事。 当下,不再有任何的怀疑,晓菲跟随赵哥离开了夏娃俱乐部。 一路上,晓菲都小心翼翼,生怕这个叫赵哥的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 但令晓菲感到困惑的是,从始至终,赵哥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也没有说出些什么难堪的话语。 难道这个叫赵哥的男人,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买断包夜,就只是要告诉自己,小碗是亲生妈妈? 答案最终在福乐园小区的老屋中揭晓。 当车行至福乐园小区的时候,晓菲并不情愿进去,但碍于赵哥已经花钱买断了包夜,只得硬着头皮随赵哥一起进入了黑灯瞎火的福乐园老小区。 走进房间,晓菲迫不及待追问起小碗的下落,但赵哥的回答再次令晓菲震惊。 说到这里,晓菲停住了话头,转而对汪少提出要一支香烟抽抽。 看得出,晓菲的心里正承受着剧烈的思想煎熬,想要借助尼古丁独特的味道,来平复。 没有多问为什么,汪少利索地替晓菲点燃香烟,顺势追问道:“那赵哥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这,才是汪少最想知道的问题。 困惑了多日的疑团,终于在晓菲的娓娓道来中变得清晰。 缓缓吐出一口充满尼古丁味道的烟雾,晓菲接着讲诉。 汪少突然觉得,晓菲抽烟的动作虽然还显得生硬,但却和小青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应该和血缘关系相通,毕竟,晓菲是小青的亲生女儿。 谈话继续在赵哥的身上展开。 在晓菲的一再追问下,赵哥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下一句,便是让晓菲震惊万分的回答。 只见赵哥晃动着脑袋,充满深情地回道:“飘飘,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那个抛弃了小碗的男人。” 抛弃小碗的男人? 一瞬间,晓菲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小碗是亲生母亲,抛弃了小碗的男人,难道是亲生父亲? 疑问还在脑海中盘旋,赵哥的下一句彻底击中晓菲的猜测。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赵哥镇定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异常的沉重。 果然赵哥是亲生父亲,怪不得会找上夏娃俱乐部去。 但晓菲还是不敢确定,她怕是赵哥这个男人在使什么坏,想趁自己寻找亲生母亲的事,搞出什么花样。 见晓菲一脸冷笑,未置可否,赵哥有些急道:“飘飘,你一定要原谅,我真的是那个抛弃了小碗的男人,就是你的亲生爸爸。” 认真地望了望赵哥一本正经的表情,晓菲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在小碗这个女人?” “省城这个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知道,尤其是像你这样四处寻找,特别还是在这种娱乐场所。” 听到赵哥的回答,晓菲不再怀疑,话锋一转接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还要去夏娃包夜买断,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到这里来?” 晓菲的追问令赵哥略微尴尬,转而接道:“飘飘,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吗,如果我不以这样的方式把你带回来,那么全省城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私生女,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 原来是顾忌暴露身份。 可晓菲并不这样认为。 确定了赵哥就是当年抛弃小碗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晓菲的心情变得愈发的难受,矛头一下子指向了赵哥。 “既然你承认是我的父亲,那我想问问,当初你们既然选择要生下我,为什么又要把我抛弃?” 赵哥面露苦色道:“飘飘,整件事情都要怨你妈妈,当初我极力反对,是她坚持要把你生下来,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苦果。” “那你为什么要抛弃她?”晓菲步步紧逼,顺势追问。 “因为遇上她的时候,我早就是有家室的。”赵哥苦笑道:“你也知道,小碗以前是在什么地方上班,认识这样的女人也很正常。” 对于两人是因为什么认识,晓菲并不感兴趣。 她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被亲生爸爸妈妈抛弃的结果。 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寻找,如今这个结果居然是这么的沉重,重得让晓菲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晓菲陷入了痛苦的沉默中。 在赵哥接下来的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晓菲大致了解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小碗的真名叫小青,因为在娱乐场所深得男人的欢心,所以又有蛇妖小青的别称。 当时小青和翠红属于当红的小姐,在省城号称“大碗”和“小碗”,引得许多个中爱好者慕名而来,只为能够一亲芳泽。 赵哥便是其中之一。 在领略了特殊的服务后,赵哥对小碗的服务充满依赖,并深陷其中。 于是,赵哥包养了小碗,过起了双宿单飞的生活,开始了一段并不光彩的地下恋情。 纸包不住火。 担心被发现的赵哥在过了三个月的秘密恋情后,对小碗提出了分手,但这个时候,小碗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 为了将这段地下恋情永久埋没,赵哥提议将孩子拿掉,并给了小碗一笔钱。 可惜小碗舍不得孩子,并没有按照赵哥的意思去办。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三个月,当小碗再次找到赵哥的时候,小碗的肚子已经明显看得出怀孕的样子。 赵哥被吓坏了,要小碗赶紧将孩子隐掉,并承诺完事后再给小碗一大笔钱。 但小碗的态度异常坚决,说什么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两人的关系就此决裂。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就在赵哥都差不多将这件事忘记的时候,小碗再一次找到他,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婴儿。 对于那天的见面,赵哥记忆深刻。 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就在城南公园的假山后,赵哥和小碗开始了一次特别的会面。 尽管赵哥极力反对小碗将孩子生下来,但等真正见到孩子的时候,赵哥的心里还是升腾起一股爱意,一股男人特有的,对自己的孩子特有的爱意。 “是个女儿,嘴巴长得像你。”小碗一边逗哄孩子,满脸幸福感地说着,全然没有了当初和赵哥决裂时的那种气愤。 或许,是孩子的出生,让小碗的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面对这对母女,赵哥同样产生了恻隐之心。 “你打算怎么办?”赵哥看着小碗怀中的孩子,自己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 “我想和你结婚,我们一家三口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小碗无限憧憬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遭到赵哥的断然拒绝。 小碗有些委屈地接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你难道就不可以离婚吗?” 赵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决道:“如果和现在的老婆离婚,我就一无所有,就会失去这份官职,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谈什么幸福?” “难道你就这样忍心看着我们母女,孤苦伶仃的生活?”小碗欲哭无泪,充满哀怨地接问了一句。 赵哥无可奈何地接道:“小碗,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们母女,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给你们一笔钱,算是补偿。你说吧,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小碗低叹道:“就算你给一笔钱,可是总不能让我带着孩子过日子吧,单亲妈妈的日子我不愿意过。” 顿了顿又道:“再说这样对孩子也不好,你总不愿意看着孩子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中长大吧,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小碗的一席话说得赵哥心如刀割。 他很想和小碗在一起,让女儿在健康的氛围中长大。 可现实却是,如果和现在的老婆离婚,也就意味着会失去官职,失去一切在省城的立足的根本。 思前想后,赵哥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提议,将女儿送给别人家抚养,让女儿也能够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中长大。 这个提议得到了小碗的默许。 事实上,除此之外,小碗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想想看,有没有那种符合条件的家庭,就把孩子送过去吧。”赵哥接着说道:“但是一定要信得过的人,否则我怕女儿会吃亏。” 吃亏的道理,谁都清楚,因为毕竟这是一个女孩。 小碗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最信得过的男人。 这个男人, 就是小碗在娱乐城上班的时候,所认识的晓七叔。 第20章 值得 当小碗找到晓七叔说明情况后,晓七叔欣然接受,晓菲这个名字随即诞生。 赵哥虽然不知道小碗将女儿交到了晓七叔的家,还是慷慨地给了一大笔钱。 小碗将这笔钱的绝大多数都给了晓七叔,算作是晓菲的生活费。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一切。 在谈到当年的这件事的时候,赵哥的情绪亦变得很激动,他不止一次地低叹,连声抱怨自己当初没有勇气离开原配,舍不得那份高额的官职。 事情终于明了,晓菲也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 赵哥的回忆结束了,只见他低着头,似乎还沉浸在对过往的追悔之中。 察觉到这一幕后,晓菲提出要赵哥即刻去找小碗,也就是蛇妖小青。 赵哥表示,已经过去的,他不想再走回头路。 言下之意,他是不可能再回去找小青。 晓菲猛然醒悟,赵哥这是在假惺惺的忏悔,其实是不希望和小青和好如初。 毕竟,赵哥身居高官要职,在省城身世显赫,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昔日的按摩小姐,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于是晓菲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反问道:“你今天晚上买断包夜带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嗯,我不希望你再去找小碗,再去那种地方上班。”赵哥假装痛心疾首的样子,淡淡地接了一句。 晓菲冷哼一声接道:“我看你是怕我找到你们以后,解开了真相,把你们的丑事抖出去,坏了你的名声对不对?” 见晓菲一语识破了自己的真实意图,赵哥有些恼怒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只要听我的话,离开省城,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和那个叫汪少的人可以安家。” 可惜晓菲也是一个倔强的人,在听到赵哥说出这番话后,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如果我是一个贪财的人,早就干那些特殊服务了。”晓菲冷冷回道:“我来找你们,就是想找出事情的真相,同时我也想看看,当年抛弃了我和妈妈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接着话锋一转接道:“真没想到,原来是你这个人。” 赵哥恼羞成怒,厉声岔道:“飘飘,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的亲生女儿的份上,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知道厉害。” “你想怎么样?”晓菲毫不示弱,同样厉声回问道。 “我想怎样?”赵哥冷哼道:“飘飘, 你实在不该这样对你的父亲说话,这些年虽然我都不在身边,但我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的钱,难道你就……” 晓菲懒得在听这种话,愤然打断道:“不要再给我提什么钱,那是你应该付出的,比起这些年我和妈妈所受的苦,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 面对晓菲的质问,赵哥脸上的表情正在发生变化,眼里隐隐闪现出一丝杀机。 晓菲越说越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哥表情的变化:“不要以为钱就是万能的,你和妈妈带给我的伤害,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 赵哥恨声接道:“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说了算,今天晚上我找你来,最终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不准你再去找小碗,也不准你把这些事说出去。” 赵哥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晓菲毫不畏惧地接道:“我就知道,你这样绕着弯子叫我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飘飘,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要再去争究谁对谁错了,拿上我给你的钱,和你的男朋友远走高飞,去另外一个城市好好生活吧。” 晓菲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事实上,就在赵哥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已经对汪少做出了砍脚的命令。 “怎么样,飘飘,你想清楚一点。”赵哥随口补充了一句,满怀期待地望着晓菲的脸。 晓菲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破口大叫道:“不要叫我飘飘,我的名字不是飘飘。” 冷不防被晓菲这样一嗓子,赵哥不由得楞了楞。 “我今天晚上来,除了想得到真相,同时也想告诉你,对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是不会接受的。”晓菲厉声接道:“至于说小碗,我也一定要找,我要她亲口对我说,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把我送给别人抚养。” 赵哥苦笑道:“你就那么在乎这些过去的陈年旧事?” “如果不在乎,我就不会去娱乐城上班,就不会去找小碗这个女人。”晓菲镇定地接道:“当初你们的不负责任,换来我今天这样的遭遇,难道说,我连追问的资格都没有吗?” 晓菲一再的质问彻底激怒了赵哥,只见他恶狠狠地接道:“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真想把事情搞得大家都知道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接下来的情形,可以用横生枝节来形容。 “你想怎么样?”晓菲有些不敢相信只见的耳朵,厉声反问道:“难道你想对你的亲生女儿下毒手?” 赵哥接连打了几个冷哼,断然接道:“这些年我历尽了千辛万苦,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如果谁要用过去的事情来毁掉我的职位,我会先把谁毁掉,这不管是亲生女儿,还是陌路人。” 赵哥的回答令晓菲打了一个寒颤,没想到,真没想到,权利和职位的诱惑力是如此之大,可以让深陷其中的人泯灭了良知。 察觉到赵哥已经动了真怒,晓菲开始打算要逃跑。 趁赵哥不备,晓菲做了一个假动作,夺门而逃,并成功逃出了福乐园小区。 再后来的事情,汪少基本上都已经了解,晓菲也没有再继续。 这一刻,汪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晓菲的眼角挤出了一滴晶莹的泪花。 如此凄惨的身世,换着任何人,都会措手不及,伤心绝望,更何况是晓菲这样的豆蔻少女? 确定了晓菲的经历后,汪少对之前所发生的情形,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现在看来,赵哥确实不简单。 表面上,他假装一副痛心疾首的忏悔,暗地里,却在算计着该如何消除小青这个隐患。 对赵哥而言,晓菲无疑就像是定时炸弹,如果不及时清理,早晚有一天会败在晓菲这件事上,身败名裂。 所以,才有了后面囚禁小青的举动,更有了东山公园的埋伏。 可惜天不藏奸,最终是让赵哥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汪少并不打算,把小青被囚禁的事情告诉晓菲,就算告诉了晓菲,也于事无补。 汪少最担心的,还是晓菲的现状。 “晓菲,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整件事情的结果,为什么还要继续在那些地方上班?”汪少坦言道:“赵哥已经瘫痪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晓菲发出一声轻叹接道:“他们的事我已经不再感兴趣,我也不想再找什么小碗,什么亲生妈妈。” 正如晓菲所说的那样,以晓菲现有的状况,找或者不找,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原本晓菲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赵哥已经把答案给了出来,她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再追问,也没有必要再苦苦寻找小青的踪迹。 就算找到小青,也无法挽回当年的一切。 在晓菲的心中,此刻充满了恨意。 她恨所有的人,除了汪少。 但之前心中所憧憬的爱情,也在得知自身的遭遇后荡然无存。 所以,当汪少找到她的时候,晓菲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只是象征性地和汪少做了一个深情的拥抱。 在低叹过后,晓菲接道:“我现在只想一个人独自生活,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那亲生妈妈,你也不愿意再寻找吗?”汪少忍不住提醒道。 晓菲苦笑着摇摇头说:“无所谓了,现在赵哥已经卧病在床,也算是受到了老天的惩罚。至于亲生妈妈,我也从翠红姐的口中,得知她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从晓菲的话语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对现实的妥协。 汪少动情地一把拥住晓菲的肩膀,轻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一起在省城打拼吧。” 晓菲轻轻推开汪少的手臂,淡淡地说道:“不,我真的想一个人静静的生活。” 顿时,汪少感到一阵茫然若失。 “对不起,汪少,请你给我一段时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想再谈及个人的感情问题。” 面对晓菲真诚的告白,汪少深感到这句话的份量。 一个人在遭受了突如其来的身世变故后,情绪波动肯定会变得很大。 晓菲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默默地低下头,汪少点燃了两支香烟,随手递一支给晓菲。 接过汪少指间的香烟,晓菲狠狠地猛吸几口,不经意被呛得直咳嗽。 汪少伸手替晓菲轻锤背部,被晓菲拒绝了。 “晓菲, 你就打算一直在那种地方上班吗?”汪少问了一句。 晓菲点点头说:“我想了解清楚,当初妈妈在这种地方上班的时候,有着怎样的心情,又是怎样生下了我。” 晓菲的话有些道理,汪少也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反驳。 但汪少始终觉得,晓菲这样做不值得。 就算值得,付出的代价也太大。 第21章 准备出手了 记不起是怎么离开晓菲的身边,也记不起临行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汪少只记得,晓菲含着泪说,等到来年花开的时候,再来找汪少。 这或许只是晓菲的一句托词,在汪少却记在了心里。 那天清晨,汪少第一次坐在海洲大饭店的顶楼天台,对着渐渐发白的天空高声喊了一句:“我一定要做个有钱人!” 潜意识里,汪少还有一个想法,赚足够多的钱,让晓菲能够过上物质富裕的生活,借以摆脱往日的悲惨遭遇,所造成的心里阴影。 从那天以后,汪少开始涉足到娱乐城看场子的角色,从最初的服务生,渐渐做到一呼百应的看场老大。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汪少开始有意识地存钱,希望可以在省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娱乐城,老板娘就是晓菲。 功夫不负有心人。 汪少通过不懈努力,在短短的半年时间,迅速在省城崛起,从而奠定了娱乐圈老大的基础。 在这半年时间里,汪少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其中最为卖力的,就要数张晓豪和李旌阳。 当然,汪少也遇到过来自社会各阶层的阻力,特别是那些看场子的老大,欺负他是一个外地人,都不肯买账。 但这些最后都被汪少一一化解。 为此,他还把表弟向良海叫来省城,替他打理娱乐城的一些琐事。 这样,他便可以专门去寻找晓菲。 其实晓菲也一直在省城,说是去找晓菲,还不如说是去说服晓菲。 晓菲信奉了亲生妈妈小青的厚望,要嫁一个有钱人。 如今汪少也算小有成就,于是想圆自己心中的梦,和晓菲结合。 半年过去了,晓菲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晓菲比过去变得更加成熟,无论是心里还是身材。 望着晓菲那高高耸立的胸脯,就像要把衣服撑破,汪少的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悸动。 他很想将晓菲紧紧拥入怀中,但又怕遭到晓菲的拒绝。 对于汪少的来意,晓菲非常清楚,见汪少没有说话,晓菲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来找我,是不是又想劝我,不要再继续做这种工作?” 毫不回避地点点头,汪少接道:“晓菲,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娱乐场子,足以养活你。我们结婚吧。” 晓菲苦笑道:“汪少,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在我的亲生妈妈没有出现之前,我是不会谈论婚嫁的事情,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场子。” 顿了顿,晓菲接道:“我做这种工作,并非是为了钱,而是想让我的亲生妈妈现身。” “可你都做了这么久,还是不见她出现,难道你就准备做这种工作一辈子?”汪少急道,脱口质问了一句,语气有些偏激。 晓菲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假如我亲生妈妈一辈子都不出现,那我就做到老死。” 汪少愈发不解,厉声反问道:“你这又是何苦,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见她的面,要她亲口告诉我,当年是什么样的心情。”晓菲淡然地接道:“虽然我知道她也有苦衷,但我不希望她一直对我避而不见。” 说来说去,晓菲还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逼小青现身。 早在数月前,汪少就曾经通过翠红,试图找出小青的下落,可屡试不爽,小青终究没有找到。 就在前半月,连翠红也消失不见了。 这些日子以来,汪少都把心思放到了娱乐城的开业筹划,等回过神再要找翠红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尽管翠红也曾经答应,要在汪少的娱乐城开业之初,替他客串上班。 汪少实在不明白,晓菲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逼小青现身。 见晓菲还是坚持她的想法,汪少明白,这一次的见面又将以不欢而散的形式收场。 可汪少还想做最大的努力。 眼看这件事说服不了晓菲,汪少又换了个话题道:“晓菲,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吗?” 晓菲镇定地接道:“我没有,从来都没有。但你也不要忘记,我还说过,这辈子见不到妈妈的面,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句话直接否定了汪少的期望。 要知道,在省城怎么努力的打拼,只是想换来晓菲的幸福,想有一个安稳的家。 但现在晓菲想要见到亲生妈妈的态度,就像卡在喉咙里的刺,令人难受,非吐不可。 离开了晓菲,汪少像发了疯似的冲到马路边,对着建筑物大喊了一句,以此发泄心中的怨愤。 从第二天开始,汪少再次将寻找小青列为必须完成的任务。 因为他不想看到晓菲就这样下去。 如果那样的话,早晚有一天,晓菲也将会步小青的后尘。 强烈的责任感迫使汪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小青给找出来。 汪少首先分析了小青离开之前所说的每句话,小青最后的那句话说,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样便要从她以前的感情去查起,才有可能找得到小青的踪迹。 但现在唯一和小青走得最近的翠红,也已经消失不见,该找谁查探小青的过去? 突然,汪少想到了一个人,晓七叔! 还记得晓七叔曾经说过,他是小青最信任的人,就算小青不辞而别,会不会给他透露点什么消息? 还有,这么久的时间以来,都不见晓七叔到省城见过晓菲的面,以前他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晓菲。 现在却任由晓菲长期在外面,这有点反常。 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去找晓七叔! 拿定主意的汪少不再犹豫,旋即准备赶往晓家村。 出来这么久了,也都还没有回家看过爸爸妈妈,正好顺道回家看看。 就算最终也问不出关于小青的消息,最起码也把晓菲的近况告诉晓七叔,或者让晓七叔来省城劝说晓菲。 可是等汪少回到晓家村的时候,却遭遇了一场恶斗。 事情的起因,还得要追溯到替向良海讨债那个时候说起。 正是在那天晚上,汪少手持钢筋,打伤了大三元的肩膀。 大三元是晓宇的表叔,也是痞子沟的老二,在晓家村还是说得出话的人。 汪少刚进晓家村口,还没有走到月亮台,便遇上了大三元和他的两个手下。 乍见到汪少的出现,大三元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似的,冷笑道:“汪少,好久不见。” 听到这句不阴不阳的问候,汪少懒得和他啰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想绕过大三元,从他身边走过,但却被大三元伸手拦住了去路:“咋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 大三元的出言不逊,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这让汪少很不舒服。 但汪少还不想和大三元动手。 一方面,晓二叔已经去世,而晓杰也不在晓家村,现在的晓家村等于是大三元说了算。 另外一方面,汪少想尽快找出当年的一些线索,看看小青到底会去什么地方,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所以,汪少决定要忍住。 等这些事情都ok以后,再找大三元算总账。 可是大三元却不想等这么久。 早在二叔还没有去世之前,他就想和汪少来个了断。 现在二叔死了,汪少又自动出现在晓家村,大三元当然不想就此放过。 在大三元挡住去路的同时,两个手下也绕到汪少的身后,形成前后夹击的趋势。 晓家村的乡间小道,就只能够容纳三个人并排走,被大三元等人这样拦住,汪少是进退两难。 暗暗打起精神,汪少满怀戒备地问道:“你们想咋样?” 大三元嘿嘿怪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待汪少做出回答,身后传来一个男声道:“尼玛的记性咋这么差,打伤了三元哥的肩膀明显就这样不了了之?” 汪少不想和身后的人啰嗦,直接质问大三元道:“大三元,当初是因为你们逼我,才出手打伤了你的肩膀,后来当着二叔的面,已经把这件事解决好了,现在你还想扯住这件事不放吗?” 大三元又是嘿嘿冷笑两声,怪声怪气地接道:“刚才你也说了,那是当着二叔的面,现如今二叔已经死了,这件事就不算数。” “对,想理论,你去地下找二叔理论。”身后的那个男声附和道。 这话令汪少极度的不爽,心想等下要是动起手来,一定最先把这个口吐狂言,满嘴脏话的人打倒。 从大三元等人的话中,透露出浓浓的火药味,汪少明白,今天将会是他和大三元之间的一个了断。 “汪少,你咋就那么天真,还想着什么二叔说过的话?”大三元嘴角微微上扬,得意洋洋地接道:“一个死了的人,说过的话有什么用?”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汪少压抑的怒火。 眼前这个大三元仗着他们三个,想对自己动手,简直是欺人忒甚。 特别是大三元,居然出尔反尔,将二叔说过的话当耳边风,根本没有诚信可讲。 对于这样的人,也就没有什么道义好说。 想到此,汪少准备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如果等到大三元他们先动手,那么吃亏的肯定是汪少。 所以,汪少准备出手了。 第22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眼看一场恶斗在所难免,不料晓七叔却从乡间小路旁钻了出来,大声喝止道:“你们谁也不准动手。” 和晓七叔随行的还有几人,有些汪少认识,其中便包括晓三叔。 见晓七叔等人从树林中出来,大三元的嚣张气焰并没有丝毫的收敛,相反却更加的凶狠,根本不把晓七叔的喝止放在眼里。 “今天是我和汪少之间的一个了断,谁要阻止,就是和我大三元过不去。” 听到大三元放出狠话,晓三叔插到前面接道:“大三元,二叔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说什么蛮话,莫非你连二叔都敢不敬?” 晓三叔的话有一定的份量,大家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按照这个说法,如果今天大三元敢动手,就是和二叔过意不去。 虽然说二叔已经去世,但其威信还深植在每个人的心中。 就算大三元再怎么蛮不讲理,也不愿意背上对二叔不敬的骂名。 没有理会晓三叔的质问,大三元嘿嘿怪笑了两声,转而对汪少接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每次都会遇到他们出面帮忙。” 接着对两个手下递了个眼色,示意离开当场。 临行的时候,大三元回头冲汪少喊了一句:“你小子最好给老子放机灵点,下次再遇上,就不会怎么简单的事。” 对于大三元带着恐吓的语言,汪少并不在意。 他关心的,是小青的去向。 只有找到了小青,才能够说服晓菲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你小子还真是麻烦,明知道大三元对你恨之入骨,还敢悄悄的一个人跑来晓家村。”晓三叔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未置可否。 二叔还未去世之前,晓三叔就对汪少怀有成见,这一点汪少非常明白。 但晓三叔得寸进尺,继而接道;:“不要以为帮忙把晓杰找回家,便可以依仗我们的帮助,现在二叔已经死了,大三元随时都可以动你。” 言下之意,刚才若非是他们,汪少定会遭到大三元的毒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汪少天生就有一颗不服输的心,随口回道:“刚才的事情我并没有请你们帮忙,是你们自己从树林里出来的。” “好了,都不要扯这些,还是说说正事吧。”晓七叔及时喝止,转而问向汪少道:“你今天来这里,是不是有晓菲的消息?” 上次晓菲离家出走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做为养父的晓七叔,自然会平生挂念。 “晓菲我已经找到了,但情况有点复杂。”汪少随口接了一句,扫视了一遍其余的人,似有忌惮。 晓七叔会意,随即吩咐大家先散了,然后带汪少回到家中。 一番交谈后,晓七叔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得知晓菲的近况后,晓七叔非常的担忧,就怕晓菲处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太久,会迷失天真的本性。 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小青找到。 解铃还须系铃人! 晓七叔没有丝毫的犹豫,带着汪少找到了小青。 原来,小青回到了最初的家乡,和她的爸爸妈妈住在了一起。 经过汪少的陈述,以及晓七叔的劝慰,小青最终答应,和汪少一起去说服晓菲。 再次见到晓菲,已经是第三天的黄昏。 见面的地点,就在汪少新开的娱乐城里。 虽说这间娱乐城面积不大,但里面的设施设备还算一流。 汪少特意开了一间小型包厢,然后独自等在外面,把空间留给了小青和晓菲。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就在汪少快要将整包香烟都抽光之际,才看到小青和晓菲走出了包厢。 汪少注意到,这对身份特殊的亲生母女,两个人的眼圈都有些发红,说明她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情感纠结。 本以为小青已经说服了晓菲,不要继续呆在娱乐城里面上班,但小青说出的话令汪少大为吃惊。 “小少,如果你真的想和晓菲过一辈子,就要在省城开一间最大的娱乐城。”小青充满哀怨地说了一句。 在省城开最大的娱乐城,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莫非这是小青想要阻止晓菲和自己在一起,故意说的大话? 要知道,开这间小小的娱乐城,汪少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要开省城最大的娱乐城,那无疑是要汪少在现有的基础上,还得付出十倍的努力。 “小青姐,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出种种奇怪的要求?”汪少略带不满地接问道,更多的是怀疑。 晓菲适时补充道:“不关她的事,这是我提出的要求。” 听上去,这对母女似乎已经达成一致,但汪少还是想要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汪少满脸诧异,晓菲解释道:“汪少,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现在我只想让你明白,这是妈妈的心愿。” 听晓菲的语气,她已经原谅了小青。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恨过小青,当初所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想把小青引出来现身,目的当然是想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世界上又有哪个做儿女的不想呆在爸爸妈妈的身边? 尽管晓菲提出的要求有点离谱,带着浓浓的拜金主义,但汪少还是感到非常的欣慰。 最起码,小青和晓菲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母女。 原本汪少还想追问一句,晓菲是不是原谅了小青,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问话显然是多此一举。 不过汪少还有一点担忧。 “晓菲,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努力去做到,请你们放心。”汪少信誓旦旦地接了一句,话锋一转反问道:“那你还准备继续在那种地方上班吗?” 这次是小青接过话茬:“不,我已经把利害关系给她讲了,她不会再去那些地方上班的。” 只要晓菲不再去那种地方上班,汪少就放心了。 接下来,就该是要完成晓菲和小青,这对特殊的亲生母女,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只是汪少有一点始终想不通,晓菲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按照晓菲的个性,她不可能会给自己提出这种近乎苛刻的条件,那样的话,就等于是直接的索要,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直觉告诉汪少,这件事肯定是小青的主意,晓菲只是听从了小青的安排。 虽然猜到了问题的症结,但汪少也不好直接发问。 究竟在包厢里,晓菲和小青都说了些什么,汪少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晓菲已经原谅了小青。 略作沉吟,汪少似有所悟地追问道:“那晓菲要去哪里,是回晓家村吗?” 晓菲摇摇头,和小青对视了一眼,故作神秘道:“不,我要和妈妈去云南。” “去云南做什么?”汪少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当初涂志强组织便是去的云南,在边陲小镇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小青和晓菲去云南做什么?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晓菲接着解释:“汪少,你还记得,当初去邦康的那些事吗?” “记得,”汪少不假思索地答道:“这和那些事有什么关系?” 晓菲淡笑道:“去寻找真爱,寻找一生的幸福。” 晓菲的回答令汪少暗暗吃惊:莫非晓菲这是要移情别恋? 但晓菲接下来的解释令汪少豁然开朗。原来是小青姐要去云南,寻找她一生的幸福。 对于小青的过去,汪少无权过问,只能随口说两句祝福的话。 但汪少却搞不懂,晓菲为什么要跟着去。 晓菲的解释是,因为前期的误解和赌气,致使母女没有见面,现在什么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追究,便想趁着这个机会,陪小青去云南,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 汪少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随口接问道:“那赵哥的事情你清楚吗?” “知道,他被他的手下开车撞了,被人从东山公园抬下来,便再也站不起来了。”晓菲接道:“这段时间,我也经常去医院,听医生说,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能够走路。” 搞了半天,晓菲居然去医院照顾赵哥。 不胜唏嘘的同时,汪少反问了一句:“那你不恨他吗?” “说不恨是假的,当年他那么狠心的抛弃了我和妈妈,还极力反对把我生下来,当初要不是妈妈一再坚持,恐怕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顿了顿,晓菲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幽幽地接道:“但他始终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们有血缘关系,不管他曾经对我们怎么的不好,现在他已经变成了残废,看着也挺可怜的。” 汪少没有把东山公园发生的情形说出来,事到如今,再说那些已经失去意义。 他也没有多问,小青和晓菲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第二天,晓菲和小青一起离开了省城,去往目的地云南。 这对分别十数载的母女,在经过不同寻常的岁月后,终于又走在了一起。 汪少没有忘记,在晓家村的乡间小道上所发生的那一幕。 于是,在小青和晓菲离开省城后,他也赶回了古城县。 这次,他要直接找到大三元,和他来一个了断,把新旧老账一块儿算。 第23章 钱英的爱 或许,大三元做梦都不会想到,汪少胆敢独自一人找上门。 所以,当汪少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大三元惊得嘴巴微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令大三元吃惊的还在后面。 汪少掏出一把水果刀,当着大三元等人的面,一下子扎在掌心上,并宣布说,从今以后,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大三元被汪少的气势所折服,赶紧将汪少送到卫生院进行包扎。 形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 自那以后,大三元对汪少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后来一次省城的争地盘中,大三元更是为汪少打了头阵,为汪少在省城站稳脚跟,立下了威信。 不仅如此,大三元对向良海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不再是用奚落的语气和他说话。 见大三元以称兄道弟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向良海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渐渐改掉了懦弱的性格,变得开朗大方起来。 汪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没有感到欣喜,因为他无时不刻都在牵挂着远方的晓菲母女。 为了给她们制造惊喜,汪少决定,要在一年之内开一间省城最豪华的娱乐城。 有了大三元等人忠心耿耿的帮助,汪少在省城的脚跟已经牢牢地站稳,一时半刻是没有人能够动摇的。 豪华娱乐城的地点就在省城最繁华的商业大街。 为了达到这一心中目标,汪少开始疯狂运作,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终于筹够了开业的资金。 接下来,便是选址和租住店面的手续。 正巧,当时的商业大街最热闹的地段,刚好有双门面的三层楼空置。 原本以为只要有钱,一切都会很顺利,但在租地点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原来,在这省城最繁华的商业大街里面的三层楼面,属于一个私人老板。 这个老板姓钱,四十多岁,有个名副其实的绰号,叫钱大胖子。 见到这个名叫钱大胖子的男人,是在临近暑假快结束的时候。 为了更适宜洽谈,汪少特意将会面的地点选在了海洲大饭店。 当时是下午三点钟,坐在海洲大饭店宽敞的大堂吧,两人开始就开店的事情进行磋商。 听说汪少准备开娱乐场所,钱大胖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也不同意。 钱大胖子给出的理由是,娱乐场所是有伤风化的营生,而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做正经生意的,绝对不允许把娱乐城开在他们家的地盘。 磋商不欢而散,汪少准备另辟蹊径。 通过李旌阳的帮忙,汪少找到了土地管理的一个朋友,经查证,发现只有钱大胖子的那几间房子是空置的,其它都在正常营业。 李旌阳劝汪少另外选个地方,不用再和钱大胖子浪费口舌。 但天生倔强的汪少并不妥协,他就认准了商业大街的那几间空置铺面。 事实上,也只有商业大街,才算得上省城最繁华的大街。 假如把娱乐城开在那里,生意肯定超好。 可钱大胖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在又一次的磋商失败后,钱大胖子扔下了一句话:“除了开娱乐城和餐馆,其他的都好说。” 言下之意,要开娱乐城,他是不会答应的。 钱大胖子说不通,汪少准备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反正汪少是认准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娱乐城开在商业大街。 这不仅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提高知名度。 最重要的是,可以兑现给小青和晓菲许下的诺言。 通过一个星期的摸排查探,汪少成功接近了钱大胖子的女儿,并诱使其劝说她爸爸。 这一招果然凑效。 就在当天晚上,钱大胖子主动约见了汪少。 以防万一,汪少将见面的地点选在海洲大饭店。 刚一见面,钱大胖子便厉声质问汪少,为什么要找他的女儿。 汪少苦笑着解释说,这也是迫不得已,才想着找他的女儿,同时也请钱大胖子放心,表示没有恶意。 “你为什么非得要在我的商铺开娱乐城,就不能够开点别的什么项目?”钱大胖子苦着脸问道。 略作沉吟,汪少这样解释道:“钱老板,实话告诉你,我的两个朋友一直以来都是在娱乐城上班,而我也在小街那边开了一间小规模的娱乐城。如果要开其他的,我也不懂,毕竟隔行如隔山,我还是想开老本行。” 钱大胖子随口接问道:“那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省城这么大,为什么就偏偏选中我的商铺?” 汪少淡笑一声,据实回道:“我答应过我的女朋友。要在省城最繁华的街道,开一家最豪华的娱乐城,在省城,只有商业大街最繁华,恰巧又是你的商铺是暂时空置的。” 汪少的解释令钱大胖子陷入了沉思。 不知是汪少的解释令钱大胖子折服,还是其女儿给他做了什么思想工作,在经过一番沉吟后,钱大胖子终于点了点他那肥硕的大脑袋,淡淡地接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租金要比别人的商铺楼贵一点。” 如今的钱对于汪少而言,只是一组数字,只要钱大胖子肯答应,钱绝对不是问题。 见钱大胖子终于首肯,汪少欣喜若狂,当即便将定金交付于钱大胖子的手中。 拿着写有钱大胖子亲笔签名的租凭合同,汪少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在接下来的几天,汪少开始着手装修,他要把这座驻扎在商业大街的娱乐城,打造成省城最豪华的娱乐城。 就在装修紧锣密鼓进行的同时,汪少也找专业人士选好了具体的开业日期。 剩下的,就只差为娱乐城取个响亮的名字了。 麻烦就在这个时候悄然而至。 这天傍晚时分,汪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说这个电话奇怪,是因为钱大胖子的女儿来电说,要汪少一起共进晚餐。 汪少的娱乐城能够顺利装修,租凭下钱大胖子的三层商铺楼,全赖于钱大胖子的女儿从中撮合,现在钱大胖子的女儿提出要共进晚餐,汪少没有理由拒绝。 考虑到之前曾经委托钱大胖子的女儿做说客,汪少将共进晚餐的地点选在海洲大饭店的一个小雅间包厢,以显示其重要性。 钱大胖子的女儿单名一个“英”字,今年刚满二十岁,虽然谈不上花容月貌,但穿着大方得体,身材较为丰满,也还算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围着满满一桌子的丰富菜肴,汪少和钱英频频举杯,却不见两人动筷子。 眼看一瓶波尔多红酒就快见底,桌上的菜肴几乎原封未动。 钱英不断夸赞汪少年轻有为,嘴里有点含糊不清,显然也微带熏醉。 汪少提出送钱英回去休息,并礼貌地扶住其臂膀,生怕她摔倒在地。 谁知道钱英脚下一个不稳,顺势倒在了汪少的臂弯,同时将身子倒向汪少的怀抱。 闻着少女身上特有的芬香,搂住钱英软绵绵的身子,汪少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心理变化。 他尽量按捺住内心莫名的渴望,努力想让钱英的身子离得远一点,但结果却适得其反。 钱英居然伸出手臂,紧紧搂住汪少的脖子,就像一只狐狸缠住了汪少。 这样的举动,无疑令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产生生理反应,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汪少? 不过汪少的心中始终有晓菲的影子在闪现,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乘人之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哪怕是钱英主动的投怀送抱。 “呼”汪少仰首做了一个深呼吸,低声急道:“快放开,这样不好,你喝醉了。” 钱英瞪着一双迷离的双眼,喃喃自语般接道:“我没醉,心里清醒得很。” 既然是这样,就更加要放开。 仿佛知道汪少心中所想,钱英随口补充道:“我就要抱着你,偏不放开。” 说完,双手更加用力,嘴唇贴到了汪少的耳根。 这让汪少彻底懵了,钱英这是什么意思,摆明是要投怀送抱? “还是不要这样吧,让人看见不好。”汪少随口接了一句,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 他被钱英这样大胆的举动,给搞得有些思维混乱。 钱英依旧紧搂着汪少的脖子,毫无顾忌地接道:“这里是包厢,哪里会有人看见。” 从这句话可以断定,钱英确实没有喝醉。 或者说,她在装醉。 这样一来,就更加不能抱在一起了。 而心中的渴望正在升温,令汪少多少有点难以自持,他试图推开钱英充满少女香味的身子,嘴里急道:“快放开,不然我生气了。” “生气我也不放,难道你敢打我?” 面对软硬不吃的钱英,汪少没辙了,只得低声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钱英嘿嘿一笑,调皮地接道:“你真傻,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我这是喜欢你。” 钱英的回答令汪少大吃一惊。 在钱英抱住自己的时候,汪少就有过这样的猜想,万万没料到,居然是真的。 “钱英,不要开玩笑,快放开我。”汪少的脑子一片混乱,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但钱英却死死抱住汪少的脖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满脸洋溢着幸福。 或许,能够投入到汪少的怀抱,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第24章 三个人 见钱英不肯松手。又不好粗暴地将其推开。汪少只得换了一个语气问道:“我们认识还不到三天。互相都不了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时间。只要感觉。”钱英闭着眼睛接道:“难道你沒有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换着是其他男人。在听到钱英这样说的时候。早就把持不住。将少女的温柔揽入怀中。 但汪少不同。 在他的心里。还装着一个晓菲。 和晓菲在邦康的那段惊险遭遇。铸就了晓菲在汪少的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比亲生妈妈还要重要的地位。 眼前这个钱英。和汪少认识还沒有超出72小时。又怎么能够撼动这个地位。 像这样的女孩子。沒有什么社会经验。假如遇到别有用心的坏男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这次遇到的。是倔强任性的汪少。 在汪少的眼里。钱英就是一个富家女。一个从小被宠坏的任性女孩。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近乎荒唐的喜欢。 拿定主意。汪少当即提出异议:“不行。我才十七岁。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钱英“噗嗤”一声笑出声來:“你真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种老土掉渣的话。” 然后话锋一转又道:“再说了。我二十。你十七。正好般配。” “为什么。”汪少不解地追问了一句。 钱英不假思索地接道:“女大三。抱金砖。我正好大你三岁啊。” 这样的逻辑令人忍俊不禁。但汪少却笑不出來。 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晓菲的存在。 越是在这种时候。对晓菲的思念就越是浓烈。 为了不让钱英抱有任何幻想。汪少斩钉截铁地回绝道:“不行。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下轮到钱英不解了。随口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汪少大胆地说出了这句话。 同一时间。钱英的双手松开了。 她怔怔地望着汪少。仿佛在看着一个天外來客。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包厢里出奇的安静。 良久。钱英喃喃自语般接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才十七岁。怎么就有女朋友了吗。” 汪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认真回道:“是真的。因为我是个感情专一的人。不想做违背志愿的事情。” “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够好。”钱英像是审问一般。紧紧追问。 汪少不想在这个问題上浪费口舌。便用不容置辩的语气接道:“我只能给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你的感情。” 凭良心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钱英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家境殷实。人也长的落落大方。 能够得到钱英的喜欢。是多少男孩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偏偏这个汪少却不解风情。 记不清钱英是怎么离开包厢的。汪少只记得。钱英在离开之前。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汪少。 那一刻。汪少发现。在钱英的双目中。居然有一丝泪光在闪动。 那是带着什么感情的泪光。汪少也不想在去深究。那些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娱乐城开业在即。还得取一个响亮的名字。 思前想后。汪少也想不出一个好名字。恰好在这个时候。晓菲回來了。 见到晓菲的第一眼。汪少什么也沒有说。只是冲上前。将晓菲紧紧拥在怀中。 所有的解释都融化在这深情的拥抱中。 两人甚至沒有更多的寒暄。就像一对默契的恋人。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美。晓菲提出去外面散步。汪少欣然应允。 挽住汪少的胳膊。晓菲将头紧紧依偎在汪少的肩膀。两人就这样紧挨在一起。漫步在省城繁华的商业大街。 看到汪少和晓菲相依相偎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一双眼睛充满嫉妒的目光。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仿佛想要穿透两人的身体。将两人分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是在黑暗的角落。从一个人的眼里射出的凶狠目光。 眼看汪少的背影已经消失。黑影恨声低语了一句:“让你们亲热。看怎么收拾你们。” 和晓菲一起徜徉在省城繁华的人流中。汪少有种久违的幸福。根本就不会想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充满仇恨地望着他们。 “小青……。你妈妈呢。这次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原本汪少是想问小青姐有沒有回來。但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便改为了顺着晓菲的称呼。 晓菲轻轻捏了捏汪少的手臂。略带嗔怪地接道:“你啥意思。难道说她不是你的妈妈。” 言下之意。假如汪少要和她结婚。那么小青也就是汪少的丈母娘。 想到这极富戏剧性的转变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汪少不觉暗自发笑。 曾几何时。小青还是邦康的老板娘。如今却变成了他的丈母娘。这着实令人不胜唏嘘。 不过晓菲也沒有过多的戏谑。改为正儿八经地应道:“妈妈已经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以后就在那边生活了。” 蛇妖小青的过去充满了传奇的色彩。在她的生命中。肯定也会有最心仪的男人。 对于小青的感情问題。汪少也不便追问。毕竟那是晓菲的亲生妈妈。.第一时间更新 见汪少若有所思的表情。晓菲补充道:“那个男人我见过了。高高大大的。也是一张国字脸。比妈妈小三岁。” 听到这句。汪少暗自苦笑:之前钱英也曾经说过那句话。叫住女大三。抱金砖。 现在晓菲又不经意地提起这个问題。还真是巧。 然而令汪少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钱英会给他带來一场恶斗。差一点让他陷入绝境。 晓菲并不清楚汪少的心中所想。继续说道:“相信妈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很幸福。” 说着话。晓菲瞄了眼身边的汪少。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发呆。便转口问道:“对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是怎么把那几间铺面租下來的。” 汪少苦笑着接道:“其实这还得多谢那个老板的女儿。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把铺面租给我。”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漫步。不觉已经走到了公路边。 这里罕有人迹。只有不断的汽车晃着耀眼的灯柱。从身边呼啸而过。 但这里更适合交谈。特别是像汪少和晓菲这样的恋人。 在这里交谈聊天。不用担心有人來打破这份浓情蜜意。 “走得有点累。我们在路基边上歇会儿。”晓菲提出要求。汪少欣然接受。 两人依偎着坐到路基边。闻着身边晓菲身上所散发出的清新香味。汪少一阵沉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晓菲紧紧拥在怀中。 像一个慵懒的猫咪。晓菲卷缩在汪少的怀中。高耸的胸脯不断摩挲着汪少的大腿。离禁区只有几寸。 这让汪少无法遏制地出现了生理反应。而且相当的强烈。 晓菲当然感受到这份强烈的反应。随即伸手搂住汪少的脖子。喃喃说道:“这段时间。有沒有想过我。” 汪少把晓菲抱得更紧。不假思索地接道:“何止是想。基本上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你的身影。” “既然想我。为啥不到云南來找我。”晓菲故意拖长了声调。轻声问了一句。 汪少正欲开口回应。冷不防从身后传來一声大喝:“就在那里。给我砍。” 这声大喝在寂静的夜空中。份外刺耳。 是谁在后面乱叫。 正处在卿卿我我的汪少和晓菲。不由得回头一望。 只见在公路的对面。有三个黑影正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來。手里提着长形的条状物品。 汪少眼尖。认出那是明晃晃的长刀。 扫了眼空荡荡的公路边。再看那三个黑影的架势。汪少暗道一声不好。这三个黑影分明就是冲着他和晓菲來的。 当即站起身。拖起晓菲的手便往前面跑。 汪少并非惧怕对方手里的长刀。而是怕晓菲受到伤害。 所以在看清楚來人的意图后。汪少的第一反应是。带着晓菲赶紧逃。 还沒有完全回过神來的晓菲不禁问了一句:“汪少。你干嘛。” “别问那么多。那三个人肯定是來对付我们的。先跑。” 听到汪少的解释。晓菲这才意识到。那三个人确实是冲着他们而去的。 放眼这黑漆漆的公路边。除了汪少和她。根本就沒有第三个人影。 那三个人当然是冲着他们來的。 因为晓菲的身高并不长。今天晚上特意穿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但在这个时候却成了累赘。 刚跑出不到5米。晓菲的脚便被崴了一下。 “呀”晓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下子跌坐在地。 汪少关切地问了句:“咋了。” “我脚被崴了。你赶紧跑。赶紧找人报警。不要管我。”晓菲焦急地喊了 一句。同时回头望了眼身后。 但已经來不及了。 原本双方的距离就不是很远。就在晓菲脚崴的同时。那三个黑影已经追到了面前。 只见为首一人嘿嘿怪笑道:“尼玛的。反应还真快。再跑啊。” 汪少满怀戒备地问道:“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认识不认识。这个无所谓。关键是有人看你小子不爽。想要我们哥几个教训一下你。叫你别太刁。”. 第25章 钱英的问话 听说这三个是受雇于人。汪少不禁愕然。随口接道:“是谁叫你们來的。可别认错了人。” 为首之人嘿嘿怪笑道:“错不了。你汪少的名声在省城叫得怎么响。怎么可能认错。” 对方已经准确地叫出名字。看來不是开玩笑了。 当即暗暗蓄势。全神戒备地反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小子你不用怕。那个人只说要教训一下。还不会害你的命。” 说完。为首之人不再言语。对身后的两人示意动手。当即举起长刀。劈头盖脑地砍向汪少的身体。 由于受了脚崴伤。晓菲一直跌坐在地。并沒有注意到为首的男子出手。 等她发现的时候。那长刀的锋利刀锋已经高高举起。距离汪少的头顶不到一米的距离。 同一时间。汪少也察觉到不妙。猛地推开晓菲的身子。然后侧身想躲过这一刀。 看到锋利的长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阴森的光芒。晓菲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但却不能阻挡长刀砍向汪少。 远处。一辆出租车发现了马路边的异常。猛然加速往这边驶來。 看样子。出租车是准备要阻止这场恶斗。 可惜汪少无法看到。.第一时间更新 因为就在晓菲发出尖叫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对汪少发起攻击。 那是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从另外一个方向。毫不留情地砸向汪少的头部。 汪少躲开了那柄长刀的攻击。身形也是挪开了一大步。想要再躲开另外一方面的攻击。已经來不及了。 “坤”的一声。就像那种木棍敲在茶几上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有些渗牙。 随着这个渗牙的“坤”。汪少应声倒地。 在身体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时。汪少看到了雪亮的车灯柱。像两根柱子一样从远处晃过來。 随即眼前一黑。汪少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第一时间更新 迷迷糊糊中。汪少总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然后又有人在翻动他的身体。 等汪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置身在医院的病房中。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晓菲的身影。 此时的晓菲正趴在床边。似乎睡得正香。 汪少想挣扎着爬起來。只觉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疼痛。无奈只得放弃。重新躺倒回去。 伸出手。汪少想呼喊。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什么。晓菲居然清醒了。 见汪少睁开了双眼。晓菲一阵大喜过望。随口叫了声:“汪少。你醒了吗。” 艰难地点点头。汪少的嘴巴动了动。依旧发不出声音。 晓菲似有所悟地站起身。迅速给汪少端來一杯清澈的矿泉水。 接过满满大杯的矿泉水。汪少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喉咙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汪少试着再次说话。居然可以发出声音。 尽管声音轻得像蚊子在叫。但晓菲还是听清楚了。汪少问的第一句话。是关心自己的娱乐城。 在省城拼搏了差不多有一年。那家新开的娱乐城。几乎是汪少的全部心血。 “你放心。娱乐城有三元叔和向三娃打理得井井有条。已经全部装修ok。” 听到晓菲的回答。汪少的眉头舒展开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整整四天。我好担心。医生说苏醒的话。全部要靠你的意志力。”晓菲有些后怕地接道:“本來医生最乐观的估计。是说要一个星期以后。你才有可能醒转。沒想到这么快你就醒了。” 沒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多天。汪少不解地反问道:“我睡了这么久吗。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叫醒我。” 晓菲苦笑着解释道:“那天晚上你被木棍敲晕。幸亏有开出租车的那个司机出手相助。要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 “开出租车的。”汪少努力思索。总算想起在失去知觉之前。曾经看到的那两根明晃晃的车灯柱。 晓菲显得异常兴奋。继续喋喋不休地解释:“赶走了那三个行凶者后。出租车司机又帮忙把你送到医院。等我通知了其他人到医院。把你送进手术室。回头想感谢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辞而别了。” 汪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略微虚弱地对晓菲说:“那个人是不是二十岁左右。长的比较敦实。” “对啊。你咋知道的。是不是当时你还沒有完全晕倒。”晓菲惊奇地接了一句。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沒有回答晓菲的疑问。心里已经确定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救自己的出租车司机是谁。 “我知道是谁。回头我带你一起去。亲自向他道谢。”汪少接了一句。话锋一转接问道:“那行凶者有沒有抓到。” 晓菲点点头说:“这个你也尽管放心。不仅是那三个人。连指使他们的人都已经被抓住了。” “那个人是谁。”汪少有些好奇。脱口问道。 在省城拼搏了这些日子。说不定暗中得罪了些人。汪少不敢确定。到底是谁想收拾他。 晓菲重新给汪少倒了杯水。然后说出了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形。 将汪少送到医院安顿好以后。晓菲第一时间给大三元等人取得联系。 随后。又通过其他关系。联系到了治安巡逻的李旌阳队长。 在其帮助下。通过沿途的监控视频。很快便将那三个行凶者抓住。并供出了收买他们动手的幕后指使者。 说到这里。晓菲故意卖起关子。拖长声音接道:“你猜是谁指使那三个人对你下手的。” “是谁。”汪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 晓菲深深地望了眼汪少焦急的表情。缓缓接道:“就是你的新房东的女儿。” 新房东的女儿。 汪少不由得一愣。随口接道:“你是说。指使那三个人的。是钱大胖子的女儿。” 晓菲点点头说:“是她亲口告诉我们的。当时找到她询问具体情况时。她并不否认。并表示认罪伏法。还预付了一大笔医疗费用。” “一大笔是多少。”汪少紧接着问了一句。 “10万。”晓菲怔怔地回道:“汪少。医生说了。你的伤基本上已经沒有大碍。只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多注意调养一段日子。便可以完全康复。” 说着。晓菲换了个语气接道:“这次的医疗费总共花掉了一万多。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营养费、” “不。我们得把剩下的钱还给她。”汪少平静地接道:“我们也不缺这点钱。” “咋。你不恨她吗。还想着把钱还回去。”晓菲面露不解。 汪少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恨。我现在谁都不恨。只要我的娱乐城能够开张。” 说着将晓菲轻轻拥入怀中。淡淡补充道:“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很满足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晓菲像一只温顺的绵羊。紧紧偎在汪少的胸口。眼角一颗热泪无声地滑落。 “我们的娱乐城什么时候开张。”晓菲轻声问了一句。 汪少淡淡地接道:“本來已经找人择好日子。沒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我看干脆就国庆节开张。” “嗯。我也觉得好。那是举国欢庆的日子。”晓菲很赞同地附和了一句。似有所悟地反问道:“对了。昨天三元叔问我。说是装修已经全部ok。但娱乐城还沒有名字。他问我要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当时你还沒有苏醒。我也沒有那份心思去想。” 对。娱乐城确实沒有名字。那是汪少特意留着。要晓菲给取名字。 得知了汪少的初衷后。晓菲很认真地沉吟许久。这才接道:“我看。就叫花样年华。” “花样年华。”汪少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晓菲随即补充道:“对。就叫花样年华。因为这个娱乐城花费了我们太多的年华。而那些年华都是如花一般的灿烂。” 好。 汪少暗暗窃喜。不由得将晓菲更紧地拥在怀中。久久不愿意松开。 两天后。一块写着“花样年华”的霓虹灯招牌。稳稳地挂上了商业大街最繁华的那三层楼铺面。 离开业还有三天的时间。汪少决定要办一件大事。 首先。他要大三元和向良海两人。将请柬分发到社会各阶层。凡是能够叫得出名字的。都一律邀请。力求把开业的那天。搞得轰轰烈烈壮观。 然后。他揣上7万元现金。和晓菲一起找到了钱英。 此时的钱英还在警方的羁押室呆着。 根据李旌阳的介绍。钱英拒绝了所有的帮助。包括钱大胖子替她办理的保释。 汪少明白。这是钱英在用这种方式。为她所犯下的错误。做出偿还式的补偿。 或许接受这样的羁押。对钱英的良心会好过一点。 被关在羁押室中的钱英沒有表现出那种颓废的表情。相反。在见到汪少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 或许。她万万沒有料到。汪少会來这里看她。而且还带了一个女孩子同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钱英的目光在晓菲的身上不断打量。最终停留在晓菲高耸的胸脯。 那是多少女孩为之羡慕和嫉妒的高耸胸脯。同样也是令多少男孩向往的胸脯。 汪少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钱英的问话。. 第26章 白头偕老 汪少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钱英的问话。 今天來这里看望钱英。并非是为了讨论晓菲的存在。汪少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为什么要指使那三个人对我下手。” 沒有过多的寒暄。汪少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 事情到了这一步。钱英自觉也沒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苦笑道:“对于那件事。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汪少也苦笑着接了一句:“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否则也不会來这里看你。” 整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在继续争究是对是错。已经沒有那个必要。 “我今天來这里。主要是想搞清楚。你为什么要指使那三个人來。”汪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迫切想要知道钱英伤人的动机。 深深地望了一眼晓菲。钱英缓缓接道:“因为爱。” 因为爱。 汪少和晓菲面面相窥。搞不懂钱英为什么会这样回答。 仿佛看得出汪少的心中所想。钱英接道:“你还记得那天在海洲大饭店的包厢里。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 提到那件事。汪少不由得有些难堪。下意识的望了望晓菲。发现晓菲并沒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钱英大胆地表白道:“因为得不到你的爱。我才想着要找人收拾你一顿。” 搞了半天。钱英是因爱生恨。 不胜唏嘘的同时。汪少掏出那笔钱。表示要交还给钱英。 钱英摇摇头。眼含泪水地说道:“我给你造成的伤害。就算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这些钱就留着你疗养身体吧。” 见汪少还有些犹豫。晓菲利索地将钱收好。顺势接道:“大病初愈的人。特别是像你这样受伤昏迷过的人。确实需要好好的疗养。” “那你准备怎么样。就一直呆在这里面。”汪少充满关切地询问道。 钱英点点头说:“我不想爸爸他们动用任何关系把我保释出去。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该自己來接受处罚。不管最后处于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接受。” 离开羁押室。汪少要晓菲先回去。打理花样年华娱乐城的开张事宜。然后独自坐车找到李旌阳。 由于工作出色。如今的李旌阳已经上调到区域的大队长。比以前的官衔整整大了两倍。 找到李旌阳。汪少表明來意。希望在处理钱英伤人案的时候。能够酌情考虑。 李旌阳当即表示。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给予钱英从轻处罚。 临走之际。两人免不了一番客套。汪少热情地邀请李旌阳。在花样年华开业的当日。能够前來玩耍。 做完这一切。汪少并沒有急着回去。而是约张晓豪出來见面。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某咖啡馆坐了下來。边饮边聊。 因为张晓豪还要开出租车。不方便饮酒。只能够喝咖啡。 一阵简短的寒暄过后。.第一时间更新 谈话切入了正題。 汪少先是对那天晚上。张晓豪的仗义出手表示感谢。并随手送上两万块钱做为谢意。 面对汪少手中的那叠钞票。张晓豪说什么也不接受。只是憨笑着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碰巧。并沒有什么。 可汪少始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张晓豪却大大咧咧地解释说:“沒什么的。换着是其他的司机。在看到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我只是两次都碰巧遇上而已。” 张晓豪还是一贯的憨厚作风。这令汪少非常感动。 不得不说。在汪少的生命中。张晓豪无疑是救星一般的存在。 假如那两次不是因为张晓豪正巧开车经过。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张晓豪执意不肯收钱。汪少只得作罢。 但对于开业那天。汪少表示。张晓豪无论如何也得要來参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张晓豪憨笑着接道:“放心。那天我一定來。而且我坐车來。这样就可以喝酒了。” “好。到时候我们几个好兄弟。就可以大醉一场。”汪少有些兴奋地接了一句。 张晓豪收起憨笑。大声地回应了一句:“好。到时候一醉方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开业的头一夜。 经过晓菲尽心尽力的打理。花样年华娱乐城已经全部筹备齐当。只等明天吉时一到。便可开门营业。 花样年华娱乐城总共三层。底楼是宽敞的大厅。二楼是足疗包厢。三楼是桑拿包厢。其中包括精油推拿。以及最顶级的泰式按摩。 为了把花样年华打造成省城最豪华的娱乐城。汪少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在硬件设施上。采用了欧式的装修风格。让客人有种古代皇族的感觉。 在软件设施上。汪少不惜花重金。从缅甸聘请了专业的按摩女技师。以求达到真正的泰式服务。 当然。这当中小青也帮了不少的忙。 眼下。所有的设施和人员都已经全部到位。就等明天开业大吉。 汪少的办公室在二楼中部的某个房间。 这间办公室也是由晓菲亲自设计装修。考虑到汪少刚刚伤愈。晓菲还特意放置了一张舒适的床。以供汪少休息之用。 点燃一支香烟。汪少习惯性地站到了落地玻璃窗前。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扰了汪少的回忆。 谁会在这个时候來敲门。 瞄了眼正对办公桌墙壁上的超级石英钟。时间指向21点整。 不会是晓菲。 在花样年华的每个房间。晓菲都有钥匙。 况且她也是花样年华的主人。用不着敲门。 “是谁。”汪少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门外传來女秘书的声音:“汪总。是我。” “进來吧。”汪少应了一句。坐回到办公桌前。 门开处。站着女秘书的身影。但却沒有进來的意思。 汪少有些诧异。随口问道:“这么晚还不下班。今天还沒有正式营业。你可以走了。” 女秘书站着沒有动。嘴里接道:“汪总。还有点事情沒有处理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什么事还需要汪少亲自走一趟。 狠狠掐熄烟头。汪少也沒有多想。随女秘下的大厅。 只见在吧台的位置。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微微下垂的胸部特别引人注目。 “汪总。这是新來的奶妈。”女秘书先做了介绍。然后指着汪少接道:“这位就是汪总。” 得知汪少就是花样年华的老总。女人忙不迭地叫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你叫什么名字。來做什么工作的。”汪少礼貌性地询问道。 女人随即淡笑道:“叫我奶妈就可以了。我是來喂奶的。” 哦。原來是奶妈。 不过汪少有点诧异。奶妈到花样年华來。这事准备给谁喂奶。 虽说晓菲已经怀孕。但离宝宝出世。还有半年的时间。用不着这么早就请奶妈來的。 难道是晓菲另有安排。 想到此。汪少话锋一转。继而问向女秘书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请的奶妈。” 女秘书淡笑着应道:“是嫂夫人请來的。具体情况也沒有说。只是要我把奶妈交给你。” “交给我。”汪少愈发糊涂。随即拨通了晓菲的电话。 电话里。晓菲解释说。这个奶妈是专门请给汪少自己的。因为晓菲听别人讲。说人的新鲜奶水很滋补。特别适合大病初愈的人饮用。便花高价请了一个奶妈回來。 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缘由。.第一时间更新 汪少不由得愕然。 “我不需要这种。麻烦你回去吧。”汪少做出了请辞的动作。 第二天下午18点整。花样年华娱乐城在万众瞩目之下。举行了隆重的开业剪彩仪式。 做为花样年华的董事长。汪少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辞。感谢各方面的朋友们的大力支持。 参加这次开幕剪彩的。除了汪少平日的朋友。和來自晓家村的众多弟兄外。还有一个特别嘉宾。份外引人注目。 这位嘉宾身着标准的晚礼服。从始至终和小青形影不离。 他。就是小青多年前的男朋友。现在的老公。 而蛇妖小青做为特邀嘉宾。同时也是汪少丈母娘的双重身份。 看到晓菲和汪少幸福相依的情形。再看看这花样年华娱乐城的宏大规模和开业的架势。小青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开幕式持续了半个小时。围观者达到了三千人次以上。 正当汪少为开业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晓菲提醒汪少。该去员工宿舍看看。 等汪少走进其中的一间宿舍包厢。猛然发现。昨天曾经被拒绝的那个奶妈。竟然出现在面前。并且穿着单薄。胸前冒起鼓鼓的两座山峰。更像是两个大碗。反扣在奶妈的胸前。 “你做什么。不是说了。我不需要。要你回去了吗。吧怎么还沒走。”汪少有些愠怒道:“是不是沒有给你工钱。” 说着掏出钱夹。随便掐了一叠百元大钞递向奶妈。估计也有好几千块钱。 “拿着。这是给你辛苦费。赶紧给我走人。”汪少愤愤地说完。转身欲出去。 汪少非常清楚。像这种‘成’人奶妈。市场价很高。所以他特意多给了点钱。 谁知道奶妈并不接受汪少的钱。拉住汪少的手臂。急道:“董事长夫人说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你吃我的奶。.第一时间更新 ” “为什么。”被拉住的汪少不解地反问道。 奶妈大大方方地撩起上衣。露出一对白皙的胸脯。很认真地接道:“因为吃了我的。对你的身体很补。” 这番话晓菲说了不下十遍。现在从奶妈的口中说出。说明奶妈确实是受了晓菲的安排。 面对眼前这一切。汪少哭笑不得。假如要他用嘴在奶妈的胸脯上吃。他万万做不到。 无奈之下。汪少只得找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宿舍。快速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位于二楼的某个房间。 从各方面的安全因素考虑。这间办公室相对隐秘。并沒有注明字样什么的。 本以为躲在里面便可以逃开奶妈的纠缠。 沒想到很快奶妈便找到了办公室。而且还用的是秘书的电话。 沒办法。汪少只好叫奶妈将奶水挤到杯中。然后叫來了晓菲。 “你为啥非要逼我喝这个。”指着水杯里还在冒着热气的白色液状物。汪少苦着脸问道。 晓菲充满关切地接道:“我问过医生。说你只要吃了这种东西。身体会恢复很快。” 接着挽住汪少的胳膊。晓菲满怀柔情地接道:“现在花样年华刚刚开业。各方面都还需要你。我也希望你早点恢复健康。出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面对晓菲的良苦用心。汪少充满感激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在汪少带领之下。一干人将花样年华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快便在省城掀起了一股娱乐新潮。 其中最为卖力的。要数大三元。 怀着补过的心理。大三元在花样年华担任看场子的重要职务。并且非常卖力。 在多次搞定了搔场子的事件后。大三元也在省城有个响当当的名号。 只要是在场子里认识的人。大家都会叫一声:“三元哥。” 向良海则做的是侍应生的工作。除了给客人指路。在卫生间递毛巾什么的。还能够得到许多小费。 对于侍应生的工作。虽然看似卑微。但向良海非常满足。 他常常对别人说。汪少从小到大都对他很照顾。能够在省城有这样稳定轻松的工作。又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他还得要感谢汪少。 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后。花样年华便为汪少创造了19万元的纯利润。 春节前的某一天。汪少和晓菲一起回到晓家村。随行的还有小青两人。他们是特意从云南赶过來的。 大三元和向良海则留在省城。替汪少打点花样年华的正常营业。 晓杰和丁国研早就等候在晓家村。见到汪少一行回到晓家村。大家发出一阵欢呼雀跃的叫好声。 整个晓家村就像提前过新年一样。家家张灯结彩。人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今天。是汪少和晓菲大婚的日子。 婚礼的主会场设在月亮台的那片空地上。背靠矮树林。前望郁江。 当晓菲挺着大肚子和汪少对拜的时候。台下爆发出一片开心的大笑。 “早生贵子。” “永远幸福。” “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主婚台下。人们大声喊出祝福的话语。 站在人群前面的。是汪少的爸爸妈妈。以及小青和她的男朋友。 当汪少和晓菲交换了戒指后。会场上空响起了悠扬激昂的婚礼进行曲。 就在这一片婚礼进行曲中。小青和晓菲都留下了幸福的眼泪…… 全书完。 2014年8月31日 四川 宜宾. 最新章 节 汪少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钱英的问话。|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 今天来这里看望钱英,并非是为了讨论晓菲的存在,汪少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为什么要指使那三个人对我下手?” 没有过多的寒暄,汪少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 事情到了这一步,钱英自觉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苦笑道:“对于那件事,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汪少也苦笑着接了一句:“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否则也不会来这里看你。” 整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在继续争究是对是错,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搞清楚,你为什么要指使那三个人来?”汪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迫切想要知道钱英伤人的动机。 深深地望了一眼晓菲,钱英缓缓接道:“因为爱!” 因为爱? 汪少和晓菲面面相窥,搞不懂钱英为什么会这样回答。 仿佛看得出汪少的心中所想,钱英接道:“你还记得那天在海洲大饭店的包厢里,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 提到那件事,汪少不由得有些难堪,下意识的望了望晓菲,发现晓菲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钱英大胆地表白道:“因为得不到你的爱,我才想着要找人收拾你一顿。” 搞了半天,钱英是因爱生恨。 不胜唏嘘的同时,汪少掏出那笔钱,表示要交还给钱英。 钱英摇摇头,眼含泪水地说道:“我给你造成的伤害,就算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这些钱就留着你疗养身体吧。” 见汪少还有些犹豫,晓菲利索地将钱收好,顺势接道:“大病初愈的人,特别是像你这样受伤昏迷过的人,确实需要好好的疗养。” “那你准备怎么样,就一直呆在这里面?”汪少充满关切地询问道。 钱英点点头说:“我不想爸爸他们动用任何关系把我保释出去,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该自己来接受处罚。不管最后处于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接受。” 离开羁押室,汪少要晓菲先回去,打理花样年华娱乐城的开张事宜,然后独自坐车找到李旌阳。 由于工作出色,如今的李旌阳已经上调到区域的大队长,比以前的官衔整整大了两倍。 找到李旌阳,汪少表明来意,希望在处理钱英伤人案的时候,能够酌情考虑。 李旌阳当即表示,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给予钱英从轻处罚。 临走之际,两人免不了一番客套,汪少热情地邀请李旌阳,在花样年华开业的当日,能够前来玩耍。 做完这一切,汪少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约张晓豪出来见面。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某咖啡馆坐了下来,边饮边聊。 因为张晓豪还要开出租车,不方便饮酒,只能够喝咖啡。 一阵简短的寒暄过后,谈话切入了正题。 汪少先是对那天晚上,张晓豪的仗义出手表示感谢,并随手送上两万块钱做为谢意。 面对汪少手中的那叠钞票,张晓豪说什么也不接受,只是憨笑着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碰巧,并没有什么。 可汪少始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张晓豪却大大咧咧地解释说:“没什么的,换着是其他的司机,在看到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我只是两次都碰巧遇上而已。” 张晓豪还是一贯的憨厚作风,这令汪少非常感动。 不得不说,在汪少的生命中,张晓豪无疑是救星一般的存在。 假如那两次不是因为张晓豪正巧开车经过,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张晓豪执意不肯收钱,汪少只得作罢。 但对于开业那天,汪少表示,张晓豪无论如何也得要来参加。 张晓豪憨笑着接道:“放心,那天我一定来,而且我坐车来,这样就可以喝酒了。” “好,到时候我们几个好兄弟,就可以大醉一场。”汪少有些兴奋地接了一句。 张晓豪收起憨笑,大声地回应了一句:“好,到时候一醉方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开业的头一夜。 经过晓菲尽心尽力的打理,花样年华娱乐城已经全部筹备齐当,只等明天吉时一到,便可开门营业。 花样年华娱乐城总共三层,底楼是宽敞的大厅,二楼是足疗包厢,三楼是桑拿包厢,其中包括精油推拿,以及最顶级的泰式按摩。 为了把花样年华打造成省城最豪华的娱乐城,汪少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在硬件设施上,采用了欧式的装修风格,让客人有种古代皇族的感觉。 在软件设施上,汪少不惜花重金,从缅甸聘请了专业的按摩女技师,以求达到真正的泰式服务。 当然,这当中小青也帮了不少的忙。 眼下,所有的设施和人员都已经全部到位,就等明天开业大吉。 汪少的办公室在二楼中部的某个房间。 这间办公室也是由晓菲亲自设计装修,考虑到汪少刚刚伤愈,晓菲还特意放置了一张舒适的床,以供汪少休息之用。 点燃一支香烟,汪少习惯性地站到了落地玻璃窗前,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扰了汪少的回忆。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瞄了眼正对办公桌墙壁上的超级石英钟,时间指向21点整。 不会是晓菲。 在花样年华的每个房间,晓菲都有钥匙。 况且她也是花样年华的主人,用不着敲门。 “是谁?”汪少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门外传来女秘书的声音:“汪总,是我。” “进来吧。”汪少应了一句,坐回到办公桌前。 门开处,站着女秘书的身影,但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汪少有些诧异,随口问道:“这么晚还不下班,今天还没有正式营业,你可以走了。” 女秘书站着没有动,嘴里接道:“汪总,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什么事还需要汪少亲自走一趟? 狠狠掐熄烟头,汪少也没有多想,随女秘书来到楼下的大厅。 只见在吧台的位置,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微微下垂的胸部特别引人注目。 “汪总,这是新来的奶妈。”女秘书先做了介绍,然后指着汪少接道:“这位就是汪总。” 得知汪少就是花样年华的老总,女人忙不迭地叫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你叫什么名字,来做什么工作的?”汪少礼貌性地询问道。 女人随即淡笑道:“叫我奶妈就可以了,我是来喂奶的。” 哦,原来是奶妈。 不过汪少有点诧异,奶妈到花样年华来,这事准备给谁喂奶? 虽说晓菲已经怀孕,但离宝宝出世,还有半年的时间,用不着这么早就请奶妈来的。 难道是晓菲另有安排? 想到此,汪少话锋一转,继而问向女秘书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请的奶妈?” 女秘书淡笑着应道:“是嫂夫人请来的,具体情况也没有说,只是要我把奶妈交给你。” “交给我?”汪少愈发糊涂,随即拨通了晓菲的电话。 电话里,晓菲解释说,这个奶妈是专门请给汪少自己的,因为晓菲听别人讲,说人的新鲜奶水很滋补,特别适合大病初愈的人饮用,便花高价请了一个奶妈回来。 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汪少不由得愕然。 “我不需要这种,麻烦你回去吧。”汪少做出了请辞的动作。 第二天下午18点整,花样年华娱乐城在万众瞩目之下,举行了隆重的开业剪彩仪式。 做为花样年华的董事长,汪少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辞,感谢各方面的朋友们的大力支持。 参加这次开幕剪彩的,除了汪少平日的朋友,和来自晓家村的众多弟兄外,还有一个特别嘉宾,份外引人注目。 这位嘉宾身着标准的晚礼服,从始至终和小青形影不离。 他,就是小青多年前的男朋友,现在的老公。 而蛇妖小青做为特邀嘉宾,同时也是汪少丈母娘的双重身份。 看到晓菲和汪少幸福相依的情形,再看看这花样年华娱乐城的宏大规模和开业的架势,小青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开幕式持续了半个小时,围观者达到了三千人次以上。 正当汪少为开业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晓菲提醒汪少,该去员工宿舍看看。 等汪少走进其中的一间宿舍包厢,猛然发现,昨天曾经被拒绝的那个奶妈,竟然出现在面前,并且穿着单薄,胸前冒起鼓鼓的两座山峰,更像是两个大碗,反扣在奶妈的胸前。 “你做什么,不是说了,我不需要,要你回去了吗,吧怎么还没走?”汪少有些愠怒道:“是不是没有给你工钱?” 说着掏出钱夹,随便掐了一叠百元大钞递向奶妈,估计也有好几千块钱。 “拿着,这是给你辛苦费,赶紧给我走人。”汪少愤愤地说完,转身欲出去。 汪少非常清楚,像这种成人奶妈,市场价很高,所以他特意多给了点钱。 谁知道奶妈并不接受汪少的钱,拉住汪少的手臂,急道:“董事长夫人说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你吃我的奶。” “为什么?”被拉住的汪少不解地反问道。 奶妈大大方方地撩起上衣,露出一对白皙的胸脯,很认真地接道:“因为吃了我的,对你的身体很补。” 这番话晓菲说了不下十遍,现在从奶妈的口中说出,说明奶妈确实是受了晓菲的安排。 面对眼前这一切,汪少哭笑不得,假如要他用嘴在奶妈的胸脯上吃,他万万做不到。 无奈之下,汪少只得找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宿舍,快速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位于二楼的某个房间。 从各方面的安全因素考虑,这间办公室相对隐秘,并没有注明字样什么的。 本以为躲在里面便可以逃开奶妈的纠缠。 没想到很快奶妈便找到了办公室,而且还用的是秘书的电话。 没办法,汪少只好叫奶妈将奶水挤到杯中,然后叫来了晓菲。 “你为啥非要逼我喝这个?”指着水杯里还在冒着热气的白色液状物,汪少苦着脸问道。 晓菲充满关切地接道:“我问过医生,说你只要吃了这种东西,身体会恢复很快。” 接着挽住汪少的胳膊,晓菲满怀柔情地接道:“现在花样年华刚刚开业,各方面都还需要你,我也希望你早点恢复健康,出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面对晓菲的良苦用心,汪少充满感激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在汪少带领之下,一干人将花样年华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快便在省城掀起了一股娱乐新潮。 其中最为卖力的,要数大三元。 怀着补过的心理,大三元在花样年华担任看场子的重要职务,并且非常卖力。 在多次搞定了搔场子的事件后,大三元也在省城有个响当当的名号。 只要是在场子里认识的人,大家都会叫一声:“三元哥。” 向良海则做的是侍应生的工作,除了给客人指路,在卫生间递毛巾什么的,还能够得到许多小费。 对于侍应生的工作,虽然看似卑微,但向良海非常满足。 他常常对别人说,汪少从小到大都对他很照顾,能够在省城有这样稳定轻松的工作,又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他还得要感谢汪少。 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后,花样年华便为汪少创造了19万元的纯利润。 春节前的某一天,汪少和晓菲一起回到晓家村,随行的还有小青两人,他们是特意从云南赶过来的。 大三元和向良海则留在省城,替汪少打点花样年华的正常营业。 晓杰和丁国研早就等候在晓家村,见到汪少一行回到晓家村,大家发出一阵欢呼雀跃的叫好声。 整个晓家村就像提前过新年一样,家家张灯结彩,人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今天,是汪少和晓菲大婚的日子。 婚礼的主会场设在月亮台的那片空地上,背靠矮树林,前望郁江。 当晓菲挺着大肚子和汪少对拜的时候,台下爆发出一片开心的大笑。 “早生贵子!” “永远幸福!” “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主婚台下,人们大声喊出祝福的话语。 站在人群前面的,是汪少的爸爸妈妈,以及小青和她的男朋友。 当汪少和晓菲交换了戒指后,会场上空响起了悠扬激昂的婚礼进行曲。 就在这一片婚礼进行曲中,小青和晓菲都留下了幸福的眼泪…… 全书完! 2014年8月31日四川宜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