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三国》 第一章 绝密档案 宽畅的办公室布置得很是简约,一位六旬左右的老人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 笔挺的军装平添几许威严,再看肩章上,却是挂着三颗金星,赫然是现今c国最高的军衔—上将。微微鼓起的小肚腩显露出老人有些发胖,此刻正浓眉紧锁,面容紧绷,左手托腮斜靠在坐椅上,右手五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显然是有一些事情无法做出决定。 老人心不在焉地拿起宽口水杯,当放在嘴边时却发现杯水已干。刚想拿起空空的烟盒,当眼光扫过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时,才想起烟也抽光了。这时,老人无奈地站起身,轻轻地叹了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报告。” 老人又坐了下来,打开抽屉拿出了一盒烟来,轻声说:“进来吧。” 来人年纪并不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右手下夹着一个文件,轻轻地推开门,并没有想像中那样中规中矩地走进来,而是很随意地走到老人身前。但当他来到老人身前时,却站定军姿打了一个军礼,“将军。” 老人并没有抬起头看向来人,拿出一枝烟就递了过去,“来,你也抽一根。” 来人却没有接过,笑着说:“将军,您不让我抽烟的。” 老人听来人这么一说便抬起头来,当看清来人后说道:“是王参谋啊!坐吧,有什么事坐下说话。” “将军,这是你要的档案。”王参谋边说边将手中的文件放到老人身前的办公桌上。 “瞧我这记性!”老人并没有马上就翻开文件的打算,只是在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将军,我知道有些话我也许不该问,可是……”王参谋嘴上试探地说,手上却一把抢过了老人手中的烟。 “嗯?不该问就别问了。”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参谋,却并没有要怪罪王参谋抢烟的意思,好似被抢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难道您真的就这样把刘大哥放弃了吗?他是国家辛辛苦苦培养出的最优秀的军人,他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国家。虽然他现在退役了,但我们不能就这样……”王参谋还是不甘心地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他了?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把他给我叫来。”老人猛然拍案而起,打断了王参谋所说的话。 “那您还这样犹豫不决!”王参谋低声嘟囔。 “你懂个屁!”老人没好气地说。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刘大哥为您和李爷爷一人挡了一枪,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执行国家发出的特级任务。”王参谋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提高了起来。“现在他离开了军队,您就要不管他了吗?现在是国家回报他的时候了。” “你奶奶个腿的。”老人心情本就有些压抑,王参谋又来了这么一出,气得老人破口大骂,隔着桌子扬手便要打。 王参谋却是胸口一挺,把脸凑了过去。“你打吧!” 老人的手举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我们王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犟种?” “你不打了是吧?那我走了,我去找刘大哥,就是死我也不能让刘大哥一个人冒险。”王参谋转身走了出去,狠狠地将门关上。 老人又点燃了一支烟,目光落到了档案上,档案的封皮上赫然写着绝密两个大字。随着老人手指轻轻地翻动,一张二寸免冠照片跃入眼帘。 由剃得近乎光头的发型中能够看到头顶上一道道伤疤、浓眉凤眼,有一点传说中关公的味道,嘴唇略得要厚一些。乍一眼看起来厚道中带着一丝清秀,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一抹阴冷与坚毅。 姓名:刘涯 性别:男 出生年月日:1986年10月4日 身高:185公分 体重:82公斤 国籍:c国 特长:潜伏、暗杀、追踪、枪械、爆破、语言等。 优点:冷静、沉着。 弱点:感情用事,不顾后果。 履历: 1993年5月离开孤儿院,加入特情组。 1993年10月进入特训基地。 1995年3月进入一级特种训练小组。 1998年7月进入特级特种训练小组。 2002年7月,暗中配合缉毒局,击杀中越边境贩毒头目,荣获三等功。 2002年10月,潜入两广黑社会组织,配合反黑局将其一举击破,荣获三等功。 2003年6月,暗杀逃入u国避难叛国邪教组织头目三人,身中三枪,荣获特等功。 2004年2月,暗杀j国反c右翼份子头目,胸部中枪,荣获特等功。 2004年11月,保护领导人,身中两枪,荣获一等功。 2005年8月,暗杀在逃国外的z独领导人,荣获特等功。 2006年2月,成功阻止y国hs党对d核电站的恐怖袭击,被炸伤,荣获特等功。 2007年3月,伤愈申请退役,批准。 2007年9月,就读于s市f大。 2008年7月,l市公交车中遇到抢匪,出手过重,一人当场死亡,三人重度残疾。 2009年12月 …… 老人一个字一个字地细读着刘涯的履历,每看过一条都会闭上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上一口烟。看似写得简单,可是老人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这些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都是用鲜血换回来的荣耀,这些都是刘涯对国家的忠诚、对人民的奉献。 久久、久久,老人合上了档案的封皮,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将军。”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道声音。 “黄部长,我命令你24小时监视国内所有在s市的他国间谍与特工人员。”老人沉声说。 “是。” “还有,所有进入s市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员也要全部监视起来。”老人接着说道。 “是。” “马上执行。” “是。” 老人挂上电话后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后又将电话拿了起来。 “将军。” “让王参谋过来见我。”老人轻声说道。 “是。” 不一会,王参谋又站在了老人身前。 “王参谋。”老人神情肃穆地说。 “到。”王参谋不敢怠慢。 “我现在任命你为特情一组、六组与十二组的组长,全权负责刘涯身边可疑人员的侦破工作,在暗中24小时保护刘涯的安全,能不能做到?” “坚决完成任务。”王参谋声音中透露着兴奋。 “好。”老人说完挥了挥手,“出去吧。” 王参谋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站定军姿打了一个军礼,“将军,请您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我会请奶奶给您做您最爱吃的红烧肘子。” 老人看着王参谋走出去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了,“这小兔崽子。” “希望你不要怪我,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查出你身份是如何泄漏出去的,这是我的疏忽啊!”老人自责地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与国家有所瓜葛。哎!”老人想到这叹了口气,“天不从人愿啊!我向你保证,再过五天,我就会给你换一个新的身份,绝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身份。” 第二章 危境 f大学的学生寝室全部公寓化管理,寝室并不大,主间仅有两张上下铺加上四张学习桌,靠近门口处是四个壁柜及侧所洗漱间。 周末的时光总是最美好的,虽然下午的阳光有些毒辣,但轻爽的凉风却像空调一样调节着温度,这种天气在学校中是最惬意的。 与朋友打打蓝球,或者找一块空地踢上一小场足球,再不就带着女朋友漫步散心,这都是打发周末最好的选择。 此刻,刘涯上身穿着浅灰色的背心,下身一条淡蓝色的七分裤,正悠闲懒散地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目光随着楼下三三两两走动的学子不停地闪动。 两年多的学校生活,令刘涯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他对这种轻松写意的平静生活很是享受,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妈了个巴子的。”刘涯身后一人狠狠地砸了一下键盘,骂骂咧咧地说。 刘涯闻声回过头来,背靠在窗台上笑着问道:“又输了?” “靠!他们还在叫嚣。”另一人扫了一眼屏幕上打出的一行字喊道:“老大,你赶快把电脑打开,好好虐虐他们。” 老大自然是称呼刘涯,他上大一的时候马上就二十二岁了,在他这个年龄中,有一些上学稍早一点的都已经快毕业了。 刘涯无奈地摇头苦笑,自己这三个室友与对门的四人还真是有缘,就连兴趣爱好都一样,每天翻来覆去就是cs、星际、魔兽,而且每一次都拼个脸红脖子粗,就差没动过手了。 有一次他们人不够,就让刘涯给他们凑个手。令刘涯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天赋真的不错,居然再他的加入下首次将对门打得一败涂地。这下,三个室友就像捡到宝了一样,每每大败之后都要刘涯给他们找场子。 刘涯刚要打开电脑,传来了“咄咄”的敲门声。 “妈了个巴子的,肯定是对门又过来装b了。”一人有些激愤地说。 刘涯不禁莞尔,对门外说:“门没锁,进来吧。” 当门开人进来后,除了刘涯外,另三人都是一愣,“朋友,你找谁?” 来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一身名牌休闲装,随意地站在那都会在无意中流露出一股铁血的气质,正是王参谋。 “大哥。”王参谋目光在刘涯的脸上后说。 刘涯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向王参谋走去,“我们出去谈。” 看着刘涯与王参谋消失的背影,一人问道:“二哥,这人是谁啊!” “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怎么感觉他像是一个军人呢?和我军训时那个铁面教官很像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这种感觉,一会等老大回来我们再问他吧!现在首要的事情是研究研究战术,不能老是让对门压着打啊!” 篮球场四周种植着三米左右高的树木,有一块场地上看样子还在打比赛。 刘涯随意地在一块石凳上坐了下来,望着激烈追逐的球员,笑着对王参谋说:“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王参谋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见附近没有人后低声说:“大哥,对不起,你的身份泄露了。” “嗯?”刘涯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就似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王参谋看着刘涯的表情,心中甚是急切,没好气地说:“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那你还要我哭出来不成?”刘涯打趣地说。 “大哥,y国的hs党、j国的右翼组织以及中亚、西欧的一些恐怖组织都对你恨之入骨,这次他们联合起来要对付你。”王参谋焦急地说。 “那你这次来不会只是想告诉我这些吧?”刘涯不为所动。 “是的,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把你带回去,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到组织中找你麻烦。”王参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中不时闪过一道厉芒,只听他又继续说:“等避过这次风头之后,爷爷会给你再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我既然选择这样一条路,心中就早已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刘涯顿了顿后斩钉截铁地说:“我既然选择了退出就不会再回去的。” “爷爷把特情一组、六组、十二组都交给我了,可是一整天过去,我却没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看来这次他们是动真格的了,你就跟我回组织避一避吧!”王参谋看刘涯这一副欠揍的样子,急得就差没跺脚了,说到后面都变成哀求的语气了。 “代我谢谢将军,你把人都撤回去吧。特别是这三组的人,他们是国家辛苦培养出来的精英,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他们有所闪失。”刘涯面容严肃,随即又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想杀我,那他们就得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大哥,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啊!我不能眼看着你有所闪失。你为国家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是国家回报你的时候了,我们……” “我们不谈这些。”刘涯站起来轻轻地拍着王参谋的肩膀,同时也打断了他所要说的话,随即又向正在比赛的场地指了指,“这场球打得很不错,走,陪我去看看。” “大哥!唉!”王参谋见刘涯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无奈之下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当王参谋再次来到刘涯身边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人群中间了。 “大哥!”王参谋不死心地低声喊道。 “好球。”刘涯刚巧看到一个漂亮地带球过人,正好借此机会装作没有听到王参谋所说的话。 王参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的话都被淹没在了加油叫好声中。 十几分钟过后,球赛在裁判的哨声中结束了。有高兴的,当然就会有失意的。 随着失败的队伍黯然离去,人群一下子少了大半,球场上也显得空旷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道俏丽的身影映入眼帘,刘涯的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被急切中的王参谋无意间看在眼里。 女孩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令她的的身材看起来有些瘦削,柔顺的长发被束成马尾状,随着她的跳动摆来摆去,精致的脸蛋因为兴奋,白皙中透着红润。红白相间的短t恤,紧身的牛仔裤,配上一双匡威中性的布鞋,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是不是要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下点功夫呢?”王参谋眯眼想着。 第三章 邀请函 女孩名叫蓝果,比刘涯小上两三岁左右,与刘涯一样也是大三的学生,也是少数能与刘涯谈得来的女同学之一。 此时,蓝果正与寝室的三个女生走在一起。 其中一人脸上淡施薄妆,容貌比之蓝果还要略胜一筹,身材也是一级棒,是公认的校花之一,名叫关雁。 另两人长相普通,偏胖一点的叫李琳,皮肤稍黑一点的叫徐乐。 四人正向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身边走去。 该男生也是一名大三的学生,系蓝球队的主力大前锋,也是关雁的男友。他的另一个身份却是令人非常羡慕的,s市地产大亨黄炳祥的独子,多金的少爷,名叫黄成。 蓝果走到黄成身边,对着黄成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就是一拳,笑嘻嘻地说:“姐夫,你好厉害啊!” “今天发挥还算行吧。”黄成说得谦虚,可面部表情表现出来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关雁将一瓶矿泉水递到黄成的手中,黄成接过后简单地漱了漱口,便将剩余的全部自头顶倒下。宽大的蓝球背心混合着汗水紧紧地贴在身上,将他壮硕的身形完美地展现出来。 关雁不顾黄成沾满是汗水的手臂,百般恩爱状地挽住了黄成,目光扫向眼前的三个室友,似显摆般娇滴滴地说:“老公,你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 黄成旁惹无人地在关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大咧咧地说:“你也太小瞧你老公了,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真的?”关雁欣喜地问了一句,随即翘起脚尖在黄成的脸颊上还了一吻,“我就知道我老公是最棒的!” 这种场景在大学校园是最最常见的事情了,蓝果三人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刘涯也是视惹未见,可王参谋却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了得啊!又是老公又是亲的,佩服!佩服!” 这也怪不得王参谋,王将军本就是铁血军人的典型代表,王参谋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在他爷爷地耳熏目染之下进行的,在思想上有些地方保守一点也不出奇。 “嗯?”刘涯有些异样地看着王参谋,“他们和你比起来才是小巫见大巫,你还好意思这样说!” “那不一样。”王参谋一本正经地说:“我去的是都是酒吧、夜总会之类消遣的场所,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是金钱与肉体的交易,而且都是步入社会的成年人,怎么能与学校相比较?再说,我也从来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过这样肉麻的事,也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你真的落伍了,看来你真的应该向组织申请一下,找一所大学学习一下了。”刘涯笑着说道。 “算了吧,要是被爷爷知道我学成这样,还不得剐了我一层皮啊!”王参谋连忙摇头说。 这时,黄成在蓝球架下的包中摸出了两张红色贴子,塞在了关雁的手中。 蓝果一把将贴子自关雁的手中抢了过来,当她翻开贴子,看清里面的内容时,禁不住一声尖叫:“啊!是可姐生日答谢会的邀请函,她可是当今亚洲红得发紫的一流明星啊!到时候肯定会有好多大明星参加的!” 李琳和徐乐也凑到蓝果身边,羡慕地说:“真的啊!关雁你太幸福了!” “本来我家也只是接到一张邀请函的,这还是我老爸托了好多关系才弄到了另一张。”黄成看似说得平静,可其中的炫耀味十足。 “你们羡慕去吧,谁让你们没找到我这样好的老公呢?”关雁双手紧紧地搂住黄成,就差没把身子也钻进去了。 “不就是一张明星的邀请函吗?也至于让她们这样?”王参谋看着激动不止的蓝果三人不以为然地说。 刘涯不屑地看了王参谋一眼,“你认为我们c国有几个你这样的公子哥,人人都能像你一样让大小明星都如同见了蜜似的往你身上倒贴?你也好意思说?” “嘿嘿!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王参谋发现蓝果此时已经向他们走来,忙向刘涯使了个眼色,“大哥,那个漂亮的小姐正在向我们走来,是不是找你来了?” 刘涯顺着王参谋的眼神看过去,只见蓝果已经撇开四人向自己跑了过来,眼中那羡慕的神情还未消退。见黄成、关雁等人也向自己看来,微微点下头,算是与他们打过招呼了。 “刘涯你迟到了,说好下午两点的,你看看现在都快三点半了。”蓝果来到刘涯身前不满地说。 听蓝果这么一说,刘涯才反应过来,自己差一点就爽约了。 上个周末刘涯就答应今天要教蓝果玩蓝球的,自己却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是王参谋来了,自己现在说不定在哪呢? 刘涯有些不好意,脸不红气不喘地撤慌说:“我见你看比赛看得挺兴奋就没有去打扰你。” 蓝果不满地轻“哼”一声,“看你朋友在身边的份上我就不难为你了,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噢,是,是。”刘涯赶忙应道。 王参谋看到刘涯吃鳖心中别提多兴奋了,这可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幕,要是回组织如实地一说,想到其他人的表情,他差点没笑出来。 可是当他听到刘涯所说的话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蓝果,这是我的兄弟王尽忠。” “扑哧。”蓝果忍不住笑出声来,“尽忠?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土的名字?” 王参谋心中一阵苦笑,面上倒很是大方,摊了摊手说:“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老顽固的爷爷呢?他说这个名字有气节、大仁大义,家里谁也拧不过他,我也只好用这个名字了。” 蓝果强自忍住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王尽忠同学你好,我是刘涯的朋友,我叫蓝果。蓝天的蓝,水果的果。” 说完,蓝果忍俊不住,再次“呵呵”地笑出声来。 王参谋被蓝果笑得有些不自在,脸色憋得通红,样子显得很是尴尬。 要知道,因为他的这个名字,没少弄出一些大事件来,“尽忠”二字就是王参谋最大的忌讳。他的脑子中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要不是看在刘涯的面子上,就不是现在的表现了。如果被王参谋的熟人看到,免不了要大吃一惊,“这是谁呀?敢拿王公子的名字开玩笑!” 刘涯也是深知王参谋的忌讳的,笑着对蓝果说:“别笑了,再笑就长皱纹了。” 蓝果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举动,忍着笑意对王参谋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习惯了。”王参谋连摆手说。 这时,王参谋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后对刘涯说:“大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如果你想通了,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第四章 面对现实 蓝果看着渐渐走远的王参谋对刘涯说:“你朋友很有型啊!我怎么在学校里没有见过他呢?” “学校这么大,你没见过的多了。”刘涯笑着继续说:“更何况他还不是学生。” “他那一身可是不一般人能置办得起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公子哥,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就是性格有点腼腆。”蓝果品头论足地说。 “蓝大小姐,你的眼光很独到嘛!”刘涯想着“腼腆”这两个字放到王参谋的身上就有想笑的冲动。 “那是当然。”蓝果笑着瞟了刘涯一眼继续说:“哎,他是干什么的?家里一定很有钱吧?” “也不是很有钱,但也足够他挥霍了,只是他很少会花到自己的钱。”刘涯说。 “噢,听你这么说,他应该是一个官家子弟,而不是富家子弟了。”蓝果猜测地说。 刘涯没想到蓝果反应这么快,挑起大拇指赞赏地说:“聪明!凭这几句话就能分析出来,真不一般啊!” “也不想想本小姐是谁!我可是的蓝果啊!”蓝果臭屁过后又露出了满脸希翼的表情说:“那他能不能弄到可姐的邀请函呢?” 原来蓝果存着这个意图,刘涯无奈,只好骗她说:“这我还真是不太清楚,我和他也刚认识没几天。” “打个电话问问好不好?”蓝果摇着刘涯的胳膊说。 弄到邀请函肯定是很容易的一件事,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那种地方还不是现在蓝果应该去的,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那里面的水深着呢!事多着呢!” 刘涯赶忙岔开话题:“我还是教你打蓝球吧!” “小气鬼,打个电话问问都不行。”蓝果不高兴地说。 刘涯不接话,反而对着黄成四人喊道:“黄成,把你身边的蓝球借我们用一下。” 黄成俯身捡起蓝球向刘涯抛了过去。 刘涯将蓝球拿在手中,“我扣个蓝让你欣赏一下好不好?” “你还会扣蓝?”蓝果因为刘涯的不配合,失望的情绪没有过去,没好气地接着道:“要扣就要像乔丹一样踩着罚蓝线扣。” 刘涯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意地拍了几下蓝球,“好,那你要注意看了,别溜号啊!” “我拭目以待。”蓝果只想为难一下刘涯,没想到他居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要说综合身体素质,刘涯绝对没得说。单手持球后退几步站定,笑着说:“注意啦,千万别眨眼,不然就要错过全世界最精彩的扣蓝表演了。” 说完,刘涯突然加速,在罚球线的边缘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以单手擎天之状将球狠狠地砸进蓝框。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精彩之况绝不下于nba全明星赛中的扣蓝大赛。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但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不在少数,一阵阵惊呼声在球场边传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些没有见到的人不解地问。 “那人在扣蓝。”有人指着刘涯说。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踩着罚蓝线扣的蓝!” “啊!真的假的?” 落地后,刘涯暗叹口气,心想:还好没来个转体360度,要不然就要出丑了。唉!这两年多的学校生活令我的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了,有机会还得加紧锻炼。 蓝果的小嘴因惊讶而无法合拢,毛嘟嘟的大眼睛睁得溜圆,直到刘涯走到身前才回过神来。 “刘涯你太棒了,扣得太漂亮了,nba的全明星扣蓝大赛少了你真是太可惜了。”蓝果不可置信地说,“黄成和你比起来可要差远了。” “那你要学什么呢?”刘涯可没想过要与谁比个高下,淡然地抱着蓝球问。 “灌篮是不可能了,你教我运球吧。”蓝果想了想后说。 刘涯将球交到蓝果的手中,“你运下球让我看看。” 蓝果尝试着将球拍了几下。 刘涯看着蓝果笨拙的姿势“呵呵”地笑出声来,无奈地说:“敢情你压根就没玩过蓝球啊!” “废话,我要是玩过还用你教啊!”蓝果见自己的老底一下子就被刘涯看了出来,不高兴地说。 刘涯也不费话,将球拿在手中,蹲在地上快速地拍着蓝球,十几下过后,刘涯站起身又将蓝球扔给蓝果,“球离地的距离不许超过五公分,什么时候能做到我这样,再教你别的。” “好。”蓝果也知道要一步一步地来,绝没有一口气就吃成胖子的可能,有样学样地蹲在地上照着刘涯刚刚拍球的动作练习。 刘涯懒散地坐在蓝球架下抽着烟,看着蓝果认真的动作,精致的面孔,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与平静,似乎能够这样看上这一辈子就是他心中最大的愿望了,就满足了。 蹲位拍球对于刚上手的人来说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手与地面的距离太近,给球留下的空间并不多,这就要求手要不停地动,并且还要掌握好拍球的节奏。不然的话,球很容易就会被按到地上。 五六分钟过后,蓝果终于找到了窍门,“刘涯,你看我做得怎么样?” “不错,做得很好。”刘涯随口说道。 “那我们再换一个动作吧!”蓝果说。 “也好,那你就换另一只手继续练习这个动作。”刘涯瞧着蓝果沾沾自喜的表情说。 “那还是算了吧。”蓝果将球放在地上,拍拍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刘涯问。 “不玩了,我发现自己不是玩蓝球的料。”蓝果走到刘涯身边也坐了下来。 “你不是很喜欢蓝球的吗?”刘涯不解地问。 “唉!”蓝果叹了一口气,故作老气横秋地说。“人,总要面对现实。心中想的是一回事,可是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蓝果很是随意说出这么一句话,可是却点醒了刘涯,“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执着于现在的生活?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即使我此次躲过去,可是要面对的依然是无止境的追杀。虽然我并不惧怕他们,可是这样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换一个身份重新来过也是迟早的事。” 抬起头看着身体已是香汗淋漓的蓝果,刘涯心中一惊,“为什么一想到换个身份后可能会与她分开我的心中就有些刺痛呢?难道我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了吗?难道我之前对王参谋提议的排斥心理就是因为蓝果吗?” 第五章 活着的感觉 看着有些发呆地刘涯,蓝果轻轻地用肘部撞了他了一下,“喂,你在想什么呢?” “噢,没想什么?”刘涯被撞得回过神来,突然对蓝果说:“对了,你真的很想去那个明星的答谢会吗?” 蓝果听刘涯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当然想去了,那是可姐啊!她是全亚洲最红的明星了,谁不想去啊!说不想去那是骗人的。”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王尽忠,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弄到邀请函,如果……”刘涯说。 “快,快点打电话。”还没等刘涯把话说完,蓝果就急急地将刘涯要说的话打断了。 刘涯并没有直接拿出手机,而是离开蓝果一段距离后才拨通了王参谋的电话。 “大哥。”手机中传来了王参谋的声音。 “帮我弄两张邀请函。” “大哥,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我想带着蓝果去那里玩玩,她很想去。” 王参谋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焦急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去那里很危险,你现在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所中,那会给他们可趁之机的。” “我已经相通了,我接受你的安排……”刘涯向王参谋妥协。 “好,太好了。你等我,我马上就带人过去接你。”王参谋没等刘涯说完就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先听我说。我换了身份后,也许永远都不能再与蓝果联系了,我只想高高兴兴地陪她一天,这也是我最后的一个请求,明天参加完生日会我就跟你走。” 王参谋在犹豫,沉默了一会说:“好,我现在就向爷爷申请加派人手,我就不信在我的地盘上他们还能把大哥怎么样!明天我带着你们去就是了,至于那个邀请函用不用都是一样的。” “别,那样有点招摇,还是低调一些的好,省得被人注意。”刘涯说。 “也对,你等我,一会我就把邀请函给你们送过去。”王参谋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刘涯拿着电话笑着走到蓝果身边说:“他刚才说试一试看,要是能弄到的话,一会就会送过来。” “真的吗?太好了,我对他绝对有信心,”蓝果抓着刘涯的手,兴奋得又蹦又跳,“走,我请你去吃冰点。” 刘涯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还真是一个乐观的小丫头,你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这么盲目地信任他? s大学公寓周围各式店面林林种种,应有尽有,学生是一个极其可观的消费群体,商家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蓝桥冰点屋,店面不算太大,但装饰得很有韵味,简约中不失典雅。舒缓的古典音乐轻轻地飘荡在店中,喧嚣的校园中难得有这么一处幽雅宁静的地方。与其将这里说成是冰点屋,倒不如说成是茶社、咖啡屋来得更贴切一些。 刘涯很喜欢这里的氛围,时常一个人点上一杯苦咖啡,聆听宜人的音乐,享受生活带来的乐趣。蓝果也经常在此出入,也许是因为冰点屋的名字中有一个“蓝”字吧,二人也正是在这里认识的。 “你就不能要点别的,怎么每一次都是苦咖啡?”蓝果每每想起刘涯杯中咖啡的苦苦的味道就感到不寒而栗。 刘涯看到蓝果皱眉的可爱表情,笑着轻声说道:“这种感觉带来的意义你是体会不到的。” “喝咖啡还能喝出学问来?”蓝果不以为然地说。 刘涯轻晃着手中的咖啡喝上一小口,“你不会懂的,这是活着的感觉。” “臭屁,装深沉!”蓝果被刘涯说的话逗笑了。 “那种麻木的感觉已经伴随我很久了,只有当我静下心来品尝一杯苦咖啡时,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只有强烈的感观刺激才能让我真正感觉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刘涯静静地凝望前方,心绪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你以前一定吃过不少苦吧?能和我说说吗?”蓝果似乎也被刘涯感染,不自觉地抓住刘涯的手。 “算了,不提那些事,我们聊点愉快的话题。”刘涯是很想将往事说与蓝果听,但理智却警告自己不能告诉她。 “有一句话说得好,喜悦被人分享就会变成两份,伤感被人分担就会变成一半。我们是朋友,让我帮你分担心中的苦楚,不要把伤感放在心中。”蓝果关心地说。 “我现在不想谈那些事情,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好不好,我把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刘涯故意换上一副笑脸说,心中却在想:也许明天之后我们就不能再相见了,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就在这时,冰点屋外一阵夹杂着咒骂的急促刹车声传入刘涯与蓝果的耳中。 王参谋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四处望了望后径直向刘涯走来,将两两张红色的邀请函放到桌子上后说:“我有一些事情还要安排一下,明天我来接你们。” 刘涯已经习惯于军队的作风,只简单地说:“好,明天见。” 蓝果却是有一些不适应,强忍着马上打开邀请函的冲动说:“怎么这么急的就要走,坐一会啊!” “不了,我们明天再见。”王参谋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就如同他来得一样急。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达轰鸣声,王参谋的车子已经驶离冰点屋,越来越远。 刘涯将邀请函推到蓝果面前笑着说:“收好,别弄丢了,不然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蓝果迫不急待地将邀请函拿在手里翻开,之后紧紧地将其捂胸前,表情极其夸张地说:“哇!是真的啊!明天就可以与偶像近距离接触了,我真是太幸福了。” 这时,刘涯一本正经地打断了陶醉中的蓝果,压低声音说:“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最好就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 “为什么?”蓝果不解地问。 “我只是不想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刘涯含糊地说。 结合刘涯的话语,王参谋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邀请函弄来,蓝果顿时却会错了意,恍然大悟般说:“噢,我知道了。你也是哪家的公子哥吧!低调,这我懂得。” “这单纯的小丫头,还挺会自作聪明的,正好省得她追问下去。”刘涯心中暗自想着,却听到蓝果急急地说:“哎呀,我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去啊!我的衣服没有适合那种场合的啊!一会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 “不好。”刘涯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想都不想地直接拒绝了。 第六章 大窘的雏 刘涯可是深知蓝果的怪癖,她在商场中不停歇地连续逛上七八个小时都不在话下,最可气的是无论什么款式的衣服都要试一下,却什么也不买。在蓝果大呼过瘾的同时,刘涯却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床上。 刘涯有时也会暗暗称奇,逛街这份苦差事绝对不比高强度的训练差到哪去,就他这铁打的身子都有些承受不了,可是蓝果的体力怎么会如此的充沛? 蓝果听到刘涯的回答后,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接着似自言自语,又似故意说给刘涯听,“唉!这可怎么办?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呢?” 刘涯脑筋一转说道:“我看你这一身就很不错,既显得清纯可爱,又不失本色,何必非得迎合他们的口味呢?我明天也穿t恤和牛仔裤陪你去好不好?” “这个主意还真不错,我们赶快走,我要回去先洗个澡准备准备。”蓝果站起身走向扒台付钱。 “呃,现在就准备是不是有点早了?” “这还早?我还怕时间不够用呢!快走。” 刘涯无奈,任凭蓝果拉着向冰点屋外走去。正当二人走到门口时,差一点撞上准备进屋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呃,二姐,姐夫你们来啦!我们先走啦。”当蓝果看清来人时,发现是黄成与关雁二人。 刘涯与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怎么了?急匆匆的!”黄成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蓝果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这给她急的!”黄成摇了摇笑着说。 可是关雁却始终将目光注视在二人拉着的双手上,心中更是复杂之极,隐约中还有一些刺痛。 “刘涯,我有哪一点比不上蓝果,你为什么就对我不屑一顾呢?”关雁又转过脸看向黄成,“他的一切都要比刘涯优越上百倍千倍,有良好的家庭环境,有光明的前途,对我又关心体贴,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他们二人亲密地在一起会感到心痛呢?” 关雁盯着刘涯的背影,神情中流露出来的异样黄成怎么会看不出来,略皱眉头地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关雁回过神来说。 “一定有事。”黄成不依不饶地问。 “真的没什么。”关雁似做贼心虚般甜甜一笑,挽着黄成向前走去,“今天我来请客。” 第二天的整个上午,刘涯都是在游戏中渡过的,帮寝室的兄弟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嚣张的对门。即将离开的刘涯对与寝室兄弟在一起两年多的生活也很是留恋。 刘涯吃过午饭后在网上看着新闻,当他被一则《发现曹操墓》的报道吸引时,手机响了起来。 “兄弟。”刘涯拿起电话接听。 “大哥,我来接你们了,我在蓝桥冰点屋中等你们。” “好,你等一会吧,我去找蓝果。” 几分钟后,刘涯出现在了蓝果的寝室楼下,同时也拨通了蓝果的电话。 “等我十分钟,我洗个澡就下去。”蓝果拿着电话打开了寝室阳台的窗户,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向刘涯招着手。 “啊!你这一上午都干什么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要洗澡?你昨天下午不是洗过了吗?怎么现在还洗?”刘涯无奈地说。 “你一个老爷们懂什么?别说那么多了,在下面乖乖地等我就是了。”蓝果不给刘涯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刘涯无奈,只好给王参谋打过去一个电话,让他别急。 当蓝果再次现身之时,足足过去了半个小时有余,中间王参谋打过来n个电话催促,刘涯也只能无奈地重复着“快了,快了,再等一会吧,再等一会吧。” 蓝果的穿着没有什么变化,只是t恤与裤子换了一套。 还有些湿漉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略施淡妆,却挡不住浴后红润的面庞,微微翘起的睫毛显得眼睛更加明亮。 都说佳人出浴是最美的,刘涯在心底却加了一句话:“穿上衣服后更美。” 蓝果上下仔细打量了刘涯一翻,见他穿着果然与自己一般,连t恤的颜色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款式不一样罢了。也不知是为什么,蓝果的心中突然间发现刘涯那平淡的面容,配上1米85的身高在此刻更显俊朗。 “蓝大小姐,你这十分钟也太长了一点吧。”刘涯苦笑地说。 蓝果没有理会刘涯,甩甩湿漉的长发,笑着说:“刘涯,你说我们的衣着,现在有没有一些情侣装的味道。” 要不是听蓝果这么一说,刘涯还真的没有注意,只得尴尬地一笑,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王参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别急,我们马上就到。”刘涯心中暗呼,“这电话来的可真是及时。” “还不急,你们看看都几点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了,快点啊!”王参谋没好气地说。 刘涯挂掉电话对蓝果说:“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重要的人物都要在最后的时刻才出现的。” “呃!”刘涯无语了。 “开玩笑的,我们快走吧。”蓝果甜甜一笑,主动挽起了刘涯的手臂。 刘涯感受着臂弯处突然传来的温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直冲脑部,突然间定在了原地。经常在生死间徘徊,有些时候的逢场作戏还是会有的,但那也只是点到为止,针对任务的需要而已,在感情方面说他是个雏也不为过。 如今,心仪的女孩大大方方地挽起了自己的手臂,刘涯只感觉心跳突然加速,手心中全是汗水,比面对死亡之时还要紧张。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热,要不是他的肤色有些发黑,此时都能向红灯看齐。那颗本就要比常人健壮的心脏此时“嘭嘭”作响,就连在他身边的蓝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聪明的蓝果瞬间便已想通,其实她的心现在也跳得很快。蓝果将手轻轻地放在刘涯的心口上,感受着刘涯心脏强而有力地急速跳动,又装模作样地将手按在了刘涯的头上,故意打趣地问:“刘涯你怎么了?头也不热啊,怎么心跳得这么厉害,差点把我的手弹开。” 二人此时的动作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对亲密的小情侣,刘涯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口中支吾着说:“没……没事……我没事……我们快走吧。” “哦!你确定你真的没事?”蓝果眨着大眼睛,一脸的笑意。 在朦胧的感情面前,蓝果与刘涯相比要大胆许多啊! “快……快走吧,别让王兄弟等急了。”刘涯听蓝果这么一说更是大窘,伴随着蓝果银铃般的笑声,丢盔卸甲般落荒而逃。 说实在的,刘涯很享受被蓝果挽着的感觉,如果能一直就这么下去才是他心中所愿,只是心中涌起的那一股莫名的激动令他不知所措。 远远的,王参谋便看到快步走近的刘涯,“大哥,你这十分钟可真是够长的啊!” “我们赶快走吧。”刘涯迫不急待地就想要钻进车中。 “蓝果呢?我们不等她了?”王参谋的话刚刚说完便看见蓝果一路小跑着过来。“噢,我看到她了。” “啊!”刘涯心神不宁地随口应道,“她不是来了吗,我先进车里了。” 王参谋感觉到刘涯有些异常,平常刘涯绝不会这样的,关心的问:“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涯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说等等我。”蓝果不满地喊道。 “嗖。” “嘭。” 王参谋只感到眼前一花,发现刘涯速度极快地钻进车中,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找住了刘涯反常的缘由,“嘿嘿”一笑,趴在打开的车窗上试探地说:“大哥,这可是好事啊!兄弟在这里先祝福你们了。” “嘭。” 蓝果这时也钻了车里,刚刚放松下来的刘涯立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人坐姿,缓和下来的心脏又不争气地出卖了他。 “开车。”刘涯有些慌乱地说。 第七章 到场 s市的d区,地势平坦,环境幽雅,一栋栋别墅座落在这里,也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富人区。 绿野别墅就是别墅群中的一栋,占地约两百亩左右。 此时,绿野别墅的地下停车场已经被各款名车占满,大门内两侧铺满绿油油的草坪,一条近两百米长的柏油路在草坪中间穿过,直通向一栋充满欧式风情的建筑,最后面则是一片繁茂的果园。 草坪中一约半米高的平台静静地耸立在正中央。 百多的太阳伞插在平台的周围,各种美食在一张张餐桌上等待着客人的光临。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伞下彼此交谈,偶尔也会顺手拿起侍者手中的美酒。 黄成与关雁坐在大门不远处轻声交谈着。 本就容貌出众的关雁,今天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翻,白色高贵的礼服,更加衬托出俏丽清秀的一面,一道道惊艳的目光不时地向这里投来,自得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挂在黄成的脸上。 “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商业大佬,看来可姐的背景不小啊!绝不是普通的艺人。”黄成说。 “怎么看出来的?”关雁好奇的问。 “听我分析,其一,可姐十七岁出道,这些年来一直在走玉女路线,可是在娱乐圈这样的大染缸中又有几人能保持得住?其二,你再看看到场的这些人,名星们我就不说了。”黄成边指着一些人边说:“你看,那个外国胖子是y国xx公司驻中国总裁,那个戴眼镜的人是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商,还有……” 黄成眨眼间便介绍了十几人的身份,关雁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这些都是同学们常挂在嘴边激励自己的传奇人物,没想到这一刻都在眼前。 “这些人都是身家几百亿的大亨,我爸爸与他们比起来要差上好几个档次。”黄成感慨地说。 黄成喝了口冰水润润嗓子,接着说:“你想想,明星是什么?能被称之为‘家’的又有几个?充其量不过是‘星’罢了,是被炒作出来的宠儿,也可以说是公司赚钱的工具,在古代被称为戏子。虽然说现在的社会不同了,人们的思想不同了,可就凭这样的身份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如果可姐没有一定的背影是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的。” 关雁听黄成分析完,暗自点头,心中也认同了黄成的说法。 “这不是黄成学长和关雁学姐吗?”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黄成与关雁同时抬起头来,发现一男一女正向他们走来。男的长得比较矮小,其貌不扬,二人都认识他,f大二的学生,只是在学校的名声不太好,典型的公子哥。女的长相较好,只是在无意中散发出一股风尘之气。 “何友,来,坐,坐。”黄成家与何友家有生意往来,虽然心中厌烦,在此时却不好表现出来,忙站起身说道。 “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学长与学姐。”何友也不客气,拉着身边的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何公子,怎么不向我介绍介绍你的同学啊?”女子嗲声嗲气的话听得关雁直皱眉头。 何友的大手在女子的大腿上毫无顾忌地摸来摸去,女子也不反对,顺势靠在了何友的肩头,口中“咯咯”直笑。就连黄成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关雁就不用多说了,只恨不得他们早点离开。 何友笑着说道:“这是我女朋友赵倩倩。倩倩,这是黄成学长,他可是地产大亨黄炳祥的独子,系蓝球队的主力大前锋,我们学校多金的少爷。” 赵倩倩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何友的身上,“黄公子好,现在的生意都不好做,今后可要经常照顾倩倩啊!” 关雁感觉自己有想吐的冲动,只听何友说:“怎么?又要打起学长的主意了?我劝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关雁学姐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女,就你这长像还能有希望?” 赵倩倩也不生气,瞟了何友一眼,暗含深意地说:“这可说不定哟!黄公子不知道,难道何公子您还不知道?” 这种潜台词关雁哪能听不出来,再也忍不住,拉着黄成气呼呼地说:“我们走。” 何友也没想到赵倩倩此时能说出这么一句双关语,又见黄成与关雁的脸色不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劲,便板起脸来毫无表情地对赵倩倩冷冷地说:“tmd,滚。” 赵倩倩没走,反而一屁股坐在了何友的腿上,“哎呦!姐姐别生气嘛!都怪妹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黄成也不想得罪何友,只得暗中向关雁使了个眼色,“没事,没事,我们接着聊。” “哼!”关雁虽然气不过,但想了想后还是坐了下来。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尽是一些无聊的话题,赵倩倩也老实了许多。 赵倩倩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看着别墅的大门,当她看到门口走进来的几人时笑着说道:“那两人穿得真是悠闲,在这种场合可真是够引人眼球的。” 黄成三人也好奇地向大门处看去,发现赵倩倩口中的那二人正是刘涯与蓝果。 王参谋一路狂飙,根本不管你交警还是红灯,一律视为无物,那特殊意义的车牌令交警望而却步。本来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四十几分钟便已经跑完。 当三人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瞬间便吸引来众多的目光,大部分人是因为刘涯与蓝果的穿着,另一部分却是因为知道王参谋的身份。 “哇!好多的明星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刘涯你找个地方等我,我找他们要签名去。”蓝果边说边拿出个小笔记本跑开了。 刘涯无奈地与王参谋对视了一眼。 王参谋的目光有目的的扫过几人,见那几人暗暗点头后说:“大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刘涯与王参谋并肩向前走去。 不远处便有一个空位,二人坐了下来。 刘涯将王参谋的肢体暗语看在眼中,落坐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的十几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王参谋派来保护他的。 “不好!小可这是要干什么?”王参谋心中暗暗叫苦,低头对着胸前的通讯器说:“各小组注意,如发现可疑人物,不问缘由,一律控制起来。” 抬起头对刘涯轻声说:“大哥,没想到这里来了这么多的熟人,你我的身份肯定早就被人看在眼里,我们还是离开吧!” 就这眨眼的工夫,便有十几人向他们这边走来,不过皆被不着痕迹地拦了下去。令刘涯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有一道妙曼的人影在众人的目光直视下飞奔过来,却无人阻拦,定睛一瞧,这不是蓝果常说的可姐还有谁! 第八章 李可 其实可姐的年龄并不大,二十二岁,原名李可,可姐不过是粉丝们的爱称罢了。 “老哥。”李可兴奋地大喊,这一下王参谋与刘涯更成为众矢之的。 跑到王参谋近前也不见李可收势,反而高高跃起扑向王参谋,王参谋只得站起来接住她。 王参谋轻拍挂在自己身上的李可后背,“快下来,你就不怕被记者拍到。” “记者?我看他哪家报社敢写?哪家电视台敢放?”李可一脸煞气地说,却并没有要下来的想法,转而又“咯咯”直笑:“是不是想我了,今天特地来看我的。” “嗯!就算是吧!”王参谋苦着脸说。 李可听王参谋这么一说有些不高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就是啊?” “好妹妹,快下来好不?弄不好,两个老头明天就得因为你这个举动见上一面。”王参谋只得拿出杀手锏。 “哎呀。”李可想到那一心要将两人撮合在一起的两个老头,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赶忙在王参谋的身上跳了下来,“老哥,这可怎么办?要是真如所说的那样,可就麻烦了。” “你也知道怕?”王参谋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事可是你惹起来的,如果老头们问起,可别怪我把事情推到你身上去。” “那还了得!”李可忙抓着王参谋的胳膊晃来晃去,似娇似嗔地说:“老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了,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两个老家伙再次推进火坑呢?” “火坑?我怎么还成火坑了?”王参谋心中想着,口中却丝毫面子也不给,“少来这套,你让我背的黑锅还少了?” “让你背黑锅怎么了?别人想背,本小姐还寻思寻思呢!今天这事你就看着办吧!别怪我丑话没说在前头,别把我逼急了,要不然稼给你又能怎么样?” 王参谋听到李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一席话,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就蔫了下来,“你千万别着急,容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李可昂头轻“哼”,“算你识相。” 刘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也仔细打量起李可来。 白皙的面庞透着红润,过肩的长发随意的拢在脑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狡黠与灵动,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青春的气息。 “本人要比电视、海报上的漂亮多了,和王参谋在一起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妙人。”这是刘涯此时下的定论。 王参谋与李可二人就似一对小冤家,不停地拌嘴,虽然声音不大,仍然有一些人关注他们。可二人此时已经达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将众人皆抛到脑后了。 幸好,几分钟后蓝果回来了,刘涯轻咳一声打断了越入佳境的二人。 “啊!你……你是……”李可好像直到现在才发觉到刘涯的存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狠狠地掐了王参谋一下,“王尽忠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噢,噢,大哥,这是我的未婚妻李可,就是人们常说的可姐。”王参谋也回过神来。 “你好,我叫刘涯。” “你好,我叫李可。” “我叫蓝果,是你的忠实粉丝。”蓝果也冒出头来。 “这是我大哥的女朋友。”王参谋忙接着介绍。 “别听他胡说,我们是同学。”刘涯心虚地解释。 “大哥?刘涯?难道……”李可心中大惊,她知道,能从王参谋口中叫出大哥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那个人在她的心中也同样是传奇的存在,下意识地指着刘涯说:“你……你是……” “我们都是本市f大的学生。”如果蓝果不在,也许刘涯会点点头默许。 看着李可有些震惊的样子,王参谋暗中拉了李可一下,李可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原来可姐是王大哥的未婚妻啊!这太好了,我正愁怎么向可姐要签名呢!”蓝果边说边拿出一个小本子。 “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李可说的可不是场面话,因为刘涯的原因,她这是发自内心的。 说实话,李可的字很娟秀,写得也很细心,能够看出这是她的本来笔迹,不似其他明星那般龙飞凤舞的签名,就像是医生开出的药方一样,这能够看出这是她发自内心对刘涯的尊重。 蓝果如获至宝,一把将笔记本搂在怀中,很怕别人会抢走似的,“哇!这可是最具本色、最有价值的签名啊!谢谢可姐。” 李可是今天绝对的主角,她看到高台上忙碌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表,不耐烦地说:“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不让我与歌迷们在一起,反而弄来这么一群人?你们先在这坐一会,我忙完就过来陪你们。” “可姐,一会能与我合张影吗?”蓝果一脸希翼地问。 “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会吧。”李可爽快地答道,说完转身离开了。 “刘涯,我今天好兴奋啊!你看,好多的签名,可不仅仅有明星,还有叱咤商界的传奇人物给我写的警句呢!我太幸福了。”蓝果雀跃地打开笔记本一页页地翻着让刘涯看,“我还得谢谢王大哥,要不然……” 没等蓝果说完,王参谋赶忙说:“应该的,应该的。”这时,见属下向自己暗中使出一个眼色,又接着说道:“你们先坐一会,我四下走走。” “好,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刘涯清楚王参谋要去干什么。 “嗯。”王参谋也走开了。 十几分钟过去,蓝果那股兴奋劲也淡了,只感到很是无聊,“刘涯你陪我到处逛逛好不好?” 刘涯心中有顾虑,又无法明说,见黄成他们坐在那里聊得很起劲便说道:“我们到黄成那边坐一会吧,你看他们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在聊一些什么话题?” “不去,我看到那个何友就烦。哎,我刚刚看到别墅后面是一片果园,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现在是非常时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刘涯本能的想拒绝。一是不想给王参谋找麻烦,二是不想蓝果因为自己而遇险。可是反过来又一想,现在这整栋别墅肯定都在王参谋的布控之中,以他的个性是绝不容出现纰漏的,这样一想,索性就答应了蓝果。 “好,走吧。”刘涯与王参谋远远地对视一眼便同蓝果离开了。 第九章 袭杀 蓝雨带着刘涯三转两转便来到别墅的后面,只见一棵棵两米多高的果树紧密有序地排列在一起,一栋小木屋孤零零地插在树林之中。散落在地上的果实与枯叶交织在一起,不断地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腐臭味。 蓝果看着狼藉的地面,惋惜地说:“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就任由这些水果烂在这里,白白地浪费了?” 刘涯听后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别大惊小怪了,种果树不一定是为了吃水果。就像我们学生学习一样,难道真的是为了充实我的大脑吗?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多面性,我们不能只盯住一点就咬住不放。”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看到的这一幕真的令人感到很气愤。”蓝果轻叹了口气,感慨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现在有多少人连水果都没有吃过,他们到好,种果树只是为了让果实烂掉。” “也许这就是阶级对立产生的原因吧!”刘涯捡起脚边的苹果,随意地擦了擦后,边吃边继续说道:“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怨不得别人。等我们毕业以后一样得为了自己的那一份水果而奔波操劳,是吃掉也好,是看着它烂掉也罢,很多时候都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 “打住,打住。”蓝果跳到刘涯身前,双手摆出一个停止的动作,“你这一副老成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 “那好,不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就换一个话题吧。”刘涯笑着说。 “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小木屋。”蓝果抬手指向前方。 刘涯早就注意到了小木屋的位置,听到蓝果这么一说,不由得暗中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心想:如果真的有杀手要暗杀自己,此时太过深入林中,又有蓝果跟在身边,这会给自己带来极其被动的局面。我到是没什么,只是这可能会给蓝果带来伤害。 “等等我。”刘涯刚想拒绝,却发现蓝果已经自行跑了过去,只得提高警惕追去。 突然间,一股久违的危险感向刘涯袭来,正是这种最原始的感觉令刘涯数次死里逃生,也是他在生死之间徘徊中练就出来的本领。 只见刘涯如猎豹般猛的加速,瞬间便追上蓝果,将她横抱在怀中。 蓝果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却发现无法撼动分毫。待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时,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娇羞地骂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被人多难堪啊!” 就在这时,蓝果发现抱着自己的刘涯正在以一种忽快忽慢,忽左忽右的奇怪步伐向小木屋跑去。同时,耳边清晰地听到刘涯冰冷的声音,“别动,相信我。” “呯。” “呯。” 就在刘涯撞进小木屋门的同时,轻微的响声从身后传来。一棵树后闪出一男一女,动作迅捷小心地向小木屋靠近,看容貌却是何友与赵倩倩。 撞进小木屋后,刘涯直接将蓝果按在地上,轻声说道:“别怕,别出声,待在这别动,我会处理的。” 蓝果借着光线看到刘涯正在将割草机,大木箱之类的大体积物体摆放在自己的周围,同时又把镰刀、铁剪之类的事物拿在手中。蓝果这才反应到事情的不平常,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蓝果没有得到刘涯的回答,却听见何友慢声慢语地说道:“在带着一个累赘的情况下只让我打出两枪,而且还有一枪放空,真是令人佩服啊!真不愧那连续五年占据世界地下组织通缉榜首的名头,只是不知那一枪的滋味如何?完成此次任务后我们在杀手榜上的排名会向前提出几位?” 何友说得如此自信也是看到了木屋门前的那一摊血迹。 “c国龙!可惜啦!这样的男人我是没有机会享受了!”赵倩倩粘在何友的身上腻声说。 刘涯借着木屋中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二人,脑中瞬间闪过一条信息,如此搭配的杀手组合在世界上也仅有这么两人。火狐藤田友,擅长易容、隐匿与枪械,弹无虚发,生性极其狡猾。银蛇大岛倩,擅长媚功与匕首类的近身格斗,全身柔若无骨,能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令人防不胜防。两人是j国右翼杀手组织中的佼佼者,世界杀手排名在十至十五之间,不可低估的高手。 “没想到世界排名第十的火狐银蛇会对我身边的人开枪,我真的替你们感到羞耻。”刘涯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王参谋的手机,轻声说出了六个字,“果园木屋遇袭。” 大岛倩显然不以为耻,“用你们c国的话说,这叫兵不厌诈,不这样又怎么能令你中枪呢?” 蓝果终于听出了大概,这各只有在电影或小说才出现的情节并没有使她惊慌失措,反而显得很沉着,“刘涯你中枪了?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不碍事,早就习惯了。”刘涯无所谓地说,也在安慰着蓝果。 蓝果知道这时不能让刘涯分心,也就不再张口。 “别拖延时间了,一会c国特情组的人就到要了。”藤田友小心翼翼地率先向木屋靠近,前行的同时,嘴上也不闲着,“刘涯,你还是出来吧,你不会想让我们将屋中的小女孩也误杀掉吧!” 二人不愧是合作多年的搭档,杀手界的顶尖高手。只见大岛倩拔出腰间的匕首在前主守,藤田友举枪在后时刻准备射击,攻守相间,毫无破绽。 在木屋中看得一清二楚的刘涯轻抚着腰中捌着的两把铁剪,心中不敢大意,暗自算计:左肋中枪,对身形、速度必然会有一定影响。要是被银蛇近身缠住,火狐将远攻优势发挥出来,自己还真是凶多吉少,必须先靠近火狐将其杀死才能留有一线生机。 火狐银蛇在谨慎地靠近。 “十五米……十米……九米……”刘涯心中盘算着与藤田友、大岛倩的距离。当相距六七米的时候刘涯动了,左右手各持一把镰刀如迅雷般冲了出去。 第十章 陨落 大岛倩在前拿出匕首迎向刘涯,藤田友在后抬手便是一枪。刘涯微眯双眼,在火狐开枪的一瞬间,根据枪口的位置、高度瞬间判断出子弹射向自己的位置,这是他为了生存而练就出来的本领。 “叮。” 刘涯用镰刀挡下了射向心窝的子弹,但立刻就迎来了大岛倩犀利的攻击。刘涯心中清楚,如果被大岛倩缠住,再配合藤田友的远攻,自己一定会凶多吉少,要不惜代价的杀死藤田友。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刘涯无视大岛倩手中的匕首,左手中的镰刀挥向大岛倩的颈部。大岛倩不慌不忙,头部以不可思议地角度后仰,颈部几乎与肩膀齐平,手上的匕首然依然速度不减地刺向刘涯,只是这短暂工夫下失去了准头。 “叮。” “唰。” 刘涯再次挡下一颗子弹的同时,胸口也随之被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深可见骨。也借此机会,刘涯强忍着巨痛将左手中的镰刀甩向藤田友,撇开大岛倩向前冲去。 藤田友的枪法极佳,但身体素质却不是很高,为了躲避极速飞来的镰刀他已经无法再进行瞄准开枪。当他堪堪射过飞镰之后,又一把镰刀的影像在眼中无限放大。 “不。”凄历的呼喊也无法令藤田友摆脱身首异处的命运。 大岛倩做梦都没有想到藤田友会这样就死掉了,怪只怪他们低估了刘涯,高估了藤田友的枪法。回想起二人在一起的时光,未曾点明的爱意,大岛倩悲从中来,疯狂地冲向刘涯。 最大的危险已经消灭,又已经与王参谋联系上,刘涯可不想再与大岛倩拼个你死我活,小小心翼翼地与之周旋。 十几招过去之后,刘涯的眼角在无意中捕获到一道银光,但一闪即逝,危机感再次油然而生,心中暗呼“不妙”。 就在刘涯稍一分神的瞬间,大岛倩的匕首迅急地刺向刘涯的面门。刘涯怒目圆睁,面对袭来的匕首不躲也不闪,一股狠厉的气息也在此时爆发出来。 这突然间的转变令大岛倩感觉像是被一头噬人凶兽盯住一般,心中没来由的一颤。 没等大岛倩回过神来,刘涯一返之前的战斗方式,居然用左手迎向了锋利的匕首。 “噗。” 匕首瞬间便刺穿刘涯的手掌,大岛倩惊喜的神情刚刚流露出,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的手腕扭断,腹部也被一把大铁剪绞烂、贯穿。 刘涯迅速带过大岛倩的身体向左侧半转身,拔出大岛倩腰间的手枪抬手便射,大岛倩的左背在此时也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刘涯轻轻摧开大岛倩的尸体,目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果林中一边死寂。 “啪,啪。” 随着轻微的击掌声响起,刘涯正对的方向走出一个高鼻大眼的欧洲人,用一口流利的c国话说:“我不得不说一声佩服,真是难以置信你是如何做到的?” 刘涯慢慢地拔出左掌上的匕首,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轻轻地将左手包住,却是对欧洲人没有理睬。 “c国龙,这个称号你当之无愧,我心服口服。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怎么被你发现的,我是怎么暴露的?”欧洲人见刘涯不答,继续问。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王参谋终于带着人赶到了,可是那个欧洲人却连一丝逃走的意思也没有。 蓝果也从小木屋中跑出来,紧紧地抱住刘涯,埋头在刘涯的胸前泪如雨下,似乎要将之前的担惊受怕一下子宣泄出来。 “没事了,都过去了。”刘涯轻轻地拍着蓝果的后背柔声说。 “大哥,有没有受伤?”王参谋来到刘涯身边关心地询问,对地上的尸体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胸部一刀、左肋一枪。”刘涯轻描淡写地说。 “军部的救护车正在待命,必须尽快进行冶疗,取出弹片。”王参谋说着就要架起刘涯。 “没事的,你还不清楚,我身上的弹片不在少数,也不差这一个。”刘涯又接着说:“蓝果受了点惊吓,我带她走走。你清理完现场再来的找我。” 不等王参谋再想说些什么,刘涯搂着蓝果向王参谋挥着手走开了。 “杰森狼!” 当王参谋看清欧洲人的面容时,也不免惊呼一声。他清楚,杰森狼绝对是世界地下杀手组织的领头人之一,近几年来始终占据着杀手榜的前三的位置,没想到连他也出动了。 王参谋的手下迅速有序地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警戒着四周。同时,分出几个人谨慎地靠向杰森狼,“不许动,高举双手,趴在地上。” 杰森狼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刘涯说:“c国龙,我开枪的那一瞬间可以说是我这一生中最巅峰的状态,为了这次任务我精心准备了一个星期,我还帮你杀掉了七个顶级杀手,只为了能与你一较长短。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敬佩的人,难道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还不能得到满足?” “对不起,我没有与死人交谈的习惯,也不擅长与死人交谈。”刘涯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 “你……”杰森狼气愤地抬起食指指向刘涯,可是只说出这一个字,大口大口的鲜血便自口中涌了出来,整个人也随之直挺挺地向后倒下,被微风吹散的刘海再也遮挡不住眉心处的血洞。 刘涯平躺在落满枯叶的地上,空洞的眼神遥望着天际。蓝果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注视着刘涯苍白的面容。 一道闪电划向天边。 “轰隆隆。” 天,说变就变,突然间暗了下来,就似万仞高山压顶,令人喘不过气来,瓢泼的大雨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倾盆而下。 “在我十七岁第一次出任务时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时刻都在做着牺牲的准备。我本以为我已经无视于生死,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刘涯左胸前一抹滑腻的腥红触目惊心,胸部因剧烈的疼痛而快速地起伏。 “从我与你相识的那一刻起,我感到我已不再孤单,我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感到很满足,很快乐。”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寝室的兄弟,和他们在一起我感到很荣幸,很温馨,帮我谢谢他们。” “蓝果,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这是你的名字吗?” 刘涯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最后的这句话似乎也要预示着什么。 蓝果滚烫的泪水似雨珠般滑过脸庞,双手轻轻地捧起刘涯的脸,吻上了已渐冰冷的唇。 “我没有欺骗你,我真的叫蓝果。刘涯,我在你的事迹中成长、训练,你就是我生活中的全部,最优秀的我也没有想到组织会派我来杀你。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无法完成任务,那时的你无时无刻不在戒备着,根本就不给我机会,组织也只好退步让我来监视你。” “渐渐地,你松懈了,我有机会了,可是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你。我好想给自己是一个平常的人,与你结婚,为你生子,跟着你一辈子。” “我不能背叛组织,我让组织泄露了你的行踪,策划了这次行动。我的目的很单纯,我只是想找一个借口,想让组织知道没有人能杀得了你,我也可以堂而皇之的监视你一辈子。但是我错了,我忽略了你这两年多的生活,c国龙已经不再是当年的c国龙了。” “你的一生注定是孤单的,可是你现在有了我便不再孤单。等着我,等着我来陪你,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为你生子,哪怕只是来生。” 天未晴,雨未歇,一代传奇人物却已经陨落。 第一章 汉末 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在刘涯的身体上,只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向空中飞去。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能看到哭泣的蓝果在搂着自己低声说话。 瞬间,场景突然转换,刘涯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房间中,身体也变成了虚无飘渺的形态,无数条细小的金色光柱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就像是一个牢笼。 “灵魂?”刘涯心中突然蹦出这个词语。 七个身着怪异的人围绕在刘涯的身边,叽里咕噜地说着难懂的话语。 刘涯仔细观察下,发现这七人称之为人并不确切,不如称之为人形生物。只见这七人的身体比例极不协调,头大如斗,看其重量至少要占到体重的三成。身材极其矮小,绝对不会超过一米五。四肢细长,手却是六指,脚略为宽大,显然是为起到支撑作用进化而来的。 仔细倾听下,发现这七人的语言很生涩,包含面却很广。似古希腊语,又似古罗马语,还有一些古汉语的味道。幸亏刘涯精通多国语言,在东拼西凑之下,大至还能听出一些内容,要是换成另一个人就只能傻瞪眼了。 “我们帮助人类发展科技,令他们发动战争,制造核武器,却依然无法得到能够支持我们回到母星的能量,这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感谢圣主,赐给我们如此纯净而强大的能量,我们的飞船终于能够进行时空跨越回到母星了。” “一万年啦,我们被困在地球整整一万年啦,我们终于解脱了。” “为了生存下去,我们已经耗尽了生命能,不能再支撑无尽的克隆复制,我们有救了,终于能够再回到家乡了。” “一万年啦,母星会发展成什么样?还会接受我们吗?我们可是克隆人啊!我们要面临的是毁灭制裁,我们还要回去吗?肯定已经将我们淡忘了。”另一人提出了异议。 “我们一定要回去,我宁可接受制裁也要回去,我不想客死异乡。” “不,我不回去,我不想接受制裁,我已经爱上了这颗美丽的星球。” …… “都别说了,我已经决定要回到母星。帝国是宇宙中最强大的文明,我们是帝国的一份子,我们要为帝国的生存,帝国的强大而献身,为了无数帝国的子民而献身,请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曾经许下过的誓言。这颗星球是我们见过的最适合我们生存的殖民星,我们一定要回去复职。无论我们所要面临的什么,我们都要将国家与任务放在第一位。”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最后说话的人的身上,也应该是他们的最高长官。 “各就职位,准备注入能量进行时空跨越。” 七人的话语令刘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突然间,刘涯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撕扯着自己飘渺的身体,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似一头凶猛的远古妖兽张开大嘴等着即将到来的食物。 刘涯不甘心,绝不能就这样束手,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可是又能怎样?还是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进入倒计时,十秒后进行时空跨越。” 时间在流逝,“十、九……六……三……” 飞船突然间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 “不好!报告长官,这是一个具有意识的能量体,他在控制能量反抗,飞船已经启动超光速飞行程序。” “混蛋,快,快打开防护罩,手动关闭超光速飞行程序。快,快。” “来不及了……” 一抹流星划过天际,渐渐地,渐渐地化为灰烬。 —————————————————————————————————————— 当刘涯恢复意志时,只感到头疼欲裂、全身酸痛,眼皮似有千斤重物压着般睁不开眼,胸口烦闷得像被火烧着一样,不自觉地喊着:“水……水……”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一道略显稚嫩的女童音兴奋地叫喊着。 “吵什么吵,给我安静点。”喝骂之声在不远处传来。 女童没敢应声,端起身旁的清水,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入刘涯的口中。 刘涯大口大口贪婪地喝着,就像是找到了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 “公子别急,慢慢喝,小心别呛着。”女童关心地说着,还不忘用手轻轻地顺着刘涯的胸口。“公子您一定饿了吧,等奴婢去给您做一碗粥。” 几口水似乎唤起了刘涯的生机,缓解了身体所带来的疼痛,感受到辘辘的饥肠,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一阵小跑声预示着女童的离开。 刘涯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影像令刘涯大吃一惊,一切都布置得古香古色,就像是电影中常看到的古装戏中的场景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刘涯脑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双臂用力支撑,想要坐起来将屋中看得真切,却发现所有的感知都变了。 刘涯看到纤小的手掌,细弱的手臂。奋力掀开被子,惊呆了,“这就是一具八、九岁孩子的身体啊!怎么会这样?” “投胎了?不对,我还有记忆。”这是刘涯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不过却马上被自己否定了。 突然间,刘涯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只是这些记忆少得可怜。又似乎是原本那多出来的记忆本来就属于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是大皇子涯,出生在熹平元年秋。父亲是汉灵帝刘宏,母亲是贵人张氏,却由于生我难产而亡。” “自幼体弱多病,虽经多名太医精心照料,依然不见起色,也令父皇对我失去了耐心。皇子刘辩的出生,何皇后与张让故意迷惑父皇,令我被父皇遗忘,任我自生自灭。” “虽然我依然锦衣玉食,可是我很孤独、寂寞,没有人来陪我。以前的太监、侍女全部被调走,现在派来的人都对我不理不彩、不闻不问,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尽快地死去,不让刘辩的皇位受到一点威胁。他们太多心了,就我这样子还能成为他们的威胁吗?” “只是没想到在三个月前,大混蛋张让大发善心,派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侍女来精心照料我。我们在一起很融洽,比那些混蛋太监强多了,她从不对我冷言冷语,而是每天都悉心地照顾我,陪着我聊天,想着办法地让我开心,使我的生命中又有了一丝快乐。我真的很感激她,我的病要是能好起来,我一定要让她做我的妃子。” “前天我听到了太医的话,我知道自己要死了。谢天谢地,我苟延残喘了八年,我终于要摆脱病魔的缠绕了,我终于要解脱了,只是有点放心不下红昌。” 刘涯感叹于与自己同名皇子的悲惨一生,但仍不免大吃一惊,因为他终于清楚自己碰到了穿越的怪圈。只是穿越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穿越也就穿越了,可是没什么偏偏是汉末,偏偏是这个即将迎来群雄乱舞,三国纷争的混乱、动荡时代的汉末,更糟糕的是现在的身体居然是出生在一个风口浪尖的皇家。 第二章 两个方针 “公子,您别着急,慢点吃,还有很多的。”女童拿着小勺子边喂刘涯边轻声说。 刘涯这具身体着实是饿了,但他知道久饿不能尽饱,虽然吃像很急,但他心中有数。一碗下去,刘涯似乎有了些许力气,勉强地做出摆手的姿势,示意不再吃了。 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女童,七八岁的年纪,身体瘦小,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五官很是精致,尤其是那一对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的衬托,看起来毛嘟嘟的很是可爱。虽是如此,却带给人一种与年龄不成正比的稳健与成熟。 “这还是个孩子啊!糟蹋人的,万恶的旧社会!”刘涯心中忍不住骂道。 看着忙着收拾碗筷的女童,刘涯问道:“小丫头你多大了?” 女童赶忙回过身,行礼答道:“奴婢今年七岁。” “七岁的孩子啊!应该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可是她却……tmd,都应该拉出去枪毙十个来回。”刘涯含糊地暴出一句粗口。 “公子您说什么?”女童不解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刘涯自知无法改变现状,又说错话,忙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回公子的话,奴婢姓任,叫红昌,家父名叫任昂,家住并州五原郡九原县木耳村。” 刘涯对三国时期的历史还是知道一些的,感到任红昌这个名字有一些耳熟,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了,也不愿去想,接着问道:“你是怎么来到宫中的?又是怎么到我这里的?” “奴婢家中贫困,因无法按时交还税赋,只得将奴婢送入宫中来减轻税赋。奴婢刚到宫中之时,便有一位公公说奴婢的长相是不祥之人,不应该留在宫里,后来还是皇后说情才把奴婢派到公子这里来的。” 刘涯在那个皇子的记忆中真的找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又联想到灵帝与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纪,问道:“皇后?皇后是何氏?” “是的,公子您不知道吗?皇后被册立已经三月有余了。” 看着任红昌有些红肿的眼睛,刘涯知道这是因为日夜侍候自己累出来的,再也不忍心问下去了,“红昌,我现在很好,你下去好好地睡一觉吧。” “可是,公子您……” “去吧,我现在没事,你休息好了才能用心的来照顾我。”刘涯摇摇手示意赶快下去。 “公子,如果您有事叫我就拉一下绳子。”任红昌在床边摸出一个绳头摆在了显眼的位置。 看着任红昌收拾碗筷后离开的背影,刘涯心中感慨万千:前一世的命运再一次降临到这一世之中,看来自己是无法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了。刘辩!悲惨的汉少帝!你的母亲为了你的皇位都在我身上下工夫了。看来当下的情形,何皇后已经与张让等人牵连在一起,她必要先杀我来保住刘辩的皇位。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下作,不敢明着来,居然在暗中阴我,还用上了迷信这一招。 刘涯慢慢地用双臂支撑身体,可是酸痛感瞬间便蔓延到全身,因用力造成的血流加速令头部袭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闷“哼”一声。 “真是糟糕,我知道这具身体会很差,只是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看来要恢复过来不是短时间就能办到的,没早早的死去还真是一个奇迹。”刘涯无奈地摇了摇头。 始终在生死间徘徊一世的刘涯,心里承受能力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将他击倒。 “何皇后!张让!以我的现状是没有办法与他们抗衡的,我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保全自己。” 刘涯只得根据所知道的历史中的记载来分析。 其一,灵帝虽然昏庸荒淫,满门心思地敛财玩乐,但张让等人为了专权,也只能靠着灵帝的名头来完成,把灵帝哄好,哄开心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这就给了刘涯可趁之机,现代的玩法多种多样,只要刘涯随意透露出几种就肯定能令灵帝大悦,同时也必然增加十常侍等人对刘涯的好感。 其二,皇后何氏,骄纵专横,生性嫉妒。现在暗害刘涯,之后因为刘协的降生而毒死王美人,她的目的无非是想巩固住自己的位置,让刘辩得到皇位。既然她能不顾灵帝对王美人的宠爱而毒死她,这足以说明何氏狠辣、不顾一切的手段,也是刘涯当下最大的一个难关。 刘涯虽然多了一个皇子的身份,但他所经历过的种种已经令他只想平凡、安稳地渡过一生,皇位的概念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即将到来的混乱局面也令他不敢有此想法。 刘涯知道,即使自己明确表态不去争这个皇位,何氏也不会因此放过他。但如果将这个说法做为一个缓冲,结果可能会好一些。因为何氏虽然贵为皇后,却仍然离不开灵帝赋予她的地位,只要灵帝稍稍施压,她在采取行动之前就会有所顾虑。这也正是刘涯想要的结果,只要他在这里熬到成年后外地封王,便可完全摆脱生命危情。 刘涯思来想去,也只有先将这两点定为现时的方针。 “今后,世界上只有一个刘涯,不管你是谁,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全部都接下,我倒要看一看这一个乱世究竟会乱成什么样?我这一世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刘涯豪气干云地暗想。 刘涯在之后寻思着一些细节问题时,感到困意一阵阵袭来,必竟这具身体还极度虚弱,机能已经不允许他超负荷地运转。 第二日,任红昌习惯性地早早便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刘涯的面庞,刘涯也被弄醒。 “奴婢该死!打扰公子睡觉了。”任红昌有些惶恐,又有些诧异,由于习惯的原因,忽略了昏睡几日的刘涯已经醒转过来。 “万恶的旧社会。”刘涯忍不住再次骂出声,“没事的,别紧张。我现在有些饿了,你给我弄些吃的来吧。” 第三章 麻将 刘涯简单地喝了几口粥,口感却有点涩涩的。 也许是昨天太饿了,乱吃一通没感觉到什么,可今天却是不同,感觉尤其真切。不由得替这位皇子感到悲哀:这个皇子的位置真是形同虚设一般,就连做饭的太监都敢如此糊弄,也不知他那个皇帝老子是怎么当的,对自己的儿子居然不闻不问。 刘涯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我吃完了,想问你一点事情。” “公子请说。”任红昌应道。 “我每个月都应该有一些饷钱吧?”刘涯问。 任红昌点点头,“公子您的饷钱是每月十贯钱,如果没有动用过的话,掌管宫中饷钱发放的太监会给您记下的,任意时候都可以随便支取的。” 刘涯沉思一会后说:“好,你去拿些纸和笔来。” “纸?公子您要写字吗?用竹简不行吗?”任红昌疑惑地问。 刘涯一楞,随即反应过来,暗道:“这个时代虽然发明了纸,却是个奢侈品,无人看重的皇子自然享受不到此种待遇。” “拿一些绢布来吧!顺便把我没用过的饷钱全部领出来。”刘涯想了想后说。 “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任红昌收拾碗筷后退了出去。 刘涯看着走出去的任红昌,倒在枕头上想着:“既然老天重新给了我一次生命,就不能再任人摆布。也不知道那个白来的荒唐父亲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儿子了,短时间内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十常侍,就先在你们身上做点手脚,与你们拉近点关系吧!” “何皇后,在历史中也是出了名的恶毒,对她要想一个什么对策呢?”刘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虚弱的身体却令他再次睡去。 刘涯有至少十种以上的方法能令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可是他不想那样做,他知道现阶段足够的睡眠才是养生的最佳办法。 多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的刘涯,即使在深度睡眠中也依然不失警惕。迷迷糊糊中,刘涯感觉到床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顷刻间便清醒过来。 “公子您醒啦!”任红昌见刘涯看着自己,便说道。 刘涯揉揉眼睛,发现已经艳阳高照了,“嗯!我这又睡了一个上午的觉,你站在这多久了?东西都拿来了吗?” “我见公子睡得香,就没去打扰您。东西都拿来了,只是……只是……”任红昌突然低下头、吞吞吐吐地低声说着。 “没事的,有话你就直说。”刘涯看出任红昌似乎有些不对,轻声问。 “公子您的饷钱太多,奴婢拿不动就多跑了几趟。谁知,奴婢最后拿来的十贯钱在路上都被张平抢走了。”任红昌越说声音越低。 刘涯对任红昌的话感到很是不可思议,自言自语地说:“被抢了?皇宫内还有人敢行抢?” “你没说是给我领的钱吗?”刘涯问,“张平?他是干什么的?” “张平只是一个小黄门,但他却是张常侍的侄儿。奴婢也说是给公子领的钱,只是……只是……” “只管说。”刘涯皱起了眉头。 “张平说……”任红昌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说公子是一个等死的皇子,与其把钱给你,还不如孝敬孝敬他呢!” “呵呵!都压到皇子的身上来了,有个性,是条汉子。”刘涯被说乐了。 说实话,这点小事还真没被刘涯放在心上,只是当他看到任红昌脸颊有些红肿的时候心中真的有些愤怒了,同时对任红昌的好感顿时提升了一大截。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刘涯黑着脸问。 “没事的,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任红昌双手不自觉地捂上脸颊,却又猛然间抽回。 “是不是那个张平打的?”刘涯不依不饶地问。 “公子!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任红昌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子,眼泪不争地流了下来。 “这笔帐我先记下了!我若不死,日后必还于他。”刘涯恨恨地说,随后又轻声轻语地对任红昌说道:“记住,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只管须着他们便是。” “奴婢知道了。”任红昌哽咽着说。 刘涯对这件事只有无可奈何,他现在除了这个身体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只得将这股子气强压在心头。 “红昌,你会写字吗?” 也无怪刘涯问任红昌会不会写字,三国时期的字也许他能认得几个,要说写可就谈不上了。 “我爹在没事的时候教过我一点,只是我识得的不多,。”任红昌应道。 “那就应该没问题了,你在绢布上写几个字。”刘涯顿了顿后接着说:“写上梅兰竹菊、东西南北、中发白,再有就是一万到九万。” 任红昌片刻工夫便已写完,字写得很是精致、绢透,瞧得刘涯暗叫一声好。 刘涯接过绢布,又在上面画了几个长方形的框框,在框框中画上圆圈和竖条,“下午你带上几贯钱去找宫中的工匠,让他们按照这个方框去做,每样四个就可以了,厚度有两指宽就行。”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任红昌不解的问。 “嘿嘿!”刘涯摸摸鼻子笑了两声,“它叫麻将。” “麻将?这是做什么的?”任红昌心中虽然很想知道这麻将的用处,却只是拿起绢布就要走开,“奴婢现在就去。” “先别急。”刘涯又在绢布上画出一个骰子,“将这东西再做三个。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不要说是我让你去做的,把这个麻将推在张让的身上,也只能告诉别人这是一种极其好玩的工具。” “奴婢知道了。”任红昌乖巧地应道。 “那好,你现在就去吧。记得多给工匠几贯钱,让他们越快做完越好。”刘涯将绢布交到了任红昌的手中。 第四章 张让 一晃七日过去了,在任红昌精心的照料下,刘涯感觉到身体正在逐渐地恢复着。 只因为刘涯有顾虑,他知道身边的太监,包括任红昌都有可能是被派过来监视自己的,所以他不敢大意,不敢将自己身体真正的情形表现出来。只能在晚上做贼似的做着一些简单的恢复性训练。 刘涯的身体恢复速度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得到的,虽然可能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可那却是集合了全世界最先进的训练体系,无数人深入研究,无数的岁月积累出来的。 三天前,麻将在三国时代正式问世,而现在坐在小方桌前的四人就是第一批玩家。为了能更好的玩起来,刘涯也顺便命人做几把椅子,也造就了椅子头一次在世界中的亮相。 “今天的手气真是顺啊!我又糊啦,自摸大三元,一人五贯,快给钱。”刘涯将手中的牌推倒笑着说。 “公子您今天的手气太好了,您送的十贯钱又被我输没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尖着嗓子不甘心地说。 “我们可是说好的,这十贯钱算我给你们的,接下来的钱你可是要还的。”刘涯笑着说。 “晓得,一定还。”小太监忙应道。 “公子,我也没有钱了。”任红昌这时也突然开口,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好说,好说。我再一人借你们十贯就是了。”刘涯又瞅了瞅对家一个年岁稍长一些的太监,“小虎子,用不用再给你拿十贯。” “嘿嘿!”虎子干笑了两声,用手轻轻摆弄了桌上所剩不多的铜钱,“那先谢谢公子了。” “一人十贯,拿好了,再输给我今天就结束了。” 刘涯随便用一些简单的手法玩他们三个是绰绰有余了,前两天故意输点只是为了提高他们的兴趣,但就这一天刘涯至少赢回来一半有余。 刘涯倒也大方,只是出手就十贯钱的手笔有些异常,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十贯钱在当时是什么概念,或者是他诚心这样做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刘涯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近一个时辰里四人都是有输有赢,但久坐对于刘涯现在的身体来说,并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今天先到这里吧,我现在要休息了。”刘涯站来伸了个懒腰说。 另三人也知道刘涯的身体情况,“公子请休息好,我们明天再来侍候您。” 两个太监倒也自觉,忙将钱放到了桌子上,“公子,还您这十贯钱。” “放在那就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此时的刘涯已经走到榻前,对于钱根本就没看上一眼。 两个太监已经走出门外,唯独任红昌没有动,“红昌,你还有什么事吗?” 任红昌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公子,我刚刚输了两贯。” “你这个傻丫头,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刘涯笑着说:“就还八贯吧,以后赢了再还也不迟。” “谢谢公子,我去为公子准备菜饭。”任红昌说完退了出去。 刘涯躺在榻上并没有睡觉的意思,心想:这张让等人还真能忍,居然到现在还没来。要不是这两个太监表现的太明显,我还真要对麻将失去信心了。明天是不是要换一种玩法呢?还是想办法把扑克也弄出来。 正当刘涯拿不定主意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卑职见过大总管。” “嗯!公子可在屋中?”来人高傲地背手说道。 “回大总管的话,公子感到有些累,正准备休息。” “你们都在门口候着,我去给公子请安。”来人左右扫了一眼,说完后迈开步,径直地向屋中走去。 能被称为大总管的,在整个皇宫中也只有张让一人,刘涯心中窃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想到这,刘涯赶忙盖上被,转过身去背对着榻前。 轻轻地脚步声传入耳中,刘涯感觉到来人走到麻将桌前有一个明显的停顿。 “老奴张让见过公子。” “还真是他!”刘涯将身体再转回来,装出朦胧睡意,“哦!是张先生啊!” 这一句先生倒是叫得张让心花怒放、美不自禁,虽然刘涯只是无意的。 要知道当时能被称为先生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先生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担当得起来的。 “老奴打扰到公子休息了,还请公子见谅。”张让双手抱拳鞠躬行礼,言语间甚是恭敬。 刘涯此时仔细打量了他一翻,长相一般,身高约在一米六左右,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一股气势,只是后背却有些佝偻,也许是由于太监这种职业带来的病状吧! “不知张先生此来是为何事?”刘涯问。 “老奴受皇上嘱托,一是前来探望公子病情,二是想问一问关于麻将的事情。” “多谢父皇关爱,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刘涯背靠在榻上接着说道:“只是这麻将就是一个玩乐的器物,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不知公子为什么将麻将说成是老奴让人打制的?”张让问。 “这是一位白胡子老头让我这么做的。”刘涯将准备的话说了出来。 “白胡子老头?他是什么人?”张让心中一惊,失声问道。 皇宫中戒备森严,一般人等是绝不可能接触到刘涯的,遍寻脑中能见到刘涯的几人,却没有此种模样的。 “是呀!”刘涯故作天真地接着说:“就在几天前晚上,我突然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我还看到自己躺在这里睡觉呢!” 刘涯指着睡榻又接着说:“我越飞越高,只一会便飞过屋顶。我很害怕,我想回来,却控制不了。突然间在我睡觉的身体旁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只见他对我招了招手,然后我就飞回来了。可是那老头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刘涯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偷瞄了一眼张让。 鬼神之说在古代却是最管用的,张让心中又是一震,暗想:前几日多名太医皆说为刘涯准备后事,他这几日却能下地玩乐,这样的身体恢复速度……难道真的是有鬼神相助不成? “他都说了些什么?”张让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涯将张让的表情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第五章 忽悠 “他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说什么此子虽然面露凶煞之状,命中注定坎坷,但却命带天运,生不该绝,丰都王城不敢收留。又说既然碰到就是缘分,顺便帮上丰都城主一帮,还他一个人情,少一个因果。还有,救下一个枉死生灵平添业果之类我听不懂的话。”刘涯边说边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表情,眨着眼睛看着张让。 张让越听心中越惊,这些话他却是听得懂的,神情不自觉地肃穆起来。 “他又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弄得我又痒又热,偏偏不能开口又动不得,足足折磨了我半个时辰。”刘涯说到这故意流露出满脸的气愤。 “这一个小孩子不可能会听到这些乱神的言语,难道真的是遇到仙家道长为他治病延命?”张让心中忽上忽下,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幻不停。 “公子,这是您的福气,能遇到仙长也是您的造化。”张让想到这,有些羡慕地说。 刘涯听张让这么一说,心中甚是笃定,暗道:“老家伙!你终于入套了,没想到这开局这么顺利,还算不错。” 张让又一想,暗自想道:“整日病魔缠体,未见世事的小孩子,哪有悟得如此巧妙的玩物?天意不可违呀!看来我要警告皇后不能随意乱来了。” 想到这,张让又接着说道:“公子,难道这麻将也是道长教给您的。” “还真没用我说,你自己就知道往哪安啦!”刘涯心中偷笑。 “你怎么知道的?”刘涯故意问了一句,口中却不提麻将的事,只听他继续说道“老头对我说,宫中有个张让会是我的贵人,听老头这么一说,我第一个就想到先生了。他还说只要有先生在一切都能逢凶化吉,先生因此也能得到莫大的机缘。” 张让一听仙人居然还谈到自己,又有莫大的机缘,心中一阵欢喜,忙问道:“道长怎么说?” “唉!”刘涯深深地叹了一气后,故意作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见老头深深地叹一口气,然后说,天作孽有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各人自有命数。要知道,离地三尺有神明,天地循环,有报有应。这十二人还有几年气数,只是他们当中也只有张让能得善终,安养天年。” 刘涯这一席话无疑是想令张让加深一下印象,给他来个当头一棒。 张让心中咯噔一下,十常侍的所作所为他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两次党锢之争、为了排除异党,残害忠良、纵容家人搜刮民脂,鱼肉百姓,这些都是罪大恶极之事。士林一派对他们虎视眈眈,现在顺风顺水,可是将来呢? 张让很是紧张,心中想道:“难道我的机缘就落在了刘涯的身上?这么说来,我一定要保他周全。” “看来差不多了。”刘涯暗中始终注意着张让,见他神情不定,接着说:“老头又说,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的事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老头说完这句话,我就看到在他的手上放出两道金光,刺得我都睁不开眼睛。当金光变弱能睁开眼睛时,老头已经不在了,但是满屋子里都能听他说的话,他说这两种玩乐的手段已经灌输到你的脑子里了,有时间你再教给张让,也许能对他能够有所帮助。” “两种?”张让惊喜地问道。 张让自从昨天在小太监那学会打麻将,已经哄得皇帝刘宏是万般高兴,一下就赏了他百两黄金。这要是再加上一种,又是百两黄金到手。又得知有仙人在背后相助,这一下更是有恃无恐了。 “嗯!还有一种叫扑克,待你将麻将的各种玩法都学会之后才能再传授给你。”刘涯卖起了关子。 “为什么?”这可是加深皇帝对其信任的最好时机,张让不自觉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记忆中原来就有的。”刘涯微微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一口气吃不出一个胖子。不可强求的道理张让还是懂的。只是没等他再说什么,刘涯拿出一块绢布,“这是关于麻将的几种玩法,你有时间琢磨琢磨,哪个地方不明白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刘涯将前世常玩的麻将打法,以口述的形势让任红昌记录了下来。 “多谢公子,老奴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老奴先行告退。”张让边说边接过绢布,说完后退着就要走。 “等等。”刘涯叫住了他。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张让站住脚后恭敬地问。 “差点忘了,老头说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绝不能入第三人之耳泄露了天机,否则会有灾祸降临。”刘涯可不想让张让在自己编造的故事上大做文章,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限制他。 “老奴晓得,老奴必守口如瓶。”张让忙应道。 刘涯这时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公子您好生休息,老奴告退。”张让见刘涯没什么表示后退出房去。 “先生常来。”刘涯客气地说了一句。 “公子请放心,老奴定常来看望公子。”张让应道。 “哈哈!”感觉张让已经快步走远,刘涯突然将自己蒙在被中,忍不住大笑出声,“如此人精也被愚弄,把这神鬼之说放在古人身上还真是挺好用。这样一来,张让等人应该会对何皇后的作为有所制约,危险应该可以暂时解除,我也应该能安下心将这具身体巩固一翻。” “现下是不是应该见见我那个便宜老子,历史中赫赫有名、能排得上号的荒淫皇帝。” 第六章 太极 一转眼又是十几天过去了,天气也渐渐转冷。秋季的凉风阵阵吹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飞舞,又掉落到地上。 “呼。” “呼。” 随着一次次深呼吸,一套中规中矩的军体拳在刘涯闪躲腾挪的身形中展现出来。在拳脚相间的比划中,刘涯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在逐渐地恢复,力量在不断地增强,身形越来越流畅,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已经越来越趋近完美。 刘涯摆出一个收势的动作,闭目静站几分钟有余,急剧起伏的胸部也在逐级地变缓。当呼吸平稳之际,刘涯又打出了一套拳法。 慢如小溪、快若脱兔;时而柔和、时而刚猛;快慢相合、刚柔并济。每一个动作皆圆柔连贯,每一拳皆招招相连,每一式皆绵绵不断。犹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周而复始,循环无穷。刘涯就似一座活着的雕塑,就似一幅优美的山水画,看得任红昌目不暇接,不停地叫好。 刘涯打出的正是闻名于天下的太极拳。 十几分钟过后,刘涯双腿与肩平行站立,双手自头顶慢慢回拢,掌心向下停在小腹处。 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刘涯接过任红昌递来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公子,奴婢已经为您准备好盐水,您休息一会吧。”任红昌轻声说道。 “好。”刘涯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红昌,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一些体术,既能锻炼身体又能防身。” “多谢公子,但凭公子吩咐。”任红昌边替刘涯轻轻地按着肩膀边说。 一阵脚步声传来,张让走进院中。 “先生来了。”刘涯正小口喝着盐水,见张让走了进来开口说道。 这十几天来,刘涯从只能短时间随地走走,到现在能完整地打出一套太极拳,张让内心中对刘涯谎称的机缘更是深信不疑。在他看来,也只有仙人才能创造出如此的奇迹,也只有仙人才能创出这么赏心悦目的拳法。 “公子的身体看来是无碍了,老奴在这恭喜了。只是公子打的拳法老奴从未见过,不知是何人所传?”张让行礼后问道。 “我打的拳法为宋末张三丰所创,你能见过才怪!”刘涯虽然如此想,却向张让挤挤眼,口中说道:“难道先生猜不出来吗?先生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呵呵。”张让干笑两声,以掩饰尴尬,“老奴知晓了,只是不知这拳法为何名?” “太极拳。”刘涯笑着说。 “太极拳?”张让自言自语,似乎想在脑海中搜索一翻有没有关于这套拳法的记忆。 刘涯又徐徐开口,似对张刘说,又似自言自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像,四像生八卦,八卦生万物,生生不息,永不停止。” “公子果然高见。”张让对刘涯竖起了大拇指,但与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如此,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先生说笑了,我也只是剽窃罢了。”刘涯笑了笑,随后接着说道:“红昌,去沏杯茶水,再将屋中的凳子拿来,让先生坐下。” “诺,奴婢这就去。”任红昌跑着进屋了。 “不知先生今日又有何事?”刘涯问。 “老奴今日奉陛下之命,来询问一下公子所授麻将的番数计算方法。”张让说。 “我倒是把这个忘记了。”刘涯不好意思地说。“一会我让红昌将计算方法详细写下来。” “那就有劳公子了。”张让笑着说。 “先生请坐下喝茶。”刘涯见任红昌已经回来,忙说道。 “谢公子,老奴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就先行告退了。”张让再次低头行礼。 “好,我也不留先生了,等写完我便命人给先生送去。” “老奴先行谢过公子,这便向陛下复命。”张让行礼告退。 “红昌,送先生。”刘涯站起身说道。 刘涯看着张让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为之感叹。 通过这十几日来与张让等人的接触,才发现这个便宜老子比想像中还要信任张让等人,小到宫中琐事,大到国家军事、百姓民生,刘宏就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张让等人去办理,自己却是不闻不问,也难怪十常侍能如此一手遮天。先不说十常侍的能力,就单凭这哄皇帝的手段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起的。 朝中大臣虽然对大汉朝忠心不二,对国事、民生忧心重重,但他们遵循孔孟之道,往往直言不讳,只是这样会给皇帝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如果是个明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只是碰到了刘宏,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再观十常侍,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大臣们截然相反,想着法、变着样的哄刘宏开心,这也就成了刘宏愿意与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如此一来,时间越长,刘宏就越对他们信任有佳,事事听从他们的建议。如此周而复始,情形只能愈演愈烈,亲者更亲,远者更远。 对于十常侍中的其他十一人,刘涯并不是很熟悉,有些人更是还没有见过面,但张让却令刘涯很佩服。这小老头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哄着皇帝开心,还要代替皇帝批阅奏折处理国家之事,宫中一应事物也要每天过问,甚至于自己这里平均每天还要跑上一趟,真不知道他累不累。 “公子,起风了,您还是回屋中休息吧,省得着凉了。”任红昌关心地说,也打断了刘涯的思绪。 “没事。”刘涯随口应道。 “公子在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的。”任红昌笑着问。 “哦,没想什么?你都陪我一整天了,赶快回屋歇息去吧。”刘涯看到穿着略显单薄的任红昌关心地说。 “不行,哪有公子没有歇息,奴婢反而回屋的道理。”任红昌毕竟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这十几天来刘涯随和的态度令她与刘涯亲近了不少,与身份不相符的话在无意中就说出了口。 “哈哈。”刘涯也不以为意,“你想陪着我就给自己添上一件衣服吧。” “我也给公子拿一件。”任红昌蹦跳着跑开了。 “这小丫头。”刘涯看着一天比一天开朗起来的任红昌,脸上挂起了一抹笑容。 第七章 刘宏 “别闹了。”刘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任红昌正笑嘻嘻地站在塌前。 “公子,天都已经大亮了,您该起来了。”任红昌见刘涯翻过身还要睡,又拿起发稍挠着刘涯的脸。 “臭丫头,你今天倒是精神了,要不是你昨晚缠着我讲故事,我能睡不醒吗?”刘涯口中含糊地说。 “公子,您起来啦!您昨天答应我,说今天早上接着给我讲孙悟空与紫霞仙子的故事的。”任红昌轻轻推着刘涯,不依不饶地说。 “别晃了,别晃了,我起来还不行吗?”刘涯无奈,只得坐了起来。 “谢谢公子,洗漱的水与早饭我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任红昌欣喜地说完后,小跑着把刘涯的衣服拿来,侍候着刘涯穿衣服。 “记住,以后不许你再帮我穿衣服,衣服由我自己穿就可以了。”刘涯下到地来认真地说,随即抢过衣服自己穿了起来。 “奴婢本来就是要侍候皇子穿衣服的啊!”任红昌感觉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要总把奴婢、皇子这些话挂在嘴边上,我不喜欢你总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过,在我这里不兴这个。”刘涯严肃地说。 “噗通。” 刘涯刚说完,任红昌便跪在了地上,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公子,您是不是嫌弃奴婢了?奴婢做错了会改的,求您别赶奴婢走。” “快起来,地上凉。”刘涯有些哭笑不得,赶忙将任红昌扶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了?说那话也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啊!” 任红昌抹了抹眼泪,低着头轻声说:“公子您真的不赶我走?” “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别哭了,你这小丫头片子,想法还不少!”刘涯无奈了。 “公子,我侍候您洗漱。”任红昌转眼间破涕为笑。 “得,我这下还不能拒绝了。”刘涯轻轻地摇了摇头,只得换一个法子,“还想听孙悟空与紫霞仙子的故事吗?” “当然想听,公子您昨天晚上只讲到一半,我这一夜都没睡好觉,满脑子都是他们的身影。”任红昌期待地说。 “没睡好觉还这么精神?”刘涯暗想着,随即指了指凳子说:“想听就好,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来洗就可以了,你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我,不然你就别想听了。” “这……这……”任红昌在犹豫着,抬眼间看到了零乱的被褥,跑到蹋前说道:“我把被子叠上。” “看来不让她干点什么是不行了。”刘涯无奈中,只好埋头洗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终于把你给等来了。”刘涯不慌不忙地擦干脸,领着任红昌迎接,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刘宏带着张让与赵忠走了进来。 刘涯虽然没见过赵忠,但是真皇子的记忆中还是有的。 “孩儿拜见父皇,恭祝父皇龙体安康。”刘涯跪地叩头。 “起来吧。”刘宏径自走到一张台案前坐下。 “谢父皇。”刘涯在电视上倒是看到过此种场景,亲身经历倒是头一次,细品下还别有一翻滋味。 任红昌乖巧地端过茶水,“皇上请用茶。” 刘涯虽然在记忆中搜寻到刘宏容貌,但还是忍不住细细观察了一翻。尽管前世见到的高官并不少,但这必竟是一位真正的帝王,绝不是电视上可以比拟的。 刘宏身着便装,身高在一米六三到六五左右,体态较胖,浓眉大眼,脸上终始挂着笑容,给人的感觉很和蔼,但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涯儿,朕最近较忙,直到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朕吧?”刘宏笑着说。 “你忙?你忙着玩乐吧!”刘涯心中想着,口中却说道:“父皇每天日理万机,能抽得空闲来孩儿这里走上一趟,孩儿已是万分荣幸了。只是孩儿没去给父皇请安,还请父皇恕罪。” “涯儿久病缠身,又何罪之有?倒是朕心粗心大意,对涯儿少有关心,心中多有愧疚啊!”刘宏边说着边对刘涯招招手,“来,到朕身边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是。”刘涯应声走去。 刘宏一把将刘涯抱起来放在了腿上,抓着刘涯的小手,笑着说:“长高了,变重了,再过两年父皇可要抱不动啦。” 刘涯心中这个别扭啊!二十几岁人的心智,偏偏要做十岁孩子的事,你说难受不难受? “哦,差点忘了,快传太医。”刘宏突然对张让说道。 不一会,走进来一个背着小木箱的老头,“老臣拜见皇上,公子。” “免礼,快来看看涯儿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刘宏将刘涯放了下来对老太医说。 老太医不敢耽搁,一脸庄重地按住刘涯的脉门,片刻后说:“恭喜皇上,公子洪福齐天,现在的脉波强劲有力,身体再健康不过了。待老臣开一副方子,给公子的身体再巩固一番,便可保无碍了。” 刘宏说了两个好,“张让。” “在。” “带太医下去,好生赏赐。”刘宏转过头又对刘涯说:“那麻将也着实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涯儿如此年纪便有这样的才智,真是令朕欣慰啊!” “麻将只是孩儿无事时胡乱想出来的玩物,能得博得父皇喜欢是孩儿甚大的荣幸。”刘涯说得有些虚伪之极。 “听说还有一物名为扑克,想来也不会比麻将差吧?”刘宏问。 “原来是为了扑克,只不过是顺便来看上我一眼。”刘涯鄙视地想,口中说道:“父皇,孩儿早已经将草图与玩法准备好,正想这几天给张先生去制作呢。只待制作出来,父皇就可以一窥究竟了。” “去将绢布拿来。”刘涯转过头对任红昌说。 刘宏拿过绢布,仔细地看着草图与介绍。片刻时间过后,又是连说了两个“好”,“果然不错,足以与麻将比肩。” “赵忠。”刘宏将绢布递了过去。 “在。”赵忠应声答道。 “速速派人将扑克打造好。”刘宏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迫切。 “喏,属下这就去。”赵忠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第八章 皇后 刘宏与刘涯相谈甚欢,刘涯不时地拿起绢布向刘宏详细地解释着扑克的各种玩法。刘宏也确实对玩有着超人的天赋,稍稍解释一番便能融会贯通。随着对扑克越来越深入的了解,刘宏多次惊呼“妙极”。 自从去年美人王氏被皇后何氏残忍地毒害之后,刘宏迫于宦官的压力,并没有制裁何氏。每当回忆起从前二人诗赋唱和的情景,又发自内心地感到对不起王美人,终日悲痛难当,阴容满面。虽然近几月刘宏有些放开,但像今日这般开怀欣喜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当刘宏离开之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脸上也挂满着春风般的的笑容。 远外一个小太监看到刘宏走出来后,随之匆匆离去。 刘涯靠在台案上自言自语地说:“这刘宏着实了得,足足一个时辰谈的全是各种玩乐的心得。” “公子,饭菜已经凉了,我去再给您换上一份。”任红昌脆生生地说。 刘涯看了看天色,见已经快到中午,摆了摆手说:“算了,距离吃午饭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到时候一并吃吧。” “那怎么行?您是千斤之体……”任红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刘涯打断了,“我要是有一千斤重,还不知道要胖成什么样,那还不成怪物了。” “公子,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的……”任红昌还在解释。 “行啦,走,陪我去院中锻炼。”刘涯不由分说地将任红昌拉到屋外。 “公子,公子您不能这样做,您的病刚见起色,不吃饭会伤到身体的。”任红昌不敢抵抗,只得任由刘涯拉着,只是嘴上却不闲着。 刘涯站定身子,并不理会任红昌,只听他说道:“我现在教你我最拿手的体术—关节技、三十六路小擒拿,既能锻炼身体,将来又可防身。” “关节技?三十六路小擒拿?”任红昌脱口问道。 “不要问,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懂,等你学会便知了。”刘涯也是懒得解释。 “奴婢知道了,那奴婢要如何做呢?”任红昌又问。 “站直身体,伸出右臂。”刘涯见任红昌听话地做出了动作,接着说道:“对,就是这样,看清楚了。” 只见刘涯慢慢地用左手抓住任红昌的手腕,之后向右转身一百八十度背靠在任红昌的胸前,右手小臂搭到了任红昌的右臂肘关节处。 刘涯针对最后一个动任边比划边接着说:“这个动作也可以改为用手在下面扳住肘关节,然后向后用力拉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任红昌轻“嗯”了一声。 “这是最简单的关节技。”刘涯将右小臂微微使劲下压了一下后说:“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可以选择将对手击残,也可以将对手摔出去。” 刘涯退后一步,同样伸出右臂,“来,你试一试。” 任红昌有样学样地比划起来。 “速度要快,你太慢了。” “再快。” “还是太慢。” “别忘了用背撞的力量。” 刘涯并没有等着任红昌做动作练习,而是不停地用躲避及反制来对付,这无疑给任红昌的学习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半个时辰过去,任红昌才基本将这个动作做得纯熟,累得连连大口喘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不动了。 刘涯这时却打起了军体拳。 片刻后,任红昌歇过乏来,便去屋内收拾起未吃的早饭。 “公子,您歇息一会,待我去拿午饭。”任红昌走出屋外对刘涯说。 刘涯并没有停下身形,只是轻“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足有十几分钟过后,刘涯也感到一阵饥肠辘辘,遂停了下来,“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只是他不知,任红昌此时已经到了皇后何氏那里。 “死丫头,你是从还是不从?”张平对着跪在地上的任红昌抬腿就是一脚,并不在意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任红昌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蜷缩在地,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也不见她吭一声。挣扎着又跪在地上,对着不远处端坐的冷艳美人如捣蒜般地磕头,“皇后娘娘,您放过奴婢吧!” 即使这样也不见何氏有什么表示。 只听张平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刘涯给你灌了什么药?你这么为他值得吗?你难道不记得你父母为什么把你送入宫中了吗?难道忘了是谁把你留在宫中了?如今正是你报恩的时候,你难道要做一个知恩不报的小人吗?” “我不能害公子。”任红昌摇头说。 “啪。” “啪。” 张平上前就是两个大嘴巴,任红昌娇嫩地小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对于王氏的死你应该有所耳闻吧!皇后既然能毒死她而安然无恙,再毒死一个皇子又算得了什么?我劝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平毫无顾忌地说,足可见何皇后地嚣张程度。 任红昌只是倔强地摇着头。此时,何氏说话了:“你出生在并州五原郡九原县木耳村,父亲叫任昂吧?你总不希望他们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心智早熟的任红昌这时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不停地猛力磕头,“皇后开恩啊!皇后开恩啊……” 何氏不再言语,走到任红昌身前扔下一个药包。 任红昌似傻了一般跪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面容呆板地捡起药包走了出去。 刘涯坐在院中,远远地便看到任红昌慢步走来,待到近前看清其脸上清晰的指印时,怒从中来,“是不是又被人打了,告诉我他是谁!” 任红昌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刘涯的关心之情,眼睛再也控制不住,涮地流了下来。 “是不是那个张平?老子今天非劈了他不可!”刘涯冲到屋中,摘下了前几天让张让拿来的佩剑。 “公子!”任红昌直挺挺地跪到刘涯的面前。 “有什么话起来说,我给你做主。”刘涯十指紧握得“咯咯”作响。 任红昌没有隐瞒,哭泣着将皇后交待的事情诉说出来。 刘涯听后气得咬牙切齿,仰天长叹:“这还是个孩子啊!这群天杀的东西。”随之又是一阵感动,他知道,任红昌为了他,已经将全家人的性命都奉献出来了。 这又是何等的恩情啊! 第九章 六年 公元184年,在“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带动下,张角三兄弟发起了大规模的黄巾起义。朝廷遣中郎将卢植、皇甫嵩、朱儁,各引精兵、分三路讨伐。 各路诸侯纷纷响应朝廷对黄巾军进行镇压,由于黄巾军各自为战,又缺乏战斗经验,于公元185年春,黄巾之乱逐渐平息。 至公元188年2月,黄巾余众再次纷纷起事。3月,灵帝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将部份刺史改为了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担任,让其拥有地方军、政之权,以便加强地方的实力,也更易控制地方,能够有效地进剿黄巾余部。 至此,汉朝渐渐衰退,为群雄割据埋下了伏笔。 洛阳城北有邙山,海拔高约三百米,风景秀丽宜人。半山腰处建有上清观,是用来供奉三清之一太上老君的。 五月时节春风煞爽,观内香火鼎盛,信徒游人络绎不绝。 在上清观后山之中,林木种种,香草郁郁葱葱,此刻却有两道人影倒在草地上纠缠在一起。 侍到近前细看,却是一男一女,二人正是时隔六年后的刘涯与任红昌。 “你还不服?”任红昌娇喝道。 只见,任红昌的右腿此刻正紧紧地锁住刘涯的颈部,左腿盘在刘涯的右臂上,双手死死地扣住刘涯的右手向后扳。 “臭丫头,你还真用力啊!别大意了,这还难不倒我。” 刘涯说完大喝一声,用力绷直右臂,左手撑地借力,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任红昌那少说也有百斤的身体也同时被带起。 可是还没等刘涯站稳,任红昌的左腿就勾在了他的右肩,双腿借助腰腑的力量将刘涯整个人给甩了出去,这一下将刘涯摔得七昏八素。 任红昌得势不饶人,迅速地自地上跃起,单膝压住刘涯的右臂,双手再次扣住刘涯的右手腕的关节处。 “停,停,我认输了。”刘涯晃了晃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任红昌边说着边松开双手。 就在这时,刘涯猛地翻过身来,瞬间便将任红昌扑倒在地。没等任红昌反应过来,刘涯已经躺在了她的后背上,任凭任红昌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刘涯的压制。 “公子你耍赖。”任红昌无奈,已经放弃了抵抗。 “我这叫兵不厌诈。”刘涯“嘿嘿”笑着说道。 “哼!臭无赖。”任红昌又挣扎了几下,“起来啦!我被你压得快上不来气了。”“少来这套,我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只要你答应晚上做饭洗碗我就起来。”刘涯在任红昌的后背上悠闲地说道。 “侍候公子本来就是奴婢的责任,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任红昌说。 “那好,咱们拉勾勾。”刘涯伸出小指与任红昌的小指勾在了一起,二人同时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刘涯翻身而起,也顺势拉起了趴在地上的任红昌。 再观二人,已经十六岁的刘涯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左右,在古代这身高已经不差于成年人了,甚至还要高上一些。虽然刘涯看上去面目清秀,但却身材魁梧,粗壮的手臂,高高隆起的胸部,无形中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 十四岁的任红昌,身高也足有一米六,就算比之成年男子也不逊色。精致的五官已经初露绝世美人之态,凹凸有致的身材给人带来一种柔美的力感。 二人此时站在一起,就似甜蜜的伴侣,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古人是相较于现代人早熟的,如今十六岁的刘涯在旁人眼中就是一个成年人,换做正常人应该是一或两孩的爹了。十四岁的任红昌也有可能嫁于人妇,甚至已经孕子。 任红昌举起双拳,暴雨一般砸向刘涯的胸前,“每次你都耍无赖。” 刘涯不躲不闪,任她打了无关痛痒的几拳,然后顺势紧紧地握住任红昌的双手,将她搂在怀中,调侃着说道:“你要是再这么暴力下去,看将来谁敢娶你?”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辈子侍候公子。”任红昌挣脱出刘涯的魔掌后说。 “哈哈!好,就这么定了。”刘涯放声大笑几声,然后充满了豪情壮志地说道:“红昌,前几日听闻父皇已经加设州牧,我想,地方割据的时代已经不远了。” “公子,这是何意?”任红昌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说,过几日我要向父皇要个王位,加入到群雄的位列之中,带着你行遍天下,你看可好?”刘涯再次伸出大手将任红昌搂在怀中,只是这一次任红昌并没有反抗。 “好啊!公子去哪奴婢就跟到哪!”任红昌轻声说。 “咳。” 一道不协调地声音响起。 任红昌赶忙挣脱刘涯的怀抱,低着头,满脸通红地藏在了刘涯的身后。 “你来的时候就不能提前吱一声?”刘涯对来人笑着说道。 来人是刘涯现在的侍卫之一,名叫杜清,刘涯赐其字汉忠。二十五六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性情忠厚老实,一身武艺在刘涯的调教之下已是非同小可。与刘涯六年的相处之中,深感刘涯知遇之恩,对刘涯忠心耿耿。 “公子,我……我……我见你们打得火热就没敢出声,本来不想打扰公子的,只是……只是我怕张让等得焦急,所以……所以……”杜清木讷地解释。 任红昌听到这,在刘涯的身后暗下黑手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你……”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刘涯心中也是一阵尴尬,“算了,你可知道张让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让说是前来宣读圣旨的。”杜清回答道。 “圣旨?肯定又是诏我回宫的,你回去就说没找到我。”刘涯不耐烦地说。 去年年初刘宏便下过一道圣旨招刘涯回宫任命,只是刘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便想法敷衍过去了,如今这已经是第三道圣旨了。 “这……这……”一边是皇帝,一边是皇子,杜清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公子,这是圣旨啊!您不去恐怕不好吧?”任红昌在刘涯身后低声说。 “有什么好不好的,红昌你去替我接了圣旨,张让问起就说找不到人。”刘涯转过身说。 “公子,您刚刚不是还说要回宫向皇上讨个王位吗?怎么这会又不想回去了?”任红昌问。 “天机不可泄露。”刘涯见任红昌还要问,又接着说道:“别问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在等一个人。快去吧,别让张让等急了。” “那奴婢先去了。”任红昌只好放下好奇心,随杜清走开了。 (貂蝉马上就出现了,各位能猜到是谁吗?) 第十章 貂蝉 待任红昌走后,刘涯拿起不远处的长枪。 只见刘涯气定神闲,目视前方。突然间,刘涯大喝一声,一枪平刺而出,阳光照耀下的枪尖闪出点点寒光,一排排无形的气浪冲击着稚嫩的枝叶。 看着被枪尖瞬间洞穿的嫩叶,刘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长枪又插入地中。 别看刘涯出枪迅猛,气势恢宏,但枪法的弱点自己是知之甚深的。 自己所会武艺以精、细、快、准为主,若论马下单兵作战,刘涯自然不惧怕任何一人,即使面对吕布也有信心胜之。可群雄割据即将迎来的是多兵种的大军团作战,需要的是能够冲杀于千军万马之中的武艺,只有大开大合的武艺才适应军中。 在不久的将来,有吕布带着张辽、高顺,曹操有夏侯兄弟,袁绍有颜良、文丑,刘备有关、张,东北有公孙赞,东吴有孙策、太史慈,西凉有锦马超,刘表有黄忠,哪一个不是马上英雄?哪一个不是万夫不挡之勇? 弓马娴熟才是为将的根本,弓箭对于前世的刘涯来说自然不在话下,现在虽说还未达到巅峰水准,但距离百步穿杨也差之不远。马术虽不精通,但已是搓搓有余,现下当务之急是找一高手,将马上功夫练得纯熟才是正理。 现下,刘涯在等,在等一个人,此人正是即将上任的幽州牧刘虞。 他,一位皇家贵族,出身高贵,却从基层做起。 他,一个清官,公正、仁和,政绩显著。 他,民族问题专家,深受其他民族敬仰,他死后,连这些外邦异族都要为他报仇。 他,一位忠臣,一生为国,从不背叛。 若说百姓安居、物产丰盛、军资富足,自然非幽州莫属。若论忠于汉室、忠于君王,自然非刘虞莫属。若论声望、名望、威信,还是非刘虞莫属。 刘涯将目标定在了幽州,定在了幽州王位。虽说有公孙赞这个大患,但却要好于任何一州。只要将公孙赞灭掉,整个幽州便在控制之中,而且有刘虞在此坐镇,后方的各少数民族必然安稳,甚至可能出兵帮扶。 至于并州,在现下来说有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刘涯并不清楚,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刘虞可做选择了。 随即,刘涯微微一笑,只因为他的心思转到了任红昌的身上。 六年前,皇后何氏想要毒死刘涯,任红昌拼尽全副身家来保他,足可见幼小的任红昌对刘涯的情意。 如此恩情,刘涯是今生难报。 其实,刘涯并不怨恨何氏,因为人都有自私的心理,为自己、为孩子,这不过是一种自保的手段,只是做法有些偏激罢了。但刘涯有恨,恨的是居然以一个八岁孩童为跳板,这是刘涯不可原谅的。 刘涯愤怒拔剑而出,却被巧遇中的张让所阻。在阐明缘由的情况下,张让挺身而出,力担此事,以至于刘涯多出了一个选择,避走上清观。何氏在张让的逼迫下怕事情闹大而无法收场,也只得不了了知。张让又派出两名身手不错,又自家清白的两名侍卫时刻保护身边。 这也给了刘涯六年的时间来训练自己,训练任红昌,这也正是刘涯求之而不得的。 “红昌,我定不负你!”刘涯仰望天空,对着空无的天际许下了自己的诺言。 ——————————————————————————————————— 当任红昌与杜清回到刘涯的住所之时,看到了焦急等待的张让。 “见过先生。”杜清本就是张让所属,只是与刘涯在一起时间长了,便与刘涯同样称呼了。 “先生,何事如此着急?”也难怪任红昌会如此称呼张让,这与刘涯六年来对任红昌的熏染脱不了干系。只是时间久了,任红昌不自觉地将自己当成了女主人。 “哦,是红昌啊!公子呢?”张让问道。 “我与杜清便寻后山,却只是不见公子的身影。公子凡事自有主见,对妾身从不告知。先生有事不妨告知妾身,在妾身见到公子之后再行转达。”任红昌说道,此刻已有一丝女家主的味道。 “这样也好,此事本就与公子无太大关系,不来也罢。”张让在怀中拿出圣旨,脸色严肃地对任红昌说道:“任红昌接旨。” 这一下倒是让任红昌一愣,心中不明所以,与杜清同时跪下,口中高呼:“任红昌接旨,吾皇万万岁,万万岁。” 只听张让用他那尖细的嗓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红昌为主献身,忠心可佳;六年来对主照顾得无微不至,忠心可表。现封任红昌为貂蝉,以资鼓励,望汝能更加尽力不负朕之所托,钦此。” “就这点事?”任红昌听后疑惑地问道。 “咳!”张让皱了皱眉头,“还不谢恩?” “谢皇上恩典。”任红昌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叩头。礼毕后,双手高举过头,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接到手中。 “将圣旨妥善收好。”任红昌转身对杜清说道。 “老身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告辞。”张让说。“先生何必着急?待吃过晚饭再走也不迟。公子日日念叨先生,今日即已至此,就这样匆匆回宫,怕是公子会不满的。”任红昌笑着说道。 “还请转告公子,现在天色渐晚,老身还要回宫侍候皇上,来日方长,待下次吧。”张让又接着说道:“差点忘了,这六年中陛下甚是想念公子,还请公子早日回宫与陛下相见。” “先生放心,见到公子后定然转告。”任红昌说。 “这样就好,老身告辞。”张让说完,拱手向外走去。 “先生慢走。”任红昌还礼,“杜清,送先生。” 任红昌目送张让,却听到身后有人赞许说:“嗯,不错,这足以证明我教导有方。” “公子!”任红昌迅速转过身。 “这老家伙干什么来了?”刘涯问。 “皇上亲自下了一道圣旨封我为官,先生宣读圣旨来了。”任红昌欣喜地说。 “封你为官还要下圣旨,这未免大题小作了吧。”刘涯不以为然地说。 “哼!”任红昌有些不满刘涯的语气,“这足以证明我的能力,这是有目共暏的,你不服气吗?” “那好,我父皇封你个什么官?总不会大过我吧!”刘涯调侃地说。 任红昌也不以为忤,“嫉妒了吧!皇上封我为……” 就在这时,门外急匆匆地走过来一人,只见这人与杜清身材相差不多,面容也有许多相似之处。此人正是刘涯的两个侍卫之一,名叫方德,刘涯赐名汉义,意寓二人对大汉忠义双全。 “公子……公子……”方德人未进屋,声音已到,也把任红昌的话差了过去。 “别急,喝口水慢慢说。”刘涯为方德拿过茶水,接着问道:“可是刘虞来到洛阳了?” 方德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干后说:“正是,刘幽州带着从人刚刚赶到,明日早朝便会拜官授印。” “可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刘涯问。 “属下都已经查探清楚。”方德答道。 “好,事不宜迟,你在前边带路,我这就要会一会刘幽州。”刘涯大踏步走出。 第十一章 搞错了 晚间的洛阳城依然热闹非凡,相较于白日也是差不许多。正应了一句俗话:白天有白天的消遣,夜间自然有夜间的去处。 一队队整装的兵士在大街上有序地巡逻,维护着城中的治安。各色摊贩也并不见少,吆喝之声此起彼伏。酒楼客栈灯火通明,依稀能看到错综杂乱的人影。 六年来,刘涯将全副心思用在了强化身体和训练三人上,四人很少离开上清观,更别说晚上到洛阳城了。当他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免感到很是惊讶,没有想到古人的夜生活也是如此多姿多彩。只是他现在根本无心留意这些,把满怀的心思都放在了刘虞的身上。 通过方德地讲述,刘涯知道刘虞此来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与随从低调地在东城边的一处驿站中落脚。 任红昌紧紧地跟随在刘涯身边,在方、杜二人的带领下一路快步走来,三人随着刘涯的步伐也是越行越快,几乎是横向地穿过了整个洛阳城才到达驿站。 三人在刘涯刻意地训练下,这点脚力还不在话下。只是难得出来一次,又处在繁闹的主区之中,任红昌看到什么都有一些新奇,有些不高兴地问:“公子,就这么急吗?” 刘涯倒是被这一句话问住了,心中一惊,暗想:我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入到局中了! “哦!不急,不急,习惯了。”刘涯随便找了个借口。 虽然刘涯放缓了脚步,任红昌却是见惯了刘涯凡事等上三分的作风,口中不以为然地说道:“平常怎么没见你这么雷厉风行过?” “嘿嘿。”刘涯也知道自己这个慌撒得不圆,只得干笑两声以掩饰尴尬,“这不是着急见刘幽州吗?” 任红昌不满地用给刘涯亮了一个大白眼,却是没有再言语。 “公子,前面的驿站就是了。”方德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房子说。 “到得还真是时候。”刘涯暗道。 “好。”刘涯拍了拍方德的肩膀大声说道:“记你一大功。” “谢谢公子。”方德不明刘涯是何意思,只得愣愣地如此说。 “走,你们都随我进去,一起瞻仰一下刘幽州的风采。”可是刘涯刚迈开脚步却又停了下来。 片刻后。 “公子,又怎么了?您刚刚不是还万分着急的吗,现在到地方了,为什么不进去呢?”任红昌见刘涯嘴上光说却身形未动,不解地问。 三人却不知此刻刘涯心中所想:我一直都很着急,可是我当时没有多想啊!我现在见到刘虞说什么啊!难道我直接告诉他,我是皇子,我今天来就是登庸你来了。很快就要进入群雄割据的年代,我要以你的幽州为根据地来平天下。大义点的说,我要用你的幽州来匡扶汉室。这样说还不被刘虞给当成傻子看啊! “公子,公子。”任红昌见刘涯没有反应,轻轻地用手推了推他。 “怎么了?什么事?”刘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们还进不进去了?”任红昌盯着刘涯问道。 “为什么不进去?你没听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吗?走。”刘涯甩开大步向驿站走去。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驿站的守门士兵大声喝道。 “放肆。”杜清用更大的声音回敬了一句,“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我看你是活腻了。” 守门士兵这才仔细打量前方的四人,见刘涯穿的不怎么样,但自然中散发而出的气质却不容人小视;再看左右肃然而立的方、杜二人,心中暗自后悔说话前没观察一翻;最后把目光落到了笑意盎然的任红昌脸上,眼睛再也离开那绝世的容颜。这一下可好,守门士兵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忽略了,似乎整个眼中全是任红昌的影子。 “哎,哎。”刘涯走到守门士兵身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让开。”守门士兵马上拨开了刘涯的手。 “哎,看够了没有,我们还要进去呢!”刘涯轻轻地推了推守门士兵说道。 守门士兵被刘涯推得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突然间,守门士兵挺胸、抬头、收腹,身体拔得笔直,大声说道:“职责所在,请亮明您的身份或拿出相差的公文。” “哈,你还来劲了。”刘涯无奈地想着,却笑着说道。“我们的身份不便表明,你只要告诉刘幽州有人来见即可。” “刘幽州?您说的可是幽州牧刘虞大人?”守门士兵似乎有些不解地问。 “正是。”刘涯说。 “刘大人没有来驿站啊!”守门士兵说。 “没来?可是我们明明亲眼见到他们进去的啊!”刘涯也有些迷糊了。 “公子您说的是幽州来的人吧?”守门士兵问。 “嗯,对。”刘涯只得胡乱答道。 “您一定是弄错了,他们只是幽州到它处供职前来报到的官员。”守门士兵解释道。 刘涯转过身呆呆地看着任红昌三人,耸肩摊手彻底无语了。任红昌走到刘涯身边,笑着说道:“公子,您也不想想,刘大人是一州牧守,管理着整个幽州,而且现在又有张纯、张举叛乱,哪能轻易地离开所辖之地。再说,皇上任命只要派出一官员送出文书即可,又何须刘大人亲自跑一趟呢!公子您的脑子还没有奴婢转得灵活呢!” “那你不早说?”刘涯小声嘀咕。 “你也没问我啊!”任红昌及时反击。 “别找借口,你个臭丫头,我看你是故意想看我出丑,着实该打。”刘涯说着伸手就向任红昌的肩膀抓来。 任红昌不说话,用行动来代替语言,似条件反射一般就地还击。 眨眼工夫,二人就交手十余招。 方、杜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拉住刘涯。这下可好,刘涯伸手不便,瞬间便被任红昌补上一拳。 “放手。”刘涯挣扎着想脱开方、杜二人的束缚。 “嘭。” 刘涯地胸口再中一拳。 守门士兵看傻了,四人的行为完出跳出了他的思维,忍不住暗中掐了自己一下: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个世界全乱了、太疯狂了,奴婢敢于在言语上顶撞主子不说,侍卫居然敢拉偏架,帮着奴婢打主子。 第十二章 清云轩 刘涯被方、杜二人拉得死死的,实在没办法只得喊道:“停,停,住手。” “公子,您不打了?”任红昌占得些便宜,笑嘻嘻地说。 “没看都这样了,还打个屁!”刘涯甩甩胳膊,“还不放手?” “诺。”方、杜二人赶忙松开紧紧抓住的刘涯。 刘涯本想适当地教训一个任红昌的,没想到反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看着方、杜二人不高兴地轻“哼”了一声,“今天先把你们三个记下了。” “公子,小时候奶奶曾经告诉过我,男人不应该打女人的,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方德装傻充愣地说。 “是,是,我小时候也听母亲这样说过。”杜清也随声附和。 “你们两个给我滚一边去。”刘涯抬脚欲踢。 方、杜二人连忙闪开。 “也不知道你这臭丫头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为什么每一次都想着法的都帮她?”刘涯轻声嘟囔。 “嘻嘻。”任红昌听到后笑了两声说道:“人品,纯粹是人品的问题。” “少臭屁,还不走,你们准备赖在不成?”刘涯也不理他们,背看手大步走开了。 “公子,等等我们。”三人赶忙追去。 “这又是哪一出啊?”守门士兵都看呆了,也许他一辈子都没敢想过主仆之间会闹出这一幕来,而且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还是相当的融洽。 前世三年的大学生活,今世六年无忧无虑的日子,令刘涯感到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那种整日提心吊胆,时刻警惕的生涯已经远去。也正因此,刘涯的性情变了,变得更加开朗,更加随和。 刘涯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本就与这个时代不同,在平日的说话、做事间也就自然地流露了出来。伴随着刘涯生活了六年的任红昌三人没有将刘涯同化,反而受到了刘涯的熏染,性情逐渐向刘涯靠拢。 “公子,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今天就晚一点回观里了好不好?”任红昌脸上挂满了希翼的笑容。 “不行。”刘涯想都没想就给否了。 “公子。”任红昌使劲摇晃着刘涯的胳膊,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奴婢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街呢!您就陪着奴婢玩一玩嘛!” “是啊!公子,我们在洛城中呆了这么多年,除了在宫中就是跟随公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您就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了解一下洛阳城的繁华。”方德附和着说。 杜清也是密切地注意着刘涯的表情,心中所想与任红昌、方德是一样。 关、杜二人虽然年纪稍长,但也不过二十三四岁。自从入宫当侍卫以来,很少能够出宫,后又分派到刘涯身边,更是没有机会,他们心中所想自然与任红昌是一样的。 本来刘涯准备在天黑,城门未关之前赶回观中。只是见三人如此希翼,而且自己心中也对古时事物极为好奇,所幸就答应了下来。 三人见刘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都是万分高兴。 “万岁!”任红昌忍不住跳了起来,“公子您是世界最好的人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话还没说完呢?”刘涯突然间板着脸说。 “公子请说。”杜清急急地说。 刘涯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故作深沉地低头寻思了一会,这无疑给三人滚烫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正当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刘涯突然一脸坏笑地抬起头,边用手捶着腰过摸着胸口边说:“也不知刚刚谁下手那么重,打得我现在腰也酸胸也疼,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敢情公子这是在报复,在坐地起价啊!”任红昌想到这,赶忙伸出纤纤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刘涯的胸口,极尽温柔地说道:“都怪奴婢,把公子打痛了哈!” 方、杜二人也明白过来,一个人上来掐腰,一个人上来按肩。 刘涯心中偷笑,直直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片刻后,方、杜二人偷偷地向任红昌使了个眼色,任红昌会意后笑嘻嘻地问:“公子,好点了吗?” “嗯!好是好多了,可是现在腿又有点不舒服,可能暂时无法走路了。”刘涯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机会,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这可怎么办呢?”任红昌说完又想了一会问:“公子您真的走不了路吗?” “那还有假。”刘涯心中暗自得意,想也没想地回答。 “既然这样,那公子您就在这呆着吧,我们过一会再来找您。方德、杜清,我们走。”任红昌不再理会刘涯,大步向前走去。 方、杜二人也极其配合地跟了过去。 这一下,倒是把刘涯给晾在那了,万没想到没偷着鸡还丢了把米,摇头苦笑:“这个臭丫头,一点面子也不给。” “等等。”刘涯边出声喊道边追了过去。 “扑哧。”任红昌停下身子笑出了声,“公子您不是腿不舒服,走不了路了吗?怎么又来追我们了。” “啊!”刘涯故作惊异地叫出声。“这是怎么回事?一时没注意,我的腿完全好了。” 刘涯适时地踢了踢腿后,又“嘿嘿”笑着说道:“奇怪了,怎么说好就好了呢?你们看,我的腿一点事都没有了。” “太好了,这下我们又能和公子在一起了。”任红昌也不点破刘涯的伎俩,而是夸张地跳过来晃着刘涯的胳膊,看似欣喜异常地说。 “你就跟我整事吧!”刘涯心中暗道。 “咕噜噜。” 就在这时,刘涯的肚子意外地响了起来。 “公子想是饿了吧?”任红昌瞄着刘涯的肚子说道。 “是有点饿了,为了见刘虞,这晚上都忘吃饭了,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白跑了一趟。”刘涯左右看了看,正巧身边有一幢二层的小楼,正门顶写着“清云轩”三个大字,笔锋苍劲,字体极其张扬,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刘涯向小楼内看了看,见有不少人正在用餐,耳边还不时地听到悠扬的琴声从小楼中传来。但他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里的人穿着都很光鲜,用餐都很安静,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得来的。 “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来?”刘涯问。 “公子是想在这里吃晚饭吧?您放心,这里我们绝对吃得起。”任红昌说。 “那就是这了。”刘涯大踏步向小楼中走去。 第十三章 卫仲道 刘涯带着三人走入清云轩,当进入小楼中时,给刘涯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简约、朴素,虽然用餐的客人不在少数,还有一群一群的人在一起似乎在驳论着什么,但却无人高声喧哗,只是轻声交谈辩论,由此能够看出老板也定是一位有身份、有影响的达人。 零星的书画悬挂于四周墙壁之上,书法苍劲有力,笔势雄健洒脱;画幅入木三分,如行云流水一般气势蓬勃,栩栩如生。虽然刘涯对这些不太懂,但也隐约地感觉到那种高远的意境、豁达的胸襟。 在侍者的引领下,刘涯找到了一处较为偏静的角落,随意地点了一些可口的饭菜酒水后,静听着轻灵的琴音。 “公子,这里给人的感觉很高雅。”任红昌轻声说道。 “嗯,环境是不错,只是不知这清云轩为何人所开?”刘涯显然动了心思。 “公子,待属下去问一问。”方德听懂了刘涯的意思。 “不急,我们今天只管吃喝,此事来日再作计较。”刘涯拦下了方德,“来,我们喝酒。” 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刘涯与方、杜二人便喝下了整整三坛酒。 倒不是说他们的酒量有多好,而是相较于现代动辄就四十左右度的酒来说,度数实在太低。按照刘涯的估计,他们所喝的酒绝不会比啤酒的度数高到哪去。 就在这时,琴音止住,一道白色身影自二楼空翻跃下,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只见白色身影浓眉大眼,长相仪表堂堂。快步来到一楼中央后,向四周行一礼后说道:“在下河东卫仲道,自幼勤习书剑。只是明日将要起程赶回河东,不知何日才能再回到洛阳。借此机会,为昭姬小姐献上一曲剑舞,诸多打扰,还请各位海涵。” 卫仲道此举正是时下名人志士时常把玩之事,岂能错过大好机会,四下之人纷纷放下手中杯筷,皆齐声叫好。 “臭显摆。”任红昌皱了皱鼻子对刘涯说。 “卫仲道?昭姬?”刘涯心中搜索着这两个名字,感觉极其耳熟。 “公子,想什么呢?”任红昌见刘涯似乎没听到,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嗯?怎么了?”刘涯回过神来。 “公子你说那个姓卫的是不是看上昭姬小姐了?这临走前还要恋恋不舍地表现一番。”任红昌笑嘻嘻地说。 “臭丫头,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刘涯禁不住拍了一下任红昌的额头。 此时,一楼中央位置已经腾出一块空地。卫仲道略一抱拳,身形展动,如灵鹤飞掠,飘逸舒展;手中长剑挥洒如自,幻化出朵朵剑花随烛光闪动。 众人又是一阵阵叫好声。 琴音适时而起,如山泉小溪一般连绵灵动。当剑舞纷杂之时,又如连脉群山,高亢不止。 转瞬间,剑势渐渐变缓,琴音也随低沉婉转。 卫仲道剑舞不停,口中轻吟: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吟罢,剑停,卫仲道挺立中央。 “好,好。”众人鼓掌高呼。 此诗本为一个妇女怀念离家远行的丈夫,咏叹别离的痛苦、相隔遥远见面艰难的佳句,如今卫仲道借以至用,人们还是能真切地感受得到其不舍之意,也同样发自内心祝福他。 “献丑了。”卫仲道微微喘着粗气,向四周抱拳施礼。 “中看不中用,公子,敌对之时,只一招我便可将他拿下。”方德可不懂得诗句的本意,撇撇嘴说。 “这算什么剑舞?哗众取宠罢了。还吟诗倾诉不舍之情,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任红昌脆生生地说。 可是此时的人们因为卫仲道的举动而同时住声,任红昌的话居然清晰地传入到小楼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卫仲道,此时已经憋红脸,怒目盯视过来。 任红昌见话刚说完便发觉周围已经鸦雀无声,似做错了事的小孩,不好意思地向刘涯吐了吐舌头,慌忙地低下头猛劲地吃着饭菜。 刘涯暗道一声“不好”,忙站起身抱拳说道:“这位兄台,小妹年幼,不知礼数,在下代小妹赔罪了。”说完,一揖到地。 卫仲道甩袖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身上楼前说了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哪里说错了?你本来……”道过歉了还要骂人,任红昌听后坐不住了,就要跳起来与其争辩,刘涯赶忙却将她按了回去。 刘涯微皱眉头,也有些生气。任红昌对刘涯情深意重,这份舍身的情义刘涯深深地埋在心中,时时用心保护于她,哪能让她受到委屈!心道:我既已向你道歉,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你外表斯文豁达,怎的如此小气。 卫仲道开始的形象顿时在刘涯的心中掉了一大截。 “这么说来,与女子计较之人岂不是与小人无异了!”刘涯也是借着酒劲,慢条斯理地轻声说道,“再说,人人平等,为何要低看女子?你不妨想一想,生你为谁?为你生儿育女又是谁?为你做饭缝衣的又是谁?你有何权力看轻女人,女人至少能顶起半边天!” 记得刘备曾经说过:“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能续?”这句话足见当时社会的风气。刘涯的言语与古时格格不入,此言一出,引起小楼中一片哗然。 可是二楼却有一人轻吐樱唇,“好,说的好。” 刚刚准备上楼的卫仲道霍然转身,“你何德何能,也敢如此说教于我?” “我无德无能,可是比之于你倒是绰绰有余了。”刘涯丝毫不让。 卫仲道在河东也是有才子之称,即使在洛阳也是小有名气,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只见他慢步向刘涯走来,口中说道:“那我倒是要领教领教了。” “哈哈!”刘涯爽朗地大笑一声,“文的武的随你挑。” “孔子曰: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道圣人也会有错?”卫仲道开始发难。 孔子在古人心中的地位不是常人所能明了的,对于刘涯的说法哪能如此轻易地放过。 “圣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难道他错误的想法我们也要奉在心中?难道我们就应该捧着圣人的语录刻意遵循?好的自然要学,坏的我们就要屏弃,难道我们就不应该有思想、有创新吗?”刘涯不急不躁地回应。 第十四章 张平 卫仲道听罢,对着刘涯发出了轻蔑的笑声,“我今年二十有二,自四岁起始读《论语》,五岁时倒背如流。不懂之处也不乏名士指点,日日废寝忘食钻研,却还不得圣人十分之一,你一个黄口小子也敢妄论圣人对错?” “那你可知学无先后,达者为先的道理?你年长于我又能说明什么呢?”刘涯反击,但他深知自己在这方面决不是卫仲道的对手,笑着继续说道:“你称自己可将《论语》倒背如流,不知是真是假?可否当着众人的面背诵一番,让我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刘涯后面的一席话说得在场之人直想放声大笑,倒背如流不过是一个形容词罢了,世上又真的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卫仲道本想与刘涯就《论语》辩论一通,没想刘涯却拿自己的语病来说事,一时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变换不停。此时他背也不是,不背也不是。不背,让人看笑话;背,也同样是笑话。 卫仲道两难之间,只得食中两指并拢,颤抖着指向刘涯,“你……你……我岂能与你这个黄口不子一般见识!” “哈哈。”刘涯得意地大笑,又调侃地说:“也不怪你,那不过是你五岁之时的事,这都过去十几年了,忘了也是应该的。” 有一部分人再也忍不住而轻笑出声。 卫仲道更加尴尬,但他知道,如果刘涯始终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的话,自己的脸只能是越丢越多,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站在那看似有些傻傻的。 刘涯也不敢多做纠缠,必竟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只有拿出自己的强项心中才会有底气。趁这机会,刘涯回过头说:“拿剑来。” 杜清抓起桌上长剑向刘涯飞掷过来。 刘涯在剑将临身际,闪电般探手握住剑柄,手腕轻轻地抖动,只听“嗡”的一声,鞘已经原路飞回,只留剑握在刘涯的手中。 刘涯轻轻地划出几个剑花,对卫仲道说:“卫公子,你可知什么是剑?” 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台阶,卫仲道赶忙接过话:“什么是剑?剑不过是人们手中的玩物罢了。” 卫仲道这话也是事出有因,自大汉平定匈奴番邦以来,运用军队的时候也随之越来越少,这时的文人就显得要突出一些。小楼中文人至少要占九成以上,而此时的文人多少有些瞧不起武将的。如此说,一来可提高自己的身份,二是见刘涯露这一手,表达对他的轻视。 刘涯不予理会,剑竖眼前,神情肃穆,“卫公子,剑,不仅仅是凶器,同时也是你最可靠的伙伴。当你走投无路之时,它就是你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待卫仲道说话,刘涯抬头对着楼上说道:“可否借琴曲一用?” 轻快的琴音适时响起,只见刘涯脚下滑动,眨眼间便来到小楼中央。 伴随着琴音的节奏,只见刘涯将平指的长剑缓缓上扬,同时右脚慢步斜跨;后腿徐徐绷直,长剑顺势横扫…… 动作柔和、舒缓、细腻,身形潇洒、飘逸、优美,却又不失沉稳,招招相连,如长江大河般绵绵不绝,正是太极剑法。 突然间琴音一转,高亢起伏,如高山峻岭令人仰止;又如汹涌奔海令人豪意顿生。 刘涯剑式渐行加快,招招势大力沉,“嚯嚯”剑风乍起。似引发心中豪气,举剑劈开眼前的酒樽,左手迅速操在手中一饮而尽,却不见酒洒半分。 “好剑法。”一人情不自禁高呼。 却听刘涯口中吟道: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此词正是著名诗人辛弃疾所写,上半部主要表达了作者建功立业,为国杀敌的雄心壮志;下半部则主要表达壮志未酬,报国无门的悲愤之情,是辛弃疾的真实写照。也应了琴曲的意境。 “好词好剑法。”又有人频频高呼。 似乎有心考验刘涯一般,琴音至此再转,变得低沉幽怨。 刘涯剑势再次变缓,兀自吟道: “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是唐代曹松《己亥岁二首》其一,表述了战争的残酷与无奈,也正应了此时的琴曲,与辛弃疾之词遥相呼应。 “鞘来。”刘涯忽然高呼。 “呼呼”风声传自刘涯身后,也不见刘涯回头,长剑突然后刺,悠然转身,却已归鞘。 琴声随之噶然而止。 小楼中又爆出一阵阵叫好之声。 “敢问公子大名,我家老爷有请。”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出现在楼梯扶手处。 “在下……”刘涯话未说完便被卫仲道打断。“公子剑法果然了得,只是运筹帷幄而决战千里,匹夫之能又有何用?空有一腔抱负,现今又如之奈何?”卫仲道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卫仲道最后一句话也引出了阵阵叹息之声,道出了楼中众人的心声。 此情此景,刘涯却无心再与卫仲道相争,皇子的身份也不容许他再放任此景蔓延,口中高呼:“十常侍扰乱朝纲,为祸朝廷,两次党锢陷害多少忠良!人人欲食其肉、饮其血,我辈不应就此气馁,要事事以国家大计为重,处处以君王为先,坚决与十常侍斗争到底。” 话落。 “食其肉、饮其血。”任红昌带着关、杜齐声高呼。只是楼中他人却鸦雀无声,无人敢来附和,也足见十常侍的余威。 “哎!”刘涯见此情形,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难道你们都怕了吗?” “大胆。”一道尖细阴柔的嗓音拍案而起。 刘涯细看,此人白面无须,再结合嗓音,必是宫中太监无疑。 “张平。”任红昌惊讶地轻呼出声,楼中安静,被刘涯清晰地听到。 “来的好!来得正是时候,真是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此时斩你正是提升士气之时。”刘涯提剑大踏步向张平走去。 第十五章 死罪 “来人,将这一干叛党给我拿下。”张平抬手指着刘涯及来到其身后站定的任红昌和方、杜二人大喊。 顿时,张平碰边一张餐桌上站起六个大汉,个个身形彪悍,腰挎配刀,一字排开挡住了刘涯的去路。只是他们并没有出手,而是回头看向张平旁边坐着的人,似乎在等待此人的命令;也可能是刚刚刘涯施展出来的剑法令这六人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在刘涯身后也站着两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六人警惕地注意着刘涯,密切关注着刘涯的动向。 剑拔弩张的态势令小楼中人不敢大声出气,纷纷避让,在十常侍的余威之下,宫中太监的虎顺无人敢捻。 六人的举动,令刘涯对张平身边那人产生了兴趣。只见此人身体微胖,青黑的络腮胡几乎占了半张脸。对于此情此景他依然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刘涯没有将精力过多的放在此人身上,慢声地对张平说道:“你叫张平是吧?张让的侄子,皇后身边的红人。” “哼!既然知道爷们的身份还不束手就擒,说不定爷们一高兴免了你的死罪。”张平趾高气昂地摇头晃脑。 “还爷们呢!还真敢说。”任红昌轻笑出声,小声嘟囔。 自古太监都有自称“爷们”的嗜好,可能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吧。 “免了我的死罪?你还真敢说啊!你一个太监有什么权力定人罪名?”刘涯反问。 “告诉你,爷们现在说的话就算数,我说你是死罪你便是死罪,神仙都救不了你。”张平神气活现地说。 “死罪?我们又何罪之有?”刘涯不紧不慢地问。 “你在此乱议朝政,恶伤忠臣,这便是对朝廷的大不敬,这是叛逆,这还不该死罪吗?”张平指着刘涯四人说。 “哦,忠臣?你说谁是忠臣?十常侍吗?当今乃刘氏天下,我骂他们倒成了叛逆,他们又有何德何能配得“叛逆”这两个字?我看在此叛逆的是你,你主奴不分,想要造反不成?”刘涯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吓得张平跌坐在地。 叛乱谋反在古时可是大忌,即使是无意中的言行也绝不姑息,十常侍也正是利用灵帝这一点才如此肆意非为。 平常,张平打着张让与何皇后的旗号,那真是无往不利,试问,又有哪个人敢还嘴一句?本想今天在文人志士前露一把威风,谁想到会遇上刘涯这个硬茬。之前的一席话要是传到灵帝的耳中,即使他不死也得被扒掉一层皮。“你……你……你混淆事实。”豆大的汉珠顺着张平的脸颊流下,对着六个大汉喊道:“还不快快与我将他们拿下。” 小楼中众人看到张平吃瘪,都在暗中纷纷竖起大拇指,也为刘涯捏了把汗。 只是六人依然没有动作。 张平见支使不动六人,对身边之人说道:“何将军,爷们今天可是为皇后娘娘办事而来,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着回信呢!我可不想在这耽误太多的时间,省得皇后娘娘着急。” “何将军?又与皇后何氏有关联,难道是何进?”刘涯心中猜想。 只见那何将军慢慢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把这四人给我拿下,我要带回府中亲自审讯。” “喏。”六个大汉抽出腰刀,将刘涯四人团团围住。 刘涯不为所动,看都没看六人一眼,“杜清、方德。” “在。”方、杜二人同声应答。 “你二人跟着我六年了,检验你们的时候也到了,我命令你们二人必须在二十个数内将这六人拿下,死伤不计。”刘涯慢条斯理地说。 “喏。”方、杜二人齐声大喝。 “唰。” “唰。” 方德与杜清二人突然出刀,势若奔雷的钢刀劈向身边之人。那二人猝不及防,只得举刀相迎,却连刀带人同时劈倒在地,另四人即使有心相救也是不及。 这六人武艺本是不弱,只是对敌以验有些不足,在万分谨慎的情况下,余下四人与方、杜二人相持在一起。 刘涯陷在阵中,却是不急不躁,闲庭若步般带着任红昌闪射于乱刀之间,只几个闪身便已经脱离战团。 “九……十……”刘涯轻声读数。 方、杜二人心中暗急,开始便砍倒两人,这时间过去一半却仍与余下四人缠斗,即使胜利也难免会令公子失望。 “扑通。” “扑通。” 杜、方二人怒目圆睁,拼着身体受伤,硬是砍倒两人。 刘涯眉头微皱,却仍然再数:“十六、十七……” “开。” “开。” 方、杜二人同时大喝一声,不顾身体空门大露,皆高高跃起奋力下劈,吓得余下二人肝胆俱裂,抱头逃窜。 “二十。”刘涯数完,见方、杜二人欲追,出声阻道:“算了,穷寇莫追。” 方、杜二人也不言语,再次静立刘涯身后。 第十六章 荀彧 张平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这时已经躲到了何将军的身后。 被方、杜二人击退的六人其实并没有致命伤,此时一瘸一拐地回到何将军身后,怒气冲冲地盯视着刘涯四人。 “啪,啪。”何将军站起身来用力地鼓掌,对自己六名手下的遭遇不闻不问,神色不变地说道:“二位壮士身手不错啊!” 方、杜二人却不瞧上他一眼。 何将军今天低调而来,并没有人多少注意到他。这一起身说话,自然被很多人认了出来,不由得暗呼,“何大将军,这小子闯祸了!” 不错,此人正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何进,引董卓进驻洛阳城的罪魁祸首。 何进讨了个无趣,也不动怒,对刘涯说道:“刚才观小兄弟的剑法甚是了得,没想到手下也是强将,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鄙人不才倒是可以为小兄弟引见一番。” 何进深知自己这六个手下皆是好手,只在方、杜二人手中只走二十个数也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一时之间起了爱才之心。何进如此做也有他的打算,如果刘涯经何进介绍而步入军营,必然会成为其门生,为他所用。 张平见何进如此说,赶忙说道:“将军,怎可将乱党……” “嗯?”何进微皱着眉,转过头瞪了张平一眼,吓得张平不敢再言语。 “多谢将军好意,我暂时还不想步入仕途。”刘涯笑着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小兄弟什么时候想要报效国家、为朝廷出力,只管来找我何进,建功立业的大门我始终为你敞开。”何进有些惋惜地说罢,对着身后的六人说:“一群蠢才,还不跟我走。” 张平借此机会连忙跟上。 “切慢。”刘涯笑着说道。 何进停下身形,“怎么?小兄弟改变主意了?” “将军,今日可否将这个宦官留下?”刘涯说。 “嗯!”何进回头看了张平一眼,“此人与我无关,请小兄弟自便。” 其实何进与宦官也是处于对立之势,只是情势较缓罢了。如今既能卖出一个人情,又能借此机会结交此间士子,何乐而不为呢!十常侍?何进还没放在眼里。 “多谢将军,来日必报。”刘涯抱拳说道。 “哈哈!”何进大笑着带着手下离去。 张平看出了刘涯对自己的态度,自知没有何进的保护,在此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声泪俱下地追着何进哭喊道:“将军,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您不能扔下我啊!” 刘涯跨步拔剑,只见寒光一闪,剑已归鞘。还在前奔的张平突然间停止了一切动作,脖子上现出一道细细的红纹。喉咙“咯咯”作响,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在其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好剑法!”何进也没想到刘涯会做得如此干脆,但也不惊,“小兄弟,你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万事小心了。” “将军慢走。”刘涯再次抱拳,心中暗道:“谁说何进是草包?今日之事就足以证明他不是等闲之人。” “哈哈!爽快。”何进大笑着走出了清云轩。 “你不认得我了?我就是你与皇后想要害死的刘涯。一会到了阎王那,别说不知道是谁杀的你。”刘涯附在张平的耳边轻声说道。 张平恍然,努力地想抬起手指,可能是由于用力过度,脖子上的红纹崩裂开来,血似箭一样的喷涌而出,至此一命呜呼。 事实上,即使何进想要保下张平,刘涯与绝不会让他如愿,只不过刘涯不想这么早就与何进对立罢了。之所以高调地砍倒何进的六个手下、又利落地杀死张平,就是想提高士子们萎靡的士气,也想在士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为将来打下一个好基础。 “公子如此行径堪称我辈楷模,彧不如也。公子当快快离去,我等必不会出卖公子。”一白面书生站起身来对刘涯说道。 “公子高义,在下佩服。适才有所得罪,还请公子海涵。”卫仲道也对刘涯抱拳施礼。 “公子当速速离去。”又有几人同声劝道。同时,将张平的尸首拖走,清理现场。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离去后必然会给主人带来麻烦,这也是我不愿见的。”刘涯对四周抱拳施礼说。 这时,二楼处站立一位四旬左右,风度翩翩的长者,“公子与文若请来楼上一谈,余下之事邕自会处理。” “邕?蔡小姐!卫仲道!”刘涯恍然大悟,此人不是蔡邕蔡伯喈还有谁? 刘涯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说道:“多谢蔡先生。” 而与刘涯同行之人正是白面书生,二人并肩向二楼走去。 白面书生说道:“在下荀彧,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荀彧?可是颖川荀文若?”刘涯大惊,这可是三国中一位狠人啊!如果趁现在把曹操的墙脚挖了,将来不仅对自己是一大助力,对曹操也是一大损失啊! “正是。”荀彧也是一惊,没想到刘涯居然知道他,“公子识得在下?” 第十七章 论势 “颖川荀彧、荀攸两叔侄,郭嘉、戏志才,四人素来有贤名,在下又哪能不知道呢?”刘涯笑着说道,“我姓刘名涯,还没有表字,望兄莫怪。” “奉孝与戏志才你也知道?”荀彧又是一惊,自己与攸年纪稍长,名声已显,刘涯知道并不足奇。而郭嘉与戏志才的才名只在颖川,并无显露,这刘涯又是如何得知?这才有此一问。 “呵呵。”刘涯轻笑,并不回答荀彧所问,“只是如此大才我却无缘得见,今日得遇文若,日后还请文若与我引见一番。” “好,好。有机会定会让你们相识。”荀彧说。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小楼上。 “见过蔡先生。”刘涯与荀彧再次行礼。 “二位无须多礼。”蔡邕摆了摆手,又对刘涯说道:“公子,将你的手下也叫过来。” 刘涯暗中拍了下大腿,转身向楼下的任红昌与方、杜二人招了招手。 片刻后,几人走入二楼的小屋中。 灵动的琴声没有停歇,刘涯进屋之后便看到抚琴之人。 是一女子,年纪与刘涯相仿,瓜子脸,蛾眉淡扫,樱唇微抿,虽然容貌比任红昌要逊上一筹,但却比任红昌多了一种温柔娴静、高雅婉约的气质,整体中二人不分上下。 “这是小女蔡琰。”蔡邕介绍,又指着刘涯对蔡琰说道:“这位便是吟诗舞剑的公子。” “蔡琰!没想这么漂亮!”刘涯即使日日面对任红昌这种倾国容貌,也不免对蔡琰产生一股惊艳的情绪。 蔡琰忙停止弹奏站起身对刘涯行了一礼,“昭姬见过公子。” “刘涯见过蔡小姐。”刘涯连忙回礼道。 “哈哈。”荀彧笑着说道:“多次想见昭姬一面都不可得,今日倒是借了刘涯兄弟的光了。” “都请坐下。”蔡邕自顾走到一张案前坐下。 蔡邕一本正经地说道:“楼中之人非皆我等,必有人会去通风报信。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们必不会此时离去,但若有一人离开,也正是他们离去之时。” “现在天色以晚,城门早已关闭,今夜是出不得城了。昨日得见王允,闲聊中得知子师明日将离开洛阳,子师乃忠义之士,待我书信一封,将你四人藏于子师队伍之中,可安全出城。文若与子师相熟,可带着公子四人前往。” “楼中可有后门?”刘涯接过话问。 “一楼左面有个小门可走。”荀彧说。 “方德、杜清,你二人一守前门,一守小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刘涯突然说道。 “喏。”方、杜二人同时领命下去。 “红昌守住楼梯口,任何人不得来到二楼。”刘涯又对任红昌说。 “喏。”任红昌也领命出去。 “公子,这?”蔡邕不解地问,本以为刘涯想要自小门出走,没想到他却派人把小楼控制起来了。 “先生勿疑,难得有此与先生、文若在一起的机会,我只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打扰罢了。”刘涯笑着说道。 “胡闹,此事性命关天,你……”蔡邕急得站了起来。 刘涯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先生不必着急,涯还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有一些话想与先生、文若谈一谈。” 荀彧神色不惊地看着刘涯,“先生不必再多言,既然涯兄弟心中笃定,不妨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刘涯转头看向荀彧,只见荀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看透一般,后背没来由地冒出一股凉气,暗道:“难道荀彧真的如此厉害,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蔡琰慢步走来,递过茶水,“二位公子请慢用。” 刘涯站起身谢过,却没有再坐下,“二位,自先帝登基以来,汉室日渐衰颓。灵帝宠信十常侍,导致宦官当道,朝纲更是崩乱,以至造成张角黄巾之乱,尸横遍野,民不聊生。现如今,灵帝身体已日显虚弱,我料想必不久已。而皇长子辩,生性懦弱,不堪大用;次子协,虽堪大用,却是年幼。兼之辩有长子之名,废嫡立庶,有悖常理,又有皇后与大将军在身后撑旗……” “如此一来。”荀彧接过刘涯的话,“大将军何进必与宦官一拼,无论谁胜谁败,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宦官继续当道,二是外戚掌权,哪一样都不是汉室所能承受得起的。现又重设州牧,必然会诸侯并立,汉室必然会迎来最紊乱的时代。” “说得好,文若真乃神人。”刘涯不得不佩服荀彧的远见,自己所知得自历史,而他却是得自分析。“只是……” 蔡邕没等刘涯再说出什么便打断了他的话,“你二人不可乱语,皇族之事不须我们来议论。” 荀彧笑着说道:“我知先生不是迂腐之人,如今汉室衰微,正是我辈中人回报朝廷,一展身手的机会,我等……”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刘涯说道。 “公子,我见大队人马向这里赶来。”方德进屋后说道,却不见慌乱之色。 “嗯?可曾走出去一人?”刘涯问。 “只有卫仲道一人离去。”方德回答。 刘涯想到蔡琰与卫仲道的关系,不自觉地看向蔡琰,却见后者脸上浮现怒容。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刘涯说完又对荀彧说道:“小弟近几日内将要前赴幽州,不知文若兄要往何处?” “静待局势而已。”荀彧笑着说道。 “那小弟在幽州等候文若兄来访。”刘涯对蔡邕与荀彧抱拳施礼后说:“告辞。” “先生不必担心,涯兄弟自有脱身之道。”荀彧见蔡邕不放心说道,又对刘涯笑着眨了眨眼睛。 第十八章 该杀 “二位只管在屋中,楼下涯自能应付。”当刘涯推开屋门走出去的时候,小楼中已经变得闹哄哄起来,乱作一团。 一个将官装扮的人带领着二十几个士兵,正在大喝着将小楼中人聚到一起。本就不大的小楼中此时更是拥挤异常。 有一名似乎想卸下杜清的腰刀,杜清却拔刀在手与士兵对峙,顿时又引来几人。 又有几名士兵想冲上二楼,却被方德一脚一个踢了回去。 任红昌见刘涯出来,赶忙来到刘涯身边。 刘涯看着场中混乱的局势,深怕方、杜二人吃亏,“住手,杀人的是我。” 随着刘涯的大喝声响起,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二楼。 方德在前开路,刘涯慢步走下楼来。 “大胆人犯,事到如今还敢如此嚣张?来人,给我拿下。”将官走上前来对着刘涯吼道。 有方德护在身边,一般士兵也不敢上前。刘涯看了将官一眼,“人是我杀的,与他人无关,将无关人等放走。” “本官岂能听信你一面之词,未经过调查焉知同犯不在其中?”将官转过身对着士兵们喊道:“将所有人都带回去,待调查清楚后,无罪之人再行送还。” 小楼中的文人士子们立时脸现惊恐之色,场面更加混乱。 刘涯见将官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抓人,怒气上涌,拔剑便向将官挥去。待将官反应过来之时,锋利的剑刃已经横在颈处,压得将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剑刃就此滑进腔中。 刘涯目露凶光,一字一顿地问:“放……不……放……人?” “你敢如此威胁朝廷命官,就不怕……” 没等将官之话说完,刘涯手上微一用力,将官就感觉到颈部一凉,紧接着脑海中袭来一阵痛楚,腥红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吓得他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滚滚滑落,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放人,快放人。” 小楼中文人士子如蒙大赦般飞快逃离现场。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是谁去报的案?”刘涯见小楼中人已经走光,便更无顾忌。 “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报……报的案,他……他自称姓卫。”将官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刘涯故意有此一问。 “不敢,不敢。”将官随后又将卫姓之人的身材容貌细说一番,与卫仲道无异。 “没想到啊,原来卫仲道却是如此卑劣的一个小人,与我道歉不过是为了稳住我罢了。”刘涯听方德说只离去卫仲道一人时,还是有些不信,这下却是证实无误了。 “咣当。” 二楼传来掷物摔东西的声音。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带着二十几个士兵走进屋来,刘涯看去,却是张让。 “我还正愁如何不动声色地收场呢?这就来人帮忙了。”刘涯笑着对张让说道:“张先生怎么也来了?” 张让一进门就看见刘涯将剑横在将官的脖子上,快步走上前来,行礼道:“公子怎会在此?”又对将官喝斥,“瞎了你的狗眼,还不退下。” 刘涯将剑缓缓地拿下来归鞘。 “大人,他……他……”将官见张让对刘涯甚是恭敬,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还不快滚。”张让没好气地说道。 “喏。”将官赶忙退下。 “先生好大的威风。”刘涯笑着说道。 张让再行一礼,“他们在缉拿人犯,不知公子身份,如有得罪还请公子包涵。” “他并没有错,人是我杀的。”刘涯依然笑着说道。 “这……”张让听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变换不停,“既然公子杀他,那么他就必有取死之道。” “这个老狐狸!”刘涯心中暗骂。 只听张让继续说道:“这畜生整日打着我的旗号嚣张跋扈,尽行不端之事,老奴只因与其有血缘的关系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斩他也是除一大害,帮了老奴一个大忙,老奴谢过公子。” 古时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张平既然已是阉人,在张让心中的价值自然要低落不少,为张平出面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脸面罢了。如今,为了张平的死与皇子翻脸是万万不可取的,面子还是没有皇子的身份大。张让瞬间便权衡利弊,才说出这些话来。 “涯不想让先生难堪,心中也甚是思念父皇,正好借此机会与先生一道回宫,先生看可好?”刘涯笑着对张让眨眨眼睛。 张让瞬时会意,大声喊道:“来人,将人犯带走。” 两个不开眼的士兵上前就要拿铁链锁住刘涯,刘涯反而背过手去看着张让,弄得士兵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让又是好生尴尬,心中咒骂,却无法说出口。 “杜清、方德。”刘涯对着铁链使着眼色。 杜、方二人立时会意,解下腰刀,将手伸至士兵跟前。 “咔咔。”两声,士兵接过腰刀,将方、杜二人用铁链锁住。 “走吧。”刘涯当先昂头走去,哪有一点人犯的样子。 片刻间,小楼中一人不剩。 只听站在二楼屋外的荀彧笑着说道:“既然涯兄弟姓刘,那他必然是皇族一脉无疑。” “何以见得?”蔡邕问。 “彧观张让与涯兄弟交谈之时脸色变换不停,显然是大有忌讳。涯兄弟随其而走,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罢了,看来一切都在涯兄弟的掌控之中啊!”荀彧笑着说道。 蔡邕摸着颌下胡须,欣慰地说道:“如此看来,刘涯今晚是有意为之了,此子他日必非池中之物,汉室万幸啊!” “若他成为一方牧守,彧必往投助之。”荀彧转身抱拳,“彧告辞。” 第十九章 两难 刘涯回到阔别六年的居所,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前世提着脑袋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刘涯感谢上天给他这六年写意的时光,感谢上天给了他这一世的生命。 是退隐山林避世,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是做一方霸者逐鹿天下,刘涯陷入了两难之境。说实话,刘涯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不想再继续如此生活。但灵魂的重生却偏偏落在了一位苦命的皇子身上,匡扶汉室也注定要成为一种责任。 “唉!我该何去何从?”刘涯陷入了矛盾之中,忍不住长叹一声。 “公子。”张让的声音打断了刘涯的思绪,“陛下刚刚去给太后请安,至少还要等上大半个时辰才会回来。” “谢过先生,涯这便沐浴更衣准备去见父皇。”刘涯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 “那老奴就不打扰公子了,老奴告退。”张让恭身离去。 时间过得飞快,半个时辰转眼即逝,刘涯洗澡后换了一身便服走出房门。 院中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声,一轮弯月挂在天空。 杜清一个人在院中守夜,见刘涯走出来,就要上前行礼,刘涯摆了摆手示意免了。 任红昌房中的烛光依然明亮,刘涯信步走过去推开了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任红昌浴后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到腰际,脸色娇嫩红润,身上只穿了一件抹胸。此时正在对着一面铜镜顾盼生怜,极其大胆地摆着各种姿势。 听到推门声,任红昌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到了猪哥像的刘涯,不自觉地轻呼一声,连忙自榻上胡乱地抓起衣物遮住身体。 “闯祸了!不过这丫头也真要命啊!这不是要惹人犯错吗?”刘涯突然急中生智,仿佛没看到任红昌一般,对着屋中左看看右看看说道:“人呢?这臭丫头跑哪去了?” 说完,刘涯不慌不忙地退到屋外,轻轻地关上了门。 “杜清,你看到红昌没有?我一会去见父皇还要带上她呢!”刘涯问。 “屋中没人吗?”杜清反问道。 “不在屋中,知道她去哪了吗?”刘涯又问。 任红昌听到刘涯欲盖弥彰的话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听刘涯说道:“喂,你要干什么?” “我进屋看看,肯定还在屋里,我没看见她出来啊!”杜清绕过刘涯就要往屋里闯。 任红昌吓得赶忙跳到榻上,用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我在屋中找了一圈了都没找到人,你进屋就能找到?”刘涯心虚地说道。 杜清挠挠头,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我回屋了,一会见到她,告诉她我有事找她。”刘涯向自己屋中走去。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杜清又走了回来。 “这人怎么一根筋呢?”刘涯无奈了只得再次去拦杜清。 就在此时,任红昌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公子您找我?” “哈!公子,我就说红昌在屋吧,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杜清指着任红昌说道。 刘涯真想狠狠地踹上杜清几脚,“奇怪了,我刚刚怎么没看到人?噢,杜清你去忙吧。”又对任红昌说道:“出来啦,我刚刚还在找你呢!” 只见任红昌的脸色更加绯红,却也不好意思说破,“公子找奴婢有何事?” “我要见父皇,你陪着我一起去。”刘涯心虚地不敢去看任红昌的脸。 “奴婢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就可以随公子前去。”任红昌低着头说道。 刘涯对整个皇宫也是轻车熟路,不一会便来到汉灵帝的寝宫,询问了一下小太监,得知灵帝并没有回来,遂与任红昌站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远处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直跑到刘涯的跟前才停了下来,好奇地上下打量起刘涯来。 “你就是哥哥吧?”小孩子用稚嫩的嗓音问道。 刘涯见小孩子胖嘟嘟地很是招人喜爱,长相与灵帝也有六七分相似,便蹲下抓住孩子的小手说道:“那你一定是弟弟刘协喽!” “太好了,果然是哥哥。哥哥是在等父皇吗?”小刘协晃着脑袋问道,又见任红昌俏立在刘涯身后,“这位姐姐好漂亮啊!比小青还要漂亮,是嫂嫂吗?” 刘协说得任红昌脸上又泛起了红潮,刘涯也很是尴尬,摸着刘协的小脑袋问道:“小青是谁呀?” “是奶奶给我养的鹦鹉啊!”小刘协天真地说道。 “扑哧。”刘涯感受到童言无忌与任红昌同时笑了出来。 刘涯为了缓和一下局面又问道:“父皇呢?” “父皇最近身子不好,走路很慢的,估计一会就能回来了。”小刘协说。 刘涯看着小刘协明亮的大眼睛,发自内心地喜欢,又联想到他悲凉的命运,忍不住一把将其抱了起来。 “告诉哥哥,你将来会做一个好皇帝吗?”刘涯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 “协才不会与哥哥抢皇帝呢!协长大后要做大将军,为哥哥开疆扩土,为哥哥排忧解难,让哥哥做一个没有烦恼的皇帝,不要哥哥像父皇一样整日忧愁。”小刘协眨着无暇的大眼睛对刘涯说。 这一刻,刘涯心中突然一震,一个心结已经完全打开。同时,心中也下定了主意。 “记住,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气馁,要记住哥哥是永远与你站在一起的,哥哥会保我大汉不落入贼人的手中。”刘涯又抓过刘协的小手,狠狠地与之交击。“哥哥此生定不负你。” 第二十章 夜谈 不知何时,灵帝站在不远注视着刘涯与刘协兄弟两人,脸上挂满笑意,可能已经听到兄弟二人的对话。 任红昌也沉浸在深深的兄弟情中,眼角的余光在无意中发现了灵帝,连忙跪地,“奴婢给皇上请安,吾皇万万岁,万万岁。” 刘涯也赶忙放下怀中的刘协,跪地抱拳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小刘协快步跑到了灵帝身边,靠在了灵帝的大腿上。 灵帝虽然时刻都在关注着刘涯,对刘涯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只是当亲看到高大健壮的刘涯时,心中还是很惊讶,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哈哈。”灵帝爽快的大笑,“好,好,朕听你兄弟谈话甚是开心,都起来吧,随朕进屋。” 灵帝带着小刘协在前,刘涯与任红昌在后。 来到屋中,灵帝将刘协抱在怀中笑着说道:“都坐吧,朕现在就是一个父亲,不要把朕当成皇帝。” 刘涯随意地坐了下来,品着宫女及时奉上来的茶点,任红昌则乖巧地站在刘涯身后。 “任红昌,十四岁,父亲任昂,家住并州五原郡九原县木耳村,自从八岁进宫以后便一直都在照顾涯儿,我说的没错吧。”灵帝说道。 任红昌没想到败名在外的灵帝会对自己这么熟悉,心中大惊又没来由地一阵欣喜,连忙走出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坐到涯儿身边。”灵帝今天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好。 “奴婢谢皇上。”任红昌听话地来到刘涯的身边坐下。 灵帝对左右轻轻地挥挥手,“都退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一众宫女、太监恭身退下。 “红昌的仁义之举朕也听说了,六年来,无论是宫中还是在上清观中,对涯儿都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朕心中甚是高兴。”灵帝说。 任红昌又赶忙站起身行礼说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不用多礼,朕不是说过吗?今日朕现在就是一个父亲,不要把朕当成皇帝。”灵帝说。 “奴婢知晓了。”任红昌又坐了下来。 “涯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吧?”灵帝问。 “回父皇的话,儿臣正好十六岁。”刘涯说。 “俗话说,儿大当婚,女大当嫁。”灵帝看着刘涯与任红昌笑着说道:“红昌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懂得护主舍身,朕很是喜欢。朕知你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早已暗中相许,那什么门当户对的说词朕也就不讲究了。” “弟在此先恭喜哥哥与嫂嫂了。”小刘协大声喊道。 刘涯本还怕“门当户对”这套东西会成为阻力,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这么一个开明的老子,心中高兴之余,紧紧地抓住任红昌的小手,羞得任红昌脸色通红地低下了头。 “不过。”灵帝突然说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那悠悠之口你们还得想办法堵住。我不管你们给红昌找义父还是找老师,总之别让我为难。” “多谢父皇。”刘涯没想到灵帝将办法都已经想好了。 “自家父子还说什么谢!”灵帝接着说道:“朕知你胸罗万象,知之甚广,是不世奇才。” “嗯?”刘涯脸露疑色,自进屋已来,在与灵帝的交谈中始终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的一切都逃不过灵帝的眼睛。 灵帝也看出了刘涯的疑虑,说道:“涯儿,你也别怪朕,朕这样做也是出于父亲对孩子的关心。朕也不瞒你,杜清、方德就是朕千挑万选后才派去保护你的。” 刘涯也猜到几分,但听灵帝挑明,心中也是很不爽。 灵帝接着说道:“朕从杜清、方德二人的话中能感觉出来,二人对你的忠诚越来越深。朕一时兴起了争胜之心,便问他们,如果在朕与涯儿之间让他们选一个话,会选择谁?他们却回答唯有一死。朕明白他们的意思,朕不知涯儿你是如何办到的,但朕高兴!高兴!” “这灵帝的言行与后世所说奢淫骄纵的昏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是刘涯与灵帝交谈已来的第一感觉。但心中还有一份感动,这份感动来自杜清与方德,他们是冒死说出的那一句话。 “朕日感身体不适,也是立储君的时候了。你就不用回上清观了,多向三公学习,以后替为父处理朝政。”灵帝又说。 “开玩笑?前有十常侍,后有何进,你把朝政搞得混乱不堪,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收场,你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不是让我找死呢吗?”刘涯心中暗想,却无法说出口。 “父皇,儿臣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刘涯有心豁出去了,站起身来面色肃穆地问。 “但说无妨。”灵帝笑意昂然地看着刘涯,见刘涯表情严肃,便知刘涯有话要说。 “父皇可知?现今,内有十常侍扰乱朝纲;外有何进霸占军权,各地牧守也形同诸候,帝王被架空了实权。在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儿臣无力挽狂澜。”刘涯朗声说道。 “接着说。”灵帝的面容越来越难看。“十常侍仗着父皇宠信,欺上瞒下,党锢之事迫害天下士子,又纵容亲朋为祸天下,十常侍当诛。剿灭黄巾贼众的有功之臣因拒绝行贿而受迫害,不是罢官就是入狱,还有投机之人因此升官进爵。如此行径更是令天下齿寒。诛杀十常侍为首要当务之急。” “何进拥兵自重,随着权力渐涨,野心蓬勃,此必为一大后患。父皇无法上行下效,各地诸候牧守定然不思报国而闭门造车。这一切都将是未来祸乱的根源啊!望父皇明察。”刘涯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了,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灵帝的重视。 本就身体不适的灵帝突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良久叹了气说道:“涯儿所说朕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张让等人常年侍候在身边,朕已经习惯了有他们的日子,如何能下得了手。何进是皇后兄长,上任以来无有大错,怎可说罢便罢,岂不更令天下人心寒?黄巾贼众余烟未息,加封州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所说之事,朕心中甚是清楚,却已无力挽回。” 刘涯见刚过三旬的灵帝在这一刻似乎老了十几岁,轻声说道:“孩儿心忧父皇,日夜寻思,倒是想出一法。”。 “讲与朕听。”灵帝说道。 刘涯接着说道:“幽州牧刘虞上能忠心报国、下能体恤百姓,乃忠义之人,父皇可下一道密旨封儿为幽州王,令刘虞助我。明里再封儿为并州刺史,在丁原的麾下任职。这样一来,孩儿拥两州之兵可威慑不臣之人,又可第一时间救驾勤王。并州若有所异动,孩儿还可分裂并州之兵,与刘虞合击灭之。” “只是,太子……” 刘涯打断了灵帝的话说道:“儿臣心系我大汉天威,能保我大汉太平才是儿臣所愿。弟协虽然年幼将来却不失为圣主,可立为太子。” 良久,灵帝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准,朕明日便下旨。” 第二十一章 山贼 六月的天气冷热适中,不时吹来阵阵微风,令人神清气爽。 乡间的小路上正有四个人轻骑前行,一男一女并驾在前,不时在少女的口中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另两骑在后,似乎在刻意地与前面两人保持着距离,马鞍上还负着看起来很沉重的檀木箱。 四人正是刘涯、任红昌、杜清、方德。 只听方德嘟嘟囔囔地说道:“老杜,公子不是说要去并州吗?怎么来到颖川了?这不是反道而行吗?” “没见公子到处打听一个人吗?公子的言行不是我们能够猜得出来的,你就省了那颗心吧!”杜清让方德讨了个没趣。 “你说公子找的是什么人啊?这都一个月了,整个颖川差不多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却连那个人的影子也没看到。我还从没见公子这么用心地去做一件事呢!”方德对杜清的话丝毫不以为忤,接着说道。 “也是,你说这个郭嘉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公子这么在意?”杜清说。 “你们俩在那嘀咕什么呢?”任红昌回头笑着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方、杜二人赶忙住口。 “前面有个村子,你二人先去看看。”刘涯指着前方说道。 “喏。”方、杜二人策马奔去。 “这个郭嘉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令公子如此推崇?”任红昌也是不解地问道。 “哈哈。”刘涯大笑地答道:“天生郭奉孝,身经大小战役百十场,算无遗策,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啊!” 任红昌低头想了想后说:“不对呀,公子,我大汉近百年来并无多少战争可言,怎么会有百十场战役呢?” “现在当然没有,我说的是以后的事。”刘涯顺嘴说了出来。 “以后的事?”任红昌更是糊涂了。 “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只管跟着夫君行事即可。”刘涯自知说漏了嘴,掩饰地说。 这一句“夫君”把任红昌的小脸说得一红,忘记再追问下去。 “哈哈。”刘涯得意地大笑,勒马靠近任红昌,用手轻轻勾住任红昌的下巴问:“夫人为何脸红啊?” 任红昌赶忙打开刘涯的大手,“别这样,被人撞见还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刘涯向任红昌歪过头,轻声说:“哦?这么说没人的时候就可以了?” “公子,你……你……驾。”任红昌羞得纵马向前跑去。 “哈哈。”刘涯再次大笑,紧紧地跟在任红昌身后。 待刘涯进入村中,方德与杜清二人已经在村口等候。 刘涯细细打量村庄,略计算下约有百户人家,集市、小酒铺等也是一应俱全。 “打听得怎么样?”刘涯问。 “确有此人,但此人刚刚年方十八,恐与公子所说并非是同一人?”方德答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他在这里,临行之前问一问荀彧就好了。”刘涯很是兴奋,又接着说道:“耗费这一个月的时间值得,就是再找上一年也值了,住处可打听清楚?快快带我去找他。” “属下已经打探清楚,这就带公子前去。”方德牵马欲走。 就在此时,忽闻锣声大作,“山贼来了,山贼来了。” 却不见人们惊慌,年壮汉子纷纷拿起棍棒刀叉涌向村口,老弱妇孺竞相奔走,门户紧闭,躲向家中。 片刻,只见两个壮汉骑马奔来,其中一人手拿大刀,另一人手持长枪,身后跟有身着各色装束、手拿各式武器二百余人。 刘涯打开檀木箱,却见一套亮银铁甲静卧其中。刘涯迅速穿上铠甲,翻身上马,拿起长枪。见方、杜二人也整装完毕后说道:“贼人来袭,我去助阵,你二人保护好红昌,见机行事。” “公子,怎可让您亲身犯险,我二人前去助阵便可。”方德说道。 “不用担心我,我与公子习艺六年,一般人等难近我身。”任红昌也是拔剑出鞘。 “好,混战之时,你二人切记要保住红昌。”刘涯对于三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百户村民,壮丁仅数十人,可是要面对的是二百余山贼。在此只败不胜之时,三人没有逃走的想法,反而要助村民,这就足以让刘涯为他们感到自豪了。 四人策马向村口行去,可刚行还没几步,却见一个瘦弱的布衣青年手持酒囊晃晃悠悠地挡住了去路。 “山贼当头,你还有心思醉酒?”方德怒斥。 “噢?”青年转过头来,眯着眼说:“你等是外来的吧?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等食国家俸禄,眼见山贼为害乡民怎可不管?”方德说。 “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官家了?”青年反问。 “我家公子乃是并州新任刺史刘涯。”方德对着刘涯抱拳说。 青年这才斜眼打量起刘涯来。 方德见青年这样的表情,拍了拍胸口说道:“你怎的不信?我等有文书在此。” 青年没有再理会方德,而是因为目光落在任红昌身上时,便不肯离开了,自言自语地说道:“真乃人间绝色!” “放肆!讨打。”方德扬起马鞭便要抽过去。 刘涯连忙拦住,这时青年才回过神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三人武艺如何?” “我家公子自当万人敌。”杜清接口说道。 “既然如此,公子你可敢与我前去贼阵之前?”青年又没来头地说了一句。 方德对青年的印象是坏到了极点,“我家公子岂可如此赴险,你这人……” 刘涯观青年眼中精光四射,不似酒醉的样子,心中猛地一跳,抬手制止方德再说下去,问道:“敢问兄台大名。” “郭嘉是也。”青年说道。 “你就是郭嘉?”方、杜二人吃惊地问。 “哈哈。”刘涯朗声大笑,“好,红昌将马让与郭兄,我这便与郭兄前去。” “公子,不可。”杜清出口想要制止。 “有郭兄在此,你等怕什么?只管在此等候佳音,郭兄请。”刘涯见郭嘉已经上马,当先策马而去。 第二十二章 初试身手 这几日有事没更,今天偷闲了出一章。大至要到后天才能正常更新,请放心,这几日所欠一定还上。 郭嘉双腿用力轻夹马腹,策马向刘涯追去。但右脚上却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令他不自觉地低头看去。 “高,刘兄实在高明。”郭嘉与刘涯并驾前行,竖起大拇指说。 “嗯?”刘涯不明所以。 郭嘉拍拍右腿,笑着说道:“马蹬本为上马方便而设,并没有人过多的考虑过它的用途。如今刘兄设双马蹬,这对于骑兵来说可算是一个重大的改革啊!如此一来,双腿有了支撑点,可以完全释放出双手,也可以把全身的力量都释放到双臂上。这样一来,不仅能加大骑兵的行动力,攻击力也是大大的加强了,嘉怎么就没想到呢?嘉佩服之至。” “好一个郭奉孝,这么简单地就识破了双马蹬的作用,这可是无数年来战争的结晶。”刘涯心中佩服的同时,口中笑着说道:“郭兄不必自谦,涯也是无意之中想到的,现丑罢了。” 刘涯与郭嘉此时已经策马来到村口,听到对面使大刀的贼人大喊道:“我等只取食物、衣着,只要你们不做无谓的抗争,定不冒犯一分一毫。我们双方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现在给尔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是生是死全凭你们定夺。” 村中的壮丁本就不多,此时底气不足,正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刘涯与郭嘉排众而出,继续前行,一个四旬左右的汉子突然开口对郭嘉说道:“郭侄儿,你二人这是要做什么?” 郭嘉回过头笑着说道:“叔父只管放心,嘉已有退贼之计。” “胡闹,你二人赶快回来。”汉子素知郭嘉是大才,只是其年纪太小。又见刘涯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对二人当然放心不下。 “叔父尽管把心放到肚里,别看刘兄年纪小,却早已有万人敌之称,今日定可一次解决贼人之事。”郭嘉说罢,不再理会汉子,催马越众而出。 “你二人不可造次,赶快回来。”任凭汉子如何叫嚷也叫不回刘涯与郭嘉,只得招呼壮丁尾随在二人身后。 “如何败贼,还请郭兄教我!”刘涯与郭嘉在距离贼人约三十米处勒马停下。 “刘兄请看,使枪之人名为裴元绍,使刀之人名为周仓,他们二人是此伙贼人的首领。”郭嘉分别指着二人介绍。 “周仓?裴元绍?”此二人刘涯如何不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周仓与裴元绍本追随张宝起义,活动在颖川一带,起义失败后落草为寇。周仓在关羽投奔刘备过五关斩六将之时被收为家将,跟随关羽水淹七军,生擒于禁、庞德。后当得知关羽败走麦城身死之时,也拔剑自刎追随关羽而去。而后,常见关公神像两侧竖立周仓的的雕像。自此,周仓之名也成为了忠义之士的代名词。 而裴元绍在《三国志》中并元记载,演义中出场也不多。当周仓随关羽而走,他则带人于山中等候投奔刘备,因遇赵云,欲抢其马,被赵云一枪挑于马下,死得也挺冤枉的。 这时,郭嘉继续说道:“别看此伙贼人衣衫不整、武器杂乱。可是,当他们数次面对官军的围剿也是进退有度、毫发无伤。由此不难发现,他们定是一支却纪律严明、作风硬朗,十分难得的队伍。可见,周、裴二人也是难得的将才。今天,嘉便替刘兄收了他们,作为给刘兄的见百礼如何?不过,有一点我却要声明,这群贼人可能是黄巾余众,不知刘兄还敢收否?” 单单郭嘉能分析出周仓出身黄巾,就令刘涯很是佩服。因为自己得自历史,而郭嘉却是得自分析,孰高孰低自然明了,不得不感慨:大神就是大神。 说回来,周仓这等忠义之人,刘涯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但天子有令,黄巾贼子一律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刘涯要是收了周仓,那便是抗旨欺君,这可是重罪。即使灵帝暗许,但天下士子之口却不是那么容易封上的。 刘涯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片刻之后心中一横,“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正是人才储备的关键时期,多收一个是一个。” “郭兄还请教我,要如何才能收服他们于手下?”刘涯对郭嘉急切地说道。 “哈哈。”郭嘉赞许地点了点头,也是对刘涯这份魄力地欣赏。“刘兄只需与二人缠斗几个回合,只要不败即可,到时嘉自有办法。” “好。请郭兄跟着壮士们退后,免得伤害到你们。”刘涯说完翻身下马,拿起长枪,又接着说道:“杜清、方德保护好郭兄。” “喏。”方、杜二人齐声应道。 郭嘉见刘涯持枪下马的举动不免吃了一惊,忙问道:“刘兄你这是干什么?”言下之意,也是对年纪轻轻的刘涯不放心,大有“你这样,要是打不过,逃都逃不回来了。”的意思。 刘涯扛枪向贼人前走去,闻言也不回头,伸手打出了一个ok的手势,待距离贼人十五米左右时停下了脚步大喝:“谁人敢与我一战?” 周仓与裴元绍见刘涯手持长枪愵战,不禁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在想:怎么出来一个黄口小儿? 周仓高声说道:“我来会会你。”说罢,手持大刀策马前冲。 眼见马上的周仓气势汹汹地与刘涯的距离越来越近,刘涯却仍然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观战之人不禁都为刘涯捏了把冷汗。 唯独杜清与方德眼睛不眨地观察着刘涯的动作,生怕错了精彩的瞬间,这也与众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十米的距离只是转眼间的事,就在刘涯与周仓相距不足五米之时,刘涯双手将枪尖对准战马颈部斜插于地,并迅速后撤一步。 周仓心中大惊,没想到刘涯会出此邪招。若战马身死,自己定然要手忙脚乱难逃身死的厄运,但现在将战马变向已是来不及了,只得双手发力勒住缰绳,出刀拨向长枪。 “唏律律。”周仓大刀即将碰触到长枪之时,战马人立而起,险而险之地避过了枪刺咽喉的命运,周仓也随之失去了主动权。 刘涯哪能错过如此良机,拔枪前冲。将长枪当作棍使,一下便砸中周仓后心,使其坠下马来。当周仓清醒过来时,却发现寒光闪闪的枪尖横在眼前。 刘涯此时不忘转头对着郭嘉挤了一下眼睛,村口处爆出一片叫好声。 正所谓:鬼谋初遇明主显锋芒,刘涯牛刀小试挑周仓。 第二十三章 招降 山贼此时也是一片哗然,要知道周仓在山贼之中那是勇冠全伦,连裴元绍也无法撑过十合。在被围剿之时,更是势不可挡,独自一人击杀官军将领不少于五人,率领山贼一次次将官兵击退。周仓在山贼中就是无敌的象征,哪想到只一合便被击落马下,命悬一线。 郭嘉心中也是一震,村寨数次与山贼的交集,深知周仓的勇武少有人敌,没想到竟然不是刘涯的一合之将。虽然刘涯的作法不免有取巧之嫌,但战场之上胜者王的道理是最硬的,郭嘉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对刘涯的的反应及应对也是极为钦佩,对之感官不免又提升一个档次。 周仓虽为山贼,但从不为难村民,每次也仅仅抢夺少量物资维持之用,所过之处并未杀害过百姓一人。山贼要生存,再加上官军的讨伐,这样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郭嘉并非常人,因此对周仓也是颇为欣赏,不然也不会让刘涯轻易涉险去收服他。 “刘兄,手下留人。”郭嘉虽看出刘涯并没有杀人的意图,仍不自禁的喊出口。 二十几米的距离不算远,但周仓败得太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众山贼根本就没有相救的可能。 就在此时。 “休要伤我哥哥!”裴元绍心急之下大吼,手持长枪拍马赶来。 刘涯目视急切冲杀而来的裴元绍,面容肃冷,似标杆般站立不动。 “看枪。”裴元绍冲到刘涯身前,举枪便刺。 刘涯双眼微眯,侧跨一步躲开,裴元绍借势俯身拉起周仓,口中喊道:“大哥上马。” 裴元绍要救下重伤的周仓,自然要受拖累,再加刘涯又在马下,二者的速度、机动性、灵活性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想走?”刘涯低喝一声,双手握住枪尾,带起一阵风声向裴元绍腰间扫去。 此时的裴元绍刚刚与周仓搭上手,仓促之间只能单手提枪格挡,在刘涯全力挥扫之下,连枪带人皆被扫落马下,与周仓撞个满怀,纷纷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转眼间两名山贼首领尽被刘涯制住。 “绑起来。”刘涯将寒光闪烁的枪尖指在裴元绍咽喉处,大声喊道。 众山贼有所忌惮不敢行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方、杜二人接过村民手中的绳索,快步奔到近前将周、裴二人绑个结实。 “好!好!”村民欢呼之声这才响起。 “刘兄好身手。”郭嘉缓步行到刘涯身前停下,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说道。“雕虫小技罢了。”刘涯笑着谦虚地说。 “公子,这二人要如何处置?”杜清开口问道。 刘涯没有回答,向郭嘉询问道:“郭兄,你看……” 郭嘉也没有回答,反问道:“刘兄敢收吗?” “固所愿,却不知应该如何去做。”刘涯笑着说道。 “嘉愿助刘兄一试,”郭嘉说完向周、裴二人走去。 周、裴此时正被强行按住跪在地上,突然间感觉身前一暗,抬头却见一个手持酒囊的醉酒少年站在身前。 “快快给二位将军松绑。”郭嘉对方、杜二说道。 “这,这……”方、杜二人的目光看向尾随郭嘉身后的刘涯。 “无妨。”刘涯轻轻地点点头。 待周、裴二人松绑之后,郭嘉笑着说道:“二位将军养活手下之人也甚是艰难,嘉能知晓。将军虽为山贼,却不行大肆抢掠,又不杀反抗之人,是为忠义之士,嘉万分佩服。” 郭嘉一席话说得周、裴二人心中一暖。 就在此时,郭嘉突然话锋一转,笑意更加浓重地轻声说道:“可你们为黄巾余众,今日又当如何处置?” 郭嘉的话如炸雷般响在周、裴二人心底,惊得二人杀意爆显,方、杜二人连忙拔出腰刀压住二人。 朝廷有令,黄巾余孽绝不受降。周、裴二人不怕身死,却是担心山中的数百家眷与手下。若他二人身死,又如何去抵挡官军的围剿。 郭嘉对周、裴二人的杀意视若无睹,指着身边的刘涯接着说道:“刘兄乃是新任的并州刺史,你二人可愿降?” 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周、裴二人心急如焚之时,郭嘉又抛出一计重磅炸弹来。 “我等愿降,你可敢收?”周仓看着轻易将自已与裴元绍扫落下马的刘涯,惊叹刘涯如此年轻的同时,心怀迟疑地问。 “为何不敢?”刘涯反问。 “朝廷有令,黄巾……” 没等周仓将话说完,刘涯便打断说:“难道你是怕连累我?我所看中的是人才,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朝廷有事自有我来抗着。” “好。”周仓向刘涯抱拳,“我等愿降,但有几点要求。” “但说无妨。”刘涯应道。 “其一,降的不是我二人,降的是整个山寨,我不能随刺史大人一走了知而弃数百人于不顾。其二,我山寨中人必须澄清身份,愿留之人可为刺史大人所用,不愿之人放他们回去安心生活。其三,不可看轻我等,要一视同仁。”周仓心中忐忑地说道,这前两点要求深怕刘涯不会答应。 “住口,败军之人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杜清不满地大喝道。 刘涯向杜清摆了摆手,“还有吗?一并都说了。” 虽然不知道刘涯的能力如何,但这却是他们山寨中人的一个契机。如果刘涯能答应他的请求,这便是给手下造福,从今以后就不必再胆颤心惊的做人,这是只有好而没有坏的事。 周仓拉着裴元绍单膝跪地,仰视刘涯,期盼地说道:“没有了,若刺史大人应允,我等愿降。” “哈哈!好。”刘涯连忙将二人扶起,“将军如此要求也正彰显出将军的忠善之心,若是将军把他们留下,说不定涯还会有所迟疑,如此大义之事,涯哪能不允?” 周仓与裴元绍再一次跪倒在地,异口同声说道:“周仓(裴元绍)参见主公。” 刘涯再次拉起二人,口中连说“好”。 “恭喜刘兄收得两员将才。”郭嘉见事已成,笑着说:“走,与我同进寨中痛饮。” “好,不醉不休。”刘涯并没有去在意周仓带来的两百余人,反而大步向村寨走去。 “主公,属下二人这便回山寨,给属下三天时间整顿,带人来投。”周仓说道。 刘涯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吧,我们三天之后再聚。” “属下告退。”周仓与裴元绍抱拳行礼后牵马回走。 “郭兄的酒够用吗?”刘涯转身与郭嘉并肩前行。 方德急了,怕周、裴二人生有异心一去不回,连忙说道:“公子,怎可……” 刘涯头也不回,高举右臂摆了摆,只说一句:“我信得过他们。” 听得周、裴二人身躯一震,转过身再次跪倒,“我等必誓死效忠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