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种我更牛》 序幕 柳砂。她是柳砂。穿着男装的女人。 这样介绍她可能会有些奇怪,不管怎么说,她刚刚,哦不,是几天前被干娘赶出来了,呜呜,真可怜,干娘在她的包袱里塞了一大堆的钱币,她慌张而逃。 以她这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没有人会相信她所谓的处境,没错,是她编的,不过慌张而逃却是真的,她的竹屋,在逃出去的10秒之间,砰的爆炸,红色的火焰是嗜血的恶魔。火太大了,让她不得不相信,就算她回头,那里的一切也会被烧的干干净净。 还好,在这个穿着类似电视上古代的世界里,男装比女装要方便的多。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她承认,自己是从现实生活中来的。她用了好久的时间,才相信并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太符合逻辑。比如……等等。现在还说不上来,以后你我就会慢慢地知道了。 在那个朱门酒肉臭的代表老板所经营的客栈住了几天,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她错了,钱花得太快,可是真的有太多东西等着她去体会,但也不能否定这是家黑店的可能性。算了,算了,最不过,拉下脸来,求求风凉大哥就好了。 风凉大哥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嘻嘻,好多时候多亏他的照顾。本来不想麻烦他的。 天黑了,赶紧回去好了…… 娘啊,怎么突然来了个瓢泼大雨,是不是有人恶作剧从楼上往下泼水。柳砂一边在心里恨恨地抱怨着,一边往路边走,打算抄小路回去,反正小路快,遮雨的地方又多。 她想着走进拐角,脚步匆匆,:“天!”她大叫了一声,拍着湿透的衣服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东西,绊了她一跤,今天是故意和她作对么? “好像是个人……”柳砂小心地念着,打算就这么绕过去,管他是酒鬼还是受伤什么的,她可不想找什么麻烦,该回去了,明天还要想想办法怎么搞到钱。 她正打算离开,却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挣脱不了,想想是那个人吧,她转过头,双手合十说:“大爷,放过我吧!” “救我……”虚弱的呢喃从那个人的口中吐出来,他皱着眉头,直觉告诉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让他挂记着。 还是离开吧,别添麻烦。柳砂思索着。 “重死我了。”柳砂把那个人扔到床上,自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柳砂啊柳砂,你的爆发力实在是不可估量啊,怎么把他给弄回来了? 算了算了,救人就到底,湿透了啊,不行,这样会生病的。柳砂盯着那个人,突然间倒是觉得他长得还不错,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但她很快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受了重伤,他的身份肯定不普通,那现在,还要救他吗? 柳砂想了想,叫了小二,不管怎么说,先把这身衣服,还有,那个湿漉漉的床单和被子,给换了吧!又要花钱了…… 啊呀,小子,醒了之后要报答哦。她居心不良地看着仍旧昏迷的人。 弄到钱了 “你醒啦?抱歉,没多定一间,我可没有多余的钱付账。”柳砂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头上还盖着一个毛巾,“你的伤应该没大碍了。” 躺着的人却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准备离开了。 “喂!”柳砂忙拉住他,“就算觉得你的伤不怎么样,好歹也要和我这个救命恩人说谢谢吧!” 他看了她一眼,抬了抬眼皮,疲惫的声音就那样吐出来:“谢谢……够了吧,我要走了!”他推开柳砂,扶着床柱站起来。 “果然,走路还是太勉强了。”柳砂倒也不介意,就那样看着他:“其实谢谢倒不用了,既然能遇见你,也算有缘,你也帮我个忙吧!” “什么?”男子喘了喘气,觉得还是有胸闷的感觉,也就缓了缓动作。听到下一句惊讶地喷出血了。 “有钱么?” “你认识我么?”他问。看见对方摇了摇头,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哈,救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找他要钱?!他这么想,扯扯嘴角:“没有。” “也是,像你这样的人,八成是被山贼给抢了。”柳砂了然地点点头,马上又是一副苦恼的样子,“那我怎么办?” 这人是不是在自作聪明。“送我回去,就给你。”他说。 “不不不。”她甚至没问他的住处,身份,就摇头。“那样就太麻烦了,喂,我觉得你那个玉佩挺值钱的啊!” “什么!”他托起挂着的玉佩,“不能给。” “别这么小气嘛!”柳砂忙说:“其实我只是借用一下啦,马上就可以还你哦。我是恩人哦,恩人!” 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信你!男子抬眼瞪她,手却拆下了玉佩放到她手上,“还不还无所谓。” “真的?!”柳砂不客气地接过玉佩笑得很开心,“在这里等我,我一定过来还你……” “我说了不必。” 柳砂却没听完他讲的话就跑出去了。突然转过头:“记得要好好休息,才能痊愈哦。” 没错没错,先去当铺,再去赌场,哇!那真是个赚钱的好地方。 “少主!”柳砂前脚出去,后脚就来了个人,恭敬地向靠在床边的“病人”行礼:“我来晚了!” “不晚。”他看了看柳砂离开的方向,说:“我们走吧!” 上前扶住他,消失在这件小屋里,摇晃的木窗嘎吱作响。 “赌场这种地方,果然还是铜钱味比较浓啊!”柳砂左望望,右望望。“还是玩最简单的好了。” “买定离手!快压啊!呵呵……” 骰子在竹筒里发出声响,坐庄的是个女人,一双丹凤眼美的邪气,一身红衣亮的刺眼。红唇勾起弧度,她笑得妩媚,笑得狂妄,仿佛在嘲笑这些沉迷于赌上身家的游戏者。 直觉的不喜欢这个女的,柳砂瞥了瞥嘴角,又不是出嫁,穿什么红衣服,碍眼。“买大!”她掏出银子,四周嗤笑。 谁都知道,要是这人红衣女人在场,买小赌胜的几率更大。 “小,公子,不改么?”红衣女子笑的抚媚,那声称呼几乎让柳砂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什么要改,不必了。”改,想让她输钱么?想想都知道,大家都买小,当然要买大啦! “好胆识,开!” 其他人睁大了眼睛:“大,是大啊!”“怎么可能,我的家当啊!” 柳砂不客气地将钱都望包袱里揽,嘻嘻,有钱了。她转身准备离开了。 “公子,想就这么走了?” “不然怎样。”柳砂回头应了一句,却见那红衣女子向她走来。身材还真是很好,怪不得四周的猪头都对她垂涎三尺。 她的手交叠搭在她的肩上,几乎整个人都挂上去了,“什么时候,我们单独聊聊。”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几乎周围的人都听得到,天,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虹娘看上啊! “不必了。”柳砂愣了一下,冷冷地推开她。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那个红衣女子,他们分明没有听到,她刚刚悄悄对她说了什么,她说 “姑娘,我们早晚会见面的。”,还附带了一声轻笑。 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到底是个怎样可怕的人物,怎么会给她碰上了。 不愧是被称作“红颜血水”的虹娘,怎么是她,在这些欲望之地里,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家破人亡,跪着求她,或者拿着刀乱砍的丑态……倒真像她的作风。 还东西 此刻,柳砂翘着二郎腿毫不计较自己的形象,喝着似乎很高级的红茶,满意地咂咂嘴。她现在在一个看起来也很高级的地方,不论怎么说,反正是比以前她住的不知多少手的发霉出租房,要高级的多。 打造这些家具用的一定是很好的木头吧。柳砂抚摸着旁边的桌子,零摩擦的触感啊,还散发淡淡的清香。 这个高级的地方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什么山庄,进来的时候好像有看见那个匾额,什么的,好像还听到应该叫门卫之类的念了一遍,可是她记性真的真的不好。说到这个,刚才那个好像大爷,还是大叔的门卫,拉住她,非不让她进来,明明都说了是来还玉佩的,还好拥有看起来很睿智的胡子的管家让她进来了,还有这个红茶。 只不过,他刚刚说她是贵客,明明不认识,怎么就成了贵客了? “是你。”一个清新的又带着一点点变声的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夹杂一点点错愕吧,应该是,但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过淡定。管家说有个人拿着玉佩出现,他还在想是谁。在他印象里,他的玉佩应该是拿去充当钱财之物了,还会回来? “你是叫,什么界?”柳砂还算懂些礼节,起码知道这人是这山庄的主人,抬起玉佩看了看,恍然大悟:“哦哦,是裘界,你叫裘界?” “我是来还这个的,还好上面有两个字,枫水,问了一下别人就知道了。哦哦,这个地方是叫枫水山庄,对吧?” 来人仍是没有说一句话,倒是柳砂似乎才是主人似的,聒噪的不行。 裘界咳了两声:“我不是说过,不用还了。” “你不早说,我都拿过来了。”柳砂大惊,早知道他不要了,直接当了,害她还要去赎回来,差点被那个当铺老板敲诈。她突然想起些什么来,问道“不过,你的伤,好点了没?” 裘界淡淡地点点头,当初他回来的时候,风凉都觉得有些惊讶,因为他听他说是重伤的时候,眼睛睁大了,问是什么人,竟然能在一天之内,就让重伤的人几乎痊愈,还说要见一见这个人。 “我不认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风凉失望成什么样了。 “喂,恩人到此,你要正式道谢。”柳砂还是想要敲一笔,虽然他已经为她带来了一点收入,但吃顿好的再走不过分吧。 裘界挑了挑眉,心里好像有些失望。大概,心里还是希望他不会是一个贪财的小人。 “来人……”裘界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进来一个俊秀的男子,看起来应该的很冷酷,冷酷的……吧。 来人亲热地大叫一声:“界!”然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给柳砂:“小砂儿你怎么来了?” 柳砂抽搐了一下,大哥,你你原来是……虽然那样的感情实在是……!嘴角有不明液体。 是女人啊 柳砂看着风凉呵呵地笑,“大哥,好久不见了。大哥原来你喜欢男生啊! 风凉松开她:“什么什么?!“ 裘界笑出了声音,装作很疑惑地问:“凉,你有断袖之癖,我怎么不知道?“ 风凉瞪了裘界一眼,辩白道:“我才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柳砂尴尬地笑笑,也不能怪她的啊,谁让他那么亲热地叫男生的名字,还给了现在应该看起来是男生的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小插曲后柳砂,风凉两人聊得很起劲,他们本来就认识的,风凉说要照顾她的,理所应当的,她就叫她大哥啦!他们快半年没有见面了,因为这半年,干娘看起来怪怪的,也不许她出去,就让她在竹屋里练习武技,还有一些些魔法。 他们完全把裘界扔在了一边,他看起来有些不满,他唤来管家,然后将手里一堆银票全部塞到了柳砂的手里,看起来有点冷漠地说:“这是谢礼,你可以走了。” “什么?!”柳砂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思议,随后将钱一分不少的还给裘界,犹豫了一下又从里面抽了一张价值最小的:“我只是让你请我吃顿好的。你这样是不尊重我,这是赔我的精神损失费。”她的心情现在很不好,就拿着这个钱去外面大吃一顿好了。她看起来是贪财的人么?玉佩不是还给他了? “我走了。”撂下一句话,柳砂脚尖一点,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撞到了一堵人墙。 “我的天啊!”她吓得惊呼,就抽了一张而已,刚刚不是给了她一叠吗?现在是,是杀人灭口?! 裘界什么都不说,拉着她往回走,这人跑得还真够快的,就连他都是勉强追上,要是他在原地多留一刻,估计拦不住了。好厉害的轻功! 本该让她走吧,但是呢,总觉得心里过不去,他什么时候也会良心不安了。 柳砂拉下脸来,这么轻松就被比人给追上了?风凉见状连忙上去拍拍她的小脑袋:“你轻功已经很好了,不过他也很厉害哦。” 柳砂本来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听到夸奖还是很高兴的,想了想问:“那,你没他厉害么?” 裘界不爽地上前狠狠拍掉风凉放在柳砂身上的手,到底有多用力呢? 风凉变了变脸色,看了他一眼,不服气地说:“我也很不爽,非常不爽,这人小了我六岁,比我厉害那么,不不,就厉害那么一点点。” “扯谎,真的是一点点?”柳砂不信。 “他才十八岁,能比我厉害到哪里去!”风凉更加不服气地大声说道。 “十八?!天啊,我都二十了,居然小了我两岁。”柳砂也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裘界。 “你二十啊,小了我两岁耶,叫大哥,叫大哥!” 看这个情况,好像裘界是客人的样子。还不是怪风凉,和谁都混的自来熟。 “喂。”出神的裘界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连忙回神,看到柳砂放大的脸,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你要叫我大哥哦!” “哼,你是女的吧!” 柳砂扯了扯嘴角:“被看出来了,没什么破绽嘛!”她看了看自己的男装,实在想不通裘界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是好像比他矮了点。“大哥,为什么你和他都这样,见面一两次,就认出来了,好歹也要配合我一下嘛!” 风凉看着她温柔地笑,也不答话。好久没听见柳砂的声音了。 新角色啊 “呃——”柳砂打个长长的嗝,酒气爬上头,染红了脸颊,她掰过裘界的脑袋,“小子,叫砂姐姐,我比你大两岁知不知道?” “拽什么,只不过大两岁……”裘界打开她的手,夺过风凉刚刚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呢喃道:“这酒味道好熟悉啊!”记忆中的味道。 “你小子,我倒的最成功的一杯,被你,呃,抢走了。”风凉的脸上也是醉意,手中的酒壶不停的摇晃。“吃的好饱。” “你们还算有良心,我,呃,我要回家了。”柳砂拍拍桌子,不稳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风凉也站起来,摁着发痛的脑袋:“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去休息。” “轻功,走……”柳砂说着跳起来,半路踩空,就往下掉,酒也清醒了些。 裘界伸出手了接住她,她就靠在了他怀里,两人那样注视着对方。裘界先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别处,才把眼神转回来:“你没事吧?” “没事。”柳砂连忙跳起来。眼神有些恍惚,刚刚什么情况,她出神的想着,没注意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留宿一晚,明天再走好了。”裘界突然说:“管家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 “哦。“柳砂乖乖地跟在裘界后面,两个人一时间,没了话说。风凉也不放心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着柳砂的背影。 风吹过,紫竹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吹来了清凉的空气,却吹不走两人之间莫名暧昧的温度。 一早起来,碰到了管家,将柳砂带到了大堂,却看到裘界和风凉两人,神色有些不好,她挠挠后脑,走进去:“你们,没事吧。” 裘界没有回答,她看向风凉。 风凉摆摆手说没什么,只不过,他靠在她耳边说:“小砂,你知道吗?裘界的青梅竹马回来了。” “那不是应该高兴么?”柳砂不解。 “她曾经甩了裘界哦,时隔六年咯。”风凉小心翼翼地说着,还是在接到裘界冰冷的眼神时打了一个冷战。 柳砂同情地看了裘界一眼,没想到,他还挺专一的嘛,不过才十八岁,谈恋爱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应该注重事业。 当风凉知道了她这个想法的时候笑她了,“喂,你知不知道,这么大个山庄都是裘界的,他的势力也蛮大的了。” 柳砂惊讶了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她还在读大学吧,人家就有大山庄了。不过,大学也没怎么读成,高考完就跑到这鬼地方来了。 “这么说,她长得还不错吧!”“比你好。”裘界终于插上一句话。 呦呦,看来感情还蛮深厚的哦。柳砂冷笑一声,“怪不得看不上你了。” “你,……”裘界气得皱起眉头,瞪着柳砂。什么叫看不上他?!这话说的未免太好笑了,多少人想要得到他裘界的青睐。脸色却突然变了变:“她来了。” 已经到了心灵感应的地步了吗?柳砂不知怎么的心情不怎么好。突然鼻尖闻到了一股清香,随之而来的是粉色的罗裙,轻纱飘扬,精致的发髻和同样精致的脸蛋,眉如柳叶,眼如新月,娇笑的嘴唇粉粉的,弯出妖冶的弧度,还带着一点点可爱。“身材也不错耶!”柳砂轻轻的说。 “她来了,露华倾城——言露华。” 王的目标 “界,我来看你了。”言露桦跳着进来,扑上去就要抱住裘界,连这样的动作都没有人会说上什么粗鲁的词汇来形容。柳砂的目光不禁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裘界侧身躲开了。 “切,这小子还真是不诚实啊!”柳砂不屑地笑,让言露桦发现了这张陌生的脸的存在。 “他是?”她指着他问。这个男人长得好漂亮,都快赶上女人了。 “我是柳砂,柳砂的柳,柳砂的砂。”柳砂微微一笑,轻轻地点头。对她的目光虽然不至于反感,但有些不习惯。 “你好,我叫言露桦。”言露桦整理了下衣着,轻声说。引得裘界不满,“呵,眼睛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给吸去了。” “这说明我长得英俊。”柳砂拍拍裘界的脑袋,令他反感地打掉他的手;“你什么意思啊!?” 风凉在一旁一个看好戏的样子,终于开口道:“露桦,你可不要迷上她了,她可是个女的。” “女的?”言露桦的脸色在瞬间变了,她开始为柳砂和裘界之间的“亲密”吃醋,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柳砂缠着界,她摆着优雅的步子杀到柳砂和裘界之间,不甚客气地说:“柳小姐,作为女子,怎么能如此?” 这样的变化让柳砂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言露桦立刻觉得这个女子怎会如此迟钝,“我是说,男女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听完了,柳砂轻笑一声,乖乖地退到一边,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言小姐呢,也应该保持距离吧?” “……我和界关系不一般,你能比吗?”见她把问题推回来,言露桦有些没有料到,她反唇讥讽:“你呢,一女子居然如此打扮,有失礼节,你不懂吗?” 柳砂冷笑一声,言露桦的形象在她的心里顿下了一大截,不过想想也对,毕竟自己有抢了她男朋友的嫌疑。这就更搞笑了,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弟弟,还去勾引他?!天下最大的笑话! “小子,砂姐姐就不打扰你和你的青梅竹马聊天。”柳砂拉着风凉往外走,“凉,带我走走,不当电灯泡。” 风凉挑挑眉毛,笑着点点头。 裘界的眼睛里透着一点点怒火,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言露桦,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怎么,多年不见,却没有耐心见我?”言露桦十分不满裘界的态度。 裘界听了她这话,坐直了身子,盯着她:“我确实没什么耐心,你说吧!”“王找你……” 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眸,疑惑地看紧了她,“你说什么?” “王,是王!” 王,那个霸主?! 传说中留着龙族的血液,皇室最高贵的纯净血统,强大的力量足以使世界回转。 但,枫水山庄从不与皇室相连,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请多年不见的言露桦来,给他发这个“鸿门宴”请帖。 他与王算是有一面之缘,不可否认,他的王者气势到底有多大!若不是他玩心十足,将千秋大业当作儿戏,若是他想拿下整个世界,枫水山庄也不能幸免。只是,他的玩心到底有多大?大到足以支撑一个国?! 言露桦说,他要柳砂去见他。他说,他只要柳砂。 这句话令裘界更加的不安,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去,柳砂不能去。但是,可能么?要违抗多么强大的力量,即使可以,难道对全庄上下几百人不管不顾? 他会特意请来言露桦,来向他要人? 把这个包袱交给自己?若柳砂是一个请柬就能叫来的人,他也不必大费周折了。十天,恼人的期限,十天后带着柳砂参加皇室国宴。 他的目标,太明显了,柳砂……何乐而不为? 放心 “那就是说,你决心带我去了?”柳砂磕着瓜子,悠闲自得。裘界将王的邀请告诉她了,她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何乐而不为?”裘界的心里就没那么安稳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拿性命当儿戏。 听到这句话,柳砂转过头来看了他半晌,道:“住你家够久了,我要离开!” “离开?!王会放过你?”裘界缓缓说道。 “……”柳砂思索片刻,淡淡道,“那也总比被你带着去好。” “你想走,可以。”裘界说了任性的话:“我帮你走。”他放下了责任,柳砂对他来说,是朋友。他不知道,柳砂对他的重要正在逐渐上升。 “不要。”柳砂突然说,“说吧,几天后启程。” “五天后,王所在的地方是诺欧大陆,离这里有些远。”裘界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想法。 柳砂站起身来,说:“走吧?” “去哪?” “这五天,要满足我的需要,出去溜溜!” 第一天,言露桦居然也留下了,他们一行四个人,言露桦被迫穿上了男装,咿呀咿呀地烦得不行,差点让柳砂封了她的嘴。 只不过,柳砂居然带他们去了万花楼,扑鼻而来的脂粉的凡俗气息,令裘界厌恶不止。一个个女人穿着艳丽的服装,扭动着身姿向他们扑来,柳砂倒是这个人脸上摸一把,那个女人脸上摸一把,一副好色的样子,却在她们拉着她去房间的时候,大叫:“我没钱!”落荒而逃。风凉哭笑不得,他们只好跟在她后面也做了一次逃兵。 第二天,她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了小偷的钱包,拿着它哈哈大笑,说要请他们吃饭。喝的迷迷糊糊,倒在风凉的身上,吐了他一身。事后不停的道歉,被风凉摸摸脑袋后,呵呵地傻笑。看得裘界不是滋味。 第三天,他们去了断崖,她说是郊游,让两个男人扛了好多的东西。 他们在那里烧烤,结果点着了一片灌木丛,她大叫着灭火,等火熄灭,她笑着转过身来,脸上跟摸了黑炭似的,像只流浪的小猫。她求着他们说今天过夜,还拿出请别人制作的帐篷,叫他们搭起来,自己跑到断崖边。 裘界望见了她的背影,孤独地让人心疼。 第四天,她买了一大堆奇怪的东西,各式各样的布匹,工具,一公斤的纸,还叫他们找人将每三张压成一张,还有一箱石墨。然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剩下的两天完全看不见人。 第五天夜晚 第五天晚上,夜深了天空被泼上了墨,浓稠的,一下子覆盖了所有的光亮。 裘界从风凉的房间退出来,一是为了再拿些有利于睡眠的药;二是为了与他商量柳砂的事。 何乐而不为?呵!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哐”,白瓷酒壶突然落在了裘界的面前,碎成了无数片渣子,残留的液体像伤心的眼泪,流满一地,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裘界奇怪地抬起头,这么晚了,谁还在喝酒? 当他跃上屋顶,却见到一人儿躺倒在冰凉的瓦片上,拿着空空的酒杯往嘴里倒,最后一滴酒却吝啬地迟迟不肯漏入她的嘴里。 他眯了眯眼睛,将那人儿拉起:“喂,你在做什么?” 柳砂迷茫地看了他班上,才道:“我当是谁?小子,叫砂姐姐!” “不叫!”裘界坚决地反对,“你才该叫我的名字!” “界?!” 他盯着柳砂那副醉态,在她叫出他名字的时候,胸口里的那东西跳了一下。但下一秒,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子,你想得美。”她说的理直气壮,拽得不行。 “我得走了。”她突然说,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身子一歪,却倒在了裘界的怀里。 “不行。”裘界脱口而出,抵不过她直直的目光,稍稍别开眼睛,“酒量不好,还总喝酒!”语气不好,话里却盛着满满的关心。 “你知道我什么?!说三道四的。”柳砂挣扎着起来,戳着他的胸膛,道:“去,找你的青梅竹马,别烦我!” “你知道现在多晚了么?”裘界几乎要火冒三丈了,为了他的自尊,他是肯定要离开的,还要狠狠甩下这臭女人。却听见她呢喃道:“完了,找不到了。” 他疑惑地问:“什么?” “人总能找到回家的路,为什么?因为不管是生了,死了,总有星星为他们之路,可你看,我找不到星星了。就算死了,我都回不去了。”他见她开始捂着眼睛,趴在膝盖上,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年多了,两年多了,我都没回去了。”她抬起头,突然有些失控。借着隐约的光,他看到了柳砂不满泪痕的脸,“这里不属于我,为什么不让我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可我连家都找不到了……” 她说着悲伤的话,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裘界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不知该怎样对付女人的眼泪,他似乎渐渐明白她时不时露出的孤独是怎么回事?风凉与他待他再好,枫水山庄也不会是她真正的家。 他情不自禁地拥住她,将自己的肩膀借给她靠,声音柔起来:“明天,你不用去,也可以。”再一次,他又说出了任性的话,即使不可能,他也会为她去做,谁又能说,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柳砂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抬起手抓紧他的衣服,上等的丝绸几乎在她的手中融化开了。她将眼泪全蹭在他的衣服上,离开他的怀抱,她清醒了不少。 “去,当然要去!”她的语气坚定起来。 “别忘了我是谁!我是柳砂!”她倏地变得神采奕奕,却让裘界不安了。 她会离开,她要离开。 她能离开了。 也许永远,他会看不到她。 鬼使神差地,他问:“若我看不到你了,怎么办?”若我想你了,怎么办。 太轻的话,风一带,就过去了。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奇怪的人,奇怪的举动,让人弄不动的两人 边界被劫 “喂,你以后就不要多管闲事了,不行么?”裘界不满地将包袱摔到快要腐烂的脆弱的木桌上,等着小二过来上茶。 柳砂同样是坏脾气,不爽地想要拍下桌子,但看到这个桌子以后,她不忍了,犹豫地将手放下。 切,她是救人了,救人了! 刚入諾欧大陆边界的时候,她看不惯那些抢劫的马贼,抢什么,还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长得那么差也就算了,还有粗鲁的举止让他们看着像是阿凡达,难看难看,影响她的视觉,所以她冲上去,要干掉他们。别忘了,她的轻功有多好! “轻功好有什么用?!叫你打架用轻功?你是找打吧!”裘界瞪了她一眼,“而且你救的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问的好,她刚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刚站出来要伸张正义,就被马贼追的大喊救命,马贼马贼,骑马的盗贼,她跑得再快,能有马快吗?又不好意思骑马逃跑,就顺手把裘界拽下来了,而已。 “这也就算了。” 对对,大丈夫,让他没有形象地差点摔了一跤是她的错,别计较。 那么,被几个烟花女子吃了豆腐的事情也算了。她们也是人,也有自尊的,要救的。再说,你也不吃亏。 “最亏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柳砂自知理亏,不还嘴,拿起刚倒满茶的碗一饮而尽,刚才光顾着逃跑,水分都没即使补充。刚吞下肚,脸色一变。她向四处看了看,一掌拍碎了桌子,成功阻止了他们悠闲地享用下午茶时间。严肃的神色,阻止了裘界打算开口的大骂。 “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便被团团包围。 柳砂摸了摸腰间,准备起身,风凉和裘界抢先一步解决了他们。 她的嘴巴变成了o,“好厉害啊!”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吧!” 四票通过。他们加紧赶路,不在计划内地多走了两个星时(相当于两个小时)。 订下了房间,柳砂迫不及待地自己上楼去找房间,引得裘界讽刺地说“这么点路就累了,还真是柔弱。” “对呀对呀,看我。”言露桦扭捏着把玩自己乌黑的发丝。 “你也一样。”裘界不看她一眼,转身上楼了。 别奇怪为什么言露桦也在这里,她是领路人。 “走吧!”风凉淡淡道。神色有些奇怪。 柳砂刚刚将门关上,忙扶住了床柱,呼哧喘气,被刘海遮盖的额角冷汗涔涔,只要稍微仔细些看,就能发现,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她靠在床上,想着当时那碗可疑的茶水,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但到现在为止,她并没有多么严重的不适现象,只是虚汗,全身无力,她的眼皮艰难地一张一合,疲劳的她,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只要闭上眼,就醒不过了的感觉。 有人要抓她,这就是干娘这半年来反常的原因吧!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黑衣人,了然地一笑,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许睡着,起码也要看看抓她的是何人物才行,总不能不明不白的。 这就是柳砂,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也要弄清楚一切自己想知道的。 幽梦散 冰冷的牢房深处,却存在着一间极其雅致的房间,房间里甚至听得到十分舒服的叹息。 住在这间房里的人,总是嘴角挂着一抹笑容,似乎什么不在乎,安静地坐在桌前的一把木椅上,悠闲地敲桌面。 直到听到另一头传来的脚步声,也纹丝不动。 “诶,最近老大的贵客真的是很多啊,说是要放着和那个人一起。” “对啊,老大就不怕他们逃出来么。两个人,名气都不小啊!” “没错,刚刚这个人中了那东西,居然坚持了三个星时,要是随便换个人,恐怕半个星时就不醒人事了。” “真不知道老大在想什么。不过要逃出这个牢房,还真是不太容易。一不小心,就咔嚓了。”两个小喽啰架着一个昏迷的人,渐渐朝这边走来。 “何况,一个是废人,一个是个半死人。” “哈哈哈,说的是啊!”他们小心地打开房间的石门,将那人推进去,到这间房间的另一个“房客”身上。锁好门,得意地笑着:“照顾着啊,你们,同病相怜!”狂妄地笑着走了。 “哼,落刀的手下,也被调教地似他这么狂妄。物极必反哦!”他闲闲地举起手接起向他倒来的人,却在触到那人身子的时候愣了愣。他挑挑眉毛,将手中的人扔到床上,扯来被子给她盖上,继续悠闲地坐在木椅上,漫不经心地拉起她的一只手,探了探脉。 “虚弱到这种程度的脉搏,呼吸却正常的不行。”他惊讶的抬了抬眼睛:“是幽梦散?!” 幽梦散,无色无味。从幽灵大陆的森林中央穿过的一条绿色的河流,河旁是曼陀罗花以及许许多多的未曾听闻的毒草,用过滤多次才得到的那条绿色冥河的透明的河水浸泡,得到的这个幽梦散。犹豫多种毒草相生相克,对身体影响不大,只是中毒者会因此立刻陷入昏迷,沉迷于过于美好的梦境而无法自拔,一旦过来一段很长的时间,美梦会变成噩梦,恐怖地令人颤抖,到那时,便会因无法接受而突然断气,一命呜呼。 这女人居然能够坚持三个星时不倒,何等强大的精神力。 不过,能不能醒过来,还真就看你的造化了。“今天这张床就借给你吧!” 他看着柳砂,微微一笑,心中似乎蛮有趣味的样子。 梦太美 真好啊!她回来了,一切变得好了。她的奶奶没有死啊,原来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她从奶奶的怀中转醒过来,蹭蹭奶奶的衣服,奶奶仍然慈爱地摸摸她的头,说要给她做最爱的红烧狮子头。 好饿,她牵着奶奶的手,不肯她离开,她笑着说:“我做了个梦,连你也不在我身边,我到了个陌生的世界,吓坏了。” “胡说什么。”奶奶笑着刮她的鼻子,“都说了只是个梦,还当真做什么?” “嗯,只是个梦。”这样真好。 “奶奶,我饿了。”她在奶奶的旁边撒娇,一边帮她洗那些蔬菜,盼望着红烧狮子头。 奶奶呵呵地笑,骂她是小馋嘴,还对她说:“爸爸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那时在吃。” 她楞了楞,爸爸妈妈,多么熟悉的词汇又那么陌生,她犹豫着,终开都道“他们,不是离开了,不要,我了么?” “胡说什么。”奶奶又嗔怪地说道,“什么时候不要你了。别把梦境和现实混在一块了。” 是么,她疑惑地想了想,这也是梦?那她现在到底是处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门开了,有人回来了。她忙出去迎接,如同被雷击中般不可置信,果然,是爸爸妈妈。他们甚至亲昵地拥上去,亲昵地怀抱她,就像是每天都做的平常的招呼那样自然,她却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妈妈疑惑地问。 “对啊,你最爱的红烧狮子头,还不快来。”爸爸也说。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的,那个那么小就将她抛弃,各自离异组建幸福家庭,却唯独忘了她的父母,怎么可能呢? 她开心地笑了,不论怎样,她真的很开心,所有的不快乐都是梦境,都是梦境啊。 那是她吃的最幸福,最幸福的一顿饭,吃的她不停地落泪,让其他人都狐疑地看着她。 晚上,她窝在妈妈的身边睡觉,身边的人都睡着了,自己却睡不着,清醒的很。她从来都有爸爸妈妈,她今天对那个暗恋已久的男生告白,居然答应了,差了那么多节课,居然还拿到了实习分。 哈哈,她忍不住想笑。 不知不觉,脸上却有潮湿的感觉,她奇怪地摸了一把脸,上面满是水,尝尝……咸咸的,难道是泪水不成,她过的很幸福啊!她不停的抹,却又有新的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心里的悲伤越来越大。 好幸福,好幸福的生活。 但不是她的,那些她走来的20年,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连她的人生也被夺去了,她第一次试着回忆过去,脑中一片空白,她有些恐慌,什么都没了,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怎么了?”被动静弄醒的妈妈问。 “我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抓狂地叫道。 “没关系,现在不是很幸福么?” 现在不是很幸福么,很幸福,那梦幻的声音让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对啊,真的是很幸福啊。 幸福的不真实,爸爸妈妈明明就抛弃了她,现在他们回来了,当初那么小的她拽着他们的衣襟都摔到了,他们也不肯往回看,现在轻而易举地就回来了。 她的眼神突然回复了平常的姿态,她坚决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不会忘的,不会忘你们是抛弃了我的。不管怎样痛苦,那也是我的人生,是我唯一的生活,是奶奶去世后唯一陪伴我的东西。我要回去,我要回到真正的地方,这种虚幻的梦境…… ……我不需要!!!!” 奇怪男子 “你醒了?”男子挑挑眉毛,半惊讶地问道。 床上的这女人大叫了一声“我不需要!”就醒过来了,还真是快啊,现在也只是第二天的中午而已。 “你是谁?”柳砂随意地看了眼做在木椅上的人,玩世不恭,长得倒还不错,领尽了风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男子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哦。”柳砂随便地应了一声,便也不再理他,摇摇地走下来,事先扶住了床柱,缓了缓。头仍是晕晕的。 真无趣,男子也不帮忙,像是在旁边看戏。呵,她什么倒是都考虑好了,不让别人帮忙,也要看他闲不闲。 也不知道,男子这副样子,如果不闲,天下都是忙人了。 柳砂随意地走动了一下,大概了解了自己的处境,摸摸自己的腰间,冷笑一声:“东西居然也没有被收走,对他的毒还真是放心啊!” 这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也真难为了那个男子,看来像是在这里呆了不久了吧,居然还能这么有精神。机关想要从里面开是完全不太可能的,但是,想出去,把墙破坏了不就好了,可惜,她没什么内力,唯一最具有杀伤力的必杀技,是干娘说过,万万不能用的。 她不得不转过身,终于有意愿看一下那个动都不动的男子了:“喂,你能把这墙打碎么?” 打碎,要是能打碎,他还在这里干什么。男子笑笑:“你觉得,我可以的话,为什么要在这里?” “因为你看起来,就好像是故意被困在这里。”柳砂觉得时间还算充裕,便和这位陌生人也不知是什么主题乱侃了起来。 “我中了毒,稍微有些麻烦,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相当于是个废人。”男子耸耸肩。“这个毒据我所知挺好解的,可是我办不到。” “我能救你。”柳砂说“顺便也是救我自己。” “……” “你告诉我出去的方法,我帮你解毒,还有,不许对我做我不高兴的事情,出去了,咱们便分道扬镳。” “哦,好啊。” “呵,你答应的也太快了吧,让我难免怀疑。”柳砂轻笑了一下,男子楞了楞,咦,把她当作女儿家来看,好像还不错耶。 “放心,我从来不欺负女孩子的。”男子坏笑了一下:“因为她们往往都是自己走向我的怀抱。” “你的这句话,让我开始对你反感了。” “谢谢。” “既然交易达成,就告诉我出去的方法。”柳砂不太想继续下去这个无聊的话题,突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我是女的,这个就这么明显么?明明应该是没什么破绽了才对。” 男子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女子莫名地让他的心情特别的好,聪明、一点点漂亮,还有点,单纯小孩子气。装心机深么?呵呵…… “再怎么装,身体也还是女子啊!” 男子的语言让柳砂听起来不怎么太舒服,看自己毫发无损的样子,就暂且不和他算这笔帐了。 “呵,出去有两条路,一条破门而出;另一条,是给我们在这间房间里的‘贵客’的一点礼物。” “什么?” “这个床。”他走向床边,稍微一用力,将床稍稍搬离开,摁下某一处墙壁,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通道。 “难道这么简单就可以让我们离开。” “当然不可能,里面机关重重,为高手准备的,可能会死哦。”男子摇摇头,“就算破门而出,也有一大堆的敌人等着我们打,同样,可能会死。” “算了,我们还是从这里进去吧。”柳砂说着要走向密道。 心颤 “我真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男子在身后跟着柳砂,“还有就是,你还没解开我的毒。” “因为应付人太麻烦了。”柳砂说完,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男子一会,吐了吐舌头,眨着眼睛无辜的说:“我忘了。” “还好现在返回还来得及。”男子耸耸肩。 他又坐回了木椅上,柳砂的手上拿着一个刀片,头上冒出冷汗,要割活人的脖子,她咽了咽口水,问他:“你相信我么?” 见他不回答,她又问:“你相信我么?” “不相信也不会就坐着,看你的利器要割我的脖子。”男子半开玩笑的说,见柳砂没一点动静,轻轻叹了口气“我相信你。” 这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开始很好奇。 她看起来就像一块石头,理性,坚硬。 但真的是这样? 柳砂的问题得到了回答,她抿了抿唇,她拿起刀片,慢慢靠近男子脖子上一个奇怪的红色印记,果然是那种毒,这个解法根本只能暂时破坏毒素的侵蚀,可怕的是后面的症状。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手指轻轻一动,划出一个口子。红色的鲜血涌出,转眼变为紫黑的颜色。真麻烦,这个地方,居然靠近动脉,不能再让切口大一些了,一不小心,就不好办了。 她的脸缓缓靠近他,最后,她温热柔软的唇覆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地吸吮,紫黑的血液进入了她的口腔,带来令她反感的血腥味,她将那血液吐在地上,重新重复这个动作。 男子一动也不敢动,心中逐渐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电流一般在全身乱窜。脖子上传来了针刺般的疼痛。他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没感觉,没感觉,怎么会有感觉!他在心中默念,而柳砂还以为他是很疼,才倒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问他:“疼么?你没事吧。” 此时男子将眼神转回来,愣愣地看着她的脸,最后定格在唇边,上面还有残留的血液,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覆上她的脸,温暖的温度刹那间便在手中散开来,大拇指轻轻划过她的唇,将紫黑色抹去,久久不曾移去目光。 什么情况?柳砂心一颤,有瞬间的大脑短路,一下子反应过来,推开他,脸红红的,“那个……你……毒暂时控制住了……不过可能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男子一怔,随即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嬉笑着说:“呵呵,你脸红什么,不会被我迷住了吧。” 开玩笑,原来是开玩笑。自己怎么会那么紧张?柳砂扯扯嘴角,“那个,我们,呃……等一下,你先别动……” “哦?你想对我做什么?”男子坏坏地笑着。 “什么啊!”柳砂大叫,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上药啦!” 果然,她窘迫的样子也很可爱。呃,果然。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么多的,男子笑笑。 “脖子抬起来!”柳砂倒了药粉在手心,敷在他的脖子上,他便又调侃她:“有没有人说你的手很柔软。”本以为她会红着脸怎么轰炸他,他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却见她的手顿了顿,什么都没说,眼里透出受伤的表情。 他没对她做什么,没欺负她啊! 柳砂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向入口。他也只好跟着进去了。不过,确实舒畅了,功力应该恢复了吧! 过去 再说风凉那边,吃晚饭的时候,言露桦被裘界逼迫上去叫柳砂吃饭,叫了三声也没人应,就瘪着嘴到裘界面前撒娇,说柳砂不尊重她。 她看了楼上一眼,吐吐舌头:“不吃算了!” 风凉看了柳砂房间的木门一会儿,总觉得不对劲,心里不安,就上去看看。 “砂儿,在么?”风凉轻轻地敲门,然后渐渐加重了力道。房间里仍然没有人应。他运起气在右手掌心,劈了出去,木门一下子就碎了,甚至有的变成了木屑。 五成,他居然用了一半的功力,只为了劈碎一个木门?!裘界奇怪地看着风凉的举动,心里寻思着到底是什么,让一向温柔稳重,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师兄做出这样明显没什么理智的举动。 过去,在一个师父那里学习的时候,一向被师父拿来当作榜样的师兄…… 这样的响动很轻易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那个老板跑来,坐在地上,捧着地上的木屑哭泣——那个爱钱如命的财鬼。 风凉一见屋中什么人都没有,便有些慌了,他缓缓地退出屋子,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将气息调匀。 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留下的只有一块三角形丝绸,上面绣着海上日出图。 当然不是柳砂绣的,柳砂说自己做衣服十分在行,可是细心而又长时间的针绣,她做不来,这幅海上日出图是她的一个好友送她的,特别的好友。 ——叫白絮。 她曾经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如果她会留下这幅日出图,那么就说明她会回来,七天,给她七天的时间就好。 “七天?”裘界过来知道这个消息,愣了一会儿,七天?时间没有多少了,如果在三天时间内,找不到柳砂…… “王不会饶了她,那个女人……”言露桦在他身旁笑道。阴森的感觉竟不是和自己一同长大十二年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好友了。 “够了!”他大吼。瞥了一眼那张绝色的脸,他应该知道,她不是了。 她已经不是什么女孩了,她是王的弟弟,那个花心的萧莲的女人。是自愿的,当初即使他求她留下,也坚持重新去寻找新生活的她。 那个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父母身亡,家族衰弱即将消失的时候,他最孤独最伤心的时候。 风凉将裘界的神情尽收眼底,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 裘界回神,问风凉:“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她,柳砂。”还叫她砂儿,叫得那么亲密。 他用了两个人称代词。 风凉托着下巴,呵呵地笑,说起来当初刚刚遇到柳砂的时候,那个害怕惊恐的小女孩,她拽着他的胳膊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告诉她这是諾欧大陆的附属小岛,她竟跳起来大叫,语气充满了惊讶:“什么?这是什么鬼地方!” 然后她就跑起来,在街道上不停地跑,穿着奇怪的服饰,引起许多人的注目,仍不停的跑,她跑一段,就在原地转,一一看过去所有的方向,她跑得喘不过气来,然后眼泪就不停地掉,她的嘴里不停地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眼里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一边哭,一边与他叙述另一个世界的事,许许多多让他惊奇,让他听不懂的事情,语言。 他耐心地听她讲了三个星时。 让他惊讶地是,她说完便不哭了,她说,我会学着接受的,我会接受,然后,我要回去,回去。 她真的能用三个星时,就完完全全接受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可能永远回不去的事实?!她的表现令他不得不相信。但答案却是不,她仍然会哭,受不得一点打击,她不习惯这的生活时会哭,不习惯这的风俗时会哭,甚至在睡着时也会流眼泪。 只不过,她从来都偷偷地哭,从来都躲在阴暗的墙角那里哭,他默默地站在远方看着她,不去打扰她,他明白,并不是她不能,而是她需要有个理由,和一个方式,让她心里的恐惧全部发泄出来。 那个倔强的女孩! 裘界看着风凉宠溺入心的叙述,不高兴他居然了解那么多。 有消息 三天后,就在他们终于快要坐不住之前,一直黑色的猫衔着一封信跳到了他们吃饭的桌子上,汤水溅了他们一身。 “什么东西!?”言露桦首先尖声叫道。 在两人愤怒的眼神下,风凉面无表情地抱起无辜的黑猫,绿莹莹的光芒从它的眼神里反射出来透着一点点不友好。“哦,忘了说了,砂儿的一点小小的嗜好,喜欢让黑猫送信。” “她就不怕她的东西就这样被丢在路上?”裘界冷哼。 “不不,她最擅长的是挑衅别人,最容易和她打起来的,不是人,是这只猫。”风凉摇摇头,拆开信,呵呵,砂儿的毛笔字还是这么难看,这也只有她能写得出来。 风大哥,裘小弟,还有言小姐: 本人已于,呃,说这个时间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我已经到王殿了,现住在某某地方,什么什么院,这里是什么都不缺,还有很多桃花。呃,是路上碰到的路人甲带我来的。 废话不多说了,本人与面具王上开了一个赌局,也就是个小游戏啦!需要你们的帮忙,快来找我! 风大哥,你会帮我的吧! ——柳砂字 “什么意思,害我们白担心这么久!”裘界满脸怒气,然后好像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似的,忙补充道:“要是交不了差,那个王会把我们家拆了!” “不是拆了,是掀了。”言露桦添油加醋地说道,还趁机将身子往裘界身上靠。“而且,她居然叫界小弟哦,太不礼貌了吧!” 裘界这才注意到,抢过信,在他手中一下变成了碎片。“死沙子,早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风凉看了裘界一眼,他,什么时候,不注意言辞了。不应该这样说的吧?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去找砂儿吧!” 赌局 另一边,柳砂拽着好不容易碰到的她的挚友白絮,聒噪地不行,白絮也难见地拍拍她的肩,不停地安慰她。 白絮和她一样,莫名的穿越,她说她没什么不适应的,那些冰冷的杀人武器总是要她去继承黑道事业,训练训练的,这对她来说,比到一个陌生,但起码还算有好的世界,她宁愿选后者。 没错,别看白絮总是淑女的模样,她的武技可是出类拔萃的,想赢她?男的都没几个,哈哈。这样就又有人保护她了。 可是,现在白絮却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了,这让她非常非常非常地生气,白絮也是两年前就到了,因为刚开始离得太远,和没实力,并没有这些消息,再加上后来干娘半年地把她困在一个地方,到现在才见到面,真是…… “……真是缘分天注定啊!”柳砂开心地仰天长笑,但看到旁边的一个男人的时候,脸突然突然地冷了下来。 这个男的,一把蓝色的头发,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种刚烈,虽然是长的很好看,还算养眼的类型,但白絮怎么会被这个看起来都不笑的家伙追到手的。 想到这,她很生气:“喂,蓝毛,白絮是我的,你别想抢走他。” 被称作蓝毛的叶枭不理她,哼,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追到手的爱人,她的?想的太没了吧! “蓝毛!”柳砂不怀好意地凑近他,挑衅道:“现在白絮的心还不能算都在你身上,你必须要接受我的挑战书,开一个赌局。” “不要。”叶枭想也没想地拒绝,一听这个口气就是陷阱。 “这样才能表示你多英勇嘛!”柳砂劝说,“你难道没有这个勇气像白絮表明你的忠心?” 看对方稍稍有些动摇,她连忙拉起白絮帮忙,“好絮絮,你知道该怎么做!” 白絮知道,柳砂的玩心又起来了,她也挺好奇她想要干什么,只是心疼自家男朋友会被整,这几乎是百分之很多的可能性。 “枭,要不,你就陪陪她吧,怎么说。”白絮很为难:“怎么说,她也是我朋友……” 叶枭倒是再也没有拒绝的话,看定她,嘴角飘起一丝笑意,“有条件。”他悄悄靠近白絮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害的白絮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喂,不许你欺负白絮!”柳砂见状,忙要扑上来,却被叶枭挡住了,他才不会让她再靠近他的亲亲爱人,白絮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太多了。 “我答应你。” “还有我。”带着轻笑的声音想起。是那个总是带着黑猫面具的王,从头到尾,她都特别好奇他的真面目,当然,好奇会杀死人,只是一想到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她心里就不是很高兴。 王又走近了些:“当然,我是叶枭这队的。” 袒护下属,叶枭是他身边的人,算是特别的亲信吧,没有多少人能在他的身边干长久的,叶枭是第一个,据说,他会把她找来是因为白絮总是提起她的事,慢慢地,她倒成名人了。“当然,我这也有同伙的,那就再加一个筹码,如果你们输了,就把可恶的面具弄下来。” “好啊!”王漫不经心地答应,他怎么会输呢。 “白絮肯定是我们这边的,请每个队找自己的成员,最多四个人,就这样哈!”柳砂心里盘算着,“具体规则我过后通知你们。” “那你呢,你有什么可压的?”王突然问。 “白絮啊!”柳砂想想,说。 “那是枭要的。” “那就一个条件好了,无伤大雅的条件,任何和不健康的东西擦边都不行。” “不健康?” “暴力,之类的。”总不好意思说的那么清楚,心里知道就好了嘛。“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哦。” 赌局——赛马 此时,风凉和王身边的一个侍卫都穿着超级帅气的骑马装,袍子随着清风缓缓浮动,好帅气啊!柳砂一脸花痴似的表情,只有白絮知道,柳砂花痴的不是人,而是那个服装。 对柳砂来说,她偏爱那种类似袍子的服装,她总是跟她说,袍子被风吹拂着,特别有感觉,虽然她实在不理解柳砂的看法,但是每次看她那种入迷的表情,总是很开心。 第一场比赛,是赛马。王的队伍里,成员是叶枭,还有身边的侍卫,以及,言露桦。而柳砂这边的队伍,从她那知道的,除了自己外,还有的就是一直照顾她的风凉和那个小不点,裘界。 嗯,让她好奇的,最是风凉了,柳砂说是她大哥,但是根据漫画和小说的桥段,应该是对柳砂有什么不明的感情,柳砂可不是什么单纯到极点的女主角,就是稍稍,不,是很脱线罢了,但是,她总是在关键时刻…… “驾!”随着一声大喝,双方已经一跃而上至马背,马总是乱跳,将蹄子举得高高的,明显是在不满和防抗,两人将缰绳抓的很紧,以技巧维持着自己不从马背上掉下来。 赛马当然不是普通的比跑步,这种马通体雪白,连着它的羽翼,飘舞的洁白羽毛仿佛纯洁的天使的坐骑,然而恰恰相反,它的性格很烈,完全不肯听人使唤,就算它认同了某个人,也不可能完全听命于它,从某方面来讲,这也是崇尚自由的表现吧。 这种品种是王宫里特有的,而且不对外公开,大概是很名贵吧。 这样风凉就落了下风了,因为对于常年生活在宫中的侍卫,大概是比较了解这个有翼马的习性。 “侍卫输吧,侍卫输吧!”柳砂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忍不住站起来,双手握拳小声而激动地说。 “别总叫他侍卫,他也有名字的。”王饶有兴趣的观看着,嘴角噙着笑意“暗月。你该叫他暗月。” “名字挺好听的嘛,”柳砂点点头,赞叹道,继而语气一转,有些愤怒:“哼,若不是他像你一样,兜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应该挺可爱的。我最恨人有所隐瞒了。” 王忍不住笑出声,可爱,暗月啊暗月,多少人畏惧他,他的能力又在多少人之上,恐怖,怪物,这才是世人的评价,柳砂倒是第一个形容他可爱的。果然这个女孩不一般,那么,那个无人能解开的问题,她能行么? “不要发出这么怪的笑声,毛骨悚然的。”柳砂随口说说,眼神都被前面的赛况吸引住了。有趣耶,这个世界的东西。 暗月一只手转了几下,让缰绳绕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抚摸这马的额前,渐渐的,从他的手中散发出一阵蓝光,看似柔软的力量,却让有翼马那个粗暴的生物立刻安静下来,朝终点奔去。 柳砂脸色立刻变了:“不行,暗月比风大哥要了解这个生物的习性,这样是不公平的。” “暗月并不经常接触它的。”王辩解道。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接触这些生物,除非他出口向她借。自己还是对这个比赛太过期待,要不怎么会轻易以柳砂为筹码,和她等价交换。 “而且,你不是说每队各有两次的出题机会么?” 他的妹妹,可怕的妹妹。 此时,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有两道奇异的令人不由惊恐的目光。 使用提示机会 “那道蓝色的光,是什么?”柳砂突然问道,眼睛却不看暗月离去的方向。 “是‘能力’。支配的能力。”王答道。 “支配?!”柳砂的额角落下冷汗:“好恐怖的能力。”支配的能力,她稍稍有听说过,需要强大的意念力,长时间的控制还会导致人的精神脱离,呃,暗月的能力到底有多强? 不过,他会选择用这样的能力,看来确实是不了解有翼马,这种能力真是着实麻烦。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用线装订成册的东西,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课本,只不过是她自己弄的,别人讲的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事都会被她记下来。说起来,干娘好像讲过它的存在。 柳砂皱皱眉,这样下去,会输,她一点也不认为王剩下来的队员会比她的弱,首先要占到先机。她又再想了想说:“我要使用那个,一次提示机会。” “哦?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你就这么不信任他?”王说道,看来,她沉不住气了。 柳砂的嘴角挑起一抹莫测的笑,大叫道:“风大哥,用那个小包里的东西,还有,这种有翼动物吃软不吃硬,是路痴!” 风凉的反应很快,摸向昨天柳砂心血来潮给他的小包,里面装的,是,小咸鱼?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看向柳砂,柳砂却不再讲话了,他楞了楞,拿起一条咸鱼丢出去,谁知那有翼马高高一跃,将那咸鱼吞了下去,满足的高叫,却向着离终点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哦,他明白了,真没想到,这样一匹气势磅礴的马,居然会喜欢吃小咸鱼。他顺手折断树枝,用小包里的线头缠住,另一头绑上咸鱼,挂在咸鱼的面前,那马儿登时跑的更快,方向却总是不纠正。不论风凉怎么拉缰绳也停不住。 柳砂在下面看得是心急,风大哥怎么笨起来了。嗨。 风凉再次拿上几条咸鱼,向终点的方向投掷而去,扔到空中,便成线状排列,马突然跳转方向,展开翅膀,半扑腾着过去,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他都觉得风呼呼地刮的脸疼,袍子更是与地成了一条平行线,这委实把他吓了一跳。 柳砂舒了口气:“这马还真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爱认主人。” “不,它们有主人。”言露桦突然插嘴道。 “什么?” “你也许该认识一下,这个国家的二皇子,王的妹妹。”言露桦的脸刹那间僵硬下来,目光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柳砂奇怪地看着她,没注意到,王的脸上也是一僵,而且隐隐有了怒意。 恐惧,黑暗,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脸…… 你竟敢暴露她的存在,言,露桦,期待有人能代替你么?王的怒视渐渐敛去的同时,言露桦也缓缓挪动脚步,惊恐的表情不变,是她,她的召唤,不得不遵守。 “她怎么了?”柳砂问。 “……” “报,结果已经出来了!”一个普通的侍卫恭敬地喊道。 柳砂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什么情况?” “平局!” 王再次轻笑出声,“呵呵,看来,就算失去了唯一一次的珍贵机会,也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柳砂懊恼了一下,有些生气地看着王,只不过,从刚刚开始,王就有点奇怪了,这句话,还带着不屑的意味…… 天,还真是让人火大。 “那有什么,别忘了,明天是我出题目,绝对让你输惨了!”柳砂站起来,指着王说道。 “喂,大胆,你怎么敢这样?”旁边的侍从站出来想要挥开柳砂的手,被王阻止了,“好啊,你要是再输了,那个条件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比赛从开始时,两个队伍的成员就不允许彼此再见面了。”他突然说。 易主 回到霁华殿,风凉猛灌下几壶热水,然后才说:“雪山之巅还真是极寒之地。而且我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窥伺的感觉。” “我好像记得,雪山之巅的存在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吧……”裘界说道。 白絮坐在叶枭曾经为她制作的秋千上,偏着头想想:“枭好像提到过,为了,諾欧大陆的秘宝。维持大陆平衡所必须的。” “大陆上存在的另一个国家,幽灵王国?”本来躺在床上的柳砂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嗯,你们听说过么。最近幽灵王国好像上任了一个新的国王,而且,那个国王,是人类。”白絮语速很快,平静地说着,听得风凉和裘界出了冷汗。 幽灵岛是从不与人类沾边的另一个世界啊,既然,新的主人是人类,意思是,维持多年的秩序有可能被打破! “嗯,我听说过了,而且,那个新国王还派使者在諾欧大陆内,收集亡灵。” 什么? “嗯,本来每个人死后都会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度过忘川河,除去所有记忆,然后再次转世,所以大陆上的人口数量是不变的,但是,现在亡灵正在不停地被收集,也就是说,那些亡灵是不可能再世为人的,他们的灵魂甚至到达不了忘川河口,就失踪了。” 柳砂打了一个冷战,声音有点颤抖:“这个,是,他们做了幽灵国的,战力?!” “应该是这样。” “不是,不是太过分了么?做这样的事。”她完全不能理解,怎么连死去的人都可以利用,而且,在没洗去记忆之前,他们会愿意服从有意伤害自己家乡的阴谋的人么? 整个殿内安静了下来,桃花沙沙地飘落下来,轻轻伏在地上,柳砂似乎都能听到那个声音,带着离开亲人的悲伤。 良久,风凉开口,不确定地说道:“是用那个么,幽梦散?”如果是这样,不是有些太过可怕了。 “那个不是,用来……” “不,幽梦散还有另外一种用法。” 久久,柳砂惊恐的表情都不曾缓和下来。 “嗨,还是商量一下,赌局的题目吧,王似乎有什么事需要柳砂,下局的话,他不可能再允许平局了。”白絮将话题转移,结果,呃,怎么回事?气氛更凝重了。“有什么事么……” 第二场题目 “第二场题目,很简单,全员出动,目标,雪山之巅。”一大早,柳砂抱着手臂出现在带着浓浓兴致看日出的王上面前,“虽然我很喜欢这里的美食,不过有危险的气息呢!” “哦?雪山之巅。”王上却忽略了后面的一句话,问道:“去雪山之巅干什么?” “呵。”柳砂偏头一笑,“当然是去抢东西啊,不带任何武器和工具,不过还有一半的胜负几率靠运气哦。”没有做过多的吊人胃口的行动,从侍女那拿来一个棕色不透明的罐子,里面有两张被搓成团的纸,很明显,是抓阄。 “作为这整个宫殿的主人,你应该很清楚北面的雪山之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看看我们抽中的签到底是守护,还是破坏。”雪山之巅,陡峭山崖,常年积雪,极寒之地,想想也知道是哪方有利。柳砂将那个罐子端到王上的面前,“抽吧!” 王上犹豫起来,半晌,他抬起头,轻笑着反问她:“我怎么知道,你没做什么手脚?” “嗯,所以,靠运气咯。”柳砂笑得灿烂到极致。 “既然如此,那你先抽。” 柳砂愣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是破坏者,然后面不改色的说:“看来,你是守护者呢,啊呀,坏人总是我去当的么?”她甚至捂着嘴笑得更欢了。 “真不明白你,把两张纸条都写上破坏,有什么意义?”王上说,“这样不是,失去了赌局一半的乐趣了么?” “呵呵,认识我的人,也没有谁能说看得懂我哦。”她清澈的目光里一派清明,仿佛什么都没想。 呵呵,谁能说她有想什么呢。 “既然你是守护者,那么,放一件你最宝贵的东西,这样的比赛才有刺激。” 王上的脸却陡然间冷却下来,防备地问:“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用那个东西来威胁你的。”似乎明白他心中说想,柳砂说:“我从不说谎。”有意思的东西在后面哦。现在是不会,但是以后呢,这个赌局结束以后,就不保证我会不会了。 嗨,我会尽量不用这么没有道德的方法。 “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呢,当月亮被遮起所有光华,就是开始的时候。”柳砂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来,转过头,嫣然一笑,“在这之前,王上,你该为我们接风洗尘哦。” 王上应允地点点头,柳砂立刻开心地笑起来:“哈哈,有东西吃咯,干活也不亏!” 还真是让人摸不透的女子,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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