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蛮鬼女友-步步惊心.两世缘》 第1章 我在前世忆今生一 我气喘呼呼地坐到了一处看上去比较舒坦的石头上,旁边的丫头递了我手拍擦汗,我擦完了汗,一边用手拍扇着风,仅管风小得可怜,一边沉思,时而抬起眼睛扫视周围风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水榭栏杆、柳叶翠竹、草坪花香,等等等等,这都是闲人雅士最喜欢的居处,也是我平常悠然之时最向往的地方,可是如今看着这里的一切,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真是一眼千年啊,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了呢? 半个月前,我还是东北辽宁一家普普通通公司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半个月前,我还住在只有我一个人居住的区区不到60平方米的小楼房内;半个月前的某一天,我还坐在自家的电脑桌前,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一手津津有味地品着杯中的茶,另一手闲情逸致地嗑着瓜子,眼睛却盯着电脑上的一段段的发贴评论,时不时还嘻嘻哈哈、嗨嗨呵呵两声儿,一脸地哭笑不得——自打《步步惊心》电视剧播出以来,网上的那些平息了n年的战争不知什么时候又再次打了起来,其中打得最凶的莫过于四爷迷与八爷迷、护若曦与骂若曦之间的战争。都说“内行人看门道儿,外行人看热闹”,想必我就是看热闹的主儿?我看了半天只看出乐子来,竟没看出个什么学问、什么艺术、什么境界? 咱且先将谁对谁错搁一边儿,单说故事中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历史上发生的大事,其他的锁碎闲事儿只怕只是作者编出来的,为了这么个似有似无的故事争吵,似乎也太小题大作了吧,再说,八爷是个已故多年的历史人物,而四爷,没多久后也故了,大家为了故了n年的两个历史人物而争吵不休,是否也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看他们吵得不行,于是我搁那一句:“大家不要吵了,和气生财嘛!”结果半天一晌过去了,根本没人吊我。不过,还好,对于四爷与八爷的争吵,有许多人最终也被说通了,既不骂四爷,也不骂八爷了,观点是模棱两可,怎么着都行。可是护若曦的人与骂若曦的人观点就是一致不了——护的,爱得死去活来;骂的,恨得咬牙切齿,这两大家族就是往死里打,怎么劝就是不好使。难怪老人们常说:“看三国,替古人担扰。”这话说的对,老人们替三国担忧,而我们这一代的就替《步步惊心》担忧,这才是祖先留下的优良传统,一代传一代啊! 这种混乱的结果,我看罪魁祸首就是作者桐华了,至于文明词儿,我这个文化低的也整不好,我就整通俗的吧——话说桐老大的文章真可谓画龙点睛、滴水不露啊,既按着历史的脚步走,又把人物们的 个性塑造得鲜活透亮,再加上伏笔又埋了一大堆,你就得一边思考一边看,看得你想不上瘾都不行。可惜呢,最终走的都是悲剧的路线,这到让我想起琼瑶阿姨的小说了,还记得上学时,我的同学都喜欢读琼瑶的小说,那书啊,整天捧着,都跟个粘在手上似的,我就纳闷,她们咋就那么喜欢看这类言情小说呢?记得某日某时某刻,我也拿在手里搭过几眼,然后就撇了,看不下去了——太闷、磨磨矶矶、纠结,整不明白里面咋就那么多的纠结?我是看不上去,可是,曾几何时,琼瑶的悲剧小说也是风靡一时啊!不知道这两大悲剧制造商——桐老大与琼瑶见个面,会是什么状况——桐老大:“琼瑶阿姨,您是悲剧的祖先啊!”琼瑶阿姨:“岂敢岂敢!你是悲剧的后浪,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琼瑶阿姨继续激动地说:“想当年,我的作品真可谓哭遍天下无敌手,谁若看我的片,都得准备一卷卫生纸,否则,她晚上就不用备洗脸水了!你呢?”桐老大:“我的片都是必备一提卫生纸,不然的话,会不够使!”于是琼瑶阿姨吃惊地称赞她:“境界啊!”这时,悲剧之父海岩叔叔来了,他继续说:“看我的片,得准备个毛巾。”于是,桐老大、琼瑶阿姨纳闷地齐问:“为什么?”海岩叔叔说:“因为总买卫生纸会整不起。”于是桐老大、琼瑶阿姨二人齐力惊呼:“境界啊!”这时,《蓝色生死恋》的作者那谁谁来了,他说:“看我的片准备啥也不好使。”于是底下三人纳闷地齐问:“为什么?”于是《蓝色生死恋》的作者回答:“看我片儿的人脸上直接流出两条疤痕,所以说准备什么都不好使,要真准备,不如准备点消炎药呢!”听到这里,桐老大、琼瑶阿姨、海岩叔叔惊诧地齐呼:“境界啊!” 以上纯属开个玩笑,文明词儿叫调侃,东北词儿叫扯淡,本山大叔不是说过嘛——扯淡扯淡,就搁这儿来的!反正对于我一个乐天派来说,悲剧偶而看看还行,总看的话,我还真“瘦”不了!所以呢,《步步惊心》我是搁了好久没看,如今对于里面的一幕幕,也是心淡如水了。 —————————————————————————————————————————————— 泰戈尔说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 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不能说我想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嘹望的星星 却没有相互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总是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处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记得有本小说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讲述的是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同时暗恋着一个女孩,并且把这份情感深埋在心里多年。。。 每当看到类似《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步步惊心》这类故事时,内心总是感到很可惜,可惜为什么女主角就不能打开自己的心房,去感受或接受身边的那一群痴情男孩的关爱呢! 可是真正轮到自己身上时,却仍是执迷不悟,那一份坚持的固执与执着,总是犹如一面墙一样将他们阻挡在外。 可不管时光如何蹉跎,那扇墙的外面,始终有个人依然地用心在守护,即使自己身心疲惫,可他的脸上总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当我忽然醒悟,想用笑脸安抚他受伤的心扉时,这才突然发现,原来我在他的心中早己生根发芽、根深蒂固。 。。。 第2章 我在前世忆今生二 (1) 言归正传。其实我并没有别的小说女主角说的那般或是美丽温柔,或是玲珑剔透,或是绝代佳人,我就是一个相当普通的东北女孩。我这个人比较大大咧咧,记性和智商就像《小糊涂神》里的那帮小糊涂神们,对待万事我是假糊涂也糊涂,真糊涂就更糊涂了,我的标准是“能糊涂,就糊涂,不糊涂白不糊涂。”我的性格就像《射雕英雄传》里的老玩童似的,心大、乐观、喜欢玩,直爽、天真,等等吧,总之,我这个人很简单,我觉得简简单单地做人才是我延续快乐的最重要的因素。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不爱学习,所以长大了也就这个命儿了,长大了一直没什么出息,现在就是帮助老板管管钱。有的同事对我严重过誉,叫我是会计,其实俺就是收款的。一年前的一天,老板群中其中一个80后老板突然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说:“人别人家的收款员都有外号,像什么‘财神’啊、什么‘招财猫’啊等等等等,咱家的收款员咋地也得有个外号啊。我想好了,我给婷婷起个外号叫‘财神’,那么你以后就叫幸运星吧,这样我又有才又有命,我家的生意决对是前途无量啊!”老板双手合拢,沾沾自喜地就走了。从那以后,我跟另一位收款员婷婷各自得了一个外号,竟在单位叫开了——这老板简直就是皇上啊,他一发威,全世界的人都跟着转悠。 “你有自己独特的缄默方式,对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乃至虚无缥缈的事物都有浓厚的兴趣。这种琢磨不透的思想使你变成一轮神秘的光晕,吸引着许许多多的人。人们觉得你安静、温柔、真挚和会体贴人,但又觉得你的思想是那么深远莫测。你对愿望、激情和仇恨不象有些星座的人那样充满绝对意识。心中很少有‘紧迫感’的概念。 你的身上总保持着一种天真、忠厚的气质。意想不到的事情、突如其来的机遇、喜幸的性格将会有利于你。你也有可能中彩或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一位非常富有的和慷慨的知已。于是,这位双鱼座的人就会进入另一种新的意境中,过着充满幻想或神秘色彩的美好生活。 你的诗一般的思想意境,内在的敏感,神秘色彩和某些女性的性格特征,常唤起人们的遐想。双鱼座的人自己也喜欢幻想,并力图用幻想来逃避生活中的困难和烦恼。这是一种‘心理’型的敏感而脆弱的性格。在人生旅途中,你有时会因为怯懦、漫不经心、自由放任和模糊不清的思想而无所适从,也会因为自己的缄默和缺乏奔放的热情而悲观失望。粗暴的言行会使你的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你希望自己的周围充满和谐 友爱的气氛。你的一生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的支持和帮助。和蔼可亲的秉性会得到所有人的好感,但过分的真诚和善良有时会使你陷入‘奴隶’的地位。”——说了这么多,这些性格跟我身上的性格实在是太相似了,就差把我解剖露骨了!看来,我就是喜欢幻想喜欢过头了,所以居然打了半辈子的工,我估计我下辈子也就这么回事了,谁叫我是双鱼座来着? 我这人性格嘛,妈妈常说我心很大,常赞我傻人有傻命儿,还叫我嫂子、我哥向我学习。我只记得郑板桥说过:“难得糊涂。”我就是跟他学的,其实,我知道我这是乐观。 我并不是天生这么乐观的,只因以前也受到过情感的伤害,最后一次从这些伤害中走出来后,我发誓:从此要做个乐观的人,让我的心永远不再受伤。于是从此我就像一个行尸走肉般,面对什么事往往不去费太多的心思,对待事情也经常会报着简简单单、单单纯纯的想法去处理,所以便成为别人眼里永远看不到我是有愁事的乐观派了。 我喜欢自由,喜欢独步旅行散步,我经常独自去散步,哪怕连走几个小时,却还兴致勃勃的。我朋友不多,但细想想,却也不少。也许是因为我这人比较内向吧。不过呢,你若跟我混熟了,我好像就会由内向变成外向了——于是有时候我很纳闷,我到底是属于内向还是属于外向的,有时连我自己都蒙圈了! ——————————————————————————————————————————— 前几年,我喜欢上了小说《步步惊心》,我想我跟里面女主角的最大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是离开父母单过的——她自己住一个楼房,我也是自己住一个楼房;而我跟女主人公的明显区别,我想应该是:她是个白领,虽说我跟白领蓝领的无缘,但家里头至少有个鸡心领,柜子里还有个圆领,当然,冬天还有高领,左右都是“领”嘛! 自由自在到2012年27岁,在这之前,妈妈总是为我的终生大事担忧,她为我考虑终生大事往往都是从物质财力上去考虑,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而我所能接受的婚姻生活怎么的也得以感情为基础吧。我是属于那种很传统的女子,所以妈妈给我安排的姻缘我总是难以接受。因此,我们之前出现了很多的无奈。其实我这人还是比较喜欢单身的,至少你每天想干嘛就干嘛,你每天几点起床睡觉也没人管你,等等等等。可结了婚后就不同了,不但生活中缺少自由,而且就像我身边的那群结了多年婚的姐姐们一样,辛勤耕 耘了半辈子的婚姻,结果却总是出现着各种各样的裂痕,看她们成天闹心的,有的欲哭无泪,有的泪流成河。看到她们我就想:还是单身好啊!但是妈妈说的话也有道理:一个人最终还是要找一个归宿的。这个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我只是想拖后拖后嘛,像那帮明星似的,四十岁左右才结婚,我跟明星比不了,我三十岁再谈婚论嫁难道不行吗? 有一段时间为了应付妈妈,为了解除她心中的忧虑,我瞄准了一个哥们,并在八字没一撇的情况下告诉了妈妈,正在妈妈为我高兴的三天后,随着她渐渐地怀疑,事情的真相也渐渐地水落石出,有一天内个哥们居然跟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说我点儿背不点儿背?哥们说完这话,我的心真是拔凉拔凉的!最可恨的是,这位哥们居然被我好朋友撬去了,你说憋不憋气?还好,我这个乐天派并不是徒有虚名,我知道解恨的最好方法,并不是报仇,而是放下。我也知道一心不得二用,如果我的这颗心必须归属一个人的话,那么我把它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不就完了吗——我叫这种方法为“情绪转移法”,怎么样?悲天悯人者可以跟我学学! 至于,后来我喜欢上哪个男孩了,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诉你——王力宏,人还很帅,还是哥们级的,还会唱还会跳,还会演电影,唯一的缺点就是一辈子也见不着站在眼前的真人儿。不过,我只是想达到我心里的目的就得,等那位哥们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之时,再假以时日,我连王力宏也忘记了,接下来便会找到我原来的自己,那样,我又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所以,有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明白那些为了一段失败的感情而要死要活的人,他们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对于我来说,不快乐的感情,就好比一页书页,精彩时,可以兴致勃勃地欣赏;没戏时,一翻而过,即而say拜拜,去了就拉倒。怎么就生出那么多的——由纯情萌动,生的喜欢;由喜欢生的爱慕;由爱慕,生的痴怨;由痴怨,生的憎恨;再由憎恨,渐渐淡化如水。我就不明白了,怎么的就这么复杂?总之,倘若我真的受了什么情伤,在很短的时间内,利用“情绪转移法”,我很快就可以排解掉了,像刚才所说的那么麻烦的过程基本不会产生。也许,这就证明我不是性情中人吧!也许,也证明我比较看得透吧——哎!人生不就这么点事嘛: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等等等等,只要你能将这一切看透,什么情不情,仇不仇,恩不恩,怨不怨的,也就都能看透和放下了! 虽然跟这个哥们的缘分泡汤了 ,不过细想想,人的一生,身边会有许多过客,有些人成了我的过客,而我也会成为某些人的过客,世事本来匆忙,又何必挂怀。 ———————————————————————————————————————————————————— 为了应付妈妈,没过多久,我又瞄准了一个哥们,不过,有时我总觉得我这人谈起感情来好像老是觉得没滋没味儿的,本来离老远看着,身材苗条,人也很帅,可是一旦处起来,怎么却觉着没啥意思了呢?反正我把这个哥们在告诉妈妈以后又泡汤了,因为妈妈嫌弃他家庭条件太差,于是在跟他的一次重要的约会时,我失约了,因为妈妈看我看得很紧。等到第二天时,我没见着那哥们,后来,他的一个朋友转告我说:他去了沈阳,找他以前的女朋友去了!我当时听了,啥反应也没有,心想:“我说哥们,你跟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怄气只能更憋气。我管你找谁去?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咱俩既然兵分两路,那么只能证明咱俩根本无缘!无缘就无缘呗,对于我来说无非就是舍弃了一条死胡同,却从此翻开展新的一页,接着探索下一个旅程。 话说我自个找的对象妈妈都不相重,她给我踅摸的对象我也难以接受啊!有一天,她对我说:她的朋友想给我介绍个对象,什么这条件那条件,好得不得了,结果我一个都没记住,因为她把年龄说在前头了,她说那人今年四十五岁。听到这话我当时很感慨:看来我妈是光顾着看人家的条件了,别的什么都忘了!妈妈说完人家的情况,跟我商量怎么样,我对她说:“才四十五岁呀,年纪太小了,妈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六十岁的,这样他呆着没事儿可以陪你打打麻将,练练太极,以后,每天买豆腐那就是他的活了,只是,你千万得留心我爸爸,不然我担心我爸爸会吃醋!”我妈听了,哭笑不得,直么说:“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干脆就说你不同意得了!”本来嘛,我27,人家45,你说我能同意吗?我身心一直很健康,也不需要很多钱花,我干嘛要找跟自个年龄相差那么多的男“盆”友? 都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啊,我没脚(觉)着岁月的残酷,倒脚着妈妈就是一把杀猪刀,总是想方设法剥夺我的自由和快乐似的。我觉得现在的我不也是挺好的吗?很自由,很快乐,很乐观,很独立,尽管我也是《剩女时代》中的一员,但是我觉得自己非常地happy啊!可是妈妈一定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又说这次的跟我同岁,工作又怎么好,家庭又怎么好。 。。哎,我光顾着愁了,她说啥我都没仔细听,此时的我只想高唱一首歌——《铁窗的泪》。。。 哎!小时候为上学烦脑,成天寻思:这功课如何如何多,写也写不完,背也背不完;等长大了却为相亲烦脑,成天地跟这位哥们敷衍,我tmd烦都烦死了! 这新处的男朋友,真乃男人中的极品啊!整个人抠抠馊馊,照说家里也不缺钱花啊!跟他上趟该连雪糕都舍不得买,回回让我陪他啃冰棍;逛街逛累了也不能打车,嫌费钱,走得多累都要陪他“骑路”回家;有一回我渴得要命,他非不让买矿泉水,非得跟我“骑路”回家喝井水。。。如果这些都是可以忍的,那么我可以说我最难忍受的是一旦下了班我就得陪这个吝啬鬼呆着,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要是不陪他,一来他经常会打电话,二来父母常跟进我们的拍拖成果,稍有差迟,回家就是挨一顿啷啊! 如果这都是可以忍受的,我最最难以忍受的是半年以后,我们谁也不服谁,开始吵架,他开始骂我笨蛋,我开始骂他浑蛋、垃圾、滚球。我们在父母面前总是相敬如宾的,一旦没有外人,我们俩就开始吵架,打得热火朝天。像这种情况我跟我父母反应也没用,我妈顶多骂我:这时候连他都降不住,等将来进了他家的门还不得受气?于是跟我支招如何降他,并劝我他家的条件如何如何优厚,彩礼给得多又怎么着的。我要是说他平日有多抠,妈妈会继续劝我:等彩礼到手了,钱财就由我来执掌了,以后要抠要不抠的还不都是我拿主意。我背后心里暗暗寻思:“这哪是谈恋爱啊,这纯粹是做生意啊!” 后来背着我们互相的父母,我们两个居然把憋在心里半年的话都说了出来。他说:“我老前儿(老长时间之前)就想跟你黄了,要不是我爸妈一直劝,我才不挺到现在呢!”我心想:呀呵!你以为就你牛b啊,我tmd不也是这个原因吗?我也骂他:“你tmd以为我愿意跟你处啊,要不是我妈一直劝一直阻拦,我早就给你踹到二里地以外去了!”他说:“你要是也处够了,那咱俩黄了得了,还有很多妞子一直等我呢!”我说:“黄就黄,谁拍谁,我正好再找一个性感点儿的,不像你,跟个‘钻天猴’似的!”他最后跟我约定:“黄就黄,只是咱俩先不要公开,省得我父母又该找我谈话,到时我做儿子的左右为难。”我答应他:“就这么定了,你也不许秃噜反账(改变主意)的,不公开就不公开,只是黄了以后你别再来找我,这辈子让我认识你,真是倒了血霉了!” 约定达成以后,我俩 彻底分手。我心里真是痛快,想想这半年的日子,真tmd憋屈死了! 回自个家后好好痛快痛快,打开电脑,展开酷狗,整首米娜《狐狸精》唱唱,顺便放松放松,至少得让我发泄发泄这半年的憋屈: 你跟我的妈还要我看多久的脸色? 大姨夫大姨妈都没有你这么事多! 上趟该逛个街老是这么吝啬, 我真讨厌浪费时间陪你得瑟! 打理行李赶紧收拾收拾快辙! 哎哟妈妈您饶了我吧! 我的胃已逼得要炸了! 瞧他哪点值得我投入? 我只想好好地放个假。 你敢再说我笨蛋,我就说你是垃圾! 垃圾都没有你这么的更垃圾! 少来我家坐坐, 没有容忍你的大肚。 你md撒愣地痛快地在我面前滚球! 哎哟妈妈您饶了我吧! 我的胃已逼得要炸了! 瞧他哪点值得我投入? 我只想好好地放个假。 1、2、3 啦。。。。。。。。。 瞧瞧你那个熊样,瞧瞧你那个穷样, 你以为有多靓有多牛b,我就是嫌你抠! 看看你自个的熊腮,看看你自个的穷腮! 我就是嫌你我就是烦你我就是烦你瘦! 哎哟妈妈您饶了我吧! 我的胃已逼得要炸了! 瞧他哪点值得我投入? 我只想好好地放个假。 ——————————————————————————————————————— 我们虽然分手了,各自的心里也痛快了,可是眼下这父母的关要如何过?被他们发现或跟他们坦白,他们指定会大啷我一顿,然后想尽办法磋合着让我们再次复合。我要真跟这种人过一辈子,想想我的后半辈子企不是毁了?婚姻又不是儿戏,也不是做买卖,企能说将就就将就的? 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面对爸爸妈妈,心想: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只定没好果子吃。后来我就在单位的宿舍住了下来,别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离家这么近还跑这来住宿,只有我自个知道,我这纯粹是来躲债的。 ———————————————————————————————————————— 没想到,就我这纠结的人生,居然还有比我更纠结的。 我们单位几百来人,自然有男有女。其中就有一个小伙叫高哲,至于他具体什么时候正式上的班,我还真没记住,我跟他怎么认识的我都忘了,我只记得宿舍的同事爱打羽毛球和乒乓球,我好像跟他玩过一两次,其他好像没有什么接触了。可是没想到,另我整不明白的是:就在我好不容易记住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竟发现——其实他早就注意我了? 三年前的某一天,我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小伙子一见我的面就会脸红,样子腼腆,说话私文,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儿。而且,好似我发现那会儿,这就不只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为居然跟他一个部的同事姐姐都知道:我一过去她就开始莫名其妙、笑不忒地一直喊高哲的名字,不停地叫:“高哲,快来!高哲,快来!”刚开始我还没缕户(在意),后来这种情况出现了好几回,我终于有些领悟了——看来这位姐姐是想看现场版的《一起来看流星雨》啊! 我这人,最痛快了。也许并不是只是我痛快,可能东北这边的小姑娘自出娘胎就个个痛快吧!自打我知道他有这个意思以后,我就想:“怎么地,小伙,有想法啊?有想法就谈谈呗,反正俺也是单身。” 但是目前有一个问题比较令我好奇,那就是:这个小伙到底多大啊,我听人说他好像没多大,要实在太小了,我就不在他身上动心思了! 于是,我特意将他叫到我跟前来——不止是这一次,每次我跟他说话总会有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不管结果成与不成,我们都来分享下吧! 他果然迈着猫步走了过来。请看跟前儿的同事们:一率静音。算帐的,开始轻手轻脚;干活的,先歇一会儿;答对顾客的,也是一边将声音变小,一边竖起耳朵;至于闲着没事干的,就直接朝这边歪着头看了——最开始一天、两天的,我还真没在意这些,等时间长了,我总算想清楚:这帮姐姐妹妹们不是拿我们当电影看了? 还好,网上怎么说双鱼座性格来着:喜欢幻想。我觉得这时候幻想的力量最大——我只要看清我的目标就得,其他无关紧要的,都是浮云。 跟高哲扯了两句闲的。这小伙自打到我跟前他就羞答答的,那脸就不用提了,早就万紫千红了,整个一个不用化妆的关二爷,就差“从发根到发梢”没红 了。我看他头都不敢抬,来来回回摆弄着手里的油笔。我仔细一瞅他那双魂不守舍的手,居然还在发抖。我心想:不至于吧!现在我绝对相信我上辈子是虎,他上辈子是鹿,他上辈子怕我怕得要命,这不,到了这辈子还没缓过来呢! 我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你到底多大啊?” 他听了我的问话,腼腆地答了一句,声小得可怜,我都没听清。于是又问了他一句:“啊?啥玩扔(意)?”他这才放大了声音,答:“我20岁。”我“哦”了一声,其实在他说出他的年龄之前,我就有所预感,知道他没有多大岁数。看都看出来了:个性瞅着就贼嫩,虽然对我好像有点什么意思,不过一看就是情窦初开,没啥经验,如果有经验,跟我面对面碰到时还直么往后缩啥,这要是有经验的早就往前冲了。 我又问他:20是虚岁还是周岁,他回答说是虚岁。听完这些,我心想:“怎么,知道你姐比你大,你还往多报是怎么地?”迟疑了一会儿后,我超想站起来说:“小老弟,你说你有没有搞错啊,姐比你大五岁呢,拜托你别搁这儿泡你大姐了行不行?” 一会儿,我又问他家是哪里的,他就回答了我。我又问他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他说他家就他老哥一个。。。后来,他突然抬起了头,反问了一句:“你好像查户口的!”我说:“□□聊天不都是这样吗?最开始都跟查户口似的,后来,慢慢地,就不咋查了。。。我总不能跟你提《步步惊心》怎么怎么地吧,虽然这个话题我比较感兴趣,但是你未必感兴趣啊!”他听了,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问:“《步步惊心》,是什么?”我答:“小说啊,看完《步步惊心》,保证你的心拔凉拔凉的,眼泪劈了啪啦哗哗的!”他听了我说的话,嘴角中露出笑意。我见状,心想:“哥们,我说话就这样,你习惯了就好了!” 经过这么一次聊天,我彻底对这个小孩死心了——忒小了,还不是定性的年龄。我觉得男人怎么着也该像棵大树吧,累了时可以当作依靠,热的时候可以坐在树下乘凉,困的时候可以依在树底休息。怎么地也得让人感觉有种可以并肩、可以依赖、可以依靠的那种家的感觉吧。可如今回头看看这个小孩,他就是一个小孩而已,你就先别说他有没有担当吧,他跟我说句话都不好意思说,叫我如何把他当成“大树”级的。更何况我们的年龄差距又这么多?至于我对姐弟恋什么的就更没兴趣了,所以干脆放弃。 ——————————————————————————— ————————————— 其实刚开始那会儿我真没当回事,以为高哲必竟只是一个19岁的小孩子嘛,还是90后,总觉得小孩子都不好定性,像我十三、四岁那会儿好像还喜欢过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哥哥,可后来长大了再见那位大哥哥就感觉他好老好丑啊——孩子心不就是这样嘛!有些东西是一念之间产生的,你无法控制他,可是经过天长日久、日积月累后,你的这颗心还可能保持在原点上吗?总之,我相信,小老弟迟早会懂得,到底谁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而谁仅仅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一天又一天,一月一月又一月,可我面前的小老弟的这张脸色好像从来没变过,好似残阳血色,万里红透。我有时托着下把,饶有情趣地凝望着他,心想:还没给我忘了呢? 于是我想:也许我跟高哲之前有什么误会吧,看着他天天这副羞答答的德行,好像一见衷情似的。我觉得脸红是最真实的表情,是最难以装出来的表情,你没看电影电视里那帮演员们,一旦演到要脸红的戏时,一率得换镜头、剪接,在这段时间内他们的红脸妆就会化好。可是在现实中又没有剪接师,这妆能怎么化?有时我甚至自己打趣地寻思:怎么着,老弟,你还惦记着跟我玩“你是风儿,我是啥”啊? 但是,我实在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好,于是有时我觉得:也许是我哪阵子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突然之间就打动他了,于是丘比特的箭就射向他了——话说老丘的箭挺准啊!像我也有过这种情况,一念之间喜欢上了一个人,等真正走近他的时候,反而觉得跟自己意想中的不一样,就像若曦讲的冰糖葫芦与芙蓉糕的故事。所以,我只是想让他多了解我一点,让他知道我并没有他心里想的那么玩美。 谁想到常跟他沟通好像一点儿用都没有,我就纳闷了:他怎么还对着我含羞答答的?不但如此,我怎么觉得我没事儿跟他搭搭茬好像是在给他创造机会似的?小老弟从最开始的不敢往我跟前儿来,渐渐地,不但敢往跟前来,而且谈吐也不那么拘谨了,尽管每回那小脸蛋还是照样红扑扑的。有时,我真的很奇怪地回家对着镜子发呆:难道我脸上写着“我很可爱”?或写着“我很优秀”?到底我什么地方居然令这个小屁孩对我死心踏地的? 下班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天边的火烧云,红红火火好像烤熟了半边天。这时的我就想:老弟的脸蛋真是跟火烧云有的一比啊,无论是气势或程度上,都能pk得你死我活! 第2章 我在前世忆今生二 (2) 。。。嘛!”我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不是吧,大哥,你今个怎么了,咋还这么不好意思?咋还含羞答答的?”他的脸颊已经通红,还强装硬气地说:“别扯闲的,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吧?”我没明白,问:“啥玩意儿‘愿意不愿意’的?”他强挺着理直气壮地说:“要是咱俩处对象,你愿意不愿意?”我听了,愣在那里瞪他半天,却“噗嗤”一乐道:“别胡扯了,你扯够了没有?”“我没跟你扯,我说正经的!”我把报纸收起来往一旁一撇,然后不屑地指着他道:“别搁这儿胡扯了!今个扯得差不多得了,到此为止,若知后事如何,且听明个再扯!”话落,我就往门外走,起初他在后面回了一声:“我不是在扯。”可是我没答他,因为我就是觉得他在扯。可等我走出三步远后,他却靠在门口朝我喊了一声:“唉!干啥去?”我回头回了他一句:“去楼下打球去!” —————————————————————————————————————————————————— 温暖闲逸的初夏,太阳虽未西斜,但却被高耸的宿舍楼挡住了阴,院子里真是又亮堂又清凉。 院里有个警卫室,警卫室挨着办公楼后门。 等我下了宿舍楼,来到院子里时,却见院子里有许多人,其中,丁玲跟静妹在打球,高哲、薛彬站在一旁抽烟,懒羊羊则是搬个凳子坐着,身边扒着他的旺福。他也不说话,若有所思、漫无目的地盯着某处看,倒让我想起思考者来,只不过这个思考者身边多了一只狗。 我刚走下楼,就见静妹把球拍递给了丁玲,自个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之后丁玲就喊我打球,我一边接过球拍,一边问她:“静妹儿干什么去了?”她答:“去逛该了!”我“哦!”了一声,纳闷地看着静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仍然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懒羊羊,就开始跟丁玲打起球来。 后来,我俩打了不到半个点儿,就已经是驷马汗流了,倒不是因为打得精彩冒的汗,而是捡球捡冒汗了,我们两个的技术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次,都一个味儿。 我俩正玩时,不知何时见高哲走近了丁玲,对她说:“叫我打一会儿行不?”丁玲向来一点说性都没有,大大方方地把球拍和羽毛球让给他,说:“你打一会儿吧,我正好去喝口水!”于是,高哲接过球拍和球,嘴里还叼根烟,烟熏火燎地熏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似的。看来他是要跟我玩对打。他这出举动,可顿时令我哑然——一向含羞答答、见我面头 都不敢抬的他,今天居然敢主动站在我跟前来,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并且我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因为,如果他想打羽毛球的话,也可以朝我要球拍啊!总之,就是有意思! 正当我得意洋洋地胡思乱想时,没想到一颗如子弹般的急速飞驰的羽毛球向我的眼睛飞奔而来,因为太快了,我的球拍都来不及接,又怕伤到眼睛,只好连忙蹲下,等着球从我头顶的身后落下后,我一边去捡,一边心想:“这就叫做乐极生悲!”然后捡起球来,对他埋怨说:“老弟,你这是打球呢,还是杀人呢!” 他很尴尬地笑笑,说:“我下回使小点儿劲!”然后把嘴里的烟扔到地上,又踩了一脚。 我又将球打了回去,等他往回打的时候,球居然落到离我很远、而离他很近的地方,我都没接住。我见状,彻底心灰意冷了,见他去捡球,我翻着白眼对他说:“大兄弟,你怎么个意思?要么把球打得贼狠,要么把球打得贼近,你到底想怎么着吧!”他听了,只得再次尴尬地笑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次却什么也没说。。。 ———————————————————————————————————————————————— 多少年前就听说2012年天空会出现一次七星连珠,一提起这个,我就想起《步步惊心》来,而且因为这个我还常常跟同事闲扯,我说:“等连珠那天,我高低猫在家里,就我这副熊样,如果穿越到古代顶多抓我去当嬷嬷,我指定没有《步步惊心》里的女主角运气好,反正,我才不要穿越到古代呢? 可是多少年前的那个传言也没人说明一下七星连珠具体是哪天啊?且说2012年初夏的某一天,我正在宿舍楼的院里跟高哲打球,没想到,后来的天居然阴了,只是却没下雨。我见头顶的乌云处有几个亮点,因为我是近视眼,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几处亮点,并且亮点处越来越刺眼,再后来就在那个亮点处向我照射来很亮很亮的光,我还以为是太阳光。。。接下来,我就迷糊了。。。 。。。。。。 可没想到等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穿越了!! 。。。 第3章 不同时间的穿越 话说有一种酒,叫“道光二十五”;到了这里,只有一种倒霉,叫“坑爹二十六”——不带这么坑爹的。 等我醒来时,就已经是在这具十三岁满族少女身体前的床上了。后来过了很久,我才听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在我昏厥的三天前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雨大得简直能将竹伞打透,地面顺间成河,露天下即便是一分一秒也呆不了人。第一个发现我的丫鬟说我在门口的露天下站着望天,连伞都没打,身上都浇透了,那个丫鬟正欲叫我进屋,突然天空一道大雷闪过,一下打到了我,我被击晕倒地。那丫环吓坏了,连忙叫来人把我救进了屋。后来,也叫了大夫,开了几副药,我却是三天后才醒的。 值到现在,我偶而想起这事,心里寻思着:这里的“我”可真够奇怪——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别人都猫在屋里避雨,而“我”却顶着雨站在露天下,我怀疑“我”是不是有毛病啊?正所谓:二百八,大傻瓜;二百五,有点唬,这话放在这里真是一点也不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唬了八矶的性格,到是与我有些相像,虽然我没她唬,但是,到还是跟她一个档次的。 再正经八经地想一下,这里的“我”何以在那日望天发呆?或许是因为在这同一时间内,天空出现了那日被我看到的同一种景象吧!那日天空周边都是乌云,只有头顶的一块有亮点,那几处亮点仿佛把乌云拨开了空隙,就像有人拨开窗帘叹出了头似的,接下来从那亮点处照射出的光芒就照到了我身上,再后来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来到这了。 哎!命运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是世人不可窥探和预知的?真是我们无法接触、掌控和想象的? 哎!算了,烦闷先扔到脑后去!放心,作为双鱼座乐天派的一员,我一定不会辜负党和人民的教导,既要学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也会学会照顾自己、善待自己的。 下面接着说我吧——我想历史上应该没有马尔泰·若曦这个人物吧,怎么我一穿越,竟然穿越到她家来了——嘻嘻!卖个关子!当然,马尔泰·若曦并不是我,可你听说过吗?马尔泰·若曦居然有个双胞胎妹妹,叫马尔泰·若赢——这才是我!而且名字居然跟我的一样? 我居然穿越到《步步惊心》的故事中来了——天啊,天啊——这都是啥玩意儿啊,乱七八糟的!先别说为啥马尔泰·若曦会无缘无故有个妹妹吧,就先说说我——老天,你叫我穿越过来干嘛呢,虽说我 原来长得不怎么样,你给我换了身皮囊,但是古代女子讲究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嘛,就这几样,没一个我能拿得起个儿的,要说作个诗什么的,我更完了,除了会点儿打油诗:春眠醒不了,处处蚊子咬;夜来大狗熊,众人都吓跑。我还能作什么呢,世间有那么多才女,您不让她们穿越过来,您为什么一定要选重我呢,我既无博古通今的才华,又无高风亮节的性情,您就这么叫我过来了,以后让那些舞文弄墨的作者们写啥呀?您这不是为难他们吗?本来老板催稿催得就很紧,好不容易赶着八百年穿越一回,却穿越过来一位我这么个吊儿郎当的人,您这不是叫他们失望吗? 说什么都是题外话,其实我最最最不希望的是被穿越到悲剧中来,众所周知,《步步惊心》是个悲剧呀,想我一介乐天派,成天耗在悲剧里,您说我的心是不是拔凉拔凉的? 正题先不用讲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道难题——话说《步步惊心》里2005年时,深圳的25岁的张晓穿越到了康熙四十三年;而现如今,2012年辽宁省27岁的我又穿越到康熙四十三年,而这时的我到底应该管张晓叫姐还是叫妹呢?我迷茫了,彻底蒙圈了! 哎!闲事少扯!忽然想起一句久远的话来:世上本没有路,只因为走的人多了,才会生出一条路;世上本没有烦脑,只因为有了人,从此便集结了烦脑。没想到居然有一天,“烦脑”这个词会爬进我这种乐天派的脑子里。 先不说这些了,不管怎么样,我虽然穿越了,但是还好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去做了个嬷嬷,而是穿越为一个小姐身子,天天有人伺候着,吃得饱,穿得暖——话说我还真不习惯啊,就说在现代,虽说不自立的时候一直被妈妈惯着、宠着慢慢长大的,可长大独立了以后一直去的都是伺候别人的角,这辈子还没过过那种被别人伺候的生活,虽然也很羡慕电视上那种被几个丫鬟伺候的那种人,可这冷丁地过上了这种日子,我到有些别扭了——我看我纯粹是贱骨头啊! ———————————————————————————————————————— 马尔泰·若兰是我的大姐,她是清朝历史上颇有名气的廉亲王八阿哥允禩的侧福晋,但是目前,他还没得这个封号呢。大姐相貌美丽,性格温顺。你叫我形容形容她的外貌,我还真不太会形容,只觉得她应该是:瓜子脸,柳叶眉,双眼皮儿,眼睛水灵灵,樱桃小口,肤如凝脂白皙——就似这些了。大姐呀,真是典型的一个古代女子:说起话来慢 条丝理的,一颦一笑私私文文,待人接物毕恭毕敬,走起路来温文尔雅。她极有耐心地教我待人接物的规矩,我寻思:莫非她就是古代女子中最标准的model了——难道说从此我就得这样了么?哦靠!那得闷死我了! 马尔泰·若曦是我的二姐,话说大姐经常一边“上课”,一边叮嘱我们各种忌讳各种规矩,等大姐说完后,若曦就彻底解放了,之后就带我出去溜圈儿,并悄悄告诉我:那些什么什么规矩啊,记住就得,就是偶而在外人面前用的,自个家人面前用不用都无所谓。听了这话,我总算安心了,不然的话,想让我像个淑女似的,成天直着腰板儿,说着“喵喵喵”声音贼小贼温柔的猫话,走着贼慢步子贼小的猫步,就算我不闷死,也得闷疯啊! 虽说《步步惊心》被我看过四、五遍,若问我到底懂不懂若曦,我还真说不上来我到底是懂还是不懂。网上那帮评论家,有真懂她,有假懂她,也有懂她的,但却说不上个之呼者也。照我说呢,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即不是什么白领张晓,也不是什么马尔泰家的姑娘若曦,她可能就是桐华本人,《步步惊心》的整个故事曲线,只是夹杂并暗示着作者的人生观。本来呢,我还不这么觉得,只是前段日子看了《大漠谣》,总觉得里面的女主人公与若曦的性格大同小异,虽然是两本不同时代的小说,而女主人公的性格却差不多,但是里面的确暗藏了一些人生观。只是,我是整不明白桐老到底是个乐观派还是个悲观派,兴许,她的人生经历就是多风多雨、坎坎坷坷的吧,否则的话,她的作品中的人物怎么就那么多的纠结、无奈、不忍、错过呢——小玉看不到霍去病的好,若曦看不到十四爷的好。我还是那句话——“瘦”不了,受不了磨磨叽叽的情节,受不了纠纠结结、难以理解的情感,我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儿,我还是专心致志演好我自个儿的人生吧! ———————————————————————————————————————— 被雷电击倒后的第三天,我醒了,身边除了丫环外,就是两位姐姐一直在关心体切地照顾我了。 我养精蓄锐地又修养了几天,起初两位姐姐来看我时听着我说话,还一边对眼望,一边愣神儿呢,我心里还寻思着:“这怎么着了,怎么个意思?”后来,是大姐展眉一笑,说:“没想到若赢经过了这么一场病,说起话来还慢声细语的,我差点都听不出来了!” 我听了,心中虚了一口气,寻思:“就 这呀——姐姐没去过现代,现代人讲究补钙,广告里讲话哩:‘自从吃了钙中钙,嘿!腰不酸,腿不痛,走道也有劲儿了!’咱们这儿是古代,当然没有什么钙中钙了,那么要想补钙怎么着呢,就只能被雷击了:‘自打被雷劈了以后,嘿!腰不酸,腿不痛,智伤也变高了!’这可比钙中钙效果好多了,谁智伤低赶紧试试去,只是,劈死别赖谁啊! 切!别听我搁这儿闲扯,我也愁啊——哎!身边的环境大变,亲人的面恐也变样了,就连时代和风气都变样了,这些个无奈啊,我也没办法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呢,在我这个乐天派看来——要愁,却也愁得起来;要不愁,却也没什么愁的。细想想,在哪里不一样啊:头顶的,是天;脚下的,是路;身后的,已过去;目标呢,始终都在前方;前天的,我已遗忘;昨天的,也去之不来;今天的,我正面对;明天的,我还可以追求和向往。等等等等,虽然时代不同了,亲情友情爱情等情谊却无处不在,那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 这两天,若曦姐没事儿就催我上外面多溜达溜达,她说这样有助于身体恢复。 虽然花花草草、树木竹林的,冷丁着瞅着怡人,但是总望着它们,它们也不会说话,我也不会因为总瞅它们而多长二斤肉。于是呢,走了几圈,我也累了,也失去了耐心烦,歇了一会儿后,正想起身往回走,旁边的丫鬟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三小姐累了吧,不然我们回去吧!”我一听,正合我心意,于是答了声:“好啊!” 丫鬟搀着我往回去的路走,我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四处眺望。路过假山时,我突然发现对面水榭的观景桥上站着一位清秀的少年,约莫十八、九岁、二十郎当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袍。本来他站他的,到没什么吸引我的地方,只是,我见他的表情好奇怪,他的脸上一副若有所思之状,仿佛写着忧伤一般,这到忽地让我想起《步步惊心》中令人怜悯的八阿哥的一生来,心想:“莫非这人就是八阿哥胤禩?” 正在迟疑,忽听有人喊了声“若曦!”随声望去,只见一位面相矮胖、身穿紫袍的少年微笑着向我走来,又见我身边的丫鬟连忙向他请安,“十爷吉祥!” 这到是我头一回见十阿哥——本来呢,我是近几日才下的床,没事儿的时候也常听说十阿哥来府中找若曦,只是,却从未 与他碰过面——有时甚至想:如今已近十月,想书中所说若曦乃是盛夏时被穿越而来,而今已将近秋天,看来,这里只有我是那种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新人了。 我也学着丫鬟的样子,半蹲着身子向十阿哥行礼,说:“十爷吉祥!”十阿哥笑着对我说:“快起来吧!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客气?竟把这些俗礼都拿出来了!”我听了,心里寻思:“看来这是把我当成若曦了——这十阿哥啊,还真是憨,都这么半天了,竟没发现不对劲儿,难怪被人称作草包老十。”我回答:“回十爷的话,我不是若曦,我是若曦的妹妹若赢,若曦姐还在屋中临帖,十爷若找她有事,我可以叫她来!” 十阿哥听了我的话,轻快的笑容顿时散去,接下来是一脸尴尬的笑,对我说:“你不是若曦?倒是与若曦一模一样,我都认不出来了!”他接着说:“不用去叫若曦了,我只是路过此地,以为你是若曦,就过来跟你说句话,既然你不是,我还有事儿要赶着去见八哥。” 这时,又听我身边的丫鬟说了声:“九爷吉祥!”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九爷也来了,便回头望去,只见刚才立于观景桥上的那个青袍少年已近在眼前——原来他是九爷?哦错!看看我这眼神,瞅瞅我这命!刚才是谁说的“草包老十”来着?这会儿的我跟草包有啥区别——温润如玉的八爷跟心如毒蝎的老九我竟没分清楚,还错把老九当成了老八——瞧我这眼神!我说嘛!我若那么容易就见到八爷的话,那我就是女主角了。 我一边给九阿哥行了个礼,道声:“九爷吉祥!”一边心想:“我可别得罪他,他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毒蛇,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没有毒的那种常见的长虫,还是有毒的眼镜蛇,反正,被哪种蛇咬了的滋味都好不到哪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妙!” 那九阿哥一边示意我起身,一边不耐烦地催促十阿哥道:“老十,还走不走?你说你烦不烦,每回见着小姑娘就不爱动地方,你若再不走,我可走了!” 十阿哥听了,不好意思地反驳他说:“九哥,你说什么呢,你可别胡说八道的,这位是马尔泰·若曦的妹妹马尔泰·若赢,我早听若曦说过她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只因卧病在床数日,所以不曾出来见人,没想到今天才得缘相见!” 那九阿哥听了,兴致勃勃地端祥着我,然后说:“到真是十分像。”然后问我:“若赢姑娘身体可好了么?”我毕恭毕敬地答复:“好多了,谢谢九爷的关心!”说完,心想:“礼多人不怪啊!” 就听九阿哥笑着说:“这下好了,这老十成天的更得往八哥府上跑了!” 我一听这话,心想:“这是话里有话啊!”听出味道时,觉得很有意思,但是想笑,又没敢笑出口。 十阿哥却不高兴地道:“我走还不行吗?就你话多!”便先行一步,走到了前面。九阿哥微笑着摇了摇头,却在临走前对我说:“若赢姑娘还是把病养好了再出来行动行动却也不迟,年纪轻轻的,可别留下什么病根就麻烦了!” 我听了这些,顿时有些出乎意料,反应过来时忙笑着答复:“知道了,谢谢九爷的关心。”然后心里想着:“这九爷虽在历史上名声不好,但好似也是个挺细心挺热情的人啊!” 未想我说完,九阿哥却没有走,只是愣在那里聚精会神地思索着什么,我心想:“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我说话已经够小心了,怎么还惹着他了吗?” 这时,就见早已走得很远的十阿哥回头大声地朝九阿哥喊道:“九哥!你还走不走了?刚才还说我呢!”九阿哥抬起头来,应了声:“这就来了!”便追十阿哥而去。 —————————————————————————————————————————— 平日在家上网,一旦打开了博客,就总想写东写西的。而今好了,穿越到古代来了,一天到晚深锁闺阁,无所事事,呆着没事儿干嘛?接着写东写西呗!更何况,若兰姐姐知道我对以前的事全然不记得,曾询问大夫是怎么回事,大夫说我可能是被惊吓过,要我再好好调养调养饮食。听了这些,我就寻思:“再怎么调养,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她还是交待我不要做太多运动,以免疲惫过度,再留下毛病。就这样,我成天更是没事儿干了——于是,一旦我来了兴致,就会扒在桌上写东写西。尽管手里拿的是毛笔,尽管我那字写得好像在画一堆烂草垛子似的,那我也不管了。你想叫我从头开始去炼字?我可没那耐心烦儿,反正我写什么也留着自己看的,我身边的丫头我都交待好了:我不在屋的时候,就把这些纸张收起来,不要让别人看,所以呢,我这点儿破文章、破字儿就我自个儿看——关键还都是简体字呢,若叫外人看了,我也解释不清啊! 刚走近房间,就见巧惠旁边的若曦坐在我的书桌旁,拿着我的一篇“文文”在看。 见此情景,我起初倒是一惊,过了会儿到也无所谓了,心里寻思:“看了也就看了,且看她是什么反应?”于是,一边笑着 说::“诶?不厚道,我都交待好了,不准偷看我的东西,哪还有这样的,趁人家不注意,偷看人家写的东西?再说了,你看得懂吗?”一边走进她身旁,撤下她手里的纸张,然后交给身边的丫鬟再次收好。若曦迟延了片刻,却是满不在乎地说:“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啊,看看你的东西又如何,你可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的?”我也无所谓地坐到了一边,说:“秘密到是没有,不过,你若问我写的是什么,我只能无可奉告了,因为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 丫头上了茶来,我接在手中,喝了一小口,放在了茶桌上。心里还在想:“以前在饭店打工时,这些活我可都干过的,没想到今天到来个位置大调换。” 若曦听了,笑着,吩咐身边的巧慧说:“巧慧,你先去伺候我姐姐吧,我跟若赢说会儿话,一会儿我也过去!”巧慧听了,起初一愣,之后俯下身子道了声:“是!”然后与我身边的那几个丫头都退了下去。 就听若曦对我说:“这有什么看不懂的,不就是简体字嘛!” 我抬起头来,故作惊讶地指着她问:“你怎么知道?莫非你。。。” 她对我说:“不如一齐说,你到底是从哪个时代来的吧!” 于是我们两个齐声说话,两个声音、两个答案在同一时间分晓:“2005年!”“2012年!”之后,我俩又互瞪着眼儿,又是齐声:“什么?你来自2005年?”“什么?你来自2012年?”半晌过去,两人又大笑了起来,若曦接着说:“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老乡。”我也笑着说:“这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接下来,我开门见山地对她说:“看来,咱俩也算有缘,不如自报一下家门:我真名叫吴若赢,今年27岁,来自东北辽宁。你呢?”她也干脆利落地回答:“我叫张晓文,25岁,家在深圳。” 听完她的话,我到有些纳闷——记得原著上说《步步惊心》中被穿越而来的若曦的真名叫张晓,怎么今天听她这么说,却是张晓文了?不过,之前我也听说过桐老大在修改原著时也改了几次女主角在现代时的名字——话说桐老大可真是的,不过是个名号称谓而已,何苦改了一回又一回的,这下可到好了,谁也弄不懂到底她应该叫什么名,我看啊,就算是让上帝猜,也该蒙圈了! 你还真别说,她刚说出来时,我还真有点惊讶,虽然我早就知道答案了,但是心里时不时的也好纳闷,心想:“你说这老天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两个同时穿越到古代的现代 人,却是从不同的年月中穿越过来的,你说老天爷他。。。。。。我无语了!” 我继续对若曦说:“还好,没离得太远,照说2012年也不比2005年多点什么,顶多就是物价涨点,工资涨点,穷的地方还总穷,富的地方还总富,打仗的地方还总打仗。。。总之,也没什么特殊的,基本上都差不多,2012年也没见到外星人,也没世界末日,人们照常生活,虽然咱俩来之前的年代差那么一点点,却也不算什么啦!” 又听若曦问我:“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答:“我也不知道我具体是怎么被穿越过来的,只知道,那天晚上,我跟同事在单位的宿舍楼前打羽毛球,这时,天突然阴了,只有我头顶处有亮光,可惜我是近视眼,我也看不清那处亮光是什么来头,后来,我竟晕了,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等我醒来后,我才发现我已经生活在这个不同的时代中了!”若曦眉头紧蹙,听得认真,等我讲完了,她又深深地叹了声气。我又问她:“到底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若曦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天,我在家里换灯泡,却一个不留神,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而醒来后,就是这张面孔,并且在这里了。。。” 她刚说完,给我可愁坏了,没想到她说的答案竟然跟《步步惊心》小说里的一模一样啊——看来,我不是穿越到康熙年间,而是穿越到《步步惊心》的小说里来了,天啊!《步步惊心》可是悲剧啊,我来这儿干什么呢?并且《步步惊心》里的女主角是34岁离开人间的,莫非我的将来也活不长?我怎么这么倒霉——神啊,救救我吧! 到了最后,有一个盘绕在心中许久的问题到了此时又不得不说,于是我问她:“照说,我应该比你大两岁吧,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她听了,噗嗤一乐说:“得了吧,你不会算数啊,明明是我比你大五岁,怎么成了你大了我两岁了?”我皱着眉毛说:“不对啊,我现在27岁,可你现在是25岁,我比你大两岁是很正常啊!”若曦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一个2012年才27岁的小妹妹,怎么可能大我两岁!”我仍是指着她说:”你说得不对,我决对比你大两岁,我想好了,如果你不服,我们可以这样——我2、4、6、8、10、12月叫你姐姐,而你呢,就在1、3、5、7、9、11月份叫我姐姐,如何?”若曦听完,白了我一眼,说:“好啦,这个时代说得算,你就给我当妹妹吧!” 。。。 第4章 八爷和若曦下五子棋 我和若曦一路说笑地走进了大姐若兰的屋子,只见里面两位丫头侍候着,只是没见着巧慧。我也没往心里去,低头时,见桌案上立着两个茶杯,我心中好奇,心想:“一个是给大姐的,另一个是给若曦的,怎么没有我的?”心里埋怨:“一定是我这几日卧床不起闹的,就连丫头都不知道给我备茶水,管他呢!”走到跟前儿,刚要端起杯子,却听旁边的丫头轻声叫了句:“三小姐。。。”还未及说完,又听我身后传来若曦的声音:“八爷吉祥!”我这才反应过来,心想:“原来是八爷来了!”急忙回头,只见大姐与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已近在眼前,这功夫儿,我心想:“原来他就是八爷,书里说他‘身材颀长,着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碧色腰带,上悬着同色玉佩。面如美玉,目如朗星’到也不假。”急忙学着若曦的样子,给他行了个礼,他看见我,眼里几丝惊诧,又望望若曦,顿时嘴边噙笑,说了声:“都起吧!”我和若曦才直起了身子。 那八阿哥,看着我,刚想说话,却欲言又止,含笑着,不知何意?我才没耐心猜他的心思呢,心想:“这礼也行完了,客气也客气完了,应该也可以坐着了吧,毕竟,这屋里也没外人儿了!”于是,我瞄准了旁边的那个座,一屁股就坐了过去。 可当我坐稳了再抬起头时,却见若曦仍立在那里,并用眼睛直直盯着我,给我盯得心里直发毛,心想:“这是怎么了?”又见一旁的丫头也瞪着我,就连大姐和八爷也在诧异地看着我,几道目光瞪得我心里直发慌,我只好“噌”地从座位上又立了起来,低着头,乖乖地站在那里,一脸的不好意思。 正在我无计可施之时,只听若曦强忍着,却还能听到她“噗嗤噗嗤”的笑声,我抬起头来,不高兴地望着她,心想:“你笑,你笑什么笑啊!”搭眼往旁边一瞅,见八爷也在微笑着,就连大姐也在低着头悄悄地笑,我心里这个纳闷,寻思:“到底能不能坐啊,都笑啥啊?” 还是八阿哥先说起了话:“这是若赢吧?前段日子说你身子不大好,现在可好些了?”我回道:“好得差不多了!”八阿哥又笑说:“你身子刚好,别站着了,坐吧!”我看了大姐一眼,见她跟八阿哥坐定后,又见若曦也坐了,便第二次又坐回了刚才的那个位置,坐在我旁边的若曦抬眼瞅了我一眼,又在抿着嘴偷笑,我却当作没看见。 —————————————————————————————————————————— 吃过饭,漱完口,撤了桌子 。丫鬟们又端了茶上来。我正悠闲自得地喝茶,只听八阿哥说:“再过几日就是十弟十七岁的生辰,因不是什么大生日,宫里大概也就随便意思一下。我们哥几个却想借这个机会私底下好好热闹一下。十弟还未有自己的府邸,所以我琢磨着就在我这里办。” 听完这席话,我心想:“噢,十阿哥要过生日了,好啊,到时,会有一段浪漫的若曦版的《麻姑拜寿》,然后,会被十四阿哥怀念一生。。。嗯,不错,亲眼看看《麻姑拜寿》,也算有眼福啊!” 又听若兰姐想了一下说:“我没有操办这个的经验,不如问问嫡福晋的意思。”八阿哥喝了口茶说:“她现在身子不方便,再说这也是十弟自己的意思。”若兰姐看了若曦一眼道:“那就我来办了。”八阿哥缓缓说:“既是私底下,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大家只是找个地方热闹一下而已。”“太子爷来吗?”若兰姐问。“帖子肯定是下的,来不来说不准。”若兰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若兰姐垂目不语,八阿哥看着前方也不说话。我端起茶盅慢慢喝着,心想:“这两个人啊,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是流水无情,哎,都是红尘痴念惹的祸啊!”忽见若曦站起,对八阿哥说:“贝勒爷若没什么事情吩咐,若曦先行告退。” 八阿哥刚抬手,若兰姐忙道:“这么早就睡吗?”若曦笑回:“不睡,回去临帖。”若兰姐又道:“这才吃了饭多大会就临帖,回头胃疼!”若曦听罢,只得复又坐下。招了招手让丫鬟添水。八阿哥嘴角含笑看着我们。我却斜眼看着若曦,心想:“怎么?自个儿想溜,把我扔这儿?”又见若曦又面无表情地斜着眼睛瞅了瞅我。我心想:“别告诉我接下来她要跟八阿哥玩儿围棋?那个玩意儿我更看不懂了,还不如玩儿五子棋呢!”于是抬头问若兰姐:“大姐,咱这儿有围棋吗?”若兰姐答:“有是有,你会下吗?”我摇了摇头答复:“不会。”然后看着若曦说:“不过,我会下五子棋。”若曦平静的脸上这才仿佛看到了春天般,说:“行!拿棋盘来,下五子棋!” 既没跟若兰姐具体解释,也没在乎八阿哥的一脸奇怪,我跟若对坐着,中间隔着棋盘,她执白子儿,我执黑子儿。 开局之前,我首先拦在了前面道:“诶,事先可得说好了——必须是同颜色的,连成一条线的五个棋子的,才算是赢。”若曦“嗯”了一声,说:“知道了!”紧接着我又补了一句:“还有,事先要说一下:我只会堵,不会赢,你若想赢,那就自个想办法。”若曦没耐烦 地说:“好啦,快下吧!” 我让她先下,这样我才好堵啊。她拾了个白子儿摁在棋盘中间儿,我又拾了个黑子儿,摁在了她白子儿的旁边儿,就这样,我俩开始了一来一往。 一旁的八阿哥,起初仿似觉着好奇,立在我身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观望,后来,想是看出点儿门道,索性坐在我们身边认真观赏起来。 至于若兰姐,她始终坐在若曦身边,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往我们这儿瞄了几眼,若曦特意侧偏着身子,尽量不挡她的视线,可最终仿佛也没见她的心思往这边用,也不再往我们这边观望,自顾自的,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我一边下一边得意地想:“小时候家里有个游戏机,游戏机里有几个固定的游戏,其中就有五子棋,我待着没事就会玩儿玩儿,虽然只会一味地堵,经常还会打成和局,但只要对方赢不了就得呗! 记得有一回,我玩儿得电视满屏幕无地下子儿,还未等和局之时,竟然死机了,卡壳卡在那里,左鼓动右鼓动也动不了,后来没办法,只好重新启动。可是这件事却成了我平生很得意的事儿。” 可是万万没想到,约莫才下了五六分钟,就见若曦一边下,一边高兴地说:“我赢了!” 我不敢相信的瞪着棋盘——不知什么时候,若曦的五个白子连成了一线——“再来一把!”我偏不信了,我连游戏机都能下死机喽,还下不过你?那可就怪了,就凭你是白领?白领怎么了,我虽只有鸡心领,但不管咋地它不也是领吗? 未想也就一刻钟左右,连下三把,把把我输,我就寻思呀“哎,这游戏机的智商也不咋高啊? 人家收拾我一栏儿一栏儿的,看来呀,这大学生啊,我也整不了啊,照人家少念了几年书,看来少的不只是学问呀,还有智商啊!” 第四局。若曦到是越玩儿越有兴致,可我呢,却是越输越觉着没意思,只当是舍命陪君子吧。下了又有一会儿,再次将黑子拿在手时,一时之间犹豫来犹豫去的,就怕刚刚摁下去对面若曦又会喊:“我赢了!”唉,照说“赢”应该是我的名字诶,你可总喊什么?正在磨蹭时,忽听一旁静了好久的八阿哥突然说起了话:“该防守时必然要防守,该进攻时,也该积极地进攻;防守不一定要总挡,要尽可能的利用好棋盘上的每一个子,才能为后续的进攻打下基础。” 若曦抬起头来,望了八阿哥一眼,复又低下头,盯着棋盘。我听后,心里也 寻思:“听着好像挺在行似的,有本事你来玩两把?”想到就做到,于是开口问:“姐夫是真懂还是假懂,不如也来试个一把?” 也不知道这“姐夫”俩字儿喊的是对劲儿还是不对劲儿,就见若曦突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瞄了我一眼,就连旁边一直沉默的若兰姐也抬头扫了我一眼,我斜着眼睛跟她们对视一下,心想:“不管说对说错,我也说完了。”八阿哥却淡淡一笑,答道:“好啊!”呀呵!他还真答应了!他一个古代人,会玩五子棋吗? 新开一局。若曦到没说什么,使的仍然是白子,并且先行一步,八阿哥虽是后行一步,看似却也沉着稳重。我心想:“八爷你行不行啊,这是五子棋,不是围棋。”我坐在一旁正为古人担心,可那“古人”似乎胸有成竹似的,只觉五、六分钟过去了,竟也没听到若曦喊:“我赢了!”我见那八阿哥的棋下得真可谓是“步步惊心”、“步步为营”啊,看得精彩时,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突又觉着不对,连忙捂住了嘴,憋回去了。这时才想起以前在爸妈家里时,每当看电视看得精彩,便会“哈哈”大笑,惹得妈妈常笑话我说:“诶呀!有那么可笑吗?这笑声,好像电视里的那个咆哮大帝了!”当时我听了,心中还想:“原来我妈连涛哥都认识啊,真是,见多识广啊!” 还好,这两人下棋下得专注,根本没人吊我。。。又过了一会儿,八阿哥执黑子完成了五子成一线,竟胜过了若曦。我寻思:“这古人啊,看来智商也不比现代人的低啊!” 想是时间差不多了,只见若曦示意了我一眼,突然站起说:“若曦告退!”于是我也站起来说:“若赢告退!”八阿哥点点头,见姐姐站起吩咐丫鬟们准备浴汤。我俩做了个福,就退了出来。 。。。 第5章 玫瑰簪子 日子过得可真够快的,难怪古人常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每天没事的时候只是写写东,写写西的;待无风晴空的日子,在园子里面溜达溜达,沐浴沐浴阳光;有时会在背阴的树下拿个小木棍鼓动一会儿蚂蚁;有时看着池塘里游去游来、游来游去的金鱼,却不知光阴已经在身边悄悄溜走。 这几日姐姐很是操劳,贝勒爷虽说不用太紧张,可毕竟十几个阿哥,再加上皇太子,哪能不紧张?我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很是轻闲。若曦喜欢看书,没事的时候,就看她抱着本宋词在看,有时我好奇,毕竟古人说过嘛——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到要看看这书中到底有没有个固定资产啥的,我也捣动捣动。可不过翻了几页,却看得我直困,而且繁体字又太多,并且句子连个翻译都没有,竟全凭自个的理解,看得我是蒙天海地、懵懵懂懂的。看来,我跟眼前的这个文化人还是比不了啊,若曦说:女人还是识几个字读点书有文化的好。道理我是懂的,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全家族的人还对我寄与过希望,说我将来考上大学后如何风光如何光宗耀祖,结果呢,我连高中的门都没摸着。从初二开始,每天望着窗外的天发呆,那时还不像现在能给学生补课,知识落下了,可以补回来。可我呢,会就会,不会就拉倒,一天到晚,科目贼多,作业贼多,谁顾得了谁啊?于是我干脆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好不容易腾到了毕业——这学啊,这辈子我可上够了! 虽比不上若曦的文化知识修养,虽不知道我将来选秀入宫的道路上到底会混出个什么人模狗样,但我总不能因此就厌世吧,要知道,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我呀,就这么厚着脸皮做人、凑凑乎乎的活着吧! 对了,那日若曦和我在园子里溜达,有一阵子,她沉沉闷闷地,也不看着我,自顾自的惆怅满腹地说:“再过半年,我们就要被送入皇宫应选秀女了。”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她说:“你说,这一劫我们能逃得开吗?”我答:“这个时代不同,一失错,祸连九族,我看你还是不要想了!”她笑着对我说:“你到是很看得开。”我心想:“我自来是乐天派,对万事都很看得开。”嘴上却说:“有道是‘人间处处惹尘埃’,就算这个劫你躲过去了,还会有新的烦脑,总之,你迟早要面对一个劫,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挺胸抬头地面对吧!”她听了,目光对着我,嘴角边微翘,说:“我看你极像个说教的。”我心想:“我只是不想泄露天机,其实你这关最终是很顺的。”过了一会儿,又听她道:“姐姐出嫁前和老爷手下一个军 士很是要好,姐姐的马术就是他教的。他虽是个汉人,可骑术极好,在整个军营是有名的。可是后来,姐姐却嫁了贝勒爷。初嫁贝勒爷时,姐姐虽说不怎么笑,但别的都正常。三个月后,还怀了孩子。可没想到紧接着就从北边传来消息说,那个军士死了。当时姐姐就晕了过去,强撑了几天,终是病倒了,然后孩子也没了,后来病虽好了,可身子却一直很弱!从那后,姐姐就每日颂经,直到现在。。。”我听了,叹了一口气,说:“性情中人,总是无法撇开七情六欲,若兰姐就是这样,可叹的是她的痴心,敬佩的是她的执着。”若曦也说:“我觉着姐姐现在这样很好,八阿哥将来下场凄凉,现在越亲近,将来也就越受伤,远离了那些子事情对姐姐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姐姐现在心境平和,知足常乐,我倒觉着,姐姐其实比你我都快乐。”我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了一句:“你这话说的,比我的还境界。” ——————————————————————————————————————————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窗户开着,一屡阳光照进屋中,好像不请自进的客人。我又坐到了桌案前,不过,这次没有写东写西,而是胡乱涂抹,后来画了个留着两条长辨子的美少女战士。一旁的冬云看得入神,说:“这女子的眼睛好大,不过身材还算不错,这画得是谁啊?”我心想:“告诉你是美少女战士,你还得问美少女战士是谁?告诉你是日本动画片里的,你还得问动画片是啥?干脆不告诉你了!”于是答:“你就收好吧,别的就别问了!” 若曦仿佛是个无法面对孤独的人,她若太闲了,仿如热锅中的蚂蚁,真可谓闹心闹到了极点。就凭这一点,以后内向的人们也不要太过于自悲了,毕竟咱在这方面还是优胜的——今天若曦约我玩五子棋,我心想:“我输的速度比火箭窜天的速度都快,我才不跟你玩呢!”若曦又约我玩跳棋、军棋、象棋什么的,我直摇头,没一个我感兴趣的。若曦无计可施,最后,她见我在桌上写写画画的,竟说要帮我写,我见她如此心烦,便摞下了笔,约她在园子里玩了个游戏。这个游戏常在电视里看,不知道叫什么名,以前我在单位宿舍时常跟同事们玩,在这里我给它起个名叫“你猜你猜”。反正是我跟她各分两组,一组俩人,她挑巧慧跟她一组,而我是冬云跟我一组,另外准备个本子,我跟若曦分别在上面写上各种物件名称,轮到哪组时,哪组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负责看本子上的名称,但是不能用嘴说出,然后用肢体语言向对方演示出,让对 方猜。就这个游戏,竟让若曦玩上瘾了,也玩得越来越精了,而我呢?我只想说——靠!这大学生,真整不了,我陪她玩啥,我输啥,就这么个游戏,我还是1比8输给她了。伤我自尊了,我决定以后什么都不跟她玩了。 自尊伤到了极点。若曦那边欢欢喜喜,而我这边垂头丧气,我想我不能怪冬云笨,必竟好像我也跟她差不多。于是我不想再玩了,若曦不肯放过我,说:“输了这么多回,怎么也得有个小小的惩罚。”我看躲不过去,心里寻思:“这个惩罚还是由我选吧,倘若让她选,还不一定让我干什么呢!”于是急忙说:“那我就唱首歌吧!”她几个听了,拍手叫好。我站在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寻思:“唱什么好呢,既高的地方上得去,又低的地方也下得来?”后来终于想起来一个,于是对着她们唱道: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 吻干我那脸上的泪花 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妈妈的吻甜蜜的吻 叫我思念到如今 ---- 遥望家乡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可爱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门 女儿有个小小心愿小小心愿 再还妈妈一个吻一个吻 吻干她那帜热的泪珠 安抚她那孤独的心 女儿的吻纯洁的吻 愿妈妈得欢欣” 值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唱歌还挺好听的,老天爷好像赐了我一个好嗓门,总算给我一点安慰啊。话说往日一旦跟朋友去ktv,我只负责在底下鼓掌,朋友请我唱,我说:“不用了,天天对着酷狗炼,结果没一首就连我自个听着都不闹心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在这方面,我终于找到自尊了。 歌曲唱完,她们竟无一人给我鼓掌叫好,我正郁闷,却见若曦及一院子的仆妇丫鬟们纷纷请安,慌忙回头看,见八阿哥、九阿哥和另一位年纪不大的俊朗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了眼前,起初我双肩一耸,发了一下愣,心想:“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后来才连忙请安。 我的一惊一乍的样子好像让他们很开心,八阿哥看着我,嘴角露出欣然的笑,九阿哥也是笑若春风,那个少年更有趣了,笑如含情。八阿哥 指着他对我跟若曦说:“这是十四爷。”我听了,心里暗暗寻思:“靠!十四爷——你未来的心上人在我旁边呢,你对着我的这出笑可彻底笑差劈了!” 从我们身边路过时,八阿哥温和地说了一句:“唱得不错。”九阿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可那十四阿哥从我身边路过时却突然停在了那里,出人意料地开口问我:“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只得回答:“马尔泰.若赢。”他又问:“谁教的?”这问题问的,顿时给我整的愣在那里,心想:“啥玩意谁教的?”想必是看出我的心思,十四阿哥接着又补充一句:“刚才你唱的那首歌是谁教你的?”我这才真正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又不好直言说是小时候妈妈唱过的,思绪瞬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回答:“小时候听别人唱,跟着学过。”他听了,点点头,我看不透他的心思,总觉着他好像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我又说不清个原由。他跟八阿哥九阿哥远远离去,在走了几十米处竟忽然回头,再次朝我一笑,那笑容怪怪的,好像收到了什么礼物特别开心的样子。 他笑得到是很开心,给我整的可是一头雾水,我心里琢磨:“啥玩意儿?什么意思?”若曦见我望着他们的背影直愣神的样子,走到我身边,问我:“想什么呢?”我说:“我在想那个十四爷总笑啥?”若曦闻言,取笑着对我说:“你不是看上他了吧?”我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认真地说:“还有,他怎么不问你叫什么名?”若曦见我正经的样子,便正经地答:“前天在六角亭子那儿他已经见过我了!”“什么?他已经见过你了?”“啊,怎么了?”若曦奇怪地看着我,想必不明白我的一脸诧异,我心里却在想:“在书里面十四阿哥初次见若曦时好像就对她产生好感,可今天见了这出,怎么觉得就是不对劲儿呢——算了,让神去猜吧,我可整不明白。” ———————————————————————————————————————— 下午时,十阿哥来找若曦,说要带她出府玩儿。等一切都请示好了后,若曦还想叫我去,我心想:“你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夹在你们中间当电灯泡啊?”于是便推辞说不去了。 他两个走了后,我一个人坐在池塘边,静静看着池塘里追逐嬉戏、来来往往的金鱼,十月的日光照在身上真是好温馨好暖和,记得在家的时候,每当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时,我总是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阳光下,感受着那种温暖光照的抚摸。 还有半年就得进宫应选秀女了 ,我是知道若曦进宫后是一切顺利的,因为一直有八阿哥的顶力支持罩着她——可我呢?我咋整啊?谁罩我啊?虽然也明白车到山前自有路的道理,可是这时候说这些也似乎有点太不靠谱了吧——我愁啊!我好想泪奔,究竟支持我的fans在哪里?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若赢,想什么呢?”我顺着声音回头观望,没想到却原来是九阿哥站在我身后。起初我又是一耸肩,身子一抖地吓了一跳,他见我这个样子,再次笑着问:“又吓着了?”我连忙朝他行礼,心里却在想:“好奇怪的九阿哥,说起话来好像我的一位老朋友——我跟他不过见过几回面,话都没说过几句啊,他怎么可能是我的老相识呢?”“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我在看鱼。”说到这里,我突然想:“他是不是来找若曦的?”于是对他说:“我若曦姐跟十爷出府去的,你若找她,得等他们回来。”“谁告诉你我是来找她的?”他突然很得意地看着我,我也抬起头来纳闷地望着他,虽然这一刹那的功夫我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这样的心还是转顺间收回,自己劝自己道:“他可是毒蛇诶,我可不要跟他有什么关联,否则,就连怎么死的我恐怕都不知道。” 好半晌,他也不说话,而我,一会儿侧过头去盯着池塘里的鱼,一会儿低着头,两只手抓在一起来回摆弄。 突然,他走到我身边,挽起了我的左手,正当我纳闷之际,他把一样东西塞进了我的手中,并对我说:“送给你的,好好收着!”我这才朝手里的东西望去,才发现竟然是一支玫瑰玉簪子,那玉光泽清亮,玫瑰花做得栩栩如生,花色晶莹剔透的,好似在晨露时新采摘下来的,还漾着水珠般。我觉着有趣,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但同时心中又很奇怪:“照说玫瑰是现代情侣的象征物,怎么古代人也喜欢这个?” 我用簪子轻触着下巴,歪头纳闷地望着他,因为实在搞不明白他是哪种人,到底想干什么,今天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他见我这样子,却只是一笑,轻轻摇着头,从我身边而过,远远地离去了。 —————————————————————————————————————————— 一路走来,我真是纳闷死了——相识不过几天、说话不过几句,九阿哥怎么会无缘无故送我个簪子呢,就是因为我上午时唱了一首《妈妈的吻》,他就看上我了?也不对吧,他上午高兴,下午就能淘一个这么漂亮的玫瑰簪子吗?难道说古代也有淘宝商城?我嘞了个去! 总之,这古代人也太夸张了吧,我跟你一共没说过五句话诶,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怎么搞的嘛,就像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前一分钟,孩子呱呱哭着降世;后一分钟就是十六年后了,中间连个过程都没有,什么玩意儿吧,气死我了! 没想到,我呆着没事念央,希望我也能有个靠山,这可到好,把传说中好色又心如毒蛇的九阿哥给念出来了——呜呜呜,我想哭。 ———————————————————— 。。。 第6章 高哲也穿越了 一个人站在观景桥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伸手一摸头发,已经被太阳晒得热呼呼的,就是脸颊也被晒得又烫又出汗了,即便是这样,我也喜欢站在那里,喜欢沉侵在暖暖中的感觉。 一时之间很想找个人倾诉,倾诉今天倒霉的经历——在古代没呆几天,竟被历史上的那个大名顶顶、就是作风不咋地、口碑不咋地的九阿哥相重了。别告诉我以后他就是我的靠山?如果我在宫里混个n年后,等熬出头的日子,出去了就是嫁他?那我只能说:“我并不是最倒霉的,而是更倒霉的! 据我脑子里有限的历史资料所说——九阿哥起初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本想在康熙面前好好表现的,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总是无法得到康熙的重用,后来他全力辅助八阿哥,极善敛财,而他自己却从无夺嫡之心。雍正即位后,他又名目张胆地与雍正抗衡,最后落得最悲惨的下场——所以我说九阿哥,就凭您这倔了吧叽的性格及最悲惨的下场,您坑谁您也不应该坑我是不是? 在这个时代中,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就只有若曦了,可她又不在家,我这才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手里摆弄着那支玫瑰簪子——制作得到挺精制,就是它的来历太让我忌讳,倘若它是我捡来的就好了,那么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待它。 手里的簪子举在阳光下,见它仿如由晶莹剔透变成了光芒四射,一时之间竟忘了什么九阿哥的事,光顾欣赏它的美丽了。 “若赢姑娘在这做什么呢?”又是谁在叫我?半天没说话,冷丁地突然有人说话,虽然我仍然是惊得一抖,却还是将簪子收在袖子中,然后随声望去。 哈!若不是亲眼见的,真是没处猜是谁——竟是十四阿哥,一个朝气篷勃、气宇不凡的少年玉立于阳光之下,我感觉奇怪的是,他在我后面站多久了,怎么脸晒得跟我一样的红? 我一边向他请安,一边寻思:“这古代人可真麻烦,见个面说句hello得了,还得行礼弄景的,就像电视剧里的日本人一样,见个面还得一边鞠躬一边说:‘偶哈腰姑的你妈死’,麻不麻烦?” 我朝他行礼后,他向我摆手示意我起来,然后对我说:“这里也没外人,哪里有那么多的礼?” 我听了,心里更是纳闷,想不透他的话:外人?我们不过见过一回面,怎么他竟不跟我分里外了——累死了,九阿哥就够让我伤脑筋的,怎么莫名其妙又冒出了个十四阿哥,说的话竟也那么希奇古怪、 让人摸不着头脑? 算了,我不要想了,我这脑子本来就笨,再想这么复杂的问题,我看我的脑袋也该爆炸了。我决定支开他让他去找若曦,必竟,若曦将来才是他的老婆嘛!于是我对他说:“我若曦姐跟十爷出府去了,你若要找她,就等一等,她恐怕也该回来了!” “我不是来找若曦的!” 什么?又是一个不是来找若曦的?我心里苦叫:“拜托你们哥俩儿别换着班地来泡我行不行啊!” 我抬起头来,想听听他的下文——嗯?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欲言又止似的,并且脸上流露出一种不自然的含羞涩涩的样子?见此状,我超有一种想吐糟的冲动——十四阿哥,拜托你还能不能行,不管怎么地你最后的情人应该是若曦啊,可你今天怎么对着我《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了呢?是,我知道你最后很惨,心上人死在自己怀里不说,并且她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的是别人——但是我也没办法啊,你要怨也不要怨我,你只能怨桐老大呀,她在写之前也不跟你先商量一下,看你愿不愿意就这么下结论了,我实在也没办法啊! 我寻思还是赶快摆托这尴尬的气氛吧,于是俯下身子对十四阿哥说:“十四爷若没别的事,若赢就告退了!”说完,也没等他的回音,就自顾自地转身就走,却听十四阿哥在后面叫了声:“吴若赢!” 我听后,心头顿时一颤,连忙回头看着十四阿哥,对着他那一副得意地笑的表情,我不敢相信地锁着双眉问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吴——若——赢。”十四阿哥一字一顿地说,脸上比之前露出了更自信的笑。 我手摸着下把,寻思:“眼前这哥们决对不是一般人,不然怎么知道我真名叫吴若赢呢?”便问他:“你到底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大名啊?”心里想:“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快点说你是谁吧!” 看着我的反应,十四阿哥再次爽朗地笑了几声,然后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吴若赢,而我也不是什么十四爷,我是高哲。” 我听他说完,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成了惊喜,最后,我终于抑制不住“哈哈哈”地笑出了声。。。可笑了一会儿,突又想起妈妈曾表扬我的四个字“咆哮大帝”,却又收了笑容,心中暗想:以后这个毛病我得板着点了。 我俩对着笑完,我还是不敢相信地走到他身边,伸手触碰着他,问:“你真的是高哲吗?”他嗯了一声,轻轻地点着头,我望着他说话的样子,就如 在单位时在我身边停留的那个私私文文的小男孩一样。此时的我才明白过来为何上午时他问我那么几句莫名奇妙的问题了,想必是试探我的举手头足,言行举止?不过,要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模样大变,就单凭我说过的那么几句话,他就认得出我是谁?那他也太境界了吧!于是我问他:“到底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回答:“你这人说话有个特点,你讲起话来很慢;还有就是。。。”他突然停止说话,紧锁眉头,眨着眼睛,想了又想。。。却又嘴边含笑,到了最后竟然只露出一张不好意思的面恐,对我说:“就这些了!” 我听罢,心想:“真是吊我胃口啊,我还以为能说出一堆之呼者也呢,就像某些电视剧一样,还没等看明白咋回事,腾地一下就剧终了!老弟啊老弟,你可真毁我啊!” 算了,还是问点正经问题吧!我继续问他:“到底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他回答:“具体我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天我跟你在宿舍楼处打羽毛球,后来天上乌云渐多,我抬头看天,发现天上有七颗很亮的珠子排成了一个圆形,之后这七颗珠子发出很耀眼的光芒,再以后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这个时代,并且人人都称我为十四阿哥胤禵,我这才知道我原来是穿越到康熙年间了。”我听他说“七颗珠子”,便问他:“‘七颗珠子’莫非是传说中的七星连珠?我早就听说过,2012年会有一次七星连珠,而当七星连珠发生时,人类必定会出现一次很特殊的转折,想必我们就是被七星连珠送来的吧!”他也思索着点点头,然后问我:“那你又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我说:“我跟你一样,被那束光芒一照,迷迷糊糊地就到了这儿了,不知道怎么搞的,竟成了马尔泰.若曦的妹妹,还是康熙年间八阿哥的小姨子,所以,至今我仍怀疑咱们是不是穿越到《步步惊心》的小说里来了?”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都未说话,仿佛各怀心事地在想着什么。后来,还是他先开的口,问我:“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不知为什么,却被他说得犹犹豫豫的。我回答:“还能怎么样,路乡随俗呗,即来之,则安之,凑合活着呗,总不能因为这个我去撞墙吧!” 我见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的,我寻思着:“这肿么个意思?”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似把什么心里话又吞进了肚里似的。我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对他说我想说的:“反正,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 历史中的人物,那么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经跟历史溶解到一起了,我们是无法改变历史的,所以,说什么也没有用,历史的本来面貌是什么样的,我们以后的路就是什么样的。”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然后对我说:“若赢。。。那你以后会怎么样?”我回答:“我怎么会知道会怎么样,我根本没见历史上记载过马尔泰家的女儿的事,我对我以后的事简直一无所知,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听了,长叹了一口气,又是锁着眉头,抬起头来看着远方,嘴里似乎有没说出口的话,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里似乎也有放不下的事情,但是一时半会儿更也不懂得该如何学会放下。 我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心想:“这个傻小子,别告诉我,你还念念不忘我?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可是个皇子,康熙的十四子胤禵,以后呢,你不但会过着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而且,你想要什么样的美女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子来到你身边,历史资料中的胤禵好像有六个还是七个老婆来着,你小子还真有艳福啊!哎,以后就不用老是寻思我了,我这个人呢,其实什么优点都没有,更何况我只是把你当成个弟弟而已,你呢,最好还是别对我抱希望了!” 可是刚想到这儿,我突然间又想起九阿哥的事了,心里正一阵地愁。等望向高哲时,我却突发奇想,寻思:“也许他能帮我摆托九阿哥。”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对高哲说:“高哲,我求你一件事!”高哲问:“什么事?”“你能不能送我一件礼物?”高哲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转瞬间又变为欣然,并回答:“行。。。”未等他说完,我继续恳求:“我还想求求你,麻烦你当着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的面,再把礼物送到我手中,行吗?”“为。。。为什么?”尽管他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但是仍然让我无从可答,“你就按我说的办吧,越快越好!行吗?求求你了!”也许是看我如今的样子的确触触可怜,他终于点着头“嗯”地一声答应了。我这才欣慰,心想:“八阿哥、十阿哥都是无所谓的,关键我只是想摆托九阿哥而已。” —————————————————— 。。。 第7章 海若格格 睡得正香,却被耳边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水晶珠帘对个若曦嘻嘻哈哈地不知道跟丫鬟在忙什么。我困意未消,懒懒地不想起,便合上了眼睛继续睡。我跟若曦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俩中间隔着个客厅,客厅左右各有房间,一个是我的,一个是若曦的。若曦有时孤独无聊,曾提过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急忙说:“还是不要了,我这人睡着了好动,万一哪天打把式把你踹战国去,那你企不是更烦脑?”她笑着回答:“你想象力怎么总是那么丰富?” 前两天我感冒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真是一点都不假,说病就病,居然连个预兆都没有。中医称:感受外邪,以发热恶寒,头身疼痛,鼻塞流涕,喉痒咳嗽为感冒,这要是现代,我直接买个“白加黑”,指定一夜就好,西药好的快嘛,就连广告上都知道这个道理。可如今这个年代上哪儿弄西药去,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天,竟灌了整天药汤子,我只想说:没有最苦,只有更苦——真乃世界难喝之最。 到了今天,该受的苦也受完了,难受的劲儿也熬过去了,我还是懒懒不想起床,因为我在梦里梦见妈妈做了一桌子好东西,马上就要吃到嘴了,就在这关键时刻我醒了,你说我哪甘心——再把梦做回去,怎么也得吃点儿什么再醒。 这几天高哲到是时不时来看看我,只是从不提我那天求他送我礼物之事,我寻思:他不是把这事儿忘了吧,或者是他根本不想送?算了,我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孩儿,这事儿本来就不关他什么事,我又何必给他添麻烦,把他给扯进来?既然他不想送,那我再另想办法吧!还好,这两天九阿哥没怎么来打扰我,所以暂时我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三小姐,醒醒,三小姐。。。”是冬云的声音,我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只见冬云站在我床边,对我说:“三小姐,该起来了,今天是十阿哥办寿辰的日子,三小姐可不要错过了!” 我一听这话,腾地从床上坐起——我怎么把这个大日子给忘了?赶紧穿鞋穿衣,梳洗打扮,要知道这要搁现代来说就是领导开会呀,所以企能迟到啊!冬云一边帮我打扮,一边说:“小姐不用心急,夫人早交待了,这两天三小姐身体不适,就是多睡一会儿也不妨,她会跟贝勒爷解释的。”我听到这话,紧绷的心才放松开来,又听冬云继续说:“夫人又说了,三小姐的寿礼也早已备好,叫三小姐不用担心。”我听了,嘴边含笑,心想:“有个姐姐可真不错啊!”我问:“我若曦姐呢?”冬云回 答:“三小姐你可算到到二小姐了,今个儿二小姐很早就起来了,我们帮她忙碌了好一会儿,把她打扮得骄巧靓丽,好似个仙女下凡般,她才满意,这会儿子她恐怕已在园子里了,如今太子爷还未到,宴席还未开始,等我们收拾完,可以去园子里寻二小姐去,巧惠姐陪着她呢!”我听完,心中暗暗想:应该还来得急,我可不想错过若曦的《麻姑拜寿》,虽说最近她常在房间里跟着巧惠学唱,但是等到正式表演时一定更精彩,况且跟前儿还会有好几个阿哥陪着,一定老有意思了! 草草吃了几口饭垫底儿,又收拾收拾,待一切妥当后,便由冬云陪着直奔园子,冬云说:“一会儿夫人兴许派人来接,等那时再走不迟。”要说我哪有那闲心等,话说这么些年都是我老哥儿一个溜达该的,有时晚上喜欢多溜达一会儿,往往九点多钟才回家,这算什么,有一回我半夜一点睡不着,我还去步行街溜达一圈儿呢,所以呢,大白天进个园子还得搁人接整事儿弄景儿的,费事!磨叽!不如我自个不请自来直接去! 姐姐挑了湖边的一块空地举行晚宴。戏台子就搭在湖上,湖边正好种了几株金银桂,微风从湖面吹来时,远远望着那些金银桂,好似几枝绿绒绒的蒲扇在翩翩起舞。 我跟冬云走到石路小径时,迎面忽然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个丫头,只见她身子挡在了我前面,立在那里竟不动了。我抬起头来,见她不屑地瞧了我一眼,然后就吊儿郎当地好像要挑畔似的。我心中觉得好笑,寻思:哪儿来的一个这么个玩意儿?我又没招她,也没惹她,她怎么上赶子来找茬啊?后来突地一想:莫非是郭络罗.明玉格格——若曦小时候的死对头? 我呀,还不想错过《麻姑拜寿》现场版,所以还没心思跟她扯,便想从她身边绕过去,未想她身子朝我来的方向动了动,却仍是挡在了我前头。我寻思:呀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我今个儿到要看看你想怎么着? 我身旁的冬云想必是吓坏了,直扯我的衣角,轻声对我说:“三小姐,咱还是走别的路吧。。。”我扒开她的手,没理她,寻思: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能厉害到哪儿去,这我都怕,那我以后别混了! 哪想这小姑娘竟开口说起了话:“你就是马尔泰.若赢?”“是又怎么样?”我一边回答,心中一边纳闷:马尔泰.若曦的死对头,怎么好像没见过我似的,即便你没见过我,你还没见过我姐啊,我们两个长得一样,就连这个你还不知道啊? 她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撇着嘴说:“我当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十四阿哥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听这话,才明白过味来——原来她是在跟我玩乒乓球双打啊,乒乓球双打是俩人争一球,我们搁这儿好似二女争一夫啊! 我顿觉好笑,寻思:高哲啊高哲,你说你诶,这才几天啊,你就盯上一个美眉;你盯了也就算了,干吗把我扯进去啊!害得人家特意大老远地跑来找我的茬,你说人家多不容易? 我接过话茬:“十四阿哥看上谁我并不知道,反正,一定没看上你,不然你又何苦跑到我跟前来质问?” “你。。。”她瞪着眼睛,脸蛋子刹时一会儿青一会儿绿的,鼻子好似都气歪了,她用手指着我,刚想还口说什么,忽听远处有个温柔声音喊了句:彤萱格格,既来了怎么还不过来?” 我随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见不远的翠亭长廊内立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头前儿说话的着身银白裙袍,后面探头张望的着身宝石蓝裙袍,她俩身后各跟着个小丫头。 彤萱格格?她不是明玉格格?天啊!一时之间我竟蒙了:我到底是不是穿越到《步步惊心》里了?话说《步步惊心》里啥时可有个彤萱格格? 这位彤萱格格听到了那位姑娘的喊声,便恢复了得意之状,白了我一眼,一边答着:“这就来了!”一边朝那两位姑娘走去。我看着她远去的晃晃悠悠的样儿,寻思:“瞅你这两步道儿走的,别把屁股扭掉了!” 身边的冬云又在耳边说:“小姐,我们走吧!”我这才想起来,我还得去看现场版的麻姑拜寿呢!正欲往前走,却又听到从背后传来的那两个格格的说话声:“这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想必就是老二吧?”另一个回答:“是,她自个都承认了!”又听那个问话的继续说:“听说有一天大雨倾盆,别的人都躲在屋子里避雨,她可到好,独自站在外面挨了一阵浇不说,据说还被雷劈了!”接下来就听到这俩人儿的笑声。我听了,心里不得劲儿,寻思:“咿呀!这俩小□□,吃饱了撑着,待着没事儿搁这儿嚼舌根儿,看我去会会她们!”刚欲转头,又听刚才那个温柔声音的姑娘说:“你两个就别说了,毕竟人家是主,我们是客,企有在人家的府地造次的?”又听那个起先儿说话的道:“怕她作什么,别忘了,这里也是我的家!”我寻思:“这又是哪位?说话口气到是挺硬的!”身边的冬云也不知道拽了多久我的衣角,直么说:“三小姐!三小姐!我 们走吧!”我这才回过神来,对冬云说:“你先去园子里找我二姐去,我一会儿就过去!”冬云听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说:“三小姐,我们还是一起去吧!”我有些不耐烦,对她催促道:“叫你去你就快去好了,别磨蹭了!”她见我执意如此,便只得请安退去。 我转过头,正对着驻立于长廊内的三个格格,起初,那个彤萱格格与我面面相觑了一眼,却又转过头去,背朝着我;而那个宝石蓝裙袍的格格也是与我的目光撞了一下,却又把目光撇过去,侧着身子,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儿。我心中暗暗寻思:“这看来都是鲁迅的上辈子——还跟我玩起‘横眉冷对’了呢!” 唯独那个一身银白裙袍的格格与我对视时却淡淡一笑,并说了声:“这位是若赢格格吧,既然看到了,若不忙别的事儿,就过来坐一会儿吧!” 我寻思:“去就去,谁怕谁?”便走进长廊,那着一身银白裙袍的格格与我相互行了礼。刚才离得较远,我并未仔细看她的模样,等走近了一瞧,这才看得清,原来这位格格竟是个大美人,有首词怎么说来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难得此佳人,我看这词用在这最恰当。 我时不时搭她一眼,本来很怕把她看鸡眼,但是她却显得很坦然和随和,到令我方才的怒意全消,如今只是不由自主地以笑脸迎她。只听她再次对我说:“我叫海若,你就叫我若儿吧!”她又指着一旁的穿着宝蓝裙袍的姑娘说:“这位是明玉格格,想必你们应该认识的。”“原来她才是明玉格格——若曦小时候的死对头?”我心中暗暗嗟叹。就见那明玉格格抬头瞄我一眼,没有说话,脸再次转了回去。海若又指着那彤萱格格说:“这位是彤萱格格。”那彤萱格格也不说话,却只是斜眼瞅了我一眼。我心想:“有能耐你就瞪,再怎么瞪你试试能不能把十四爷瞪了去?” 就听海若格格继续说:“我们本是来参加十阿哥的寿宴的,如今太子爷还未到,席宴也未开,我们三个只是闲步游走到此处,才得遇见若赢格格,既然我们有缘相见,就交个朋友吧!” 我高兴地答:“好啊,我这人最爽快,你要跟我交朋友,没问题,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不过,你不用老称我为格格,就叫我若赢吧!” 我俩正客套,一旁的明玉格格不知何 时站了起来,对海若说:“海若,这太子爷一时半会儿的也到不了,反正呆着也没意思,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海若问:“玩什么游戏?”明玉想了想,说:“我们来玩对对子,举个例子来说,我若出题为‘彼岸花’,可对:‘彼处魂,岸边人,花开花谢不见叶’;再举个例子,我若出‘莫桑田’,可对:‘莫道愁,桑梓皱,田央空穿细花袖 ’。对完要给下一位出对子,一定要是三个字的。” 海若听了,嘴边含笑,说:“好啊!”那彤萱格格听了,也笑着回转过头,应着声说:“好啊!好啊!算我一个!”我心中闷闷地想:“好个屁!整上文学功底了,竟戳我伤疤。” 接下来,明玉想了想,先说:“残雪夜:残离殇,雪盈霜,夜月如钩思欲狂。下一位答:上弦月。” 彤萱想了想,接道:“上高阁,弦声落,月上枝头满西楼。下一位答:转头空。” 我旁边的海若想了想,答:“转朱阁,头冠璧,空惘离思眸清愁。下一位答:水帘洞。” 海若话音方落,三位格格的眼睛都盯着我,看我能答出什么话来,我寻思:“我要有这智商我早就上大学了,我就会答‘你爷谁’,‘你大爷,爷你大,谁大爷谁先搭个话’算不算啊!”我绞尽脑汁,东张西望,半天一晌过去了,啥词也没整出来,彤萱和明玉好似撇着嘴一股轻笑的劲儿,最后却还是海若接过来说:“我出的对子想必是难了,这个我自个先对了,我对:‘水袖风,帘珠琮,洞箫一曲幽情中’。”话毕,彤萱和明玉都拍手叫好,又请海若接着出。 海若想想后,说:“我出‘山下夜’。” 明玉想了想,回道:“我对‘山水秀,下扬州,夜泊柳岸不系舟’。”就见彤萱与海若拍着手笑说:“有趣。”明玉继续说:“我出‘繁花落’。” 彤萱思考片刻,接道:“‘繁星烁,花尽落,落红终是岁蹉跎’。”又继续出题道:“我出‘花非花’。” 就听海若答:“‘花雨飘,非常情,花落无声水无痕’。”话毕,明玉笑谈:“你这个也很有趣。”又听海若继续出道:“我再出‘青梅酒’。” 三双眼睛又再次瞪向我,我望望她,又望望她,心想:“你们这题出得也太简单了,我给你们出一个你们能答上来吗?我出‘大姨妈’,你们答上来了吗?就这么难的题只有我能答上来了,告诉你们:‘大白天,姨在家,妈妈没事拍黄瓜。’你们对上来了吗——还戳起 我软肋来了,我要有那艺术细菌,我就不用给老板打工了,我就直接研究艺术去了。” 半晌过去,我还是照样,简直就一个哑吧,在学问面前我就是一个词——哑口无言。 一旁的明玉与彤萱“扑哧扑哧”始终在窃窃偷笑,我寻思:“会对个对子怎么了?火箭不用点火能上天吗?饭若不经煮透能熟吗?天上的鸭子你不打它,它能自动掉到你饭桌前来吗——会对个对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最后,却还是海若自圆其说地说:“我自个出的还是由我自个对吧。。。”话未说完,就听一旁的彤萱格格接过话茬道:“这个对子就由我来接吧!”然后又想了下,继续答:“我对‘青春好,梅妆俏,酒醉红颜几多娇’。”话落,明玉与海若又拍着手叫好。 我在旁边寻思:“有什么好的,对上对子晚上就不用吃饭了,该吃不还得吃?” 就这样,她几个你一句,我一句,还对起没完没了了。我就愁啊:“这太子爷咋还不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啊?”我坐在旁边好似个傻子,听也听不懂她们讲的什么文邹邹,叫我对我也对不上六。后来终于想起来我还得赶去看若曦的《麻姑拜寿》呢,便对海若说:“若儿姑娘,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那海若点点头,笑脸相送,我便走出了长廊。 ———————————————————— 。。。 第8章 珍珠手链 我一路气闷闷地低头往前走着,心想:“待着没事一个个的就观观天、望望景得了,作什么湿啊干的,对什么对子?哪壶不开让我提哪壶,居然跟我玩起文学了。绝对谁不会做,我对个‘我坑爹,坑我爹,爹被坑得稀里哗啦’,你们能整懂吗?” 正低头怨气未消地走着,突听前面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若赢,身体好些了么?” 我抬起头来望向说话人,见是十四爷,啊不,应该是高哲,我忙向他行礼,边行心里边寻思:”这个麻烦啊,想在现代时平日见到自个兄弟都是使个眼色、动动手指、顶多喊声‘唉!’就算打招呼了,自打来了这个时代,见个面还得作揖,真麻烦!” 就听高哲说:“起来吧,你身体才好,见我的面就不用行那么多的礼了!”我这才起了身,见高哲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心想:“呀呵,你还真以为你是爷啊!”我开门见山地对他说:“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只见他一副疑惑的样子回答我:“没有啊,怎么了?”我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答:“真没有,到底怎么了?”我用手指着翠亭长廊那边依然驻足未走的三位格格,问:“看到那三位格格了么,你认识她们吗?”高哲抬头朝那边望了一眼,说:“其中一位好像是八哥的小姨子郭络罗.明玉,另两位不认识。”我见他一副滴水不露的样子,说:“你还真能装!”他好似受了多大委屈,直说:“真不认识,我虽是个皇子,但平日日程排满,哪有闲空见这样的小姐格格?便是有了闲空,也是来八哥府上议事,顺便也是为了看看你。” 本来他说话我还认真听着,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我寻思:“呀呵,没多大,学会泡人儿了,这是跟谁学的,以前可是一句荤话不会讲,现在怎么学会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了?”我刚想回他“你是顺便看我吗?你是特意跑来看我吧!”可抬起头来看他脸上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并且双颊还微微泛红,我却又把话吞了回去,心想:“省省吧,老弟,瞧瞧您,走到哪儿就把‘关公脸’带到哪儿?居然还学着泡人呢,我看啊,别人没被你泡咋地,你到给自个先泡了!” 我对他说:“就是那边儿的那个穿宝石蓝衣服的格格差点没因为你跟我打起来,你还说你跟他之间没有什么事儿?”高哲又回头瞅了她们一眼,然后说:“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我不相信,于是对着他指指点点地说:“你别跟我扯,容易出褶;你别跟我装,容易受伤。”他笑说:“好像少了一句啊!” 就在这时,我往长廊 那边扫了一眼,发现那三位格格正往我们这边来,我推了一下他,说:“唉!你铁子往这边来了,你好好跟她们解释解释吧,记住,别老是把我扯进去,省着她来找我麻烦!” 高哲正回头看着那三位格格走过来,我却想闪。刚要提步走,竟不知何时,九阿哥早已迎面走过来,我心想:“靠!这还闪不了了!”又连忙给九阿哥请安,他也对我说声“起来吧!”我这才直起身板,心想:“这个礼啊,可真麻烦!” 接下来九阿哥就笑嘻嘻地、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地对着高哲说:“十四弟在这做什么呢,东西可送了?”高哲抬起头来,奇怪地问:“东西?什么东西?”九阿哥听了,一条眉毛歪翘,说:“瞧这记性,什么东西都忘了——就是你费了两天的心思自己亲手做的那个东西,然后你又每天揣在怀里,若再不送人就会捂烂了的那个东西。” 高哲听完,仿佛想起了什么,他那脸蛋顺间红透,一边“嗯。。。啊。。。”地答应着,一边不好意思地瞄了我一眼,然后低着头,低声温柔地说了句:“我今天没带!” 九阿哥听完他的话,竟全然不相信的样子,一边说:“没带?让我搜搜!”一边伸出了手好似要在他身上搜查,起初给高哲整的一愣,问:“干什么?”九阿哥回答:“搜你的宝贝,早上见你还带着来着,这会儿你能放家?”高哲听了,一边忙着往旁闪,一边连连解释说:“九哥,我真没带!”九阿哥偏不信,偏要搜他的身。他俩这一出给站在一旁的我整得直愣,心想:“这哥俩搁这儿唱的是乃出戏啊?《四郎探母》?《白蛇传》?还是《三打白骨精》啊?若没我的事,我还呆在这儿干嘛?” 我上前行了个礼说:“两位阿哥若没什么吩咐,若赢就先告退了!” 九阿哥听说我要走,却连忙说:“你先别走啊,我站这儿这么半天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意思? 既然不让我走,我索性就站在那儿等他们的下文,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九阿哥与躲躲闪闪的高哲拉扯得终于不耐烦了,道声:“快点吧,十四弟,你还算是个男人不,是个男人就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又有何妨?” 我站在一边寻思:“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至于这么扭扭捏捏的吗?” 高哲听了九阿哥的话,这才认真起来,然后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缓缓走到我面前,一手伸进前胸内掏出了一件红色丝绸包着的东 西。刚想递给我,却听一旁的九阿哥又说话了:“打开啊,你送礼物就这么送啊!”话毕,九阿哥在一边偷偷地笑。 听完九阿哥的话,高哲又把手缩了回去,然后用另一只手打开了丝绸里的东西。我看高哲的脸蛋早已红透,像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心中暗暗地想:“九爷你就饶了他吧,他其实就是一个脸很小的小孩儿,你又何必这样为难他呢?” 在打开的过程中,我发现高哲的手仿佛举不稳似地在抖动,直到最后掀开那样东西的时候,他还停顿了一下,对于他来说,仿佛掀开丝绸的最后一层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而当那层丝绸被揭开时,我才发现他手里的是一个珍珠串成的手链,并且那个手链还是由一颗颗有规律的但是并不是同样大的珍珠串连而成。 他把那串珍珠手链拿在手里,大气不敢喘一口,走到我跟前来对我说:“这是我。。。做的,送给你。。。”我见他不但已经满脸通红,而且额头、鼻尖儿都是汗。我心想:“赶紧接过来吧,瞧他多辛苦!”于是,就接过手,对他说声:“谢谢!” 他这才放松一口气。又听九阿哥对我说:“这是十四弟亲自为你做的手链,你可得好好收着啊,不然,白费了十四弟的一翻心思了!” 我笑对着九阿哥,低头看了眼那串珍珠手链。之后,又抬头朝着九阿哥点着头。 却见那高哲嘴边含着笑,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后来实在不好意思,索性话也不说,头直接背过去,竟自顾自的姗姗离去。九阿哥正与我笑面相对,突然回头见高哲竟已远走眼看要没了影子,忙跑着去赶他。 我手中拿着那串珍珠手链,见它在太阳的照射下银光闪闪,又仔细端祥上面串连的大珍珠小珍珠,这才发现果然是费尽一番心思。可是望着高哲远去的背影,心中还是发愁地想:“照说这小孩儿人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年龄也忒小了。就这么小的年龄,有那么定性吗?经过一年、两年、三年后的时光消磨,他还能有今天的这份心思吗?” 此时到让我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人来,那人也是我们单位的同事,比我小三岁,性格也有些内向——话说我这辈子似乎跟小弟弟类的特有缘啊,不仅如此,而且我发现但凡跟我相处久了的小弟弟类的,竟然都会脸红,有时我相当地纳闷,心想:“到底我什么地方这么让你们着迷了,你们能说出来吗?你们要告诉我的话,我以后高低得收敛着点儿,免得没事儿总招桃花运。” 这位比我小三岁的弟弟类的也不例 外,没多久以后,他也跟现在的高哲似的,一见面含羞答答的。要说我这个人嘛,太大大咧咧了,虽然他比我小,但是我必竟单身啊,能划拉一个就划拉一个呗,省着妈妈总催我相亲,那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还没等相呢,就觉着没什么意思。这身边的多好,大家互相了解得都差不多了,这位又有点意思,那干脆研究研究就确立关系开始处吧——我这人就是性子急,受不了那磨磨叽叽的过程,像韩剧里的两个人,从第一集一直相处到第二百多集,结果呢,电视剧演了快一大年了,国庆晚会都赶上了,他们居然还没牵手和结婚呢,像这么磨叽的片我看都看不下去,更别说自己做了,那对于我来说更是天方夜谭。我觉着呢,既然两个人都没啥意见,那就直接相处一下呗,中间儿的你来我往的过程干脆就免了得了。再说那陶喆的性子比我还急,你没听他唱《今天你要嫁给我》吗,他什么事在今天就搞定了,都不用拖到第二天了。 于是呢,我连续好几次地跟他暗示我们两个的问题,可是呢,每次他都是拐弯抹角的、总是找借口岔开话题。过了n次以后,我耐心烦彻底耗尽,心想:“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彻底拜拜,谁也别招惹谁,我再跟你这么干耗?就算不累死,也得累疯啊!” 后来,他一见我的面就会显出一副歉疚的表情。我心想:“你呀,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吧,我可再没耐心烦跟你扯了!” 要知道每个人都会经历感情的伤痛,这是让人最累挺的东西,这次我也不例外,我遇上这么一个《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人,同样没躲开《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命运,丘比特没事也扎了一下我的心,我的心此时也好痛,好伤心。 这次我决定追一段时间我心内的超极明星——周杰伦,争取把我心里的这位《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人给忘了。 可有时候这招也不管用啊,关键是他的工作点离我太近,我人都摆托不了他,我的心怎么能那么容易摆托他呢? 幸亏后来高哲出现了,这位是三十年如一日,每天在我面前露一张“关公脸”,天长日久,周边人简直就是在观赏一部现场版的偶像剧啊。从此我跟他的“绯闻”闹得是沸沸扬扬的,比之前的那位风风火火多了,也不知道到底传了几千里,反正我一天到晚光顾着跟他周折了,把身边的那位都给忘了。 再后来,这位比我小三岁的处了个对象,也不知道处了多久后,每当见到我的面,还是像高哲似的,含羞答答的,又仿似 内心有愧疚般,又时常会躲着我。我见了,心里寻思:“别拿这招来哄我了,还是那句话,你呀,哪儿凉快你上哪儿呆着去,我没那功夫跟你扯。我最懒得看这种人的这副熊样——你既有心思,当初怎么不说;当初都会放弃,今天你就别整这个样儿。既放弃,就别回头;既怕自己回头,当初就别放弃。什么事都拿不起放不下,磨磨唧唧的!一看就是‘活着没信心,死了没决心’的内号人!你呀,呆你的得了吧!” 我有时真想不透有些人:既然你喜欢,你就努力争取到呗;既然你要放弃,你自己就别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结果,你到做得自相矛盾,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句话,不是爷们办的事儿! 心收回来后,从此以后,这种心思我尽量都不动,重要的是俩字——心累。即便今天高哲送我珍珠手链,我也不动那些心思,因为我知道——是你的,终归会来到你身边,即便你怎么赶,他也不会走;不是你的,终归是过客,即便你再想留,也留不住。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 ———————————————— 。。。 第9章 十阿哥办寿辰 当我再次抬起头,朝那三位格格驻足过的长廊方向望去时,却已是人去楼空,我心中纳闷:“刚才明明见着她几个往这边走来着,怎么这功夫却没了影子?”正在迟疑,却见冬云远远地走了过来,到得进前,行着礼说:“可算找到三小姐了,夫人让奴才来寻三小姐过去,二小姐正在阁楼处等着三小姐呢!”我听了,便随着她直奔阁楼而去。。。 南北两个阁楼,南边的是备给贝勒阿哥休息用的,北边的是给女眷休息的地方。 刚走到北边的阁楼下,随意地抬头张望时,却看见若曦正在楼上门外过道处呆呆地站着,一身喜气洋洋洋的红装,再加上轻妆淡抹的装容,简直就是一个宜古宜今的绝代佳人。 我见了,寻思:“这个傻姑娘,呆呆地站在那儿瞅什么呢?”忍不住朝她喊了声:“若曦姐,你站在那儿傻傻地望什么呢?” 一时之间,四周仿佛变得很静,好像我的这么一声,喊来了许多目光。我吐了吐舌头,心中暗想:“可千万别来回张望,不然,不一定能看到想看到的!”又见若曦扒在栏杆上,朝我喊了声:“快点上来吧,我等你半天了!” 我被冬云扶着一边往阁楼上走,一边终忍不住好奇地朝停留在余光中的那个黄色影子望去,即时,两道目光相撞,一个穿着杏黄袍子的少年正站在南阁的过道处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在兴致勃勃地欣赏一道风景。我连忙把目光收回来,心想:“再看下去,还不得看出点事儿?还是赶紧收收我的心吧!” ———————————————————————————————————————— 进了阁楼,若曦上前迎了过来,直把我领到靠窗的位子坐下后,又叫旁边的巧慧、冬云取了些点心来吃,然后跟我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这时,却听小厮喊了一声:“十三爷到!”话音方落,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袍子、眉目英挺的少年被太监小厮们围着向南阁行去。我一边吃着手里的点心,一边对若曦说:“这个言行举止十分潇洒的王子是哪位?”若曦听了,正在凝思,一旁的巧慧却接过话说:“回三小姐的话,那是十三爷。”我听闻,心想:“十三爷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洒脱不羁。” ——————————————————————————— 又过了小半天,还未见太子爷的影子。人却都聚在楼下了,楼上就我和若曦还有巧慧、冬云坐着,娇笑声从楼下传来。我伏在窗口,随意地看着底下的丫鬟小厮们 忙碌,若曦时不时跟我和巧慧、冬云说着话。 巧慧低声叫道:“二小姐,三小姐!”我俩条件反射般地“嗯”了一声回头看她,却见她恭敬地站在身后,低着头,我俩又疑惑地转回头向对面看去。看见八阿哥与一位穿藏青长袍,脸色略微苍白,但眉目冷峻的王子长身玉立,正并排站在窗口。我旁边的若曦恭恭敬敬地站起,我见状,也站了起来行礼,可若曦自站起来便愣在那里,不知道她的魂魄飞到哪个九宵云外去了,巧慧在身后拽了拽若曦的衣袖,她这才缓过神来,忙挤了个笑容出来,又俯下身子请安;我也是一边俯下身子,一边悄声问旁边的巧慧:“八爷旁边那位是谁啊!”恐怕此时的巧慧要笑我:“礼都行了,闹了半天还不知道人家是谁?”又悄声回我:“那位是四爷。”我“啊”地答应了一声,心想:“原来这就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啊!”对面两人同时抬了抬手,我俩缓缓起来。侧身站在巧慧身旁。 一个小厮快步走到八阿哥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八阿哥又和四阿哥说了几句。四阿哥点点头,两人遂一前一后地下去了。过了一会,丫鬟来说开席了,若曦问:“太子爷不是还没有到吗?”她笑回道:“刚才太子爷遣了人来说,他刚办完事,要先换了衣服才来,让大家别再等了,先开席吧!”若曦点点头,我们便随丫鬟下了楼。 和我们同桌的是两个年纪与我们相仿的小姑娘。我们到时,两人正在谈笑,看我俩来,彼此欠了欠身子。坐定后,我环视四周,看见最前方正中的桌子空着,我猜该是留给太子爷的。左侧依次是五、七、八、九、十、十四阿哥,右侧依次是四、十三、十二、十五阿哥。 我见若曦老是不说话,只是眼睛直直地发愣,便用胳膊触了触她,问:“想什么呢,怎么老是自个发愣,别竟想些没用的,走一步,看一步呗,脑子里老是装那些希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她转回头,翘着眉毛问我:“好像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似的?”我答:“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别忘了咱俩是老乡,你没事儿想的那些事情,有时我也在想,不过,尽量我又不去想,因为我知道万事有因必有果,有始必有终,这不是你担不担心、操不操心就能解决的,所以呢,还是不要想了!”她被我说笑了,又问我:“说得好像挺在理,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答:“明摆着嘛——历史呗!”她听了,笑容转瞬即逝,好似老天晴转多云般,我见她这副模样,就问她:“又在想什么?”她听了,勉强一笑,说:“没想什么?” —— —————————————————————————————————————— 一个太监托着木盘,搭着大红缎子,上放戏单,站在四阿哥桌旁,四阿哥没有看,只朝太监说了几句话,只看他捧着盘子走到十阿哥桌前回话,十阿哥听完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拿起戏单草草一看,接过笔勾了下,递还给太监。太监这才转回四阿哥桌前,四阿哥也勾了一下。小太监捧着盘子又请八阿哥点戏,八阿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戏台上已经咿咿呀呀地唱起来,我对这类曲子向来没研究,心情好时当它们是催眠曲,心情不好时,就当它们是噪音。不过看了行头,也知道这一出是‘武松打虎’。刚演到武松骑在虎身上提拳要打,一个太监高声喊道:“太子到!”一下子,台上台下全拜倒在地上,我从人群中望过去,一个身穿黄绫长袍,面容端秀的人缓缓走来。 随着众人起身,坐回桌前。太监又捧了戏单过来,太子朗声道:“今儿是给十弟作生日,让寿星先点吧!”十阿哥站起回道:“先头已经点过,就等二哥点了。”太子这才拿过单子细看。。。 这戏听得我困得真是死去活来,若曦也是迷迷茫茫地没有精神,后来我实在打不起精神,就靠在了若曦的肩上,眼睛疲倦得又睁又闭的。可旁边的两个姑娘倒看得分外入神。 几个大阿哥,时有说笑,酒喝的并不多。可自十阿哥往下,酒是象水一样往下灌。十阿哥和几个阿哥都站在十三阿哥桌边要他喝酒,他也不推拒,举杯就干。干完之后,大声道:“我们可要多给今晚上的寿星敬几杯。”众阿哥又纷纷向十阿哥举杯! ———————————————————————————“三小姐,醒醒!三小姐,醒醒!”,是冬云的声音,我一睁眼,见自己仍坐在桌子旁,只是我身边所靠的人不是若曦,而是冬云。我一惊,腾地坐起来,问冬云:“我睡多半天了!”冬云答:“有一会儿。”我听了,心中百味交集,寻思:“哪有我这样做小姐的,说着说着竟睡着了,老天爷,你还是把我弄回我的时代去吧!不然以后我进了宫可咋整啊!” 抬头定睛一瞅,席座上居然空无一人,我忙问:“散席了?这人都哪儿去了?”冬云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对我说:“观景桥那边好像出事了,好像是打起架来了,小姐,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观景桥?打架?”我正在想:“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打架的事情?”后来突然想起来 《步步惊心》中十阿哥的寿辰会上,若曦遇见挑畔的明玉格格,这两人言语不对厮打了起来,再后来这两人竟失足落水,却还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把她们救上来的,不过,这只是小说里的情节,现实中会发生吗?更何况,如今的十四阿哥并不是小说里的那个十四阿哥,而是我的同事、现实中的高哲,就在相对应时间的此时此刻,有可能上演小说里的情节吗? 若真是那样,那高哲企不成了小说里的人物,他的未来的人生经历也会按着小说里的安排去实现了,我亦喜亦悲,不敢相信,又不知道是否就应该相信,连忙小跑着跟着冬云朝观景桥处而去,可快到跟前时,见所有王子小姐格格们竟都散了,我既没见到八爷、大姐的影,也没见到若曦、明玉的影,心里这个憋气啊,寻思:“我呀,决对跟《碧血剑》里的那个‘迟来大侠’有亲戚!” 正在郁闷之时,忽见高哲从视线中一缕而过,我正要喊他,却见他浑身湿透,正与十三阿哥被太监、小厮不知带往何处。 见到如此一幕,我心里突然一惊:“看来,我真的是穿越到《步步惊心》小说里来了,既然如此,将来高哲带出紫禁城的人,应该是若曦,而不是我。” 。。。 第10章 影响十四阿哥一生的两个女子 自打那日十阿哥的生辰宴会后,府里面就静悄悄的,每个人来去匆匆,整个园子静得仿佛教堂一样,府里面的上下也都是行事谨慎、小心翼翼的。 事后我也问过若曦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跟我将来龙去脉讲述一遍,她说:“那日,我路过观景桥时,正低头慢走,突然一个声音喝道:‘你长眼睛了吗?往人身上撞。’我抬头看,见是郭络罗家的明玉格格,正立在我前面约十步远的地方,身后跟着个小丫头。我没有心情理她,想快步从她身边走过,她行了两步挡在我身前。讥讽我说:‘真是个‘野人’’,一点规矩没有。”我侧走了一步,想绕过她,她也随着我侧走一步,仍旧挡在身前。我有点烦,抬起头盯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她得意洋洋的笑说:‘听说你脑子摔坏了。’我也笑说:‘有些人,不用摔,脑子也早就坏掉了。’她收了笑容,气道:‘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人!’我盯着她,笑道:‘有些人倒是有娘养,可却是连野人也不如!’她有些急,看她越急,我却越是觉得好笑,真是个小姑娘,这两句话也值得急。想当年我和同桌吵架,荤俗雅不忌,一边骂着还一边要笑得越坦然越开心,这样效果才越好。看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突然脱口而出:‘和你姐姐一样,都是不知礼数的贱蹄子!’ 说我贱没什么,只不过是我的骂人词典中的初级词汇而已。但说姐姐却不行。从我在这个世界刚睁开眼睛时,姐姐对我的细心体贴照顾爱怜娇宠,已经一点点,一滴滴涔进了我的血液中,她是我在这个时空中最在乎的人!我唯一的亲人!我冷冷地盯着她:‘你从哪里听来的话?’她看我急,有丝得意,‘从哪里听来的不重要,反正就是贱――蹄――子’她有意地拖长声音重声道。我“啪”的一巴掌甩过去。小丫鬟冲上来搀着她,叫道:‘格格’,她捂着脸看着我,一脸不敢置信。我仍是盯着她,冷声问道:‘从哪里听来的?’她突然推开丫鬟冲过来想扇我。可惜我气势是25岁的,可身体是13岁的。所以接下来的场面,可以用‘惨不忍睹’四字来形容。 见过女生打架吗?就是抓,掐,挠,抠,拧,外带扯头发。因为脚穿花盆底,所以当我们摔在地上扭打起来后,我们还动用了‘咬’。只听到,旁边小丫头哭喊着‘格格,格格’,她试图分开我们,可是两个扭打在地上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拉。最后只听到她大喊:‘来人呀,来人呀!’太监小厮丫鬟纷纷闻声而来,叫嚷着:‘别打了,别打了!’可惜地上的两个娇贵主子打得正欢,哪里听。他们又不 敢使大力,怕伤了哪个都不好交待。 本来就在酒宴旁边没有多远的地方,最后终于惊动了太子阿哥福晋格格们,几个小阿哥跑得快,很快就过来了,就听十三人未到,声先到,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住手!’十四也喝道:‘住手!’可谁听他的呢?我们继续!没办法,十三,十四只好快走过来准备动手拉。 忽听得一声‘扑通’,众人齐声惊叫。原来我们俩打架的地方本就在湖边,这会子满地滚着扭打在一起,早昏了头,连着翻了几个滚就掉进了湖里。 我刚掉进湖里时还有几分窃喜,心想我在大学里可是考过蛙泳200米的。可紧接着就发现自己错了。脚蹬花盆底,身穿美宫装,头戴重头饰,再加上还有一个人紧拽着我的衣服乱动,我和不会游泳没什么本质区别。只好闭着口气等人来救,心想应该很快的。可时间过的好象很慢,我觉得我胸里已经很闷了,越来越紧张。正觉得已经不行时,感觉一个人贴着我的背,手从我腋下穿过搂着我,拽着我衣服的手也被拉开,然后慢慢浮出水面。刚出水面,我就开始大口喘气。上了岸后,发现抱着我的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正抱着明玉格格爬上岸,她大概呛了水,双眼紧闭,身体一动不动。我虽然比她好,可也是身体无力,软倒在地上,靠在十三阿哥怀里只知道喘气。十阿哥冲上来,拉着我问:‘有事没有?’我没什么力气地微微摇了摇头。明玉格格那边已是叫声嚷声一片,我看他们拼命的压她肚子,心想难道实在不行我还要过去给她做人工呼吸?正想着,看她吐了几口水出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姐姐这个时候才刚到,看我坐在地上,扑上前来,只是手有些抖地摸我,我安慰她道:‘我没事,没事的!’她确定我安好无恙后,这才站起,又冲到明玉格格身边去查看。巧慧和冬云过来,从十三阿哥怀里接过我,扶我站起,又拿了披风把我裹起来。八阿哥板着脸一丝笑容也没有,身旁明玉格格的那个小丫鬟正在低头回话。四阿哥和太子爷无语站在一旁。那厢明玉格格缓过劲来,用力搡开身边的姐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姐姐踉跄一下也坐倒在地上。我一看用劲挣脱巧慧,冲了过去,姐姐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我这才闻声狠狠地站住。姐姐高声问道:‘怎么回事?’我裹着披风立在那里,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明玉格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姐姐又转向明玉格格柔声道:“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若曦欺负了你,告诉我,我替你作主。”边抽出绢子想替她擦眼泪。她把姐姐的手狠狠打 开,带着哭声喊道:“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是……”我厉声大喝道:“你再说一个字!”她狠狠地盯着我,我也极其阴厉地盯着她,跟我比气势?她终是把话吞了回去,张嘴又想哭,我上前两步喝道:“不许哭!”她坐在地上仰着头,张着嘴看着我。显然是从没有见过这么不吝的主,有些吓傻了。 不过傻在当场的可不止她一个,姐姐,十,十三,十四他们都有些震,四阿哥,八阿哥,太子爷也都静静地看着我,一地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最后太子爷轻笑了两声道:‘没想到十三弟在这里倒有个妹子了!’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明玉格格依旧哭了起来。姐姐恨恨地看了我两眼,让巧慧冬云扶我回去。自己忙着照顾明玉格格去了。” 我听完,翘着拇指对若曦说:“真不亏是老乡,打架都是高手,你要是生在宋朝,决对能pk穆桂英啊!” 她苦闷着一张脸说:“别笑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自从那日落水后,已经五天。可任凭我是做低俯小,温柔可怜,还是装疯卖傻,姐姐都不和我说话。屋里的丫头也凡事都静静来,悄悄去,人人都当我是‘隐形人’。在这么下去,我得憋死,到底如何才能让姐姐原谅我呢?” 我想起了小说中的这一幕来,对她说:“有办法!一会儿,叫丫头领你去厨房,你在厨房切十个洋葱。”她问:“切洋葱干嘛?”我说:“切完你就泪流满面了,你再去向姐姐诉苦,姐姐见你可怜就会原谅你了。”未想我说的这些她完全没当正经唠,还白了我一眼,说:“人家当你是好姐妹,才跟你诉苦的,你可到好,还跟我开玩笑。”我说:“谁跟你开玩笑了,俗话说得好:‘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古人传下来的秘方,怎么是我开玩笑呢?” 她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对我说:“不跟你说了,我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说完就走了。 我见她叹气的样子,心想:“其实我自个也有烦心事,根本就顾不了你的事啊!” —————————————————————————————————————————— 要说这两天一有机会高哲就会来找我,偶而还带我去街上玩。他这个人嘛,像块木头似的,我若不说话,他基本就不带先起茬的,时而跟在我身后,好像我后背有风景似的,就算呆在我身边时,也老是一副含羞答答、心满意足的样,时间长了,我终于品出来——闹了半天我俩是搁这儿压马路呢! 兄弟啊,你说我要真想跟你压马 路,我何必非得等到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才跟你压呢,我要真想压我早就在2012年就压了,就省着你跟你那个小对象处着,你成天又闹心巴拉,你不开心好说,还病病央央的,我就上赶子给你撬来,直接就跟你好了,就不用腾到现在了。就别说这个,我要懂得那风情,如今我孩子也该好几岁了,但是我实在是没有那个意思,兄弟,你能不能别误会啊,你醒醒行不行啊!虽然时代不一样了,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你不还是你,我不还是我吗?我还是你姐,你还是我弟,我们做姐弟不行吗? 我每次想跟他坦白说,却又不忍说,没事仔细想想,想想他做的手链,是费了多少心思的,我有几回想研究是怎么串的,竟也研究不透;想想他在现代时的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一个单纯内向的小男孩,没人能解开他心里的结,一份美好、一份执着,始终围绕在他的心中,就算走近他的是个让别人多么羡慕和钦佩的女孩,竟然都无法让他放下心里的人;想想他来到这个时代的身份,康熙在位时还倍受重视和溺爱,可雍正登基后就被削爵、拘禁,倘若他三十岁以后像现在一如既往地执着,如果我执意负他,不知道他将来会怎么过呢?虽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万事也不可以做得太绝,那样势必会刺痛伤口,企不是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一份信念、一颗挚诚、还有一个早已扎下根深蒂固的心,我究竟该如何让他绝念呢? 可是若让我不负他也不可能啊,我怎么看他就是一个小男孩,你甭管我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有多大,我觉得他在我面前、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是个小孩,试问我又怎么可能去接受心中的这个小孩儿? —————————————————————————————————————— 我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影响十四阿哥一生的两位女子的身上,希望她们早点出现在十四阿哥的心里,那样我就可以退出了。第一个女子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完颜氏,记得在哪个资料里看过她的介绍,说这位完颜氏是位难得的温文尔雅且蕙质兰心的女子,虽然她的家庭背景并不是属一属二的,但是她的人品出名地好,十四阿哥待她也及好。网络上曾搜到一篇有关十四阿哥晚年怀念自己的嫡妻的故事,十分感人,虽然是现代人所作,但是我想历史上的原型跟这个相比估摸着也是上下差不多的: 完颜吾妻: 你离开我大约有三十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你给我的记忆,永远地停留在了三十年前你离去时那个疾风骤雨的 夜晚。 那天你突然执意地要再穿一回大婚时的礼服,我当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那时你已经病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却突然精神焕发。我知道那是你最后的愿望了,你不忍带着一身憔悴离开这令人伤心的世界,即使到了那个世界也要维护着我的体面。我含着泪水为你披上嫁衣,嫁衣经历岁月的磨洗已经褪色,可你苍白的脸上却闪着幸福的红晕,一如出嫁时那般动人。你又提出要喝交杯酒,我也答应了,明知你的身体已经不起任何刺激。果然,喝完酒后你开始剧烈地咳嗽,咳着咳着就瘫倒在我怀里,无声无息地走了。那一刻你是笑着的,是呵,你终于解脱了。我心底的悲伤像潮水一般涌上来,瞬间占据了整个胸腔,不是撕心裂肺的痛,但却让人窒息,我终于忍不住把所有的悲愤,借着你的离世发泄出来了。我恨,觉得世上所有的人都欺骗了我,而爱我的人却一一离我而去。我肆无忌惮地哭喊着,要老天还我一个公道。当时我真是万念俱灰,我甚至连自己的骨灰塔也一并造好了,心想着随你而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想来,我真傻,居然一点都不明白你的苦心,难道你希望我带着恨意过一辈子吗?如果上天把你带回我身边,让我重新选择,我愿放下所有欲念,和你度过平静而安宁的一生,可惜,这样的“如果”永远不可能实现。 其实仔细想想,你嫁给我近二十年,我何尝尽到了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呢?没错,你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得到过些许“荣耀”,可这些比起你对我的付出是多么微不足道。你身体一向不好,我却从来没有过问一下。记得我西征那几年,你又要主持家业,又要应对别人的嫉妒与中伤。可我居然还在外面寻欢作乐!唉,真是对不住你啊。后来我更是把你,把这个家拖入了万丈深渊,你也毫无怨言,默默承担着命运的安排。你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我担心找不到好大夫,冒险要派人到外面去找,是你阻止了我,你是害怕我因此又背上无妄的罪名啊。可是你的病,却被耽误了……你走了以后,我每天给你上香,盼望能梦见你,可我突然发现我竟然记不清你的模样了。我开始恐慌,难道这么快我就把你忘记了?我努力回忆我们的一点一滴,希望能在梦见到你的笑颜,哪怕是一刹那也好。可是你从来没有走进我的梦境,你一定是觉得我的境况开始好起来了,所以放心了。现在我才明白,当你努力要想起一个人时,你反而记不清她的脸,当你试着遗忘,记忆却永远追随着你。 你走之后幸亏有弘明一直陪伴我,这孩子很孝顺,模样品性都像极了你。那些最困厄的 日子如果没有你们的安慰,我如何熬得到今天?现在我们全家都过得很好,可你却不在了,如果你也能陪我到这一天该有多么好。我知道你不会在乎什么王爷福晋的头衔,可是我在乎,我要给你本就属于的荣耀,所以我拒绝了皇上为我再娶新福晋的请求。我还请求内务府的画师,把我俩的像画在一起。不过画完后我又有些后悔,因为已经老丑不堪的我,和依旧美丽端庄的“你”并排坐着,简直像是对你的亵渎。怪不得永忠抱着他刚会说话的儿子,你的曾孙子在旁边看着,那娃儿突然冒出一句:“太爷爷好象妖怪,太奶奶像仙女!”在场的都哭笑不得,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看见那天躺在我怀里孱弱的你。 说起永忠,就是弘明的大儿子,你的大孙子。这小子不知怎么沾染了一身吟风弄月的臭毛病,整天钻在纸堆里,据说在宗室子弟中还是小有名气的诗人。这哪像我大将军王的子孙?!唉,我们满人的尚武风气是越来越没落了。随他们去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最近这小子还出了本劳什子诗集叫啥《延芬室集》,还从我哪里要去了几首我以前写的诗。你也知道,我写的那哪能叫诗?这不是存心让我丢人么?这还不算,他甚至怂恿我写回忆录,名字都替我想好了,叫什么《我的前半生》?!这名字多俗啊,不定有多少人用过了,我堂堂大将军王怎么能抄袭别人?再说我的前半生早已写入史书,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都不管了,我这一生做事从不后悔,真的,哪怕因此背负万载的恶名。 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连我自己都嫌烦了,可能我真的老了,老了就会像小孩子一样,喜欢时时刻刻有人听我说话,关注着我。今儿早晨舒舒氏过来给我请安,说我的头发全白,还说我的吃相像小孩子一样。其实她也操劳了一世,显得比我更老,只是在一起不觉得。还是你最聪明呵,在最美丽的年纪飘然离去,留给别人的是最美的一面。这几天我一直梦见你,是你埋怨我让你等得太久了吗?请再耐心等一等,不久我就会去那个世界陪伴你了。来生,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娶你为妻。 影响十四阿哥一生的另一位女子就是《步步惊心》小说中的若曦了,虽然也许她在历史上只是一个虚构人物,但是如今必竟她就生活在我身边,并且必竟我正穿越在《步步惊心》中,我想,既然有这个故事,那就不一定代表着故事中的事在将来不会成为现实。关于十四阿哥与若曦之间姻缘起落我也见过一篇好文: 我和许多步步迷一样,从小说到电视剧,再到各色书评、影评,早已 经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其中,尤爱十四爷。或许是受了年少时爱读金庸的影响,心里对“好男人”的标准框在“情”“义”之中,自是懂得情义之人,才能读懂这一汪水儿化成的女子。或许,也正是因为十四爷太懂情、太明义才一直将那份感情隐藏至深,直到若溪在他怀中香消玉损,方才能哭断衷肠,方才能正视袒露埋藏于心底数余年的那份感情,其岁月无声之爱,看似悠悠然实则铭心刻骨。倘若溪黄泉路上感受到此份痴,恐怕会少向孟婆要一碗汤,她欠十四爷的这份情,今生不再,来生落英树下眉宇间烟消云不散的那份惦念怕是想忘也难。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纳兰性德在写这词句时,可曾知晓这天地间还有一份未被时间的流逝、事事的变迁所消磨的情。 时间掠过,抚平了太多人的伤痕,他们选择在时间的催化下淡然、忘却,然而有些情,如十四爷对若溪那份默默的付出、恒久的等待,那份只要你安好便神阙人间无数的爱之无私,那种纵然你人已去、心已离,我却愿独自困在原地日复一日的思念。恐怕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清晰,慢慢鲜活,慢慢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困住余生。 十四爷的这份爱,深邃的让人心痛。 无论是剧中还是小说中,十四爷与若曦间的对话,总免不了“八哥”,“八哥”是他的借口,是他能够见到她、关心她的理由。他乔装去塞外找八爷,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若曦的帐外,他信她更念她,他看到她被缰绳伤到的手,蹙着眉,脸上尽是心疼,却只是说了句“八哥又该心疼了。”在他心里她是嫂子、是八哥的人、是他只能默默心疼的人。她瘪嘴装难过,他无奈一笑,任她拽着他的小胡子,她哈哈大笑像个小孩子,他也跟着哈哈大笑。这一刻在若曦心里,只是因为平日里严肃威严的十四阿哥被她摆弄的像个小孩子,而在十四爷心里却怔怔的定格成了永远,自此之后,再没见她这样笑过。 还记得九爷向若曦打听皇上和废太子之间对话的事情么,十四爷也居然也出奇的附和上了九爷,且说,“问问她不打紧的。”一项谨言慎行的十四爷,今天却要在宫里和毒蛇老九一起为难这个小小的女官么,还是他真的和九爷一样这么想知道皇上究竟和废太子说了什么吗?或许是,但是更多的只怕是想试探若曦。他想知道若曦的心究竟在不在他们这边,他如此敬重八爷,为八爷可以割舍人人向往的江山、可以放弃唯一令他萌心卷动的女子。此刻恐怕他也太想知道 ,若曦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的心在不在八哥身上,至少她的立场是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他害怕,这个在年少时就轻易拨动了他心思的人,这个他想保全的人,倒头来居然是“敌人”,如果是,八哥会怎样对她,九哥会放过她么,而他又该如何待她;他恐惧,无数次看到她对四哥用心,如若真如九哥猜测她是四哥的“人”,如今八哥事事占据上风,有朝一日八哥继承大统,会轻易的放过她么。且不说八哥是否能放过她,单说依她的性子,倘若有朝一日真是大势已去,恐怕她也仍会执着,而他又该怎么做。 电视剧中最难忘若曦为十三爷求情那场戏,漫天风雨下四爷、八爷、十四爷同时出现,目的相同、心境相同、甚至是那份儿情的深度也几近相同。然而,三人的表现就像是三人与若曦的结局。如今会看忽然发现,原来,不是万般皆是命,原来,不是半点不由人,原来,就算结局注定却也仍然事在人为。 四爷做的是扔掉伞站在雨中,陪若曦一起受着、熬着、痛着;八爷做的是,拿着伞蹲下来,擦干她脸上的雨水,除了说若兰会担心外,只是静静的陪着;而十四爷做的是,把芙蓉糕藏在怀里,疼爱的看着她仰着头喝着雨水…四爷离开时是“隐入风中、缓步离去”,八爷离开时是“字字珠玑、转身而去”,只有十四爷,只有他“转身快步而去,速度渐快,小跑着,大步跑着,身影迅疾消失”。或许见她之前,他只是萌生和她一起为十三爷求情的念头,而见她之后,见她在憔悴的模样,听她说当日在草原没有八爷也会义无反顾的帮他,看她仰头喝水仍说“无根之水最是干净”,他便已下定决心,无论皇阿玛是否真有心责罚十三哥,这一趟的浑水他趟定了。从始至终,四爷的眼里只有愤怒、八爷的目光总是淡淡的,只有他时而隐隐惊怒,时而深远幽然,也只有他最不像生活在权利漩涡中的猛兽,又或者只有碰到了和她有关的事儿,他就忘却了生在帝王家的信条,只是单单的为了她。这一幕像是提前上演的结局,四爷如何爱若曦,能做的也只是一起疼痛给予半刻温暖,到了他还是要捡起扔在地上的伞,缓缓走入他的人生,哪怕之后他也站在雨中,他以为和若曦一样受着、熬着、痛着,却始终不能伸出手扶起漫天风雨中无依无靠的若曦。八爷永远温润如暖玉,他蹲下来打着伞,怜爱的望着她,此时他知道他与若曦已不是盼着朝朝暮暮的爱人,就算他心里仍是念她,仍是忍不住拿着方巾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也依旧只能静静的打着伞陪她一会,他只能做到这了。且不说是否有那份浸透到骨子里的爱,纵 然是有,又怎能比得上他倾其一生争斗追求的大清江山。十四爷,他想要什么?只是一句她那一句“大家的情分是一样的”么…只是唇边淡淡的绽开一个笑“那当日在草原上的那些事情,即使没有八哥,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这就是他想要的么?不敢与八哥、四哥相比,就算是与十三这样无关风月的知己之情,也是不敢太较真的比较么?他骨子里的骄傲呢?他对生死都置若罔闻的凛冽呢?谁能想到日后的驰骋西北的大将军,居然低三下四的去试探他在一个奉茶宫女心中的地位!最终,还是他跪了一天一夜去求皇上。有人说,他是看透了皇上的心思才去求的,这只是他政治生涯的一个小小的手腕。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这样他还算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不然,若曦又能给他什么。 一如这场雨下的结局,四爷终于还是走进了自己的世界,即使万般疼爱若曦,却也不肯为她改变规则。八爷转身离开,纵使怜惜喜爱却终不忘警告十四,怕误了他的夺嫡之路。十四爷从小跑着、大跑着、身影迅疾消失,终只有他肯救若曦,能救若曦,终只有他留下芙蓉糕让若曦就算昏倒也有力气。然而,若曦记得的只有陪她受着、熬着、痛着的四爷,心痛的只有打开她想挽起袍摆那只手的八爷,至于十四爷,我只希望是当局者迷,终有一天她会想起的吧。 静默的夜晚,就算顽皮的猫儿也悄悄躲进角落,不时的发出鼾声。高挂于空中,至明至远的月亮,轻易的带走了世人的喧嚣和杂念,将灵魂引入一片纯净之地,世间陡然一片沉寂。然而终有寥寥数人,不肯栖息忙乱的灵魂,固执的纠缠于凡尘琐事中,不肯放手。 仍旧是《步步》中的文字,仍旧是沉迷与沦陷,只是,执念更深了。深的可以听见心底撕裂的声音,哭不出、喊不出,就算说,话到嘴边也只能暮然转身。 脑海里尽是十四的影子。 这些日子,不断重温小说、回味片段、寻求各样的影片、书评,这样的方式已经成了内心洪水倾泻的唯一途径,或是奔涌迸发,或是静谧流淌…这是不可自拔的又一度沉沦。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雨月。欧阳修何以一语道破这世间痴情的男女,古人也好现代人也罢,难逃的终是这情字。巍巍华夏五千年,说到底不过是一痴人折枝为剑悼亡人,渔舟唱晚,一曲相思,谁人断肠?谁人天涯! 许是看透了轰轰烈烈之后的肝肠寸断,许是厌倦了你侬我侬敌不过流年似水的无奈,心底期待和相信的便 第11章 姐妹倾诉 我往嘴里拨了一口饭,然后突然直起腰板,津津有味、兴奋地说:“嗯!是大米饭味儿!” 说完,周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偷眼往四周望去,见身旁的若曦面无表情地端着饭碗,小心翼翼地挑着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又见另一边的若兰姐也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静静地吃着,脸冷得简直像个冰美人。 每当我想起若曦这两天的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想帮她在若兰姐面前说句好话,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能让若兰姐消了气,满心眼寻思到了饭桌上应该没有这么尴尬紧张的局面了,可是没想到,即便在吃饭的时候,若兰姐也这么境界。本想来一句搞笑的话逗逗大家的,可是,瞧这顿饭吃的,这气氛造的,简直就是《冷山》啊,就是一个字——冷! 我再次将一口菜塞在嘴里,之后却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又一次意气风发、兴致勃勃地说:“嗯!是青菜味儿!” 半晌过去,根本没人吊我。若曦虽在吃饭,却是一副苦苦的表情,仿佛连哭的心都有,而若兰姐呢,淡定得犹如一张没有表情的《蒙娜丽莎》画像。就像我上初中时,有一次小考,全班六十多个学生,竟然都答错了同一道题,每天都笑若春风的班主任老师居然冷了一天的脸,每当她走进教室,教室里就死气沉沉的,静得仿佛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至于你若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或气管炎,那也没办法,你也得憋着点儿。话说今天这幕与那天可有啥区别?我寻思:“难不成我成空气了?还是这一桌子的人都没有幽默细菌?” 我瞄准了一块肉,夹起来放到嘴里,再一次一本正经、惊喜万分地说:“嗯!是肉味!” 话音刚落,就见若兰姐突然停住了筷子,抬眼对我说:“吃你的饭吧,怎么就那么多的话?” 若曦也抬起头,看我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吃。 我心想:“得,我还是眯着吧!”这若兰姐啊,温柔起来就像白娘子,生气起来简直动用了刘前进的绝招——《冷箭》啊! 若兰姐第一个吃完,用绢子擦了擦嘴,说:“我吃完了,你两个慢慢吃!”就静静地离开了。之后,若曦也吃完了,也对我说:“我也吃完了,你自己吃吧!”之后也走出了房间。 “寂郁锁心愁满襟”,像这类愁更愁的境界向来爬不进我这种乐观派的脑中,尽管,如今只剩个淡定的我还在扒拉饭碗中最后的十个米粒。旁边的巧惠上前说:“三小姐,若不够吃,就让巧惠再给您盛点! ”我一口饭没等下肚,便急忙摇头,嘟嘟囔囔地说:“不要了!不要了!”直到将最后一个米粒捡到嘴里,这才放下碗筷——“我吃饭向来使用‘三光政策’:捡光,捞光,划拉光。” ———————————————————————————————————————————— 自打那日十阿哥的生辰宴办完后,我没事的时候也拿着若曦的书翻看起来,心里还想着那天对对子的事,“你们呀,一个个的,甭笑话我,没事时又在我面前对什么湿啊干的,从现在开始我也读书,日积月累,假以时日,我也变成文化人,到那时看你们还给我来不来湿啊干的!” 决心下得倒挺大,可是每回一旦把书捧在面前,我的上眼皮就不住地打下眼皮,一共没读两句话呢,给我困得是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的,每次困得直想扒桌上睡觉,然而每次都会被丫头叫醒,说:“三小姐,困了就去床上睡一会儿吧!”我心里寻思:“晴天白日的,我睡什么觉?”可是一对着书本看字,就像吃了一瓶安眠药似的,困得眼睛睁也睁不开;可是一摞下书本,上外面去玩却又精神抖擞了。几次过后,我索性扔了书本,心想:“我要有看书的耐力,我早考大学了,我呀,就是做个喜鹊的命,这辈子是进不了凤凰窝了,就这么着吧,我还不学了!” 要说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两件事,第一个就是上学,第二个就是相亲。话说当下眼瞅着半年后就得进宫选秀了,那进宫后是什么生活?那是犹如人间地狱的生活,而今我就剩下半年的自由生活了,我还不赶紧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乐就乐,再这么憋屈自己,俗话说时光如水,岁月如歌,马上可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最终我还是撇了书本,心里只有两个字——开玩! ———————————————————————————————————————— 搁屋儿呆得闷,上外头转一圈去。 今天天气可真不错,阳光普照,晴空万里,连朵白云都没有。 我又坐在池塘边看鱼,阳光抚摸着我的眼睛,感觉很舒服。 远远地,见高哲走来,我心里直纳闷:“你怎么那么爱逛我们家的园子,难不成我们家的园子对外出租了?你办月票了?” 因见四周没别人,我连礼都省了。他一见我面,像往日一样先是微笑着,然后问我:“若赢,在这儿干什么呢?”我心想:“你一天来我家八趟,竟不知道我一 天到晚都干什么?”我答:“没干什么。”然后,我的目光只盯着水里自由来去、玩耍争食的金鱼。接下来,他就站在我身边,也没有说话,我抬眼瞅了他一眼,见他也在弯着身子观看水里的鱼,我心想:“木头!怎么不说话,你成天往这里跑难道就是为了站在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想到这里时,心中又叹气:“为什么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天长日久总会处出男女关系呢,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做朋友呢,照我说,我跟他之间隔着五年诶,就算我不在乎这五年,照说一个比我小的应该在乎啊,怎么反倒他并不在乎,却是我在乎呢?照我说年龄的差距就是一堵墙啊,有这扇墙挡在这儿,墙两头的人应该都没道理会动心思的,为什么明明摆摆的一堵墙挡在这儿,我还没动心思呢,为什么他反而先动心思了呢?真是——难以理解!” 我看他面无表情的,只是不说话,一味地看着水里的鱼,我寻思:想必是见我冷着脸对他,所以他才不好说话吧,我心想:“跟他扯两句敷衍敷衍,然后撤!”于是我问他:“那天是你和十三阿哥把若曦和明玉救上的岸?”他答:“是!”我问:“居然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你说说你,你是不是特意等在岸边的?”他答:“没有。如果我提前知道,我就躲远点了,偏偏就赶巧这么倒霉,就我跟十三哥离湖边近,后来听到那边乱喊,十三哥第一个冲过去,我见他都冲了,我能不冲么?等到了岸边本来想拉架,谁想,这两个格格必是打架打糊涂了,竟往湖里掉,十三哥二话没说,第一个跳下去,我也不想跳的,因看左右也没第二个人跳啊,我心想:算了,还是我跳吧!所以我也跳下去了!” 我心想:“嘴巴挺灵份,这点儿台词是不是提前背好的!”嘴上却说:“跳就跳了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过,我只是奇怪,就在咱们身边发生的事,怎么竟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好像咱俩真的穿越到小说里来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认真地问我:“若赢,有想过回到咱那个时代吗?”我捡起一个小石头,然后扔到湖里,边扔边说:“我是乐观主义者,在哪个时代呆着都一样!”他又问:“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咱俩会来到这儿么?”我答:“我怎么知道?”他听了,犹豫半晌,又开始了他支支吾吾的讲话方式:“我觉着。。。应该跟你和我。。。有关吧。”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说话,看着他低着头微露的一缕温柔及红彤彤的脸庞,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仿佛掉满了地——老弟,365天,你能不能有那么一、两天不是“关公脸”啊!上天 把你做成男子汉真是可惜了,怎么不把你做成小姑娘呢,那样我就多了一个妹妹了! 我站了起来,本想逗逗一旁立如电线杆子的高哲,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便对他絮叨说:“你别跟我扯,容易出褶;你别跟我装,容易受伤。understand?”他奇怪地看着我问:“什么意思?”我答句:“不跟你扯了!”心想:“我还是赶紧溜吧,反正跟你没法扯了,你说你小小年纪,朝着我这位老大姐有事儿没事儿就放电,你说我怎么‘瘦’得了,干脆,我还是辙吧!” 刚想走,就见远远地又走过来一位,是十阿哥——见着他的面我可得行礼了,我便上前俯下身子给他请安,他笑说:“起来吧!”然后对高哲说:“我要再分辩不清哪个是若曦,哪个是若赢,以后只要看看谁身边有个十四弟就知道了,但凡找不着十四弟的影子时,那不用猜,指定是在若赢身边呢!” 高哲侧着脸瞅瞅我,笑着,红着脸没有说话,就连平日傻乎乎的十阿哥也看出端倪地说:“诶,看看,我的十四弟脸又红了!”我听了,连忙把话接过来,说:“他要是每天呆在我若曦姐身边,那十爷企不是该吃醋了?”十阿哥听出了味道,笑着指着我说:“你呀,一定是跟若曦学的,学得跟她的嘴一样刁了!”然后,又听他问我:“若曦呢?有看见她吗?”我答:“不知道啊,她好像说过出来透透气的,这会儿不知道她在哪儿呢!” ————————————————————————————————————————— 我们几个正说着话,突觉后面一个冒失鬼冲了过来,突地就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定睛一看,却是若曦,她笑着对我们说:“怎么,你们几个在找我?”十阿哥问她:“若曦,刚才干什么去了,我们几个正想找你去,你却自个冒出来了。”十阿哥说完,若曦没有回答,只是歪着脑袋吊儿郎当地看着我们,看得我们几个都笑了,最后,还是十阿哥问她:“你这是什么样子?”她咧了咧嘴说:“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十阿哥嘻皮赖脸地继续说:“我以为你对我就够凶的了,现在看来,以前对我还是很好的!” 高哲摇头笑叹道:“你可知道你已‘一战成名’?这几天全紫禁城的公子哥们谈笑的都是‘拼命十三妹’!连皇阿玛都开玩笑地问十三哥‘什么时候认了个妹子?’”高哲话音刚落,就见若曦“啊”的一声,不敢置信地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高哲,说:“天哪!连皇上都知道我了!”我们看她的反应,越发觉得好笑。 正笑闹着,就看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抹了抹额头的汗上前请安,然后对若曦躬身道:“园子里转了好几圈可找着您了!爷说要见您,在书房等着呢!”我见若曦一副揣测不安的样子,心想:“原来大学生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却又听旁边的十阿哥粗声道:“现在知道怕了?”我见若曦极为苦脑的样子,又不是闹着玩的,便敛了笑,对她柔声说:“别害怕!十爷、十四爷都会帮你说情的。”听了我的话,高哲先是诧异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又与十阿哥对望了一眼,又见若曦抬起头来触触可怜地望着他们,只见高哲与十阿哥微微一笑,朝若曦点点头,再见若曦笑着,轻声道:“那谢谢了!” ——————————————————————————— 高哲与十阿哥陪着若曦去了八阿哥的书房。我起初在书房门口的远处站了一会儿,以为等一等,若曦就会出来,哪想站了半天也没见他三个任意一个人出来,我心想:“若曦是不会有事的,八阿哥性格就像我面前的高哲一样,温顺得像个绵羊,他是不会为难若曦的。”于是,我便朝自个的屋子走去。 —————————————————————————————————————— 两个丫鬟见到我,忙向我请安,我向她们挥挥手,叫她们起来,之后,她们陪在我的身后,跟着我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坐定后,我心想:“这古代小姐的生活还真是好,不但有丫鬟侍候着,而且她们见了你的面儿,还得毕恭毕敬的,她们的优良好坏对错全在你的手心中掌握,只是,这么好的生活真的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么?古人常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聚散分离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是任何人都躲不掉,也逃不开的,即便我今天养尊处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我的明天也会这样吗?” 我突然抬起头,问身边的丫头:“夫人现在何处?”丫头回答:“夫人正在佛堂念经。”我站起了身,朝佛堂方向走去。 刚进屋,见是巧惠在屋侍候着,而若兰姐正坐在佛堂的案桌旁,一边手扶佛珠,一边理着佛经,一副深深沉迷的样子,仿佛除了眼前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身边的人似的。见我来了,她放下佛珠,嘴边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像《神话》里画师笔下的玉漱若有若无的微笑。她温柔地对我说:“来了,若赢,来,坐在我身边待一会儿吧!”我听了,瞪着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姐姐真厉害,一看见我就知道我是若赢,没有一回认错过,不像那个十 阿哥,每次见到我老把我当成若曦姐,他可真够笨的!”若兰姐听完,突然紧绷着一张脸,“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我被若兰姐一张严肃的脸吓得一惊,连忙“哦!”地答应一声,又见若兰姐对旁边的巧惠说:“巧惠,你先下去吧!”巧惠低着头,作了一个揖就走了出去。若兰姐这才对我说:“若赢,你一定要记住: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是没有资格对阿哥们品头论足的,还好这里是自己家人面前,定不会传到外人耳里,可是倘若日后你进了宫,这种话再若轻易说出口,便是大逆不道,后果必然不勘设想的,你懂吗?”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只是想逗姐姐开心的一句话,竟惹来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我坐在若兰姐身边,又想:“倘若对她动之以情,她是否会原谅若曦呢?”心里盘算好话要怎么说,然后对若兰姐说:“姐姐,你既然知道宫里做人的难处,那也必然会知道这两天若曦的苦脑吧!”若兰姐听了,脸色微沉,眼睛又低了下去。我继续说:“姐姐,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理我若曦姐么?”却见若兰姐站了起来,后背朝着我说:“我不想听关于她的事。”然后,也不理我,独自走入屏风后面去了。 隔着屏风,我仿佛看到若兰姐一动不动地坐着。我站了起来,继续对她说:“其实,我希望姐姐真的可以做到无情,毕竟半年后,我跟若曦姐就得进宫应选秀女,也不知道我俩将来的路是平坦,还是坎坷?是一帆风顺,还是惊涛骇浪?更不知道天家到底是有情的,还是无情的?到底我们进了宫后,我们姐妹三个是可以再见面的,还是相聚无期的?姐姐,倘若你不肯原谅若曦姐,那你就下定决心永远不要原谅她了,因为,如果我们走的真是一条不归路的话,到那时,姐姐也许你就不必太伤心了;但如果姐姐你不惧怕将来的聚散分离,那就好好珍惜咱们姐妹三人最后半年的相聚时间吧,因为,也许,将来的将来,我们再相聚的日子真的是遥遥无期呢!” 我说完,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但却见屏风的那一面始终没有动静,便只好无奈地走出了屋。 —————— 。。。 第12章 动之以情 早上,我懒懒地扒在被窝中不爱起,耳边珠帘门的对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一会儿,冬云掀帘而入,手上端着一个拖盘拖着的精巧的小碗,见我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说:“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做了银耳汤,三小姐起来尝尝!”我听闻,嘴角抿了抿,即而坐起说:“拿过来叫我尝尝!”捧在手里,轻轻喝了一口,这才想起问一句:“我若曦姐喝了么?”冬云笑说:“已经送过去了!” 突见若曦掀帘而入,笑着坐在我身边,对我说:“好啊,昨天居然不等我,自个先回屋睡上了,你居然也睡得着?”我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大口汤,然后交给一旁的冬云,冬云接过退了出去。我继续对若曦说:“地基都给你铺好了,只差你的‘东风’了!”她突然止住了笑容,问我:“什么意思?”我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昨天你回来后若兰姐说什么了吗?”她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过,姐姐好像哭过,我昨天见她眼睛红红的。”我一边听着,一边静静地想:“昨天在屏风后,若兰姐一直不说话,我在外面也一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原来她是在屋里落泪呢——性情中人啊!” 若曦突然问我:“你怎么不问我昨天见八爷都说了些什么?”我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可问的?”她急了:“好啊,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说着,伸出两手只要抓我,我边躲边急忙解释:“八爷是个多么温顺的人,还能把你给吃了?我猜啊,他不但没把你怎么样,并且还朝你面带微笑来着,还安慰你来着,最后还会请你吃饭,我看啊,你顶多就是被罚站了一会儿。”她听了,惊诧地问:“天啊!你怎么都知道?”我心想:“书看了四、五遍了,这点事还记不住?”嘴上却说:“历史上的八贤王,你以为是图有虚名么?”她听后笑眯眯地,对我说:“你呀,说的话简直就跟十四阿哥说的一样。”我问:“他说什么了?”若曦答:“他说:‘温润如玉的八贤王绝非浪得虚名。。。’你说你俩说的话像不?”我听了,心想:“这才几天啊,就跟历史人物混熟了!” 然后继续对若曦说:“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十四爷跟我是一个时代的人,他的真名叫高哲。”若曦听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兴奋地冒出一句话:“真的?”又听她继续问:“你跟他是认识的吗?”我点着头:“我们是同事,在一个地方上班,在一块儿工作三年多了!”若曦认真听着,眼睛眨巴眨巴的,后来,她突然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们两个是情侣吧?”我叹了一口 气,心想:“闹了半天,你明白的就是这个啊!”我答:“不是。他只是我的同事,比我小五岁,我只把他当弟弟。”“才小五岁,你没看现在演艺圈的明星,情侣之间都相差十多岁呢。。。”“得得得。。。”我心想:“这怎么还越扯越远了?”我接着跟她说:“解铃还得系铃人,你跟若兰姐的事,也只有你自己能解决,若兰姐是个有情义的人,你只要对她说点掏心窝的话,动之以情,她会原谅你的。”刚才还很兴奋的若曦的脸,转瞬间“晴转多云”,叹了口气,说:“也只有这样了!” ———————————————————————————————————————— 下午,不管若曦愿意不愿意,她还是厚着脸皮去见若兰姐了,我坐在亭子那里等着她的好消息,可呆得闲闷,便在地上捡了五个大小差不多的石子,扔在石桌上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渐渐感觉出身后站着一个人,我以为又是高哲,便没在意,继续玩我的,反正他想说话就说,他要不说,我也不说,心笑着:他看着办吧! 谁想那人竟走到了我眼前,我抬起头来定睛一望,却是九阿哥,我连忙给他请安,说了声“九爷吉祥!”他说:“哪有那么多的礼,快起来吧!”我便直起了身,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起初也不说话,仿佛在端祥着什么,后来突然说了句:“我送你的玫瑰簪子怎么没戴?”“嗯。。。啊。。。”好像除了这两个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心想:“不好意思戴啊,您没事儿送我这个东西干嘛呢?” 他听了我懵懵懂懂的回答,却突然笑了,说:“你这个人就是多心,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小丫头有意思,想交你这个朋友,我猜你恐怕是多想了吧,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红颜知己,到那时你就会觉得自己是多么自愧不如了!” 我一听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心里的结也顿时解开,突然之间又忘记我是谁了,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说:“啊哈,是吗?太好了,我就等您说这句话呢!跟您坦白吧,我是敞亮人儿,你想交我这个朋友,决对没问题!” 他见我开心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而这一刹那,我却在想:“这是历史上的毒蛇老九吗?他好像即没有历史上评价的那么残忍,也并不像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爷,反倒怎么瞅怎么像跟我一个时代的——坦诚、痛快、直接,到很像个现代人啊!” 又听他对我说:“虽说我对你没什么心思, 可我十四弟却是个有心思的人,我就瞧着他见着你的面脸红害臊的样就有意思,这也好,你们自小青梅竹马,倘若你将来做了他的福晋,他一定会对你全心全意、百依百顺的!” 我边听边想:“怎么这功夫扯得这么远,还扯到将来了?”我回答:“其实,我。。。”本来我想说: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十四爷。可是三个字说出口后却犹豫了,迟迟疑疑停在那里,就见九阿哥奇怪地望着我,还在等我的下文,我却终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干脆一想:“算了,不说了,必竟我是个乐观派,像这样的话,等他对我先说时再说吧!”便笑眯眯地又改口道:“没什么?” 九阿哥见状,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问:“再过半年,你跟若曦就要进宫应选秀女了,害怕吗?”我听了,没有说话,低着头,嘴撅得老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听他继续说:“怎么?看你这副样子,想必十四弟还没对你说?”我抬起头来,问:“说什么啊?”他听完,只是叹了口气,说:“十四弟这人,有时我真佩服他,做事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的样儿。”又接着对我说:“总之无论你碰到什么事儿都不用上火,毕竟你背后还有十四弟呢,明白吗?”“明白。。。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之后望着九阿哥离我远去的背影,心想:这是历史上的毒蛇九爷吗?对我的事也太关心了吧!什么意思?还是,其实他真正关心的是他的十四弟。。。什么意思啊?真是怪,怪,怪,百思不得其解。 —————————————————————————————————————————— 自那天若曦按我说的用“动之以情”的方法登门向若兰姐道歉后,经她回来将原话一学,我才知道她们姐妹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若兰姐的气才算是全消,从此待我们更是温柔体贴。因快要过中秋节,嫡福晋身子不便,所以府里过节的事情还都是若兰姐在操持。日日忙得不消停。若曦心里的疙瘩也全没了,心情也好过了不少,又和我继续做起了富贵闲人。最令人开心的事情是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时有些新奇小玩艺派人送过来,解了我们不少的烦闷。 —————————————————————————— 。。。 第13章 花开并蒂双生莲 转眼中秋在迩。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因为要入宫赴宴,若兰姐每日都把规矩一讲再讲:何处更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让我们一背再背,唯恐我们当日举止不当。 至十五日下午,贝勒爷,姐姐都装扮妥当,我跟若曦也收拾停当,遂一行人各自乘了轿子往紫禁城行去。话说这辈子除了在电视里,我还没亲眼看过故宫到底是啥样呢,曾几何时,老爸回忆风华正茂的年青时光时,还对我说过其实我小时候去过一回,只是那时我还小,可能都忘了,我还纳闷地问:“我啥时去过,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老爸说:“你咋没去过,你一岁时,咱们全家去过的。”我听了,顿时失望地汗颜:“老爸,您还真能呼悠我啊!一岁时我智商还没起来呢,怎么可能记事儿呢!”终于今日即将亲眼欣赏到这个宫殿的全盛状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一道道门,一重重礼,一排排卫士,我已经完全迷糊了,精神高度紧张,唯恐行差踏错。根本顾不上看周围的环境。这才暗自庆幸,姐姐训练得好。好不容易坐定,感觉脚有些发软。缓了缓劲,四处打量:悬灯万盏,亮如白昼,银光雪浪,珠宝生辉,鼎焚龙檀之香,瓶插长青之蕊。暗自叹道:好一派皇家气象,根本不是现代的电视剧可以描摹万一的。 众位妃嫔阿哥福晋格格渐渐到齐,各自坐定。又等了一小会功夫,只见一队太监快步而来,各自按方向站定,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大家都起身站定,又过了一会,才看见一个中等个头,身穿黄袍,帽饰美玉,面貌古拙,脸带笑意的中年男子缓步行来。大家呼拉拉地全部跪倒在地上。我心想,千古一帝,康熙爷! 虽跪了一地的人,但一个大喘气的都没有。待康熙坐定,旁边太监高声叫道:“起!”大家这才纷纷起身立着。康熙笑看了一圈底下的人,说道:“都坐吧!难得过节,都随意些!”众人齐应:“喳!”各自落座。话是这么说,我看大家都是该守的礼一点也不敢差。叹道,这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天子威严。 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这才有些活络。几个小阿哥们也开始互相逗起乐子来,纷纷相对举杯。其中十阿哥的嘈嘈声最是响亮。太子爷,四阿哥,八阿哥也自谈笑饮酒。 吃吃喝喝,饮饮停停,笑笑看看,自打上了桌,若曦就不停地给我夹菜,我这人吃东西最不喜欢浪费的,所以她夹什么,我就吃什么,后来实在吃不下去了,连忙止住她说:“别夹了,行了,行了,我吃不下去 了!”她向我伸出的筷子这才停止。 幸逢盛会,岂能不尽情享受?正低头乐,突然变得很安静,一抬头,看见大家都看着我和若曦,听到太监说:“马而泰.若曦、马而泰.若赢上前觐见!” “喔错!昨天我忘记背《沁园春.雪》!”事到眼前我才发现我忘了背小说里若曦初见皇颜时的那首见面诗了!仅管小时候倒背如流,可如今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可怎么办?事到临头,我也来不及多想,忙跟若曦同起身,出席,上前,跪倒。低头脆声道:“皇上吉祥!”康熙道:“起来回话!”我们立起。康熙道:“你两个把头抬起来。”“喔错?原著中好像没这词啊,这可真是——自打我来了,整个世界都变了,我真是比2012都牛啊!”我心中一边苦叹,一边与若曦同一时间抬起了头,又听康熙笑道:“你们哪个是‘拼命十三妹’?”“‘拼命十三妹’?看来康熙是在说若曦啊?”我不由自主地歪着脑袋,望了若曦一眼,又见若曦眉关微蹙,傻傻地愣在那里,又听康熙道:“马而泰.若曦上前一步。”话落,更是见若曦身子一抖,忙往前走了一步,只见康熙又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就是‘拼命十三妹’?”侧旁的一个妃子陪笑说:“真没想到居然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虽然众目睽睽之下,但是我刚开始的紧张情绪也渐渐平息了,因为康熙爷似乎对我并不感兴趣,他比较感兴趣的是他眼里的‘拼命十三妹’——若曦啊!再见康熙看着若曦笑问:“你见朕,很紧张?”若曦应道:“是!”康熙好象觉得颇为好玩,接着问:“为什么?”若曦迟延少刻,回说:“初次得见天颜,觉得威严无限,所以紧张。”康熙‘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觉得我很威严?”话落,只见若曦焦额蹙眉地愣在那里,并没有回答。 康熙见她没有立即回答,继续笑着问:“你怕朕?”若曦回答:“不是,皇上一代圣君,奴婢怎么会怕呢?只是奴婢第一次进宫,觉得天家气象威严,心里有些紧张。”康熙笑着问:“一代圣君?你为什么认为朕是一代圣君?”我见若曦一头大汗,愣在那里迟延了有好一会儿,皇上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她,全场静静地,都在等她回话,我在旁边心想:“早知我昨天告诉你一声好了,今天你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哎!记性不好啊!” 终于听到若曦朗声说道: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康熙听完,点点头,笑说道:“听惯了尧舜禹汤,今日这话倒是新鲜!看来你不是光知道‘拼命’!”又对旁边的太监说:“赏!”我俩又忙跪倒在地上。等若曦领完赏赐,我刚想随她退下去,却突听身后康熙又道:“马而泰.若赢,朕还想听听你的看法!”我一听这话,一颗心仿佛沉到了万丈深渊“得,完了,看来康熙不喜欢‘滥竽充数’这个成语,他喜欢一个一个地唠啊!”眼看着大学生离我越走越远,我心中感叹:“这真应了那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倒啊!”没办法,我只能把身子转回来,静静候着,看康熙到底想问些什么?就听康熙问:“你且说说,在你眼里朕是个什么样的人?”康熙话音刚落,我真是哭心都有啊:“大叔啊,我们今天才见面啊,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知道涅?”在我焦头烂额的苦脑之下,全场又再次静寂得鸦雀无声,身前,既听不到康熙的笑声,也听不到他再次的说话声;身后,全无一点儿动静,好似多少双眼睛望着我,只等我回话。我心里正左一个“倒霉”,右一个“倒霉”地反复絮叨着,突然,一首诗映入眼帘,是我少年时作的诗:话说我家乡附近有一座风景山,小时候每年暑假,老爸都会带我去山上玩,山上有一棵松树,叫“万年松”,每次老爸都会带我去看那棵松树,并一遍一遍讲着:据传说万年松已经活了一万年,但是它依然枝叶繁茂、树杆笔直、四季常青,等等如此之类的话,后来,我就为它写了一首诗,今日这首诗放在这里真是恰到好处。 精神来了,我开口说道:“回皇上,奴婢觉得皇上就像一棵松树: 万年永驻直冲天, 四季常青世代传; 风吹雨打擎天柱, 丽如日月寿比山。” 话落,就听殿前的皇上突然大笑起来,最开始给我吓得是一惊一乍的,直到最后听他说了一句:“好一对‘花开并蒂双生莲’啊!”又对旁边的太监说:“赏!”我又忙跪倒在地上,等领完赏赐,这才真正地退下去,边走边想:“看来啊,这个奖状并不是那么好拿的!” 终于坐回了位子,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心里安心了许多,但是还是对刚才的一幕一幕心惊胆跳的,直到心思转移到回忆里时,才觉得真正踏实了。话说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想起电视里全国模范上台领奖时总是会说:我今天能获得这样的荣誉,必须要感谢领导、感谢政府、感谢人民、感谢中国□□。。。而那些上台领奖的明星则 是说:我能拥有今天的成绩首先要感谢啥啥给我的这次机会,然后要感谢啥啥导演、感谢啥啥制片、感谢啥啥公司、感谢啥啥tv、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观众。。。我是记不住那么一大通了,若真让我说一个要感谢的人,那我就说感谢我老爸在我小时候常带我去看万年松,要不然我哪能意气风发写出这么惊世骇俗的千古名句啊! 这么一闹,康熙心情好似大好,众位陪着的嫔妃也跟着谈笑炎炎。众位阿哥纷纷上前给康熙敬酒,说吉祥话。九阿哥走回座后,只看得十阿哥走上前,端着酒说道:“皇阿玛,吉祥话都让哥哥们说完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恭祝皇阿玛身子安康。”说完一仰脖子喝了酒。康熙摇了摇头,道:“记不住文章词句,只有说俗话。”康熙身旁一个容貌娇艳的妃子笑道:“虽是俗话,但说的倒是实在!”康熙点了点头。看着十阿哥,想了想说:“已经十七了!”那个妃子陪笑着道:“九阿哥在这个年纪已经立了福晋,也该给十阿哥立福晋了!” —————————————————————————— 。。。 第14章 十阿哥的嫡福晋 她话音刚落,众位阿哥都很是注意地听了起来,十阿哥低着头一副思索的样子。康熙说道:“是到年纪了!”妃子又陪笑说:“前日静格格刚和我提起,小女儿明玉年龄差不多了,要我帮忙参详合适的人。我看和十阿哥倒是般配!”十阿哥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着康熙,满脸紧张。康熙点头道:“是般配!” 康熙默想了会,看着十阿哥说:“就立郭络罗.明玉为你的嫡福晋吧!”十阿哥早涨红了脸,赶忙高声说道:“皇阿玛,儿臣还小……”话还没有说完,康熙就打断道:“十七还小?”十阿哥急得直在头上乱挠,一面急声说:“四哥,八哥都是先立的侧福晋,要不,也先给我立侧福晋吧!”康熙板着脸道:“胡闹!明玉做你的嫡福晋,还委屈了你不成?”十阿哥急得不知道怎么回话,忙跪倒在地上说:“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只是……儿臣,只是想……” 话未成句,八阿哥已经站起,面带微笑,态度从容地缓声说:“皇阿玛,儿臣看十弟只是感觉有些突然,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而已。等醒过神来,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十阿哥猛然回头瞪大眼睛盯着八阿哥,紫涨着脸,脸上几分急,几分怒,几分痛,更多的是几分哀求。八阿哥也盯着他,嘴角仍然带着笑,叫道:“十弟,还不快谢恩!”十阿哥盯着八阿哥只是看,八阿哥却仍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眼睛幽暗深重,辨不明那里面盛着什么。 最后十阿哥满脸的哀求,心痛,愤怒全部化去,只剩一脸漠然。他慢慢转回头,手趴在地上,慢慢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脑袋触地的声音清晰可闻,高声说道:“儿臣谢皇阿玛!”八阿哥也缓缓坐了下来。 这就是书里的十阿哥被赐婚的那一幕——我只觉得那三个响头,一声一声,仿佛震撼着我的心。虽然我跟他并没有若曦跟他处得熟,但是看到今天他不情愿接受的一幕,竟也真心地为他而感叹,我只觉得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不知道是悲愤,还是可怜,或者是不甘。再转头看向一旁的若曦,却见她眼神直得吓人,眼里也透出点点滴滴亮亮晶晶的东西,不仅如此,她的脸色也通红,表情不悲不喜,坐在我身边一动也不动。虽然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即便现在让她做十阿哥的嫡福晋,她也未必会心甘情愿的。 我望着十阿哥,心想:“十阿哥,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并不是你不喜欢的结局,就不是最好的结局;并不是你最想要得到的人,才是真正能给你带来幸福的人。好好珍惜眼前人吧,虽然对于 现在的你来说,也许她与若曦根本没的比,但是日久天久你就会懂得:你身边的她其实比若曦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又听康熙身旁的妃子叫了声:“明玉,还不快过来谢恩!” 我再转头朝明玉望去,只见她缓缓露出一张妩媚笑容的脸,婷婷站起,仪态端庄地上前谢恩,象一只骄傲的孔雀正在展示它绝美的风华。看着十阿哥和她并排跪着的身影,我再次朝若曦望去,只见她一脸的忧郁、一脸的无奈、一脸的不知所措,仿佛还有一脸的恐惧。。。 回来的路上,若曦始终一句也没说,只是低头沉思,想啊想的,想着她心里结不开的结,想着如今她无法改变的现实,她的眼里始终含着那点点滴滴的东西,却盘盘旋旋地,不肯流出来,我不知道她眼里透出的是怨恨,还是怜悯,或者可以说是不甘。我看着若兰姐,想问问她可明白若曦如今是怎么了,但是她只是拍拍我的手,然后目不转睛地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若曦,似乎若曦心里的一切早已浮视在她的心里,还有八爷,他也时不时地望着若曦,只是我搞不懂他眼里的是怜惜,还是慈悯,还是别的什么。。。 车立在府门前,轿子刚停,若曦突然站起,冲了出去,我跟若兰姐也连忙追了出来,只见若曦疯狂地跑进了大门,逢人不是推就是打的,把我和若兰姐都吓坏了,我们在后面一直喊她的名字:“若曦!若曦!”可是她仿佛就是听不见似的,只是一味地闯,一味地撞,身旁身后,丫鬟,小厮都在追她,姐姐跟我一边追一边喊“若曦,若曦……”,八阿哥一面快步走着,一面跳到前面拦住了她,而她好像想绕过他接着跑,他又伸手拉住了若曦,只见若曦拼命地挣扎,仿佛想赶快挣脱他,后来,八阿哥在她后脖子处一使劲,却见若曦竟晕了过去。我跟若兰姐赶了上来,我看着若曦昏厥的样子,惊得不知道说什么,若兰姐则是一脸怛心地问八阿哥:“怎么了?”八阿哥一边抱起若曦,一边回答:“先暂时带她回房间。”之后,我跟若兰姐也随着他们进了房间。 ―――――――――――――――――――― 一切安置妥当后,若曦安静地睡在床上,此时不但看不见她脸上的惊魂未定,而且靠近她还可以听到她轻轻的喘息声,更觉得她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其实,我比若兰姐更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害怕一生一世的命运被一个人的一句话所主宰,她害怕那个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皇上剥夺她在文明世界中已经被自己掌控了25年的自由。说起自 由,我总觉得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虽然在2012年我的时代中,要比这里自由得多,可是那却还是个物质条件决定感情与命运的时代,一切都以经济条件为基础,有几个人是需要真性情的,在我看来,这两个时代等于画了一个等号,一个是冰封了自由,残缺的是理想;另一个是冰封了情感,残缺的是人的本性。 正想到此处,若兰姐见坐在一边一直望着若曦的我不说话,想必以为我吓坏了,便走到我身边,对我说:“累了就先睡去吧,这里由我照顾就行了。”我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她,却又不放心地望了望若曦,又听若兰姐说:“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你先睡吧,等她醒来,我会叫你的!”听到这话,我才有些放心,心里却仍有些忐忑不安,若兰姐又吩咐丫鬟侍候我,我这才缓缓离去。。。 ———————————————————————————————————— 自从中秋宴后,若曦就很少说话。我与巧慧、冬云使尽浑身解数,她也不为所动。每天不是坐在桌前临帖,就是找个地方发呆。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仿若未闻;别人聊什么笑什么,她无动于衷。她就像《聊斋》中失了魂的孙子楚一样,仿佛只剩个肉体身子,只看得见自己眼里的,对旁边的事物却全无感觉。巧慧曾经安慰我:“三小姐不用担忧,二小姐迟早会想通的。”而我答复她的却是更理智:“等她眼里的东西掉下来后,一切都会好的。”有时听到巧慧悄声对若兰姐说:“主子,你劝劝小姐吧?”姐姐柔声道:“劝是没有用的。时候到了,她自然会想通,认命的!” 已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开始纷纷掉落,我随若曦站在树下,看着风吹过时,随风飘舞而下的树叶。若曦表情淡淡的,虽算不上沮丧,却也算不得乐观,在轻轻的叹息中,她凄婉地说:“每一片树叶,都是一个舞者,它们在风中飘左,飘右,飘上,飘下,又忽地打一个旋,象戏台上青衣小旦的一个腰身轻摆,无限妩媚,最后终是敌不过地心引力,慢慢地,带着对风的无限眷念落下。就这样,自从它离开那根枝叶后,它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地衰老、枯竭,直至化为土壤中的一颗残骸,一个美丽的生命就这样简简单单、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就这样,还不曾被人所知,就永远地消失在人间。” 我在一旁听着,理解着她说的话——也许是因为我是乐观派,所以即使面对再伤感的东西,我总是能想象到它好的一方面。即便到了这里,到了这个来去不由自主的时代,我依然看得到好的一面,就算 听着若曦今天对我说的话,我仍然能想象到它的另一方面,于是我对她说:“每个生命都必然会经历萌芽、年轻、成长、衰老、枯竭,而那些永远不会经历这些的,只能是一尘不变的类似雕塑的东西。”她显然对我说的话不为所动,仍是固执地说:“做雕塑难道不好吗?至少它不知道喜,不知道怒,不会懂得哀伤的苦涩,不会经历离别的悲痛,不会怕抛弃,不会怕禁锢,更不会怕失去,其实它才是幸福的。”我说:“并不是你认为好的,就是事实中最完美的,如果做个雕塑是好的,那为什么每当情人节,那些送花的男孩们总是会选择那些娇艳妩媚、却生命短暂的玫瑰花,而不是送生命永远不会枯竭的塑料花呢?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塑料花毕竟是假的,它的确意味着永不凋零,但它也意味着不现实,不真实,真花的生命虽然是短暂的,但是它拥有着像人类一样的生命历程,一枝有生命的玫瑰花比没有生命的塑料花更能够让女孩子感动,尽管一个美丽的画面在他们的眼前正静悄悄地枯萎,但它却仿佛意味着男孩会像玫瑰花一样,陪着女孩子白头到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风继续在吹着,枯叶依然在飘落着,这一幕仿佛在拨动着若曦的心弦,她看着这一幕,似乎无论我说什么样的话,她都会无动于衷。又听若曦说:“不管有生命的玫瑰花意味着什么,还不是由主人掌控着,主人如果真的爱惜它,可以不把它从枝叶上摘下,这样,它兴许会活得长久一点,至少,它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它会活得快乐一点。可是它生来就没有这个自由,它的一生都被它的主人操控着。它的主人可不会任随着它自己的意志,终是在它花色艳丽时将它摘下。从这一刻开始,它拥有的只是绽放时的最后一刻辉煌,除此之外,它还拥有什么呢?” 我听出她说的话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兴许一个悲怪者与一个乐观者聊天总是无法想到一起去吧,仅管她此时的话语是那么凄凉、那么悲切,我却依然能看到希望,我对她说:“你说得不错,养殖的花草的命运的确是由它的主人掌控着,这到让我想起我家里的一盆花来——我家原来也有一盆花,是我妈送的,我妈喜欢养花,她的家里摆满了花盆,后来实在搁不下,就往我家搬了一盆,我本不喜欢养这东西,总嫌它既不会动,也没有声音。虽然知道它是有生命的,也对它毫无感情。后来,我将它撂在窗台上任它自生自灭。想起它时,就给它浇点水;想不起时,就一眼也不看它。谁知有一天,我拉窗帘时一不小心碰到了它,竟碰掉了它的一根枝叶,我心里一边骂它: 温室里生长的花草经不起风吹雨打,一边把那枝掉落的枝叶随意扔在了花盆中。可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当我再次想起来去看那盆花时,却发现在当初我弃掉那枝残损枝叶的地方竟挺立着一枝弱小的新芽,原来当初被我舍弃的那枝枝叶并没有枯死,而是钻入了土壤中,顽强地活了下来。从此以后我就对这盆花另眼相待了。但是倘若依你所说生命是由别人掌控的,那么那一枝小小的枝叶又何必非要顽强地生存下去,为什么它不怨天尤人、悲观气馁地放弃生命呢?我觉得生命并不是由别人掌控的,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同样,你表面上看到的现象,未必就代表着一切;你不喜欢看见的,也不代表它就是错误的。就像十阿哥的婚事,表面上是他不情愿的,可是他只看到了眼前的不悦,天长日久后他就会发现:因为有个枕边人,才会使他的生活不再寂寞;因为有个枕边人,才会使他在郁闷时、无助时、伤心时、生病时都有了倾诉的人。我觉得十阿哥其实是幸福的。强迫促成的婚姻未必就是悲剧的,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未必就是快乐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完了这段话,若曦再也没有吭声,迟管她依然出神地望着地上瑟瑟抖动的枯叶,她的脸上依然是一副若有若无的哀凄表情,但是她再也没有反驳我,只是沉默,再沉默。。。 我最终仍不知应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胳膊说:“若曦,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若曦随着我有意识又无意识地慢慢往回走。 进屋时,姐姐看到我们,忙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又拉着若曦的手,突然惊道:“若曦的手怎么这么凉!”我答:“刚才在风口处站了会儿,想是冻着了吧!”我俩忙扶若曦坐下,若兰姐紧着声吩咐巧慧快去拿热茶。我学着若兰姐的样子双手握住若曦的手替她搓手,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感觉到她手心的暖意一点点,一丝丝地慢慢升了温。她抬起头来,凝神注视着姐姐的脸孔有好一会儿,我不知她心里的是难过,还是温暖,是委屈,还是内疚,只见她终是忍不住抱着若兰姐大哭起来。姐姐搂着她,一面拍着她的背,喃喃说道:“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一面安心地看看我,仿佛对我说:“若曦已经没事了!” 哭了半日,若曦的嗓子几呼已经哭哑了,这才慢慢收了眼泪。却仍是不肯起身,只是抱着姐姐。姐姐也不说话,只是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过了半晌,她把头窝在姐姐怀里,闷声问:“是因为我打了明玉格格,她才要嫁给十阿哥吗?”姐姐扶起 她,拿绢子替她擦了擦脸,说道:“你打不打,她都是要嫁给十阿哥的。”她轻叹口气,“我们这样的人不过都是皇上手中的棋子罢了!你看着象是皇上临时起意,其实只不过是贵妃揣摩对了他的心意,寻了个合适的时候陪皇上演场戏罢了!”若兰姐说这些时,眼睛有意无意地抬头,望了我一眼,我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她是何意。再见若曦听了若兰姐的话后,自个又凝神想了会,再次地抱住若兰姐,若兰姐仍然轻抚着她,半晌过去,我们三个人都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第15章 九阿哥的红颜知己 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少,若曦的心情也愈渐愈好,至少我觉得是,每天我们的话题渐多,她时常跟我和身边的丫鬟笑闹几句,尽管饭吃得很少,可是她见身旁的我总是胃口极好、无忧无虑、眉开眼笑的,却常常颇有情趣地望着我,看着看着,自己的脸上竟也会露出轻松的笑。所以仅管若曦的一举一动、一悲一叹都在若兰姐的眼里,然而想必是有我存在的缘故,若兰姐往往仿佛抹去眼角处的一缕愁眉,像若曦一样,露出轻淡淡的笑,反正我知道:若兰姐的笑不是装出来的。 终于有一天,旁边无人侍候,若曦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我:“你怎么就能做到不烦不脑、无忧无虑的呢?”我答:“要不然有什么可烦脑?有什么可忧虑的?”她答:“选秀之日近在眼前,难道你不烦吗?我们来到这个时代,来去、命运不由自主,难道你不烦吗?我们知道身边人的命运,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难道你不烦吗?我们与自己出生的时代已经越来越远,今生今世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更不知道他们二老如今怎么样了,是否也在因为我们正思念着他们而饱受思亲之苦,难道你不为这些而烦脑吗? 我听完她的话,对她说:“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其实是个乐观派,因为长期保持着这种心态,所以不管碰到什么事,我总是能看到它好的一面,我总是可以化解心中的迷团和迷惘。正如你所提及的那些问题,我不是也没有想过,只是倘若你真的为自己所想的事情而顾虑,那未免有些太杞人忧天了——选秀日子的确近在眼前,倘若被皇上看中选为嫔妃,历史上历来的宫廷生活、勾心斗角的日子我却也不是不知道的,命运若好,或许会一步登天,至少会平平安安;命运若不好,或许会一落千丈,更糟糕的也许会粉身碎骨。但是未来必竟是未知的,就像在现代社会,我们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既然都是一样的,那么我们在自己的时代中都能潇潇洒洒地面对人生,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中却无法面对了呢?再说我始终相信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永远不会是由别人控制的,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的;不错,我是知道身边人的命运,可是毕竟也有我不知道的,再说我们生活在自己的时代中,有些人的命运不也是一目了然吗?有人终生悲哀,有人终生幸福;有人知足常乐,有人则是为了目的不则手段。在我看来这两个时代都是一样的,不必过分悲哀哪个时代的悲惨,也不必过分向往哪个时代的兴盛,头顶的是蓝天,脚踩的是大地,只要信念不死,无论 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希望的;同样,既然你认为我们的父母是跟我们一样的,在同一个时刻因为思念着对方而饱受思亲之苦,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快乐一点呢?毕竟你认为的他们所发生的事只是你单方面所想,你并没有亲眼见到,你怎么知道最终的结局就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呢?再说你既然那么坚定父母现在的感受跟你是一样的,那你还不如快乐一点,兴许因为你是悲哀的,父母才会悲哀;可又因为你是快乐的,父母也会感觉到快乐。我觉得,某些悲哀某些愁苦只是心理中结出的疙瘩,而事实上兴许根本没有一直想象的那么糟,无论在哪个世界中,只要拥有阳光的地方,总能见到阳光;只要拥有真情真义,也总会见到拥有真情真义的人。其实在我眼里,两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有快乐,终是会相逢快乐;有悲愁,迟早会邂逅悲愁。既然心态是平衡的,自然结不出那么多的烦脑。” 若曦听完我说的话,若有所思地笑笑说:“看来,以后我也得学着做个无烦无恼的乐观派了!” 我俩正聊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若赢,原来你在这儿!”我俩同时回头观望,却远远见着九阿哥姗姗而至,待来到近前,我俩请安道:“九爷吉祥!”九阿哥回应说:“起来吧!”之后兴冲冲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我已经跟八哥说好了,要带你出去逛逛!” 他说着话,我却因为一个疑惑而犹豫了一小会儿,我心想:“他远远才至,我跟若曦离得这么近,必竟我们两个长得是不分你我,基本是一模一样,而我又跟九阿哥不过相识几天,他怎么一下子就辩认出我是若赢了呢?” 正在胡思乱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九阿哥见我直愣神,便问我:“问你话呢,想什么呢?”我这才缓过神来,对九阿哥说:“若曦姐也去吗?”听到我的话,九阿哥喜悦的脸色突见微淡,就听我身边的若曦说:“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九阿哥也说道:“若曦就不用去了,一会儿十四弟兴许过来找她有事儿,她若走了,那十四弟有事可找谁去?”我心中纳闷:“高哲找若曦有事,有什么事儿?”一时好奇,便回答:“若曦姐若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若曦见状,便劝我道:“你就去吧,难得出一趟府,总呆在府里可有什么意思?何况又是九爷特意来请你的。”我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去。最后就听九阿哥无奈地叹口气,说:“我本想带你去见我上回跟你提过的那个人,谁想你却不赏脸,那就算了!”“上回跟我提过的那个人?谁啊?”我突地想起来:“九阿哥的红颜知己!”心里的喜悦刹那间扑 到脸上,连忙说:“我去!我去!” ———————————————————————————————————————— 告别了若曦,跟着九阿哥到了门口,小厮们迎上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九阿哥不说话,纵身一跳就上了马车。跪在地上给我作脚踏子的小厮不过十二三岁,一脸稚气。盯着他的背,可这脚是怎么也不愿踏到他背上去。 九阿哥在车厢里嚷嚷:“磨蹭什么呢?”等他把头叹出来,却见我支开了小厮,自个正费劲八力地往车上爬呢,他站起了身,叹出了头,一边把手向我伸过来,一边叹着口气说:“这个笨啊!”我松了口气,拉着九阿哥的手着着力地爬上了车。坐定后,九阿哥还唠叨句:“麻烦!”我心里不服气地想:“呆你的得了,嫌我麻烦还非得接我出来?活该你麻烦!” 我趴在窗口,一直往外看,街上人熙来攘往,店铺林立,马车过处,人们都主动立往两边让路,所以人虽多,但马车的速度却不算很慢。 ———————————————————————————————————— 我本来以为九阿哥会直接带我去见他的红颜知己,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先是带我逛了一会街,又带我去一些手饰商铺转悠,还给我淘了几个精巧的小礼物;又带我逛了一会儿风景,直逛到了下午时,他还想带我上哪玩去,我实在没有耐心烦了,就问他:“你不是说带我看你的红颜知己吗?别告诉我你是在忽悠我?”他听了,坦然地回答我:“行,这就带你去!” 于是我再次坐上了车,也再次被他拽上去一回,又再一次被他骂着:“这个笨!你怎么就这么笨?”于是我心里再一次地骂他:“眯你的得了,哪儿那么多费话?” ————————————————————————————————————————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个精巧的四合院门前,开门来的老仆妇一见是他,忙赶着给请安,陪笑道:“九爷怎没事先派人来说一声呢?姑娘今儿个身子不适,所以还未曾梳洗!我这就去给姑娘通报,让她赶紧收拾,尽快出来!”九爷听罢,一拍脑袋道:“呀!赶得不巧,竟忘了她最近身子不好,算了!算了!今日只是借你这地方和朋友闲聊,你去置办一桌酒菜就可以了!”那老妇偷着看了我一眼,见我衣容华贵,又正瞅着她,忙低头应是。 九阿哥领着我进了一个布置的极其素雅的屋子。屋中简单摆了几件花 梨木桌椅,其余一概装饰俱无,只在靠窗的案上供着个白瓷瓶,中间随意插了几杆翠竹。我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随着九阿哥落座,嘴里却不闲着:“有个人大老远把人家忽悠了来,结果,答应人家的事,却没办到。还说是红颜知己,朋友都生病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忘了?”九阿哥笑着答:“我确实忘了,想是因为最近公务繁忙,所以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你放心,今日你见不到人,明日我也会让你见到的。”他解释完,我心里仍然不服,心想:“借口!你今个儿跟我闲逛了大半天,你居然说公务繁忙?纯粹是借口,你呀,就是个粗心男‘银’。”心想着这里住的姑娘应该是个雅妓,便又问他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认识有多长时间了?”九阿哥听了,神神秘秘笑嘻嘻地说:“你这丫头问那么多干嘛?这都是秘密!”我听了,心中不服地想:“随便聊聊还保密,我还不问了!‘秘密’?你自个慢慢秘吧!” 不一会,那老妇带着两个丫头,一边端了酒菜进来,一边说:“九爷,锦书姑娘来了!” 话落,自门外走进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妆,走近了些,才发现她的五官眉眼线条无比纤细柔和,叫人赏心悦目。若非因病有些脸色苍白,我真想称她一声:“小龙女!” 九爷开门见山地说:“锦书,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若赢姑娘。”那锦书姑娘腼腆地向我行着礼,然后面带微笑地说:“久仰姑娘大名!”我忙站起说:“不敢当!”心想:“别夸我了,我可有什么大名啊,我上个马车都贼费劲!” 九爷问:“锦书,身子可还好?实在不行,你今个先回去歇着吧!”那锦书温柔地回答:“没事了,其实没什么大碍的!”又听九爷说:“都别站着了,都坐吧,今个是好日子,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咱们既有缘相见,怎么也得喝几杯吧!” “喝酒?不是吧!”我心里泛着愁,心想:“虽然结交新朋友是好事,可是我酒量不太好啊——有没有饮料啊,喝饮料行不行啊!” 心里虽然忌虑着喝酒的问题,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了这个锦书姑娘好几眼,见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温文尔雅,又有一双芊芊玉指,又听着九爷一声又一声地叫她:“锦书”“锦书”的,此时此刻,我这个非文化人不由地也想起一首诗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嘿嘿,我这不叫卖弄文采,我这叫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东北人讲话哩: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道儿啊。常去ktv,常听人唱此首歌,此时映景想起此词,见怪不怪。幸亏跟前儿没有跟我斗文化水平的,否则我要么像上回对什么湿啊干的,只能当哑吧,要么我就直接找个地缝儿钻吧! 安置停当后,老妇和两个丫头退了出去。我们三个这才开始饮酒吃菜。 眼看锦书往我杯里倒的酒是越来越满,我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突听一旁的九阿哥说道:“锦书,给她少倒点,她府上规矩多,咱要是把她灌醉了,只怕她回去不好交待。”锦书这才止住,之后自己也落了座,我心中暗喜:“九爷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未想我这人如此不胜酒力,半杯酒下肚,脸蛋通红眼前发晕不用说了,竟然困困倦倦的,磨磨唧唧地却也放得开了。九爷更能唠叨,这半天竟听他说了,从古扯到今,从皇室贵族扯到普通百姓,从英雄壮士扯到市井无赖,我暗暗寻思:“这个人诶,怎么这么能扯呢?”有时我也插上一、两句,锦书姑娘有时也接上一、两句。我已经越来越喜欢听她说话了,因为我发现她说起话来居然跟我一样:慢声拉语、不紧不忙的,虽然我知道我自个有这个毛病,但是必竟我已经习惯了,改不过来了,可是没想到今天我碰到的这位姑娘说话声音居然跟我差不多,有时我就是特意问她一些话,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心里觉着特别有趣。 后来,我兴起,又倒了一杯酒,借着酒兴一干而净,喝的时候其实是贼拉费劲的,先是咽一小口,停一会儿,再咽一小口,再停一会儿,连九阿哥都忍不住劝我说:“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喝了,心到就可以了!”可是我就是不忍心这么扫兴,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杯酒喝下去,眼瞅着酒盅里就剩一滴了,我刚想饮,却听耳边九阿哥说声:“锦书,把她的酒怀拿下来!”这才见锦书把我的酒杯抢了过去,又听她说:“喝不了就不用喝了!” 等我再抬眼看他俩时,却觉得犹如雾里看花般,我只觉得脸蛋很热,屋子的各种摆设好像在不停地转似的。再过了一会儿,就听九爷跟锦书接着絮叨,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只反复想着七个字:“我很困,我想睡觉!”再之后的之后,我就再也受不了了,干脆扒在桌上睡起来。 。。。 第16章 一个棍子一个圈 等我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抬眼四处望去,却发现所睡之处竟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铺,我外面穿的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下来,可仔细回想昨晚之事,却是懵懵懂懂、记得模模糊糊的,只记得九爷把我抱上马车。。。后来又把我抱下马车。。。一群人围在我身边唧唧歪歪的。。。又把我放在床上。。。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正坐起,一边怪自己酒量实在差,居然只喝了两杯就醉瘫了,心想:昨天那酒名以后干脆改名为“睡格格”吧;一边揉着太阳穴,因为感觉头有些疼。突见巧慧推门而入,见我坐在床上,惊喜地说:“三小姐,你可算醒了!”我说:“口渴了。”她应了声:“奴才去倒水!”便去取水,然后将水杯递给我说:“三小姐,水来了!”我一边接在手里,一边问:“现在什么时候了?”巧慧答:“这会儿已经晌午了,您都睡了大半天了!”我喝了几口,又递给巧慧,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好奇地问她:“我若曦姐呢?”巧慧答:“刚刚十四阿哥来过,接走了二小姐,这会儿还没回来呢?”我想了又想,这才想起来:想必高哲是带若曦去见十阿哥了。 我又问:“昨个我是怎么回来的?”巧慧先是说了句:“您都忘了?”这才接着说:“昨天是九爷把您送回来的,他还特意交待:‘她如今只是想睡觉,就不用再梳洗了,直接上床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吧!’本来夫人、二小姐还有我们从来没见过三小姐醉过这样的,心里还有些怛心,可是九爷说:‘她只是极不胜酒力,其实她只喝了两杯酒,倒不用太过为她担心。’我们这才有些放松了些,这才把三小姐安置在床上。” 我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昨晚隐隐约约的,好像是听着九爷说过这么一段话。又听巧慧劝道:“三小姐,你洗漱一下,去陪夫人用膳吧!夫人都担心你一天了!”我答应了一声,这才坐起,收拾,洗漱。 穿戴整齐,进了饭厅,才发觉八阿哥也在。宿醉刚醒,脑子转得比较慢,再加上从昨日晚上到现在一直未吃过东西,草草请过安,就什么也不顾的吃起来。 吃着吃着,开始觉着有点不对劲儿,就感觉姐姐和八阿哥的眼光如冷箭一般地在盯着我似的。我不敢抬头,正一边吃着,一边在暗自琢磨,就听到姐姐说:“昨日,九阿哥带你去了哪儿了?”我一愣,顺口问:“他给我送回来时没说吗?”姐姐说:“我现在在问你?你呀,一向不用我操心的,怎么现在也得让人操心了?既然不会喝酒,为什么还要喝呢?”我答:“其实我 也不想喝的,只不过九爷的朋友都给我倒上了,我寻思我若不喝恐怕太不尽人情了,于是就喝了两杯,未想两杯下肚后,我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下回我再也不喝了,其实这酒也不好喝呀!为什么文人雅士性情中人都非要喝这个结交知己朋友?”姐姐好奇地问:“九爷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刚想答,却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只是说:“这个。。。说来话长。。。反正。。。详细情节。。。其实。。。我也没问。”若兰姐和八阿哥听了,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姐姐说:“既然不知道人家底细,怎么会跟人家喝上酒了?”我答:“九爷介绍的朋友,应该差不了吧!” 若兰姐听完,一时之间并未说话,吃了一会儿,又问我:“你手上那个珍珠手链是九爷送的?看不出,九爷倒是个有心思的人。”我听了,心想:“我的天!您可别误会我跟他怎么滴,我可是好不容易澄清的。便急忙回答:“你是说我这手链啊,是十四爷送的!”若兰姐听了,表情一怔,一时没有说话。我取下头顶的玫瑰簪子,继续说:“这个才是九爷送的!”只见姐姐更是惊讶,瞪着我。我看向八阿哥时。他眼里虽是惊讶之色,嘴角却是带着笑。 我弄不明白他两个是什么意思,又把玫瑰簪子插在头上,然后吃了一口饭,问姐姐:“怎么了?”姐姐笑盈盈地对我说:“想不到我们家的若赢竟同时被两个阿哥看上了!”我被说得无比尴尬,汗颜地答:“姐姐,你想哪去了?不就是一根棍儿和一个圈儿嘛,棍儿是九爷送的,圈儿是十四爷送的,您怎么想得那么远呢?”话音刚落,就见八阿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若兰姐也跟着捂着嘴偷着乐,就连身边的丫头也掩着嘴悄悄地笑着。我心想:“这我还没说实话呢,其实棍儿是唠叨送的,圈儿是木头送的。” 笑了一会儿,就听八阿哥突然开口说话:“算了,吃饭吧!”若兰姐也不再说什么,便和我静静地吃起了饭。 吃了有一会儿,我却突然摞下筷子,惊讶地叫了声:“呀!我忘了!”惊得若兰姐和八阿哥都摞下筷子,奇怪地忘着我,姐姐问:“怎么了?忘记什么了?”我说:“我才想起来——咱们吃饭怎么不等若曦啊?”话落,又见八阿哥低头笑着,身边的丫环又再次掩着嘴侧过身子偷笑,若兰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因不知她何时回来,所以没等她;就算她回来了,也不会饿着她的,你就放心吃好你这顿饭吧!”我“哦!”地答应一声,这才安心吃饭。 —————————————————————— —————————————————————— 吃过饭,没什么事,我又在园子里晒太阳,看鱼。看了有一会儿,就见若曦远远而至,我笑着对她说:“回来了,吃饭了么?”她答:“吃过了!”我问:“上午十四阿哥是带你去见十阿哥吗?”她听了,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然后缓缓地答了句:“是。”我又轻轻地问她:“你想通了吗?”若曦迟延了一会儿,突然精神焕发地说:“算了,不提他了,说说你吧!”我说:“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若曦神神秘秘、笑眯眯地说:“说说我们家的若赢同时被两个阿哥看上的事儿!”我听了,有些会意,嘴边轻轻一笑,说:“若曦啊,你有时真应该跟我学学,我这人就是——没发生的事我从来都不寻思,寻思也是白添烦脑,寻思有什么用,想了半天,结果还不一定对不对上号,俗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一定有没有的事,我寻思那个、讨论那个干什么呀,做人嘛,有时就应该简单点、单纯点,这样才能开心点嘛!”若曦听了我的话,自个想了一会儿,最后笑道:“有道理。”我又问她:“是不是若兰姐告诉你了,说:九爷送了我一根棍儿,十四爷送了我一个圈儿?”若曦笑着对我说:“你不是说不讨论那些还没有的事儿吗?”我说:“你们就是多虑了,本来就是一根棍子和一个圈儿嘛,至于嘛,还跑我跟前来逗我了,真当我是十三岁的小女孩啦?”若曦跑到我面前,翘着眉毛,用一种怪怪的眼神望着我说:“可是,就是那个送你圈儿的人在昨天来找你时,却没看到你,本来倒也无所谓了,可是当他知道你是被九阿哥接走时,脸色顿时不好看,还有你说怪不怪,自打他来之前,天还是睛的,可是自打他知道你不在家后,天居然阴了,半天都不见太阳,你说这事也太怪了吧!我心想啊,这十四阿哥的醋味也太大了,就连老天都闻着了!”我听了,心中暗想:“好你个若曦,你搁哪学会泡人了,还跑这儿来泡我,我告诉你吧,想泡倒我,你得再涨两年岁数。”于是我不屑地回答她:“吃醋怎么了,常吃醋还软化血管呢,要不你也学学吃醋?对身体有益!”若曦忍不住捂着嘴笑,一时之间也来不及说什么了。 若曦笑着笑着,却又不笑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说:“送你棍儿的那个人来了!”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九爷已到眼前,我俩同时向他请安道:“九爷吉祥!”他道:“起来吧!”然后又走到我身边,对我说:“看来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怎么样,我带你出去转一圈儿?”我听了,心想:“最近两天这九爷是怎么了 ,为什么老喜欢给我往外带啊?”看了他几眼,又琢磨:“昨个跟他出去,不是啷我啷个没完,就是问他什么老是保密,我今个才不去呢!”就回答他说:“我不想去。”还没等九爷开口,若曦却开口说:“去吧,九爷可是特意来请你的,你怎好驳了九爷的兴致?”我歪头瞅了她一眼,心想:“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仍是对着九爷摇头说:“还是不想去。”九爷蹙着眉,倒吸一口气,对我说:“要不,叫若曦也跟着去总行了吧!”若曦闻言,刚想说话,却欲言又止,只是看着我,听我说什么。未想我只是抬眼瞅了她一眼,却也没答话,手扶着下把,自顾自地往前走。就听身后的九爷叹了一声气道:“算了,本想带你去狗市转悠转悠,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算了!”我一听,急忙回头问:“什么‘狗市’,是买卖狗的地方吗?”九爷答:“是。”我问:“那是大狗还是小狗?”九爷答:“既然叫‘狗市’,自然大的、小的什么样的狗都有了——你若是不去,那我就自个去了!”我急忙说:“我去!”一旁的若曦见状,笑着说:“既然若赢都答应去了,那若曦就不去了。”我带着点嗔怪地问她:“你刚才怎么不说不去?”若曦说:“刚才也没说要去狗市啊?再说了,我这人比较怕那个,还是你陪九爷去吧。”我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诶,不对啊,前段日子十阿哥还领着一只大狗叫你看来着,那会儿你怎么不怕?”若曦抿着嘴,斜眼瞪着我,刚想说话,已走出几步远的九爷却不耐烦地回头说:“还走不走了,你再不走我可走了!”我听了,急忙说:“来啦!来啦!等等我!”然后追了上去。 一如既往的,九爷轻松地跳上马车,等他回头拉我时,我还是没免得了又被他骂了几声“笨”,这把我终于没按奈住,说了声:“你烦不烦,像个老太太磨磨唧唧的,下回嫌我笨别叫我出来!”未想九爷听了,居然没反驳,只是白了我一眼,可能是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口气反驳他吧,然后我们就各自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车行起来时,我仍是顺着窗口往外望,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暗暗寻思刚才说的话,才想起来:“他知道‘磨磨唧唧’是什么意思吗?这可是东北方言啊,古代北京人知道这方言吗?”脑袋转过来,手拖着下把,眼睛瞪着顶篷,心想:“九爷的个性看着好像很眼熟啊,在哪部小说或电视剧里见过呢?好像是《大漠谣》——又好像不是啊。。。”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九爷说道:“歪着脑袋想什么呢?”我听了,把头转回来,手放下,然后回答他:“没想 什么。”又听九爷说:“你那天在园子里唱的歌很好听,今个儿你再给我唱一首吧!”我说:“凭什么叫我给你唱?你怎么不给我唱?”九爷说:“你先唱一个,我就唱。”我扶着下把,不相信地望着他:“真的假的?”他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爽快地答应一声:“好!不过有两个条件。”他问:“唱个歌还有条件,说来听听,什么条件?”我答:“第一,我唱的歌你要是听不懂可别赖我;第二,等我唱完了,不管我唱得是好听还是不好听,你都必须给我掌声。”九爷笑着说:“好!”于是我想了又想,想起一个快节拍的歌,心里坏坏地想:“我若唱这首歌九爷一定不知道我唱的是什么。”于是就开口唱道: “我飞越想念得到幸福有爱丁堡来守护 把爱变成那里的宝物从此爱就坚固 好想见你的冬天我竟飞越了网路 降落古堡拥抱你忘了零下几度 你住的小屋亲眼目睹激动得想哭 月光的小路不在地图变得好深度 那一幕封街派队中你当众亲吻我 另一幕空荡教堂里头婚礼没神父 我飞越想念得到幸福有爱丁堡来守护 把爱变成那里的宝物从此爱就坚固 军乐很鼓舞又超酷协奏著爱我们会同步 爱的城堡我想要居住你要给我幸福 不停斗嘴的夏天不知不觉又结束 爱丁堡风很舒服像你说话的温度 见面小礼物内容丰富我开心细数 跨年的跳舞烟火庆祝把爱照清楚 那一幕我们第一次牵着手过马路 另一幕雨后彩虹下约定的下一步 我飞越想念得到幸福有爱丁堡来守护 把爱变成那里的宝物从此爱就坚固 军乐很鼓舞又超酷协奏著爱我们会同步 爱的城堡我想要居住你要给我幸福 我飞越想念得到幸福有爱丁堡来守护 把爱变成那里的宝物从此爱就坚固 军乐很鼓舞又超酷协奏著爱我们会同步 爱的城堡我想要居住你要给我幸福 yes! 啦啦啦啦啦啦爱丁堡来守护 啦啦啦啦啦啦从此爱就坚固 啦啦啦啦啦啦爱丁堡来守护 啦啦啦啦啦啦从此爱就坚固” 等我唱完了,九爷真地鼓起了掌,我忍不住笑道:“我知道,其实你根本没听懂我唱的是什么?”九爷正坐着,两手抚着双膝,闭着眼睛,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正当我想问为什么他不唱歌时,他却突然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听懂?”我望了他一眼,瞧他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似的,心里寻思着他说的话,心想:“‘怎么知道?’你第一次听我唱这首歌怎么会听懂我唱的是什么。要知道当初我第一次从别人的手机mp3里听到这首歌时,根本一句歌词也没听懂,后来又连放了十多遍,我还是没听懂,再后来回到家用酷狗放,我一连学了十多遍都没跟上趟,你说你一个古代人怎么可能听懂这快节奏的歌?” 过了一会儿,我见他不说话,忍不住问他一句:“该你唱歌了,你怎么不唱?”他也不知道是听还是没听着,仍是稳稳正坐着,眼睛闭着,两手搭膝,没什么表情,只是不答话。我等了一会儿,一点儿回音也没等来,心里总算明白过味了,心想:“耍我?你大爷!陪我四匹马!” 。。。 第17章 无稽之谈 在外面居然玩了一天,这之间九爷还请我吃了一顿饭——哈!这日子过的,简直有点像现代人的生活。而等我和九爷回到贝勒府时,已近黄昏。 他扶着我跳下马车,却再不像之前唠唠叨叨、磨磨唧唧,我心里说不上是得意,还是好笑,心想:“叫你再说我笨,你要再说我笨,我下回就再也不赏你脸陪你出来了!”他嘴角露着笑,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我道:“你这就回家吗?”他说:“我还要见见八哥,你先回屋歇着去吧!”我向九爷点点头,自行回屋而去。 ———————————————————————————————————— 眼看屋子已经历历在目,我正寻思着今天若曦都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忽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若赢!”我一顿,听出了是高哲的声音,便回过头来,果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一脸的私私文文,简直与《步步惊心》中的十四爷判若两人。 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答:“到了没多一会儿。”我说:“找我有事吗?”他听了,却是犹犹豫豫地回答:“没什么事。”我看得出来,想必他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吧,于是我歪着头,静静地站着,等他的下文——跟我这位小弟说话就得有点儿耐心烦,你要想听他的下文你就别着急。 果然,腾了一会儿,他清了个嗓,腼腆地说了声:“若赢,”我“嗯?”了一声,又听他继续说:“你。。。今天干什么去了?”他刚说完,我超想笑,却还是硬憋了回去,心想:“至于吗?大兄弟,你就问这个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我直接了当地答:“上外边玩去了。”“那你。。。”他停下没说,我又“嗯?”了一声,他才继续说:“你。。。去哪儿玩了?”我答:“去了好几个地方,九爷带我去的。”接下来,关二爷上身了,只见他涨红着脸,咬着嘴唇,半天一晌终于蹦出两句话:“赶明儿个你喜欢去哪儿,我带你去吧!”我看他这副含羞答答的样子,超想笑,但却一边憋一边想,“算了,我还是一会儿回屋再笑吧!”于是我爽快地答他:“行!” 说到这儿时,我寻思他该说的话也该说完了吧,谁想他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眉头紧皱,眼珠转啊转的,低着头,想了又想,我心想:“看来这话还没说完。”就静等他的下文,突见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问我:“那。。。”停了一下,我正在想:“那什么?”他又接着说了下去:“你就不要再跟我九哥出去了!”我问:“为什么?”他这才温柔地答了一句:“他。。。 已经有好几个老婆了!”我听了,继而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你将来也会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没完没了地娶的!”他被我一说竟突然愣在那里,无言以对。而我说完后,竟也对自己的话懵懵懂懂的,心想:“这俩人是不是有毛病,一个答非所问,一个问非所答,都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 聊了这会功夫,我也失去了耐心烦,心想:“他就是一个小孩儿,懂什么,哄他走算了,跟他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累不累啊!” 于是我耐着性子、温柔地对他说:“好了,我都听你的,以后想上哪儿玩就找你;以后九爷的车我再也不会上了,以后我只听你的话,行吗?”这时才见他的嘴角露出甜甜的笑,一张含羞的脸蛋真像《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他看着我,点了点头。我继续耐着性子对他说:“那我进屋去了!”他望着我回了句:“去吧!” 我为自己的终于脱身吸了一口气,边走边发愁地想:“老弟啊,你啥时能长大啊?那位完颜弟妹啊,你啥时能出现啊?赶紧把我这位大兄弟带走吧,你再不出现,你姐我就要精神分裂了!” ———————————————————————————————————————— 进了屋中,见若曦正在书桌前临帖,身边伺候着巧慧、冬云,她俩见我进门,先行了礼,我向她们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起吧!起吧!自家人面前没那么多的礼!”又听若曦笑着说:“回来了!”我答应声:“啊!还练呢,写多半天了,歇会儿吧!” 她果然搁下笔,巧慧在帮她收拾,冬云则给我俩换了两杯茶,我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也坐在我身边,并回头对巧慧、冬云说:“你两个先去侍候夫人吧,一会儿我俩就去。”她两个听了,一边退出去,一边关上了门。 我看她的举动,知道她必是有话要对我说,便摞下茶杯,专注地望着她,问:“怎么个意思?你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想必是看我太严肃了,若曦倒是轻轻一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接下来,她转头望了一眼门外,然后又回过头来,走上前拉着我的手,穿过珠帘走进她的房间,只听她悄声问:“你喜欢九爷吗?”我听了,一边质疑地愣愣地望着她,一边回答:“没有啊?” 等我俩坐在床沿上,她继续说:“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历史上康熙的第九子--胤禟,与十皇子爱新觉罗胤礻我、十四皇子爱 新觉罗胤祯都是八爷党重要的组成部分。雍正即位后,他不久便被削除宗籍,后改名塞思黑,再后来据说他被雍正用药酒毒死,享年四十三岁——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想来想去,我还是要告诉你——必竟我们是现代人,即知道哪些人会逢哪些祸事,倒不如能躲就躲,能避开就避开,能不动心思的,就不要动心思。” 我听完,嘴角淡淡一笑地说:“不就是爱新觉罗·胤禟么,他的亲妈是宜妃郭络罗氏,他跟皇五子胤祺是一个娘生的。雍正四年正月,以“僭妄非礼”,革去黄带子,除了宗籍,逮还京师。八月,定罪状28条,送往保定。同年,胤禟“腹疾卒于幽所”,也有传说是被毒死的。享年四十三岁。乾隆间恢复原名、宗籍。胤禟以一个储位之争的失败者著称于世,他善于经商,为其兄八皇子爱新觉罗胤禩夺嫡奠定了强大的经济基础,他本人并不贪恋皇位,直到夺嫡失败也没有背弃胤禩——这段历史我最清楚了,2012年时,有关康熙年间的电视剧已经泛滥成河了,就算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道儿啊,就这段历史,在我们那个时代已经不是秘密了!” 她听了,惊讶地望着我说:“你都知道!”我笑着回答她:“知道又怎么了?”她不解地问:“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要跟他走得那么近?”我毫不在意地对她说:“这有什么,要知道,有时候对凡事如果太过于计较,往往失去的就不只是眼前的那么一点点——所以我觉得万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你觉着呢?” 她低着头,过一会儿,笑笑说:“你倒是很想得开。”我答:“那当然,因为我是个乐观派嘛!”我见她的床头有一个精致的小灯笼,便走近瞧着,抓了两下,觉着挺有意思。身后却再次传来若曦的说话声:“你真的不在乎他的结局吗?”我回过头来,见若曦仿似眼含忧郁、并直直地看着我,正等着我的回答,我心里直觉得好笑,心想:“我都没觉着怎么样呢,你怎么倒伤感起来?”就笑着对她说:“这有什么在乎不在乎的?关键是九爷这两天只是带我上街溜达几圈,他并没对我说:‘若赢,我爱你,我们结婚吧!’,根本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你说我有必要去计较那些没有发生的事吗?” 若曦被我说的话逗笑了,眼中的忧郁顿时散去,却只是无奈地看着我。 我俩正聊着,忽听门外传来巧惠的拍门声:“三小姐,夫人叫您过去!”我答了声:“啊!知道了!”然后对若曦说:“我去看看大姐叫我干嘛!”若曦也学着我说话的样子:“ ‘干嘛?’还能有‘嘛’事?”我没听懂她说的话,却也没空再问下去,便离开了她的房间,出了门,见巧惠还在门口等着,她又对我说了一遍:“三小姐,夫人叫您过去。”我笑着回答:“听到了!”就直奔若兰姐的屋子。 ———————————————————————————————————— 进了屋子正厅,却没见到姐姐,只见到桌上的一盘点心,我嘴角露出笑,脱口说了句:“点心!”便走近前,拿起一个就开吃。这时,忽见若兰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见了我的吃相,又是一脸无奈的表情。我边吃边逗她说:“姐姐,是不是点心又涨价了,为什么你给我叫来却不叫若曦来呢,是不是怕我俩不够分啊?”说完,我自个先忍不住“嘿嘿”开乐,却见若兰姐白了我一眼,慢声细语地嗔怪着:“你呀,嘟嘟囔囔地在说什么呢?” 若兰姐坐在了桌子旁,我也坐在了离点心近的地方,心想:“想问什么您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您若一时半会儿问不出来,那我就不客气地开吃啦!”正要再抓一个递嘴里,却被若兰姐叫住:“诶?先等会儿吃,我有话要问你!”我心想:“您终于要问了,其实我吃不吃都行,我只是想憋您快点跟我说话。”就听若兰姐继续说:“今天九爷带你出去了?”我“嗯”了一声,她试叹地问:“你们都去哪儿了?”我听了,心想:“怎么跟高哲问的差不多啊?”我就答了个大概:“去街外玩儿来着。”她又试叹地问:“你知道么,十四爷今个都等你一天了!”我听完,顿时一愣,心想:“这小子,都等了这么久了,说这么两句话还磕磕巴巴的?”我没在意地“啊”地答应了一声。接下来,若兰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再次试叹地问:“这两个阿哥,你更中意哪个?”天啊!怎么又是这种问题,没到那个地步吧,怎么都问我有关姻缘的事,甭管九爷带我去哪玩,甭管十四爷等了我有多久,这两人从头到尾根本谁都没说过‘若赢,我爱你,我们结婚吧!’像这类想法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八字没一撇呢,我总寻思这个干嘛,像这些伤脑筋的问题,一向不是我这种乐观自由派所向往的。于是我回答:“姐姐,你说我去想这些有用吗?”若兰姐这才深吸一口气,说:“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懂得有些事情,如果是你无法作主的,最好就永远不要想。”我点了点头,心想:“我想这玩意儿——祝英台因为想这玩意,最后竟将梁山伯的坟哭两半了;织女因想这玩意儿,后来像卫星一样升空后就下不来了。。。我可不想成为她们。 ”想完,忙笑着回答:“放心吧姐姐,这些无关紧要的我从来都不想。”姐姐又问:“你既然从来不想,那为什么每天总是把那串珍珠手链和玫瑰簪子带身上,形影不离的?”我望了望手上的珍珠手链,又摸了摸头上的玫瑰簪子,心想:“姐姐连这小细节都看在眼里了!”又不想瞒姐姐,就如实答:“你是说这根棍儿和这个圈儿啊,这必竟是朋友送的礼物嘛,如果我送朋友礼物,朋友每天带在身上,我看着一定会很高兴的;反过来,他们送我礼物,我每天带在身上,他们看了也会很高兴的,彼此彼此嘛,就是这么简单?”姐姐听了我的解释,不再怀疑,只是抿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 。。。 第18章 没说出口的话 若曦又在临帖。现在的她不比前些日子,即便半天听不到她说话,也不见她像前阶段那么感伤、那么睹物思情了。这个大学生,我跟她就是没法比,她在桌上不厌其烦地摆弄笔墨纸砚,就算摆弄个半天,她顶多就是嘈嘈乏了而已。我要像她似的坐在桌前提笔写字,那手抖的,即便不算是地动山摇,也算得是震撼神州了。想俺当年上小学时,每当到了学毛笔字的课堂,全班上下可是无一人不狼藉的:桌上、地上都是水痕墨迹,手上、衣服上甚至脸上也逃不了都挂了彩,每次交作业时,我的字帖竟没有一次及格的,我常为此不服,觉得老师不公——你甭管我写得好坏,不管咋地我也是按字的数量写的,不像某些同学,字帖上的字的数量跟他交的作业上的字的数量都不一样。记得有一回交作业,老师指着一个同学说:“某某,你的字帖上怎么就写了一个字啊?”我同学站起来回答:“老师啊,我原本也想多写几个字来着,可是拿着毛笔的手不听使唤,老是抖啊抖的,结果我下笔时劲儿还使大了,本来手就抖,手劲儿也大,没想到字也大了,我其实还想再写一个字来着,我一看没地儿写了,所以就只能写一字了!”相比这样的作业,难道我不还是积极派吗?可是字帖交了一回又一回,我竟没有一回及格的。终于有一天,我灵机一动,买了管碳素笔,一点一点地往上描,结果成绩单下来,没想到老师终于给我判及格了,我见状真是热泪盈框啊——唉!像这种投机取巧的功夫哪能练出真本事,现如今不就出了一个我这种根本没有真本事但却和若曦同作了格格的文盲吗? ———————————————————————————————————————— 这就是好学生与坏学生的差别:好学生在学习时,坏学生却只顾着玩——若曦在临帖时,我却拿着水彩笔往一个个没有面孔的瓷器上画装饰。这些白得像雪块般的瓷器是那日我跟九爷偶然在街上遇到的,我见了,突发奇想,就想要几个,九爷还问:“这是未成品,要它们作什么?”我说:“回家玩啊,作‘芭比娃娃’。”奇怪的是,他听了,居然只是一笑,竟也没问我何为“芭比娃娃”,就给我买下了一大堆。如今呆着没事,正好给它们上上色,摹摹眼眸,画画图案——哈哈!虽然古代没有芭比娃娃,但是我可以自己动手做,要知道我的座右铭就是:有梦想,一切皆有可能! 正当一旁的巧惠和冬云为我和若曦两个人忙着的时候,突听门外有人说话道:“奴才小禄子求见若赢格格,请问若赢格格可在房内?”我听了, 叫声:“进来吧!”只见那小禄子进得屋来,一边请安,一边说:“十四爷吩咐小的来传句话,他正在花园等着格格,请格格过去一下!”我闻言,起先是一愣:“唉呀!这小子叫我又干嘛?”之后对他回了句:“知道了,你先去吧!”那小禄子方告退。 我收拾收拾,叫冬云帮我把画过的先晾晾再收,把没画过的、和画过的分别收在不同的箱子里,这才起身要往门外走,路过门口时,见若曦举着笔不写字,只是抬头朝着我笑,说:“又来约你了?”我满不在乎地说:“他约我能有什么事?”便大大方方地出门,直奔花园。 ———————————————————————————————————— 远远是个亭子,亭子旁边挨着观景桥,观景桥两侧是风景湖,靠近的便是走廊和过道了,不过过道处倒也有还未谢了的花,话说眼下虽属秋高气爽的季节,但是有这么几束花点缀,生活也算得上是多彩缤纷了。 我见高哲就背对着我站在过道处的石砖地上,本想偷偷走近前吓他一吓,没想到刚到跟前,他却回头了,给我整得直扫兴,他看见了我,却是私私文文地含笑着,我大模大样地走到他跟前,拍了一下他,开门见山地问:“弟弟,叫你姐出来有嘛事?” 他听了我说的话,眼睛眨着,嘴边浅浅地挤出个笑容,对我说:“没别的事,只是想问问你,你想去哪儿玩吗,正好我今天有空,可以带你去。”我这才恍然大悟,寻思:“就这事儿啊?”张口就答:“谢谢!可是我哪儿也不想去。”他听完我说话,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我见他不说话,心想:“别告诉我他又要使他的绝招——沉默与关公脸。算了,我还是先撤吧!”就对他说:“你要是没别的事儿,那我就走了?”见我要走,他却突然抬头,面对着的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直皱眉,只听他问了声:“你很忙吗?” 一句话问得我无言以对——上班时我是挺忙,因为早上起得早,时常在我困得要命的情况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瞪着强睁开的眼睛去穿衣、热饭、刷牙。就这班上的,除了过年以外,一年四季连个假期都没有,什么法定假日,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可自打到了这以后,一天到晚啥也不用干,成天的就是玩,尽管有几次早上睁眼时我还以为自己又要迟到了,可是等我清醒后,我才发现:其实我挺怀念迟到的时光,至少那是在2012年,而如今却是在1704年,真是惨啊! 我寻思:我忙什么?我只是忙着去玩而已 。不过我也看出来他是有想留我之意,心里想着:我这位老弟今天出息了,说起话来还有这么大大方方的时候,这才像个爷们嘛!”于是我又问他:“你有事吗?” 好像再刺眼的阳光也抹不去他嘴边的笑容似的,他依然是微笑着回答我:“没事,只是想跟你走走。” “啊!就这么简单?好吧,那走吧!” 我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便和他在园子里慢慢悠悠地闲溜达起来。 接下来的接下来,老弟的绝招又使了出来,虽然他始终跟着我的步子在走,却一直不说话,并且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脸蛋子又涨得通红,他站在我旁边,简直像一堵透明的墙啊,对于我来说,他仿佛是无影无形的,可我又不能对他视而不见。 干憋,尴尬——受不了了!老弟这是怎么了,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呗,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 我受不了了!我要想办法打消这尴尬的局面。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工作单位发生的事来,便忍不住笑着对高哲说:“记得以前上班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开饭的时间到了!你赵姐喊了声:“都吃啥?”接下来是众人回答的声音:“我要米线!”“我要酸辣粉!”“我要麻辣烫!”“拿钱!”于是你赵姐拿着众人的钱去买饭。等她回来的时候,大家开始分她手里的食物。过了一会儿,大家一人捧着一个碗开始吃热气腾腾的各自的午饭。这时,我身边有一个人用的正在充电的暖宝灯灭了,我于是对它的主人喊:“好啦!好啦!”它的主人——那个大姐听了,来取热宝。就在此时,一旁背对着我吃饭的你的赵姐说:“啥也没给你放,你咋还觉着辣呢?”她刚说完,全场吃饭者一率饭喷!你说她们倒不倒霉。”他听了,看了我一眼,轻松地笑了笑。 我接着给他讲:“我旁边的那位刘姐,她每天都会聊□□。有一天早上,刘姐刚到就开始上q,可是好半天过去了,竟然无一人跟她说话,正当她郁闷空虚冷时,终于有个人给她发来了信息,她兴奋地急忙打开看,却见对方说:‘这么早就上q了,下午再聊。。。’再看她那脸色,一直地降温,足足降了有十多度。”我又问笑着的他:“你聊□□吗?”他答:“不怎么聊,我不喜欢聊那玩意儿。”我心想:“听这话,看来他现在显得有些放松些了。” 寻思了一会儿,我继续讲:“又有一天,刘姐跟网上一q友骂起来了,她立刻向四周求助,先找你赵姐,说:‘这□□上有一个人跟我骂起来了,快想想我 应该骂他什么?’你赵姐无动于衷,说:‘不知道。给他删了得了,跟他费那话干啥?’刘姐又问王姐,可王姐忙于工作,没功儿。刘姐于是问我:‘快点,帮我想想骂他什么,给他骂回去。’我皱着眉头说:我也不会骂人,我骂的都是贼拉恶心的!她说:那也行,快点,告诉我。我于是告诉他一大通,她听了,停了一会儿,然后说:算了,我还是把他删了吧,你说的太恶心了!” 等我讲完,高哲又是“噗嗤”地轻轻一笑,等我望向他时,他的笑容却渐淡,头也不敢抬,脸依然是红通通的,我寻思:“你到底有没有话要对我说啊,要是没有我可就走了?” 路过一片开得金灿灿的花朵旁边,我随意揪了一根花枝,然后左右摇摆玩弄于掌中。高哲还是静静地走在我身边,不像是要开口说什么,却也不像是要离开之样。正当我还要继续给高哲讲上班的趣闻时,没想到我们两个居然在同一时间开口讲话,只是我实在没听清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就听他说了句:“你先说吧!”我说:“还是你先说吧,我必竟已经说了一大堆了!”我还在等他的下文,可是他憋了半天,却是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我看他脸红得都要烤熟了似的,口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话却始终没说出口。给我看得直累,心想:“大兄弟啊,你到底想说啥啊——真是愁死我了!” 我俩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那座风景桥旁边,风景桥的两侧就是观景湖了,我想:“就说古代王子多有钱,家里居然养个湖。这要搁现代,就是个游泳池啊!”一边糊思乱想,一边忘了身边人,竟哼哼着轻轻松松地唱起了歌: “踮起脚尖 提起裙边 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舞步翩翩 呼吸浅浅 爱的华尔兹多甜 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一圈一圈贴我的心 就像夜空舞蹈的流星 一步一步抱我更近 一圈一圈更确定 要陪你旋转不停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甜蜜呀幸福啊 圈圈圆圆转出来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的爱 我们的未来 是最美好的存在 踮起脚 尖 提起裙边 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舞步翩翩 呼吸浅浅 爱的华尔兹多甜 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一圈一圈贴我的心 就像夜空舞蹈的流星 一步一步抱我更近 一圈一圈更确定 要陪你旋转不停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甜蜜呀幸福啊 圈圈圆圆转出来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的爱 我们的未来 是最美好的存在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甜蜜呀幸福啊 圈圈圆圆转出来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的爱 我们的未来 是最美好的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甜蜜呀幸福啊 圈圈圆圆转出来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的爱 我们的未来 是最美好的存在” 唱完了,我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便回头四下寻找着高哲的影子,原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站着,一副暗送秋波、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无可奈何地想:“老弟啊,你难道没有看过李雪健作的广告,其中就有一段经典的台词:‘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你说你老也不说话,就我老哥儿一个搁这唱戏,你说有意思吗?到底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呗,本山大叔讲话哩:‘左右我也什么都办不成。’照我说办成办不成先办了再说呗——别告诉我你想朝我借钱?那我只能引用小沈阳的话了——这个真没有!”说到这儿时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来,就侧头对他说:“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说有一天甲碰到乙,问:你有钱吗乙说:有。甲继续说:借我点儿!乙问:你说啥甲答:借我点钱!乙说:不是,我问的是头一句,甲说:你有钱吗乙答:没有...再说一个:说鸭子和螃蟹赛跑 ,结果它俩同时到达终点,裁判无可奈何,不知道到底应该把奖杯颁给谁,就对它俩说:要不你俩玩石头剪刀布吧,赢了奖杯就归谁,结果裁判刚说完就被鸭子打了一顿。你说这是为什么?”他未加思索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心想:“不会吧,这明摆的答案都不知道?”我说:“因为鸭子只能出布,而螃蟹只能出剪刀,那鸭子还有个赢吗,它不打裁判它打谁啊?”他听了,嘴角挤出一个笑,眼睛里却仿佛写着心事。 我也不管那些了,寻思:“用我这种思想简单的人,对付你们这帮心事多的人,我实在是没辙。”我只能继续给他讲上班的事:“以前上班时,你赵姐跟个猴似的,有事儿没事儿、有原因没原因地就爱跟我闹。有一回她在我旁边算帐,突然‘哎呀!’一声,我出于关心,就问了声:肿么了?没想到她两眼圆瞪,气哄哄地走到我面前,先给我来了一拳,然后双手掐腰、搭拉着脸说:什么玩意儿‘肿么了’?以后不准再说‘肿么了’,再说‘肿么了’,我听一回打你一回!我说:说‘肿么了’肿么了?”她说:就是不行?什么玩意儿‘肿么了’,‘怎么了’就直接说怎么了,干嘛说成‘肿么了’?我说:我不是上网发言发惯了么,所以一时没改过来,张口就是‘肿么了’。她说:你总上网我们怎么没看过你呢?我说:我上的是微博。她说:微博也没看着你啊?我说:我上的是新浪微博。她说:反正你以后就是不准说‘肿么了’。我问:说‘肿么了’又肿么了?接下来她又给我一拳,我又不是靶子我干嘛认打啊,于是我就还手,结果我们就搁那儿练起柔道和相扑了。闹了有五、六分钟,她突然不闹了,去取梳子梳头,我问她:你是中场休息、歇会儿再来,还是彻底大结局了?她也不理我,只是一味地梳头,我心想:不理我拉倒,我正好上网呢!”我说完,却见高哲浅浅笑着,说了句:“以前的事有时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我说:“对啊!有时想想你这个赵姐挺有意思的——话说香港电影粤语版里不知道的斜音不是‘母鸡’么?对不起的斜音不是‘炖母鸡’么?我一直以为这是众所周知的某日,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你赵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突地来了一句:‘说!中午吃啥?’我没想好,于是答:‘母鸡!’你赵姐听了,嘴撇的跟什么似的,鄙视地望着我,说:‘啥玩扔?公鸡都没地儿整去,更别说母鸡了,没地儿给你弄母鸡去!’我听了,惊讶地瞪了她一会儿,心想:‘这位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于是我既是逗她又是试她地又给她扔了句:‘炖母鸡!’她听 了,眼睛瞪得更大,对我说:‘啥玩扔?鸡都没地儿整去,还让我给你炖了?我上哪儿给你炖母鸡去!’我睁大着眼睛瞪了她一会儿,说:‘老大,香港人说不知道的斜音就是母鸡,‘对不起’的斜音就是炖母鸡,当年有个小品就是因为这两句话红的嘛!’这时她才恍然大悟,说:‘啊,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不早点说!’” 我继续兴致勃勃地给他讲:“我再给你讲一个笑话:说有一天我手机连网半天也没连上去,我气得骂道:他大爷的!连网连得这么费劲呢,黑色礼拜一人还这么多?上哪儿说理去?一旁静悄悄摆弄手机的大姐也突的骂道:他奶奶的!上网上这么半天也没上去!这个费劲呀!于是我在一旁偷摸琢磨:这个‘他’可真够倒霉的,我骂他大爷,大姐骂他奶奶,你说‘他’是不是够倒霉。。。说又有一天不怎么忙,我正拿着手机上网津津有味地看小说,刘大姐坐在我左面拿着手机上qq,这家伙,打起字来霹了啪拉的,贼快!有时聊得咯咯笑,有时聊得像不倒翁似的左右晃当,偶尔还给我来一拳(我不道她们怎么那么爱打我呢?),我小说正看到精彩处,可没那功夫跟她扯,没想到她还变本加厉的,没完没了的,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突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给大姐瞪得脸色煞白,鸦口无言,一脸无助无辜相,哪想我只扔了一句:给我左胳膊打得生疼,你能不能别总可一边儿打——再给你讲一个网上搜罗的笑话,”我边说边寻思:“让我猜你的心思,那得给我愁死,我干脆就一直给你讲笑话得了,要求咋腾点儿?”就接着说:“有个人去医院体检,医生拿着他的报告单,说:‘幸好你来得早啊…’医生说完这句话,正在这个病人惊出一身冷汗的时候,医生不慌不忙的接着说道:‘再晚点,我就下班了’——说:企鹅gg和企鹅mm去约会,企鹅mm还没有到约会地点,企鹅gg就一直在左看看,右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企鹅mm来了后看见企鹅gg这个样子,怒了!一巴掌‘啪’地一下扇了过去,骂道:‘你以为你tmd在登陆□□啊?’” 在我身边站着的高哲始终露出浅浅的笑容,总是一副似有心事,却难以开口的样子,话说我此时已经汗颜到一定程度,我的耐心烦基本上也已经耗尽了,心里不住地哀求道:“大兄弟,你可饶了我吧,你既然没话可说,那我们在这儿耗什么呢?别告诉我等你说出来时,我已经老死了;也别告诉我必须等我老迈年高时你才说?” 于是我直接了当地问他:“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啊?”他听了,清了清嗓子,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刚想开口说,却又“嗯。。。”了声;眼珠子左右转了又转,却又不好意思地笑着,最终仍是把嘴闭上。 我正在发愁,忽见冬云远远而至,来到我们面前先行过了礼,之后说:“三小姐,夫人叫您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好似如鱼得水,心中大喜,心想:“终于不用‘卖年糕’了!”便对高哲说:“那我就走了?”高哲轻轻答了声:“去吧!” 我听了,面上笑笑,心里却迫不及待,转身就走,边走边想:“冬云啊冬云,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啊!” --------------------- 。。。 第19章 十阿哥的婚宴 跟着冬云一路紧着步走,来到了屋檐下,进了门槛儿,才发现巧惠正在屋里,若兰姐正跟若曦在暖榻上说着话。我一进屋,便往她们中间凑合。若曦奇怪地望着我说:“十四爷走了?”我没抬头,只“嗯”了一声,心想:“你怎么那么多嘴呢,你没当狗仔队还真是可惜了!”果然她这一语惊动了若兰姐,她也问我:“十四爷来了?”我“嗯”了一声,答:“刚才来的,又走了。”若兰姐也不再往下问,接下来转移话题对我们说:“下个月是十阿哥的大婚之日,皇上赐了十阿哥府邸,到时我和贝勒爷都是要赴婚宴的,你两个去吗?”“我去!”我即答道:“王子的婚礼到时一定热闹,这个热闹我一定要去凑!”若兰姐安心地看了我一眼,又望着若曦,等着她的答案,就见若曦皱着眉,忧郁着脸,思量了一会儿,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不去的好。” 若兰姐听了,轻舒了口气,倒也不为难她,只是说:“不去就不去吧,我会帮你说的。”若曦这才挤出一个笑容,什么也没说。若兰姐又拉着她的手说:“不要老是心神不宁的样子,看着让人担心啊!”若曦“嗯”了一声,然后轻轻地点着头。若兰姐这才起身,说:“我走了!”我跟若曦便站起身送她出了门。 刚送走了若兰姐,巧惠就对若曦说:“二小姐,主子除了逢年过节等必须去给嫡福晋请安的日子外,平常从来都不去请安。那边已经很是不满了。如果小姐再不去给人家格格道喜,只怕那边又要怨怪到主子身上。说我们不知礼数。” 若曦听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见她左思量右思量的犹豫不决,我便上前笑着对她说:“那你也一块去吧,实在不行有我呢,有事儿我挡着!”若曦极不情愿地撅着嘴,轻吹口气,无奈地朝我笑笑,点着头,叹着气说:“唉,算了,我还是去吧!”便起身出屋追若兰姐去了。 ————————————————————————————————————————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头一天天色没有任何异常,第二日醒来时,已发现是一个粉装玉琢的世界。 一早起来时,若曦看到满世界的晶莹玉色,好似炸了锅般,显得格外惊喜和兴奋,并且一定要拉着我去踏雪。我正在涂抹“芭比娃娃’,嘴上却固执地说:“我讨厌‘道光十二’,我才不去呢?”她皱着眉毛,奇怪地问我:“什么?‘道光十二’?”我朝她撇撇嘴说:“什么是‘道光十二’你都不知道——就说雪这么大,那么道一定很光吧,这就 是‘道光’;而今天是本月的十二日,那合起来不就是‘道光十二’了吗?”她一听,哭笑不得地坏望着我,说:“你的歪理怎么那么多呢?”接下来,她也不再缠我,而是缠着巧惠给她寻了个斗篷雪帽,外套了了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斗篷,戴了相配的雪帽,急急地踏雪而去。巧慧又不放心地朝她喊了好几声:“早些回来。”我直对巧惠说:“她年纪轻轻的,喜欢锻炼锻炼,就让她去吧!”巧惠叹了口气,仍然望着若曦的背影发呆。。。 —————————————————————————————————————————— 转眼已是婚礼当天。我和若曦各挑了件杏黄色、桃红色镶金滚边夹袄穿着。八贝勒爷自先去了,稍迟一些,我们三人才一起乘软轿赶去。婚宴在十阿哥新赐的府邸举行。我们到时,门前已是香车宝马排满。 这个府邸跟八贝勒府确是不可比,但在我眼中已经是美轮美奂。一路张灯结彩,灯火辉映,香烟缭绕,鼓乐声喧,真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道不完的吉祥如意。 笑声,歌声,人语声,整个厅里是一片快乐的海洋,人人都在笑。姐姐和若曦却很是沉默,自管自的坐着,两人在这个环境中显得很是不合时宜。我想姐姐也许是早已习惯了寂静,而若曦则是触景伤情、即便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我于是挤到她俩中间,时不时地跟她俩聊几句,说说哪家的格格的头饰好看怎么地怎么地的,唉,就是没话找话呗,省着她们闷闷地胡思乱想。 正跟她们聊着,我总觉着眼旁的余光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一直望着我似的,我终没忍住好奇,随着余光望过去,却见正对着余光里的是九阿哥,奇怪的是他根本就没看我,只是在跟一旁的十四爷说着话。我把头转回来,手挠着脖子,心想:“难道是我的错觉?”可是一旦我明明觉着就是正对着九爷那边的一道目光望着我,我心想:“我一定要叹个究竟!”便突地转头,这次果然与往我这边瞅的九爷的目光对上了,我正要朝他笑,他却理都没理我,很随意地把头转回去,又继续跟旁边的十四爷说话,我心中不服气地想:“什么毛病?真是‘一个神经病鸣翠柳’,前几天对我还那么好,怎么这两天就变样了?我看啊,一定是精神病院的大夫疯了,不然你怎么跑出来了?”眼光往旁边一扫,见高哲正望着我,一副两颊泛红、眼含秋波的样子,我心想:“拉倒吧!老弟,我不缺菠菜吃,您老人家就别给我送‘秋菠’了,行不行?” 我把头转回来,若曦见我 半天未说话,只是往一个方向瞅,便也随我的目光望去,然后又神秘地把头转了回来,嘴角含笑地望着我,却并不说话。 一个小厮匆忙跑进来,叫道:“新娘子就快到府门了!该准备接轿子了。”众人这才发现一直没有见过新郎官。若曦扫视了一圈大厅,又与我和姐姐对视一眼,三人都有些紧张。只见若曦快步溜到十四阿哥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见十四也是一脸困惑,对若曦又说了些什么,后来,只见若曦点了点头,一副思量的样子,却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回到了我们身边。 厅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我们三个人的心也越绷越紧。正在这时,听见门口的下人们叫道:“十阿哥,十阿哥!”我一看,发现十阿哥身穿喜袍和八阿哥并立在门口。然后,十阿哥就被太监们匆匆领着向府门行去。八阿哥面带微笑,一面和大家打着招呼,一面翩然而入。他去向太子爷请安时,太子问:“怎么回事?”八阿哥笑回:“十弟嫌做的喜袍不合身,扭捏着不肯出来。”众人一听这话,哄堂大笑!立马就有人嚷道:“十阿哥这是怕新娘子嫌弃,不肯和他洞房!”众人越发笑得厉害。八阿哥背手站在太子身边微微笑着环看着周围的人,一面用视线和遇上的人打着招呼。 过了一阵子,听见鼓乐齐鸣,大家都涌向了厅门口,我缩在众人身后,影影绰绰地看见十阿哥手拿红色缎带,牵着头盖喜帕的新娘子进来,然后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两人被送进了洞房。 看到这里,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侧头时见若曦向姐姐指了指门外,姐姐许了她微微点点头。若曦又向我示意她想上外面转悠转悠,我也点着头,就见她看了看四周,然后悄悄溜出了喜厅。。。 ———————————————————————————————————————— 故事一如既往地在按《步步惊心》小说里的节奏进行着,并且我已经不止一次拥有这种感觉了,我不知道当一个人亲临着一段人生经历,而他对这段人生经历的始末过程又了如执掌,他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人生态度去面对?我只知道以前的我只是个旁观者,对于《步步惊心》里的每一个人物、每一段故事、每一种遭遇都只抱着旁观的角度,而如今的我却成了当局者。那些已经被我深刻铭记的过程就在我身边发生,我不知道到底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待他们,我又该用什么样的心境去理解他们?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明白:人生如戏,其中必然包含着喜怒哀乐、聚散分离。不管身处何种环境 ,都离不开这些过程、这些情感的。 正如书中所写,若曦与十三阿哥的初次相知,也许就在今天上演了,因为自打若曦起身出去以后,竟一直都没回来。在这个过程中,我想也许谁都无法料到:当十阿哥敬酒敬到我们这桌时,竟直愣愣地看着我发呆,给我都盯傻了,我眼珠滴溜溜乱转着,后来没办法终于被逼出一句话:“马尔泰.若赢祝福十爷与福晋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他终于在全场注视我们的目光中清醒过来,继续微笑着挨桌敬酒,等他走了后,我汗颜地虚了一口气,对一旁的若兰姐说:“早知会这样我也出去透风了!”若兰姐则是安慰着我说:“你说得很好!”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半天一晌、七上八下地不得平静,心想:“没想到我还成了若曦的替身了!”可就在十阿哥敬完酒之后,若兰姐终于对迟迟不归的若曦有所察觉,她开始有些焦虑不安地问我:“若曦怎么还没回来?”我摇头说:“不知道啊。”心里却想着小说里说到这时应该就是若曦遇到洒脱不羁的十三阿哥,两人共乘一骑去外面把酒对月去了,但是我可没办法把这些解释给若兰姐听。 又过了一会儿,若兰姐终于按耐不住,派小厮去寻找若曦,找了半天,不但一无所获,并且听回来的小厮学话说:“听门口的侍卫说:‘半个时辰前看见十三爷骑马驮着位格格出府去了。’当听到这些时,只见若兰姐的脸色突变,好半天不说话。后来这件事也惊动了八阿哥,八阿哥见若兰姐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劝她说:“十三弟虽然洒脱惯了,但是遇事孰轻孰重还是懂的。”我见若兰姐脸色极不好看,便也帮着劝道:“我若曦姐一定没事的,皇家的王子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应该不会伤害我若曦姐的。”可虽然劝过了,若兰姐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八阿哥只得派人将我们先送回府,刚到府上,我们就向门口的侍卫询问若曦的音讯,侍卫回说没见回来。听到此话,若兰姐深吸一口气,虽不说话,可脸色却已经阴沉到一定程度。没多久后,八阿哥就回来了,他命李福派可靠人四处去暗访若曦,并派人在十三阿哥府上悄悄守候,一有消息就马上回来禀告。 。。。 这会儿子厅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八阿哥、若兰姐、我、巧惠、冬云。我静在一边始终不知道说什么,一边为姐姐的担忧而闹心:嗔怪着若曦怎么还不回来?一边为在这个故事中十三阿哥的终于出现而欣喜:必竟他是这个时代中唯一有着现代人个性的皇家王子,能遇到这么自由豪爽的古代人,别说若曦了,就是我见了,恐怕也不愿意 这么早回来。可再看若兰姐,只见她脸色泛着红,但那仿佛是一种受到惊吓的红,眼角处闪烁着晶莹剔透的东西,眉头一会儿皱着,一会儿又平平静静地淡然。我不知道现在的姐姐到底是怒还是悲,也许她无法理解我们现代人开放爽朗的个性,就像我无法理解她们自小到大在封建社会中长大的那种心态。 。。。 却还是我那姐夫——八阿哥懂得心疼人,他仿佛看出我若兰姐的心思,主动上前劝慰道:“十三弟虽然放纵不羁、任情任性,可再不庄重都知道分寸,若曦跟他在一起,应该安全,不会出什么事,你放心!”若兰姐听了,这才稍松口气,点了点头。又听八阿哥继续说:“我今晚留在这儿,等到若曦回来为止,你们不如先回去休息。”若兰姐没有吭声,只是抬起头来看看门外,却又缓缓转回头来,向八阿哥深深点了个头,我寻思:“这就是代表‘谢谢’了?”又寻思:“这八阿哥多好的一个人啊,这要搁我们现代就是一个百年难遇的模范丈夫啊!若兰姐又何必过于执着——哎!古代女子的情痴,想是我这个现代人无法理解的。” 等若兰姐转回头来时,看到了我,我心里还在寻思:“姐姐,你终于看到我了,这一路上你都没跟我说话了!”姐姐仿佛知道自己疏忽了我,忙温柔地对我说:“若赢啊,你先回去睡吧,我在这儿等着若曦回来就行了,你不用怛心,她不会有事的。”我“哦”地答应一声,站起来,看了眼一旁的八阿哥,他嘴角带着微笑,朝我轻轻点着头,我便答应着对若兰姐说:“姐姐,那我就先回房了!”若兰姐说声:“去吧!”我向八阿哥行礼告退,然后由冬云陪着,自回房中——必竟,我若再呆下去,那不是彻底成了没有眼力见儿的电灯泡了吗? 回到房中,冬云侍候着我睡觉。想是习惯了跟若曦一起睡觉,等我躺在床上时,只觉珠帘对个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我反倒有些不习惯,于是头靠着枕头,手挨着下把,大睁着眼睛,心也突突地,寻思:“这晚上若曦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可心里最深处又清清楚楚她是不会有事的,于是到最后我还是没心没肺地上眼皮打下眼皮,最后就直接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时,才知道昨晚若曦半夜时才回来,巧惠学说:开门的小厮正守着门,突听得撞门,急忙打开,便见若曦跌了进来,身上十分地冰冷。小厮们将若曦抬进了屋,并告知若 兰姐,哪想若曦早已被酒醉得昏睡过去,若兰姐怎么叫她都叫不醒。后来若兰姐见天色已晚,便吩咐着丫鬟侍候若曦睡觉,有什么事待第二天若曦醒来再问不迟。 我睡觉向来实,对于这些事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等我一切收拾妥当后,我还去若曦的屋子看了眼她,只见她两腮微红,双眼紧闭着呼呼大睡,我在旁边咳嗽了声,又触了触她的肩,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心想:“算了,她迟早会醒来的。”便走出了她的屋。 不想今个晌午后高哲又来找我了,我没事就偷摸寻思:“这位真是紧看着我啊,就怕那个九爷来,这才应了《日不落》里的那句歌词:‘你像英勇的禁卫军,动也不动地守护爱情,’果然是‘动也不动’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除了那两天以外,九爷一直也没来找我啊,就别说这个了,就说那天在十爷府上我跟他都碰眼儿了,可是他居然理都没理我——真有毛病,神能猜透他心里想什么?” 不过,这次我是打算好了:每次老弟来我跟前儿,不是“关公脸”,就是沉默不语。而这次呢,我也沉默不语,看老弟怎么着吧。 于是等高哲来的时候,我正坐在若曦临贴的书桌上继续往白净净的瓷器上描抹芭比娃娃,他就坐在我身边,除了最开始问我做的是什么,我答了句“芭比娃娃”外,他接下来就一直没话了,就是在一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我一边上色,一边想:“你不是不爱说话吗,这把啊,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看你能耗多久?” 果然,屋里一直很静,必竟就我们两个人。我上色也上得专注,而他呢,一直在一旁坐着,我一直也没抬头,不知道他始终都在做什么。静,静,静,一直静着,我是耗得起,必竟我手里有事干啊,他呢,我就不知道了,我心里暗暗寻思:“老弟你要耗不下去,你就辙吧,我没意见。” 耗啊耗,腾啊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给我都耗累了,手也倦了,一抬眼,老弟居然还在那儿坐着呢,这期间他一个小时能说三句话吧,三句话以外就是静坐了,我直纳闷他怎么这么有耐心烦陪我搁这儿耗着,就是不说话,就是坐在我旁边静静观望,默默观注着我一个一个地将芭比娃娃描绘成型。经过这一次后,我深深地感叹:“老弟啊,姐表示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也忒能耗了!” 黄昏之前,十四爷高哲恋恋不舍地终于肯走了。我心里直嘀咕:“他怎么有耐力陪我呆这么半天呢,他呆得好像很舒坦,对于我来说简直是煎熬啊!下回再有这种情 况,我看我还是陪他说话吧,不然就算他不闷,我也该闷死了!” 送走了高哲,我去若曦的房间看她醒没醒。进了屋后,听到里面有说话声,走进一瞧,见若曦已坐起,半个身子捂在被窝里,身边侍候着巧惠和两个丫头。我见若曦两手揉着太阳穴,半睁着眼睛,还在愁眉苦脸皱着眉不知嘟囔个什么,便笑着走上前说:“还不起,太阳都下山了。” 丫头们见我进屋,行着礼,我说声:“都起来吧!”然后走到若曦床边对她说:“说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若曦对我说的话仿若未闻般,只抬了一下眼,便又低下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嘟囔:“头好疼啊!”我说:“喝了那么多的酒能不疼吗?”正要继续问她,忽听一旁的巧惠说:“三小姐,让奴婢侍候二小姐梳头更衣吧,一会儿二位小姐还得陪夫人用膳呢,夫人在客厅已经等半天了。”我“啊”了一声,心想:“光顾着说话,竟给姐姐忘了!”便一边给她让地儿,一边说:“梳头吧,穿衣吧,我不打扰就是了!” 等若曦穿戴整齐,我俩齐进了饭厅,见姐姐果然在饭厅等待。若曦有气无力、没精打彩的,跟姐姐轻轻松松打了个招呼,就什么也不顾的大吃起来。我跟姐姐也不说话,各自端着饭碗吃起来。 姐姐一直表情严肃,她虽然不说话,却极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我暗暗寻思:“姐姐这憋在肚子里的话迟早是要说出来的。 果然,吃着吃着,姐姐终于开口问若曦:“昨日,十三弟带你去哪里了?”若曦起初一愣,问:“你怎么知道的?”姐姐说:“那么大的个人不见了,我能不知道?”若曦听了,就见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嘴角露出笑意,可斜眼望了姐姐一眼,却又把笑容硬生生憋回去,可看着像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瞧她这副模样,仿佛极痛苦。我正吃着饭,看出她的心思,嘴角一边咬着筷子头,另一边却忍不住咧嘴露出个笑脸。 姐姐看出她痛苦的样子,最后带气含嗔,没好气地道:“别忍了,笑吧!笑完了,好好回话!”就见她终于把心中的笑意释放出来。正自笑得开心,觉得两道没有温度的目光一直凝视在脸上,心里一惊,忙敛了笑意。笑了一会儿,看向姐姐时,却见她始终肃着脸,她却又笑不出来,复低头吃饭。 姐姐看她笑完,“说吧!都干了些什么?”若曦答:“我们出去喝酒了。”姐姐困惑地问:“十三弟为何要带你出去喝酒?”若曦答:“大概他看我心情不好,同情 我呗!”姐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夜未归,还嫌你的传闻不够多吗?”若曦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人有点怔。可只愣了一会儿,却舒了一口气,脸色如常地继续埋头吃饭。我见她这副模样极是好笑,只是此时我也不知道应该插嘴说些什么。 姐姐等了会,见若曦一直低头拔饭,又接着道:“这次还好,幸亏爷发现得早,又是在十弟府上,爷已经处理妥当,除了几个心腹小厮外没有别人知道。当时想派人去找。可若多派人,只怕引人注意,若只派几个,也没什么作用。想着既是十三弟带走的你,他总得给送回来,所以只派了信得过的小厮守在门口。”停了停,她继续说道:“不过你记住了,只此一回,再无下次!”若曦点着头,倒吸一口气,仿佛一副心落地的表情。我坐在一边,饶有情趣地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突见她把目光瞄向了我,我只好朝她嘻皮笑脸,她果然配合我似的又朝我努了努嘴。 ———————————————————————————————————————— 吃过饭回到我俩的房间,我迫不及待地问她到底昨晚她都干了些什么,她一点一滴地向我诉说着:“昨个我起身出来,正兜着手,缩着脖子,躬着背,哆嗦着净拣僻静的地方走,突然,听见前面一个声音道:‘既然这么怕冷,干吗在这里兜风?’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十三阿哥。他斜跨在栏杆上,一脸嘲弄地看着我。我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在厅里喝酒?’他嘲笑道:‘你又为何在这里呢?’我无话可说,正默着,猛然反应过来,还没有给他请安。连忙蹲下身道:‘十三阿哥吉祥!’他冷笑了两声道:‘等着听吉祥的人在厅里呢!’因为他并没有说起,我只能蹲着身子不动。过了一小会,终于听到他说:‘起来吧!’我缓缓站起,静立着等他离开。 半晌,他都没动,最后没头没脑地说:‘今日你我都是伤心人!不如我们彼此做个伴。’我讶然地看着他。他却跳下栏杆,大踏步地走过来,抓起我的手就走。 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我挣不脱他的手,只能一面小跑着跟着,一面斥道:‘放手!’。他牵着我,从侧门出了府。守门的小厮被他冷冷看了眼,什么话也没敢说。只闻他嘴里打了个呼哨,就听见‘得,得’的马蹄声。一匹黑得发亮的高大骏马小跑着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啊!’的一声惊叫还未完,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他也随后翻身上马,环着我的腰伸手挽着缰绳。只听一声 ‘驾!’,马已经飞奔起来。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快的马,只觉得恍若在腾云驾雾,颠得厉害。心里极其害怕,迎面的风刮在脸上,直如刀尖刺在脸上,生生地疼。 一阵疾驰,我觉得自己已经冻得整个身子都是木的。心里想着这个霸王究竟要怎么样?他想冻死我吗?莫非他喜欢明玉格格?要不怎么是‘两伤心人’呢? 马速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停了下来。他率先翻身下马,然后把我抱下马。站到地上,更觉得冷得彻骨,抱着手臂,紧咬牙齿,整个人直打哆嗦!他从马鞍上解了个酒囊下来,扯开塞子,一手扶着我的头,一手把酒囊口凑到我嘴边说:‘喝一口!’我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只觉一股辛辣直下肚子。他又说:‘再喝一口!’我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慢慢地那股子辛辣蔓延到五脏六腑,终于感觉自己有知觉了。可还是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不理我,自转身向林子里走去。我想出声叫住他,可发现自己冷得语不成声。天色漆黑,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旁边只有一匹马。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害怕,一边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招惹明玉格格了。我斗不过这个霸王。 过了一小会,他抱着一大堆干材回来。一个人摆弄了一小会,一堆火生起来。我一看见有了火,马上靠了过去,坐在火边。他又递了酒囊过来,我也不推辞,拿起就是一口。然后递回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火边,一面烤着火,一面一人一口的饮着酒。 我想姐姐肯定会担心的,可是瞅瞅这个霸王在火光映照下的冷脸,我实在没有勇气说任何话。只盼他念在明玉格格嫁给十阿哥是康熙的主意,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份上,不要再搞别的花样。否则只怕我见不到雍正登基,就要死在这个霸王手里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慢的一袋酒已喝完,他起身又从马上拿了一袋酒。然后我们继续。喝着喝着,我就觉得前尘往事俱上心头,想起以前在香港兰桂坊和朋友买醉,想起小时候偷喝家里的香槟酒喝得大醉………然后我就一会傻笑一阵,一会又盯着火发呆一阵。然后?然后就是我也不知道再干了什么。反正天仍黑着时,他摇醒了我。 他弄灭了火。把我抱上马背,然后又是一阵狂奔,等到八贝勒府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的亮。他把我扔在门口,说了声,下次再找你喝酒,就驾马而去。 我一面晕乎着,一面打着哆嗦,一面拿头撞门。大门迅速打开,我也顺势一头跌了过去,一个小厮赶忙扶住我,碰到我的身体, 第20章 赌局 虽是冬天,但今日的太阳真是不错,晒得人暖洋洋的,觉得全身骨头都酥了。再加上还有精彩的马术表演看,真是人生快乐事也! 太子爷前几日就给各位阿哥福晋格格少爷小姐们派了帖子,上云:马上竞技,大家同乐等等一长串子话。其实照我看就一句话:我好闷,大家都来陪我玩吧! 帖子上说不论男女只要骑得好,都有赏。对于赏赐,只怕在场的各位,没有一个放在心上。不过是凑个乐子罢了! 姐姐本来答应好要来的,前几天被我跟若曦扭股糖似得磨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答应的。可到了今儿早上,她居然临时变卦,推说身体不适,我俩怎么劝她她都不来,我俩只好结伴自个来了。我在路上时还寻思:“姐姐啊姐姐,你也忒不给桐老大面子了,书里明明说你来了,还秀了骑艺,可是到了这里你怎么就是不来呢?”我有时甚至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穿越到《步步惊心》里来了,怎么身边发生的事有时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有时跟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呢,就像今个,我看我是白把《步步惊心》读了四、五遍了,今天姐姐立码都没来,跟小说里都不一样,你说我愁不愁吧! 我俩虽不会骑马,但也随大家穿了一身骑装,平添了几分英气,揽镜自照很是满意。 刚到赛马场时,突然听到一阵叫好的声音,夹杂着掌声。我们凝神看去,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风驰电掣地纵横在天地间。一位身穿艳红骑装的女子坐在马上,殷红裙裾在风中翻飞。她时不时的用马鞭卷起地上预先放好的小彩旗,鞭鞭未落空。引得四周的人喝彩声越发响亮。我从未见过女孩子有这么精彩的骑术,不禁看直了眼,随着众人拍掌大叫。她一圈跑完,勒着马缓缓退出了场子,而周围的人还在大声喝彩!我看得十分激动,忍不住拉着若曦说:“天哪!这位是谁啊?这么厉害?”若曦也惊讶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飒爽英姿!今儿没白来,竟看到如此人物!” 站在最前边观赏马技的有太子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这时,这几个阿哥一边叫着好,一边说上了话——十三爷赞道:“郭络罗家的马术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九爷对十爷道:“老十,没想到弟妹马骑得那么好,比你强!”十爷听了,马上不服气地道:“比我强?要不要我上去给你试一个!”“去啊!”九爷倒跟十爷杠上了,可十爷呢,一时竟被憋得没了词儿,于是在众位阿哥们的笑声中,他把头再次转向了明玉,脸上仍是一副很满足的样。 正 在回味着这几个阿哥说的话和刚才惊艳的一幕,一个身穿艳红骑装,姿容俏丽的姑娘,手握马鞭走了过来。我仔细一看来人,“原来是她呀!”若曦竟在我想之前地在我耳边说出了口。她竟然是过去的明玉格格,现在的十福晋。我暗叹道:“小丫蛋儿,没多大岁数,还挺厉害的嘛!” 又听太子爷对十爷说:“十弟啊,看看你的福晋这么辛苦,还不赶快去扶扶?”十爷“嗯”了一声,竟犹豫着没动地方,就听九爷催道:“快去呀!”太子爷也催:“快去呀!”十爷这才去接应明玉,只见明玉满面红光,与十爷同来到众人面前。就听太子爷继续说:“痛快啊,痛快,今天赛马可真是痛快啊!可惜啊,四弟今天没到,太可惜了!”然后笑着,众人也都笑着。又听太子爷继续说:“皇阿玛早就夸赞过:‘郭络罗家的格格,最有我们满族人马上彪悍的风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只听明玉笑着回说:“太子爷过奖了,这句话是皇阿玛赞誉我姐姐的美誉,我可不敢冒受。”太子爷说:“虽然你姐姐骑术很好,但我看,你比她更好!”再看明玉格格,好似高兴得都找不到北了,笑着对太子爷说:“谢谢太子爷!” 此时场中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在表演。我不得不承认他实在不如十福晋。所以看得也不是很专心。仿佛若曦也是这么觉着的,所以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热闹。听到十福晋说:“马而泰家的姑娘,你们既然穿了骑装,为何不上场演示一下呢?”我心叹,来了,来了!这位挑畔的人终于开口了,我跟若曦同时对了一下眼,见她面露难色,我心想:“书里写着的是大姐为我们争回了面子,可现在大姐没来,那今个谁给我们争面子?” 过了一小会儿,又听到十福晋说:“听说马而泰总兵的女儿都是在军营中长大的,骑术一定有过人的地方,为何不趁今日给大家露一手呢?也好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啊!”我心里本想着能腾就腾过去,哪想太子爷居然帮上腔了“诶,好啊!那就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界嘛!” 一时有些冷场,我跟若曦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兴许我们两个人都在想:“要不我们换比骑自行车行不行?” 我还在想着腾啊腾的,没想到那个明玉还没完没了,居然还催:“马尔泰家的两位姑娘,反正你们也是着装而来,就上场表现一下吧!”她冷嘲热讽的也就罢了,时不时还白我一眼,我寻思:“我跟你有什么仇,你到来挑畔我?”转头看向若曦时,不知怎的,她今个儿就是不说话,只 低着个头忍气吞声。 一旁的十阿哥终于按奈不住,走到明玉跟前儿,叫了声:“明玉。。。”话未往下说,就看明玉嘴边含着讥笑,脸上却摆出惊讶之状,对着我们试叹地说:“别告诉我,你两个不会骑马吧!” 若曦的脸上已经冒出了汗,而我的心中产生的却是一团火。就听明玉长叹一口气,说:“看来,传闻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马尔泰军营中各个都能骑擅马,有马术超群的人呢,现在看看,可能都是无稽之谈哦!” 她正朗朗地笑着,忽听旁边的高哲走上前说道:“十嫂就不要为难这两位格格了,她们最近身体不适,坐车都有些泛晕,更别说是骑马了。十嫂这功夫恐怕也乏了,就让十哥陪你去帐中歇息歇息,一会儿若有精彩的马术表演,一定叫你出来!” 高哲话音刚落,十阿哥就要拉着明玉回帐蓬,可明玉却甩开了他的手,轻蔑地笑了两声,说:“‘身体不适’?我怎么看她两个身子好得很,不会骑就直接说不会骑好了,何必要找借口?” 听了她的话,若曦仍然低着头,蹙着眉不敢吭声;高哲也是脸色显出轻淡淡的不悦,眼睛不再看明玉,而是看了一眼我,又往一旁扫去。可我看了一眼高哲,心里却十分欣慰,心想:“小孩儿都看不过去了——真不愧是跟我一个时代来的,关键时候还知道帮我说句话!不管怎么样,有你的支持,姐还怕什么?” 于是,在全场冷却、明玉的讥笑声中,我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说了声:“你用你的强项比我的弱项,我当然是输定了;可若用我的强项比你的弱项,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要不,福晋,你也跟我比比我的能耐,就当给太子爷助兴了,怎么样?” 全场人可能谁都没有想到我这个一直不说话的酱油党却突然说开了话,并且说的竟是大话吧!若曦没有底气地拽着我的衣角,我却当作不知道,只是目光炯炯地望着明玉,明玉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少刻,却又大模大样地说:“好啊,马尔泰家的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我今儿到要瞧瞧!”太子爷也说:“好啊,你们若真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就在今天展现展现,让我们大家都见识见识,也不为过。” 我朝太子爷行了个礼,笑着,然后对明玉说:“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我只是善长讲笑话而已。今个满场的人,除了太子爷是最终判定输赢的考官以外,其他的都算是你的同伙,只要你们讲笑话能讲过我,就算你们赢,我马尔泰若赢今个任你们处置;如果你们讲笑话讲不 过我,那就算我赢,除了太子爷以外,你们全场的人都要由我来处置。” 其实,自打我说完“我只是善长讲笑话而已”后,全场所有阿哥、福晋、格格还有明玉顿时传来一阵轰然大笑。我寻思:“你们笑你们的,我说的话照样得说完。”于是就这样,我在他们的嘲笑声中终于把话说完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听清了没有。我专注地望着明玉,心想:“谁管你听到没听到,反正我只说一遍,谁让你们在我说话时哈哈大笑来着?”好似唯一没有笑我的就是若曦了,只见她窘着脸,一副怨怪的表情,好像在想:“谁让你说这大话,吹这大牛了?”我决定再不去瞅她,再瞅她只怕我未赌先输了。 就听明玉边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边说:“马尔泰家的姑娘果然是与众不同,马术比不过人家,就拿讲笑话顶替。。。”没等说完,又笑了起来。 我两手抱着肩,等她笑声稍小时对她说:“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福晋虽然骑术精湛,可是若论讲笑话就未必比得过我了。就说现在吧,我还没开始讲呢,福晋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旁边有人“噗嗤”地发笑。明玉听了我说的话,顿时不再笑,抬起头翘着眉说:“比就比,谁怕谁?你且说说怎么个比法?”我答:“很简单,在场的我们轮着班地讲笑话,轮到谁时,谁就讲,至于笑话的精辟好坏,那就由太子爷来决定了;等哪方无笑话可讲时,便为输家,就这么简单。”“好!”那明玉答得到痛快,我却又补了一句:“还有,我之前说过:讲笑话是我的强项,我也不想欺负福晋,除子太子爷以外,全场的阿哥、福晋、格格都算是跟你一伙的好啦,免得你输得极惨,这样把全场都带动起来,更显得热闹一些,企不有趣!”就听我耳边太子爷也叫了声:“好,就这么定了!” 再看那明玉,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瞄了我一眼,说:“好大的口气,我就跟你比,看今天是你输得惨,还是我输得惨?”接下来,她抢先说:我先来—— 丑女跟和尚同船渡河,和尚无意间瞅了丑女一眼,丑女立刻大发脾气:“大胆秃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看良家妇女!”和尚一听,吓得连忙把眼睛闭上。丑女一见,更生气了:“你偷看我还不算,还敢闭上眼睛在心里想我!”和尚无法跟她讲道理,又把脸扭到一边。丑女得理不饶人,双手叉腰,大声训斥道:“你觉得无脸见我,正好说明你心中有鬼!” 她刚说完,当场人传来些笑声,只是认真听的人多 ,笑的人还是极少,我寻思:这也叫笑话,听了半天,白浪费我感情,哪儿可好笑了? 轮到我了,我道: 说:从前有一地主,有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秀才,铁匠,淘大粪的。话说这天地主过生日,三个女婿便来祝寿,在席上地主突然心血来潮想让几个女婿为他的寿辰做几首诗,诗的题目就是地主马棚里的那匹千里马。其实呢这个地主最瞧不上他这个三女婿了,知道他是个大老粗,也想让他在人前出出丑。 大女婿沉思了片断便说:“我有一首。”便摇头晃脑的说道:“大雪如鹅毛,快马走南桥。快马回来了,鹅毛水上飘。”丈人一听连连称赞说道:“好好,马跑了个来回这雪花还在水上未化,不错。” 二女婿不服气说道:“我又有了。”便说:“铁棍水里扔,快马跑东京。快马回来了,铁棍仍未沉。”地主听后摇着头说道:“差强人意没老大的好。” 三女婿在一旁早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时没词。地主便斜着眼问:“你说不上来了吧?”说完突然放了个屁。三女婿突然一拍大腿喊起来:“有了!” 且听他说道:“丈人放个屁,快马向西去。快马回来了,屁门还没闭。” 地主听完气得晕了过去了! 我刚说完,全场人传来大笑声,再看明玉面上略显不悦,想了想后,继续讲道: 说:唐代大中年间,日本国王子来中国朝拜,献宝器等物。懿宗皇帝也设珍撰百戏作还礼。王子喜欢下围棋,皇帝就命顾师言作对手,奕至第34子,顾师言一着妙棋,顿使棋盘上原来的势均力敌之势倒向一方,王子目瞪口呆,只得认输。他偷偷问在旁的鸿胪:“这对手为中国棋坛第几高手?”鸿胪故意说:“第三高手。” 其实,顾师言为第一高手。王子更惊,对鸿胪说:“我想与中国第一高手下几子,行吗?”鸿胪说:“这可以,但是你只有胜了第三,才能迎第二,赢了第二战第一,现在你连第三高手还未胜,怎能急躁求战于第一呢?”王子信以为真,长叹道:“‘小国之一,不如大国之三’”。 待她讲完,全场仍是没什么笑声,基本冷场,我寻思:“这叫什么笑话,笑点在哪儿?”不管她,我继续说我的: 说:有一个老爷子很喜欢三国,熟悉三国的每一个细节,常常在人前炫耀,很长一段时间还真没人能难倒他…… 这一天,老爷子又在炫耀…… 一个 小伙子打趣地问老爷子:您既然这么熟悉三国,那您知道诸葛亮的老妈姓什么吗…… 老爷子本能地一张嘴,脑子却被卡住了:想遍三国所有细节,还真没有说诸葛亮的老妈姓什么,于是老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 小伙子看到老爷子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便说:看来老爷子不知道吧…… 老爷子没好和气地说:那你知道!? 小伙子一本正经地说:书中有云“既生瑜,何生亮”,诸葛亮的老妈当然姓何啦…… 待我说完,全场再次传来笑声,再看明玉,仍是不服气,思索了会儿,又道: 说: 有几个秀才在谈论苏东坡。 一个说:“我喜爱东坡的诗。” 一个说:“我喜爱东坡的赋。” 这时来了一个屠夫,说:“我也最爱东坡。” 那两个秀才听了说:“你一个杀猪的,爱上先生的哪一点呢?” 屠夫答道:“我最爱东坡肉。” 她说完,全场嘻嘻哈哈的笑声仍是很轻。 轮到我了,我道: 说: 唐中宗李显是历史上最牛的皇帝,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自己是皇帝,父亲是皇帝,弟弟是皇帝,儿子是皇帝,侄子是皇帝,更要命的是他妈也是皇帝。于是历史给了他一个很光耀的名字:六位帝皇丸。 我说完,全场又传来笑声。其实我心里明白,有那么几个人即便我讲的笑话不可笑,他们也会使劲笑的,至于其他的我可就没办法控制了。不过,就我讲这么几个笑话时,老是听得一个很响亮的笑声从耳边传过,我听出这个声音不是高哲的,不是九阿哥的,也不是十阿哥的,更不是八阿哥的,那么这个声音是谁的呢?我赶紧收了好奇心,还是专注地去想下一个笑话吧。 明玉继续道: 说:一日,一个财主要盖一座猪舍,请来一师傅动工,建成后又要让师傅说祝福的话,师傅长的又高又大,便说:“希望你的猪能长的像我这么大。” 财主听了非常高兴,可是师傅又说了一句:“我30多年才长这么大!” 我继续道: 说:有个财主非常吝啬,从不请客。 一天,他的邻居借用他家的房舍设宴请客。有人路过这里,见热闹非凡,就问他家的仆人说:“你们 家主人今天是在请客吧?” 仆人说:“要我家主人请客,要等到他下一辈子吧。” 不巧这话让财主听到了,大骂道:“谁准你承诺他请客时间了。” 场上始终笑声未断。 。。。 再看明玉见我张口就来,从不卡壳儿,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新的笑话,便有些愣在那里,正左思右想琢磨着。我见她回不上来,心中虽有些得意,却也没太嚣张,因为我总觉着:即便她一时之间答不上来,这场对战似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的! 果然,正在明玉挠头苦想之时,十三爷居然上前一步,一脸大大方方,微笑坦然之样,说:“十嫂暂没想起来,就让我讲个笑话给大家解解闷—— 说: 唐伯虎绘画举世闻名。 一天,他与祝枝山一同去县城游玩。祝枝山那天肚子不舒服,在街上东张西望,一会儿捂肚子,一会儿拉裤子。唐伯虎见了,他想戏弄一下祝枝山。趁祝枝山不留神,拿起画笔在一道墙上画了几笔,一个整洁漂亮的厕所出现在祝枝山面前。祝枝山慌忙冲厕所。只听‘砰’地一声,再见祝枝山的额头已经撞得鲜血直流。” 他说完,全场再次传来笑声。想必是听的笑话多了,我虽然觉着他讲得很有趣,但却没像别人那样笑得“哈哈”的合不上嘴。明玉见我不说话,得意地望着我,还以为我接不上来了,我心想:“我肚子里的笑话有的是,只不过我得掂量着说,若整个现代的你们也听不懂啊!”十三爷倒是蛮自信地笑看着我,好像知道我不可能回不上来似的。 果然,等他们的笑声稍稍平息,我继续说道: “说: 唐伯虎才高八斗,可媳妇却是草包。 一次回娘家,来到媳妇以前住过的房间,唐伯虎赞言道:“夫人闺房,极尽别致呀!”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被她媳妇扇了巴掌,搞得唐伯虎一头雾水,委屈地望着他的媳妇,只听他媳妇继续说:“你敢骂老娘我是乌龟,你以为老娘我听不出来啊?” 我刚说完,又听到一个朗朗的笑声带着头地笑,就在耳边,可等我随声望去,却只看到一群阿哥和福晋、格格的身影,仍是搞不明白每次捧我场的人到底是哪个? 就见十三阿哥笑罢,既继讲道: 说: 从前,有一个巧嘴媳妇,煮好了米饭,先盛给公爹一碗。 公爹吃了一口就称赞道:“今天的饭很香,我可要吃三大碗。” 巧嘴媳妇听了公爹的夸奖,忙说:“嘻,这顿饭是我做的。” 于是公爹又开始吃第二口,可饭刚送到嘴里就听见“咔嚓”一声。 公爹立刻叫道:“哎呀,这么多的沙子!” 巧嘴媳妇忙说:“那是小姑淘的米。” 公爹把筷子在饭里揽了两下,闻了闻,问道:“怎么这饭还有点煳味?” 巧嘴媳妇这次回答更干脆:“那是妈烧的火!” 他讲完,我陪着众人一起笑,我只是觉得也许笑话没那么可笑,不过,加上他的表情和形态就变得有意思了。我边笑边寻思:“这个小孩儿,到了今年也不过就是十五、六岁吧,居然敢站在我面前跟我挑畔——好!我就看看你能讲多少个笑话? 我继续回说: 说: 有一天,大侠发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某日,突见一美人被恶人调戏,大侠挺身而出,把恶人打跑。美人欲行道谢,大侠一记手刀击晕美人,奸笑地说:“第一千个了,神功就差最后一步。” 刚才那恶人突然出现贼兮兮地说:“恭喜老大。” 突然停顿一下再说:“老大,这美人...” 还没说完大侠就说:“胡闹,这是你将来的嫂子...” 恶人小声自言自语说:“我的天!这已经是第一千个嫂子了。” 我讲完,十三爷竟都忍不住嘴角含着笑,随着众笑声退步回去。再见明玉继续上阵,说:“轮到我讲了! 说: 从前有个牛皮先生,自以为很会说,他听说邻村有一个种田的比他还会说,当众夸下海口说:“哼,说赢他,只要半张嘴就行了。” 第二天,牛皮先生就去找那个种田的,并故意把嘴用纸糊了一半,正好碰到种田人的孩子,便问:“你爹呢?” 小孩说道:“我爹耕田去了。” “到哪里耕田?” “锅沿上。” “那耕什么田啊?” “耕锅巴!” “嘻嘻,”牛皮先生感到好笑说:“那不怕牛屎掉进锅里去吗?” “不要紧,牛屁股用纸糊着呢。” 众人笑罢,我继续—— 说: 从前,有一个吝啬鬼财主,临死前,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问老大:“我死后,你打算怎么办我的丧事啊?” 大儿子答道:“父亲,您一生视钱如命,儿我也不敢破费,既要把您的丧事办好,又要少花钱。我打算买两个烧饼,给您一只脚挂一个。再找两条野狗,就可以把您拖走了。” 财主大怒:“混蛋,两个烧饼不也得花钱么!”说完,就问老二:“我死后,你又是怎么打算的啊?” 老二看老大的办法不行,想了想就说:“您虽然省吃俭用,可您老却膘肥体大,可以煮了卖肉,既给您办了丧事,又可以赚一笔钱。” “好!好!”财主赞叹道,顿了下,又嘱咐道:“你要注意,卖肉时,千万别卖给你的老舅。” 二儿子问:“为什么?” “因为他老赊账,不给钱!” 在场各位有些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明玉一时之间也笑不出来,不服气地望了望我,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突然嘴角一挑,继续道: 说: 新上任的县令是山东人,因为要挂帐子,他对师爷说:“你给我去买两根竹竿来。” 师爷把山东腔的“竹竿”听成了“猪肝”,连忙答应着,急急地跑到肉店去,对店主说:“新来的县太爷要买两个猪肝,你是明白人,心里该有数吧!” 店主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懂了,马上割了两个猪肝,另外奉送了一副猪耳朵。 离开肉铺后,师爷心想:“老爷叫我买的是猪肝,这猪耳朵当然是我的了……”于是便将猪耳包好,塞进口袋里。回到县衙,向知县禀道:“回禀太爷,猪肝买来了!” 知县见师爷买回的是猪肝,生气道:“你的耳朵哪里去了!” 师爷一听,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答道:“耳……耳朵……在……在我……我的口袋里!” 待众人笑罢,我继续道: 说: 有个吝啬财主,什么都舍不得吃,也不让儿女买好吃的。于是儿女想了一招,上市场把鱼买好放在他爹回家的路上,财主正好拣着,一看没人,拿回家和儿女吃了一顿。过了几天,儿女又放了一包鱼让财主拣,财主就是不拣,说:“上回拣的鱼费了我半瓶醋,我还拣? 众人再次被我说得忍俊不禁。再看明玉,虽有些举手无措,可脸上却仍是心不服的样子,少停片刻,又 第21章 十二爷的一句话 天刚微微发亮,我就醒了,身子在床上翻开复去地动,却再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昨天马场上的影像,心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昨天我的做法是否有点儿太冒失了?是否有点太。。。引人注意了? 还记得昨天穿杏黄袍子的那位少年吗,自打他从阿哥队伍中脱颖而出后,竟然跟我一连对了十多个笑话也不败阵,我从最开始的以为他顶多象十三爷那样上来晃当几圈就会下去,渐渐地改变了观念——我越来越觉着他是来给明玉做后援后盾来了。 可正当明玉和周边太子爷及那群阿哥福晋格格们高兴得笑逐颜开、前仰后合时,正当我还在寻思下一个笑话讲什么时,他突然显出一副苦思冥想之状,最后只一句:“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就退了回去。即时,全场冷却。就别说别人有多纳闷了,都给我纳闷了半天,寻思:“还真有您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明玉受不了这突然之间的被“抛弃”,一时之间因为没有应付的,急得焦头烂额,也再说不出个之乎所以。我寻思:“这历史上真是什么人、什么事儿都有——好端端的一个名扬千古的温顺闲良的十二爷,如今这么卷明玉的面子,明玉她家族何其高贵,她的老娘是和硕公主――顺治堂兄安亲王岳乐的女儿,康熙的堂妹,阿玛是明尚额驸,十二爷这么一撂摊子,不怕惹着她们家啊,真是——真够大大咧咧的,好似我们北方的爷们!”又瞧瞧明玉,心里又嘀咕:“你所知道的笑话恐怕也就是那么几个吧!”全场其他人更是没有说话的。我静静望了会儿明玉那想说却没词儿,只余一副愁眉苦脸、心急如焚的样儿,心想:这下该出头了吧。。。没词儿了吧,要知道古人云:‘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你尚未了解我到底几斤几两就冒昧地与我较量,当然是输赢难测。要知道俺们时代的国家主席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而本山大叔则是有身份证的人;而类似我这类人群最值得炫耀的是我们都是有微博的人。知道姐这辈子指啥活着吗?姐这辈子专指那些会讲笑话的博主活着呢!可真正搞笑的又少之甚少,于是姐四处收集有趣笑话放在自己微博中,有事没事就翻出来看看,这样天长日久都倒背如流了。所以现如今对付你这个小丫蛋儿还不一栏一栏的。 看来明玉是真没词了,小沈阳讲话:这个真没有。 太子爷见全场无语,起先问了一句:“明玉该轮到你说了,怎么还不讲?” 明玉被憋得可谓是哑口无言,六神无主,嘴边偶尔蹦 出个字儿,可惜听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我心里早已“哈哈”笑起来,心想:这就是《冲动的惩罚》。 终于迎来最后的审判——只听太子爷说:“既然明玉对不出笑话,那么今天这局比赛就算马尔泰家的格格获胜!” 我终忍不住心中的窃喜,嘴边含笑地向太子爷行礼道:“回太子爷的话,若赢到也不是为了输赢才做这场赌局的,只不过想给在场的阿哥福晋格格们增点儿热闹,顺便也给太子爷助助兴,如今既然十福晋对不上笑话来,那么这场比赛也就到此为止了,奴婢本不指着让在场的阿哥福晋格格破费什么,奴婢只是想逗大家开心一笑而已!” 太子爷却笑道:“既是赌局,必有输赢;既然有胜出者、失败者,那必然有奖赏者、受罚者。倘若赏罚不分明,以后谁还敢请我做考官?” 说到这里时,太子爷笑了,众人也跟着笑着。又听太子对我继续说:“说吧,你想要怎么惩罚他们,本太子为你作主!” 我望着在场诸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想:本来只是想打消打消明玉的嚣张气焰,没想到还得去得罪这么多的人,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擎天柱、威震天、蝙蝠侠、蜘蛛人,要去得罪这么多的人我可得罪不起。。。 正在苦苦寻思该如何回太子爷的话,就在这时,我往人群中一扫眼,望见了十三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突然来了兴致,心想:有了!就是“十三”——谁让你笑不忒的了,被我小小利用一下也不足为过,就这么地吧! 于是就抬起头来,笑眯眯地回话道:“回太子爷的话,如果太子爷真要赏赐奴婢的话,那,奴婢听说十三爷的字儿写得极好,奴婢想要一篇十三爷的字儿,就当是给奴婢的奖赏了,不知道行不行啊!” 我刚说完,全场在太子的带动下,又是一阵轰笑,太子笑罢,说:“就这要求有什么不行的?”然后回头对十三阿哥道:“十三弟,有空给这小丫头写篇字,让她好好见识见识!”十三笑着回应:“是。”之后,又笑着抬头望了望我。 再之后的之后,众人群随太子爷转回帐中而去。再看明玉,还是一副不屑理人的嚣张样,白了我一眼,也随着众人进了大帐歇息。 待众人走远后,若曦来到我跟前儿,兴奋地问我:“你哪儿来那么多的笑话?”我刚想答:“是从微博上看到并积攒的。”后来想想,好像她那个年代还没有“微博”呢,于是便改口说道:“是从网上查的,然后收集到一起,没事看看,等看 了又看、看了又看之后,基本就记住了!”若曦笑着说:“真有你的!记性真够好的!”我说:“我就记这些没用的行——上学的时候,要背的东西一大堆,我记也不记不住,那时还奇怪自己的记忆力是不是有问题?可是没想到一记起这些玩意儿来,我却是属一属二顶呱呱的!” 就这样,我俩继续停留在竞技场观赏那些展秀马技的人。 本来我没想到一点儿杞人忧天的理由,不仅如此,还在为今天自己身手的展露而庆幸。可后来,若曦本来说是想要方便去的,但是竟然半天一晌没有回来,于是,就在这时候,那个让我找到杞人忧天的理由的人出现了——就是那个穿着杏黄袍的阿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最初站到我身边时,我还没怎么留意,只是专心致志地望着那些展示马技的高手们,虽然若曦说他们的马技还不如明玉的好,但是我总觉着他们再差也比我俩强吧,只不过,看了最好的,你就觉着这个中等的瞧不上眼了而已。 身边有个人站着不动,已经有一小会儿,我往侧一望,才发现原来是他。刚才光顾着寻思笑话,没仔细看他,这会离得近了,才来了兴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瞧了瞧他,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点的小男孩,约莫有十六、七岁(这会儿的他到底有多大,我还真不知道),双眼暴皮,炯炯有神的。此时的他面容清秀,细皮嫩肉的,下巴旁尚见不到一点胡须。远远望着本不觉得什么,近了才知道他个子很高,比我身材要壮得多。此时我想起满人的天下都是从马背上得来的江山,这位皇子继承了皇家的血脉,你甭管夺嫡不嫡的有没有他的份,不管怎么样,从小历练的硬功夫他还是有的。 同一时刻,他也侧头望着我,起初是似笑非笑,眼里放射着太阳光照反射过去的亮,里面仿佛蕴含着神秘的探究;后来被我盯得,竟眼色躲闪,面目拘谨,脸庞绯红,他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望着他这一出,笑了,心里脚着颇有些趣味。不过我仍然奇怪他最开始的眼神,寻思:“他何以用这种眼神望着我?”我起初低垂着眼睛,后来瞧向别处,抿着嘴,心里静静思索着。然后却又把头转向竞技场,本想继续观赏,却突地想起来:“老大,这位是阿哥,哪有见阿哥不请安的奴才?拜托,这位可不是蓝球场路人甲!” 我这才一缩脖,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侧身给他请安,因不知道他到底是排行老几的哪个阿哥,所以我请安时只能这么说:“嗯。。。嗯。。。爷吉祥!” 未想他只是“噗嗤”一乐,然后说了句:“我是十二爷。” 令他没想到的是,我听完他说话,竟然愣在那里,未等他说话,便直立起身子,手扶着嘴唇,惊讶地望着他,半信半疑地问:“您是。。。十二爷。。。胤裪?” 他“嗯”了一声,显然被我问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问号,也许他会想这个跟了他有n年的名字,没想到却在今天被人产生了质疑。 我上下打量着他,依然不肯相信地问他:“你真的是十二爷胤裪?” “到底怎么了?”我想他是实在搞不明白我的质疑,终于忍耐不住问了出来。 据我所知道的康熙的第十二子爱新觉罗·胤祹是个很出奇的人物,历史上说他在康熙时很受重用,但是却并没有参加夺嫡。雍正时,他的人生可谓是起起落落,可最终他居然是康熙所有儿子中最长寿的。以上所说的这些能证明什么呢——面对人生的起起落落,依然可以放得开,快快乐乐地做人,潇潇洒洒地生活,如此能证明什么呢,可见,他极有可能跟我一样,也是个乐观派。 想到这里,我一时未忍住兴奋,竟“哈哈”地笑出声,而他还是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可等我笑罢,突又想起来:“哈你个头,你还没请安呢!”我连忙收了好奇心,又向他行礼道:“十二爷吉祥!” 他答了句:“起来吧!”然后对我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你。。。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后来寻思寻思,干脆编了个谎说:“奴婢早闻十二爷的大名,未想到今日得以相见,一时觉着很有趣,所以就冒昧了些,还望十二爷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见怪!” 他听了,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到也不算什么。”迟延了会儿,又说:“不过,你现在的名气可比我大得多,刚才太子爷一个劲儿地夸你‘纯真、可爱、风趣,真是着实让人喜欢的一个小丫头,’要知道,这被太子爷看重的人可是极少数啊,太子爷都能看重的人,皇上也必然会看重。。。” 他往下的话我都没怎么听,我只听他说:“这被太子爷看重的人可是极少数啊,太子爷都能看重的人,皇上也必然会看重。。。”顿时,只觉胃里一股郁气突然涌了上来,直涌得我难以自控,竟捂着嘴恶心了一声。他见了,急忙问:“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了?”我捂着嘴,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事,只是想找个地方坐坐,十二爷若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了。”他说了声:“去 吧,赶紧找个地方歇歇吧!” 我告辞了十二爷,因没见着若曦,心里有苦也说不出,又不想回帐中见太子爷那张难以猜测喜怒的脸,索性就找块高坡静静坐了好一会儿,又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这才觉着胃里舒适了许多。 但是直到今天,每当回想起十二爷说的话,心里总觉得十分难受——我真的只是想气气明玉而已,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反倒把自己暴露得太明显了。我做得是否有点太过分,把自己显露得太引人注意了? ------------------------------- 。。。 第22章 小盆友的承诺 昨个的若曦也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说是去方便,竟然一去不回。我后来与八阿哥同坐一辆马车回的府,从八阿哥口中得知若曦又是被十三阿哥带走的,我心里偷摸寻思:“这俩人儿,压马路还没完了!”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没说话,心想着十二阿哥说的话,想想自己真是太莽撞、太唐突了,以至惹火上身了都不知道。这坐了一路车,我是愁了一路啊!身边的八阿哥也不说话,我不去瞅他在做什么,也不去猜他在想什么,我寻思:想必他满脑子装的都是若曦吧,可我连自个都照顾不来呢,我可哪有心思管他想什么。 闷闷地想了一路,什么也没想通。回到府上时,还是闷闷地下了车,辞别了八阿哥后,闷闷地躲在屋子里发呆。有时我也笑自己:就算我这样天天发闷,又能想透什么呢? 这期间姐姐来看过我,还对我说是八阿哥告诉她我坐车的这一路都没说话,脸上只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与往日眉飞色舞、兴高彩烈的我相比简直是两个人,于是姐姐过来询问我到底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一边安慰她说:我没事,只是突然间想自个静静地呆一会儿;一边寻思:原来八阿哥有注意我啊,我还以为他只关心若曦不会关心我呢! 姐姐又劝我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出来了心里就舒服了。我寻思:跟你说估计也没什么用,你是一个古代的女子,嘴里恐怕只有“任命”二字,我虽然不是特别抗拒命运的倔强主,但是我也不是个甘心情愿依从命运的顺从主,我还是希望生命中少点强迫,多些随意。 最终,我没法对她道出我的忧虑,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忧虑什么。就劝着她说我没事,我困了,想睡一会儿,这才把她劝出了屋。可是关上门后,我却又在屋中静思起来,一直到天黑。 —————————————————————————————————— 用过晚膳,到天已黑透之时,听丫头说若曦回来了,正在姐姐房里。 待她回屋时,我已合衣上床,头靠在枕头上,正斜溜躺着。忽闻门声响,帘珠动,才见她进来。未等她开口,我先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这一下午去哪儿压马路了?” 起初看我说话的气派,她还笑眯眯的,可等我说完,她却突然索着眉毛,连我都为她这突然的变脸而纳闷,就听她问我:“什。。。什么?‘马路’?什么马路?” 我听了,这才想起来——东北地方言,说 惯了,顺嘴秃噜,冷丁地改不过来,心里暗暗寻思:“白浪费我的表情和感情了,闹了半天还没听懂我说什么?”眼珠转了一圈后,改变了词汇道:“说!这一下午上哪儿得瑟来着!” “什么,什么?得瑟?什么意思?”未想她不但不回答我,还是表情未变地疑惑并质问着我的用词。 “居然‘得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我心想着:这嗑儿唠的,这么半天一句答案没听着,没想到竟研究我的用词了。挠着头,憋了一小会儿——家乡话说惯了,冷丁地要让我换文词我还得现想。腾了一会儿,终于再次换了个词,憋着一口气,一气哈成地对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晚跟谁去拍拖了!” 看着她不再蹙着个眉,满脸问号,并且嘴角露出笑意,我终于深吸一口气,心想:“终于听懂了,累死我了!” 看着她抬头凝视窗户,眼睛直直愣愣的,一会儿眉梢紧皱,疑绪万千;一会儿嘴边含笑,满颜安慰。见她不说话,我便说了句:“我知道你跟谁走的,十三阿哥是吗,八爷说的。你这人啊,真不咋地,只是上个厕所,人就没影了,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咋还把我给扔了?” 她这才坐在我床边,对我说:“下回不会了,放心,若有下回,我直接带了你去。” “我才不去呢?”我撇了她一眼,说:“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电灯泡?什么意思?”若曦表情又变了,好似走在街上的人突然见到了传说中的不明飞行物,再次奇怪的问。 又来了!唠个两句嗑还得让我咬文嚼字的,整几句说惯了的方言她到老是听不懂。 我回头整平了枕头,身子向下滑,安安稳稳躺在枕头上,然后把被子往上拽拽,捂住了头,蒙头叨念着:“‘电灯泡’就是电灯泡呗,能有啥意思?” 她见我捂被要睡,仍不肯离去,也不肯放弃,依然拍着我的身子,一个劲儿地问:“说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电灯泡’是什么意思?” 我被被子捂着头,在黑暗中呢喃着:“电灯泡就是电灯泡的‘电’,电灯泡的‘灯’,电灯泡的‘泡’,能有啥意思?” 她仍是不甘心,连闹着玩儿都有了,就着这么一个问题,闹了我半天,才肯离去。 ———————————————————————————————————— 今儿用过了早膳,过不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痛、 困乏、流鼻涕、打喷嚏、浑身酸软各种伤风感冒的症状又接踵而来。等我吃过药后,便躺在床上眯着觉,一边迷迷糊糊地睡意蒙蒙,一边寻思:“我这是又搁哪儿得瑟的,怎么又感冒了?我真是一年四季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啊!我发现我一年四委就指着感冒活着呢!” 这会儿若曦不在,后来听丫头说:是被八阿哥差人来叫走了。我想:这大学生啊,真是忙人啊!我躺在床上,一边半睡非睡,一边内心忐忑不安的,不知到底是为了昨天十二爷所说的一席话担忧,还是为别的,反正就是觉得一颗心悬在空中老是落不了地。想睡,又挺着不睡,生怕时光就这样被我浪费得匆匆溜走,就这样,时光可以飞速地转变成为判定我末日那天的到来。 心里总想抓住点什么以作安慰,却又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我的安慰。是若曦吗,不,不是,必竟她跟我并非一个时代的,而且名义上的她是来自21世纪,可是我总感觉她也是属于这个虚拟的故事里的一个角色,而并不是来自现实的。 我想啊想的,一个悬挂在半空的心一时没有着落,仿佛直顶到嗓子眼——我突然想起了高哲,他才是跟我一起来到这个时代的人。我虽懒懒不愿动,却仍是强支撑着身体,晕晕呼呼地坐起,睁开迷蒙的双眼,吩咐身边侍候着的丫头说:“今个若看到十四爷,记得一定要把他请到我房间里来。”丫头望着憔悴的我,说:“格格今个身子不适,就这样去请十四爷恐怕。。。”我笑说:“没关系,他不介意,你只管去请他就是了!”丫头点头答应着,然后出了屋。我这才放心地睡起了觉,只是那颗悬挂的心始终没落地。 迷迷蒙蒙的,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仿佛就见眼前有个身影在晃动,好像是背影,左右来回晃,就是不把身子转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忙什么呢?忍不住好奇,使劲地、努力地睁大眼睛去望那个人影,等真正看清楚时,才发现原来是随风轻袭的窗帘,我心里嘘了一口气,心想:“怪不得瞅着老是左右晃动呢!” 屋里虽然很静,给人第一感觉就是现今屋里就我老哥一个人。其实不然,只见书桌旁,笔墨间,高哲正坐在那儿细细端祥着什么。 我趴着,将身后的枕头微微翘立,坐了起来,并靠在上面,将被子扯了扯,盖住了自己的身子,只露得脑袋在外面。 似乎从我晃动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觉到了,他收好桌上看了半天的东西,站起,走到我身边问:“你醒了,要喝水吗?”我摇摇头,说:“不渴,不要。”他 又问:“怎么好好的,又感冒了,是冻着了吗?”我说:“不知道。我上班的时候也好感冒,到了这儿好像也没例外,这辈子就指着这个病活着呢,这就是‘小病不断,大病不犯’。”我又问他:“来了多一会儿了?”他说:“刚到一会儿,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你。” 接下来,他轻咳了一声,又没词了,默默站在那里,眼睛漫无目的地这儿瞄一眼,那儿瞄一眼。只是他却不动卧儿,仿佛他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守护着一个人。 我寻思着,他坐得远了,只怕我们说话也不得劲儿,于是就对他说:“上床来,坐到我身边吧,靠墙呆着,还得劲儿!” 他听了,起初疑虑着,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可是嘴角却已浮现出开心地笑,仿佛他已经得到肯定和收获了似的。 我见他耽搁着,便对他说:“还磨蹭什么,上来啊!在宿舍的时候,你没去过女宿舍,跟哪个姑娘坐过同一张床,一起看看电视什么的?”他嘴边羞涩地含着笑,含含糊糊地说:“没有。”却撩起长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坐在了我身边,背后靠着墙。可我看他坐的位置,我们中间却足够再坐一个人的,我心里暗暗笑着,心想:“这哥儿们是不是刚搁‘私文大会’上回来,也太小心谨慎了吧!” 他没有脱鞋,两腿横在床上。而我紧裹着被子,抱着腿坐着,因为必竟我很冷,这样我觉得暖和一些。 刚才只说了几句话,其实我都是没精打彩地说的,药哪儿有那么快见效的,眼皮子疲倦着,即便睡了一起儿觉,却仍是接着疲,眼前迷迷茫茫的,头脑昏昏沉沉的,身上冷飕飕的,只觉得麻麻的鸡皮疙瘩在敲打着我的心似的。 “对了,今个听八哥说:你昨个回来,满脸愁云,一路都没说话,为什么?” 我眼睛半睁着,听着他突然问出的一句话,寻思:“你再不说话,我就又要睡着了。”我回答说:“没什么。”却再次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的眼睛缓缓的又睁又闭,又听他问了一句:“困了?”我答:“没有,感冒时就这样,眼皮酸软。我刚睡醒,怎么就那么好困的!” 静寂了有一会儿,我抬起头来,头靠着墙壁,眯着双眼。就听他在我耳边说:“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我陪你解解闷,顺便也开导开导你。其实你比《步步惊心》里的那个女主角强多了,她就一个人穿越过来,而我们是两个人过来的,不管何时何地,身边总有个懂心事 、可以说话的人。” 我听他说《步步惊心》,心头立码来了兴致,瞧着他问:“你还知道《步步惊心》?”他见我看着他,歪过头去,不敢再瞅我,可嘴角又含笑着,眼睛再次地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因为你喜欢看,喜欢聊这个话题,我若不看看,我怎么接你的话往下聊?” 我见他害羞的样儿,除了想笑,还是想笑。我扯着被,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位置,没想他也双手拄床,向我这边挪了挪。我见状,终于忍不住,脸靠在被遮的膝盖上笑起来。 可这么一笑,却给我的眼睛笑得酸酸涩涩的,外加鼻子不通气,清鼻涕倒流,正所谓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我抬头扫了高哲一眼,见他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脸上依然流露着一副娇滴滴含羞的神情。有时我特别喜欢看他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就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花菇朵,本来也想怒放盛开,争芳斗艳的,可是又娇羞于别人的瞩目与谈论,却迟迟拖延着遮掩着自己;可有时我又不想看到他像个小姑娘似的,因为必竟这朵花是朝我开放的,如果他能朝别人开放,让我赏个痛快还差不多。 我心里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还是让我打开话题吧!”我问他:“你知道历史上的胤祯,也就是现在的你的将来都会经历什么吗?” 他听了,刚才满面荡漾着的春光仿佛悄然而逝,只余一副严谨的面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问:“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答非所问的问题,自顾自的说起自己所知道的、曾经从网上各个渠道获得来的有关胤祯的历史记载, “历史上的胤祯是康熙最喜欢的儿子,从少年时代起,就频繁地跟着康熙出门,康熙是走到哪儿就把他带到哪儿。胤祯比雍正皇帝小十岁,两人虽然是同一母所生,但因胤禛生性淡薄,从小被佟贵妃收养而胤祯则被其他宫妃养大,所以兄弟二人感情并不深厚。胤祯与皇八子极好,在皇太子胤礽被废前后,他积极追随八王爷参加争夺储位的活动。就是因为这个引起了康熙的极为不满,并且后来,父子之间甚至发展到对立和冲突的地步。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当康熙怒斥八王爷时,胤祯挺身而出,说:“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这使康熙更加愤怒,出佩刀欲诛胤祯,幸亏皇五子跪着抱住康熙劝住了,接下来其他的皇子也磕头恳求,唯有四王爷不语。接下来九爷被康熙打了几记耳光,十四被打二十大板,十阿哥被罚回家面壁思过。其实这段只是略简单记载的,其实康熙是很疼十四的, 他根本就不可能真杀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即便五阿哥不求情,他也下不了这手。但是历史终归是定型的,所以我估计这二十大板你是躲不过去的。 四十八年,康熙第二次立胤礽为皇太子时,复封了许多皇子。胤祯被册封为贝子,尔后又封固山贝子。但他同康熙的关系依然紧张。同年四月,康熙到塞外游玩,因担心八爷一伙闹事,便不带十四、九爷、十爷相随。但胤祯设法和八爷一块去了,在八爷的夺嫡计划彻底没可能后,便是十四爷展露头角之时,这时的他也想了办法在朝野内外为他传播声誉。不过,既然咱们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有些事我看不去做也行了,必竟,做也争不上,不做也争不上,倒不如落个清静。 康熙五十七年,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十四被康熙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统率大军讨伐策妄阿喇布坦,如同天子出征一般,十分威武气派,从而给了他政治舞台上崭露头角的极好机会,引起人们的瞩目。后来,胤祯统帅西征起程时,康熙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 康熙六十年,打了一路胜仗的十四本想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但由于路途遥远,运输困难,没有取得进展。十一月时,胤祯奉命回京述职。父子见面,开始研究各种问题。后来到了1722年,胤祯离京再赴军前。其实这个时候康熙已经很老了,他既然肯放十四走,那已经证明他本没有心思传位与十四,所以我觉得历史上说雍正弑父篡位应该不太可能。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康熙病逝雍正登基,十四爷很恼火,但是也没办法,他交了兵马后,回到京中,即落入雍正布下的罗网,失去了行动上的自由。但是他仍是不肯向雍正屈服,经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给雍正留面子,令雍正也不满,降他为固山贝子。 1723年四月,雍正令十四留住景陵附近的汤泉,不许返回京师,并命范时绎监视他的行动。再后来,这哥俩的母亲去逝了,雍正为了慰藉他已故的母亲就晋封十四为郡王,只是图有个虚名而已,没过多久,却又降了。 随着雍正统治地位的日渐稳固,雍正对十四也愈来愈严酷。这段时间雍正的大臣们总是骨头里挑刺,总找十四的毛病,将他的地位一降再降,最后将他继续禁锢于景陵附近,严加看守。恰在这时,有一个叫蔡怀玺来到景陵,求见他不成,便把写有“二七便为主,贵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为太后等语”的字帖扔入十四住宅之内。雍正知道后,异常重视,立即派人抓了十四,连夜反复审问他, 罗织的罪名他当然不服,后来他被革去固山贝子,押回了北京,囚禁于景山寿皇殿内。1735年正月,乾隆即皇位不久,便下令释放十四和老十。从此他才过上了安逸的日子。” 我说完,他笑着问我:“怎么这些你记得这么清楚?”我答:“有关这段的电视剧和小说加在一起我都看了二十多部了,都记得差不多了。”他又问我:“今个怎么想起说这些了?”我答:“怕你不知道,先告诉你一声,我的前面是个未知数,可你的前方却已经在岁月中刻下了烙印,虽然改变不了,可最终结局还是不错的。” 他再次不说话,想必又陷入了沉思。我眼睛迷迷乎乎酸酸的,仿佛在醋坛子里浸泡过,难受的滋味无法形容。 我正懵懵昏昏地头靠着墙,闭着眼睛打盹,忽听耳边高哲的说话声:“若赢,明年皇阿玛可能也要为我立福晋了!”我“嗯”地答应一声,没有睁眼,接着他的话说:“应该差不多吧,在皇子中你算成家早的,你的嫡福晋是完颜氏,她是一位很温顺很贤良的女子,记得要好好待她,因为历纂中有说她于雍正三年七月时便离开人间了。” “我并不是想知道这些。”高哲补了一句。 我再次“嗯”了一声,仍没有睁眼。因为我知道他能够说出口的基本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至于你认为的他最应该说出口的话,他基本上都说不出口。所以我只是随便答应一声,又随便问一句:“那你想知道什么,看我是否知道和听过,也好告诉你。” 没想到他今个说的话到真出我预料了,只听他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若赢,你愿意做我的侧福晋吗?” 我被惊得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心想:“今个的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竟说出了这么一句对于以往的他来说完全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我见他深情款款地望着我,乌黑的睫毛任随着他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摆弄,眼睛荡漾中的神情让我极度怀疑他一年内到底会吃掉几吨秋天的菠菜? 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和若曦即将进宫应选秀女的事,便试探地问:“目前这个问题好像不是我说得算的,眼看我和若曦就要进宫了,你就是有这心思我看也没什么用的。” 他却马上接过话说:“事在人为。你没看《步步惊心》里面写的么——八哥可以让若曦退出秀女的应选队伍,靠的全是我,只要我跟我额娘说一声,让她把你划出来,我看也没什么难事;到时让我额娘要了你先在她宫中侍候着——我额娘 那人你大可放心,有我在,我额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难你。就这样,等过个阶段我再把你接回来。。。以后,你就安安稳稳地做你的主子,每天被人侍候着,保护着,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你想干什么,我陪着你。。。” 他愣怔怔地望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我搭了他一眼,抬着疲倦的眼皮,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一脸的自信,可是我总觉得他说的这些仿如一个不会实现的童话梦想。我直接了当地回答他:“可是史料记载:历史上的康熙十四子胤祯并没有一个叫马尔泰的侧福晋。”我刚说完,他眨了眨眼睛,又很快地继续说:“史料上记载古代有《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精卫填海》。。。哪个是历史上的真实存在?” 我被他的反问整得无言以对,只是笑了笑,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耽搁了一会儿,又听他轻轻地问了一句:“若赢,在这个时代里我们能成为夫妻吗?” 被唐突地这么一问,叫我如何回答?更何况我只视他为自己的亲弟弟,再者现在的我们坐得这么近,不知道如果我答应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若是想办法把话题岔开,似乎又太不符合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磨磨唧唧,而喜欢直来直去、干干脆脆的性格;而且如果我不答应他,好像又破坏了一场美丽浪漫的爱情美景;还有此时他那双充满渴求的眼睛,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祈求你收留的小猫似的。 哎!太多的犹豫,我看只是在浪费时间,还是那句话——凡事计较得太多,失去的不止是眼前的一点点。再说,就算我答应他又能怎样,他不过就是个小孩而已,还真的能将自己的承诺记得一生一世?现如今又面对如此富贵的生活、身边美女如云的际运,难道这些个物质诱惑还抵不过他心里最初的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梦想?所以干脆我也不多想了,只是朝他点头答应。再看他那张小脸,犹如雨过天晴后重见阳光的彩虹,就见他极诚恳地对我说:“若赢,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从紫禁城里带出来,到时,你就是一个自由身,就像在我们那个时代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听着他说话,“嗯”了一声,点着头答应,一脸信任的表情——仅管,心里始终当成是一堆孩子话。 我又继续着我的老动作:头靠着墙,闭着眼睛沉沉地眯着,过一会儿,见他不说话,我强力睁开不忍分离的上下眼皮,对他说:“让我再睡一会儿吧!”他会意点着头说:“睡吧!”然后下了床,看着 我整理好枕头,安稳地躺在上面,他又给我拽了拽脚底的被子,并往里面裹了裹,这才静静地离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睡着的前一刻我还在想:“这才多大点的一个孩子,就说他占据的这个古代身体的年龄,顶多也就是十五、六岁,再说他本人的年龄也只有二十二。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小孩能有多少耐心烦?与其回避他,不如答应他算了。想我一界乐观派,可从不畏惧什么拒绝、抛弃、失去,可他就不是乐观派了,如果坚持把他推拒在门外,不知道对他那小小脆弱的心灵会造成什么影响。如今只能等了,等个天长日久,他过惯了大福大贵的日子,说不定早把我忘到银河系以外的世界去了。等到那时的我,既不会令自个难受,也无愧于如今一念执着的他!” ---------------------- 。。。 第23章 过春节闹元宵 没过几日,十三爷派人送来了那天在竞马场上我求太子爷让他写的字帖。待交到我手上时,我跟若曦将字帖打开观赏,却见十三爷的字“果然是型如行云流水,力如刚柔相济啊!”然后随手甩给若曦,对她说:“拿去练吧!” 若曦捧在手里,笑着对我说:“明明是你自个要来的,怎么反倒推给我?”我坐在一旁,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捧着茶说:“要不然你叫我要什么?太子爷一定要我要出点东西,我总不能向众人要个高尔夫球场吧——还是这个简单,顶多就费王子一盏茶的功夫。” 若曦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叫一旁的冬云将字帖收好。另一旁的巧慧奇怪地问若曦:“二小姐,‘高什么夫球场’是什么意思?” 若曦被巧慧的这个问题问愣了。我且先不说话,看若曦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见她只是斜着眼轻瞄了我一眼,就回头对巧慧说:“你说‘高尔夫’啊。。。高尔夫是她朋友,高尔夫球场就是她朋友开的球场呗!” 话音刚落,我一口茶水全部吐在地上。 ——————————————————————————————————————- 眼看春节将近,人人都翘首期盼!我心里却越来越闹心,想着过完春节,再过完元宵节,也就要开始选秀女了,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以前总想着反正还早呵着呢,着那急干嘛!可是如今就剩下一个月了,前方的路究竟是什么样,我心里可一点谱都没有。心里对这个年真是又企盼、又抗拒的,可是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最终仍然迎来了康熙四十四年。 心里即便再难过也不好表露,试想想我身边这俩姐妹都是什么性格,大姐不用看《蓝色生死恋》、《唐山大地震》什么悲催电影电视,说着话都能流下一行泪;而若曦呢,即便泪珠不常伴,也经常会杞人忧天;就剩下我这么一个欲哭无泪、成天“干打雷不下雨”的主搁这儿,我还不精神点、高兴点?只怕我们三姐妹都得被泪催垮了! 春节,宫里是要大庆的。这小半年来,大大小小的皇室宴会,我跟若曦也参加了好几次,现在早没有初来时的新奇感了,再加上心头有事,所以颇为懒洋洋的。到了那天,我随便任由冬云摆布,最后随贝勒爷和姐姐、若曦向宫里行去。 心里浮沉郁闷,对周围极尽精巧华贵的布置根本视而不见。反正让行礼,就行礼;让就坐,就就坐,木偶人般地随大家一举一动,倒也没出乱子。 这次不比上 次的中秋宴,众多的大臣和妻眷都在场,场面颇为热闹。 若曦跟我都是无所事事,她拖着下把,东张西望;我也扶着脸蛋,四下观看。看着看着,正好跟朝我这边张望的高哲的眼睛撞上,他痴痴地、呆呆地看着我,也不知道盯了我多久,我连忙把眼光收回,心想:“老弟啊老弟,我看你家纯粹是开农场的——成年累月送我‘秋天的菠菜’,你累不累啊?盯,盯,那么喜欢盯着我看,能盯出结婚证来啊?” ———————————————————————————————————————— 等回到屋子时,若曦赶着声地让丫头们服侍着洗漱。我纳闷地问她:“怎么,你还惦记睡觉?”她眨眨疲倦的眼皮,说:“我困得快不行了!”我却还精神得很,说了句:“那怎么行?”姐姐这时插嘴道:“今儿晚上可不许那么早睡,要守岁的!”若曦一听,愣了一下。我见她这副模样,笑着拍手说:“好啊!好啊!大过年的,哪有睡那么早的!”若曦只是愁云满面、无可奈何。 开始守岁!姐姐让丫头端出预先置办好的果品糕点,若曦、我、巧慧、冬云坐在一起,边聊天边等着新年的来临。巧慧看若曦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找了根彩绳出来陪她玩翻绳。 两人正在你一个花样,我一个花样的翻着。我边和姐姐、冬云说着笑,边嗑着瓜子。忽听到外面的小丫头叫道:“贝勒爷吉祥!”,冬云和巧慧唬得忙站起来。姐姐和若曦诧异地对视一眼,也立起来。 八阿哥笑着让大家起身,巧慧和冬云退了出去。八阿哥看我们姐仨都站在那里不动,遂笑道:“不欢迎我和你们一块守岁?”姐姐忙笑道:“只是没想到,有些惊讶而已!”一面说着,一面服侍八阿哥坐下。八阿哥笑说:“都坐吧,难得一起过年。”我和若曦默默坐下,随手拿了块小点心吃起来。 八阿哥和姐姐笑着说了几句,终因姐姐沉默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两人渐渐默了下来。四个人默默坐着,若曦开始脑袋沉重,头一顿一顿地打起瞌睡来。我心想:“这人真是打火星来的,没过过年,大过年的咋还这么困呢?”就推醒了她,说:“要不,咱俩玩五子棋吧!”她半睁着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答:“不玩。”我问:“为什么?”她慢声声地回答:“因为你老输。”我听罢,仿佛被吃了闭门羹一样,气得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结果差点没给她从凳子上推到地上。 这一推,她倒清醒了许多,圆睁着眼睛,瞪着我说: “干什么?”未想我却由此引发了灵感,对她说:“要不然,我们玩俩人睁一个凳子吧!”她不明白我想干什么,问:“什么意思?”我对她细细地讲:“把一个凳子摆在屋中,咱俩先绕着凳子转圈圈,然后叫姐姐找个时机拍两声巴掌,接下来咱俩就开始抢坐这一个凳子。抢着了,就算赢,抢不着,就算输。明白吗?” 若曦听完,歪着脑袋寻思了寻思,最后说:“听过这个游戏,玩吧!”于是我俩在屋里拾掇出一块空地,中间立个椅子。又请姐姐坐在临近的靠椅上,向她讲明原由。再然后我俩就绕着椅子转悠,待等到姐姐喊“开始!”我们就一齐争椅子。。。如此三番两次。嘻嘻哈哈闹了一阵,椅子是一会儿被我坐着,一会儿又被她占了。我俩也算只战个平手。不管咋地,总算让静得跟教堂似的屋里热闹点。 玩了一会儿,我俩都累了,气喘呼呼坐下开歇。俩人都是面带红光,满脸笑意。我俩又不约而同地、一人捧着一杯茶,一仰壳咕嘟咕嘟就进肚了。惊得姐姐来不及阻止,说:“茶都凉了,叫巧惠换来新茶再喝吧!”没等她说完,我俩早就一锅端了,一人放回一个空杯子,然后用绢子擦擦嘴。若曦这才说:“不用,哪儿就那么矜贵了?”我也说:“圣(剩)水最珍贵了!” 可坐在一旁始终看着我们没说话的八阿哥却突地站起来,走到外面交待侍从换茶。这时,我偷偷地想:“我好悬没把他给忘了。” 一会儿,巧惠冬云进来换了茶,然后又退了出去。就听若曦说:“咱俩玩一会儿‘成语接龙’吧!” 又来了!又要跟我玩学文?她一跟我说要讨论学文,我就脚着肚子疼。 我说:“我肚子里有几滴墨水,你还不知道?”她想了想,说:“这样吧,条件给你放低点儿,你接尾字时四个音都可以使,而且,你不用非说成语,哪怕说些顺口常见的四个字的词语也行。”我看她说得这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也不好扫她的兴,就索性答应她说:“行!” 她又问了问姐姐说:“姐姐听懂了吗?”姐姐眨眨眼睛,点了点头。我也回头对坐在远处的八阿哥喊:“姐夫也过来玩会儿不?”他没有动卧儿,只朝我笑着答复:“我不参加了,你们玩吧,我看着。” 这样,若曦第一,姐姐第二,我第三,我们三个按顺序说着。就听若曦先开口:“名扬四海。”姐姐很快就接:“海阔天空。”到我“空”了,我一会儿手掐着腰,一会儿手捂着嘴,一会儿手遮着眼睛来回搓,心中不 住地想:“空空空,空什么啊?”终于,灯泡一亮,我想起一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成语,就答:“空手归来。”若曦点点头,好像意思是我接得很对位,又充满自信地继续说:“来龙去脉。”姐姐眼睛只转了几圈,就接道:“脉脉相通。”我寻思:“我地妈呀,姐姐你接得怎么这么快啊?”于是我又开始挠头,直着腰板,抬头盯着房顶,身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想了又想的,寻思:“通通通,通什么?通下水道?这也不是个词啊?通通通,四通发达,不行啊,‘四’在前头,而不是‘通’在前头。。。通通通。。。”我突然想起一个,于是连忙说出口以作应付:“通天帝国。”若曦微笑着,好像对我的应付很满意,再次继续接下去:“国富民强。”姐姐歪着脑袋只想了一小会儿,就说:“强颜欢笑。”未想我这把接得特别快,说:“笑傲江湖。”若曦看着我,笑出了声,继续说:“湖光山色。”我听后,心里偷摸寻思:“这大学生才来几天啊,咋还变成李清照了?”姐姐歪着头略想了想,说:“□□俱全。”又到我了?我这个愁啊:“全全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不行,这都几个字了。。。全全全。。。全面发展奔小康?不行啊,这好像不是词啊?全全全。。。全体立正,少席?算了,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十全十美,这也不行啊,‘十’打头呢?”“全力以赴。”坐在一旁始终静看着我们的八阿哥突然微笑着接道。若曦和姐姐都侧头瞅了他一眼,可他们三个却谁也没说话。 不管那些了,既然说了,那就算我的呗。于是我兴奋地说:“全力以赴。”到是没人计较这个词到底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又听若曦继续接:“赴汤蹈火。”接下来是姐姐,不过她明显想事儿想走神了,但是只片刻功夫,她还是接道:“火山汤海。”到“海”了,这个简单,我马上接道:“海角天涯。”若曦不假思索地接道:“哑口无言”。姐姐眉毛只微蹙了一下,就答:“言于律己。”到“己”了,我一边费尽脑汁地想,一边寻思:“姐姐啊姐姐,你就不能给我留个简单点的字儿?”想了又想:“己己己。。。己什么。。。挤挤挤,挤糖球——不行啊,缺一个字啊。。。鸡鸡鸡,鸡抢食——还是缺一个字。。。机机机,机器侠——还是三缺一。。。急急急,急死人不偿命——多俩字。。。”我的身子就跟个陀螺似的,坐在椅子上动个没完,时不时听到身边若曦的笑声,就连姐姐都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了句:“若赢,你该看看书了。”我心想:“得了,让我看书?您还是让我去死吧!”我也顾不上了那许多,突然想起一个,连忙 说:“机谋巧算。”若曦听了,眼睛一亮,说:“算无遗策。”到这儿时,我无可奈何地想:“还来啊?”。。。 成语接龙对了有一阵,虽说我想得很痛苦,但是有很多还是想出来;至于没想出来的,八阿哥到成了我的后盾了,他居然帮我说出了好几个,所以呢,这个游戏我玩得还是不算太糟糕。 。。。 外面几个大响的炮仗声,惊住了屋里的人。姐姐望着窗外房顶处一亮一亮的光芒,说:“新年来了!”八阿哥也笑道:“是啊!”我忙站起身,“岁守完了吧,我睡觉去了!”心想:“与其让我研究什么学问不学问的,我还不如睡觉去呢。”若曦也说了声:“守完岁了,我也去睡了。”说完,没等他们答话,若曦就拉着我出了门,跑回各自屋子。跳到床上,蒙头就睡——还是睡觉吧,玩学问玩得我真是——头痛、牙痛、风湿痛啊! ———————————————————————————————— 春节的喜气还未消散,元宵节又到。我虽然愁肠百结,但还是对元宵节有不少兴趣。元宵节又称上元灯节,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挂花灯,夜间还有耍狮子,舞龙灯,猜灯谜,放烟火。平常难得出门的女子,在今天晚上却可以和女伴结伴同游,赏灯猜谜,所以可以说这绝对是女孩子最盼望的节日。再加上古诗词中描写的才子佳人月下相逢的绮丽场面的诱惑,我也不例外地盼望着这个节日。 我和若曦约定好等到了天黑就上街看灯。眼看夜幕降临时,高哲派人送信来说一会儿接我去看灯,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万里晴空的脸蛋刹那间晴转多云。若曦笑嘻嘻地偷看着我,说:“看来我只能自个去了。”我说:“我们三个一起去不行吗?”她说:“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呢?”我说:“我不介意,有个电灯泡在旁边我就省着看不清道儿了。”她说:“放心!就算没有电灯泡你也摔不了,你旁边还有个十四爷,他还能让你摔着了?” 结果,天刚黑时若曦就上该(街)了。而我在屋中等得度日如年,如坐针毡,心想:“他怎么还不来?”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希望他快点出现,然后我们好去上该;还是希望他最好有事忙,今个就别过来了,这样我自个就能玩得痛快点,我心里真够矛盾的。 眼看天已黑透,他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寻思:“第一次约会还迟到,真不讲究!”终于按耐不住,立起身子,说:“既然他不来那我们就走吧!”心想着这样也好,谁让他迟 到了?正好我没有理由甩掉他,迟到到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我刚往前迈一步,可冬云却连卧儿都没动,只是劝我:“三小姐,还是再等等吧,我看十四爷也该到了!”听她这么一说,没办法我又坐回了原位。其实我也知道毕竟现在的我们的身份不一样,有许多时候不可太随自己的性子来,可是我就是觉着浑身不自在:他若是身为我的朋友或我的弟弟来约我,那我保准乐得屁颠屁颠的,可是他偏偏这两个名份都不要,非要给我当男朋友,我这个愁啊!其实我想了三年也没想透——他身边明明有许多好姑娘,他怎么就是不往心里去呢?到是我这么个大蚂蚱,成天蹦蹦达达地的瑟,他到希罕得没完没了、死去活来的。成年累月、一车皮一车皮地往我这儿运秋天的菠菜,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人到底哪儿招人喜欢了? 正颠三倒四、胡思乱想之时,忽听外边丫头叫声:“十四爷吉祥!”我这才急忙出了屋,来到门口,见高哲穿着普通士子常穿的深蓝长袍,见我出门一脸欣慰地看着我。我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来晚了!”他笑笑说:“让你等久了,有事耽搁了。”我说:“只此一回,下回再迟到我可就不等你了!”他依然微笑着,认真地答复我:“行!” 街上人山人海,到处挂满花灯,光芒盈绕,冥冥中好像有什么魔法,吸引得路人是越来越多。要照往日,我早就东逛西逛、前窜后跳的啦。可是如今身边多了一个这么样的人,是当成老公也不妥,当成弟弟也不行,如今让我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是含情脉脉?还是欲言怯羞?是柔情万种?还是横眉冷对啊? 他陪我一路走着,又是一句话也没有。我想说点什么,打消打消这场尴尬,可是却欲言又止,因为我觉得无论此时的我说什么,恐怕也无法摆脱这花前月下、柔情暧昧的气氛。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无论身边再怎么热闹也没走进我心里。突听高哲开口问:“你怎么了?”一句话问得唐突,我不知道他呆着没事怎么想起问这些了,就奇怪地问他:“什么怎么了?”他说:“你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原来是这个,我心里寻思:“怎么才算是高兴?难道我像大肚弥陀佛似的一直笑才算是高兴?”我懒懒地简简单单回一句:“没有呀!” 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往那漂亮的花灯处张望。却觉自己的一只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我随之望去,见高哲并没看我,只是用右手握着我的左手,他的手热乎得犹如一个暖炉,恰好包围住我那双冰冷的手。看到此景,我心中暗叹:“这真是—— 主动的人总是热情如火,被动的人却总是冷若冰霜啊! 我想把手抻回来,没想到他握得极紧,手被他握得虽算不上疼,但他手心的热汗却早已蔓延到我的手上。无法挣脱他,只好被他拉着静静走了一段,他的步子到是越来越轻松,脸上起初的不自在也渐渐散去。虽然我俩都不说话,但是彼此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我虽然不明白今个的高哲为什么比以往大方了?但是我仍然不喜欢这种气氛,这种对于他来说也许是极浪漫,而对于我来说是极郁闷的气氛。要知道我跟他之间只有一句承诺而已,一句承诺难道就代表了一切?就像以前每次的相亲,好像所有物质条件谈好后,我就注定是人家的人了?再说:我对他的所有承诺只是为了哄他开心而已,从来就没想过真的跟他发展发展——叫我跟这么一个小孩子发展,我怎么想怎么品就是觉得不靠谱。再说我十分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这种明明意味着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幸福,到头来却无法自主的感觉;这种明明可以拒绝却因为各别原因仍由枷索捆绑的感觉。。。 我终于无法抑制心中的不情愿,立在那儿不肯走。他也有所察觉,回过头来问我:“怎么了?”我认真地回了句:“松开我的手。”我冷漠的态度不知道在以前的相亲过程中用过多少回,又被妈妈责备多少回,可是如今我仍然义无反顾、倔强地再次上演。想想我在自己的年代是任社会现象和妈妈的唠叨摆布,而到了如今这个年代我又得任祖历摆布,我已经这么没有自由了,平常的这么一次出游还不让我随意些,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他犹豫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果然依我言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我看不出他脸上是喜是怒,他只是没有表情,眼睛随意望着别的方向。我觉得我的手在没有□□的情况下持续降温,同时,粘在上面的汗液由起初的犹如粘在手上的一层霜,渐渐地随风稀释,总之,最终仍恢复到冰冷的状态。 更糟糕的是他又开始沉默,好像是一种对被拒绝了的反抗。虽然被松开手后的那么一刹那,我觉得轻松自由了很多,可是被他一路跟在后面的沉默着走着,却仿佛让我有一种无形的墙在压迫。我心里甚至开始埋怨:“你说你,身为古代皇帝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老婆没有,非要跑我这儿吃闭门羹来。照说这儿已经不是咱们那个偏远穷镇了,你也不再是以前的高哲,想要物色一个美丽大方、温柔可人的女孩可有什么难的?在我心里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孩,我可以做到疼惜你,可以做到当你为亲兄弟,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爱上一个小孩 ?你又何苦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就我这么棵大树有什么值得你吊这么久的,就我这扇墙有什么值得你奋不顾身、一条道儿走到黑的?” 我以为他一直不肯说话是因为他生气了,必竟他已经好半天没说话了,只是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我走到哪儿,他就寸步不离地跟到哪儿。我停,他也停,散散慢慢、静静悄悄地不知道在我身边做什么。 我只觉得气氛越来越凝重,简直与周围热闹的场面成正比。我心里也越来越不顺当,于是想开口说:“既然不高兴就回去吧,还溜达什么。”却被他抢先开了口:“若曦跟十二哥、十三哥在一起,就在前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迎面走来四个人,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各穿着紫色长袍和淡蓝长袍,而若曦跟我是一个打扮,都是双环髻、大红披,当然,她后面还跟着巧惠。 我跟若曦、巧惠正要行礼,高哲、十二阿哥、十三阿哥没等我们开口,摆摆手,说:“都穿着便服,没那么多规矩!” 十三阿哥看起来兴致勃勃的,盯着高哲和我,眉飞色舞地刚想说什么,却被我抢在了前头:“二位爷怎么就带了一位佳人啊,好像也太少了吧!”十二与十三相对笑着看了一眼,就听十三说:“姑娘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我们两个还得带十个、八个出来?”我说:“那到不用,一人带一个得呗,要多少是多?”我语言简略,说起话来不慌不忙,好似是这个原因,竟然给十三震住了,他愣在那里,惊讶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笑容,只是一时竟没了词儿。 一旁早已传来其他人的笑声。又听十二阿哥问我:“我听十哥说若赢姑娘的歌声极好听,不知何时姑娘能让我们也欣赏一下天籁之音?”我歪着头望着十二阿哥说:“十二爷是想听我唱歌?”“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不屑地答复:“小菜一碟!多大个事儿,还值得十二爷开一回金口?”“呀呵!”随着十三阿哥的惊叹声,他跟十二阿哥又惊讶地互相对望了一眼。一旁的若曦却按奈不住,走上前对我们说:“好了,这花灯也逛了,该找个地方歇歇了!” 于是我们几个由十三领着进了一座酒楼,坐了下来,要了一些酒菜,边吃边说边赏灯,一直闹到夜色深沉才各自散去。 。。。 第24章 十五公主 终于到了那一天,我多么希望我只是在赶赴考场,哪怕只能抱个大鸭蛋,不管咋地我还能回家啊。不过这仿似是一条一去不回的路,让人的心里忐忐忑忑的。 临别前,姐姐交待我跟若曦一堆话。若曦倦恋不舍,还抱着姐姐痛哭了一阵,我们劝了半天她才好。虽说我心里也难过之极,可是我憋了半天就是没有眼泪。哎!这也许就是没心没肺的下场吧。后来,贝勒爷来了,将若曦叫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姐姐抹了抹眼泪,劝着我说:“这宫里不比外头,说话办事可要加倍小心。我看得出,你的性格要比若曦憨实得多,心也大,有时看着,这是件好事;可有时看着,这却是件坏事。总之你一定要记住:进了宫后,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若实在有拿不定主意的,你就跟若曦商量商量再办也不迟。。。”我听着,心想:“看来姐姐还是对我不放心啊,如此,到是对若曦放心得多。。。”等姐姐说完,我还蛮天真地对她说:“姐姐不必难过,等有机会,我跟若曦会回来看你的。”姐姐听了,没有答复我,只低着头,眼中垂泪,正用绢子拭着。 这时,见李福进得门来,说了声:“格格,可以走了。”我答应了一声,望着姐姐,见她却把脸转了回去。我只得静静地随着李福走出了门。 ———————————————————————————————————— 恰是人间四月天!蝶飞燕舞,花开草长,山水含笑,生机勃勃! 这时的北京还未有沙尘的困扰,天空是清澈蔚蓝的,色彩虽纯但轻透,好似清新的水彩画一般。风则在空中回旋游荡,时能听到它在林间游玩时与新叶嬉戏的轻柔笑声。才吐未久的新叶,在阳光下泛着清翠的光泽,翠得让你眼前一亮,翠得好似能点亮你的心。 还记得选秀女时,并非如我所想的由康熙亲自挑选,而是先由当时宫中地位最高的贵妃佟佳氏和其他几位地位尊贵的皇妃看后,拟了名单呈上,康熙看完名单准了后才再挑选的。而我们在这一轮的时候,就被列在了名单之外。 听说事后在为各宫娘娘挑选女官的时候,竟然有三位娘娘不约而同地点名要我跟若曦,大阿哥的额娘惠妃纳喇氏,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额娘德妃乌雅氏,另外还有一位是荣妃马佳氏。主管太监左右为难,只得呈报了贵妃佟佳氏,佟佳氏左思右想后,最后分派我们去了乾清宫,专在御前奉茶。 奉茶看上去是个简单活,可任何和皇帝沾上关系的事情,不管 再简单,也变得复杂。我虽早已知道喝茶是门艺术,可绝想不到还会有这么多的规矩。一一从头学起,分辨茶叶,识别水质,控制水温,配置茶具,如何试毒,倒茶时手势,端茶时脚步,还有康熙的特殊癖好,都要记下来,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整整学了三个月,教导的师傅才点了头。 。。。 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年,我跟若曦也在这仔仔细细、紧紧张张、提心吊胆的日子里安安稳稳地渡过了。如今,若曦已经是乾清宫负责奉茶和日常起居的十二位宫女的领头了。我虽不才,没有像她那样“鲤鱼跃了龙门”,但是还好也能借她点儿领头的光——哎!也许这就是我的这点出习吧,人家是蒸蒸日上,我却是原地不动;人家已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境界,我却仍是“底下好乘凉”,也许,这就是白领与鸡心领的最明显的区别吧。 不过,这一年也不算白过,总算了结了我心中的一件大事——高哲,也就是历史上的十四爷在这一年中终于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府邸。虽曾有人说在皇权控制下所建立的婚姻未必是幸福的,但我总觉得这一对才子佳人还是挺般配的。如历史记载所述,十四爷的嫡福晋的确是完颜氏,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完颜氏竟是康熙四十三年在贝勒府给十阿哥办寿时,我所遇到的那位温文而雅的海若格格。如此看来,这二位还真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到了这儿我总算佩服月老牵对了线。这下也该牵住大兄弟的心了吧,何苦像以前似的老把心思往我这儿使,却只闹了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现如今的大兄弟真可谓是“柳岸花明又一村”啊! 话又说回来,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大兄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又究竟是怎么想的?本来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没定性的小屁孩,就算一时之间有个什么念头,等日久天长了,也会忘记的;就算这些念头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忘记,那他又能怎么样呢,思维里是否总是装着童话的梦想,还是意想天开地能够得到一个浪漫的爱情?可最终我发现我是低估他了,本来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光顾着作自己梦的小孩,可是从一件小事上我却发现他的心有时也是很细的:比如说他居然知道我生日是哪天?要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他,也在单位里从来没提过,试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居然在每年的正月二十一,他总会备些小礼物送到我手里。后来我实在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生日,就询问了他。没想到他居然说:是在我□□资料里看到的。我听后真是恍然大悟——没想到这种小细节的地方还居然 能被他发掘,我真是佩服他呀! 可到了今天,提起这些事基本也接近尾生了,因为这些事儿都是他成亲之前的事儿,只怕明年的正月二十一再没人送我礼物了吧!心里苦笑着:若是不指望着高哲,且不知道我将来到底有何着落?哎!不去想这些伤脑筋的问题,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 这是丁香花的季节,深深浅浅的紫色小花密密匝匝地压满了枝头,香气远远的就能闻到。这个时候正是摘采丁香花的最佳时节,若曦说:把丁香花晒干后,入菜调味很是不错;拿来泡澡,润肤止痒更是好。不过丁香花小,又要选开在正盛时的采,未全打开的和快开败的都不能要。我正拿了竹篮在采摘丁香花,可摘个大半天也不过只攒得一小篮子。若照往日,像我这急燥的人哪有耐心烦做这细伶巴稳的活?只是受不了若曦左一遍右一遍地督促,如今也只好顺着她摆布,依着她的方法耐着性子去做了,只是心里得像念经似的反复念叨:“劳动人民最光荣!劳动人民最光荣!”否则我还不得逼出心脏病来? 今日若曦当值。我正在园子中采着丁香花,篮子里虽然只积了小半篮,我的脸上却早被火热的日头晒得通红,并且驷马汗流的。可抬头时,却远远见着九阿哥向我这边走来,我连忙用手绢拭了汗,迎上前去,行着礼说:“九爷吉祥!” 九爷挥着手示意我起来,接下来停了停。我拿着篮子一边等他的下文,一边寻思:“您到底有话没有?您要是没话,您就走您的道儿,我就接着采我的花。”刚想到这,他就开口了:“这脸蛋怎么这么红,在外边儿站多久了?”我答:“也没站多久,估摸着也就小半天!”他瞧了瞧我篮子里的花瓣,说:“又是若曦让你帮她采丁香花?”我答:“是。不过也不全是帮她,毕竟这花瓣有时我也有用。”九爷说:“瞧你满头大汗的,你这人就是心眼儿实,耳根子软,经不起人家软磨硬泡地哄你,你就百依百顺地给人家卖起了苦力。采得差不多够了就得,要多少才算知足,赶紧进屋歇歇凉。就你这晒法,脸上迟早晒掉一层皮。” 我一边听着,一边心想:“好像您有多了解我似的。”但是嘴上我可不敢这么说,我只笑着回应:“知道了,多谢九爷关心!”又听九爷继续说:“对了,最近见着十四弟,记着多盯嘱、多催促他点,可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叫他别忘了他曾答应过你的事?”话说到这,我一下愣在那儿,心想:“他 答应过我什么?还需要我去督促他?”九爷见我愣愣地矗在那里,就蹙着眉毛、脸含笑意地说:“就你们俩那点事还以为瞒了谁?你到不如问问还有哪个傻瓜不知道好了!”我眼睛转了一圈,心想:“难不成说的是那天高哲向我承诺会把我带出宫的事——惭愧啊!我只当成小孩子一时意气风发说的话,我都没当回事,没想到竟这么多人知道了!” 既然九爷说:只有傻瓜不知道,那想必八爷也知道了呗!莫非若曦也知道?怪不得以前在贝勒府时,一旦高哲出现,别的人全都自动消失了呢?我就纳了闷了:“就这么点事高哲也至于挨个告诉?”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八爷、九爷不知道这点儿事,恐怕元宵节那天高哲也没有胆子主动拉我的手吧!要知道以前在单位时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简直是腼腆到家了,这要是参加个腼腆大赛,指定能拿个第一。可自打到了这儿以后,人反倒越来越大方、越来越像个爷的样了!我想若非九爷、八爷总在后面“教育”他,他能有这出习——看来是教育的“结晶”啊。 不管谁知道谁不知道,恐怕也无法改变我的想法——弟弟就是弟弟,还是不要拿来做老公了! 虽然对于我来说这么个丁点小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可是等我明白过味儿来还是忍不住地“噗嗤“一乐。之后随兴地答复九爷说:”依我看,现在的十四爷已经很幸福了,嫡福晋在嫁他之前就已经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惠,并且人又长得漂亮,我觉得这俩人已经是最完美的一对了。我又何必搅进他们之间?”九爷听了,却紧索着眉毛说:“怎么是你搅进他们中间?明明是你俩认识在先的,再说他既然亲口答应了你,就该遵守诺言,男子汉大丈夫,企有说变就变的?总之,他若负了你,你就告诉我,我自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 我见他执意如此,抿了抿嘴,心虚地想:“那要是我执意负他呢?”心里只想回避这个话题,不禁暗暗寻思:“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这九爷真让我搞不懂,他干吗老希望我跟高哲在一起呢?还有他这人为啥老是‘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呢?有时热情如火,说起话来条条是道,根本叫人没法怀疑他不是出自真心的;可有时又是忽冷忽热的,有的时候往他跟前一站跟他打招呼,他却装作没看见。想说个笑话逗他一逗,他却板着个脸。我真是被他整得懵天海地。” 算了,我看除了神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我又何必费那脑汁?再有他总是跟我聊些不中我心意的话题,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就向他行了个礼说:“九爷若 没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他也没说什么,只道了声:“去吧!”我便提着篮子往回走去。 ———————————————————————————————— 正走出几十步远,忽听自前方传来说笑声。我抬起头来闻声望去,见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边走路边说着话,正朝我这边而来,我认出是康熙的十五公主——和硕敦恪公主,便不敢怠慢,忙立在了一边,蹲着身子,低着头。 可直等那几个女孩来到我跟前,原来她们却不是“过路雨”,只一走而过就算了,却在我面前耽搁了下来。那十五公主也不说话,好似在端祥着我。她旁边的丫头想必也搞不清楚她什么意思,一时竟没人说话。 这时却听得十五公主温柔地道:“你的动作可真够快,才刚还在皇阿玛面前看你奉茶,这功夫你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衣服还换了个颜色,我都搞不清楚你的动作怎么就这么快了?” 因为我一直没敢抬头,所以也不清楚她是在跟谁说话。后来仔细寻思寻思,才明白:这好似是在跟我说话,“才刚还在皇阿玛面前看你奉茶”,这应该是在说若曦;“这功夫你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衣服还换了个颜色”,这应该就是在说我了。原来十五公主是把我们姐妹两个记混了。 原来不只是我理解了十五公主的意思,她身边也有一位宫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笑着对她说:“格格,您看差人了,刚才奉茶的是她的姐妹,这会儿站在您面前的,是刚才那位的姐妹。” 十五公主停滞半晌,方才恍然大悟地说:“瞧我,这‘并蒂双生莲’都伺候皇阿玛这么久了,一时之间我竟没想起这么一回事。“ “这宫女的话解释的巧不巧?”我心里正偷着乐,就听那十公主说了声:“姑娘起来吧,不妨抬起头回话,我正要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刚才那位的姐姐还是妹妹?” 我见她说话语气和蔼,一时胆子也大了,便直起身子,抬起头来,正视着她,见她白净净的脸蛋圆溜溜的,眉开眼笑,好似一朵花,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晶莹剔透新鲜的葡萄,一身锦缎夏朝裙着身,到像是刚从丛林中飞回的蝴蝶天使似的。 我回答:“回格格的话,今个是奴才的姐姐马尔泰.若曦当值的日子,奴才是她的妹妹,叫马尔泰.若赢。” 十五公主听了,歪着头,笑对着我说:“真有意思,你两个长得是一模一样。”她旁边的宫女也顺势 敷衍说:“格格说得是。就算是不同年月出生的姐俩都有七、八分像了,像她们这样一齐出世的,自然是十分相像。” 我点着头,只是敷衍地笑。可那十五公主一时之间也好似没了话,仿佛又在端祥什么,却突然说:“你手上的珍珠手链到很别致,我以前可从没见过这个样式,不知道可否送给我?”我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戴在左手的高哲所赠的珍珠手链,心中发愁地想:“这格格怎么想起要它了?早知我今个就不戴它了!”一时为难,却又不愿意将手链赠送,便直接了当地说:“回格格的话,奴才的这个手链是一个朋友所赠,奴才万万不能转赠。格格若喜欢,奴才可以另找人去再置办一个,改日一定送到格格府上。”话音刚落,就听十五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呵斥道:“好大胆的奴才,居然敢这样对公主说话,你以为堂堂的千金之躯缺你一个珍珠手链?格格喜欢你的手链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说‘不’?” 我心下一沉,以为自己闯了祸,连忙把花篮扔向一边,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再不敢说话,等待着眼前的这位十公主的处罚。 可过了一会儿,这位格格居然朗朗地笑了起来,给我听得心里真是冷一阵、热一阵的,寻思:“这格格什么毛病?是刚吃过药吗?那么这是刚见效,还是已经过劲儿了?这位什么意思?” 十五公主笑完,却没说话,因为早有另一个人抢在了她前头,听着好似是十二爷的声音:“今个我们的十五公主是怎么了,不过一个奴才,还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的?”十五公主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十二哥,您这是打哪来啊?”十二阿哥道:“刚从额娘那儿出来,赶巧路过这儿,兰馨儿妹妹又是打哪儿来的?”十五公主答:“我刚才在御花园见过了皇阿玛,因见阿玛身边有一位乖巧伶俐的奉茶宫女,一时就有些注意。没想到这会子逛到这时,又看到了那位奉茶的丫头,一时起兴,就立在这耽搁了一会儿。”十二阿哥停了停,继续说:“我那阵子去给皇阿玛请安,也见过了那位奉茶宫女。不过,现如今咱们眼前的可不是刚才的那位,我猜这个应该是刚才那位的妹妹才对。”十五公主语气吃惊对十二阿哥说:“你怎么搭一眼就知道哪个是哪个?我刚才还懵着呢!” 十二阿哥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这对双生姐妹虽然模样一般,可是气质却大不一样。你观察段时间就能分得清了。”话说到这时,十二阿哥走到我眼前,说了声:“马尔泰.若赢,起来吧,十五公主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位 妹子性情最是温顺,对待下人也是和蔼亲切,就连皇阿玛也常称赞她。放心,她绝对不是在为难你。” 我虽然跟十二阿哥不是很熟,但是总算也见过那么两回面,知道他是个性情平和的人。听了他的话,我起初虽然也有些疑虑,最后却还是立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并道声:“奴才谢过十二阿哥;谢谢格格不罚之恩。”十五公主笑着道:“你到不必谢我什么,只不过早前儿听几位哥哥说你这人说起话来最是有趣,待什么时候有空,你也给我讲两句,让我也乐乐!”我听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哪个阿哥在背后宣扬了我的‘光荣事迹’?我怎么就不觉得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有趣了呢?他们又觉得我哪句话有趣了?” 正寻思要拿什么话应付十五公主,却听十二阿哥又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今天就到这吧,你刚才已经把她吓着了,这么一个小丫头受不了你这堂堂皇室公主的威严也是情理之中,待来日方长,大家熟识了,你自会见识到这丫头的有趣之处的!”十五公主也不生气,仍然温和地说:“十二哥说得对,那今天我就不找她聊了。”然后转头对我说:“你去忙你的事去吧!”我应了声:“是,奴才告退!”就毕恭毕敬地退出了他们的视线,返回自己住处。而且渐由刚开始不紧不慢的行走,一点一点转变成了急急忙忙的小跑。跑了一会儿,回头一看,却早已看不到十二阿哥和十公主的影子,我的这颗忐忑的心才终于落了地。才发现自己身上仿佛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平静下来回想刚才十五公主说的话:“说我说话有趣?到底是哪位阿哥‘颂扬’了我的事迹?再说我说话有趣吗?我怎么从来都不觉得?” 。。。 第25章 拜寿 待回到了御茶房,一进门才发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来了,正和若曦在院中的石桌石椅处细斟慢饮地品着茶,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另一旁立个茶几,茶几处摆着一个烧得正旺的小风炉。我见状,心想:“这几个人,整得还挺诗情画意的!” 话说这一年来我跟若曦与十三阿哥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于十几次了,而这十几次当中,倒是有好几回都是四爷在身边。再说,我必竟是生活在《步步惊心》中,要知道《步步惊心》里的四爷对待若曦向来是和善、亲切的,这么说呢,将来他就是我的姐夫啦,那我又何必去怕他?即便今个他俩贸然登门,我也不脚(觉)着有多拘紧,却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给他俩请安。只听四爷说了声:“起来吧!” 见我回来,十三阿哥满面春风笑着说:“呀呵,我们另一位寿星回来了!”起初我听了这话,还真是一愣,过了小会儿才想起来——哦,今天是若曦的生日,也是张晓文的生日。在别人看来,我跟若曦是双胞胎,所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只是我自个从来没把今天这日子当成过自己的生日。 我笑着走到若曦面前,对她说:“妹妹祝姐姐生日快乐!”若曦也笑着对我说:“也祝你生日快乐!”若曦挽着我的胳膊,把我挽到了她身边。我扫了眼一旁的四阿哥,见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寻思:“他应该是奔若曦来的,我在这守着,只怕他们不方便说什么。既然他好不容易来一回,我还不给他创造机会,我这小姨子当得也太不会来事了吧!”想完,就要回避道:“你们先聊着,我进屋了。” 才迈出两步,就被回过头的若曦喊住:“你忙什么去,这么急着进屋?”我眼珠飞快地转,心想:“我忙什么。。。我忙什么。。。”突然想起一个理由,就答:“我回去整理整理我的衣柜。”可若曦却答:“整理衣柜也不差这功夫,你先陪我呆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帮你整理好了!”我立在那儿寻思:“看来,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啊!”可是左思右想,还是想进屋,这回索性连理由都没有了,就说:“我还是得进屋。” 又迈出几步,却听四阿哥喊了一声:“屋里有什么,你就那么着急进屋?”我顿时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迈步,还是不该迈步,犹豫着,回过了头,见若曦正期盼地望着我。 “既然你不忙什么,就过来陪我们说一会儿话又能怎么?” 我心想:“我这不是在帮你,给你制造空间吗?”我琢磨了琢磨,终于又想起一个理由,说:“你们文 化人说起话来都文邹邹的,像我这类没文化的都听不懂,所以索性还是不往你们跟前凑合了!” “那我们都不说文邹邹的话,这样你总能和我们说一会儿话了吧!” 我立在那儿寻思:“看来这几位是不想让我走啊!”就笑着答应了一声:“行!”然后找了个椅子,走到他们身边,也坐着。这个过程中若曦一直抿着嘴朝我笑,四阿哥脸色平淡,可是嘴角却也露出浅浅的笑容,十三阿哥胳膊肘儿支撑在桌上,手扶着脸,我没注意他是什么表情。 若曦递给我一杯茶,我取过来一饮而尽,然后左手举着杯子,右手扇着风,咧着嘴说:“好苦啊!又是‘大红袍’?”若曦对我的表情无动于衷,一本正经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身子往后一倾,呆愣地望了她好一会儿,却把杯子举在她面前,说:“再来一杯!”她接了过去,惊讶地望着我,“怎么,不怕苦了?”我指着她说:“‘苦苦的追求,甜甜的享受’——怎么样?我也会整词儿!” 话落,他们几个竟同时笑起来,四阿哥说:“还说你不会文邹邹?这功夫我们还没说什么,你却先‘文邹邹’起来了!”我寻思:“我这也叫‘文邹邹’?我这说的是广告词,后面还有一句呢——伊利苦咖啡!” 接下来若曦又给我倒了一杯,我拿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品着。只听四阿哥继续说:“其实,我们今个来,一是为二位祝寿;二也是想尝尝若赢姑娘亲手泡的茶。” 我听了,歪着头,皱着眉毛,看了四阿哥一眼,又看了若曦一眼;再看了四阿哥一眼,又看了若曦一眼。若曦一脸似笑非笑的,可我的这一出想必是给四阿哥看懵了,他纳闷地问我:“我怎么不明白你这看来看去的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开口道:“四爷,您现在杯子里喝的不是茶吗?”四阿哥还是一脸怔怔地,答:“是。。。”我继续说:“既然是茶,并且您现在已经在喝,至于谁泡的又能怎么样?就算是我泡的,它该是什么味,它还照样是什么味。还不如让我若曦姐泡呢,她懂茶道。” 这头的若曦听了,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望着我们俩;而另一边的十三阿哥始终把胳膊肘儿拄在桌上,手拖着脑袋,头也不抬,好像也在偷偷地笑着。 四阿哥继续对我说:“那也不一定。对于某些人来说,你泡的茶和她泡的茶味道不但不一样,而且要比她泡的有味得多。”我匪夷所思地想了想,答:“茶都在御茶房搁 着呢,我能泡的,我若曦姐也能泡。”四阿哥摇着头,神神秘秘地说:“不是茶的问题。”我想了想,又说:“水都是搁一个地方打的。”四阿哥依旧神秘地说:“不是水的问题。”我想了想,继续说:“水烧开了,都是那个温度泡的茶。”说到这儿,四阿哥终于按奈不住,蹙着眉头说:“怎么都这么半天了,你老是离不开这个‘水’呢,我说的最关键的问题是需要你来泡茶。。。”没等他说完,我惊恐地望着他,手指着自己说:“用我来泡茶?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死,还是想让我活啊?” 话说到这儿,四阿哥被问得卡了壳,若曦实在是忍不住“咯咯”地捂着嘴笑起来,一旁静了好久的十三阿哥也跟着笑起来,边笑边拍着四阿哥的肩头说:“四哥,饶了她吧,这小丫头太小了,还不懂事儿呢,小姑娘说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时才发现十三阿哥的脸蛋通红,心想:“怪不得刚才不见他吭声呢,闹了半天一直在低头笑话我吧!” 若曦也在一旁说:“四爷,饶了我的妹妹吧,您再这么吓唬她,只怕会把她吓傻的!” 那四阿哥看起来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他两个说:“你们觉着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不过,我今个总算是见识了,这小丫头,果然不是图有虚名。” 我正歪着头,纳闷他说的“这小丫头,果然不是图有虚名”是什么意思?只见四阿哥突然站了起来,对若曦说:“若曦,这茶也喝完了!我们也该走了!”说完拿起放于小桌上的木匣子递在了我俩的中间。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若曦忙伸手接过,笑着说了声:“多谢。”十三一笑,朝四阿哥看了一眼道:“这是四哥让李卫办差时从西北带回来的。我看后觉得没有更好的了,索性就不送了,这就也算我一份吧!”四阿哥看了若曦一眼,提步而出,十三低笑了两声,回头搭了我一眼,见他也转身快步而去。 等他们走后,我连忙催促着若曦,叫她打开木匣子,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若曦捧着木匣子,那匣子倒是平常,平常的桃木,即无雕花也无镶嵌。打开后,里面是三个颜色各异的玻璃彩瓶,在现代很是稀松平常,但古代能做到如此精致,已非凡品。 我见了这三个瓶子,不假思索地问:“这三个瓶子是干什么用的,装饰品?”若曦没有回答我,只将木匣子里的瓶子挨个地赏了赏,又嗅了嗅,然后放在桌上,对我说:“一个是“依里木”的树胶,是我们梳小辫子时不可少的东西,幼时,定型嗜 喱这些东西还很少见,全靠“依里木”的树胶才能让我们的小辫子即使飞快的旋转跳跃后,也仍然整齐漂亮;一个是“奥斯曼”汁液,维吾尔族姑娘从一出生,母亲就会用“奥斯曼”汁液给她们描眉毛,这样她们才会有那如新月般的黑眉;最后一个是“海乃古丽”,是我们小姑娘的最爱,包在指甲上,几天后拆去,就有了美丽的红指甲。” 我听完,点着头,有滋有味地说:“四爷可真讲究!” 若曦收好这三样东西,没有接我的话,只是微笑着对着我说:“你呀,知道刚才四爷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吗?” 她提起这个,我才想起来,刚才四阿哥对我说的话好似有所指啊,他说:“那也不一定。对于某些人来说,你泡的茶和她泡的茶味道不但不一样,而且要比她泡的有味得多。”这个“某些人”指的是谁啊?又想起坐在一旁始终没抬头的十三阿哥,寻思:“难道是他?”又想:“不会吧,我认为这世界上只有高哲这个傻瓜才会看上我这等的傻瓜,难道还有傻瓜看上我了?” 若曦望着沉默发呆的我,不敢相信地问:“你真的没看出十三爷的意思?”我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然后反问了一句:“看出又如何?看不出又如何?”“如何?既然看出了人家的心意中,自个就得早拿主意,到底是接受他,还是拒绝他。不过我到是觉得十三爷是这皇室王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他为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待人也是和蕴亲切,你若嫁给了他,其实也是件好事。”她刚说完,我实在是忍不住便“哈哈”地笑出了声。她脸上略显不悦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笑什么?”我见她认真的样子,也不好再唐突地继续笑下去,只好回她道:“我笑的是——人家还没说什么呢,我们这儿到合计上了。”“那当然要先合计好了,要知道我们都是什么身份?王子的一句话可能决定着我们明天的命运,早合计好,心里也早有个谱,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自己却下不了决心,到时你可怎么办?”我不以为然地说:“这不还没怎么吗?四爷、十三爷还什么也没说呢,只是暗示了几句。暗示也不当饭吃,也不当钱花,他若能直接了当地跟我说,我兴许还能寻思寻思,如今什么事儿还都没发生,我才不去琢磨那些有的没的的虚无飘渺的事儿呢!” 她听了,看样子是刚想反驳什么,却欲言又止,然后无奈地笑着,“无忧无虑,到也是一种境界。却是我多虑了,你自个有主意就好。”我也笑着、认认真真地对她说:“说起来,你也应该学 学我,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事还没事到临头,就没必要反反复复去思考和顾虑;有些事历史已经定了型,是根本无法改变的。倘若你却硬要想办法去改变,岂不是多此一举吗;有些人,你没看到他的不幸,如今的他未必就是不幸,你又何必呆着没事杞人忧天,自寻伤感呢?凡事要往开点想、往好点想。。。” 我想:“也许若曦怎么都没想到她原本要安慰的是我,而这功夫却变成了我教导她了吧!”她不耐烦地直么回我道:“知道了!怎么这功夫又说起我了?” 我俩正面对面坐着、聊着,突见正对院门的若曦站了起来,低声提醒我一句:“十四爷来!”我这才回过头,看见高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朝我们这边张望。我站了起来,笑迎着他问:“怎么有空过来?”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越走越近,道:“路过此地,就过来看看。” 若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哲,有意回避道:“你两个聊吧,我先进屋了。”我心里寻思:“你也会使我这招啊?”还未等我开口,高哲却说道:“我没什么事,你呆你的!”然后对我说:“我带你去个好去处?”我笑问:“什么好地方,这么神秘?”他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和若曦奇怪地对视一眼,却还是我耐不住好奇之心,说:“那走吧!” —————————————————————————————————————————— 高哲神神秘秘地只是领着路,起初我与他并肩而行。后来时常能碰到路过的太监、宫女和各宫的管事,见到高哲就是请安,我也不好与他再次并肩而行,心里暗暗琢磨:“我再这么没大没小,那我就是《宫锁心玉》里的洛晴川了!”只好畏畏缩缩地跟在他的后面,他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有时搭他一眼,心想:“我丢不了啊!” 后来,他给我领到一座红墙的角门处,那角门处竟有一个宫女在守着,宫女向他行着礼,然后打开角门,他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跟他进去,我果然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不是那种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或刻意种植的,而是。。。很像草原上自然生长的、健康的草,绿波中居然还夹杂着一朵朵小花蕾。远处是一片粉浦蒲的桃花林,隐约可见湖泊如镜面映着蓝天,抬头,天空訇然晴朗,薄云悠闲地舒展开来。。。玉带似的拱桥从湖面最窄处穿过,走近了就能发现,这里布局如江南园林,站在每一个地方看去,都是一副绝妙 的画面。但它又不像时下江南园林那样过于追求繁华,伤于纤巧,因为拥有了足够多的天地来摆放,它便兼具了北方的高天阔地和南方的别致幽雅。 一路看,一路赞叹。。。再往前走时,一只受到惊吓的突然撒腿跑掉的梅花鹿却差点给我的魂吓飞,再往前时,只见梅花苑中的仙鹤高贵优雅,从它们远处过去,它们只回头望望我们,竟不屑理我们。再看杨柳湖水中一对对鸳鸯相依相偎,同样是羽毛绚丽的孔雀还不如总喜欢停在篱笆上的雉鸡可爱。。。人不多,园子却鲜活得很,耳边时时鸟鸣啾啭,走在其间,人心也不得不轻快几分。。。 我也不跟着高哲走了,只是立在那儿望着不远处的一群雉鸡发呆。高哲不知何时发现了我已经不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转回头来找到了我,见我一动不动地盯着雉鸡发愣。我本来就喜欢晒太阳和看小动物,如今条件具备,我还何需挪卧?高哲看我聚精会神地望着那些雉鸡,便走到我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比如聊聊这些鸡是从哪里运来的,又养了有多久,平日喂些什么等等。我看了一会,继续跟他往前走,边走边说:“还记得杨洋就很喜欢小动物,三天两头不是养这个就是养那个,不过我觉得他最喜欢的应该是狗。那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花几百块钱买了只牧羊犬狗崽儿,天天伺候着,尽管那狗成天大小便,它窝的附近被它霍霍得都脏兮兮的了,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伺候着,希罕得不得了。大热天的,我们都找地方避凉,他却顶着烈日,驷马汗流地给他的狗洗起了澡。如今想想,他这人到是极有耐心烦。” 这里所说的王磊指的是我们所在单位里的一名员工,也就是我跟高哲的一名同事。高哲也附和着说:“他那时成天不寻思别的,就是转着麽麽的鼓动(弄)他的狗,有时还给它买鸡肝吃,就是自个吃不上饭也得给狗留一口,恨不得睡觉也要搂着它,你说他有多大的瘾?” 我听了,“呵呵”笑了两声。又转移话题说:“对了,我还不知道这儿到底是谁的园子?”他不但没有回答我,并且还神秘兮兮的,只是反问了一句:“怎么样,这里好玩吧?”我答:“好像森林公园了!有这好去处,平常应该带弟妹出来逛逛!”话说到这儿,他突然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逝,就连刚才眉宇间的神采奕奕也渐渐淡去。稍停了一会儿,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中仿佛包含着太多的苦涩,太多的无奈。 我这时才知道自己想必是说了让他不开心的话,可我就是不明白他有什么不高兴的,要知道康熙最 宠的四个妃子分别是荣妃、宜妃、惠妃、德妃,而德妃就是他亲娘,对他极是宠爱。而今在一费太子之前,康熙的儿子中最让他喜欢的就是十三和十四,这样父爱母宠的,他能有多少烦脑?就说二费太子之后,十三都被幽禁了,四爷明着也只能回家去开“开心农场”,八爷越来越让康熙讨厌,外加一个亦真亦假的“死鹰事件”,把八爷一生的事业和心血打击得简直是无地自容;至于九爷和十爷,向来是不上也不下,唯独这时的十四爷最受康熙喜欢;他后期打了三年西藏,家里是被众人追捧得不可开交。再后来雍正登基,他虽然被幽禁十二年,可是从他的寿命上来看,他应该是没受多少罪。相比九爷、八爷,不但都被逐出爱新觉罗族谱,而且一个被更名为塞思黑,另一个被更名为阿其那,两个人各被禁闭在黑黑的、四面都是墙的小屋里,即便是这样,最后仍被雍正下□□害死。而十爷与十四爷同样被幽禁,照说十爷明明傻乎乎的,可到了最后他仍然十分惶恐,结果只是四十几岁便同八爷、九爷去了,而后期被雍正释放的十三爷也不过活到四十几岁,就连雍正也才活到58岁,在这场“九子夺嫡”中活得最久的就是十四爷。照我说,坐上金銮宝殿的未必就是赢家,喘气喘得最久的才是最后的胜者。 说了半天,这只是他的经历,倘若他烦脑的是他的婚姻,那我就更不能相信了,我觉得女子中拥有四种性格的人应该是最受男人欢迎的人,比如贤良、温柔、体贴和理解,这几样海若都具备,高哲又有什么顾虑呢!要知道《寻秦记》里的项少龙不就是因为碰上这样的女子,才不忍心抛弃她们回到自己的时代吗? 总之一句话:我不懂,我不明白,干脆,我也不去想了。 正走着,高哲突然说:“若赢,你知道若曦和八哥的事么?”我“嗯?”了一声,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所谓何指?便问了句:“什么?”他继续说:“我从没见过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那样地用心,从点点滴滴,到丁丁卯卯,难道即便是这样,她仍然会那么在意结局吗?” 我寻思了又寻思,凭借着对《步步惊心》的记忆,方才隐隐约约地明白,试探地问他:“你说的是若曦和八爷在一起了?”高哲轻轻摇着头说:“一个有心,另一个却无意。”我想了又想,说:“八爷是九子夺嫡的输家,最终会走向断头台的,若曦有这顾虑也是理所当然的。” “难道因为知道结果,知道他会失败,就是合理的理由?难道身为现代人的若曦是这么一个追求功利的人?难道只有成功者,胜利者 才值得她去托付和接受?我觉得八哥应该是值得她去托付的,他本也生就文治武功,才情卓越,要是他上了战场决不逊于兰陵王。只因为出身比别的阿哥矮半截,没有母家的结实后盾,只能结交朝臣。一生苦心,尽毁在亲生父亲和兄弟手中。我觉得若曦这人很势力眼,八哥对她那么好,为她做了那么多,书里说得很清楚,哪回若曦遭难,都是八哥出面解决的。而四哥做过什么,他无非就是会说几句安慰的话,会送镶有木兰的礼物,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坐收渔翁之力’了,若曦就是因为八哥是最后的输家,而四哥是最后的赢家就弃多年为她付出一切的八哥于不顾,义无反顾地去投靠四哥。我觉得她这人太势力眼,根本就不是性情中人。” “其实我倒觉得若曦根本没爱过八爷,她只是被八爷这么多年的坚持而感动了。”虽然我不明白此时的他为何对若曦这么地不满,但是我还是细细地向他说明自己对若曦的观点:“书里的八爷也不是真爱若曦,因为她和姐姐有六七分相似,这是让八爷最初动心的原因。其实两个人都是有所保留的,若曦能决定和八爷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怜,在她看来这是救八爷的一种方法,因为爱的不深,所以对他的付出只能到此为止。” “那她跟四哥为什么也没白头到老?她选择四哥不就是因为她知道他会在这场君王的争夺战中成为最后的赢家,不然他可能那么注意四哥吗?君王后宫嫔妃更多,雍正也没为了一个若羲放弃政治上的联姻,而若曦不就是怕自己以后没有人保护,说白了不就是怕死?也许若曦不爱八哥,但是她也不是真正地爱着四哥,她不是最终也放弃了四哥?再说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就是一只小狗小猫,处的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的,何况是对着一个等了她那么多年的八哥。至于她选择四哥,只是因为她知道四哥是将来的雍正皇帝,不会像八哥一样的结局,才薄情寡义执意负八哥。” “因为历史是注定的,四爷肯定会当皇帝,所以她肯定是劝老八别争了,如果老八不能给她一段纯粹的感情,就像若曦自己说的,既然老八不能像多尔衮、顺治那样痴情,那当然是找个能和自己有好结局的四爷了。” “那若曦就是一个理智战胜情感的人,只要谁对她有利她就选谁,不晓得她有没有真正的爱过谁。再说他们还有16年可以在一起,别说古代,就算现代的一夫一妻,16年的时间还不够吗,为什么不可以用这些时光陪伴他身边。还有当他决定跟八哥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八哥的野心,难道就因为八哥最后没当皇帝 就把他排除?那只能说明她认为的那种爱很浅薄很功利,至于对四哥她也是一种英雄崇拜心理,想找□□,结果她所做所为伤害了最爱她的人,也把她自己给毁了。” “其实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若曦和八爷有情但未必很爱,若曦感动于八爷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大雨中与八福晋的矛盾,和自己最亲的姐姐共侍一夫,还有她绝不肯看别人脸色过活一生的性格都在纠结着她,书中也说如果明天八爷就要押赴断头台,她今天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和他同生共死,但如果是几千个日日夜夜让人想到就是折磨的生活,望而却步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从八爷的方面来说,有着八贤王美誉的八爷见人都示三分好,在他表现出对若曦情深一片的同时,也把若曦归结于那“三分好”的一类,正如若曦所想,他让若曦感受到的只是他想让她感受到的,光这一层就让若曦伤心不已,双方最基本的信任都未达到,也说明了八爷爱若曦并不够深,若曦亦如此。 若曦和四爷的感情刚开始也让我觉得转变太快,从若曦开始的坚决推拒到戴着四爷送的首饰去见他,求他娶她,虽说有着因太子求婚而带来急于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的原因,可是在感情上本来还是让我觉得有点与若曦的性格不符,但是后来渐渐改变了观点,首先让人觉得的是老四比老八更理解若曦,因为八爷至分手也不太明白若曦为何要他做出那样一个选择,其实以我的理解,若曦和八爷分手并不是单单因为她是穿越的,知道八爷争江山的悲惨结局,八爷并不很明白若曦真正介意的是什么,若曦其实不怕死,就怕生活的不死不活,而四爷对若曦显然更用心,他轻轻的一句“想要”就打开了若曦的心门,奋不顾身的抱着她挡开了那支白羽箭,更让若曦为他沉沦,若曦是聪明的,因为知道历史,所以尽可能的为自己安排着更好的路,可是她同时也不由自主的被感情拉到了不能回头的边缘,她明明知道雍正的残酷手段,皇宫佳丽三千,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书里的十四爷可以带给她原本想过的生活,呆在浣衣局六年,只为等待雍正赢,很柔盾吧?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在爱情里,让这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不过八爷也很惨,一生用心经营的事业和女人最后都归了老四。但书里若曦最终的结局也很凄惨,人生如果突然遭遇不测,是会让人很痛苦,但世事无常,尚能接受,最可悲的就是,明知道结局,却飞蛾扑火,燃尽一生。” 。。。 我实在不明白他今个突然之间怎么跟我提起这些了? 第26章 第一次塞外行围 康熙四十五年六月,康熙决定出塞行围,一则避暑,二则也可以练练身手,以警醒后代不忘满人之本。若曦想着塞外风光和清凉天气,巴不得皇上能准了让我们跟了去。当若曦还在琢磨如何求了李德全让我们也跟去,王喜已经过来说让若曦准备好茶器用具随驾同去塞外。若曦听后叫声求之不得。遂教我们欢欢喜喜地准备收拾东西。 若曦乘今日不当值,把要带去的随身物品整理出来。顺便也在帮我挑着。正在低头叠衣服,听到门外低低但清晰的两三下敲门声,一面仍低头叠衣物,一面随口应道:“进来吧!”但门幷没有如她所想被推开。若曦放下衣服,看着门,又说了一声:“进来吧!”门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若曦纳闷地起身,拉开门,随着室外阳光一起涌入眼帘的是八阿哥。他一身竹青长袍,姿态闲雅地立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微微笑着看着扶门而立的若曦。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让那个笑容显得更是和煦。似乎让你的心也带着阳光的暖意。 若曦立在门口呆看了他一会,他也静静回看着若曦。若曦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上前两步请安。他微笑着说:“这是第一次看你住的地方,还算清静。”若曦带着点骄傲说:“我现在好歹也是领头女官了,住的地方总不能太委屈自己。”他低头默默笑着,若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若曦道:“这院里就我和若赢住着,今日她当值。”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好象暗示什么似的,不禁脸有些烫。他笑着说:“我知道!”若曦低低应了声,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装作不经意地从地上随手拣起片叶子把玩起来。 心想着这段日子八阿哥一如往常的态度,很想趁此问问他又是如何想的,可站在他身边,在这难得的独处机会,夏日的阳光又让人暖洋洋的,不禁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说:“这次塞外行围,我要留在京里。”若曦‘嗯’了一声,他又道:“这是你第一次伴驾随行,去的时间又长,一路小心。”若曦又‘嗯’了一声。想了会,抬头对他认真说:“放心吧!在宫里已经三年,不是那个刚进宫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需要提点的小丫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我心里记着呢!”他看着若曦的眼睛,笑着点点头,继而眼光越过若曦,看着若曦身后,说:“这一年来你做的比我想的要好的多。我从未想到皇阿玛、李德全会如此看重你。”说完,静了会,收回眼光看着若曦,笑着说:“不过我还是担心。只怕哪天你那倔脾气又犯了。”若曦沉默了好一会,叹口气,道:“做得好,才 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笑了一下,说:“要不然你若半年前来,我可不能住在这里,可没有办法站在这里清清静静地说话。”他微微笑着,说了句:“想得到总是要先付出的。”若曦心里‘咯噔’一跳,很想问他最想得到什么,又愿意为此付出什么。可看着他的笑,终是没有张口。只是也朝他笑了一下。 两人正相视而笑,一个太监匆匆在院门口,叫道:“八爷!”叫完也不等吩咐,闪身就跑了。八阿哥道:“我得走了。”若曦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又深深看了若曦一眼,转身而去。 若曦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门外,后退了几步,头侧抵在树干上,低低叹了口气。想着,是啊!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宫中做得风生水起,刚入宫时,只知道不管是电视还是历史都在一再强调皇宫是个可怕的地方,抱着千分小心,万分谨慎的心思入了宫。眼里看到的,耳里听到的,都提醒着她不可行差踏错,不可!起先只抱着绝不出错的想法,可后来慢慢觉得要想过得舒服,能管着自己的人越少越好,这样自己才能有一些自主权。所以决定既然已经如此了,只能尽力为自己争取更多。在严格的规矩中为自己争取尽可能的自由和尊严。 正在沉思,忽听得芸香的声音:“姑娘吉祥!”若曦忙站直了身子,芸香不知何时已经进了院子,正俯身请安。若曦忙让她起来。芸香陪笑道:“我要带的东西不多,已收拾好了。所以过来看看姑娘可要帮忙?”若曦一面笑着让她进屋,一面道:“我要带的也不多,不过你来的正好,正好帮我整理整理若赢的衣物,顺便帮我看看可有什么遗漏。” —————————————————————— 这次随驾的阿哥有太子爷、大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到了这‘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上,他们真的是那曾经的游牧民族了。看着他们在草原上策马纵横的身影,我觉得这才是他们的家。其实他们股子里都有着一股股的野性狂放,只不过平日被那层层高墙的紫禁城束缚住了而已。 正看得入迷,玉檀走到若曦身边问:“姐姐很喜欢骑马吗?”若曦仍目注着远处说:“是啊!很喜欢,觉得象是在风中飞翔。”说完,叹口气道:“可惜我不会!”玉檀一笑道:“我也不会呢!只可惜在这里虽然整天能看着马,却没有机会学。” 若曦心里一面想着‘事在人为’,一面半转过头笑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回道:“放心吧!都点好了,也都收拾妥当了。 ”若曦想了想又问:“让准备的冰块送过来没有?”玉檀回道:“刚才让小太监又去催了。”若曦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蓝天碧草间的驰骋身影,转身而去。 进茶房时,正在干活的太监看到若曦,都忙着请安,若曦一面打量着案上的各色水果,一面让他们起来继续干活。 玉檀看到案上的酸梅,笑问:“是做冰镇酸梅汤吗?”若曦嘴角抿着笑道:“也是,也不是。” 两人挽好衣袖,净完手,冰块也恰好送了来。若曦让太监们拿刨子把冰块刨成一片片的薄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各色器皿,把冰片放了进去,放在冰块上冰着。又让他们拿出事先用细纱布裹着榨出的各种果汁,按事先想好的配色,盛入各色器皿。然后又拿出已经用温水泡开的各色干花瓣,精心摆放进器皿中。 正在低头忙碌,王喜跑进来说:“万岁爷和各位阿哥回来了!”若曦头没抬,回了句:“这就过去!” 等全部弄完,玉檀那边茶也刚冲泡好,过来看了一眼,叫道:“太精致好看了!只看着都觉得心里凉快。”若曦抬头一笑,让太监托好盘子,玉檀捧好茶一块向大帐行去。 人还未到,先听到阵阵笑声传来,想着今日康熙心情果然不错。进了大帐,康熙居中坐着,各位阿哥侧坐在一旁。若曦先给康熙请了安,然后先上了茶,再笑说道:“想着皇上骑马也有些热了,奴婢准备了些冰镇的果汁,不知道皇上可愿尝尝奴婢的手艺?”康熙笑道:“端上来看看吧!好了有赏,不好了可是要罚的。”李德全看皇上兴致很好,赶忙走近两步,接过若曦手中的一套碟碗轻轻放在桌上。 碟子是绿色的菊花叶,碗恰好是绿叶上的一朵明黄的怒放中的菊花,碗中盛的是半透明的梨汁,片片冰片漂浮在其中,最上层点缀了几片□□花瓣。康熙看了一眼,说:“是花了心思的!”若曦递了两把银勺给李德全,李德全先尝了一口,然后才拿起碟子端给了康熙。康熙喝了一口后,点点头道:“以前倒没有吃过这种做法。”又转头对李德全说:“这次带她出来倒是带对了。”李德全忙点头说是。 看康熙满意,若曦这才转身给阿哥们端上。 康熙看到已经端上来的,各桌都不一样,太子爷的牡丹,大阿哥的蔷薇,不禁来了兴致,一面看向十三面前的几案,一面笑说:“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若曦身子福了福,笑道:“只要万岁爷高兴,花样就是没有也要想出来的。” 说完,又 从立在身后太监的托盘上,捧了一套白雪红梅给十三阿哥。碟子正好是莹白雪花的形状,碗却是一朵迎着霜雪傲立的红梅,中间盛的是梨汁,上面漂浮着几朵红梅花瓣。十三阿哥朝我点头一笑,拿起了银勺。 接下来,若曦又奉了十五阿哥的紫微、十六阿哥的迎春。 康熙笑问:“这些碗碟以前怎么没见过?”若曦看了眼李德全,刚想回答,李德全就躬身回道:“碗碟是去年若曦画了图样后,奴才看着倒还新鲜有趣,就让采办太监拿去让官窑照着烧制的。” 康熙又问:“一共烧制了几色花样?”若曦回道:“一共三十六色!不过这次出来就只带了这几套”康熙笑道:“有机会倒要看看剩下的还有些什么花草。”又微微点了点头,道:“难为你这片心意,你想要朕赏你些什么?”若曦忙躬身回道:“这些东西虽是奴婢的主意,可其他人也出了不少力,奴婢不敢自个居功领赏。”康熙说道:“那就都打赏。”若曦忙跪下谢恩,身后的玉檀和太监也是一脸喜色地跪在地上谢恩。 康熙问道:“你现在可以说说自己想要什么赏赐了!”若曦想了想,回道:“奴婢看到万岁爷在马上的矫健英姿,很是钦佩羡慕,所以也想学骑马,虽不敢指望能赶上万岁爷万一,但只要能学会骑,奴婢也是心满意足的,也不枉满人女儿本色。”说完,自己心里先鄙视了自己一把,两边坐着的阿哥们都笑了起来。康熙笑道:“好听话说了这么多,朕不答应都不行。准了!”若曦忙磕头谢恩。然后领着玉檀和捧盘的太监退了出来。 他们两个一路走着,一路不停地谢若曦,“银子倒没什么,关键的是个脸面,这可是万岁爷亲自打的赏。”太监笑说:“过会子他们要是知道了的话,那还不都乐翻天了。我打小进宫到现在,这可是头回得了万岁爷的赏。”说完,不停的谢谢若曦。若曦心想:“不给你们些好处,你们怎么会尽心为我办事呢?这个道理我在办公室玩阶级斗争的时候就已经懂得,在这里更是迫不得已将它继续发扬光大。虽不能保证人人都是朋友,但至少减少敌人是没错的。” ———————————— 这几日赶得不巧,我身体有些不适。说白了,就是每个月总有几天那什么,我估摸着我至少要在塌上躺四天了,因为一个字——“痛”。 若曦求大夫给我开了止痛的药,可我却不想吃。今个她兴致勃勃地回来,问我:“身体好点了吗?”我正在塌上扒着,回答她:“还行吧!”她又 问:“药吃了么?”我答:“还没呢!”她无奈地看了看我,“叫你吃,你偏不吃,要不,今个怎么也能起步四处转悠转悠了!”我答:“差这两天?再说,那药回回比不加糖的咖啡都苦上百倍,我才懒得喝呢,我每次都是这么挺来的,还差这一回?” 若曦撩起帐帘,坐在帐外乘凉,看王喜和玉檀满脸喜色匆匆而来,若曦看着他们问:“得了什么赏赐,这么开心?”两人笑着过来请安,“我们再怎么得赏赐,也不敢在二位姐姐面前轻狂。是蒙古的王爷来觐见皇上,献了两匹宝马给皇上,听说很是名贵,皇上一开心,吩咐今儿晚上开宴会呢!”若曦一听,站了起来,笑道:“是值得开心,塞外人最是豪爽热情,又擅歌舞,今儿晚上有的乐了!”玉檀拍手笑道:“我就知道姐姐会高兴的。” 。。。 篝火点起来,美酒端上来,歌声笑声人语声响起来,烤肉香混杂着酒香飘荡在繁星密布的夜空下。若曦和玉檀都是满脸欢快。毕竟这样的宴会可比紫禁城里严守君臣之礼的宴会有意思的多。 今日夜里皇上以酒为主,所以只让小太监在旁看着风炉随时备好水,芸香、紫嫣准备好茶具,万岁爷想喝时候,呈上就可以了。别的事情自有李德全操心,若曦就乐得轻松了。 一个身穿精美华贵宝石红蒙古袍子的美貌女子正端着碗酒,半跪在太子爷桌前唱‘祝酒歌’,听不懂在唱什么,只觉得说不出的婉转热情,太子爷半带着点尴尬半带着点喜悦,凝神细听着。一曲刚完,太子爷已经接过了碗,一饮而净,周围爆出一阵笑声和叫好声,坐在上位,面带微笑看着的康熙转头对坐在侧下方的蒙古王爷笑说了两句什么,蒙古王爷立即端碗站起向康熙行了个蒙古礼,然后一仰脖子,喝干了碗中的酒。 这时那个美貌的蒙古女子已经走到了十三桌前,唱着歌,平端着酒,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三分傲气。若曦一面留神看着,一面小声对玉檀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位姑娘是谁?”玉檀匆匆回来,附在若曦耳边说道:“是蒙古王爷的女儿,苏完瓜尔佳.敏敏,草原上出了名的美女。”若曦心想,难怪呢!能挨个给各位阿哥敬酒。正想着,看到十三已经站了起来,脸带笑意,端起酒一干而尽。 喝完后,他幷没有把酒碗还给敏敏格格,而是招手让一旁服侍的仆役又在碗里注满了酒,接着他居然平端着那碗酒,脸上也带着三分笑意对着敏敏格格高声唱起了祝酒歌。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全场的注意,人人都静了下来。若 曦不知道十三用的是蒙语还是满语,反正若曦是听不懂。可一点不影响他歌声的魅力。 十三身形挺拔,眉目英豪,笑容热情中透着丝丝散漫,他的歌声深远而嘹亮,在寂静的夜色中远远荡了开去,好似这就是草原上自古以来唯一的声音。他就如那草原上传说中的天马,惊鸿一现,简单两个轻跃已震惊了全场。大家本来就颇为留意地看着敏敏格格敬酒,此时更是人人都直了眼,个个竖着耳朵。若曦也听得满脸笑意,心花怒放,想着,十三,好样的!只看敏敏格格脸色微红,微微有些惊异,不过很快只是含笑听歌,然后婉转一笑,伸手接过碗,也是一抬脖子,一饮而尽。十三大笑着拍了几下掌。 随着十三洒脱的笑声和掌声,满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夹杂着鼓掌声和叫声,若曦也拍着巴掌,笑叹道:“果然是大草原的女儿!” 她饮完酒,随手把碗递给立在一旁的下人。转身面向康熙跪倒在地上朗声道:“请陛下允许敏敏献上一舞。”康熙笑着准许了。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微躬着身子,摆出一副正在骑马的姿态,静止不动。全场都安静地目视着她。然后她拍了拍双手,随着几声清脆的巴掌声,激昂欢快的草原舞曲立即响了起来。她也立即由静转动。俯下,仰起,侧转,回旋,弹腿,展腰,她用自己激越舒畅的舞姿展现着草原儿女特有的风情,她们是雄鹰,她们是骏马,她们是这片天地的儿女。在场的蒙古人开始随着节奏拍掌,有人开始随着曲子哼起了歌,慢慢地掌声歌声越来越大,所有的蒙古人都为场中那跳动的红色火焰而激动。她旋过太子爷桌边时,太子不禁一怔,紧接着也随着节奏开始打拍子。她旋过一个桌子,就点燃了一个火焰。 一舞即终,全场欢声雷动。敏敏格格微笑着环视了全场一圈,目光在十三身上一顿,然后目注康熙右手扶胸,向康熙行了一礼。康熙一面伸手示意她起来,一面点着头,笑对蒙古王爷说着什么。若曦看到这里心中长叹口气,对玉檀吩咐道:“我有些乏,先回去了。虽说芸香、紫嫣在前头伺候着,你也留心着点。”玉檀忙笑应道:“姐姐放心去吧!准保出不了错。”若曦点点头挤出了人群。 走远了,欢笑声渐渐在身后隐去,一路上碰到巡营的士兵都侧身站住给我让路。若曦心中翻江倒海,都不搭理,只管默默走着。 若曦也曾经有过一舞动全场的经历:“从小在新疆长大,维吾尔族的舞蹈跳得绝不比那些最擅歌舞的维吾尔族少女差,在新疆时会跳的人很多, 倒没什么出奇之处,上高中时因为父亲在北京谋到一份教席,遂带了全家移居到北京。当若曦身穿维族服饰,在年级野营晚会上尽心一舞后,也是全场的掌声喝采声。他大概也就是那时真正注意到我了,虽然以前因为我偶尔会抢了他年纪第一的宝座,他也会在擦肩而过时瞟我一眼。师长父母们都对我们的早恋愤怒过,不明白两个优等生怎么如此出格,公然在校内手牵着手走过,在饭堂吃饭时,仍然握着彼此,他为此迅速学会了用左手吃饭。那样绚烂地燃烧,可又怎样呢?他最终远渡重洋离我而去!而我只能选择远离北京去遗忘!” 若曦躺在草坡上,望着低垂的星空,发现自己原来仍然记得。在我以为那一切都已经是前生的事情时,今夜却因为一只舞而全部涌上了心头。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的野草,眼泪却慢慢从两侧滚落。“如果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绝不会,绝不会离父母远去,如果那三年我能陪伴在父母身边,也许我现在的遗恨会少一些。我为自己的一点伤又去严重伤害了深爱我的人。” 哭了一会,心里慢慢平静下来。长长的呼了口气,起身跪倒在地上,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不管你将怎样对我,但请一定要善待我的父母。哥哥嫂嫂一切就全靠你们了!默祷完,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又跪着发了一会呆,才缓缓站起来。” 刚转过身子,十三正静静立在不运处。夜色笼罩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若曦心里有些尴尬,一时两人都静静站着。 十三快走了几步,到身前,柔声问:“有什么难为的事情吗?”若曦强笑了一下,道:“只是想起了父母,心里有些堵得慌!”十三听完,脸上表情也是一黯,静了下来。 若曦忙岔开话题,问:“你怎么出来了?”十三整了整表情,回道:“酒喝得有些急了,所以出来转转,醒醒酒。”若曦‘咦’了一声,说:“那帮蒙古酒坛子也肯放你们走?”十三笑道:“人有三急,他们不放也不行啊!”若曦抿嘴而笑,没有说话。 静了一小会,十三问:“你那日为何要选红梅给我?”若曦心想,因为你将来要被幽闭十年,但过后却可得享尊荣,可不就是香自苦寒来的梅花吗?嘴里却回道:“梅乃花中四君子,你不喜欢吗?”十三笑道:“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十三又突然问:“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见若赢?”若曦如实答:“她身体有些不适,这几天都在帐子里躺着养病!”十三忙问:“什么病?要不要紧,可看了大夫。”若曦笑着看了他一眼,答: “不是什么大病,给她开了药,她却嫌药苦,不肯吃。反正也是,吃不吃药过个几天都会好的。”十三诧异地看着若曦,问:“你笑什么?”若曦答:“你若真有心,不如亲自去看看她。”说完,竟自顾自地跑回营帐而去,只把十三一个人傻扔在那里。 。。。 第27章 约定 我正在塌上躺着。这两天就这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身子不好。也没敢去殿前伺候。那皇上面前企是能马虎的去处?稍有不慎,便是大祸临头,像我这病病央央的还是老实稳妥地待着,等养好了再说吧! 今个紫嫣芸香当值。皇上派尼满给若曦当骑马教练,一大早她就出去了。只玉檀不忙,陪我在帐子里闲着。早起的时候外面还下了点雾,这会雾不但散开了,而且天气极晴朗,阳光充足,她边掀开门帘和窗帘,边道:“把门窗都打开,让外面的自然光照进来,二姐姐的身上暖和了,病兴许就好得快了!”我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打开了门窗,温暖和煦的阳光自窗外而入,照在身上的确暖暖的、舒舒的、融融的。不一会儿,听得门外有人问话:“若赢姑娘在吗?” 因为门帘是掀开的,所以我很容易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位十几岁的小太监,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那儿等待回话。玉谭凑过去看来人是谁,一看是张生面孔,正有些发愣。我却全无介意,叫了声:“进来说话吧!”只见那小太监走进帐来,却不敢抬头,只将手里的信封高高举起,说:“小的是十三爷身边的安贵,十三爷叫小的来将这封信交到若赢姑娘手上。”我一听是给我的信,心里便有些疙瘩,寻思:“你姐我一共没认识几个繁体字,你说你呆着没事写什么信啊?”接在手里,打开看来,细细观赏。感觉他的字果然是刚劲有力,笔锋外露,难怪三百年后的百科和历史书上都称赞他字写得漂亮呢!可惜啊,如今摆在我面前却犹如对牛弹琴。我这从头看到尾都没看懂几个字,要知道若曦学习时我都是在玩,我都不曾有过“深造”的经历,哪能认识这高深文化的“甲骨文”? 看了一会儿,给我看得真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头痛牙痛风湿痛”啊。抬起头来见小太监还没走,就叫玉谭给我拿来若曦常用的笔墨,找了张闲纸,我提笔写了十个歪歪扭扭却敞敞亮亮的大字:“字写得不错,就是没看懂!”玉檀在一边看着,好奇地问了声:“二姐姐写的是什么?”我搭了她一眼,寻思:“文化比我都高,字写得比我都好看,还反过来问我?此时只怕你心里早笑我千百回了吧!”就敷衍她说:“你就别问了!”然后把我的信四角而对,叠卜叠卜(叠了叠),就跟十三爷的信件又塞回了信封,并交给那个小太监,对他说:“麻烦你再稍给十三爷!”小太监忙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然后退了出去。 ——————————————————————————————— ————————— 正午日头高照时,若曦、十三爷自外面掀帘而入。若曦满面的红光看起来油光锃亮,一进屋就讨水喝。玉檀递了她水后,就行着礼退出帐去。若曦喝罢,深吸了一口气:“这尼满是在教我骑马吗?这分明就是在哄小孩!“话落,十三竟然接话道:“诶,你可不要跟小孩比,小孩可比你骑得好多了!”说完,我一时没忍住“咯咯”笑了两声!若曦瞪了我一眼,然后笑眯眯地、殷殷勤勤地凑到十三面前说:“要不,还是你教我吧!”十三从她身侧绕过地躲开,若曦心情复杂地望着他这一串动作。只听十三说:“我不擅长这个,更何况我还很忙,可没功夫陪你溜马!”若曦突然歪着头,先是若有所思地望望我,然后又邪笑着看了看十三,十三被她看得简直是一头雾水,他起先也顺着若曦的眼神朝我看来,之后目光却依然停留在若曦身上。只见若曦咧着怪怪邪邪的笑脸指着十三:“我知道,十三爷是没空理我这个小宫女,您的功夫都用在了苏。。。”话未说完,被十三“诶”了一声却欲言又止了。十三望着她一脸的坏笑,用手指了指她,好像在说:“真有你的,竟然威胁我?” 这俩人一唱一喝的,拿我当隐形人啊?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若曦连“苏”字都说出口了,十三也真是,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被一个小宫女给威胁住了。这俩人还以为有什么事可以瞒我?我看啊,在你们神神秘秘的背后顶多就是为了苏完瓜尔佳.敏敏格格——切!除了她还有谁?你们整这么一出至于吗? 过了一会儿,却听十三一改刚才的语气,对若曦说:“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拜我为师,那我干脆顺水推舟、却之不恭就依了你吧!”若曦这时才露出达到目的的如意之状。然后往我这边偷望了一眼,又欲掀帘而出,却被我喊住:“刚阁(在)外边晒了半天,这功夫又要去哪儿?十三爷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何苦偏要出去,有什么避讳的,咱三个一起阁屋呆着不行么?你顺便连歇歇都有了!”若曦听了,掀起帘子的手一时僵在那里,回头望了望十三。十三开门见山地对她说:“外边有什么,老实的在帐里呆着算了,某些人也没来,你这么猴急地往外面跑可有什么用?” 若曦眉头蹙着,显然是不明白十三爷话里的意思,便问:“‘某些人’,什么某些人?” 十三带着笑意,盯着她的眼睛说:“还在装,‘某些人’当然是指四哥了,你难道心里没四哥吗?”若曦听完此话,怔了一会,气极反笑,看了看我,我却只是笑,并没有发表任何言 论。她又看了看十三,十三仍然笑意未减。她见状,干笑了几声后问:“我何时告诉你我心里有四爷了?”十三笑着一面摇头,一面道:“自从你在殿前奉茶,我就觉得你一见四哥就怪怪的。你对太子爷都是淡淡的,可对四哥却极其小心谨慎,当时心里就存了纳闷。半年前,你升了领头女官,又向我打听四哥的喜好避讳。平时端上的茶具点心一应都是四哥中意的。这一年来你也很是留心四哥的言谈举止。你若没想着四哥,那我可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也不见你如此待别的阿哥。难道这些心思不是你想出来的?难道是若赢想出来的?”我一听怎么提到我了,连忙紧摇着头,心想:“从若曦有这些打算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她觉得是不想得罪将来的雍正皇帝,而我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左右他也是我未来的二姐夫,这些事可有什么用得着我操心的?” 若曦越听越静,半晌没有说话。十三见她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坐着,不禁得意一笑,轻搡了她一下,轻笑道:“别不好意思了!我看四哥对你也有点子意思。回头记着敬我谢媒酒!我可没少在四哥面前夸你。”他敛了敛笑意,认真说道:“四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看他对我就知道了。”若曦没有搭腔,默默坐了半天,忽然站起,看着十三,郑重地说:“反正我心里绝对没有四阿哥!”说完,转身掀开门帘,快步离去。 又给十三整得一头雾水,他忍不住回头问我:“她是怎么了?”我想了想她将来嫁给了雍正的结局,就答:“冷丁地被你说出来,她有点接受不了,天长日久就好了,她迟早会和四爷在一起的,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就算过了这村没赶上四爷的轿子,到了下一村,她迟早还是会坐四爷的轿子的。” 听我说完,他“呵呵”笑了两声。又突然对我说:“对了,我上午叫小贵子给你的信,你怎么又给我送回来了?”我不以为然地答:“我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字,你说你呆着没事给我写什么信啊?”十三不敢相信地望了望我说:“不对吧,如果你不认识字,那为什么那日太子爷赠贴置竞技的马场上,你公然求太子让我送篇字给你?”我答:“不然我要什么啊,满场子的人都比我有身份,难道我还朝他们要二百亩地吗?写篇字也不费你什么劲,顶多就费一张纸钱,我还可以应付太子爷,要不然你让我怎么收场?”听我说完,他也不再质疑什么了,只是点着头。一会,却又突然对我说:“既然你不认识字,那若曦也该认识字,你怎么就不让她看看我写的是什么,就这么拨我的面子还给我送回来?”我听着 他最后的一句话,忍不住笑了,然后问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再写信,我就让若曦帮我读,是吗?”他居然还无所谓地答:“对!”我点了点头,说:“那你就直接给她写呗,她识字,决对可以看得懂,就不像我这么拨你面子了。所以你下回再写信就让那个小贵子直接送到若曦手里算了!” 他听我说完,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却也有点不好意思。半晌,方回我道:“懒得跟你闲扯——对了,过两天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个好去处。” 我正要问“什么好去处?”却突见玉檀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食盒。她又毕恭毕敬地向十三爷行着礼。十三爷一边示意她起来,一边对我说:“你该吃饭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改日等你病好了,我再来找你。”话落,还未等我说话,就自顾地掀帘而去。 。。。 第28章 赛歌 又腾了几日,我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今日当值。正午已过,我正和紫嫣坐在帐中干零活。由于门帘拉开着,我又对着门坐着,所以门外的风景可谓是一目了然。到不是我想偷窥外面,只不过一个心眼儿地坐在帐内还忒闷,而跑到外面坐着还忒热。关键是这个地方也不是我家的阳台,哪就能那么随便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门缝中的门夹风在流动,坐在那里感受着那一股仿似沁透骨子里的自然风感觉超爽。 正一边偷看风景,一边低着头干活。突见十三与若曦同乘着一匹马远远而来。看着这俩人的马上风姿,我不知不觉想起了《大漠谣》里的霍去病和金玉,我偷摸寻思:照说这俩人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忙迎了上去,看着若曦被十三扶下马,我问若曦道:“今个有名师教你骑马,你这马技总该有些长劲了吧!”若曦一脸的红润,一脸的埋怨:”他?这半天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不是观风望景,就是上一边偷懒,还不如尼满教得好呢!“只见十三再次骑上马,回头对若曦道:”这个可真不赖我,只怪你资质太差。倘若你嫌我教得不好,大可另请高明。”我寻思:“这俩人,刚才还是一团和气、‘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美丽画卷,这功夫就变脸了,咋这么禁不起夸?”若曦不服,正与他计较,他也不再接若曦的茬,却转头对我说:“若赢身体好了?”我答:“好了,身子又恢复到以前了!”他这时才高兴地说:“明日下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听了,也不加思索,只爽朗地答复:“好啊!”一旁的若曦看了十三一眼,又搭了我一眼,却转身自回住处而去。十三却也没再跟我说什么,只叮嘱我一句:“记住啊,明个下午,我来接你!”我嫌他唠叨,不耐烦地敷衍他一句:“知道了!”心想:“磨叽!” 第二日,若曦当值。黄昏时分,我跟紫嫣正在帐内整理衣物,忽听外面一阵响亮的马嘶之声,我的心头一震,听到外面宫女的叫声:“格格吉祥!十三爷吉祥!”只听十三爷和一个女孩的声音说道:“起来吧!”“都起来吧!”我掀开门帘往外走,却好悬没跟正往里走的十三爷撞上,幸亏俩人“刹车”刹得快,才没撞个满怀,不过各自还是吓了一跳,未等我说话,十三先开口:“若赢,走,带你去个地方。”我笑着点头说:“行,等我一会儿。”然后又走进帐中,交待了紫嫣几句话,这才走出帐外,这时的十三正站在他的“烈风”旁边,我一见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是一个十五、六岁美丽大方的蒙古姑娘,见我正看着她,她竟朝我介绍着自己: “我叫敏敏,是十三的朋友。你就是若曦的妹妹若赢吧,你们长得到是一模一样,不过,气质到有很多不同。”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见到传说中的苏完瓜尔佳.敏敏格格,我向她笑了笑。那边的十三爷却对我说:“上马吧!”我看了看敏敏骑的枣红马,又看了看十三骑的黑骏马,问:“到底上哪儿啊?”他答:“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来,上马!”他把“烈风”让到我面前,我胆怯地往后退了退,“还要两人共骑一马?”“怎么?你还怕这个?”他惊诧地望着我。我望着这匹高头大马,“我是怕你带不好人儿,万一骑半道儿上突然勒紧疆绳,一下子把我甩到地上,不但给我摔个大头朝下,并且给我门牙还磕掉俩,那我可多不合适。”听完我说话,一旁的敏敏笑得“咯咯”的,十三听了,不知道是苦笑,还是气愤,“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差劲?”说完,他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把我硬拉上马,之后自己也一跃而上,载着我掉转马头,并敏敏一起,直奔远处而去。 我们已经来到一片草原腹地,连天空都开阔起来,在广袤的绿色上方,天蓝得透明。 一只苍鹰从远远的高天上盘旋而来,牧民嘹亮的歌声萦绕在露珠尚未完全消散的草原上,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远离了尘嚣迷雾,渐渐贴近心灵。 渐渐的,一座“闹市”浮现在眼帘。这个“闹市”周围是牧民搭建的敖包房子,房子内的蒙古人张罗出货物供人挑选,热闹喜庆的气氛渐渐笼罩在四周。 嘹亮欢快的蒙古歌声从一片人群中传来。我们寻声而至,来到一片被人群包围的地方。敏敏轻松一跃跳下了马,一溜烟的功夫跑进了那片人群中。十三也轻轻跳下了马,然后扶着笨重的我下了马,还好他并没有像九爷那样磨叽我又笨又拙的。转眼间,敏敏又跑了回来,兴奋地对我们说:“前面正在进行赛歌比赛,我们也去看看吧!”我刚想跟着走,却斜眼看了看十三,心想:“看来你是特意带我来看赛歌的!”十三也会意的笑看我一眼,好像在说:“是又如何?”敏敏不解我们两个的看来看去,就拉着我们说:“你俩想什么呢,快走啊!”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们拉进人群中。等我们钻进了人群,她却又溜没影了。我见人群里空地上的正位处搭了几张桌子,桌上备着各式果品酒菜,几个蒙古人围坐在桌旁,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空地中间,一位蒙古大叔正在高声欢快地唱着歌,声音宏亮。 见到此时此景,我仿佛又回到了我和同事朋友们在ktv中放声歌唱的场景。只不过此时现场唱歌 人的手里没有麦克风充当他的扩音器,只有空气的流动为他传送歌声,只有风儿的轻拂为他散播乡音。在这个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世界里,聆听歌声的不止是那些时而传来欢声笑语的人群,还有那犹如水彩画笔勾勒出的蓝天白云、草原羊群、高山细水。 敏敏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功夫她又出现在我们面前,气喘呼呼地说:“我刚问过了,是前边坐着的那几个家族联合承办的唱歌宴会,获胜者会和他们一起享受晚宴。”敏敏说完,眼含心思地看了看我,对我们说:“我已经给我们三个报了名。”我“啊?”了一声,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却眨眨眼睛纳闷地问:“怎么了?是十三爷说的你会唱歌,今个正好衬这个机会让我们见识见识!”十三也说:“你不是会唱么,也上前凑个热闹,唱得好主人家有赏,露两手叫他们见识见识。”我瞪了他一眼,嫌他自作主张,不过心里也寻思:“这要搁以前,我的歌声可从来都不在调上,不管是跟朋友去ktv唱,还是在家对着酷狗唱,那调绝对能跑到青藏高原了。而今来到这个时代,我却好似个唱歌皇后,不但歌声不走调,而且声音还很动听,干脆就奉陪奉陪他们又能怎么样?”想到这儿,我也不推脱,就答应着:“行。” 那蒙古大叔连唱两首歌后,人群中传来掌声欢呼声。坐在正主席位置上的一个男人为他敬了一碗酒,他接在手里一饮而尽。衬这个机会,敏敏把我拽入场中,只见她先是叽里咕噜地对着主席座和众人说了一会话,这中间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再然后她就开始唱起了歌。她一边唱着歌,一边随着节奏晃动着裙摆。我虽然听不懂她的歌词,但是却很喜欢她的歌曲的旋律,好似一条香气飘逸的丝带,随风荡漾般地在风中和草原上盘旋。等她唱完,众人掌声齐鸣。接下来,她看了看我,眼睛里好像写满了祈望,我不好拖延,便也放声歌唱起来: “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 岁月已经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明月与我同在 远方为我等待心澎湃 我寻梦梦就在未来为我盛开 天空开始泛白脚步如此轻快 我想爱爱就来不要寂寞尘埃 心里花开不败才精彩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我立马 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 岁月已经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明月与我同在 远方为我等待心澎湃 我寻梦梦就在未来为我盛开 天空开始泛白脚步如此轻快 我想爱爱就来不要寂寞尘埃 心里花开不败才精彩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rap:云白白出了毡房华盖 草绿绿出了绵延如海 花红红出了急风烈马 酒醉醉出了一生所爱 云白白出了毡房华盖 草绿绿出了绵延如海 花红红出了急风烈马 酒醉醉出了一生所爱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我唱完,同样引来他们的唱彩和掌声。。。 敏敏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赞叹道:“你唱得真好听,是你自己创作的歌曲吗?我可从来没听过?”我心想:“我有那本事?那我也早该成名人了。”就答:“不是,是以前听别人唱过,自己学来了。”敏敏点点头,然后转头朝主席座上望了望,拉着我将我拽入主席座附近的一个摆满果品的桌旁坐定,只见十三也自后跟了来。主席座上的老少们见敏敏走到近前,正欲行礼,却被敏敏叽里咕噜一席话说得又退回原位。 且说我们坐下来正吃着喝着聊着乐着,满场也是乱哄哄的,时而有人奉献歌声,时而传来欢呼声。 这时的场中央,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正唱着一首委婉音调、怡人旋律的歌曲,一边唱着,一边将步子悄悄地向敏敏挪动,眼含情谊,时不时的瞄向一旁的敏敏。却只把敏敏瞧得一脸尴尬。 我心中偷想:“看来这小伙家的菠菜熟了,日产量n吨,绝对够你吃的!”未等他唱完,敏敏悄悄扯着我的衣角,将我的耳朵靠在她的嘴边,有些不高兴地说 :“你替我还他一首歌,省着他再唱这样的歌在我面前卖弄!”我好奇地问:“他唱什么了?”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你就去唱好了,唱得对与错都没关系。”我见她不肯说,就转头问另一边的十三:“这小伙唱的到底是什么词儿,瞅给敏敏气的!”十三笑笑说:“他唱的大意是:‘姑娘的笑脸如花般在他的心头开放。。。他的思念如小草般在心中蔓延。。。’就是草原中的情歌。”我明白了。待他唱完,众人为他鼓掌欢呼声过后,我站了起来,先清了个嗓,然后唱道: “我最讨厌油腔滑调虚伪的男孩 说什么什么爱你在心口儿难开 我最喜欢脚踏实地真正的男孩 他知道知道怎么用心来把我爱 我要奉劝那情窦初开的女孩 如果你要找男朋友不要只看他外表帅不帅 你要留意他是不是很坦白很实在 如果他是注重外表虚伪的男孩 你不要不要对他付出你的情怀 如果他是坦白实在真情的男孩 像这样这样的男朋友才是可爱 我要祝福那天下多情的女孩 希望你们找到一位可爱的伴侣真正的情爱 这样的人生会过的很幸福很愉快 待我唱完,满场传来了欢笑声。我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听得身旁的敏敏拍着我的肩说:“你唱得真不错!”而另一旁的十三则是“嘿嘿嘿”地笑。我听了,学着他的样子,也朝他“嘿嘿嘿”地乐。他瞪了我一眼,继续抿着嘴笑。 满场笑语渐息,刚才的那位小伙再次站了出来,又敞开喉咙,这次他换了另一种旋律,唱起了另一支歌。虽然我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但是还是很喜欢听他唱歌。在唱歌的过程中,他面色深情款款,声音清亮温柔,他还故意环视着场中的人群,最后又时常将目光凝聚在敏敏和我的身上,好像在对我们说:“要是不服,就再还他一首歌。” 还就还,我还怕他?曾经我的手机mp3里有二百多首歌,没事时我就点击按顺序播放,基本上听得我耳根子都长茧子了。只要我能想起一首歌,我就能想起二百首歌。咋地?不服就来! 待那少年唱完,全场掌声呼声传起,众人的目光却又时不时地瞄在我们这边,就在我站起身的过程中,满场渐渐没了声响。只见我再次走近场中央,轻轻松松地又唱起了一首歌: “暖风吹那春来到羊群悠然吃草怎么突然想起你的微笑 天上飞着百灵鸟马儿撒野的跑我要你的拥抱你知不知道 你的爱就象火苗把我的心燃烧烧得我的骄傲无处可逃 你的爱就象火苗我用相思煎熬整个草原飘着爱的味道 暖风吹那春来到羊群悠然吃草怎么突然想起你的微笑 天上飞着百灵鸟马儿撒野的跑我要你的拥抱你知不知道 你的爱就象火苗把我的心燃烧烧得我的骄傲无处可逃 你的爱就象火苗我用相思煎熬整个草原飘着爱的味道 你的爱就象火苗把我的心燃烧烧得我的骄傲无处可逃 你的爱就象火苗我用相思煎熬整个草原飘着爱的味道爱的味道” 待我唱完,满场又传来掌声与欢声笑语声,我再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大家在鼓掌的同时,又向那个蒙古小伙望去,只见他虽然面含笑意,却仍然认真地走进场中央,再次地放声歌唱起来。我发现他每次唱的歌都很婉转、流畅、动听。他的表情不是很做作,而是很自然,他的满眼全是自信与开心,时常又往我这边张望,好像在等着我的回音。 等他唱完,众人喧哗声刚落,我再次走到场中央,示意着笑眯眯的他一眼,又唱了起来: “那是谁的画笔蘸满了绿色 那是谁的心动象盛开的花朵 你的大眼睛藏着一首歌 听醉了一弯溪水听醉了我 那是谁的浪漫蓝的像童话 那是谁的笑声洗白了云朵 我的幸福就像花儿一样 一夜被风撒遍满山满坡 爱上草原爱上你 爱上这晴朗的好天气 爱上你的诗情和画意 爱上这份纯净清澈见底 爱上草原爱上你 爱上这简单让我着迷 爱上爱你这真实感觉 让我走进你的梦里和你在一起 rap: 让风儿吹来花开的消息 让月儿知道我在等着你 总以为习惯疲惫和拥挤 一路奔跑让我忘记我自己 那是谁的画笔蘸满了绿色 那是谁的心动象 盛开的花朵 你的大眼睛藏着一首歌 听醉了一弯溪水听醉了我 那是谁的浪漫蓝的像童话 那是谁的笑声洗白了云朵 我的幸福就像花儿一样 一夜被风撒遍满山满坡 爱上草原爱上你 爱上这晴朗的好天气 爱上你的诗情和画意 爱上这份纯净清澈见底 爱上草原爱上你 爱上这简单让我着迷 爱上爱你这真实感觉 让我走进你的梦里和你在一起” 等我唱完,全场再次传来喝彩声,中间仿似又夹杂着乱哄哄的议论声。我虽纳闷,却也没在意,正要返回自己的位置,却见那个跟我对歌的蒙古小伙笑盈盈地向我走来,行着谦躬的礼,热情地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跟我说点啥,反正他一说完,那众人席中有人大笑并附加掌声、吆喝声。 我正皱着眉寻思:“这什么意思?”突觉一只手被人握住,抬头一望却是十三,他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对那个蒙古小伙又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给我看得是一头雾水、蒙天海地。再见那个小伙听了十三的一席话,脸上的兴奋之状渐渐散去,只余一脸的失望,到了最后,他勉强笑着,点着头,不知道对十三又说了些啥,然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 第29章 九爷的暗语 回京后的一个晚上,月光皎洁地透过门窗照在了地上,仿佛为屋子里铺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我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蒙蒙的光线,心里却聚精会神地在想别的事。 想来好笑,那日在蒙古草原上,我不是跟那位蒙古小伙耗上了么,后来那个蒙古人站起来,来到我面前,“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我起初是没听懂什么玩意,后来十三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又“叽里呱啦”还他一堆话。接下来我看着少年的表情,由笑意盎然变成了失望扫兴,这才明白一二——看来这位少年想必是以为我跟他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吧!兴亏十三为我排解,不然这误会还不得一直蔓延到尼罗河湖畔了。 可后来没想到因为十三的这么一出,敏敏竟然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还说如果我们不好意思说,她可以帮忙搓合我俩。我暗暗寻思:“这位要是搁在现代一定是开中介所的,这都是职业性的。”不过她说的这些我在之前却也想过,毕竟当时身处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现状,也太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了吧!更何况连敏敏都误会了,我再小小地迷糊和质疑一下,我看也算不得什么大惊小怪的吧!只不过一旦想起以前上班时曾让我动过心思的那位,我就倒吸口冷气——白费了我半天的心思。结果耗了n天n月n年,有些话始终没撂在明处说,更别提坦白了,结果整得我的心真是贼拉累挺。再以后我可没那耐心烦在这种事情上耗。倘若再遇上这类情况,我则一律定格为:倘若有什么意思就放在明处说,不放在明处说的,管它是什么情况,都视为浮云。所以当日我也是这么回答她:“我跟十三爷只是朋友,他那天只是帮我解围!”可这小姑娘仍然不肯相信:“得了,你真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儿呀,友谊和情是两码事,难道我还分不清?你不承认就算了,待我直接去问他,毕竟这是男人应该主动的事!”我听了,只是想笑,却没往心里去。 如今想起来,既然敏敏那日嚷嚷着说要去问十三,但不知她到底问没问?照说以她的性格,应该是问了才对,可是到了今天,事隔那日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也没见十三对我说些有关我们俩之间的事。哎,看来是我多虑了,也许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呢——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个朋友在身边,你可以和他分享欢乐,品位感觉,调侃情趣。而且跟几个男男女女在一起都不会有人去计较太多。可如果他是你的男朋友那就没那么多的自由了,至少当着外人的面,你有些话得惦量着说,跟有些人相处得保持一定的距离,至于有很多事也必须要三思而后行了。 虽说十三始终没向我坦白过什么,可一旦我们偶然相遇时,他却常常会表现出一副羞怯、不好意思的表情,尽管我有时也悄悄纳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我到了这儿以来,原本书里那位凶焊的十四爷却变得温顺腼腆:因为现在的他毕竟不是历史上也不是小说里的十四爷,而是高哲——一个本来就很腼腆私文的小男孩。如果这个是可以解释的,那十三爷这边又该如何解释?照说不管是历史上还是小说里的十三爷都是个性格洒脱、办事爽快的人,怎么一到了这里他竟也变得扭扭捏捏、含含糊糊的了?说来倒是与高哲有几分像呢!可是我可受不了这个,要知道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同时面对两个“关二哥”叫我怎么应付得了?所以一旦发现十三爷有些含羞答答的,我就赶紧利用转移法转移他的精力跟他唠点别的嗑,心想:“您啊,还是做好您自己吧,我有一个高哲就已经‘知足’了!” 其实在这期间我最奇怪的一件事是:为什么十三爷从来不提起绿芜——《步步惊心》中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也算是十三爷的患难夫妻。所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直接地问他:“你的朋友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绿芜的?”他听后,居然一脸诧异:“绿芜?不认识?”我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他一句:“你真的不认识绿芜吗?”他显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她?”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但是每当一有空,我总是会望着时晴时阴的老天爷发呆——我到底是不是穿越到《步步惊心》里来了?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我的很多经历是跟《步步惊心》里的情节一样呢;如果是,那么为什么我的很多经历却又跟《步步惊心》里的情节不一样呢?老天爷,你到底把我带到了一个什么世界里来了?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绿芜也算件好事,这样的话将来的若曦就不用因为给十三求情而在雨中长跪烙下病根了,若没有了病根,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地就离开人间,将来兴许会幸幸福福地活在人间,企不是更好吗? 另外还是聊聊敏敏吧,说来更可笑,虽然我和若曦来自另一个时代,但是能在这个时代相聚,却也不是很寂寞,外加上性格率真的敏敏,一旦几个人有了闲空聚在一起,生活到是颇有乐趣。有时敏敏会教我跳她们的蒙古舞蹈,不过我对她们那婀娜妩媚的姿势到是不在行,反而给她示范起mtv里的街舞来。虽然对于街舞我跳得也不算在行,因为我又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都只是跟着电脑里的舞蹈教学学的。更何况我学时的本意只是因为北方来暖气之前和 取暖期刚过时屋里忒冷了,我只是为了锻炼和热身才学的。总之我跳得也不是很好,但是我觉得唬她还不是一栏一栏的?她起初问我跳得是什么,我随口就答:“该舞!”她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好奇地重复着:“该(街)舞,该舞!”挺不了一会儿,这个称呼连我自个听着都觉得可笑,索性还是改过来,对她说:“也叫街舞。”还好若曦对于这个名字到不陌生,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双人舞,也就是我妈妈常说的十四步。有时她会教我跳,可等我踩了几次她的鞋以后便再没耐心烦跳下去。她又总是不肯放过我,我一着急,便脱口而出:“你愿意跳,就去找你的四爷跳!”她听了,亦真亦假地生气,接下来就是追上我,然后“痛打”我一顿。就这样欢欢乐乐、打打闹闹地渡过了一个烈日炎炎的暑夏。 九月末,天气转凉,晌午的日头最灼人,可早晚却凉得透骨。日渐西斜,但阳光仍然是暖融融的。我正在花丛中追戏着一只蝴蝶,本就没有要抓住它的意思,不然就凭它这晃晃当当、慢慢悠悠、摇摇摆摆的样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这时,又看见它落在了草丛中,我正欲上前用手掩盖,它却腾地飞起,这把是一溜烟地跑没影了!我恨它陪我玩得好好的却突然没了影踪,一时气愤,便朝地上的一块石头踢去。但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块石头原来是长在地上的,我不但没踢动它,反而给自己的脚撞得生疼。我抱起受伤的脚,一边原地乱蹦,一边“哎哟哎哟”地叫。却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一个男人的“哈哈”笑声,我气愤地想:“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便随声望去,看是哪个冒失鬼敢看我的热闹? 长廊后显出一个人的身影,原来是十三爷,暮光之下,他的笑容到更显灿烂,我觉得他极像一个阳光男孩。 我寻思:“原来是他啊!”便走到他跟前,装腔弄调地歪着头问他:“你笑什么笑?”他笑意稍淡地对我说:“我只听说过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却没见过还有把自己脚往石头上撞的,看来以后这句俗语也得改一改了。” 我寻思:“偷窥我?看来下辈子你是做狗崽队的料啊!”我白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好笑的,石头再硬,毕竟也没撞坏我的鞋,我就是想看看我鞋的质量好不好,难道不行啊?” 他听了,双肩抖动着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对我说:“行,行。这紫禁城里别的不多,石头还不是有的是,你若喜欢撞,大可撞个够。” “你二位这是在聊什么呢?”十三刚说完,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 说话声,我俩同时望去,却见是九爷,对于这位时阴时冷、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家伙我可不敢怠慢,连忙对他行着礼说:“九爷吉祥!”同时,十三也恭敬地叫声:“九哥!” 九爷一面叫我起来,一面对十三说:“十三弟一会儿该出宫了吧!”十三答道:“还没呢,一会儿就走。”九爷没再跟他搭话,却绕过他来到我身边,温和地对我说:“前天我在八爷府碰到你姐姐了,她有些话让我带给你。” 我一听是姐姐的话,连忙兴奋地问:“我姐姐说了些什么?”他却不答,只侧头看看身旁的十三,我见他不答,却只是看向十三,也纳闷地看着十三,心想:“怎么了?”而十三却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啊,九哥,我先出宫去了。”话落,就提步远去。 待十三走没影后,我心想:“这下九爷该告诉我我姐姐说什么了吧!”便着急地催促九爷说:“这下可以说了吧,我姐姐到底想对我说些什么?” 没想到九爷又恢复了他的老样子,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严肃着一张脸说:“我前天根本就没见过你姐姐。” 听到这些,我兴奋的心脏仿佛刹那间石沉大海——又给我骗了!我没好气地想:“他怎么这么喜欢骗我呢?一回一回又一回的!” 我刚想行礼向他告退,却被他先开了口:“你最近怎么跟十三弟走的那么近,难道十四弟对你不好吗?” 我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了——又来了,老太太又开始磨叽了! 没办法,想我一介小宫女我得罪得起爷吗?所以我还是老实听他磨叽完吧! 九爷眉头紧索,一脸地怒容“十三可有什么好的,你偏偏喜欢跟他走得那么近?你在这宫中也呆了一年,天天跟若曦在一起,怎么她的那些智慧,你竟一丝也没学到?倘若让她在十三弟与十四弟中选,她一定不会选十三,你知道么?你成天这脑子里寻思点什么?是人都知道给自个的将来留条好路,你却连想都不想么?”九爷说到这里,竟气愤得停了停,给我整得是一头雾水,我时而抬头偷看他一眼,见他仍然气鼓鼓,心想:“这位到底生的是哪门子气呢?” 又听他继续说:“这些日子到也不全怪你,十四弟没事的时候他就该来宫中多看看你,免得你被那个十三弟纠缠,可最近他偏又不往你这儿用心——总之,他若敢负你,我决不饶他!” 听到此,我真是敢怒不敢言啊,心想:“大哥,我求求你了,我们姐俩的事您就别跟 着掺和了行不行?” 最后,他又扔给我一句话:“总之,别的阿哥的心思你就少打了,尤其是十三。在八爷府时,你就已经定给了十四弟,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别的阿哥的主意你就少打了,根本就不可能——有空多动动脑筋好好想想,把记忆里的东西翻个个,要换成若曦,决对没有你这么蠢!”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数落得简直是一无是处,他却逍遥自在地一走了之,只留个做了半天哑巴的我站在原地,“说我‘已经定给了十四弟’,切!你以为我是披萨饼啊!”说来说去,无非是向着自个的兄弟,不想我成为四爷党那边的人嘛! 不过,他跟我提了好几遍若曦却是什么意思?“天天跟若曦在一起,怎么她的那些智慧,你竟一丝也没学到?倘若让她在十三弟与十四弟中选,她一定不会选十三”,“要换成若曦,决对没有你这么蠢!”这又是什么意思?十三怎么了,十四又怎么了? 我百思不解地望着血色残阳下九爷渐渐远去的背影。 。。。 第30章 向菱 春节刚过,喜庆的气氛尚未消散,整个紫禁城依然笼罩在余温未尽的欢乐之中。 再过个十来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好像在这个世界里,除了高哲,就再没人晓得我的生日。以前若曦也问过我,可我答的却是跟她是同一天。她听了,到没有怀疑,只是惊讶。我到不是不想告诉她实情,只不过想想不就是个生日嘛,左右一年就那么一回,是哪天又能怎么样?我这人很随意的,向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更何况过了生日,我就又会长一岁,过了今年我的实际年龄都二十九了,眼瞅三十而立了,我这不寻思能拖一天是一天吗!在这个时代中,我跟若曦还有高哲相比,属我的年龄最小,可按实际年龄来说,我却是最老的。我看再过个n年,我也该以“老朽”自称了! 每年春节,若曦总是惆怅满腹、思绪万千,这才应了那句话:“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我有时心里也结疙瘩,这个疙瘩纠结着我和亲人被相隔在两个空间中无法相见,但是我从来也不会认为他们因为见不到我而思念成疾。我总觉得,既然我能在这个时代中合乎情理地安安稳稳的生活,那么在另一个空间中,老天爷也必然会给我的父母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让他们也可以快快乐乐、幸幸幸福福地生活。况且我爸爸妈妈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此时的妈妈一定在哪个秧歌队兴高彩烈地扭秧歌呢;而向来精神抖擞的老爸一定会了最谈得来的好朋友,一起爬爬山、打打麻将、抽抽烟、练练太极什么的。我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我到底算是不孝,还是算是没肝没肺?可是天下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更何况你根本就没见着他们的不幸福,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不幸福的? 我时常将自己的想法讲给若曦听,可她却仿似从未听进去过,虽然嘴上常应着:“说得也有道理”,“也只能这么想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是啊,他们在另一个空间一定是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可她眉头的一缕忧郁却从未消散过。 我想,也许这就是悲观者与乐观者的最明显的区别吧——悲观者的前方永远是泥泞的沼泽地,即便他再怎么地寻觅,也永远觉得自己根本无处立足;而乐观者的前方永远是阳光大道,即使偶遇河水阻挡,他最终仍能找到前进的路。我觉得若曦也许算不得是名符其实的悲观派,但她也绝对算不得是一位积极向上的乐观派。 酷暑的日照仿佛是老天惩治世界的武器,而暖冬的阳光又好像是上帝安慰心灵的抚摸。我还是老习惯,喜欢挑个天气晴朗、阳光灿烂、风也 稍小的日子上外面散步。可今个我却是路过此处,走在一片由石子堆砌的小路上,漫不精心地朝四周望去,只见风景依然,枯萎凋零的小草,张牙舞爪的孤枝,只有四季常青的松树才能享受自己一世的风华。 正一个人静静走着,突然传来的一阵“叽叽喳喳”的笑闹声打破了我心头的宁静。随声望去,原来是不远处两个十六、七岁的宫女正边打闹边往我这边走着。照说往日我跟若曦也不少打闹取笑,但我们大多时候都是在自个屋子里闹,却从未像这两个丫头这般毫无忌弹在这里就开闹上的。 我心里一边寻思着,一边给她俩腾地方,将身子稍稍往石子路侧挪了挪。原想着绝对可以避开的,却没想到还是和其中一个笑闹得没完的背对着我的一个丫头撞上了,并且还踩了我一脚,我顿时痛得“哎哟”一声,直到现在这两个丫头终于对我的存在有所察觉。那个踩我脚的丫头回过头来望着我,不但毫无歉意,反而恶人先告状:“哪儿来的丫头?这么不长眼睛,往人身上撞?”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蛮不讲理,自然也没对她客气:“到底是谁不长眼睛?明明是你先撞的我,我特意往旁边闪了给你让地方,你却偏要跟过来撞,我有什么办法?”未想她旁边的丫头竟也冲着我叫道:“我明明见到是你先撞的她,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我起初气糊涂了,寻思:“这怎么又来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后来总算明白:“她们是一伙的,当然互相向(照应)着了。更何况旁边又无其他眼目,而她们又是两个人,而我只是一个人,她们当然以为事实可以任她们摆布了!”我的心头顿时涌上在老家时的那么一股冲劲儿,指着那个睁眼说瞎话的帮腔说:“你说你眼睛都瞎到这个粪堆儿上了,你痛快儿的哪凉快上哪儿呆着去吧!” 这个挨我骂的,眼睛瞪得溜圆,好像□□的眼珠,眼瞅要鼓出来了。我看她也是气得够呛,脸已经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反击我:“你,你,你说谁呢?”并且双手还上来扯我的衣服。而另一位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张美人脸早走了形,同样上来跟我拉拉扯扯。本来我就在气头上,再加上她二人的死搅蛮缠,我更是恼火,也不管那些了,正要和她们连扯带拽地挠起来。 突听远处一人的叫声:“都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敢这样吆喝的,一定不是一般的茬。我们三个想必都有些警悟,随声望去,见是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宫女。不过,看她上档次的着装,显然是跟 若曦一个档次的。我认得她,她是敦恪公主身边的大丫头。 虽说我上次与敦恪公主有一面说话之缘,但是照目前的狼狈状况来看,我实在说不好她的大丫头到底会怎么处理我。这时的我们三个人也早松了手,规规矩矩地站起行了个礼,叫了声:“姑娘!” 只见她走近前,继续道:“你们以为这是哪儿?街边小巷子?还是自家门口?就这么吵吵嚷嚷的!你们是活腻了,还是怎么着?万一惊动了皇上,你们的小命还能保得住?”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我们不是有意的,还望姑娘饶了我们这一回。” 旁边这两人这会儿好像两只乖顺的绵羊,声音也温柔了,语气也低三下四了,我鄙视地看了她们一眼,没办法,我也只能低头向那位姑娘求饶。 “算了算了,我可没功夫给你们在这儿闲耗!” 那两个丫头悄悄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互相对视了一下,就行着礼,道声:“姑娘若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等等!” 正当我也想学她们说话的样子时,那敦恪公主的大丫头却突然地叫住了那两人: “我刚才搁这儿路过时,分明看见你两个走路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姑娘,如今就这么走了?” 那两个丫头听了,互相使个眼色,又连忙向我低头道:“今个这事都是我俩的错,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平日最不喜欢见风使舵的人,如今见这俩人就是这样,心想着:痛快打发她们走算了,看着就闹心!就回答她们说:“算了,今个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们俩走吧!” 她们听了,这才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退走而去。 我满心欢喜的,心想:“看来这位敦恪公主的大丫头倒是很向着我的,话说我跟她本来很少见面,也很少说话的,她既然如此照顾我,想必也是借了敦恪公主的光?” 我便恭敬地向她致谢,说:“多谢姑娘为若赢解围。”那姑娘笑着道:“也不必谢我,到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个不懂事的丫头不知是被哪个主子宠着、惯着,竟这般嚣张,一天到晚怙恩恃宠、专横跋扈的,你不要理她们——你也不必‘姑娘’‘姑娘’地叫我,我叫向菱,以后你就叫我向菱吧!” 我见她这般随和,更是感动,再次笑着对她说:“多谢向菱姑娘。”只听她继续道:“其实我也是有 事儿才来找你的,你现在忙吗?”我一听,起初很惊讶,稍愣一下,却连忙答道:“不忙,姑娘有事请吩咐。”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敦恪公主想见你,姑娘若不忙别的,请随我走一趟。” 说到这儿,我满心眼儿感激地想:“果然是这位格格在暗处帮我。”便高兴地答复:“那就请向菱姑娘领路吧!” 。。。 第31章 生日礼物 向菱帮我挑开帘子:“姑娘自己进去吧。”我点点头,进了屋,顿时闻到一股不知是轻轻的熏香还是淡淡的药味。若说是熏香,却好似有股中草药的味道;若说是药味,却感觉在鼻间漂浮的是欲寻无影的花香。 坐在软塌上的敦恪格格,只是几个月未见,她却明显比我上次见到的瘦削了许多,憔悴的面容,苍白的脸颊,淡淡的妆容,叫人见了不由得生出一份怜惜。 她正侧卧在塌上,看着我进门,我还未来得急请安,她嘴角早已绽放出笑容,轻轻对我说了句:“是若赢姑娘来了!来,坐到我身边。” 我虽不明白这次的我们只是正式的第二次见面,为什么她对我好似熟悉得就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没那么多的计较和拘礼,果然就依照她的意思,小心地坐到了她身边。 坐得近了,她却不说话,只是端祥着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意思,但也不敢与这位格格对视,只是低下了头,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过了一小会儿,她突然对我说:“你照上次我见你的时候好像胖了许多。”她说完,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心想:“你跟我这种人整不了,我成天心里不寻思事儿,没心没肺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当然紧着往上长彪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继续说:“我常听我十二哥和十三哥提起你,每次讲起你时,他们都会兴高彩烈地说你性情直爽、率真可爱、语言幽默、举止风趣,常给他们逗得是前仰后合的。我一直很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但没想到今个跟你面对面坐着,你竟一言不发了。不过我偏不信这个邪,既然我十二哥、十三哥可以成为你的朋友,那么你迟早也会接受我的。” 我见她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是小心答复她:“十二爷、十三爷都是宰相肚里能乘船,不把我那些无理取闹的话放心上,格格就不要往心里去了,两位爷都是跟我闹着玩的!” “那你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也跟我说说,说错说对,我也决不计较。” 我抬头望了一眼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美瞳,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竟难以自抑地笑了。笑完又有些后悔自己是否太冒失了?但转念又想:“笑了就笑了,再扭扭捏捏就不是我的性格了!”于是就干脆力断地回复她:“格格想听什么,我一定讲给格格听!”想必她已经看出我有些本性外露,竟再次笑着,不同的是,这次的笑容却比刚才的笑容自然得多。 我一边迎着她的笑,一边想:我可真是的,在这个不同的时代,能有个人上赶的(自愿)跟我交朋友,我怎么还这么拘紧,好像要拒绝似的? 她笑完,却又肃着容颜,眨着低垂的双眼:“其实我很羡慕你,你就像个自由自在的小燕子似的,即便在这紫禁城中受些约束,但是你终能不用受制于自己的。更何况又深得我那几位哥哥的喜欢,你又心性豁达,人生总是快快乐乐的。我到很想舍弃这公主的身份,到不是为求谁的仰慕,只求有你这般地生活便可。可我自小身体就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总要比别人在床上多呆上几个时辰,这一年四季竟全靠着药物支撑着。兴亏有几位要好的哥哥姐姐常伴在我身边,有事没事时来陪陪我解解闷、说说话。遇到好玩的、有趣的也总会拿到我面前分享。。。”停顿了一会,她却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明个是我的生日,你若不当值,就过来陪我一起过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我心中暗想:“明日我当值啊!”但是看了看她一对期望的眼神,到不好意思回绝,竟点头答应道:“行!我明个一定来给格格祝寿!”心想:“大不了我求紫嫣、玉檀、芸香哪个有空,哪个就再替我一天好了!” 我俩正聊着,忽见向菱掀帘而入,手里托着果盘茶点置在桌上,又将桌上原有的果品收在托盘上,一边进行着这些动作,一边抬头对敦恪说:“格格还不知道吧!兴亏格格吩咐我去请若赢姑娘过来,刚才奴才在路上碰到若赢姑娘时,竟有两个不知道是哪个宫的丫头欺负若赢姑娘,兴亏奴才路过,打发了她们。若赢姑娘以后真得小心着点,可不能再跟这些不懂事的丫头们计较了!” 听她提起,我才想起这码子事,但也没怎么在意,只对敦恪说:“一个园子住着,一人一个性格,自然有和得来、和不来的,过去也就过去了。但还是要谢谢向菱姐姐替我解围!” 向菱笑着对我道:“你真要谢,就谢我们格格好了,若非我们格格吩咐我去叫你,我就不会遇到你了。。。” 我转过脸来,笑对敦恪道:“自然也要谢谢格格!”却见她微蹙着眉,肃着脸,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少刻,许是没想透什么,便对我说:“毕竟这宫里不比外头,以后再遇到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可要躲着点儿,一时斗气是小,倘若被恶人先告了状,万一受了牵连可就不值了。” 我点着头答应着,心里对于这出事也没太耿耿于怀。 我俩又聊了一会儿。敦恪道:“我有些乏了,就 不陪你聊了!”即向外叫了声:“向菱!”守在门口的向菱听到声音即而掀着帘子走了进来:“格格有什么吩咐?”“我想歇着了,你送若赢一程,记得要给她送到住处!” 。。。 谢辞了敦恪格格。向菱送我走了好长一段路,我催了她好几回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她却终不肯离去。一边走着一边劝着:“格格说的话也有道理,这宫中不比别处,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姑娘若再遇到那些野蛮的奴才可千万得躲着点,生气是小,害人是大”。。。 我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又听她道:“明个是格格的生日,几位阿哥和格格都会来给格格拜寿。今年若赢姑娘也来,格格一定高兴得不得了。”说到这儿时,我有些疑虑:“明个给格格拜寿,一时苍促,不知我该送件什么样的礼物她才会喜欢?还望向菱姑娘指点一二。” 向菱想了想,却终是叹口气道:“哪次但凡我出的点子,格格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能指点姑娘的就只有一句话:皇上的女儿,自然不缺那些金啊银的,姑娘心到便可,至于真金真银的,虽然珍贵,可咱格格还未必希罕呢!至于到底送什么,那就得靠姑娘自个去想了。” “说了半天,还不是什么也没指点出来?”我发愁地暗暗地想:“格格屋里值钱的东西一定比我多了去了,那我送什么能表诚意呢?我又该送什么她能喜欢呢?” 正一边跟向菱走着,一边琢磨明个到底应该备些什么礼物送给敦恪格格。眼看快到住处时,突见向菱停住脚步,对我说:“我就送到这了,若赢姑娘,我该回了!” 我见她转身要回,连忙对她道声谢,她刚往回迈了两步,却又迈回来一步,对我悄声说了句:“十四爷在前边呢?”然后她向我点了下头示意,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抬起头来朝前方望去,果见高哲正在前方的不远处背对着我,慢慢地散着步。 我想吓他一吓,就蹑手蹑脚地走向前,追上了他,突的捶他一拳,然后跳在他眼前,叫了声:“嗨!” 没想到他竟然毫无惊讶之状,却只是微微一笑,很平淡地回了句:“呀!” 我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问他:“你看到我过来了?”他若无其事地回答:“没有啊!”我不敢相信地手托着下把“真的假的?”他一脸的无辜:“我真没看到!” 算了!看到没看到的能咋地?这功夫我对这个话题到也没那么多的兴趣了。我岔开话题,又拍了他一下 ,说:“老弟,今个咋有空上这儿来了?” 他眼睛转了半天,竟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委屈地说:“别总叫我‘老弟’了,叫别人听着多不好?” 我眼睛向周围踅摸一圈儿,然后对他说:“这儿又没外人!”见他没有说话。我继续笑眯眯地对他道:“咋没给弟妹带出来溜达溜达,怎么?你还想学古人‘金屋藏娇’啊?”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双目垂着,表情淡然,嘴角好似有几分苦涩。 我最懒得看他这副样子,这次终于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怎么了你?老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有什么不高兴的?美人都让你领家去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根本就没不高兴啊?”他也皱着眉反驳着,眼里好似几分怒,几分埋怨,又有几分凄楚。 呀呵!你还来劲了?鸡眼了是怎么着?我心里想着:我还不跟你扯了! 想到这里,转身就要走。突听他在后面说了声:“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我好去给你张罗!” 他刚说完,我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刚才心头的怨气刹那间烟消云散。如今的我,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开这个人,避开这张脸。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皱着眉,歪着脑袋,一只手挠着头发,想啊想的。却见他笑着走到我跟前儿说:“别想了,要不,我带你出趟宫,想要什么,你自个挑好了。。。” 他提的一堆建议我可一个都没听进去,一只手只是来回搓脸、来回挠头,心里反复琢磨着一句话:“他怎么还没把我生日忘了?他怎么还记得我的生日呢。。。月老,难道你还没把我们之间的红绳挑断吗。。。” 半晌,我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手托着下把,撇着嘴,心中几分感叹,几分埋怨,几分。。。说不上的滋味儿。 见他站在我身边还没走——老弟的这份耐力,我向来是领教的。还好我突然之间灵机一动,对他说:“今年有人给我过生日了!”他问:“还有谁知道你的生日?”“敦恪格格,明个儿她请我去给她过生日,那样,就丁算我们的生日一起过了!” “那怎么行,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就是个生日嘛!哪天过还不一样?”“那也不能随便挑个日子就当自己的生日过吧!”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用手搓着脸,心想:“老弟啊老弟,这些年我从来就没想过给你过生日,你又何必老记着我的生日呢?上天赐给你一个 温柔贤惠的海若,已经是很完美了,你又何必执着在我身上呢?我这人根本就没有优点可提,毫无大家闺秀的风格,像我这号人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你说你学问都比我高,我初中都是强把火(勉强)毕的业;瞅你性格还是文质彬彬、彬彬有礼的,不像我这种大大咧咧的,我是纯二类的,本山大叔说过:‘隔壁吴老二怎么怎么地’,赶巧了,我本姓吴,正好在家还排行老二,看来我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吴老二了,贼二非我莫属了。你说咱俩般配吗?哪般配了。。。” 哎!再想下去还是想叹气! 他还是在问我同一个问题:“快想想,这次生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是眼中含笑地对着我说话。我也不再踌躇下去,只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对他说:“这事儿先搁一边吧!对了,求你个事!”“什么事?”“明个不是敦恪格格的生日吗?她请了我跟她一起过,你看我也不好空着手去,可太好的东西我又没有,我想她一个公主身份,那好东西还不比我多了去了?我思来想去,想起以前在八贝勒府上做的那种陶瓷小娃娃,我估计她能感点兴趣,一会儿你去一趟八贝勒府,找到巧惠,跟她要我做过的那种陶瓷娃娃,她知道搁在哪儿呢。” 他听完,爽快地答应着说:“行,我这就去。”话落,竟匆匆地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很是无奈,但是这功夫我仿佛又产生了一种新的情感,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怜悯,还是什么。 。。。 第32章 局 到了第二天,紫嫣替我当值,我跟她说好了,改日就还她。 用过了早膳,我跟若曦正在屋中收拾杂物,忽听有人叫门。开了门后,却见两个太监抬着个木箱子,说是十四爷吩咐叫送过来的。我想起昨个求高哲办的事儿,心想:别告诉我他把所有的陶瓷娃娃都搬来了? 两个小太监将箱子撂下,就告辞离去了。若曦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待我打开箱子这么一看——好嘛!果然是一箱子的陶瓷娃娃。“这小子该不会是寻思我要开陶瓷店吧,这咋还给我连底端了来?” 若曦不明白地问我:“十四爷送这些来作什么?”我便把答应给敦恪格格祝寿的事说了, 若曦听后,埋怨我说:“那你不早点说,你若早点说,我好琢磨着也送她点什么。如今临时抱佛脚,一时之间却叫我送什么?” 我望着箱子里的罗成一摞的小型木制盒子,拿在手里打开一看,见里面的空间正好能装进两个陶瓷娃娃。就叫来了若曦,让她看了一眼这些木盒子,然后对她说:“要不这样吧,我送个陶瓷娃娃,你也挑个送去,就当是我们的礼物了,怎么样?” 若曦无奈地回道:“能怎么样?也只能这样了!” ———————————————————————————————————————— 我手里一边托着盛装着陶瓷娃娃的木盒,一边走着。本来要带着若曦一起来的,可因为若曦与敦恪格格不熟,不敢冒然相见,所以我只好自个去了。又反复寻思着自己手里这样东西到底算不算礼物,格格到底会不会喜欢?反复想了一会儿,我自个都觉得自己磨叽:算了,她喜欢不喜欢也这么着吧! 突见假山石后闪过一个宫女的身影,约莫十四、五、六岁,只见她一手提着个食盒,头低着,不知在那一片草丛中寻觅着什么。我一时好奇,又见左右无人,便走到她跟前,问:“怎么了?找什么呢?”她并未因我的到来而感到一点惊讶,只是心不在焉地瞅了我一眼,又把眼睛转回地上,继续皱着眉寻找着什么。 我见她不回答,只顾低头寻找,便不耐烦地催了一句:“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话啊!”那位姑娘听了,这才紧紧张张地答:“我在找我的玉佩,这对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可我刚才一翻身上,却发现玉佩不知道哪儿去了,我琢磨来琢磨去,就觉得这里最可疑了,所以,我就在这儿找上了!好姐姐,你也帮我找找吧!” 我见她满头 是汗的样子,不敢大意,一边帮她四处踅摸,一边问她:“是什么样子的玉佩,是什么颜色的?”她答:“是栓在一起的两个玉佩,上面各写有‘童’‘心’二字,那是我的名字,玉佩是绿色的。” 我也认真地帮她找着,她自个也着急地找着。 正当我一无所获、一筹莫展之际,突听她高兴地叫了声:“我找到了!”我随声望去,果见她手里捧着个玉佩,她露出开心的表情,将那个玉佩拿给我看,我近前一瞅,只见那玉晶亮剔透,纹理清晰,果然是两个玉佩栓在一起,并各写有“童”、“心”二字。 我惊讶地望着她:“姑娘家竟有这般成色精致的东西?” “我祖母家原来就有这么一块玉,后来在我周岁那年,祖母请人雕成了玉佩,并各写有“童”、“心”两字,交给了我母亲,从此就送给了我!” “哦!”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应付着。尽管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怪? “如今玉佩既然已经找到,你就好好收着吧,我还有事,我该走了!” “唉!”听她叫了一声,我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还有事吗?” 她笑着回答:“我还未谢谢姐姐,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我叫马尔泰.若赢。”“我叫童心。”“我知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转回头要走,又听身后的她喊了一声:“若赢姐姐!”我又顿住,再次回头:“还有什么事?”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姐姐能陪我走一程吗?”我看她可怜触触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就爽朗地答应了她:“好吧!走吧!” 一边走着,我一边问她:“你这拎着食盒是要去哪儿?”“是送往永寿宫给禧嫔娘娘的,禧嫔娘娘最近害了喜,每顿饭吃得不多,但是每天却要吃好几顿饭,这不,我刚叫膳食房给她备了些她最爱吃的,正要送过去。” “哦!”我答应着,与她又静静地走了一咕噜,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她好像很害怕、很紧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似的,正要问她怎么了,突听远处有人叫了声:“若赢姐姐!”我随声望去,见是玉檀,“原来是玉檀啊,这是打哪儿来?” “刚刚办了件差事,正要往回返,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我也是要去永宁宫看望敦恪格格。” “哦!”玉檀轻轻地答应了一声,随即将眼光放在了我身旁的童心身上: “这位看起来面生的姑娘是谁啊?”“她叫童心,”我发现童心的额头处溢出了汗珠,一脸的慌张,一脸的不自在,以至于玉檀跟她说话,她居然好像没听见似的。见此景,我干脆替她回答了。玉檀答应一声,再次点着头,也是有些纳闷的看着童心。 只见童心却突然抬起了头对我说:“姐姐,我们走吧!”我微笑着答应:“行!”便辞别玉檀说:“我们先走了!” 玉檀应了我一声,脸上却显出一副怔怔的疑惑。 又走了一段路程,我见她仍然是神色慌恐,面露忧虑之状,便问她:“妹妹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她这才抬起头来,一脸不安地看着我:“姐姐,我。。。我。。。我突然觉得肚子疼,想出恭,姐姐可否帮我看一下食盒和玉佩?”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事!快去吧,我给你看着!” 她这才一脸轻松地把食盒和玉佩交到我手里,然后匆匆忙忙的找宫厕去了。望着她的背影,我低声朝她叫了句:“快去快回啊!” ———————————————————————————————— 童心走了有一小会儿。 今个的天是阴的,没有太阳,风静悄悄地吹着,可每当它无声的路过时,却总会带来一股透骨的凉气。一个人干站着,还真有点冷。 突然听到女人的说话声,并且声音越来越近。我起初寻思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四处一望,却发觉自己驻立之处乃是视野开阔之处,根本无处藏身,正在紧张,却又想:“算了,我也不是贼,何需躲呢?”便大模大样地立着,等着越靠越近的说话人的出现,尽管此时的我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说不清楚为什么。 说话声越来越近,渐渐看清了对面来人的影子:一位外表高贵、衣着华丽的娘娘约莫二十啷当岁,正慢悠悠地在最前面走着。走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容貌清秀的格格,正一边搀扶着她,一边陪着她说话,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个嬷嬷和几个宫女。 就听得那位娘娘对她身边的格格说:“彤萱哪,今个怎么突然想逛园子了?”只听那个格格答:“我看今个又没有日头,天气风凉,正好陪姐姐出来转悠转悠。”“得了吧,如今是正冬季节,天气还冷得很,这时侯的阳光最宝贵了,没有日头算什么好日子?我看呐,一定是你这小丫头心里有什么事在瞒我?”“哪有的事?我只是想陪姐姐出来转转罢了!”“真的没有?若真的没有我可 就该回了,这寒冷的天气,我可不想在外面受冻!”“回就回,正好我也有些转够了!” 那娘娘的说话声音我倒是不怎么熟悉,可那位彤萱的说话声音我却觉得有些耳熟,还有她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彤萱。。。彤萱。。。彤萱格格!我突然想起来:康熙四十三年在贝勒府由若兰姐给十爷筹办的生日宴会那日,我在长廊处见过的跟海若、明玉在一起的彤萱格格!我“嘘”了一口气——为什么同样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格格,人家总是位居主子之列?就像明玉、彤萱;而我们老是位居奴才之列?就像若曦和我呢? 哎!真是冤家路窄啊,一辈子总要碰到几回最不想见到的人。 我见无处藏身,只得恭恭敬敬地守在路旁,头埋得深深的,希望两个女人看不到我,把我当成隐形人,可以从我身边安静地溜走。尽管我知道自己这是在白日作梦。 转眼之间两人已来到近前,见到我却是一顿,我的心也随之顿了一下,心想:“你们走你们的吧,怎么还停下来了? 只听那位娘娘开口说话道:“这个姑娘看着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又听她旁边的彤萱道:“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接下来又停顿一小会儿,正在我纳闷这两位女子到底是不是在议论我之时,突听彤萱大声说了句:“禧嫔娘娘在问你话呢,你算个什么身份,就敢装聋作哑的?” 完了!瞅这冲劲儿,听这口气,看来这彤萱格格一定是奔我来的! 我小心地抬起头,瞄了一眼两个女子,见果然四只眼睛盯着我:一双眼里充满着疑问,一双眼里写满不屑。 “奴才是乾清宫贡茶的宫女——马尔泰.若赢。” “呦,怪不得瞅着面熟!”又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不去乾清宫当值,却在这里做什么?” “奴才。。。”我突然想起来这位不就是禧嫔娘娘吗?童心不就是在她的宫里做事么,那这食盒里的吃货儿不就是给她预备的吗?我直接把这食盒交给她不就完事了吗? 想定,我对禧嫔娘娘道:“奴才的食盒是娘娘宫里的丫头童心置备的,正要给娘娘送去中,但是她突然腹疾难忍,恰巧遇见奴才,奴才答应替她看管食盒,这功夫她出去还未回来。” “童心?”禧嫔娘娘听了我的解释反而一脸的奇怪,她侧着头轻声问着身后随伴的嬷嬷:“我的宫里有个叫童心的么?我怎么没印象?” 她说到这儿时,我的心里“咯 噔”一下,心想:您可别吓我,你的宫里没有叫童心的,那么我刚才碰到的是鬼么? 嬷嬷寻思片刻,回道:“娘娘,宫里并没有个叫童心的宫女啊!”娘娘自个也琢磨:“我也并未命人为我置备吃的。。。”“什么?”彤萱惊叹了一声,瞪大着眼睛指着我说:“这么说这个丫头在说谎?” 我不敢相信地一阵胡思乱想:“童心啊童心,你不会害我吧,你不过是一个没多大的小姑娘,你怎么能害人呢?”我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给自己打气,继续为自己编织着美梦:“不会的,那个小姑娘才多大,她不会骗我的,她一定是闹肚子,一半会儿也出不来,所以才。。。”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连禧嫔娘娘也不承认她存在的事? 犹豫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童心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心想:“难道她是故意引我上钩的?”又想起她心不在焉,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样子,终于也领悟了事态的严重,但是现在知道仿佛又太晚了。我突然想起在刚才来的路上碰到了玉檀,心想如果让玉檀给我作证,那么这件事情是否会有所转机?但是一瞬间我却又改变了主意,只是心情异常紧张,心跳也加速地跳着,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遭遇什么?连忙跪在地上,舌头嘴唇都在抖:“奴。。。才。。。奴才真的碰到一个叫童心的宫。。。女。。。” “你们还等什么?”未等我说完,彤萱突然怒气冲冲地对身后的嬷嬷和丫头道:“还不搜她的身?” 只见一个满脸是褶的四、五十岁的老太太并两、三个宫女风风火火、气势凶凶地奔我而来,上来后简直是拿我当成一个废旧的枕头芯,扯衣服的扯衣服,拽头发的拽头发,好悬没把我裤子扯掉。还有我后里的食盒和玉佩、还有我那盒陶瓷娃娃也被她们掳了去。而此时的我早已慌了神,脑子里仿佛灌满了水,接下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当她们抢过我的食盒并打开看的时候,我彻底傻眼了,原来食盒里装的并不是饭菜,而是几件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那老嬷嬷又从我手里抢走被我紧攥着的童心的玉佩,搁在手中看了一眼,又抬头来看我一眼,然后走到禧嫔娘娘面前道:“娘娘,没想到您寻了好长时间的玉佩竟在她手里!” 我听到此话,如雷贯耳,我终于明白那个所谓的童心的确只是个诱饵。。。可是我却傻得那么相信她。。。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深宫里,我傻得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人,竟然毫无戒备之心。。。如今,恐怕她早已找了个藏身处将自己藏好。。。而我现 在,却是有理难伸。。。这不过就是一场早被人布好的局罢了。。。 当嬷嬷把玉佩递在禧嫔娘娘手里时,只见禧嫔娘娘的美丽脸庞瞬间变得满面怒容,她眉毛只轻轻一挑,我便感觉大祸临头,果然听她怒喝一声:“好大胆的奴才,偷东西居然敢偷到我的宫里了,说,你的同党是谁,这些个首饰又是如何运出来的?” “奴才冤枉!请禧嫔娘娘明查,请听奴才说:奴才一早起来本来是要去永宁宫给敦恪格格请安的。可走在半路,偶遇一个拎着食盒的宫女在假山石处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在找什么,奴才一时心软便上前询问,那个叫童心的宫女却说是在找一对玉佩,玉佩上刻有童心二字,奴才因见她可怜,便也帮她找起来。后来,这对玉佩还是她自个找到的,她说:‘这对玉佩是她祖母传给她母亲,再由她母亲传给她的,奴才起初并未怀疑。再后来她邀奴才陪她走会儿路,她说是永寿宫禧嫔娘娘身边的侍女,她说娘娘害了喜,每顿饭吃得不多,但是每天却要吃好几顿饭,奴才因不常在永寿宫来往,对禧嫔娘娘的饮食起居也不太清楚,所以对她说的话也没有怀疑。后来,走着走着,她突然说肚子不舒服,让奴才帮她看会儿食盒和玉佩,奴才答应了她。。。可没想到她竟一去不回。。。奴才是冤枉的,还望禧嫔娘娘明查。” “这丫头满口胡言,说出的话简直是语无伦次、荒唐至极。”那嬷嬷横着脸上的肉,尖滑地对禧嫔娘娘和彤萱格格说:“启禀娘娘,这丫头又不在永寿宫当值,如何能偷得这些娘娘的首饰?奴才想她在永寿宫一定有内应,请娘娘、格格将这个宫女交给奴才处置,奴才自有办法对付这种手不老实的宫女,无论她到底是宫女还是小偷,奴才都有办法让她说真话。”禧嫔娘娘还未说话,彤萱抢先道:“就依了你,但是你务必要查出她的同党是谁?”“是,奴才遵命。” 我心里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仿佛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害怕了,面对着这个一脸横肉的嬷嬷,我寻思:您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容嬷嬷吧!我被她们拖着,一个劲的挣扎、求饶,却依然被她们挟持着不知去往何处。。。 —————————————————————————————————————— 梅园内,四爷、十三爷正与若曦闲情逸致地说着话。忽见玉檀急冲冲地跑过来,待到得近前已是满头大汗,若曦看出不对,忙问:“出什么事了?”玉檀叫道:“不好了!若赢出事了!” 若曦、十三爷听了,都很吃惊,忙扯 着玉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玉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今天我经过园子时,碰到了若赢姑娘,我问她这是要去哪儿,她说是要去永宁宫看望敦恪格格。” 若曦点头说:“这事我知道!” 玉檀接着说:“我见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宫女,便问她是哪个宫的,她没有答我,是若赢替她回答说她是永寿宫的。”玉檀喘口气继续说:“若赢说:她叫童心。还没等我跟若赢说几句话,那个叫童心的就催她走。因为我觉得那个童心的有点儿古怪,就跟在她们身后。可没多久后,我见禧嫔娘娘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挡在了我前面。我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跟着。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十三着急地问。 “可是等我再次看见若赢时,却见她被禧嫔娘娘的手下抓走了,若赢苦苦哀求和挣扎,仍然被禧嫔妃的老嬷嬷和宫女不知带往何处去了!我只听得若赢一直叫:‘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啊!”若曦吓呆了,脸色惨白,一时六神无主。十三听完,提步就走。四爷叫了声:“十三弟!”却没叫住。若曦茫茫然地,也要往外冲,却被四爷叫住:“若曦!你回去守着,我和十三弟自有办法救她出来。”说完,大踏着步追十三而去。。。 。。。 第33章 我想回家 “当”地一声,院子的门被撞开,在院子里焦急等待的若曦、玉檀随声望去,见四爷、十三爷并几个太监扶着一个背着宫女的太监冲了过来。若曦仔细一看,那太监身上的就是若赢,并且她的全身都是血。 玉檀显然也认出了若赢,顿时眼泪涌出,颤抖着声音惊叫道:“若赢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我,我早该随你一起去的,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哭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十三斥道:“还不去备水、拿创伤药?”玉檀听了,忙转身而去。 若曦见若赢低垂着脑袋,紧索着眉头,满头的大汗,强忍住内心的悲愤,帮助背着若赢的太监将若赢稳稳地搁置在床上。 玉檀端水拿药进来,十三爷搬了屏风挡在榻旁,然后与四爷回避到屏风外。 屏风内,若曦用剪刀一点点把若赢的衣服剪掉,可是在剪的过程中,她的手却难以自控地抖动着,玉檀看在眼里,对若曦道:“姐姐,要不,让我来弄吧!” “不用。。。”半晌,从若曦的嘴里挤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然后若曦就不再说什么,玉檀也不再往下问什么,只是望着眼前的一幕,鼻子酸酸的,直想流泪。 “若赢,你忍着点,衣服被血糊在伤口上,取时会有些疼。” 若赢点点头,咬住枕头,若曦快速地揭下衣布。若赢牙关紧咬,一会子功夫,已是一头冷汗。 玉檀一面上药,若曦一面问若赢:“到底怎么回事?” 若赢微抬着头,半睁着眼,眼中含泪,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我进了人家的局。。。只能任人家摆布,是我自己太傻、不小心、太容易相信人。。。”说到这时,却实在挺不起精神,最后说了句:“让我睡一会儿吧。。。醒来就好了。。。” —————————————————————————————————————— 噩梦一场接一场,重复上演着,好像没有尽头,也没完没了的。梦里我被人强制着按在一个黑屋子里的木板桌上,站在我周围的太监,各个脸上凶神恶煞,好像夜叉。站在中间的那个老嬷嬷更可怕,她恐怖苍白的脸更像个鬼。她不止一次地向我喝斥:“说!你是怎么把禧嫔娘娘的手饰偷出来的,你的同党又是谁?”我挣扎着:“我没有偷东西,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挣扎了半天,不但无计于事,那老嬷嬷反而铁青着脸冷笑着:“姑娘 给我听好了,既到了这个地方,可就容不得你说假话了。。。”说完,几只手上来将我摁住,接下来只觉着屁股被什么猛打了下,我痛叫了一声,两只脚想动却被人摁住。可是背后的那个凶器并没有停止,依然强行地拍打着我,我一边痛叫,一边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屈打成招?” 腰背处和屁股上的痛越来越像针扎,越来越像用刀在拨肉。我实在痛得受不了,连声求饶:“我招!我招!”可是,难道是我的声音太小吗?还是,我说起话来根本就没声音?那个老嬷嬷只是望着我冷笑,却根本不理睬我,我只能忍受着那难以形容的痛蔓延全身。。。 ————————————————————————————————————————- 迷迷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身上突然感觉好冷,冷得自个直抱团儿,上牙情不自禁磕打下牙。闭着眼睛,伸出手拽被子,却发觉一条厚厚的被子已经将自己紧紧包裹,可我还是很冷,仿佛身处冰柜里零下几十度中。直过了很久很久,却依然暖和不起来。。。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脑子清醒了许多,身上也不那么冷了。这才想起来昨个是紫嫣喂我吃了三道药,若曦晚上又多加了被子替我捂汗。到第二日时,虽还头重如山,声音嘶哑,烧却已经退了,人清醒了不少。昨日一天一直未进食,今日中午,若曦才端了清粥,喂给我用。 强咽着吃下一碗,若曦端着空碗,问我:“还吃么?”我摇了摇头,手拖着下把,眼瞅着地,叹了口气。 若曦将碗筷收好在食盒中,然后侧头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旁,拉个凳子坐下。 “知道是谁带你回来的么?” 我对这个问题仿佛并不感兴趣,只轻轻摇着头。 “多亏了玉檀在那天的半路上遇到了你,她说:她看着那个叫童心的丫头有些古怪,便一路跟着你们。当她看到禧嫔娘娘从另一条路拐过时,便不好跟得太紧。可等她再次看到你时,却发现你被禧嫔娘娘抓了起来。她急忙回来找到我,将事情原违一说,我正六神无主时,身边的十三爷大踏着步就冲了过去。。。后来的事是我听四爷说的,他说:十三爷刚进了永寿宫,就直接朝禧嫔娘娘要人,可见禧嫔娘娘唯唯诺诺、不肯直言,他竟自个冲进永寿宫的院子,四处寻找着你的影子,气得禧嫔娘娘口口声声要告到皇上那儿去,是四爷声色俱厉、连恐带吓地将她震住,她方肯罢手。没有了她的阻拦,十三爷很快 找到了你,这才把你带了回来。”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日我被困在一个暗室的木板桌上,几个太监摁着我,对我强制进行着杖责的惩罚。这期间也实在记不得被打了几十板,反正觉着屁股上的肉仿佛早被炸开花了,我痛得“嗷嗷”地叫,脑袋也早懵了。这中间听到外面有个男人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也没力气理会。后来门被撞开,屋里乱轰轰的,哭、叫声乱成一片。再后来,又听有个人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我无力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他的衣角。。。之后的之后,我再次清醒时,就见若曦已经坐在床边。。。 不过,想来想去,我自个还是叹气:“倘若我没有轻信那个叫‘童心’的宫女,也许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也许。。。左右都要逢着一次倒霉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若曦看着我哎声叹气的,继续对我说:“你也不必再上火了,禧嫔娘娘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九爷、十四爷已过来看了你好几回,见你睡得正熟,他们只呆了一小会儿,问了问你的病情就走了。九爷、十四爷说:他们已经请示了宜妃娘娘、惠妃娘娘,已跟禧嫔娘娘讲好了,她绝对不会再敢打你的主意。还有,敦恪格格也来看过你,她私下还对我说:如果你愿意,等你病好了,她就跟皇上说要你去永宁宫服侍,到时绝对出不了这种事儿。。。” 我没说话,只是又叹了口气。若曦突又改转话题,问我:“想吃什么吗,九爷说了:这两天他供你开荤;十四爷说:等你好了,你想上哪玩儿,他都可以带你去。。。” “我想回家,”未等她说完,我打断了她的话:“已经好久没回家看看了,也好久没见到爸爸妈妈了,我真想回家一趟,哪怕只看她们一眼也好。。。” 若曦轻抚着眼角,突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强压住颤抖的声音说:“开会儿门。。。透透气。。。屋里关了这么久的门。。。也该换换空气了!” 门被打开,却见九爷、十四爷正站在门口。若曦一惊,连忙行礼,高哲说:“起来吧!”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走了过去,坐到床边,温和地说了句:“你今个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若曦立起身子,提步向门外走去。 我抬头看了高哲一眼,没有精神地简简单单地答了句:“是吗?”然后低着头,望着地发呆。高哲也随着我的目光望去,一时之间也是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二人沉默着。 自 进屋后便眉头紧索、来回踱步的九爷终于没按耐住,指着我说:“你说你就这么傻么?我记得我们都不曾少提醒你吧:这宫里不比你自个家,凡事儿都得谨慎着点儿,逢人遇事都得多动动脑子,哪就有那么多的好人让你碰着?再说,你呆着没事儿到处胡走什么,老实在屋儿呆着不好吗?还有,连玉檀都看出那个宫女有问题,怎么你却没看出来呢,你就这么笨。。。” 话还未说完,就被侧过头的高哲打断:“九哥,她的伤还没怎么好呢,你说够了没有?” 九爷果然不再说话,只皱着眉,又叹了口气,犹豫了会儿,却突然提步向外面走去。 我被九爷这么一说,一股恐惧的寒冷、委屈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着童心、彤萱、僖嫔娘娘、那个老嬷嬷的面恐,又反反复复浮现着那个食盒,以及那串玉佩。。。又想起老家爸爸妈妈的样子。。。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高哲突然开口道:“你也不用太自责、太悲观,别说是你了,就是换成别人,也未必不会掉进人家设下的圈套内,几个人合伙要算计人,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不过,你这亏不会白吃的,今个,她们既然打了你的主意,明个,自有她们的下场,你放心,这个仇我自会为你报!” 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想:“什么仇不仇的?”又低着头,看着地发呆。 他看了我一会儿,又说:“你也不必着急,等你伤养好了,我让我额娘将你要来,去她的宫里侍候着,就像。。。白领上班,轻松得很。我额娘那人一点儿说性都没有,但凡我求她的事,她管保都会答应。到时,这宫里头再没有敢对你动歪心思的人。。。如果,以后你想去哪儿,我也随时可以带你去。。。” “如果我想回家呢,你可以带我回家吗?”我突然望着他问。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嘴角边的笑意渐渐逝去,缓缓低下了头,眼睛眨着,嘴唇扭动着。 我刚想说:“你似乎已经把惠妃当成自己的妈妈了,那有没有想过2012年的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也在因为思念你而饱受折磨呢?”可话到嘴边我却又吞了回去,寻思:“算了,毕竟他也帮了我不少忙,我怎么可以以德报怨反怪罪他?” 见他不说话,我小心地挪动身子以防碰到伤口,往被里缩了缩,半眯着双眼,对他说:“我困了,想再睡一会儿,你回去吧。” 他一听此言, 只得立起,说了句:“好吧,你睡吧。”然后静悄悄地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我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朝他喊了句:“唉!”他果然回过头来,纳闷地看着我,我说:“我哪儿也不想去,不要跟惠妃娘娘说把我调到她的宫里去行吗?”他闻言,起初很奇怪,可他自个想了又想,仿佛想通了什么,就点着头说:“行,不去就不去。”然后,他走出了门,并将门关上。 ———————————————————————————————————————————————— 永寿宫内。彤萱格格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眉头紧索,面色通红。沉吟半晌,拾起一旁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杯子被摔成几半,茶水洒落一地。一旁侍候的丫头不敢多言,只能静静的低头收拾。这一幕却被刚到门口的僖嫔娘娘看在眼里,她吩咐丫头道:“都先退下。”丫头收拾妥当后就连忙退了出去。 僖嫔娘娘就坐在彤萱的身边,见她仍是怒气未消,便小心的拿话语试探着她:“这又是打哪儿生的气呀?”彤萱这才深吸口气,报怨道:“十四爷又去找那个叫若赢的丫头了,她就那么招人喜欢?要相貌没相貌,要文才没文才的!”说到这儿时,僖嫔脸上略显疑惑,继续试探着说:“我到觉得那个叫若赢的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前脚刚进来,后脚四阿哥跟十三阿哥就到了。而且十三阿哥居然开门见山地直接朝我要人,可当我回应他:‘我根本没见过一个叫若赢的宫女’时,他竟然直接了当地在我的园子里找起了人。”说到这儿时僖嫔冷哼了一声:“当我永寿宫是什么地方了?”接着又定了定神说:“当时没有防备,人竟被他带走了。本来这事我决不会姑息的,可是没想到后来惠妃跟宜妃居然都找了我,旁敲侧击地不让我动若赢的心思。”嫔妃苦笑了声:“我背后也寻思:不过是一个端茶送水的丫头,怎么就有这样的手段,竟能同时让这么多人为她折腰的?想必她定是有些才华!”“她有才华?”彤萱冷笑一声:“想当年在八贝勒府为十阿哥办寿辰时,我跟海若还试探过她一回,本以为她定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女佳人,未想她竟连几句简单的对子都对不上,简直就是个粗人!” 彤萱话音刚落,僖嫔却突地站起来,面带怒气地道:“你既然早知道她是八贝勒府的人,为什么还唆使李嬷嬷设计陷害她,还将她带到咱们永寿宫惩治?你知道不知道如今八贝勒在朝中是什么地位?多少人想巴结他都巴结不来,可你却明目张胆地得罪他府上的人,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 己的脚吗?还有,既然你早知道十四中意那个若赢,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动这种念头,即便要除去她,也不该用自己的手。如今,人家都知道是我跟他们过不去,几双眼睛都狠狠地盯着我,你倒是说说,我们该如何收场?“ 彤萱见姐姐一脸激动的样子,又将事情说得有条有理,自己全无反驳辩论之处,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她愁眉苦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只是。。。只想找她个错处,将她从十四爷身边弄走,却没想到,事情后果却是这样的。”“‘十四爷’,‘十四爷’,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十四爷。当初,你有对付她的心思时,就该跟我吭个声,你也不想想,宫里眼目这么多,像若赢那样的丫头可是我们关得住的?本来十三阿哥硬闯我的地方,就是他的不对,即便告到皇上那里,我也有一万个理。可是没想到,就连惠妃和宜妃也出面管这事儿,那你说,这个状我是告还是不告。。。还什么‘十四爷,十四爷’地叫,告诉你,你对他死心吧。”说到这儿时,彤萱突然抬起头,不甘心、也不解地望着僖嫔,僖嫔继续道:“还不明白?你动了人家的人,等于越过了人家的底线,还指望着他会喜欢你吗?我看,他不找你算帐已经好不错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傻妹妹?” 彤萱焦躁地坐着,一脸的委屈,一脸的怨气。僖嫔叹口气,接着说:“如今,我们可算是被堵在这里了,人家想什么时候对付我们,就什么时候对付我们。” 彤萱见姐姐说得好像她们已经走投无路似的,这才焦虑地对僖嫔说:“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僖嫔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如今,我们可是骑虎难下,要进,进不得;要退,退不得;守株待兔更不是办法。还好,甭管他是四阿哥,还是十三阿哥,还是十四阿哥,最终,他们只不过就是个阿哥而已,毕竟,他们的上头,还有太子爷呢!我们只能倚仗太子爷了,把这个危机扭转一下,让他们把矛头转向太子爷,我们才能松口气啊?” 僖嫔说完,彤萱不解地望着她:“姐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僖嫔一边琢磨,一边说:“记得几年前,太子爷曾举办个赛马大会,许多皇亲贵族都去了。这事过去后,太子爷却对马场上一个叫马尔泰的格格念念不忘的,如今想来,这个姓‘马尔泰’的格格不就是那个叫若赢的吗?”佟萱听了,反复思考着:“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太子爷居然格外对她赞赏,可是,姐姐是如何看出太子爷对她念念不忘的?”“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让太子爷帮我们 扭转危机。” 。。。 第34章 家的味道 我看我纯粹是“好了伤口忘了疼”啊!自打伤口好了以后,我居然还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自个心大,还是乐观。毕竟,除了那几十个板子外,这段时间周围的人对我都很是照顾。若曦每天开导我,常常讲笑话给我解闷,逗我笑。就是玉檀、紫嫣也是小心翼翼、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还有敦恪格格,她的身体向来不好,不便亲自来看我,但却派向菱看了我好几回,这几回中,她但凡碰到好吃的、好玩的,就会叫向菱给我送来。衬向菱来往于我们之间,我又再挑了两个漂亮的芭比陶瓷娃娃让她捎给了敦恪格格,这颗心也总算落了地。不管怎么说,这些个情谊难道比不过那几十个板子?除此之外,就是九爷、十三爷、高哲也都来看望我好几回。虽然我跟高哲是一个地方来的,我们的共同语言比较多,互相照顾的时候也多。但是身为古代王子,我能有九爷、十三爷这样的朋友,难道还抵不过那几十个板子? 哎!有时细想想:人的一生总会面临坎坎坷坷、起起落落,就像徒步走在天地之间,也难免会遭遇河沟、崎岖、山川、灰尘、泥泞等阻碍,如果一味地停留在困难前执迷不悟着自己的悲哀,试问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一片困境?兴许,放宽着心从这里走出去,你会看到一片美丽壮观的景色,你得到的收获要比你在这里沉迷而得到的收获更多。再说,我觉得我其实是幸运的,身为同样会遭遇困难与坎坷的人们,我仅仅只是遭遇了皮外伤,而这些伤口经过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地消失并复合,相比那些遭受心灵创伤、承受多年心灵啃噬却仍然找不到治疗方法的人来说,我难道不是幸运的吗? 这几日一有空,我就会随着向菱去永宁宫看望敦恪格格。日久天长,我发现她的性格到有些像丁玲,为人温柔善良,极易相处。日子长了,我跟她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虽然礼貌是万万不能少的,但是我又好似回到最原始的那个我:乐观,风趣且幽默。她也知道我就是专门能给她逗笑的人。 记得最开始有一天我跟她扯起龙井茶那个广告,我绘声绘色地讲:“有个大侠,约摸四十岁左右,头带斗笠,身穿风披,他身手敏捷,无形无影。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客栈,想进去喝杯茶。只听风声响过,大侠的披风还在风中摆动之时,人却早已进了屋中。将宝剑‘啪’地一声,放在了桌上。并叫道:‘小二,给我沏杯茶!’屋里的客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小二战战兢兢地给他取来茶壶和七个同样大的小杯盛装的茶杯。大侠见了,皱了皱眉头,指着小二说:‘我是让你沏杯茶,而不 是要七杯茶!’他这么一问,可给小二愣住了:‘客官,这是七杯茶啊?’” 等讲到这儿时,我见敦恪格格整个人都呆了,眼睛直愣愣的,口都没合上,并不停地追问我:“往下怎么了?往下怎么了?”我寻思:“往下?往下冯小刚和周星驰拿着个龙井茶饮料一亮相,然后就没了,再接下来就是下一个广告了。” 但她却不饶我,仍然让我往下讲,我直么说:“往下就没了。”她偏不信,非要我继续讲。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对她说:“那我给你讲点别的吧,另起一个头,给你讲笑话。”她拍着手说:“好啊!”于是我给她讲了几段马三立的单口相声,当然,若让我跟马大伯比,那一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若让我唬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个古代人,那还不是一栏一栏的!” 没想到我讲了一路,这小格格是“咯咯”了一路,笑声不断。我见此情景,心中暗想:“这古代的小丫蛋还真是好唬啊!” 可最近呢,我给她讲的是我看了八百多遍的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因为要当值嘛,我也不可能连天给她讲故事,所以只能衬有空时讲。而今天正讲到包龙星得到皇上支持后重审戚家灭门惨案——当然,在讲的时候,我跟她所说的皇上只是某一朝代的皇上,聚体是哪个皇上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宋朝之后的事。关键是我只想当个明间传说来讲,何必讲的有资料有历史可查那么复杂呢? 而今天这段正是我最拿手、最喜欢的段子。敦恪格格给我备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个小木盒,就充当我讲故事时要使用的惊堂木了。而敦恪格格就坐在榻上,一边品着茶,一边认认真真地听我讲,时而眉头紧索,时而惊诧万分,时而又笑声不断。她身边还有向菱和几个丫头,往往听我讲得仿似魂都飞走了。我自知讲得也许不是很好,但是还是那句老话:“唬她们还不一栏一栏的!” 我有模有样地给她们讲: “旭日东升之时,县城里的老百姓听说包大人要重审戚家灭门惨案,都争相去观看。后堂内,包龙星给老爹上了柱香,并发誓:‘老爹,我包龙星今天一定要重震包家的清誉。’话说本次乃是三司会审,主审乃是八府巡抚包龙星包大人,陪同同审的还有刑部尚书花大人、水门提督常大人及本县的陈大人。 开审前,讼师方堂静牛轰轰地走了上来,鄙视地着着包龙星,寻思:‘小样,还敢来挑战你方哥哥,活得不耐烦了!告诉你,以前你是俺的手下败将,现在也是,将来还照样是!’ 包龙星也狠狠地看着他,寻思:‘你一个小小讼师还敢在我包大人面前耍威风,今天我就让你偿偿死的滋味!’ 开堂。方堂静上前一步,躬身道:‘大。。。’,‘人’字还没说出口,包龙星就接过来道:‘大什么大?’方堂静说:‘我叫大人呐!’包龙星道:‘人什么人?’方堂静说:‘大人做得不对哦!’包龙星骂道:‘我大人叫你贱人可以,你贱人叫我就是不行。’方堂静撇着嘴说:‘呵!我堂堂一名举人,你却叫我贱人,我要告上朝庭!’包龙星继续骂:‘贱人!贱人!贱人!’一回比一回骂得狠。方堂静气得只能忍气吞声,却不敢还口。包龙星指着他道:‘你还敢说你不犯贱,今天我身为八府巡抚重审此案,我还没有传你,你就出来让我骂,你还敢说你不犯贱,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犯贱!”包龙星一边敲着惊堂木,一边骂他,心想:‘今个我要把往日的怒气都发泄出来,骂你骂个够,骂饱了,我中午就不用吃饭了!’ 果然,方堂静没想到公堂之上包龙星会使这么多的阴招,因为地位低下,他又不好还口,所以只能倒退两步,继续忍气吞生。包龙星指着他骂了一声:‘不许走!’然后追了上去,接着指着他的头骂:“你还说你不贱?本大人还未传你,你就站出来,你要不是作贼心虚,就是身上有事,你说啊你!’方堂静强辞多理地说:‘我是跟乡亲们过来看热闹的,只是往前站了一点,我退后就是了!’话落,他往后退了一步,包龙星不肯饶他,说:‘你给我往后边站!’方堂静又退了一步,包龙星仍逼他往后站,就这样,一个退,一个逼,一直给方堂静逼到黄线后边。方堂静嘻皮笑脸地气着包龙星说:‘怎么样呢,我又跳回来了;我再跳回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此话一出,早已逼得包龙星火冒三丈。方堂静却手舞足蹈继续气他:‘怎么样啊?怎么样?我跳出来了,我再跳回去啊!有本事打我啊?笨蛋!’话音刚落,包龙星举起铁拳,率领两边衙役,‘叮当’对方堂静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方堂静头破血流。一旁的刑部尚书花大人、水门提督常大人及本县的陈大人也只能看着他被打,竟无任何计策可施。 眼看将方堂静打得口吐鲜血,横躺在地,包龙星才解了恨,收了手,这才往回走,边走边对同审的三位大人说:‘大家都听到了,是他叫我打,我才打的!’”。。。 我一边讲,一边听得敦恪格格“咯咯”的笑声。 我正讲到半道儿,等抬头时,却见十三爷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我连忙 站起身向他行礼,即时满屋子的丫头才反应过来,都俯身行礼。十三说了声:“都起来吧!”众人这才立起身,向菱和几个丫头退了出去。只见十三走到一边找个座位坐下“我刚进来时见你们一个个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说书,我也不好打扰,就索性静下来看看究竟若赢在讲什么。可是,才听出点眉目来,竟被你们发现我的存在了,哎,真是扫兴!” 敦恪格格看看十三,又看看我,笑着说:“十三哥你也不必扫兴了,正巧你来了,就替我送送若赢姑娘吧。记得呦,一定要送到住处。”十三听敦恪说完,看了我一眼,这才立起身,说句:“行,这个你放心!” —————————————————————————————————————————————— 告别了敦恪格格,跟十三爷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一道上,我们两个还真没闲着,聊了一路。他还津津乐道地对我说:“什么时候有空,也给我讲一段书听听。”我想都没想,直接答复他:“小case!”他顿时愣在那里,问:“什么‘丝’?”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小意思!”这才见他轻轻摇着头,又问:“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抬着眉毛问他:“答应是答应了!但是我也不可能在这讲啊!您就等好吧,等到有空时我会给你来一段的。” 这时,我俩走过一片梅花林处,只见树枝上的梅花虽然有的已经开放,有的仍然含苞未放,可是,远远望去,树上的红红点点,仍然不失美丽和孤傲。 十三爷见我停步望梅,竟笑着说:“怎么?你停下来观赏着梅花,是在酝酿着要给我唱支歌吗?”我诧异地回过头望着他:“你是想让我在这儿给你唱歌?”“这儿怎么了?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终于等到他念完,我扮着“懒得理你”的表情,对他说:“你是在考我文化修养吗?那么我就告诉你:你念了这么半天,我可一句没听懂!”他听了,笑了笑,然后对我说:“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不像你姐姐若曦那样好好读读书呢?”我没有答他,只是学着他的样子反问道:“我有一件事一直以来也很奇怪,为什么你没爱上我姐姐若曦呢?”他听了,仍是“咯咯”地笑,待停下时,却翘着眉毛对我说:“你给我唱首歌,我就告诉你答案。 ”我四下望了望,说:“就在这儿唱?”他自信地答:“就在这唱。”我指了指他说:“好,说话可要算数哦!”之后,我大大方方地唱起了歌: 清晨问候的目光午后慵懒的想象 年轻守护的脸庞香飘飘 庄典夺目的衣裳为了片刻挥发出不平常 独自栖息的地方香飘飘~~ 香飘飘我盼望闻到温馨自在的清香 singmysongs炫灿的绽放肆意的成长 香飘飘我盼望空气中弥漫香香的味道 iamstrong浓郁的香香为你而闪亮 dadadadadadadadadadadadada dadadadadadadadadadada 庄典夺目的衣裳为了片刻挥发出不平常 情不自禁的想炫耀全世界都知道 香飘飘我盼望闻到温馨自在的清香 singmysongs炫灿的绽放肆意的成长 香飘飘我盼望空气中弥漫香香的味道 iamstrong浓郁的香香为你而闪亮 ha... dadadadadadadadada singmysongs炫灿的绽放 香飘飘我盼望闻到温馨自在的清香 singmysongs炫灿的绽放肆意的成长 香飘飘我盼望空气中弥漫香香的味道 iamstrong浓郁的香香为你而闪亮 香飘飘 唱完时,他微笑着给我鼓掌,我心想:“算你有点眼力见儿。”然后问他:“这下,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他眨眨眼睛,皱着眉头,不知正要说什么,忽听远处传来一个含糖量挺高的女孩子的声音:“十三爷,原来你在这!” 我俩随声望去,见一位蒙古姑娘打扮的女孩子小跑着来到我们面前,见到十三爷时,脸上虽然有些含羞状,但仍是保持着大大方方的姿态,她笑盈盈地对十三爷说:“能找到你实在太好了,我正好有件事想要请教你,请随我来吧!”话落,她拉着十三爷的胳膊就要走。 看到这一幕,可给我惊呆了:“怎么,这还是古代吗?不是说男女‘瘦 瘦’不亲吗?这怎么这俩人都‘瘦’成这样了,还可以这么亲近?” 可十三爷却仿佛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她的热情,他连忙把胳膊拽了回来,支支吾吾地说:“不行啊,我还要陪。。。”话未说完,他转回头望了我一眼。我又见那位姑娘也顺着十三爷的目光望着我,那目光中仿似有几分妒嫉、又有几分怨恨。。。就好像是高哲的那个女友媛媛的眼神似的。我心想:“得,我把十三爷让给你好了,你别拿这种眼神盯着我行不行?”就对十三爷说:“十三爷您就去吧,奴才自己回去就行了!”说完,未等他回话,我提步就走,心想:“可躲开这种战争,我可受不了这种战争,这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一起又一起的!” ———————————————————————————————————————— 眼看快到住处时,一个看起来比较面生的丫头远远地就朝我喊道:“若赢姑娘!”我随声望去,即看到了她,可说她面生吧,好像又在哪儿见过。如今我是一招挨蛇咬,十面怕井绳,一有陌生人叫我的名字,我心里就胆突地,总感觉不安。这回也是这样,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面前,问她:“姑娘叫我什么事啊?”那丫头道:“奴才婉月是德妃娘娘的宫女,”说到这她竟然停了下,“上回奴才还给十四爷和姑娘开角门来着,姑娘不会是忘了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想了起来,上次高哲带我进一个像森林公园一样的园子时,果然是她给我开的角门,这时我的心才落了地。又问她:“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只听婉月答:“娘娘说:‘无意中看到宫女手中的手绢,花样很是别致,问了才知道是姑娘所绘,想请了姑娘过去帮忙绘几个花样。”听到这里,我才想起跟若曦学的那么点绘制花样的本领,本想一口答应,却又迟延着回应她:“若说绘制花样,我若曦姐绘得比我更好,不如叫她去吧!”那婉月听了,低头犹豫一小会儿,又回道:“我看还是不必了,娘娘只说:请若赢姑娘过去绘制,我们做奴才的还是得依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啊!” 听到这里,我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答应了她说:“好,我这就随你去。”心里却想着:德妃?不就是四爷与高哲的老娘吗? 随着婉月一路走来,本已进了永和宫,可婉月却不带我走正厅,而是绕着正厅走到一个后院。我见这个后院的门也够眼熟的,只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是哪儿。等过了后院的月亮门,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哪儿,原来是上回高哲带我逛的那个酷似森林公园的 地方。只是那绿油油的草地变成了枯萎凋零的草根,原来的桃林也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孤枝,不过还好,从湖面最窄处穿过的拱桥还亭亭玉立,至少,还有一片蔚蓝的天空相伴。 婉月将我送到一座木屋前就走了,我正不知所措地要喊她,突见木屋内走出了一个人,他又笑眯眯、神秘秘地对我说了声:“吴若赢,生日快乐!” 我一看,原来是高哲,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我责怪他道:“原来是你叫我来的?你干嘛不直接叫我来,整这么一出神神秘秘的洋事儿干嘛?” “那样你就不会惊喜了!” 我“切”了一声,说:“叫我来干嘛?没事我可走了!” “走什么啊?我特意安排在这里给你过生日的。” 我不耐烦地说:“还过什么生日啊,我生日都过去好几天了!” “这不是给你补办一天么?每个人都有过生日的权力,你也不例外。” 我倒吸口气,然后直接了当地跟他说:“你总给我过什么生日啊,老弟,你看这两年我有给你过过生日吗?我都从不给你过,你说你总给我过干嘛啊?” 他听到此,犹豫了片刻,竟又使出老招术,结结巴巴地说:“那。。。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给我过。。。生日。” 可我却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我是不会给你过生日的,所以你也不用给我过生日了,咱俩扯平了?我走了。” 刚走两步,却听他在后面喊了声:“唉!菜都要凉了,你真想让我白忙活?怎么也得给我个面子,吃一口能怎么地?” 我回过头看着他,见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自个先进了屋。我寻思:看看就看看,看他在里面搞什么鬼。 这屋子虽然不大,里面的陈设可到是一用俱全。我见屋里果然有个饭桌,饭桌上摆满酒菜,而高哲就坐在饭桌旁不动声色地示意我坐下,而等我看到桌上的菜时,我顿时惊讶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溜三样、溜肉段、乱钝、拔丝地瓜、炒薏米、锅包肉、小鸡炖蘑菇、酱扒茄子、尖椒干豆腐、四喜丸子、肉丝炒拉皮、孜然羊肉、熘肝尖、炸茄盒。。。”原来满桌子都是我们在老家常吃的炒菜。我眉开眼笑地说:“哈哈!老弟,你太有才了,咱老家的菜居然能让你搬到这儿来?” 他看着我露出笑容,嘴角也扬溢着笑:“怎么样?好吧!快别站着了,坐下吃吧?” 待我安安稳稳地坐下后,先拿起筷子叨了一口“溜三样”这个最最熟悉的菜,他抻着脖子问我:“怎么样,尝出什么味道了吗?” 我一边吃,一边回答他:“当然是家的味道了!” 。。。 第35章 被罚浣衣局 这天,我、若曦、玉檀竟同日休息。我照每天一样,有空时必须上敦恪格格那里报个道。等从她那儿回来时,却见玉檀正守在院子门口不知忙掇着什么。我走上前问了一声:“玉檀,忙什么呢,怎么不进屋?还有,我若曦姐呢?”玉檀抬起头望着我说:“我呆着没事在这儿拾掇院子呢!至于若曦姐她正在屋里沐浴呢,我顺便连帮她看着门都有了!” 听她说完,我居然惊讶地“啊”了一声:“你是说我若曦姐在洗澡?” 看着玉檀的样子,好似以为我又生出了什么鬼主意:“是。。。你又想怎么样?” 我没答她,而是急步奔到光秃秃的树木旁,折了根极易弯曲的树枝。又走回住处,推开房门,进了屋里,找了个废旧的小茶杯。之后将树枝卷成了一个q形。然后拿着这两样东西,闯进了若曦沐浴房间的屏风后,却给她吓了一跳。待她稍微缓和些,不禁怨怪着我说:“你干什么?进来居然不敲门?”我一边忙掇着,一边回答她:“老大,你在洗澡诶,就算我敲门了,你还能给我开是怎么着?你以为这个门是遥控的?” 她坐在花澡浴盆中没什么太大动作,也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疑惑地看我拿着小杯子在浴盆内盛了一杯洗澡水,又用树枝搅了搅。若曦纳闷地问:“你这是干什么?”我答:“上外面试个试个,看能不能吹出泡泡来!”她这才醒悟,无可奈何地说:“你多大了?还玩儿这个?”我却振振有词地答:“□□说过:《革命人永远年轻》。我虽然不‘割’命,但是我能‘割’树枝也是一样地!”她听了我无理头的话,白了我一眼,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贫嘴吧!”我做好往外冲的准备,答了句:“啊!我会继续努力的!”未想她竟然向我泼起水来,兴亏我有所防备,冲出屋去。 找了个空旷人少之所,我一手端着杯子,另一手拿着树棍在杯中占了些水,然后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却只见水泡瞬间崩裂,毫无会飞出泡泡的迹象。我有些扫兴,却不气馁,把树枝的q形折得更小,然后再试验一下。如此三番两次后,我终于成功吹出第一个泡泡,这才叹了一口气:“哎!古代的技术实在是太次了!连吹个泡泡都这么费劲!” 刚刚感叹完,只见从树后闪出一个人来。我一见此人,顿时大惊,心想:“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原来这个人竟是太子爷。我每次碰到他我都觉得倒霉,这次又在自家门口遇到了他,真是霉上加霉,心里只祈祷着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好色鬼痛快从我 眼前消失,可是礼数又不能少,所以只能走上前私私文文、腼腼腆腆地请安:“太子爷吉祥!” 他招招手说:“起来吧!”我这才立定站稳,心里七上八下的,寻思:“他今个怎么突然想起跑到这儿来溜达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迟延了片刻,突然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我刚才路过梅园时,看见你跟十三弟在一起。后来,我听到你还为他唱了一首歌,我忽见轻风吹来,梅花瓣撒落在你身上,你那欢快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太美了。。。” 他往下说什么我都没仔细听,一看就是虚虚呼呼的,我寻思:“大哥,您都有几个老婆了?别给我来这套了,有话您就快说,有屁您就快放,别跟我扯这没用的!如果我会被您这位老色鬼打动的话,那只能证明我的脑袋叫驴踢了!” 终于等到他白话完,我心想:“这下可以放我回去了吧!”只见他笑盈盈地看着我,眼里竟是令我恐惧的带些爱恋般地笑,他终于对我说:“前阶段委屈你了,害得你无缘无故吃了亏,挨一顿板子,像你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就不应该被关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我想好了,宫里这么多的奉茶宫女,我看也不差你一个,一会儿,我就向皇上要你去!” 他刚说到这儿时,我脑袋“嗡”地响了一下,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抬起头来瞧着他问:“您说什么?” 他笑呵呵地,一字一句地念给我听:“我要纳你为妾。” 听到此,我顿时火冒三丈,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一涌而出:“您是太子爷诶,您老婆也不少了,您怎么还划拉啊?要多少是多啊?再说,我跟您也不熟悉,我们不过就说过那么几句话,哪儿有感情基础啊,所以我才不要嫁给您呢?您岁数太大了,跟我都不般配!” 我刚说完,只见太子爷刚才喜气洋洋的脸色刹那突变,仿佛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暴雨倾巢。太子爷铁青着脸,突地朝我骂道:“大胆狗奴才!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数落本太子,你是不想活了吗?” 这一句话把我骂醒,我这才想起来我如今是在康熙年间,而不是2012。我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心中一阵慌乱,一阵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接下来太子爷会如何处置我?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顶多是再把我拉去杖责几十个板子。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传来了另一位阿哥的说话声:“太子爷这是搁哪儿生的气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见到眼前的他,我心里才有些缓和,又偷偷地打量着太子爷的脸,却依然面目怒狰。 原来,这个人是九爷。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来得这么及时,反正他走到太子爷身边,行过礼后,笑呵呵地劝着太子爷道:“太子爷何必跟这种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呢,她们都没见过大世面,不识得太子爷的高贵,别理她。。。”他一边敷衍着太子,一边向我使眼色让我走。我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衬背对着太子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 ——————————————————————————————————————————回到住处后,我心里仍然不安。我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的,总觉得这事好像还没完。这种情绪一直伴随着我,以至于玉檀、若曦几次跟我说话,我都答不上来。后来,若曦一连追问我有几次,我才把这事讲给她听。她听了,也是有些意外和震惊,但为了安慰我,她还是劝我说:“这事既是九爷管了,想必就没什么事的,九爷那么照顾你,他一定能想办法摆平这件事的!” 听她说完,我的心刚稍稍落下。突见紫嫣满脸惊慌地破门而入,口里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她这么一叫,既而又将我的心拽到嗓子眼,再见她望着我说话,我的心真是更凉了半截,只听紫嫣道:“刚才太子爷见了皇上,说:请皇上将若赢姑娘赐给他为妾!” 我顿时愣在那里,脑海里来回重复着一句话:“怎么这倒霉事儿都让我摊上了?” 我只是直直地望着某处,心里却是百感焦急。听得耳边的若曦还在问紫嫣:“知道太子爷为什么突然想要若赢吗?”紫嫣答:“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我出来那会儿,太子爷刚走,只见九爷、十四爷来了,进了书房,不知道他们都跟万岁爷说了些什么?” 几人正在踌躇,若曦却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你先不用着急,现在还不是最后时刻。再说,万岁爷还没点头呢,事情未必会如你想的那么糟。” 我皱着眉头,点头答应,被她扶在榻上,心想:“是不是最糟的,而是更糟的。”又一直懊恼地琢磨:“太子爷这个又好色又愚蠢的蠢材,怎么会突然相重我了,倒揪着我不放?他蠢得简直不如我,难道在他眼里,我跟他是同类?蠢点儿也倒能凑合接受,好色可怎么办?我若嫁给他,只定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至少也是十二辈啊!还有,他35岁时第一次被幽禁,39岁时第二次被幽禁,之后四十多岁就死了, 人还傻掰掰的,在九子夺嫡中,他的仗打得算是最没脑筋、最惨的一个。还好这是古代,他至少能闹个幽禁死,这要搁现代,八阿哥早就派个狙击手一枪崩了他。。。” 脑袋懵了,眼睛也直了,一阵地糊思乱想,只是觉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了。 一直没注意周围人的举动。而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只有玉檀陪伴,若曦、紫嫣都不知道哪去了。正在茫茫然踌躇,忽见王喜踏过门槛走了进来,望着我,脸上毫无表情:“皇上有旨,宣若赢姑娘觐见!” 我的心仿佛再次被揪起,无助地侧头看了一眼玉檀,她起初也是迷茫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然后却定了定神,问王喜道:“王公公可知道皇上突然召见她做什么?”王喜道:“不瞒姑娘,我这也正纳闷呢?不过。。。”他说到这儿却又停了下来,看着玉檀,刚想说,却犹豫着仍然咽了回去,只是催我道:“姑娘还是快走吧,皇上还等着呢?”说完,也不顾玉檀说什么,竟先走了出去。玉檀喊他一声,没喊住,便来劝我道:“没事的,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话虽这样说,可我见她满眼都是焦虑。 我想安慰安慰她,可嗓子内哽咽着,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皱着眉,一脸的无奈,也只能随王喜去御书房走一趟了。 ———————————————————————————————————————— 康熙从面色上似乎完全看不出怒气,表情温和,象往常一样批阅公文奏章。只是眉梢眼角处有几丝冷峻。 我来到康熙面前,向他行礼跪拜,只是今天的我再没有往日的自由洒脱,就连说起话来也磕磕巴巴的:“皇上。。。吉。。。祥,奴才是。。。马尔泰.若。。。赢。” 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几句话,抬头看了一眼康熙,见他正将头转向我这边,我心虚地赶紧低下了头。 突听康熙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折子往旁边一扔,只听“啪”地一声,被抛出去的折子击打着桌面,也同时震撼着我的心。我不知道究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位从来不很重视我的康熙皇帝突然郑重其事地召见我? 眼前就只有我跟康熙,就连平日形影不离的李德全也不在身边侍候,我对这一情况还真挺纳闷。令我更纳闷的是,自打我进来以后皇上就没说过话,只是埋头批阅奏折,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好像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我跪得腿 越来越酸,脚也早麻了。可是我的心却随着静静逝去的时间和空气的流动而放松下来,心里反反复复地开始琢磨和嘀咕:“难道皇上就是想罚我跪一会儿就拉倒了?如果不拉倒,他总不能腾到晚上请我吃夜宵吧!不然他一直这么晾着我做什么?要不,就是我最开始打的招呼他根本没听着?不然干吗老视我不存在呢?我看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还是只是想罚我跪一会儿就得,等他累了或饿了就会把李德全叫进来,说:‘小李子,俺饿了,送她回去,等俺吃完饭还得睡觉哩!’就是这样——一切皆有可能!” 刚得意洋洋地想到这儿,忽听康熙坐直了身子,抬起头来,开口叫了声:“来人!” 我的心一惊,心想:“这是要传膳呐,还是要送我回去啊?”不过,我还是满心眼寻思:“太好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果见李德全自门外而入,来到皇上面前,躬身等待着他的吩咐。我心想:“这位果然是随叫随到啊!” 只见康熙冷冷吩咐李德全道:“传朕旨意:奏茶宫女马尔泰.若赢,恃宠生骄,言行恶劣,责打二十板,遣送浣衣局,专为宫中太监洗衣。”李德全低声道:“喳!” 我这才如梦初醒:“不会吧!又打?” ———————————————————————————————————————— 什么世道?我就该这么倒霉?你说要打我,我就该任你打?虽然一念之间是理直气壮的,可整个人却早傻在那儿了。 李德全见我不动卧,竟吩咐两个太监将我拖了出去,并对王喜吩咐:“准备刑凳。”王喜看了眼惊慌失措的我,又看了眼李德全,也不多话,匆匆去备。 不大会功夫,刑凳备好,执杖人静立一旁。李德全淡淡吩咐:“把若赢的嘴堵住,杖责二十。” 我听了,方如梦初醒,正欲逃脱,却被两边的太监强行摁住,并将我“叽叽呱呱”乱叫的嘴塞住。 一声闷哼,好痛!起先还能默记板数,一板板打下,慢慢身子开始痉挛抽搐,痛得心中黑乱,任何声音都发不出。 “送她回屋。”王喜忙叫人抬春凳,送我回屋,一路上不停地说:“若赢姑娘,你忍着点。” 若曦、玉檀、紫嫣听到响动迎出来,惊愕立了一瞬,连忙帮助王喜和太监把我搁置好,王喜又挥手打发了那几个太监。 王喜欲走,却被若曦拦住问:“王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王喜微皱着眉头,对若曦道:“这事儿我也不太知情,我只知道之前太子爷、九爷、十四爷都见过万岁爷,下午的时候十三爷来了,也见了万岁爷。后来万岁爷就下旨令九爷、十三爷、十四爷闭门思过。再后来,万岁爷就召若赢姑娘书房觐见,可那会儿就连师傅也不在近前侍候,不知道万岁爷对若赢说了些什么。” 玉檀、紫嫣端水拿药过来,王喜衬机向若曦告别道:“姐姐,我先走了,若有事我会来通知你的!”若曦答道:“多谢!”看着王喜的背影,内心百感焦急。 玉檀、紫嫣、若曦替我上完药后,拢好被褥。只听若曦低头问:“究竟发生何事?”我道:“我也不明白,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真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给我上了一回药,你们的这份恩情,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了。”她笑道:“快别说傻话了。。。”她突然站起身,又帮我拢了拢被褥,说:“你伤势这么重,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别的事你不必多想,我自会帮你料理。” 说完,她和玉檀、紫嫣心事重重地退了出去,并关上门。 ———————————————————————————————————————— 我行动不便,只能请若曦、玉檀、紫嫣不当值时,帮我整理东西。 这几日,又见向菱来看我,她忧郁沉闷地向我倾诉着:自打敦恪格格知道我又被杖责后,即而旧病复发,这几天更是下不了榻,想起身来看看我,却全无力气。每天都自怨自艾地哀怨着。 我听了,安慰她几句,然后叫她捎话给敦恪格格说:“‘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可不是格格的性格,若赢虽被杖责,但是这两天紧着用大鱼大肉往回补呢,格格可千万别难过和操心了,自个要注意多加保重。别忘了,就算我不在跟前儿,你至少还有个十三哥呢!” 待她临走时,我又让她找两个太监把我那一箱子陶瓷娃娃都搬了去,并对她说:“这些都是我小时候自个画的,每个娃娃的表情都不一样,正好送给格格解解闷闷,没事儿时拿出来看看,也别有一番风趣。”她笑收了,随即叫太监搬走。 —————————————————————————————————————— 若曦推门而进,手中拿着一大株杏花,屋中立即平添了几分□□和喜气。若曦插好花,人立在花旁问:“好看吗?”我看着她黑如点漆的双眼,色若春花的容颜,笑说: “好看,人比花更美。”若曦努嘴道:“人家让你赏花呢,你倒来打趣我。” 我笑看了会杏花道:“你若有空,帮我理个包裹出来吧!”她刚听我说完,立即扭过身子,不言不动。我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可理的,只是理一些常用的。其实有你在,就是我的大本营还在,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放心!” 我见若曦缓缓走到我身旁坐下,脸色不好看,眼睛红彤彤的,已经湿润。我忍着痛,勉强笑了声:“你瞧你,我这不还没什么呢吗?你怎么就哭起来了?痛快地把那些伤心事和伤心话收起来吧,千万别对我讲扫兴话,不然,我的伤口恢复得更慢了!” 她破涕一笑,这才对我认真起来:“到底皇上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想着前几天发生的事,对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反正,皇上下旨将我杖责二十大板,过两天会将我遣送浣衣局给太监洗衣服。”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叫道:“为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在地上盘旋一会儿,突然立住,“要不,我去求求万岁爷,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正欲出门,却被我叫住:“回来!”见她止步,我又叫了声:“若曦,来,坐到我跟前儿,咱姐俩说会儿话。” 她转回头来,苦着一张脸,静静坐到我的身旁。我对她说:“其实,咱姐俩认识这么久,好像我还没跟你打过正经唠呢,我成天跟个无厘头骚年似的,没有你那么心细,闯下这样的祸也是难免的。这里必竟不是咱们的那个21世纪自由社会,这里是清朝,男尊女卑也是必然的。别说我被罚杖责了,就是叫我死,也是正常的。。。”说到这儿时,她不高兴地道:“你再提‘死’字,我就不听你说了!”我急忙纠正说:“好,我不说了,行吧!” 话落,我继续说:“不过呢,我是个乐观派,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基本上就不会忧郁死。到是你跟高哲,你们两个可怎么办啊?我这被贬浣衣局,也不知道乃百年能出来,你们两个一对悲观者,以后要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这时的若曦笑了声:“你还是怛心自己吧,不够你操心的了!” “你还真别挑我?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一对悲观者。自打咱们三个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我从来就不知道何为忧、何为愁,但是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你每当思念父母时,就会悲天悯人;暗夜里,不知道你落泪了多少次;而高哲呢,我发现自打我进宫后,他就没有笑 模样,即便有时笑,也都是假笑。我看你们两个挺般配的。要不,等我走了后,你俩连络连络感情得了,实在不行,凑合到一块,抱头痛哭也行啊。。。”话说到这儿,她脸红着,突然上手掐我,我连忙求饶道:“唉呀!行、行、行,我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你饶了我吧!” 她这才松手,责怪着我说:“看你还胡说八道不?” “不过,若曦,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左右这件事也是躲不过去的,与其无着落被动地让皇上给你挑婆家,到不如自己先踅摸一个最好的归宿。我看过历史,虽说雍正是最后的胜者,但是他只在位十三年,并且这十三年内,他呕心沥血,虽算得上是历史上最勤政的皇帝之一,但是他为了巩固他的朝纲,在位时杀的人也的确不少啊!就算你将来嫁给这个最终的胜者,你觉得你一定会幸福吗?至于八爷、九爷,是这个时代最凄惨的人物,活到四十几岁,就被雍正□□酒害死了;还有十爷,虽说最后被软禁,可他也是四十多岁时就忧郁而终了;还有十三爷也不比他们任何人好哪去,也是四十几岁就去了,只有十四爷安享了晚年。所以,我觉得等我走了后,你还是跟十四爷在一起吧,必竟,如今的你们都是现代人,共同语言也能多一点儿;再说,他那人挺老实的,虽说有些内向、不太爱说话,但也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若曦抬起头来,搭了一眼窗外,然后回头对我说:“别再胡说了,你再胡说了,只怕多了一个更伤心的人。” 我正纳闷,突见她站起身,向立在门口的高哲说了句:“过来了,进里坐吧!”然后自己却退出屋去。 我看到是他,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我听说:皇上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吗?”他不屑地答:“他是让他的儿子思过,我又不是他的儿子,我思什么过啊?”我“切”地一声,白了他一眼:“说的到是挺像回事,可之前你却是张口‘我额娘’,闭口‘我额娘’的,你既然已经把他的老婆当成妈了,那为什么还不能把他老婆的老公当成爹啊?” “如果你不喜欢我称呼她为‘额娘’,那我以后可以不这样称呼。” 我见他表情严肃,内心一震:“我是开玩笑的,何必较真呢?” 他的表情这才放缓,打量了我一会儿,半天无话,只是垂头丧气的。 我忍着痛挤出一个笑容说:“我还没怎么地呢,你怎么就愁上了?” 他这才说话:“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想不到在这个时代中,还有天家王 子办不到的事!但是下面的事你放心,接下来我会为你打点好浣衣局一切,以后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本想跟他开几个玩笑放松放松,可却欲言又止。 我们俩对坐着半天,谁也没说话。 终于,还是我开的口:“等我走了后,你娶了若曦吧!” 他突然看着我,眼神古怪,好像我又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了!我也搞不清那到底是恨,还是怨,反正,瞪得我只得低头,就像我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 他不再瞅我,但还是没说话,眼睛凝神望着门外,眼里好像都是悲愤和痛苦。 我是一点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内向人就这样,语言表达得少,心里活动太多了。但是有些话我觉得必须跟他说清楚,因为我怕现在不说,万一将来没机会了呢? 我还是开了口,不管他是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不管他是继续瞪我,还是不瞪我: “必竟我们三个属于一个时代,从现在的局式看,我的前方一定是很糟糕的,正如那句老话: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皇上的儿子都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命运,像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就更难说了!再说,这是个男尊女卑的奴隶制时代,身份显赫的才能在世上立足;无权无势的,生存的期望都是渺茫的。还好,你是生在帝皇家的王子,也是历史上康熙年间最长寿的夺嫡九子之一,而若曦又是个才女,并且深得皇上喜爱,你们若在一起,将来从各个方面,你们都能互相理解,也有个说话人,等于你还是娶了一个现代人。再说,小说里也是这么写的,最后若曦嫁给了十四爷。你看看这些年在你们身上发生的事,哪件不是跟小说里的重复?既然事情的最后就是这样的发展,也许很多事就是命中注定的,你不如早些做决定把她娶家去算了。。。” 说到这儿时,他突然站起身,仿佛要走,却又立着停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怒视着我。我小心地继续说:“这样,如果有一天,就算我不在了,你们两个现代人也一定可以互相照应的。。。” 突听他打断我的话,怒目问我:“你说完了没?” 我被他的表情瞪得傻在哪里,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回答:“说。。。完了,暂时。。。说完了!” “说完你就好好休息吧,别人的事你就少操心吧!” 说到这里,他拿出一盒药放在我身边道:“用法都在里面清 第36章 底层生涯 待能下地自由走动之时,浣衣局派人来命我收拾东西过去,若曦忙找了两个太监帮我拿好东西,我不希望她送我过去,以免触景伤感,我自个过去就可以了。她一言不发,固执地跟在我身后。 浣衣局主事太监张千英见我和若曦一前一后进来,连忙起身笑脸相迎。我远远见着他就寻思:“这个老太监想来是搁这儿干了一辈子?书里讲:若曦在康熙五十四年被送往浣衣局,赶上的浣衣局的主事就是这个老家伙。如今我来早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他? 张千英由始到终笑容满面,那笑容灿烂得就像太阳公公似的,那热情就跟沙漠里的一团火似的。我暗暗琢磨:“这位我好像是头一次见面吧,怎么就这么热情了?” 我向他请安行礼,他连忙扶起我,谦恭地说:“不敢当,不敢当。”若曦向张千英简单行了个礼问:“屋子可安排好了?” 张千英笑道:“早就安置妥当。”说完叫了人进来,吩咐领我过去。 张千英谨慎而周到地安排了我的住处,离去时也是恭维着叮嘱:有什么需要只管直接找他。我一看这种人就是“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的那种。 我四处打量了下,对若曦笑道:“比我在外地打工时的屋子大多了!”若曦打量完四周,什么话也没说,只让人把东西搬进来搁好。她正帮我整理被褥,两个姑娘嘻笑着进来,看到若曦和我,都敛了笑容,肃容向若曦请安,若曦紧走几步上前,一手挽起一个笑道:“两位姐姐请起,我往日过于懒惰,不怎么到这边走动,看两位姐姐眼熟,可名字却叫不上来。” 瘦高个,两颊张着几粒雀斑的回道:“奴婢春桃。”旁边个头适中,容貌还算秀丽的笑回道:“奴婢艳萍。”若曦拿了两份银子出来,笑说:“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劳烦二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两人推剧一番后,都带笑收了。若曦笑问:“这院子里住了多少人?”艳萍笑回道:“一共四间屋,每屋三人,总共十二人。”若曦含着丝笑未语。 艳萍陪笑问:“姑娘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若曦笑说:“东西都整得差不多了,多谢你。”说完回身牵着我的手出了屋子,艳萍和春桃俯身相送。若曦脚刚踏出院门,脸就垮了下来。 我笑说:“好了,该见的都见了,能打点的也都打点了,你该回了!”若曦闷闷地问:“以前在家里就不用提了,就是刚入宫时,屋子虽狭小,可也是一人一间。”我回头瞧了瞧,道:“想当年我在南方打工,租住 的那么一个小小的房间,还没厕所大呢!这里不管咋地,可比那儿强多了!”她瘪着嘴道:“你的歪理老是一大堆。还好,看样子十四爷为你做的已经抹去我的所有顾虑。。。但是,以后你身边可没人提点了,自己凡事得多压着点,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莽撞和冲动了。”我道:“知道了,回去吧!我也得回去打听一下平日都是什么情形。”若曦长叹口气,道:“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再来看你。”我点点头。她转身离去。 屋内春桃和艳萍正在说话,见我进屋来,连忙站起身笑迎着过来,一个立于左侧搀扶,一个立于右侧挽着胳膊,将我和和气气地迎到炕边坐下,并请我吃瓜子。我笑道:“我不吃,谢谢了!”可身上早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春桃笑说:“姑娘可千万别拘谨,我们两个性子都随和得很,决没说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急忙道:“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个被罚到浣衣局的犯人罢了,以后还仰仗二位姐姐照顾,哪敢有什么‘吩咐’?再说,你直接叫我若赢就好了,不用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地叫。”她笑说:“那你也直接叫我春桃吧!”我点点头。 三人在炕沿坐定,我向她们打听平日几时起床,几时歇息,都该留意些什么。春桃颇为健谈,经常是我一个话头,她就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杂七杂八地都拉扯出来。而艳萍却是负腔,偶而插插嘴、做做补充。我微微笑着细听,也不去管她们早就离题万里,反正多知道总没坏处。 两人说了大半晌,艳萍突然打断道:“该吃饭了,咱们去吃饭吧!” 春桃这才猛地站起,对我说:“回头我再告诉你,如今我们先去吃饭吧!”我点点头,又被她俩搀扶而出。 ―――――――――――――――――――― 听到春桃起身,我也忙起来,她一面套衣服,一面问:“睡的可好?”我说:“挺好的。”还在炕上躺着的艳萍掀被而起,一面收拾,一面说:“像你这类大家闺秀兴许一时半会儿睡不惯这类炕,不过天长日久你就该习惯了。可你若嫌这炕硬,就朝张公公再要个软垫子,那样睡起来就该舒服多了。”我一面笑着道:“不觉得硬,还行。”一面心想:“我到底是旅游来了,还是做老犯来了?像我这种人还有资格挑三捡四的吗?” 我下炕穿鞋,笑想:来这儿之前,只是一个小小市民;如今,却好似又回到那个最原始的底层生涯了——这才是我嘛,绕了宇宙大半圈,又回到起点了。 看着眼前如小山一般的一大盆衣服,我有些头晕。洗衣机!我愿倾我所有,不惜代价换取一台洗衣机。想归想,感叹归感叹,活还是要我自己干。 我仔细看着旁边姑娘的一举一动,有样学样,放皂荚,捶衣服,揉一揉,搓一搓,翻面再捶,放入水中,摆干净,换下一件。然后发觉自己跟不上她,速度渐慢。看着山一般的衣服,心中发急,只得咬牙加快速度。右手捶完,换左手;左手捶完,换右手。其他人都已经干完手头的活,几个速度快的,已经歇了有一会儿。只有我还在继续。 这时候,那几个干活快的,见我还有一半衣服要洗,便走了过来,挽袖蹲下,帮着忙搓洗着。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劝她们说:“还是由我来洗吧,你们既已干完自个的活,就先歇着吧,这一天也挺累的。”她们笑说:“不累,我们都是干惯的人了,你初来乍到,想是干不好这类活,等这些衣服洗完,咱们就一起歇着,到时歇得也自在。再说,咱们都在一个院住着,互相帮帮也是应该的。” 我起初被她们说的话大为感动,可后来仔细一想:我跟她们不过是生活在同一个房檐下的陌生人罢了,她们如此不谋而合地跟我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我想最关键的应该是受惠于八爷,其次是高哲的功劳吧,说什么情谊和怜惜恐怕都是空无之谈。 想到这里时,也就坦然受之了。 ———————————————————————————————— 名义上我是被“罚”浣衣局,可实际上我却仿似被安排到这里当主管来了。你看,到了这里的我明明是跟最低下的奴才一个等级,只负责给太监洗衣服的,可每天这衣服基本都碰不了几次我的手,一旦有衣服来了,那帮能洗能干的总是帮我干。这一天两天的还行,日久天长后,我总感觉自个像个好吃懒做的。关键是这帮人虽尽心尽力的帮我,其实只是赴势而已,并非出自真心。我总觉得迟早有那么一天这点儿活还得交给我自己干,所以,不管她们是如何看待我,心里如何琢磨我,我还得努力把这个洗衣的“功夫”学到手,因为俗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嘛。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正端着洗脸盆往门外走,忽见张公公领着一个宫女越走越近。我见了这宫女的模样,由最开始的没感觉,渐渐变为惊讶。急忙迎上前:“紫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她皱着眉对我说:“说来话长。”之后又回头对身边的张公公道:“敢问公公,我可否与若赢住在同一 个屋。” 张千英满脸堆笑道:“一个屋子本来只能容纳三个人的,既然紫嫣姑娘有这个意思,那就叫艳萍搬出去吧!”他刚说完,我急忙道:“不用了,我们屋里那张炕很大的,多一个人也没多挤的,不如就四个人住一起吧!”张千英见我如此说,倒也没什么意见,他将紫嫣送到屋就走了。 我帮着紫嫣收拾完行礼,然后二人坐在床上。这时的春桃、艳萍正在隔壁屋子呆着,如今屋里就我们俩人,我们说话倒也放松许多。我这才得空寻问她怎么会来到这儿,她对我说:“都怪我自己不好,几日前给九爷上茶时,一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他身上,李谙达罚了我十五大板,将我罚到这里来了。” 起初听到这些时,我很生气,也为紫嫣不值,心里埋怨着九爷:“因为多大一个事儿,就要罚紫嫣,还打了她十五大板,这老爷们也真够狠的!”后来仔细揣摩再揣摩,才质疑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果然,自打紫嫣来了后,我这“刑”服得更舒坦了,每天的衣服碰得更少了,那些干活勤快的越发比以前更勤快,都争着抢着帮我洗,就好像帮我洗件衣服她们能得提成似的。而紫嫣倒是无所谓地坦然受之,即便有时我要自己洗或有些过意不去的推拖之状,她却硬将我拉至一旁轻闲。即使张千英看到好几回,他竟也当作视而不见。我心里几次暗暗寻思:“好嘛!书里的若曦被贬浣衣局,那叫一个‘惨’啊,而我被罚浣衣局,只体会到一个‘享’啊!” 这些倒还罢了,且说三天两头高哲、郭恪格格、向菱、若曦、玉檀就来看我一回,所以基本上我的这些活也只能推给别人干了。 。。。 第37章 探望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刚过。 往日不年不节的时候,高哲、九爷、若曦、敦恪格格、向菱都会三天两头地来看我,可到了这正经过节的日子,反倒连他们的影子都见不着。 其实静下心来,我也能推测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历史上说: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中旬,康熙含着泪废掉并幽禁了太子;可后来三阿哥秘密见了康熙,这爷俩打了一堆利于二阿哥的唠,也打了一堆不利于大阿哥的唠,反正也不知道这爷俩唠了半天到底是果有其事?还是造谣编排?或是找一个释放并恢复二阿哥太子位置的理由。反正后来将大阿哥幽禁。并于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二十二复立了二阿哥为太子。而如今正是四十八年正月,想来他们一定是在忙跟这些有关的事。照此推算。高哲的二十大板应该就是在这时挨的——难怪不见他的影子。 至于若曦,她早知道我在这儿过得要比她在皇上面前受宠更自在,自然无暇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兴许更多心思是放在九子夺嫡的党争上。再说,她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身为一个现代人居然看不透历史人物的人生,这才是名符其实的“为古人担忧”啊! 至于敦恪公主,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她的任何信息了。我觉得她不出现的最大可能性是:她的终身大事应该已经有所属了。只是我想不透,这明明是件喜事,为什么她却不能告诉我呢?除非,她的婚姻是不能自主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她会被康熙指婚给蒙古王子。以前我查过历史,知道康熙与蒙古通婚频繁,他曾先后有九个女儿都嫁到了蒙古。当然,他的女儿们没有一个是自愿嫁过去的,就像《康熙王朝》里的蓝齐儿格格一样,都是含着泪水嫁去的。我想,如果有一天他的女儿们可以对他说“不”的话,那她们一定会有勇气对康熙说:“老爸啊,这辈子做您的闺女,俺们真是倒了血霉了!下辈子若有缘还能投胎富贵家,俺们就投进明星家,咋地也比给您当闺女强啊!” 更令我奇怪是自我被罚到浣衣局,十三爷由始至终都没来看过我,难道,他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位过客?想到这里,我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到真应了自己常说的那句话:是你的,终归会留在你身边,不管你打他,还是骂他,他永远都不会走;不是你的,迟早会离去,任你如何挽留,也永远留不住。 ———————————————————————————————————————— 想必是我的那些“贵族”亲戚朋友这几天没来看我的原因,或是外面 的朝堂之上真如我预料的那般景象?浣衣局里的人们最近总是对我和紫嫣冷冷淡淡的,并且背地里经常听她们说三道四的,再不像以前的火烧火燎的热情了!我在暗地里常常觉得好笑,心想:这帮人儿,真是两面国里出来的极品啊!天神应该招你们去当雷公电母,专门负责“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的那种工作。 我还好,可紫嫣却受不了他们一冷一热的对待,常常跟我埋怨这个,埋怨那个。我寻思:“总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本来就不曾得到过她们的真心,只是用钱收买的,那还能长久?一旦她们面前有更大的利益勾引她们,她们当然会摞挑子,把你抛至一边。这时候的八爷还算有些威望,你别看她们有些冷淡,可再冷淡,她们面上也得带着三分笑。这要敢上康熙末年八阿哥所遭受的“毙鹰事件”的打击时,你我的命运就更难说了。之所以若曦受了那么多的苦,也是因为与那时的八阿哥不受皇宠有关。 但这些话我又没法跟她提,所以就衬她报怨完对她说:“好了,别再生气了,等三月初的时候,这帮人就该老老实实、乖乖顺顺的了,这不,眼瞅该到了的,你还着啥急?”她眨着眼睛,纳闷地问我:“何出此言?为什么说三月初时,她们就老实了?”我没办法对她细解释,只是劝她说:“你别问了,总之二月末、三月初之时,她们就该对咱好了。不信,咱俩打赌,就赌一个人情。如果我赢了,你就欠我一个人情。总之,你请好吧!”她仍是眨眨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 果然,到了二月底,浣衣局的这帮奴才们对待我跟紫嫣又跟对待少奶奶大爷般客客气气、恭恭恭维维的,不管咋地,你随便说点啥,他们总是笑脸相迎的。看到他们如此乖顺,紫嫣这才从豫闷的气息中走出来,并常常背着他们称赞我是神算、什么“料事如神”。我苦笑着,心想:“‘神算’?也就你夸我吧,这要真正碰上个历史老师考我清朝历史的话,那我就彻底完了,毕竟除了康熙年间发生的事外,往前往后的我全无所知,因为其他的事我一眼没瞅啊! 这下紫嫣再次露出了笑模样,反正,她好像觉得在众人的面前她找回了原有的尊严。我却不能理解她:有意思吗?一个个脸上都带着面具,你完全不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什么,无论他们会对你笑多久,也完全不是出自真心的,就是这种笑容、这种恭维摆在你面前,到底有什么令你高兴的? —— ———————————————————————————————— 一个听着些许陌生的声音淡淡道:“命她们都先下去!” 只见十四阿哥身着便服,带着几分憔悴走进了院子,他嘴唇紧闭,散漫的眼神隐隐藏着失望和困惑望着我。张千英对众人低声吩咐道:“还不向十四爷请安退下?” 院内姑娘这才惊醒,忙此起彼落的请安,之后纷纷退出了院子。 十四没有理会这些,只管盯着我看。我有些不安起来,细看他面色,喜怒无迹可寻,猛然惊觉,他不会不再是高哲了吧! 他突然开口道:“今年因有些事耽搁了,你的生日我又没赶上,不如今天给你补过一个吧!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这才喘口气说:“吓死我了!你说你整这么一出稳重样干嘛啊!我还以为你穿回2012年了呢,而原来的十四又被穿回来了!” 他笑说:“我看起来很稳重吗?” 我答:“很稳啊?像一位三十而立、超成熟版的爷们。” 他嘴角洋溢着笑容,但是几秒过去,却好像又变成了些苦涩。 我岔开话题说:“我生日的日期既然已经都过去了,补不补的也无所谓,只要你们大家都好,那就是胜似一切的礼物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平台处坐下。然后继续对正执着于心事的他说:“让我猜猜你最近在忙什么吧!” 他突然翘着眉毛看着我说:“你到是猜猜,看你能猜出来多少?” 我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看你这愁样,估摸着应该是你的父皇惩罚你了吧!”又试叹地问他:“你挨了二十个板子了?” 他低头轻轻笑着,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说:“我还知道你一定说了一句皇上不爱听的话:‘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对不对?” 他没有答我,只是抿着嘴,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我急了,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问他:“难道不对吗?这句话是我在历史上记得最准确的一句话了!” 他没有答我,只是抬起头来,搭我一眼,却又看向别处,然后心事重重地说:“有时我很纳闷:老天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并且命中注定地安排我去打一场根本无法成功的仗——‘是非成败转头空’,呵,有意思吗?” 我没想到这个小伙的内心是这么纠结和悲哀,这要是 换成我是他,我决对想不到他嘴里提到的悲哀。但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一个悲观者和一个乐观者的面前,永远是两条道路、两个世界,谁也无法体会另一个人的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子。但是我仍希望可以试着将他引导出悲观的世界。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他:“中国足球历来屡战屡败,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面对他们的只有失败,可他们却年年在努力,为什么?记得我上学时,成绩贼差,我这人还讨厌学习,一旦做梦梦见考试,那简直是比见到鬼还恐怖,可我最终仍然坚持把初中念完了,为什么?都说抽烟有害健康,可你上班那会儿呆着没事就见你抽,动不动还好几盒好几盒地造,为什么呀?有些得了绝症的人们明明无药可救,可他们的亲人还在尽全力地挽回他们的生命,这又是为了什么?我觉得很多事情,结局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你成长努力的过程。比如现在的你,虽然将来的结局难测,可是如今的你却在一点一滴地成长,慢慢地由一个贼嫩的小男孩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般的纯爷们,难道这些还不是收获吗?” 说到这儿时,只见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而且我看得出,这次的他是真心地在笑。其实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特意逗他的,没想到还真把他逗乐了。我寻思:“这小屁孩,还真好哄!” 笑完,他才轻松地抬起头来,问我:“我以前不像个纯爷们?” 我答:“你以前像个十二岁小孩,好像过个马路,都得姐姐我领着你似的!” 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问我:“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可以帮你踅摸踅摸!” 我知道我要是说不出来,他指定会费尽心思送我些别的生日礼物,我想了会儿,说:“生日礼物我到不想要了,不过,你若真要送我点什么,就多想点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吧!如果没有办法,那就不用送了!” 他听了,眨眨眼睛,思绪万千,最后笑道:“行!”目光却直直盯着某处,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先道:“膝盖怎么了?” 我顺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注意自己正举着拳头轻捶着膝盖,由于是下意识的,就连我自个都没怎么注意,未想这小小一个动作却被他看到了。我答:“没怎么,就是最近膝盖有点不舒服,捶捶舒服些。” 他又问:“怎么,疼吗?” 我连忙说:“不疼!不疼!”心想:“我只是略微感觉有些不舒服而已,没有小说里若曦受的苦那么邪乎。关键是我一 天也干不了多少活,我这点小毛病只怕是呆出来的吧,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怕他心里老放不下我的膝盖,又连忙另起一个话题说:“皇上还是很宠爱你的。” 他冷笑了一声,淡淡地答:“他宠我?就不会命人打我二十板子了,反正我也想过,必竟我并不是他的儿子,他打了也就打了,就当我用肉身还他的养育之恩,从此两不相欠。” 我笑着说:“竟胡说八道!是你自个说的他不宠你,那为什么朝堂之上,别的阿哥不敢对皇上说半个‘不’字儿,唯独你敢说;别的阿哥不敢有丝毫顶撞皇上的举动,唯独你敢做?可见皇上已经把你宠成什么程度了,你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地抱怨皇上不疼你、不爱护你,竟在这儿装委屈。难道你现实中的父母在你小时候没打过你、骂过你?就别说你了,我小时候,我妈还用鸡毛掸子打了我好几回。总之,父母教育子女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身为皇子,受的处罚自然跟平民百姓是不一样的。你到没理由在这件事上斤斤计较吧!” 他突然站起了身,说:“我计较?我才没空想这些烦事!”又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等过个两天,我再来看你。” 我也说:“行,你去忙你的吧!” 他搭了一眼我仍举着拳头捶着膝盖的手,自转身离去。 —————————————————————————————————————— 晚间吃完饭后,艳萍几个人聚在一起斗牌,紫嫣在屋中忙着针线活,我闲着无事,出来散步。远远看见高哲身边的小禄子迎面而来,一时有些恍惚。他上前请安行礼,我一慌,忙侧身避开,向他行礼道:“我可不敢受公公的礼,应该是我给公公行礼才对。”他忙让开,道:“姑娘可别说这话,会折煞奴才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一边打开一边递给我,“这件东西是十四爷吩咐小的送来的,十四爷说:“若赢姑娘看到了自会明白。” 我好奇地接过他递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却原来是对护膝,还是用上好的皮毛做的。接在手时,笑着想:“做得可真精致,实在是太有才了!他还真能想!”然后对小禄子说了句:“多谢你了!”然后把护膝揣在怀里。 他笑道:“姑娘平日若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奴才就好了。”我微一颔首,他打了个千,转身而去。 。。。 第38章 兰馨格格的宫苑 康熙四十九年四月中旬。 又是一个丁香花盛开的季节。我虽人在浣衣局,却仿佛能闻到丁香花的香味,心里想象着那一簇簇晨露下绽放的丁香花紧紧相拥,交叉在中间的绿叶仿佛在引颈高歌;又像在抬头遥望着远方。。。 每当这个季节,若曦总会顶着烈日,驷马汗流地采摘着丁香花。她在那密密麻麻的碎花菇朵中精神集中的挑挑捡捡。我一直寻思:“只有有耐心烦的人才能干这些细巴稳的活。。。” 前几天若曦生日,她带着一对晶亮剔透的玉坠耳环来看我,说是送给我作生日礼物。可我没要,并说:“大姐,我都多少年没带首饰啦,你还送我这个!再说我也没地方搁啊!”她一时没话,低头看了一会儿,之后笑着对我说:“看来是我这个玉坠不够档次了,瞧瞧你手上,十四爷送你的手链你却一直都带着!”我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瞅了一眼,然后说:“这个啊?来之前本来我要还他的,可他偏不要。我说:‘这是什么地方?我带个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丢了可上哪儿找去?’他却说:‘若丢了他就再送我一个。’我只得说:‘送不送的到无所谓,只是万一丢了可别怨我就得。’他笑着说:‘不会怨。’我就只好一直带着了。别的到不怕,只怕万一真弄丢了,他不一定会是什么脸色呢!” 她被我说得“咯咯”直乐,最后瞄了我一眼道:“你怎么像个小孩似的!”我没搞懂她东不东、西不西地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只是岔开话题对她说:“反正生日不生日的,送什么不送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没事儿能在一起相聚相聚就是最好的礼物啦!” 她笑着说:“不过,让我最欣慰的是,自你到了这里,不但从没见你愁过,反到见你开开心心的,而且这人也渐胖,这倒也是件好事!” 我惊诧地问她:“啊?我真胖了吗?”她点着头说:“对啊!”我扫兴地说:“前段日子紫嫣说我胖了,我还不信。如今你又说我胖了,看来不信也不行了!”她笑道:“胖些还不好?可见你没有烦脑事儿,心放得宽了,人自然也就放松,身体自然也就越来越发福了!” 说到这儿时,我想起《步步惊心》里若曦的后半生和她最终的结局,然后对她说:“我看你应该学学我,瞧你,脸蛋子照前阶段又瘦了一圈儿,你是崇拜瓜子脸,还是喜欢锥子脸?何必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呢?凡事呢,还是用简简单单的心态去对待即可,不要走了死胡同还执迷不悟,不要钻了牛角尖仍不知道回头,记住哦——凡事计较得 太多,失去的往往不止是眼前的一点点。” 她被我说得眼睛只是直直地发愣,有时喃喃自语,好像心头有一件无法放得下的心事似的。 —————————————————————————————————————————— 哎!她们这类心事重重的人,我永远都猜不透。就像那日,九爷突然登门来看我。我原以为因为我被贬入浣衣局作了劳役,他会看不起我,所以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来看我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地来了。我亦喜亦忧,不知道他今个是为何而来? 结果呢,他说起话来搪搪塞塞,且眼神躲闪,仿佛有些歉疚之状。我就更不明白了:一向熊我熊得一栏一栏的他,怎么今个站在我面前倒像一位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 由于我跟九爷说话向来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哪阵子说错了话又被他骂:又是笨又是蠢的!所以,一旦他停下来,我们之间就静如教堂了。 可最终,他犹犹豫豫的,尽管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口:“其实,这事都怨我。”我立刻侧耳倾听,心中纳闷,寻思:“说着说着的,怎么冒出这么句话来?” 他叹口气,继续说:“其实,那日你走了后,太子爷本有心不追究的,可是他后来指指点点地说我的不是,我一时气不过,竟脱口而出:‘你是早已定给了十四弟的人!’这才激脑了太子爷,他定要向皇阿玛要了你,所以才会导致。。。现在想来,如果我当初不那么莽撞,也许今天的你就不会在这儿了!” 我听完,惊讶得半晌无话。他也不说话,一脸的严肃、一脸的内疚,好像在等着我的报怨。可半晌过去,我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纳闷地问我:“你笑什么?”我忍俊不禁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嫌我被罚进浣衣局,成了低贱卑微的奴役身份才不来看我的,我还在心里骂了你无数次:势力眼儿!可听了今天你对我说的话我才明白:你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不敢来看我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难道你不生气吗?你就不埋怨是我害了你吗?” 我好奇地望着他道:“这有什么可怨的?更何况你那天也是在帮我,不管你帮的是正忙还是倒忙,你还是出自真心地在帮我。虽然后期我又挨了二十大板,贬入了浣衣局,可这也不过就是人生的一盘小菜罢了。每个人的一生势必会经历坎坎坷坷、起起落落的,就算不是因为你,我该着挨栽,迟早还得挨栽。兴好,我受的不过是皮肉上的 苦,其实这三年来,我在浣衣局根本没受多少苦。你虽然不来看我,可你不是也在我背后帮了我不少忙吗?例如,把紫嫣派到我身边照顾我?” 他正专注地听着,当我提到紫嫣,他却一愣,转瞬间又笑着道:“紫嫣?她可不是我派来的!” 我不敢相信:“别扯了,就这么点儿事有必要隐瞒吗?” 他也认真地说:“你也说了,就这么点儿事,我有必要瞒着你吗?可她真不是我派来的。” 我看他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心中奇怪:“那紫嫣到底是谁的人?” 他稍停了停,感慨地叹了声:“一晃三年了!”又继续说:“你知道在这三年内,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所指为何,只得问:“发生了什么?” 他答:“你前脚被贬入了浣衣局,后脚十四弟就纳了个侧福晋,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办了喜事,就好像他不知道你的事似的。” 我“啊”地应了一声,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听他叹了一声,继续说:“看来,他倒是位不堪寂寞的人!四十七年时,他又纳了个福晋,这个我知道,是二等护卫之女;四十八年,他再次纳个。。。”说到这儿时,他停了下来。我一直很好奇:“他到底什么意思?又想说什么?”他突然无奈地看向我,半晌,终于开口问道:“若赢,你觉得他还值得你等吗?” 我笑着,不明白他何出此言,问他:“九爷,难道你府上就一个福晋吗?” 他依然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我笑道:“这有啥可生气的?这就是三妻四妾的时代,这一点也不是由着我的喜怒就能改变的事。更何况他是个皇子,妻妾成群也代表着他的尊严和身份,这并不是我愿意不愿意,或他愿意不愿意就能避免的事儿!” 他听了,苦笑地看着我说:“你呀,还是老样子——傻!” 我看着他傻傻地笑着,寻思:“比二好听多了!” 他突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迟延了片刻,却又走近我,轻声对我说:“若赢,要不然,你跟我吧。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去求皇阿玛要你,如果他答应还好,如果他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到他答应。不过你放心,无论将来我是什么样子,我是决不会让你受苦的。” 我没想到他突然之间会冒出这么句话来,我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看了他认真的样子又不像,而且他一副严肃执着 的样子好像很有诚意。可我最终仍是忌讳古人在历史上的对他的那些评价,还有历史上他本来的面目与我面前的他根本是不同的,更重要的是,他的结局悲惨,是就连乐观的我都不敢面对的事。 我的回答只有断断续续、犹犹豫豫的“嗯。。。啊。。。呃。。。”,还没等第四个叹词说出口的时候,他却突然道:“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听到这话,我心里才放松下来,寻思:“幸好这么快就把话收回去,要不可吓死我了!” 他说了句:“待了这会儿功夫,我也该走了。你放心,一旦有机会,我一定会求皇阿玛释放你出来。至于十四弟,就算他想忘记你,我也不会让他忘记你的。。。好了,我走了!” 我笑着行礼,目送他远去。心里却思绪万千,寻思:“这九爷由始到终到底是啥意思啊?” ———————————————————————————————————— 一天,我正在浣衣局洗衣服,王喜带两个宫女远远而来,对张千英道:“奉皇上口谕:要带走若赢。” 我看了一眼身后惶恐的紫嫣,问王喜道:“能带走紫嫣吗?”王喜瞄了一眼紫嫣,对我说:“皇上只提了姐姐的名字。。。不过一旦姐姐出去了,想必她也迟早会出来的。”我这才安慰了她几句,又在一众女孩子诧异好奇的目光中,随王喜出来。 一出门,王喜道:“姐姐跟她们去洗漱收拾一下,我在马车上候着。”我看他脸色严肃,心下疑虑,忙点了头。 马车竟向记忆中熟悉的路径兰馨苑驶去,我终于没按奈住问王喜道:“怎么回事?”王喜道:“皇上的十五公主薨逝了。” 我起初没在意,心想:“爱谁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后来突然反应过来,急忙问:“你说谁薨逝了?”王喜一字一顿地道:“和硕敦恪公主。”我不敢相信地焦虑地扯着他的衣领叫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半年前我见她还好好的!” “是真的!”王喜一边拽下我的手,一边道:“这还是三个月前的事了。。。”王喜见我呆若木偶般,就在我耳边轻声道:“在这之前还有许多姐姐不知道的事:四十八年十二月时,和硕敦恪公主贡旨嫁与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康熙四十九年三月,却传来了她薨逝的消息。敦恪十公主归葬科尔沁,康熙命多罗安郡王华、多罗平郡王纳尔苏等护送前往。。。” 他往下的话 我一句也没仔细听,心想:“人死如灯灭,无论她死后是什么待遇,她也看不到了。既然她都看不到的事,我听不听来,又有什么用呢?” ———————————————————————————————————————— 眼睛模糊了一路,眼泪淌了一路,嘴唇、双手也跟着抖了一路。 终于到了兰馨苑。看着这三个字,我突然感觉死寂一般的孤独。下车时,站都没站稳,还好身边有人扶着。就听耳边的王喜道:“我也只能送姐姐到这儿了。。。还望姐姐节哀。。。还有,得到公主薨逝的消息后,皇上的心里也不好受。。。还有看着公主长大的荣妃也甚是感怀,正是她向皇上提议:公主生前与姐姐要好,求皇上释放了姐姐,就让姐姐在公主的兰馨苑守护,如此以慰公主的在天之灵。。。” 听他说完,面对着空空的兰馨苑,我顿觉得希望渺茫,“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人已不在,不知此门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掩着面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突觉肩膀被谁拍了几下,我起初不愿理会,仍然继续哭。可是肩膀还是被那个人拍了几下,并听她轻声叫道:“若赢姑娘,荣妃娘娘请你过去。”我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见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正在看着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没精打彩地站起身,随她进了苑中。 宽大的软榻上,扶着靠枕坐得端端正正的荣妃,身形娇小的她显得有些疲倦,一张雪白的鹅蛋脸肤如凝脂,端庄秀美,脸上的泪痕宛然。唯一能让人看出她的年龄的,可能就是眼睛了,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那眼神淡淡的好像世上的一切她都已不在意,叫人看了心疼。此时,这双眼睛正温和地看着我。 我几乎忘了礼仪,只想找个人倾诉、找个地方痛哭,若不是前面的那位姑娘向荣妃回报已经将我带来之话,我还真想一直沉沦下去。 我只得收收眼泪,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着礼道:“奴婢马尔泰.若赢见过荣妃娘娘。” 她半晌没说话,突然命屋里的丫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待她们都下去后,荣妃娘娘这才用悲切无力的声音对我说:“你过来吧,坐在我身边。” 她叫我做什么,我就毫不犹豫地做什么。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猜测她的意图,我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我依着她意思坐在她身边,可想起昔日坐在这个位置与我 说笑的却是兰馨儿格格,一时忍不住,又泪眼模糊起来。 荣妃娘娘却平静地道:“你入宫之前,兰馨儿就要求我设法把你划在名单之外,要你到我宫中服侍。” 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心中多年的疑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我和若曦在应选秀女时会有三位娘娘同时要我们俩。 可我仍然没有明白的是:那时的兰馨儿格格还不曾认识我,她又怎么会为了我去求荣妃的? 就听荣妃继续说:“我是看着馨儿长大的。。。我对待她犹如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她跟我也是无话不谈。。。至于你的事,是自小就跟她要好的十二阿哥胤裪告诉她的。而如今你能站在这里,也是他来求的我。。。可是,必竟有些人已经走了,就像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若赢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负了馨儿的愿望,好好珍惜自己的姻缘。。。” 荣妃娘娘用绢子抹着眼泪,再也说不下去,径奔门外而去。。。 —————————————————————————————————————————— 轻风围绕着我,我站在一颗刚吐嫩芽的柳树下凝望思考了许久。 柳树倘如此。春天时,它的树枝上长出了翠绿绿的嫩芽,与大地争耀着光辉;夏天时,即便它再热,也会轻松洒脱地随着风吹自由地飞舞,那一串串青丝在烈日下飘动,就像一位年轻的少女在婀娜地晃动裙摆;秋天时,它的叶子由黄变红,渐渐老去,可却绽放了这四季中最美丽光辉的风景;冬天时,落叶早已不知逝去何方,满满的树枝孤凌凌的没有一颗叶子,它耐着孤独和寂寞度过了寒冷的冬天,可等春天再次到的时候,它会再次地吐出翠绿的嫩芽。。。 一棵柳树好比一个人的人生,新长的翠绿的嫩芽时,是人的童年时光,美好、且无忧无虑;洒脱地随风飞舞时,是年轻时代,朝气、且经得起历练;渐渐老去、却绽放了四季中最美丽光辉的风景时,是老年时光,虽然历尽沧桑,却儿女满堂,因为年轻时的努力,使得自己的晚年生活更加灿烂和充实;落叶早已不知逝去何方时,是该休息的时刻,化为尘埃,随风逝去。 。。。 迟早,我也是这样的历程,迟早,我也会随风逝去。只不过,她比我早了一步,我比她晚了一步,迟早我们都会化为灰烬。。。所以,无需太为她的离去而感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想到这里,我喃喃哼道: 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 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 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泪 一生要流多少泪才能不心碎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一生要干多少杯才能不喝醉 一生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 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 哼完一首《落花》,忽听肚子“咕咕”叫着,我这才想起自己最近每餐只是几口饭,难怪肚子这么早就抗议了。哎!死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存,虽然为她们那未及绽放的生命而感叹,但是必竟我的人生还在继续,既然看到她的悲痛,就该更加珍惜自己的前方,毕竟,还有一条很长的路在等着我。 我刚回过头,却见高哲正在我身后站着,我顿时吓了一大跳,惊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声?”他却不以为然地回答我:“来了好长时间了,怎么?这功夫你就忘了?”“‘我忘了?’”我索着眉毛望着他,这才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刚才高哲来到兰馨苑看望我,并恭喜我脱离了“牢笼”。。。只是,我当时心思并没放在他身上,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呆一会儿,便简单敷衍了他几句,就对他说:“你若忙就先忙你的去吧。。。”往下再没兴趣说什么,就一个人走到柳树下,呆呆地对着树望了许久。可却没想到,高哲竟陪我静静呆了许久。 想起这些,我才淡淡一笑,然后对他说:“饿吗?在我这儿吃点儿饭吧!”他点着头欣然地答:“好啊,不知道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我答:“麻辣烫。”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嗤嗤”地笑着:“麻辣烫?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把家乡菜搬到这儿来了!” 我跟他一边往回走着,一边说:“在浣衣局这三年,曾有几次我最 想吃‘麻辣烫’,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吃到。如今既然有了机会,当然要一次吃个够了!”他笑着,陪我一路走着。我突然想起那天九爷说的话,便打趣地问他:“我听说这几年你纳妾了,怎么从没见你跟我提过?你呀,可算是最有福气的现代人了,网上内帮男人做梦都想有三妻四妾的,他们若知道有你这类极品超越了他们的梦想,不一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回头望他时,他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苦苦的笑容犹如水落石出般渐渐溢在脸上。 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可愁的?既然如此愁,又何必纳了那么多的妾?既然左一个妾、右一个妾地纳,自然其中应该有他向往的生活。如今他摆在我面前一张苦闷的脸,却又是为何? 我试叹着继续逗他:“你既有几个夫人,怎么从不见你带进宫里来溜达溜达,让我也见识见识弟妹们的风姿,也顺便学学你们一家几口人其乐融融的生活是怎么缔造的?” 他听了,突然站住不动,表情严肃郁闷,脸上的笑容全无。只是,他的嘴还是闭得紧紧的,似乎既无心与我取笑,又无心向我解释什么。 他只是静静站着,起先低头凝思着。过了一会儿,却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正写着他想要的答案,也好像他希望能从我脸上得到什么答案似的。。。 哎呀!内向的男人,你真是《让我欢喜让我忧》啊! 我感叹:等我猜透他的心思那得等到下辈子的下辈子。。。 我赶紧转换话题,以缓和这严肃的场景:“还记得跟敦恪公主的最后一次相见。不知道那一次她是否已经得到被皇上指婚嫁与蒙古的消息,反正从她的脸上我完全没看出一丝不悦。她笑容满面、兴致勃勃地跟我聊着天,一会儿聊些有趣的话题,一会儿又聊一些身边的琐事。我当初一点也没看出她哪里不对劲。。。可没想到半年以后,她竟悄悄去了!” 耽搁了半晌,高哲终于开口说了几句话:“因为你这个人总能给别人带来欢乐和笑声,别人也希望把欢乐和笑声留给你.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敦恪格格才在你最后的记忆中,留下了美好和笑声。” 高哲的一席话,倒令我沉思起来。想想最后一次与敦恪格格畅谈聊天的情景,再想想高哲的话,心里的那份内疚和悲哀才慢慢释然。 ------------------ 。。。 第39章 黎浩轩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这段日子我不停地追问来看望我的高哲、九爷、和偶而见一回面就谈笑风声的十二爷,问他们可有办法将紫嫣弄出来。我因想着《步步惊心》的书里说:玉檀是九爷安置在皇上身边的棋子,那么依我的所见所闻来看,紫嫣应该也是某个人的棋子。想想玉檀最终的命运,我可不希望这些人身肉长的“棋子”最终都走上那样的悲惨道路。所以每次见到他们总会恳求他们设法把紫嫣也弄出来。 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我又坐在园子的柳阴下独自发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有些事情我完全琢磨不透:为什么一向看不上我的康熙突然把我从浣衣局调出来,并把我安置在敦恪格格的兰馨苑中。嘴上说叫我照顾格格生前的闺苑,以慰她的在天之灵。可实际上却派了两个丫头侍候我,任我调遣、由我支配,我还可以在后宫中自由出入——细想想这是什么待遇啊,这好似是皇亲国戚的待遇。这种待遇可与三年前那个连瞅都不愿瞅我一眼的康老头的性格大相径庭啊?那究竟是什么令他居然有了今天的转变? 还有,那日在园子里路过,远远望见十三爷和以前的那位凝香格格在赏景。要知道如今这位凝香已经不是昔日的凝香,她已经成了十三爷的侧福晋——这些是我搁九爷那儿听来的,他说:高哲的二房取了没多久,他就取了凝香。想来这哥俩还挺志同道合的。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刚要上前跟他打招呼,他却一不留心回头看见了我。接下来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视我不存在般,只拉着凝香的手一溜烟跑了。给我整得原地愣了半天,心想:“你有种啊,有本事你躲一辈子!”结果他好似真打算躲我一辈子,我每次见到他,他总是跐溜一下没影了。就算有几次在外人面前被我堵住,他也对我视而不见,只顾着跟外人一个劲儿地聊天,根本就不理睬我,简直视我如空气。等他们聊完了,他就自顾自地走了,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天长日久我也没了耐心烦,心里气愤地想:“你这帮爷们啊,神能猜懂你们。你不是不跟我靠近吗,你不是不理我吗?不理我就拉倒,以后就这么着吧,我可没心思跟你穷耗了!”就这样,从此我与十三爷互不理睬、互不相见,更再不说话了——尽管我并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我正走神,忽见眼前一团漆黑,这才醒悟有只手将我的眼睛捂住。我起初一愣,后来寻思:“谁这么无聊?指定是若曦,除了她还有谁?” 我急忙掰开那只手,连声道:“别闹了!别闹了!”可待揭下 那人的手朝她望去时,却喜出望外:“紫嫣?怎么会是你?”她也眉开眼笑地对我说:“是十二爷带我来的!”她说到这里,眼睛望着我的身后,我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原来是十二阿哥胤裪由远至近,正眼中含笑地看着我。我望望紫嫣,又看看依然淡淡含笑的胤裪,总算明白了一切,便走上前对他行礼道:“多谢十二爷帮我妹妹脱离浣衣局之恩。” 胤裪笑着地对我说:“起来吧!可别谢我,我也是架不住你左一次询问、右一次恳求的,其实这事儿还是多亏了荣妃娘娘,我虽有心相助,却不知应在哪儿出力。索性还是去求荣妃娘娘,就说敦恪生前与你是契合金兰的好友,而在宫中你与紫嫣长期相伴,也是好友,你不忍背弃她,也正如同敦恪生前的情谊。这才说动荣妃娘娘去求了皇阿玛,将紫嫣一并赦免了。” 听懂了来龙去脉,我想起那日见到的荣妃娘娘的面容,心里止不住一阵感慨。但同时也对十二阿哥的一句话产生了疑问,他刚才说:“我也是架不住你左一次询问、右一次恳求的。。。”其中“架不住”三个字好似是东北方言啊,他怎么会说东北方言呢?照说这里是北京诶!北京话和东北话可差着老鼻子呢,你别看都是北边人,可方言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假如把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和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摆在一起同时说话,保证你立刻就能听出哪个是北京人,哪个是东北人。所以如今的我很纳闷:从小在北京长大的十二阿哥怎么会说东北方言呢? 我沉思这会儿,听得耳边的紫嫣对十二阿哥道着谢,而十二却道:“你若真想谢我,就好好侍候若赢吧,若非她连日求我救你出来,我可是想不起这茬事儿的。”又听紫嫣应了声:“是,十二爷。”。。。 过了一会儿,听不到紫嫣的声音,倒是听得胤裪问了我一句:“心不在焉地想什么呢?” 我这才回过头来,却找不到紫嫣的影子,只见身边只有个他。一时之间,到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搪塞。犹豫了会儿,终是说:“我前后欠了荣妃娘娘两次人情,我在想是否该上门对她说声谢谢?” 胤裪听了,停顿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仰望天空,意味深长地说:“荣妃的一生共有六个子女,长子幼年早殇,当时不过3岁;第二子也是幼殇,时年不过1岁;等到第三子出世,还没熬到第二天就。。。第四子也是幼殇,时年不过2岁;如今身边只剩一对儿女,固伦公主和我三哥胤祉。而固伦公主于康熙三十年六月远嫁给了漠南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 氏乌尔衮。虽然四十八年时她被皇阿玛晋封为固伦荣宪公主,可是荣妃娘娘与她的这位女儿却再无相见之日。。。哎!可恨生在帝王家。。。我想,荣妃未必只是为了敦恪格格的离去而悲痛,恐怕在她心里深处,也在为自己的儿女们悲痛吧。。。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就让她自个静静。。。倘若你真要对她言谢,那就由我去说吧。必竟这份人情是我欠下的!” 听他说完,我才恍然大悟,心想:“幸亏跟他吱个声,不然我哪知道容妃娘娘还有这样的过去?倘若之前的我不知情地贸然前去道谢,只怕不善言词的我不但把话说不到点子上,而且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根本不理解悲观者的乐观派,只怕倒时不但没把话说好,反而火上浇油、伤口上洒盐,可就适得其反了。“ 话说到这里,我才想起对他说声:“对了,我一直没正式地跟你说声‘谢谢’,到了今天可不好再拖了,如今,我就正式地谢谢十二爷,在我背后花了那么多心思,费了那么多的周折,才把我将浣衣局里敕放了出来。虽然我知道这件事要多谢谢荣妃娘娘,但是我也知道您在背后也做了不少努力。所以今天要特意感谢感谢您啦!” 我抱着拳笑呵呵地向他行礼,他却笑了笑,淡然地答:“与其要谢,你不如谢敦恪公主,她生前的待你之情,就连皇阿玛都略知一二。而阿玛一向又很怜惜和宠爱敦恪,如今她走了,每当皇阿玛来到敦恪妹妹空空的闺苑,心情也是无比寥落的。我衬这个时候恳求荣妃娘娘求了皇阿玛敕放你出来,不管怎么样,皇阿玛念在敦恪公主的生前,也自然会答应。” 他说到这儿,我想起与敦恪公主生前在一起的日子,心情又有些黯然神伤。胤裪却好似想开得很,对我说:“你可别再自顾自地徒伤悲了,她人虽走了,但不管怎么说也与你是朋友一场,我想她若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她最好的朋友是现在这个样子;再说,你向来不是那种悲观厌世的人,就不要把自己变成悲观者,还是把你的本性恢复过来吧,我还是喜欢看你无忧无虑的样子。” 听完他的这么一席话,我皱着眉、侧头望着他。他见我如此,也不理我,只是随意地迈着慢步,走到柳阴下,静静端祥着翠绿的垂柳枝叶。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我与他不过见过区区几次面,为什么他好像对我特别了解似的,并且对我的事很上心,就连荣妃都听敦恪说:十二阿哥好像知道我的一切似的。照说我们就在康熙四十三年、四十四年见过几回面而已,之后好像也没再 见过面,他为什么对我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并且他还知道我不是个悲观者,而是个无忧无虑的乐观派——这些他是如何知道的? 到了今天,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我干脆把以前的疑惑都揪出来:“其实一直以来我很奇怪,我跟你也不是很熟悉,见面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为什么你反而对我特别熟悉,并且对我的事情特别关心,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看着我把话说完,却没答我,只是深吸了口气,眼睛心不在焉地看向别的方向,一副踌躇不前的样子,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我见他如此为难,赶紧说了句:“算了,算了,不好说就不要答了。” 没想到,他却并没有回绝之意,只是坦然地面对着我,认真地看着我并对我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康熙的十二皇子胤裪,而是黎浩轩,你会相信我吗?” 听完他的话,我傻傻地愣在那里,顺间,以前的一幕幕在眼前回绕、盘旋。。。最后指着他,不敢相信地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黎浩轩?” 他从我吃惊的表情上仿佛看到了希望,便淡雅地笑着应声:“是,我是黎浩轩,跟你一个单位的黎浩轩。” 我终于兴奋地笑着,并打了他一下:“你既然认出我,为什么不早点承认呢?你知道吗,如今的十四爷其实是高哲,如果被他知道你是黎浩轩,他一定会乐死的!” 他依然笑着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已经认出了你。”“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还装模作样瞒了这么久?”他听了,低头沉思了会儿,继续说:“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因见十四弟对你的情谊,所以就一直抑住没说。”“这有什么关系?他纵然有情谊,就有他的好了,你就说你的呗,又能怎么样,也不耽误什么?”他犹豫了会儿,接着说:“你不觉得自打我们来到这儿以后,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身不由己了吗?我们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们——高哲不再是高哲,而是康熙的十四子胤祯,是年轻义重时衷心耿耿辅佐八贤王的十四弟,是三十而立时深谋远虑且受康熙器重的远征葛尔丹的抚远大将军,也是被即位后的雍正皇帝幽禁半生的囚徒;而你也不再是原来你,想想这些年你受的苦,我至今还是胆站心惊的,这要是在我们的时代,你哪能受遭遇这些?可是在这个命运前途完全不由自己抉择的年代,一个人的好坏全凭着另一个的一句话。我眼看着你在生死边缘徘徊,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有时就想:难道这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命运。。。”他说到这儿 时,我心里暗暗寻思:“我受苦了么?我怎么脚着我好像没受多大苦似的?” 又听他往下说:“还好这些年高哲对你照顾有加,他的心思那时候我们哥几个就知道,如今事隔这么多年,你呢?你又是什么意思?”“我?我什么‘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啊?”我被他的突然一问到整得愣住了。他微蹙着眉毛,好奇地看着我:“都这些年了,你还没想明白?在宿舍的时候高哲就对你有意思,难道到了今天你两个还没确立关系?”我有些抑不住地想笑,却又强忍住,心想:“确立关系?确立个屁关系啊?”他见我这副样子,才笑着说:“你们呀。。。看来高哲还是当年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有你,你就这么有信心,都这么久了,还不跟他摊排,你就不怕他变了心,一溜烟跑了,把你一个人扔了,到时你可怎么办?” 话说到这儿时,我走着神儿想起当年的黎浩轩,遂轻轻一笑,暗暗寻思:“这人诶,还是当年的老样子,说起话来旁敲侧击,凭借着关心般的询问一步步试探。这其中,他亦真亦假的,有话没话地逗话,有事没事地穷扯,也不知道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药?”我笑眯眯地对他说:“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说了半天我跟高哲没变,难道你就变了吗?你不还是当年的你,狡猾多端地,是不是想从我嘴里套话啊!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跟高哲还没咋地呢。咋地,你想咋地吧!套了我半天话,你到底想干吗?想干嘛你就说,你别跟我说没用的!” 听我说完,他笑不忒地说:“有些话我不得问清楚吗,不然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了!” 又是当年的这句话——我半晌无话,用手指晃晃悠悠地指着他,撇着嘴,终是说出了一句话:“又开扯上了,我算服了你了,扯了几百年了,还没扯够呢!” 他笑容未减,继续说:“几百年算什么,我争取扯到一万年,不有首歌叫《爱你一万年》吗?” 我彻底无语。向他告辞要去看看若曦,他应声说:去吧。我刚走出几步远,他又喊了声:“若赢!”我回过头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刚才说了一堆无聊的话,都是没用的。现在说些有用的,如今你也该到了放出宫的年纪,自个还得早为自个做打算,与其等着被皇阿玛指婚,也不知道嫁个什么样的人,还不如主动一点,叫你心里重意的那个人求皇阿玛赐婚。否则好事不堪多磨,如此僵持下去,主动变为被动,到时想后悔就来不及了。。。现如今这事儿是大事,你多往心里去着点,现在可不 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时候,也不是2012,你该早下决心,还得尽快下。” 我“噢”地答应了一声,踌躇满腹地告辞了他。 —————————————————————————————————————————— 一路向若曦的住处走来,道上见到的太监、宫女竟都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我心生疑惑、尴尬地受着礼,却不知此为何解? 待来到若曦的住处时,竟没看见她的人。前几日她走路不小心崴了脚,我估计她应该走不远,便推门进了她的屋子,四下里观赏,屋里的布置还是那么简单、雅观。 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静杵着,忽听一阵带着气的叫声:“若曦!” 我听出来了,是高哲的声音。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进屋,只听得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他跟若曦的争吵声,我急忙推开门,随声望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长廊内,若曦倚靠在廊柱边,高哲拽着她的胳膊冷着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 若曦平静地说:“放开我!”他冷笑着点点头说:“当初我不只一次劝你若没有心思,就该早做决定;既然你后来又有了心思,就该有始有终,如今的你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会心痛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若曦伸手想掰开他的手,他猛地一下又加了力,若曦低低‘哼’了一声,忍不住叫道:“好痛!放手!” “原来还是会痛的,这样会不会让你知道别人的疼呢?得到又失去的苦痛,不如从未得到过!既然如今这样,为何当初要答应?你在耍弄谁呢?这么心狠!你到底是个势利眼儿,还是水性杨花?”说着,捏得若曦越发狠起来。若曦一面用手打他的胳膊,一面叫道:“放开!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你算老几?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他冷哼了一声,说:“我算老几?今儿我们就把话说分明了!你若有理,我们再说,你若横竖说不出个理来,我倒是要让你好好清醒一下,看我能不能管你的事情!” 若曦气极了,再也忍不住,一面用力狠打着他,一面眼泪纷纷而落,哭着喊:“放手!放手!”。。。 虽然这一段情节我见着眼熟,但是见情况不太妙,也想上前劝上劝,刚要挪步,突听一个声音淡淡叫道:“十四弟!”我随声看过去,见不知什么时候十三阿哥和四阿哥正一前一后向他俩走去。十三脸带惊异,四阿哥倒是脸色一如往常的漠然。静静看着高 哲。 十三忽地一笑,上前几步说:“十四弟,你们这是唱得哪出戏呀?感情我们来得倒是不巧了。”若曦抽了抽胳膊,高哲虽然手下松了力,但仍然紧紧拽着不动,高哲脸色冷然地凝视着十三,十三笑嘻嘻地看着他,一面只是瞟向他握着若曦胳膊的手,再眼神暧昧地看回高哲。 四阿哥缓缓走进,淡淡说:“我们刚从额娘那边过来,额娘正惦记着你,若得闲,去给额娘请个安。” 高哲猛地紧了紧手,松开了若曦,若曦忙收回胳膊,轻轻揉着。高哲弯身低头盯着若曦,挨着她脑袋笑道:“过几日得闲再来看你。”说完,不再看惊怒交加的若曦,只向四阿哥和十三笑着扎了安,转身翩然而出。。。 望着高哲的背影,我想起《步步惊心》小说中跟今天所见的一幕基本完全一致的情节,忍不住揣测:“我到底是太钝了,还是多心了?是否高哲已经变了,只是我自以为是地认为他没变。。。或者,他根本就不是高哲,黎浩轩说得对,自打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后,很多事情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也尽是身不由己了。也许,他早已不是高哲,而是已经融入《步步惊心》故事里十四阿哥的生活。。。那么说来,如今的他极有可能已经喜欢上若曦了,那样的话,他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希望可言,我还需要寄托他什么。。。既然如此,我跟他的姻缘,也必然要走向终结。” ------------------ 。。。 第40章 疑心重重 康熙四十九年六月中旬,我们那位向来喜欢春游的老康头再次率领浩浩荡荡的队伍塞外行游。庆幸的是,也不知道是谁提的议,康熙居然下了旨将我和紫嫣也列在其中。看来本次的塞外之行那是相当地热闹啊,康熙带了太子爷、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外加上我跟若曦在殿前侍候左右,人可谓难得一见地全乎。 过几天苏完瓜尔佳王爷就能到,到时我又能见到敏敏了,我们几个在一起到是可以乐呵一场。 看着十三阿哥在给他的“烈风”梳理鬓毛,我正好路过,却也不避讳他,大模大样地走到他跟前儿,看看他作何反应?奇怪的是今个的他却没有避开,抬头看见我时,面带微笑地问我:“呀呵!这会儿怎么这么闲着?”我回答:“目前无事,出来闲溜达一会儿。”他抚摸着马鬓,突然问:“你难道不想学学骑马吗?”我寻思:“难不成你要教我?”就逗他道:“你教我,我就学。”他却笑意盎然瞟了我一眼,说:“不用我教,自有人会教你。”我问:“谁啊?”他回头看了看远方,又看向我,说:“教你骑马的人来了。我顺着他刚才看过的方向望去,却见高哲远远地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风流倜傥的样子,心想:“这位王子,远远望着,如画一般,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翩翩公子。如果他心甘情愿只做我一世的朋友,我到愿意这样静静地欣赏他一世。可他偏偏不只是想做个朋友,却老是希望可以做我的枕边人。我自个本来没什么的,无论面临人生何等变故,无论面对人生何等转折,我都能笑呵呵面对。可想想我身边有几个人是我这种性格的:若曦是聪明的,可也是多愁善感的;高哲是私文的,可也是悲观的;九爷是野蛮的,可也易多虑;十三爷是洒脱的,可亦是纠结的。。。身边的人都是重情重义的,我不走近他们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更好的事。可一旦我走近了高哲的生活,那么一个重感情的人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难道会是幸福的生活吗? 眼看着高哲面带喜色地越走越近,一旁的十三爷牵着“烈风”静静地离去,面上虽然带着微笑,心里却仿佛是另一片天地。 我不去瞅他,只看着背着阳光而来的高哲,他未走到我跟前儿,就把缰绳交给一个小太监保管,然后还是奔我而来。我照老规矩给他行了个礼,心里却想着那日他跟若曦争吵的事情,简直就是小说里的真实上演——一方面,我怀疑他此时的人生经历会按照小说里的故事发展,那样,如今的他将不再是高哲, 而根本就是十四;另一方面,我也怀疑他此时已经对若曦有了感情,不然那日又怎么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再有就是,我们之间这若有若无的情感已经拖拖拉拉的这么些年了,我想,应该是找个理由、找个办法了结的时候了。虽然之前我一直希望他可以自动放弃,可是都这么多年了,我看他全无放弃之心;可我又不想走近他的生活,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姐弟、做朋友,我完全不希望走近更深一层的位置。 他走到我跟前儿带笑着温和地问:“这会儿怎么这么闲,你站这儿是做什么呢?”我赶紧收收心思,也带笑地回答他:“收拾得也差不多了,站在这儿观观风、望望景。”他抬眼环视着四周,最后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试叹着问:“我陪你去四处走走?”我心里的那扇墙其实已经在渐渐磊积,全无心思跟他并行。于是只摇摇头说:“不想去,我该回了。”正要回转头,他仿似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眉头微索,再次试叹地问:“你怎么了?”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敷衍他:“没什么,只是坐车坐得有点晕,想回去休息。”未想话音刚落,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坐这种车你也晕车?”我一边回答他:“对啊!”一边望着他的笑容,心想:“看来他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笑容渐逝,认真地对我说:“那你就回去歇着吧,好好休息休息,一会儿苏完瓜尔佳王爷该到了,到时敏敏看不到你可该多失望。”我带笑地回着他,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可刚走出十几步,却再次听到若曦与高哲的说话声,我回过头来随声望去,只见树林下,高哲跟若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高哲面带怒气,即便面对着若曦也是冷色如冰;而若曦面含焦虑,全不在意高哲的脸色,只是忧心重重地在跟高哲商量着什么。 我既走到这里,就再没有回去的道理。更何况他们之间的谈话,我心里也略有数。便转回头,边继续朝住处走着,一边回想着最近几日若曦心神不宁、又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揣测:“难道是一场戏即将上演?” —————————————————————————————————————— 敏敏格格随着苏完瓜尔佳王爷到了。我和若曦立在康熙身后。我看着若曦一脸紧张焦急的神情,本想劝劝她,但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劝几句话就能解决的。若曦时而抬头看看侧坐在两旁的十三和高哲,待低下头去时,更是眉头紧索,额头鼻尖都冒着汗珠。 我余光斜视着高哲,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举动。果然,眼前的一 幕终于如小说里写的一样上演——只见他忽地站起,向康熙躬身说:“儿臣忽而有些内急,要告退一会!”康熙幷未在意,随意地点点头,高哲头未抬静静退出了大帐。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分钟过去,只剩一片叹息。 自高哲走了后,若曦的神情也略显正常,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时而观观帐外,时而看看康熙,时而端祥着座上的阿哥们,时而也会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自然是送给她一张笑脸。 苏完瓜尔佳王爷和随行的蒙古人向康熙行完礼,分宾主坐定后,纷纷谈笑。若曦一直留意着敏敏,敏敏自打进帐看见十三后,就一直头未抬,神色娇羞地静静坐着。十三却是恍若未觉,自顾和身旁敏敏的兄长苏完瓜尔佳.合术谈笑。 若曦看看十三又看看敏敏,正自愁苦满腹。眼光在十三和敏敏面上游移,忽地对上四阿哥的视线,他瞟了眼娇羞默默的敏敏,又瞟了眼谈笑风声的十三,再瞅着若曦眼中闪过几丝笑意。若曦气嗔了他一眼,转开了视线。 视线未及收回,已经看见八阿哥正面带微笑,静静看着若曦和四阿哥,若曦并未与他目光对视,忙低垂了目光,看着地面。 可碰巧我又在这时候用胳膊肘儿杵了她一下,她急抬头看我,我白着眼睛望着她,心想:“管八家子的事,你以为你是中介所的老太太?你以为你是介绍人啊?一辈子操不完的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得了?”她看着我这副眼神,这副模样,也开玩笑地气看着我,但只看了一小会儿,她却又微笑着,收回眼神和心思,目视着前方。 大家笑谈了半晌,康熙忽地问道:“十四怎么半日还未回来?”帐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八阿哥长身立起,躬身回道:“他昨日就说肠胃不适,只怕是近日饮食有些不当。” 康熙问:“可叫了太医?”八阿哥回道:“还未!”康熙微蹙着眉看着低下的几位阿哥说:“不要仗着年纪青,就对小病小恙不上心!”众位阿哥忙齐声应是,八阿哥也俯身应道:“儿臣记住了!”说完侧头吩咐身后的小厮去请太医看十四。 康熙笑对苏完瓜尔佳王爷说:“朕年纪大了,才越发觉得平日养生的重要!”苏完瓜而佳王爷忙笑着符合,两人笑谈着各自的饮食起居。 若曦这才缓缓舒了口气。因为我离她最近,又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看得到她的一点一滴,垂目暗想:“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晚间草草洗漱 ,早早就睡下了。 待得第二日,我跟若曦、紫嫣都不当值,我们三个本在帐中干着杂活。后来她说有事要办,就心不在焉地出帐而去,也不知道作什么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高哲身边的小禄子来请安,传着高哲的话:“十四爷命小的来请若赢姑娘过去一趟。” 我犹豫了会儿,说:“劳烦公公回去转告一声,就说:我今天有些疲倦,不想赴他的约,待改天身体舒服了自会去找他。” 小禄子听罢,刚到时一脸的和颜悦色渐渐消逝,只余满脸的疑惑,洞察秋毫地附和着我的脸色,最后俯了个礼,静静离去。 待他走后,紫嫣满面疑问地问我:“十四爷待姑娘向来诚心实意,今日既来请姑娘,为何姑娘不肯赴约,却要推掉?” 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心中暗想:“‘诚心实意’?上次塞外行游,康熙一定带了八阿哥却没有带他,他一定想方设法、尾随其后,扮成蒙古人,以若曦为中间人进了八爷的帐子。。。哼,好嘛,在小说里这段可是十四阿哥对若曦态度改变的转折点,书里的十四阿哥也是因为这段经历才爱上若曦的。哼!如今对于他来说算是什么?是‘我心依旧’?还是‘心有所属’?还是‘一脚踏两船’?如果他是清白的,那为什么都这么久了,都不见他跟我提这事儿?如果他不是清白的,那为什么又派个小禄子装模做样到我的帐前请我?” 与紫嫣又静静干了一会儿私活,忽听外面传来马嘶声,我俩两两相望,都觉得外面乱哄哄的声音古怪。紫嫣好奇,掀开帐帘跑到外面观看,过了一会儿又揭开门帘一脸疑云地朝我叫着:“姑娘快出来看啊,若曦姑娘跟那个蒙古格格在赛马呢?” 我连卧儿都没动,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看的,不用看我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无非是我二姐最后赢了!如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正守在她和格格的身边。皇上带着众臣也在远远地观赏着。” 账外的紫嫣始终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就见紫嫣颠颠地跑了进来,气喘呼呼地说:“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若曦姐真赢了。。。并且我仔细一瞧,守在她身边的真的是十三爷和十四爷。。。而皇上与众臣也在附近观赏。。。若赢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她说:“你再出去看看,格格是不是跟着十三爷骑马走了,而若曦是不是跟着十四爷同乘一匹马走了?” 就见她又跑出 帐外,过了一小会儿,复转回来,笑嘻嘻地说:“原来姐姐你也有猜不对的时候——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听说皇上突然召见十三爷、十四爷、那个蒙古格格、还有若曦觐见。。。不过他们并不像姐姐说的那样,是骑着马前去,而是步行去见的皇上呦!”紫嫣说到这儿时,眼睛怪怪地、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原来姐姐在吃醋。。。我说嘛,十四爷那么文武全才的一个人,姐姐怎么会看不上眼呢。。。今个儿才知道!” 我听了,气嗔地看了她一眼:“咋地,这么夸他?你相重他了?要不姐给你旮拉旮拉?我估摸正福晋你是做不了了,侧福晋可能想必你也做不了,闹个妾做也行啊!你放心,虽然在他面前是妾,但是在外人面前你还是高人一等的!咋样?妹子!姐给你问问去?” 未想话说到一半,她竟脸红了。看我止不住一直往下说,她嘴里嘟囔几句,满脸羞涩,后来终忍不住逃出账外。。。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这是有门,你还有地儿猫;这要是没门,我高低给你白话得脸蛋子烤熟为止,谁让你白话我来着!” 。。。 第41章 误会 这段日子,若曦天天往敏敏帐子里跑。我问她:她跟敏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搪搪塞塞也只推说没事,只说敏敏最近身体不适,生了病,不过没有大碍。我又说我去看看她吧?若曦却说:不用了!其实她去也不顶什么用,心病还得心药治。她每天给敏敏讲一个道理,希望她有一天可以给自己心里的疙瘩解开。。。我“嗯”了一声,没再往下问。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曦与敏敏赛马,结果却拼命般地赢了。皇上脚着不对劲,若曦向来是个有分寸、不是个要尖儿的人,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赢了这场赛马?便召他几个觐见。。。正当他几个哑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敏敏的老爸突然跪倒,提出要跟皇上私谈。康熙令众人退下。。。反正谈判的结果是她老爸为她另择夫婿,所以导致她痛哭流涕、无比伤心啦。。。 哎!想到这儿,我想起一首歌来——《白狐》,不知道敏敏是否就是十三爷的《白狐》?难道千年修行,只换来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她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她在跳舞?而十三爷又是谁的《白狐》,千年等待,却只换来千年的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 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我是一只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来生来世还做你的狐 我是一只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 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来生来世还做你的狐 —————————————————————————————————————————— 这日休息,又与高哲外出散步刚回。本来我还满怀希望,以为高哲至少能跟我讲一讲那天发生的事,哪想他只字未提。这半天功夫,扯东道西的,就是不讲那天的事。我心里早有一丝不悦,只是脸上却没露出珠丝马迹。 正往帐中走,忽听一个清脆的叫声:“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怎么才回来!”我闻声抬头看去,敏敏正立在身前,盈盈而笑。我忙俯身请安,她上前挽着我胳膊起身,笑道:“三年未见,你可好?” 我回道:“一切安好!格格呢?”她笑着点点头,继续说:“你呀!可真没有良心,这三年内,我虽无法看你去,也没有办法帮到你。但是这次塞外之行你既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还得我来找你?” 我连忙说:“格格,这把你可冤枉我了,前几天我本来也是要去看格格的,可若曦姐说格格最近身体不适,才叫我别去打扰的!” 她听罢,低头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又突然抬头问我:“这三年内,十三阿哥可向你表明过心意?” 我听了,一愣,眼睛不停地眨,半晌才问她一句:“咋扯我这儿来了,难道不是你为了十三爷又疯又魔的吗?” 她听了,即急道:“是谁胡说八道?这么讨厌?” 看着她的样子,我眼珠转了又转,心想:“这位好像比我还实在。。。不如我从她的嘴里套点话出来,看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不一样。。。如果不一样呢。。。就再说;如果一样呢。。。就。。。” 不容多想,我试叹地问她:“去年,要多谢格格救了十四爷一命。。。”没等说完,敏敏突然大睁着眼睛看着我问:“怎么,他连这个也会告诉你?”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这算什么?我们多少年的朋友,就这么点事儿他还会瞒我吗?” 她挽着我的胳膊向前缓缓走着,边走边踌躇犹豫着。后来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啊!我明白了,就是他告诉你我为 了十三爷又疯又魔的!”我装成一脸尴尬的样子,笑嘻嘻地说:“没这个夸张,不过我又加了点形容词儿。”她突然拉着脸说:“看我不找他问个清楚,看他都说了我些什么?”话落,气哄哄地要走。我心想:“你要真去找他,那我到真成了‘无中生有’的‘罪魁祸首’了!”便急忙拉住她,劝道:“格格就别生气了!你若真去找他,你说我们这多年的朋友还做不做了?那时我可就成了‘烂嘴巴’了,我会遭报应的,格格您就饶了我吧!” 她这才按奈住,对我说:“看在你的份上,就饶他一回。不过,你也不许再对第二个人说今个你对我说的这些话!”我一看,只得说:“这些话我只对你说过,第二个人从没说过。”她这才安了心。我心里暗暗寻思:这就是“言多必失”后果的现实写照。 敏敏又跟我静走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问:“十三阿哥到底向你表白没有?”我心里暗暗寻思:这唠怎么又打回来了?便敷衍她:“没有。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的,是你多心了!”她突然蹙眉道:“不可能。我看人不会看错,我说他对你有情,就一定有的。他看你的眼神都跟别人的不一样。”我心中无奈地想:“有个屁情啊?他见我的面都不耐答理我。。。还看‘我的眼神’‘不一样’,那些看每个人眼神都一样的,恐怕是机器人吧。。。” 刚想跟她扯点别的唠,她却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十四阿哥好像对若曦有些意思。。。”说完这句话时,她突然止住,又小心翼翼地试叹我道:“你跟十四阿哥。。。” 我连忙说:“我们只是多年的朋友。”她这才露出笑容,道:“啊,我知道了,就像若曦和十三爷一样。”我点头道:“对啊!”可心里却想:“她又没看过《步步惊心》,怎么说出这么一番话?”便又试叹着叹她的口风:“你为什么会觉得十四爷对若曦有意思呢?” 敏敏小声在我耳边说:“上次他冒充若曦的情人来找若曦。。。”说到这儿时,她看了看我,问:“这些他都告诉你了吧!”我点点头,心里却寻思:“哪有?这些事他只字未提。”敏敏继续说:“可惜我一直当真。所以当初是我帮着若曦把他藏起来的,可当我得空问起他是如何爱上若曦的,他却能说出一堆与若曦在一起的趣闻,甚至若曦的喜好他都了如执掌。。。试想一个人若不是很在乎另一个人,他怎么会注意那么多。。。” 她再往下的话我都没怎么听,心里只是不服气地想:“好你个高哲,既对若曦有意思,何必还这样遮遮掩掩的,难不成 你还怕我会荡着你?既对她有意思,就去追她好了,何必每天还要约我,装模作样的?你说我在冤枉你吗?如果你是冤枉的,那为什么那日你偷去草原的事至今不跟我说?我看啊,你心里还是有鬼。。。”在心里发了一会儿牢骚,终是拿定了主意:待回京后,就拿这个理由跟他摊白——既然他如此背叛我,那么我觉得,有些事就没有理由再跟他磨叽下去。若真的好,就是真的好;若模棱两可的好,我宁可不要。继然手里的风筝执意要飞向别处,那我就松开手里的绳,任它飘远好了——总之,这件事情,就是我跟高哲断交的理由! 。。。 第42章 摊白 康熙五十年,元宵节刚过。 这日若曦不当值,我也闲来没事,便去她那儿坐了一会儿。临走时顺手牵羊淘了点儿精致的小玩意儿,揣在袖里就往回走。 快到住处时,一抬头,远远地望见了高哲在兰馨苑的门口转悠。我顿时一愣,脑子顺间转着磨磨,终决定回转身提步就走。却还是被他看见,听他离老远儿就叫了声:“若赢!”我一时没了辙。转顺又想:“怕他什么,有什么不满,就跟他坦白,看他怎么说?”于是回过头来,却见他已近在咫尺。 他走到我面前,先是倒吸了口气,顿了顿,蹙着眉盯着我看。我瞄了他一眼,心想:“你没话说我可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终是说出了口:“最近你是怎么了?我三番两次地命人来请你,你不是说身体不适,就是没功儿;可为什么十二哥来找你,就有功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说话时,面色通红,嘴唇微抖。我却全无在意这些,只是开门见山地反问他:“为什么你去草原私会若曦,这件事你却从来不跟我提,如今地球人都知道了,就是我不知道,就这么点儿事儿你有必要瞒我吗?” 他听了,眉头动了一下,面色有些惊状,转顺又道:“我不是去私会若曦,这事儿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里头的原委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听到这儿冷笑一声,道:“是,是不简单,可这原委你也没告诉若曦吗?” 他被我反问得一时没有话说,只是脸色仍憋得通红。待我刚要提步离去时,他又急道:“她跟你不一样。” 我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只是依着自己的性子,索性将心里的不满都说了出来,就回头对他道:“是,是不一样。论我们的时代,她是大学生,你也是大学生,你们都是文化人,可以相见恨晚;而我,连高中都没念过,等于就是一个混世魔王,我跟你们可比不了。论如今,你跟她的奇遇就跟《步步惊心》的小说似的,一次次重复,一步步上演。康熙四十三年时,她为十阿哥祝寿,你在场;后来她跟明玉格格吵架,你从湖里救出了她们,你又经历了;如今你去草原私会若曦,又假扮她的情人,也跟小说里一模一样。。。唯一就差没有绿芜,你可以在雨中与她共挨了。不知道再过个几年,你是否会向皇上求三次婚要若曦呢?而最终,她是否就会嫁给你?” 他仔细地听我把话讲完,然后回道:“你说的这些跟我可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小说里的东西,你怎么把 它们硬安在我的身上?再说,她为十阿哥祝寿那年,是十三哥带着我从那里路过的,你觉得我当时有必要因为这么点事儿拒绝与十三哥同行吗?还有,后来她跟明玉吵架,落入湖中,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我也不想下到水里,只是因为跟前儿没人,必竟人命关天,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所以只能下水了;至于这次,我是因为公事需要,不得不去。你就因为这些个事,有必要跟我起这么大的疑心吗?” 听到这儿,我心中道了声:“‘小事’?”然后认真地看着他,平静地对他说:“我只知道命运跟未来应该是人类无法窥测的。我不可能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你也不可能知道你的未来是什么样?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未来正在延着《步步惊心》小说的故事情节一步步发展呢,我觉得你只要继续下去,最终,小说里的你是什么结局,现在的你的以后就是什么结局。也许你会觉得有些事只是偶然,也许你根本不在意我今天说的话,那只能证明你当自己是十四爷了;如果你当自己是高哲的话,那么有些路线你还依然会走吗,有些事情你还依然会做吗?总之,如果你还是原来的你,你绝对不会一尘不变地走着小说的路子,而是重新选择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可如今的我却只看到了一个始终跟小说里一模一样的你,到底是你根本无法摆托事实与命运,还是由始至终都是你自个在受着什么的驱使?” 他被我说得再次哑然,目光缓缓转向地面,眼睛直直的,眉宇间仿佛流露出几分无可奈何,又有几分纠结与哀愁。 我见他不说话,狠了狠心,想作个最后了断,干脆就编了个谎对他道:“不管你是谁也好,我就是不愿意在你们之间掺和。但倘若你对若曦真的有心,不如早些求皇上要了她,也不至于最终搞得油尽灯枯那么悲惨了!至于我,十二爷已经对我承诺了,他迟早会求皇上将我要去,所以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脸异样地抬头看着我,两眼圆瞪,眉头紧蹙,脸色也不知是青还是红,可他只是瞪,嘴边却一句话都没有。我被他瞪得发愣,不知道他眼里闪着晶光的到底是愤怒,还是泪光。总之,给我的感觉,他极像要打人的一副模样,我见此情此景,心中顿时胆突地,暗暗寻思:“这位不是要打人啊?他这一拳下来,就是不给我凿两半,也能咳扁了,指定不成问题啊!娜姐曾说过:有一天,180斤重的她跟120斤重的她的女儿一齐跟130斤重的她的老公玩柔道,结果一对加在一起的300斤没整过她老公一个人。可见男的劲儿 得有多大,女的劲儿得有多小。。。我还是别再这耗着了,俗话说得好: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想到这里,我一个转身快步地就奔兰馨苑而去。可待走到门口时,仍忍不住回头朝刚才高哲驻立的地方看,却见高哲还站在那里,抬头朝我这边看。这时的他的眼里仿佛再看不到刚才眼中的怒气,却好似有种寄托与哀求般。这一会儿功夫,我也忍不住原地纳闷:“他真的会动手打我吗?”可一想起敏敏那天说的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算了,他已经不是高哲了,他就是历史上的十四爷。随他的便吧,他喜欢站那儿不动,就不动好了,再怎么不动,他仍会按着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去延续自己的人生的,既然他喜欢这么一尘不变,那就让他自个慢慢延续吧!我说过,我不喜欢掺和在他跟若曦之间,至于他跟若曦之间。。。那是他们自个的事,他们自个再慢慢研究吧!”想到这儿时,提步向前走,再也没回头。 中午时分,天色转阴。至晚间竟然雷声交加,暴雨倾盆。我小心地打开窗户,看着自天而降的雨水敲打着房檐和地面。肩膀倚靠着窗棱,脑子里却在反复回忆着白天与高哲说的话。思来想去后,总觉得有些话好像说跑题了,比如说我跟他提他去草原找若曦的事,原来我是不打算这么说的,我只是嫌他不该瞒着我而已。怎么当着他的面却被我说成好像是他对若曦已经胜过对我了,整得好像我在吃醋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静静地琢磨一会儿,继续想:如今的高哲可跟七年前的他大不一样啊!七年前的他就是一个贼嫩的小孩,举首投足之间,连说句话、表达点意思都会满脸通红、含羞涩涩的。可如今再看看他,随便整句词不但理直气壮的,而且每个举止、每次举动中无时不透露着冷俊和威严。我深深地感叹: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有样啊!这一变不但人变成熟了,而且变得有主意、有主张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不过,人虽然变了,可心眼儿也长了,心事也变得多了。难道他身边经历的事,一次次地跟《步步惊心》重复只是偶然?或者是必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就接着‘偶’、接着‘必’吧,从此他是他,我是我,他想要自己的一切跟小说里一模一样,那他就接着一模一样好了,我是不管他了! 正想到这儿时,突听外面的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我暗暗寻思:“他也不是你的儿子,你嚷嚷什么?”心里刚念叨完,却又响起一声惊天震地的巨雷,我心中愤然:“你说你总整几声破 雷来回配合我干啥玩扔?” 这场雨直下了三天。到了第二天,雷声渐远。第三天时,虽不打雷,可却仍是稀稀拉拉的细雨不断。冥冥中,我总觉得这老天爷好像在为高哲愤愤不平似的。 我成天闲在屋中实在无聊,便叫紫嫣在屋子里守着,我独自撑着雨伞从兰馨苑走了出去。 静寂庄严的红墙好似无边无际般,如今又赶上这透着冷空气的冬末,再加上阴雨绵绵的天气,更是冷上加冷。一道上几乎不见人,我孤独地慢走了一路。其实只是闹个闲溜达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可谈。 眼看要到记忆中的永寿宫了。我心中忐忑不安的,想起当年自己受冤的那么一段悲催的回忆,我不禁停住了脚步,犹豫着不想往前。 停滞了片刻,脚步还是朝那边挪去。因为之前我其实听紫嫣说过:自我被贬入浣衣局,没多久后,永寿宫中的僖嫔娘娘就因疾病突发去了。如今,她的妹妹彤萱也不知道被远嫁到哪里。 终于来到永寿宫门口。我顿时吃惊:这还是夕日的永寿宫吗?只见门牌零落,陋墙露裸,旧漆黯然。我心中感叹:这里还是那位衣着华丽的贵人居住过的地方吗? 陋门紧闭,顺着门缝往里望,只看到一片灰暗的光线。 我突然想起我的那位娜姐,她曾亲眼见证过家中的一位老人去逝的情景。她说:她看着那位老人的尸体被推进了炼人炉,只转顺间,即成灰烬。讲完,她一直看着我,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的吃惊,一脸的不甘,一脸的疑惑:“一个人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事儿了?这就算完了?而且,一分钟都不到,就化为了灰尘,就这么简单?那她生前攒了一大堆钱有啥用啊?她养了一堆儿女,有些事计较了一生有什么用啊。。。到头来她只剩下一堆灰尘,什么也没带去。。。” 一个人的一生不过如此,生前华丽,人走灯灭,一切成空。 ———————————————————————————————————————— 这日,我正在园子中逗着黎浩轩送给我的那只雪橇犬玩。如今我已经给它起名叫“轩轩”了。心想着:谁让那天的黎浩轩拿我取笑来着,这把我真给它起名叫“轩轩”,看他能把我怎么地? 正逗闹着,忽觉一个身影在余光中徘徊。我回转头观望,却是黎浩轩。我朝他笑着,可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真情的笑意,尽管他的嘴角上弯,可眼晴里却全无笑容。 我不懂往日眉开眼笑的他今天是怎么了。我只记得有道歌不是这么唱的嘛: 酒也空,色也空,酒色也空空 财也空,气也空,财气也空空 人生在世需努力,苦苦祈求为何来 开开心心是正道,愁愁烦烦不应该 走走走,游游游,无牵无挂,无是无非度春秋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只修心不修口 要想无忧,凡事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于是我只顾低头逗着轩轩,可闻得耳边的风声,知道黎浩轩已经立在身前。他先是观赏了会儿轩轩,然后对我说:“这狗好像胖了!”我回道:“天天好吃好喝的,能不长彪吗?” 他立在我身前,却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听他讲道:“我已经好几天没见高哲来上朝了,听说他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不来上朝的。” 我听了,起初很诧异:“‘身体不适’?为什么突然会‘身体不适’呢?那天我见他时,他还好好的,怎么才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就身体不适了——难道是我那天说的那几句话气到他了。。。竟扯,区区几句话能给一个人气出病来?” 想了一会儿,我立起身,对黎浩轩道:“他爱来不来,他爱生病不生病,以后我再管不着他了。再说,他再怎么生病,身边自有海若的照顾,更何况,将来他兴许会把若曦接到家里去,所以说,如今的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又听他踌躇地问:“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我如实的回答他:“也不算是吵架吧!只不过,他那天问我为什么总理你,却不理他。我对他说:‘你不是也一样,总跟若曦扯在一起,并且,有些事你可以对若曦讲,却不能跟我讲。’他答:‘你们两个不一样。’我说:‘是不一样,你们两个都是大学生,就相见恨晚呗!我比你们学问低,就不够资格呗!’他说:‘你太斤斤计较这些小事’。我反问说:‘小事?’‘这些年你做过的每一件事,哪回不跟《步步惊心》里的重复?有些事到底是你摆托不了,还是在受着自个的驱使?既然你觉得摆托不了,那你就继续延续吧。’这不,我寻思《步步惊心》小说里的结局是最后若曦嫁给了十四爷,就劝他:‘不如早些把若曦要了去,何必要等到她油烬灯枯呢。’然后,他就又不说话了。我心想:反正话也说到这儿了,不如就来个了断,就对他说:‘十二爷已经向我承诺一旦有机会会向皇 上要我,叫他不必担心我了!’再然后就完了。哪想到他竟病了,难不成是我气出的病?” 就听黎浩轩道:“八九不离十,我看就是你气的!” “气气他让他娶若曦也就算了,最后竟谎称我会去皇上跟前儿要了你,高哲听到这个消息,不气出病来才怪呢!” “气人当然得往狠说了,更何况我根本不单单只是想气他,我还想跟他绝交。他既然喜欢做十四爷,那就让他做个够,我不荡着他,也不耽误他!” 黎浩轩这才放松开来,找了个坐处,静静地坐下:“难怪最近八爷、九爷、十三爷老是对我摔着脸色呢,今个我总算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不过,我看我的这位高哲兄弟绝不会被你气的这几句而放弃的,我反倒觉得:你越气他,他越喜欢你。” 我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撇着嘴扔出一个字:“切!” ------------------------------- 。。。 第43章 若曦实言告康熙 今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来给康熙请安,人刚坐定,八阿哥、九阿哥又来请安。康熙却小憩未醒,李福全问各位阿哥的意思,几位阿哥都说‘等等看’。屋里人虽多,却一片寂静。若曦捧着茶盘,依次给各位阿哥奉茶。 走到八阿哥桌旁,把茶轻轻放于桌上,八阿哥的目光由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若曦的手腕,若曦强自镇定地瞥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的眼眸,冷如万载玄冰的波光中,夹杂着惊诧伤痛。若曦刹那间心急遽下坠,全身骤寒,几步走离了他,给侧旁的十三阿哥奉茶,屏气转身从身后小太监托着的茶盘中端起茶,手却簌簌直抖,十三阿哥淡淡瞟了她一眼,忙接过茶盅,装做很渴的样子,赶着抿了一口,又若无其事地放到了桌上。自始至终,眼神一直笑看着对面的四阿哥和九阿哥。 若曦失神地拿着茶盘,转身而出,猛地和迎面狂冲进来的人撞到一起,立身不稳,向后摔倒,只听得他怒声喝骂道:“混帐东西!狗眼张到哪里去了?”一面抬脚就踹,几人“住手!”之音未落,若曦侧肋上已挨了一脚。所幸借着摔倒后仰之力,化解不少,可也是一股钻心之疼。 顾不上疼痛,若曦忙跪下磕头请罪,抬眼看却是十阿哥。他显然未想到踹到的人是她,又急又气又恼,一手举袖遮着半边脸,一手过来搀扶若曦,若曦忙躲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忍着痛低声道:“只轻碰了下,没踢到实处!”说着给他躬身行礼道:“谢十阿哥不责罚!” 他愣了一下,还想说话,若曦向他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他脸色懊恼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仍旧用衣袖半遮着脸。八阿哥脸色微青,喝斥道:“进来后安也不请,横冲直撞,你有什么要紧事情?” 十阿哥看了眼四阿哥,向四阿哥和九阿哥敷衍着行了个礼,十三阿哥又赶忙向他行了礼,各自坐回了椅子上。 若曦快步走到帘外后,才扶着墙,弯着身子轻轻摸着被踹的地方,呲牙直吸冷气!一面对身旁的小太监吩咐:“通知玉檀给十阿哥冲茶!” 说完,侧头看向帘内,不明白究竟是谁点了这个炮仗,自个却无辜被炸。 十阿哥看了一圈在座的阿哥,大声问:“皇阿玛呢?”一旁的太监忙躬身回道:“万岁爷小憩未醒,十阿哥候一会吧!” 十阿哥气拍着桌子,问一旁立着的太监:“茶呢?没看见爷在这里吗?”太监忙躬身回道:“若曦姑娘刚出去冲泡了,估摸着马上就来!” 十阿哥正在拍桌子的 手一滞,在半空停了一下,又缓缓放到了桌上。若曦气叹道:“这个二百五,找人撒气,却次次落到了我头上!” 九阿哥问:“十弟这是打哪受气而来呀?干吗一直用袖子遮着半边脸?难不成与人打架挂了彩?” 十阿哥脸色难看,发了半天呆,猛地一拍桌子,立起身叫道:“就是拼着被皇阿玛责打,我也非休了这个泼妇不可!” 满堂阿哥闻之,都是一愣,九阿哥却开始笑起来,一面道:“快把袖子拿下来,让我们瞅瞅!到底打得如何?一会也好帮你敲敲边鼓。” 十三阿哥闻言,想笑却又敛住。四阿哥脸色一直淡淡,恍若未闻地垂目盯着地面。八阿哥微皱着眉头呵斥道:“哪有把夫妻间私事闹到宫里来的?赶紧回去!” 十阿哥气鼓鼓地站着,不说话,也不动。 八阿哥看十阿哥不为所动,无奈地长叹口气,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要闹到这里来?” 小太监捧着茶盘,轻声道:“姐姐,茶备好了!”若曦忙接过茶盘挑帘而进。十阿哥正指着侍立在旁的太监喝道:“滚出去!一个不许留。”自打他进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太监如奉纶旨低头匆匆退出,守在帘子外的太监也都迅速散去。 他气冲冲地道:“今年元宵节,她见我书房挂着的灯笼好玩,就要了去。今日不知从哪里听了些闲言碎语,回来就把灯笼摔倒我脸上,几脚跺烂,不依不饶,又吵又闹地非要我说个清楚‘为什么把别人去年不要的东西给她?’我哪有闲功夫陪她唧咕这些?她越发闹得厉害。我气骂她脾气连若曦的一丝半点都赶不上,她就突然发起泼,居然给了我,给了我……”说着,快速拿开衣袖给八阿哥看了一眼,又迅速掩上。 若曦听到这里,只是尴尬。一时进退不得。 八阿哥柔声劝道:“那也没有为了这个就休妻的道理!先回去,回头我让她姐姐去好好数落她一顿,为你解气!”十阿哥坐回椅子上说:“八哥,你不用劝我了,我是铁了心的!” 若曦犹豫了一下:“如今正是多事之时,太子求婚余波未定。以十阿哥的混脾气,对着康熙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话来,万一哪句话引得康熙生气,迁怒于我,只怕后果可怕!而且康熙随时会来,没有时间容后再说。权衡利弊后,觉得再不妥当也只得如此。所幸在场之人,除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八爷党的人,就是不顾念我,也得顾念十阿哥。” 若曦上前向十阿 哥行礼道:“奴婢斗胆!有几句话想说。”十阿哥道:“不用劝我!我心思已定!”说完竟闭上了眼睛。 若曦轻叹口气,自顾说道:“没打算劝你,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而已。”他没有反应,若曦问道:“十阿哥,你被福晋打了,可有还手?”他闭着眼睛摇摇头冷哼道:“没有!” 若曦问:“为什么呢?”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一时有些闷,过了半晌怒道:“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若曦道:“你脾气一上来,还会记得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只怕就是个孩子,也先打他一顿解了气再说!”他愣愣地看着若曦。 若曦缓缓道:“奴婢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冰糖葫芦,因为它酸酸甜甜脆脆,偶尔一吃,感觉很新鲜。后来因为阿玛嫌它不干净,不肯给我买,我却越发不能忘记冰糖葫芦的味道,总觉得那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虽然我也很爱平日常吃的芙蓉糕,可还是觉得冰糖葫芦更好吃。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又吃到了冰糖葫芦,十阿哥,你猜猜我是什么感觉?” 十阿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见若曦紧盯着他,他说:“肯定很高兴!”若曦笑了笑道:“错了!是失望!极其失望!奴婢一瞬间的感觉是这个东西,虽然不难吃,可也绝没有芙蓉糕好吃!奴婢怎么会一直认为它比芙蓉糕好吃呢?然后就试着三个月都没有吃芙蓉糕,发觉自己想得要命!这才知道自己最爱吃的原来是芙蓉糕。奴婢竟然不知道随着年龄渐长,自己的口味早已经变了,只是固执地守着过去的记忆不肯放手,却不知道一直被自己的记忆骗了!” 说完若曦静静看着十阿哥,他却是一脸茫然,“我说得话很难懂吗?”半晌后,十阿哥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不是我的问题,事已至此,挑明了说吧!“若曦吸口气,继续道:“十阿哥,其实奴婢就是那个冰糖葫芦,而十福晋就是芙蓉糕。芙蓉糕一直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日子久了,你不觉得稀奇。而冰糖葫芦因为一直得不到,留在记忆里,味道变得越发好。但如果真有一日你没有了芙蓉糕,你才会知道,其实你最喜欢的是芙蓉糕!” 十阿哥脸色一时惊一时痛一时疑,默默沉思着。若曦道:“奴婢再问一遍,十阿哥为什么没有还手呢?” 十阿哥脸色变化多端,犹疑不定。若曦道:“也许是即使气极了,心底深处仍然不舍得呢!”他猛地把桌上的茶盅扫翻在地,吼道:“不是!不是!我不和你说!我总是说不过你!反正不是!”说着,依旧掩着脸向外冲去。 若曦紧追了几步,八阿哥在身后叫道:“让他自己静心想一想!这么多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通的!何况他还是个认死理的人!” 若曦停了脚步,很是尴尬,转身向几位阿哥草草行了礼,谁的神色都不敢看,就赶忙退了出来。出来叫了王喜让他带人进去服侍,又吩咐了他赶紧把地上的碎茶盅清理了。 若曦坐在几案旁呆呆地想着十阿哥和十福晋。玉檀轻声叫道:“姐姐!该给万岁爷奉茶了!”若曦‘啊’了一声,忙立起,玉檀把茶盘递给她。若曦向她点点头,定了定心神托着茶盘,小快步而出。 进去时,康熙正和几位阿哥商议‘江南督抚互讦案’。心中轻叹道,又是贪污!如今真是月月有小贪,几月一大贪! 因为江苏乡试时,副主考赵晋内外勾结串通,大肆舞弊,以至发榜时苏州士子大哗。康熙命巡抚张伯行、两江总督噶礼同户部尚书张鹏翮、安徽巡抚梁世勋会审此案。审理期间却牵涉出噶礼受贿银五十万两,案子越发错综复杂,审理一个多月竟然没有任何结果。张伯行愤而上奏弹劾噶礼,噶礼闻讯也立即上书攻击张伯行。一时众说纷纭,各有道理。 康熙无奈之下又派了穆和伦、张廷枢去查询,可他们却因为顾忌噶礼权势而至今未有决断。噶礼出身显贵,是□□□□哈赤之女的阿附、栋鄂氏满洲正红旗温顺公何和哩的四世孙,本身又位居高位,两江总督是封疆大吏中最煊赫的要职,乃正一品大员。最重要的是噶礼一直圣眷隆厚。 康熙问四阿哥如何看,四阿哥恭敬地回道:“皇阿玛南巡时曾赞誉张伯行为‘江南第一清官’,民间对他也一直口碑甚好。噶礼在皇阿玛亲征噶尔丹时立下大功,其时大军困于大草原时,唯独噶礼冒险督运中路兵粮首达,向来对皇阿玛忠心耿耿。如今两人互相攻击,确实令人惋惜!儿臣的意思是还需详查,勿要冤枉任何一个!” 若曦一面低头奉茶,一面抿嘴而笑,好个抹稀泥,说了和没说一样!不过接着却替他无奈,他的本意肯定是严惩贪污之人,但上次在户部亏蚀购办草豆银两案件时,已经因自己的政见与康熙不合而遭到斥责,此次又牵涉到康熙的宠臣噶礼,在不能确定康熙的心意前,如果不想失去康熙的欢心,他也只能蹈光隐晦,隐藏政见! 康熙又问八阿哥的意思,八阿哥回道:“儿臣的想法和四哥一样,还是要仔细查询,勿枉勿纵” 若曦心下一笑,这也是个滴水不漏的!有观点等于没 观点!待奉完茶后,低头静静退了出来。 玉檀看若曦捂着侧肋皱眉头,半蹲在她身边问:“疼吗?”若曦点点头道:“隐隐地,还好!”玉檀道:“晚上我帮姐姐用烧酒、面粉和鸡蛋清敷一下伤处!不过几天就会好的。”若曦朝她感激一笑,点点头。 心中忽动,想着连一直未去前头的玉檀都知道十阿哥大闹,康熙不可能一无所觉的。 晌午,王喜匆匆进来说:“万岁爷叫姐姐呢!”若曦起身随他而去。几位阿哥正向外行去,若曦和王喜忙俯身蹲在一旁待他们走后,才进去。 康熙问:“刚才怎么回事?十阿哥闹什么?又踹人,又是摔杯子的!” 我跪在地上,想着终究是瞒不过的。低头道:“十阿哥和十福晋吵架,一时生气就跑来找皇上评理!后来被劝了几句,就又回去了。” 康熙说:“这些朕都知道了。可是,他为什么吵,又是怎么把他劝回去的?”语气虽温和,却隐隐透着无限威严压迫。若曦心中一颤,磕了个头道:“十阿哥和十福晋吵架归根究底的原因是因为多年前的一些流言蜚语,让十福晋一直误会至今。所以此事也算因奴婢而起。是奴婢斗胆劝的。”当年她喜欢十阿哥的事情,全紫禁城都传得沸沸扬扬,康熙没有道理不知道。 若曦把由灯笼引发的吵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把对十阿哥说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 回完话后,头贴在地上,心中只是难受,一件件,一桩桩,不知道康熙最终会怎么发配。 康熙一直没有说话。若曦木然地等着康熙的发落,半晌后,康熙说:“你不喜欢十阿哥,其中的原因,想必是因为你喜欢十四阿哥吧?”若曦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道:“不是的,奴婢从没喜欢过十四爷,只不过。。。因为某些原故。。。难免交涉,所以,才常有些话谈。。。但决不是万岁爷您想的那样。”若曦断断续续地回着话,一直犹豫着该不该把若赢和十四阿哥之间的事儿说出来,但倘若丝毫不提吧,眼看今天这局面,康熙突然提及她跟十四阿哥的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倘若提了,又不知道康熙会如何处置若赢和十四阿哥的事儿。 这几句话虽然被若曦回得犹豫不决,可康熙竟没追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究竟,十四阿哥和你妹妹之间是怎么回事?” 康熙把话已经问到眼前,若曦惊慌地看了康熙一眼,心里七上八下反复揣测着康熙的用意,以及自己到底该如何回答:倘若不如实回答 ,可看康熙的样子,显然早已知道大意;倘若如实回答,又不知道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到底是害了他俩,还是救了他俩。思来想去有一会儿,终决定如实回道:“回皇上,十四爷与小妹若赢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康熙虽一脸慈祥,面上却无半点温柔,他斜靠在椅榻上,淡淡问了句:“可最近朕怎么听说的却是:你跟十四阿哥之间有情。只是朕不明白是,为何十四阿哥会一病不起?” 若曦听闻,真个如雷贯耳,心想:“这是哪个说的?竟传到康熙的耳里来。。。罢了,怪也怪不得说的那个人,怪只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前几天听八阿哥说:十四跟若赢闹起来了,其中原因还是因为我。如今十四气得卧床不起,我找了若赢几回,她却根本不听我聊这方面的事。没想到,这事还未待解决,竟被万岁爷知道了,却叫我如何答复?” 若曦苦闷着一张脸,没办法,只能如实答复:“回皇上,十四阿哥自小就对小妹有意,只是小妹性子比较粗心憨直,而十四阿哥在小妹面前又向来腼腆私文,所以,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以互相照顾的朋友为名义。而如今,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奴婢寻思小妹必是越来越在乎十四阿哥,所以对他身边的女子有所忌讳。后来,奴婢也听说他们前些日子吵了几句嘴,奴婢还听说,好像。。。其中。。。也提及了奴婢。。。不过,小妹向来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伤了十四爷,所以十四爷才一病在家的。。。” 结结巴巴终于把话说完,若曦头都不敢抬,只等着康熙发落。康熙凝视着她,温和地道:“看来,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既然牵扯到了你,就跟你脱离不了关系。一把火既然因你而燃,最后,你由你熄灭吧!” 若曦听着康熙的话,愣怔在原处,半晌无话。 。。。 第44章 真相 天色一天比一天长了,早上亮天早,晚上落日晚。虽然空气中仍然冷叟叟地透着凉,但是总算能感受到春天的味道。这么说,康熙五十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已经近在咫尺。 最近的老康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呆着没事儿又把我从兰馨苑调回御前,以后我又得提心吊胆接着做奉茶的活了。我没事就寻思:这老康头,把我从乾清宫调到浣衣局,又从浣衣局调到兰馨苑,又从兰馨苑调回乾清宫,这纯粹搁这画三角呢,你说他没学过几何,谁信呐? 我依然与若曦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就像以前一样。虽说前阶段我不住在这儿,但是也常常来这边看望若曦,所以,如今的这里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陌生的。紫嫣还是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如今她与玉檀等人相聚,更是乐得屁颠屁颠的。 可第一天晚上,若曦还是很感慨,想起这么多年我的经历和遭遇,以及今天的重返,简直就是一场梦啊!我见她面带悲伤之情,连忙道:“赶紧打住,难不成我回来你还不高兴?还要哭一场是怎么地?我告诉你啊,做人,就要学会善待自己,要知道:‘伤心不当饭吃,眼泪不当药使’,除了高高兴兴和快快乐乐,其他以外的事,一概是浮云。” 她被我说得轻轻一乐,道:“就你词多!” ———————————————————————————————————— 这日,我正在屋内收拾衣物。忽见若曦推门而入,抬眼瞄了一眼我,又关上了门,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然后一股脑喝了。我见她一脸严肃,便笑着逗她:“哟,今个是怎么了,一脸的不悦?” 她喝完茶,即将茶杯摞在桌上,仍是气冲冲地走到我跟前,对我说:“今个无论是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一定要跟你讲讲十四阿哥的事儿。。。” 往下她说的话我是一概不听,反正她只顾说她的,我嘴里不停地叨咕:“不听不听就不听,不听不听就不听。。。”心想:“我们之间的事,你是搞不明白的,有些事儿,他心里应该清楚的,既然他不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必竟你根本没看过《步步惊心》,而他是看过的,有些事,到底是他躲不了的,还是有意的,那只有他自个最清楚。至于你给我讲的那些,听来又能怎么样?” 她听我唠叨得终于不耐烦,皱着眉毛扯着我叫了一声:“你就听我说一句还不行吗?”我寻思:“就剩一句了,那我就听好了,听完这句,我就走人啦!”接下 来,若曦低声对我说:“十四爷上次去草原曾受过箭伤,这些他有告诉过你吗?”我听罢,眼睛圆瞪,愣了一会儿,不可思议地歪头问她:“受过箭伤?怎么受的?”若曦斜睨了我一眼,好像在想:“你终于肯听我说了!”又低声答:“那年,十四抗旨私去草原见八爷,却被太子爷查觉,他命手下以捉贼为由箭射八爷与十四,因十四爷护八爷心切,一个不留神,就挨了一箭,还好后来多亏敏敏的相助。。。一番照顾。。。才使得他脱离险境。。。” 她再往下的话我都没仔细听,心里反复琢磨着:“箭伤。。。箭伤。。。箭伤怎么会出现在十四的身上,不是应该是八爷挨了太子爷的箭吗。。。小说里也不是这么写的?”苦思了一会儿,身上直打冷颤,最后仿似明白,透过窗缝望着外面的天寻思:“老天爷啊,你就耍我吧。。。你呀,你就继续耍我吧。。。” —————————————————————————————————————— 这几天我特意留意高哲,也叮嘱了若曦、玉檀、紫嫣,若看到十四上朝务必告知我一声。可几天过去,却从不见、也没听说十四爷上朝。我发愁地想:“我说大哥啊,您说您就不能给我留点朝阳吗?让我也看到点儿希望啊?难不成您还想在家猫冬?” 我没事就寻思自个:“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以前人家天天在你面前晃,你连瞅都不瞅,这把人家摞挑子了,你又搁这儿惦记起了,你说你是不是贱透了!”可又一想:“我这不也是于心不忍嘛,我也不知道他以前受过伤啊,我若知道他以前受过伤,我就不气他了。现在可好了,万一给他气个好歹,我。。。我。。。我得那个什么死!” 今日非我当值,我特意等在殿外,待九阿哥路过时,我忙迎了上去,他见我迎面而来,起先无奈地看着我。我向他行完礼,开口就问:“十四爷的病好些了吗?”九爷道:“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的。”我问:“十四爷到底得了什么病?”九爷轻吸了口气,答:“主要是咳嗽、脸色白瘦,胸部感觉沉重闷气,经常烧热。”我听了,顿时有些害怕,因听这些症状极像林黛玉的病。赶紧又想:“不会的,历史上的十四阿哥是一直活到68岁的,他应该不会有事的!”连忙收了心,又问他:“十四爷吃了药也不见好吗?”他看着我,犹豫了会儿,然后答:“不是药没有疗效,而是他自个根本就不上心。”我问:“为什么?”九爷道:“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倘若连你都不知道的话,就更没人能解十四弟的心结了!” 听到这儿,我低头踌躇不语。他又轻声说道:“你既有心,就去看看他,好好陪他说说话。。。”未等他说完,我抬头扫了他一眼:“不要,我不去!”话落,回头就走。却听九爷在后面喊道:“为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懂他?” 其实他说的话我一直都没往深处想,古语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对于结不开的疙瘩最好还是别去细想,否则只是愁上加愁。 但是当九爷在我身后说完话的那一会儿,我仍是回头了,轻叹了一口气,对他道:“我又不善言词,不知道到了他跟前儿应该说什么。” 九爷闻言,轻叹一口气,道:“你呀。。。我看这么多年你都没了解过十四弟,但凡你在他跟前时,他什么时候需要你说什么或做什么了?只要你站在他跟前儿,哪怕一句话不说,他都会高兴的!” 我听他说完,突然忍不住眉开眼笑,却又捂着嘴,尴尬地看了眼中含笑的九爷,却什么也没说,自顾匆匆离去。 —————————————————————————————————— 待回到住处时,却忽然发现八阿哥正在门口徘徊。我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悲的是这位好歹也是我在古代的亲人,可是我们却足有七年没这样正式见过面;喜的当然是七年难得,我终于与亲人有了见面的机会。他一身竹青长袍,姿态闲雅地立在院中的桂花树下。我到时,他忽然回转头,微微笑着看着我。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让那个笑容显得更是和煦。 我立在门口笑看了他一会,他也静静回笑看着我。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上前两步请安,并道:“姐夫这是打哪儿来,多年不见,今个怎么有空来看若赢啊?”他微笑着说:“看来你还是当年的你,一点儿没变样。”我带些疑问地请他:“姐夫难得一来,就请屋里坐坐吧!”他默默摇着头,笑着说:“说几句话,马上就走。” 我皱着眉,纳闷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听他道:“转眼间,已经七年了。。。”说着这些时,他的嘴边隐隐荡着丝丝笑意,目光中好似印着记忆中的美好时光。但是随着一阵清风的干扰掠过,我的视线也随之转移,待再次将视线转回到他身上时,刚才的微微笑容却早已不见。此时的我甚至怀疑刚才那幕是否是场幻觉? 他继续道:“康熙四十四年时,你入宫应选秀女,十四弟对德妃娘娘叮嘱了再叮嘱,请求她务必将你划入选秀名单之外。只是没想到 ,后来你跟若曦都做了御前的奉茶宫女;康熙四十六年,你先后无辜被杖责,并被皇阿玛贬入浣衣局,十四弟就曾两次跪在皇阿玛面前要你,可最终都被皇阿玛回绝了。。。可十四弟却从不背弃你,从此四十七年、四十八年、四十九年,年年都会恳求皇阿玛将你赐与他。。。只可惜遭遇的结果是年年被回绝,换来的竟是四道婚旨。。。” 我越听越犯琢磨,越听越惊讶,心想:“他口里说的是高哲吗?当着我的面,说句话都会磕磕巴巴的他,脸小的简直要挖个洞钻进去的他,有话憋在心里不敢说的他,也会有这么有勇气的时候,去皇上面前请求赐婚?并且求了一次又一次?这还是他吗? 一个太监匆匆在院门口,叫道:“八爷!”叫完也不等吩咐,闪身就跑了。八阿哥道:“我得走了。” 待走到我身旁时,却又低声在我耳边说:“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还有,紫嫣是十四弟的人,他是怕你在宫里受委屈,特意找了个可靠的人照顾你。”话落,不顾我一脸的异样目光,静静而去。 ———————————————————————————————————— 自打进屋后,就没一刻安心,反复踱步走来走去。可心里却是矛盾的。一方面为高哲这么多年为我做的事而内疚;另一方面,是可惜他何必为我这么一个并非性情中的人而留意。有时我甚至还幻想: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懂他、爱他、怜他的人替代我去爱他该有多好?那么对于他来说,一定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在屋里闹心闹得也呆不下去,干脆去外面转转。有时心里甚至发恨地想:“干脆再碰上哪个恶狠狠的娘娘再把我抓起来,再痛打一顿算了,省得我这么闹心。” 又想起了一首歌,颇像是在讲述着高哲: 每一天都期待能和你见面 你的爱是我曾经吸到肺里的烟 剪不断那刻骨铭心的纠缠 这是我改变不了的永远 十一年是我最遥远的从前 想起我刚看到你当初的第一眼 那一天已藏在我的心里面 把思念改变成信念 爱还会不会重来 手握着褪色的照片 就算不能再续写前缘 仍想回到十一年之前 独自走在相识的地点 往事再次划过了心弦 如今的我丢了纯真的笑脸 现在的你添了成熟的容颜 可是承诺已超过了期限 让它埋藏苦涩的十一年 是你是我理不清的相欠 算了爱在心里面 你是否会为我的真爱而改变 期待着回到我身边的一瞬间 也多想再次走在相识的地点 找回我消失的爱恋 十一年是我最遥远的从前 想起我刚看到你当初的第一眼 那一天已藏在我的心里面 把思念改变成信念 爱还会不会重来 手握着褪色的照片 就算不能再续写前缘 仍想回到十一年之前 我再找不到从前 一瞬间看到你的脸 就在半梦我半醒之间 仿佛回到十一年之前 正想到此处,忽听一个女子温柔的问话声:“是若赢姑娘吧!” 我随声望去,呆愣半晌,终于吃惊地想起来:面前的这位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完颜·海若。我一边连忙给她行礼,一边奇怪地寻思:“今个是怎么了,到底吹的什么风,竟把这么一个一个百年难遇的人都吹来了?” 她连忙扶起我,道:“若赢姑娘不必跟我客气。”说到这儿,迟延了一下,犹豫着。。。但终是说出了口:“正巧我有几句话,要对姑娘说。”我忙道:“福晋有话,尽管直说。” 她这才深吸了口气,对我说道:“算起来,你我也是七年未见了。。。可是,在这七年中,姑娘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次欢笑、每一次忧愁、及每一次苦难,我却都是一清二楚的!”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何出此言?她却慢慢地对着我细讲道:“不瞒姑娘,其实我跟十四阿哥,是在他认识姑娘之前就认识的。那时候的我们。。。” 她说到这儿时,突然停住,脸上本来带着微笑,可转顺间就在苦涩湿润的眼睛中渐渐逝去,过了一会儿,却只剩下简简单单的后半句“是很不错的好朋友。。。还记得康熙四十三年时,与姑娘的第一次见面,其实那时的我就已经听说十四爷心里有了人,只不过,我不相信,只以为是流言蜚 语,我一定要亲自见证,才肯甘心,结果,终是让我看到了他对姑娘。。。” 说到这时,她再次停住,哽咽着无法继续,直过了一会儿,她才打起精神接着说:“自从他认识了姑娘,带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管怎么样,康熙四十四年时,我还是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十四阿哥。。。” 说到这,她的嘴角再次扬溢着笑,眼里却浸满泪光“可是十四阿哥,他的心里早已装满若赢姑娘,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我只能尽力讨好他,希望他把心里的秘密说给我听。后来,他终于愿意跟我分享他最快乐的事,尽管他每时每刻,嘴边挂念的始终是若赢姑娘,我仍然为他肯对我讲出实情而开心。康熙四十六年时,若赢姑娘被僖嫔娘娘杖责,我和他一样心痛;后来若赢姑娘被贬浣衣局,我和他一样着急;康熙四十九年,若赢姑娘终于脱离了浣衣局,被皇阿玛赐于十五公主的闺苑内,知道这个消息后,我甚至比十四爷更开心。。。如今,十四爷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整个人也沮丧郁闷、忧心忡忡,到头来,全是为的姑娘,海若恳求姑娘,可否看在十四爷对姑娘多年痴心的份上,去看看他,好好地劝劝他。我相信,只要姑娘肯去见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听着她说话,心却从头痛到尾——一个明明很爱十四爷的女子,为什么他却从来看不到眼前的爱呢!一份幸福明明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为什么他却看不到呢?难道我们常说的最幸福的事,不就是有一个团圆完美的家庭,有一个诚心挚意爱你的人吗?而这些高哲都拥有了啊,可为什么他却总是幸福不起来呢?难道对于他来说,我才是会给他带来快乐、幸福的人吗?可是,我根本就不爱他,而海若很爱他,难道得到一个很爱你的女子,对于你来说仍然不是幸福的事吗? 一个媛媛,一个海若,一年又一年,倍受心灵荼毒般的侵蚀和伤害,只为得到他的一丝笑容而已。可是,他却连回眸一望的机会都不给,却把心思完全放在自认与他无关的人那里,他为什么不挽起那一屡阳光般的幸福,好好享受那一份温暖呢? 鱼儿的幸福,不就是可以在有氧的水里自由来去吗?飞鸟的幸福,不就是可以在晴朗的天空自由遨翔吗?白云的幸福,不就是可以与蓝天相依相伴吗?小草的幸福,不就是可以与大地相守相惜吗?一个人的幸福,不就是找个愿意与他携手、肯与他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的人吗。。。幸福不过如此简单而已,可有的人为何就是看不到呢?幸福明明就在身边,明明可以拓手可得, 为什么不拾起这份幸福,好好珍惜这份幸福,却要爬山涉水、翻山越岭去寻找一份不易得到的遥远的幸福呢? 到底幸福是什么呢,难道不只是被爱包围吗? 到底对于高哲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此情此景,让我不得不答应她,就回复她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今个我想回去静一静,明个再去好吗?” 她听了,开心地点着头,道:“只要姑娘答应就好。。。” 往下我们只说了几句话,我就向她告辞,直奔住处。此一举并非我无情,只因为现在的我实在是太闹心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高哲:“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成天总惦记我干嘛?我到底哪好了?你身边明明有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嘛!在我们的时代你看不透也就算了,怎么在穿越后的时代你还是看不透呢?在我们的时代媛媛对你多好啊?又是给你送饭,又是给你送伞,又是给你送衣服,又是贴心你,又是帮你家干活的。不比我强多了吗?这要换成我到了你家,指定屁股挨凳子上都不带挪卧的,你说你是不是傻?这些年竟你给我过生日了,你也不想想我啥时给你过过生日?不仅如此,我连你是几月初几生的都不知道。我不关心你的生日,就是希望你能放弃我,别指望我,也不要去铭记我的生日;还要,海若是一个多么温柔的女孩啊,话说在我们的时代,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孩,这有一个这么标准的摆你面前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呢?老把希望搁我这儿干嘛——真是太傻了,比我还傻,我再傻,我也知道如果找一个很爱自己的伴侣,一定会幸福一生。可这位就忒傻了,在两个时代碰到了两位很爱自己的女子,居然不放开胸怀去拥有和珍惜,实在是太傻了! 这三个人,活在难以自拔的情感的痛苦挣扎中,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一个疙瘩盘结在心里,犹如找不到头也看不到尾的错乱纠缠的麻绳,永远脱离不了那份纠结,有首歌真是为他们而唱: 隐隐坠下季节的落叶 阵阵秋风吹得好凄凉 我的忧伤飘散在远方 没有你我感觉好孤单 思念已经化成了眼泪 一滴一滴刺痛我的心 梦的翅膀已经受了伤 我飞不到有你的地方 每次想你我都会心痛 我的思念转过寂静的天空 我的记忆里有你的痕 迹 我的爱在寂寞世界里 天空飘过流浪的白云 就像我们已经破碎的爱情 爱得太累心已憔悴 让风吹感受伤的眼泪 思念已经化成了眼泪 一滴一滴刺痛我的心 梦的翅膀已经受了伤 我飞不到有你的地方 每次想你我都会心痛 我的思念转过寂静的天空 我的记忆里有你的痕迹 我的爱在寂寞世界里 天空飘过流浪的白云 就像我们已经破碎的爱情 爱得太累心已憔悴 让风吹感受伤的眼泪 让风吹感受伤的眼泪 让风吹感受伤的眼泪 可惜,我不打算这样地傻下去。既然我知道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会幸福一生,那么无论我喜欢不喜欢高哲,我都决定去接受他;还有,既然那些温柔的女孩和贵族的生活都不能给高哲带来快乐;如果,我真的能给他带来快乐,那么,我愿意一生一世守在他身边,带给他一辈子的快乐。 。。。 第45章 我们结婚吧 第二天,我早早收拾妥当,在屋中耐心等待着高哲府上派人来接我。 今日,若曦、玉檀当值,去殿前侍候了。本来紫嫣陪我呆着的,可这会儿她也不在,是被别的宫的丫头唤走的。 我独自坐在房中,反反复复想着:见到高哲的面会对他说些什么。是像九爷所说的那样,什么也不说;还是说几句安慰的话。 想想多年来一直被我视为弟弟的高哲,接下来,我就要把他当成老公了,我真地想好了吗? 可是如果不这样,他这人实在太悲观了,想想一个古代的王子,明明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权利美人的,可这些东西显然入不了他的眼目,基本是一文不值。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早就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可是他却根本看不到眼前的幸福和快乐似的。如果迟续这么悲观,那么他以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乐观者在一个灾难中看到一个希望,悲观者在一个希望中看到一个灾难”。乐观使人倾向于幸福健康事业顺利,悲观使人倾向于绝望患病失败忧郁孤独懦怯。如果高哲再这样迟续悲观下去,不知道将来他那黑暗的十年幽禁要如何渡过。如果我这个乐观派能够陪着他的话,相信就算不能把他也变成乐观派,至少可以把他从悲观的沼泽中拉出来。 “当当!” 终于听到了敲门声,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但仍然不敢耽误,忙跑去开门。 可待门开之时,我却愣住了,只见王喜驻立于门口,对我道:“原来姑娘在屋,万岁爷吩咐:叫若赢姑娘殿前侍候!”我一下愣住,心想:“皇上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见我?”他见我迟疑不前,叫了声:”姑娘!”我忙提起精神随他而出。 王喜看我面色,边走边道:“没事的,如今在万岁爷身边侍候的,还有若曦姐姐,师傅也在,我看师傅的面色也正常,琢磨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这种想法四年前我也有过,可真正祸事临头时,我才感悟:自己实在太天真!但如今看来,我本就没范什么错误,康老头他不会无缘无故就治我的罪吧! 来到殿前,赶紧跪倒请安。静跪了好一会儿后,才听见康熙的声音道:“起来吧!”我站起,半抬着头,用余光扫视四周:康熙坐于榻上,李谙达、若曦各立于康熙一侧。 半晌,康熙才道:“方才,朕小憩了一会儿,梦到了朕的十五格格郭恪就在朕的身边,陪着朕说话,左一声阿玛,右一声阿玛地叫。 。。” 听着他说话,我心里的那股悲伤之情再次涌了上来。此时的我不知道敦恪格格地去逝,最终的责任是否该归咎在康熙的身上:如果不怪他吧,可他明明知道敦恪身体自小就不好,为什么还要把她嫁到蒙古去;如果怪他吧,如今看看他的难过样,竟也不屑于天下失去儿女的那些普通的父母们,他那股痛失亲人的悲伤之情,更不屑于我与敦恪的结交。 忆着忆着,康熙接着道:“她跟朕聊了有一会儿,突然对朕说:‘她手下有个小丫头,极善讲笑话,还说但凡听过她笑话的人,就会忘掉烦脑和忧愁。还问朕是否也想听听。。。朕答应了她,她就吩咐:叫马尔泰。若赢觐见。。。”说到这儿,康熙停顿着,犹豫着,忧伤着,最后终于继续说:“可是朕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的影子,不仅如此,朕的敦恪格格竟也突然之间不见了。。。朕正惊慌,却猛地睁开了眼,这才发现只是小憩一梦。。。”说到这儿时,康熙叹了口气,接着道:“每当朕想起敦恪,心中总是难以释然。。。可想起刚才她在梦里说‘手下有个小丫头,极善讲笑话,还说但凡听过她笑话的人,就会忘掉烦脑和忧愁。’所以,朕特此召你来,想认真听听你讲的笑话,看是否真如敦恪所说:可以忘掉烦脑和忧愁?” 让我讲笑话,那简直是小菜一碟。只是我不明白此时的康熙是什么意思,他今个为什么意气风发突地把我叫到他身边,闹了半天只是想听我给他讲笑话,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我正踌躇着,不知所措着。突听立于康熙一侧的若曦道:“奴才斗胆,替妹妹先说一个笑话给万岁爷听,也顺便给奴才的妹妹好好酝酿一番的时间。”康熙闻言,笑道:“也好,就依你。你且将你的笑话讲来听听!” 若曦清了声嗓,开始讲道:“说:两个纨绔子弟外出游玩,见一横匾上书『文廟(庙)二字,一人说是『文朝』,一人说是『丈廟』。正争论不休之际,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和尚。二人就问小和尚:这里是文朝呢,还是丈庙小和尚手里拿着个饭钵,不耐烦地回答:『不知道!师父叫我去齊(齐)呢。』二人一听,不对呀,和尚外出要饭叫『打齋(斋)』,怎么叫打齋呢于是三个人争了起来。在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情况下,三人决定一同去请教村里的教书先生。教书先生听了事情的原委后,直抓脑壳,说:『我要查一下词果。』——他把词匯(汇)的『匯』读成了『果』。这一来更加热闹了,四个人争得不可开交。古时候有个规矩,民间的纠纷不能解决的,要上县 衙门,请县官大人明断。这四人一起来到了县衙。这个县的县官同样不学无术,却又偏偏喜欢附庸风雅,上任伊始就将一块『赛过苏东坡』的匾额悬挂在大堂上方。县官听了四人的陈述后,当堂赋诗一首:『文朝丈庙两相移,出家和尚去化齐;教书先生查字果?我也不是苏东皮。” 若曦一边讲着,一边点头示意我。待她讲完,康熙面上露出微笑:“人生在世,既无真才实学,又怎可附庸风雅。这个故事暗含着讽刺虚伪,的确好笑。”又抬头看着我道:“马尔泰若赢,该你讲了。” 我回想着刚才若曦的表情,心想:“看来若曦也示意我讲下去,我虽没她说得那么文质彬彬,但笑料决不会输于她。便讲起了我最拿手的一个笑话,马三立的《逗你玩》。” 我笑对康熙说:“那我就给万岁爷来一段老百姓的故事吧。我学问水平有限,太好太文的词儿也不会整,各位凑合着听啊——说:有一位老大娘,在屋里干着活。这位老大娘岁数也不小了,也就三十来岁,这,应该叫大嫂子吧,那就称她为大嫂子。有一天,她在门口凉了几件衣服,由于她家条件不好,她家那院是四面朝风的,没有墙,就跟个街头巷尾似的,说是院,其实却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地。说,她在门口凉了几件衣服,但也不能老看着啊,还得进屋做饭,拾掇拾掇屋子,干别的活,那只有让孩子看着了。孩子吧,还忒小,才五岁,那么一小孩儿,说傻吧,又不傻;说机灵吧,又不太机灵。也没上过学,小孩还不够学龄呢。忒小,叫小虎。他妈就叮嘱他:“虎啊,在门口看着点,凉上衣服了,瞅着点,别叫小偷偷去。要是有什么事你喊我啊!”我学着小傻孩儿的样,目光呆呆地“哎”了一声。听得旁边有轻轻的笑声。我没理他,继续学着孩他妈对孩子的叮嘱之话:“别动啊,搁门口站着啊,哪也别去啊,就搁那儿站着啊!有事你招呼哈!你招呼我,你叫我哈!”叮嘱完了,这老娘们回屋干活去了。 又听得耳边传来“噗嗤”的笑声,我没往心里去,继续讲:说孩他妈回屋干活去了,这个孩子就在门口站着,看着那么几件衣服,衣服挂在绳子上,他就搁那儿直勾勾地盯着,一动不动,就这么一直看着。孩子嘛,小,还老实。你说傻又不傻,你说机灵,又不机灵,就站那儿看着。一会儿,小偷过来了,一看:“呀呵,晾着好几件衣服。”又看到了小孩:“几岁啦?”小孩儿一瞅他,憨呼地答:“五岁。”“哦!叫嘛?”小孩老实地答:“小虎。”小偷说:“小虎?啊。你认识我吗?”“不认识。”“ 你过来,咱俩在一块玩。好吗,我哄你玩。我跟你讲:我叫‘逗你玩’,逗你玩,我姓逗,我叫逗你玩。记住了吗,叫我,小虎,叫我,我姓逗,我叫逗你玩。叫我啊?”“逗-你-玩。”“哎!对,小虎!”“哎!”“叫我啊,叫我!”“逗你玩!”“哎!好了!行。。。小虎!”“哎!”“叫我啊!”“逗你玩!”“好!太好了!叫得挺亲!”然后小偷走到衣服跟前,先把褂子摘下来。小孩瞅着不对劲,朝屋里大喊一声:“妈妈!嗯,贼摘褂子啦!”屋里干活的老娘们问:“谁啊!”“逗你玩!”“好好看着!”又看贼把这裤子摘了下来,“妈妈!他拿裤子!”屋里老娘们问:“谁啊?”“逗-你-玩!”“这孩子,一会儿揍你!好好看着!”小偷又把褥单子拿了下来。小虎接着喊:“妈妈!他又把被单子拿走啦!”“谁啊?”“逗-你-玩!”“这孩子,等一会儿我不揍你?”呆一会儿,他妈出来一瞧,还在这呆呵地站着。他妈四处一瞅,说:“咿呀!虎啊,咱家衣服呢?”“拿走啦!”“谁拿走啦?”“逗-你-玩。” 待我讲完,只见若曦脸蛋憋得通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手紧紧捂着嘴,一副欲笑又不能笑的样儿。而站在康熙另一侧的李谙达却一直低沉着个脑袋,看不到他的表情。这三个听众,只属康老头最坦然,他是听得兴起时,咯咯而乐;听出趣味时,欣然微笑。待我讲罢,仍然默不出声,只见嘴边带笑,面目慈祥地低头默思。 过去一小会儿,他才有所暗示地说了句:“你们两个既然憋得这么辛苦,干脆就笑出来,朕又没说过要治你们的罪!” 康熙话音刚落,若曦和李公公小心地抬起头来,他俩又互相疑惑地对望了一眼,这才眼如月牙般地露出了一脸轻松的微笑。 康熙继续对我说:“马尔泰.若赢,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朕的十五格格那么喜欢你了。。。”接下来,康熙轻叹了一口气,眼睛低沉着,不知道在寻思什么。我疑惑地看看若曦,寻思:“这老头今个儿到底想干吗?”她看着我的眼神,斜眼睨了康熙一眼,又转过眼神,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突见康熙看着我,道:“最近十四阿哥身体有恙,已多日不见痊愈。朕心中疑虑,派了太医前去,回来说是患了‘忧思症’。朕问太医:何为‘忧思症’?太医答:‘精气并于心则喜,并于肺则悲,并于肝则忧,并于脾则畏,并于肾则恐,是谓五并,虚而相并者也。。。’” 接下来,康熙说了一大堆文言文,我听得简直就是懵天海 地、昏天地暗啊!总之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基本是。。。反正是。。。简直就是。。。根本一句没听懂。 正东张西望,忽然对上若曦的眼目,她正横眉冷对地狠狠地瞪着我,眼里仿佛能杀人。我赶忙搭了一眼康老头,又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从此不敢再东瞧西看,只好认认真真地听他把话说完。不过,心里仍在想:“我说康大爷,拜托您就不能整几句简体文吗?俺本来就读书少,您还考俺这么高难度的,您说您这不是为难俺吗?”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康大爷把这一段文言文的话讲完。我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大结局了!” 没想到康大爷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既然,你真如朕所见是可以让人‘忘掉烦脑和忧愁”的, 那么朕就派你去十四阿哥府治治他的心病吧!” 康熙话音刚落,我跟若曦同时惊诧地望向他,只见他也在同一时间望着我。乍看时,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可眉宇间却暗藏着几缕笑意。到让我想起佛堂里的菩萨,亦喜非喜,亦怒非怒,亦悲非悲。我心中忍不住暗想:皇家威严,本如星辰变化般难以揣测,可今个这位康老头说的话到真是让人觉得“太阳搁西边出来”了! 空气中似乎凝结着各种气息,其中包括疑问、猜测、惊喜等等。没有人能够猜到□□今个的心血来潮到底是啥意思? 不过,也许空气在此时停滞,可时间却由始至终没有停止。 待抬起头来看向若曦时,也不知道她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有多久,眼中全是怒容,嘴边却含着丝丝欣喜。 本来我正愁高哲家会找什么理由接我出宫呢,如今看来却不是正好顺水推舟吗,现成的都送到跟前儿了,我还犹豫什么。便连忙叩头道:“奴才不知道能不能治十四阿哥的心病,但既然万岁爷有这旨意,那么奴才依旨就是了。” 康熙笑笑说:“既如此,事不宜迟,你这就起程吧!” ———————————————————————————————————— 坐着康熙钦赐的马车,正前往十四阿哥府。我坐在马车里是胡思乱想了一道儿——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把我送到十四阿哥的府第?难道他早就知道十四对我有什么意思?不然,他今个无缘无故怎么会想起这茬?难道。。。或者。。。昨天海若来找我,说:让我去看看她老公。于是我答应她今个会去看。可是到了今个早上时,我还在想:他们会找 什么理由把我接出宫,难道她没有理由把我接出宫,而是直接请示了皇上?不过。。。这也太离谱了吧!什么玩扔乱七八糟的。。。算了,我还不想了,我求解,可却没人能解答我,那我还想个嘛? 快到时,我心里还寻思:这高哲一听到我要来的消息,一定乐得屁颠屁颠的,兴许就站在门口等着接我呢。。。兴许他昨晚上就乐得睡不着了,睁眼一直睁到今个早上,于是现在仍然站在门口,接着乐得屁颠屁颠的。。。 谁想到了地儿,却只见海若带着几个奴婢在门口迎着我,根本没看到高哲的影子。我见状,差点显出一副膛目结舌之状,心中偷笑着自己自作多情,暗暗寻思:“哦靠!这又是‘乐极生悲’的下场!” 与海若行过礼,她又与宫里送我来的人交涉几句。待他们走后,我直接问海若道:“福晋,十四爷呢?”海若答:“才刚吃了药,这会儿躺下了。” 她带着我往前走。这一路上她到是沉默寡言,只是我不停地跟她说话,问了她不少有关十四的起居习惯,她都答得倒背如流,犹如自个亲临般直到我想不起问什么时,心里就寻思:“照说这老婆也很不错,对老公的事,事事操心,事无巨细,为什么高哲就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呢?相比起她来,我似乎连她的一半都不如,到底我身上的哪一点招得他死心塌地的了?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值到现在也没怎么整明白!” 她直将我带到一座屋前停住,温柔地说了句:“我就送到这儿了,姑娘放心,门口有春雪、碧珠守着,若赢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就使换她两个!” 我跟她客套了几句,目送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这位福晋,自打我进门,就看不到她脸上露出一分真正的喜悦,脸上唯一流露的只是忧郁,而且与我心里的怜悯还完全不同的是:她还有一脸的无奈。 我推开门进了屋里,却见屋里装饰简简单单,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一个古董架,一条榻上躺着个人。若非这个人的存在,依我看,这个屋子更像个空落落的、无人问津的仓库。 我走近前,看高哲躺在榻上,静静睡着。脸色略显苍白,照前阶段也瘦削得多。 我找了个能下座之处,坐在他榻边的一角,回头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想不透的是:“性情中人,成天心里总寻思什么,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 我又见他的榻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心中又想:“难道他成天就睡这儿么?这榻这么窄,怎么睡下两个人? 难道每天他的身边都没有侍妾侍候吗?” 我起身走到桌旁,拉个椅子坐下,一手杵着脸颊,心里反复地琢磨:“梁山伯爱上祝英台,是因为与她情谊相投;董永爱上七仙女,是因为她的美丽善良;罗密欧爱上朱丽叶,是因为他们彼此被爱溢满。。。可是,为什么我面前的他,没有爱上同样情谊无限、同样美丽善良、同样被爱溢满的海若呢?为什么会为了我这么个不着边的人死去活来的? 正充满疑虑地想着,突被一阵香气吸引。随之寻去,这才发现桌子中间立了个精致的小盘,盘子上置着精巧各色的糕点,看着特别馋人。 我抿了几下嘴,回头望望高哲,见他始终一动不动地熟睡着。我心想:“什么‘他的’‘我的’?他的就是我的,我跟我自个兄弟还客气个屁!”遂伸出手,捡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真是不嚼不知道,一嚼吓一跳啊!这糕点,看着挺精小,可吃起来却特别有味儿。 我正赞叹它是怎么被做出来的,突然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半块糕点竟滑落到了地上,直滚到桌子底下。我见状,心里顿骂:“这抓屁的手啊!”没办法,谁让我养成了不喜欢浪费粮食的习惯,只得猫腰捡呗。可谁想,刚猫下腰钻到桌子底下,脑袋又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我“哎呀!”地轻叹一声,心中骂道:“地啊地,你就这么面我吗?刚进屋就让我猫腰不说,竟然把吃货儿滚到桌子底下,还安排个破桌子来坑我!”眼看要抓到那半块桌下的糕点了,突然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都掉地下了,埋汰了,还要它干什么?”我这才抬起头来,见躺在床上的高哲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朝我这边望着。 我脸红脖子粗地蹲在桌子底下,看着他问:“你怎么醒了,我脚着我也没整多大动静啊,咋就把你给惊醒啦?” 他面含笑意地答:“立码我也没睡着啊!”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嘛!”我心里一边念叨着、盘算着,一边没好气地寻思:“居然耍我!”然后捡起了那半块糕点,拿在手里端祥着,之后吹了几口气,吹掉了上面的灰尘,又用手指巴拉巴拉,弄掉了上面的灰渍。只听他说了声:“扔了吧,差那半块?我府上有的是,你想吃多少都有。撇了吧,要它干嘛!” 我心中各种想法凝聚,小心地带着它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一边钻,一边听着高哲的叮嘱:”小心点,别磕着脑袋。”然后,我笑不忒地走到高哲的床边,问他:“你的意思是,我来了这么半天了,你在床上一直没睡着 ?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 他面带笑容,不知所措地疑惑地看着我,犹犹豫豫地答了一句:“啊。。。” 我听后,立码把那半块糕点举到他嘴边,说:“你吃了!谁让你骗我!”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糕点,又看了看我,愣了有一小会儿,终是张开口,把那半块糕点吃进了嘴,嚼卜嚼卜,几口就咽了。 我看着他这一举动,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说:“唉!乖!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 接下来,他坐了起来,用手擦了几下嘴唇。然后抬着眉毛,看着我,小地翼翼地说:“我渴了,能给我倒杯水吗?” 我站起身,一边答了句:“小case!“一边去倒水。待水拿到他跟前儿,他一饮而尽,我又将水杯放回原处。 接下来,他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有时轻咳几声,但始终低着个头,若有所思、含情脉脉的,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我坐在他的床边,问他:“前几天见你还好好的,怎么这两天就生出了病,你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呀?” 他嘴边含着怯怯的笑,眼睛眨巴眨巴的,最后私文地答了句:“不知道。”我见状,就问他:“我跟你唠嗑呢,你直笑不忒的干嘛?” 他这才认真地看着我,收了笑容,说:“没有啊,我没笑。”我见他一本正经起来,就继续说:“皇上听大夫说:你得的是‘忧思症’。。。”说到这儿,我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可我总觉得,你好像得的是相思病啊?”又停了下来,只见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我再次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了?” 他两颊早已泛红,目光却清亮得很,与我对视一眼后,又低下了头,轻咳几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我手托着下把,皱着眉看着他,心想:“都到这时候了,这位咋还仨字儿仨字儿地往外蹦呢?我今个一定要逼他说出他心里话。” 就胸有成竹地对他说:“正好,我最近得去赴一个约会,如果你能跟我说说你这病是怎么回事,我兴许就不去赴约了;如果你不肯说的话,那么你就接着养你的相思病,我就继续赴我的约会啦!” 他笑容顿逝,拉着脸抬头瞄了我一眼,又低着头,脸上毫无一分悦色。这一着急,又咳嗽起来,这一次到是比前几次的咳声响亮了。 我把他身边的被子给他往上扯了扯,然后拍着他的后背说:“着什么急嘛,慢慢想,慢慢说呗!” 他眨着眼睛,微蹙着眉头,寻思小刻,仿佛品出了我话里的什么味道。嘴边再次不好意思地笑着,这才含含糊糊地挤出一句话:“说。。。什。。。么?” 我见他磨磨唧唧、搪搪塞塞的,心中顿时有些不耐烦。长叹了一声气后,心想:“其实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睡觉。因为但凡我碰到磨唧的人或事儿时,我就特别困。” 他见我叹气,这才开口问了一声:“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我挠着脖子,掐着腰,舒出了一口气。突地站起,对他说:“要不,你先眯一会儿吧,我去外边溜达一圈儿。这功夫,你好好想想应该对我说些什么。实在想不起来,就眯一觉再想。反正,左右你今天必须要对我说出点什么的!”说完,仍见他坐着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我。我疑惑地问他:“怎么还不倒下睡觉?”他答:“我也不困呐。。。要不,你想去哪儿转悠,我带你去吧!” 说着,要掀被下地穿鞋。我“哎呀”低叹了一声,对他道:“叫你眯觉儿你就眯觉儿好啦,溜达个屁啊溜?瞧你病病央央的样儿!照我说啊,你只要把身体养好,比我上哪儿溜达都强!你呀,老实儿倒下睡觉吧。。。瞅你,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跟你扯,我得愁死!”我一边埋怨,一边把他推回榻上,替他盖好被子。他才躺了下来,只是仍不肯合眼,一会儿虽闭上了眼,但也不像睡的样。一会儿又睁开眼,端祥着我的一举一动。。。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我却全无在意,自说自唠地拍着他的胸脯说:“乖啊。。。弟弟,好好睡觉啊。。。姐姐出门啦。。。等姐姐回来,给你买糖吃哦。。。” 胡说八道地瞎哄着,他才肯闭眼。只是脸上的悦色始终未减。仿佛真应了我说过的话——得知我要来的消息后,他一直乐得是屁颠屁颠的! 见他不再动,我才走出门,并轻轻地掩上了门。 —————————————————————————————————————— 刚出了门,才往前没走几步,就见两个年纪不大的丫头尾随在身后。我回头诧异地看见了她俩,这才想起海若说的话,寻思:“这两位恐怕就是海若口里的春雪、碧珠吧!就吩咐她俩道:“你两个不必跟着我了,我只是想随意走走、散散心而已。” 她俩这才相互望望,迟疑着,停止了脚步,果然不再跟着我。 正闲庭信步地走着,忽看见不远处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自玩耍,我见他 第46章 怀疑 自打那日从高哲家回来,我却变得心事重重的。 虽说这一趟挺有收获,而且我临走时,还见高哲亲自送我出来,只见他笑容展开,忧郁淡然的,不再像我刚来那会儿的杞人忧天了。就连同他一起出来的海若,也是一副欣然之样。我也在心中暗想:如果他心情可以好起来,那么天长日久,他的身体也必然会好起来的。 可等他彻底好起来的那天,我不就得兑现我的承诺,从此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吗? 可我没事就发愁地想:我跟他哪是一类性格的人啊!一个乐观过头,一个悲观透顶;一个大大咧咧,有心事藏不住,张口就来。一个内向孤独,人和事总藏在心里,不肯说出一分,不肯表露一毫的。。。一生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看我不闷死,也得憋死啊!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茫茫人海中,他会选重我呢,他为什么不选择跟他一样个性的人呢? ———————————————————————————————————— 刚搁高哲家回来的那天晚上,若曦就一直追问我这一天都跟高哲谈了些什么。我缠不过她,就把和高哲定婚的事告诉了她。没想到她听完了,居然比高哲还高兴,拍着手笑呵呵地说:“太好了,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位兄弟这么多年的愿望也总算实现了。。。”后来,她又问我:高哲可向我表白了。我瞄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答:“表什么白?他从头到尾光顾着咳嗽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都没对我讲,大多的话都是我自个说的!” 她听了,起初一愣,待寻思了一会儿,却又自言自语地冒出了一句:“爱之深,痛之切。。。” 我听罢,“切!”了一声,道:“你不是偶像剧看多啦?什么‘爱’不‘爱’的!” 她没接着我的话继续说,只是静静地坐到我面前,认真地对我道:“其实他是很在乎你的,虽然他不善言词,但是你在他心里的份量,要比他在你心里的份量多得多。。。其实,他也是幸福的,相比那些想爱,却无法说出口、无法表达出来的人,他企不是幸福得多吗?” 我听啊听的,听不明白她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有所指般,但是我又想不透跟我有什么关系?心里猜测:难道她是在说自己?便开口问她:“谁‘想爱,却无法说出口、无法表达出来’了?” 她这才收回思绪,眨着眼睛,心事重重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一个人来,想起他十年幽禁的命运,一时忍不住为 他感伤。” 我一听“十年幽禁”,寻思:“这指的是谁?难道在说十四阿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啊——话说我们正聊着高哲呢,她没理由无缘无故地提起十四啊。。。那又是谁?难道在说十阿哥。。。这到也是,十阿哥的确被雍正幽禁十年。。。” 我终忍不住问:“你说的‘十年幽禁’指的是谁啊?是十阿哥吗?虽说他后期被雍正幽禁,但是下场也不算凄凉悲惨,乾隆二年他就被释放了,从此在家养老,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觉得他也算是幸运的,你到不必为他过于难过。” 若曦听了,却摇着头道:“不,我指的不是十阿哥,我指的是十三阿哥。历史上说:二废太子后,十三阿哥受了牵连,从此被万岁爷幽禁,这一禁,就是十年。” 我听到这儿,顿觉好笑。她见状,瞪着我问:“你笑什么,这件事很好笑吗?”我忍住了笑,答:“我猜你所看到的这段历史一定不是在史册上查的,而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吧!” 她听了,愣住了,同时也“嗯”了一声,纳闷地看着我。我继续道:“电视剧又不是纪录片,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 她一边听着,一边聚精会神地专注地望着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答:“其实历史上的十三阿哥根本就没被康熙幽禁过。一废太子时,康熙对大阿哥和他都有所怀疑,这才圈禁了他俩。后来不足四个月,他就被释放了,这些你应该知道。从此,康熙虽再没像以前的那样器重过他,但是他的确也再没有被幽禁过。这是正史上的记载,而你所说的那些,都是小说瞎编的?” 听到这里,她突地站起,双眼圆瞪、满面惊愕地叫了声:“什么?” 我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说:“你。。。是怎么了。。。他没被幽禁不好吗。。。你不是也希望他可以安然无恙吗。。。难道你希望他被幽禁?” 此时,已见她眼中晶光莹绕,怒目以视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不早点儿说!”我一脸茫然,不知道她情绪何以顺间内改变这么多,只得惶恐若惊地答:“早。。。也没人问我啊。。。叫我跟谁说去?” 她紧蹙着眉,一脸的焦急和忧愁。待听得我说完,她更是急虑不安,一气之下,竟急转身,出门而去。。。 ———————————————————————————————————————— 这几天,高哲身边的小禄子天天会往我的住处走一趟。时而送些色彩各异、形态不同的糕点;时而送些罕见的珍奇异宝,反正每天我都可以得到一个不同的惊喜。 可是小禄子每次都会带着高哲的信件来,并且依照高哲的吩咐要我回一封信。起初我耐着性子回了他几封信,信中大多是劝他好好养病、少寻思那些愁事儿、烦事儿、不开心的事儿,不要钻牛角尖,自个要学着好好照顾自个、好好善待自个。 可日子长了,我竟有些不耐烦。他在信中天天都会对我说:什么“想你”啊、“恋你啊”,又“爱不爱”、“情不情”的,看得我真是四肢麻木、浑身发抖、鸡皮疙瘩掉满地呀! 告诉若曦后,她却只说我的不是,说我:“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呢?情侣之间当然聊‘爱’聊‘情’了?不聊这些,还能聊什么?” 我一边撅着嘴,一边寻思:“谁跟他是情侣?我根本就不希望跟他走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就认准我了?我跟他可是两个性格、两个世界的人,我要真跟他在一起生活,我滴妈,我不闷死才怪。只不过,他是我的朋友,又忧思成疾,患上了忧思症。我不忍心看着他不快乐,才承诺和他在一起的,希望他可以开心点、病好得快一点儿。。。这要搁现代,如果我有的选择,我一定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算了,没人能懂我的心,我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静一静。便叮嘱了若曦几句,独自向外面走去。 ———————————————————————————————————————— 正漫无目的走着,突然不知被谁吓唬了一下,我顿时一惊,抬眼望去,见是黎浩轩。他正笑不忒地朝我咧着嘴,问了声:“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的?” 我心头正烦,没好气地楚了他一句:“你说你烦不烦人,讨厌!” 刚说完,我忽地想起还没给他行礼,急忙四处望望,见周围没有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既没有外人,我还行个屁礼!免啦!” 他却趁这个时候立码回我一句:“我本来就是‘凡人’,你才知道啊?” 我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不爱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他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样,一直追赶着我,并连声道:“诶?你怎么不给我行礼了。。。你还没给我行礼呢?” 我拗他不过,只得朝着他,虚晃几句:“十二爷吉祥!祝您身体健康、万事 如意,合家团圆、世代相传!行了吧?” 他见了,点着头道:“还凑合吧!既如此,本大爷就不治你的不敬之罪了!” 我哪有心情跟他闲扯,又要提步走,他却再次跟了上来,边走边道:“你今个儿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若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十四弟,他管保会为你出头的!” 我听了,心中苦脑:“怎么又是他?”但又不想对他说得太多,只是敷衍他道:“嗯。。。你说得对。。。我一定会告诉他的。。。好啦。。。我走了!” 刚迈一步,却又被他赶了上来,挡在了我的身前,这一次他表情认真地对我说:“你今个到底怎么了。。。我听说十四弟跟你就快成亲了?这是好事啊?你这一天到晚咋还愁眉苦脸的?” 他说到这儿,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寻思:“这事儿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高哲告诉他的。。。怎么高哲回回跟我有点什么事老是逮谁告诉谁啊?真不咋地?” 我哼哈地答应着他,只希望他快点把话说完,我好走。可他却突然四处望望,然后把我拽到一边,在我耳边低声道:“今夕不比往日。这里要真是我们的时代,你怎么者都行!可是这里必竟是清朝,是九子夺嫡斗争最邪乎的时刻。我知道,就高哲这号人未必是你希罕的内种,但是他很喜欢你的,我们都知道他一定会对你好。再有就是,他将来的结局不会很糟,虽然历史上的十四弟在雍正登基后被幽禁于寿皇殿,但是却没受多少苦。决不会像八哥、九哥的结局,也不会像被康熙幽禁了十年、搞得忧思成疾的十三弟那样。你好好想想,这九个阿哥乃个是幸福的:一废太子时,大阿哥被幽禁;二废太子时,二阿哥被幽禁;三阿哥后半生基本消声匿迹;四阿哥虽是胜者,不过也没活多长时间,不也只做了十三年皇帝;八阿哥、九阿哥被雍正折磨;十阿哥被雍正幽禁;十三阿哥被康熙幽禁;只有十四弟,只是禁权名,却没禁自由,你好好跟着他,还能吃得了亏?” 我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待他说完,我皱着眉望着他,一边无奈地摇头叹息,一边指着他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他奇怪地望着我,眼睛圆瞪,一脸不知所措地问:“怎么了?我乃句话说错了?”我接着用手指一点一点地对着他道:“你只说对了‘冰山一角’啊!”又低头叹了一口气道:“哎!‘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他听到这儿,终忍不住急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到底哪儿错了?”我这才回答:“大哥 !谁告诉你十三阿哥被幽禁十年啊?”他听到这儿,即时一愣,抬着一条眉毛,犹犹豫豫地答:“内个。。。他们。。。从〈步步惊心〉里看到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心想:“又是〈步步惊心〉。。。同志哥们,拜托!你们不能看点正史啊?”我泄了一口气,回他道:“历史上的十三阿哥根本没被幽禁,说他被幽禁十年之久,那是小说杜撰的,大哥!” 令我奇怪的是,他刚听到这儿时,也同那日若曦一样,双眼圆瞪,唇口微张,半晌无话。我见此情此景,心想:“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们这么一对《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人到底是啥意思?” 过了一会儿,突见他笑了,仔细看,却仿佛是一脸的苦笑、一脸无奈地笑。最后,他叹了口气道:“真是世事磨人呐!有些人,为了有些事儿,愁了半辈子,结果?”他突然再次苦笑着道:“谁想到,结果却根本是没有的事儿。。。到底是老天在耍某些人。。。还是,我们自己耍了自己?”说到这儿时,他突然问我:“你所知道的这些是搁哪儿听来的?”我张口就答:“从正史上查的!”他又问:“那我说的‘十四弟最终被幽禁于寿皇殿’这事属实吧!”我听了,点点头说:“对一半,不完全对。”他索着眉毛问:“怎么个不完全法?”我如实地答复:“雍正三年后,雍正先是派他去看守皇陵。之后罗织罪名,将他困于寿皇殿内。后来,又不停地挑他的刺儿找他的毛病,最终把他严格禁锢,他在雍正的严密禁锢下,过了八、九年的囚徒生涯。” 他这么一听,表情越加严肃,眉头越加紧索地问:“有这事儿?”我对着他点头道:“对啊,正史是这样的。” 接下来,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问我:“高哲知道这些吗?”我想了想说:“应该知道吧,我都告诉他好几回了,最早在康熙四十三年时就告诉他了。。。我想他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听我说完,他犹豫着、停滞着,又突然点着头,嘴里嘟嘟囔囔地叨咕:“行啊!这小子!瞒我们瞒了那么久,这大事儿他咋从来不提。。。害得我们陪着他一起忙活。。。到了后来。。。可好嘛。。。” 我听不懂他嘴里的“我们”是什么意思?以及他这么一堆没头没尾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便追问着他:“你说什么呢?什么‘我们’‘我们’的?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啊?”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刚想说话,却抬眼望向着我的身后。可转瞬间又将眼神收回来,然后对我说:“若赢啊,到 了今天,我想有件事不该再瞒你了!” 听到这里,我奇怪地看着他,认真地听他把话讲完。 只听黎浩轩继续道:“其实,从2012年穿越到这个时代的,除了你、我、还有高哲外,另外还有两个人也穿越过来了!” 我听了,心突地一下,仿佛一块大石头在心内悬起,不敢大喘气、不敢走神,只是一心一意地听他把话讲完。。他接着道:“这两个人你也认识,他们都是你的同事。其中一个是薛彬,也就是九阿哥;而另一个是杨洋,也就是你所熟悉的十三阿哥。” 我听到这儿,如雷贯耳,心里反反复复地念叨:“九阿哥?十三阿哥?薛彬?杨洋。。。”即时,以前与九阿哥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而与十三阿哥的一颦一笑也浮现在眼前。。。心中长叹:难怪初见他们时,他们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们都是跟我一个时代的人。。。原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可是。。。 我急忙问:“既然你们各自早就知道,怎么就不能告诉我呢?” 黎浩轩抬起头来,又看了眼我的身后,却又无奈地答道:“因为,九阿哥和十三阿哥知道他们将来是什么样的命运,怕你接受不了。我们寻思着:如果,我们真的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就打算这样瞒你一辈子。可没想到,你今个说的话可到让我清醒。。。”接下来,他不再低声,而是用平常的说话声音对我道:“若赢,你并不喜欢高哲是吗?” 我“哼哈”地答应两声,心里却辗转反侧、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他却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身后说:“如今,事实证明,对于你来说,高哲也并不是最好的归宿。。。我们几个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很难改变历史。但是,我们都希望你能得到一个最安全、最完美的归宿,这样,我们才可以放心地、安心地去实行我们的计划,尽我们的力,去改变历史的轨迹。。。所以,我觉得,反正你也不喜欢高哲,干脆。。。不如放弃他,去投奔同为胜者的十三阿哥吧,也就是杨洋。。。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他对你的心,决对不输于高哲,若非他以为自己会被幽禁十年,他当初决对不会放弃你,也决对没有高哲那自私自利的小子的事。。。所以,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我才会感叹:‘真是世事磨人呐!想杨洋,为了你,为了这十年幽禁,愁了半辈子,怨了半辈子,结果却在为一场根本没有的事儿而发愁和报怨。。。呵,到底是老天在耍弄他。。。还是,他被自己耍了?” 我正皱着愁眉听他说话,突听身后有人说了声:“十二哥,别说了!”我听出来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忙回头观望。却见九阿哥、十三阿哥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不,应该是薛彬和杨洋。我见了他俩,百感交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可眼前的懒羊羊虽然模样跟以前大不一样,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却依然是那么友好、慈祥与淡定。我终未按奈住,走到他面前,难以置信地问他:“你真的是懒羊羊吗?” 他望着我的一举一动,眼里含着笑,回答了一句:“是。” 我高兴地捶了他一拳,对他说:“你干嘛不早点跟我说啊!你知道吗,历史上的十三爷胤祥并没有被康熙幽禁十年之久,像电视里演的那些都是杜撰的!” “我知道。”他眼里缕过一丝愁,可是嘴边却依然含着笑。 我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寡言少语,但是依然下意识地又往他身边凑了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走近他就有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 可黎浩轩却接过他的话道:“我干嘛不说?你刚才没听着,不知道咱们的好兄弟,明明知道自个的将来是什么人模狗样,居然大模大样地告诉咱们他是最幸运的内个。。。” “别说了。。。我都听到了。。。”杨洋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对大家说:“其实你们不必难过,这些年,其实我并没受什么苦。到是吴若赢,本来我一直在想办法把你从皇宫中带出去,可是。。。次次都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你。。。”杨洋停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却终于按奈不住,扯着他问:“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告诉我呢?我查过正史,我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就不会忧愁这么多年了。。。”“别听他胡说,事实哪儿有他说的那么邪乎啊!我哪儿有多少愁事啊?一天到晚好吃好喝好睡的。。。到是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是把你带出这危机四伏的皇宫,我们才会安心。” “好了,既然如今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那若赢的将来也得重新定格了。。。既然十四弟那小子靠不住了,并且有些事瞒了咱们那么久,那咱们还指望他些什么。。。不如这样吧,十三弟你立马去皇阿玛面前要若赢,若赢你再配合点,就答应阿玛的赐婚,这不就完美了吗?到时,十三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若赢带出宫了,我们以后也放一百个心了。。。” 薛彬说完,杨洋没有说话,只是摇头。黎浩轩也顺势附和说:“就是这个办法,这个办法最简单,又实用。” 而此时的我看着薛彬说话,却没有细听他话里的内容,而是想起康熙四十三年时,他站在观景桥上的一副忧心忡忡、若有所思之状。。。后来,他又送我一枝玫瑰簪子时脸上洋溢出的欣喜之样。。。以及,他将我从八爷府上带出去玩,坐在马车上时的唠唠叨叨之样和闭着眼睛时的沉迷之样。。。还有他三番五次地劝我嫁给高哲时的样子。。。 正眼睛望着薛彬,心里却在思忖别事。突见薛彬看着我道:“一个人静悄悄地想什么呢?你可别往我这儿想了,我可不敢要你。一个十四弟,被你虐出了病;一个十三弟,为你也落了疾。我若要你,我看你不克我也差不多啊!” 话落,杨洋低头没有表态,而黎浩轩却“嘿嘿”地笑出了声。我顺着笑声回头狠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收了笑容。我心里不服气地埋怨薛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接下来,薛彬对我认真地道:“如今跟你说正事。今个大家既跟你摊白了,你也知道了,你、我、十二弟、十三弟、十四弟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我们也都知道了自个将来的命运。虽说历史是定格在那儿的,可我们几个也不甘心坐以待毙,必竟离最后一天还有很久的时间,我们也总得想些办法试个试个,尽力地去试着改写各自的结局。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成了阿哥,以我们的身份,是尊贵无比的,是可以随时随地、自由来去的,我们唯独放不下心的就是你。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劝你一心一意地对十四弟,我们原以为你跟着他就会有一个好归宿。哪想到。。。事实原来是不如人意的。。。既如此,反正你也不喜欢十四弟,不如就嫁给十三弟吧。。。这样,就算将来我们一事无成,你也不必跟着十四弟一起受苦。。。必竟,十三弟的身边还有个四哥呢。。。” 他往下说了一堆话和大道理,可是我始终皱着眉,心里报怨地想:“今个叫我嫁十四,明个叫我嫁十三。。。什么玩意儿啊?搁这儿摆家家呢?你以为我是‘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啊。。。今个叫我喜欢十四,明个叫我喜欢十三,你以为我是明星在演电视剧啊?我到底搁这儿干什么呢?拍戏呢?”。 杨洋站在我身边,看了我几眼,还没等薛彬说完,就插嘴道:“算了吧,这事还是慢慢商量吧。。。”薛彬反驳道:“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容多磨’,等有主张、有能力的时候,就敢紧把心头事定下来;可待磨到没有能力、你想要她、想帮她也帮不成的时候可咋办?再说,你本来也喜欢她很多年 了,只不过因为以为会遭遇那十年幽禁而始终未开口,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别告诉我你这就放弃?” 听到这儿,我心头一震,内心复杂地看着杨洋。可杨洋与我对视一眼,却低头沉默着。而未沉默几秒,却又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没等我们答话,他竟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几分感慨涌上心头。可是顺间,却又被自己预知的九爷未来的遭遇而掩盖。 待他远去后,黎浩轩埋怨薛彬道:“你就不兴少说几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薛彬皱着眉,看着杨洋远去的背景。终是叹了口气,又转回头来问我:“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啊?到底是嫁还是不嫁十三弟啊?你到是给我们个准信,说句实话啊?这个事咱们必须商量好,里外保持一致,不然就会弄巧成拙了。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被他的逼迫越来越有些不耐烦。又听黎浩轩居然也劝我道:“九哥他也是好意。想想若曦嫁人,最后不也挑胜者四哥,而放弃败者八哥了么?我们本来是支持你跟十四弟在一起的,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历史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的,我们一直以为十四弟是最幸的内个。可今天才知道十三弟才是最幸的内个。。。你若有个好结果、好归宿,我们几个既放心,也会安心。。。要不然,你还要跟着十四弟受那十年幽禁之苦吗?” 受苦?谁愿意挨苦?可是,如果我真的舍弃高哲,去投奔杨洋,那也未免太势力、太功利了!要知道,我也不是跳棋,可以随心所欲地跳来跳去;而高哲也不是包裹,我说跟他,就跟了他;我说抛弃他,就抛弃他。如果我是这么反复无常,这么计较是非的话,那我成什么了?再说,哪有在朋友富贵的时候,就来投奔他,视他为掌上明珠;而在他落难时,就舍弃他,视他为粪土的。。。如果我真那么做了,那我真是传说中的“良心被狗吃了”。。。虽然,我很想嫁给他,可是,如果我真的这么过份做得这么绝。。。那么我还剩一颗良知吗? 未等他说完,我终于按奈不住,心想:“一个无理取闹的九爷胡劝我也就罢了,你一个黎浩轩跟着凑什么热闹。”就打断他的话道:“你们几个实在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一会儿说十四爷命运好,让我嫁十四,一会儿又说十三爷命运好,又叫我嫁十三。照我说历史上十二爷的命运最好了,一生无忧,豁豁达达、乐乐观观地一直活到78岁,你们干嘛不叫我嫁给他?” 第47章 试探 轻扇着蒲扇,水已经滚了好一会,才猛然反应过来,忙扔了扇子,冲泡了一壶‘大红袍’,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脑中浮现懒羊羊微眯双眼品茶而赞、且又懒散不羁的表情。。。想到这里,禁不住嘴角上翘,露出轻轻的一丝笑意。 ‘笃笃’几声敲门声,我静静看向院门,却没有任何心思理会。过了半晌,又是几声‘笃笃’声后,门被推开,高哲看着正坐于桂花树下品茶的我,眉头虽蹙着,脸上却含着笑意说:“呵!派人请我来,却不给我开门,是何道理?” 我瞄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又端了杯茶一饮而尽。他疑惑地走到桌旁坐下,“你今个是怎么了?”我看着桌上的茶具,对他道:“新沏的茶,请你喝一杯。” 他端起杯茶轻抿了几口,笑着对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始终有我。”听到这话,我好悬没把嘴里的那口茶都吐出来,心里不住地埋怨:“你为什么无时无刻都会说‘我心里有你’,‘我很想你’呢,要知道这些话我从来都没说过啊,你为什么老幻想我说了这些话呢?” 我没理会他,只淡淡地道:“今天心情不好。” 他道:“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跟我说说。”我摞下茶杯,抱膀望着天,依然淡淡地说:“跟你说了,你也解决不了。”他听了,笑着道:“有这么为难的事?连我都解决不了,你倒说说,倒底是什么事?”听到这儿,我坐直了身子,正经八经地望着他问:“你真的什么事都能解决吗?”他急不可待地笑问:“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我手托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我想解除跟你的婚约。” 他听了,即时一愣。片刻后,却又面含笑意地道:“别开这种玩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倔强地说:“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儿,我打的都是正经唠儿!” 他疑惑地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逝,索着眉,低着头,好一会儿后,突然问道:“为什么?” 终于等到他问话,我急忙答道:“不为什么啊?”后来,仔细想了又想,又觉得这个回答实在是有点太不靠谱了吧。犹犹豫豫地,终是开口道:“因为。。。我。。。我。。。我喜欢懒羊羊,我想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我跟他的性格才是很投缘的,至于我跟你的性格,我觉得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我们可以解除婚约吗?” 他突然立起,满面怒容,可却是欲走未走,只侧头用余光观注着我,问了一句:“杨 洋都跟你说了?”我一愣,心想:“‘说了’?说什么了?什么意思?”于是支支吾吾地答:“嗯。。。可是。。。”未等说完,忽见他气匆匆地奔向门外,边走边道:“我找他去!” 望着他的背影,衬他还没走出门外,突然叫了声:“胤祯!” 话音刚落,只见他突然停住。但是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慢慢地转过头,眼含忧郁地看着我。我也严肃地目视着他,我俩两两相望着僵持有一会儿,最终还是我走到他跟前,对他道:“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他虽在气头上,却仍是应了一句:“说吧!”我继续说:“僖妃。。。是你害的吗?” 说到这儿时,他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紧皱着眉头,眼珠左右微动,一时无语。我见他不说话,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便对他道:“你不用去找杨洋了。我跟你解除婚约,是因为,我不想嫁给历史上真正的十四爷,我只想陪在我自己朋友的身边。。。还有,你身边已经有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海若了,其实你已经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了,何必一定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呢?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人,是没有结果的。。。” 听到这儿,他突然冷笑一声:“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突然之间就认定我就是历史上的十四爷了呢?” 他那笑声未熄,我却接话道:“我记得,我不止一次给你讲过清朝康熙年间的历史,其中也提过,历史上的十三爷的一生并未如电视剧中所演的那样。可是,为什么你告诉杨洋历史上的胤祥必将被幽禁十年?你为什么要对他撒这个谎?以至于他这么些年来都是在愁苦中渡过的。” 他听了,却不甘心地反驳道:“谁不愁?怎么你觉得就只有他愁苦,难道我就不愁苦了吗?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我是怎么过?为什么,你总会那样地怜惜他?” 他的一席话,激起了我的反抗:“大家都知道你心里苦,所以大家一再地迁就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杨洋撒这个谎,必竟大家都是一处来的人,你对他编的这个故事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是,也许是我错了,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告诉他,那么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还是我吗?”高哲脸色通红,两眼直直地看着我。 从他的话里我再也听不到感动,如今的我只看到眼前站着一位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的小人物。我终于脱口而出:“原来,你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 他听了,眉头轻轻一皱 ,但立刻又把话接了上去:“爱,就是自私的。” 他眼中含着泪,一双祈求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希望能从我这里看到哪怕只有一点一滴的机会。 可是,我生平最讨厌欺骗,犹其更讨厌欺骗自己身边朋友的人。 我冷冷地说了一句:“害人,也是为了‘爱’?” 他眉头又是一动,眼里的祈求和希望仿佛在慢慢消失,一脸的无奈,一脸的纠结。 我知道他是不会走的。就如以前一样,无论我怎么冷落他,他也不会走,每当我回头,始终能看到他跟随在我的身后。哪怕我一年不回头,他也会静静地守在我身后一年。即便我走了,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迟早也会赶过来,再次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所以,今天这一幕,看来只有我的离开才能结束了。 我果然轻轻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这一刹那,他抬起头,似乎想抓住些什么。但是,也许他很明白:我对于他来说,犹如镜花水月,根本不是他想抓住就能抓住的。 在离开的那一刻,我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告白:“我不想再呆在你身边,我没有一个只顾自己利益、却全然不顾朋友感受的朋友;我没有一个有着古代人手段的朋友。胤祯,回到你自己的故事里去吧。。。而我,只想回到我自己朋友的身边。。。 说完,我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几十步时,却忍不住好奇回头一看,只见院门静静,犹如静止的画一般。 。。。 第48章 毒酒 我在梅树下默立良久,想着这两天竟没再收到高哲的信,可是我心里居然也没高兴到哪去,想着他的病到底是好点儿了?还是坏点儿了?也没人给我来个信儿。还有,这两天既没看到薛彬、黎浩轩、杨洋,也没见到小禄子,想找个人问下高哲的病竟也没地儿问去。 这两天,在若曦面前我都尽量克制着自己,很怕她看出些蛛丝马迹,一来我无从向她解释;二来,是怕她会跟着担惊受怕。想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乐观性格,如此冒然跟她一讲,不知她会产生何等焦虑。可暗地里的我却免不了整夜地难以入眠,整天地愁苦满怀。 折下一枝梅花。希望它能让昏昏沉沉的日子着几点亮色。 手持梅花,回转住处。今日若曦当值,想我在孤院中到是可以静静心。 刚推开院门,忽见王喜走过来道:“若赢姑娘,万岁爷要见你,跟我走吧!”我听了,顿时一愣,心想:“这个老头,今个怎么突地来了兴致,又要见我,难不成又让我给他讲笑话。”可心里又寻思:“怕他做什么,至少他身边还有个若曦为我做掩护呢!”就放下梅花,跟着王喜去了暖阁。 进暖阁向康熙请安,康熙笑眯眯地让我起来。可我斜眼一搭,却见屋里只有康熙、李德全和我,却没有若曦的影子。我心中苦叹:“完了,今个没人给我打暗号了!” 康熙问:“若赢,你和若曦伺候朕几年了?”我心中一紧,寻思:“□□呆着没事怎么想起问这个啦?”连忙应道:“奴婢和姐姐若曦四十四年进的宫。。。到今年,已是七年了。不过,若说侍候皇上,到是若曦姐姐侍候的时候多,奴婢。。。就。。。”我往下没说出口,懵在那里,不知话该怎么说,也不知康熙此一问究竟为何意。 康熙想了想,叹道:“弹指间就是七年。记得初进宫时,你跟若曦身量都未长足,朕眼看着你们一天天出落的婷婷玉立。朕的女儿都不如你伴朕的时间多。”我僵硬地笑笑未答话,心里一阵阵地胡乱寻思:“做您的女儿,真不如只做个丫鬟自在。” 康熙道:“朕对你的婚事左思右想,仔细掂量,还是觉得十三阿哥胤祥与你性格相当,你们又素来要好,从此若成了夫妻,必定会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的。” 康熙的话一字字都如针锥,扎在我的心坎上。没想到,一个对于我来说难以抉择的选择,竟这么快又摆在了我的面前,令我不得不做出最后的抉择。 一时逼得无言,只紧索着眉头,心里反复猜 测着:难道是杨洋拗不过薛彬的催促,才向康熙求的婚旨? 也许在他们的眼中,我嫁给十三爷的确是最好的归宿。可是。。。高哲该怎么办? 是的,小说里的若曦最终选择了四阿哥,那是因为她知道八阿哥悲惨的结局。而如今如薛彬、黎浩轩所说,十四阿哥的结局其实也是悲哀的——十年的幽禁、十年的牢狱生涯、十年的悲欢离合要如何面对?又是如何煎熬和渡过的? 可是,他必竟不是真正的十四阿哥胤祯,而是同我一个时代的朋友。是有一口饭也会一起品偿、有一首歌也会一起欣赏、有一份回忆会一起回味、有一种快乐会一起分享的朋友。。。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我只是因为他将来的历史结局是不好的就舍弃他? 更何况,他这个人一向悲观,如果我弃他于不顾,不知道今后在他的世界里,还能否看到阳光。。。悲观者的前方,本来就充满狂风暴雨、沼泽泥泞,如果不想办法将他从那个昏暗阴冷的世界拉出来,他只会陷得越来越深,甚至会越来越消极,越来越极端。。。 我想起高哲跟媛媛在一起的时光。。。又想起他跟海若在一起的时光。。。想起四十三年时的高哲。。。以及这么多年来陪伴在我身边的他。。。还有上一次我们区区几句斗嘴的话竟将他气出了病。。。还有海若劝我时的眼神。。。 李德全带笑斥道:“若赢,怎么半天都不回话?”我手簌簌直抖,身子发颤,拼尽全身力气磕头道:“谢皇上圣恩,奴。。。奴才。。。奴才。。。奴”脑海中,薛彬、杨洋、黎浩轩、高哲几人的面容交错着闪过。。。在答应与不答应之间犹豫不决。 康熙叫道:“马尔泰.若赢!”声音压迫,我心中恐慌,却终是下了决心,脱口而出道:“奴才不愿意!”话一出口,忽地全身放松下来,手不抖了,身子也不颤了。 我深吸口气,向康熙磕了个头,坦然道:“奴才不愿意!”原来不过如此!我幷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惧害怕,我淡然地等着任何可能的命运——也许再次被杖责,也许。。。更糟糕。 康熙默默瞅着我,半晌未做声,李德全躬身低头站立。康熙淡淡道:“你这是抗旨。”我磕头直言道:“奴才心有所属,不能嫁与十三爷!” 康熙冷哼一声道:“‘心有所属?’你所指为何人?” 我愁思满怀地低头默想着,有些话盘绕在心头、嘴边,不知该说不该说。 但最终仍是抬起 头来,直言道:“康熙四十三年时,十四爷胤祯曾问奴才:可否一生相随?奴才当时答应了他。如今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是奴才仍然不想违背许诺。所以,奴才不能嫁与他人。” 康熙闻此,脸色即沉,声音冰冷:“既心属十四阿哥,为何又与十三往来不断、藕断丝连?” 康熙的严酷,令我心中胆怯。但面对康熙的质疑,我又不得不答,便壮着胆子、浑身却早已吓出一身冷汗地答:“奴才没有跟十三爷藕断丝连,至于皇上口中所说,想必是场误会。” 康熙闻此,突然勃然大怒道:“好个奴才,事实俱在,你还强词巧辩。。。朕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你,你却得寸进尺。。。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朕的儿子们是你这一介不入流的女子所能左右得了的吗。。。来人!” 突见一个小太监随声而入,手中托着盘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仔细一看,盘子的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酒壶酒杯。 我顿感迷茫,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德全不敢大喘一口气,埋头沉默着。康熙依然怒视着我,眼中仅存着最后的奈心,他再次问我道:“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依朕旨意,与十三阿哥成婚;二是饮下这杯毒酒,十二个时辰内,你便会气绝身亡。” 我看了一眼那壶酒,又看了一眼康熙皇上冷若冰霜的脸庞。 转眼间,额头的愁眉渐逝,嘴角边露出淡淡一笑,眼前的泪光却将视线挡住。 康熙叫了声:“马尔泰若赢,回答朕的话!” 我挺直腰板,抬头直视:“奴才不能嫁给十三爷。”心中却坚定地想:“无论何时何地,我决不会舍弃我的朋友。” 康熙冷冷地道:“你即执意抗旨,就要饮下那杯毒酒!” 我身板挺直,正视前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我不知能否与泰山相提并论,但是若赢宁死不负胤祯。我这辈子认定了的人,不会因为认何人、认何事而更改,哪怕生?哪怕死?” 康熙横眉怒目望着我,叫了声:“朕听够了。。。来人!赐酒!” 话落,小太监托着盘子走到我的眼前。 耳边仿佛听到过去时光中的欢笑声。。。可惜已渐渐模糊、渐渐飘远。。。我心中轻叹:“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已经尽力了!” 我往杯子里稳稳地 斟酒,端起酒杯时,突然想笑,回到古代之后,还一直不太会喝酒呢,本想与它绝缘,如今看来,却是到了与它绝决之时。。。 抬头望去,窗外的一点阳光透过窗缝照了进来,洒在阴沉的屋内,好像一只温柔的手在向我招唤,我心中祈祷:“希望你能向我的朋友们传达我的消息,对他们说:对不起,我们虽是一起来的,可如今的我,要先走一步了!” 一仰头,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 。。。 第49章 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阳春三月的太阳暖意融融,而我却内心忐忑、浑身冰冷。 给我感觉面若阎君的康熙皇帝,仍然是那个令我猜不透心思的人。他竟命人服侍我换身新衣裳,替我插好发簪,戴好耳坠。难道是想让我死得有尊严些? 最后,他又把我安置在暖阁的后园内,那里景致悠雅,色彩怡人。只是四面布满了侍卫。 我不明白这位历史上的神奇人物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心情理会。我只觉得累,晕沉沉靠在石座旁,竟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忽觉得有人轻抚我的脸颊,感觉温柔怜惜。睁眼望去,见是高哲正坐在我身旁,喜悦顿时涌上脸庞,悲伤即时遗忘。 高哲靠我很近,我挨在他身上,倚在他的怀里,我们静静地看着桃花。一片灿若霞锦的艳红桃花,迎风怒放,恣意燃烧。高哲把我往怀里揽了下问:“冷吗?”我微摇了下头。 高哲突然问:“为什么不答应皇上的赐婚?为什么不肯嫁给十三哥。。。十三哥其实是杨洋,这些你应该知道的。。。更何况,十三的历史结局要比我好得多。” 起初,我内心一震。片刻,却又缓了一口气道:“都知道了。。。事已至此,又何必追问‘为什么’。。。更何况,十三是十三,他的历史结局既然是美满的,就没有值得我担心的地方。。。到是你,不管你将来怎么样,你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十四爷,而是我的朋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舍弃你的。” 高哲沉默半晌,深吸口气道:“我知道我很自私。。。薛彬说得对,我不该只想到了自个,明明知道自己的历史结局,还欺骗他们。。。若不是我,如今的你就不会。。。” 高哲一句话没等说完,竟卡在喉咙中,再也说不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劝他道:“我们之间,是最透明的朋友关系。透明得就像一杯清澈的水,即便再广阔、再深远,也能轻易地看到水底;透明得就像一缕风,即便再狂风席卷、再暴雨连城,也依然能够看到前方的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真朋友永远是真朋友。。。记住,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要学会善待自己,不要再钻牛角尖,不要再走近死胡同不肯回头。。。海若。。。她是很喜欢你的。。。好好对她。。。要知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人活在世,能遇到如此真心对你的女子,还有什么可奢求的。。。不必为我难过。。。我虽走了 。。。也许只是回到了下辈子。。。” 一番话说完,抬头静静看着头顶的桃花,默默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耳边的高哲却轻轻细语:“若赢,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其实。。。那杯酒,我也喝了!” 我静默半晌,努力思考着他说的话。突然间醒悟,满脸的惊诧,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心急如焚地埋怨道:“为什么。。。海若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皇上只是赐我死,又没赐你。。。你为什么要步我后尘?你为什么老是对这个世界产生绝望。。。其实,你身边还有许许多多值得珍惜的人、值得珍惜的事。。。可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呢?” 他没有回答我,依然一如既往地沉默着。。。我想我早已习惯这些,尽管身子已经愈加瘫软。。。这时,高哲突然深吸了口气,平静地道:“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生只爱一个人足够。心甘情愿的付出,不求任何的回报。。。一起散步,手挽手,夕阳西下,银丝满头。。。一生只爱一个人就已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高哲那里喃喃自语,我这边的泪水却顺着脸颊处轻轻滑落。此时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年轻时的他对着我时,脸上总会流露出一副含羞状,原来在那时他稚嫩的心灵中早已种下了爱;为什么每年的正月,他总会记得给我过生日——原来是为了爱;为什么每次遇到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他总是第一个想到我——原来是为了爱;为什么我区区几句气话,竟伤得他那么深——原来是为了爱;为什么悲观厌世的他居然在这个世上隐忍这么多年——原来是为了爱;为什么他与我同甘共苦、甘心情愿饮下毒酒——原来是为了爱。。。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不能说我想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 却不能在一起 世 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嘹望的星星 却没有相互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总是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处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眼前的桃花越来越迷蒙,渐渐变成一团粉红烟雾,越飞越远,渐渐消失在前方。 高哲突然问:“若赢。。。你说。。。我们下辈子能在一起吗?” 我睁着疲倦的双眼,意识慢慢模糊,心里却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几句话:“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原来这就是爱!”强支撑着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也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可惜我已力尽筋疲得知觉渐逝,嘴里努力地、断断续续地道:“等。。。我们。。。回到了。。。下辈子,你。。。就。。。知道了。。。别忘了。。。你说的话。。。我们。。。会。。。一起。。。回到。。。下辈子。。。” 其时恰巧一阵风过,满树桃花簌簌而落,彷若一阵红雨而下,落得若赢满身都是,月白群衫上点点嫣红。漫天飞舞的绯红花瓣下,高哲纹丝不动地坐着,紧紧搂着若赢,头抵着若赢的乌发,一颗眼泪顺着面颊滑下,恰滴落在若赢眼角,欲坠未坠,倒好似若赢眼中滴下的泪。。。 ———————————————————————————————————— 。。。 第50章 我们的两世缘 梅花刚落尽,三两枝性急的杏花,已经灼灼地挑在雨幕里,嫩白的花瓣托着娇黄的花蕊,柔和而清新。近湖的几株杏花开得尤其好。一泓乍暖还寒的春水,映着岸上堆雪繁花,笼罩在轻纱似的烟雨中,春意盈盈。 正站在院中由紫嫣陪着赏花,可她却不知道,其实我的心早已飞到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康熙赐了我一杯毒酒,将我置于暖阁后院的桃花园中,静静等死。。。后来得知,悲伤绝望的高哲竟也饮下那杯毒酒,就这样,我们决定一起回到下辈子。。。 谁想,待醒来后,我才发觉,我居然依然躺在康熙五十年的暖床上,身边侍候的依然是若曦和紫嫣,只是不见高哲的影子。 后来,从若曦的嘴里我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康熙早就知道十四和我之间的情谊,他是为了搓合我们两人,才使了这么一招苦肉计。其实那日我跟高哲喝下的酒并非毒酒,本是皇上事先安排好的药酒。喝完后,十二个时辰内只会呈现昏昏欲睡、浑身无力之状,最后昏睡过去,对身体却不会有任何伤害。 听到这儿时,我心里这个火啊!一是气一直梦想可以回到下辈子,本以为这次指定能回到下辈子,结果?还是回来接着转圈圈,你说我能不急眼吗?二是气康熙□□,居然使这么个损招坑我跟高哲,真有他想的了!心里愤愤地埋怨:“难怪2012年的□□方便面才卖1.50元一袋,看来都是这位‘康大爷’者滴呀!” 又听若曦说:“你被康熙‘赐了毒酒’后,没多久,十四爷就来到了暖阁后院,当他看到太监手里的毒酒时,竟毫不犹豫地抢过去一饮而尽。。。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十四爷,也就是你这位同一时代的朋友,竟然可以如此地对你,试问,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静静回想着那天高哲说的话,凝思着:“是啊,一个就算死也愿相陪的人。。。就算不喜欢。。。也不可以再放弃了。。。” ———————————————————————————————————————— 某日,康熙召见四阿哥、十四阿哥、若曦、我觐见。康熙宣布时,满脸喜悦,即便过了好一会儿,笑容竟也挥之不去。他下令将若曦和我分别赐与四阿哥、十四阿哥为侧福晋。我们几个叩拜谢恩时,只见这位老人依然满面容光。那一刹那,我突然感觉:“难道这位康大爷是月老下凡?” 没多久,在同一天,我跟若曦分别嫁了人。 她嫁给了四阿哥胤禛,而我嫁给了十四阿哥,其实是我的好兄弟高哲。。。 想着昨日那些离奇的经过,真如一场电影、一本书一样,就像抚摸着一片树叶,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棱角沧桑。但若没有那些经历,人生必是一片空白,谁又会懂得去珍惜某些人、珍惜某些生活呢。。。 —————————————————————————————— “媳妇儿!媳妇儿!” 耳边传来高哲的声音,不知喊了几遍。紫嫣推了我好几下,我这才从回忆中揪回了集中力——自打我们成亲以后,他便把我留在这个独门小院中,院内只有几个贴身的丫头侍候着。即便是这样,他也经常会支走那些侍候的人,屋中只留我们两个人。我们想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想开什么玩笑,就开什么玩笑。经常碰到修窗户、整理灯笼这种活,他竟会亲历亲为,根本就不使唤现成的奴仆。而且,他还叫我喊他“老公”。而他,就像回到了东北老家的那群男人一样,张口就喊我“媳妇”。 随着高哲的叫声闲步走到梅树下,看着刚练过剑的他大汗淋漓地迎我而来。我走到跟前奇怪地问他:“叫了这么多声,喊我干吗?” “还说呢,我喊你半天了,你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走神啦,心里寻思事呢,你就说你想干嘛吧?” 他把脖子伸过来,道:“来,给老公擦擦汗,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我一撇嘴:“叫我擦汗你就直说得了,哪儿来那么多的啰嗦话?” “来吧,快点擦吧,乖啊!” 我这才肯替他擦拭。 擦完,我如释重负地对他说:“擦完了,这下没事了吧!” 他却突然挽起我的手说:“乖,跟老公进屋,让老公些罕些罕!” 我一听此,即时皱眉,不情愿地道:“怎么还有这无理要求,刚才你怎么没说?” “刚才我要是说了,你还能过来吗?” “嗯?讨厌!这也不是晚上,晴天白日的,怎么这么早就要些罕了?” “些罕还得有时间啊?乖啊!进屋,让老公亲亲!” “讨厌啦!”。。。 “就让老公亲一口。。。一口就得。。。” “哎呀!” “你玩赖!你不是说只亲一口吗。。。这已经不只一口啦!” —————————————————————————————————————— “媳妇啊!媳妇!。。。”高哲在厅中不知道在鼓动着什么,反正是弄了许久。这一会儿突地喊起我来。 我却在屋里修心养性地画画,哪有心情管他做什么、喊什么。可他却一直在喊:“媳妇啊,来啊!媳妇?来啊?媳妇。。。” 我禁不起他这般乱喊乱叫,只得耐着性子走过去,看他在做什么。厅中圆桌上的盆内,有一个红了吧唧的东西,像拳头那么大的植物。高哲神秘地笑问我:“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我搭了一眼,随口说了句:“美国大洋葱!” 他微蹙着眉,哭笑不得地道:“什么美国大洋葱?” 我一听,许是猜得不对呗,又随口编排一个:“西伯利亚大头蒜。” “什么西伯利亚大头蒜?看来你是真没见过,告诉你——火龙果。” 我装作突然醒悟地“哦”地答应一声,转回头继续进屋画画。一会儿,见他拿着个装着火龙果肉的瓷碗走到我跟前,用匙子盛着火龙果肉送到我嘴边,说:“尝尝!看好吃不?” 我见火龙果肉好像发霉般的颜色,顿时皱眉,躲着不肯吃,并道:“要吃你吃吧!我才不要!” “你先尝尝,尝完了你就知道好吃了!” “我不要,拿走!拿走!” “媳妇,乖!来尝尝!” “我说我不要嘛!” 。。。 如此三番后,我实在拗不过,就小心地尝了一口,品了品味、抿了抿嘴。他试着问:“好吃吗?”我点头道:“好吃!”他又盛了一大块塞到我嘴里,我的嘴被火龙果堵得连话都说不了,好半天才咽进肚。 —————————————————————————————————————— 某日,上该溜达。 说了好几遍,叫高哲不要跟着来,可他偏要跟着来。我说:“我这人平日最爱做的事就是晒太阳和逛该。我晒太阳就算烤熟了我也不带动地方的;我逛该就算一个地方连逛十遍我也不嫌腻。你若跟我逛该,就算不累死,也得累魔啊。他偏不信邪,偏要跟着来,结果。。。 到了中午时,他热得驷马汗流,垂头丧气,最后终于按奈不住,埋怨了又埋怨,直么催我回家。我说:“你若累了可以先回去。”他却说:“不行, 要走一起走。”我说:“不行,我还没逛够呢,要走你自个走。”他说:“不行。。。” 一直逛到下午时,他实在耐不住地催促我道:“姐姐啊,吴姐姐,若赢姐,咱回家好吗?求你了,姐姐,咱回家吧!” 我一边愉快、舒服地在前面走着,一边摆着手对他道:“别跟我来这套!叫大姨也不好使!我还没逛够呢?” “哎!”他叹了一口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陪女人上该。”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就是身后始终跟着一个磨磨唧唧、又不肯自个回家的男人。” “媳妇,我们回家好吗?” “老公啊,你再跟我磨叽,哪阵子我打个车跐溜一下就没影,给你扔半道儿上,叫你再跟我磨叽!” “你说什么,有能耐你再说一遍!” “嗯。。。啊。。。老公!快看!前面又是一个supermarket诶!我们赶紧去看看,看能不能淘到点好玩意儿!” “啊?我恨supermarket!” —————————————————————————————————————— 某日,我手里拿着根黄瓜,举在嘴边,兴致勃勃地唱着: 你跟我的妈还要我看多久的脸色? 大姨夫大姨妈都没有你这么事多! 上趟该逛个街老是这么吝啬, 我真讨厌浪费时间陪你得瑟! 打理行李赶紧收拾收拾快辙! 哎哟妈妈您饶了我吧! 我的胃已逼得要炸了! 瞧他哪点值得我投入? 我只想好好地放个假。 你敢再说我笨蛋,我就说你是垃圾! 垃圾都没有你这么的更垃圾! 少来我家坐坐, 没有容忍你的大肚。 你md撒愣地痛快地在我面前滚球! 哎哟妈妈您饶了我吧! 我的胃已逼得要炸了! 瞧他哪点值得我投入? 我只想好好地放个假。 1、2、3 啦。。。。。。。。。 瞧瞧你那个熊样,瞧瞧你那个穷样, 你以为有多靓有多牛b,我就是嫌你抠! 看看你自个的熊腮,看看你自个的穷腮! 我就是嫌你我就是烦你我就是烦你瘦! 哎哟妈妈您饶了我吧! 我的胃已逼得要炸了! 瞧他哪点值得我投入? 我只想好好地放个假。 一抬头,突然看见高哲斜靠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一脸的欣赏,一脸的微微笑容。待我唱完一半就问:“你这唱的是什么?”我说:“自编版《发泄歌》。唱的是我以前那个叫我贼烦的男朋友的。” 他突然走到我跟前,痴痴地望着我,深情款款地问:“那我呢,我烦人吗?” 我随口答:“你比他可强多了,他属于男人中的极品,百年难遇的那种。” 我拿根黄瓜当麦克风接着左摇右晃地唱歌。突然,手心一滑,黄瓜掉到了地上,我急忙弯下身子去捡,耳边却传来高哲的催促声:“别捡了!埋汰了,脏了就不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要捡那根黄瓜,却被我抢先一步,拿在手里,蹭了蹭,擦了擦。然后指指点点地对他说:“伟大的□□小时候,他的老爹就经常教育他:‘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伟大的我的daddy,也就是伟大的你的老丈人小的时候,伟大的□□经常教导他:‘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伟大的你的媳妇小的时候,你伟大的老丈人经常教育她:‘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如今伟大的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接下来,他跟我异口同声地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 某日,我再次发烧和感冒,喝过苦苦的药后,无精打彩地躺在床上,本欲睡去,可闭上眼睛却好半天也睡不着。高哲就在我身边,一边守着我,一边翻看着书籍。我睁开眼睛,呢喃地缠着他道:“老公啊,我也睡不着啊,你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他听了,顿时一愣:“讲故事?” 我说:“对啊!就讲一个故事就行,讲什么都行,就算讲过的也行,老故事也行,新故事也行,行吗?求求你了,给我讲一个吧!” 他听了,起初说:“我也不会讲啊!”后来在我一再的恳求下,他终于肯开口讲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从前 ,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埋怨道:“得得得,您这是在讲故事吗?您这纯粹是‘人造复读机’啊!”闭上了眼睛,缓缓道:“我看我还是上梦里让周公给我讲故事去吧,叫你讲故事,你纯粹是搁这儿给我坑爹呢!” ———————————————————————————————————— 某日晚,屋里只有我们两人。我正一边洗着脚,一边品着茶,突见高哲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了声:“媳妇啊,跟你说件事啊?” 我搁心寻思:“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吃货儿要给我啊?”连忙答应说:“说吧!” “我衣服坏了,帮我缝两针呗!” 我一听这话,顿时扫兴到极点,板着脸怒视着他:“我堂堂皇家王子的侧福晋,你居然叫我缝衣服????”说完,他一脸无辜地回望着我,只听我大叫了声:“你赶紧撒愣地——把针线盒拿来!” 他一听,即而乐呵呵地去取衣服和针线盒,都拿到了我跟前儿。我抓过衣服,一边寻找着,一边问:“哪呢?坏的地方在哪儿呢?”他上前,扯了两下衣服,然后把坏的地方放到我跟前儿,说:“这呢。”我扯过那处,见那里坏了一个巴掌长的口子,即说了句:“老公啊,你也忒狠了,干什么扯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别告诉我你找不着袖口,所以在这里开拓了一个?”他皱着眉说:“不知道啊,啥时坏的?” 取过针穿针引线,穿了几下没穿过去,我举着针头与它对眼,一边观察,一边喃喃自道:“诶呀哦错!这眼儿也忒小了!” 一旁静静观赏的高哲突然对我说:“拿来,我给你印吧!” 我急忙说:“不用!就这么点儿事可有啥搞不定的a——只要有梦想,所有困难都是浮云!” —————————————————————————————————— 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疑问,便向正在院里捣腾木活、累得一身是汗的高哲问道:“老公啊?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一下呗?” 他抬起头来,抽着空搭了我一眼,说了句:“什么问题?曰!”复又低下头,继续干他的活。 我边琢磨边说:“我就想啊,一个人跳舞,叫单人舞,两个人跳舞,叫双人舞,那三个人跳舞叫什么呀?” 他随意地答复了一句:“三人舞 吧!” 我纳闷地问:“有这个词汇吗?” 他想了想,又说:“那就是集体舞。” 我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集体舞。”过了一小会儿,又问他:“那十个人跳舞呢?” 他抽空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答了句:“应该还是集体舞吧!”又低下头,继续捣腾他内点活。 我又问:“那一千个人跳舞呢?” “还是集体舞呗,三个以上应该都叫集体舞。” “那一百个人跳舞呢?” “集体舞。十个人跳舞都是集体舞了,一百个人跳舞,当然还是集体舞了。”他毫不在意地答。 我又问:“那二百个人跳舞呢?” “那当然还是集体舞了——媳妇,你还要问吗?”他好奇地抬头望了我一眼,疑惑中带着一丝笑容。 我斜睨了他一眼,说了句:“这个笨啊!二百个人跳舞,当然是二百舞啦!” 待他反应过劲儿来,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对我说:“媳妇啊,你太有才了!” ———————————————————————————————————————————————— —————————————————————————————————————— 早起的时候,高哲一边穿衣,一边苦闷着一张脸,但好像是故意装给我看的。我正在叠着被子,却听他道:“媳妇啊,你也忒狠了!”我歇下手里的活,回头望着他:“怎么啦?”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晚上踢了我有多少脚?”我这才想起来:我睡觉好打把式。一时无语,只埋头干活。 他却走到我跟前,笑盈盈试叹着说:“你说怎么办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脸,又看了看周围,对他道:“你看这地不这么大地方呢吗?” 他顺着我的眼神也看了看四周,又回过头来,突然挑起眉毛问我:“你啥意思啊?” 我支支吾吾地指着地说:“要不,你要怕我踢你,那你就睡地上呗!” 他听了,眉头紧蹙望着我:“你让我睡地上?” 我看了他的表情,一时无奈,只得改口说:“那,要不,我睡地上?” 他连忙接过话道:“那也不行。” 我琢磨了又琢磨,突地灵光一现 ,道:“要不这样吧,赶明我做个像口袋一样的被子,我天天晚上钻进去,那样就踢不到你啦!” “那我咋办啊?”他苦闷着一张脸望着我。 “你就在被外边呆着呗!” “那不行!” 听到这儿,我不耐烦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那么磨叽呢?要不,就这么睡吧,‘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有啥招?” 。。。 此事过了数日。某日早,我被自个翻了的一个身惊醒,睁眼一看,见自己的右手臂正好实实惠惠地打在了高哲的脸上。我见状,虚了一口气,正要将手收回,突见高哲睁开了眼。我急忙闭眼装睡,心里寻思:“要让他知道我又给他打了,他一定会埋怨我的。”可却没想到,他只是把我的手臂轻轻放回被窝中,并紧紧裹了裹我身边的被子,然后躺了下来,搂着我继续睡。我心中感叹:这才是恩爱夫妻嘛! ———————————————————————————————————— 今个,八阿哥在王府为他的母亲办寿。所有王公贵族们都会去。得知能见到若兰姐和若曦的消息,我迫不及待地跟着高哲上了马车。车里还有海若,一个无时无刻不显露文静、典雅的女子。上车时,她朝我微微一笑,我也朝她笑了笑。 在车里坐着,高哲偶而也跟海若说上一、两句话。我一边听着,一边暗暗寻思:“这两人看来也不咋见外啊!” 高哲靠窗坐着,忽然摞起窗帘向外张望。即时,一缕阳光顺着窗缝照到了他的脸上。我一时好奇,想凑个热闹,便脱口而出:“老公啊,给我也来点阳光呗,让我也灿烂灿烂!” 话刚说出口,高哲突然顿住了,面无表情地回头望望我,又望望海若。起初,海若的脸上有几分惊诧。但只过了一会儿,却又露出了笑容。我捂着嘴,与高哲斜睨对望着。却只见海若不再顾我们,而是将胳膊肘儿拄在膝盖上,头搭在手腕上,合着眼养神。 高哲见状,这才对我说:“过来!坐到我身边就能看到阳光了。” 我搭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海若,真个一抬屁股,坐到了高哲身边,一起摞着窗帘向外欣赏。。。 ———————————————————————————————————————————————— 终于到了廉亲王府,说不尽那宾客满堂、人山人海啊! 我才不管什么人多人少、是是非非呢,我只要见到若兰姐、若曦就ok啦! 若兰姐看上去还是那么削瘦,身子骨一点肉都没有。可是瓜子脸蛋儿依然是美丽动人啊! 而若曦呢,居然也没怎么胖起来,说起话来也是话到嘴边留半句,到好像成熟很多。我心里暗暗寻思:“这个妞啊,在《步步惊心》里只因受了那么多的苦,最后搞得不开心也就罢了;而今时今日的她明明什么苦也没受着,怎么居然还这么不开心。难道她这辈子就注定要做个不开心的人? 和若兰姐、若曦闲步走到夕日那个旧长廊下,只见风景依然,好似又回到了昨天我们姐三个相聚的场景。若兰姐满脸的沧桑,好似一切在她心中已经释然,又好似一切都已落地生根。而若曦,满眼中写着忧心忡忡,无法言表,只能默默承受。 三个人中,只有我,成天都不知道应该愁什么、烦什么。她两人搀扶着、互诉心事时,我却在一边拿根树棍抠的蚂蚁;她两人沉默不语、观天叹息时,我却在长廊的犄角旮旯玩爬山虎。 你还真别说,其实路过那条长廊时,我也想起一段往事:想起康熙四十三年时,我、海若、明玉、彤萱相聚在这条长廊中的那么一段往事。谁知道日后的我们会是结局呢?我只知道如今的彤萱早已下落不明,不知远嫁于何方;而明玉,必会追随十阿哥一生;海若,雍正三年时便会辞世离去,一朵鲜花从此凋谢;我呢,将来也不知道会何去何从。。。 正走神,却见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不知何时来到了跟前儿,若兰姐、若曦正朝着他们行礼。我见状,不好怠慢,也走上前行礼。 行过礼后,不等他们说什么,我直接朝着八阿哥作揖道:“姐夫,这么多年不见,承蒙您照顾,若赢在这儿多谢您啦!顺便祝您:一帆风顺双喜临门三阳开泰四季安康五子登科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面顺风九转功成,十全十美。” 说完,众人大笑着,并道:“这小姨子可真会说话!”十二阿哥黎浩轩指着我道:“怎么,最近有心思玩起学问来了?”我“嗯那”一声,答:“我昨天背了一夜,怎么样,行吧!” 八阿哥说:“不错,学问渐长。” 十阿哥却说:“可是,今天的主角是良妃娘娘。” 我接过话道:“那又怎么了?我一会儿对良妃娘娘再说一遍不就得了吗?” 九阿哥指着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