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颜之媚惑帝王爱》 第一章 支离破碎的童年 安媚儿,她的出生注定是一个悲惨的错误,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野男人留下的孽种,可安媚儿知道,母亲很爱很爱,那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男人,也是自己的父亲,她才会留下肚子的孩子。 安媚儿的童年是支离破碎的。 儿时不懂事的她,常常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别人的孩子有父亲,而我却没有,我的父亲在哪里,我想他。 安媚儿纯真的梦想,让她的母亲心里被狠狠的千刀万剐般痛不欲生。 安媚儿的母亲背着安媚儿偷偷的抹泪,然后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安媚儿,怒吼道:“不准再提那个贱男人。” 安媚儿被母亲给吓哭了,她母亲见她哭,就抓着安媚儿,狠狠的打,把对那个男人的怨恨发现在安媚儿的身上。 安媚儿被打着,打着,开始不哭了,那一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出生注定是一个离奇的错误,她看到了母亲对那个男人,那种从灵魂深处的怨恨的眼神,看见了自己,仿佛看见了她母亲深爱的那个男人。 那一天,她不知疼痛的被母亲打得昏倒了,后来她麻木的不懂得哭泣,也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管她母亲怎么憎恨那个可恶的男人,但是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安媚儿死去。 从那时起,她开始憎恨她的母亲,也从那时候开始,母亲开始带着形形色色的男人回家。 安媚儿的家,只是一个很狭窄的小阁楼,自己的一间和母亲是相连的,两间的隔离只是一块高高的木板。 正因为这样,隔音效果非常差,她的母亲和男人快活时,那种恶心的声音。 完事后,她躲在门缝边,小小的年纪,心里却被深深的毒害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衣裳不整,低三下四的为了一点钱,不断的讨好男人,男人见嘴甜甜的母亲,便爽快的从兜里拿出一些零散的前,还色迷迷对着母亲笑道:“你真棒,让人销魂。” 真恶心的话,安媚儿从心底鄙视,憎恨。 她还记得,有一次,有一个男人吃了霸王餐,吃完后,却不付钱,母亲狠狠的拉着那男人,歇斯底里的喊:“你不能走,你还没有付钱。” 那男人是个脾气暴躁的臭男人,母亲被那个男人狠狠的揍了一顿,才气焰嚣张的离开。 那一刻,安媚儿既痛恨母亲,又觉得母亲很可怜。 她害怕的慢慢走上去,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温暖着母亲,安慰着母亲。那一刻,她母亲抱着安媚儿哭了很久很久,哭的嗓子都哑了,直到后来哭晕了。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昨日的一切,她母亲当做没发生,照样带男人回家。 昨日不堪回首的记忆,恍如隔世,一晃,安媚儿长成了婷婷玉立的美少女,今天是她二十岁的生日,梦幻般的美丽年龄,可她却在这一天,结束自己,这对自己或者母亲,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解脱。 她的母亲是一个专做别人小三的浪荡女,不知羞耻,不知自爱,她遗传了她母亲的一切,她恨她的母亲,是她的母亲把她造成今天悲惨的人生。 第二章 梦,有时很美 几年来,自己和母亲一样,为了生存,她到处诱惑男人,美丽的青春是财富的资本,母亲老了,找上门的男人越来越少,她不像母亲那样,把男人带回家,而是让男人花钱,去高级酒店,喝名贵的菜,喝昂贵的酒,赚大把的钱。 或许说,安媚儿更适合做小三,因为她有一双摄人魂魄的狐狸眼,让男人心甘情愿的花钱。她不用像母亲那样,每天都接待客人,她像狐狸一样狡猾,从男人的钱包里,就可以得到大笔的利润。 放纵的人生,龌龊的人生,安媚儿苟且偷生,为的就是等待二十岁生日的这一天。 她从外面回来,她的母亲与男人消魂的时候,她拿着菜刀砍死了那个男人和自己的母亲。 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和母亲,两句光溜的身体,那么狰狞,猥琐,恶心。 她第一次感到无比的畅快,多年来积压的憎恨,得到了报复。 古旧的小阁楼,有着一股浓浓的发霉味,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让安媚儿恶心的想吐。 阁楼内的视线昏暗,然却可以清晰的看见安媚儿嘴角一丝淡淡的微笑,不过转眼即逝,随之代替的是不屑与冷意。 她拉开破旧的蓝色窗纱,因为用的久了,蓝色早已退成惨白的蓝色,安媚儿模糊的记忆力,那时窗纱的颜色很蓝很蓝,然随着时间的侵蚀,却变得惨白惨白。 她打开小窗户,外面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安媚儿微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房内那发霉味和血腥味,渐渐的消淡。 她平静的站在窗前很久很久。 忽然听到似乎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声音,她知道那是母亲的声音。 她回过头,母亲尚还有一口气在,安媚儿第一次见到了母亲的笑,温暖的阳光折射在母亲憔悴又美丽的笑颜,是那么美,那么纯,仿佛天使的微笑,可那微笑却是苍白无力。 她的心一怔,听到虚弱的母亲呼唤着自己,安媚儿没有上前,只是面无表情的冷淡道:“你怎么还不死?” 她母亲虚弱一笑道:“我很快就死了,不够我要谢谢你,我解脱了,我多年前想着就这么走了,可我放不下你,我想看着你找到一个心爱的男人,穿着洁白的婚纱,牵着心爱的人,踏上结婚礼堂。” “那是你曾经的梦想。”安媚儿仍是冷冷,也许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她的心早已麻痹了,任何的往事,任何的伤心,都掀不起任何的涟漪。 她母亲仍是淡淡一笑,那种对着过去的回忆,梦是美的,眼神是幸福的,却又是苦涩的,她良久才道:“是,那是我年轻时的梦想,我多么可以回到过去。”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安媚儿的心在抽蓄,多年来相依为命的母亲,即使恨,刻苦铭心,终究是有割不断的血脉情缘。 她不想表露出对母亲一丝的同情,一丝的怜悯,仍是冷冷道:“你上路吧,很快,我就会地府里找你。” 她母亲凄婉一笑:“你很快就会找我,死后还有灵魂吗?还有前世的记忆吗?”这是母亲这一生最后的一句话,安媚儿知道,她母亲走的没有遗憾,走的轻松,很快,自己也会和母亲一样,远离痛苦的边缘。 听说,死后,人的灵魂会漂浮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死寂的,一片灰暗,没有色彩,那些灵魂没有感知,没有思维,每天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安媚儿想,那时自己还认得母亲吗?她看到母亲临死前,那记忆里的梦,她想,梦,有时真的很美。 她去自首了,接待她的案子是一个很和善的女警官,女警官很同情安媚儿的遭遇,但女警官也告诉她,她是故意杀人罪,要判死刑。 第三章 阴曹地府 有人说,安媚儿是天生的红颜祸水,不仅天生妖媚靓丽,更重要的是她长着一双勾引男人的狐狸眼,细细长长的,内双眼,一笑,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那妖媚又不是风雅的笑靥,让人情不自禁的迷醉其中。 见过一面的她,很难再忘记她那双慑人心魂的美丽狐狸眼。 安媚儿要是在古代,就是妲己再世,祸国殃民,蛊惑君心,人人而当株的可恶女人 安媚儿死了。 她被牛鬼蛇神带到了阎王面前,安媚儿规规矩矩的跪在阎王爷的面前。 阎王爷望着安媚儿好久,才道:“你身上的戾气太重,怨气太深,无法转世投胎,本王给你两种选择,一种是留在阴曹地府里修行,身上的戾气,怨气,什么时候淡了,本王再安排你转世投胎。” 安媚儿听了,马上拒绝道:“不要。” 阎王爷怔了怔,又开口道:“另一只选择就是穿越到古代,借尸还魂,继续生存下去。” 安媚儿冷淡的望着阎王爷道:“替别人生存,我不愿意,那些东西,不是真正属于我的,我想要重新开始,我想要属于真正我的东西。” 阎王爷死气沉沉的声音响起道:“那些真正属于你的东西,是你亲自毁灭了,除了这两样,选择,你别无他选。” 安媚儿立即冷唇相讥:“我亲手毁灭的,灵魂圣洁的人,都不会容忍那样肮脏的东西存在。” 阎王爷叹着气,同情道:“其实,你有那样的出生环境,那样的悲惨人生,也是本王一时失误,才酿成此大祸。”不过阎王爷话锋又凌厉一转道:“不过,你别和本王讨价还价,你有什么要求,本王尽量满足你。” 安媚儿想了想,心底盘算着,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以把它变成属于我的东西,主意打定好了之后,道:“我要第二种选择。” “那你在临走前,可有什么要求?” 安媚儿平静道:“你说,我有那样悲惨的人生,是你一时失误,才酿成此大祸,那我要你补偿我,这辈子,我被男人愚弄,毫无尊严的被可恶的男人狠狠的践踏在脚底下,我要讨回失去的自尊,我要权倾天下的男人为了我放弃江山,即使他身边有数不清的女人,我却是他心中唯一的最爱。” “可以。”阎王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手凭空比划了几下,便有一颗黑黑的小药丸,手又一挥,那药丸就到了安安媚儿的手上,安媚儿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阎王爷捋了捋长长的黑须,死气沉沉的声音道:“愚情丸,可保无虞,爱你一生一世。” 安媚儿听了,却满脸不屑的把愚情丸扔掉,道:“耍手段的爱,我不要,我要他爱的干净纯粹。” 阎王爷摇着头道:“你想要获得帝王的真爱,恐怕很难。” 安媚儿笑了笑,不信道:“我不信,我不相信,我安媚儿的魅力,永远那么差。” “其实,有那么一个人,你不该辜负的。”阎王爷想起一个人来。 安媚儿恍然一怔,想起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子,那个给自己送早餐,那个一直苦劝自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男孩,那个自以为是,是全世界最爱自己的那个笨男孩。 其实不是安媚儿不想接受他的爱,只是他那么一个完美的人,自己会爱得自卑,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那样她连最后仅有的尊严都会消失。 她冷笑道:“他,哼,伪君子。” 阎王爷望着安媚儿又叹着气道:“看来,你生前的戾气,怨气,凝聚得越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淡化的,时辰已到,既然手段的爱,你不屑一顾,那就靠你自己努力,我会安排一处好人家,让你好好的生活,亲情,友情,统统都会享受得到。” 阎王爷望了望了安媚儿,对着牛头马面道:“可有位置,让安小姐替代?” 牛头马面掐指算了算,才道:“安和十二年,八月二十三日,申时,安胜的夫人柳氏,孕有双胞胎,其中一个胎儿因缺氧死于腹中。” 阎王爷点点头,又望着安媚儿道:“新的开始,希望你能生活得好,现在我会封闭你的记忆,当你遇到真爱的时候,被封闭的记忆,会被打开,那时就是你遇到真爱了。” 安媚儿又想了想,才道:“谢谢阎王,我会忘掉以前的一切,新的选择,新的人生。” 第四章 没有眼泪的天使(一) 鸾朝一举打败了前朝余孽,统治了中原。 安和皇帝成了入关中原的第一位皇帝,定居前朝遗留下来的皇都金玉城,鸾朝又后改为鸾凤城。 因此鸾凤城成了鸾朝皇都。 安和十二年,春暖花炸开时,夕阳西下,京城的上空上,飘絮和飞花,漫天飞飞,袅袅炊烟飞上天。 绿草茂盛,黄莺飞舞,正是二月早春,轻拂堤岸的杨柳沉醉在烟雾之中。 放学归来的儿童,老人,少男少女,忙趁东风放纸鸢。 欢声笑语,一片融合,充满惬意。 在这样美好的时辰,安府安太医安胜,上天赐予了他一对可爱的小天使。 然安胜的夫人柳氏却难产了,众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安胜在门外催促产婆尽力,产婆捏着冷汗道:“老爷,夫人,倒生啊。” 安胜闻言,不顾忌讳,冲门而入,帮着那些女眷瞧了,都大惊失色,忘了手中的活儿。 当柳氏痛苦的叫声刺激着众人的神经时,大家才醒过了,安胜急的对产婆吼道:“愣着干嘛,快接生啊。” 产婆缩了缩头,稀里糊涂道:“是,是,老爷。”又对着柳氏喊道:“夫人,用力,用力,再用力,看到了,再用力。” 安胜上前握着柳氏的手,安慰并鼓励道:“夫人,一切都会没事的。” 柳氏痛苦的叫喊,反手紧握着安胜的手,却也尽全力道:“老爷,若是今儿我不行了,请替咱们的孩子,取个好名,好好照顾他长大成人。” 安胜眼睛红红的,道:“夫人,你们母子都会平安的。” 当最后柳氏的一声叫声,冲破屋顶时,当婴儿的哭啼声响起时,安胜喜不自禁,抱着弱小的女婴,道:“是个女儿,是个宝贝女儿,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婴儿声再次响起,大家都喜不胜说,是双胞胎。 柳氏却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安胜绞尽脑汁,也要替这个得来不易的女儿,取个好听的名字,姐姐叫安凤儿,妹妹叫安媚儿。 安凤儿安媚儿,两对可爱的双胞胎,她们极其受宠,在父母哥哥的庇佑下,渐渐长大。 安媚儿重生后的童年是快乐的,是美丽的,没有半点的破碎,她享受到了前世没有的亲情,她常常望着蔚蓝的天,问自己快乐吗?她不知道,她是一块纯洁的美玉,童年美好的完美,一点瑕疵都没有,可安媚儿恍惚间,越美好的东西,就越不真实,或者越短暂,好像一转头,再回头过来,就消失了。 她越长大,内心就越空虚,即使表面是阳光灿烂的笑脸,她总感觉遗失了什么?其实她不知道,她遗失的就是那被封闭的前尘往事。 安胜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赋词曲,转眼八年已过。 安媚儿和安凤儿,长得极为相似,唯一分辨她们的方式就是,安媚儿的眉心间有颗淡淡的泪痣,不仔细瞧,是很难看出。 可心细的柳氏却把这唯一的不同,作为了识别的标志。 安媚儿没有眼泪,从小到大,她的姐姐安凤儿,只要一摔倒,就会流眼泪,安媚儿虽摔得很疼,可她紧咬着牙关,挺过去,即使眼睛红红的,她也想挤出几滴眼泪,可终究是没有眼泪,她想,自己是一个没有眼泪的怪人,心底开始羡慕姐姐的眼泪。 第五章 没有眼泪的天使(二) 每次安凤儿流眼泪的时候,安媚儿总会伸出小手,放在安凤儿的眼帘下,晶莹闪耀的眼泪在安媚儿小小的手心里,安凤儿总是迷惑不解,安媚儿笑道:“凤儿,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不可轻易掉,也不可随意毁坏践踏这来之不易的东西。” 安凤儿仍是不解,小小年纪的她,没有安媚儿那世态苍凉的忧郁眼神,因此也体会不得眼泪到底珍贵在哪里。 安媚儿曾问柳氏,自己为什么没有眼泪,柳氏宠爱的笑着说,那是因为她坚强,才会没有眼泪。 这一年,生活在一起八年的双胞胎姐妹,终于要分开了。 安凤儿要走了,离开了这个家。 第二天清晨,喜鹊喳喳的在繁华绽放的枝头,叫着,让人听着,心里也暖和。 柳氏和安媚儿早早的起来,送走了安凤儿。 安凤儿舍不得离开她们,安媚儿告诉她,喜鹊在枝头喜气洋洋的给我们送别,我们应该高兴。 安凤儿见安媚儿那么开朗的性格,虽说是两姐妹,俩人的性格却是有很多的迥异,安媚儿开朗乐观,安凤儿多愁善感。 安凤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安媚儿的手道:“媚儿,你真好,从小到大都是没有眼泪,而我总是个爱哭鬼,遇到一点伤心事,不顺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哭。” 安媚儿见院落里,一株梨花翩翩飞落,花绯落红一地,伴着草坪上那绿油油的,点点的绿绿红红,非常好看。 安媚儿的心渐渐沉沦,心渐渐的迷醉,眼睛扑朔迷离,似在回忆遥远又模糊的记忆,天上明晃晃的太阳,那是古老的记忆,她忆不起却又在努力寻找那逝去的记忆,那种空荡又抓不着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颤,苦涩漫溢心头。 她淡淡一笑道:“不是我不想没有眼泪,只是我天生是没有眼泪的怪人。” 安凤儿见神色有些苦涩的安媚儿,觉得奇怪,何时她的眉头也陇上了淡淡的忧伤,却也安慰道:“媚儿,你曾告诉我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坠落人间,为了寻找眼泪的天使,最后她寻到了真爱,有了眼泪,你的情况和她一样,当你遇到了你生命中的白马王子,你就会有眼泪,那时,你不会再是一个没有眼泪的天使。” 安媚儿,心一沉一颤的,真的吗?仿佛前世的悲惨境况,虽然她迷糊忆不起,但是男人淫贱的笑意,趴在母亲身上猖狂的驰骋,母亲那种要死要活的痛苦又快意的呻吟声,他们那种神魂颠倒的样子,让安媚儿痛不欲生,因此她要结束那种龌龊不堪,暗无天日的人生,因此她狠心砍死了那个贱男人和自己的母亲。 安媚儿也许还没意识到,她心中有一道无法道破的枷锁,那道致命的枷锁,囚禁着她过去不堪回首的记忆。 即使阎王爷好心封闭了她前世的记忆,即使她自己努力的刻意忘记,然那遥远又支离破碎的零碎记忆,时不时侵袭着她的神经,二十年刻苦铭心,甚至深入骨髓的疮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淡化的。 有时候,安媚儿都在梦中惊醒。 安凤儿走了,她到关外的外婆家。 每次日出日落,天晴下雨,一对如花的双胞胎姐妹,都会仰望着天空,默默的思念着对方。 一晃,一年又过去了。 第六章 天子屈尊安府 春初的景色很美,万花飞絮,碧波涟漪。 安媚儿寝室后面一个小小的花园,那里花,开得妖娆妩媚,芍药花,杜鹃花,牡丹花,玫瑰花,百香争艳。 她一身粉红的花裙子,站立在百花中,被百花簇拥着,安媚儿同样拥有前世那双摄人魂魄的狐狸眼。 但是她那双狐狸眼却和狐狸精的眼睛很大不同,她那双狐狸眼,清纯澄透,没有狐狸精那种妖娆妩媚。 安胜曾找仙人算过卦,仙人说天灾不及妖祸,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安胜,安胜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有一次,安胜无意间看见安凤儿和安媚儿那极为相似的眼睛,那双狐狸眼,恍然间明白了那仙人的意思。 说自己的女儿是妖祸,安胜气打一处来,自己的女儿聪明伶俐,怎么是妖祸呢? 因此他把那仙人荒唐的谬论,抛掷九霄云外,甚至是不屑,那种到处招摇撞骗的江湖骗术,不值一信。 她的眼睛随着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灵动的幽幽转动。 这片后花园规模不大,却是安媚儿的小天地,她不准别人随便进来,仿佛这里就是她的小天地。 柳氏去安媚儿的房间找不到人,便在前院找,她那充满母性的慈爱声音柔声,一路唤道:“媚儿,媚儿。” 她从厨房煮了一些清淡的粥,准备端给安媚儿。可来到媚儿的房间,却见房内空荡荡的。 有些路过的家丁见到柳氏,忙恭迎上前禀告:“夫人,媚儿小姐,没事,她在奶娘的陪同下,好像往后院去了。” “哦,是这样啊。”柳氏安定下来:“你忙吧。”接着又望了手中的莲子粥,对家丁道:“这粥儿凉了,到厨房里,热一热,再端到小姐房间去。” 家丁遵命后,便离去,柳氏笑了笑道:“那丫头,准又是有什么心事,真是越长大,心事藏得越近。”边说,边往后院走去。 转过几个弯,迎面见到奶娘,奶娘行礼道:“夫人,小姐在后花园里,想一人静一静。” 柳氏闻言道:“你忙去,我去看看。”可她又转到后院,不见安媚儿的半点影子,又从丫鬟口中,安媚儿到前厅去了。 媚儿原打算找安胜问一些事儿,可到了前厅,就看到安胜在和什么人攀谈,见安胜如此恭顺并小心翼翼的和那人说话,媚儿好奇的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她看着大厅中的那个男子,言谈举止,气宇不凡,自身带有皇族贵气,眼里却是无限的落寞与担忧。 此时她还未想到,这是鸾朝的天子安和皇帝泫然。 直到安胜和泫然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入她的大脑神经,她才如梦初醒。 “安太医,涔妃朕只能交给你了,其他的太医都认为回天乏术了。”泫然降低尊份,恳求安胜。 “皇上委身屈驾寒舍,臣不胜惶恐,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所托。”安胜惶恐的跪下,心下担忧之极,涔妃的病恐怕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了。 “涔妃,皇上,那不就是当今天子安和皇帝吗?”媚儿久闻安和皇帝对涔妃磐石不可移的爱,在民间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家喻户晓,她想着,心里也有些好奇,情圣的天子,是很少有的。 她来到泫然身旁,掩不住的喜悦,脱口问道:“你是安和皇帝吗?” 第七章 童言无忌 晴朗的声音,毫不避讳的斗胆问着,让仍跪在地上的安胜胆战心惊,背脊冒了一身的冷汗,瞪了媚儿一眼:“你怎敢直呼皇上名讳,真是大逆不道,还不跪下。”接着又低头请罪:“皇上,此小女,年纪尚小,尚不懂事,皇上要罚,请罚臣的管教不严之罪。” 泫然却毫不在意,看着媚儿清澈无邪的那双狐狸眼,俏皮的眨着,犹如夜空里,点点闪烁的星星,明亮迷人,一张樱桃小嘴微微翘起,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恍然间,情不自禁的迷醉其中。 安媚儿今年九岁了,她是美的,泫然想着,连号称鸾朝第一美女的涔妃,似乎也不及安媚儿美,若是长大了,定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特别是她那双狐狸眼,要不是泫然皇帝定力非同凡人,好像也慢慢沉沦在她那双狐狸眼中。 可安媚儿无辜的表情让泫然回过神来,忍俊不禁的浅浅一笑道:“无碍。” 媚儿见到安和皇帝,内心有点兴奋,这会正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忘了言语。 “谢皇上不罚之罪之恩。”安胜叩头谢罪,然后起身。 媚儿却仍是胆大的直盯着泫然看,稚嫩的脸上,无邪的笑容,让泫然有种错觉,在媚儿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涔妃同样的笑颜。 就这么对看了半响,安胜浑身有丁点的不自然,轻声咳嗽了声。 泫然稍微理了理神色,和善的笑问:“告诉朕,你小名叫什么?” 先前的言语冒失,是由于心情激动,失去了控制,现在一切自然随和,媚儿不再冒失回答。 “回皇上,我叫媚儿,安媚儿。” “媚儿,很好听的名字。”泫然望了安胜一眼,眼神里尽是赞赏道:“很可爱的女儿。” “谢皇上夸奖。”安胜双手作揖,微微福身谢道。 “那皇上喜欢媚儿吗?”媚儿拉着泫然的手,期待的问。 “喜欢。” “那媚儿可以进宫陪皇上玩吗?” 安胜又被安媚儿的放肆,提了一身的胆,真怕这个毫不忌讳的小不点,会再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言语来,触怒了龙颜,忙遏制道:“媚儿,你速速离去,不得在皇上面前越放肆。” “安太医,别吓着了小孩,她还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你也不必在意,朕恕她无罪。”泫然给安胜吃了一粒定心丸,他心情本就郁郁寡欢,而今见了媚儿,心间的阴霾一扫无光,犹如万里晴天般,开阔明朗,这样难得的心情,不想因安太医惧怕一些东西而被破坏了,同时也吓着了这个可爱的媚儿。 “媚儿,你想进宫陪朕玩吗?” “是啊,媚儿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在宫里,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可以说说心里话,涔妃,如今重病在身,媚儿想,涔妃心里一定也很很孤单寂寞,也想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媚儿要是进了宫,就可以陪皇上和涔妃聊天解闷了,涔妃也不会积郁成疾,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去了一大半,皇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媚儿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过了好会儿,瞧见安胜和泫然都阴沉着脸,未言语,心下想着,是不是自个又说了错话,她试探性的小声问道:“爹爹,媚儿是不是说错话了。” “媚儿没有说错话。”泫然摸着媚儿的小脑袋,笑的有些凄然。 媚儿看到泫然眼里有隐隐的雾气,心里很心疼他,很想用自己的手拂去他心里的伤口。 泫然看了看天色道:“天儿不早了,朕该回了,安太医,若是得空,带上媚儿进宫陪陪涔妃,朕想,涔妃,一定会喜欢媚儿的。” “臣遵命。”安胜本想拒绝,可却不敢违了泫然的意。 “媚儿,朕走了。” “皇上,你要记得开心哦,媚儿恭送皇上。” 泫然笑了笑,喊道:“吴德胜。” “奴才在。”泫然的话音刚落,吴德胜随若干太监立即出现眼前。 “摆驾回宫。” “喳。”泫然率先走在前头,吴德胜随身左右,后面一大群太监跟着身后。 媚儿望着这气势威仪的场面,忍不住哀叹道:“多么可怜的一个人啊。” 第八章 心梦如凉水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虽说是初春,但仍带着微凉的寒意,卷起一片片寂寞的落叶,冷冬傲雪,角落里的一树梅花香飘清逸,恍惚中似乎闪烁出冷冽冬意,似有不甘生命这样消逝。 皇宫里的夜色和安府的夜色,同是一片天,似乎没什么不同,可因人,因事,一切却显得仓猝不及。 后宫里的女人,因被遗忘,而花容消逝,岁月无痕,在皇宫内,在皇帝的心中,或留下,或没有留下,一撇一笑。 媚儿仰望这样的天空,良久。 这时,柳氏望着还在望着夜空发呆的媚儿,心想着,今儿,媚儿是怎么啦,问道:“媚儿,你怎么啦,有心事吗?跟娘亲说说?” 媚儿笑道:“娘亲,没事。” 柳氏却不信道:“没事怎么会老是望着夜空发呆呢?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 媚儿点头答应,在柳氏的安抚下,很快进入梦乡,她梦起了一个梦。 鸾凤城,气势磅礴,宏伟壮观,人人而望之,城外的人都羡慕城内,却不知城内的凄凉,繁华散尽去,终了一生怨的悲哀生活。 然鸾凤城内的某一角,月上宫,这是众多嫔妃隐晦的地方,却是泫然最喜欢来的。 泫然,即使涔妃重病缠身,也夜夜前往月上宫,今夜也是如此。 就在先前,皇太后身边的太监小德子,顺着慈和太后的意思一字不漏的禀会泫然,说月上宫是个容易沾晦的地儿,不宜多跑。 泫然听着这话,很不顺心,便命令他人打小德子五十大板,命发话说,若谁胆敢再说月上宫的任何不是,莫怪自己不手下留情。 为了这事,慈和太后,气得卧病在床,想不到母亲竟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妃子。 泫然也听说慈和太后病了的缘由,自知自己不是,便前去探望慈和太后的病情。 可太后一时赌气,将泫然拒之门外,可更让太后气的是,泫然吃了一回闭门羹,却再未来探望,而是日日夜夜守候在涔妃床边,这让慈和太后对涔妃更憎恶一层。 话说,泫然原先是孝子,对于慈和太后的意愿,也不敢忤逆。 可自从出现了涔妃之后,他处处却与慈和作对,一次的想废后,好在慈和和朝廷大臣的压倒下,未能如愿。 慈和斜躺在床榻上,轩阳乖顺的为慈和捶背。 “皇阿嬷,舒服吗?” “舒服,轩阳比你皇阿玛孝顺多了,今儿你的皇阿玛,不要咱祖儿俩了,他的魂都被那个涔妃给勾去了,轩阳,你说,你皇阿玛是不是很坏?” “皇阿嬷,轩阳不敢妄自评断皇阿玛的不是,不过,皇阿嬷有轩阳陪着,轩阳天天为皇阿嬷捶背解闷。”轩阳懂事的道。 “轩阳真乖,好了,天儿也不早了,皇阿嬷累了。”慈和微微闭上眼睛,挥挥手,轩阳心神领会之后,行了礼后恭敬道:“皇阿嬷,轩阳告退。” 轩阳在苏嬷嬷的带领下,离开了慈和的寝宫。 第九章 三皇子夜探涔妃 月上宫,安静的存在着,清冷的夜空,残缺的月牙儿,高挂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冷光。 涔妃因重病缠身,阴阴郁郁的心情,今儿脸上却难有淡淡的微笑。 泫然也浅浅的笑着,向涔妃讲述今天遇见媚儿的情形。 “想不到有这么可爱的女娃,赶明儿,我也瞧瞧这闻名不如见面的媚儿。”从涔妃欣喜的神色看来,她似乎很喜欢媚儿,也不知道泫然是如何把媚儿夸浮的如何如何好,竟让涔妃还未见上媚儿一面,却从心里开始喜欢这个小丁点。 可笑过后,心里难免又有点感伤。 “想不到这朝野上下,后宫嫔妃,除了爱妃,竟没有一个懂朕的心,想不到,今儿,却遇到了媚儿,小小年纪,她竟晓得咱们。” “皇上,媚儿今儿的一番话都说到咱们心坎里去了。”涔妃说完这句话,病又发作了,猛咳了好一会儿,喝了婢女端来的药,才好了一会儿。 泫然心疼极了:“爱妃,累了,就先休息吧,若有说不完的话,来日方长。” “不,皇上,臣妾的身体,自个晓得,臣妾还有好多话来不及跟你说。”原本还浅浅的笑意,此时却是默默流泪:“皇上,您请回吧,你整天为国家,为百姓,心力交瘁,臣妾知道,您在这里会睡不安稳的。” “爱妃,累了,少说话吧,就这么静静的依偎着,朕就知足了。” “皇上,此生拥有您,臣妾也满足了。” “三皇子,回您自个寝宫,不是走那条路,您走错了。”一个尖腮的太监顺福爹里爹气的奶娘声骤然在黑夜里响起。 远在前方的轩阳,回头道:“没错,这是去涔妃的寝宫,涔妃病了,我要去探望她。” 顺福听了,差点尖叫,急的忙跑到轩阳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呀哟耶,我的小祖宗,那个地不干净,不能去,苏嬷嬷交待过,叫奴才直接把您送回您寝宫里,路上不得逗留。” “不要,我就是要去,我是你的主子,你能奈我何。”轩阳小大人的双手叉腰道。 “小祖宗,这为了您的安全,可由不得你了,来人啊,把三皇子请回宫。”顺福全然不怕轩阳的威胁,若是轩阳在慈和太后面前告状,自个也有理由自保,去月上宫,那可是要了小祖宗的命不成。 顺福有点威风的命令一下,跟着身后的太监应了声后,向轩阳走来。 “三皇子,你是。。。”顺福阴测测的看着轩阳,明显的告诉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自找罪受。 轩阳见了,冷着脸道:“顺福,你竟敢对我大不敬,我要告诉皇阿嬷。” “三皇子,奴才这可是为了您好,即使受罚,只要您平安无事,奴家也就认命了。” 仍是阴测测的声音,让轩阳心生憎恶,却冷笑道:“那我要是告诉皇阿玛,说你说月上宫是个不干净的地儿,去了,就会染上重病,看看,皇阿玛会如何?是不是还想去体验体验小德子屁股开花的滋味啊。” 顺福听了,想着上次小德子屁股血肉模糊的样子,毛骨悚然,忙低头哈腰道:“小祖宗,您就饶了奴才吧。” “饶你可以,不过,我要去月上宫看望涔妃。” “好,好,一切依小祖宗。” 顺德却在心里叫苦,奴才咋那么难做呢,不管如何,左右都得罪大人物,搞得小命随时不保。 待轩阳到月上宫的时候,泫然已不在,涔妃也早已躺下休息。 微微的烛光,透着火红的灯笼,照亮了冰凉的地面。 守夜的婢女见轩阳来了,便轻声行礼道:“三皇子吉祥。” “不必多礼了,鄂娘娘可睡下了?”轩阳瞧着里面侧躺的身影,对着守夜的婢女问。 “回三皇子,娘娘已睡下了,夜已深,请三皇子早点回去休息吧。”守夜的婢女微微颔首,下了逐客令。 “我是来看涔妃的。” “三皇子的心,奴婢自会禀会娘娘,为了避免他人说闲话,请三皇子速速回自个的寝宫吧。” “那好吧。”轩阳无奈,扫兴的转头离去。 等送走轩阳之后,守夜的婢女走进了里屋。 涔妃并未转身,垂眉轻声问:“彩霞,是三皇子吗?” “回禀娘娘,是三皇子来探望您来了。” “也只有他有心,明儿替我回礼谢过他。” “是娘娘。” 第十章 不争气的三皇子 “三皇子,您慢点跑,别跑得那么快啊,奴才追不上了。” 性格叛逆,爱捣蛋的轩阳,刚才才大闹书堂,导致孔令无法教书,其他阿哥无法学习,他很不喜欢听那个愣头愣脑的孔老头子,把孔令狠狠给数落了一番,说他如何迂腐无知。 孔令一气之下,晕倒在地,轩阳见情况不妙,若是被泫然逮住了,免不了又是一顿罚,可他不知道,他怎么跑,都跑不出鸾凤城这个大囚笼。 这会儿被一大群宫女太监围着鸾凤城满地跑。 “三皇子,你慢点,别摔着了。”领头的太监顺福,朝着前方的轩阳喊,又向后面的太监宫女喝道:“你们倒是快点啊,平时白养尔等了,若是阿哥有个啥,尔等小命也不保。” 顺福真的跑不动了,不知这个三皇子咋能那么折磨人呢。 他停了下来,双手不断挥动,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追上去啊。”并用脚蹿了其中一个慢挪挪的太监,这一蹿,自个重心不稳,老骨头摔倒在地,一个劲的叫疼。 “你没事吧。”一个小孩的声音问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顺福看到了救星,一个惊喜道:“曹毅,快,快去把三皇子追回来,他妄图逃出宫去。” “是,公公。”曹毅贼贼的笑着,说完一个箭冲的上去,很快追上了那班奴才,又过了半响,与三皇子并肩而跑。 “别白费力气了,三皇子,要想逃出宫去,这个法子是行不得的,咱另想办法了。” “那你有什么法子啊,你不知道,我在这个宫里憋闷了,一点乐趣也没啥。”轩阳有些喘气道。 “站住。”忽然凭空传来一声叱喝。 众人闻言,慌忙跪下恭迎道:“皇上吉祥。” 泫然挥挥手漠然道:“都起来吧。”接着款款走到轩阳面前,冷冷的盯着他,眼里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轩阳和曹毅跪下行礼道:“皇阿玛吉祥。” “皇上吉祥。” 泫然冷哼着道:“你一天不捣蛋不成,真真个不长进的混子,来人,把三皇子拘禁起来,没个十天半月,不准放出来。” 身后的吴德胜应声道:“喳。”接着越过泫然,堆着笑脸对轩阳道:“三皇子,请。” 轩阳不服气的起身,手去拽着还跪着的曹毅,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 泫然却道:“曹毅,你可知罪。” 刚要起身的曹毅又跪下磕头道:“曹毅知罪,请皇上责罚。”“曹毅,何罪之有,一切都是我闯的祸,与他人无关,皇阿玛不要牵连无辜。”轩阳怨怨的道。 “三皇子,曹毅有罪,犯了失职之罪,身为三皇子的伴读,没好好督促三皇子,却陪着三皇子起闹。”曹毅望着轩阳振振道,眼神却示意他不要再恼怒皇上了。 泫然又道:“念你有知罪之明,暂且打十大刑杖。”说完又往月上宫方向走去。 “谢皇上。”曹毅谢道。 “恭送皇上。”众人又跪下行礼 —————————————————————————————————————————————————— ###都市言情小说 。readnovel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都市言情小说!### 《罪红颜之媚惑帝王爱》精彩正在继续。 第十一章 原来我只是一颗棋子 “哎呦,哎呦,三皇子,我说,你轻点。”曹毅光着屁股,躺在床上,叫苦不迭。 轩阳坐于一侧,看这曹毅屁股上於肿,怨道:“皇阿玛真狠心,十大刑杖,那些奴才下手真够狠的,你看,皮都裂了。”并一边有点生疏的替曹毅上药,他打小就没弄过这玩意,难免生疏笨拙,即使他很小心翼翼,可在曹毅看来,下手还是挺重的。 曹毅想,这又不是在马背上拿着弓弩射大雕,就不能手下留情点吗? 曹毅想自个上药,身体是自个的,好歹也知轻重,可轩阳一意孤行,说这祸是自个给捅的,倒连累了曹毅,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之心,和铁铁铮的哥们义气,他执意要替曹毅上药。 即使再痛,轩阳是主子,曹毅也得忍着。 “三皇子,要不,我自个来吧。”曹毅恳求道。 “你好好趴着,伤在屁股上,你怎么自个来?曹毅,我认定你是我的铁兄弟了,在这皇宫大内,只有你是我的铁哥们,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轩阳替曹毅敷好了药,仗义道。 曹毅虚弱一笑:“谢三皇子蒙爱。”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叫御膳房给你弄得滋补的玩意。” 忽然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道:“三皇子,佟妃娘娘请您过去。” “知道了。”轩阳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知道自个额娘肯定又要对着自个喋喋不休了。 “跪下。”佟妃看着不争气的轩阳,严厉道。 。。。。。。。。。。。。。。。。。。。。。。。。。。。。。。。。。。。。。 轩阳乖乖的跪下了,却把眼神瞥向别处,一言不发。 佟妃却在那痛心疾首的哽咽道:“你就不能给额娘挣点气吗?怎么爱闯祸?” “额娘,我。。。”轩阳心中的苦,心中的怨,不知该向谁诉,自个的额娘都把自个作为一颗向上爬的棋子,难免有些心寒,却也怨道:“不管我怎么做,皇阿玛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儿臣,儿臣做的再好,又如何?” 。。。。。。。。。。。。。。。。。。。。。。。。。。。。。。。。。。。 语气有些戾气,让佟妃更是来气,站了起来道:“你咋这么自暴自弃呢?你若没有努力争取,怎么会晓得一切,你不为额娘想想,自打涔妃进宫后,你皇阿玛眼中只有她一个,如今儿,四皇子夭折,涔妃又身染重病。”她蹲在轩阳面前,柔声哭泣道:“今后,额娘的命运可都在你身上了,儿子,你给额娘挣点气,别再胡闹了,行吗?额娘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有一天,你能成才,成为皇阿玛眼中的优秀儿子。” 轩阳面对着哭泣的佟妃,有些不知所措,但却也倔强的不肯低头道:“你们大人都一个样,我讨厌你们,讨厌皇宫里的一切一切。”说完冲着跑了出去,佟妃也无力的瘫坐在地,掩面哭泣道:“轩阳,你怎么还不懂呢,不是额娘愿意逼你这样,只怨我们生在帝王之家。” ###都市言情小说 。readnovel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都市言情小说!### ————————————————————————若喜欢此文的读者,请点击收藏,谢谢————————————————————————————————————————————————————————————————————— 第十二章 跳水寻寻凉 “滚,滚,都给我滚。”轩阳望着身后一群讨厌的人,大吼着,从佟妃那出来,只觉心烦气躁,这时,望向前方的一个湖,一个劲的翻越栏杆,‘扑通’的跳下湖去,渐渐的沉入水底。 身后的顺福瞧见了,方知情况不妙,忙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投湖自尽了,快,快,跳下去,救三皇子,快啊。”其他的人随着顺福的大喊,手忙脚乱的跳到水里去。 摸索了半天,仍不见轩阳的踪迹。 顺福却在上面焦急着望着,叫着:“找着了没,找着了没?”又自言自语道:“这下该怎么办呢,小命肯定没了,这三皇子,你救饶了奴才吧,奴才一把年纪了就,受不起你一天没完没了的折腾,你这般,不是要了奴才的命吗?” 水里的数个奴才,慌乱的摸了一番,仍未所获。 “公公,没有啊。” “那你们喊啊,边找边喊啊。”顺福急的冒冷汗。 “是,公公。”水里的人也急的喊:“三皇子,三皇子,三皇子。” 过了半响,轩阳从水底慢慢探出脑袋,游向岸边,对着顺福喊道:“喊什么喊,让人不得清净。” 大伙望着无碍的轩阳,一颗心松了下来,都喜出望外的蜂拥到轩阳的身边。 顺福跪在轩阳面前,老泪纵横道:“三皇子,您给奴才行行好,别再折腾了不?” “又没叫你跟着,那是你自个找罪受,怨不得他人。”说完,径直往自个寝宫走去。 回了寝宫,曹毅正趴着歇息,闭着眼,轻微的发出呼噜声,想必是睡着了。 轩阳却不理会,吵醒了曹毅,对着曹毅埋怨道:“这大热天的,你也睡得香。” 曹毅望着全身湿漉漉的轩阳,疑惑道:“三皇子,您这是怎么啦?全身都湿了。” “没什么,讨厌死了,这大中午的,天儿热,跳到水里寻寻凉,可那些奴才,让人不得安静,非得把自个给揪出来。” “好了,三皇子,你也气坏了自个,快去把衣服给换了,赶明儿着凉了,又有的罪受。”曹毅赔笑安慰。 轩阳听了曹毅的一番话,觉得心窝暖了,笑道:“曹毅,在这宫里头,只有你真心待我好,无欲无求的待我好。” “谁叫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曹毅笑呵呵的道。 “娘亲,咱们这是要去哪啊。”媚儿在柳氏的牵引下,上了马车,待帘子放下,马车缓缓前进,柳氏才抱着媚儿含笑道:“咱们去静安寺礼佛去。” “静安寺。”媚儿重复了一遍。 轩阳的床榻上堆积了许多书,翻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觉得乏味,突发奇想,大叫道:“曹毅,曹毅。” “三皇子,曹毅在这。”曹毅悻悻的跑了出来。 轩阳对他笑道:“你的屁股好点没啊,能不能走路啊。” 曹毅自豪道:“放心,我的皮厚着呢,这点小伤怎能打倒我,三皇子,叫我何事?” “你过来。”轩阳一脸神秘的挥挥手,叫曹毅靠近点,他附在曹毅耳边道:“你前些时儿,不是从一位老公公手里,得了些那玩意,快拿出来瞧瞧,我知道你背着我偷抽那玩意呢?” 曹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这你都知道啊,真真什么都瞒不过您。” “废话少说,快找出来。”轩阳有些迫不及待催促。 第十三章 恨铁不成钢 “皇上,您今儿怎么得空过来瞧臣妾了,臣妾心里头很高兴。”佟妃见泫然突然光临,心眼里欢喜得很。 泫然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再没了下文,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佟妃心里堵得慌,这会见泫然要坐下,忙上前搀扶道:“皇上,慢点。” 泫然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她一眼,佟妃浅浅一笑,泫然低下头,双手理了理有些起皱的衣纹,婢女端来茶,佟妃接过茶,端到泫然面前,温柔笑道:“皇上,请用茶。” 泫然眼神不自在的瞥了佟妃一眼,接过茶,泯了一小口,放置桌旁,愣了半响,竟没人说话儿。 佟妃先开了口道:“皇上,今儿来臣妾这,有事吗?” 泫然站了起来,才恍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悻悻道:“朕闲来无事,来瞧瞧阿哥们的书读的如何,福全读的还算用功,现在来看看轩阳如何?被朕拘禁了十来天,暴躁的戾气也该淡了吧,书也好好读了吧。” 泫然说到这,佟妃忙笑道:“皇上放心,这十来天,臣妾日日督促轩阳用功读书,轩阳挺上进的。” “哦,那陪朕去瞧瞧。” “是,皇上。”佟妃对于泫然忽然关心起轩阳,心下很开心。 “咳。。咳。。咳。。”轩阳对于抽水烟,显然不在行,这是他第一次抽这玩意,被烟雾熏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却也忍不住的赞叹:“这玩意,呛人是呛人,不过新鲜,好玩。”他再瞧着曹毅抽的神色飞起,笑道:“曹毅,你抽这玩意,还挺熟练的。” “那当然,当日我第一次抽这玩意的时候,也是呛得半死,不过多抽几次,也就习惯了。”曹毅又猛抽了几口。 满屋子呛人的烟雾,弥漫空中。 “皇上驾到,佟妃娘娘到。”忽然想起的声音,让轩阳和曹毅不止所错,心下担忧之极。 “皇阿玛和额娘,怎么忽然到了呢?”轩阳忙跳下床,和曹毅慌乱的把水烟灭了,可曹毅却在不觉中,一些烟丝的火星掉入书中。 他们打开窗户,用书本把烟雾挥出门外。 现在正值炎热的夏季,天干物燥,那些火星儿遇到了书本,这会儿正‘扑哧 扑哧’的燃着。 不多久就出烟了 ,火星儿越着越大。 浓浓的烟雾弥漫房间内。 曹毅大喊:“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边喊之时,忙和轩阳用丝绸被扑灭火种,可火却跟他们闹,不仅没扑灭,连被子都烧着了。 两个人黑头黑脸的,望着渐渐旺盛的火儿,一声怒喝让他们惊醒。 “胡闹,简直胡闹。”站着门口的泫然,望着狼狈的他们,又望着佟妃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吴德胜等太监,见火势蔓延,慌忙呼救救活,其他人一拥而上,帮忙扑灭,吴德胜恭敬的对泫然道:“皇上,请远离这地方,勿伤了龙体。” “把他们带过来。”泫然甩下一句话,愤愤的离去。 佟妃望着轩阳,伤痛之极,失望之极,泪早已流了出来。 轩阳和曹毅低着头默默的听着泫然的发落,他们知道这次玩的有些过了头,泫然并不会轻易饶了自个。 “你们纵火,是不是想把整个鸾凤城都给烧着了。”泫然恼怒的来回踱步,对轩阳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会生出这般顽劣的儿子来呢? 然泫然一句话的一出口,佟妃吓得跪下,颤颤道:“请皇上明察,轩阳只是一时顽皮,才失了手,并不是像您说的那般严重,请皇上饶了轩阳,他是无心的。” “一时顽皮,他何曾消停过,整天闹的身边的人不得安宁,朕真怨,上次不是有投湖自尽吗?怎么还活着?”泫然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佟妃听着这般无情的话,心寒了半截,哭泣道:“皇上,他好歹也是您的儿子,您怎么能如此呢?” “我是他的儿子,他何曾关心过我,从小到大,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话,没有一句肯定的话,见了面,就责斥我如何如何不好?我宁愿没这样的皇阿玛。”轩阳情绪也失去了控制,开始口不择言。 “你。。”泫然瞪着轩阳,轩阳也倔坳的瞪回去。 “你自个都不检点,叫他人如何肯定你。” “那为什么平常百姓家的父母,儿子做错了,父亲还会好好的教导儿子,而皇阿玛你,你只会质问我的不是,从没教过我什么?子不教父之过。”轩阳据理力争。 佟妃却下了一身冷汗,直向轩阳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和皇阿玛顶嘴怄气,好好的认个错。 曹毅见着硝烟四起,忙出来请罪道:“皇上,一切都是曹毅的错,请皇上责罚。” “曹毅,你别没事把所有的事都往身上揽,你活腻了不成。”轩阳扯着曹毅的衣角道。 泫然欲还说什么,这时月上宫的彩霞进来禀告,见了泫然,跪下道:“皇上,娘娘又犯病了,您快去瞧瞧。” 泫然一听,原本愤怒的神色变得不安与痛惜,又望着轩阳和曹毅道:“把轩阳和曹毅压入宗人府,等候发落。” 第十四章 不请自来的陌生人(一) 静安寺,依山傍水而建,这里香火盛望,前来礼佛的游客甚多。 马车在静安寺门下停了下来,媚儿望着处于青山绿树中的静安寺,今天太阳暖暖的,不炎热,树上的知了声和鸟声给静安寺带来生气,听着声音,并不觉得心烦,倒也惬意。 媚儿在柳氏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攀上了长长的阶梯,走进了静安寺,浓浓的香烟味,她们来到佛堂前,虔诚的跪在佛前,媚儿双掌合拢,放置胸前,心里默默地祈祷,求神拜佛,寻安度。 她心里有些惆怅,却想出去走走,因此独自离开了佛堂,向后院走去。 媚儿散步至后院,这里比前面安静多了,就连空气也新鲜多了。 她站在树荫下,闭着眼睛,丝丝的凉意散去脸上的灼热。 就这么愣了半响,忽闻传来悦耳的吹笛声。 她心下好奇,寻声找去,在一棵苍天大树下, 掩盖着一个小小的身体,身袭一身白衣,在遗漏的光束下的折射下,清灵飘逸。 “你是谁。”媚儿远远一喊,笛声嘎然而止。 那男孩缓缓低头,望着媚儿,低声道:“我叫冷清歌。” 媚儿闻言,惊喜道:“你就是冷清歌,见到你可真高兴。” 冷清歌皱着小小眉头道:“小姐何处此言,莫非你认得我?我们从未见过面。” “哦,啊,啊,不认识你。”媚儿语塞,敷衍道:“不过可以认识你,我真高兴。” “哦,是吗?”冷清歌淡淡的应着。 媚儿疑惑,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呢?她恬笑道:“冷清歌,你吹箫真好听。” 她歪着小脑袋,仔细端详着司马孤云,长得眉清目秀的,不过老是喜欢皱着眉,眉宇间带着一丝忧郁。 冷清歌被一个小女孩盯了半响,脸红耳赤的别开头问:“小姐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媚儿捂着嘴,咯咯的笑了好一会才道:“你真可爱,你好,我叫媚儿,我们来做朋友吧。” 冷清歌从未见过一个如此胆大的女孩子,本不想理会,可却被媚儿的热情给吸引了,他淡淡一笑道:“好,我们做个朋友。” “媚儿,媚儿。”不远处传来柳氏的声音,媚儿对着冷清歌笑道:“我住在安府,我爹是医术高明的安太医,有空儿,常过来玩,我娘亲找我了,我先走了。”说完,一蹦一跳的离去。 冷清歌望着她娇小的可爱背影,淡淡一笑:“媚儿,媚儿。” 你是一朵孤云,我一片落叶,风儿吹,孤云跑,落叶寻,雨儿下,孤云哭,落叶伤。 月上宫内,气氛压抑悲伤。 “皇上,皇上。”涔妃无力的紧搂着泫然的臂膀,失声痛苦道:“皇上,刚才,臣妾又梦见皇儿了,他说他在黄泉好寂寞,好臣妾去陪他,他无助的叫着:‘额娘,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泫然闻言,也悲痛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安慰涔妃道:“爱妃,你若想念四皇子,你快点好起来,你好了,咱们再要一个,以弥补爱妃的丧子之痛。” 第十五章 不请自来的陌生人(二) 涔妃却摇摇头,哭道:“皇上,您不必安慰臣妾了,臣妾自个明白,也许熬不过这个月底了。” “爱妃,你不能放弃,你要振作,别放弃,朕会找天地下最好的大夫,只好你的病,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皇上,您别说了,就算如此,臣妾认命了,遇见了您,此生也无憾了。” “太后,您去求求皇上,饶了轩阳吧,他还小呢?”佟妃跪在慈和面前,掩埋哭泣的乞求道。 “嗨,佟妃,你就先起来吧,今儿,皇上,谁也劝不动了,他的魂都被涔妃给勾走了,他不要咱了。”慈和忍着要溢出的泪道:“等会儿,你就随哀家去宗人府。” “臣妾遵命。”佟妃磕头道谢,接着坐到慈和太后下首座一侧,擦拭未干的泪痕。 慈和品着茶,低头道:“我的宝贝孙子,谁也动不得。” “太后驾到,佟妃娘娘到。” 原本安静的月上宫,这时却忽然有人驾临,涔妃感到意外,泫然也颇感不解,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 泫然把涔妃放下,让她平躺着,自己出来迎接慈和的到来。 “儿臣恭迎太后。”泫然来至厅外,俯身恭迎。 佟妃等人也跪下恭迎道:“皇上吉祥。” “都平身吧。”泫然拂了拂手道。 “谢皇上。”众人都平身,退之一旁,太后道:“佟妃留下,其人都退下。” “是。”众人退下,大门掩上。 厅内只剩下泫然,慈和,佟妃和苏嬷嬷。 慈和自先开口道:“若说咱们平时纠结于帝王之家,今儿哀家把他人支开,所在的也算是自个家人,咱们今儿就放弃皇上,嫔妃,太后等这些特殊身份,以平常百姓家来聊聊天,如何?”慈和道完,在众人巡视了一番,以征求意见。 泫然等人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都坐吧。”泫然和佟妃闻言,侧坐于慈和左右。 “咱今儿扯的人也不多,就咱四人,首先就皇上吧,皇上平心而论,对后宫嫔妃如何?” “太后,若是您想让儿臣做到一视同仁,恕儿臣无法做到。”泫然站起身,直视着太后,同时也瞥了佟妃一眼,佟妃被泫然的仅仅一撇,心都颤了,忙跪下道:“皇上,冤枉,臣妾并没有在太后面前诉苦,臣妾只想皇上放了轩阳,轩阳还小,受不了宗人府的严厉管制。” “哼,他成天的让人不得安宁,也是该时候管管了。”泫然冷声道。 “皇上,你不必迁怒他人,你的做法,大家心知肚明,轩阳,若只是这个原因,皇上大可不必操心,他自有哀家管教,只管交给哀家就是。”慈和似乎也火了,站起来,厉声道。 泫然福身道:“太后教训的是,儿臣未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轩阳就交与您老人家了。” “佟妃,咱们走,月上宫地小,容不得咱们。”慈和心里头窝着火。 “是。”佟妃应声道。 这时里屋又传来涔妃痛苦的咳嗽声,泫然听了,急道:“爱妃。”转身而入。 慈和哀叹道:“咱们现在和泫然的关系,可谓是剑拔弩张啊,一个小小的涔妃,竟如此厉害。” 佟妃低头不语。 第十六章 逆行反其事 轩阳被关进宗人府,慈和爱子心切,保他出来,泫然也没说什么? 可轩阳刚出来时,还好好的听慈和的话,安分守己,可过了几天,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又开始捣蛋起来。 “今天,我们来讲孔圣的《论语》,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现在有请哪位阿哥上来讲解一下,这段的意思。” 没人举手,孔令只有自己解释。 众阿哥格格在仔细的听着师父讲课, 轩阳却无心听课,在课堂上捣蛋,拿着毛笔,对准了以后,扔至前桌阿哥福全的笔筒里,福全来回瞪了轩阳好几个白眼,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时候,福全控诉道:“孔师父,三皇子不认真听课,影响别人。” 孔令严厉道:“三皇子,你别以为你是阿哥,就可如此放肆,皇上,可是交代过老臣,若是三皇子在课堂上捣蛋,可用此戒尺,严厉训导三皇子。” 轩阳瞅着孔令趾高气昂的神情,鄙夷之极,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朝孔令扔去,毛笔上一些未干的墨迹渐飞在孔令的脸上,衣服上,大家瞧着孔令立即变成了一只大花猫,忍不住的仰头大笑。 孔令怒极道:“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曹毅有些害怕道:“三皇子,您这下又闯祸了。” 轩阳却翻着白眼,不屑一顾。 “太后,这次,再也不能容忍了,轩阳越来越欠管教,居然在课堂上捣蛋,殴打师父。”泫然面对着静心品茶的慈和,尽量平静道。 “皇儿,可想过,轩阳为何这样?”慈和反问。 “这还能有什么?顽劣不堪,不求上进的混子。”泫然嗤之以鼻。 “皇上,轩阳他反其径而为,只是想引起您对他的注意,他是个乖孩子。”佟妃忙跪下解释道,怕轩阳如此任性捣蛋,会加深泫然对他的不满。 “那好,你们既然如此,都怨朕平时对他疏于管教,那么朕就给他给机会,显示他的才能,在众阿哥,王孙贵族见,而否脱颖而出,在一个月后,朕就当场廷试,若是让朕失望,到时也别怨朕如何。”泫然说完,行礼告退。 月上宫内,繁华盛开,却总是夹着渗透人心的冷意。 西暖阁,泫然欣喜而坐,涔妃含情微笑迎接泫然的到来,同时也听说轩阳的事。 “皇上,三皇子,其实是个好孩子。”涔妃虚弱道。 “爱妃,你身体不好,暂不且说话儿。”泫然亲自为涔妃吃药,并细心的用手绢擦拭涔妃嘴角的药渣儿。 “三皇子曾来探望过臣妾,别的阿哥对月上宫,唯恐避之而不及,三皇子却好心来瞧臣妾,他不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只要您对他加以关心,加以教导,他会是个聪明的孩子。” “爱妃,您那么喜欢三皇子,要不,把他继过来给你。”泫然见涔妃不停的赞赏轩阳,突发奇想。 涔妃闻言,要起身,泫然忙按住她的肩头,道:“爱妃,别动。” 涔妃瞧着泫然柔情似水的关怀,愈加心凉,垂眉不语了好会儿,才道:“皇上,这万万不可。” “爱妃,朕为安抚爱妃思子之痛,此举也未尝不可。” “皇上,儿子的至亲乃是生母,况轩阳已是懂事之人,有自个的思维方式,万不可强逼,皇太后和佟妃那,也不好交代。” “爱妃,你心存心善,要不把媚儿,接进宫里陪你聊天解闷如何。”泫然见涔妃拒绝,也不好再勉强,她说的对,即使她愿意,皇太后那坎也不好过,轩阳是慈和的心头肉,免不了又是一场无休止的争执。 “这倒也是个法子,谢皇上。”一提到媚儿,涔妃就幻想着她是一个如何精灵的小孩,常让皇上挂着心头的小孩,倒也少得可怜。 第十七章 安媚儿第一次进宫 今早的雾气,还未散去,就下起了蒙蒙小雨,湿湿凉凉的,媚儿起得特别早,也特别喜欢这蒙蒙小雨的天气,她倚在窗台,穿着单薄的衣裳,小手伸向小雨中,丝丝的冰凉,渗透肌肤,让媚儿喜不胜喜,她也在想,此时泫然在做什么,是威风凛凛的坐在大殿之上,斥责哪个办事不利的大臣,或者细心倾听大臣治理国家的建议,或者托腮沉思,涔妃如何能再生龙活虎,那么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柳氏从老远走来,直至走到媚儿身后,媚儿也浑然不觉。 “呀哟,媚儿,小小年纪,朗诵什么诗词啊,娘亲没听清楚,再朗诵一遍给娘亲听。” “没有,只说有些乏味。”媚儿扑进柳氏的怀抱,她很迷恋柳氏的怀抱,感觉很温暖。 柳氏抱起媚儿,笑吟吟道:“小小年纪,竟也晓得乏味,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家伙,来,娘亲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带你去玩。” “去哪玩?” “皇上来旨说,涔妃想念咱们的媚儿,叫咱们可爱的媚儿进宫陪涔妃聊天解闷,如何?” “好啊,好啊,娘亲,快点。”媚儿一听说可以进宫,迫不及待的催促柳氏,她期待进宫不仅仅是为了见泫然,更多的是对三百年鸾凤城神秘传奇的好奇。 马车在蒙蒙细雨中一路抵达皇宫内,她们一路被人七拐八绕的领到了月上宫。 站在月上宫门口外,领头的太监吴德胜喊道:“安太医夫人之柳氏携带小女媚儿前来探望涔妃。” 话音传出没多久,彩霞就出来,笑脸接待对领头的太监道:“有劳吴公公了。” “不客气,咱们也是奉了圣上的旨意,人带到了,咱家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 “嗯。”声音有点不屑,吴德胜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在众多太监的跟随下,大摇大摆的走开。 待吴德胜走后走后,媚儿轻声嘟嚷着:“阴阳怪气的家伙,原来传说的太监是这样的啊。” 彩霞有礼貌的道:“夫人,娘娘在里面候着。” 柳氏微微福神,颔首点头,手牵着媚儿的手,随彩霞款款而入。 媚儿远远就瞧见涔妃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倚在床榻上,气色不佳,浅浅的笑意,让人温馨,那种病美人的样子倒是惹人心疼。 媚儿随柳氏跪下参拜:“柳氏携小女儿媚儿拜见娘娘,娘娘万福。” “安夫人,咱月上宫不于其他,没那么多礼节,咱们随意点,随便聊点家常。”涔妃说这些话倒有些吃力,看来是病的不轻,又轻咳了几声,把眼睛望向媚儿,笑吟道:“这就是你的小女儿啊,果然很讨人喜欢。” “托娘娘的福,上天赐给妾身这么一个可爱的女人,妾身很开心。”柳氏说话时,眼里尽是为人父母的喜悦。 涔妃瞧着,想到自己夭折的皇儿,心酸之极,但也不好潸然落泪,仍强颜欢笑,向媚儿挥挥手乐呵道:“媚儿,快过来让我瞧瞧。” 媚儿乖巧懂事的走到涔妃面前,心里很同情这个红颜薄命的涔妃,她甜甜的笑着:“娘娘,媚儿来给您捶背,好不好。” “真乖,上来。” 媚儿细心的替涔妃垂了好一会儿背,忽发奇想,跃下床榻,对着不解的涔妃道:“娘娘,可否让媚儿留在宫中,天天逗你乐呵。” “这。。。”涔妃望向柳氏:“刘夫人可否愿意,我是真心喜欢媚儿,看见她,我这心里头就开朗。” 柳氏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这,娘娘,媚儿她还小,离不开。。。” 涔妃听后,有失望之极,不过不放弃,继续道:“那可否经常进宫陪我聊聊天。” 柳氏也不好拒绝,伤了涔妃的心,笑道:“可以。” 涔妃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媚儿似乎铁了心要留在宫内,不依不饶道:“娘亲,我要留在宫内,陪娘娘,娘亲。” “乖乖,媚儿,咱们有机会再进来好吗?” “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么啊?”泫然在门外已听得一清二楚,含笑进来。 不知为什么,看见媚儿,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就连那些阿哥格格,也未有这般的感觉,这般慈爱的笑着,他也只有在月上宫,才能体会到寻常百姓家的感觉。 “皇上,你快下旨,求我娘亲让我留在宫内。”媚儿撒娇着。 柳氏福了身道:“妾身柳氏参加皇上。” “刘夫人,免礼,你就答应让媚儿,留在宫内,朕向你保证,你所担心的,朕不会让它发生的。” “妾身遵命。”皇命难为,即使很担心媚儿在宫内的处境,可也点头答应。 “皇上,你可从没让阿哥格格们这般撒娇啊。”涔妃用平和的语气道,却让泫然温心,笑吟道:“他们的身份可不同,若是这般纵容,岂不闹翻了天。” “皇上,既然媚儿给您带来那么多欢笑,妾身很开心。” “谢谢你,刘夫人。”涔妃含笑感谢。 第十八章 可怜天妒我才 夏天的萤火虫特别多,夏天,漆黑的夜,因为有萤火虫的点缀,星星点,而变得更加美丽,更加迷幻。 城中的夜夏,不如城郊的夜夏美丽。 一袭白色的少年,双手负背而立,虽只有来十岁的孩童,却把自个搞个那样的郁郁不乐,似个沧桑老人。 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萦绕在他的上空,凉风徐徐,衣袂飘起,拿出怀中的竹笛,置入唇边,一曲惆怅万千的悲伤曲子,缓缓流出,也许只因曲子压抑动听,萤火虫似晓得吹笛少年的心,纷纷停落在他的肩上,头上,这是一幅绮丽的画。 忘情沉浸于笛声中,而背后响起的叫声,也闻之。 司马孤云神情淡然的回过头,望着他,低头道:“父亲。” 落魄的书生,眼里即使宠溺又是愧疚,凄凉一笑道:“孤云,夜深了,快进屋歇着吧,小心着凉。” “谢父亲关心,孤云这就回去,父亲也早点歇着吧。”司马孤云道完,小小的身体越过他的父亲,径直走进里屋去。 司马孤云点着了红烛,平躺在床上,望着四周,家徒四壁,简陋破旧的家具,寒酸之极,久久不能入眠。 他晓得父亲心中的苦,父亲对自己,不能给自己带来富裕的生活,而自责不已,他并不责怪父亲,怪的是那个把自家陷入如此穷困的地步的人。 司马谷是一个穷秀才,包读诗书,却天天妒英才,空有满腔的报复,却总是怀才不遇,他也试着走了许多门路,却因寒酸之极,而到处碰壁。 在企图走进仕途中,他发现官场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黑道漩涡,可他仍挣扎着,想走进这人人而望之的漩涡。 他望着漆黑的夜,心中惆怅万千,盈盈叹气,却难了却心中的郁闷。 司马谷的先祖也是龙子凤孙,早些年跟随多尔泰旗下,后来因多尔泰坏了事,先父株连罢了官,后来一病不起,家道也就此败落。更不巧的是家里仅有的丁点薄田,却因位高权重的熬坤寿,仗着自己的官势和权利,又要说圈地儿,霸占了自己的薄田,活生生的坑了自个,这可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今儿领着儿子司马孤云在京畿之地,流落街头,靠卖字为生。 巧的是,上天有怜悯之心,让自个遇到了伍悠然,俩人都是读书之人,志趣相投,一见如故,甚谈得合来,伍悠然知晓了司马谷的困境,同情他,并自个出了点银两,在城郊外的农舍里,暂居于此。 夜已经很深了,安胜明明有些困倦,却被柳氏翻来覆去,搅得睡意全无。 他轻拍着柳氏的肩安慰道:“夫人,夜已深,早点入睡,小心身体。” 柳氏掀开被子,下了床,推开窗棂,侧坐于窗边,只因一身薄纱,夜风吹来,竟有些许的寒意,安胜细细的拿了件披风披至柳氏肩上,笑道:“夫人不必如此担忧。” 柳氏浅浅一笑,道:“老爷,搅您睡觉了?可媚儿,我这心里头,不知怎么,老总忐忑不安,这是媚儿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咱们的身边,不知她想念娘亲不,没有娘亲的怀抱,她是否睡得安慰呢?” “夫人,尽可放宽心吧。”安胜扶起柳氏,向床边走去,边安慰道:“夫人,如若不然,过些天为夫进宫面圣,请皇上放媚儿归来。” “能行吗?”柳氏停住脚步,握着安胜的手,问道。 “夫人,如此思念媚儿,为夫怕夫人,因思念而坏了身子。”安胜也不十分把握,此举可否如愿。 “但愿如此吧。”柳氏轻叹着气,眼里尽是无奈。 ###都市言情小说 。readnovel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都市言情小说!### 第十九章 狗仗人势耍威风(一) 京畿中不比城郊外清静,城中,热闹,到处是商铺,摆卖的东西,琳琅满目。 但其中也有一道亮丽的风景,若是没有他们的存在,这城里可算是繁荣昌盛,繁花似锦。 宽阔街道的人,于衣着鲜艳华贵的富裕者,有游手好闲的王孙贵胄,有富足的公子哥们,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生意人,娼妓或于街道,或于门前,或于窗前,挥手吆喝,招揽客人。 常有喜于烟花之地的公子哥们,上前捧场,娼妓谄媚的笑着,在半推半就中,进了娼院 然时不时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穷者,蓬头污垢,端着破旧的瓷碗,向富裕者,沿街乞讨,那些衣着华丽的富人者,厌恶的瞪着他们,不是躲闪他们,就是命手下人,蛮横凶暴的暴打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者,甚至连老弱扶残,也不手下留情。 关于这一的场景,比比皆是,早已司空见惯,却没有好心人出来仗义相助。 “堂堂天子脚下,竟这般的不讲王法,仗势欺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小小的童言,透露出憎恨的情绪,世间的人情冷暖,他早已知晓,如今儿,见了这般情况,仍忍不住破口大骂。 司马孤云望向一身灰旧长袍的司马谷,眍的眼神,隐隐的畏缩,再瞧着堂堂的京城,半响又道:“父亲,难道官府不管,天子不管,就这般纵容他们横行霸道,竟欺负弱者,还有一丝的良性吗?” “儿啊,咱别多管闲事,这里是有权有势的天下,咱惹不得,惹不得啊。”司马谷仰天长叹,心酸道。 “父亲,自古是弱者被任其欺。。。。”话还未说完,不远处就有一群官府之人,驱遣行街乞讨的穷者,甚是蛮横跋扈。 一些老弱病残被推倒在地,其中有个骑着高大的马儿,高高在上,嘴角净是令人厌恶的嚣张样,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手下人喊道:“把这些人清赶到城郊外,熬中堂有令,京畿乃天子之地,繁华之地,岂可让叫花子容之,即今日起,凡衣衫褴褛者,贫农者,拦之城外,勿放城中,违抗者,当场杀之。” 那些官兵扯高气昂的驱赶穷者,凡违抗者,必遭一顿毒打,直在地上翻滚。 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怨声载气,吵吵嚷嚷,多多的穷者被驱赶出城。 都说民不与官斗,即使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得认命。 这时一个不甘于命的书生,出来制止,怒道:“此地是个讲法的地儿,如今官府强行霸道,与强盗有何区别。” 原本那个骑着马的头儿,欲掉头离去,见有个不怕死的家伙冒了出来,冷眼瞧之,眼里尽是不屑道:“你是何人,真是胆大。” “鄙人,区区名字,不足挂齿。”那穷酸书生,眼里有些傲气,理了理衣襟,昂着头道。 “哦,莫非还是个大人物。”骑马的头儿冷冷一笑:“你想跟我我讲王法?” “是。”穷酸秀才昂首挺胸道:“鄙人自幼熟读圣贤之书,心中以百姓为本,百姓有怨,鄙人岂可有坐视不理之事,今儿,瞧见官爷蛮不讲理,理当出来说句公道话。” “呵呵,有意思。”骑马的头儿,歪着脑袋,上下打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秀才笑道:“有意思,你怕得罪了本大爷,死无葬身之地?” “古人云,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死于何惧,为百姓而死,千古传颂。”穷秀才更是掷地有声。 “那你就去死吧。”骑马的头儿,拿出腰间的佩剑,一件刺进了穷秀才的胸膛,穷秀才惊得两眼瞪直,死瞪着骑马的头儿,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气喘不过来,鲜血直流,仰面倒地,一只手半垂在空中道:“你。。你。。”话说不出来,手垂了下来,断了气。 第二十章 狗仗人势耍威风二) 骑马的头儿,望着穷秀才半响,又望着其他人,大声喝道:“讲法,本大爷告诉你们,王法,我就是王法,熬坤寿熬中堂就是王法。” 众人都禁嘘不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穷秀才,都默默低头。 司马谷看着这毫无人性的一幕,也是心颤不已,司马孤云,眼里尽是燃烧的怒火,本想冲出来,却被司马谷死死的拽住,远离这是非之地。 就在他们离去时,就有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子,从人群中哭着出来。 那个小男孩似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愣在一旁,倒是那个老妇人,趴在穷秀才的身上,哭的死去活来,撕心裂肺道:“儿啊,你怎么抛下我们孤儿寡母不管啦,你咋这般的爱强出头呢,儿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哦,天无公道啊,儿啊,娘不是告诉过你,咱老百姓过的再苦再穷,也不与官斗吗?你咋那么不听娘的教训呢,落下如今这般的枉死,儿啊。。。儿啊。。我的儿啊。。。。” 骑马的头儿被老妇人哭的心烦意乱,喝令道:“来人啊,把这老妇人,拖下去,在这里妖言惑众。” 在离这地,不远处的一个客栈,叫‘名鹏’客栈,楼上的雅间,站立着一个人,他望着那一幕,直直摇头,叹息不已,又瞧见名鹏客栈的门口,忙走下楼来。 司马谷领着司马孤云,站住在名鹏客栈的门口,司马孤云挣脱司马谷的手,道:“父亲,何以懦弱,不敢站出来,为百姓说句公道话?亏父亲平时饱读圣贤之书,那秀才说得对,他为了百姓死,千古传诵,父亲今儿成了懦夫,万人唾弃也。” 司马谷抱起司马孤云,爱怜的笑道:“儿啊,你还小,这世间的事,你还不是了解得透彻得理,那秀才枉死了。” 司马孤云似乎还不了解司马谷的话,黑溜溜的眼眸,直盯着司马谷道:“儿子不甚明了父亲的意思。” “等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过了不了多久,咱们也可以为百姓说句公道话,为百姓铲除黑暗势力,相信父亲一定能做到的。” “父亲是说,有人愿意帮助咱们。”司马孤云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是。”伍悠然笑脸盈盈的出来笑道。 “你是我父亲口中的贵人。”司马孤云跃下司马谷的怀抱,向伍悠然深深一鞠躬,道:“谢恩公的再造父母之恩,请受孤云一拜。” “举手之劳,愧不敢当。”伍悠然见如此彬彬有礼的司马孤云,深感欣慰,忍不住赞叹道:“司马谷兄弟,你得有一子,真是万福,这犬儿,生的清灵慧黠,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谢伍兄弟赞赏,咱进里屋说话。”司马谷还礼谢道。 “好,司马谷兄弟请。” 他们互相相敬,进了伍悠然原本定的雅间。 伍悠然到了一杯茶与司马谷父子后,再瞧着窗外那仍躺着的秀才的尸体,无人问津,甚是悲凉。 他忍不住高谈论阔道:“那秀才死的惨啊,也死的不值,在官道之中,他却不明白一个理,想要在官场中,为百姓伸冤喊冤,需有平衡实力,才能与之对抗,不然就是以卵击石,靠一时的傲气,那是自寻死路啊,空有为百姓讲理的心,却枉死,死了,一切都是空谈,可见那秀才甚是迂腐,甚是迂腐啊。” 司马谷神色黯淡,也开口道:“是啊,今儿,倘若那秀才靠着自己的满腹才学,博得一官半职,也总比在街头,靠一张嘴,和官爷叫板,来得强啊,即使一个小小县太爷,也比一个平明百姓强。” 第二十一章 红颜祸水祸殃国(一) “现在朝廷也可以说是一团烧了焦的粥啊。”伍悠然忽然感叹道。 “伍兄弟,何出此言?”司马谷不解道。 孤云小小年纪对于政治似乎很感兴趣,偏着脑袋认真听着大人的谈话,并加以琢磨。 “我有个好友,是在朝中当值,他也是为了大清的将来担忧啊。”伍悠然喝了口早已凉了的茶,不过甘甜的凉茶在这样燥热的天气里,倒也舒意,他摇头晃脑了老半天,才又开口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去他府上拜访,谈了宫中的一些事,也是目前极其严峻的事。” “何时让伍兄弟如此担忧,说出来听听。”司马谷不解。 “自古都说红颜祸水,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戏弄诸侯,今有涔妃之女,扰圣上之心啊。”伍次见街道穷者处处被欺凌,权势之人为虎作伥,肆意滋扰百姓,不得安宁,当今圣上又迷恋于女色之中,荒废朝业,多日不见亲政,朝廷结党营私,特别是熬坤寿圈地这事,闹的许多百姓无田耕息,行街乞讨的人,见日渐多,想到这,心中难免义愤填膺,声音有些过了大。 司马谷瞧见了,忙晃了晃伍悠然的臂弯,小声道:“伍兄弟,小心隔墙有耳,咱小声谈,小声谈。” 伍悠然听了,笑了笑道:“多谢司马谷兄弟关心,咱也算是为百姓打抱不平而已,不过,咱当今圣上也算是一代明君,可自涔妃病危之后,圣上就无心理会朝政,一心只在涔妃身上,听说,百官向皇太后觐见,皇太后也奈何不了圣上,他们母子的关系可是剑拔弩张啊,听说,有一次,皇太后和皇上闹的很凶,皇上一气之下,竟说出了让人惊愕的话。” 伍悠然顿了顿,大概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又喝了口茶,似乎不过瘾,又拿起茶壶倒了倒,可茶壶早已竭干,又换来伙计,上了一壶茶,这么折腾,时间也过了好半响。 待伙计走后,司马谷和司马孤云急于听下文,同时开口问道:“皇上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伍悠然笑了笑道:“当今圣上也算是个情痴,自从遇见了涔妃之后,他那个心啊,嗨,这是涔妃之福,却是百姓,大清,爱新觉罗氏的不幸啊。皇太后明里暗里都暗示圣上要以天下百姓为重,不可忘了祖制,可圣上哪听得进去啊,见心爱的妃子病重垂危,那颗心急的团团转,哪有心思管其他事,圣上当口威胁道‘太后,你若是嫌弃儿臣这个皇帝,做的如何不满意,儿臣这可以退位让贤,让有能者居之。’就是这么一句话,把皇太后憋得哑口无言,从此皇太后也不敢把圣上逼得太紧,好多事任由他的性子行事。” “那当然。”司马谷听到这,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当今圣上,那皇位可是皇太后委曲求全而得来的,怎能如此甘心拱手让给他人。” “哈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皇族也是如此。”伍悠然闻言,也笑意眉梢,挥了挥道:“好了,好了,不谈这些了,此行,我给司马谷兄弟介绍个人,他就我儿时的同窗好友,司马谷兄弟也前往,与他见见面。” “兄弟我胆敢冒昧的问一句,伍兄弟为何对宫中之事,如此了然。” “司马谷兄弟,还不知道吧,我口中的朋友就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人,安胜安太医是也。” “哦,原来如此,那一切由老伍兄弟了,若是可以谋得一官半职,兄弟我不甚感激。”司马谷恭维道。 “嘿嘿,司马谷兄弟,我冒昧的提醒一下,望司马谷兄弟不要见怪。” 司马谷见伍悠然脸上有难为之前,笑了笑道:“尽管说就是。” 伍悠然也冒昧的开口道:“安太医,此人颇有些傲,从看不起那些走家串门之事,可如今念着司马谷兄弟,我才不得已而为之。望司马谷兄弟,若是不成时,不要沮丧,司马谷兄弟既通文墨,也有功名在身,将来不愁没有进身的机会,此举只是无奈之举,司马谷兄弟不要抱有太高期望,若是简单的找碗饭吃,凭司马谷兄弟的聪明才智,是轻而易举之事。” “伍兄弟的为难之处,兄弟我了解,了解,兄弟我让伍兄弟抬爱了,也让你费心了。”司马谷有些不好意思道。 “司马谷兄弟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话,对您,我是一见如故,作为兄弟,出点力没什么。” “好了,伍兄弟,天色已晚,今日就此吧,改天,去见安太医,望您相邀。” 他们又寒暄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待日落之时,司马谷才携子出城去。 第二十二章 红颜祸水祸殃国(二) “爱妃,您今儿气色好多了。”泫然瞧见涔妃今日多进了些食,有些欣悦,瞧着碗里剩下的半点,道:“爱妃,把剩余的都消光,如何。” “皇上,臣妾自个来吧,或者让彩霞来,您金尊之身,让他人说不是。”涔妃对于宫里的一些传闻,也是知晓一二,一些隐晦的话都指向自己,说圣上无心亲政,对于宠妃纵多的宠溺。 涔妃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她不想因自己,而让圣上成为万人唾弃的千古罪人,她不想做褒姒,也不想让泫然成为人人谩骂的周幽王。 泫然见涔妃神色黯淡,问道:“爱妃,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与朕听听。” 涔妃虚弱一笑道:“皇上,臣妾承蒙皇上错爱,可臣妾有个乞求,望皇上能答应。” “爱妃,您今儿是怎么啦,心事重重的。”泫然担忧问道。 “皇上,臣妾望您别因为臣妾,而置天下百姓而不理,这样臣妾的罪过就大了。”涔妃垂眉敛神道。 “是不是又什么在你耳边说什么了?”泫然闻言,站起身,心里很不舒服。 涔妃见泫然怒了,忙要起身行礼谢罪,心一激动,却又不住的咳嗽,泫然见状,忙缓下神色,浅浅笑道:“爱妃,你躺着。” “皇上,没有人在臣妾耳边嚼舌根,是臣妾自个瞎想的,望皇上别动怒,小心龙体。”涔妃又剧烈的咳嗽,原本好些的气色,这会一如当初了,泫然见状,心痛不已,深知涔妃不可再受刺激,坐到床榻边,安慰道:“爱妃不可激动,朕答应你,即明日起,开始临朝。” “谢皇上,答应臣妾的乞求。”涔妃深深点头谢道。 泫然转移话题,问道:“媚儿哪去了?” “耶,快,那条红色的金鱼,还有那条,那条。。。”媚儿站在湖边,忙的焦头烂额,她见水中的金鱼甚是好看,想着涔妃整天在床上躺着,就此出来捕捉一些鱼儿,让涔妃欢欢心。 几个太监勤快的捕捞,不一会儿,鱼缸里就满满的,媚儿瞧着道:“够了,够了,这就回去给涔妃欣赏。” “是,媚儿小姐。”太监恭敬道。 “皇上。”吴德胜在门外道了句:“皇上,苏克熊和鄂奇瑞,两位大人,递牌子要见圣上。” “不见,告诉熬坤寿,朕身体不适,请他回去。”泫然冷冷的一句话,又低头与涔妃谈心。 吴德胜微皱着眉头,见他们每天如胶似漆,似有永远说不完的话儿,百般不解。 “吴德胜。”泫然见吴德胜半响没答应,再次叫了一遍。 吴德胜回过神儿,忙躬身道:“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回了两位大人。”道完后,匆匆离去,而走不远后,在一处角弯处,直直的和媚儿碰了个着,吴德胜往后倒了几步,待稳重身子,看到跌倒在地的媚儿,急的上前搀扶道:“呀哟,我的小祖宗,你没摔着吧?” 媚儿自个爬了起来,瞪他一眼道:“我说,吴公公,您这么着急,赶着去哪啊。” 吴德胜赔了笑脸道:“这不是赶着给苏克熊和鄂奇瑞,两个大人捎个信吗?这不,急了,就给您给撞坏了。” “我没事,苏克熊,鄂奇瑞,吴公公,我也随您去瞧瞧,可不?” “行,行,走吧。” 媚儿又对着身后端着鱼缸的太监道:“你们把这些鱼儿给娘娘送去。” “是。” 媚儿未随吴德胜走到那两位大人面前,只是躲在丛中,远远的望着,先前的好奇,见着了,也就没了什么新鲜感,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身份地位不同而已,变独自离去。 “两位大人,圣上身体不适,改天再接见两位大人,两位大人请回吧。”吴德胜道。 苏克熊和鄂奇瑞面面相觑了会儿,才道:“有劳公公了。”说完径直离去。 第二十三章 传说中的大人物 他们穿过御花园,瞧见前方不远处的亭子里,坐在一个人,那人正笑脸盈盈的望着苏克熊和鄂奇瑞。 苏克熊和鄂奇瑞,相视一眼,径直朝那人走去。 待到了亭子里,那人站了起来笑道:“两位大人可见着了皇上?” “熬坤寿,你可别得意的太早,别忘了,朝中还有索亚索大人。”鄂奇瑞撂下一句话,和苏克熊恼怒的拂袖而去。 “哼,想参我一本,告诉你们,我也不是吃素的。”熬坤寿背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净是阴冷的眼神。 媚儿望着长了一脸腮帮的胡渣儿,彪悍虎形的熬坤寿,那个身材一个魁梧啊。 “你就是熬坤寿熬中堂。”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熬坤寿往后一看,是个娃娃儿,他心血来潮,忽然想吓吓这个还在娘里吃奶的娃娃儿,他板着冷,凶神恶煞的道:“你不怕我?” 媚儿咯咯的笑了,摇了摇头道:“不怕,为什么要怕你,凭什么怕你?” “好大的口气。”熬坤寿揪起媚儿,冷道:“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轻而易举。” “我知道。”媚儿面不改色,她想和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逆臣熬坤寿玩玩。 熬坤寿见媚儿不害怕,仍故作凶势道:“你知道,那你为何不害怕?”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媚儿淡然从容道。 “你小小年纪,怎。。。”熬坤寿错愕。 “嘿嘿,熬大人,你可否放我下了。” “呀哟,熬大人,你可不能这般对待媚儿主子啊。”四处寻找的吴德胜见熬坤寿这般虐待媚儿,神色慌张,忙跑来劝慰道。 熬坤寿放下媚儿,眼里有些赞赏道:“这个小娃,她可不怕,有意思。” “熬大人,您请自便,奴才要带媚儿主子回去了。”说完拉着媚儿往月上宫走去,一路还不忘埋怨媚儿擅自离去,说自个快翻了整个鸾凤城,才找到这里来。 话说吴德胜领着媚儿回了月上宫,却有一个莫大的惊喜等着媚儿。 “皇上,娘娘,最近脉息较于平稳,看来身体正在恢复期间,臣斗胆问下,是哪位医术高超的太医,用了哪门子的药方?”安胜替涔妃把了脉后道。 泫然看到这一喜悦,拉着涔妃的手,激动道:“爱妃,你听到了没,你身体正在恢复期间。”在激动之下,又站了起来,对安胜道:“涔妃一直都是由你一直诊治,偶尔也有其他太医,前来诊断,可那些庸医,真叫朕失望,安胜,功不可没,说,你要什么赏赐,朕都可以满足你。” 安胜喜上眉梢,忙跪下道:“娘娘有天恩庇佑,身体得以康复期间,臣自当欣慰,不过这一切都是皇上恩泽天下,上天才垂帘皇上的一片赤子之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胜磕了几个响头道。 泫然却笑道:“安胜,你变得也溜须拍马了,起来吧。” “皇上,微臣所说的是实话,并非溜须拍马。”安胜福身道。 泫然挥挥手道:“好了,你也别多说儿了,说,要什么赏赐?” “皇上,臣不需什么赏赐,恳请皇上应允臣件事。” “说吧。” “皇上,小女媚儿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内室甚是挂念小女,夜夜做梦都梦着小女,臣甚是忧心,微臣请皇上答应,今日让微臣带小女出宫。” “这。。”泫然望向涔妃道:“爱妃的意思如何?” 涔妃笑道:“皇上,就依了安太医的愿吧,这几天媚儿的陪伴,臣很满足了,您不知道,她可会逗人笑了,可安太医夫人也是挂念媚儿,为人之母的心,臣妾晓得。” “谢娘娘谅解。”安胜双手作揖谢道。 “那就如了安太医的愿吧。”泫然也不勉强,改日还可以再召进宫来。 “爹爹。”回来了的媚儿,看到多日不见的安胜,忽然很想念。 安胜也是心花怒放,把媚儿抱在怀里道:“媚儿,你可想念爹了,爹爹想死你了。” “爹爹,媚儿想娘亲。” “想娘了,皇上已允许我们回家了。” “皇上,是真的吗?”媚儿望向泫然。 泫然淡淡笑道:“是真的,媚儿,朕封你为格格,做朕的义女,如何。” 安胜和媚儿听了,忙跪下谢道:“谢皇上。” “那好,从今以后你就是媚儿格格,和朕的格格们一样高贵的身份,可以随时进宫陪陪涔妃。” “谢皇上恩典。”媚儿再次谢恩。 第二十四章 妖祸君心 罪当株 “格格,格格,想不到我混到了格格这样尊贵的身份,(*^__^*) 嘻嘻……”媚儿望着一路跟随安胜走过御花园的小路,她心里那个高兴啊。 安胜停住脚步,蹲了下来,望着媚儿道:“媚儿,你先这里等爹爹一会儿,你可别乱跑哦,爹爹去宁安宫,先太后老人家瞧瞧身体是否有碍,要乖,在这里等着爹爹哦。” 安胜再三交待,媚儿乖巧的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吴德胜道:“公公,媚儿就先拜托您照顾了。” 吴德胜赔笑道:“哎呦,安太医这说的是什么话,如今媚儿主子,可是圣上钦点的格格,她现在可成了圣上和涔妃娘娘的心头肉,咱家会好好照顾的,不会有一点闪失,安太医尽管放心去给太后老人家瞧病去就得了。” 安胜又说了一些客气的话,才三步不放心的,回头瞧着媚儿,媚儿给他放心的笑容。 “小格格,这大响午的,太阳毒辣得很,进亭子里歇着吧。”吴德胜客气的道。 就这么坐了好久,安胜才匆匆赶了回来,媚儿见安胜,脸色不好看,忙问道:“爹爹,怎么啦?” “没什么,媚儿,我们走吧。”安胜向吴德胜告别了之后,匆匆的离开皇宫,一路上,媚儿都在注意安胜,发觉安胜去了宁安宫后,心神就一直不安定。 是不是太后老人家威胁爹爹什么呢?媚儿心中怀疑。 “皇上驾到。”吴德胜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正在聊家常的慈和和佟妃,安静了下来,见泫然走了进来,泫然行了礼,在一旁坐了下来。 慈和抿抿嘴才问道:“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想起我了?” “额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子想着,好久没来给你请安了,今儿得空,就来了。”泫然躬身歉意道。 “今儿得空,这话怎么说呢?”慈和冷笑问道。 “托皇额娘的福,涔妃这几天的身体有所好转了。” “不敢当,那是皇上自个的心感动了上天,涔妃最近可好了?”慈和口气尽是不屑。 泫然仍好态度的道:“谢皇额娘关心,一切可好,皇额娘,今儿过来,儿臣是想和您商量件事。” “哦,原来是有事来了啊,难怪,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慈和更是心寒,敢情又是为了涔妃来的。 “皇额娘,茶凉了,臣妾命人来换掉。”佟妃轻唤着,眼神示意慈和不要和泫然针锋相对,都给对方点台阶下,毕竟是地亲亲的母子,闹得太僵了,反而不好。 “去吧。”慈和淡淡道。佟妃起来,和宫女去了。 佟妃走了,话反而不好说出口,泫然和慈和都未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紧张的气氛,静了良久,慈和才问道:“难以启齿,敢情又是为了涔妃。” 泫然忙站起来,躬身道:“额娘,明鉴,儿臣恳请皇额娘同意,把轩阳过继到涔妃膝下。” 慈和忽然怔住,双手按住额头,觉得自己听错了,站起来,来回踱步了好久,最后站在泫然面前,用质疑的眼睛望着泫然的眼,再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想来个‘认子冲邪’?” “皇额娘。”泫然扶住快踉倒的慈和,把她扶着坐下,道:“皇额娘。” 佟妃站在珠帘外,手中的茶几,砰然坠地,响起清脆的声音。 泫然忙怒瞪道:“佟妃,身为妃子,竟这般的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一句话,吓得宫女忙利索的收拾碎片,战战兢兢的。 佟妃忙跪下惶恐道:“臣妾失手了,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她可怜的两行清泪直流,一边磕头,一边爬行到泫然膝下,乞求道:“皇上,求您别把轩阳带走,求您了,他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才在臣妾身边没待多久,臣妾不能没有轩阳啊,臣妾离不开轩阳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轩阳自打从臣妾肚子里出来,不到三天,就被奶娘抱走,他打小没吃过臣妾一口奶,臣妾一年也见不着两面啊,如今儿,他好不容易长大了,臣妾想尽点为人之母的心啊,求皇上成全。” 泫然被佟妃可怜楚楚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踌躇不决,良久才起身扶佟妃起来,安慰道:“佟妃,你的心,朕明白,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过你要相信朕,相信涔妃,轩阳在涔妃那里会很好的。” 佟妃闻言,还想再说什么,泫然瞪了佟妃一眼,佟妃吓得嘴都闭上,苦都往肚里咽,道:“臣妾听从皇上的圣意。” 泫然又转向慈和问道:“皇额娘,您的意思呢?” “皇上都打点好了,何必多次一举征求我这老太婆的意见呢?”慈和挥挥手道:“儿大了,一切皆不由娘了,皇上,哀家累了,请皇上跪安吧。” “那皇额娘,好保重身体,儿臣先告退了。” “恭送皇上。”佟妃待泫然走了之后,颓废的坐在地上,对着慈和哭泣道:“皇额娘,皇上他。。臣妾。。。”话说不出口,哭的越伤心。 慈和也累的闭上眼睛,但瞧见佟妃的哭声,忽然喝道:“哭什么,挣点气吧。” 佟妃吓着忙闭上嘴巴,擦拭泪痕,坐在一旁,轻唤着慈和道:“皇额娘,您没事吧?” 慈和挥挥手,又小声嘀咕着:“妲己转世,蛊惑君心,当株,当株,当株。” 轩阳从学堂归来,回了自个寝宫,见自个的母亲,在那里哭的泣不成声,他茫然的问道:“额娘,你怎么啦?” 佟妃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哭的更是柔肠寸断,紧紧的抱着轩阳,一直哭,一直哭,轩阳茫然的不知所措。 第二十五章 上门找人扑个空 话又说了回来,伍悠然的老家身在靖州,却因母亲忽然病危,不得不离开京畿之地,回老家去,他在行别前,去见了司马谷,告个别,说自己没时间和司马谷兄弟一同前去安府,因此给了司马谷一些碎银子和安胜的地址,才匆匆离去。司马谷见如此知心的好友,感动得涕泪直流。 次日,阳光明媚,司马谷又带着司马孤云前去拜访安胜。 他们伫立在安府门前,徘徊不前。 “父亲,要进去吗?”马兰孤云不解司马谷的意思问道。 司马谷拿出揣着怀里的一封信,悻悻的敲了敲安府的大门,半响之后,有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出来开门,上下打量着衣衫褴褛的司马谷,并没有对此轻视,反而有有尊重读书之人,和善笑道:“这位爷,有事吗?” “麻烦这位老伯,把这封信转交给安太医。”司马谷颤颤的笑着,把信递给老人,又道:“这是他的好友伍悠然代之,麻烦老伯了。” 老伯认识伍悠然,笑道:“一定,一定,这位爷,您既认识伍先生,可否到舍前,喝口茶再走?” 司马谷忙拒绝道:“不了,这样太唐突了,请转告你家老爷,他若是有意待见,我可在不远处的名鹏客栈等候光临。” “一定,一定,请爷放心吧。” 司马谷道谢之后领着司马孤云离去。 可不巧的是,安胜这几天请了病假,实则是出了家门。 钟伯拿着司马谷转交的信,往安胜的书房走去,迎面看到媚儿走过来,慈目的笑道:“小格格好。” “钟伯,你也来这套,在家里,你就不要这么称呼我了,听着怪别扭的。”媚儿板着脸道。 “好好,小姐这是要出去呢?” “不是,我先前看到门口有个人影,就好奇走过来瞧瞧,那人呢,走了吗?” “走了,哦,对了,他叫我转交给老爷一封信。”钟伯拿出信道。 “我瞧瞧。”媚儿抢过信,对钟伯道:“钟伯,你忙去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等会儿,我和娘亲要去找爹爹。” “是,小姐,还有小姐可别忘了这件事,我瞧着那秀才的神色,这件事似乎挺重要的,你可别误了事。” “知道了,钟伯,你去准备马车,还有一些衣物,药材,还有吃的东西。” “知道了小姐,你小小年纪,心思竟是想得周到,真是个人小鬼大。”钟伯对于媚儿自溺水之后,人变得成熟懂事多了。 媚儿却嗤之以鼻,心想着,什么小小年纪啊,只是身体小了点,我可是十六岁了啊,在你们这个朝代,早就嫁人了。 自从熬坤寿借着圈地换地之名,抢占了百姓的许多良田,许多百姓被迫离开家乡,弄得无家可归,到处乞讨流浪。 这些事闹的沸沸扬扬,可却无人制止。 安胜曾进言,泫然却只道:“你只需治好涔妃的病即可,其他的无需多言。” 翌日的响午,司马谷耐着性子,仍未见到安胜的到来,心下有些失望。 “父亲,我们还是走吧。”司马孤云收拾好了包袱,对着沮丧的司马谷道。 司马谷无力的点点头,拉着司马孤云的手,离开了名鹏客栈。 在城郊外的一处难民署,救济流离失所的难民。 安胜正专注的给每一位病人看病,对症下药,开了药方,难民们感激不尽,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热心的好大夫。 “爹爹,药材送来了,还有穿的,用的,都齐了。”小小年纪的媚儿一路上不断和老人妇女打招呼,问好。 才近几天的相处,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喜欢媚儿,被她开朗热情的心所打动,忘了暂时的苦境。 “媚儿,你慢点跑,这里路面凹凸不平,小心摔倒。”安胜真不晓得将来她长大了会成什么样子。 “爹爹,媚儿知道了。”媚儿来到他的面前笑道:“爹爹,刚才我忽然想起件事来,昨儿,有个人,送来一封信,要转交给你。” “昨儿,你怎么现在才提及此事?这样误了人家的事。”安胜语微怒道。 “爹爹,媚儿知错了,昨儿来得匆忙,竟给忘了,直到现在才忽然想起。” 安胜见媚儿一副乖乖认错的可怜模样,也不忍再责备道:“媚儿,你先和钟伯,在这里,爹爹去去就来。” 安胜接过信草草看了一遍道:“原来是伍兄弟。”再望着媚儿道:“你呀,真是的。。。” 安胜匆匆快马,赶到指定的地点,名鹏客栈,可去时,已是人去楼空。 自从涔妃的病情有稍微的好转,安和也开始上朝听政,关于民间圈地换地之事,有所提及,众多官员,却不赞同废除圈地之制,怕为此影响了自己的利益。 而有些百官从百姓的利益出发,赞同安和废除圈地之制,而最后因此事须从长计议,也就没了结论。 第二十六章 媚儿被太后关起来了(一) 安和皇帝曾下过圣旨,涔妃可随时宣召安媚儿进宫做伴。 安媚儿有这样的好福气,当然也是不容错过,这几天,因安和皇帝不在宫中,涔妃在深宫里头,也没什么说话的朋友,倒是日日思念安媚儿。 宫里头,又传话来,安媚儿和柳氏告别了之后,便和宫里头来接安媚儿的人,一同进了宫。 这一天,天气晴朗。 媚儿对着躺在床榻上的涔妃笑言:“娘娘,您最近气色好多了,要不要到院落里逛逛,院落里的花开的可美了,我们还可以放风筝。” 涔妃被媚儿说的有点心动了,就命人搀扶着,慢慢走到外面,她看着阳光,感叹道:“有多久没离开床了,也多久没照到太阳了。” “娘娘,您别愁,有媚儿在,您天天都可以享受到阳光的沐浴。” 涔妃坐在垫了棉的躺椅道:“媚儿,你又有什么新花招啊。” 彩霞便命人取出风筝来,小宫女小太监们难得有这样的特旨,可以肆意说笑,一边奔跑呼喝,一边就在院中开始放起,涔妃命月上宫上下人等皆可玩赏,一时宫女们簇立在廊下,见那些风筝一一飞起,渐渐飞高。 涔妃微微倾斜歪着的身体,仰着头望着那风筝,天气晴好,只淡淡几缕薄云,月上宫的宫女们本是一群花季的少女,只因宫归严谨,平时谨慎收敛,这会,便犹如一群得到自由的笼中鸟,一时嘈嘈切切,沥沥言笑,如林中自由歌唱的百灵。 她们哪个不凑趣,哪个不喜欢热闹,你一言我一句,说哪只飞得高,哪只飞得远,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彩霞越发高兴,指点天上的数只风筝给涔妃看,涔妃含笑频频点头,目光却一瞬不瞬,只望着最远处的那只风筝。 天上薄薄的云,那蓝的透明的天,偶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展翅高翔,那是人人羡慕的自由。 涔妃头仰得久了,便有微微的眩晕。 长空浩荡,朝来暮夕,怎么会有雁?一只孤雁。 涔妃定了定神,才瞧出原来只是风筝。 风筝飞得那样高那样远,也不过让一线牵着,连这死物,竟也似向往自由自在的飞去。 那是安媚儿放的风筝,她放飞风筝的手法灵活机巧,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雁,飞得最高最远,放眼望去,只成小小黑点,依稀看去形状模糊,便如真雁一般。 涔妃瞧着,月上宫,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热闹了,记忆中,月上宫,最热闹,最喜庆的还是,安和皇帝迎娶自己的那一天。 时间过得真快啊,涔妃恍如如梦,进宫已有十年了,曾为泫然诞有一子,不够数月,便已夭折,如今膝下无子,更是重病缠身,她常想,后宫佳丽三千,自己却是皇帝唯一的红颜知己,唯一的最爱,可自己毕竟是辜负了他的爱。 她想爱了,便想要拥有唯一,有时,她不敢想,若是自己先走了,皇帝会怎样? 媚儿放飞风筝时,也回头询问涔妃道:“娘娘,开心吗?” “很开心,风筝飞的很高,很好看。”涔妃收起悲戚的神色,又痴痴的望着天上那只孤雁。 第二十七章 媚儿被太后关起来了(二) 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上,尽情飞翔,宫女们玩得不亦乐乎,有时也相互蛮缠,稍一用力拉扯,断了线的风筝便飞向更远更远。 风筝飞出了高大的宫墙,其他角落的人,瞧见天上飞翔的风筝,忍不住仰头观看,窃窃私语。 “太后,您看,多好看的风筝啊。” 在御花园散步的苏嬷嬷指着天上的风筝,对着慈和道。 慈和也忍不住的多看一眼,眼里闪过儿时的记忆,不免有些缅怀,有些感伤。 “这是哪个地方的?” “回太后,是月上宫的。”苏嬷嬷扶着慈和继续前行。 “月上宫,涔妃的病情有所好转?” “回太后,听说,这几天,有个小女孩天天陪着涔妃,涔妃心里头开心着,病情也有所好转。” “小女孩?” “太后驾到。”高昂的声音响彻在辽阔的天空中,许多人惊慌失措,纷纷扔下手中的线,慌忙跪下,齐声道:“太后吉祥。” 媚儿只望着许多坠落的风筝出神,望着那些曾经高飞的风筝,今儿离了放飞的人儿,速速下坠,心里难免失落之极。 她回神过来,看到慈和太后,理了理神色,微笑的行礼道:“媚儿给太后请安。” 而太后并未理会,直接对着身后的宫女们命令道:“把这个小女孩带到宁安宫去。” 一句冰冷的话丢下,冷漠的离去。 媚儿瞧着冰冷的慈和,心里有些害怕,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果? 夕阳西下,媚儿被带到宁安宫,关在一间暗小的房间,已有半日,可未曾有人来质问她,她心里头本有些许的害怕,而时,到也平静,听之任之,也许死亡对她来说,并不觉得可怕,或者这样,可以回到那个没有权势压迫的现代。 就抱着这样的念头,待到了夜幕降临,小房间内的红烛已燃烧至尽头。 媚儿耐心的等待,月上宫的涔妃,却忧心如焚,这儿身体却虚弱得很,先前因焦虑过度,而吐了一地的黑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叫了太医,都摇头,失望而归。 彩霞以泪洗面,一面担心媚儿的安危,一面又替涔妃伤心。 好歹这几天皇帝不在宫中,偏偏出了这么多乱子,彩霞也焦虑万分。她用了多路子,派人叫皇帝速速归来,可叫出去的人,却也未再回来回话。 今儿涔妃也许坚持不久,却也不知道媚儿那边如何。 彩霞无助的守护在涔妃床边,静静等待消息。 涔妃迷糊中呓语连连,却直叫媚儿的名字。 彩霞伤心哭泣:“娘娘,你可要坚持住,媚儿等着你呢。” 涔妃似乎听清了彩霞的话,虚弱道:“安太医,去。。” 短短的几个字,却说的很吃力,又剧烈咳嗽。 母子连心,吃过晚膳后,柳氏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安胜随皇帝出去,也未有人可商量。 她望着漆黑的夜,祈祷一切平安无事,她这么一坐就是一宿。 翌日一大早,就有人进来禀告,说媚儿在宫里头出了事,柳氏伤心的昏厥过去,一昏就是一整日。 媚儿被关的第三天,事情有了稍微的变化。 第二十八章 媚儿被太后关起来了(三) 她虽被关在狭小的暗房里,一日三餐都有人照常侍候。 慈和暗中观察了媚儿许久,对她的淡然处之,颇感意外。 “她就一直这么不吵不闹,照常吃喝?” “回太后,是。”看守的太监如实禀告。 “哦,小小年纪,果然有胆识。”慈和看着里头正在吃饭的媚儿,颇为赞赏:“现在连哀家都有点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太后,也许是她年纪太小,不懂事。”苏嬷嬷在一旁插嘴道。 “不一定,哀家看这丫头鬼灵得很,若说是年纪小,不懂事,身处黑暗里,总懂得要娘吧。” “太后说的是,不过。。。。”苏嬷嬷忽然停住。 “有什么话尽管说?”慈和知道苏嬷嬷为人做事一向谨慎,有些话,若是得不到允许,她是不会随便开口的,便准了苏嬷嬷继续往下说。 “太后,老奴查过了,这个小女孩是安胜安太医的小女媚儿,前些儿皇上御封的格格。”苏嬷嬷悻悻的道。 “哦。。”慈和些许的惊讶:“今儿皇上的行径,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居然封外姓大臣之女为格格,这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 “太后,皇上一直推崇和谐的政策。” “哀家晓得,皇上心里高兴就行,咱旁人管不得那么多,走吧,苏嬷嬷。” 可苏嬷嬷的眼神又往里头瞅了瞅,良久道:“这丫头,瞧皇上甚是喜欢,喜欢的比过其他的阿哥格格们,若是为难了这丫头,恐怕皇上那不好交代。” “呵呵。”慈和似发觉天下最大的笑话,忽然冷笑几声道:“哀家,堂堂后宫之首,今儿连一个小丫头也不能刁难,行啊,行啊,天下都颠倒了。” “太后,太后,你没事吧。”苏嬷嬷忽然担心慈和,知道这阵子她为了圣上,可谓是心力交瘁,此时的情绪又有些不同寻常,甚是担心。 半响之后,慈和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淡漠道:“行了,你也别多说了,哀家这心里头自有分寸。” 这一天,轩阳来到宁安宫找慈和,却看到几个宫女,端着些饭菜,往宁安宫的暗房走去,心下好奇,便尾随其后。 “三皇子吉祥。”看守的太监躬身道。 “起来吧。”三皇子迫不及待的想进入探个究竟,可却被守门的太监拦住,守门的太监道:“请三皇子回去吧,太后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望。” 轩阳见那个守门冷漠的神色,也不好勉强,悻悻的出来。他一回到自个寝宫,就闷闷不乐,孩子天性的好奇心驱使他想再去瞧瞧。 他嚷嚷着:“曹毅,曹毅。” “曹毅在这。”曹毅从里屋走了出来,望着轩阳道:“三皇子,可有事?” “夫人,我回来了。” 柳氏反反复复昏迷了好几次,这刚醒来,听见期盼已久的声音,慌忙起身,扑倒在安胜怀里,泣不成声道:“老爷,救救媚儿,救救媚儿。” “夫人,我都听说了,皇上也听说了此事,速速赶回皇宫了,你这先歇着,我须得快去宫里头。”安胜极力克制心中的焦虑与痛楚,尽平静的安抚柳氏。 柳氏不从:“老爷,请让我也进宫里头,我担心女儿啊。” 第二十九章 媚儿被太后关起来了(四) 在月上宫内,跪了一地的太医,他们面对着龙颜大怒的泫然,内心惶恐,肩头忍不住的颤抖。 安和无法克制心中的愤怒,咆哮着:“都是一群庸医,庸医,若是治不好,你们也得陪葬。” 那些太医唯唯诺诺道:“是,是,臣等竭尽所能,治好娘娘。” “那还跪着干嘛,”安和此事已濒临绝望,失去了往日的镇静与修养。 太医们纷纷站起,凑到一块,商量着有何良方妙药可治好病入膏肓的涔妃。 安和从未感到如此的害怕过,颓废的坐着,犹如行尸走肉般。 这时彩霞怯怯的走过来,低声道:“皇上,娘娘会没事的,只是媚儿还。。。” 安和闻言,站了起来,此时还不能倒下,他理了理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漠然道:“朕会处理,照顾好娘娘”。 “奴婢遵命。”彩霞望着离去的安和恭命道。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医们仍是束手无策,这时安胜和柳氏匆忙赶到,大家看到安胜出现了,都把希望寄托在安胜的身上,纷纷恭迎道:“安太医,你可出现了,快瞧瞧娘娘。” 安胜未来得及多说会话,上前替涔妃把脉,摇着头道:“气血攻心啊。” 皇宫内芫,华灯初上 轩阳好不容易挨到天黑。 他和曹毅匆匆用过晚膳后,鬼鬼祟祟的到了宁安宫的暗房前。 他们躲在角落边,轩阳用手比划几下,曹毅便领会的冲了出去,在守门的太监前停下来,狠狠的撞了守门的太监一下,一溜儿跑了。 守门的太监气得追跑出去,一路直骂道:“你这是哪个兔崽子,站住,站住。。” 随着喊声越来越远,轩阳偷偷的出来,开了暗房的门,溜了进去。 媚儿望向来人,一言不语的怔怔的望着来人。 轩阳也望了她很久,半响才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你怎么来这里?”媚儿歪着头反问道。 “我是三皇子,我来救你来了。”轩阳打开门,进了里面,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太后把我抓来的。” “皇阿嬷,那皇太后为什么要抓你?” “不知道。”媚儿闪着明亮的眼睛,望着轩阳问道:“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叫来看你的。”轩阳又望着四周黑黑的,有点潮湿的味道,又道:“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吗?” 媚儿笑着摇头道:“先前是有些害怕,不过现在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轩阳听着心里暖和和的笑道:“我有那么重要吗?” 媚儿的脸色沉了下来,低着头,有点委屈道:“我在这里被关了三天,除了送饭的人,没人跟我说话儿,我叫那些送饭的,那些人很坏,都不理我。” 轩阳听着,起了怜惜之心,拉着媚儿的小手诚恳道:“以后我天天陪你说话儿。” “好啊,谢谢你,三皇子。”媚儿也笑道。 “哦,对了,那你叫什么?” “我是皇上钦封的格格。” “哦,你就是那个皇阿玛御封的媚儿格格。”轩阳纯真的笑脸,对于媚儿他偶尔偷溜到月上宫,见宫女有提及此人,对她也是破好奇。 “嘿嘿,你知道我。” “当然,你是格格,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很喜欢你,在宫里我没什么朋友,所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你好霸道哦,我还没答应呢。”媚儿望着轩阳,天真好玩的孩子气在他的身上尽显无遗,愣了半响又道:“做朋友可以,不过做哥哥不行。” “为什么?”轩阳脱口问道。 媚儿神秘一笑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第三十章 安媚儿被释放 慈和用过晚膳,在榻上休息,夏天的闷气,让人厌烦,几个婢女在一旁扇风。 “太后,皇上来了,要不要见。”苏嬷嬷进来禀告。 慈和翻了个身,似倦怠的道:“他今儿就像一头蛮牛,谁拦得住,算了,闹了闹,就好了,跟他说哀家累了,他想怎样,由他去好了。” “是。”苏嬷嬷应声退下。 泫然接到太后的原话后,来到暗房,守门的太监跪下道:“皇上吉祥。” 泫然冷着脸,没有说话,站着不动,那守门的太监忙起身,利索的把门打开,躬身道:“皇上,里面空气不好,请皇上,在外面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把媚儿小主子请出来。” 泫然仍是冷着脸道:“吴德胜,把这个奴才拉下去打了。” 吴德胜忙躬身道:“皇上息怒,请皇上三思。” 守门的太监忙跪下求饶道:“皇上饶命,奴才也是奉了皇太后的旨意啊。” 泫然愣了愣,想想也算了,毕竟多惹此一举,也无意,放弃了教训守门的太监的念头,手一挥,吴德胜领会的道‘喳’,进了里面,半响过后,吴德胜领着媚儿出来,媚儿见了泫然,忙迎上去道:“皇上,媚儿可把您盼来了。” 泫然爱怜的摸着媚儿的头道:“媚儿,委屈你了,你还好吗?” 媚儿笑道:“媚儿很好,皇上不必担心。” “走吧,你父母在月上宫等你呢。”泫然道。 安媚儿被太后关起来,算是有惊无险,而太后也是无心虐待安媚儿,她只是借安媚儿,针对正荣圣宠的涔妃而已。 事已揭过,便不再追究。 不过,安媚儿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遇到了她将来注定要爱上的一个人,三皇子,将来鸾朝的天子,熙和皇帝。 回了月上宫,媚儿看到坐着止不住哭泣的柳氏,安慰了很久,柳氏才停止哭泣,她抱住媚儿道:“媚儿,等会儿,娘亲就你回家,带你回家。” 媚儿笑着点头道:“嗯,回家。” 月上宫现在乱成一团粥,谣言都在传,涔妃不行了。 轩阳听后,偷偷的又溜达月上宫探望涔妃。 此时正面迎来安和与媚儿。 半响之后,轩阳跪下行礼道:“轩阳给皇阿玛行礼。” 可安和未停下理会,直接走过去,淡漠道:“起来吧。”轩阳匆匆尾随其后。 天黑了,却下起了蒙蒙小雨,经过一番的抢救,涔妃的病情暂时稳住了,可仍未昏迷不醒。 柳氏见媚儿安然无恙,也就放了心,出宫去了,媚儿暂时留在宫内。 轩阳和媚儿滞留在月上宫的走廊内,望着蒙蒙的小雨,静静的都无言。 媚儿忽然开口道:“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冰冰凉凉的。” 话没说完,就走出走廊,置身于蒙蒙小雨中,稚嫩的脸蛋荡漾着淡淡的笑。 “你喜欢淋雨。”轩阳不解的问。 “不,我喜欢淋雨时的安静。” “你很特别,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 “是吗?你也出来试试,在雨中可以让人安静,头脑清醒。” “你。。。?”轩阳也走到媚儿旁边,微亮的细雨落在脸颊上,感觉妙不可言。 “别说话。”媚儿牵起轩阳的手道:“现在我们手牵手,祈求老天爷让涔妃平安无事。” 他们就这么在蒙蒙细雨中,手牵手静静的为病危的涔妃默默祈祷,心无杂念,又仿佛心有灵犀,安媚儿当她的手牵着轩阳的手时,有种熟悉的味道,仿佛,前尘往事里,也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片段,却久久残留在安媚儿的内心深处,不曾遗忘。 那时她从不相信男人,也憎恶男人,然却不得不靠着男人,赚钱维持生计。 也许她不曾知道她辜负过什么,那个男人不嫌弃她的出生,她的遭遇,她不好好的一切,甚至坦诚相待。 安媚儿冷冷的讥讽道:“你是在同情我,还是你想当伟大的情圣。” 那个男人从安媚儿那双狐狸眼里,看到了绝望,便放弃了。 她辜负了,这一世都辜负了。 安媚儿偷偷睁开眼,望着虔诚真挚的轩阳,淡淡的笑了。 十岁前的安媚儿是幸福的,阎王答应给她亲情,友情,可最后阎王食言了,亲人全部离她而去,当安媚儿的灵魂重归地府的时候,质问阎王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阎王同情也很无奈道:“这都是你的命,天劫啊。” 第三十一章 病重的三皇子(一) “天将大将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缺乏其身。。。。”孔令朗朗吟诵。 轩阳在和众阿哥读书,轩阳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师父生气的来到轩阳面前,教导道:“三皇子,请集中精神,别走了神。” 轩阳看到师父道:“师父,你怎么有两个头啊。”话刚完,整个脑袋趴着桌面,不醒人事,大家一阵惊呼,手忙脚乱之后,把轩阳送回了太后寝宫。 太后看到一直高烧不退,却总是说胡话的轩阳,一阵揪心,这到底是怎么啦。 “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儿怎么说病就病了。” “回太后,奴婢打听过了,昨晚儿轩阳到过月上宫。”苏嬷嬷答道。 “啊。。。”慈和一听,愣了个半响才斥责道:“不是说不要让他去沾那晦气吗?今儿倒好了。” “太后。”这时安太医出来了,面色沉重。 “三皇子情况如何。” “回太后,三皇子的情况不容乐观,高烧不退,而且臂上出了红疹,恐怕是染了天花。” “天花。”在场的人闻言,无一不惊恐,慈和原本平静的脸上,这会儿却有些清白,她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站立不住,苏嬷嬷见状,忙把她扶坐着。 “天花,天花,安太医,有救吗?” “这,臣等其他太医商量对策,臣先告退。”安胜极力镇定。 慈和无力的挥挥手,望着毫无生气的轩阳,心下冰冷万分。 天花出现在皇宫里,这会儿,皇宫上下,闹的人心惶惶。 两天过去了,仍是未有任何的进展。 安胜等众多太医夜以继日的探讨研究,最后在安胜的建议下,集结江湖郎中参与此事,可也徒劳。 为了防止天花恶性的蔓延,皇宫上下一心协力,抵制防范。 目前也无任何者再染上天花。 为了防止天花蔓延,根据宫归,轩阳被送出宫去治疗。 轩阳随身照料的只有他的奶娘孙氏和两个宫女秋花冬月。 灰蒙蒙的天,雨下的很大,丝丝的凉意渗入房间内,自己身染恶疾,身边却无亲近的人来照料,来探望,心灰意冷。 空荡荡的房间,想着平时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人,如今儿,却是如此安静。 “原来,皇族中,所谓的亲情的是这么冷,冷得人直发抖。”轩阳闭着眼睛,眼角的泪随之流出,外面的雨声,很吵。马夫驾着马车在安府前停了下来,掀起帘子,和气道:“老爷,到了。” 安胜下了马车,站在屋檐下,望着瓢泼的大雨道:“这雨来得突然,瞧你,衣服都湿透了,赶快回去换了,不然着凉就不好了。” 马夫对着安胜憨憨直笑道:“谢谢老爷关心。” 忽然大门开了,媚儿出来,就缠着安胜的大腿,急道:“爹爹,三皇子,怎么样了,还好吗?” “嗨。”安胜叹着气道:“我们进里屋说吧。” 说完抱起媚儿,在钟伯的撑伞下,踏着雨水,来得前厅。 媚儿也顾不及其他,道:“爹爹,三皇子,怎么样了?” “三皇子,你倒是吃药啊,你何必这样虐待自己呢?只要你吃了药,病就会好的,明儿,您又是生龙活虎的三皇子了。”奶娘孙氏在一旁苦口婆心道。 可轩阳心冷了,没有求生的欲望,心情是如此的消极,他睁开眼,缓缓道:“要我吃药也可以,叫皇阿玛或者皇阿嬷,额娘也行,来陪我。” “我的小祖宗,你这不是为难老身吗?您自个知道这是都不可能的,还。。。” “还怎么啦,我是他们地亲亲的儿子,他们都不管我的死活,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死了就解脱了,再也不用过着囚牢的生活。”轩阳见孙氏奶娘仍喋喋不休,而她自个的话让自己更加心寒,忍不住的大吼。 而这一吼,使足了离去,这会儿,又开始咳嗽起来。 孙氏忙唤道:“秋花冬月,快拿热水进来。” 不一会儿,秋花冬月捧着热水毛巾过来,孙氏急切的替轩阳捂脸。 轩阳的手却开始不安稳的抓绕,至嚷道:“痒,痒,痒。” “三皇子,别抓,不能抓。”孙氏忙阻扰。 一旁的冬月担忧道:“这样下去,三皇子,本来病情已经稳定多了,可他就是不肯吃药,若是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孙嬷嬷,是不是进宫,向皇上,太后回个信?” 孙氏叹着气道:“这也不是个办法,宫归不可逾越啊。” 第三十二章 病重的三皇子(二) “什么,三皇子不肯吃药,爹爹,要不,我去陪三皇子,我想,他心里边,很希望有个能跟他说话的人呢,爹爹,要是再这样下去,三皇子的情况会很糟糕的。” “不行。”安胜想也没多想,一口回绝。 “爹爹,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去。”媚儿倔强的道,说完一下子冲到大雨里,小小的身体在雨中,倔坳的站立着,安胜痛心的摇着头道:“不行。” “太后,求您让臣妾出宫一趟。”佟妃痛哭流涕道:“轩阳好歹也是臣妾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是臣妾心头的一块肉啊,今儿他孤零零的在外头与死神搏斗,我这个做额娘的,却不能侍奉左右,情何以堪啊。” “轩阳你的心头肉,也是哀家的心头肉啊,他打小,哀家就看着他长大,如今这样了,哀家不心疼吗?可哪有妃子随便出宫的理啊”慈和强忍着泪,无力的斜靠在榻上。 “皇额娘。”佟妃听着慈和的话,甚是感动,在后宫众多阿哥格格中,只有轩阳最讨慈和的心窝,她轻换着:“皇额娘,那今儿,轩阳他。。。” “今儿,也就只有听天由命,看轩阳的造化了,若是要让人出去看他,就派曹毅去吧,好歹也是从小长大的,心里头暖着。” 这突如其来的雨不眠不休的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轩阳病情又恶化,导致昏迷不醒。 身旁的人,都焦虑万分,却也束手无策。 “三皇子,你醒醒,孙嬷嬷,三皇子他,药吃不去,就用灌的,使劲的灌,拼命的灌,能咽下一点是一点啊。”曹毅见吃不下药的轩阳道。 孙氏抹着眼泪道:“没用的,这个法子,老身用过多次,可三皇子,药进不了喉咙内,又往外溢出,没用的,没用的。” “媚儿,媚儿。”昏迷不醒的轩阳直呼唤着媚儿的名字。 由于声音极小声,曹毅把耳朵凑到他唇边,仍是听不清出,道:“三皇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水,水,。。” 这下曹毅听清楚了,高兴道:“三皇子,要喝水,三皇子,要喝水。” 媚儿和安胜和柳氏闹了一宿,翌日清晨,安胜和柳氏拗不过硬脾气的媚儿,安胜一定要媚儿注意他千交代万嘱咐的事项,以防被传染。 一场暴雨过后,迎来的是明媚的阳光,可大家的心情都笼罩着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媚儿来到了轩阳所居住的地方儿,一进门,就喊道:“三皇子,三皇子。” 出来迎接的是曹毅,曹毅见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孩,问道:“你是谁。” 媚儿越过曹毅,道:“我是来瞧瞧三皇子的,我是安太医的女儿,媚儿。” “哦。”曹毅似若有所思的道。 “别发呆了。”媚儿拍了曹毅的道:“三皇子怎么样了。” “老样子,前些天,能吃药的时候,坳着性子,不吃,现在倒好了,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媚儿没说什么,径直走到轩阳的床边,关于轩阳的事,媚儿来之前,也有所了解,同时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呼唤道:“曹毅,把要端过来。” 曹毅见比自个小的媚儿,却像大人似的吩咐自己,心中有所不服道:“你一个小屁孩,口气咋像个大人呢?你又不是我主子,我不服,你得求我。” “废话少说。”媚儿双手叉腰道:“我就是你主子,你别忘了,我是皇上御封的格格,你心里头不服什么啊,再说了,若是耽误了三皇子的命,我让皇上打你五十大板,打得你屁股开花。” 曹毅被吓着了,忙匆匆的去端药。 “真是个欠骂的崽,不给点颜色,还不怕。”曹毅听到了,做了个鬼脸。 因情况紧急,来不及多余的思考,救人如救火,媚儿早忘了自个老爹的嘱咐,不允许和患者唾液交叉。 媚儿端起药,没有半点的犹豫,把要喝到自个口中,然后把药喂到轩阳口里。 曹毅和孙氏惊叹道:“用嘴喂药,这还了得。” 曹毅忙上前阻止道:“格格,这样不行的,你也会被传染的。” “我不怕,今儿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语气是如此坚定不移:“还有这件事不准和任何人说,特别是我的爹爹和娘亲。” 曹毅从心中开始佩服这个小格格,道:“格格,放心吧,我一定守口如瓶的,不让他人担心。” “好了,你也别格格,格格的叫,叫我媚儿吧。” “这好像不妥,逾越了规矩,曹毅还是尊称您为格格吧。” 媚儿白了曹毅一个眼,真是个二愣子。 第三十三章 三皇子脱离危险 一天又过去了,轩阳还是没有多大的好转,媚儿急切的问安胜道:“爹爹,三皇子的病情怎么样啦。” 安胜摇摇头道:“还得看明天如何,媚儿,你要不要也回去,你娘想你了。” “不,我要等三皇子,好了,再回去。” 在半夜,天又下起了小雨,空气有点凉。 曹毅早已睡着了,媚儿先前小憩会儿,再无困意,在床边静静的守护着。 她虽然知道轩阳不会死,上天也不会让他就从消失,但她也不忍看到轩阳被病魔痛苦的折磨,她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她拉着轩阳的小手自言自语道:“三皇子,你快点醒过吧,好多人为你担心呢,我知道你是旷世奇人,是不会被几个小小的豆子打败的,上天也不会让你消失,可你要坚强,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叫你三哥哥吗?好,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从此以后就叫你三哥哥,好吗?” 不知为何,媚儿对轩阳只是纯粹的朋友,可看到轩阳受如此的折磨,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你说话要算数,我是你的哥哥,我要你叫我三哥哥,你可不能食言。”有些意识的轩阳轻语道。 日落黄昏,轩阳的病情有了些许的好转,脸上的红疹也渐渐消退。 “我没死吗?”轩阳缓缓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曹毅问。 “嗯。”曹毅见轩阳醒了过来,哭泣道:“是,你没死,是媚儿格格救了您的命。” “媚儿,为何?她人呢?” “她回去了,她这么来回用嘴为您喝药,足足有三天了,曹毅想代劳,可她不肯,说自个已经喂上了,不能让其人碰上。她累了,回去休息了。” “什么?”轩阳惊骇道:“那她现在。。。”轩阳诧异道:“用嘴给我喂药,她不怕因此也染上恶疾吗?” “她说不怕。” “她为什么要这样,从来没有一个对我这么好?”轩阳感动得泪都流了出来,小声抽泣着。 “我问她,她说不知道,她说她不愿意看到你这么痛苦。” 媚儿在一旁细心的照顾,并鼓励轩阳,度过了难关,也度过了危险期,共同迎来了新的阳光。 和媚儿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轩阳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一起放媚儿,玩耍,媚儿的智龄虽然有十六岁了,可现在的心灵越像个顽童。 在轩阳心中,媚儿是一抹阳光,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 这一天,轩阳和媚儿相约骑马踏青。 可媚儿不会骑马,轩阳教会了她骑马。 结果累了,他们来到一棵树下歇息。 轩阳忽然开口道:“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的。” 媚儿歪着脑袋,咯咯的直笑,半响才道:“为什么?理由。” 轩阳毫不犹豫的道:“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是你一直守着我的身旁,给了我信心,我才有勇气度过难关,所以,长大后,我一定会娶你,像皇阿玛爱着涔妃一样,爱着你,守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 媚儿听着道:“谢谢你,不过,你不会,因为你长大了,还有好多事要做,你断不会像你的皇阿玛那样痴情,为了儿女私情,断送了这大清天下。” “不,请你相信我”轩阳态度坚决。 媚儿忽然有些感动,但仍道:“若是你执意要如此,等你在十年后,想通了,我就在那棵树下等你,来牵起我的手。” “好。” 好傻,真好骗,我才不会做那个千古罪人呢?媚儿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那好,我记住你了,咱们就来个十年之约,到时,你可要在那棵树下等我。”轩阳望着那颗繁华散开的樱花树道:“谁也不许食言,来,拉钩钩,谁要是食言了,谁就是小狗,这是我奶娘给我弄的媚儿玉坠,我很早就想送给你,那现在送给你作为纪念,那时你就拿着它来找我。” 媚儿接过通彻晶莹的玉坠,轻轻点头道:“好。” 那一年他十岁,她只有九岁。 第三十四章 放花灯 寻找快乐神仙 夏季的夜晚八月,并不如白天那么炎热,波光粼粼的湖岸,凉风徐徐,星光璀璨如宝石,朦胧的月色似轻纱般倾泻而下。 偶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飘飞在上空。 轩阳不解的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来湖边放花灯啊。”媚儿手里有个小竹篮儿,里面装满了刚折好的花灯,花灯船的中央有根小小的红烛。 媚儿蹲在湖边,边拿起花灯,边道:“以前呢,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水边放花灯,把自个的心语,对着花灯倾诉一遍,然后呢,点燃蜡烛,把花灯放入水中,那花灯就会随着风儿,飘啊,飘啊,飘向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听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个快乐神仙,要是您的虔诚够了,他就会拾起你的花灯,会听到你心里的苦闷,然后呢,你又会像昨儿那样,开心快乐。” “为什么,那个快乐神仙拾起你的花灯,你就会像昨儿那么快乐啊。”轩阳望着湖面上点点闪烁的花灯,在夜里甚是绚烂,迷人。 “笨蛋。”媚儿拍了轩阳的脑袋道:“因为他是快乐神仙啊,他愿意把快乐和你分享啊。” “哦,是这样啊。”轩阳把手里的最后一个花灯放入水中,若有所思,学着媚儿双掌合拢,闭着眼睛,虔诚祷告。 “媚儿,你看,多热闹的街啊。”媚儿和轩阳在孙氏的陪同下,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游逛。 轩阳指着前面道:“那红彤彤的是什么?” “那是冰糖葫芦。”媚儿笑道。 “我要吃。”轩阳立即嘟嚷道。孙氏忙阻止,好言相劝道:“三皇子,您是金尊之躯,那街头的玩意儿,脏,会吃坏了肚子。” 可轩阳见别的孩子吃得津津有味,也口馋了,不依不饶道。 孙氏待还想说什么,媚儿早先一步,买了几窜冰糖葫芦,俏皮的笑着,递给轩阳,附在他的耳旁道:“吃咱们的,别理他们。”轩阳心里乐呵呵的,接过冰糖葫芦,“嗯,只管吃咱们的。” 孙氏无奈的苦笑道:“还是个孩子啊。” “好吃不。”媚儿也很久没吃过这玩意,先前看了,心里也痒痒的,这会儿,买了,倒也解了馋。 轩阳忍不住的啧啧称赞,嘴边儿,倒粘了些许的红渣儿,媚儿拿出手帕儿,替他擦拭那些红渣儿,道:“尽管好吃,解了馋,可堂堂爱新觉罗氏轩阳,吃相可不能没了形象。” 轩阳不好意思的抓腮饶耳的笑道:“嘿嘿,和你在一起,总没了形象,没了规矩。” 媚儿不依了道:“好心买东西给你吃,倒也好心没好报,说起我的不是了,算了,以后再也不请你吃东西了。”媚儿假装不高兴了,跺着脚,自个往前走。 轩阳瞧着自个惹媚儿不高兴了,急了追上去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对谁都不好。” 媚儿把头撇到一边,轩阳尽管道歉道:“我也是无心之过,你就原谅了我,好不。” 孙氏瞧着,心里头也高兴,自打轩阳在宫外头,过着跟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童年,毕竟这身为皇子,是极为难得的,过不了多久,又得回宫了。 第三十四章 放花灯 寻找快乐神仙 夏季的夜晚八月,并不如白天那么炎热,波光粼粼的湖岸,凉风徐徐,星光璀璨如宝石,朦胧的月色似轻纱般倾泻而下。 偶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飘飞在上空。 轩阳不解的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来湖边放花灯啊。”媚儿手里有个小竹篮儿,里面装满了刚折好的花灯,花灯船的中央有根小小的红烛。 媚儿蹲在湖边,边拿起花灯,边道:“以前呢,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水边放花灯,把自个的心语,对着花灯倾诉一遍,然后呢,点燃蜡烛,把花灯放入水中,那花灯就会随着风儿,飘啊,飘啊,飘向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听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个快乐神仙,要是您的虔诚够了,他就会拾起你的花灯,会听到你心里的苦闷,然后呢,你又会像昨儿那样,开心快乐。” “为什么,那个快乐神仙拾起你的花灯,你就会像昨儿那么快乐啊。”轩阳望着湖面上点点闪烁的花灯,在夜里甚是绚烂,迷人。 “笨蛋。”媚儿拍了轩阳的脑袋道:“因为他是快乐神仙啊,他愿意把快乐和你分享啊。” “哦,是这样啊。”轩阳把手里的最后一个花灯放入水中,若有所思,学着媚儿双掌合拢,闭着眼睛,虔诚祷告。 “媚儿,你看,多热闹的街啊。”媚儿和轩阳在孙氏的陪同下,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游逛。 轩阳指着前面道:“那红彤彤的是什么?” “那是冰糖葫芦。”媚儿笑道。 “我要吃。”轩阳立即嘟嚷道。孙氏忙阻止,好言相劝道:“三皇子,您是金尊之躯,那街头的玩意儿,脏,会吃坏了肚子。” 可轩阳见别的孩子吃得津津有味,也口馋了,不依不饶道。 孙氏待还想说什么,媚儿早先一步,买了几窜冰糖葫芦,俏皮的笑着,递给轩阳,附在他的耳旁道:“吃咱们的,别理他们。”轩阳心里乐呵呵的,接过冰糖葫芦,“嗯,只管吃咱们的。” 孙氏无奈的苦笑道:“还是个孩子啊。” “好吃不。”媚儿也很久没吃过这玩意,先前看了,心里也痒痒的,这会儿,买了,倒也解了馋。 轩阳忍不住的啧啧称赞,嘴边儿,倒粘了些许的红渣儿,媚儿拿出手帕儿,替他擦拭那些红渣儿,道:“尽管好吃,解了馋,可堂堂爱新觉罗氏轩阳,吃相可不能没了形象。” 轩阳不好意思的抓腮饶耳的笑道:“嘿嘿,和你在一起,总没了形象,没了规矩。”媚儿不依了道:“好心买东西给你吃,倒也好心没好报,说起我的不是了,算了,以后再也不请你吃东西了。”媚儿假装不高兴了,跺着脚,自个往前走。 轩阳瞧着自个惹媚儿不高兴了,急了追上去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对谁都不好。” 媚儿把头撇到一边,轩阳尽管道歉道:“我也是无心之过,你就原谅了我,好不。” 孙氏瞧着,心里头也高兴,自打轩阳在宫外头,过着跟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童年,毕竟这身为皇子,是极为难得的,过不了多久,又得回宫了。 第三十五章 索亚登门安府(一) 他们逛了一整天,日落西山,轩阳意味犹尽道:“外头真好玩,和你在一起更好玩。” “好了,三皇子,到我家了。”媚儿站着门口道,接着又敲着门。 半响之后,就有人出来开门,来人躬身道:“小姐回来了。” 这一天,安胜把轩阳接到自个家里做客。 正是用晚膳之时,媚儿一家人和轩阳一起用膳。 柳氏客气道:“三皇子,这宫外的东西,不必宫内,您别见笑。” “不会,刘夫人客气了,我觉得这是我吃过最香的一顿,毕生难忘啊。”轩阳礼貌的回道,一边却食欲大好,忍不住的多吃一点,大家瞧着,心里头那个高兴啊。 “得了,三皇子,你啊,是吃尽了山珍海味,偶尔觉得宫外的东西,新鲜,若是长期过惯了粗茶淡饭的日子,您啊,还是会想念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媚儿数落道。 “呵呵,也许吧”轩阳饶着头,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媚儿,别老是和三皇子过不去,我看啊,你真个没主子之分,尽欺负三皇子。”安胜责备道。 “嘿嘿,爹爹,三皇子心里头乐意被我欺负,好了,我吃饱了,到院子透透气。”媚儿笑着,放下筷子,走了出去。轩阳也随之说吃饱,跟着出去了。 安胜摇着头道:“这阵子,轩阳总是粘着媚儿后面。” “这啊,都是小孩子,谈得来。”柳氏也笑道。 这时,却有贵人突然造访安府。 家丁进来报道说索亚索大人,前来拜访,这会儿正在前厅候着。 安胜对索亚忙时肃敬之心,这时见大人物前来拜访自己,着实是意料之外的事,忙匆匆前往前堂,柳氏尾随其后。 等安胜到了前堂,见索亚神色凝重的望着墙壁的山水画出神,身边牵着一个小女孩,长得轻灵水秀的,着实可爱。 安胜恭迎道:“索大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柳氏上前对着小女孩道:“你叫什么?” 小女孩道:“我叫心然。” 索亚原本深沉的面色,见着自个的孙女,眼里有着慈爱,有了笑意道:“她是我孙女。” 安胜道:“真真个水灵灵的娃儿。” 索亚慈爱的笑着对心然说:“心然,你尚且随穆夫人,去玩,好不。” 心然懂事的在柳氏的领带下,走出了前厅。 年迈的索亚,苍老的容颜,发髻苍白,他上前应道:“安太医,突然造访,实属冒昧,先前听家丁说,您这会正在用晚膳,不好意思,就此打扰,因此吩咐家丁们晚点再通报。” 安胜闻言,心里满是愧疚之意,忙笑道:“哪里,哪里,索阁老能亲临安府,是晚生的荣幸,怎能说是冒昧的打扰呢?” 安胜忽然想起,自个只顾着说一些寒暄的客套话,却忘了上茶,忙道:“索阁老,你瞧着,我这糊涂,一时激动,竟忘了让你请坐,请坐,小四,上茶。” 索亚客气的笑了笑,然后重重的叹了气,望着山水画出神,安胜见索亚必定有什么天大的烦心事,他现在不开口道明,自己也只能等他道明。 第三十六章 索亚登门安府(二) 半响后,索亚才沉沉的道:“安太医,今儿,看皇上整体为了涔妃,愁眉不展,阴阴郁郁,无心管理朝政,现在更是,吵得皇宫上下,乌烟瘴气,鸡犬不宁,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为此深感痛心啊,我想知道,涔妃,情况糟糕到什么情况?” 安胜也叹着气,沉默了很久,摇着头道:“回天乏术了。” 索亚闻言,脸色越发的黑。 媚儿过了院子,在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用手托着腮,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许久都不说话。 坐于一旁的轩阳略显不解,平时活泼爱笑的媚儿,这会儿,却是那么安静,安静的有点让人疼,他问道:“媚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媚儿摇着头道:“三哥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轩阳高兴的道。 “呵呵,可我还是叫你三皇子,比较顺口。”媚儿阴谋得逞后,尽是得意的笑。 “你骗我。”轩阳忽然察觉,要报复媚儿。 媚儿忙道:“走,我们去捉鱼儿。” 这时有人进来了,轩阳看来人,是顺福公公,知道他是来接自己进宫了,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三皇子吉祥,媚儿格格吉祥。”顺福躬身道。 “行了,我知道,你来干嘛,我要你回去告诉额娘,说我不想回去了。”轩阳不满道。 顺福赔笑道:“三皇子,您今儿,在外头也玩过了,该回去了,太后天天念叨您,说没您在身边的日子,那叫一个乏味啊。” “我不回去,我死了也不回去。”轩阳耍脾气的站了起来道。 “三皇子,这可由不得您,听说涔妃快不行了,也许熬不过这些天儿了,皇上下旨,要多王孙贵胄都往回赶呢。” 安媚儿和轩阳听了,脸色惊变,愣在那半响都没说句话儿,良久安媚儿才道:“这话儿,怎么没听爹爹说起了,前儿,我问爹爹,爹爹说,涔妃还可以下床活动活动呢,这怎么说。。。。” “这不是吗,涔妃这病奇怪着呢,时好时坏,谁说得准呢?”顺福也叹着气道:“这会儿,皇上,请来祭天神坛的萨法满大师,大办法事呢,说是皇宫里头,有妖孽,涔妃是妖孽附身,才岌岌可危,整个皇宫上下,闹得人心惶惶,乌烟瘴气的。” 轩阳一听,大大惊呼,他知道,皇阿嬷一直最讨厌什么妖魔鬼怪之说,今天自己的皇阿玛却逆天行,反其径。 因这几天,自己不在宫中,却想不到宫里头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忙急切问道:“皇阿玛有如此逆天行,反其径的行为,皇阿嬷没出面阻止吗?” 顺福轻叹着空气道:“太后说,皇上才真正的被妖魔附身,把祥宁宫的宫殿大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随皇上胡闹了。” 安媚儿和轩阳都听得一惊一慌的,安媚儿又问道:“那太后现在怎么样呢?” 顺福苦着脸道:“皇宫里,现在每天吵杂得要命,不是敲钟声,就是那些法师念鸟咒语的驱魔咒声,啊啊呀呀的,什么都听不懂,反正就是乱七八糟的,太后啊,听着那些,气的病倒了。” 安媚儿和轩阳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第三十七章 大办法事 驱妖降魔 祭天神坛的萨法满法师,是天神派来的使者,若是天神有传达的指令,或者天子有什么请求,都靠祭天神坛的萨法满尊者传递之间的信息。 皇宫内,那些驱妖降魔的法师,不眠不休,连连作法已经有三天三夜,可涔妃仍是没有任何的起色。 泫然不吃不喝,忧心忡忡的在床前守护着。 他喊道:“萨法满法师,您看,涔妃又着梦魇了。”正在张牙舞爪的萨法满大师,摘下奇异的面具,来到涔妃面前,仔细听着涔妃虚弱的叨念,忙往后退了几步,恭敬道:“回皇上,涔妃又被四阿哥缠住了,四阿哥小小年纪,便以夭折,死后,怨魂心有不甘,无法升天,如今儿,更是早成怨气冲天的恶灵,最近,涔妃连连梦着了四阿哥,想必是四阿哥不放过她。” 泫然听了,心里寒寒的,他惊颤道:“若真是这样,那四阿哥,大可冲着朕来。” 萨法满大师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自由天灵护体,邪魔妖怪,自是无法伤害您一分一毫,涔妃不同,她是四阿哥的母亲,母子连心,四阿哥在阴间里,孤独寂寞,想着就只有他的亲身母亲。” “可萨法满大师,这几天不是在去驱妖降魔吗?难道还不能将那恶灵收复。”泫然担忧道,那个逆子,居然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皇上,今儿,四阿哥怨气太重,一般驱妖降魔的法子,已制止不了他了,除非,由皇上亲自前往祭天神坛,请天神前来助阵,解铃还需系铃人。” 泫然听了,见还有一丝的希望,便道:“一切有请萨法满大师,速速安排。” 萨法满大师领命退下。 月上宫到处可以看到多个法师子弟,服饰造型奇异怪态,行为举止也颇让然迷惑,弯着腰,低着头,张牙舞爪,嘴里念念有词,完全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经文。 好多宫女见着奇怪的他们,心里毛毛的,四周阴气冲天,似乎身边就站着许多冤魂野鬼。 她们好奇又害怕,忍不住的议论纷纷。 宁安宫,慈和太后,斜躺在榻上,闭着眼睛,问索亚道:“索阁老,皇帝又有什么新鲜的举动啊?” 索亚躬身道:“回太后,萨法满尊者,说死去的四阿哥早已成了怨气重重的恶灵,若是想要制止这恶灵,还皇宫一个太平,需请天神前来助阵,萨法满大师说,由皇上亲自到祭天神坛,请天神前来助阵。” 似有这一切,早在慈和的预料中,她听了,倒也不觉得奇怪,面色沉静道:“哦,瞧皇帝对百姓也没这么上心,那皇上怎么说?” 索亚回答道:“萨法满大师已经正在准备,不出片刻,皇帝即可前往祭天神坛。” 慈和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又闭目养神,索亚安静立于一旁,良久才道:“请太后放心,皇上出宫,前往祭天神坛,皇上的安全,臣会全权办妥,不会出一丝一毫的分岔。” 慈和又淡淡的‘嗯’了一声,道:“那就麻烦索阁老了,记住,皇帝的安全,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是,臣誓死不负圣命。”索亚壮志凌云的道。 第三十八章 祭天求神遭遇刺 (一) “什么,三阿哥不肯吃药,爹爹,要不,我去陪三阿哥,我想,他心里边,很希望有个能跟他说话的人呢,爹爹,要是再这样下去,三阿哥的情况会很糟糕的。” “不行。”穆昇想也没多想,一口回绝。 “爹爹,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去。”纸鸢倔强的道,说完一下子冲到大雨里,小小的身体在雨中,倔坳的站立着,穆昇痛心的摇着头道:“不行。” “太后,求您让臣妾出宫一趟。”佟妃痛哭流涕道:“玄烨好歹也是臣妾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是臣妾心头的一块肉啊,今儿他孤零零的在外头与死神搏斗,我这个做额娘的,却不能侍奉左右,情何以堪啊。” “玄烨你的心头肉,也是哀家的心头肉啊,他打小,哀家就看着他长大,如今这样了,哀家不心疼吗?可哪有妃子随便出宫的理啊”孝庄强忍着泪,无力的斜靠在榻上。 “皇额娘。”佟妃听着孝庄的话,甚是感动,在后宫众多阿哥格格中,只有玄烨最讨孝庄的心窝,她轻换着:“皇额娘,那今儿,玄烨他。。。” “今儿,也就只有听天由命,看玄烨的造化了,若是要让人出去看他,就派曹寅去吧,好歹也是从小长大的,心里头暖着。” 这突如其来的雨不眠不休的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玄烨病情又恶化,导致昏迷不醒。 身旁的人,都焦虑万分,却也束手无策。 “三阿哥,你醒醒,孙嬷嬷,三阿哥他,药吃不去,就用灌的,使劲的灌,拼命的灌,能咽下一点是一点啊。”曹寅见吃不下药的玄烨道。 孙氏抹着眼泪道:“没用的,这个法子,老身用过多次,可三阿哥,药进不了喉咙内,又往外溢出,没用的,没用的。” “纸鸢,纸鸢。”昏迷不醒的玄烨直呼唤着纸鸢的名字。 由于声音极小声,曹寅把耳朵凑到他唇边,仍是听不清出,道:“三阿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水,水,。。” 这下曹寅听清楚了,高兴道:“三阿哥,要喝水,三阿哥,要喝水。” 第三十九章 祭天求神遭遇刺 (二) 当祭天仪式完毕后,泫然欲准备回宫时,忽然间,在远处响起一片骚动,硝烟四起,那是炸药爆炸的烟雾。 忽然间,大家都纷纷提高警惕,远处传来厮杀搏斗的惨叫声和兵器相互碰撞,发出激烈的声音。 泫然身边的索亚和熬坤寿,望着远处硝烟四起的一点,团团把泫然护住,大声吆喝道:“护驾,护驾。” 泫然却一脸镇定的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心里疑惑,怎么会有乱贼呢?戒备如此森严,里三重外三重,乱贼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闯到最里层,接近天子。 熬坤寿面对乱党,镇定的对泫然道:“皇上,前方有前朝乱党,意图弑君,臣请命前去助阵。” 泫然点点头道:“去吧。” 熬坤寿领命后,带着几个士兵,匆匆离去。 索亚却保护皇帝撤离这危险之地,皇帝被重重士兵包围,快速撤离。 熬坤寿得意忘形的看着早已束手就擒的前朝乱党,他的四周躺着乱党和鸾朝士兵的尸体,这算是一场规模不晓得刺杀,但此行皇帝出宫,其安全措施,是滴水不漏,戒备森严,冷一袭等乱党之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闯到最里围,一切都是熬坤寿的阴谋。 即使他们猜到这有可能是一场阴谋,仍是奋不顾身的往刀山油锅跳,眉毛都不眨一下。 即使今天被擒,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们被擒了,天下各地,前朝子孙多如草芥,自己牺牲了,还后继有人。 熬坤寿早已知道,在半年前,京畿之内,忽然有一股势力,按波逐流,而且规模不小,经过多方打探,方知是前朝叛党,而且找到了他们的藏身点,一直找机会,一举歼灭他们。 昨天忽然得知皇帝要出宫前往祭天神坛,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前往前朝乱党的藏身点,提高内幕消息。 一切都在熬坤寿的计划中,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对冷一袭,他是熟悉得很,亡命之徒,不怕死,不会多想,不会有其他的顾忌,只求达到目的。 冷一袭倒是平静之极,当然,这样的结果,他们也早已预料到。 熬坤寿冷笑道:“今儿,我们都不用多说什么了,大家心里头明白得很。” 冷一袭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兄弟们,冷笑道:“要杀便杀,废话说多了无益。” “好,我念你们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明日午时,在午门外斩首示众,告诉你们的贼伙,天朝的国威是不可侵犯,不怕死的,就来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 冷一袭见着熬坤寿小人得志的狰狞面孔,闭上了眼睛。 熬坤寿命令道:“把这些前朝乱党压入大牢,明日午时斩首。” 这虽然是一场有阴谋的刺杀,但好歹是有有惊无险。 泫然已安全回宫了。 在宁安宫,慈和也听说了此事,急速宣见负责皇帝安全的索亚,和熬坤寿。 慈和和皇帝端坐着,一片的凝静。 索亚和熬坤寿跪在地上,并没有那种大祸临头的害怕。 慈和也不说话,安静的等着他们给自己一个合理的交代。 而熬坤寿倒是挺讲义气的,这事本不该连累索亚,就斗胆把事情的全盘托出,娓娓道:“太后,皇上,一切都是臣的注意,索亚毫不知情,半年来,臣隐隐查到,京畿之地,本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暗波逐流,经臣多方打探,才知道是前朝的一群亡命之徒,所以,臣冒死用皇上的安危,设了一个圈套,引蛇出洞,将前朝乱党,一网打尽,而今,乱党已拘押在牢里,听太后,皇上发落,如何处置这群前朝余孽。” 慈和静静的不语,依熬坤寿所言,他已经是将功折罪,这也算是一场有惊无险的刺杀,她望了望泫然,然泫然现在的一门心思都在涔妃身上,也无心关注自己的安危和别人的过失,而且依当时的情况,全城戒备森严,若是真的要杀掉皇帝,比登天还难。 皇帝便大事化小的道:“算了,既然是有惊无险,熬大人又是有功之臣,这件事,朕就不予追究了,索阁老,和熬大人等人跪安吧。” 第四十章 情到深处断难断 索亚和熬坤寿跪安了以后,泫然静默了一会儿,便起身道:“皇额娘,儿臣先告退了。” 慈和道:“皇上,那么着急干嘛?如今儿,恐怕,你一些反常态的行为,恐怕闹得天下皆知,皇上不要颜面,我还要,埃辛吉尔氏,列祖列宗,还要颜面,你三番四次的荒唐行为,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泫然漠然无语,沉默着,良久才道:“皇额娘,若是想责怪儿臣,儿臣恳请,一切等涔妃安好了,儿臣再听从皇额娘的发落。” ‘砰’的一声,那是茶几幡然摔碎的声音,慈和见泫然口口声声提那个贱人,气得把案上的茶几摔在地上。 带着哽咽的声音道:“如今儿,你自己想一想,你为了那个贱人,还有一点当皇帝的样子吗?” “皇额娘,涔妃他不是贱人,他是儿臣的最爱。” “她是你的最爱,难道额娘,佟妃,轩阳,就不是你的最爱?啊。。。你告诉额娘?” 泫然跪了下来,眼睛红红的,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想辜负一人,就会辜负更多的人,他不想,可他身不由己,他的心在疼,看着心爱的人,被病魔折磨,自己贵为天子,却无能为力,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 他跪了下来,悲戚道:“额娘,儿臣也是人,儿臣也不想辜负任何一个人,儿臣在挣扎。” 慈和见泫然跪了下来,也很痛心,她蹲了下来,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不管儿子有任何的不是,血脉相浓,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不可割断的。 她慈爱道:“泫然,额娘,知道你心中的苦,可你不能为了涔妃一人,而断送了埃辛吉尔氏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你也瞧见了,前朝余孽,心有不死,即使是困兽之斗,他们也懂得挣扎,为自己杀出一条血道啊,你也睁开眼看看,这六宫里,有的是花儿一样漂亮的人,三年一次的秀女大挑,什么样的美人,什么样的才女,咱们全都可以挑了来做妃子,你何必死死纠缠于一朵残花败柳呢?” 泫然低着头,心如刀割,却不知如何抉择,声音飘忽虚渺,仿佛极远的人隔着空谷说话,隐约似在天边:“那么多的花儿,她不是最好,也不是最美,却是唯一的,只有她知道儿臣心中的哭,我们都是孤苦无助的孩子,经常在半夜里,抱着一起哭,一起笑,额娘,你这种感觉,你不是体会不到,你当初为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不也辜负了一个人,儿臣不想为了高处不胜寒的皇位,而辜负了儿臣最爱的女人,不管怎么,儿臣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多年被尘封的伤痛,被人如此醒目的揭开,只觉得,疼痛难忍。 慈和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额上青筋迸起老高,扬手便欲一掌掴上去。 泫然闭着眼睛,等着那预料中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是那样的响亮。 可终究是没有,世界仿佛归于死寂,泫然睁开了,慈和望着泫然那双痛楚、凄凉、无奈相织成一片绝望,心底最深处怦然一动,也曾有人这样眼睁睁瞧着自己,那样狂热的眼神,那样灼热的痴缠,心里最最隐蔽的角落里,永远却是记得。 是啊,自己的儿子说得对,她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为了荣华富贵,辜负了那个曾经最爱的人,她辜负了,这一世都辜负了。 她身体支撑不住,一手扶着榻上,头很沉重,泫然见了,忙紧张的站起来,扶着慈和,唤道:“额娘,额娘。” 慈和却冷漠的推开泫然,自己坐到榻上,无力的挥着手道:“你不用假惺惺的,你已经不在乎我这个额娘的死活了?我苦口婆心了半天,敢情你还是执迷不悟,冥顽不化,走吧,走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额娘管不了你了。” 泫然悲伤的望着慈和,今日的一切苦果,到底是谁造成的,他望着角落里,一簇簇妖娆盛开的牡丹,那嗜血的颜色,刺得泫然的眼睛好疼好疼。 第四十一章 太后震怒杀妖僧(一) 冷清歌悄悄的潜回了藏身点,远远就看见有官兵驻扎在此地,他忙躲了起来,暗想,难道自己的父亲出事了,担忧之极,正准备出去探个究竟,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闷着他的嘴巴,冷清歌挣扎间,抬头看了一眼,正是二堂主图腾。 图腾放开冷清歌的手,冷清歌道:“图叔,怎么是你?” 图腾一脸悲戚的道:“这里不安全,先离开这里再说。” 冷清歌随着图腾来来到一处密林里。 图腾将一切的来龙去脉告知冷清歌。 图腾道:“清歌,你爹托我照顾你,你爹已经被抓了,现在全城戒备森严,到处在抓我们。” 冷清歌强装镇定道:“那现在我爹呢?他怎么样?” 图腾吞吞吐吐道:“你爹和其他兄弟,先被拘押在大牢里,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你爹让我告诉你,你不用冒险去就他,只要好好的长大成人,他日,光复大业时,就是为自己报了仇。” 冷清歌明天图腾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爹爹的宏图大业,要自己忍辱负重。 图腾望着深沉的冷清歌忽然问道:“清歌,你是不是觉得图叔,贪生怕死。” 冷清歌闻言,望了图腾半响才道:“不,我爹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听信小人,落得如此下场,图叔,但是不管怎么,我们都必须想办法救救我爹和其他兄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斩首。” 图腾望着湛蓝的天,悲叹道:“没用的,光复大业的人,死有何惧,清歌,我们现在必须活着,他日,全城戒备松了,我们再出城,前往天云山与总舵主会合。” 冷清歌点头‘嗯’了一声。 第二日,月上宫,萨法满大师照样驱妖降魔,三皇子轩阳来到涔妃的寝宫来探望,恰巧遇到被萨法满大师撞见。 萨法满大师见轩阳凌气逼人的贵族之气,便知道他是真龙下凡,灵光一闪而过。 萨法满停止了作法,对泫然道:“皇上,就在刚刚,我接到天神的指令,说需派一位皇子前往传说中的蓬莱仙岛,请真童子前来降妖恶灵。” 泫然闻言,真童子,蓬莱仙岛,古书上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半信半疑道:“天神果真如此说?” 萨法满大师忙跪下道:“皇上,天神果真如此,此乃天意,尔等不敢胡编乱造。” 泫然为了爱妃,全然信了,便道:“那天神可有明示,在朕众多皇子中,派哪位去合适去蓬莱仙岛,请真童子。” 萨法满大师道:“尔等得到天神明示,三皇子乃真神护体,灵气逼人,又从病魔中逃生,终生无虞,派三皇子去,最适合不过了。” 泫然想了想又道:“蓬莱仙岛,位于何处?” 萨法满大师想了想道:“蓬莱仙岛乃是天上神仙所居,位于东海处。” “东海,一去一回,需多少时日?” “快则几个月,慢则三年五载。” 泫然比不明白萨法满大师的意思,问道:“此话怎解?” 萨法满大师道:“若是乘车舆去,就只需几个月,但是要让真童子看到皇上的诚心,需让三皇子徒步而行,三跪九叩。” 泫然听了大吃一惊,徒步而行,三跪九叩,这里离蓬莱仙岛远程几千里,好像不可能,他望着昏迷不醒的涔妃,心一横,道: “那好,一切有劳萨法满大师去办了。” 一个在门口守候的宫女听到了泫然和萨法满大师的对话,忙匆匆往宁安宫向慈和禀明一切。 第四十二章 太后震怒杀妖僧(二) 那个宫女赶到了宁安宫,跪在慈和面前,原原委委的禀明了一切。 慈和仍不相信的再问了一遍道:“他们果真让三皇子徒步,三跪九叩到蓬莱仙岛。” 宫女低着头道:“是,太后,奴婢不敢撒谎。” 慈和得到了肯定,努力压制心头燃烧的怒火,她沉静的站起来,道:“苏嬷嬷,把我那把镇妖宝剑拿出来。” 苏嬷嬷知道慈和要干什么,也没多问,把尘封多年的镇妖宝剑拿了出来,慈和接过沉重的镇妖宝剑,便冷笑道:“我今日就和不可侵犯的天神,搏一搏,到底是天威厉害,还是我这个老太婆的镇妖宝剑厉害。” 说完手持镇妖宝剑,和苏嬷嬷匆匆忙前往月上宫。 月上宫,仍是乌烟瘴气的降妖除魔。 忽然太监的声音响起:“太后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下跪,待到了涔妃的内寝,见皇帝和萨法满大师早已恭候在此。 泫然见了太后手中的镇妖宝剑,心头一颤,不知太后无缘无故拿着这镇妖宝剑要干嘛? 他忙道:“皇额娘吉祥。” 慈和从一进门,正眼都没瞧过泫然,倒是一直盯着萨法满大师,冷道:“萨法满大师,见了哀家为何,不下跪行礼啊,难道你想以下犯上?” 萨法满大师从容一笑道:“太后虽贵为一国之母,但是尔等乃是天神派来的使者,无需向凡人行礼跪安。” 慈和冷哼一声,道:“哦,凡人,想必萨法满大师,是得到成仙了,那哀家今天就来看看你是血肉之躯,还是真神护体。” 说完,利索的拔出了剑,想当年,慈和也是一个在马背上长大的女中豪杰,骑射刀剑,倒也样样把弄过。 慈和一脸阴毒的眼神,望着萨法满大师,在重大事情中,她绝不含糊,该心狠手辣时,就需心狠手辣。 萨法满大师见着慈和阴毒的嗜杀眼神,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左右摇晃的胆颤道:“太后,您别乱来,您别乱来,我可是天神派来的使者。” 泫然也惊颤着道:“皇额娘,您准备干吗,您不能乱来。” 慈和冷笑一声,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在这个迷信泛滥的封建里,和天神作对,就是自寻死路,天神会惩罚他们的。 萨法满大师连连后退,慈和手持锋利无比的镇妖宝剑,面色阴毒的步步紧逼,一旁的宫女太监,瞧着这杀气腾腾的阴恐气氛,纷纷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头紧贴着地板,鼻息凝神。 苍茫的世界,忽然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更让人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见逼渐近,仿佛就近在咫尺。 整个鸾凤城融进在白茫茫的雨雾中。 泫然不安的道:“皇额娘,不要,天神发怒了。” 萨法满大师听着那令人心颤害怕的电闪雷鸣,忽然笑的狰狞邪恶道:“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太后,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你对天神大不敬,触怒了天神,你看,天神发怒了,天神来惩罚你们来了。” 可慈和仍是阴毒镇定的步步紧逼,完全不畏惧所谓发怒的天神,即使是遭受了惩罚,今天她也要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僧。 萨法满大师见慈和对天神的发怒,熟视无睹,心里头更加的惊恐不安,底气不足道:“太后,你不能对天神大不敬。。。不。。。” 他的话还卡在喉咙间,寒闪闪的宝剑,毫不留情的冰冷冷的刺进他的胸膛,在他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倒下去,鲜血直流,他怨恨的道:“你们敢触怒天神,会遭到报应的。”说完断了气。 窗外的雨下得更猛,风吹得更猛,慈和身后的一扇窗户摇晃得砰砰响。 第四十三章 太后震怒杀妖僧(三) 慈和冷若冰霜的脸,不屑的啐道:“我看,真正的妖魔就是你。”说完,苍凉又冷肃的眼神,透过那扇开着的窗门,看着外面下得密集的雨,沉静了好久,似在思考什么?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泫然望着躺在地上的萨法满大师,默默祈祷,请他饶恕了自己的皇额娘,若是要惩罚,请惩罚自己,一切的因果都是自己一手酿成的。 他又凄怨的道:“额娘,你不该如此心狠手辣,乱杀无辜。” 慈和漠然的仍是静静的望着窗外,几处横生的桃花,妖娆怒放,映射得窗纱上,斑斑花影,风雨吹动,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慈和望得久了,片片原本娇好的花儿,被风雨蹂躏,倒也花残盈落,她顿时心生一时爱怜,可怜了那些花儿。 现时节虽是暖春,可殿内的寒气却叫人冷得渗透到骨髓里,全身似被冰冻了般,冷得早已没了知觉。 殿内的宫女太监剂殿外的宫女太监,都知晓这一幕,双脚早已跪得麻痹,却不敢随意乱动一根手指头,怕为此惊动了皇太后,那把冷飕飕的宝剑,刺进自己的胸膛。 世界仿佛一片死绝,慈和忽然转过头,决然的肃杀眼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手持镇妖宝剑,义无反顾的向涔妃那边走去。 回过神来的泫然,恍然间明白了慈和的意思,眼明手快的忙跪下,拉着慈和的脚道:“额娘,不要,不要。” 慈和嗜杀的眼神瞪着泫然,镇妖宝剑的血已渐渐变得暗红,凝结,那是天神派来的使者,萨法满大师的血迹。 锋利的剑锋,指着泫然怒道:“放开我,今天我非杀了这个狐狸精不可。” 泫然苦苦哀求的道:“额娘,您若要杀了涔妃,先把这镇妖宝剑刺进儿臣的胸膛。” 慈和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舍不得吗?我虽老了,做事绝不含糊,该心狠手辣时,我需会心狠手辣,我不信,埃辛吉尔的江山,少了一个埃辛吉尔泫然,会灭亡不可,我宁可一剑杀了你,也不愿让你在一次又一次的被蛊惑里迷失,做出一次又一次荒唐无比的笑话来,让天下的臣民耻笑你,唾骂你,我不会让你成名背弃忘祖的不肖子孙。” 泫然凄苦的唤道:“皇额娘,儿臣也是身不由己,儿臣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涔妃被病魔折磨,不能。”泫然接近颓废,孤独无助的坐在地上。 “够了,你也不用开口闭口的涔妃,涔妃,难道你眼里心里只有涔妃一个,难道轩阳就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千里路程,你居然恨得下心,去听那些子虚乌有的妖言,让轩阳三跪九叩的远程千里,你这不是要了轩阳的命,我这个老婆子的命吗?” 泫然眼泪纵横的望着慈和,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仿佛,天地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理解自己,他出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是一个错误,遇到涔妃,是在错误荒唐的人生里,一道美丽的风景,从那以后,他找到了自己,发现自己真正的活过来了,是有血有肉的有情之人。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皇帝,他也不适合做一个皇帝,他天生注定就是一个痴情种子,而做皇帝,是必须无情的,但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慈和沉默不语的泫然,却泪流满面,她苍老的容颜,顿时升起一丝决然,他真的废了,废了,一切罪祸的根源,解决掉,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她冷漠的推开泫然的手,心硬如磐石,几步内,就走到了涔妃床前,剑异常绝情的往涔妃的胸膛一刺,顿时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太后震怒杀妖僧(三) 轩阳站在廊檐下,望着几株桃花盛开,花残盈落。 雨渐渐的小了,他想,这场来的真突然,刚才还是晴空万里,骤然间就电闪雷鸣。 他想起上次和安媚儿在雨中淋雨,后来自己生病了,接着出宫,遇到了安媚儿,她居然用亲自己,他有些痴迷的笑着,用小手指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嘴唇间还有安媚儿淡淡的味道,嘴角间尽是暖心的笑。 忽然远远听到曹毅冒着大雨跑了过来,全身湿漉漉的,神色又慌慌张张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轩阳心仿佛在这一刻揪的紧紧的。 曹毅跑到轩阳面前,直接拉着轩阳的手道:“三皇子,太后为了你,杀人了,快去看看。” 轩阳听了,大惊失色,忙道:“怎么回事,皇阿嬷怎么怎么杀人了?杀谁了?” 曹毅道:“这事一时半会还说不清,总之,皇太后听说皇帝要你三跪九叩的到远程千里之外的蓬莱仙岛,请真童子来降妖除魔,皇太后气得恼怒,手持镇妖宝剑,听说把萨法满大师给杀了。” 曹毅一口气说了很多,气喘不上来,呼吸急促,但也来不及多余的休息。 轩阳听着,尽量保持冷静,拉着曹毅匆匆离去。 刑场上,即使下雨天,但仍是有好多看热闹的平民,冒着大雨纷纷来看。 冷清歌和图腾混入在人群中,面色痛楚,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要人头落地,自己却束手无策,冷清歌真的很想上前,不顾一切,即使飞蛾扑火,也要上去。 但是图腾使劲的给冷清歌使眼色,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尽量保持冷静。 冷清歌极力强压内心的愤恨,总有一天,杀父之仇,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监斩官,面色阴毒的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邢台上,五花大绑的被迫跪着好几个所谓的叛党。 顿时,声声响彻云霄的鼓声顿时响起。 侩子手手持锋利大刀,凶神恶煞,端起酒坛子,猛喝了几口后,又把口里的酒喷洒在锋利的大刀上,酒坛子狠狠的摔破在地上。 当鼓声停止时,冷一袭大喝道:“苍天有眼,光复我宏图大业。” 话刚说完,冷一袭等人,顿时鲜血四溅,人头落地。 冷清歌见自己的父亲人头落地时,吓得眼睛紧紧的闭上,不敢看。 热闹看完了,好多人全身湿漉漉的离去了,整个刑场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冷清歌不愿离去,图腾拼命的拉着他,道:“清歌,走,再不再,这里很危险。” 冷清歌手里的竹笛,被他狠狠的拽在手里,发出‘嗤嗤’的声音,那是竹笛破碎的声音。 慈和被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立即乱作一团粥,有的人喊着,赶快去请太医。 慈和想不到泫然会用自己的身体才挡,当她狠下心时要杀了昏迷不醒的涔妃时,走投无路的泫然忙猛扑了上来,无情的剑不偏不倚刺在他的背脊上,顿时鲜血直流,倒在涔妃的身体上,泫然虚弱的回过头,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慈和道:“太后,请饶了涔妃,请饶了涔妃。” 慈和呐呐的无语,眼里尽是空洞,凄然,殿内安神的百合香味渐渐被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让慈和一阵恶心,反胃。 这时轩阳进来了,看到躺在地上,尸体发凉的萨法满大师,又望着慈和呆滞的手持宝剑,那剑锋还滞留在泫然的背脊上,轩阳顿时跪在慈和的面前,哀求道:“皇阿嬷,皇阿嬷,你不要杀皇阿玛,不要杀涔妃,孙儿愿意去蓬莱仙岛,请真童子,只要涔妃可以好起来,即使要孙儿三跪九叩到蓬莱仙岛,孙儿也愿意。” 慈和望着哭泣的轩阳,阵阵痛楚漫溢心间,她怒道:“荒唐,荒唐至极。” 轩阳被慈和的冷厉吓着了,轻声唤道:“皇阿玛。” 泫然欣慰一笑道:“轩阳,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孝心,以前阿玛看错你了。” 第四十五章 魂归西去断肠人(一) 白天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夜晚时分,渐渐的小了。 冷一袭等人的尸体被抛弃在乱葬岗里,几具尸首分离的尸体被风雨冲刷得惨白惨白。 其中还有好多腐烂的尸体,好多豺狼野豹来这里寻觅食物。 乱葬里,经过雨水的冲刷,散发着阵阵呛鼻的恶心臭味。 冷清歌和图腾提着灯笼找了半天,都找不着冷一袭的尸首,图腾道:“清歌,我们走吧,这里随时都会有官兵运尸体过来。” 冷清歌想了想,道:“图叔,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父亲的尸体找到,我这个做儿子的,无法救父亲,但也不能让父亲被抛尸荒野,成为豺狼的腹中之食。” 图腾被冷清歌的孝义感动了,便道:“好吧,我们再找找。” 泫然伤势并不大碍,只是皮肉伤,经太医包扎后,却不听任何的听劝,守候在涔妃床头,很久了,晚膳也没进食。 第二天清晨,涔妃忽然醒过了,太医看了,说是回光返照,泫然听了,顿时陷入一片绝望。 泫然遣退了所有人,偌大的宫殿,死亡的气息在慢慢逼近。 涔妃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似不像有病之人,与昨日昏迷不醒的她,判若两人。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人临死前,回光返照的结果。 她把头垂靠在泫然的肩上,淡淡的龙涎香,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相依着,涔妃方才轻声开口说道:“皇上,臣妾瞧着皇上的头发乱了,我替皇上梳头吧。”皇帝心里难过到了极处,却含笑答应了一声。 她去取了梳子来,将皇帝的金八宝冠解下来,慢慢打散了头发,皇帝盘膝坐在那里,觉得那犀角梳齿浅浅的划过发间,她的手似在微微发抖,终是不忍回过头去。 怕一回头,永远也瞧不见了,但最后终是忍不住的伸手握住涔妃的手,含笑道:“爱妃,不梳头了,不梳头了。” 涔妃微微一笑,挣脱泫然的手道:‘皇上,这是臣妾最后的一个请求,臣妾想去看花雨。“ 美丽的夕阳,散漫在万花飘落的景山上,片片飘零的花叶,那是美丽的遗憾,还是不幸的结束。 涔妃依偎在泫然的怀里,苍白的脸上没有即将离去的痛楚,她淡淡的道:“谢谢你,皇上,陪臣妾来景山上看美丽的花雨。” “爱妃,你快点好起来,朕,天天陪你来景山看花雨,你看,天边的夕阳多美啊。”泫然即使伪装的很平静,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涔妃,凄美一笑道:“夕阳纵然是美,不过它却不再属于臣妾了。” “爱妃,爱妃。”泫然闻言,心如刀割,把涔妃紧紧抱着怀里,任泪滑落在她的脸上。 夕阳是美丽的,可即使再美,它也只是属于有生命的人。 躲在远处的媚儿和轩阳,也默然无语。 “涔妃,她真的很幸福。”媚儿也不知觉中流着泪,然却笑着轻语道。 轩阳诧异道:“人都要去了,怎么幸福啊,你看皇阿玛多伤心啊。” 媚儿又弹了轩阳一个栗子道:“你还小,感情的事,你不懂。” 轩阳生气了道:“你别老是给我栗子吃,你自个比我小,不害羞。” “哼,我就是比你大。”媚儿说完又给了轩阳一个栗子吃。 第四十六章 魂归西去断肠人(二) 轩阳更加的不服气,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的感觉,在媚儿面前,总觉得她比自己懂很多似的,想到这,不服气道:“我就是比你年长。”说完,趁着媚儿不注意的时候,双手夹住她粉嫩的脸蛋,在她的唇角边,蜻蜓点水偷亲了一下。 媚儿有那么一瞬间,失神,脸色微微发烫,再瞧着轩阳涨的通红的脸,略微尴尬,她忙掩饰窘迫,推开轩阳,取笑道:“羞羞羞,你小小年纪,好的不学,竟学坏的,竟学坏的。。。。” 轩阳一时羞得无地自容道,低着头,不言语。 媚儿上前一些,笑道:“你害羞啦,哈哈哈哈。。” 轩阳忽然抬起头,语气有些大声道:“不许你取笑我。”然媚儿却在不留神间,着实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不稳,向后一个歪倒,慢慢的向斜坡下滚去。 轩阳瞧见了,忙拉着她的小手,一齐滚了下去。 这个斜坡也不是很危险,也不是很长,过了斜坡,就是平地,媚儿脚碰着了一块石头,痛得她哇哇直叫。 轩阳急道:“媚儿,你怎么啦,没是吧。” “你自个试试,就晓得滋味如何了,天儿快黑了,你背我回去。” 轩阳知道又是自个伤了媚儿,为了弥补愧疚,当起了小小男子汉,弯着腰道:“来吧。” 媚儿也不介意的爬了上去,心想着:这小小轩阳还真是好欺负,不晓得他长大了,还能不能好欺负呢。 果然,翌日清晨,涔妃病逝于月上宫,魂归西天。 涔妃病逝后,近几个月来,安和痛不欲生,哭的死去活来,甚至寻死觅活,使得当时他的母亲慈和太后不得不让左右的人看守他,以防他自杀。 为了表达他的悲痛,他在景山建水路道场,大办丧事,同时令全国服丧,官员一日,百姓三日,让学士撰拟祭文,让朝中大臣,皇亲国戚都去哭灵。 这一切,慈和虽觉得荒唐无比,但安和一意孤行,也奈何,随他闹去。 安和一直要闹着离去,太后和众多嫔妃都哭着来求安和,但安和自从涔妃的离去,早已如同行尸走肉,心死了,红尘也毫无眷恋,一心只想遁入空门。 百官们也来求饶,但都无功而返。 在龙乾宫东边的待漏朝房里,朝中的六位议政大臣,正对灯火发愁。 熬坤寿是个急性子道:“你们倒是说个话啊,别老是坐着,一言不发,有个屁用。” “皇上,自从涔妃死了之后,终日郁闷,不理朝政,非要闹着剃头出家当和尚不可,这可是本朝的先例啊,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吗?” “不就是死了一个婆娘,就这么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吗?”熬坤寿嘟嘴着站了起来道。 “行了,你别怒了。”年纪七十的索亚,接连几日的折腾,精神委实支撑不住,此时歪着炕上,显得委顿不开,他睁开眼,望着熬坤寿道:“看来不成了,什么法子都用过了,今儿连皇太后给他磕头,说了好多的话,皇上仍是无动于衷,还要怎么样,如今儿,只能听天由命了。”说完,眼闭眼假寐。 索亚累,实在是太累了,不多见,歪着炕上,真的入眠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大家瞧着都直摇头,直叹息 第四十七章 心死万念皆空 铅灰色的天空,温度骤然冰冷刺骨,不多久雪花优雅的飘零着。 他穿着白色的裘袄,来到奉先殿的大门,刚下了罪己诏,这儿又来到奉先殿忏悔来了。 他静静的跪在埃辛吉尔氏的列祖列宗的灵牌前,什么话都不说,一跪就是半天,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各位列祖列宗,埃辛吉尔泫然,六岁登基,即到今日,在位二十五年,泫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皇帝,不是一个好儿子,一个好丈夫,甚至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今儿,埃辛吉尔泫然,向列祖列宗请罪来了。” 这时媚儿和轩阳推开大门,躬身道:“皇上吉祥”“皇阿玛吉祥。” 安和回过头,苦笑道:“皇上,皇阿玛,多好听的名字啊。” 媚儿轻唤道:“皇上。” “轩阳,你过来。”安和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唤道。 轩阳走了过去,被安和拥入怀中,安和望着轩阳道:“轩阳,我知道,你心中的怨,怨阿玛平时对你关心太少,每次只会指责你,阿玛也知道,你希望得到疼爱,希望被重视,可是,阿玛平时对的过于严厉,是不得已,玉不琢不成器,这个理,你懂吗。” “阿玛,轩阳知道。”轩阳哭的泣不成声道:“轩阳不怪阿玛,轩阳只求阿玛别走,你一走,轩阳会伤心,皇阿嬷会伤心,额娘也会伤心,轩阳不求别的,只求阿玛不要抛下我们,轩阳会好好的听阿玛的话,不再捣蛋,轩阳会好好读书的,皇阿玛。” 安和紧紧抱着轩阳也哽咽道:“不是阿玛狠心,只因我们都身在帝王之家。” “轩阳,阿玛知道,自个很自私,不过,阿玛知道,你是众阿哥中,最聪慧的一个,所以,在阿玛走后,阿玛想把天下交个你,你愿意吗?” “轩阳不愿意,轩阳要阿玛留下,轩阳这就去找皇阿嬷,叫阿玛留下。”轩阳哭着跑出去,推开沉重的朱红的大门,仅仅一会儿,大门又重新紧闭,这扇大门,是与世隔绝的大门。 外面光芒四射,里面却是阴郁重重。 安和痛楚的闭上眼睛,媚儿也早已泣不成声,她虽然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当自己真的面对这样残忍的离别时,忍不住的心痛,她跑过去,用小小的身体抱着泫然,给他仅有的安慰与温暖。 安和拉着媚儿的手,站立在奉先殿的走廊前,瞧着悠悠飘然的雪花,默然无语,然后泫然牵着媚儿的手,走过漫长的甬道,转了无数个角弯,就这么静静的走着,走着,走着,似乎想把整个皇宫给走完一遍,皇宫里的宫女太监,侍卫,见了圣上,纷纷下跪磕头喊道:“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 声势没有惊涛骇浪,没有山崩地裂,有的只是稳稳静静的声音,然这样的声音却回想在鸾凤城的每一个角落,就像冬天的雪花飘落在鸾凤城的每一寸土地。 ###都市言情小说 。readnovel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都市言情小说!### 第四十八章 剃度出家尘烟飞 安和心平如镜的心,牵着媚儿的手,终于到了涔妃的灵堂,泫然放开媚儿的手,站立在涔妃的灵牌前,默默无语,呆了半响之后,他用有些冰冷的手细细抚摸着涔妃的灵牌,每抚摸一下,就流一滴泪,每思恋一遍,心里就流一滴血。 媚儿轻唤道:“皇上,请节哀顺变吧。” 泫然回过头,望着媚儿,凄凉的笑道:“媚儿,众人不了解我,你可了解?” 小小年纪的媚儿看到日渐消瘦的泫然,难过极了,她闪着泪道:“你所做的一切,媚儿都理解,媚儿都理解。” 泫然在听到这句话时,很心安。 “谢谢你,媚儿,朕没看错你,可惜了,可惜了。” 媚儿哭着对泫然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泫然闻言,背脊忽然僵硬,眼里有不解,有诧异,有感动,有茫然,然又望着涔妃的灵牌,忽然蹲了下来,抱着头,痛哭失声。 媚儿望着无助痛楚的泫然,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哭泣。 后来泫然对媚儿说,自己想单独陪陪自己心爱的人再说说话,因此把自个关在里面大半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媚儿站在涔妃的灵堂殿前,望着日落,却不知该用什么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忽然看到走在前头的慈和和皇后,佟妃,轩阳,匆匆而来。 媚儿迎来过去,站于轩阳左侧,拉着轩阳的手,微微一笑,轩阳也微微一笑。 不多久,慈和等人站立在灵堂大殿前,望着紧闭的朱红大门。 盈盈的雪花,在她们的身上,慢慢的融化,她们倔坳而孤立的背影,在苍茫的世界里, 显得那么脆弱渺小。 慈和情绪激昂道:“泫然,泫然,你真的执意如此,没有挽回的余地。” “母后,您请回吧,别再说了,儿臣去意已决。” 慈和似乎还不死心,道:“泫然,今儿,我这个老太婆领着你的妻子孩子,再求求你,留下来,行吧。” “母后,您别再说了,儿臣真的决定了。”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浓浓的哭腔,揪着每个人的都心疼心疼的,佟妃和皇后忍不住的偷偷抹泪。 佟妃哭道:“皇上,今儿,涔妃已去,难道您也跟着去了吗?难道臣妾等人都唤不回您的一个回头,您怎么如此狠心,如此绝情呢?皇上,皇上。” 然声音没了,里面没有再传出泫然的任何的声音,倒是传来沉闷的开门声,泫然站在廊前,淡然的望着他们。 大家瞧着已是剃了光头的泫然,都惊愕不已,更多的是悲痛,慈和受不了如此打击,昏倒了过去。 安和二十五年正月,慈和太后昭告天下,大行皇帝已去,三皇子轩阳登基,年号为熙和,因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安和走了,在鸾凤城里,只剩下他的遗像,和曾经的辉煌,还有那些思念他的人儿。 媚儿把自己关在月上宫内已经三天了,自从安和走了之后,在这个鸾凤城里,她的心里空荡荡的,就这么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 轩阳却忙于登基大典,也无空理会她,她想到这,蜷缩着身体,望着这里,想着曾经的主人,嗨,心里一个凄凉。 不久后的一天。 “安太医,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我要你涔妃。。。” “不。。”安太医忽然从梦中惊醒,抹去额前的虚汗,望着身边熟睡的柳氏,倒也安了心。 第四十九章 少儿离别巧离别(一) 那一年,媚儿十岁,轩阳登基,当了万人瞩目的皇帝,普天同乐,可媚儿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好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媚儿梦到泫然和涔妃向她挥手笑道:“媚儿,你别挂念,我们过得很幸福。” 媚儿含笑应道:“嗯。” 媚儿一直希望那个梦是真的,也许真的有来世今生。 他们转世投胎到美好的二十一世纪,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也许这是上天对他们残缺而完美的爱情的一种补偿。 轩阳下了早朝,见媚儿去往龙乾宫的路上,等着自个,轩阳跑开那些烦人的太监,径直朝媚儿奔去。 媚儿也走了一小段路,俩人相视而立。 媚儿开口问道:“怎么样,你当了皇帝,在百官面前,怕不怕,那个心儿,有没有‘扑通’‘扑通’的乱跳。” 媚儿一边说,一边还做了夸张的手势,逗得轩阳捂着肚子笑。 过来会儿,轩阳道:“哪有你那么夸张,前些儿,我那个心儿啊,有你说的‘扑通’‘扑通’的跳,不过现在,已经可以应付自如,淡然自若。” “嘿嘿,不愧是熙和大帝,我佩服你。”媚儿笑道。 “那当然。”轩阳自豪的拍着胸腹。 媚儿冷眼瞧着轩阳道:“穿上了龙袍,的确有威风凛凛的帝王风范,不过嘛,少了点成熟的韵味。” “什么。” “就是少了两撇胡子。” “胡子,长大了,不就有了吗?” “好了,不说你了,说说熬坤寿吧。” “熬坤寿。”轩阳说道熬坤寿,眼里有些畏惧,想着熬坤寿今儿在朝堂上凶神怒气的样子,想着,心里都颤。 媚儿知道轩阳道:“别怕,你啊,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怕他,总有一天,他会铲除他的。” “嗯,我不怕他,我不怕他。”轩阳给自己壮了胆,虽不明白媚儿的话,总有一天,自个会铲除熬坤寿,熬坤寿身为安和爷钦点的四大辅臣之一,为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功高劳苦,为何自己要铲除他呢?虽不明白,但也不想再去议论熬坤寿,便笑了道:“好了,我们也不说那个凶巴巴的熬坤寿了,说,我们要去哪里玩啊,去景山看花雨,好不好。”轩阳兴致高昂道。 媚儿却泼了他冷水道:“白痴啊,现在大寒冬的,哪来的花雨啊,等过了这个冬,春天来了,那时更好看。” “那好,那时我们再一起去看。” 这时,走来一个宫女,向媚儿和轩阳躬身道:“皇上吉祥,媚儿格格吉祥。” 轩阳见了,摆出皇帝的架子道:“找朕有什么事啊。” “回皇上,太皇太后找您。”宫女回禀道。 “哦,朕知道了,你速速回禀太后,朕立即就到。”轩阳还故意做出捋胡子的模样,让那个宫女忍不住的笑出声。 轩阳不悦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朕,在朕面前如此放肆,该当何罪,是赶出宫呢,还是大刑伺候。” 那个宫女听了,一脸的惶恐,直直磕磕头求饶道:“请皇上,饶命,奴婢是无心之过,请皇上饶了奴婢,请皇上饶了奴婢,皇上。” “好了,既然你有心改过,朕就暂且饶了你这次,下不为例哦,下去吧。” “谢皇上不罚之恩,谢皇上不罚之恩。”那个宫女忙忙退下。 第五十章 少儿离别巧离别(二) 然在一旁看好戏的媚儿,原本要形象,这会见宫女离去,终于忍不住的破口大笑道:“你,你装的好像哦,o(n_n)o哈哈~,笑死我了。” 轩阳又变回了孩子样,笑道:“怎么样,朕厉害吧。” 媚儿又佩服道:“厉害厉害。” “皇上好雅兴啊,不管理国事,却在这边玩耍。”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轩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来人是谁,他有些害怕的躲到媚儿后面,媚儿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望着来人,冷冷道:“熬大人,不也一样,怎么也有心儿,来欣赏这花花草草啊,看来您的雅兴不赖嘛。” 熬坤寿威风凛凛的冷哼着瞧着媚儿,凶道:“你好个伶牙俐嘴的小丫头片子,胆敢与我叫板,你活腻不成。” “大人,小女子不敢,与您过意不去。”媚儿仍是面不改色的望着熬坤寿,这家伙有什么好可怕的,虽然独揽专权,最后还不是死于熙和之手。 “算你有自知之明,好了,本大人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你暂且退下,我要和皇上议论朝政,尔等闲杂人退之。”熬坤寿狂妄道。 “好大的口气哦,皇上都没发令,熬大人,到先下了命,莫非你比皇上还大,身为臣子,应该这样说,皇上,臣要与您商量朝政,请遣退尔等不关人士。”媚儿似乎与熬坤寿抬上了杠,又道:“身为两朝重臣,这点教养都没有吗?” 熬坤寿被气得青一块,好个厉害的丫头,口气这么冲,竟敢与自己叫板,今儿连皇上都怕自己,偏偏这丫头,胆色不怕,但自己先前口气确实也有些狂,有些目无君王,被这丫头抓住了马尾,也不好再反驳,请罪道:“请皇上,移驾龙乾宫,别在这边耍孩子脾气了。” “好,好,好。“轩阳喘了一口气,连连说好,接着望着媚儿道:“你先回去,等会儿,朕再来找你。” 媚儿点点头,又望着熬坤寿道:“熬大人,您可记得自己的身份?” 熬坤寿颇为得意道:“当然,我,索亚索大人,鄂奇瑞大人,苏克熊大人,四位,乃是大行皇帝钦点辅佐幼君的辅臣。” “那熬坤寿人,既晓得自己身份,媚儿在这里斗胆跟您说几句,若是有得罪之处,刺伤了您的耳朵,望您海涵,所谓童言无忌,别在心坎里搁着刺。” 熬坤寿不屑的道:“堂堂一个朝廷重臣,胸襟如广褒大地,如何能和小孩一般见识,就您说的,童言无忌。” 真是个爱好面子的人,媚儿冷笑道:“那熬大人,既允许媚儿说,媚儿就不客气了,来日见了媚儿,心里头,可别堵着气。” “说吧。”熬坤寿挥挥手,不耐烦道。 媚儿就开口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个理,我想熬大人还是的懂的,麻烦熬大人,转告其他大臣,今儿皇上还小,好多事都拿不定注意,望您好言相教,尽职辅佐贤君,不可动了怒,不可逾越了规矩,别忘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如何。” “那当然,这是身为臣子的责任。”熬坤寿冷眼瞧着媚儿,心想着, 这个小屁孩怎么这么大胆,这么明理。 第五十一章 少儿离别巧离别(三) “太皇太后,皇上那边,遣人来说,熬大人等四位辅臣求见,脱不开身,等下有空儿,再来向您请安。”一个龙乾宫的太监进来禀告。 “罢了,罢了,朝政要紧,回去告诉皇上,说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叫他不必挂心。”慈和有些懒散的道。 “喳。”那个太监躬身退下。 这时又走来一个宫女,在太皇太后耳边叨了好一会儿后,躬身退下。 太后原本斜躺在炕上的身子扶正了,望着太后道:“媚儿格格,那丫头,胆大着呢,不过她说的一些话,也是我正想和各位大臣说的,只碍于难说出口,今儿那丫头,替我说了话,我也就稍安了心,不过,恐怕那丫头的强出头,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太后不明了慈和说什么,问道:“母后,怎么啦。” “媚儿那丫头,在那头与熬坤寿叫板,跟他说为人臣子的道理。”慈和的语气有些倦怠,道:“你暂且退下,我累了。” “是,母后。”太后躬身退下。 这个日子,天少了些许的寒意,甚是晴朗,轩阳一下朝,就往紫琼楼跑,紫琼楼是媚儿的寄居所,因为她已经被御封为媚儿格格,当理应该居于宫中,因此慈和赐了个紫琼楼给媚儿住,意表格格的身份。 紫琼楼,离龙乾宫有一段路程。 媚儿心情惆怅的望着乘坐御舆而来的轩阳,忙下下楼,站在紫琼楼大门前,迎接轩阳的到来。 待轩阳下了御舆,媚儿行礼道:“媚儿恭迎皇上。” 轩阳笑道:“格格平身吧。”接着对着他人道:“还不给媚儿格格行礼。” “媚儿格格吉祥。”众人跪下。 “都平身吧。”媚儿挥挥手道。 接着轩阳拉着媚儿的手,进了紫琼楼,把他人统统都拒之门外。 那么在里面就是他们快乐的天地。 媚儿道:“皇上,今儿,媚儿想还您一样东西。” 轩阳知道她要还什么,因为他送给她的仅有一样东西,忙拒绝道:“不行,朕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归还的道理。” 媚儿笑道:“今儿,媚儿瞧您,当皇帝是当上瘾了吧,对我也摆起皇帝的架子来了。” 轩阳笑道:“这皇帝架子,对你来说,压根儿就起不了作用,你不怕,再说了,不也是你逼的吗,谁叫你要还我东西,你看,你的话我照着做了,为了避免他人说闲话,你吩咐我,在其他人面前,要有皇帝的架子,我照着做了。”媚儿见轩阳讨好的道,心下一软,望着手中的媚儿玉坠,愣愣道:“可我觉得这玩意,在我身上很沉重啊。” “那就好了,你觉得它有多沉,就代表我的心有多重。”轩阳厚颜无耻的道。 “呸,你真是越来越会贫嘴了,才多大的点儿,就被那些大臣给教坏了,开始会耍嘴皮子,讨女孩子欢心,你啊,这叫早熟。”媚儿调笑道。 “嘿嘿,那就收下吧。” “那好吧,看着你诚心一片,我就暂时收下了。”媚儿收好媚儿玉坠,对着在笔案上认真看的轩阳道:“你看什么呢?” “这是你写的字啊,好丑哦,歪歪扭扭的。” “去,那你写的多好看啊,写写我瞧瞧。” 轩阳默然,拿起毛笔,在信笺上,写下媚儿两字,未写完时,大门砰然被推开。 第五十二章 少儿离别巧离别(四) 他们被吓了一跳,忙看向来人,是慈和太后。 慈和笑脸盈盈的走进来,媚儿和轩阳忙上前恭迎道:“皇阿嬷吉祥。”“太皇太后吉祥。” 慈和坐于上座,立即有宫女上前奉茶。 慈和望着媚儿笑道:“媚儿,今儿,你好歹也是格格,今后也同其他阿哥格格一样,称我为皇阿嬷吧。” 媚儿忙跪下道:“媚儿不敢,媚儿自知身份低微,承蒙先帝爷,错爱,才得以荣幸。” 慈和神色凛然了会儿,然后又是慈祥的微笑道:“很好,我想,你知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的这个里,怎么到了你这,就全然颠覆了呢?” “请太皇太后恕罪,媚儿逾越了规矩,今后定当谨慎言之。” “皇阿嬷,媚儿格格,媚儿是朕的好友,她是经朕的允许,才如此的,请皇阿嬷别降罪媚儿格格。”轩阳乞求道。 “皇上,别忘了您自个是皇帝,岂能这么随便。”慈和一道。 轩阳无言,低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天又下起了蒙蒙的小雨,媚儿又一个人趴在窗棂上,出神,院落中的枝头,想着那枝头曾经的生命盎然,心下一片凄凉,她想回家了,想出宫了。 “不知泫然在那过得好不好。” 轩阳忽然卸了龙袍,穿着厚厚的裘袄,道:“你在那发什么神呢?” “想你皇阿玛了。”媚儿淡淡的道。 “啊。”泫然有一时的换不神来,道:“为什么想皇阿玛了。” 媚儿摇摇头道:“不知道,今儿他走了,这宫里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轩阳道:“你忘了咱们的十年之约,十年后,我一定要娶你的,那时我会在那棵相约的树下的,向你求婚的。” “花依旧,云依旧,人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不该幻想未来,过着今天,别盼着明天,也许明天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看到晨曦的太阳升起。”媚儿淡淡的道,眼里有一丝的落寞,忧郁。 轩阳慌了,道:“你今儿,怎么啦,样子怪怪的,说话也怪怪的。” 媚儿笑了笑道:“没什么,也许是我多虑了。” “媚儿,以后没朕的允许,不许你擅自离开朕的身边,朕要像皇阿玛一样,爱着涔妃,爱着你。” “皇上,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将来长大了,您就不这么想了。”媚儿欠了欠身子,道。 “你怎么老是说我还小呢,我已经皇上了。”轩阳道。 媚儿笑而不言。 接着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媚儿和轩阳,坐在湖边,望着水中的鱼儿,出神,谁也不想说话。 良久,媚儿开口道:“如今您已是万人尊称的皇帝,你觉得遗失了什么?” “你。”轩阳淡淡的开口道:“你不再和从前一样,无拘无束的和我玩,不再逗我玩,不再欺负我,不再叫我三皇子,心情乐意的时候,叫我声三哥哥,还有曹毅,他对我,也是恭恭敬敬的,我遗失了很多很多。” “有失必有得,因为您是皇帝了,这就是皇帝的宿命。”媚儿站起来,静静的走了,轩阳仍望着水里的鱼儿出神。 “媚儿格格吉祥。”路过的宫女太监给媚儿行礼,媚儿淡淡一笑,今儿她算是宫里头人尽皆知的媚儿格格了,万人恭拜。 第五十三章 少儿离别巧离别(四) 她来到宁安宫了。 “给太皇太后请安。”媚儿行礼道。 慈和闭着眼,一脸的冷淡道:“小格格来啦。” “是,太皇太后。”媚儿谨慎的回答。 “今儿,大行皇帝,已去,关于你这个小格格呢,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这个格格的身份呢,是来的有些突然,但即使大行皇帝御封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留在宫内,可继续当你格格,若是想离开皇宫,便是不再是格格,你可晓得,你是汉人,当初大行皇帝,封你为格格,可是逾越了大清的祖制。” “太皇太后,媚儿知道怎么做了?”媚儿跪着,望向慈和,慈和手中的一窜佛珠,被她的手指不断的扭动。 “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退下吧。” “是,太皇太后。”媚儿躬身退下。 金銮宝座,皇权最高的象征,雕龙金漆,座身上镶嵌有大量的宝石。 夜深了,轩阳坐于龙乾宫的大殿前,若有所失,位于身旁的顺福恭敬笑道:“皇上,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轩阳却仿佛未闻一样,仍是呆呆的望着空无一人的下面,朝臣百官,过不了几个时辰,又是百官呼喊万岁的一天。 顺福瞧着似丢了魂的轩阳,慌了心又道:“皇上,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这次轩阳回过头来,冷笑问道:“顺福,今儿朕晋升你为龙乾宫太监总管,你可满意。” 顺福似吃了蜜一样,欢喜,跪下谢恩道:“谢皇上,奴才很高兴。” “起来吧,伺候朕歇息。”轩阳站了起来,拍拍身子,颇有皇帝架子道。 “是。”顺福讨好道,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有当上太监总管的位置。 下了朝,轩阳径直朝宁安宫奔去,像慈和请安。 进了宁安宫,见慈和坐于炕上上首,佟妃,不,已经是太后了,坐于下首,旁边站立着许多宫女。 轩阳请了安道:“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 慈和宠溺的笑道:“轩阳啊,这天儿冷得直哆嗦,快到皇阿嬷怀里来。” 轩阳笑着偎依到慈和怀里撒娇,毕竟还是个八岁的孩童,即使当了皇上,在亲近的大人怀里,还是喜欢撒撒娇。 轩阳道:“皇阿嬷的怀里真暖和,轩阳真希望能一直这样。” “那可不行,今后儿,您可是长大了,要有皇帝的样子。”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告道:“太皇太后,媚儿格格求见。” “宣。” 半响之后,媚儿穿着清朝格格的旗服走了进来,躬身道:“媚儿给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请安。” “免礼吧。”轩阳见好多天没见的媚儿,心里头甚是挂念,忙没了个规矩,跑到媚儿面前笑道:“媚儿,这几天你怎么老是躲着朕啊,朕可是想死你了。”说着,手还不安稳的要拉着媚儿的手。 “皇上。”媚儿往后退了几步道:“皇上,媚儿没有躲您,只因前几天身体偶有不适,不方便迎见。” “媚儿,你这怎么啦,对朕这么拘谨,哦,对了,朕,不是朕。”轩阳见媚儿一直躲闪自己,心下有些慌乱,语言错乱道:“我,你别对我这么生疏吗?老是对我这么毕恭毕敬的,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对我没规矩的丫头。” “因为您是皇上,媚儿不敢。”媚儿跪下道:“皇上,先前有冒失的对方,请你降罪。” “媚儿,你今儿这样,我不喜欢。”轩阳开始不满道。 “皇上,别忘了,您今儿是皇上了,不可以再像其他的孩子一样任性,无知。”慈和忽然怒道。 她这么一发火,大家都心存胆颤,默然不语。 慈和又望着媚儿道:“小格格,可想好了。” “回太后,媚儿已想好了。” “那就好,你们大家给媚儿格格送最后一程吧。”慈和颇有威严道。 宫女闻言,忙跪下道:“媚儿格格吉祥。” 轩阳望着大伙,似乎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四章 少儿离别巧离别(五) 媚儿走了,轩阳从此没有再看见她,从他的眼前消失了,她什么时候走的,轩阳全然不知,他心头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下朝后,轩阳支开了所有人,在御花园里,偷偷的躲起来哭泣。 却在无意间,听到了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对话。 太后道:“母后,您为什么要赶走媚儿格格呢?臣妾瞧着那丫头挺讨人喜欢的,轩阳也从心眼里喜欢和她在一起,臣妾觉得啊,轩阳和媚儿格格那丫头,在一起挺快乐的。” “这不是得了吗?”慈和冷冷的道:“轩阳今儿还小,朝廷的大臣虎视眈眈,咱可是不能掉以轻心。” “皇额娘,是怕轩阳步了大行的后尘,可今儿轩阳还小,皇额娘,您多虑了。”太后捂着嘴笑。 慈和冷眼瞧之道:“很好笑吗?” 太后发觉自己失仪,忙制止笑道:“请皇额娘,恕罪。” “行了。”太后又继续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是今儿皇儿还小,就必须快刀斩肉麻,我啊,看到轩阳看媚儿的那眼神,这心啊,颤得厉害,就像大行皇帝看涔妃的眼神一样。” “皇额娘请放心,臣妾必定把轩阳培养成一个‘无情’的人。 “那就好,必须是一个‘无情’的人。 躲在一旁的轩阳,停止了哭泣,本想冲出来质问她们,可理智战胜了冲动,一双小小的拳头,拽的紧紧的。 心里很想问慈和:“皇阿嬷,你为什么要赶走媚儿呢?” 他孤独的走回龙栖殿,这时顺福迎面走来上来恭敬道:“皇上,今儿安府托人送给您一封信,好像是媚儿格格的笔信,太皇太后瞧过了,她老人家吩咐,也让您瞧瞧。” 轩阳失落的拿过信笺,里面是歪扭的字体,然两个字却引人注目:无念。 轩阳恍然大悟,走到红烛下,把信笺凑到烛光下,慢慢的字迹清晰可见,字迹娟秀苍劲。 他细细的看着,心下一酸,眼泪直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这一年,她看到安胜辞了官,准备搬家,媚儿不解的问:“爹爹,我们为什么要搬到江南去啊,在这边不是挺好的吗?”媚儿有些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傻孩子,江南好,风景更美丽。” 其实媚儿心里明白,却还是明知故问。 上次司马谷来安府,扑了个空,这次又携带司马孤云前来拜访安胜。安胜告诉司马谷,对于他的一切,恕自己无能为力,他已经辞官,打算隐居江南,从此不问朝廷之事。 司马谷闻言,便寒暄了一些家常话,便走了。 安媚儿和司马孤云倒是一见如故。 冬天过去了,初春悄然来临,许多花,开始盛放,到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媚儿和司马孤云,躺在青青的草地上,望着蔚蓝的天。 媚儿忍不住的感叹道:“皇上,他很可怜。”也望着手中的玉坠出神。 司马孤云未语,只是吹起了箫,时间流逝,一曲子终了。 媚儿淡淡道:“我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是冷清歌,一个司马孤云,一个善于吹笛,一个善于吹箫。”说完,站了起来,对着司马孤云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给我送行,我走了,后会无期。”说完,站了起来,笑颜如花。 “我会记住你的,媚儿。”司马孤云不舍的道。 “谢谢,不过,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媚儿背过身道。 从此媚儿一家人,打算隐居江南水乡,销声匿迹 第五十五章 少儿离别巧离别(六)——终结 自涔妃去世,先皇无心君临朝政自驾崩到新皇帝登基,紧紧半年的时间,四海皆内,前朝余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一夜之间,变得活跃起来,到处残杀鸾朝衙役,捣毁鸾朝官府,有着鱼死网破的味道。 全国上下,闹的朝廷震荡,民心不稳,鸡犬不宁。 朝廷屡次派兵镇压,但这是一群不可小觑,势力强大的亡命之劣徒,想要彻底铲除这些前朝余孽,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半年来,天子脚下的京畿之地,戒备森严,关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 经过一番的大扫荡,前朝乱党,损失惨重,终于以失败告终,天下暂时恢复了宁静。 京畿之地,也放松了戒备,城门也开始开放。 冷清歌和图腾潜伏在京中,一直出入不得,现在城门既已开放,便决定出城,前往天云山与总舵主会合,商量光复祖宗大业的下一步行动。 冷清歌在离开京城前,想去看看半年未见面的安媚儿,不知道她还好吗? 图腾见现在的形势没了先前那么严峻,便也应允了,告诉冷清歌自己要当心点。 夜非常的安静。 安府的人都在熟睡中。 却浑然不知有一批黑衣人,动作麻利的往安府搬动柴火,泼火油,瞬间火势蔓延。 那漫天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安府全家人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消息传到轩阳的耳朵里,他痛哭了好几次,似乎丢了心爱的东西,他想起了他的皇阿嬷和额娘说过的话,现在终于明白。 “皇额娘请放心,臣妾必定把轩阳培养成一个‘无情’的人。 “那就好,必须是一个‘无情’的人。 三年后。 天云山山上,常年积雪。。。。 一袭红衣的少女身披雪白的裘袄,清秀淡雅的容颜略施粉黛,那么楚楚动人,她纤细弱小的身躯傲然不屈的伫立在风雪中,柔和的目光随着片片飘零的雪花变得冰凉,眼中有着诉不尽的凄楚与酸凉。 淡淡的笑颜,眉宇间有颗清晰可见的泪痣。 红衣少女面对茫茫大雪,心里一片怅然,轻轻的一声叹气,轻灵的巧手接住那冰凉的雪花,雪花在她的掌心中立即融化成一滴水,紧抿的朱唇微微上扬,那纯洁美丽的微笑如同这雪景迷恋人心。 灰暗的天空,凛冽的寒风,雪花依旧飘着。 少女曼妙的身姿随着雪花尽情的翩翩起舞,长袖善舞,白衣飘袂,那舞出的舞姿惟妙惟肖,扣人心弦。 冷清歌站在一旁看着少女淡化不去的忧愁,心底顿时涌起一片爱怜,他轻唤道:“媚儿,外面凉,到里屋坐着吧。” 安媚儿停止了跳舞,盈盈的碎步,踏着雪花,来到冷清歌面前,笑道:“嗯。”说完自先走了进去。 冷清歌望着她的背影,心底涌起一丝酸凉,她始终对自己这么不冷不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无法忘记三年前的那一夜,也许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对安媚儿来说,是残忍的,也是无法接受的现实,就像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斩首,却无能为力,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楚,冷清歌是可以体会得到。 时间仿佛倒退了。 那一天,安府失火的时候,自己正好赶到,看到安府成了一片火海,他匆忙之极,想到了安媚儿,便越过后院的围墙,来到安媚儿的房间,看到柳氏和安媚儿垂死挣扎。 冷清歌救出了柳氏和安媚儿以后,就和图腾一起来了天云山,而柳氏因见自己的丈夫葬身火海,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神志不清,一直躲在屋里。 安媚儿的容颜被毁,幸好总舵主医术高超,给了安媚儿移花接木,换了脸皮,安媚儿才得以重建天日,可她眉心间的那颗泪痣,却越清晰可见。 安媚儿望着蜷缩在床角边的柳氏,柳氏神志不清,眼神呆滞涣散,嘴里却一直念叨着安胜的名字。 她轻轻的抚摸着柳氏憔悴的脸,想流泪,可终究只是难过,并没有眼泪。 她道:“娘,女儿,要走了,你在这里好要好好的,知道吗?” 柳氏似懂非懂的望着安媚儿,安媚儿凄然的笑容,柳氏却似要把这笑容永远记住,忽然柳氏轻声道:“女儿,女儿。” 安媚儿听到柳氏忽然认识了自己,便抱着她,相依为命。 冷清歌站在门槛边,道:“媚儿,你真的决定了,去找你的姐姐,安凤儿。” 安媚儿道:“是,我必须找到姐姐,总舵主派人去塞外找了姐姐,却不见姐姐,外婆说她已经回来了,可我到处打听了三年,仍是没有姐姐的下落,不放心。” 冷清歌见安媚儿执意如此,便道:“那去了,要当心点,你娘,我会好好照顾的。” 安媚儿感激的对冷清歌道:“谢谢你,清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 第五十六章 对往事穷追不舍 熙和六年。 暮春,阳光明媚,天上仍飘飞着许多五彩缤纷的风筝,一片和睦惬意,那孩童纯真的笑脸,代表着世界的宁静平和。 晨曦初现,潮湿的空气,略带淡淡的花香,暖暖的扑面迎来,斑斑澜蓝的世界,那是一片花海,万花绽放的花海,银铃般动听的歌声,从花海里深处幽幽飘来,那感觉若幻若真,虚无缥缈。 一少年,骑着雪白的骏马,那是少年心爱的雪髻。 少年一身雪白的衣裳,骑着雪白雪髻,踏过青青的草地,吆喝的声音和马蹄声,惊动了还在沉睡的林中鸟,瞬间,许多的鸟儿受了惊吓,呼啸的冲天而逃,少年并未理会,淡然的神色,有些许的焦虑。 忽然,少年急的赶紧拉紧缰绳,雪髻,被这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前蹄朝天,仰天长啸。 待马儿安静了下来,司马孤云娴熟的跳下马儿,来到忽然从花海里,冒出来的少女道:“木罗,你这么莽撞,不要命了。” 木罗嘟着嘴,埋怨道:“谁叫你,一大清早的就这么气势声张的骑着马儿,惊吓了林中鸟。” 孤云伸出手,温暖的替木罗把散在额前的一些碎发,挽到后面去,声音细细的,柔柔的道:“我这不是担心吗?一大早就看不到你,想着,你是不是来这里了,心下一急,就忘了。” 木罗浅浅一笑,牵着他的手,走进了那片花海。 俩人漫步在那仙境般美丽的花海,木罗痴迷的望着四周,似有感伤道:“你看,六年了,这片花海,越发的茂盛,美丽,孤云,谢谢你,为我栽种这片花海。” “没事,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为你去做的。”孤云淡淡道。 木罗闻言,心下一片感动,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鸾凤城,龙乾宫。 金銮殿上,熙和稳坐宝座,金銮殿下,百官俯首称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呐喊。 “各位臣工,平身吧。”熙和挥挥手,神色淡然平静,看不出喜怒哀荣,但却不失帝王的威慑,不愧是九五之尊。 “谢皇上。”众百官起身,各就其位。 龙乾宫太监主管顺福喊道:“有事启奏,无视退朝。” 过了半响,无大臣上前启奏,熙和巡视着百官,然后冷冽的目光滞留在严嵩如严大人身上,问道:“严爱卿,当年安府失火一案,可有什么进展。” 严嵩如站了出来,躬身道:“回禀皇上,六年前安胜安太医的府邸,在夜里忽然失火,全府上下一家二十余人口,全部葬送火海,无一生还,这件事虽是有蹊跷,但臣当年,包括现在,都尽心追查,但都无任何的蛛丝马迹可寻。时隔六年了,仍无任何的进展,臣猜想,这不是人为,而是天火。” “天火,怎么会是天火呢。”众人闻言议论纷纷,大家都匪夷所思。 熙和却道:“天火,哼,那就是说安胜生平是个罪无可恕的坏人,老天惩罚他来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声音虽然平淡温温,却让人觉得有股直渗人心的冷意。 严嵩如忽然跪下,惶恐道:“皇上明鉴,臣并无此意,皇上明鉴,安太医在任期间,与人尚好,尽忠职守,是众人眼中品德高尚的好太医,只是。。只是,安府失火一案,的确是。。。。” “行了,起来吧,你继续追查吧。”熙和道。 “谢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追查此事,还安太医一个公道。”严嵩如战战兢兢的道。 “退朝吧。”熙和起身道。顺福喊道:“退朝。” 百官行君臣之礼,齐声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熙和走后,严嵩如走到熬坤寿面前道:“熬中堂,您看皇上,为什么对安府失火一案,穷追不舍啊。” 熬坤寿白了一眼,冷道:“我怎么晓得,不过,我得提醒你啊,严大人,你可得小心,尽早给皇上一个答案,不然圣心难测,要是哪天,心情不好,拿你开刀,治你个办事不利之罪啊。” “熬大人,你可得帮帮我啊,我真的尽力了,可。。。”严嵩如道。 “行了你,严大人,你今儿,你啊,真是胆大,你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浑水摸鱼,给趟了过去,天火,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以为小皇帝是白痴啊。”熬坤寿冷笑着自先离去。 严嵩如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个宝座,只摇头,直叹气,为何这么衰的事,偏偏给自己给趟上了呢。 第五十七章 拜访熬府探真相 “大人,您回来了,遏必隆大人,在里头等候您多时了。”鳌拜脱下朝服,侍女上前接过朝服,整齐的挂在衣架上,然后再给鳌拜换上便服,等一切好了之后。 赖福才上前迎道。 鳌拜望着赖福,许久才道:“就告诉他,我马上到。” “是,大人。” 在接待厅,鳌拜望着遏必隆,抖了抖间,然后双手作揖道:“让遏大人久等了。” 遏必隆上前恭迎道:“哪里,哪里,熬中堂这说的是什么话。” 都是虚情假意的奉承,鳌拜眼里不屑的眼神,在遏必隆看来,是同样的理。 鳌拜道:“遏大人,请坐,请坐。”然后就有侍女上前奉茶,鳌拜又道:“遏大人请用茶。” 遏必隆谢过之后,端起茶,放入唇边,又无心饮茶,放下了茶几。 鳌拜望着满腹疑问又略有忧心的神色,问道:“遏大人,你这是为何?要是有心事儿,说出来,咱们好歹也是同朝为官好多年了,说不定,我鳌拜还可以替你解忧呢?” 遏必隆也开门见山道:“谢谢熬大人抬爱,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鳌拜道:“请。” 遏必隆道:“熬大人,乃是满洲第一勇士也,也是朝野上下,人人敬畏的重臣,此行来,我不是特定拜访,您的,只是前来,望您能解开我肚子立的一些疑问。” 鳌拜喝着茶道:“遏大人,你我同为圣上辅臣,今儿,您也开门见山道,我鳌拜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已解了您的疑团。” 遏必隆忙起身,双手作揖道:“那谢谢熬中堂了。” 鳌拜笑了笑道:“遏大人,不必多礼,请说吧。” 遏必隆移了身子,凑近鳌拜近点,压低嗓音道:“想必,熬大人,一定清楚,皇上为何一直对当年穆府失火一案,紧咬不放,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这些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当年太皇太后也是做做样子,一定要把这件事查出个真相,可时间过了这么久,太皇太后也就给忘了,淡了,然皇上却是如此不肯松手。” “遏大人,圣上的事,咱少掺和,君心,少揣摩,况且,这件事又不是叫你去查,你瞎起什么热心啊。”鳌拜道:“遏大人,我累了,请回吧,赖福,送客。” 遏必隆忙阻止道:“熬大人,您急什么心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鳌拜抠了抠耳洞,道:“那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遏必隆赔笑道:“那咱就不说穆府一案了,言归正题,咱们都是顺治爷钦点的辅臣,这帽子可重着呢?” “遏大人,你有话就请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我鳌拜,这人,是直来直往,您是晓得的。”鳌拜冷冷道。 遏必隆又奉承的笑道:“是这样的,今儿,皇上,再也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了,今儿,他也开始亲政了,咱这辅臣的帽子,是不是该下台了,这啊,往后,得给自己一条后路,不是?” 鳌拜闻言,忽然拍案而起,遏必隆着实被吓了一跳。 鳌拜怒道:“咱尽心尽力辅佐皇上,他翅膀硬了,还过河拆桥,不成,我堂堂鳌拜,看他还能怎么遭?” 遏必隆忙站起来道:“熬大人,不可动了怒,小心身体。” “谢谢关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到时,只要你跟着我,亏不了你的。”鳌拜冷哼道。 遏必隆连连赔笑道:“那就先谢谢熬大人了,我今后必定跟着您,同一条船。” 第五十八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道当时已惘然 他记得最后和媚儿见面,说话,是在那年的初春,转眼,一晃就是六年,六年的思念,六年的煎熬,一切已成过眼烟云。 司马孤云望着深沉的夜,轻轻叹气,后面忽然出现一个妙龄的少女,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袭白色的裙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她是那样的恬静柔和,仿佛天上那轮明月一样。 她从后面搂着司马孤云的腰,轻语道:“孤云,夜已深了,你还不休息吗?” 孤云转过身,握着她的手的力度,很轻很轻,生怕会弄疼她似的,眼里尽是疼惜与柔情。 他轻笑道:“木罗,你这样生活了六年,你想出去走走吗?” 木罗轻轻一笑道:“不,我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改变什么。” “可是你这样隐姓埋名的生活,”孤云瑟瑟的道:“他也想你,六年了,他从没忘记过你,他一直在努力追查当年安府失火一案,想还给你一个公道,不能让你的家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枉死。” 木罗忽然冷笑道:“想我,可我恨他,一切若不是因为他,我爹娘,我的一家,也不会葬身火海,你说,他一直在寻找真相,你不觉得他有点贼喊捉贼的感觉吗?”木罗情绪有些激动,但眼里却是深深的痛楚,那种爱与恨交织的边缘,让她痛不欲生。 “但他并不知情,他也是无辜的。”孤云仍试图解说。 木罗忽然靠近他,用一种不可严查的眼神望着他,轻笑道:“你为什么一直给他说好话,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孤云不敢正视木罗的眼睛,移开视线,他忽然觉得这六年来,她变了,变得有些恐怖,这是不是因为仇恨所逼呢? 他淡淡道:“木罗,咱们去江南,那是你六年前的梦想,咱们去江南,远离这是非之地。” 木罗温柔一笑道:“孤云,从今儿起,我不再叫木罗,我还是六年前的我,我叫媚儿。” 这时,门外有仆人敲门,候着门外,道:“少爷,宫里头来话,皇上来话宣你进宫一叙。” 司马孤云道:“知道了。” 木罗替孤云稍整理了衣襟笑道:“休息吧,别想太多了。”说完,走出孤云的房间。 孤云望着木罗的背影,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表达,这六年来,木罗对孤云总是若即若离。 在木罗踏出孤云的房间门槛时,回眸望着孤云道:“明天,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孤云脱口道:“是花海吗?” 木罗笑着有些惨淡,摇着头道:“无名塚。” 孤云一愣,无名塚,六年过去了,木罗从未提及到要去无名塚,自己也怕她伤心,也很少提及此地,可今儿,她却打算去看看。 木罗似乎看穿了孤云的心思,走到窗前,望着夜空,悠悠的道:“明天是清明节,以前每一年的清明节,我都未能尽孝,去已故的家人,坟前,烧钱上香,若是我再逃避,就真的是一个不孝的女儿了。” 第五十九章 清明祭拜亡灵 第二天早上,木罗匆匆吃过早点,孤云去预备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前。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人们都给亡故的亲人烧纸钱,上安息香,黄色的冥纸漫天飞飞,那是断肠伤绝对亲人的思念。 刚刚下过小雨,天空阴冷的很,丝丝的寒意沁入心田,孤云和木罗,共撑一把油伞,安静的站在杂草重声的无名塚。 杂草中,有着若隐若现的石碑,那是一块没有雕刻名字的墓碑,石碑上的苔藓被小雨浸湿过,生命越发的滋润。 她没有给亲人烧纸钱,上安息香,只是那么静静的望着那无名的墓碑。 细细雨,斜斜落,亲人故,断肠人。 丝丝念,无止境,烟云暮,无心恨。 木罗悲悸的唱完这两句,两行清泪早已落下,一阵风吹过,吹走了孤云手中的油伞,孤云望着孤零飘走的油纸伞,冷然无语,又抬头望着木罗的眼泪和冰冷的雨水,和在一起,已分不清是泪是水。 心想着,你真的是无心恨吗? 熬坤寿的府上。 每年的清明节,熬坤寿都会为已故世多年的多尔泰,烧冥纸给他。 他在自个家中的祖饲,叫人准备了贡品,香纸等,一切所需的必备品。 他把家丁都驱遣到外头,自己关在祖饲里头,从一处祖宗的灵牌,轻轻的扭动,不会儿,后壁上,出现了一个小暗格,他伸出手,从里面拿出一个灵牌,那是多尔泰的灵牌,熬坤寿暗中私藏的。 熬坤寿把多尔泰的灵牌放置灵堂前位,然后往后退后几步,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后道:“多尔泰老兄啊,我每年都给你上安息香,烧纸钱,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你呢,也算是一代枭雄,可天妒英才啊,让您啊,英年早逝,我说呢,你骑马就骑马,怎么骑得把自己从马背上给摔了下来,然后一命呼呼,您的伟大理想不是还没实现吗?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熬坤寿说到这,坐在了蒲团上,点着了火,往火盆里,烧纸钱,火‘扑哧’‘扑哧’的烧着,那淡蓝色的火光映射着熬坤寿的脸上,使得熬坤寿的脸越发的狰狞阴恐。 熬坤寿又对着火盆道:“你啊,就这么走了,就那么便宜了埃辛吉尔氏啊,想当初,这大清天下,多半是我们外姓打下来的,可结果,坐着高高的,却是埃辛吉尔氏啊,多尔泰老兄啊,你这心里头心甘吗?我想啊,你定是不甘心,可你命没了,不甘心也得甘心啊,不过呢,你老弟我啊,这么多年了,都诚心的供奉你,你未了的心愿呢,我会帮你完成,我指望你啊,在天有灵,能保佑我啊。” 过了会子,钱烧完了,熬坤寿又给多尔泰上了安息香,然后大步走出门,望着灰蒙蒙的天,冷笑着,阴谋正在进行中。 天色慢慢的暗淡,孤云和木罗也回到了小屋,孤云推开了木门,对木罗道:“你先歇歇,我帮你去准备热水澡,洗洗,去去风寒,你吹了一天的风,怕身子骨受不了。” 木罗会心的点点头道:“谢谢你,孤云。” 孤云浅浅一笑道:“咱们之间,何必说谢字呢?”说完往厨房走去。 司马谷在府上等了一天,仍未见孤云回来,心下焦急,派了很多人去寻找,都见不着孤云的影子。 司马谷却自个到他心爱的夫人的灵牌前上安息香,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丧道:“夫人啊,为夫想念你啊,你走的仓促,你知道吗?你咋受不起那样的打击呢,不就是一时的落魄,怎么你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难道荣华富贵,对你而言,就那么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看,若是那时,你淡然看之,也不至于气血攻心,一命呼矣,现在你看,我和孤云过的多好啊,我现在是圣上倚重的。。。。多风光啊。” 夜很深了,司马谷也许伤心过度,倦怠的趴着书房的书案上睡着了。 屋内一片漆黑,孤云推开门,点燃了红烛,瞬间房内一片明亮。 他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么不安心的睡着,心有不忍,这时,司马谷醒了,望着孤云,四目相对,气氛异常的压抑。 孤云淡漠道:“父亲,儿子已经给母亲上香了。” 司马谷无力的点点头,道:“你还在怪我,自己无能,才让你从小没有母亲的疼爱吗?” 孤云摇着头道:“不,在儿子眼中,父亲永远是最棒的,人总是有失足的时候,只道各安天命。” 司马谷站了起来,走到孤云面前,拍着孤云的肩膀,许久只道:“好好休息吧。” 第六十章 孝心一片感动慈和 轩阳在御案上,认真批阅周章,清雅而淡淡香味的龙涎香,弥漫着整个屋内,有助于轩阳心神宁静的看周章。 这时,顺福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食盒,躬身道:“皇上,东西准备好了,可以摆驾宁安宫。” 轩阳未抬头,轻轻“嗯”了一声,又没了下文,顺福也不敢再打搅,便静静的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轩阳抬起头,对着顺福道:“那粥儿是不是凉了?” 顺福忙掀开盒盖,试了粥儿的温度,道:“回皇上,是有些凉了,是不是换一蛊?” 轩阳想了想道:“也罢,太皇太后老了,受不起折腾,换蛊热的罢了。” “是,皇上。”顺福躬身退下。 “皇上驾到。”顺福到了宁安宫,喊道。 太后和慈和正在叙家常,心情正好着呢?这会儿听到皇上来了,更是乐不彼此。 慈和笑道:“看,皇上又在百忙之中,抽空儿来看咱老人家了。” “可不是吗?母后,皇上可孝顺着呢?”太后也道:“难得他有这份孝心。” “可不是吗?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能差到哪去。”慈和望着已经款款而来的轩阳,更是心足矣,想着,当今他的一切成绩,不枉小时候白疼他一场,果然是不辜负自己的一片心啊。 轩阳走了进来,屋内的人忙跪下道:“皇上吉祥。” 轩阳望着他们道:“起来吧。”接着又对慈和和太后福身,淡淡的道:“给皇阿嬷,母后请安。” 慈和挥挥手道:“免了,免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了,难得皇上今儿有空,来宁安宫探望我这俩老婆子。” 轩阳微微点头道:“皇阿嬷,孙儿不孝,时至今日,才来看您老人家。” 慈和道:“皇上,你有这片心,我这心里头啊,就知足了。” “谢谢皇阿嬷不怪罪孙儿的不是。”轩阳道完,转头又对着顺福道:“顺福,那粥呢?” 顺福忙恭迎上前,把食盒递到轩阳面前,并打开盒盖,旁边的宫女接过食盒,顺福端起那小碗,恭敬的递给轩阳,轩阳接过那小碗,上前走了几步,放置慈和面前,又折了回去,重新端起另一个小碗,放置太后面前,道:“请皇阿嬷和母后,享用,这银耳莲子粥,是朕特地嘱咐御膳房给准备的,今儿天气渐热,这银耳莲子粥,正好可以消暑解热。” “皇儿,有心了。”太后端起小碗,小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道:“清香甘甜,果然爽口。”慈和也饮了一口,喜笑眉开的望着轩阳道:“这粥还真不一般。” 轩阳淡淡笑了笑道:“皇阿嬷,觉得好吃,总算不辜负孙儿的一片苦心。”又停了好一会儿,轩阳又福身道:“皇阿嬷,母后,皇儿,先告退了。” 慈和放下小碗道:“去吧,您也是忙着呢?若是不得空,就无需老是往这儿跑,你的心,皇阿嬷晓得。” “孙儿遵命,孙儿先告退。”轩阳道完,自先离了去。 太后也轻轻的放下碗筷,眼里有些哀伤,道:“今儿,皇儿越发的长得像先帝爷,看着皇儿,我这心里头,就难受,堵得慌,看着皇儿,就忍不住的想起先帝爷。” 慈和手捂着额头,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再提有何用,只会徒增伤感,今儿,看着轩阳,越发的勤政爱民,一代明君,现在四海皆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我这老太婆此刻闭上了眼,也瞑目了。” 太后闻言,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又忙用手绢儿擦拭,道:“母后,说的是。” ###都市言情小说 。readnovel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都市言情小说!### 第六十一章 酒逢知己叙心愁 轩阳从宁安宫回了龙乾宫,本想继续批阅奏章,可当拿起那些奏章,只觉心燥不安,看着那些奏章,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头更是烦躁。 接着传顺福,问司马孤云何时到。顺福告诉他,过了会儿,就到。因此轩阳命人在景山上摆些酒菜。 这会儿,正值春末,天气有些热了,但景山上的花树却开的茂盛,密密麻麻的花儿,绚丽多姿,风儿轻轻的吹过,那离了枝头的花瓣儿,就飞啊飞啊飞啊,成了一片美丽的花雨。 轩阳觉得累了,常常一个来的景山上,望着那美丽的夕阳发呆,顺福等人在远远等候着,不敢靠近,他们知道皇上来这里了之后,喜欢安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喜欢被人打扰。 轩阳背着手站在花树下,任飘落的花瓣儿落在肩上,平静而深邃的眼睛望着远方出神,这时顺福走近了点道:“皇上,司马孤云到了。” 轩阳转过头,淡然道:“请他上来吧。” 顺福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司马孤云来至轩阳跟前,跪下道:“司马孤云参加皇上,皇上吉祥。” 轩阳上前几步,伸出手,去搀扶司马孤云,道:“不必多礼,今儿,朕叫你来,是叫你陪朕喝喝酒而已。” 孤云福身道:“孤云遵命。” 司马孤云和轩阳在预备的圆桌子下坐了下来,孤云自先拿起翠白的酒壶子往轩阳的酒杯子倒起酒来。 轩阳端起酒,自先饮下,司马孤云又往他酒杯子倒酒,这么来来回回,司马孤云一杯未饮,轩阳到喝了五六杯,脸色有些红晕子,眼神迷离得很。 他望着司马孤云,嘴角有丁点的浅笑道:“倒酒。” 司马孤云却拿走他的酒杯子淡漠道:“皇上,点到为止,喝多了,伤身伤神。” 轩阳却有点孩子气的夺过酒壶子,手指着自个,凄凉的笑道:“孤云,你就允了朕这一回,让朕就放纵这么一次,行吗?就这一次。” 孤云不忍拒绝,便依了轩阳爽快道:“好,今天,孤云就舍命陪君子,奉陪到底。”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给轩阳杯中倒满了酒,道:“古人说,酒入愁肠愁更愁,然也有人说一醉解千愁,今儿,我们就来痛快的饮,看看是酒入愁肠愁更愁,还是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轩阳笑道:“好,今儿,就不醉不归。” 到了日落西山,血红的彩霞,浸染了景山,使得原本绚丽的花雨更加的迷幻动人。 他们就这么一杯一杯的干,一杯一杯的喝,六年来,轩阳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的行为,他想着,要是他的皇阿嬷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怎么样? 然轩阳醉了,真的醉了,但不把心里的话倾吐出来,那心里头难受,他踉跄的站了起来,望着盈盈飘落的花瓣儿,幽幽的道:“这里,曾经,皇阿玛和涔妃,也是在这里静静的坐在这里看着这花雨,这夕阳,那时媚儿对朕说,涔妃真的很幸福,那时,朕就说‘人都要去了,怎么幸福啊,你看皇阿玛多伤心啊’,她当即反驳朕,说朕还小,不懂。”说到这,轩阳眼里有些淡淡的对往事回忆的幸福,然更多的是失落与感伤。 轩阳体力有些支持不住,往后一个踉跄,司马孤云忙站起身,扶着他的身体道:“皇上,您醉了,我送您回去吧。” 轩阳推开司马孤云,望着他道:“朕是醉了,可意识清醒着呢?你让我把心里头的话说完,那时朕是不懂,可现在朕懂了,朕真的懂了,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夕阳,看花雨,即使生命即将消逝,那也是幸福的,可朕呢,她就这么干脆的走了,走了,她倒走的轻松啊。”轩阳说着说着,忽然倒在司马孤云的怀里,孤云望着轩阳,不知如何跟他说,说媚儿没死,可她恨他。 第六十二章 少年心事初长成(一) 司马孤云的酒量显然比轩阳好,到了天黑的时候,轩阳已被送回寝宫,宫女侍候他一番,现在正熟睡着呢。 然慈和和太后听说了轩阳在景山上放纵自己,喝的不省人事,忙匆匆来到他的寝宫来瞧着他,是否安好。 慈和淡然的望着跪着地上的顺福,瑟瑟发抖的肩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顺福瑟瑟道:“回太皇太后的话,皇上,皇上,说心情不好,就宣了司马谷之子,司马孤云,在景山上陪着喝酒,奴才想着,心里头也着急,可皇上,不准任何人打扰他,奴才一干人等只能远远的候着,干着急。” “行了,你起来吧,这次暂且饶了你,若是有下次,小心你的小命。”太后发话道。 顺福忙磕头谢道:“谢太皇太后,太后不罚之恩。” “你退下吧。”太后道,顺福等人领命退了之后,太后又笑着对慈和道:“母后,今儿,皇儿,也长大成人了,听着顺福公公道,说皇儿心情不好,是不是整天忙于国事,过的太压抑,臣妾想啊,皇儿,今儿,也满了十四岁,是不是该再张罗选秀女的事了?” 慈和闻言,浅浅一笑,望着床上熟睡的轩阳,道:“你瞧瞧,人老了,竟将把这件事也忘了,轩阳,今儿是长大了,那选秀女的事,就由你去张罗吧。” 太后躬身道:“臣妾遵命。” 太后办事效率也是极快的,慈和刚表了明,第二天,懿旨就昭告天下,凡品德贤惠,相貌出众,贤良淑德的未出阁的少女,满十三到十五的满蒙汉八旗下的女子,皆可入宫选秀女。 然轩阳由于昨儿喝了酒,误了上早朝,慈和也谅解他,下了懿旨,今儿圣上龙体不适,免了早朝。 轩阳一觉睡到日赛三竿,这是他自登基以来,睡的最晚的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他揉揉酸痛的眼睛,眼皮沉重的得很,头还有些惶惶忽忽,他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唤道:“顺福,顺福。” 候着外头的顺福忙匆匆进来,躬身道:“皇上,您醒了。” “嗯,伺候朕沐浴更衣。”轩阳神情仍是有些恍惚。 顺福道:“奴才,这就去。” 媚儿沐浴更衣完了以后,穿着一身淡蓝的满洲旗服,笑脸盈盈的来到司马孤云面前,站立在窗前的司马孤云转过身,有些诧异的望着媚儿道:“你为何这身打扮?” 媚儿笑道:“我想进宫选秀。” 司马孤云忙拒绝道:“不行,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媚儿睁大眼睛,闪着明亮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不符合条件,秀女的条件是必须满十三到十五,而且是满洲的女子,可你今年才十二岁,是汉人。” “我不管,年龄可以谎报,身份吗,就说我是你的妹妹,不就是满人了吗?”媚儿不依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司马孤云态度坚决道:“你这样做了,是犯了欺君之罪,我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媚儿怔怔的望着他。 第六十三章 少年心事初长成(二) 轩阳坐于浴桶中,闭着眼睛,任几个太监帮自己洗澡搓背,过了许久,顺福挥挥手,示意那些太监可以退下了,接着恭敬道:“皇上,好了,可以出浴了。” 轩阳裸着身体,浅麦色的肌肤,光滑细腻,那结实的胸膛,却有男子的阳刚之气,那精美的五官,挺翘的鼻子,无一不在显示着帅气与矜贵。 他修长的双腿轻巧的迈出浴桶,顺福看着有些痴呆,他在心里偷想着,咱皇上也是个阳光帅气的美男啊,古有杨美人出浴,今儿有熙和美男出浴,简直可以相媲美啊,他又想着,要是把皇上出浴的美图,给勾勒下来,然后供世人欣赏评鉴,那又是什么样的场景呢,是不是会像杨贵妃出浴一样,世人赞叹。 轩阳已跨之顺福面前,望着已经神游的顺福,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很快,那抹笑意消失了,随而换之的冷峻的神色道:“顺福,你想什么呢?” 顺福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道:“皇上,您,您。。没什么,奴才这就侍候您更衣。”说完忙把手上的衣服披在轩阳的身上,又恭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今儿您算是开了彩头了。” 轩阳任顺福帮自己穿衣,然眼里却疑惑问道:“什么叫开了彩头,朕,喜从何来?” 顺福又道:“太皇太后和太后瞧您今儿也长大成人,替您选秀女去了。” 轩阳一听,冷峻的神色看不出一丝的喜悦,倒是推开顺福,径直往外头走。 顺福紧跟在身后,呼道:“皇上,您这么急,是去哪啊,衣服还没穿好呢,皇上,衣服还没穿好呢?” 媚儿和司马孤云开始冷战,媚儿求了半天,好话说了一大堆,司马孤云始终不答应,媚儿进宫选秀。 他脸色冷清的坐着,媚儿也赌气的把头撇到一边,背对背的坐着。 司马孤云望着她的背影,不知该再说什么,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那凉凉的茶,顺着喉咙,进到肚子里,让他感觉一阵冷意,良久又道:“你为什么非进宫不可呢,你不是恨他吗?” 媚儿回过头冷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非进去不可,即使最后死于非命,我也认了。”媚儿态度坚决,怎么说也劝说不动,然司马孤云却觉得媚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铁了心问道:“你想报仇。” 这句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实实在在的肯定。 媚儿忽然伤心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狠心,这么不辨是非的人。”然她早已梨花带雨。 司马孤云难过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媚儿却有点狠心的推开司马孤云的手道:“不,你没有说错话,这是你六年来憋了心里头很久的话,因为怕伤了我,你才一直未开口问我,可今儿,想不到,你还是说出了口,原来,这六年来,你不曾相信过我,你一直在质疑我。” 司马孤云愣住了,想不到,她竟把自己的心看的这么透彻,是的,他非常害怕,害怕她会去报仇,可她一个弱女子,要报仇,那时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他不能让她眼睁睁的就这样去死,不能,绝对不能。 媚儿望着司马孤云良久未说话,只是那么一直静静的盯着自己看,她又道:“纵然,我恨他,但不代表就会找他报仇,你也说了,他并不知情。” 司马孤云听了道:“你说的是真的。” 媚儿无言的点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第六十四章 选秀争端(一) 话又说到轩阳这边,轩阳闻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要给自己选秀,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想过这档事。 因此匆匆上了宁安宫找慈和去。 慈和在午间,小憩了会儿,这时,正闲情逸致的给那些花儿草儿浇浇水,除除草,倒也自在。 过了会儿,累了,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上了软榻上, 也许活动过久,肩头有些酸,便命了宫女上去按摩捶背。 轩阳静悄悄的走了进来,望着慈和闭着眼睛养神,低唤道:“孙儿给皇阿嬷请安。” 慈和睁开眼道:“你来了。” 轩阳道:“是,皇阿嬷。” 接着那些宫女忙跪下请安道:“皇上吉祥。” 轩阳挥挥手道:“免礼,都起来吧。” “谢皇上。”宫女们起来后都退到一旁,静候着。 慈和笑着道:“皇儿,可是为了选秀之事而来。” 轩阳道:“皇阿嬷明鉴,孙儿是来请罪的。” “哦,皇上何罪之有啊,您是天下万人膜拜的君王,何来请罪之说呢?” “皇儿,作为一国之君,昨儿,却为此失了仪态,有负皇阿嬷的期望。”轩阳诚恳的道。 “哦~~~即是如此,那先坐下说吧。”慈和挪了挪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道。 轩阳闻言,便道:“谢皇阿嬷。”说罢,便在下首座坐下。 “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偶尔失了态,也是情理之中,往后,只要加以克制,莫犯此错误,皇阿嬷就不加以追究了。” 轩阳道:“谢皇阿嬷谅解。”说完,轩阳闭着嘴,沉默了,慈和把玩着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道:“皇上,可还有事?” 轩阳望了望慈和,停了会儿才道:“皇阿嬷,孙儿,还有一事告之。” “皇上,可是为了选秀而烦。” “皇阿嬷,今儿,孙儿尚小,选秀之事未必有点操之过急了,今儿,四海皆内,天下初定,轩阳想多花点心思用在黎明百姓,国家大事上,不想因此分了心。” 慈和笑道:“皇上,你尽可放心,选秀之事,对你是有百利无一害,你今儿也有十四岁了,也开始亲政了,想当初你皇阿玛,这时已经当爹了,你啊,身为一国之君,得为埃辛吉尔氏开枝散叶,这样才对得起埃辛吉尔氏的列祖列宗,皇上,你要相信皇阿嬷。” 轩阳闻言,头微微低下头,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立即恢复了自然平和的神色,道:“一切都听皇阿嬷的安排。” 轩阳他不再说话,一切听之任之,只要皇阿嬷高兴,就行。 选秀的日子一天的临近,也进行的如火如荼,轩阳自从到了宁安宫小探一场,回了寝宫之后,倒也越发的平静,有种听之任之的感觉。 轩阳望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灯,心里默默的祈祷:“媚儿,朕儿时问你,为什么,快乐神仙拾起花灯,咱们就会像昨儿那样快乐呢?你说因为他是快乐神仙啊,他愿意把快乐和我们分享,可是你呢?你为什么把痛苦留给朕,把欢笑都带走?今晚儿,朕在这里放了花灯,你可看得到?若是你在天有灵,请记得把快乐分给朕一点。” 顺福不明白,轩阳在水上放花灯,是为何,问道:“皇上,您放花灯,可是有心事,奴才斗胆,请皇上说出来,好让奴才替您分忧。” 轩阳浅浅一笑,然神色一敛,冷厉的望着顺福道:“顺福,你可真是越发的胆大了,连朕心思也想知晓,是不是受了何人指使?” 顺福闻言,惊色剧变,忙诚惶诚恐的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没有人指使奴才,奴才只是瞧着皇上,一片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替皇上分忧解劳,请皇上饶了奴才,请皇上饶了奴才。” 顺福惶恐的磕着头,轩阳冷淡道:“行了,看着你伺候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别想居功自傲,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顺福谢罪道:“谢皇上体恤奴才,谢皇上,奴才谨遵皇上圣言。” 轩阳冷哼一声,今儿给他一个警告,想必今后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必会有所收敛。 第六十五章 选秀争端(二) 顺福自在被轩阳这么警告一番,轩阳以顺福失职之罪,调离到敬事房,当上了敬事房总管。 顺福每天监视那些新进宫的太监,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和伤者痛苦的惨叫声,恶心不堪。 熬坤寿见安排在轩阳身边最近的耳目,给挑拨断了,恨不得把顺福千刀万剐,在紧要关头,尽误事。 可奇怪的是,没过两天,轩阳又把顺福调回了龙乾宫,说了一些肺腑之言,说了什么朕习惯你左右伺候,说了顺福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想不到,老奴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那么重。” 轩阳扶起顺福道:“只要,你今儿一心一意的伺候朕,朕绝不会亏待你的。” 然熬坤寿又听到了这个消息,原先,不明白,轩阳卖的是什么葫芦药,今儿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他早已知晓,这次,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暗示,告诉自己别什么都可以瞒天过海,我小皇帝也不是土泥巴捏出来的,不堪一击。 媚儿这天和司马孤云回家见司马谷。 司马谷坐在书案看书,司马孤云瞧了门道:“父亲,我回来了。” 司马谷未抬头,语气有些冷漠但更多的是责备道:“怎么,出去,可舍得回来了。” 孤云走了进去,福身谢罪的歉意道:“儿子不孝,让父亲挂念了。” 司马谷这才太起头,看了司马孤云半响,才缓缓道:“回来就好,懂得回家就好。” 孤云又道:“父亲,儿子,此次回来,是有要事相求,肯请父亲答应。” “哦~”司马谷走到司马孤云的面前,用审视的眼神望着他道:“说吧,儿子有事必求,做父亲的是有有求必应。” 孤云转身,走了出去,司马谷不解,过了会儿,司马谷见自己的儿子带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问道:“这是哪位?” 司马孤云忙解释道:“她叫木罗,是儿子的儿伴,然在六年前,因为一场意外的大火,让她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却福大命大,侥幸逃脱,才得以幸存,在不久前,儿子偶遇故人,见此甚是可怜,就此带回家,希望父亲能收她为义女,以解她失去亲人的痛楚。” 司马谷静静的听着孤云说完,又望着木罗道:“你是孤儿,长得倒是挺水灵的,今年多大了?” 木罗盈盈一笑,福身道:“大人,我今年十二岁,木罗拜见父亲大人。”说完立即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孤云微倾着腰,来不及阻止,司马谷愣了愣,望着木罗,忽然笑道:“倒是个胆大的丫头,我还没先答应,她倒自个先下手为强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孤云见司马谷高兴样,笑道:“父亲,您是答应了。” 司马谷笑道:“当然,这丫头,我甚是瞧着,越瞧越顺眼,越发的喜欢,木罗,木罗,是个好名字,今儿你就是我司马谷的女儿。” 木罗又接连磕了三个响头,欢喜道:“谢谢父亲,女儿谢谢父亲。” 司马谷上前搀扶木罗起来,喜不胜说。 孤云脸色却有些犹豫不安,把司马谷拉到门外,小声道:“父亲,有件事,我想跟您说,儿子觉得,不该瞒着父亲。” 司马谷见孤云紧绷的眉头,知道事情的严峻性,便道:“你说吧。” 孤云顿了顿道:“不瞒父亲大人,木罗乃是安胜安太医之遗女,冷媚儿。” 司马谷一听,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望着天上那明晃晃的太阳,紧眯着的眼睛,睁不开,似乎不敢相信,然缓了许久,才叹气道:“这都是命,六年前,与安太医无缘见面,今儿,倒是与他的遗女给碰着了。” 孤云又道:“还请父亲权当不知情,木罗只是一个孤零零的遗女,今儿成了父亲的大人的女儿。” “放心吧,我自由分寸。”司马谷把原本哀愁的神色,换而的是喜悦的容颜,走进屋里,又和木罗说说笑笑。 第六十六章 选秀争端(三) “皇上,选秀之事,也就在这几天,怎么奴才瞧着您,不怎么兴奋啊。”顺福在轩阳身后跟着。 轩阳站立在御荷池上的拱桥上,双手垂放在那雕琢精细的翠白桥栏上,望着水里畅游的鱼儿,道:“是吗?朕,也曾想过,为何,朕的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顺福乐坏了心道:“那可是您人生的第一道坎,人啊,若是过了这个坎,那往后的日子就不一样了。” 轩阳闻言,若有所思的道:“哦,那你说说,有什么不一样法儿?” 顺福忙笑道:“皇上,奴才这。。。个中的滋味,自然无法不晓得,只是奴才儿时常听老人这么说那些新婚燕尔的新人。” 轩阳望着顺福,浅浅一笑道:“没什么晓得不晓得,只是肩上的担子重了些,老人这样说给那些新婚燕尔的新人,是告诉他们,往后的日子啊,责任心要更强,理想志向要更远。” 顺福笑道:“皇上,说的是。” 轩阳又浅浅一笑道:“出来逗留也有些时辰了,天儿晚了,回吧。” “是,皇上。” 秀女的名额已汇报上去,媚儿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现在的名字是孤云木罗,她凭着不凡的魅力,赢得了司马谷的好感,而且很顺利的,让司马谷说她为女儿,因此媚儿,不,是木罗,木罗和司马孤云瞒着司马谷,悄无声息的报了名,而且是谎报了虚情。 今天是木罗第一天进宫选秀的第一轮。 司马孤云在她的房间内,看着木罗很细心的挑选衣裳,精心的化妆打扮,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想着,这要是被发现,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那时,若是不幸,满门抄斩,或者株连九族,也不无可能。 因此他仍试图的说服木罗,道:“木罗,你,若是还想回到他的身边,没必要走这步险棋,咱还有别的法子可行,要不,我直接跟皇上说,说你还活着,他一定会把你接到他的身边的。” 木罗却置若罔闻,不接下司马孤云的话题,开心的像个要出嫁的新娘一样,心里满是蜜儿。 孤云看着她这样纯真的笑容,很不想破坏她美丽的梦,心里茫然得很。 木罗望着司马孤云道:“你看,这件好看不好看,孤云,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件旗袍。” 司马孤云漠然一笑道:“好看,好看,可是,媚儿,我们不要进宫选秀了,我们不当皇上的妃子了,好吗?我们去江南,江南水乡,好不好。”一向淡然温温司马孤云情绪也会失去控制,他激动的握着木罗柔弱的肩头,力度有些过了头,让木罗,脸色微变,道:“你冷静点,你弄疼我了,孤云。”木罗推开司马孤云,后退几步。 司马孤云知道先前过意鲁莽了些,歉意道:“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木罗望着他自责的眼神,却深深的不舍,淡然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孤云微微一怔,他怎么不晓得,她进宫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报仇,二是贪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 可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六年的木罗,她的性情,他心中怎么会不晓得呢? 第六十七章 选秀争端(四) 选秀之事,要经过层层的严格筛选,可让司马孤云不解是,孤云木罗却顺利的进入了最后的复选,其中谎报的情况,并没人知晓。 他并没有买通任何人,难道是父亲知晓了,暗中买通了那些人,对于目前的困惑,司马孤云唯一的辩解就只有这个原因。 在体元殿,修竹念着被选上的秀女,进行下一轮挑选,便念着秀女的名字道:“下面我开始念名字,镶红旗钮咕禄&;#8226;齐眉尔,正白旗叶赫那拉&;#8226;松云, 镶黄旗那木都鲁&;#8226;祺儿,镶黄旗聂格里&;#8226;娜拉, 镶红旗年尼雅&;#8226;乌兰儿,正蓝旗卓木克&;#8226;岢岚 ,镶黄旗苏完瓜尔佳&;#8226;尹玉 ,正黄旗孤云&;#8226;木罗。。。。。。” 等了半天,孤云木罗终于等到念完了名字。 修竹又道:“这几天,你们会在御花园,让太后,皇上,亲自阅选,选上了可是攀上了枝头,知道了吗?” 秀女们齐声道:“知道了。” 选秀女,一般一天只阅两个旗,孤云木罗在名册上,标明的是正黄旗,因此安排在后天阅览。 在御花园边,三四个秀女站成一排,等候着。 “太后,您慢点。”修竹小心翼翼的扶着太后上了铺着长长红色绸缎的台阶,坐了上座。 修竹是负责新秀女一切的生活起居,学习宫中礼仪的资深宫人,就是说,这批新选的秀女以后不管哪方面都是归修竹负责。 太后坐了直身子,问道:“皇上,可来了?” 修竹道:“皇上那边来话儿,说身体不适,怕是不好来了。” 太后道:“罢了,咱们先看着,先挑着,把最后选中的秀女,再拿各自的丹青给皇上看。” “是,太后。”修竹瞥着下处的秀女们,又回头对太后道:“太后,可以开始了嘛?” 太后对着不远处负责点名的太监小万子道:“小万子,名可点齐了?” 小万子匆匆走过来,躬身道:“回太后,都已到齐,正候着呢?” “那开始吧。”正当太后说开始时,顺福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修竹笑了道:“太后,皇上来了。”太后并无太多的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望着轩阳沉稳矫健的步伐,正略显急促的朝自个走来。 轩阳也上了台阶,向太后作揖道:“儿臣参加母后,母后吉祥。” “皇儿不必多礼,坐在母后的身边吧。” 轩阳照坐了。 太后望着秀女,赞道:“皇上,你瞧瞧,御花园里的花开的多俏多美啊,可你看看,今年挑选的这些秀女,个个可是人比花艳啊,皇上,看上哪个了。” 轩阳似无心的随意瞄了瞄道:“一切听从母后的安排。” 太后听着,又瞧着轩阳淡漠的神色,有些不高兴道:“皇儿,看你的表情,似乎对这些秀女,兴趣不大啊。” 轩阳不想和太后起冲突,忙道:“母后,误解儿臣了,儿臣是看着秀女们个个貌美如花,国色天香,不知该从何选起,所以,一切请母后为儿臣裁夺。” 太后听着,虽是恭维敷衍的话儿,倒也有些作用,她笑道:“那既然皇上,都喜欢,那我就挑着几个中意的,我瞧着,这些花儿,也挺喜欢的,不知如何取舍,所以还是由你亲自挑选吧。” 说完,修竹就拿着银丝托盘,里面有那些秀女的绿牌子。 轩阳随便瞄了瞄,随便翻了几个牌子,被选中的那些秀女的牌子,就留牌了。 随即轩阳站起来躬身道:“母后,儿臣身体有所不适,想先回寝宫去。” 太后笑了笑道:“去吧。” 轩阳得到准奏后,悻悻离开了。 第六十八章 选秀争端(五) 到了响午,轩阳在龙乾宫,批阅奏章,司马孤云递了牌求见。 轩阳正愁着心中的苦闷没处倾诉,便匆忙放下手中的周章,迎见司马孤云。 孤云来了轩阳面前跪下道:“孤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阳忙上前道:“孤云,免礼,自上次景山一别,也有好日未见面了,心里头有些挂念。” 孤云有些受宠若惊道:“承蒙皇上厚爱,臣不甚荣幸。” 轩阳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你也不必来这套烦人的繁文缛节。” 轩阳在孤云面前,总是会无意露出少年率真的天性。 孤云忙纠正道:“皇上,话不能这么说,这里是皇宫,若是随性子而为,容易撩人把柄,君臣之礼还是必不可免的。” “行了,朕身为一国之君,这样的一句话也说不得,随你便,你找朕,何事?”轩阳问道。 孤云道:“孤云是为了选秀之事而来的。” 轩阳有些好奇,但又瞧着孤云眉目双垂,猜想道:“此话怎解,你若是有何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就是。” “皇上,臣能单独和皇上谈谈吗?” 轩阳命道:“顺福,你先跪下吧。” 顺福领命后,关上了大门,候着门外。 孤云这才开口道:“皇上,孤云肯请明日挑选秀女时,请放了一个人,勿点她的名字。” 轩阳这才坐回了座位上,盯着孤云半响,才道:“原因。” “她叫孤云木罗,是孤云的心上人。”孤云低着头道:“我和她本是青梅竹马,只因她一意孤行,入了宫,臣说不动她,所以恳求皇上答应容忍的请求。” 轩阳这时容颜大怒,拍案而起,桌上的毛笔抖晃了几下后道:“司马孤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到朕的面前,抢女人来了,你将朕的尊严置于何处,你这是无视君威。” 孤云闻言,忙跪下道:“请皇上息怒,孤云知罪,请皇上息怒,孤云一时失言了。” 轩阳闻言,缓和了面色道:“一时失言,哼,朕瞧着,不是一时失言,倒是在心里头深思熟虑了很久,才肯说出来罢。” “皇上。。。。”孤云抬起头,望着轩阳。 轩阳又冷笑道:“不管是你一时失言也罢,故意来框朕也罢,这件事,朕就不予以追究,不过朕先声明在先,日后,望您不要再有如此愚蠢的举动和想法,你也知道,一旦被选秀的秀女,不是被选了嫔妃,或分配给王孙贵胄,就是在宫里头,劳役到二十五岁,方可放出宫去。” 孤云把头低低的道:“孤云一时思虑不周,惹怒了龙颜,请皇上恕罪。” 轩阳对孤云始终是怪不起罪来,这时心肠又软了,站起来,亲手扶了孤云起来道:“孤云,朕视你为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那位孤云木罗,能你让你甘愿冒着性命来,想必,她很出色吧?” 说道这,孤云望着轩阳那若隐若现的挑衅的目光,心下一愣,镇定的眼神,些许的闪躲,仍逃不过轩阳敏锐的眼神,这让轩阳对素未谋面的木罗,更加的好奇。 孤云语气有些仓促道:“皇上,木罗,姿色一般,孤云肯冒着触怒龙颜的大不韪,是孤云对她绝非一般的感情。”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先退下吧。”轩阳忽然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装情圣,命孤云先先退下。 孤云还不死心,试图让轩阳给他一个答复,问道:“皇上。。。。” “退下吧。”轩阳背对着孤云,漠然道。 第六十九章 选秀争端(六) 孤云领命退下时,忽闻听殿外一阵嘈杂声,中间还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有蓄意而为之,一听就知道熬坤寿来了。 轩阳疑惑,熬坤寿这时来干嘛? 顺福在门口道:“皇上,熬坤寿求见。” 轩阳和孤云都面目相视了好久,孤云才道:“孤云先行告退。” 轩阳忙脱口而出道:“慢着,你暂且留下。” 孤云望着轩阳,眼里有些许的不解与犹豫,自己并非朝中大臣,也不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朝廷重臣待见皇上,一个不相干的闲杂人,在一旁静听,似有不合规矩。 轩阳看出了孤云的犹豫,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孤云,孤云只能答应道:“孤云遵命。” 这时轩阳坐回了上座,孤云立于一旁,熬坤寿也随之到来。 他今天的装束显得特别精神,九蟒舞爪的簇新袍褂,他似乎有备而来。熬坤寿一甩马蹄袖,一边踏进殿门,见了轩阳,自先行礼道:“熬坤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礼之后,不等轩阳发话,说免礼之类的话时,熬坤寿却率先起来,微微躬身道:“皇上,臣已年迈,况最近这天儿,湿气甚重,臣腰椎行动,有所不便,直犯疼,容臣平身侍候。” 轩阳只能淡淡道:“熬坤寿为大清鞠躬尽瘁,功高劳苦,当然可以,顺福,赐坐。” 熬坤寿将头微微抬起,不卑不亢的举手作揖道:“谢皇上赐坐。” 而顺福闻言,忙搬上了一块椅子,和气的对着熬坤寿道:“熬大人,您坐好。” 熬坤寿笑道:“有劳公公了。”接着坐了下来,望着轩阳道:“皇上,臣前来,也并无重大事件,不过,臣想,选秀之事既是皇上之事,那么这也算是值得恭贺的大事,因此,臣前来恭贺皇上,开始选妃纳妾,就证明了皇上真的长大成人了,这也是百姓之福,大清之福啊。” 轩阳见熬坤寿说的头头是道,只能浅浅一笑道:“希望如此。” 随即熬坤寿站了起来道:“皇上,臣这腰椎又犯疼的厉害,臣先告退了。” 轩阳望着熬坤寿那话说得又响亮又利落,中气十足,面色红润,怎么瞧着也不像是身体有恙,心下想着,这熬坤寿素日虽无礼,上不等像今日如此傲慢如此放肆,理直气壮的来框着自个,定是想着索亚病危,越发的有恃无恐,然面对不可一世的熬中堂,却无可奈何,只能勉强道:“那好吧,顺福,送熬中堂一程。”顺福领命后,熬坤寿装模作样的在顺福的搀扶下,冷笑着大摇大摆的离去。 熬坤寿气焰嚣张的离去后,书房内蔓延着不寻常的气息,那是火药要爆炸前的宁静,却给人强烈不安的感觉。 孤云望着面色铁青的轩阳,黝黑的瞳眸深处,越发的平静,然却让人越发的惧颤,那是一种忍无可忍,却强压忍住的隐怒,孤云心底抽起一片冷意,唤道:“皇上,皇上。” 忽然轩阳站了起来,一怒之下,把书案上的周章和笔砚横扫在地,凌凌乱乱的落了一地,轩阳始终是无法做到真正的隐忍,隐忍,再隐忍,自即位以来,面对熬坤寿不断肆意的挑衅,无法无天,强权横越的压迫,这是第一次的内心爆发,那是积蓄很久的仇恨,暴怒。 孤云看着怒气中天的轩阳,下了一身的冷汗,他从没见过一向淡然处之,温温雅雅的轩阳,也会有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着实诧异。 轩阳对着孤云怒道:“你瞧见了吧,朕这个皇帝当得多窝囊,瞧着熬坤寿盛气凌人的凌驾在朕的头上,处处与朕示威来了,告诉朕,他在朝野中,权势有多大,权威有多高,他在告诉朕,朕这个窝囊皇帝,只是个傀儡,他早晚会爬到朕的头上,他简直就是第二个多尔泰,第二个多尔泰。” 由于情绪过于激昂,内心的仇恨,汹涌澎湃,心绪一时不得安宁,导致头晕气短,往后踉跄了几步,双手扶着书案。 孤云见状,忙上前搀扶,担忧道:“皇上,息怒,勿中了熬坤寿的圈套,保重龙体。” 轩阳却听不得孤云解释,双手颤颤的紧拽着孤云的手,恶狠狠道:“是不是连你也瞧不起,朕这个皇帝。” 孤云吓得忙跪下道:“孤云不敢。” 轩阳冷眼望着孤云,自嘲的笑着:“没有谁不敢。” 第七十章 选秀争端(七) 孤云自龙乾宫回家以后,面色深沉,心事重重的样子,无人可倾诉,只得在凉亭一人喝闷酒。 想着上次和轩阳在景山上,轩阳畅快的开怀大饮,又想着今日轩阳发怒的模样,不禁悯从心生道:“皇上,皇上,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啊。” “真美啊。”孤云望着夜色,忍不住的道,却又带着惋惜的语气:“可惜又要下雨了。” 的确,京城的暮春总是多雨的,不一会儿,天儿又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蒙蒙的小雨,让孤云眷念。 他走出凉亭,置身于蒙蒙小雨中,冰冰凉凉,酥酥麻麻的,那是一种说出口来的快意。 “你这样淋雨,会着凉的。”孤云恍然听见有女子温婉的声音,他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要苦摇着,那是多年前的一个雨夜,可如今却成了回忆。 今日的选秀仍预设在御花园,轩阳因昨日的一怒,身体却是有所不适,因此在龙栖殿静心休养。 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也就没有勉强。 时辰临近中午,明晃晃的太阳高傲的挂着。 选秀之事到今日也落幕了。 皇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悠悠的离去,那些秀女也各自谴去,忽然有个不甘心的秀女,千辛万苦的只为了今日,然上天却不尽人意,竟被撂了牌子,她忽然回头,望着太阳,强烈的阳光,刺得那秀女眯着眼睛,高喊着:“苍天不公啊。”说完,拿了发髻上的龙凤戏珠的金钗子,那个狠劲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拔了出来,又插了进去。 然后忽然倒地不省人事。 在那秀女倒下的那一刻,旁边的秀女们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四处蹿开,尖叫声响彻云天。 那原本鲜活的生命,这时只剩无人怜悯的尸体,那被鲜血浸湿的尸体,在阳光下,越发的耀眼,狰狞,令人心颤。 已经走远的太后,听到杂乱的尖叫声,不满道:“何事尖叫,修竹,你去看看。” 修竹领命时,已有人前来禀告。 是一名御前侍卫,他忙跪下仓促回禀道:“太后,那边有秀女自杀了。” 太后闻言,一惊,踩在慌乱匆忙的脚步,在修竹的搀扶下,来到了那自杀的秀女面前,脸色都变绿了。 她拿出腋下的手绢儿,捂着鼻子,似闻到一股腐烂的腥臭味,然瞧了会儿,变得冷静,只是淡淡的道:“这名秀女,着了魔,神智不清,导致自杀,赶快把这处理掉,把血迹清理干净,以免皇宫内沾了晦气。” 说完,又匆匆离去。 对于处于宫中很久的人,似乎都已习惯了这样麻木冷血的场面,都可以冷静对待。 在一旁伫立了很久的木罗,看着那些侍卫干净利落的处理时,也是抱着冷血的态度瞧之,她进宫,她知道需要的是什么,不需要的是什么,多管闲事,只会更加暴露自己。 选秀之事,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满心欢喜的来,却失望而归的秀女们,听说有个别的,受不了打击,当场自杀,惊得个个面色惊慌。 孤云木罗也被选上了。 最后复选的秀女们被安寝在钟粹宫西殿,安静的等着皇上的宣召,宠幸。 第七十一章 选秀争端(八) 孤云木罗安静的倚在窗前,望着萧瑟的黑夜,听着雨声的宁静,然里头却是喧闹不休,是秀女们欢喜的声音,她们全然忘了前些日子,那秀女自杀的惨案。 也许遗忘是最好的选择,可木罗对于这事仍是耿耿于怀。 这时一个长相恬静温柔的女子,来到木罗身后道:“你被选中了,怎不见你高兴?” 木罗回过头来,浅浅一笑道:“看见那些当场自杀的女子,心里难免有几分惋惜,那么美好的生命,在瞬间就香消玉损,想着,有些残忍。” “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是皇宫里的潜规则。”那位女子说的那么自然顺畅,似经历过了大风大浪似的,说的理所当然。 木罗瞧着那看似单纯,心计却是多多。 “是吗?”木罗淡淡的问:“你好,我叫木罗,你是?” 那名女子爽快的笑了笑道:“我叫雨静。” 木罗友善的站起来笑道:“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雨静笑道:“可以,而且我们必须是朋友。”木罗瞪大眼睛,望着雨静,百般不解,什么我们必须是朋友? 今儿,天气特晴朗,蓝澄澄的天。 “今儿起。”修竹又说着一些客套话:“各位小主居住在此,等着小主晋封后。我呢,也在这恭喜各位小主能通过这层层的阅选,成为鸾凤城内新的主人,不过根据祖宗立下的规矩,各位小主虽然通过了测试,但在以后的一个月里,各位必须要谨言慎行,学习宫中各项各式的礼节与规矩,直到期满为止,再有皇上亲自钦点册封,这样才算是人中凤,如果在这段期间内,如果各位小主当中有人教而不善,或者天资不足,仍是有机会被撂到或者安排其他去向,还有钟粹宫以外仍是六宫之所,各位小主必须规规矩矩的,若是闯出了什么大祸,那时可怨不得他人。 各位小主可都听明白了。“ 秀女们齐声道:“尔等明白。” 接下来的近半个月,秀女们学习宫中的礼仪,其生活是枯燥乏味的。 木罗趁着修竹离开一会儿,也偷偷的潜溜到院中透透气,自言道:“宫中的生活,真无聊。” 此话刚出,雨静又在身后道:“你这样私自溜出来,是要被处罚的,赶快回去吧。” 木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学习那些礼仪,实在是无趣。” 雨静一本正经,严肃道:“回去,认真的学。” 木罗瞪了她一眼道:“莫名其妙的女人。”悻悻的走进里头。 这几天,司马谷都没有见到木罗的影子,这时见要匆匆出门的孤云,忙唤道:“孤云,等待。” 孤云道:“父亲,有事吗?” 司马谷问道:“最近,怎么都不见木罗了。” 孤云有些欲言又止,然知子莫若父,司马谷从孤云的眼神中,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毅然问道:“木罗去哪里了。” 孤云知道如今木已成舟,是瞒不住父亲的,便一一道给司马谷听。 “木罗进宫选秀了。” 这日,轩阳忽然想起想到紫琼楼看看,在外头一站就是半天,望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似有曾经媚儿熟悉的身影,仿佛,媚儿的笑声还萦绕在耳旁。 他是偷偷的来,太皇太后不准他再来这不干净的地儿,望着被查封的紧闭的大门,萧瑟的清风,拂过他脸颊,他觉得那是媚儿对他的思念。 阁楼前的杂草重生,景致一片凄凉。 有那么一个梦,轩阳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是梦,感觉又那么真实,若是现实,又隐隐的朦胧不清。 多年的一个夜,是冬雪漫飞的夜,那一年他十一岁。 深夜里,他望着空洞洞的大殿,他赤足走出了殿外,只身一袭薄衫, 冥冥中之中,似有神灵指引,指引他来到紫鹦阁楼,脚下冰冷的温度,蔓延到他的全身,他赤足立于冰天雪地中,望着茫茫的黑夜发憷。 然眼前出现了让他错愕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一方看。 一袭红衣的少女身披雪白的裘袄,清秀淡雅的容颜略施粉黛,那么楚楚动人,她纤细弱小的身躯傲然不屈的伫立在风雪中,柔和的目光随着片片飘零的雪花变得冰凉,眼中有着诉不尽的凄楚与酸凉。 轩阳觉得纤细的手冰凉冰凉的,心也是冰凉冰凉的。 红衣少女面对着夜色中的茫茫大雪,心里一片怅然,轻轻的一声叹气,轻灵的巧手接住那冰凉的雪花,雪花在她的掌心中立即融化成一滴水,片刻之后,紧抿的朱唇微微上扬,那纯洁美丽的微笑如同这夜色的雪景迷恋人心。 灰暗的天空,凛冽的寒风,雪花依旧飘着。 少女曼妙的身姿随着雪花尽情的翩翩起舞,长袖善舞,白衣飘袂,那舞出的舞姿惟妙惟肖,扣人心弦。 那雪仍不知疲倦的盈盈飘落着,那飞舞的雪花一朵,一朵像漫天的蒲公英,在苍茫的雪夜中随着颜雪优美的舞姿颤抖,沉浮,荡漾。 第七十二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一) 身处雪夜里的少女爱妃雪夜里一只柔弱感伤的精灵。 那一排排的银杉缀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那落光了树叶的树枝,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 轩阳站在堆满雪花的银杉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在茫茫雪夜里翩翩起舞的少女,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似乎这宁静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似地,轩阳不忍破坏这样美好的宁静。 宁静朦胧的,独美的舞姿,巧妙的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虚无缥缈,如幻如梦的境界,轩阳觉得那是心灵之舞。” 轩阳在她独美的舞姿下,也忘了一切,静静的伫立着,平静的神色略显钦佩之意。 也许心绪杂乱,无法真正的放开心扉,尽情的迷醉在独舞中,那少年惦着的脚尖一个扭曲,人毫无防备的跌倒在雪地上,脸色有些痛苦,看来是扭得不轻,颜雪手重重的揉着左脚腕,不甘的嘟着嘴,似有怨。 轩阳见了,心疼的问道:“你没事吧。” 少女忽然回头过来笑着问道:“轩阳,假如真的有那一天,你会等我吗?” 轩阳问道:“你是谁?” 接着雪下的特大,轩阳面前一片朦朦胧胧。 等他有知觉的时候,见床前簇拥着一大群人。 他茫然的问道:“皇阿嬷,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 慈和抹着泪,眼睛红红的,眼眶凹陷,一脸的倦怠,似有多夜不眠之夜所造成的。 慈和看着有了生命的轩阳,抱着他道:“怎么啦,你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你吓死皇阿嬷了。” 太后也使劲戳轩阳的手哭的:“你好歹也醒过了。” 那一次,太医说轩阳是着了梦魇,才会半夜赤足着脚,跑到夜夜思念的人儿的生前住处。 太皇太后和太后听了,都被惊吓了一跳,她们心中暗想,夜夜思念的人,轩阳昏迷在紫琼楼,难道是媚儿的魂儿来索命了,轩阳在昏迷的时候,都在念叨着,我一定会等你,我一定会等。 太医暗中告诉太皇太后道:“好在皇上是真龙天子,天佑护体,那冤魂才勾不走皇上的魂儿。 为了轩阳再着梦魇,慈和下令封了紫琼楼,任何人不得接近。 慈和给了轩阳下了死命令,若是胆敢靠近紫琼楼,她立马死在他的面前,小小年纪的轩阳被吓着了,从此规规矩矩的也不敢越紫琼楼半步。 然时间久了,慈和对于这件事似乎也淡忘了,有时受不住思念的折磨,偷偷的溜到这里来,怀旧想念,倒也相安无事。 轩阳刚一回到龙栖殿,就瞧着顺福在一边东张西望。 顺福瞧见了轩阳,忙上前恭迎道:“皇上,您可跑哪去了,奴才找了您半天,不见影儿,可急死奴才了。” 轩阳淡淡道:“没事儿,心情闷得慌,想个人静静,来不及跟你说声,就到御花园里,散散心,有事吗?看你急的那个猴样?” 顺福道:“皇上,太皇太后那边来话,叫您过去一趟。” 轩阳没有吱声,直接出去了。 又说道司马谷这边。 司马谷闻言,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一巴掌狠狠的往孤云的脸上扇过去,咆哮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能有着木罗的性子,胡闹呢,你打小做事都三思而后行,今儿,怎么能拿孤云家族的性命当玩笑呢,你不知道这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孤云,静静的低着头,良久才道:“孤云,知道,若是东窗事发,儿子一人承担。” “一人承担,你说得到轻巧,那木罗认我为父亲,也是蓄意之中。”司马谷恨的咬牙切齿道。 孤云跪下道:“父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请父亲责罚。” 司马谷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脚踹到孤云的胸膛,孤云往后跌倒,又爬了起来,重新跪好道:“父亲。” “你捅了这么大的天,你以为你一人承担得了吗?不行,与其到时被兴师问罪,倒不如坦白从宽,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司马谷道完之后,提步欲走时,孤云抓着他的脚急道:“父亲,不要,那样木罗会没命的。” 司马谷仰天长叹道:“今儿,也没别的选择了。” 第七十三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二) “皇上驾到。”顺福到了宁安宫,喊道。 慈和和太后正对着那些秀女的丹青画,评头论足,说哪个长得清秀,哪个长得端庄贤淑,哪个温婉可人,正谈得眉飞色舞,这会听见轩阳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端正了坐式,等着轩阳的到来。 过了会儿,轩阳来了,向慈和和太后请安后,在一旁坐下,慈和瞧着轩阳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皇上,我听说,你对这些秀女,似乎提不起劲头啊,是不是不合你心啊。” 轩阳淡淡道:“皇阿嬷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母后老人家精挑细选的,孙儿哪有不满意之处,只因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无心欣赏,若是有不妥之处,请皇阿嬷和母后降罪。” 慈和闻言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来看看,这些秀女的画儿,个个可真是出水芙蓉啊。” 轩阳照做了,望着案桌上,整齐的摆放着那些画儿,他一一打开,一一细看,画上都有注明秀女的名字。 然看了几幅,轩阳也看不下去了,道:“皇阿嬷,这些都很好。” 太后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笑道:“这些秀女个个聪明伶俐,没学了几天的功夫,个个倒是规规矩矩的,我想,皇上,若是看中了哪个,今晚就可以挑选牌子,侍寝了。” 轩阳闻言,脸色一敛,忙道:“母后,这,这些秀女,才刚进宫没几天,对于宫中的礼仪,不熟悉,会乱了规矩,或者操之过急,会乱了人家的心,还是往后推推吧。” 慈和闻言,笑道:“孙儿,多虑了,我也去见过了,个个知书达礼,你就放心吧。”说完,慈和又望着顺福道:“顺福,今晚儿,侍寝的事,你好生安排着,不得出任何的失误。” 顺福领命道:“奴才遵命,保证一切都妥妥当当的。” 慈和和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轩阳却是有一肚子的苦水,只能自个咽。 轩阳望着慈和和太后,现在似乎可以体会到安和当初处处被操控,身不由己的心境。 太后太后的懿旨传达到储秀宫的秀女们耳朵,个个都兴奋不已,有的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淡抹的,都费劲了心思,只盼着能博得皇上的青睐。 是夜。 木罗望着那兴奋的麻雀们,一点也提不起劲头,漫不经心的坐着椅上,喝着早已凉了的茶,道:“至于吗?” 雨静又出现了,并毫不客气的坐回了椅上道:“你怎么不和她们一样兴奋呢?” 木罗冷眼瞧着雨静,显然她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对她的来历,也不是很甚了解,问道:“你是秀女,看你的样子,也不怎么高兴啊。” 雨静摇着头道:“不,我不是秀女,我没有你那么高的身份与地位,我只是无名小卒,卑贱的宫女而已。” 雨静忽然说出这番话,让木罗对她更加的迷惑,看着她又是身着低等的宫服饰,但对她也起了戒心道:“你到底是谁,若说你只是个宫女,但为何你可以在皇宫里,来去自如,而且处处监视我。” “你倒是挺聪明的。”雨静冷笑道:“今晚你就好好睡吧,皇上翻牌子的时候,没有你和那位那木都鲁祺儿的名字。” 说完冷傲的离开。 木罗迷茫的望着雨静的背影,她到底是谁? 神秘的女人?这是木罗目前对雨静的断语。 第七十四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三) 就在木罗迷茫的走神时,那群女人蜂拥而来,争吵不休,都嚷嚷的夸自个好看,今晚皇上定会宠幸自己的。 有的在争吵中,还大大的出手,谩骂。 木罗瞧着嘟嚷道:“一群蠢女人。” 这时修竹恼怒的开着门,看着混乱的场面道:“都住手。” 那些女人望着修竹,都悻悻的停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好。 修竹道:“你们干嘛,吵吵闹闹的,不要命了吗?这几天的规矩白学了不是?” 那些女人闻言,都惶恐的低下头,听着修竹的训斥,过了会儿,她们才道:“尔等知错了。” 修竹望着身后的顺福,尴尬的笑了笑道:“让顺福公公看笑话了。” 顺福赔笑道:“这秀女们,遇到这样的事,算是头一遭,我是可以理解的。”接着又颇有得意道:“咱家在宫里头待得久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往前选秀女,哪个不是也这么偶尔兴奋一回,以后注意收敛点,别犯了规矩,咱家就不计较了。” 修竹唯唯诺诺的笑道:“是,是,谢谢顺福公公。”接着又冷声厉色的对秀女道:“你们都听到了吗?若是再在皇上皇上面前,如此没规没矩的,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今儿,是顺福公公大量,不和你们计较,还不赶快谢谢顺福公公。” 秀女们被吓了胆,忙齐声道:“谨遵修竹姑姑教诲,谢谢顺福公公海涵。” 木罗也在一旁,搭腔附势的做做样子。 顺福满意的道:“倒是一群懂规矩的丫头,往后你们就是咱的主子,咱还得仰仗你们呢?” 接着又对秀女们挑三拣四道:“都排好队。” 秀女们一一站好,顺福看着满意,看着顺眼的就用手指着那个秀女,修竹在一旁记录。 待顺福走到木罗面前,看木罗的眼神,尽是轻蔑之意,冷道:“你可是纳兰木罗?” 木罗笑道:“是,奴家就是木罗,公公有何指教?” 顺福蔑视道:“指教到不敢当,只是想提个醒,今晚,没你的戏,你可以退下了,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其他的秀女们听着,个个都冷嘲热刺的看着木罗,那笑意尽是落井下石的意外。 木罗心下一片凉意,又想到那个神秘女人的话:今晚你就好好睡吧,皇上翻牌子的时候,没有你和那木都鲁祺儿的名字。 想到这,原先以为雨静只是开自己的一个玩笑,没想到她被他说中了。 木罗望着顺福,浅浅一笑道:“是,公公。” 说完就候着一旁,见顺福又走到一个女子旁边,木罗想,那位想必就是那木都鲁祺儿。 她那长相也算还美,瞧着祺儿眼里尽是自信,顺福冷笑道:“你也可以下去了。” 祺儿不服道:“为什么?你们凭什么剥夺我的权利,不公平,你们耍阴,我不服。” 顺福道:“我们耍阴,又怎么遭,你不服又能怎么样,在这里,你们只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我挑哪颗棋子走,就走挑哪颗棋子,由不得你?” 祺儿倔坳的瞪着顺福道:“我要去见皇上。” 顺福望着修竹道:“你怎么教规矩的,这丫头,脾气这么冲,怎么能伺候好皇上呢?” 修竹忙上前道:“来人啊,把那木都鲁祺儿,关到暗房里,好好的面壁思过。” 祺儿闻言,忙哭的跟泪人似地道:“修竹姑姑,祺儿知错了,请饶了祺儿,祺儿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说话时,不忘下跪磕头凄然道:“顺福公公,请大人有大量,不要把祺儿关到暗房里,祺儿知错了。” 顺福铁石心肠的冷哼着道:“被点到的名字,跟我走。” 木罗望着祺儿的可怜样,不觉好笑,逞一时直快,落的如此下场,虽有同情之心,但不会强出头,在宫里头生存的法则,在没有足够的权势地位,唯一的生存方法是明哲保身,惟命是从,逆来顺受。 第七十五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四) 原本还有些明朗的夜色,这时天色越发的阴暗,沉闷的空气,叫人气闷胸短。 还没到夏至,这天儿却闷热得很。 孤云木罗跪在司马谷的房门前,已大半天。 仆人望着这平日谨慎乖巧的孤云少爷,闯了什么弥天大祸,居然这么一跪就是一整天,司马谷在里屋猛抽着水烟,满屋的烟雾,熏得司马谷眼珠子水雾雾的。 他从很少抽这个玩意,只有在走投无路,心烦意乱的时候,才抽的。 他痛心,可除了这个负荆请罪的法子,难道还有别的吗? 孤云静静的跪着,直到天儿黑了,仆人们早已把晚膳给做好了,少爷跪着,没有食欲,司马谷也没有走出房门一步。 因此仆人们也不敢自先开口叫吃饭。 轩阳用过晚膳后,独自在龙栖殿,批阅周章或者研读圣贤之书。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更了。 对于临幸嫔妃,他心里知道,太皇太后,对于今晚之事,是势在必得。 然夜越深,轩阳的心里就越空,那种空荡荡的心,空的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附,一种莫名的惆怅袭上心头。 鎏金的曲浪鼎里的百合香的气味太浓,他不耐烦的叫道:“顺福,把这鼎去走。” 顺福忙恭敬道:“那皇上想要换什么样的香味?” 轩阳揉揉太阳穴,有些困意了,道:“免了,朕乏了。” 顺福忙高兴道:“皇上,奴才早已准备好了,奴才挑选了一名绝色美女,正在西暖阁里头候着呢?” 轩阳闻言,眉头一拢,有些诧异的望着顺福好半响,又望着外头黑色的夜,星星朗朗的夜空,顿时,睡意全无,他淡然道:“朕,忽然想去外头,散散心,你暂且在此候着,若是敢跟着,朕当场要了你的命。” 顺福有些茫然,看着轩阳忽然转了态度,又威胁自己,心下有些胆颤道:“皇上,天儿很晚了,您这么单独出去,恐怕不妥,若是您想出去,奴才多派几个人,在后头跟着。” 轩阳寒了脸,厉色道:“难道,这皇宫里,还有对朕意图不轨的人?” 顺福忙躬身的惶恐道:“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怕您若是有个吩咐,也好方便。” 轩阳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朕出去会儿,就回来。” 接着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上书房,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幽清的御花园的小径中,园中寂静得无人行走,偶尔有来回巡查的太监。天气渐热,园里子的花花草草,品目繁多,正值暮春,嫣然岔紫的,开得极其妖娆茂盛,然在昏暗的月色下,却朦朦胧胧的。 高墙宫瓦的鸾凤城,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更加的神秘与庄严。 轩阳踩着青石蹬子一路走下去,不觉来到了一处幽僻的假山后面,自觉走远,带想回头时,忽闻有女子嘤嘤哭泣的声音,轩阳顺着哭声,寻去,望见一座假山处,蹲着一个女子,年纪不大,在十三四岁左右。 那女子只顾着哭,没察觉到有陌生人的到来。 轩阳见着那女子哭的极其伤心,想必是受了什么委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着这么幽僻冷清的地方,发泄来了。 他不敢靠那个女子太近,离着远点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在这里哭的伤心?” 那女子抬起泪痕满面的脸,望着轩阳,只是摇着头,不想说话。 轩阳瞧着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 在朦胧的月色下,看不清她的容颜,只道:“你想必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否道道诉来,道出了,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那女子望着面前那陌生的少年,在月下,也看不清轩阳的容颜,直觉他眉清目秀,声音透着丝丝的温柔,真心的关怀。可今日的遭遇,让她明白了,宫中的危机起伏,与生俱来对陌生人的戒心越发的强烈。 她颤抖的道:“没什么,我没事。”说完,提着脚步,匆匆的跑了。 轩阳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想叫住她,可她单薄的身影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忽然他看到那女子原先蹲坐的地方,隐隐的发着光。 他走了过去,弯腰捡起,望着那青雕翡翠玉牌,玉牌上系着红丝线缠绕而成的同心结。 忽然他对那位祺儿深感同情,道:“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第七十六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五) 轩阳回龙乾宫西暖阁,心里头一直惦记着女子,他很想知道,那位女子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 心事重重的进了西暖阁内,里面亮如白昼的光,与外头如o闫岷诘囊梗纬闪司薮蟮牟罹唷? 他看到了御榻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女子,一身薄的透明的绢丝的内衫,曼妙的身姿,傲然挺立的胸腹,那女子含情脉脉的笑意,眼睛尽是风情无限。 那女子忽然站了起来,见轩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妩媚一笑,风情万种,她给轩阳福了身道:“皇上吉祥。” 轩阳咽了咽口水,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手冰凉冰凉的。 这么女子是新选的秀女,叫蓝心。 蓝心是属于那种妖媚的女人,在这之前,顺福嘱咐过了,皇上,你得上点心。 蓝心为了报答顺福的恩,连连点头,并为此塞给顺福一大把钞票,顺福乐呵呵的数着钞票,满意的离开了西暖阁。 她见轩阳久久都没叫自个起身,腰有些酸,便娇滴滴的道:“皇上,该叫臣妾起身了。” 轩阳如梦惊醒,忙把眼睛瞥向别处,掩饰自己的失态,淡淡道:“起来吧。”说完,径直往榻上坐了下去。、 蓝心满心欢喜的挨着轩阳的身子坐了下来,恨不得把自个的身子黏着轩阳身上,夜夜如胶似漆。 轩阳很不自在的瞥了她一眼道:“你且离朕远点。” 蓝心手不安稳的游走在轩阳的身上,道:“皇上,夜深了,臣妾替你宽衣了,俗话说的好,春宵一刻值千金,莫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轩阳像木偶似的任蓝心宽衣,手心越发的冰冷,额头上冒着冷汗,他心里没有任何的遐想,任何的冲动,有的只是逃避,排斥,甚至有一丝的恐惧,那是对陌生女人的恐惧。 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一国之君的颜面,扫地无光。 蓝心拉着轩阳冰凉的手,再摸着他的额头,忽然原本的风情荡然无存,随即代替的是担心,是害怕,惊道:“皇上,你的手这么冰冷,莫非刚才出去吹了风,着了凉,不是?” 轩阳推开蓝心,漠然道:“无碍,朕乏了,想歪一歪,你若是没事,请到外头候着。” 蓝心似乎不死心,在外头候着,岂不是,这美梦就要落空,便想着法道:“皇上,您身体有所不是,臣妾伺候您睡下吧。”轩阳冷着脸道:“不必了,你尚且出去,叫顺福进来就是了。” 蓝心见轩阳眼里闪着阴寒的光,不敢违抗命令,便福了身道:“臣妾遵命。” 说完出去,看见外头候着的顺福,嘟着嘴道:“顺福公公,你看,你得帮帮蓝心。” 顺福却狡黠的笑道:“蓝心主子,奴才可是尽力了,成与不成,在您自个,好了,你对奴才的那份心,奴才是不会忘的,今儿晚,皇上,身体尚有不适,你就先回去,他日,奴才再安排您,如何?” 蓝心恳求的望着顺福,为难道:“谢谢公公,可今儿晚,我若是这样回去了,今后,哪还有脸面在这宫里头立足,不是撂下把柄,让人明里暗里,笑话吗?” 顺福道:“你说的也在理,若是您不嫌弃,就现在这外头委屈一晚,明儿,奴才再风风光光的亲自送您回去,如何?” 蓝心这才满意的笑道:“那谢谢公公了,他日,我若是成了人中凤,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顺福很喜欢蓝心的通情达理,笑道:“谢谢蓝心主子了。” 蓝心也会心的笑道:“哪里,今后,蓝心还得多靠你仰仗了。” 顺福往里头瞧了瞧道:“好了,闲话少说,你就随便找个地儿,尚且歇上一歇。”说完往里头去了。 他一进来,见轩阳已在榻上闭着眼睛,未盖锦被,瞧着这天气,虽说闷热,可暮春的天气变幻无常,忽冷忽热,若是皇帝身体有恙,自个可吃不了兜着走。 便上前拉开黄缎锦被,替轩阳盖好了,将地下的大鼎,蹑手蹑脚的换了安息的香,吹了红烛,落下黄缎垂帘,才悄悄的出了去。 顺福吹了灯,房内瞬间暗了下来。 轩阳睁开了眼,拿出青雕翡翠玉牌,嚷嚷道:“同心结,同心结。” 第七十七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六) 鸾凤城的朝霞总归是美的,是壮观的。 天刚蒙蒙的微亮,整个皇宫沉浸在晨雾中,潮湿而迷糊。 这样很早的时间里,零零星星的奴才们开始新的一天的忙碌,几个拿着扫把的太监在细心认真的打扫着地上的落叶,或者几个宫女细细的擦着柱子,打扫洗涮窗户,墙壁,认真而勤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意。 这时候,皇宫里的各宫主子还在睡梦中。 然朝中的大臣早已纷纷前往龙乾宫上早朝。 浣衣坊,这个卑微而渺小的地方,一个身着低微的宫服,蹲着一旁洗洗刷刷,不时有别的宫女太监从各宫各殿拿回的衣服,堆积在那个宫女早已堆积了一大的衣服上放,那个宫女望了望那些人,他们眼里尽是瞧不起的深意,那宫女从心里鄙视:“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我们这些卑微的宫女,给你们洗衣服,你们还穿不上干净的衣服呢?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 那宫女也许走神走的厉害,忘了手中的活儿,那太监厉色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 那宫女闻言,忙装成害怕的模样,委屈逢合道:“是,是。”接着很拼命而认真的洗着。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在这宫里头,在这浣衣坊,已待了三年。 整整三年,雨静都默默无闻,她在宫里头生存的法则是安静而卑微的生存着,安静而卑微的如同一粒尘沙,毫不起眼,却不知当那么一粒渺小的沙粒,被吹进眼睛时,却叫人疼痛,恨不得把那颗沙子挤出来,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顺福在黄缎垂帘外轻唤着:“皇上,时辰到了,该上早朝了。” 里面传来轩阳懒懒的声音:“进来。” 接着顺福领命进去,伺候轩阳洗漱更衣后,便出了西暖阁,待到门口,看见候着一旁的蓝心,蓝心见了轩阳,忙笑盈盈的,腋下的手绢儿一挥,双膝微微弯曲,恭迎道:“蓝心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轩阳望着蓝心,想着昨晚儿她那风情万种的妩媚打扮,又瞧着此时,一身干净清爽的打扮,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眼睛清澈明亮,这样正是花季的年龄,让人心醉的美丽,他在心里一直比较着,心下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人的变化竟可以如此之大。 他漠然道:“起身吧。”又望着顺福道:“今儿起蓝心封为蓝答应,赏她些东西吧。” 顺福道:“皇上,赏些什么呢?” 轩阳冷冷道:“你瞧着办。”接着大步流星的往外头走。 蓝心望着轩阳冷傲的背影,甚是心寒,他怎么对自己如此冷淡呢? 顺福却安慰道:“你也满意了,圣上封你答应,赏你东西,别不知足,还有万事不可操之过急。”说完,匆匆赶上了轩阳。 后宫的女人,终究是美丽的,朝阳似的容貌,美得让人心醉,但光有美,却遇不上欣赏你美丽的人,懂得留住你美丽的人,再美,也是徒劳。 在宁安宫。 她漠然的让苏嬷嬷梳洗打扮。 “我老了。”慈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苍老的容颜,忍不住哀叹。 “太皇太后容颜虽老,但风韵尤存,不管岁月怎么流逝,这份美始终在。”苏嬷嬷娴熟的手法,替慈和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道。 慈和不以为然笑道:“好了,不说这事了,说说皇上吧,昨晚儿,可有信了?” 苏嬷嬷笑道:“回太皇太后,皇上那边来信了,说昨晚伺候皇上的,是内阁一品大员的女儿,蓝心小主侍的寝。” 慈和道:“那传我的懿旨,宣蓝心来宁安宫,说我老人家想她了。” 苏嬷嬷应了声是,退下了。 第七十八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七) 现在天已大亮。 京城的清晨,总得来说是热闹的,喧喧嚷嚷的街道,到处是吆喝声。 孤云府。 司马谷一天一夜未进食,一天一夜未眠,也一天一夜未曾踏出房间半步,他在屋里头,只是坐在发呆,没休息好,脸色不好,愁了一天一夜,发髻边,却多了几丝白发,发窘的眼神,惨淡无光,人瞬间苍老了很多。 司马孤云一天一夜未进食,一天一夜未眠,也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一天一夜。 晨曦的阳光,把司马孤云的影子,斜斜的照在地上,越发的凄冷。 他发涩的嘴唇,微微裂开的嘴皮,他的头有些发晕,双脚早已麻木,浑然不知疼痛,他知道这次他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可他不知道这样选择是对还是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敢失去了哪一方,那将是给自己判了死刑般痛苦。 不,比死刑更痛苦。 他道:“父亲,父亲,你说句话啊。” 在里头的司马谷终于离开了那椅子,无力的开了门,望着跪着的孤云,苍凉道:“事已至此,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孤云闻言,欣慰的笑了,一时想站起来,却忘了早已麻木的双腿,跌倒在地,也由于一时激动,再加上空腹乏力,竟给晕了过去。 龙乾宫,金銮宝座的上方,正大光明四个字熠熠生辉。 轩阳神情冷漠的望着金銮殿下的百官,道:“可还有事,上奏?” 这时苏克熊站出来道:“皇上,江南快捷,最近江南一带,春雨绵绵,导致出现了严重的洪涝,房屋摧毁,庄稼农作物均被毁坏,因此,百姓们无居所可定,无食物可充饥,导致出现了大批的难民,纷纷往京城赶来。” 轩阳皱着眉头,道:“哦,竟有如此严重的地步,苏大人有何看法,有何妙计?” 苏克熊闻言,犹豫着道:“恕臣愚钝,到目前为止,朝廷应拨下赈灾银两,派大量的人力物力,前往江南一带,救济难民,水路受阻,淹没田地,应速疏通河道,将四闸开通,积水可尽放出,保证运道畅通无阻,皇上,此事刻不容缓,应立即采取紧要措施。” 轩阳见苏克熊说道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然依目前的形势,自己已亲政,但也不可不得询问其他大臣的意见,再做定夺。 轩阳脱口问道:“司马谷,你尚且在江南居住过一阵子,地形也较熟悉,你有何具体方案?” 顺福忙小声道:“请皇上恕罪,奴才疏忽了,司马谷大人那里来报,说今早起来,身体有恙,免朝了。” 轩阳怔了怔,又把眼神望着在一旁神情懒散,微闭着眼睛,态度有些傲慢的熬坤寿,道:“熬坤寿,你又有何想法?” 熬坤寿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高高在上的轩阳推脱道:“恕臣愚昧,不知该如何是好,容臣再想想?” 轩阳瞧着熬坤寿装着糊涂虫,这明显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看,的确,今儿熬坤寿的此举态度,意图非常明显,他想借此告诉轩阳,你今儿这个小孩子,虽说已亲政,但各方面都还未熟透,也捉拿不稳,且索亚已重病在身,若是没有辅臣们的扶持,你这个皇帝看如何当得好,以此证明自己在朝廷中是一柱擎天。 轩阳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的火,但也不好发作,面色沉静的把目光转向鄂奇瑞道:“那鄂奇瑞的态度呢?” 然今儿的鄂奇瑞和熬坤寿是一丘之貉,熬坤寿的态度如何,鄂奇瑞就如何,便也同样推辞笑道:“皇上,臣认为臣的资质不如熬中堂高,今儿熬中堂,都想不出更好的良策,臣更是愚昧不可及了。”接着又把眼睛望了望苏克熊冷笑道:“苏大人的妙计,是极好的,皇上,可依苏克熊大人的意思办。” 然轩阳忽然站起来,话锋一转道:“既然,熬中堂和鄂奇瑞,两位大人都想不出更好的良策,此事就依苏克熊所奏,苏克熊领旨,这件事就准了你着手去办,退朝。” 轩阳此话一说完,熬坤寿和鄂奇瑞都目瞪口呆,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完全想不到轩阳会借此鄂奇瑞的话,顺藤摸瓜,而且快刀斩乱麻,一斩就奏效,让熬坤寿和鄂奇瑞来不及多余的反击。 熬坤寿等人跪下行礼完后,熬坤寿望着鄂奇瑞怒道:“果真是愚不可及。” 鄂奇瑞摸不着头脑道:“熬中堂,何出此言,今儿我可是顺着你的杆子往上爬的。” 熬坤寿冷冷的又道:“愚不可及。”说完,恨恨的拂袖而去。 鄂奇瑞低着头嚷道:“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难道我又猜错了你的心思?”忽然抬头,见熬坤寿已走远,跑了上去,一路追一路喊着:“熬中堂,等等,熬中堂。。。。” 第七十九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八) 轩阳一退朝,就回了宫,换了常服,就前往宁安宫给太皇太后老人家请安。 今儿顺藤摸瓜的滋味让他倍感欣喜,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平时,轩阳走路一般都是比较沉稳的步伐,然今儿走起来路却轻盈了许多,似乎也有心情欣赏花花草草。 事先顺福已备好了御舆,可轩阳今儿决定破例,边往宁安宫去,边欣赏景致。 以前他不明白,媚儿说熬坤寿总有一天会被自己铲除,现在终于明白了,熬坤寿是朝廷一颗致命的毒瘤,只要一点点的毒素,就可以把朝野上下,弄得乌烟瘴气,不得安宁,像这样可怕的毒瘤,是非除掉不可,而且要铲除的干净透彻,那种打入二十五层地狱,永不超生的干净,透彻。 蓝心今儿是盛装打扮,太皇太后召见,那可不是一般的荣幸,今儿她是走了什么运,好事都光临自己,在她的心里,觉得自己总归是幸运的。 因此对于慈和的召见,对于穿着打扮,可以说是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她可是费了心思,马虎不得。 她后面被一群宫女太监跟着,昨晚虽没被皇上临幸,但皇上封了自己为答应,顺福为此赏赐了好多东西,还派人跟着自己身后,风风光光的回了钟粹宫西殿,其他的女人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看着自己是如何出尽风头,蓝心望着那些女人眼里烧红的妒忌的眼睛,一张张美艳却不甘的脸,心里的虚荣心极力的得到了满足了。 她颇得意的指挥着那些宫女太监把圣上赏赐东西一一的放置在显眼的地儿。 那些女人暗地里骂道:“真真臭美的女人,虚荣的女人。” “你看,那个女人,真是爱显摆,好像恨不得让全天下,知道她的风光,才封一个答应,就如此趾高气昂的。” 其实,她们都是说自己,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爱慕虚荣,哪个不喜欢被宠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 蓝心的听力很好,迷迷糊糊中,知道她们犀利的语锋,可那些女人说她越多的坏话,蓝心这心里头就越高兴,说明那些女人妒忌自己占尽风光的心,就越强烈。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犯贱,被人说了,还乐在其中。 这会儿,蓝心又大排场的,踩在莲花碎步子往宁安宫走去。 等到了宁安宫,早已候着外头的苏嬷嬷,笑脸盈盈的对着蓝心道:“蓝答应,您尚且稍等,老奴这就去回禀太皇太后。” 蓝心知道打狗还须看主人的道理,知道苏嬷嬷是太皇太后最知心的奴才,这苏嬷嬷跟着太皇太后已有几十年,傲慢不得。 她装出一副谦逊的态度,微微福身,柔声细语道:“有劳苏嬷嬷了。”说完起身,偏着身子,往苏嬷嬷那边靠,从袖子里掏出龙凤戏珠的簪子,道:“一点心意,请苏嬷嬷笑纳。” 苏嬷嬷却推了过去,冷笑道:“蓝答应,咱宁安宫,不兴这个,您用错法了。”说完冷冷的走进殿内。 蓝心立在一旁,尴尬不已,但也不好发作,强颜欢笑,不一会儿,苏嬷嬷又笑脸迎客道:“蓝答应,太皇太后请您进去。” 蓝心笑着,整了整衣装,看看是否得体,才慢悠悠的进去。 慈和小憩了会儿,这时正靠在榻上坐着,瞧着蓝心进来了。 蓝心行礼道:“蓝心,太皇太后身体安康。” 慈和瞧着,笑道:“起来吧,赐坐。” 接着就有宫女搬来椅子,放置慈和的一侧,蓝心恭顺的坐下了,微微低着头。 慈和直接进入主题道:“蓝答应,昨晚儿,一切可好?” 蓝心有些茫然的抬头望着慈和,完全没有预料到慈和会有此一问,而且问的如此直白,心下这踌躇着该如何圆满禀告,是如实禀告,还是撒谎呢,可要是谎言被识破,自个的小命就不保了。 可如实禀告,也不是,面子无光啊。 第八十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九) 慈和笑着道:“怎么,女儿家不好开口吗?” 蓝心见慈和给自己台阶下,忙羞涩笑道:“是。” 然慈和似乎还想挑着蓝心的刺,问道:“蓝答应,难道你不知道,咱们满洲秉承朴质的习性吗?骄纵奢华,是后宫绝不容忍的事。” 蓝心闻言,忙惶恐的跪下道:“这些是皇上赏赐给奴婢的,所以奴婢才穿来给太皇太后看的。” 慈和慈颜厉色道:“皇上,赏给你的,那是皇上对你的一片心意,我自恃无话可说,但是你,不该穿着皇上赏赐给你的,到处招摇炫耀,更不能穿到我面前,耍威风来了。” 蓝心闻言,心都吓到喉咙里来了,连连磕头道:“太皇太后,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请太皇太后饶命。” 慈和见蓝心吓着都快哭出来了,也不想太过追究,就道:“起来吧,你暂且退下。” 蓝心闻言,忙匆匆行礼,退下了。 慈和笑道:“她若不是如此目中无人,趾高气昂的,我也不会如此挑她的刺。” 原本,慈和宣见蓝心,是想和她好好说说话,可听见,蓝心一大早从龙乾宫出来,回了钟粹宫,就开始显摆起来,在慈和看来,一个小小的答应,就敢如此放肆,这样的人,就该给点颜色看看。 蓝心刚出了宁安宫的门口,看见了轩阳迈着轻盈的步伐,嘴角淡淡的笑意,让蓝心心里的委屈越发的委屈,她忙迎上去。 轩阳也远远瞧见了哭着满脸泪痕的蓝心,似乎他对伤心的女孩,一向没有免疫力,瞧着蓝心如此伤心,恍惚间,想起前晚,在假山处,哭的如此伤心的女孩,心里想,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呢,恍然间又觉得很熟悉,却又觉得很遥远,遥远。 他站着望着蓝心。 蓝心来到轩阳面前,顾不得礼仪,扑倒轩阳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轩阳有些不知如何如何安慰。 静静的让蓝心发泄心里的委屈,泪水浸湿了轩阳肩头的衣裳。 旁人瞧着这暧昧的一幕,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待蓝心发泄完了以后,便退到一旁,道:“请皇上恕罪,刚才臣妾失态了。” 轩阳茫然道:“没事,你受了什么委屈?” 蓝心把在宁安宫的事给说了一遍,轩阳细细的听着。 在远处的花丛中,有个亭亭玉立的少年,身边一个侍女。 那个侍女打抱不平道:“主子,你瞧着,那妃子,真是不知羞耻,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皇上,哭的稀里哗啦,这演戏给谁看啊。” 少女淡淡一笑,那种与世无争的宁静与淡然,在宫里头,很少有这样脱俗不凡的清雅气质。 少女嫣然一笑道:“今儿,咱不在乎这些。” 侍女不甘道:“主子,您进宫也好几年了,您心里头有委屈,哪见皇上这般细心的安慰你。” “萍儿,这样大逆不道的胡话,少说就是,皇上向来对我相敬如宾,也不曾大声呵斥,更没有冷眼相待,心里头该满意了。” 萍儿嘟着嘴道:“主子,皇上对您相敬如宾,还不是看着老爷的份上,不然这段日子,您说要虔心礼佛,皇上尽管对您不闻不问,敢情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萍儿,你越发的放肆了,敢情是我平日才宠着你,纵着你,才让你如此胆大,放肆,越发的口无遮拦,皇上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丫鬟,说三道四的,往后,这样大不敬的话,别在乱嚼舌根的,听到了没。” 少女显然是动怒了,叱喝萍儿,萍儿委屈的流着泪道:“主子,你越发的知明理,皇上就越不把您当回事。” “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烙在萍儿的脸上,明显是下手重了,少女动了肝火叱喝道:“我说了这么多,敢情你还不知错,越发的放肆,跪下。” 萍儿为了主子,打抱不平,又受了主子的挨打,倒也平静了许多,乖乖的跪了下来,见少女发火,认错道:“主子,别生气,萍儿知错了。” 少女心疼的扶萍儿起来道:“注意,以后收敛点,不得再如此放肆,小心到时命都没了。” 等少女一回头,原先宁安宫门口,早已不见人影,清清静静的。 第八十一章 步入深宫惊魂梦(十) 轩阳一进殿内,就迫不及待的为了蓝心说情。 “皇阿嬷,您就别再怪蓝心了,她也是无心的。” 慈和笑了笑道:“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皇上,是不是对蓝答应上了心,心疼她了?” 轩阳望了慈和那半调侃半认真的神色,心下一颤,忙正色道:“皇阿嬷,多心了,孙儿只是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想必,蓝答应吃了一回教训,下次会谨记于心。” 慈和似有深意的望了轩阳好久,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便笑了道:“好了,不说蓝答应了,说说朝中的事,跟皇阿嬷说说,最近可有什么趣事?” 轩阳闻言,想着今儿早朝的事,仍是欢愉得很,便把今儿早朝的事迫不及待的,说给了慈和听,慈和瞧着轩阳眼里的高兴,得意,自豪,也打心眼里高兴,可她却面色凝重,丝毫瞧不出任何的喜悦或者欣慰,想着这一生走过来的风风雨雨,反而倒有些许的悲戚。 轩阳不解,问道:“皇阿嬷,怎么不为孙儿感到高兴呢?” 轩阳拉着轩阳,让他挨着身旁坐,意味深长的道:“轩阳,不是皇阿嬷不为你高兴,只是世事无常,今儿你小赢了熬坤寿,可不知咱孤儿寡母才能真正的扬眉吐气。”接着又开始诉说起辛酸的往事,凄凄道:“皇阿嬷,这一生,经历的风雨多了,心也累了,想着当时,你皇阿玛,六岁登基,那时我和你皇阿玛,在多尔泰的压迫下,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在那个时候,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只能靠着自己,靠着皇权,终于熬着,熬着,泫然长大了,好不容易,苍天有眼,多尔泰死了,我们也过着几天舒坦的日子,原以为被压迫的日子结束了,可没想到,你皇阿玛却狠心的也抛下了我们这祖孙俩,今儿,走了一个多尔泰,又来了一个熬坤寿,咱们又回到了以前,何时才有出头的日子啊” 轩阳听了,又激动又心酸又愤怒道:“皇阿嬷,放心,以后您的日子就是只养养花儿,喝喝茶,孙儿不孝,还让你如此为孙儿操心,皇阿嬷,只要您相信孙儿,给孙儿力量,这一天,很快,很快就可以到来。” 慈和望着轩阳眼里的自信与坚不可摧的坚定,慈爱的笑道:“你比你皇阿玛强大,皇阿嬷给你力量。” 轩阳感激的紧握着慈和的手,四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那是不可摧毁的伟大的爱的力量,患难与共的亲情。 在轩阳心中,铲除熬坤寿,势在必得。 这时,一个少女温婉的声音,淡淡雅雅的声音在殿门外想起:“心然,给皇阿嬷,皇上请安。” 慈和闻言,忙起身往殿外走,来到心然面前,上下打量了好久,才慈爱道:“心然,你可出来了,瞧瞧你,这几个月虔心礼佛,吃的全是素的,瞧你清瘦成什么样了?” 心然扶着慈和往殿内边走,便道:“心然,承蒙皇阿嬷惦记着,心然很高兴,心然在佛堂这些日子,不仅仅是为了爷爷的身体安康,也向佛珠保佑皇阿嬷,皇上,大清天下,一切都安安康康,和和顺顺的。” 慈和感动的拉着心然坐在自己的身边,她对心然,是打从心眼里喜欢,不仅仅她是索亚的孙儿,大清的皇后,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蕙质兰心的心,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善解人意。 轩阳望着慈和,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欢愉的心,心里也是欣慰。 慈和道:“心然的孝心,祖母知道,苏嬷嬷,传御膳房,给皇后做点滋补的。” 心然言道:“谢皇阿嬷。”说完忽然又眼睛红红的,忍不住的流了泪。 慈和急了,忙问道:“心然,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皇阿嬷替你做主。” 心然摇着头道:“没人欺负心然,只是娘家里头,来信,说爷爷病的很重,爷爷对心然恩重如山,心然想出宫探望爷爷,望请皇阿嬷恩准。”说完,忙跪在慈和的面前。 慈和扶起心然道:“准,准。”说完,又望着轩阳道:“皇上,你就陪皇后一道出宫,替我问候索阁老。” 轩阳恭敬道:“是,皇阿嬷。”心然望了轩阳一眼,轩阳也望着心然,四眼相对,曾经是同床共枕,今儿,那眼神看来是如此生疏。 心然对慈和道:“谢谢皇阿嬷恩典。” 慈和笑道:“好了,想必,你们小俩口,分离也很久了,想必有很多话要说,你们就先退下吧,明儿一早,再出宫也不迟。” 心然和轩阳同时道:“是,皇阿嬷。”说完,俩人同时退下,慈和忽然道:“轩阳,今晚儿,你就留在坤宁宫陪陪心然说说话。” 轩阳犹豫了会儿才道:“是。” 第八十二章 红烛泪 两颗心(一) 夜色降临。 轩阳奉了慈和的懿旨,很早就在坤宁宫陪心然用膳。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大补滋补的。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心然和轩阳俩人,显得冷清,他们都静静的吃着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红烛泪,悄悄落,女儿心,无人怜。 不知怎么吃着吃着,心然又落下泪,泪滴在米粒上,似很委屈,又恨无奈。 轩阳未上前询问,只是自个吃自个的饭。 心然忽然吟诵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轩阳不解,问: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你不必太担心,你爷爷会没事的。“ 心然忽然抬起头,望着轩阳道:“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忘不了她吗?为什么,只因你遇到她在先,或者我们的婚姻不是政治婚姻,你的心是否还会变?” 轩阳忽然不悦的站起来,冷淡道:“你怎么变得个跟深宫怨妇,没什么两样,朕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朕的心里头,只惦记着天下黎民百姓。” 心然冷笑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息怒,臣妾失态了。” 轩阳扶了心然起来,放柔道:“好好休息吧,朕出去透透气。” 心然望着轩阳离去的背影,他是骗不了任何人,无情,你对任何人都可以无情的起来,唯独她。 轩阳心里头压抑得很,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前晚的地儿。 他望着茫茫的夜色,曾经的话儿,盘绕在他脑中,让他心闷。 他想着媚儿留给他的字条: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想着慈和和佟妃的对话: “皇额娘请放心,臣妾必定把轩阳培养成一个‘无情’的人。 “那就好,必须是一个‘无情’的人。 想着心然的话: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忘不了她吗?为什么,只因你遇到她在先,或者我们的婚姻不是政治婚姻,你的心是否还会变?” 他望着黑衣的苍穹,心里暗道:“皇阿玛,你把整个江山都留给儿子,你这么要走了,倒是轻松,可你可知道,儿子这肩头扛得好累。” 正当他自个出神时,有细细的碎碎的脚步声,那是一种很小心很谨慎,怕别人发现的走步声。 他忙躲在假山一边,望着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在地上循着东西。 一个念头闪过,她是昨晚哭泣的女子。 轩阳闪了出来道:“你可是在寻东西。” 那女子闻言,背着她,道:“不是。”心下想着,怎么那么巧,在这碰着了,难道他捡到东西,料定自己会回头来寻,便在此地等着自己。 慌下之意道:“这位公子,我的东西可是你寻着了,可还给奴家。” 轩阳似乎对这位女子产生了好奇,命令道:“朕让你转过身来。” 那女子闻言,颤抖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轩阳嘴角拂过一丝冷笑,便上前一步,亲自扶起那女子,望着她的脸道:“原来是你。” 那女子望着轩阳俊美的容颜,原来他就是皇上,忙换了神色道:“皇上,认识祺儿?” “祺儿,你是祺儿。”轩阳道。 祺儿浅浅一笑道:“是,皇上,祺儿是新选的秀女。” “那你昨晚,为何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哭的伤心。” 祺儿想到这,神色黯淡道:“他们不公平,不让我侍寝,剔除了我和另一名秀女的名字。” 轩阳闻言,神秘一笑道:“那朕今晚让你侍寝如何?” 祺儿欢喜的低着头,脸色闪过一抹红晕,轩阳望着有些醉了,忙抱着祺儿,往龙乾宫去。 慈和要他做一个无情的人,那他就对后宫的女人,雨露均沾。 心然,轩阳记着心然的一句话,若是遇到她在先,是不是就此爱上她呢? 她和媚儿同样是那种充满灵性的女子。 第八十三章 红烛泪 两颗心(二) 我第一次遇到轩阳的时候,是在安府。 那时我在索府待得闷了,恰巧见爷爷要出去,我就缠着爷爷让我跟着去,爷爷让我保证,要我乖乖的听话,不捣蛋,才肯。 我再三发誓,爷爷才带我去 。 到了安府,听说安府一家在吃晚饭,爷爷不好打扰,就在前堂候了好久,我心里痒痒的,想出去透透气,可不久,就看见安太医和他的夫人出现了,柳氏说要带我出去玩,我正求之不得呢? 可刚到院落,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牵着手,随着一个大人,走。 我瞧着那位大人是太监打扮,料想定是为公公。 我最好奇的是那位小男孩望着那个小女孩依依不舍的眼神。 那个小女孩对那个小男孩说:“三皇子,别这样嘛,有机会,我进了宫,还是可以见面的。” 我闻言,原来是位阿哥啊。 我见三皇子赌气的道:“可我舍不得你,我要你天天陪着我。” 那小女孩弹了三皇子栗子道:“你快快回去。” 三皇子舍不得的离开了。 那是走两步三回头的不舍,那小女孩笑了。 这时柳氏唤道:“媚儿,过来。” 原来她叫媚儿。 很美的名字。 媚儿高兴的跑了过来,扑进柳氏的怀里,又望着我道:“娘亲,这位是谁?” 柳氏笑道:“她索阁老的孙女,心然。” 媚儿听了,眼里产生了对我浓浓的兴趣,她爽快的伸出手来道:“你好,我叫媚儿。” 我有些怕生,但也伸出手和媚儿的手握住一起,笑了。 柳氏走了,我和媚儿坐在院落的石凳上,媚儿趴在石桌上,望着我道:“你就是索亚的孙女,心然。” 我不解的点点头,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真罗嗦,这句话,都问了好几遍,我点的脖子都酸了。 忽然媚儿凑到我耳边神秘道:“你见到了先前的三皇子没?” 我又点点头,媚儿道:“你怎么不喜欢说话,别老是点头。” 我看到她眼里的不满,才开口道:“是三皇子吧,看来你们很好。” 媚儿自豪的道:“那当然,我们是患难见真情。” 忽然我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悦,然媚儿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着实一惊。 她笑道:“三皇子,将来是熙和皇帝,而且你会是孝仁皇后,你们会很恩爱。” 我听了,脸色巨变,这种大逆不道的她也敢说。 当时我只当她是一时顽皮,忽悠我罢了。 直到,不久后,三皇子真的登基了,熙和皇帝,我信了,我忽然很期盼我就是未来的孝仁皇后,从那以后,我天天盼着,天天想着,不知道是想着三皇子,我未来的夫君,还是那个皇后的位置。 时隔三年。 第二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是我偷偷跑出府里玩的时候。 那时我女扮男装,身边只有一个丫鬟,萍儿。 那时因为一场误会,我和他在街上大大闹了一场,后来,也许正是所谓不打不相识,他忽然和气的约我到酒楼喝酒。 我们包厢了。 也许他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那时从他口中我知道他就是熙和皇帝,我夜夜思念的未来夫君。 他诉说着心里的苦,他说:“无情,父亲,皇阿嬷怕儿子会重蹈您的路子,要儿子做一个无情的人,可她们竟然无情到纵火烧死了安太医一家,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皇阿嬷所为,儿子一直在调查,希望结果是一场意外。” 我听到这个秘密,心里如五雷轰顶,不知如何是好,我想,这个是皇上积压在心里头的秘密,不曾和任何人提及。 安胜一家被烧死的传闻,我那时也是略有所闻,可想不到竟是太皇太后所为。 想着那时在安府,三皇子,看媚儿的眼神,那是种深深的依赖,或者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 我怕皇上会再说出什么破天荒的秘密,便摇着他道:“皇上,你醉了,醒醒。” 然皇上又在自言自语的说着醉话:“皇阿嬷,孙儿可以答应你,做一个‘无情’的人。” 我听着,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也很害怕,皇上要做一个无情的人,他可是我未来的夫君,无情,怎么能无情呢?媚儿说过我们婚后会很幸福,会很恩爱,可现在他居然说要做个无情的人,我那时就在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难道我就这么甘心一生做个深宫怨妇。 接着皇上又说了一些什么很想媚儿的话之类,那时我就开始妒忌,妒忌媚儿,夺走了我夫君的心,他要做一个无情的人,也是拜媚儿所赐。 我很想问问媚儿,问她到底使用何方妖术,可以让皇上迷恋得如此深的地步,可她死了,但皇上这么多年,对她却是念念不忘。 就这样,我很不甘心的等着我成亲的那天。 虽然早已知道了一切结局,但我还是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终于我被迎进了宫,如媚儿所言,当起了孝仁皇后。 那时我就开始断言,媚儿不是凡人,她有未卜先知的超天本事。 可媚儿说我和皇上会恩爱,但没有,皇上对我相敬如宾,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微妙的情愫如履薄冰,若是没有我爷爷的情面,太皇太后的笼罩,我们之间,早该形同陌路。 我常想,若是没有媚儿的介入,我们之间一定会很和睦,不至于中间有如此深的鸿沟。 第八十四章 红烛泪 两颗心(三)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不管是皇宫外,还是皇宫内,不管是王孙贵胄,富家官爷,还是平民百姓,女眷们都在门槛边,望眼欲穿,等候着丈夫,情人的到来。 慢慢长夜,没有人的陪伴,将是凄凉的。 司马孤云第一次到娼妓去买醉,面对着左拥右抱的女人,他想,这不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吗? 这时一个喝得烂醉的书生,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看到失魂落魄的孤云,拿着酒瓶子坐了下来,道:“瞧你,满身的尊贵,一看就知道是读书人,怎么也喜欢到这烟花之地来啊。” 孤云冷笑一声,道:“瞧你,不也如此。” 那书生道:“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 孤云爽快的喝了,道:“你有什么伤心事?” 书生伤心道:“我心爱的女人嫁个了一个混蛋。” 孤云苦笑道:“我心爱的女人却嫁个了我最亲近的兄弟。” 书生闻言,和孤云相视一笑,接着又是凄凉的苦笑。 坤宁宫 心然望着漆黑的苍穹,轩阳说要出去透透气,到现在还没回来。 心然道:“今晚他不会来了。” 萍儿在一旁道:“主子,歇息吧。” 心然点点头,就依着萍儿的搀扶,往内殿走去。 钟粹宫西殿。 蓝心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经过今早被太皇太后的一顿训斥,长了记性。 其人的女人苦闷着,今早还洋洋自得的蓝心,这会儿怎么变得如此安静。 一个女子道:“你看,蓝心怎么啦?” 另一个女人摇着头,冷嘲道:“想必是被太皇太后挨了训,自大宁安宫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咳咳。。。” 有轻轻的咳嗽声。 是顺福,大家瞧着皇帝身边的红人,都恨不得上前巴结。 七嘴八舌的道:“原来是顺公公啊,你怎么来了?” “顺公公,今后多仰仗您啊,您给安排安排,我自恃不会亏待您的。” 。。。。。。。 顺福的手并不干净,时不时的收着那些女人给的小费,笑盈盈道:“放心,放心,奴才定会罩着你们的。” 大家闻言,脸色一片喜悦。 在一旁的木罗,却冷眼对峙,对于这样的路子,她不屑,现在她还不能接近皇上,因为时机未到。 因此她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顺福又大声道:“蓝答应,听旨。” 原在屋里头的蓝心听见了,忙出来恭迎道:“臣妾领旨。” 顺福又道:“奉皇上口谕,今儿起,蓝答应册封为蓝嫔,迁居于永祥宫。” 原本无精打采的蓝心,这会听到了这天大的消息,立即容光焕发,笑道:“臣妾领旨,谢皇上隆恩。” 其他的女人都面面相觑,无语,想不到蓝心又攀升了,还迁居到永祥宫。 蓝心有了上次的经验,装着一副恭顺的样子道:“有劳公公了。” 龙乾宫。 轩阳把祺儿带回龙乾宫西暖阁。 翌日清晨。 祺儿乖顺的依偎在轩阳的怀里,轩阳嘴角的一抹邪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祺儿柔顺的黑发,一手枕着后脑勺,醉眼迷离的望着祺儿,温柔道:“祺儿,告诉朕,昨晚儿,感觉如何?” 祺儿想着和轩阳激情澎湃的春夜,羞涩的笑道:“谢皇上蒙宠,臣妾幸福极了。” 轩阳道:“是吗?那今晚让你再陪着朕,如何?” 祺儿道:“谢皇上。” 接下来,顺福奉了皇上的旨意,封 祺儿为祺妃,和蓝嫔居于永祥宫。 祺儿被皇上蒙宠,是大家意想不到的事,原先还被顺福公公弃牌,这会儿,又飞上枝头变凤凰,百般蒙宠。 然大家在背后都叫祺儿,祺妃,祺妃,说不定哪日,变成了弃妃,那些女人除了妒忌,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第八十五章 红烛泪 两颗心(四) 心然在镜子前,昨晚被冷落了,心然一夜也没睡好,脸色有些苍白,眼里淡淡的血丝。 萍儿心疼的道:“主子,您这副尊容,怎么回家见老爷,老爷会心疼你的,也知晓,您在宫中过的并不好。” 心然无所谓的笑了道:“萍儿,皇上,说我像个深宫怨妇,你觉得呢?” 萍儿安慰道:“哪里,主子的心胸广如褒地,知书达理,从不会跟那些女人耍心眼,争风吃醋,怎么会呢?” 心然闻言,凄凉一笑道:“争风吃醋,萍儿,你别安慰了,若是她还在,我也会和其他女人一样,争风吃醋,别老是以为我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我也是女人,怕红颜未老恩先断,怕被孤独终老一生。” 萍儿被心然给弄糊涂了,虽然不知道心然说的什么若她还在,但听到心然悲戚的声音,心里也泛着苦涩道:“主子,您别这样,总有一天,皇上会发现您的好,回心转意的。” 忽闻外头喊道皇上驾到。 心然道:“准备迎驾吧。” 轩阳刚到门口,瞧着心然早已恭候在门口,心然欲行礼时,轩阳拦住了,瞧着心然早已准备妥当,便道:“你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说完,自先离去。 心然眼睛涩涩的,踌躇了会儿,便被萍儿搀扶着,悄步跟上。 乘碾出了宫,一路朝索府出发。 心然和轩阳共乘一辆。 谁也没有多余的话,心然低着头,安安静静的,车内一片死寂。 轩阳则撩开帘子,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好久没出宫了,心里头似乎有些怀念。 轩阳撂下帘子,对着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心然道:“想下去走走吗?难得出来一趟。” 心然望着轩阳嘴角浓浓的笑意,像一个随和的寻常男子带着妻子,逛街,她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绽放出明朗的笑颜,重重的点点头。 轩阳望着心然,有些迷糊,声音很小声,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心然怔了怔,茫然道:“你说什么?”轩阳忽然发觉自己走神了,淡然道:“没什么,走吧。” 心然的手背被轩阳拉着,心里一股暖意蔓延全身,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护驾的人,不敢跟着轩阳太远,一身的便装,混在人群中,远远的盯着。 心然,轩阳和萍儿和顺福,四个结伴而行。 心然和轩阳走在前头,手一直被轩阳拉着,眼睛好奇又怀念的望着热闹的周围,没了在宫中的阴郁,心间一片明朗,她笑道:“在宫中呆久了,忽然很想念宫外的生活,我真的好怀念以前的生活。” 轩阳也感慨道:“是啊,我也是很怀念。”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了。”远远传来老人家沙哑的声音。 轩阳好奇的拉着心然,小跑了过去,站着老人面前道:“来几串冰糖葫芦。” 心然诧异望着轩阳道:“你贵为九五之尊,怎么也好市井的东西。 轩阳浅浅一笑,眼里尽是对往事的甜蜜,心然瞬间明白了,又是她。 心里难免灰冷,抢过轩阳手里的冰糖葫芦,扔在地上,赌气道:“还是别吃了,您是金樽之躯,小心吃坏了。” 轩阳不满道:“真扫兴。” 心然见轩阳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吃不到心爱的东西一样,可爱,越加的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要是在宫里头,自己这般的无理,他肯定会对自己冷漠,这次却允许自己耍脾气。 接着轩阳又带着心然走遍了大街小巷,酒肆茶楼,还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市井小玩意,心然不明白,他买这些干嘛,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花灯啊,布偶啊,木雕啊,女孩家的首饰啊,香囊啊,荷包啊,还有糕点啊。。。 顺福提着满满的一大堆东西,也不解,在宫里头,什么都不缺,买这些幼稚的玩意做啥? 他们在街上游逛了好半天,才悻悻的来到了索府。 第八十六章 红烛泪 两颗心(五) 轩阳见了索亚之后,寒暄了一些客套话,便找了借口,说司马谷这两天都免朝,难得出来一趟,顺便去瞧瞧,司马谷的身体怎么样了? 索亚也不好拒绝,圣上体恤下属,着实是圣明天子,便婉言相送了。 心然对轩阳说,想多在索府多呆几天,好尽孝,慈和太后,多请轩阳通报。 轩阳见心然孝心可嘉,的确有母仪天下的典范,便又说了一些安慰话,走了。 心然把轩阳送到门口时,望着他笑道:“谢谢皇上。” 轩阳拍了拍心然的手,笑道:“别想太多,这宫外不如宫里,好好照顾自己。” 心然眼眶湿润的点点头,望着轩阳离去的背影,既高兴又心酸。 心然面对轩阳突然间的善解人意,心下一片迷茫,为何在宫里头,他是那样冷淡的对待自己,在宫外又是这么细心的呵护自己。 话又说到孤云府,司马谷见轩阳忽然来探望自己,心里很感动,轩阳说,出宫一趟,本是来探望索阁老,但因恰巧,司马谷也有病在身,顺便来瞧瞧。 最后瞧着司马谷也并不大碍。 便约着司马孤云外出踏青。 轩阳和孤云骑马来到那片花海,当轩阳看见那片美丽的花海,甚是一惊,想着几年前,这里还是只有一颗花树,六年后竟是又是一般的景象。 他们一前一后的漫步在花海之下,悠悠飘落的花瓣,漫天飞舞。 孤云看见轩阳的眼睛四处寻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便问:“皇上,可是寻什么?” 轩阳淡然道:“没什么?”又回过头道:“这里可是你种的。” 孤云点点头。 轩阳未再问什么,他找不到,曾经那棵和媚儿相约的花树,也许它已经枯萎死掉了。 又沉默了很久,孤云问道:“皇上,木罗还好吗?” 轩阳一怔,望了孤云很久才道:“不知道,朕从未见过她。” 孤云一惊,望着轩阳:“皇上。。。” 轩阳笑道:“你曾说过,她是你最心爱的人,古人云,朋友妻,不可欺,但她虽然不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心里已经默认了,今生你与她无缘,但朕也不会去碰她的。” 孤云听了,脸色剧变,忙跪下道:“皇上,你,孤云知错了,可孤云恳请皇上,若是心中有气,请发泄在孤云的身上,别那样对待木罗,好吗?皇上。” 轩阳冷冷一笑道:“气,你是说,朕在报复你们?”孤云忙道:“孤云不敢。” “起来吧,朕身为一国之君,心胸不会狭隘到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孤独终老的,不只她一个。”轩阳似无情的话语,让孤云的身体阵阵发冷。 他发现他终究是错了,若是没有那天刻意的去提醒,皇上心里也许不会有疙瘩,但转眼一想,也许木罗一辈子都见不着皇上,那么她的目的是不是也就无法达到。 但这可能吗?身处一个屋檐下,木罗那么倔强,若是真的想报仇,一定会想尽办法接近皇上。 现在的事情怎么演变成越发的不可收拾呢? 孤云心里忐忑不安,见轩阳早已走远,便迎了上去。 就这么日落余晖,轩阳和孤云才转身回去。 然他们终究是疏忽了,轩阳下令,那些保护自己的侍卫,不得靠的自己太紧,以免误了自己的心情,皇帝的命令,没有不听,也不敢违抗。 第八十七章 出宫遇刺 旧梦难忘(一) 这也让想刺杀皇上的刺客有机可乘。 好多个刺客虎视眈眈的冲了出来,把轩阳和孤云团团围住。 孤云把轩阳护在身后,高度的警惕性,望着那些凶神恶煞的玩命徒。 轩阳也望着那些蒙面人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蒙面人的为首阴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狗皇帝,拿命来。” 轩阳又道:“哦,原来是有人收买你们的,那可容朕做个明白鬼,可告诉朕,幕后指使人是谁?” 为首的道:“也可以,她并没有声明,不能告诉你,是一个女子,不过她蒙着面,我也瞧不出她长什么样?” 轩阳原以为会是熬坤寿所为,可从这为首的口里说出,却是一个女子,若是熬坤寿,就没什么好追究的,可是女子,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他又问道:“哪位女子,可说原因?” 为首的也不含糊道:“她说是为了报父母亲的仇。” 孤云一听,更是惊骇不已,不由自主道:“难道是媚儿。” 孤云的声音虽小,可轩阳却听得一清二楚,深埋心间的两个字,今儿却又被重重的敲击而醒,不知是喜是悲,也许喜更多点,他望着孤云道:“媚儿,她没死,原来你一直在骗朕?” 孤云望着轩阳道:“我没有,小心这里头有诈。” 轩阳却不可置信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为首的见轩阳和孤云在狡辩,没了耐心道:“快快拿命来。” 说完,疯子般的冲上去搏杀,刀光剑影,冷冷寒意,显然孤云和轩阳,敌众我寡,不是敌方的对手,那为首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杀意,便一个翻身,冷冷的剑刺向轩阳,轩阳身形向右一闪,那剑不偏不倚,刚好刺在轩阳的左肩上,那为首的似乎不甘心,拔出剑,便又要对着轩阳的胸膛刺去,轩阳被刺了一剑,脸色顿时惨白,肩上的血染红了一大片,他忍着剧痛,望着为首那招招凌厉,招招狠毒的剑,心里很痛,难道她恨自己真的那么深吗?非置于自己于死地。 可轩阳实在是抵挡不住了。 孤云瞧见了受伤的轩阳,奋力击退其他人,尽量离轩阳近点,可以保护他。 为首的一剑又冲向轩阳,轩阳见闪躲不及,惊吓之余,瞪大眼睛,眼瞧着那冷冰冰的剑,刺进了孤云的后背。 孤云惨笑一声:“皇上。”便扑倒在轩阳的怀里。 这时,那些远远守候着的侍卫,听到有打斗声,方知情况不妙,便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不一会儿,便把那些蒙面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人见情况有变,丢下自己的手下,匆忙逃跑,轩阳眼睁睁的看着那为首的逃跑,却无能无力,目前最重要的是救治孤云。 可让轩阳更为震惊的是那些被包围的蒙面人,忽然面色惨黑,颓然倒地,显然是自缢服毒。 这明显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不是单纯的报仇。 若是单纯的报仇,那些人也不会如此狠毒,服毒身亡。 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至于狠毒到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为今之计,只有抓到那个为首的,所有的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轩阳命人把孤云安排在索亚府,原因是索府戒备比较森严,若是出了任何事,也好方便照顾,商讨 第八十八章 出宫遇刺 旧梦难忘(二) 然皇上被刺杀一事,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闹得沸沸扬扬,轩阳显然有意把这事强压下来,因此命令随身保护的侍卫,谁也不能透露出半点消息,违令者,杀无赦。 天子的威严,人人惧怕。 他们悄无声息的来到索府后院,轩阳在几个便装侍卫的搀扶下,拿出腰间的一个贴身信物,对着一个侍卫,吃力的说:“你拿着这个,悄悄的进入索府,让皇后出来此地。” 那个侍卫领命后,悄悄的翻墙跃进。 此时,心然正在闺房中沐浴更衣,那个侍卫便抓着一个婢女道:“皇后在哪里?” 那个家丁瞧着侍卫冷厉的眼神,吓得一身汗,支支吾吾的道:“我不知道。” 侍卫打晕家丁后,把他安放在暗角里,这时远远看见萍儿,便闪身过去。 萍儿望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吓了一身的冷汗,刚想叫有刺客时,那侍卫拿出轩阳贴身的信物道:“皇上,找皇后娘娘。” 萍儿惊呼未定道:“皇后在闺房里,沐浴更衣,你稍等。” 侍卫撇了撇嘴,很不满,想着皇上受伤了,她还有心情沐浴,便冷道:“情况万分火急,请皇后娘娘动作伶俐点。” 萍儿看着侍卫一脸的严峻,慌忙的点点头,匆匆离去,侍卫尾随其后。 待到了心然的闺房门口,萍儿道:“你就在这稍等片刻。” 侍卫也不好随意闯入皇后的闺房,便立在门口等。 过了半响,心然终于出来了,神色紧张的道:“皇上怎么啦?” 侍卫恭敬道:“请娘娘随奴才来。” 心然也未再多问什么,一路沉默的随着侍卫来到了索府的后院,开了索府后院的小门,心然看见了浑身是血的轩阳,差点惊呼大叫,心然很快平静下来,扶着轩阳的身子道:“皇上,这是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才出去那么一会儿,你就受伤了呢?” 心然虽平静,但瞧着轩阳受伤了,眼泪早已流了下来,心里万分担心。 倒是轩阳虚弱的笑道:“傻丫头,别哭,快快扶我进去,勿惊动了任何人,特别是你爷爷,他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 心然任轩阳温柔的替自己擦去眼泪,点头道:“嗯。”又对着一旁呆若木鸡的萍儿,道:“你悄悄的去请大夫过来。” 萍儿害怕的点头。 心然这才扶着轩阳慢慢走近自己的闺房。 然孤云被安排到偏房,那些侍卫都躲藏在暗处。心然把轩阳放到床上,关上了门,望着轩阳的衣裳被血浸染了一大片红,触目惊心,她不知道怎么止血,在一旁着急道:“萍儿,怎么还不回来呢?”接着又望着闭着眼睛的轩阳道:“皇上,你怎么啦?你还好吗?” 轩阳勉强睁开眼睛,虚笑道:“还行,也许死不了。” 心然一听,眼泪流的更猛,扑在他的怀里哭道:“呸,不准你说死,你不会死的,皇上。” 轩阳沉沉的闭上眼睛,仿佛觉得一切都是梦,便迷糊道:“若是就此去了,也罢。” “皇上,你要坚强,你不会有事的。”心然只能在一旁哭泣。 夜幕瞧瞧的降临。 宁安宫。 慈和总觉得这心神不宁,问着苏嬷嬷道:“皇上可回来了。” 苏嬷嬷道:“回太后,索府那边来信,皇上说明儿再回来。” 慈和忽然站起来,面色冷峻道:“皇上怎么可以随意在宫外留宿呢?安危谁能保证呢?他怎么这么任性,是在拿大清的天下开玩笑嘛?” 苏嬷嬷也担忧道:“可现在夜色已经晚了,皇上他。。。。” 慈和道:“摆驾索府。” 苏嬷嬷一听,忙跪下道:“太皇太后,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慈和望着苏嬷嬷痛心道:“可我放心不下皇上啊。” 苏嬷嬷理解的慈和的心,便道:“由老奴去吧。” 事到如今,慈和也只能如此,道:“那就由你,传我的懿旨,让兵部侍郎李宗河调遣兵力把索府围住,一定要保住皇上的安全,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苏嬷嬷义正言辞道:“老奴遵命。” 第八十九章 出宫遇刺 旧梦难忘(三) 索府。 大夫已经看过了孤云和轩阳。 心然问道:“他们两位的情况如何?” 大夫和蔼道:“你夫君性命无忧,可因失血过多,要细心休养和调理,不过另外一位,伤的很重,恐怕,不好说。” 心然闻言,见皇上没事,悬挂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另外一位,她并不认识,也没有太多的担忧与在意,不过她想着,那位男子,与皇帝在一起,想必是为了救皇帝而而受的伤,因救驾而受伤的人,也是不能忽视,因此她也派人细心的照顾。 心然谢过了大夫,又让萍儿随大夫开了药后,这才转身回了轩阳身边。 京畿之地,宽阔而清冷的街道,忽然出现了许多官兵,匆匆的向索府奔来。 忽然府外一片喧扰,紧迫的马蹄声和吆喝声,在辽阔的夜空中,极其响亮,那些士兵手持火把,把索府围个水泄不通,照的亮如白昼。 李宗河跳下马,望着索府,喊道:“把索府包围起来,一只小鸟也不能让它飞进去。” 那些士兵领命后,秩序井然的四处散开,包围了索府。 索府看门的家丁,从未看到过这么大的气势,那些士兵眼里凛冽的肃杀,让人不寒而栗,不知为何有这么多官兵忽然围着索府,还在深夜里。 难道要抄了索府的家。 那些家丁吓得一身冷汗,忙关上大门,匆匆向上头禀告。 索亚早已歇下。 看门的家丁上报了索府的管家,然后管家紧张的来到索亚的床前,情况虽十分紧急,但也不敢莽撞的冲撞病重的索亚。他在床前轻唤道:“老爷,老爷,您醒醒。” 索亚微微睁开眼睛,望着管家,轻哼道:“什么事啊?瞧你害怕的,天塌了?” 管家道:“不是,不知因何事,有大批的官兵把索府围个水泄不通。” 索亚闻言,也隐隐担忧,忙挣扎着起来,道:“小姐呢?” 管家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快,快,扶我起来,到外头看看。”管家见索亚要起来,犹豫道:“老爷,您还是安歇吧,您的身体不好?” 索亚恼道:“今儿,出了这么大事,我还能安心躺在床上,高枕无忧吗?快,一时半刻死不了。” 管家只能无奈的替索亚,穿戴好以后,慢慢的走出房间。 萍儿也在匆匆忙的对着心然道了一遍。 心然镇定的望着轩阳道:“皇上,您别着急,情况也许没那么糟糕,您有伤在身,好生在床上躺着,我出去看看。” 轩阳却道:“不,扶朕出去看看。” 心然望着轩阳那幽深冷遂的瞳眸,知道命令不能抗拒,轻轻的点头,心然替轩阳披上披风,望着轩阳毫无血色的脸,仍是心疼道:“皇上。。。” 轩阳摇着头冷漠道:“扶朕出去,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子大了,敢率兵包围索府。” 管家已经扶着索亚来到大门口,索亚病重的咳嗽了几声,望着紧闭的大门,冷道:“开门。” 家丁闻言,很快的把门打开了。 立即出现在索亚面前的是一脸笑意的李宗河。 李宗河见了索亚,忙上前恭迎并歉意道:“索阁老,实在是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休息,下官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才敢如此冒昧的率兵包围索府。” 索亚听了李宗河的话,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奉了太后的懿旨,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然又望着李宗河问道:“原来是兵部侍郎,李宗河李大人,我还以为是谁呢?敢问你说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敢情我索亚犯了什么罪?” 李宗河忙解释道:“不,不,索阁老误会了,你是三朝元老,朝廷的顶梁支柱,一代清明,怎么可能犯罪呢?” “那时为何?” 李宗河又道:“是为了皇上,皇上今夜未回宫,在您府上,太皇太后老人家不放心,就命下官率兵包围索府,保护皇上的安全。” 索亚闻言,颇感意外,但瞧着李宗河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解道:“皇后是在府上,可皇上没有。” 李宗河道:“索阁老,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已经派人回禀太皇太后老人家,说今晚再索府尚且歇息一晚,明早再回宫。”李宗河听索亚说皇上不在府上,一颗心立即焦虑起来,忙正色问道:“不可能,若是皇上没在您府上,那会去哪里呢?” 索亚也立即忐忑不安,对着管家道:“小姐可在府上?” 管家道:“一天里,未见小姐出门。” 索亚又道:“赶快叫小姐出来。” 管家领命欲进去时,远远就看见心然扶着轩阳匆匆而来,惊呼道:“老爷,皇上,和皇后,来了。” 大家闻言,都稍微放了心,皇上果然在府上。 第九十章 出宫遇刺 旧梦难忘(四) 心然和轩阳来到了索阁老面前。 索亚惊讶道:“皇上,您怎么啦?” 轩阳抱歉道:“实在抱歉,因朕的一时疏忽,扰了索亚的安宁。” 索亚见皇上向自己认错,实在是受宠若惊,也不敢恭维,惶恐道:“不,不,皇上严重了,老臣愧不敢当。” 心然也有些诧异,自轩阳离开皇宫后,人变得随和客气多了,没有了皇帝的架子,没有了皇帝威慑,平易近人。 心然忙道:“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能在府上,是我们索府的荣幸。” 轩阳浅浅一笑,然后冷厉的对着李宗河道:“李宗河,你可知罪?” 李宗河见先前还随和的轩阳,立马又换了一副面孔,又针对着自己,忙跪下道:“皇上。” 轩阳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包围索府。” 李宗河冤枉道:“皇上,臣莽撞了,请皇上恕罪。” 索亚见李宗河一片忠心护主的份上,求情道:“皇上,李宗河也是护主心切,看着他一片忠心的份上,就既往不咎了吧。” 李宗河感激的望了索亚一眼,又微微低下头,等待皇上的发落,毕竟他是疏忽了,不仅惊扰了索亚,更惊扰了圣驾。 轩阳缓和面色道:“可你终究是疏忽了,既是太皇太后懿旨,那也该是有备而来,不该这么莽莽撞撞,大肆喧扰,应该先向索阁老,通报一声,不得惊动任何人,悄悄的潜伏在四周。” 李宗河脸色极不好看,但他是皇帝,只能委屈道:“臣知错了,请皇上降罪。” 轩阳趁机打了坏心眼,道:“今儿,你这般的莽撞,轻浮,做事之前,没有想象后果,朕瞧着,你若是没有多加磨练,也不成气候,无法给下属一个良好的典范,不过朕看在索亚和你忠心的份上,就把你手中的兵符交出来,到——看城门去吧。” 李宗河垂头丧气道:“谢皇上,臣领命。” 也许,轩阳一时情绪不稳定,加上体力不支,肩上的血,脸色越发的苍白,心然担心道:“皇上,你还好吗?” 轩阳点点头,又对着李宗河道:“今晚,你尚且留在府外,严加看守,明儿一早护朕回宫。” 李宗河道:“是,皇上。” 轩阳对着心然道:“扶朕进去。” 索亚等一行人都回了大堂内。 李宗河恼恨的望着紧闭的大门,恨得咬牙切齿,原先以为顶多被皇上斥责一顿,可也没想到会被降职查办,堂堂兵部侍郎竟被降到看城门去。 轩阳被扶进心然的闺房,心然见轩阳苍白的脸色,隐忍的痛苦:“皇上,让臣妾看看你的伤口,是不是又出血了。” 轩阳淡淡一笑道:“无碍,你爷爷怎么样了?” “皇上,皇上。”忽然传来索亚的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索亚已被管家扶了进来。 心然忙上去扶住索亚道:“爷爷,你快快回去休息吧。” 索亚推开心然,来到轩阳面前,急切道:“皇上,老臣瞧着皇上,神色不对,心里不放心,过来瞧瞧皇上。” 轩阳道:“索阁老,朕没事,再三的打扰,实在过意不去。” “皇上,请恕老臣冒昧,皇上怎么会还在府中,而老臣一无所知。” 轩阳想隐瞒实情,一时难以开口,望着心然,心然道:“皇上,纸是包不住火的,还是如实说了吧。” 轩阳赞同心然的观点,心然得到允许后,道:“爷爷,皇上,被人行刺了,为了不惊动任何人,才悄悄的潜回索府的。” 索亚闻言,惊骇不已,一时激动道:“什么,皇上被人行刺了,这是小事吗?还不想惊动任何人,你们想把这件事硬生生的给隐瞒下去。” 心然急道:“爷爷,您别激动,小心身体。” 索亚推开心然,踉跄着靠近轩阳一点:“皇上糊涂啊。”接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都是老臣害了皇上,今儿皇上,被人行刺,是老臣护主不全,请皇上提着老臣的项上人头,去向太皇太后请罪。” 轩阳忙道:“索阁老,严重了,此时与索阁老无关,索阁老无需过于自责,此次出宫,太皇太后老人家,大派人手,保护朕的安全,可是朕,一时贪玩,遣退了贴身的侍卫,是朕咎由自取。” 心然生怕他们俩,继续纠缠下去,对身体不利,忙劝说道:“如今儿,暂时无碍了,爷爷,皇上,请先歇息,有什么事,等身体好点,再说吧。” 索亚想想也是,道:“皇上,你好生安歇,老臣先退下了。” 轩阳对于索亚一向很尊敬,便道:“索阁老,慢走。” 索阁老出去了,萍儿也把门关上,闺房里,只有心然与轩阳两个,心然安静的服侍轩阳睡下。 也许因为委屈,眼睛红红的,嘟着嘴巴,安静的坐在床边。 轩阳看着,心里忽然疼惜起来,想着这些年,自己终究是亏欠她的,她,是一个好女孩,可却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他想着,想着,封闭的心,柔软的深处,有微妙的悸动,那是爱吗?还是同情而已? 轩阳心里偷偷的想。 他握住心然的手道:“心然,对不起。” 心然听了,眼泪流的更猛,似乎要把多年的委屈,一次性的发泄完。 外面,安静的夜,竟下起了蒙蒙细雨,冷冷的清风,吹拂着片片花叶,那是清风对花叶的爱语。 闺房里,心然哭了很久很久,轩阳就那么静静的握着心然的手,看着她哭,他知道,她心里头的不甘,心里头的委屈。 第九十一章 出宫遇刺 旧梦难忘(五) 天已大亮。 轩阳醒了,看着趴着床头睡着的心然,看着她安静淡雅的笑颜,有着少女纯真的羞涩,淡淡的娥眉,淡淡的笑意。 三年了,他从未这般仔细看她安静的睡颜,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心然的脸颊,他心中大骇,自己也未曾这般温柔这般柔情的对她,自从出宫以后,或者自她从佛堂出来以后,记得自己刚看见她时,有种久违的思念,心里空缺的位置,她就那么毫无防备的一点一点的挤进来,在这一刻,轩阳的心忽然想为了眼前这位美人打开,容纳她。 当初,天真的以为,心里除了媚儿,无法再容下任何女人。 现在他觉得他错了,不是无法容下,只是还没有遇到能让自己再次心动的女人。 恍如隔世,六年了,六年的思念,六年的等待,亦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他对媚儿的爱,不知是越发的深刻,还是渐渐的模糊。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轩阳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睡美人,忽然想到这句,他记得司马孤云,跟自己说:‘别再迷恋过去,媚儿已经消失了,过去已成了回忆,别老是生活在回忆里,不可自拔,皇后是个好女孩,你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他想,自己的皇阿嬷要自己做一个‘无情’的人,六年来,他表面的确是做到了无情,可内心,他想,除了心然,司马孤云,除外,不曾被人知晓,探究。 可他不知道,自己对媚儿的爱,隐藏得很好,心然,怎么会晓得呢?也许是在哪一夜,在梦里,自己迷迷糊糊的呼唤着媚儿,被心然,察觉了。 心然娇吟一声,醒了,微微抬起头,恰巧迎上轩阳柔情似水的眼睛,她微微一笑,也含情脉脉的望着轩阳,就这么看着,看着,他们都发觉,原来相隔很远的两颗心,这时,正慢慢的靠近,靠近。 轩阳情不自禁的想一吻眼前的佳人,心然身体微微向前倾,他们轻轻的相吻着。 心然心里很高兴,出宫一趟,虽然是有惊无险,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正慢慢的得到轩阳的心。 李宗河早已准备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索府门前恭候。 轩阳在临走前,去看了安置在偏房的孤云,对着心然道:“心然,司马孤云是为了救朕而受伤的,因此他昏迷不醒,虽说性命无忧,但何时醒来,也不知,你就辛苦阵子,替朕好生照顾。” 心然笑道:“皇上,何时也对心然客气了,为夫君做事,心然,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轩阳笑道:“你也开始会取笑朕了,还有,司马孤云是户部侍郎司马谷之子,你派人送个信,把所有的来龙去脉告知司马谷。” 心然应道:“是,皇上,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想必太皇太后,着急了一夜,不曾合眼过,你快快回去,莫叫太皇太后等急了。” 轩阳宠溺的刮了心然娇小的鼻子道:“就属你最善解人意,难过皇阿嬷那么宠溺你。” 心然高兴的低着头,道:“哪有。”然后又催促轩阳快快启程。 待到了门口,轩阳又道:“若是孤云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朕。” 心然不耐烦了,道:“皇上,你什么时候也婆妈了。” 轩阳笑着,附在心然的耳旁道:“皇后,你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朕会想念你的。” 轩阳温热的气息,弄得心然的耳边痒痒的,心然低着头道:“皇上,你真坏。” 他们俩人像热恋中的爱人,在经过一番柔情蜜意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着皇上起驾回宫后,在一旁的萍儿,忽然凑到心然耳边道:“主子,你和皇上,都说了什么见不得的话了。” 心然似乎还沉浸在幸福里,一头雾水的抬起头,望着萍儿道:“啊~~~萍儿你说什么?” 萍儿闻言,脸立即暗了下来,无奈道:“成亲的女人真善变。” 这次心然知道萍儿是在骂自己,忽然怒道:“萍儿,你敢以下犯上,自己掌嘴。” 萍儿早已笑嘻嘻的开溜了,只留下一脸怒气的心然,在一旁气得跺脚。 第九十二章 救驾有恩 感君怜(一) 慈和在奉先殿静坐了一整夜,一夜的焦愁,一夜的无眠,面色憔悴了不少。 她望着埃辛吉尔氏的列祖列宗,沉默不语。 接着她又死死的望着皇太极和安和爷的画像,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似在埋怨他们一走了之,不负责任,抛下了这么重的担子让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死扛着。 她想起,那时皇太极说走就走,走的是那么匆忙,那么果断,想起安和爷走的那么绝情,那么冷酷。 “你们走了,走的倒是轻松了,可你们是那么自私,那么绝情,你们可为了我想过,就这么仓促的走了,丢下我这孤零零的老太婆,为你们死守着这江山,我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无助,是彷徨,是屈辱,是凄凉,我。。。。。对你们埃辛吉尔氏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你们能保佑你们的子孙安安康康,大清千秋万世。” 慈和浑浊的眼泪悄然落下,心里的种种苦,却无人可以倾诉。 她本是坚强的女子,可当经历了世间的沧海桑田之后,心也会累,也会苦,想放弃,却得死扛着。 后宫的女人,不管是阴毒的,还是纯真的,还是坦荡的,在背后都有一颗脆弱的心,她们每一个都是故事,然每一个故事都是传奇。 不管世人是怎么看待她们,怎么评价她们生前的所作所为,她们的背后终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时苏嬷嬷在殿外唤道:“太皇太后,皇上回宫了。” 慈和未站起来,道:“说我在奉先殿等她。” 苏嬷嬷犹豫了,才道:“皇上,老奴去瞧了,他伤势不轻,恐怕要多加休息。” 慈和忽然冷厉道:“堂堂大清的天子,这点伤,都扛不住,如何扛得住天下。” 苏嬷嬷这才道:“老奴,这就去。” 皇帝被刺杀一时间,非同小可,瞬间传遍了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大家都紧张兮兮,但好奇心也是甚重,私底下难免议论纷纷。 说的最多的是:呀,你知道吗?听说皇上,在宫外糟了乱贼的刺杀。 刚得知消息的人都是一副满脸惊讶的道:呀,真的啊,怎么可能?你可别信口胡说。 那人瞪大眼睛道:“我不要命啦,现在闹得皇宫上下,哪个不知晓啊。 浣衣坊,在一旁安静坐着的洗衣服的雨静,微微抬起头,望着从眼前走过去的两个宫女,平静的神色,却些许的好奇,道:“皇上,被刺杀。”然后忙上前拦住那两个对话的宫女,问道:“皇上,受伤了,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宫女,摇着头道:“不清楚,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的。” 雨静闻言,向两位宫女微微低头道:“谢谢。”然后又有些失神的坐回板凳上,无心的搓洗着衣被,若有所思的道:“也许是真的,所谓无风不起浪。” 心下之余,尽有些隐隐的担忧。 自慈和吩咐苏嬷嬷把轩阳叫到奉先殿。 慈和让轩阳在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自己倒先回了宁安宫。 轩阳这一跪,竟到了日落西山。 最后尽昏倒在地,待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响午。 孤云睁开了眼,望着眼前陌生的侍女,以及陌生的环境,迷糊的问着:“这里,是哪里?” 在一旁守候的侍女,见孤云睁开了眼,忙惊喜道:“公子,您醒了,奴婢这就去禀告小姐。” 索府的侍女及家奴,称心然为小姐,是心然要去她们这样喊得,在自家里头,若是皇后,皇后的叫,难免太过于拘谨。 孤云茫然道:“小姐,哪位小姐?” 侍女笑道:“公子,好生歇息,奴婢去去就来。” 说完,欢喜的走出去, 并轻轻的关上门。 待侍女没走多远时,迎面便碰上司马谷,她上前恭迎道:“孤云老爷,孤云公子已经醒来了。” 第九十三章 救驾有恩 感君怜(二) 司马谷进来孤云的房间,望着躺着的孤云,孤云见了司马谷来了。 他无力的唤道:“父亲。” 司马谷搬来椅子,坐了孤云的身侧,二话没说,只是握着孤云的手,那么看着他,颤抖的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却只说了一句:“儿子,好好养伤。” 孤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父亲。” 司马谷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养伤要紧。” 孤云望着司马谷憔悴的脸,岁月不饶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父亲老了,可自己时时却还让父亲担心受怕。 心然此时进了屋,道:“司马谷大人,孤云先生可好点了。” 司马谷见到了心然,忙起身,恭敬道:“多谢皇后关心,犬儿已无大碍。” 孤云见了心然,听闻父亲称心然为皇后,心里有些惊讶,但也欲起身行礼道:“孤云参见皇后,皇后吉祥。” 心然忙上前阻止道:“孤云先生有伤在身,那些规矩,可免了。” 孤云微微低头道:“谢皇后。”然望着心然,都说索亚的孙儿,当今皇后,心然,是满洲第一才女,才貌双全,今儿,瞧着,果然是名不虚传,倾国倾城的美貌,温柔贤淑,一颦一笑,淡然恬静,他从她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么想着,对心然的钦佩或者熟悉油然多了几分,也忘了礼仪,多看了心然会儿。 心然望着孤云异样的眼神,微微偏头,脸颊的两边,有淡淡的红晕,让人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心神迷醉。 司马谷似乎也了解了尴尬的气氛,便微微低头道:“司马谷敢问,皇后何时启程回宫?” 孤云忽然发觉自己失了态,忙躺了下去,静默不语。 心然望了望孤云,又望着司马谷道:“既然,孤云先生现已无碍,我这会儿来,就是跟你说声,我要回宫了,毕竟皇上也受了伤。” 司马谷道:“犬儿,有劳娘娘挂心了。” 心然客气的微微一笑,又望着孤云道:“孤云先生,毕竟是为了救皇上,而受的伤,皇上也嘱咐我,要好好的照顾孤云先生,这是自然的。” 孤云道:“谢谢皇后娘娘,孤云想问皇后娘娘,皇上的伤,现在如何?” 心然对孤云说话时,竟多了几分的冷漠与威严,道:“孤云先生,多谢你的关心,其他的你就无需多想,尽管安心养伤就是。”接着在萍儿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孤云忽然叫住她:“皇后娘娘,请留步。” 心然停住脚步,微微偏身,显然还处于尴尬的气氛中,她道:“孤云先生,可还有何吩咐?” 孤云望着司马谷道:“父亲,可允许孤云和皇后娘娘单独谈谈。” 心然一听,神色生硬,越发的冷淡。 司马谷忙斥责孤云道:“孤云,你今儿怎啦,越发的放肆。” 此话一出,心然望着司马谷,复杂的眼神,尴尬的气氛,一时缓和不过来。 房间里尽是压抑的死寂。 良久,心然道:“孤云先生,本宫急于启程回宫,告辞。”说完在心然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司马谷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了,便微微低着头道:“司马谷恭送皇后娘娘。” 待心然走了之后,司马谷见心然大转变的态度,就瞪着孤云道:“你怎么回事?竟这般不懂放肆,胆大,这下可好了,惹恼了皇后,皇后不和你追究,算是格外开恩了。” 孤云也知道了自己的失态,便道:“父亲,儿子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司马谷摇摇头道:“罢了,你好生养伤。”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孤云想着,他们都误会了,认为自己的一时失态,是对皇后有非分之想,殊不知,只是钦佩皇后的才华。 心然向索亚等人辞了行,在院落里徘徊,似乎有什么事放不下一样。 萍儿不解,问:“主子,您怎么啦,可还有事情没办妥的?” 心然道:“去找孤云先生。” 孤云的确有事要交代心然,他正躺着床上,郁郁不乐。 这时,萍儿推开虚掩的门,心然走了进来,对着萍儿道:“你暂且在门外候着。” 萍儿点头后,立在一旁。 孤云见心然最终还是来了。 心然淡然道:“孤云先生,好些了吗?” 孤云听着心然冷淡的声音,竟有些许的失望,歉意道:“先前,孤云多有冒犯,多谢皇后娘娘的宽宏大量。” “孤云先生,你若是因为这个,本宫先退下了。”心然对孤云,似乎没了好感,倒有一丝的轻浮,保持着生疏冷淡的距离。 “不,孤云,是有事求皇后娘娘。”孤云急道。 心然望着孤云,道:“有事请说。” “孤云想想娘娘,替孤云探望一个人。” “谁。” “孤云木罗,她是新选的秀女,她是我妹妹,她进宫也有好些日子了,我这个做哥哥,心里头很想念她,不知她今儿过的好不好?”孤云道。 心然浅浅一笑道:“孤云先生,你这个做哥哥的做的倒是挺上心的,孤云木罗,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放心吧,我会的。” 孤云心下欢喜道:“多谢娘娘。” 第九十四章 第一次见到皇后(一) 永祥宫,分东西两边,蓝答应居于东侧,为东宫主子,祺妃居于西侧,为西宫主子。 “主子,东宫主子,蓝答应来看您了。”宫女小碧在殿外恭敬道。 祺妃瞧着明镜里的那个温婉的美丽人儿,又低头伸手轻轻抚着平平的肚子,淡淡的笑着,似乎不以为然,平静的神色略带讽刺之味道:“哦,是吗?小碧,替我梳妆。” 小碧答应后,上前垂首静静的替叶妃挽绾,直至梳妆完毕,赞叹道:“主子,真美。” 祺儿腼腆的笑了笑,又抚摸着肚子,站起来轻语着:“宛如,帮我把那个血人参拿过来,我们好生瞧瞧梅妃。” 宛如一听心里有些惊讶:“主子,那血人参可珍贵着呢,那是皇上特地寻来赏给您的,你还想借用血人参的灵气,怀上龙子呢?” 祺儿冷道:“叫你拿就拿,那么多废话干吗?”小碧不再言语,依着叶妃的吩咐把它盛装在锦盒里。 祺儿慢悠悠的走出了内寝,见了蓝答应,忙笑脸迎道“姐姐能来看妹妹,妹妹很高兴,妹妹怠慢了姐姐?” 蓝答应瞧着祺儿心生讥讽的话语,心里难免生起一丝厌恶感,但仍加以掩饰露出友善的笑道:“哪里,祺妃,这么热乎乎的姐姐长,姐姐短,您这不是折煞我?你可是高我一等啊。” “哪里,哪里,我们姐妹这么亲,干嘛这么客气呢,互相走动可以增加感情,不是吗,我们就不要再责怪自己的不是了。”祺儿微笑点头,拿起茶小抿了一口,可眼神去似有似无的瞄疑着蓝答应。 蓝答应瞧着,妒忌不平之意油然而生,鄙视的闷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仍很牵强的恭喜笑道:“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前些儿,皇上临幸祺妃,想必不久之后将为皇上诞下皇子,那时可就是母凭子贵啊,姐姐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祺儿笑道:“借姐姐吉言,这都是承蒙皇上厚爱。”接着:“哪不过,姐姐,也是人中龙凤,你可是举了彩头,那时瞧着姐姐,可是让我们眼红啊。” 蓝心想着那晚的事,既难堪又不服,听着祺儿话中有话的样子,心里想着,难道被祺妃捉了什么把柄? 祺妃笑道:“也许,过不了多久,姐姐也可以像妹妹一样,为皇上诞下龙子。” 蓝答应掩嘴干笑着道:“那姐姐我也借妹妹吉言了。” 祺妃瞧着她也柔柔的笑着,然后看向小碧命令道:“小碧,把血人参呈上来。” “是,主子。”喜碧答毕完之后,把那血人参从盒子里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梅妃拿起来细细端详着,笑道:“妹妹可真是大方。” “哪里,听说这血人参很灵验,好多人沾了这血人参的灵气,才意外怀有龙种,妹妹也希望姐姐也可以借助这血人参的灵,下个月可以听到姐姐的好消息。” 梅妃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客气道:“那姐姐谢谢妹妹了,咱们彼此彼此。”然后话锋一转:“不知妹妹可有雅兴陪姐姐逛御花园。” 祺妃瞧着蓝答应那脸色瞬间的一变,心里冷笑着,嘴里却甜甜的道:“姐姐都开口了,妹妹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这天天气极是晴朗,阳光照在赤墙金瓦之上,一片耀眼的反光闪烁。 祺妃和蓝答应相邀去御花园里逛逛,近身的几个宫女娓娓跟着。 蓝答应说:“在屋里是怪闷的,去走走也罢。” 那御花园里,树木山石犹带残冬萧瑟,但阳光极暖,便叫人生了融融春意。 因山石下向南的太阳好,蓝答应和祺妃便坐下来负暄闲话。 正说话间,远远瞧见数人簇拥着一乘舆轿从假山那头过去了。 蓝答应不解道:“那是谁的舆轿,排场如此大?瞧着那凤冠凤服,莫不是皇后的舆轿?” 祺妃便淡淡一笑:“没看真切,好像是罢。”又斜睨着蓝答应:“既然撞上了,莫要上去请安问好?” 蓝答应又抬头远眺那舆轿:“也罢,听闻皇后是满洲的第一才女,才貌兼备,闻名不如一见。” 待意见一致后,便纷纷起身往那舆轿走去。 紧赶慢赶,到底是赶上了皇后的舆轿。 第九十五章 第一次见到皇后(二) 春末日长,不过片刻日已西斜。 金色的余晖,斜照在鸾凤城的琉璃瓦,更加的熠熠生辉,虽是春暮乍暖,暖风吹过,却带着丝丝的冷意。 御花园里的湖畔上,条条柳丝,似顽皮的孩童,缓缓摆弄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 夕阳下,两只比翼鸟,伴着云彩,双双归去。 心然远远瞧见几米远外,站着两位不速之客,婷婷玉立的身姿,少女羞涩的美丽笑颜,瞧着她们身上的后宫妃子的服饰,俩人又是着等次之分的宫服,便料想,这就是前几日皇帝册封的蓝答应和祺妃。 她们来的仓促,到让自己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毕竟是索亚的孙女,遇事不慌,处事不惊的真遗传的本领。 她面色平和,淡淡的笑意,然眼神却有着冷慑的寒意,毕竟是不知底细的竞争者。 祺儿是巧遇,然蓝答应能在众人脱颖而出,拿了彩头,便不是泛泛之辈。 祺妃和蓝答应愣愣的望着心然和善的面色,倒是出了意外,本以为,皇后会是个压欺的主,料不到是个和善的相仿年纪的女孩。 但到底是久居深宫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敢随意掉以轻心。 依了规矩,双双便向心然请了安道:“臣妾祺妃,臣妾蓝答应给皇后请安。” 心然刚从索府回来,便匆匆忙回了坤宁宫,换了衣裳,便乘了舆轿,往龙乾宫探望皇帝。 然半路却杀出两个程咬金,心下甚是急切,但也不好漏了出来,淡然清雅的面色,声音清越温婉道:“两位不必多礼,起喀吧。”又对太监命令道:“下轿。” 太监缓缓放下舆轿,立于一旁的萍儿,心知主子的焦急,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瞪了祺妃和蓝答应一眼,便侧身扶了心然下了舆轿。 心然立于她们面前,缓缓的笑道:“祺妃和蓝答应是吧,想必你们进宫也有好些日子了,倒是我这个做皇后的疏漏了,瞧着,你们新进宫的妃子,我倒也没有寒暄一句。” 祺妃见心然如此客气,便道:“皇后说的是哪里话,倒是臣妾们不知礼仪,未登门给皇后请安。” 心然瞧着娴静的祺儿,倒是个懂规矩的丫头,果然,个个表面看着无害,倒是藏龙卧虎,各打算盘。 然心然对于这样的争宠似乎不屑一顾,安分守己,方为重要。 心然笑道:“好了,招呼也打了,改日有空,两位可到坤宁宫,聊聊家常。”说完坐上舆轿,太监抬着舆轿往龙乾宫走去。蓝答应和祺妃站侧一边,待舆轿方走远了。 蓝答应开口道:“皇后,往龙乾宫去了,听说前儿,皇上出宫遇刺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祺妃轻轻叹了气道:“咱们身份卑微,不够格,即使关心皇上,也见不着面去。” 蓝答应转了话题笑道:“晚风渐凉,出来半日了,,凉渗渗的,我怕回头腰疼,可要先回去了。” 祺妃也笑道便说:“那我也回去了,姐姐若是有空,改日咱们再出来逛。” 蓝答应也道:“日日空闲,逛厌烦的日子都有呢。” 蓝答应走了两步,回头望着还处在原地的祺妃,便笑道:“妹妹,咱们可同路呢,一道走吧。” 祺妃有瞬间走神,不知在思量什么?蓝答应问了话,才笑道:“瞧我这糊涂的,竟忘了。”上前,和蓝答应并肩一道回了永祥宫。 两人顺着青石小径漫步往前走,到了永祥宫的分岔口,两人相视一笑,便分别往自己宫殿走去。 第九十六章 第一次见到皇后(三) 浣衣坊的一屋,挂着各宫主子的衣服,五颜六色的。 铃姑姑正埋头专心细致的熨着一件压青色的袍子,上面纳绣团章龙纹,针线极其细致灵秀,可以看出女主人的心灵手巧。 雨静一旁做帮手。 “铃姑姑,铃姑姑。”屋外传来唤叫声。 铃姑姑忙抬起头,听着声音,便知是四执库的总管太监冯伟,把熨斗递给雨静,道:“好生熨着,我且出去瞧瞧。” 雨静微微点头,埋头熨了衣服。 铃姑姑看见冯伟进了里屋,便笑道:“哎呦,今儿吹的是什么风?把冯大总管给吹来了,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瞧你,前日还是个猴屁股的脸,今儿倒是发福了,瞧你,红光满面的。” 冯伟阴测测的瞧着铃姑姑,道:“铃姑姑,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什么叫个猴屁股的脸?” 铃姑姑忙道:“这不是一时口快,误了意思,不过,我怎么左瞧你,又瞧你。”说道这,铃姑姑有意顿了顿,凑到冯伟的耳朵道:“说,最近,你又刮敛了多少钱财?” 冯伟听着这话直露白的话,就不高兴了,但好歹铃姑姑是自己的老相识,但有些话,不必说白了,仍笑道:“铃姑姑,瞧你这说哪门子的话,咱们新心明手净,能做这丫的事吗?咱老实人,能碰那背晦的气吗?”说完,又有意的往铃姑姑的身子挨了近,讨好道:“况且,咱们认识了那么久,咱的人品,你还不知道?” 铃姑姑心里直欢喜,笑道:“好了,瞧你这不规矩的猴子,你啊,算你还记得我,有好处可别忘了我。” 冯伟直笑道:“那当然。”手却不安稳的往铃姑姑的手摸去。 铃姑姑忙闪避一边,啐了一口道:“别这么不规矩,里屋还有旁人呢?” 冯伟忽然记起了此行的目的,很久没见了铃姑姑,今儿有机会,叙了旧,倒忘了正经事,往里屋瞧着,见一个玲珑妙女正低头整理着衣服,又问铃姑姑道:“铃姑姑,今早送来的那件压青色的袍子,给熨好了没,上边正紧赶着要呢?” 铃姑姑也恢复了正经,撂起帘子,不一会儿,又出来了,道:“还正熨着呢?恐怕还要等上一些会子。” 冯伟道:“眼下我忽然忆起还有件紧急的事,须赶着办,你若是熨好了,就遣人拿到四执库。” 铃姑姑道:“敢情可以。” 待那件袍子熨好了,天渐黑了,各处宫里正上灯,远远看见稀稀疏疏的灯光。 雨静要出门时,铃姑姑嘱咐道:“提羊角灯去,且快去快回。” 她顺着宫墙夹道走,昏弱的灯光,照着青花钻上,越发的清冷。 隆福门的内庭宿卫正当换值,远远只听见那佩刀碰在腰带的银钉之上,叮当作响划破寂静。 朦胧的夹道前方,远远只见迤逦而来一对羊角风灯,引着一乘肩舆从夹道过来,雨静连忙立于宫墙之下静侯回避。 抬着肩舆的太监步伐齐整,如出一人,雨静低着头屏息静气,只觉一对一对的灯笼照过面前的地板,忽听一个清婉的声音:“停一停。” 雨静微微抬头,见是主子,连忙请了一个双安:“奴才给主子请安。” “抬起头来。”清清婉婉的声音,却隐隐的生威。 雨静抬起头,静静的望着舆轿中的主子,见那凤冠凤服,一看便知是皇后,她道:“皇后娘娘。” 心然瞧着雨静,微微侧着身,瞧着雨静低等的宫服,便问道:“你是哪宫的?” 雨静淡淡的眼神,从容道:“奴才雨静,是浣衣坊的。” 心然心下隐隐诧异,浣衣坊的奴才,想不到那个卑微的窝儿,竟藏着如此灵气的女子,心然的视线从雨静转移到她的手上,银丝缠绕的青色托盘,压青色的袍子,映着灯光滟滟生色,方知,那是自己给皇上精心准备的袍子,上面有自己亲身刺绣的团章龙纹,便道:“你且随本宫去。” 第九十七章 拂影梦 独倚阑(一) 心然到了龙乾宫殿门,方下了舆轿,顺福即有龙乾宫的侍女上前引路,待到了西暖阁,望见院落一阵幽幽香气,目光凝视着殿廊前,好几株的花,皆是上品花种,那花开得正盛,艳华浓彩,红霞灿烂,衬得廊庑之下皆隐隐一片彤色。 心然问着御前侍候的宫女,道:“这株花何时摆上廊前?” 侍女忙恭迎道:“回皇后,皇上前两天忽然想着,在殿廊前摆上几株花,就命人寻着,摆上了。” 心然闻言,眉心微微一蹙,立在原处,清冷的目光一瞬不瞬望在那几株花树,其时风过,正吹得落英缤纷,颤巍巍的飘落,数点点落花飘落在她衣袂间,更有落在她乌亮如云的发髻之上,微微颤动着。 恍然间,犹如隔世,一切似乎都那么不真实,千百种心绪,萦绕心头,抓不住,也挥不去。 心然的一声叹气犹如花瓣飘落般,缥缈虚无,不忍再瞧着没入尘土的落花,提步往前走去。 雨静随着心然进了龙乾宫西暖阁,依着规矩,雨静等在殿外守候。 心然撂起帘子,又回头对着雨静道:“你随我进去。” 雨静依了命令,便款款和心然进了内寝。 顺福见心然来了,便上前恭迎道:“皇后吉祥。” 心然问道:“皇上呢?” 顺福高兴道:“皇上一听说,您回了宫,心里高兴着呢?皇上惦记着皇后您呢。” 心然听了,心里自然高兴,但不漏声色,轻轻“嗯”了一声。 心然进了殿中,殿中本极是敞亮,新换了雪亮剔透的窗纱,透映出檐下花影,风吹拂动,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她脚上是麂皮小靴,落足本极轻,只见皇帝靠在大迎枕上,手中拿着折子,目光却越过那折子,直瞧着面前不远处的炕几上,她见那炕几上亦堆着的是数日积下的奏折。 猜想皇帝又是在为政事焦心,便轻轻巧巧请了个安,微笑唤了一声:“皇上。” 皇帝似是乍然回过神来,欠起身来,脸上恍惚是笑意:“你来了。”稍稍一顿,却又问她:“你怎么来了?” 心然笑道:“皇上问的糊涂了。” 皇帝微微一怔,知道自己却是问的糊涂了,便浅浅一笑道:“瞧朕,真的糊涂了,这几日堆积下来的折子,甚多,旁事,无暇顾及。” 心然手拿了皇帝手中的折子,宽慰道:“皇上,您勤政爱民,是百姓之福,可也得保重身子,才是真的好。”这时顺福忙搬来椅子,心然坐了下来,又柔声问道:“皇上,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皇帝浅浅一笑道:“太医细细瞧过,并没有伤及骨头,只是皮肉之伤,数日不能使力罢了。” 心然后见皇帝脸色安详,气色尚好,然皇帝猛然轻咳了两声。 她忙上前替他轻轻捶着背,他的手却是冰冷的,按在她的手背上,她心里有些担心起来,又唤道:“皇上。” 皇帝缓了缓神色说:叫他们拿香进来换上,这香不好,气味熏得人精神不济。” 地下大鼎里本焚着上用龙涎香,心然便亲自去拣了苏合香来焚上。 此香本是宁人心神之用,换好了香之后,折回来,坐在椅上,皇帝拉着心然的手道:“这还有一些折子,尚未阅完,你且安静陪朕。” 第九十八章 拂影梦 独倚阑(二) 心然微微点头,见皇帝凝神看着折子,心下隐隐的担心他的身体,又不好劝慰。 那风吹过,檐外的花落了一地,风卷起落红一点,贴在了窗纱之上,旋即便轻轻又落了下去,再不见了。 心然不时凝静的望着皇帝,却见皇帝似是无意间转过脸去,望着檐下些花树,不过瞬息又低头瞧着折子。 心然想着那些花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闷闷不好受,无端生出那些花树,必有深意。 殿中极安静,心然的眼神不时转换着,从皇帝的脸庞,待到那苏合香萦萦的细烟,又转移到檐下袅袅怒放的花树,然后视线又折回皇帝的脸上,最后垂眉低首。 皇帝的眼睛一直盯着折子看,但心然一切细微的神情动作,却逃不过皇帝敏锐的眼睛。 又过了半响,皇帝放下折子,轻声问道:“怎么啦,瞧你一副憋屈的可怜样,有话说吗?” 心然抬起头又微微垂着头,脑子一片空白,在刚回宫的时候,心里头有很多话可以对皇帝说,可真当见了面,倒是一句也没说。 皇帝微微一蹙眉,问道:“没什么话说吗?” 心然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下思绪纷乱,却极力掩饰,面色平静,想开口说话,却终究憋不出一句话来,轻轻摇着头。 皇帝也没在问什么,又继续批阅折子。 天色已很晚,就这么静静的,天边的一轮明月极暗,隐隐的红晕,模糊不清。 皇帝体力不支,深感疲惫,便挪动着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眼神瞥向立于数米之远,微微躬身的雨静,随意的问了一句:“:“那宫女朕瞧着眼生。” 心然闻言,忽然抬起头,平静的望了皇帝一眼,迷糊间,觉得带着雨静来,似乎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她道:“哦,那是浣衣坊的奴才,在来龙乾宫的路上,巧遇了,我瞧着这宫女生的心灵手巧,便顺便带了过来,使唤。” 皇帝又怔怔的看着心然,然又望了雨静一眼,瞧着雨静不卑不亢的屹立在那里,仿佛风雪中孤傲的寒梅。 心然瞧着皇帝见雨静的眼神,肠子都悔青了,原先瞧着雨静,仿佛认识一般,便随了心性,唤了过来,便不多想。 她唤道:“雨静,把那袍子递过来。” 雨静领命后,便上前,把心然替皇帝预备的袍子,敞开来。 皇帝瞧着,忍不住的上前一摸,锦袍的质地,触手温润,质地柔滑,在锦袍上来回磨蹭了几下,无意间触碰到了雨静的手,她的皮肤,因长年浸在水中,冰冰凉凉的,略带粗糙,和这锦袍有相差的触感。 无意间的触碰,皇帝莫名的竟起了怜悯之心,忍不住的多看了雨静一眼,雨静慌觉情况有变,便退之一步,低着头,却瞧不见脸红。 心然微微移了视线,便笑道:“皇上,试一试,这锦袍子。” 皇帝接了那袍子,瞧了瞧,便拉着心然的手笑道:“心然心灵手巧,自是合身。”便随手把那袍子递给顺福道:“说起来吧,天气渐热,夏至一到,就可派上用场了。” 心然瞧着皇帝眼里的喜欢与赏识,心里自是欢喜得很。 皇帝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竟忘了一件事。” 心然笑道:“是为了司马孤云吧,放心,他的伤已无大碍,否则我哪敢回宫呢?” 心然说的轻松,皇帝闻言,心里也宽了心,便道:“那就好。”然无意间却又瞥见雨静,当提及司马孤云时,她眉头微皱的瞬间,然再瞧着,仿佛先前那一皱眉,是错觉。 这时,顺福即在殿外道:“皇上,传膳不?” 心然微微一愣道:“皇上,还没用晚膳吗?” 皇帝笑道:“刚才没食欲,传令,只胡乱吃了些清粥。”顿了顿又道:“皇后,就陪朕用膳吧。” 心然点头答应,便命了雨静先回去,雨静领命退下。 顺风传了膳,皇帝和心然用膳,皇帝和心然一道回了坤宁宫。 第九十九章 拂影梦 独倚阑(三) 皇帝安心静养了一阵子,身子已恢复如常,便开始临朝。 这一天,顺福递上来花名册,是秀女的花名册。 皇帝端坐在御案之上,专心看书,瞧着顺福恭敬的立于眼前,便道:“那是什么?” 顺福恭敬道:“皇上,眼下,该是册封妃子的时候了,这是前一阵子秀女们的花名册,请皇上钦点。” 皇帝挥挥手,道:“呈上来吧。” 顺福把花名册放在御案上。 皇帝缓缓打开,瞧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字,本无心理会那些莺莺燕燕,便随意,手持御用的毛笔,沾了朱砂,滴滴点点的写了好一会儿,便到了‘司马氏木罗’时,眼神多滞留了一分,心下早已记下的名字,却百转回绕,终不得去看看,想着司马孤云对司马木罗的一片痴心,心下便有意的排斥,逃避。 缓了思绪,便在‘司马氏木罗’注明赐字‘秋’,便是秋妃,皇帝取了谐音,秋妃便是囚妃。 皇帝最近夜夜留宿坤宁宫,太皇太后心里欢喜得很。 皇帝卯时即起身,坤宁宫的宫女侍候他起身,穿了衣裳,洗过了脸,又用青盐漱过口,方捧上莲子茶来。 皇帝只吃了一口就撂下了,又转身去看,心然裹着被子向里睡着,一动不动,显是沉睡未醒,那乌亮如瀑布似的长发铺在枕上,如流云迤逦。 他转身出了暖阁,方跨出门槛,又回过头去,只见她仍是沉沉好睡,烛火下看去,只是模糊而温暖的一团晕影,他垂下视线去,身上是朝服,明黄袖和披领,衣身、袖子、披领都绣金龙,天子方才许用的服制,至尊无上。 顺福全瞧见他出来,连忙上前来侍候。 步辇稳稳的抬起,一溜宫灯簇拥着御辇,寂静无声的宫墙夹道,只听得见近侍太监们薄底靴轻快的步声。 极远的殿宇之外,半天皆是绚烂的晨曦,绚烂多姿。 前呼后拥的步辇已经出了乾清门,广阔深远的天街已经出现在眼前,远远可以望见气势恢宏保和、中和、太和三殿。 那飞檐在晨曦中伸展出雄浑的弧线,如同最桀骜的海东青舒展开双翼。 顺福偷瞥皇帝的脸色,见他慢慢闭上眼睛,红日初升,那明媚的朝霞照在他微蹙的眉心上,声音宏亮道:“叫起吧。” 心然至辰末时分才起身,萍儿上来侍候穿衣,含笑道:“主子好睡,奴才侍侯主子这么久,没见主子睡得这样沉。” 心然微微一笑,眉心欢喜,道:“去宁安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吧。” 一切准备就绪后,萍儿扶着心然到殿前,明亮的天,却下着雨。 萍儿皱着眉头道:“主子,这雨下得不小,还去吗?” 心然微微一笑道:“当然。” 下起了小雨,鸾凤城浓缩在朦朦的雨雾中。 木罗进宫不知不觉,已有两个月有余,她恍然想起,自己在进宫的前一夜,看着孤云不听劝慰,幡然买醉,那神色凄凉苦楚,想到孤云,心下却又隐隐的酸涩。 他那样痴心的待自己,自己却如何回报。 第一次有了为孤云着想的莫名情愫。 木罗望着又密又急的雨,只见远处屋宇薄薄一层轻白。 近处院子里青砖地上,落叶纷飞,风刮着,那雨倾斜着飘了进来,木罗连忙关上了窗棂。 皇帝钦封了名分,那花名册,心然也瞧过了,心灵手巧的她,早已把事情稳稳妥当办理好了。 在心然的心中,倒是注意了一个人,孤云木罗,想起素日在索府,司马孤云对自己提及的妹妹,想必就是这个皇帝册封的秋妃。心然心中纳闷,其他的秀女除了侍寝过的蓝妃和祺妃,未侍寝的秀女,按身世地位,暂册封为嫔,贵人,常在,答应等名位。 倒是孤云木罗一跃升为秋妃。虽不明白何为‘秋’,但也未作多想,以为皇帝给孤云木罗额外的待遇,只因朝廷重臣司马谷,和司马孤云护驾有功的原因。 眼下钟粹宫西殿已腾挪空了,秀女名分已定,迁徙到各自的宫殿,然虽有名分,去没有圣宠,年华如梦,凄凉孤苦。 第一百章 拂影梦 独倚阑(四) 木罗被安排在月上宫。 月上宫,本是先帝爷的爱妃涔妃所居,自涔妃离世后,便一直空着,无人居所,但每日必定有人去清洗打扫,里面的摆设依旧如前,没有任何调动。 然木罗移居月上宫,本是皇帝所允。 宫墙下阴凉如秋,阴雨绵绵,心然的舆轿被一行人簇拥着,往宁安宫走去。 忽然轿内传来心然淡然如水的声音:“蕉萃,你去浣衣坊传我的旨意,把雨静传唤到坤宁宫。” 在萍儿一侧的蕉萃,领命另行离去。 舆轿仍向宁安宫,冒着绵绵小雨,缓缓前进。 太皇太后正命苏嬷嬷和宫女在一旁检点江南进贡的一批锦绣绸缎,因着夏季来临,便分给各宫夏季服饰的布料。 这时皇后心然抖了抖衣裳,稍微整理一下仪容,方才跨进门槛。 见她来了,太皇太后便微笑道:“你来了,心然,这些都是今年江南织造新贡的,皇上打发人送过来,按例派给各宫,你来得巧,先挑吧。” 心然微微一笑,便上前扶着慈和坐了下来,见摆了一炕的五光十色、光彩流离的绫罗绸缎,便自责道:“皇阿嬷,臣妾不孝,还让您操心这么小的事情。” 慈和笑了道:“我瞧着你,最近和皇上如胶似漆,不想打扰你,你母后呢,最近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我就亲自瞧了瞧,你喜欢什么款式,就先挑吧。”说完只歪在那里看宫女们检点着内务府新呈的新衣。 过了会儿,慈和又道:“心然,皇阿玛老了,你母后又病重了,以后就由你署理六宫,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想,索阁老的孙女,一定差不到哪去。” 心然遵命道:“是,皇阿嬷,臣妾一定竭尽全力,管理好后宫。” “好了不说这事了,秀女们都可安排好了。”慈和吃了口茶道。 心然道:“都已安排到各宫去了,皇上也钦封了名分。” 慈和静默了一会儿道:“心然,真是越发的心灵手巧了,办事效率快,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要上点心哦。” 心然瞧着慈眉善目的慈和,不明何意,隐隐又猜到了什么,道:“皇阿嬷,心然不知何事?请皇阿嬷指点。” 慈和笑意更浓,道:“瞧着你,还不知道什么事,脸都红到耳根子了,你这个鬼丫头,到也开始学会装糊涂了。” 心然羞涩的低着头。 这时一个龙乾宫的御前宫女,上来,端着一个食盒,跪下道:“太皇太后,皇后,皇上遣了奴才,送了一些糕点过来,是江南水乡独特的糕点。” 慈和笑道:“我正嘴馋呢,皇上倒是送了及时,端上来,我尝尝,哪些好。” 说完,苏嬷嬷便端了上前,恭敬的摆放在慈和面前,慈和望着一盘盘晶莹精致的小糕点,江南水乡的独特糕点,光看着,就让人先垂涎三尺。 她将那些点心每样吃了一块,又吃了茶,对心然道:“你也尝尝,味道很不一般,甜甜酥酥的。” 心然领命后,便拿了一块尝了一口,浅浅一笑道:“真的很不错。” 尝过了糕点,慈和忽然记起一件事,便道:“听说,月上宫,封闭了好多年,这时,却有什么嫔妃住了进去?” 心然道:“是秋妃,皇上特地安排的。” 慈和闻言,意味深长的望了心然一眼道:“哦~~~月上宫,秋妃。” 第一百零一 拂影梦 独倚阑(五) 心然出了宁安宫,雨停了,回了坤宁宫。 远远见雨静站在院落里几棵参天的芭蕉树,偌大的芭蕉叶下,一朵芙蓉著寒雨,雨水浸染,倒也光鲜活力。 走近几步,却闻雨静低声吟诵:“何处几叶萧萧雨。湿尽檐花,花底人无语。掩屏山,玉炉寒。谁见两眉愁聚倚阑干。” 接着又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心然见雨静没了下文,便接了尾。 雨静见心然来了,忙跪下恭迎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起喀吧,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心然真诚的道。雨静错愕,见着心然眼里流露出的真诚,便微微一笑道:“主仆之分,奴才不敢。” “我对你一见如故,见你如此多愁善感,是在想谁呢?” 雨静望了望心然待人随和的样子,道:“奴才不敢。” 心然不再追问了,笑道:“ 我想让你来坤宁宫伺候我,要是让你待在浣衣坊,纯粹洗衣服,那简直是太委屈你了,我瞧着你甚是聪明伶俐,要是留在我身边,我自恃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全心全意替我办事。” 雨静忙跪下道:“奴才谢谢皇后娘娘的厚爱,奴才遵命。” 这时,雨斜斜的下着,寒风阵阵吹过,越发翠绿的芭蕉叶,吹得左右摇晃,珍珠大的雨滴,喷溅在心然,雨静的脸颊上,冰冰冷冷,倒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心然忽然感觉寒凉,便喉咙微恙,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在一旁的萍儿瞧见了,惴惴不安道:“主子,我们进里屋吧,外面风寒,您又冒雨来回往宁安宫跑着,想必是受了风寒。” 心然苦笑道:“这么点折腾,就受了风寒,想必是久居深宫,娇生惯养罢了,想当初,儿时顽皮,曾和男孩子冒着大雨在草地上赛马。”说完又自嘲了笑了笑。 雨静也道:“娘娘,要保重凤体,奴才扶您进内殿歇息吧。” 萍儿也道:“娘娘,奴婢去请太医过来替您瞧瞧,您是后宫之主,凤体可出不得一点马虎眼。” 心然笑了道:“瞧你们两个急的,不就是一点小风寒吗?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萍儿瞧着心然这时反过来安慰自己,打趣道:“主子,这话,您若是说给皇上听,皇上不打你的趣才怪,谁叫你们是我们心里头的主子呢?” 心然笑而不言,任凭雨静扶着进了里屋。 宫女们替心然换了身干净透爽的衣服,方在当在坑上坐了下来,宫女刚递上热茶,心然吃了一小口,便忍不住的一阵干呕,在旁的宫女和雨静心下倒也着急,雨静瞧着心然本面色红润的脸蛋,这时,显得淡淡的白,看样子,是极为难受。 她问道:“娘娘,你还吧,怎么啦,怎么会想吐呢?莫不是吃坏了东西。” 心然的胃极为难受,面色痛楚道:“怎么会呢?膳食都是经过严格检查,才端了我这来,莫不是淋了雨,身体有恙吧,雨静,扶我歇下吧,也许睡一觉,就好多了。” 下了雨,天黑的早,各宫里正上灯。 轩阳在负手在殿内来回踱步,只觉心神不宁,便道:“顺福,摆驾。” 侍立在一侧的顺福忙迎了上来,心里糊涂的问道:“皇上,摆驾哪个宫?” 轩阳忽然怔住,愣了半响,是啊,自己心中也糊涂,没先想好往哪个宫去,倒先糊涂的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