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太子跑不掉》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收藏养肥儿~ 预收文《首辅攻略(重生)》——次辅天天撩首辅。 也求带回家。 空旷的大道,奚舟一咬牙,狠狠踩下油门,车速蹭蹭蹭上涨。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铺好的三套衣服,心抽了一下。自己在服装界混了三年依旧没有什么名气,如今绝不能放过这个一举成名的好机会。不过在这种关键时刻,闹钟竟然坏了,走秀已经开始,一定要在结束前赶到,一定…… “啊!” 突然,横叉路上冲出来一辆小货车,硬生生与奚舟的轿车撞在一起,两辆车翻倒在地,冒着烟雾。只听一声惨叫,她趴在安全气囊上,双目紧闭,那衣服也被破碎的车窗玻璃扎的破烂不堪。 没多久,警笛声和救护车声交织在一起,在车祸现场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夏国胶东兰陵镇,以裁缝起家的奚府,正在张罗一件喜事——那便是二小姐的十七岁生辰。 说起这位二小姐,那是得奚老爷真传,也是奚家兄弟姊妹几个中最适合做裁缝的,可惜天妒英才,两年前被马撞了,一直昏迷不醒。这不,奚夫人也是着急,不知从哪儿听说冲喜或许能让她醒来,便张罗着给她大办生辰宴。 嗯,是生辰宴。以往冲喜大都是办亲事,可镇上有名望人家的公子都避而远之,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情愿。倒不是因为这奚三小姐长得丑,反而容貌清秀,只可惜脾气火爆,嘴上得理不饶人,没人敢娶哩!更重要的是——她能不能醒还是个未知数,谁愿意娶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放家里养着? 每每想到这里,奚家大小姐总是捶着胸口,唉声叹气,道:“当初我不该让她赶来,不该啊……” 奚家大小姐奚淼,年二十,两年前嫁给了镇长之子,日子过得美满,年初生了一对龙凤胎,引得镇上的人争相来看。她最宠这个妹妹,从衣食住行到琐碎小事,她都要操心,每日亲自给妹妹打扮,乐在其中。不过,也就是新婚那日,妹妹从店铺前往婚宴的途中,被横冲直撞的野马撞倒,从此不省人事。 “姐,” 正当奚淼叹息时,少爷奚垚走进来,道:“姐夫说一切都打点好了,就等吉时了。” 奚垚,奚家少爷,年十九,两年前乡试时中了举人,本想借此去平阳参加会试,小妹却出了这档子事,也给耽误了。一心只想考取功名。他无心于家业,只想做官。他一向与长姐奚 淼不和,今日若不是给小妹冲喜,怕是叫不出这声“姐姐”。 奚淼听后,点了点头,看着床榻之上安详的小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 “大小姐,少爷,”一个丫鬟匆匆赶来,微微欠身道,“老爷唤你们去前厅。” 此话一落,二人眨眨眼,互相点了点头,随着丫鬟去了前厅。二人踏进门,只见奚老爷背对着他们,气氛有些严肃。 “孩儿给父亲请安!”二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来了啊……”奚老爷转身,一挥手,道,“坐吧……” 二人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坐下,怯怯地看着奚老爷。父亲这个时候唤我们来,所谓何事?难不成是小妹她…… 三人相对而坐,僵持了片刻,奚老爷开口道:“眼下的情况,你们都知道,老三能不能醒尚未知晓,可这家业得有人继承,今日你们二人商量一下,谁去宫里服役然后继承家业?” 此话一出,二人瞳孔放大,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不不不,绝对不。” “不什么不?”奚老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猛地站起,怒发冲冠道,“难不成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指望我和你们母亲再……再孕育孩子出来继承家业?” “又不是不能……”奚垚小声嘟囔道。 奚老爷耳朵一动,瞪了他一眼,眯着眼问:“你方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奚垚被那锋利的目光吓得哆嗦,深吸一口气说,“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想做官,不想当个裁缝,您的家业,还是让给我姐吧!” 奚淼闻言一惊,连忙道:“爹,如今我已成家生子,又管着夫家的财政大权,忙的很,实在没有时间,要不……您和娘再努力一下,生个娃出来?” 此话一出,奚垚捂嘴偷偷笑。 “放肆!”奚老爷大怒,拍案而起,道,“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混蛋玩意儿,胆敢拿为父开玩笑,我看你们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 “不不不,”姐弟二人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我们早已经在九重天了,哈哈哈……” “你……你们!”奚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甩袖离去。 二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姐,你说,我们是不是说得过分了?”奚垚有些担心,道,“爹若真让我们气出个好歹,那可就……” “放心吧,” 奚淼双手抱臂,安慰道,“爹可不舍得去见阎王。再说了,当初说好让小妹继承家业,小妹也热衷于此事,他可不得反悔。” 奚垚咬了咬唇,说:“可小妹不是……” “她很快就会醒了,我有预感,”奚淼眯着眼,坚定地说,“她一定会醒的,一定!” 奚垚望着她的脸,双手抱臂,微微一笑…… 二小姐的房内,丫鬟们摆好生辰所需摆饰后,关门在屋外守着,只留了涟儿一人伺候左右。 忽然,奚舟手指一动,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瞄着四周。 她轻轻眨眼,努力坐起来扫视着,甚感诧异,这是……另一个世界吗?看来,我已经死了……不过,这个世界的装饰像是回到了古代,屋子的四角立着红漆木柱子,面前立着翡翠绿屏风,屏风上的男男女女穿着各种形制的衣服嬉戏。再看自己则坐在镂空图案的木床之上,两旁鹅黄色的纱帐散发淡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奚舟打了个哈欠,赤脚下床走动,绕过屏风,迎面撞上一身着淡蓝色襦裙,梳着垂髻,约莫十三四岁丫头,正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 她抬手在这丫头眼前挥了挥,道:“小妹妹,你怎么了?小妹妹,小妹妹?看你的衣着,怕是来了有些年头了吧,我是刚来的,叫奚舟,请多……” 她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衣服,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身着交领白色衣裤,这……什么情况?自己不应该是穿着短裙和衬衫吗?自动……换装游戏? 良久,那丫头大叫几声,边往外跑边喊:“二小姐醒了,二小姐醒了,快来人啊,快来人……” 二……小姐? 奚舟闻言,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任由赶来的丫鬟们把她架回了床榻之上。 “大夫,如何了?”奚夫人紧张地问。 大夫点头微笑,道:“二小姐的脉搏强劲有力,看来是无碍了,待我开几副养身子的药,服下即可。” 奚夫人闻言,大喜,道:“多谢大夫,来人,带大夫去开药。” “太好了,二小姐终于没事了。”涟儿抚着胸口欣慰道。 奚淼奚垚闻讯赶来,激动地跑到床边,拉起奚舟的手,道:“小妹你可醒了,这下便好了,好了!” 奚舟一脸茫然地望着众人,挑了挑眉,怯怯地问:“这里……不是人死之后的世界吗?” 此话一出,众人 一愣。 奚淼噗嗤一笑,道:“小妹你在说什么?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这里是奚府啊,咱们家啊!” “对啊,小妹你不会是脑袋被撞坏了吧?”奚垚担忧道。 此话一出,奚淼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后退几步低下了头。 奚舟傻眼,什么自己的家,还奚府?还二小姐的,自己一定是小说看多了,被车一撞,梦见……对,这一定是梦!想到这里,她心一横,使劲掐了下胳膊,剧烈地疼痛感瞬间蔓延,好痛,不是梦吗?不,不对。我记得平日里做梦的时候依然能有真实的疼痛感,嗯,这次也一定是被车撞昏迷了,陷入梦境中了,不行,要想办法醒来才是。 众人见状,小声议论着,二小姐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若是这样,老爷或许真该考虑和夫人再造个娃喽! 奚淼挑挑眉,眯着眼问:“小妹,你掐自己做什么?平日里可都是你掐别人,难不成你昏迷了两年,性子也变了?若是如此,爹也不会为你的婚事发愁了。” “不会吧?”奚垚打量着奚舟,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八成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过小妹,你那样掐没有效果,来,哥哥帮你!” 话落,奚垚呲牙一笑,双手捏着她的脸颊,随意扭动起来。 奚淼见状,抓住他的胳膊,沉着脸说:“喂,你这样考虑过小妹的感受吗?” 奚垚一愣,刚想收回手,说抱歉,却见奚淼呲牙一笑,道:“一起捏!” 说着,二人各捏奚舟的一边脸颊,呲牙笑着,揉搓起来,完全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 奚夫人看着三人,瞠目结舌,我这是……都生了些什么玩意儿啊? ☆、第2章 奚舟被捏的有些头皮发麻,还有一丝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哆嗦了一下,眨了眨眼。这二人……是有多动症吗?还是说在炫耀自己的脸上没有肉? “行了,”奚夫人轻咳几声,开口道,“你们二人先出去吧,让三儿好好休息,她刚醒,定是脑袋懵懵的。” “是。”二人应着,不舍得离开屋子。奚夫人摸了摸奚舟的额头,吩咐了涟儿几句,也离开了屋子。 门关上的刹那,屋子里安静了。奚舟揉揉眼,面对着涟儿,二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片刻。 “二……二小姐,你不会是……不记得涟儿了吧?”涟儿眨着眼,紧张兮兮地说,“一定是涟儿在你昏迷的这两年越来越俊俏,所以……” “谁说本小姐不认识你了?”奚舟往后一退,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臂道,“你是涟儿啊!” 涟儿闻言,喜上眉梢,拉着奚舟的手臂,激动地说:“奴婢就知道,二小姐不会忘了涟儿的!二小姐,你昏迷了两年,可急坏了府里的人,如今你醒来,涟儿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奚舟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呵,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自己刚说完叫涟儿,还真以为我记得她。 “那个……涟儿,我刚醒来,你方便告诉我这里是何处吗?是医院的风格都是这般模样了吗?”她起身,环顾四周问。 涟儿一怔,道:“二小姐啊,这里不是医馆,是奚府,你的闺房中。看,那里挂着你两年前未缝制完的襦裙。” 奚舟朝着涟儿指着的方向看去,挑了挑眉,这是……齐胸襦裙?虽然未完成,但是看形制,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剧组,也不是医院,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很不幸,一场车祸成了狗血穿越的□□。想到这里,她锤了锤胸口,扎心啊!那么,齐胸襦裙的话……不是隋朝便是唐朝了吧,奚府? 涟儿见奚舟一脸呆滞,不言不语,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关心道:“二小姐,你又不舒服了?涟儿扶你……” “涟儿,”奚舟晃了晃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涟儿,问,“咱们奚府在什么地方?还有现在是哪一年?” 涟儿思索片刻,道:“现在是朔阳二十三年,咱们奚府啊……在夏国胶东半岛的兰陵镇啊!” “夏……夏国?”奚舟重复着,深吸一口气,诧异道,“等等,哪个夏国?若是最初的那个朝代夏……不会是穿齐胸襦裙的,可也没有别的夏国了吧……应该是没 有了吧……” “二小姐,你嘀咕什么呢?”涟儿眨眨眼,说,“哎,没想到小姐你睡了两年,醒来却只记得涟儿了,涟儿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伤心。” 她说着,叹了几口气。 奚舟眯了眯眼,打量着涟儿,这丫头……不仅脑子有问题,还挺自恋,真不知道这副身子的主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身边有这样的丫头,不是得分分钟气死?难怪会昏迷两年,啧啧啧! “咳咳,涟儿呀,我睡了两年,身子怕是生虱子了,你快吩咐人,本小姐要沐浴更衣,出去走走。”奚舟伸着懒腰,说,“我听着,外面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啊!” “二小姐,你放心,涟儿每日都为你擦拭身子,不会生虱子的。涟儿这便吩咐人去准备热水,”涟儿欲往外走,忽然扭头说,“今日是二小姐的十七岁生辰,外面自然热闹,待会儿涟儿还有事情要给二小姐说,二小姐且耐心等待,涟儿去去就回。” 话落,她离开了屋子,奚舟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她摇晃着双臂,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仔细瞧着每一样物件,生怕错过什么新鲜玩意儿。 沐浴过后,涟儿向奚舟啪啦啪啦讲了一堆,她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才知这是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而这副身子的主人生于裁缝世家,虽然是二小姐,却要继承家业,谁让兄长姐姐没那心思呢?而且,兄长姐姐还是个妹控。对了,还有一件事…… “所以,我便要进宫服役两年,然后拿到盖着玉玺的批文,回来继承家业?”奚舟坐在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的脸蛋儿问。还是自己的那副面孔,肉嘟嘟的,也没变成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差评。 涟儿站在她身后,给她梳着头发,说:“是的,二小姐,这是朝廷的规定。本来你十五岁就要进宫的,可惜被马撞昏了,皇上因此惩罚了太子,允你醒来后再进宫服役。” “这么奇葩的规定……等等!”奚舟猛然抬头,扭头问,“你刚刚说太子?我昏倒和太子有何关系?” 涟儿被她吓得后退一步,梳着落在地上,她一愣,弯腰捡起梳子,摆正奚舟的身子,解释道:“因为那日撞你的不是别人,正是跟随皇上微服私访到此的太子殿下。咱们奚府不仅是裁缝世家,还做染布织布成衣的生意,皇宫所用布匹一部分就是咱们奚府的,所以皇上每年都会微服私访到这里,一是视察二是休息。” “呵,既然皇上觉得愧疚,为何不直接颁给我个文书?”奚舟冷笑 道。呵,本以为这副小姐身子能不用干活,还能闲来无事调|戏个俊俏公子,谁曾想还要进宫做杂役,哎…… 涟儿闻言,轻轻叹气道:“二小姐,涟儿算是白费口舌了,前面不是说了嘛,这是夏国开国以来的规定,没有人能撼动它,即便是皇上,也得遵从老祖训。只不过,他许了你,进宫不用做宫女,让你直接做什么掌制,听说是八品,俸禄也给你多加两成,还有,若是你还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的。” 奚舟一愣,眨着眼问:“此话当真?” 涟儿点点头,道:“皇上特别写了封文书留给老爷,那日我也在场,皇上边说边写,定不会有假。” 奚舟听着,满意地点点头。虽说是个八品小官,但也比平常大哥宫女轻松一些,不过小说电视剧看了那么多,都说皇宫深似海,我还是得安分些,毕竟不能在回去之前就丢了小命。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虽然是个服装设计师,也上过几次民族服饰课,可……可……我不会裁剪缝制襦裙啊!距离进宫还有半个月,只能突击一下了。 “涟儿!”她突然站起来,认真地看着涟儿。 涟儿一脸懵,问:“二小姐,又……又怎么了?” “去作坊!” “啊?” 奚舟推着涟儿,噘着嘴说:“别啊了,赶紧带我去作坊,都快进宫了,我得熟悉一下,两年没摸过布动过剪刀,都有些生疏了,呵呵呵……” “呃……哦!”涟儿迟疑片刻,放下手中的梳子,引着奚舟去了作坊…… 几日后的晌午,奚淼端着刚切好的哈密瓜走到奚舟的屋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应。 “奇怪,这丫头是还没睡醒吗?也没个丫头出来回话。”她念叨着,又敲了敲门,依然无人应。 正当她想推门而入时,涟儿快速走来,见到奚淼,微微欠身,道:“大小姐好!” 奚淼沉着脸,质问道:“涟儿,二小姐刚醒来没多久,你就敢把她一个人撂在屋里,出了事如何是好?” 涟儿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大小姐,你误会了,涟儿绝对不敢。二小姐一早便去了作坊,涟儿是回来取那件没缝制完的襦裙的。” “啊?”奚淼闻言,大惊,手中的水果险些落地。她顿了顿,问,“你说小妹她在作坊?” 涟儿点点头,道:“是的,二小姐从醒来那日起,便天天在 作坊待着,只有晚上歇息时才回府。大小姐你这几日没来,也难怪不知道。” “这孩子,眼里只有衣服,真是走火入魔了,”奚淼叹了口气,道,“我也与你一同去作坊。” “是。”涟儿进屋取了襦裙,和奚淼一前一后朝作坊走去。 路上遇到了刚从学馆回来的奚垚,他见奚淼愁眉不展,便拦下问:“这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欺负我姐姐了?竟然还让姐姐亲手端着哈密瓜送去!” 哎呦,何人能让奚淼不吭声的端水果,我真想见识见识。 奚淼停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妹。” 奚垚一怔,撇撇嘴,耷拉着脸说:“喂,奚淼,你骂我作甚?” “呃……”奚淼按了按太阳穴,噗嗤一笑,道,“我是说,是你妹妹,这是要给小妹送去的。” 奚垚闻言,一脸尴尬,他摸着后脑,傻笑着让开了路,说:“呵呵呵,姐姐您请!”真是尴尬,书不能随便读啊,容易发生误会。 奚淼白了他一眼,匆匆离开。 突然,奚垚双目睁大,奇怪,小妹的房间不是在相反的方向吗?姐姐怎么……哼,说谎都不会说,看来我刚才没听错,就是骂我的,不行,我得骂回来。本少爷好歹是个举人,不能白读那么多圣贤书,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想到这里,他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收藏养肥~ 【小剧场】 奚舟坐在镜子前,摸着自己日渐多肉的脸蛋儿,叹了口气。 涟儿走来,见状,欣喜道:“前些日子大小姐嚷嚷着要养盆多肉,奴婢还在愁要不要出去买,不过看来是不用了。” 奚舟瞥了她一眼,耷拉着眼问:“为何不用买了?” 涟儿呲牙一笑,道:“因为二小姐你就是啊,哈哈哈哈!” “走——开!” ☆、第3章 奚垚跟着二人到了作坊,他刚想开口,却见面前冒出一个脸颊印着横七竖八白色痕迹的丫头。他一怔,仔细瞧了瞧,大惊道:“小……小妹?” 奚舟打了个哈欠,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儿,手中拿着划粉在布上做着标记。 奚淼放下水果,拿着手帕擦试着奚舟的脸颊,关心道:“小妹你刚醒理应休息才是,怎么这便天天往作坊跑了,急不得急不得。” 奚舟瞅了瞅桌上的水果,两眼放光,她咽了咽口水,假装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姐姐这样说了,那我便休息一会儿吧!” 话落,她一蹲抽出身子,抱起盘子狼吞虎咽。哎,这几日一门心思扑在做衣服上,也没好好吃饭,肚子实在空,若是能有一盘烧鸡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溢出了汁液,奚淼见状,连忙过来擦拭,道:“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奚垚看着这一切,两眼发愣,一时语塞。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你妹”果然是“你妹”。 奚舟吃完水果,接过奚淼手中是帕子擦试着唇周边,长舒一口气。经过几天的奋斗,也算是入门了,眼看入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得越来越熟练才是。 想到这里,她抬头冲奚淼微微一笑,道:“姐姐,你先回吧,我这两年未做过衣服,眼看就要入宫,不能出了差错。谁让我的哥哥姐姐都不愿入宫呢?” 话落,她拿起滑石在布上做着标记。奚淼则脸色发青,尴尬地后退了几步,这个妹妹……醒来后知道怼我了,啧啧啧…… 日子过得飞快,这日奚舟便要启程去夏国都城平阳了。 “诶诶,”奚舟站在马车前,伸出左手,上下晃了晃,说,“爹,该把皇上的亲笔文书给我了吧!” 奚老爷闻言,愣了片刻,然后看向别处,挠了挠下巴,说:“什么文书,为父不曾见过。对了,入宫之后切记谨言慎行,收敛起你的暴脾气,莫得罪了他人。” 奚舟闻言,沉着脸,道:“爹,你演的太假了,你把文书给我,我在宫中的路便好走些,给我。” 话落,她伸着手晃了晃。 奚老爷呲牙一笑,向后挥了挥手。只见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丁上前,架起奚舟,二话不说把她扔进了马车。 “爹,你……咳咳咳……” 众人见状,愣在原地。 奚老爷瞪了涟儿一眼,喊道:“涟儿,你发什么愣, 快上车!” 涟儿迟疑片刻,反应过来后连忙爬上了马车,车夫挥舞着鞭子,马儿一声叫喊,带着车子驶离了奚府。 “好好照顾自己!”奚夫人望着远去的马车,抹了抹泪,扭头道,“这下终于清净了。” 此话一出,奚淼奚垚一脸黑线,我们这是托生了一对什么父母啊? “爹,那文书不给小妹,能行吗?”奚垚怯怯地问。 奚老爷背着手,打了个哈欠,道:“给了她,皇上必会优待她,这样她进宫也得不到锻炼,回来依旧是那副暴脾气。这样,就真的找不到女婿,咱们奚家纺织也就后继无人了,哎!” 话落,他瞪了奚垚一眼,甩袖离去。 奚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奚淼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道:“爹这是在责怪你,怪你不继承家业,一心只读圣贤书。” 奚垚冷哼一声,不满道:“得了吧,奚淼,别以为我不知道,爹最初是指望你,可你一心只想算账管事,无心于做衣服,爹才会转而指望我,都怪你。” “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奚淼耸耸肩,说,“我得回了,你姐夫要调回来了,这样我也没时间回娘家了,家里的事你就多照应些,辛苦了。”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你和姐夫争取再生十个八个的,说不定爹连小妹都不用指望喽!” “就你会说!” 奚淼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他长叹一口气,回了府里…… *** 平阳的街市比兰陵镇还要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奚舟的马车驶向皇宫,必须经过这条路,所以只能缓慢前行。不过,甚得她意,这样便能好好欣赏欣赏平阳的人事了。 她跳下马车,伸了伸懒腰,四处张望。从兰陵镇到平阳需十天半个月,这十天半个月在马车里不是吃便是睡,弄得浑身不舒服,现在进了城,也能好好活动了。 “二小姐,平阳人多,你还是别乱走动了,以免被歹人掳了去。”涟儿跳下马车,劝道。 奚舟瞥了她一眼,不满地说:“我说你们古代人怎么这么胆小怕事?在城外说什么有野兽出没不要下车,进了城又说人多危险不要乱走动,合着本小姐只能做个‘标本’一动不动?我勒个去!” 涟儿听得一头雾水,怯怯地问:‘“二小……小姐,古代人是什么……还有标本是何意?你最后那个什么‘个去’又是何意 ?二小姐,你自从醒来后说话怪怪的,涟儿愚笨,听不大懂……” 她说完,低下了头。 奚舟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轻声挪着步子,跑进了人群。涟儿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未听到奚舟说话,她甚感奇怪,轻轻抬头,却不见了奚舟的踪影。 “小……小姐……” 涟儿傻眼,四处张望,焦急万分。车夫下车,走到她身后,问:“涟儿姑娘,咱们还走不走了?咦,二小姐呢?刚刚不还在……” “哎呀!走什么走,二小姐不见了!”涟儿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 “啊?”车夫闻言,踮起脚扫视一圈,却被来来往往的人群瞭花了眼。 涟儿思索片刻,突然敲打了下手掌,道:“你先把马车放到一边,二小姐应该还没走远,咱们就去最热闹的地方寻她。” 车夫点了点头,找了处僻静的巷子停下,取下了车上的包袱,和涟儿一同寻找奚舟。 奚舟嚼着糖葫芦,在人群里转悠。嗯,还是这种糖衣厚,山楂通红的糖葫芦好吃,记得上一次吃还是□□年前在长江大桥下游玩的时候,哎,可惜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看到有卖的。不如回去的时候打包一些,嘿嘿嘿…… 突然,她眼前一亮,冲着一个铺子跑了过去。这时,横冲过来一个人,二人来不及停住撞到了一起,只听吧唧一声,奚舟手中的糖葫芦滚落在地,她揉着额头,顿时火冒三丈,道:“喂,你这人有没有长眼睛,跑什么跑,抢爹去吗?” “大胆!”那人身后走上前一名男子,面露凶恶,吼道,“哪里来的泼妇,敢对太……敢对我家公子无礼!” 泼妇?我勒个去,好小子,敢说我是泼妇,那我可压不住我暴脾气上的棺材板了! “你才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奚舟撸起袖子,指着那人,还想继续骂却愣住。只见他身后走出一少年,一双桃花眼挂在微耸的鼻梁之上,泛红的双唇让人蠢蠢欲动,披散的乌黑长发至腰间,一席白衣,宛如仙人。 奚舟顿了顿,嘴角溢出口水,这是……男人吧?怎么生得如此……让人欲罢不能,啊啊啊啊! 少年微微一笑,低头道:“姑娘,实在抱歉,你生得有些矮,本公子确实没有看见。放心,本公子赔你十倍这个东西,切莫生气。”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满是灰尘的糖葫芦。 奚舟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拿出 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呲牙笑着说:“糖葫芦就不必赔了,本小姐买得起。若是你真觉得抱歉,不如以身相许,陪我快|活几晚。”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少年眨眨眼,脸颊渐渐泛红。这女子,性情如此开放,倒像是他口中所描述的那般人。 他身后的男子见状,立马上前呵斥道:“大胆泼妇,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不知羞耻!公然调戏我家公子,你……你……” “你什么你,怎么,词穷了?”奚舟双手抱臂,一脸不屑,道,“像你家公子生得这边俊俏,还是不要出来晃悠了,免得被谁睡了都不知道。还有,你家公子都没说什么,你嚷嚷个鬼?真是公子不急,狗腿子急。” “你说什么!”那人闻言,急吼道。市井泼妇多蛮横,殿下偏是不听我的劝告出来走动,看,不就被人调戏了。 “言轩,退下,”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瞧着奚舟,抿了抿嘴,问,“姑娘所说的快|活,可是指……指……” “二小姐!”涟儿突然出现,打断了少年,说,“涟儿可找到你了!快走吧,日落之前得进宫,可不能耽误了。” 涟儿说着,不顾奚舟的挣扎,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出了人群。众人见状,纷纷议论着。 言轩咬了咬牙,关心道:“殿下你莫理会那蛮妇,出言不逊,再让我看见定打她个落花流水。” 少年眯了眯眼,问:“言轩,刚才那姑娘是不是说了‘进宫’二字?” 言轩一愣,思索片刻,点着头说:“好像是哦……”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收藏养肥~ ☆、第4章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手,这个有趣的姑娘,还会再相见的…… 奚舟被涟儿拽到了马车前,极不情愿地爬了上去,蜷缩成一团,抱怨道:“我都没开始逛,这便要进宫了?没意思。” 涟儿瞥了她一眼,耷拉着脸说:“二小姐,你这便得罪了人,还想乱跑?且看那人衣着华丽,肯定不是平凡人家,若不是涟儿及时赶到,你怕是会被打死。” 奚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目无王法随意打死人?” 涟儿按了按额头,摇头叹气道:“二小姐,你这个样子,说好听些是涉世未深,说白了就是乡下人进城——有理也讲不清。” “乡下人?”奚舟打量着涟儿,道,“你这么说,好像是的,毕竟是他人的地盘,还是低调些,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啊?”涟儿一脸懵,眨眨眼问,“二小姐,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哎呀,我就这么一说。快到宫门口了吧?”她晃着手,掀开帘子道。 马车忽然停住,车夫扭头道:“二小姐,到了。” 奚舟眨眨眼,抬头一望,只见眼前矗立着一高大的门洞,朱红色的门向里敞开,两排站着身穿软甲的禁卫军,个个腰间挂着佩剑,面容严肃,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二小姐,涟儿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涟儿递给她一个包袱,说,“以后在宫里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以免惹祸上身。”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走吧。” 奚舟接过包袱,取出证件,递给门前的守卫。那守卫仔细瞧了瞧,便吩咐了一小兵引着她入了宫。 涟儿望着奚舟渐行渐远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车夫见状,问:“涟儿姑娘是担心二小姐?” “没办法,二小姐从未吃过亏,此次入宫连特权都没有,只是个普通宫女,难免受气,我着实担忧她的安全啊!”涟儿说着,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车夫闻言,呲牙一笑道:“姑娘不必担忧,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平安度过这两年。” “但愿吧。” 话落,二人跳上马车,驾车离去…… *** 旬余之后,入了夜,月牙悬挂星空之上。奚舟忙完了今日的作活,舒展着筋骨,坐在门前的石阶 上,打了个哈欠。 她两手撑在脑后,往后一倾,仰望夜空。直到现在自己还有些恍惚,穿越就算了,怎么穿成了个裁缝,如今还要在这深宫里打杂,实在是无趣。现在好想念我的麻辣烫,小龙虾,铁板鱿鱼煎饼果子,火锅烤肉酸辣粉,炸臭豆腐章鱼小丸子啊! 虽说在宫里也吃得极好,可是没了这些,感觉自己日渐消瘦,而我只想做一个有肉的人。毕竟都这么矮了,再不长些肉,就成空气了。 想到这里,她噘了噘嘴,轻轻闭上了双眼。 “奚舟,你怎么睡在了石板上?” 这时,有人拍了她一下,她睁眼一看,原来是芊兰。芊兰是奚舟入宫后与她同住的宫女,她自小入宫,在司制司待了已有十年,比奚舟年长一岁,生得一副英气模样,举手投足间大气,不似平常女子,至于脾气……倒是和气得很。 奚舟起身,拍了拍后背,道:“我只是打个盹,这便回屋子里睡。” “快回吧,马上便要宵禁了,不能随意走动。若是被巡夜的侍卫发现,免不了受罚。”芊兰嘱咐着,把灯笼给了她。 奚舟一愣,诧异道:“芊兰,你把灯笼给我……难道你不与我一同回去吗?” 芊兰微微一笑,道:“我忽然想起今日衣服上有一道瑕疵,我要熬夜补救一下,今晚便在这里度过了。” “这……好吧。”奚舟欲言又止,提着灯笼离开。她时不时往后瞄一眼,说来奇怪,自打我入宫,芊兰经常说要在作坊里过夜,明明白天她都检查无误了,为何还…… 她忽然心中一惊,眯了眯眼,不会是……会情郎吧?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折路返回作坊…… 御花园里,太子夏桑与侍卫言轩一前一后漫步。 “殿下,眼看便要宵禁了,咱们还是回吧!”言轩担忧道。 夏桑停住脚步,瞥了他一眼,道:“急什么?前面便是司制司了,你看那屋子灯火通明,想必还有人。本宫好不容易打探到那姑娘的下落,绝对不能失之交臂。” “那姑娘?”言轩思索片刻,道,“殿下是说那日在集市调戏您的泼妇?我记得她叫什么奚舟,稀粥,哈哈哈,我还浓粥呢!” 说着,他捧腹大笑,夏桑瞪了他一眼,他才止住,忍着说:“若是您想报复,白日里来便是,何必大晚上的……” “本宫倒是想白天来, 可是整日里被父皇栓在御书房,哪里得空?”夏桑一提此事就气得跺脚,道,“走吧,去看看她在不在。” 话落,朝司制司走去。言轩跟在他身后,小声抱怨道:“都这个时辰了,那泼妇约是歇息了,去了也找不到的。” 奚舟挑着灯,穿梭于小路中,刚到作坊的后面,还没来得及趴上去看,屋里的烛光就被熄灭了,只能隐约听见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该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又不能掌灯,真的很好奇,芊兰是不是在和哪个侍卫幽会。过去只在电视剧上看过,如今能真正发生在身边,不亲眼看看真是可惜了。” 她小声嘟囔着,后退几步,不知踩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她挣扎着扭头看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能辩识到这是个男子。 “嘘——不要说话,小心被人发现。”那人在她耳边轻声道。她一愣,点点头,这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殿下,你怎么了?”言轩打着微弱的火光,上前小声问。 殿下? 奚舟瞪大双眼,这个人……是皇子吗? 夏桑松开手,道:“无碍,对了,这屋子里的烛光突然灭了,你在前面看到有人出来吗?” 言轩摇摇头,把烛火递给夏桑。奚舟转身,揉揉眼,看着烛光映照下的那张俊美的脸,大惊,道:“是是是……是你!” 夏桑一愣,拿着蜡烛照着她,有些晃眼。他瞧着奚舟的面容,大喜道:“果然你在这司……” 他话未说完,奚舟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一不小心把他扑倒在地。 “你小声些,别让里面的人听见。” 言轩见状,一脸惊愕,连忙道:“你这女子成何体统,还不赶紧从太子身上离开!” 奚舟夺过夏桑手中的烛火,翻了个白眼,坏笑道:“都扑倒了,不做些什么哪有爬起来的道理?你说是吧,小美男?” 她说着,伸手去捏夏桑的脸颊。 “你你你……你!”言轩紧张地不知说什么好。 夏桑突然抓住奚舟的手腕,微微一笑,道:“那么你想对本太子做些什么?像春|宫|图里画的那样儿吗?” “太……太子?”奚舟闻言,连忙挣脱开手腕,顿了顿问,“你是……太子?” 她拿着烛火,仔细瞧着眼前的人儿,只见他衣着华丽,腰带上襄着 玉,再看衣服上的花纹,呼——幸好那日涟儿及时出现拦住了我,若是我睡了太子……会不会被砍头? 咦——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这个太子生得如此好看,不滚个床单真是白白穿越了一遭。 夏桑一跃而起,拍打着尘土,道:“本宫正是夏国太子桑,你这丫头,说话不似平常女子,倒是有趣的很。” “呵呵呵……”奚舟尴尬地笑着,说,“太子殿下,奴婢还有别的事,就不叨扰您了。” 她微微欠身,把烛火塞到夏桑手中,自己摸黑朝窗户走去,踮起脚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夏桑一脸好奇,小声道:“你在这儿守着,本宫去看看那丫头搞什么鬼。” “殿下……” 言轩还未来得及阻止,夏桑便把烛光丢给他,自己则摸黑走到奚舟身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把风。 “喂,奚舟姑娘,你在屋外待着做什么?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夏桑拍了拍奚舟的肩膀问。 “嘘——你听。”奚舟把食指放在双唇间,然后指了指屋里。 夏桑深吸一口气,把耳朵贴近窗户纸,集中精力听着。 屋子里一片寂静,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忽然,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和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女人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和男子的呼吸声融合在一起。 奚舟听着,咽了咽口水,哎呦我去,这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看来芊兰果真是和侍卫幽会,不过古代应该没有避|孕措施吧,若是搞出个孩子,岂不是要……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收藏养肥 ☆、第5章 想到这里,奚舟心中一紧,哆嗦了一下。 夏桑挑了挑眉,一脸天真地问:“奚舟姑娘,里面是什么声音?是在惩罚犯错的宫女吗?可是……为何要灭掉烛光呢?难不成是滥用私刑!” 奚舟闻言,一脸尴尬,这家伙……是真听不懂吗?她深吸一口气,小声问:“喂,太子殿下,你今年几岁?” “本宫年十九,怎么了?” “呃……那你可有娶亲?” “本宫尚未娶亲,怎么了?” “呃……那你真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本宫就是知道,怎么了?” 奚舟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不会还是个小……小男孩吧?天杀的,十九了竟然没有娶亲,不是看过春|宫|图吗,怎么还……不好意思,我忘了,书——没有声音! 我勒个去! 她激动地击打着窗户,完全忘记自己是在偷听。 “谁,谁在外面!” 屋里传来一男子的吼叫,忽然,窗户被推开,奚舟跌倒在地,捂着屁股骂道:“你又是谁!大半夜在我司制司作坊做什么?” 言轩闻言赶来,拿着烛火一照,只见奚舟坐在地上,夏桑趴在另一扇窗户上,正对着自己的方向站着一衣衫不整的男子正怒目瞪着他。 “怎么是你?” 二人瞪大双眼,异口同声道。 这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愈来愈近,那男子警觉道:“你们先进来再说!” 话落,三人从窗户爬了进去,待巡夜侍卫走过,那人才掌了灯。 夏桑揉揉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惊讶道:“赵濯!你怎么在这里?” 赵濯沉着脸,调侃道:“这不是太子殿下吗,大半夜的不在寝殿里歇息出来瞎晃悠什么?” “你这家伙……”夏桑耷拉着眼,道,“这话应该本宫问你吧?” 言轩眯着眼,凑近赵濯,问:“赵大人身为卫尉少卿,不在皇上寝宫前守着,来司制司做什么?看你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你可不要告诉我是找个地方睡觉,还有,那里面是谁?” 他说着,指了指被纱帐后面。 赵濯呲牙一笑,道:“言轩你真是聪明,本将就是找个地方睡觉,实在是疲惫啊!” 夏桑瞅着纱帐的方向,歪着头道:“那本宫为何听见 了女人的声音,似乎很痛苦。” 此话一出,赵濯顿时尴尬。 “咳咳,”奚舟双手抱臂,道,“你们仨聊得蛮开心,完全当我是空气吗?我算是明白了,这位与芊兰偷情的汉子是个什么守卫,看来也是个官,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个官,为什么不直接把芊兰娶回家呢?” “不是他不想娶,是没法娶,”芊兰穿好了衣物,从纱帐后走出,一脸忧伤道,“既然奚舟你发现了,那我便告诉你吧。阿濯他是太尉之子,又是卫尉少卿,位居四品,娶妻自然要门当户对,至少是司制以上的女官,而我只是个宫女……” “芊……芊兰,你也不要那么悲观,下个月你不就进为掌制了吗?很快的,相信我。”奚舟抚着他的肩膀劝道。 芊兰叹了口气,道:“掌制后面还有典制,然后才是司制,我怕是要熬到人老珠黄喽!” “别这么说!我在想办法了,一定要娶你,只娶你!”赵濯认真地看着芊兰道。 “所以,你是想做个孩子出来?”言轩挑着眉问。 赵濯微微一笑,道:“言轩,你知道的太多了,看来本将要将你灭口啊!” 言轩一愣,冲芊兰撒娇道:“姐姐,这样的姐夫,我不是很想要。” 姐姐?这俩人是……姐弟? 芊兰噗嗤一笑,道:“你们俩……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奚舟深吸一口气,诧异地看着芊兰。那晚,大家不约而同的闭了嘴,谁都当没有见过对方,也不曾知道些什么。后来,芊兰告诉奚舟,言轩是自己的亲弟弟,六岁那年逃荒被太尉夫人救下,两年后送进宫,而赵濯也是因为自己才入宫做了卫尉,他说,此生只爱她一人…… “阿嚏——” 奚舟吸吸鼻子,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按了按额头,又想起芊兰的话。此生只爱她一人吗?像赵濯那样的官家子弟,怎么可能只爱你一人啊,芊兰,平日里看你聪明有余,一遇到情这个字,也失了理智啊! 想到这里,她长叹一口气。 “奚舟!”她身旁的宫女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门口说,“外面有个男子找你,长得真俊俏。” 奚舟一愣,扭头对上一副笑脸,她皱了皱眉,提起裙子朝门口走去。二人走到院子里一棵树下,对视着。 “太子殿下,你来做什么?”奚舟双手抱臂,仰面调侃道,“难不成是想让本姑娘睡你 ?啧啧啧,别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把持不住了,你也太小……” “你看!” 她话未说完,夏桑塞给她一本书。她疑惑地翻看一看,瞬间怔住,只见书上的男女□□,拥在一起,让人脸红心跳。 “太子殿下,你这个样子,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坏事的,而且是不认帐的那种。”奚舟合上书本,眯着眼说。想我活了二十六年,虽然看过片子,也都是自己窝在被窝里没啥感觉。可这真的是第一次有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拿着这玩意儿给我看,还一副未经人事的样子,着实让人……欲罢不能啊啊啊啊! 不行,我要控制自己,这副身子的主人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毕竟我还要离开,不能让她回来之后名声尽毁,不能。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道:“太子殿下,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 她转身,刚想离开,却被夏桑揽入怀中,他轻声道:“本宫觉得,你和她们不同,书上画的这些,你可否教本宫?本宫一定会感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她一怔,我勒个去,我这是遇到了一位什么奇葩太子,简直了,我都想骂街了。该死,他的身上有一股清香,好好闻,不行不行,要自我约束,约束。 奚舟一咬牙,试图推开夏桑,却是徒劳。她心跳加速,面色泛红。 “哎呀不管了,送上门的鸭子哪有不用的道理?奚二小姐姐,对不住了!” 奚舟心一横,狠狠踩了他一脚。夏桑疼得松开手想去揉脚,她却伸手拉着他的胳膊,走向了柴房。 夏桑一惊,慌张道:“你你你……你带本宫去哪儿?” 奚舟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吃了你。” “啊?”夏桑一脸懵,道,“本宫可是太子,吃了本宫要被砍头的!” 奚舟翻了个白眼,说:“那我就睡了你,是你自己嚷嚷着要我教你的,先说好,我不负责的。” 说着,她推开柴房的门,使劲把夏桑推到秸秆堆上,拍了拍手。 夏桑顿了顿,连连拜手道:“你你你……本宫就是开个玩笑,开玩笑,嘿嘿……” 这怎么回事?和赵濯说得不一样啊,他不是说应该是本宫主动吗,怎么就成了……不行,这样本宫的颜面何存? 奚舟插好门,解开襦裙,坏笑道:“小宝贝,姐姐来喽!” 话落,她朝夏桑扑去,夏桑打了个 滚抽出身来,道:“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和赵濯描述的大相径庭。” 奚舟闻言,一愣,问:“什么大相径庭?赵濯那家伙给你说什么了?不敢,不要怕,很快的。” 说着,她又朝夏桑扑去。夏桑一个闪躲,说:“不应该是这种场面,不应该。” 他嘟囔着,走到门前,试图打开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才发现上了锁。 奚舟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单手叉腰道:“钥匙在本姑娘手里,太子殿下还是乖乖从了我,对大家都好,否则……本姑娘可能还会想玩点儿别的。” 她坏笑着,慢慢走进夏桑。 夏桑见状,深吸一口气,眨眨眼问:“别的……是什么?” 天呐,本宫现在在做什么?不行,我得出去,这次作罢。 他摇了摇头,转身撞着柴房的门,刚想开口呼救,却被绳子勒倒在地。奚舟绑上他的双手,拿出手帕塞进他口中,把他拖到秸秆堆上,扯着他的衣服。 夏桑连连摇头,欲哭无泪。赵濯,你骗我!本宫不会放过你! “阿嚏——” 刚出了宫门的赵濯打了个喷嚏,正巧被前来换班的另一位卫尉少卿林英撞见,她耸耸肩,调侃道:“赵大人每夜真是辛苦,上下都要集中精力,难为你了。你可要注意身子,别受了风寒力不从心!” 赵濯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是,本将不似林大人,一直待字闺中,从不辛劳。” “你……”林英闻言,怒目瞪着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剑,道,“赵大人如此辛劳还能伶牙俐齿,本将真是佩服!” ☆、第6章 “诶,林大人过奖了,本将还是羡慕林大人一身轻松啊!” “呵,呵呵……”林英冷笑着,转身道,“本将还要当值,赵大人请便。” 话落,她迈着步子离开。呵,这个赵濯,迟早得玩完儿!本将倒是想嫁出去,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我堂堂骠骑将军之女,又是卫尉少卿,怎么就没人上门提亲呢?眼看再过半年就满二十一了,成了平阳笑柄,呵呵! 想到这里,她气得跺脚。 赵濯望着林英渐行渐远地背影,耸了耸肩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司制司柴房,翻云覆雨之后,奚舟活动着筋骨,系着自己的襦裙,整理着发丝。夏桑则抱着自己的衣物蜷缩在角落里,头发蓬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奚舟瞅了他一眼,嘲讽道:“看你一点儿都不主动的样子,还真是未经人事啊,感觉的确不那么好,你自己找人多练练吧,本姑娘能教你的都教给你了,走喽!” 话落,她就要摸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夏桑抬起手,呲牙一笑道:“呵,钥匙在本宫手里,要想出去,就得乖乖听本宫的话。” 奚舟见状,翻了个白眼,朝一侧的窗户走去,猛地推开,道:“要是想让本姑娘负责的话趁早打消这念头,我说过了,教你可以,但我穿起襦裙不认帐,拜拜!傻缺太子!” 她说着,踩在柴火堆上,翻了出去。夏桑见状,两眼发愣,这这这……还可以这样吗?喂喂,本宫只是想让你帮我更衣,更衣! 言轩突然出现在窗口,一副焦急混杂着惊讶,连忙跳进来关心道:“殿下怎么如此狼狈?那件事……进展还顺利吗?” 夏桑撇撇嘴,把衣物丢给他,埋怨道:“你方才跑哪儿去了?害的本宫被……诶,是按书上做了,可是……和赵濯描述的不一样啊!这家伙,胆敢骗本宫,看本宫不打烂他的嘴!” 言轩给夏桑更衣,一脸尴尬,见他白皙的皮肤上一块红一块紫的,有些自责,道:“是卑职不好,姐姐方才唤我,我想着您应该能应付,没想到那泼妇那么凶猛,殿下您受苦了。” “苦……倒是不苦,”夏桑冥想片刻,说,“反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甚至说——还想要。” “唔……哈哈哈哈,哈哈哈!”言轩忍俊不禁,道,“殿下,说起来,你也该娶几个妃子了!这样就可以想做就做,还能喜当爹。” “娶妃子?”夏桑眨眨眼,说,“娶妃子就可以了吗?说起来,前些日子母后似乎提过,本宫忙于朝政给忘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奏请父皇,娶这个奚舟姑娘吧!赵濯说过,做了此事,要对姑娘负责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呃……”言轩听得一脸尴尬,说,“殿下,您说您要娶那泼妇?殿下,那什么方才卑职是开玩笑,不用娶不用娶,若是您想就来找那泼妇,我看她倒是对您垂涎三尺,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而且不在乎名分。” 他说着,手心里直冒汗。若是殿下纳了那泼妇,以后东宫便无安宁之日喽! 夏桑拍了拍衣服上秸秆,道:“言轩,你一会儿说要娶,一会儿说不娶,能不能打个准?奚舟的确与本宫见过的女子不同,不过……本宫还是要做一个负责人的男人。” “是是是,殿下咱们快回御书房吧,否则皇上醒来发现您不在,又该发脾气了。” “哦……” 夏桑耷拉着脸,拿起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大步离开…… 奚舟回到了作坊,刚拿起绣花针,就被孙掌制当头一拳,她眯着眼说:“你这丫头做什么去了,我听她们说有个俊美的男人找你?” 奚舟一愣,傻笑道:“嘻嘻嘻,孙掌制,的确有,不过他找错人了,我便带他去寻人,所以偷懒了一会儿。说起来,你要进升为典制了吧!恭喜恭喜!” 孙掌制绷着的脸噗嗤一笑,道:“你这丫头,就是会扯,我进封之后就鲜少有空,你自己做事要有分寸,切记不要和宫中男子有私下来往,以免招人非议惹祸上身,那样我也没法向你堂姐交代。” “是是是,奴婢一定谨言慎行,好好度过这两年。”奚舟笑嘻嘻应着。 说起这位即将升为典制的孙掌制,曾经与奚舟的堂姐一同处事,关系极好。她堂姐服役满两年便拿了文书回了兰陵镇接管了她大伯的店铺,后来又随夫君去了临镇,而孙掌制在那年被升为掌制。夏国皇宫规定,如果宫女二十五还未做官就可出宫,若是做了官,除非嫁人,否则只能一辈子待在宫里。不过,即便成了亲也可继续任职。 像奚舟这样来服役的不少,按照规定,她们是与女官无缘的,毕竟要回去承继祖业,孙掌制说,她有时候挺羡慕奚舟,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宫中任职适合自己,只要做到典制,即便是不成亲也可随意出宫,她为此一直努力着。不过,现在随意出宫也未尝不可…… 奚舟叹了口气,这才入宫不过一个月,就无聊极了。整日里那么多活,也没法随意走动,要怎么样找到回去的方法?天呐,我被撞了就让我昏迷不醒嘛,穿越是什么鬼?等等,撞?撞…… 想到这里,她忽然嘴角微微上扬,呵,我有办法了…… 三日后,赵濯进宫换班,到御书房时,刚巧撞上出来方便的夏桑。他正要行礼,却被夏桑制止。 “得了赵濯,这里没有外人,你何必假装向我行礼,自小到大,你何曾把我当成太子?”夏桑双手抱臂,嘲讽道。 赵濯淡淡一笑,道:“阿桑,你这样说可就折煞我也,我怎敢不把你当太子?你不仅是太子,还是我的挚友。” 夏桑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还戏弄我?” “戏弄……你?”赵濯一脸诧异,问,“我何时戏弄过你,喂喂,别乱扣帽子。” “你还装作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去找奚舟姑娘了,然而和你描述的大相径庭!”夏桑怒目指着他吼道。 赵濯一愣,环顾四周,拉着夏桑走到了一处角落,道:“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大相径庭?” 夏桑挠挠脸颊,左顾右盼,小声地解释了一番。 良久,赵濯捧腹大笑,道:“哈哈哈,你竟然被……哈哈哈哈,没想到堂堂太子爷竟然被一小丫头强|上了,哈哈,笑死我了!” 夏桑见状,脸色阴沉道:“有那么好笑吗?你信不信本宫扒了你的皮?” “抱……抱歉,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赵濯努力平复着笑意,道,“你这么一说,她倒有些像我那个世界的女子。” “所以,只是有些像?”夏桑挑了挑眉,说,“你总是给我说你那个世界如何如何,我也没去过,说起来,你上次给我做的什么麻辣烫,我又想吃了,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对了,麻辣烫!”赵濯一惊,抓住夏桑的肩膀,激动地说,“你可以在她面前提麻辣烫,看她如何反应。” “呃……为什么你不去提?今天本宫可是看你说得去做,结果适得其反,自己遭了罪,感觉你又在耍本宫。”夏桑推开他,双手抱臂,没好气地说。 赵濯见状,无奈地笑了笑,道:“是你对她感兴趣,又不是我,我可不关心她是什么人,我现在一心要娶芊兰为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他说完,双手撑在脑后,摇晃着身子。这时,几个侍卫走来, 看见二人,连忙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参见赵大人。” 夏桑一见有人来,连忙装出一副严谨的样子,轻咳两声道:“那赵爱卿好好当值,本宫去看看父皇醒了没有。” 他一甩衣袖,迈步走进御书房。赵濯双手抱臂,望着夏桑的背影,微微一笑。那个叫做奚舟的女子,难不成真和我一样是穿越者?阿桑啊,就拜托你调查了,若和我的猜测一致,我还有事情拜托她…… 御书房内,皇上在大监的搀扶下走到了案前,打了个哈欠,皱眉道:“这天愈来愈热,朕着实困的很,总是睡不够。” 太监微微一笑,毕恭毕敬道:“那是否传太医过来瞧瞧?” 夏桑闻言,连忙起身关心道:“父皇若身子不适还是回寝殿休息吧,这里交给儿臣便好。如今暑日燥热,父皇也切勿多食冰镇水果,以免伤了肠胃。” 皇上欣慰一笑,道:“多谢皇儿关心,不过朕身体强健,就不必找太医也不必休息了,近日里奏折成堆,还是政务要紧,皇儿你可不能松懈。” 他说着,抚了抚胡须。呵,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溜出去,跟朕玩儿你还差的远,不过,朕最近在想,是不是该给你娶个太子妃了…… ☆、第7章 夏桑耷拉着脸,内心翻着白眼。父皇啊,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说自己身体硬朗,我也知道,若不是前面十一个兄长相继与人私奔,这太子也轮不到我当。不过你若是身体硬朗就赶快再给我生个兄弟,万一哪天我也与人私奔了,你也好后继有…… “啊!” 忽然,皇上丢过来一只毛笔,刚巧砸在夏桑的头上。 他捂着额头,撇撇嘴说:“父皇您为何突然拿毛笔砸儿臣?若是磕破了皮儿毁了容貌,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儿臣了。” 皇上眯了眯眼,道:“说起姑娘……上次你母后也提过吧,是时候为你娶个太子妃了。朕这便吩咐下去,凡是京中大臣府中有尚未出阁的小姐,都送幅画像来,供你挑选。” 哼,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得赶快让他做个孙子出来,免得他又想私奔,江山后继无人。 夏桑摆弄着手指,低着头脸颊微微泛红。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其实儿臣……已有心仪女子,而且她对儿臣,也是十分喜爱,所以儿臣想请父皇给我二人赐婚,望父皇成全。” “哦?”皇上一听自己的儿子竟有了心仪之人,眉头紧锁,问,“是哪家的小姐啊?” 这小子怎么会有心仪之人?自打他懂事以来,朕可是天天让他待在御书房,也不曾命人教他男女之事,这方便也禁止伺候他的宫人提起,为的就是不希望他同他的兄长们一样再与人私奔,他怎么会……难道他趁每月的那两天假期溜出宫了?呵,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守卫敢放他出宫,待朕查清定剥了他的皮! 想到这里,他猛地站起,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吓得夏桑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深吸一口气,怯怯地说:“父……父皇,不是哪家的小姐,是……是司制司的一个小宫女……” 说完,他偷瞄着皇上的表情,见他瞪着自己,怒发冲冠,吓得他连忙低下头。 “你你你说什么?难道你还想学你的哥哥们吗?我看你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皇上气得背着手走来走去,叨叨了好一会儿。此时的夏桑真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嗯,最受不了父皇叨叨,还不如直接打我一顿,感觉他和母后的身份调换了,哎…… 良久,皇上许是说累了,有些口干舌燥,便坐下饮了几口茶,问:“罢了,那宫女叫什么,待朕去瞧瞧,若是得体便让她做你的良娣吧,至于太子妃……朕心里已经有人选了,想必这个时候那丫头入宫了吧!” 夏桑一愣,撇撇嘴说:“不行,赵濯说男人要一心一意,我只会娶她做太子妃,不要她做妾。” “诶,你这小子……等等,朕算是明白了,原来都是赵濯那小子教坏了你啊!”皇上猛然站起,恍然大悟道,“自打那小子从北方战场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油嘴滑舌,嬉皮笑脸,全然没了往日的严谨,看来朕要亲自去教教他什么叫做臣子了!” “父……父皇……” 夏桑见皇上的脸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入了夜的司制司,宫女们纷纷回了房间洗漱休息,奚舟活动着筋骨,躺在作坊前的石阶上,仰望着星空。她身旁的夏桑正襟危坐,时不时低头扫她一眼。 “所以,你最后告诉皇上我的名字了吗?”奚舟侧头,眯着眼问。 夏桑摇摇头,淡淡地说:“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说,父皇就扛着椅子去找赵濯了,我只听到了惨叫声,实在不敢看。” 奚舟闻言,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便放心了。我先告诉你,甭管是太子妃还是太子良娣,我都不稀罕。别以为我睡了你就会对你负责,以后滚床单的日子还多着呢!记住,只滚不成亲,不成亲!” 她说着,起身一脸严肃地拍着夏桑的肩膀,却被他抓住手腕揽入怀中,紧紧拥住。 “赵濯说,我得对你负责。所以,我得娶你。”夏桑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女子,调戏完本宫就想跑吗?想都不要想,本宫得讨回来,否则岂不是颜面无存? “赵濯?”奚舟一愣,道,“芊兰的……相好?那个什么卫尉少卿?喂,你别听他胡说,我这么给你说吧,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根本不需要你负责,懂吗?我可还要回家的……” 拜托,不仅我要回家,而且这副身子的主人是要回去继承祖业的,怎么可能永远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这太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奚舟挣脱着,这太子那日看起来柔弱不堪啊,怎么今日力气如此大?她咬了咬牙,继续挣脱着。 夏桑闻言,呲牙一笑,道:“赵濯也说过类似的话,对了,你知道麻辣烫吗?” 奚舟听到“麻辣烫”三个字时,愣了几秒,仰头正对上夏桑的脸,她眨眨眼问:“这里有麻辣烫?真的吗,不会吧?” “这么说,你知道这个玩意儿?”夏桑嘴角微微上扬,确认道。 “那是自然,麻辣烫是我平日 里的最爱,怎么会不……”奚舟忽然心中一闪,皱了皱眉问,“听你的语气……你不会是……” 夏桑点点头,松开手,道:“这里自然没有,本宫吃得第一碗麻辣烫是赵濯做给我的。” 赵濯? 奚舟后退几步,皱眉打量着夏桑。他说是赵濯做的,难道赵濯是……麻辣烫的鼻祖!不会吧,我可是穿越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啊!看来我要找那位赵少卿探讨一下麻辣烫了,哈哈哈! 想到这里,她心中窃喜。 夏桑见她一脸疑惑,还不言语,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而且她刚刚也说她那个世界,八成是和赵濯一个世界,说不定我那十一位嫂嫂也来自那个世界,毕竟,我始终不相信,皇兄和皇嫂们只是从楼梯上滚下来,只是在月圆之夜弹奏了乐曲,只是去猎场打猎两马相撞……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就那么嗖的一下,而且每次我都昏迷不醒,父皇偏不信我的话,一直认为他们私奔了,哎……我想,也许就是赵濯所说的,回去了吧。 “咳咳,你刚刚说赵少卿会做麻辣烫?”奚舟小心翼翼地问。 夏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愣了几秒点了点头。 奚舟呲牙一笑,乞求道:“过几天你得空,咱们去他府上串门可好?” 去他府上?夏桑见她主动提出,一脸欣喜,道:“好啊好啊,不过本宫下一次能白日里休息得等半个月之后了,你……” “无碍无碍,不着急。”奚舟连连摆手,这个太子,真是有点傻,可有时候看起来又稳重,难道他是装傻?诶,管他呢,今夜月色朦胧,不对这俊俏的家伙做些什么都觉得对不住老天的应景。 想到这里,她呲牙一笑,附他耳边轻声道:“进屋,我有个东西给你。” 夏桑一愣,眨眨眼站起来随她走进屋子。他还未站定,只听咯吱一声,门被锁上,蜡烛一晃熄灭。他提心吊胆,什……什么情况? 奚舟走近他,轻声道:“别怕,会比上次温柔的,来吧!” 话落,他还未反应过来,双手便被反绑,口中还被塞了烂布,发不出声音。黑暗的房间中回荡着撕扯衣服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月光映在屋子上,若隐若现,恍惚间感觉它在摇晃…… 皇上寝宫外,赵濯拿着刚煮好的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时不时往殿内瞅一眼。我勒个去,这臭老头下手真狠,不知道夏桑那家伙怎么得罪了他,竟然拿 我撒气,不行,我得让夏桑请我吃顿山珍海味补偿我。 芊兰看着他脸上的淤青,甚是心疼,叹气道:“阿濯,我总是告诉你在皇上面前要谨言慎行,可你偏不听,你看看,现在……” “兰儿,是太子惹怒了陛下,陛下气昏了头拿我撒气罢了。你说的话我一直照做,绝没有乱说话,”赵濯抚着芊兰的头,左右环顾,道,“时候不早了,巡夜的守卫就要出来了,你先回吧。” 芊兰点了点头,拿着框子,依依不舍地离开。待她走后,赵濯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勒个去,是谁在骂本大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要让我知道还不扯了你的皮。” “你说扯了谁的皮啊?” 皇上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瞬间一愣,怯怯地回头,傻笑道:“陛……陛下,您怎么还未入寝啊……外面风大,您还是……” “风大?”皇上沉着脸,道,“你这小子,是眼珠子被挖了还是耳朵聋了?哪里有风?风呢?热死朕了!” ☆、第8章 “呃……”赵濯闻言,两眼发白,说,“是是是臣眼拙了,如今都到了九月还是那么热,让陛下受罪了。” 哎呦我去,一不小心脑海里就冒出这句话,一定是平日里陪老妈看宫廷剧看多了,镇静,要镇静。 皇上背着手,眯了眯眼,道:“不睡了,朕要去东宫,看看太子。” “啊?”赵濯一听皇上要去东宫,瞪大双眼,道,“陛下,这个时辰太子应该睡下了,您还是回寝殿入寝吧……” “呵!朕想去哪儿还需要你过问吗?若是太子睡了,朕回来便是,你这般阻拦,难道太子不在东宫?”皇上瞪着赵濯质问道。 赵濯连连摇头,说:“太子在不在东宫臣怎么会知晓?皇上请,微臣随行保护您的安全。” 他说完,退到了一侧,给皇上让路,然后向身后的侍卫招手示意。这可糟了,阿桑最近每到这个时辰都去找那丫头,此刻定不会在东宫,希望赶得及通知他。 那侍卫瞬间领悟其意,待皇上转身后便悄悄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司制司作坊内,奚舟穿好襦裙,坐在椅子上,大口啃着苹果。 夏桑抱着衣服,一脸委屈地看着她,说:“你们那个世界的女子,都是这样欺负人的吗?本宫堂堂太子,没想到竟沦落为你泄|欲的工具,真是气煞我也!” 奚舟丢给他一个苹果,翘着二郎腿说:“什么我那个世界的女子?太子殿下,我是来自乡下的丫头,自然比不上京城的小姐们矜持温婉知书达礼,不过你这样贬低自己实在是不该啊!你若不愿与我滚床单,大可拒绝,我也没有强迫你啊!” 话落,她又嚼了两口苹果。这太子怎么忽然会冒出这个词?我可从未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一副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难道他……是遇到过其他的穿越者吗?若是如此,或许能知道怎么回去呢! 想到这里,她内心欢喜,刚想开口问,却见夏桑抱着衣服站在自己面前,紧绷着脸。 “喂,享用完本太子就丢在一旁不管了吗?”他撇撇嘴,把头扭向一边。哼,我也不是不想,只是……应该换个姿势嘛,难道不应该是我主动吗?你这样,传出去的话本太子不得被全平阳的人嘲笑吗? 奚舟打量着他,噗嗤一笑,道:“你不会……连衣服都不会穿吧?” “要你管?”夏桑白了她一眼,绷着脸说,“本宫自出生以来都有人伺候更衣,从不自己 动手,喂,快给本宫更衣。” “是是是,太子殿下。”奚舟强忍着笑意,接过衣服,一件件给他穿上,并理了理他的发丝。烛光的映照下,她仔细瞧着这张脸,竟有些入迷。之前只是看他长相俊美,如今仔细一看,真是让人想一口吞掉,好看的不像话。如此人间尤物,若是能带回现代就好了。 夏桑见她口水顺着嘴角溢出,一副色咪咪的表情,连忙护住胸前后退几步,警惕道:“你不会还想……”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二人立即绷紧神经,悄悄往门口挪着步子。这个时辰敲门,不会是巡夜的禁卫军发觉了什么吧? 这时,门外的人小声道:“太子殿下,赵大人让属下来,说是皇上去了东宫,要你连忙赶回去呢!” 夏桑闻言,一惊,连忙打开房门,只见一身着禁卫军软甲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他顿了顿,反问道:“你说父皇去了东宫?” “是,赵大人让您赶快回去,若是陛下发现您不在就遭了。”那人毕恭毕敬地回道。 奚舟伸着懒腰,走了出来,道:“呦,皇上还半夜查岗啊,赶快回吧,否则皇上发现你不在,再打你个皮青脸肿的。我可是听说了,赵濯的脸都不像脸了,哈哈哈哈!” 夏桑见状,翻了个白眼,冲那人说:“走吧!” 话落,二人一前一后朝东宫快步走去,奚舟望着二人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她回了屋,锁上了门,把空闲的桌子拼在一起,铺上碎不了,躺了上去,打着哈欠。大家都睡了吧,这个时候回去吵醒了她们就不好解释了,总不能天天说我在赶工,万一被有心机的人发现我在撒谎,查出我和太子有点什么,岂不是小命不保?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死在这鬼地方。 想到这里,她翻了身子,闭上了双眼…… 东宫内,皇上直接踹开了太子寝殿的门,径直的走向床边,掀开被子一看空无一人。他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走向窗户,恰巧撞见正翻窗而进的夏桑。二人目光对视,夏桑瞠目结舌。 良久,夏桑深吸一口气,怯怯地说:“父……父皇,您怎么来了?” 皇上打量着他,冷哼一声道:“不错嘛皇儿,翻窗户都学会了,朕可不记得命人教过你这玩意儿啊!” 他说着突然提高了音量,吓得夏桑险些摔下去。 夏桑尴尬地笑着,解释道:“呵呵呵父皇,儿 臣是在锻炼,锻炼身体,呵呵呵……” “哦?锻炼身体?”皇上沉着脸,双手抱臂道,“你真当朕老眼昏花好骗是吗?既然你说你在锻炼身体,那今晚你就保持这副姿势吧,天亮之前,不许下来!孙今,给朕看着这孽子!” “是,陛下。”孙今应道。 皇上瞪了夏桑一眼,甩袖离去。赵濯瞅瞅他,叹了口气,跟随皇上离开了东宫。 “父皇……”夏桑望着皇上的背影,一脸茫然。 孙今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您可要好好锻炼身体,老臣给您加油。” 夏桑使劲摇摇头,乞求道:“大监,我觉得你辛苦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了,本宫不需要你加油,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孙今微笑着,淡淡地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老臣不辛苦,陛下的命令老臣必须遵守,殿下可不要松怠。” “呃……呵呵呵……”夏桑闻言,一脸无奈,尴尬地笑了笑。这副姿势保持到天亮吗……苍天啊,父皇是抽了什么风突然来东宫,我又是抽了什么风要翻窗户,作孽啊!赵濯,都怪你,教我翻窗爬墙上树,我都控制不住自己,如今惹怒了父皇,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老实说,这十九年我有过过好日子吗?兄长们,你们就这样丢下你们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弟弟离开,扎心啊! 扎心?咦,我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词? “阿嚏!” 赵濯吸吸鼻子,眯了眯眼,估计阿桑那小子又讲我坏话了,真是的,我怎么会想到皇上突然抽风要去东宫。不过你也真是的,整夜往那丫头那里跑,干脆娶回东宫不就得了。说起娶亲,太尉那老头始终不同意我和芊兰的婚事,如今也找不到回现代的方法,真是着急! 想到这里,他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皇上忽然停住脚步,扭头问:“赵濯,朕听说,太子他最近和一个司制司的宫女来往比较频繁?” “啊,陛下您听谁说的?没有……” “那宫女叫什么?”皇上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质问道。 “奚舟。”赵濯脱口而出,瞬间捂住了嘴巴。糟了,我怎么就说出来了。 皇上一听这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奚舟……奚舟……难道是兰陵奚府的那丫头?若是她,为何进宫了朕不知道,朕记得给她父亲写了文书,可以给她些优待啊… …还是说同名而已…… 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径直走进寝殿,看来,朕要亲自去一趟司制司,看看这个叫奚舟的小丫头了。 赵濯停在寝殿外,转身背对着寝殿,又打了几个喷嚏。他眯了眯眼,夏桑那臭小子,至于一直骂我吗?活该他被皇上处罚一直保持那副姿势,估计明天得爬着去御书房。 想到这里,他偷偷笑起来。 东宫太子寝殿内,孙今一直保持微笑地看着夏桑。夏桑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每次低下头都碰到了窗户边,然后被撞醒,重复着一连串的动作。 “大监,你不困吗?”他有气无力地问。不行,不能睡,这样一睡就掉下去了,挺住挺住。父皇那个臭老头,竟然这样整自己唯一的儿子,不怕皇位后继无人吗?母后啊,娘娘们,你们何时回宫啊,儿臣想你们啊! 他想着,长叹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殿下,老臣看着您长大,您儿时总是不睡觉,宫女们都拿您没办法,还不是老臣陪着你,那时便练出来了彻夜不眠,所以老臣丝毫不困。”孙今不紧不慢地说。 他闻言,无奈地低下了头。 ☆、第9章 此刻,盛阳行宫内,皇后和一众嫔妃在喝茶聊天打马吊,不亦乐乎。 李昭仪端着瓜子,走过来说:“皇后娘娘,咱们都出来一个月了,陛下一个人在宫里真的没问题吗?” “诶,妹妹不必担心,不是有桑儿陪陛下嘛!”陈贤妃边搓麻将边说,“他们父子二人定会相处融洽。” “就是就是,让桑儿应付他父皇去吧,咱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张婕妤附和道。 “母妃,让十二皇兄一个人应付父皇……能行吗?”三公主磕着瓜子问陈贤妃。 “诶,三皇姐,你放心,十二皇兄最耐打,不会有事的。”五公主翻着手中的书,淡淡地说。 “是吗?”六公主双手托腮,眨着眼问,“赵濯哥哥说父皇这是更年期,一般人受不住,那么十二皇兄不是一般人喽?” “更年期是什么?”五公主合上书,挑了挑眉,说,“赵濯那家伙,总是说些难懂的话,甚是奇怪。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死在了北边战场,然后被敌人假扮了。” 三公主闻言,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等我们回宫试他一试。” 五公主微微一笑,点头表示同意。 “五条!”陈贤妃打出一张牌。 “胡了!”张婕妤激动的站起来。 皇后叹了口气,道:“妹妹今日的手气真是好。” 张婕妤呲牙一笑,道:“我见姐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有心事?” 皇后码着牌,叹气道:“还不是为了桑儿的婚事,我本来相中了中书令家的大女儿,可皇上他不乐意,非要说什么娶一个乡野丫头,还是个裁缝,哎,真是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 “有此事?”陈贤妃眯了眯眼,说,“看来,咱们要尽快回宫了,桑儿的终身大事可不能那陛下插手,否则会耽误了桑儿的终身幸福。” “姐姐们说得对,可不能让桑儿娶什么裁缝。”张婕妤应和道。 四人目光坚定,达成一致,互相点了点头…… 翌日,奚舟在睡梦中转了个身子,忽然惊醒。她眯缝着眼,恍惚了片刻,突然脑袋被人砸了一下,清醒过来。 她捂着脑袋,环顾四周,只见宫女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芊兰拿着扫帚,沉着脸问:“奚舟,你昨晚为何睡在作坊里?一大早的呼噜声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进了贼。” 奚舟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这是个意外,意外,我赶着赶着工忽然困意袭来,再睁眼就是现在了,嘻嘻……” 糟糕,睡过头了,这下又免不了一顿责骂了。说起来,梦里那个美男子的身影似曾相识,不过他竟然骑马撞我,不可原谅。 “哦?”芊兰挑了挑眉,冷笑一声,道,“撒谎也打个草稿,你赶的什么工?衣服呢?” “呃……”奚舟傻眼,我怎么给忘了,给皇上和各宫娘娘做的冬衣前两天就做完了,这两日倒是很轻松,只是各自练习着。而我这两天根本不是吃就是睡,瞧瞧我这个脑子,大约是穿越的时候把智商遗漏在了车祸现场。 “发生了何事,怎么还不开工?”孙典制忽然出现,一脸严肃地说,“尚宫大人有令,这几日咱们司制司要配合司饰司制作一批舞服,供年节的舞姬们穿戴,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司饰司的人马上就到了。” 此话一落,众人散去,芊兰扶起地上的奚舟,刚想离开却被孙典制叫住。 “奚舟,你随我来,我有事问你。” 奚舟一愣,眨眨眼跟随孙典制进了偏厅。 她深吸一口气,怯怯地问:“孙典制,找我……何事?” 孙典制背着手,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她,问:“舟儿,你最近是不是和一个卫尉交往甚密?有人告诉我,每晚见你和一身着卫尉衣服的男子在作坊前聊天。” 卫尉?奚舟一愣,冥想片刻,太子穿的不是卫尉的衣服啊……她眨眨眼,刚想否定,却被孙典制抢了先。 “舟儿,你是我挚友的妹妹,我才要提醒你,宫里禁止宫女和侍卫谈情,你还是断了吧,以免被人抓住了,影响你的前途。” 奚舟眨眨眼,点头应付道:“是是是,是我大意了,我与那卫尉也没什么,就是发现志趣相同,多聊了几句,多谢孙典制提醒,我一定会注意。” 孙典制满意地点点头,让她回了前厅。她微微欠身,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孙典制找你何事啊?”芊兰拉着她的衣袖,小声问。 “没什么,嘿嘿……”奚舟傻笑着应道,回想着孙典制的话。说起卫尉,我记得芊兰的相好那个什么赵濯是卫尉少卿,这么说孙典制口中的人应该是指他俩吧。可是,此事应该只有我知道吧,还会有别人知晓吗……会是谁那么多嘴…… 想到这里,她环顾四周,觉得每个人都不可疑 ,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单手托腮陷入沉思…… 御书房前,赵濯威严地站在门前。夏桑缓缓走来,眼眶挂着一层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没想到,太子殿下昨晚折腾了一宿,今日还能来御书房处理朝政,臣真是佩服。”赵濯嘲讽道。 夏桑沉着脸,没好气地说:“本宫昨日经历的,还不是拜赵大人所赐?平日里尽说父皇坏话,结果父皇一出现就怯场了,真不知道本宫该夸你还是该嘲笑你啊!” 赵濯闻言,火气蹭蹭蹭上来。他双手握拳,强压着心中怒火,挤出一个微笑,说:“那你就一直骂我,害我不停地打喷嚏,这笔账,我可记下了。” 夏桑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本宫骂了你不超过三句,根本没有精力骂你好吗?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是受凉还是被人骂也分不清吗?” 赵濯闻言,眨眨眼,道:“你这么一说,今早确实有些头晕,我还以为是被皇上打得脑震荡了呢!话说,太子殿下,你见过驴吗?” “呵,那你见过你的脑子吗?”夏桑反问道。 二人微笑对视,四周充斥着杀气。 这时,孙今走出来,见到太子鞠躬道:“殿下您来了,这下好了,老臣也不用去请您了,快进来吧。” 夏桑瞪了赵濯一眼,迈步走进御书房。赵濯耸耸肩,冷哼一声。这父子俩,一对傻子。 “儿臣给父皇请安。” 夏桑有气无力地行礼道,头也不抬的坐到了一侧,拿起一个奏折,两眼无神。 皇上瞥了他一眼,问:“呵,看来这次挺听话,竟然真的按朕说的做了。” 夏桑耷拉着脸,道:“儿臣可不敢忤逆父皇,何况您让孙大监亲自盯着,儿臣有心也没胆啊!” “朕……其实是开个玩笑,哈哈哈,没想到你当真了哈哈哈!”皇上没忍住,拍着桌子大笑。 夏桑见状,脸刷得一下黑了。什么鬼?这老头子是中邪了吗?这就是赵濯所说的更年期吗?脾气阴晴不定,果真可怕。 想到这里,他捶着自己的胸口,欲哭无泪。 “对了,你母后派人传回了消息。”皇上从一堆奏折里翻出一张纸,团成纸团扔给了夏桑,说,“你母后她们原本要在盛阳行宫避暑两个月,不知怎么了,突然要回来了。待你母后回来,你便休息一段时间吧。” 夏桑前一秒还嫌 弃父皇不爱惜母后写的信,下一秒听到“休息”二字立马兴奋地手舞足蹈。皇上见状,皱了皱眉,天呐,朕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拿着书信,一脸欣喜地问:“父皇可不要反悔,你得立个字据。” “什么?朕说话一言九鼎,你要朕立字据是几个意思?臭小子,还想扶摇直上九万里啊!”皇上瞪着眼斥责道。 夏桑见他又变了脸,连忙拜着手,说:“没没没父皇,儿臣在地上待得蛮好的,不想上天,不想。” 哎,我就知道,估计等母后回来他又得反悔,更年期的父皇,可怕。 “量你也不敢。”皇上捋着胡须,道,“午膳过后你便回寝殿休息吧,不必来了。” “嗯?父皇,儿臣是又做错什么了吗?”夏桑紧张地问。这样下去,我怕是会疯,夏国江山怕是后继无人了。 皇上眯了眯眼,说:“同样的话,朕不会说第二遍,批你的奏折。” 呵,朕得趁这个空去看看与你私自来往的那个宫女是什么人,可不能让你和你的兄长们一样,朕这把年纪也是生不出什么了,夏国江山可就指望你了,所以你的婚事必须谨慎。 他想着,脑海里闪现他那些儿子们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 夏桑坐下,暗自窃喜,虽然不知道父皇抽什么风,不过既然能休息半日,那便去找奚舟丫头,这次说什么我得主动,嗯,主动。 ☆、第10章 奚舟按照司饰司提供的饰品样图,画了舞衣的初稿,拿给孙典制过目,心里忐忑不安。虽说自己是个服装设计师,画画稿得心应手,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用毛笔勾勒,不知道行不行。 孙典制仔细瞧着图纸,拿笔给改了几处地方,命她按这个图纸做出样衣。奚舟接过图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奚舟按照司饰司提供的饰品样图,画了舞衣的初稿,拿给孙典制过目,心里忐忑不安。虽说自己是个服装设计师,画画稿得心应手,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用毛笔勾勒,不知道行不行。 孙典制仔细瞧着图纸,拿笔给改了几处地方,命她按这个图纸做出样衣。奚舟接过图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第11章 奚舟双手抱臂,绷着脸盯着夏桑。这真是个烫手山芋,大家都是成年人……等等,在这儿我好像是十七……忘了,古代女子十五及笄,所以说……说什么来着,都让这家伙给气忘了! “不行,不负责以后你也嫁不出,本宫不能让你孤苦伶仃过一生。”夏桑一脸坚定地看着她。 这女人是脑子抽风吗,人人都梦想做太子妃,她却不屑一顾,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不管你来自哪里,自然到了夏国,就得按夏国的规矩来。 奚舟无奈地按了按额头,说:“太子殿下,你我也就是见过几次面,滚过几次床单,没有感情的,何必强求呢?平阳城里大家闺秀多的是,我想皇上定会为你择一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还有,你我二人八字不合,身份不配,只可滚来滚去,不可合法同居,懂吗?” 她说着,就要走,却被夏桑突然拉住,然后顺势将他扑在秸秆堆上,自己压着她的双腿,使她动弹不得。 夏桑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什么,本宫根本听不明白。不过,本宫今日来可不是专程来负责的,实话告诉你,前面那些只是铺垫,本宫可是来报仇的!” 话落,他眯了眯眼,低下头,双唇滑过她的脖颈,两者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他擒住她的双手,然后从腰间滑过,去解她的腰带。 奚舟眨眨眼,两眼发愣,这蠢太子……是吃了春|药吗?今日如此主动,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过…… 夏桑的双唇吸|允着她的脸颊,却忽然皱眉,问:“这腰带怎么解不开。” 奚舟闻言,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你解得开算我输。太子殿下,奴婢还有宫务要做,您还是去找别的姑娘翻云覆雨吧,” 她说完,微微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猛然抬头砸上他的脑袋。夏桑瞬间头昏目眩,松开了手,坐到了一侧,捂着额头怒道:“你要谋杀太子啊!” 奚舟爬起来,活动着身体,冷哼道:“您可千万别给我乱安罪名,小女子只想在宫中安稳度过两年,然后离开,可不想死在这儿。” 夏桑一听“离开”二字,猛然起身,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说:“你要离开?你有方法离开?” 奚舟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不耐烦地说:“拜托,我是来宫中服役两年,然后回去继承祖业的。我们家可是裁缝世家,奈何长姐长兄不争气,只 得由我这个妹妹继承家业。往后呢,应该是要招个上门女婿的,所以啊太子,咱们还是只滚不婚吧,吭~” 话落,她拍了拍夏桑的肩膀,推门离开。夏桑愣在原地,一脸茫然,诶,我还以为她要回那个世界,这样赵濯他……等等,她刚刚说她是来宫中服役两年,然后回去招什么上门女婿……天呐,本宫怎么可能入赘,不行不行,得赶紧求父皇赐婚,娶她过门,绝不能入赘她家! 毕竟,本宫还是要接管这江山的。而且,现在在滚床单这件事上都占不到主动性,入赘之后岂不是更没有?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奚舟蹦跳着回了作坊,一脸春意。芊兰见状,眨眨眼,小声问:“太子没事吧?” “没事,他能有什么事?一盆水还要不了他的命。”奚舟拿起滑石,淡然地说。 芊兰左顾右盼,放下手中的衣布,抿了抿嘴,说:“我是说,你们俩也要节制一些,大白天的就别做了吧,免得没有力气作活。” 奚舟闻言,愣了几秒,脸唰得一下红了。她轻轻抬头,害羞地说:“芊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芊兰见状,捂着嘴一笑,道:“得嘞,别装了,赵濯都告诉我了,让我劝劝你。太子毕竟是太子,他要面子,以后你怎么着也得给他主动的机会。” “呃……”奚舟一脸尴尬,说,“罢了,我觉得以后和他还是断了来往吧,再这样下去,估计我就走不了了。” “嗯?你说什么,什么走不了,你要去哪儿?”芊兰眨着眼问。 “没,不去哪儿,呵呵呵……”奚舟傻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道,“对了,你最近和赵大人还是收敛些,最好别见面了。孙掌制清晨找我,把你误认为成了我,说我和一卫尉交往甚密,这是大忌。所以,你还是小心些。” 芊兰闻言一惊,抿着嘴点了点头。奇怪,孙掌制是知道我和赵濯之事的,她又怎么会将我误认为奚舟呢?还是说,有别人看见了,然后告密?呵,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多嘴,我定要…… “芊兰!” 孙掌制忽然出现在芊兰身后,一脸阴沉地说:“你这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吗?” 芊兰闻言一愣,低头扫了一眼,只见自己手拿剪刀,把面前的布料剪的细碎,已经无法使用。 奚舟尴尬地笑着,替她解释道:“掌制大人莫气,这是个美丽的意外, 嘿嘿嘿……” 芊兰,你这是在想什么,竟然拿布撒气,不会是在酝酿什么可怕的计…… “对对对,掌制大人,这是个意外,意外!”芊兰连忙应和道。 孙掌制双手叉腰,眼睛一眯,严肃地说:“芊兰啊,再过半个月你就是掌制了,言行举止都要注意,不能走神,得有个女官的样子,知道了吗?” “是,芊兰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芊兰低着头,认错道。奇怪,往日里孙掌制早该发脾气骂我了,今日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还有奚舟,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越界。”孙掌制又看向奚舟,嘱咐道。 奚舟眨眨眼,连连点头应道:“掌制大人的话,奚舟一定谨记在心,绝不敢忘。” 作者有话要说:【西夏夫妇日常1】 “爱妃,咱们滚床单吧?” “滚!” “那你怎么还不上来?” “老娘是说让你滚,滚!” “……” 【西夏夫妇日常2】 “你说咱们成亲穿什么形制的婚服好看?” “本姑娘啥时候答应和你成亲了?” “夫妻之实答应了。” “那你和‘夫妻之实’成亲去吧!” “……” ☆、第12章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孙掌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检查着她们的作活。 奚舟和芊兰互相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 中秋将至,尚宫局各司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司制司清闲得很。本来奚舟他们还获准休息几日直到中秋前夕,可又临时被派到司膳司打杂,这可是苦了她。 “芊兰,你说去哪儿不好,偏偏是司膳司。上次我去偷吃险些被常喜那个死阉人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见不到如花似玉的我了。”奚舟边往司膳司走,边说,“那地方,香气迷人,只得看不得吃,还不得被馋死?” 她说着,哼了几声。 “你说谁是死阉人啊?”常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脸问。这死丫头,上次溜得贼快,这次落入我手里,得让你长点记性,要不然你迟早在宫里混不下去。真是的,若不是义父吩咐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背景,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关照。 奚舟傻眼,咽了咽口水,转身呲牙笑道:“哎呦,原来是常公公啊!好巧啊,您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呵呵呵……” 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倒霉,说谁坏话谁就到,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常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晃了晃,道:“你少在那儿客套,还有你叫谁老人家呢?本司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奚舟,你又跑我司膳司来做什么,难道爱上本司的鞭子了吗?”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鞭子,打击着地面,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说:“是是是,您最年轻。常喜锅锅,也不是我想来,只是我们司制把我分到司膳司帮忙,你放心,我绝对不偷吃,我保证!” 天呐,这个常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是个内心阴险的家伙啊!说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过他真的只 ☆、第13章 她使劲按着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沉着脸问:“你——说——谁——是——泼妇!” “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是泼妇?”常喜打了个哈欠,嘲讽道,“听说你们奚府在兰陵镇也算大户人家,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知书达礼,没个小姐的样子,啧啧啧。” “哼,你知道的挺多,八成是借助大监的权力去司制司查了我的资料吧!”奚舟挺直身板,双手叉腰,道,“不就是偷吃了你几道菜吗,至于费尽心机的对付我吗?我看你真是闲的很,不如来刷盘子吧!保你运动量到位,从此腿不酸肩不痛一觉睡到午膳后,哈哈哈哈!” 话落,她捧腹大笑。当然不会痛,都累到麻木了。 常喜见状,一脸无奈。这丫头的脑子是空白的吗?就这副德行还敢进宫服役,她们家是缺人吧!看来今天得教训教训她,否则以后无法无天了,小命都不保。 想到这里,他命小凳子取来了鞭子,他手持鞭子,挥舞着,吼道:“臭丫头,今天本司就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谨言慎行!” 话落,他挥动鞭子朝奚舟打去。奚舟连忙往后仰,鞭子打到洗碗盆,瞬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喂,一言不合就出鞭子啊你!有本事咱们动口不动手!”奚舟边围着院子跑边喊,惹得众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出来看热闹。 常喜冷哼一声,边追边说:“动口?本司可不敢,再落个侮辱妇女的罪名,可是要吃牢饭的!你给我站住,臭丫头!” 侮辱……妇女? 奚舟一愣,脸色刷得红了。她扭头吼道:“死太监,不要脸!你一个阉人在想什么,本小姐说的是比口才,看谁能讲过谁!你那污秽之心,真让人作呕!” 一听“阉人”二字,常喜眼里直冒火,他横截住奚舟,吼道:“出言不逊,该打!” 鞭子啪的一声落在奚舟的小腿上,疼痛感蔓延至全身,使她半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常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又想挥动鞭子,却被突如其来的夏桑和言轩打断。 “呦,这里真热闹,这是唱的哪出戏?”夏桑扇着扇子,打趣道。 常喜扭头,眯了眯眼,鞠躬道:“常喜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怎么得空来司膳房了?” 众人一听是太子殿下,擦亮眼睛仔细瞧着,议论纷纷。 “这就是太子啊,好英俊!” “是啊是啊,不过我更喜欢他身旁的那个,应该是……言侍卫吧!” “是啊,言侍卫也好英俊,不行了啊啊啊!” 奚舟听着这些花痴的叫声,无奈地按了按额头,道:“你再晚来一步,怕是只能见到我的尸体喽!” 没想到,这蠢太子也是有些用的。这常喜也真是嫉恶如仇,分分钟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哦?”夏桑挑了挑眉,打量着二人,合上扇子,说,“看来,本宫来得不是时候,你们二人继续,继续。” 话落,他就要转身。呵,看这情形八成是这女人犯了错,常喜在教训她,哼,我可不能错过这个看好戏的机会。 “喂!”奚舟连忙叫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太子殿下,您别着急走啊,我们是不是要谈一谈那些夜晚呢?若是让别人知道你堂堂太……” “你闭嘴!”夏桑瞪了她一眼,轻咳两声道,“常公公,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今日且先放过这丫头,日后再打也不迟,你说是吧?” 常喜放下手中的鞭子,微微一笑,道:“既然太子殿下都开口了,常喜岂有不遵之理?奚舟,今日本司且饶你一命,如若再顶撞本司,可不就是挨鞭子了。” 他说完,行了礼,然后离开,言轩眨眨眼,紧随他身后。 夏桑望着他的背影,长舒一口气,扭头打量着奚舟,嫌弃道:“啧啧啧,几日不见,你竟然沦落到司膳司洗盘子了,看这装扮,真像个乡野村妇。” 奚舟耸耸肩,翻着白眼说:“那是,堂堂太子被我一个乡野村妇强睡,这若传……” 她话未说完,就被夏桑捂住了口鼻,拉倒了一个僻静之处。 奚舟推开他,耷拉着脸,没好气地说:“大庭广众之下别动手动脚的,影响本姑娘的名誉。” “噗——”夏桑忍俊不禁,道,“你在讲笑话吗?还名誉?贞洁都没了你还给我讲名誉,真是笑死本宫了。” “行了行了,说说而已,别笑了。”奚舟双手抱臂,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说吧,你来司膳司做什么?不会是来偷吃的吧?” 夏桑撇撇嘴,说:“你以为本宫是你啊!什么都吃……本宫去司制司找你,你们典制说你来了司膳司帮忙,本宫就过来了,正巧撞见如此精彩的一幕,可惜被本宫打断了。” 奚舟闻言,抓住他的衣服,坏笑着问:“怎么,几日不见就想姐姐了 ?果真是年轻耐不住寂寞啊!呵,我还以为你上次被我拒绝后就断了这心思了,那么你现在是想通了吗?” 夏桑推开她,拍打着自己的衣服,说:“没有想通,本宫可不像你,本宫是个负责任的人。你的贞洁给了本宫,本宫自然要对你不离不弃。” “喂喂,你这是榆木脑子吧……”奚舟一脸无奈,连连叹气,说,“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可是要当皇帝的人,以后还会有三宫六院,又不差我一个,何必执着于我呢?你看我也不苗条,虽说长得倾国倾城,又喜欢吃……” “本宫喜欢养多肉植物和……动物。”夏桑一脸认真地说。 嗯,赵濯说了,做事要持之以恒,只要坚持,她就算是块石头也会被我捂化的,舟舟啊,我也是奇了怪了,本宫钱多人傻,英俊潇洒,活也不差,你怎么就……不愿意对我负责呢? 作者有话要说:【稀粥和常洗的日常1】 “常公公,常大人,常锅锅,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把鞭子收起来,收起来。”奚舟边往后退边劝他。 常喜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怕了?方才不是挺猖狂嘛!不过,你搞错了两点,第一本司不是君子,第二本司若动口,先不说侮辱妇女吃牢饭,这传出去也影响我的名声,你说是吧?” 奚舟两眼发愣,大惊道:“喂喂喂,死太监你在想什么,别曲解本姑娘的意思,你这个样子,在我们村是要被浸猪笼的,懂吗?” “我说什么了?是你自己思想不纯净。本司若是话说重了,你再投井自尽,我岂不是要担个间接责任?” “呃……” 奚舟闻言,吐血晕倒,这都是……什么鬼啊! ☆、第14章 “呵呵……本姑娘不喜欢被圈……等等,你说谁是多肉动物?”奚舟踮起脚尖,怒目瞪着他,质问道。 “别动怒,别动怒,”夏桑连连拜手,劝道,“据说女子易动怒就会长皱纹,少女秒变黄脸婆,没人敢娶哩!” “据说据说据说,你干脆改名叫夏据说得了!”奚舟冷哼着,没好气地说,“你爱咋地咋地,本姑娘没空伺候你,还有一堆碗碟等着我伺候它们呢!” 话落,她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离开。夏桑愣了片刻,使劲晃了晃脑袋,追了上去…… 司膳司外,常喜与言轩相对而站,气氛有些凝重。忽然,言轩呲牙一笑,拍了拍常喜的肩膀,说:“你和那泼妇置什么气?小心把皇上赐你的鞭子打坏了。” 常喜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跟她置气,只是义父吩咐了,要我照顾她。我想着她这般没规矩,往后在宫里站不住脚跟,就想让她长长记性。我就奇怪了,那丫头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大户小姐,能让皇上如此关注,就连太子也与她相识,还在我面前替她求情,这……” 他说到这里,一脸郁闷地跺着脚。 “我知道,我知道,自小到大,虽说咱们与太子尊卑有别,但他一直都宠着咱们,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言轩点着头,说,“这丫头的来路可不简单,我听你义父孙大监说,似乎是皇上与他父亲早就商定了亲事,未来太子妃这事只真不假。” “就她?太子妃?”常喜惊愕,道,“别闹了,皇上他……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竟然选那样的丫头做太子妃,也不怕辱了皇家的颜面。” 言轩听他这样说,噗嗤一笑,道:“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后来发现太子蛮喜欢她,也就顺其自然了。其实你我如何想不重要,还是得看太子乐不乐意,只求以后她若当了太子妃,对我们温和些便好。” “啧啧啧,你想的真美好。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幸好我在司膳司,她若做了东宫的女主人,怕是东宫永无安宁之日。” 常喜摇头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甩着佛尘离开。 言轩眨眨眼,思索片刻,等等,常喜的话似乎有些道理,看来我现在就得对她客客气气,免得日后她找我麻烦。我记得姐姐和她关系不错,那便找姐姐去探一下她的喜恶吧!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匆匆走开…… 奚舟岔开腿坐在洗碗房前的石阶上,拿起抹布擦 着碗碟。夏桑蹲在一旁,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还时不时用帕子帮她擦额头上溢出的汗水。外人看来,俨然一副秀恩爱模样,让人好生羡慕。 可奚舟一脸无奈,耷拉着眼说:“你一个大男人,还随身带着一块姑娘的手帕,也不怕别人笑话!还有,这手帕哪里来的?难不成你还有别的相好?” “舟儿你这是吃醋了吗?放心,本宫心里只装了你一个,毕竟别人都不多肉!”夏桑又抬手帮她擦了擦额头,道,“不过舟儿,也没有人说这好看的帕子只得女子随身携带啊,本宫拿着又何妨?” 奚舟听了他的一番说辞,冷笑了两声,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肉多,行了吧?你这么能说,还当什么太子啊,去做状师吧!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能耐了!” “呃……舟儿,有一点你说得不对。”夏桑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难不成这家伙生气了? “哪……哪一点?”奚舟小心翼翼地问。 夏桑轻咳两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认真地说:“你不是肉多,你是肉没长到该长的地方。” 话落,他的目光移到奚舟的胸前,眨了眨眼。 奚舟见状,脸色唰地沉下来,撩起盆中的水洒了他一脸,没好气地说:“嫌我的肉没长对地方?那你还在这儿赖着做什么,去找个肉长对地方的,滚一边去!” 夏桑晃了晃脑袋,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一脸痴笑道:“本宫说过了,要对你负责的。管你什么样,这辈子也就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听了这话特别感动?是不是更爱本宫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奚舟没忍住笑意,捂着肚子险些跌倒在地,道:“你这……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哈哈哈,笑死我了!讲道理,我从前觉得人的脸皮再厚能厚成什么样?今儿个算是见识了,你完全是厚出了一座皇宫啊哈哈哈……” 她大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咳了几声还是停不下来。 夏桑见状,脸色沉下来,冷言道:“喂,好笑吗?本宫还真是诧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奇怪生物,怎么什么方法都对你不起作用,真是苦闷死本宫了。你难道不知道,其实你我二人已有婚……” “太子殿下,我——奚舟,不是什么奇怪生物,”奚舟冷不丁地打断他的话,指着自己,微笑道,“我是——大宇宙太阳系地球村超级无敌美少女,记 住了吗?” 这蠢太子真是够了,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招式,我真想见见那个教他的瓜娃子,然后打他一顿,游街示众,对,若不是他,本姑娘耳根子清静得很! 此刻,赵濯站在御书房前,连打了三个喷嚏。他耸耸肩,自言自语道:“该死,莫不是夏桑那个蠢货又在说我坏话?不会是我教他的方法又不管用吧?天呐……” 想到这里,他满脸黑线,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夏桑挑了挑眉,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奚舟方才的话,疑惑道:“你……美吗?” “你说什么?”奚舟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抓起他胸前的衣服,怒目道,“难道本姑娘不美吗?” 作者有话要说:【西夏夫妇日常3】 近日来,奚舟愁眉不展,夏桑看了很是心急,变着法子引她笑,然而都没有效果。 这日,奚舟得来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喜上眉梢。 夏桑见状,好奇道:“舟儿,你看了什么书,如此开心,快说与我听听,让我也开心开心。” 奚舟听罢,瞥了他一眼,合上书递到他面前晃了晃。他认真地读着书名,突然满脸黑线,只见那上面写道: “论整死太子的一百种姿势。” 夏桑掩面而泣,内心哭喊道:“美少女们,快把这妖孽收走!” 【so,你们还不把这本妖孽收进自己的收藏夹?】 ☆、第15章 我活那么久,最忌讳别人说两件事,一是说我不美,二是怀疑我美! 不能忍! 夏桑低头瞅了一眼,淡定地说:“你应该……美吧?你既不是丹凤眼柳眉,也不是樱桃小嘴,和书上说得大相径庭,本宫也是难以判断。不过,你有本宫的爱就好了,何必在意长相呢?” “呵,呵呵……你说这话,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呵呵呵……”奚舟内心无语,我这算是甩不掉这个锅了吗?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奚舟在司膳司待了五天,期间不是洗碗筷就是倒泔水,还要看常喜的脸色,学她的话就是,这五天算是尝到了人生的酸苦辣了。 不,还有夏桑那个蠢太子所谓的甜,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夏桑存在的可贵之处,毕竟有人给捏肩是件难得的事情。 这日,奚舟晃晃悠悠地走到司膳房门前,仰头注视着门上的大匾,深吸一口气。终于,最后一天了,再坚持坚持就能解脱了。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纵使我有太子这个靠山,但看起来也没啥用,还是忍忍吧,小命要紧,面子什么的,爱去哪儿去哪儿。 “怎么,都来了五次了,还是心生胆怯吗?” 常喜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奚舟哆嗦了一下,怯怯地转头,耷拉着脸说:“喂,常公公,你走路怎么没声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她说完,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常喜甩了下手上的拂尘,面无表情地说:“告诉你多少次了,叫我常司膳。还有本司练过轻功,走路自然无声,你不早就见识过了吗?如今还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真是蠢到极致了。” “是是是,我蠢行了吧?”奚舟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问,“那请问常司膳,今儿个给我分配了什么活?” 呵,这个死太监,还不许别人叫他公公,偏偏要叫称呼他的官职,大概是上辈子没做过官,所以这辈子才得瑟。 “今儿个是最后一天,本司看你这几日也算循规蹈矩,就给你分配个轻点的活吧!”常喜打量着她,说,“今儿个你负责给品尝菜式的各位大人端盘子,去吧!” “呃……”奚舟愣了几秒,喜上眉梢,道,“没想到常公公你还会突发善心,那我就去喽!” 话落,撒腿就跑。常喜站在原地,满脸黑线,吼道:“说了几遍了,不——要——叫——我——公公!” 这时,小凳子突 然蹦出来,眨着眼问:“常公公,为什么不能叫你公公,难不成要叫你母母?好奇怪的称……啊!” 小凳子话未说完,常喜就拿着拂尘敲了几下他的脑袋,沉着脸说:“你还真是清闲,即日起去洗盘子!没有本司的召唤不要回来!” 常喜说完,瞪了他一眼,甩着拂尘离开。 “啊?”小凳子听后傻了眼,望着常喜的背影,欲哭无泪…… 奚舟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一屋子的油烟把她|逼|了出来。她扶着门框,咳嗽着,使劲眨了眨眼。我勒个去,这哪是厨房啊,简直是火灾后的现场好吗?烟雾那么大,他们看得见吗? 想到这里,她又咳了几声。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她扭头一看,一双沾满油渍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她顺势看过去,只见一张黝黑的脸呲牙笑着,开口道:“你就是常喜说得今天来端菜的丫头吧?快进去吧,就等你了。” 奚舟听后,迟疑片刻,眨着眼问:“等等,这位大……叔大哥大妈大姐大兄弟,你的意思是……今儿个端菜的只有我一人?” 那人点点头,说:“对啊,快进来吧,一百零八道菜等着你呢!” “噗——”奚舟惊愕,一百零八道菜,我一个人?常喜,这就是你所谓的轻松些的活?你给本姑娘等着,待我出了这司膳房,定要找机会打你个落花流水!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冲进了厨房。谁知没走几步,烟雾全无,忙碌的众人呈现在眼前,嘈杂的说话声与切菜声混在一起,充斥着整间屋子。 她见状,顿了顿,扭头一看,门口白茫茫一片,这……是个什么原理?也太不按常理走了。那烟雾为何只停留在门口,却不…… “喂,小姑娘,鸭蛋粉皮做好了,快送到偏厅!”一个厨子的声音打断了奚舟的思绪,把她拉回来。她摇摇头,快步走过去接过了盘子,望着门口的烟雾,正要冲出去却被那厨子拦住。 他一脸惊讶地瞅着奚舟,指了指右边,说:“你往哪儿走呢?偏厅在那个帘子后面。” 奚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台柜子中间有一个挂着深蓝色帘布的狭窄的门洞。她挑了挑眉,呵,这么小怎么会看得见,也是醉了。 她端着盘子走到门洞前,深吸一口气,刚想侧身却发现自己可以横着过去,顿时欣喜,看来,我也不是多肉动物嘛,嘿嘿。当她穿过帘子,只见对面做了一排身穿官服的男子 ,个个皱纹满布,她刚想叹息,却看到了夏桑。 我勒个去,这蠢太子怎么会在这儿?按理说这种场合不可能让太子亲自上阵的,不合规矩,万一菜里有毒,岂不是…… 想到这里,她看着夏桑,内心无奈地笑了笑。 夏桑却一脸痴笑地看着她,还冲她招手。舟儿啊,此刻你是不是特别开心?这机会可是本宫昨儿个对常喜说尽了好话才给你争取来的,赵濯说,不能直接告诉你,要让你慢慢发现才能知道本宫的好,所以——你倒是赶紧发现啊,本宫都坐到这里了,还不够明显吗? “喂,你发什么愣,赶紧放下!”身后的人连忙提醒道。 奚舟恍惚一下,低下头,把菜端到桌子上,连忙转身,一溜烟进了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嗯,今天木有小剧场。 打我……也没有,哈哈哈哈! ☆、第16章 夏桑见状,一脸呆滞,什……什么情况? 他望着她的背影,狠狠地掐了下自己。不行,这些佳肴一道接一道,香气扑鼻,可本宫只得看不得吃,忍住,忍住…… 言轩眨眨眼,低头安慰道:“殿下别着急,有的是时间,常喜说有一百零八道菜,她总有时间想到是你。” “这样哦……”夏桑单手托腮,眨了眨眼,忽然心中一惊,扭头诧异道,“等等,方才你说有一百零八道菜?” 言轩点点头,重复道:“是啊,不多不少,整整一百零八道菜。这可是今年的中秋宴会才开始的,以往可没那么多道菜,听说是北方边境打了胜仗,皇上大喜,所以……” “呃……这下可遭了……”夏桑两眼发愣,抓了抓手心。这来来回回端一百零八次盘子,岂不是累得手脚酸痛?这下舟儿不仅不会感谢本宫,倘若发现是本宫向常喜提的建议,说不定还会把本宫活剥了。真是的,杀千刀的常喜,你怎么就没告诉本宫今年的中秋宴会有一百零八道菜啊!还答应地如此爽快,合着是使诈! 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捶着胸口叹了口气。 奚舟回到了厨房,拿起托盘放上两道菜,快步进了偏厅,放下菜后又匆匆离开,看都不看一眼桌角的夏桑,弄得夏桑提着心一脸担忧。就这样,奚舟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动作,夏桑则两手托腮等待着她的目光。 言轩站在一侧,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直流口水。殿下啊,若是您不尝,就把位置让给臣吧,臣看着这些佳肴,可是快馋死了…… 想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 待这一百零八道菜全部端完,奚舟坐在偏厅正门的门口,倚着门框,耷拉着眼,看起来奄奄一息。我勒个去,不愧是皇家,一百零八道菜,吃的完吗?该死的常喜,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累得我都不长个子了。 “你不是说她会想到此事是我提议的吗?怎么都送完了,却……哎呦!”夏桑边说边往屋外走,踏出脚的那一刻险些被一条横出来的腿绊倒。他咬牙站定,扭头刚想开口,却见奚舟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脸上和衣服上沾满了油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花子进了宫呢! 奚舟抬头,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好你个夏桑,我不就是不想对你负责嘛,你至于这样报复我吗?我刚才还在想常喜这家伙真能整人,搞了半天,原来是你搞的鬼啊!” 她说着,欲站起来 ,却体力不支坐了回去。 夏桑见状,背后忽冒冷汗,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个……舟儿,你听本宫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奚舟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呵,你这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想让我听你解释,门都没有!还有,别叫的那么亲密,谁认识你啊!” 她努力提高声音,大口喘息着。这蠢太子,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胡作非为。呵,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少你一个。 “舟儿……”夏桑见她气得不行,连忙蹲下,按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本宫也是被常喜那家伙戏耍了,正要去找他算账。本宫见你如此辛劳,甚是心疼。你可知道,累在你身,痛在吾心啊!” 他说着,皱了皱眉,一脸深情地看着奚舟。 奚舟眯了眯眼,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先找人把我送回司制司,我再考虑要不要听你解释。” 此刻一点儿也不想和他多说话,回去歇着比较重要,否则后日中秋大宴,站不起来就错过了。那可不行!那日各王公贵族家的公子都会赴宴,我可要看看有没有俊俏的小哥哥,也好早日摆脱这个蠢太子。 “啊?是是是!”夏桑恍惚了片刻,扭头看向言轩,命令道,“快派人把赵濯送本宫的那什么担架抬来,快去!” 言轩一愣,转身快速跑开。不一会儿,他便带了四五个人回来。夏桑一鼓作气,亲自把奚舟抱上了担架,众人深吸一口气,抬起架子,一颠一颠地离开了司膳司。 一路上奚舟整个人是懵的,奇怪,这玩意儿好像医院里的担架,要说不同,便是这材料不一样了。难不成这是担架的鼻祖?不会吧…… 想到这里,她猛地坐起,吓得抬担架的人险些松手,忽然她的腰咯吱一声响,又躺了回去。该死,果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要换个新腰了。 “阿嚏——” 赵濯站在御书房外,连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眼睛,叹气道:“究竟是谁,在说我坏话?自打我穿越过来,也就得罪过二三……百个人吧,所以,你们敢不敢站出来当着我的面说?让我打喷嚏打个明白,好……阿嚏——” “若是当着你的面说,你岂不是颜面无存?”皇上突然走出来,微微一笑说,“感谢那人吧,他们大概是不想让你太没面子,才背着你说的。” “呃……陛下!您这便要回寝殿了? ”赵濯问。 呵,这老家伙总喜欢神出鬼没,我都感觉自己被吓出了心脏病。还有,本将需要什么面子嘛!面子能当饭吃吗?面子能和女朋友滚床单吗?面子……是用小麦,黑麦还是地瓜面和成的? 皇上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时间还早,咱们去司制司走走吧!” 他说完,刚想动身,却被孙大监拦住,附耳私语了几句后,便改了口,道:“还是陪朕去司膳司走走吧!” 司……膳司? 赵濯冥想了片刻,晃了晃脑袋,却发现皇上早已走远。他一惊,快步跟上。奇怪,这皇上去司膳司做什么,难不成是……饿了? 皇上在前面走着,赵濯率人紧跟其后,默不作声。 作者有话要说:沉迷于王|者|荣|耀的蠢作者,想对大家说, 你都点到这一章了,麻利收藏吧!这样会更加美丽迷人哦~~~~ ☆、第17章 良久,奚舟被抬到司制司的卧房内,夏桑将她拦腰抱起,刹那间,腰部又闪了一下,痛彻心扉。 “喂,你要谋杀亲夫啊!” 奚舟躺在床上,揉着腰部,没好气地吼道。 夏桑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他坐在床边,呲牙一笑道:“舟儿这是说得什么胡话,本宫怎会忍心杀你?况且,这亲夫……也应该是本宫来当,你是妻才对。” “管……哎呦,我的腰!”奚舟刚想起身,却被疼痛拉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说,“什么妻不妻的,老娘又没和你结婚!今儿个要不是我腰不好,早就把你按在床上,教训你了!” 该死,我都虚成这副模样了,还要听这蠢太子在我耳边叨叨,像只苍蝇,真想拿个电蚊拍拍死他。 “结婚?”夏桑眨眨眼,思索片刻,欣喜道,“便是成亲之意吧!那舟儿……你是同意嫁给本宫喽?” 他说完,激动地抓住奚舟地手不放开。 “喂喂,谁说我同意嫁给你了?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自作多情,”奚舟扭动着手腕,试图挣脱出来,道,“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夏桑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说:“不放,你不答应嫁给本宫,本宫就不放手,况且你与本宫早已有……” “殿下!” 言轩突然敲门,喊道:“殿下,您忘了件重要的事情!” 夏桑闻言,皱了皱眉,冷冷地问:“眼下有什么事情比本宫和舟儿成亲更重要?” “殿下,今日皇后与众位娘娘就到平阳了,这个时辰怕是入了宫了。您还是别在这儿与奚舟姑娘卿卿我我了,赶紧去给皇后请安吧!”言轩着急地说。 我真是该死,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若是耽误了请安,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他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皇后大发雷霆地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糟了……”夏桑连忙松手并站了起来,咬了咬唇,自言自语道,“可不能忘了给母后请安,上次就因为忘了,母后罚本宫抄了五百遍‘胡了’这两个字,弄得本宫头昏眼花,怀疑人生。” 他说着,抬头看向奚舟,眼里充满了深情。突然,他心一横,扭头离去。言轩关上了房门,紧随夏桑身后。 奚舟看在眼里,一头雾水,这家伙……说了一堆什么啊?什么皇后,什么请安,什么可怕……噢,我知道 了,难道夏桑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所以……唉,狗血剧情都让我遇见了,我还能说什么? 想到这里,她长叹一口气,刚想闭眼,门却被踢开,吓得她绷紧神经,怯怯地看着来者。只见芊兰风尘仆仆地赶来,双手叉腰,打量着奚舟,偶尔皱皱眉也不吱声,弄得她蛮不自在的。 片刻,奚舟眨眨眼,尴尬地笑了笑,问:“芊……芊兰小姐姐,你这忽然进来也不说话,怪吓人的……” 这时,芊兰低头,双手撑在奚舟的脑袋两侧,一脸认真地说:“言轩那小子告诉我,说你累垮了,我这一着急就跑过来了。看这情形,那常喜虐得你可不轻,杀千刀的常喜!所以说——你以后老实点,见他就绕道而行,知道了不?” 听了芊兰的话,奚舟一脸黑线。哎呦我去,我还以为你要替我教训那死太监,搞了半天是告诫我?芊兰姐姐,这不是平日里的你啊!你当真是怕那个死太监吗? 想到这里,她挑了挑眉,假装应道:“是,奚舟谨记芊兰小姐姐地话。以后见到常喜绕道走,避免直接接触引发大战。” 芊兰闻言,虽说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她伸手抚着奚舟的肩膀,微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一行人到了司膳司,险些被美味佳肴地香气迷住。 “咳咳,朕没有想到,这司制司这么忙啊!”他站在院子里,眉头紧蹙,环顾四周,道,“连个迎接朕的人都没有,怕是……” “司膳司司膳常喜参加陛下,陛下万安!”常喜突然跳出来,打断了他的话,恭敬地说,“臣接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皇上一见是常喜,笑颜展开,道:“常喜啊,如今是你掌管这司膳司吗?说起来,晚膳时辰已过去两三个钟头,为何厨房里还有香气飘出?真是让朕……想进去瞧瞧。” 他说着,迈步想往厨房走,却被常喜挡在了前面。他低头,道: “陛下,厨房里烟雾太大,您不宜前往。之所以此刻还在忙碌,是在做后日中秋宴所需菜式。皇上您可是吩咐了,今年打了胜仗,中秋宴特允一百零八道菜式的,所以近日来司膳司忙碌地很。” “哦!对哦!你瞧,朕真是老了,竟然完全不记得了,哈哈哈……”皇上闻言,尴尬地大笑着。一百零八道菜,朕真是昏了脑子,如此奢侈,岂不是落人口舌?真是大意了。若是如此,奚舟那丫头在司膳司帮忙岂不是累…… 想到这里,还没等常 喜开口,他连忙问道:“常喜,朕问你,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奚舟的丫头?看起来挺闹腾的。” 常喜闻言一愣,说:“奚舟……似乎在来帮忙的各房丫头中,有这么一个名字。不过,各房的丫头都已经忙活完了,各自回去了。” 果然,陛下不是单纯地路过司膳司。说起来,那丫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果真是有些背景。既然如此,又为何能忍受我的刁难?还是说她表面怕我,背地里已经向皇上告状,然后今日…… 他想着想着,不由得绷紧神经,怯怯地看着皇上。义父不是说皇上希望我管教管教她,看来是我太蠢,竟把这话当了真。唉…… 常喜内心长叹一口气,有些悔恨不已。这次怕是要丢了饭碗了! 作者有话要说:沉迷于抖|音的蠢作者…… 想说,呃……花式十八式三十六式求你收藏~ 【西夏夫妇日常4】 夏桑近日里忙碌政务,许久不去见奚舟,奚舟虽然觉得耳根子清净,倒也是有些无聊。这日,她撞着胆子,溜进了御书房,见没有其他人在场,二话不说,就要把夏桑扑倒。 “小锅锅,是不是很想我呀?”她痴笑着说。 夏桑见状,眯了眯眼,反手把她扣在案板上,捏着她的下巴,坏笑着说:“爱妃,这里可是御书房,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听见“爱妃”二字,奚舟的脸瞬间沉下来,道:“谁是你爱妃呀!老娘可是来去自由的人,不负责是我的人生追求,你懂吗?” “不懂。” “不懂?那你……哦不,那我滚了!” 说着,抬脚朝夏桑肚子上猛踢,夏桑腹部疼痛不已,只得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她站起来,拍了拍手,嘲讽道:“下次耍酷记得用点力,给你个教训!” 话落,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御书房。 夏桑滚啦滚去,扯着嗓子大喊:“泼妇,你给本宫等着!” ☆、第18章 “这样啊……朕还以为今日能见到她呢……”皇上叹气道。 孙今闻言,思索片刻,道:“陛下,天色才暗下来,奚舟姑娘应该还未休息,不如臣陪您去司制司走走?或许,太子殿下也在那儿……” “太子?”皇上皱了皱眉,问,“你的意思是,这个时辰太子经常在司制司待着?” 孙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皇上见状,脸色沉下来,一甩衣袖,边走边说:“这成何体统!即便是有婚约,成亲前也不可私自见面,更别提频繁来往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影响奚舟的名声?万万不行……” 想到这里,皇上咬了咬唇。 赵濯见皇上离开,连忙招呼卫尉们跟上,又见他一副眉头紧蹙的模样,吓得抚了抚胸口。这又是谁惹怒了陛下?我一直站在司外,不敢往里偷看,也没听见争吵声,难不成是见鬼了? 他想着想着,只觉背后一阵寒气,不禁摸了摸胳膊肘。 皇后寝宫外,夏桑止步,整理下衣衫,等待母后的召见。 片刻,一宫女缓缓走来,行礼道:“殿下,请随奴婢来。” 她说完,转身回了殿内,夏桑吩咐了言轩几句,自己随她进了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夏桑跪地,磕了个头。皇后笑嘻嘻地把他扶起来,拉到自己身旁坐下,道:“桑儿,母后离宫这几个月,你过得可好?你父皇有没有欺负你?” “回母后,儿臣一切都好。只是政务繁忙,让儿臣有些吃不消。”夏桑微微一笑道。 天呐,我根本不好,父皇他就是什么更年期啊!母后,你和几位娘娘皇妹倒是走得干脆,老实说是故意的吧?留我一人在宫里承受父皇的“爱”,我真是……受宠若惊,惊啊! “忙些好,你迟早都要接管这江山,一定要认真处理政务,可不能像你的十一位皇兄那样。”皇后眯了眯眼,说,“不过,本宫听说,你近日和一个宫女走的很近,此事当真?” 夏桑闻言,心中一颤,绷紧神经连连摇头,道:“没……没有的事,儿臣是太子,怎么会和宫女有染,绝对没有。儿臣的婚事得是父皇赐婚,对方可不能是个随随便便的宫女,即便是良娣,也得是有门户的小姐啊!这些儿臣心里有数。” “你啪啦啪啦说了一堆什么胡话?”皇后挑了挑眉,道,“本宫只是说你和宫女走的近,又没说男女之事 ,莫不是皇儿你心虚……” “没有!”夏桑连忙打断皇后的话,眨着眼说,“母后,儿臣就是最近操劳过度,胡言乱语罢了,时候不早了,母后您舟车劳顿还是歇息吧,儿臣告退!” 话落,他起身鞠躬匆匆离开,速度快到皇后一脸呆滞,刚刚……那阵风是怎么回事? 他出了皇后寝宫,扭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跟上,才长舒一口气。母后呀母后,儿臣险些就落入了你的圈套。赵濯说得对,您不愧是在宫中混了三十多年,句句话让人不打自招。 “好险,好险。” 言轩见他一副惊魂刚定的样子,甚感诧异,上前问道:“殿下,您在里面是说错话被皇后娘娘训斥了吗?哎,皇后刚回来你就惹她发怒,这……” “比那更恐怖,恐怖一百……不,恐怖一万倍!”夏桑耷拉着眼,说,“母后真是‘老江湖’,随便说句话就让我险些招出舟儿。她本身就瞧不上宫女,若是知道舟儿与我已有肌肤之亲,怕是要命人打死她了。” 言轩闻言,噗嗤一笑道:“殿下,我觉得你可以放心,那泼……不,那奚舟姑娘可是铁打的,没那么容易被打死。若是她和皇后正面交锋,你还是应该担心担心皇后。毕竟……她可是连太子都敢睡啊……” 他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呲牙笑了笑。夏桑见状,白了他一眼,闷闷不乐地说:“你笑什么笑,迟早本宫会睡回来,让她在下面!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她刚好虚,正是扳回颜面的好时刻!走,去司制司!” 话落,他甩了甩衣袖,大步朝司制司走去。言轩一愣,摸了摸后脑,跟了上去…… 司制司卧房内,奚舟努力翻身趴在床上,芊兰撸起袖子,双手放在奚舟的腰部,有力地游走着。 过了一会儿,奚舟打了个哈欠,说:“芊兰,还别说,你的按摩手法挺好的,我的老腰这便好多了。” 芊兰听她夸赞自己,嘻嘻一笑,道:“这还是赵濯教我的,他说从前在家乡时,他经常给父母这样按摩。” 呃……奚舟皱了皱眉,这个赵濯……我记得有次蠢太子说他会做什么麻辣烫,还说要带我去他家吃,到现在也没个影儿,呵,怕是忘了吧! “原来是赵大人啊……说起来,赵大人不是平阳人吗?”奚舟轻轻扭头问。 芊兰眨眨眼,思索片刻,说:“不是,他来自一个叫济什么的地方,济北?济西?济东?我也忘 了,反正他说很远很远。” “这样啊,呵呵……”奚舟尴尬地笑了笑。这两人在一起多久了,连对方的家乡名字都记不住吗?说起济什么……有点耳熟,诈一想也想不起来,罢了,反正这也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问了地名也不知道在哪儿。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蠢太子,得带我去赵濯家做客。对于吃这件事,必须提起十二分认真! 芊兰双手停下,道:“你可好多了?这会子我的手腕也酸了。” 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嗯,好多了,我觉得可以坐起……啊!”奚舟双手撑在床榻之上,用力爬起来,刚没一会儿,只听咯吱一声,又瘫回了床上,疼痛感蔓延全身。 只见芊兰两眼发愣,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会吧……舟儿,你这样子,我看还是贴张膏药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酱与稀粥的日常1】 给大家讲个笑话 …… …… …… 哈哈哈哈,讲完了。 奚舟给了蠢作者一拳,怒气冲冲地说:“你是不是又吃错药了!别笑了,赶紧给我多写点戏!” “你戏够多了。”作者委屈巴巴,说,“你可是女猪……女助……女主角!” “你还知道我是女主角?那你还想给夏桑机会翻盘?” “诶,他是男猪……男主角啊!” “男主角?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敢写,我就让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这……对不住了,他用颜值诱惑我,我的手自己在打键盘……那个……啊!” 奚舟二话不说,啪地关上了电脑……二人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 ☆、第19章 芊兰说完,咬了咬唇,这孩子……常喜那家伙下手也够狠,啧啧啧。 “你说的对,我不过才二十六,就这么不禁折腾,怕是命不久矣喽!”奚舟躺在床榻上,感叹道。 芊兰一愣,诧异道:“奚舟,你莫非脑子累坏了?你今年不是十七吗,怎么变二十六了?况且你那身材,也不像啊!” “呃……呵呵呵,你说的对,我大概是脑子累坏了。”奚舟眯了眯眼,扭头瞅着她。我勒个去,老娘身材怎么了?二十六这身材怎么了?说起来,这副身子才十七,还是裁缝世家出身呢,干点活就累成这样,呵,这是个假身体吧! 想到这里,她别过头去,轻轻翻了个白眼。 芊兰还想说什么,夏桑却闯了进来,二话不说走到奚舟的床前,抓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刚要开口却瞥见芊兰坐在一旁。他轻咳几声,芊兰一怔,领悟其意,站起来鞠了躬退了出去。 “舟儿,记得贴膏药。” 话落,她关上了房门。 夏桑眨眨眼,继续注视着奚舟,温柔地说:“舟儿,看你身心疲惫,累在你身,痛在吾心。不如……今夜便换个位置,如何?你如此虚弱,总不能让你再辛劳。” “呃……”奚舟愣了片刻,眯了眯眼,冷言道,“滚。” 我勒个去,这蠢太子在想什么事情,我都成这副模样了,他还……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还是说想趁我这样,扳回一局?呵,那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夏桑眨眨眼,欣然一笑,开始解腰带,边解边说:“放心,本宫会轻一些,只叫你舒服不得了。” “噗——”奚舟闻言,险些一口水喷在夏桑脸上。她握着拳头,瞪着夏桑,牟足力气吼道,“我是叫你滚出去,不是特么地说滚床单!咳咳——” 话落,她一口气没喘好,咳了几声。这家伙是脑子被……奏折打了吗,这样下去的话,我怕是没命回家了。 “你不用担心,”夏桑抚着她的脸颊,安抚道,“芊兰应该是今夜不回了,你我二人大可痛快地在这屋子里翻云覆雨,我让言轩在外守着,不会有事的。哪怕是父皇来了,都……” “朕来了又如何?”皇上突然站到了屋外,对着屋内喊道,“皇儿倒是说说,朕着实感兴趣。” 此话一落,吓得夏桑连忙站起来,心砰砰跳。这声音的确是父皇,言轩这家伙,父皇来了也不吱个 声,看本宫回去如何教训他。 此刻的言轩,被赵濯捂住嘴巴,拉到了一边,见是皇上来了,惊讶地发不出声音。 奚舟深吸一口气,绷紧了神经。天呐,皇……皇上?不会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前来捉|奸|的吧?这下完了完了,以蠢太子的个性,一不小心就会供出我睡了他,皇上再治我个勾|引|储君,强行……储君的罪名,岂不是…… 想到这里,她脸色苦闷。不过,说起来,有那么个罪名吗?按理说,他是太子,想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既然如此,就把责任推到蠢太子身上,死不承认得了! 夏桑心中一紧,道:“夜黑了,父皇怎么来了司制司?” 这下糟了,被父皇抓了个现行,刚才的话不会都被听见了吧?若是舟儿告诉父皇是她当初主动把本宫那什么了,岂不是让父皇嘲笑本宫?怕是会传的六宫皆知,到时本宫颜面无存!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说出来。 二人各自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互相瞪着。 门被推开,二人寻声望去,只见皇上一人缓缓走来,面容严肃。 “皇儿,朕倒想问问你,月黑风高的,你与一宫女独处一室,成何体统?朕不是交代了你吗?你与奚舟姑娘成亲之前,不要私下见面了,过了中秋朕便会公布婚期的,你着什么急?” “父皇,儿臣……” “啊!是你!你竟然是皇上!”奚舟扭头仔细瞧着皇上,惊讶道,“我我我……” 我勒个去,这老头竟然是皇上,那么那天找我搭话也是为了试探我?让我想想,我那天都说了什么…… 皇上闻言,严肃的脸上展开笑颜,冷不丁地推开夏桑,自己坐到了床边,看着奚舟,关心道:“小奚舟,朕都听说了,你在司膳司干活勤劳,事事都要抢着做,看,都累成这模样了,真是让人心疼。” 他说着,噘了噘嘴,俨然一个见儿女受伤,心疼儿女的父亲。 夏桑和奚舟见状,一脸惊愕。 “皇……皇上,您过奖了。”奚舟尴尬地回话。呵,好你个常喜,明明是你故意整我,却在皇上面前撇的一干二净,看我不打断……不打肿你的嘴! 夏桑挠了挠太阳穴,父皇这是怎么了,好像舟儿才是她的皇儿,本宫就是个……打酱油的?咦,酱油怎么打? 皇上叹了口气,说:“你说你,当初朕给你父亲留了亲笔文书,待你进宫方可有个一 官半职傍身,你倒好,非得要磨练自己,不把文书交给朕。若不是那天朕偷偷来司制司查看,都不晓得你已经入宫了这么长时间,唉……你若在宫里受了伤,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呃……陛下,多……多谢关心。”奚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着说道。我能说什么?你以为我想低调啊,还不是我那个爹装作没有文书的样子,把我赶上马车。你以为我是那种想磨练自己的人吗?拜托,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说:“陛下,奴婢也劝了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可太子见奴婢身体抱恙迟迟不肯归,奴婢也是无奈。奴婢知道,宫里规矩多,可是无论怎么劝太子,他都不听,非要留下来,就在刚才,他竟然要……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夏桑与作者酱的日常1】 “你过来,你给本宫解释一下,为什么都嘴边了,你把父皇送过来坏本宫好事?”夏桑抱起电脑,怒气冲冲地说。 “呃……”作者酱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他自己想过去,我有什么办法?我控制不住他啊,赶紧把电脑放下,我要码字。” “呵,你可是作者诶,还控制不住他?真是笑话。”夏桑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没见过这么无能的作者。” “是是是,我无能,本作者给你两个选择,滚和……别想翻盘。” “不好意思,我只想和舟儿滚床单,你……滚一边去吧。” “你说什么!反了你了,老娘还管不住你了,给我站住,站住!” “站什么,此刻不跑是傻缺!” “站住,把电脑给我留下!!” ☆、第20章 奚舟假装抽泣着,紧紧攥住被子,一脸委屈。 夏桑见状,两眼发愣。 皇上扭头,刚巧看见他松垮的腰带,火气蹭蹭蹭上来,怒目道:“太子,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解释!身为太子,竟不能以身作则,调戏宫女,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夏桑傻眼。 “父皇,这……你不是……可她……”夏桑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皇上怒气冲天,自己则急得跺脚,像极了火炉上的蚂蚁。父皇,你到底是谁的父皇? 奚舟牟足力气,爬了起来,歪了歪脑袋。哼,跟我斗?你再晚生个几百……几千……什么年吧!不过这老皇帝倒是有趣地很,没想到我三言两语就把他唬骗了,啧啧啧,若是我再动动嘴皮子,他岂不是要把江山拱手相让?到时就……嘿嘿嘿…… 想到这里,她笑出了声。 皇上刚想继续训斥夏桑,却被她的笑声打断,扭头投来诧异的目光。奚舟一愣,才知自己失态,连忙又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轻声道:“皇上,都是奴婢不好,你别责怪太子殿下了。若不是奴婢生得倾国倾城,也吸引不了太子的注意,也不至于……唉,奴婢的这张脸真是美得让我自己都羡慕。” 此话一出,夏桑干呕着,忍住笑意道:“那你就自己用簪子刮花得了。” 这女子不仅刁蛮,还大言不惭,竟然硕自己的容貌倾国倾城,还在父皇面前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呵!真不愧是本宫看上的人,成亲之后本宫岂不是无所畏惧,一切有娘子护着? 想到这里,他沾沾自喜。奚舟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这蠢太子在想什么,笑得真猥琐。说起来,得赶紧打发走这父子二人,我眼皮都快合上了。 “太子殿下,你这样说,便是嫉妒奴婢的美貌了。”奚舟微微一笑,嘲讽道。 “呵,你若是长得美,本宫嫉妒一下又何妨?可关键是你和‘美’这个字无缘,本宫何来嫉妒之心?”夏桑双手抱臂,反击道。哼,床上本宫争不过你可不代表嘴上争不过你,真当本宫不行吗?你不要得瑟,等你嫁进了东宫,看本宫不把你吃得干净。 “殿下,你说谁和‘美’这个字无缘?看来我要和皇上好好谈谈那些夜……” “本宫,本宫与‘美’这个字无缘!”夏桑连忙打断她的话,说,“父皇,时候不早了,儿臣先告退了!” 话落,还未等皇上开口,他撒腿就跑,全 然不顾及身份形象。言轩见他身影闪过,迟疑片刻追了上去,边追边问:“殿下,这是在赛跑吗?” 皇上一脸懵,晃了晃脑袋,转身打量着奚舟,道:“你暂且忍耐几日,待中秋过后,你再也不用辛苦了。你好生歇息,朕先回宫了。” “奴婢恭送陛下!” 她话音刚落,皇上背着手离开了屋子。奚舟听见关门声后,长舒一口气,扶着床边的柱子,缓缓挪着步子到了桌边,饮了一杯水。 这几天的辛苦都比不上今晚,皇上竟然会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吓得我心跳险些蹦出来。不过,听皇上的意思,是知晓我的身份了,所以……我马上就可以有个一官半职喽?这样地话,两年轻轻松松就能过去。说起来,芊兰中秋过后就会被封为掌制吧,我记得掌制有两位,而今已经有一位了,那我……做什么啊?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回到了床上躺着,自言自语道:“哎呀,我不想了,让皇帝老头儿想去,睡觉睡觉。” 她说着,合上双眼,不一会儿,沉重地呼吸声回荡在屋中。 此刻,芊兰从屋后走出来,确定夏桑不在屋中之后,轻轻推开了门。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片膏药,见奚舟侧睡着,便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被褥,撩起她的襦裙,撕开膏药贴了上去。做好这一切,她松了口气,看着她安详的面容,微微一笑道:“这孩子,真是没有什么事能扰你清梦,睡得真沉……” 她起身,吹灭了蜡烛,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皇上寝宫内,皇后与皇上坐在两侧,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对方,谁也不开口。两侧的宫人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懈怠。 良久,皇上有些腿脚酸麻,实在受不住了,开口道:“爱妃,你都在朕这里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也不开口,若是没事你还是回寝宫歇息吧,朕也累了,明日还要早朝。” 他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床塌走。 “陛下!”皇后叫住了他,说,“臣妾听说你给桑儿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乡下裁缝,此事当真?” “呃……爱妃,你听何人说得?朕定要扯了那人的舌头!”皇上一愣,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 皇后眯了眯眼,说:“陛下,看来此事为真了。看来,你是忘记咱们的十一个儿子是如何失踪的了。陛下,你我加起来都快一百多岁了,即便你有心力,也难保其他嫔妃再有孩子,何况是男娃?咱们大夏国,就剩这一个继承人了,可不能 ,可不能重蹈覆辙,对不起祖宗啊!” 皇上闻言,叹了口气,说:“爱妃说得朕都懂,可这和桑儿的婚事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皇后猛然站起,瞪着眼睛说,“十一个儿子啊,都是被没有身份地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拐走的,臣妾不管,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桑儿指个官宦家小姐为太子妃,臣妾不想失去这最后一个儿子了。” “爱妃,你多虑了,桑儿不会的。这门婚事,是朕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你不会失去桑儿的。”皇上走近皇后,安抚道。 皇后冷哼一声,说:“得了吧陛下,别以为臣妾不知道,你不过是觉得当年那件事对不起那丫头,想给她个补偿罢了。可即便这样,补偿的方式多了,你为何要定下婚约呢?” 作者有话要说:【皇后与作者酱的日常1】 皇后怒气冲冲地走到作者酱的面前,啪一声把书扔在了地上,说:“你过来,给本宫解释一下,本宫那十一个儿子怎么没的?不过……你竟然让本宫生十二个儿子,你当本宫是母猪啊!” 作者酱打了个哈欠,淡定自若地说:“剧情需要,你就暂且当自己是吧!再说了,怎么不能生十二个?你想想,皇上最宠你吧,又没有避孕措施,中间又生个四胞胎五胞胎的,你看嘛,这不就凑齐十二个了。” “我勒个去,你个瓜娃子,还强词夺理,看本宫不打死你!” 说着,抱起作者酱的电脑,朝她打去。作者酱一闪,道:“喂喂,打我可以,先说好电脑是无辜的你先放下,还有,不准打脸!” 此话一出,皇后更恼了,二话不说,继续朝她大权。作者酱无奈,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电脑是无辜的!” “你给本宫站住!” ☆、第21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朕也没想到,她会醒来啊!当年若不是桑儿失了分寸,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皇上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过,朕倒是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朕找人算过了,那丫头若是大难不死,必将母仪天下。爱妃你说说,这不正好配咱们桑儿吗?” “呃……”皇后闻言,满脸黑线,说,“陛下,请把你找的那个算命的带到臣妾的面前,让臣妾踹死他!陛下啊,江湖术士的鬼话你也信?” 陛下,我看你是更年期更傻了!为了那么句话就把咱们皇儿一辈子的幸福搭上,是亲爹吗?不行,本宫绝不允许! “陛下,你听我……” “爱妃,那丫头的确与众不同,你若是见了,也会信那句话。”皇上打断皇后的话,说,“朕要歇息了,爱妃回吧!” 话落,皇上转身往屏风后面走。皇后的手悬在半空中,撇撇嘴,陛下,你到底在想什么?看来本宫要亲自会会那个乡野丫头了,也好让她知难而退,别妄想攀附皇家,飞上枝头变凤凰。 想到这里,她眯了眯眼,转身离开。 皇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两年前在兰陵的画面…… 初春的天气微凉,兰陵镇大街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今日是奚府大小姐出阁,这大小姐生得国色天香,又嫁给了新科状元,自然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奚府内,丫鬟们正在为大小姐梳洗打扮,不敢出一点儿差错。大小姐奚淼看着镜中娇羞的面容,甚是满意,开口道:“舟儿,你看姐姐今日的装扮如何?” 话落,却无人应答,奚淼甚感奇怪,扭头瞅了一眼却不见奚舟的身影,脸色立马沉下来。 她身后的丫鬟连忙跪地,道:“大小姐,二小姐她去取贺礼了,不在府中。” “取贺礼?”奚淼眨眨眼抿了抿嘴,自言自语道,“这丫头给我送了什么,还正如李神神秘秘的,啧啧啧……” 此刻的奚舟怀里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穿梭于闹市间,蹦蹦跳跳,自言自语道:“这玩意儿终于做好了,姐姐看了定会喜欢。” 正当她满心欢喜时,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疯狂奔跑的红棕马。那马的背上坐了一俊美少年,一脸惊吓,道:“快闪开,快闪开。” 该死,这马刚买来的时候挺听话的,怎么忽然就……不行,待这畜牲停下,本宫得去找那个犯马人问个清楚! 奚舟 耳朵一动,扭头一看,没有理会。呵,又是哪个从县里来的公子哥逞强,这些富家子弟就是闲的蛋疼,罢了,还是我去制止它吧,免得她它伤了路人。 想到这里,奚舟把礼物暂时放在一小摊处,自己则撸起袖子,大步上前,吼道:“何方妖孽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还不快停下来!” 此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的站到两侧,议论纷纷。 “呦,你看,那不是奚家三小姐吗?” “是是是,就是她,又出来多管闲事了。” “啧啧啧,这丫头生得不错,可惜脾气泼辣些,要不然我就上门提亲了。” “得了吧,就算她不泼辣,我也不敢娶进门!他们家——一家子脑子有问题。” “……” 那奔驰之人愈来愈近,眼看就要撞上了,他见状,咬牙吼道:“前面的女人你让开!别挡本……少爷的道!” 那女人是疯了吗,这种情况不躲开是想死吗?看她穿得蛮喜庆的,怎么会想不开呢!可是这马根本不受本宫控制啊! 片刻,奔驰的红棕马与奚舟面对面,她一咬牙,鼓足力气就要去抓她,却扑了个空。下一秒,红棕马直接踢上了她的身体,她在空中翻滚一圈,猛地落在地面,滚了好远,鲜血流了一地,她双眼紧闭,失去了意识。 那红棕马连停都没有停,哒哒哒离开…… *** “所以,这便是你与太子的初见?不过,真是无法想象,现在的太子曾经是那副纨绔模样啊!”司制司作坊内,芊兰边绣衣服边说,“后来呢?” 奚舟单手托腮,耷拉着眼,道:“后来……父亲说他也从马背上摔下来,然后昏迷了多日,最后失忆了。”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自己当时听老奚头讲的时候都快睡着了,这也太狗血了吧?我说,这身子的主人真是脑子进水了,闲着没事逞什么强,最后把自己搭进去,昏迷了两年,哎…… 芊兰转了转眼珠,说:“难怪,原来是失忆了。说起来,你与太子蛮有缘的嘛,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是冤家不聚头……不……哎呀,就是那意思,你懂得。” 奚舟挑了挑眉,无奈地笑了笑,说:“呵,我和他,真是冤家。不过,后来我总感觉又见过他一次,到底在哪见过呢……” 她说着,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奚老头说我是被马撞了才昏迷不醒,一睡就是两年 ,可我怎么脑海里总是看见自己爬了起来,安然无恙,又见到了蠢太子呢?真是奇怪……等等,如今想想,大约是时空错乱了吧! 想到这里,她耸了耸肩,继续缝制衣服…… 兰陵镇奚府,奚淼坐在院子里,看着孩子们在地上玩耍,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所以,小妹那时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贺礼?” “姐,你在想什么?”奚垚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书,问,“话说,你不是说要少往娘家跑,怎么今儿个又来了?” 奚淼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想?没办法啊,谁让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如今小妹不在,父亲忙于生意,家里的事情自然只有我打理。幸好我嫁的近,还能在父母膝下尽尽孝心呦!” 她说完,瞥了一眼奚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酱与稀粥的日常2】 奚舟推开作者酱的电脑,一屁股坐在书桌上,双手抱臂,严肃的看着作者酱。 作者酱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大佬女侠美少女,找我什么事?” 奚舟闻言,眼睛一眯,说:“所以,那蠢太子都撞了我了,难道我不应该骑马撞回去吗?” “哦,是这样子的其实……你不会骑马。”作者酱解释道。 奚舟猛地拍着桌子,拎起作者酱的衣领,瞪着眼说:“那你现在给我写,奚舟会骑马,而且骑术精湛,再多给我写点美男!写!” 作者酱思索片刻,拿起鼠标砸了自己脑袋,装晕过去。 呃? 奚舟见状,一脸懵…… ☆、第22章 奚垚呲牙一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目光看向别处,说:“说起来,小妹也走了有段日子了,不知道她在宫里过的如何。” “呵,你大可放心,小妹的性子,怕是无人欺负的了她,况且,堂姐的一个要好的同期已经是掌制,马上晋升典制,堂姐已经书信一封寄过去,拜托她照顾小妹了。”奚淼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臭小子还敢转移话题,肚子里有了些墨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看该让爹教训教训你了。 “呵呵呵,是吗,那我变放心了呵呵……”奚垚尴尬地笑着,后退几步,说,“那大姐你忙,我还要温习准备明年的科举,先回书房了!” 话落,还未等奚淼应声,便消失不见了。奚淼愣在原地,摇头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啊! 司制房的作坊内,一宫女拍了拍奚舟的肩膀,指了指门口,说:“奚舟,那个俊俏的侍卫又来找你了。老实说,你们俩是不是……” 她用手比划着,坏笑着。 奚舟往门口瞥了一眼,见是夏桑,轻吐一口气,然后用胳膊肘戳了下那宫女,说:“别胡说,宫里规定可是禁止宫女和侍卫私通,我可不敢。那只是一个同乡,定是他帮我从家乡捎带了什么。” “是吗,我可不信哦。”宫女做了个鬼脸,跑回了自己的案板前。奚舟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怎么这么慢?”夏桑双手抱臂,不满地说。 奚舟哼了一声,说:“奴婢可是大忙人,不比太子清闲。说吧,找我何事?还是说想起来了当年撞伤了我,想给我些补偿?若是这样,我就一点要求,好好练练你的床上功夫,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喂喂,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夏桑耷拉着眼,说,“本宫今日来,是接你出宫的。” “出宫?”奚舟闻言,瞳孔瞬间放大,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问,“你早说嘛,在宫里待着我快闷死了。” 夏桑哼了一声,说:“本宫说得也不晚啊!前些日子本宫不是答应了你,带你去赵濯府上吃麻辣烫吗?今日本宫就兑现承诺,明日便是中秋,父皇今天忙得不可开交,是最佳出宫时间,走吧!” “走……”奚舟欣喜,正要迈步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孙掌制说一声。” 话落,她转身欲进屋却被夏桑拽住,他淡淡地说:“不必了,本宫已经说过了。” “咦,看不出来你效率蛮高的,那走……不行,我得换件衣服补个妆,等……啊!” 她话还未说完,夏桑一脚踩在她的绣花鞋上,微微一笑说:“你生得够美了,不用补妆,这身衣服也挺好,不必换了。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这女人真是麻烦,我怕再晚一步,父皇再想起来招我回御书房批奏折就出不了宫了。 奚舟痛的咬了咬牙,还想说什么,却感觉有数十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缓缓扭头一看,房中的各位姐妹一脸花痴地盯着夏桑看。 “我勒个去……”她挑了挑眉,抽出脚,拉起夏桑的胳膊快步离开了司制司。 “你慢点慢点!”夏桑喊道。 奚舟头也不回,丝毫不减速,说:“再慢些,你怕是被那群花痴女的目光吞没了,弄不好身体还会受到伤害。” 夏桑不解,道:“呵,本宫可是太子,谁敢伤我的身体?” 奚舟冷哼一声,扭头扫了他一眼,说:“你穿了个卫尉的衣服,谁知道你是太子?更何况那群宫女根本没见过太子长啥样,才不会信。我可告诉你,她们在深宫待了十几二十几年的,难得近距离见到男子还是如此俊俏的,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到时你可别喊我救你,我只会拿出相机,拍拍拍。” “呃……真可怕……”夏桑满脸黑线,打了个寒颤。 “对,知道害怕就对了,看在你是我的人的份儿上,我才赶紧带你离开的,要换做别人,我才懒得管。”奚舟放慢了脚步,昂首挺胸道。 “我是说,你真可怕……”夏桑撇撇嘴,说,“本宫可是知道,这个相机,就是个妖怪,你竟然使唤妖怪拍本宫,这样一想,你该不会是南诏的巫女吧?你老实讲,是不是把真正的奚舟关起来,然后自己扮作她,混进皇宫,迷惑本宫,企图颠覆夏国的江山?” 奚舟闻言,满脸黑线,无奈地笑着说:“我是该夸你想象力丰富呢,还是该骂你妖魔鬼怪的书读多了呢?还迷惑你,我要是什么南诏的巫女,我要是会巫术,早就把你父皇拉下皇位,自己坐上去了,还需要迷惑你那么麻烦吗?” 话落,她松开手,在前面走着。 夏桑思索片刻,拖着下巴说:“你说得也对,不过……这么大不敬的话再也不要说了,虽然本宫知道你是说着玩儿,但若是被小人听去,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他说着,快走两步,与奚舟并排走,用手 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是是是,奴婢谨遵太子殿下的教诲。”奚舟撇撇嘴应着。呵,还大不敬的话,就我目前对皇帝老头的了解,哪有皇帝的威严?再看看这儿子,简直就是翻版扶不起。初次见面就提春|宫|图,以后继任了皇位,还不得荒|淫|无度?还是让本小姐教教你如何做一位勤奋活好钱多人傻的好皇帝吧,嗯! 二人谈话间已到了宫门口,被守门的将领拦下。奚舟见状,眨眨眼,抬头看向夏桑。 只见夏桑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镇定自若地说:“我们是东宫的人,奉太子殿下之命出宫采办一些物品,还请将军放行。” 那将军接过令牌,打量着夏桑,抿嘴笑了笑,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你这不会是瞒着陛下溜出宫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酱与夏桑的日常】 夏桑趴在作者酱的电脑桌旁,问:“所以说,相机到底是什么?” 作者酱啪啦啪啦敲着键盘,说:“咦,赵濯没告诉你吗?” “喂喂,这种事情你直接告诉本宫不就好了?”夏桑不满地说。 “拒绝。你自己去思考,去探索,可以滚了你。”作者酱推着夏桑说。 “喂喂,你这是在嫌弃本宫?本宫可是男主角!你这个样子,是要被浸猪笼的!” “呵,一个硬不起来的男主角?真好意思说。” “……” 夏桑闻言,歪了歪脑袋,这是……给我找了个假作者? ☆、第23章 奚舟听见此话,诧异地看向夏桑,眨了眨眼。这……什么情况?一秒被识破?我勒个去,这下玩完儿了。 夏桑轻轻叹气,道:“看透别说透,父皇整日把本宫圈在御书房批奏折,本宫都快发霉了,这不得趁着中秋前夜,溜出宫透透气。” “属下就知道,有时候,我也蛮同情殿下你的,”那将军说着,咳了两声,把令牌还给夏桑,喊道:“既然是东宫的那位殿下吩咐的,那便放行!” 话落,他退到一侧,夏桑微微一笑,拉起奚舟的手腕,大步走出宫门。 那将军望着夏桑渐行渐远的背影,招来了一旁的守卫,命令道:“你快去禀告皇后,太子已经出宫,带了一宫女。” 守卫应着,转身匆匆离去…… 二人穿梭于闹市,雇了辆马车,往城南驶去。奚舟单手托腮,瞅着夏桑,问:“喂,那人好像知道你是太子,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皇上不允许你出宫,那他为何还会放行?” 夏桑低头扫了她一眼,说:“刚才的那个守宫门的将军,他叫林焕,是卫尉少卿林英的堂兄。从前,他是我的贴身侍卫,只是因为娶妻生子了,所以才会求父皇给他调了职位。” “哦……原来是你的人,”奚舟挑了挑眉,思索片刻道,“可是,这守宫门应该没有做你的贴身侍卫好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守门将虽然听上去没有太子的贴身侍卫风光,不过这油水和俸禄倒是风光。你要知道,他毕竟是要养家糊口的人,面子再如何风光也不比金钱重要的。”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许是昨晚光想着如何逃出父皇的眼睛了,睡得晚了些,现在到有些困意了。不行,得撑着,不能在这女人面前失了颜面。 奚舟闻言,点了点头,说:“嗯,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说起你的贴身侍卫,言轩那小子怎么不在你身边?我看那小子对你形影不离的,不明状况的人还以为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呢!” “他先去了太尉府。”夏桑揉了揉眼,呲牙道,“听你这语气,是在吃本宫的醋喽?” 奚舟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没好气地说:“少自恋了,本姑娘吃辣吃盐不吃醋!” 夏桑见状,抿嘴一笑,说:“是是是,你不吃醋,不吃醋。不过,言轩只是自小跟在本宫身边,比较依赖本宫罢了。当年,他和她姐姐在太尉府做下人,那时林焕刚刚调职,本宫正缺个贴身侍卫,便把他带进宫 了。而他的姐姐言芊兰也进了尚宫局做宫女。” “等等,他姐姐不是已经入宫十年了吗?当时也就八岁吧,那他当时才几岁,你就让他做侍卫,说起来,十年前你也很小吧?”奚舟扳着手指算着,说,“如果这样说,那林焕看起来也不像三十几的人啊!顶多二十六七。” 夏桑噗嗤一笑,说:“林焕比本宫大七岁,当时本宫九岁,他十六娶妻生子有何不对?况且,言轩当然要进宫习武,年纪相仿才能与本宫相处融洽啊!本宫听赵濯说了,在你们那个世界,男子要等二十二岁才能娶妻生子,所以你才如此诧异。” “呃……我倒不是诧异这个……”奚舟一脸茫然,小声嘟囔道,“我是好奇芊兰如果八岁进了宫,他和赵濯是如何相爱的,不会是八岁就互许终身?我记得赵濯说是为了芊兰才如果当卫尉的……” 她想着想着,忽然心中一惊,猛地抓住夏桑的胳膊,瞪大眼睛问,“你刚刚说‘你那个世界什么什么的’,这话是赵濯告诉你的?” 夏桑一愣,点了点头,说:“对啊,怎么了?你松手,别撤本宫的衣服,这可是司制司最好的裁缝缝制的,金贵着呢!” 他说着,拿开奚舟的手,抚着自己的袖子。 奚舟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手,问:“所以你是说,赵濯不是这里的人,而是……从别处来的?而他认为我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她说完,认真的看着夏桑,等待着他的回答。 夏桑使劲眨眨眼,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努力使困意消散,说:“对啊,本宫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合着你一直没认真听本宫的话?呵,了不得了你,奚舟,你是想扶摇直上九万里?” “呵,呵呵……”奚舟尴尬地笑了笑,往后一倾,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难怪赵濯会做麻辣烫,我竟然还以为他是麻辣烫鼻祖,真是尴尬。不过,他是怎么感觉我和他来自一个世界,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谈话?老乡见老乡不应该两眼泪汪汪吗?更何况是在这个历史上都没有痕迹的朝代,这家伙在想什么啊!难道他不想回去吗? 想到这里,她猛地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天要和他好好谈谈了。” 此话一落,把打瞌睡的夏桑吓得左看右看,一脸茫然。他扶着凳子,惊慌道:“什么,什么?有山贼?在哪儿?” 奚舟白了他一眼,嫌弃道:“在你怀里!” “啊!”夏桑吓得 连忙站起来,头碰到上面的板子,疼痛感瞬间蔓延。他只得捂着头,两眼一黑,躺了下去…… 皇后寝宫内,守门士兵前来觐见。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守卫行礼道。 皇后正襟危坐,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守卫站起来,低头禀告皇后,说:“启禀娘娘,太子已经出宫,此刻怕是到了太尉府,同行的有一宫女,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皇后闻言,眯了眯眼,道:“本宫知道了,去告诉你们将军,派几个人去太尉府盯着,即时来报,没有本宫的命令,切不可轻举妄动。” “是!”守卫应着,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西夏夫妇日常5】 这日,奚舟抱了一堆秀女的画像路过御书房,和夏桑打了个照面。 “太子殿下此刻不在屋里处理政务,跑出来做什么?”奚舟撇撇嘴,一脸不悦地说。 夏桑瞅了她一眼,说:“本宫想出来透透气不行吗?舟儿,你怀里抱这么多画轴做什么?” “呵,这都是今年新秀女的画像,我帮储秀宫的姑姑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听说,里面会有你未来的太子妃呢!”奚舟说完,咬了咬牙。 “哦,是……等等,你要去母后那里?”夏桑瞪大眼睛,摇头道,“去不得去不得啊!” “为何去不得?难不成皇后是洪水猛兽,还会把我吃了?” “差不多,怕是连骨头都不剩。” “喂喂,有那么说自己母后的吗?快让开,我赶时间。” 奚舟说着,绕过他朝皇后寝宫走去。 他快走两步,一咬牙,打散了这些画像,洋洋自得道:“哼,这下就不能送了吧!” 奚舟见状,脸色立马沉下来,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她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狠狠地说:“夏桑你个妈卖批,看老娘不削了你!” 话落,直接对夏桑拳打脚踢,夏桑一头雾水,撒腿就跑,边跑边问:“你丫更年期啊!” “给我站住!” “拒绝!” ☆、第24章 皇后用力抓住椅子的扶手,眯了眯眼,哼,这下任你会飞也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了,本宫一定要…… “娘娘,皇后娘娘!”一宫女急匆匆进来,打断了皇后的思绪,说,“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二公主她……回宫了!” 皇后挑了挑眉,一脸不悦,冷冷地说:“园儿回宫,你慌张什么?你这个样子,哪像本宫宫里的人,再有下次直接打发去掖庭。”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那宫女深吸一口气,低头道,“二公主她……又和驸马吵架了,这次比较严重,她一把火……一把火烧了侯府,所以……” “什么!”皇后震惊,拍案而起,问,“驸马如何?侯府的一干人等如何?这个园儿,过分了昂!” 宫女见状,连忙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莫气坏了身子。索性火势不大已经扑灭了,驸马与侯府一干人等都安然无恙,娘娘放心便是。” “那便好……”皇后悬着的心放下来,说,“园儿呢,回宫不来给本宫请安去了哪里?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驸马也真是的,当初本宫就是看中了驸马的将门世家和硬朗健硕的身体,没想到还是震慑不住园儿,真让本宫失望。” “呃……”宫女一愣,小声嘟囔道,“娘娘,您是不清楚二公主的脾性啊,她若是撒泼起来,怕是十个驸马也降不住啊!” 皇后长叹一口气,道:“园儿此刻在何处?” “回娘娘,在……” “母后!”二公主夏园踱步入殿,高声道,“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这般神情,是怪儿臣先去了别处喽?不过话说回来,我那太子弟弟为何不在宫中?” 她说着,走到皇后面前,一屁股坐在一侧的凳子上,整理着脖子上的璎珞。 皇后打量着她,皱了皱眉,道:“桑儿他有事出宫了,倒是你,有何驸马因为何事闹别扭?本宫听说,你竟然在侯府放火,真是天大的胆子,若是传到了你父皇的耳朵里,免不了一顿……” “无妨,父皇已经知道了,估计气得瘫在椅子上了吧!”夏园饮了几口茶水,淡定地说,“儿臣就是吓唬吓唬驸马,谁让他提出要纳妾,反了他了,竟然说本公主生不出孩子,那儿臣怎么能忍!这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能生的,母后您说是不是?” “呃……”皇后闻言,迟疑片刻,道,“你说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说起来你与驸马成亲六年有余,膝下 却无子,难免落人口舌。看来,本宫要派御医给你和驸马仔细瞧瞧了。” 夏园一愣,抬头撇撇嘴,说:“让御医给驸马看看就好,儿臣好得很,绝对不是儿臣的问题。” 她说完,呲牙傻笑着。 皇后闻言,盯了她片刻,摇了摇头…… 太尉府门前,奚舟牟足力气摇醒夏桑,没好气地说:“别睡了,咱们到了,快下车。” 她说着,扯掉了夏桑的钱袋,跳下了车,掏出车钱给了马夫。 夏桑揉着眼,恍恍惚惚掀开帘子,慢慢走下来,环顾四周,道:“咦,怎么不见言轩来接本宫?” 奚舟冷哼一声,嘲讽道:“你看,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言轩那小子,八成跑哪儿疯去了吧!” “谁说我跑出去疯了?你以为我是你啊!”奚舟话音未落,言轩突然冒出来,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走到夏桑身旁,掺扶着他,关心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啊,额头上怎么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是不是那泼妇又欺负你了?” 话落,他瞪了两眼奚舟。这女子,真是不知礼义廉耻四个字如何写,整日觊觎殿下的美貌与身体,稍有反抗就拳脚相加,真是过分了。我说,你就不能欣赏一下殿下的才华吗?写写书法,聊聊历史,品品茶多好,可你偏偏……诶!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从春|宫|图里蹦出来的女妖怪! 想到这里,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怜悯地看着夏桑。 奚舟闻言,双手抱臂,面色冷峻地说:“喂,臭小子,你说谁是泼妇?我告诉你昂,若不是因为你是芊兰姐的胞弟,我早就撕了你了。” “你……” 言轩还想反驳回去,却被夏桑制止,他摇了摇头,说:“谁能欺负得了本宫?本宫只是困了,快进去吧,别让赵濯久等。” “是……”言轩撇撇嘴,瞪了奚舟一眼,搀扶着夏桑进了太尉府。 奚舟冷笑一声,跟在二人身后。三人穿梭于河上蜿蜒小路中,河里的鱼儿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水面波光粼粼。 这时,奚舟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个熟悉地声音。 “是何人来府中做客了?” “回姑娘,是少爷的客人,听说是从宫里来的。” “哦?” 奚舟闻声望去,只见假山身后站在两个女子,其中一位身着蓝色褙子的女子身影格 外眼熟。她恍惚间,险些跌进河里,幸好被言轩拉住。 “喂,泼妇,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就这般想不开要投河自尽?”言轩冷哼一声,嘲讽道。 奚舟猛地晃了晃脑袋,站稳后甩开他的手,道:“呵,谁说我要投河自尽?我只是看这河水清澈见底,想跳下去游个泳罢了!” “那你倒是跳啊!”言轩怂恿道。 “哼,我又不想跳了!”奚舟翻着白眼,越过言轩,走到了最前面,大摇大摆,又看向假山处,却不见了那女子踪影。她皱了皱眉,刚才那女子的身形与声音,同她有些相似啊……诶,拜托,怎么可能是她,此刻她应该在宫里忙碌呢!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见夏桑与言轩没有跟上了,便放慢了脚步等着二人。毕竟,自己初来太尉府,迷了路就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小剧场,容作者君歇歇~ 今日去了兔子岛,作者君老年人了,走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扎心啊! 瘫在床上,怀疑人生—— ☆、第25章 过了一会儿,言轩搀扶着夏桑慢悠悠地跟上来。 “你们俩也太慢了,蜗牛都比你们行动快。”奚舟双手叉腰,抱怨道。 “你最快,快到刹不住要上天!”夏桑打着哈欠反讽道。他伸着懒腰,使劲摇着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奚舟做了个鬼脸,道:“若不是我初来太尉府,不认识路,才懒得等你们二人。我说,亮哥大老爷们儿走得如此慢,也不害臊!” 夏桑与言轩互相看了看,二人扭头齐刷刷地瞪向奚舟,刚要开口反驳,却被匆匆而来的丫鬟打断,道:“几位贵客,我家少爷已在后厅备下酒菜,快随我来吧!” 三人闻言,切了几声,由丫鬟引着进了后厅。三人刚踏进屋门,就被桌子中间的一个大铜锅震住,只见它中间像一个梯形的烟囱,底下燃着火,热气腾腾。 奚舟咽了咽口水,脱口而出道:“涮火锅!天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上火锅,开心ing!” 她说着,快走两步,挪开凳子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铜锅。 夏桑与言轩面面相觑,问:“你刚刚说什么爱嗯什么鸡?哪里有鸡?” “鸡肉来喽!”一声高喊,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丫鬟端着一盘切成片的粉嫩的鸡胸肉缓缓走来,紧接着是羊牛肉片,各种蔬菜丸子。 奚舟瞅着这一个个盘子落在桌子上,挑了挑眉。我勒个去,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物产还蛮丰富,搞得我以为自己压根没穿越。 这时,赵濯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看着夏桑与言轩,道:“你二人愣着做什么?还不落座?” 此话一出,夏桑与言轩恍惚一下,挪开凳子坐下。赵濯吩咐着上酒,然后坐到了奚舟身旁,道:“怎么样,奚舟姑娘可还满意本将的安排?” “满……”奚舟停顿了一下,转了转眼珠,轻咳两声道,“还行吧,赵大人有心了。” 说完,她撇了撇嘴。这个赵濯,是在这里待久了,所以对我说话也咬文嚼字?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还装腔作势,让人想扁他一顿。 赵濯听着,笑容忽然消失,凑近她问:“奚舟,老实讲,你也猜到我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了吧?” “之前不知道,刚刚才知道。”奚舟单手拖着下巴,翻着白眼说。 说话间,丫鬟把酒水满上,然后把涮好的菜分给众人,夏桑与言轩拿着筷子夹起来,咀嚼着。 “哈哈哈,那么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赵濯,穿越前后名字都是赵濯,跨国公司小职员。我是因为去了古城不小心跌落到古井内穿越而来,你呢?”赵濯端起酒杯,笑嘻嘻地说。 奚舟拿起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道:“奚舟,不知名的服装设计师。” 切,有什么好认识的,搞得像相亲会场。 她拿起筷子,往嘴里夹菜。赵濯则一直叨叨,讲得多是他来到这里,如何与芊兰相识相知相爱的。奚舟听着,感觉耳朵都起了茧子。这家伙,上辈子是哑巴吗? “喂,”奚舟打断赵濯,问,“我问你,你有没有试过方法回去?” “刚来的时候试过,不过,现在不怎么想回去了。”赵濯饮酒道。 奚舟皱了皱眉,诧异道:“为何?难道是贪恋你的官位?拜托,伴君如伴虎,别再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濯摇摇头,看着夏桑说:“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奚舟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夏桑闷头吃着,也不做声,安静得不像话,搞得奚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时,言轩端起酒杯,开始劝奚舟饮酒。奈何奚舟也是好酒之人,想着还有夏桑这个清醒的 ☆、第26章 想到这里,奚舟猛然惊醒,揉了揉眼。完了,我还答应孙掌制今儿个帮她修补衣裳,明日就是中秋了,那衣裳她明日要穿的,不行不行,今晚不能睡了! 她握了握拳,目光锋利,吓得夏桑瞠目结舌。 此刻后厅对面的厢房内,灯火昏暗,丫鬟走到门口,提心吊胆地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敲了敲门,道:“姑娘,是我。” “进。” 屋里传来一个女声,丫鬟推门而入,抬头一看。只见一身着蓝色衣衫的女子背对着自己,映着微弱的烛光,让人心中一颤。 丫鬟怔了怔,低头道:“姑娘,你说的那位贵客现在正往后院厢房走,同行的还有一男子。那姑娘醉意熏熏,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蓝衣女子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命令道:“你速去放信号,即刻动手,但要留下活口。” “是!”丫鬟应着,退到了屋外,匆匆离去。 蓝衣女子转身,看着手中的荷包,大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终于,是我报仇的时刻了,悦凝!” 话落,她眼里充斥着杀气,太阳穴爆着青筋,双手紧紧握拳用力敲打着桌子。 奚舟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眼前的东西晃晃悠悠,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舟儿,你喝醉了,本宫扶你回宫休息。”夏桑叹了口气,走上前,胳膊搭在奚舟的肩膀上,握住她的手腕,就要把她往后院的厢房拽。 奚舟抬头瞅着他的脸,坏笑着说:“今夜月色幽美,不如陪大爷我玩一玩?” 说完,抬手搂过他的脖子,噘起嘴就要冲过去,却被夏桑的手挡住。 “好好好,咱们进了屋,想怎么玩儿怎么玩,行不?各种姿势无缝切换,包你欲|仙|欲|死,好不快|活。” “哈哈哈!”奚舟闻言,大笑着,撩起他的下巴,道,“你真是调皮儿!” 夏桑一脸无奈,扶着她往厢房走,没走几步,眼前突然跳出几个人。二人一怔,揉了揉眼,只见那些人个个身着夜行衣,蒙着面,手持大刀,眼神凶恶。 其中一人站出来,仔细打量着醉意熏熏的奚舟,提刀指着她问:“你就是来自兰陵镇进宫服役的奚舟?” 奚舟迟疑片刻,眨了眨眼,环顾四周,一脸茫然。夏桑眯了眯眼,把她护在身后,警惕道:“你们是何人,竟然在太尉府手持利器,还打扮成这 般模样,莫不是行窃的歹人?” 此话一出,夜行人中发出一声讥笑,带头的人打量着夏桑,嘲讽道:“呵,真是位天真的公子哥,是听不懂本大爷的话吗?今儿个咱们可不是什么行窃之人,今儿个大爷我是来取那丫头的狗命的!” 他说着,激动起来,拿刀指着夏桑。 夏桑见状,一脸从容不迫,冷笑了几声。双手紧紧握拳,做好了打斗的准备。月黑风高的,他们还身着夜行衣,我只能估计对方有五六个人,凭我三脚猫的功夫应该可以抵一阵。对方来者不善,开口就要取舟儿性命,哎,这家伙是得罪了什么人?如今言轩和赵濯都在后厅里,大概是以为我这件事成了,殊不知我此刻正面临危险,所以,现在要如何请求外援! 想到这里,夏桑内心沮丧,好像有个小人在扎自己的心。 突然,奚舟探出头,眨着眼说:“这位黑衣大哥,你搞错了吧?我没有养狗啊!这样,你若想取狗命,出门右转十五里,再左转走到头,有一狗市,卯时开市。各种品种,应有尽有,包你满意。不过,你为什么要取狗命呢?还是说你被哪条狗咬了?若是那样,你还是冤有头债有主,别伤及无辜了!” 呃…… 奚舟扒拉扒拉说了一堆,众人愣在原地,只觉一群乌鸦飞过。 带头的黑衣人后退几步,与其他人讨论起来。 “头儿,这真的是姑娘要我们杀的那个人吗?” “闭嘴,什么杀不杀的,姑娘要的是活口,刚才我只是说顺口了。” “不过这女人好能说,所以出门右转十五里,再左转走到头真的有狗市吗?我家孩子一直想养只狗呢!” “我也不用知,或许有……喂,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赶快把她……呃,人呢?” 黑衣人们抬头一看,四下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二人的踪影,连忙分散去找奚舟。 此刻,夏桑背着奚舟躲进了假山的洞里,这洞极其狭小,二人只得紧紧贴着身体,对方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夏桑见那群人离开,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幸得本宫儿时顽劣,同赵濯挖的这个小洞没有被太尉填上,否则真是性命堪忧。话说回来,舟儿,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竟然直接要取你性命。” “你先从我身上离开。”奚舟冷不丁丢了一句。 夏桑一愣,低头看着她。只见她脸颊泛红,目 光迷离,呼吸声有些急促。咦,是我压疼她了吗? 想到这里,夏桑挪动身体,想要出去,只听“啊嗯”一声,奚舟紧紧抓住自己,有气无力地说:“不,不要动,不要。” “嗯?”夏桑歪了歪脑袋,道,“你看你都呼吸困难了,本宫若再不起来,就……”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面色通红,咽了咽口水。他眼前一晃,一不小心扯开了奚舟的上襦,襦裙滑下来,露出白皙的皮肤,让人垂涎三尺。此刻的他,只觉自己硬气了,燥热不断,想要…… “殿下……舟儿想……”奚舟挪动着身体,搂住他的脖子,娇羞地眨着眼。 夏桑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那蒙汗药还能使人性情大变,这还是那个泼辣的舟儿吗? 奚舟撩着他的下巴,轻唤着“殿下”,声音更是撩人。 他摇了摇头,环顾四周,心一横,不管了,反正没人,就凑合吧! 他抓住奚舟的襦裙,全部扯掉,又解开自己的衣衫,二人紧紧相拥,急促地呼吸声映着月色渐隐渐现,草丛沙沙作响,黑衣人在府中四处乱窜,寻找着二人…… 后厅内,言轩和赵濯还在对饮。忽然,言轩手一滑,打翻了酒壶。他叹了口气,低头去捡,却从袖子里滑出一张方形油纸。他一愣,捡起油纸仔细瞧着,哦,是刚刚包蒙汗药用的。 对面的赵濯扫了一眼,瞬间怔住。只见油纸的背面印着三个大字“合欢散”。他傻眼,去掏自己的衣袖,摸出一枚包好的油纸,上面有一行字,写道“蒙汗药”。 二人拿着油纸,面面相觑,完了,这下殿下又扳不回颜面了。二人脑海里浮现一头凶恶的母老虎,叫嚣着把公老虎踩在脚下,不停地□□。 想到这里,二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什么?丢了?”后厅对面的屋子里,蓝衣女子怒目瞪着黑衣人头目,呵斥道,“就一个不会武功,还喝醉了的小女孩,你们还能让她跑喽?” 黑衣人头目吸了一口气,解释道:“那丫头狡猾得很,从言语上迷惑我们,然后伺机跑了。姑娘你是不在现在,那姑娘的嘴皮子太溜,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蓝衣女子冷笑一声,道:“嘴皮子溜?你们个个武艺高强,直接动手啊,跟她耍什么嘴皮子?我真是……气死我了!好不容易盼她出宫,得来不易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赶紧,再……”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蓝衣女子的话,黑衣人连忙躲藏起来。 “进!”蓝衣女子收起怒火,镇静下来。 门被推开,是刚才的丫鬟。她缓缓上前,说:“姑娘,夜深了,老爷唤你过去伺候他。” “知道了,这便去。”蓝衣女子应着,皱了皱眉。待丫鬟离去,她唤出黑衣人,没好气地说,“行了,今儿个此事作罢,这是你们的辛苦钱。日后再找机会,我会让人联系你的,还有,回去好好练嘴皮子!” 话落,丢给他一个钱袋。 “多谢姑娘!”他打开钱袋一瞄,欣喜万分,离开了屋子。 蓝衣女子摇了摇头,去内屋换了身衣裳,熄灭了屋里的烛火,朝太尉的屋子走去…… 一番大汗淋漓过后,夏桑与奚舟背靠着假山,大口喘息着。 “舟儿,今儿个本宫算是讨回颜面了。”夏桑瞅着奚舟,抬着下巴说,“没想到,你还有娇羞地一面,本宫甚是喜欢,日后多多表现。” 奚舟白了他一眼,边穿衣服边说:“呵,少来,若不是你给我下了药,我怎么可能任你摆弄,明明我应该在上面的。今儿个真是……不过,看在你技术过硬的份儿上,本小姐就不和你计较了!” 她说着,摸到一件夏桑的衣物,猛地扔在了他脸上。 我说我酒量好到爆,今儿个才喝了一壶就眩晕,原来是这家伙给我下了春|药,呵,真是搞不懂这蠢太子,大家都爽的事情,又何必在意谁在上,谁在下呢?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哈欠,抬头望了一眼夜空,叹气道:“罢了,今夜累了,且留在这里歇息吧!至于孙掌制的衣服……大不了她训斥我一顿,反正还有别的衣服可以穿。” 话落,她朝厢房走去。夏桑见状,连忙站起来,抱着衣物追了上去…… *** 翌日卯时,奚舟被夏桑从床上拽起来,赶着马车进了宫。 “来人,本宫要沐浴更衣!”夏桑带着奚舟回了东宫,吩咐宫人们准备热水。 宫人们一脸茫然,眨眨眼问:“殿下,是要鸳鸯浴吗?” “……不是不是!给这丫头单独准备一个木桶。”夏桑连连摇头,推开昏昏沉沉的奚舟,否决道。昨晚大战了那么多回,若是再让我看见她的……又该控制不住了。 宫人们扶着奚舟,把她拉到了另一处。奚舟 眯着眼,一头雾水,任由宫人们摆弄着。 良久,二人梳洗完毕。 奚舟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说起来,自打入了宫,不,自打穿越过来,都没有好好打扮过自己,今儿个……等等,我一个普通宫女,穿这等面料的襦裙,是不是不太妥?不行不行,我得脱了,可不能…… “舟儿,你脱衣服做什么?莫不是此刻又想和本宫来一场床上运动?”夏桑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打趣道。 奚舟扭头,双手抱臂,没好气地说:“年轻人,要节制,纵|欲|过度会命不久矣。我只是觉得我这等身份,配不上这个面料的襦裙,再被人告了状,怕是要被打发到掖庭喽!” “怎么会配不上?”夏桑呲牙一笑,道,“很快,你就不会是普通宫女了。” 奚舟闻言,眨眨眼,问:“真的吗?” “千真万确。”夏桑点头确认道。舟儿,待父皇在宴会上公布了你我二人婚约的事情,你此生便是本宫的人了,逃也逃不掉了。 奚舟喜上眉梢,穿好了襦裙转了转。这皇帝终于是要兑现承诺,封我个女官做做了吗?会是掌制,典制还是司制呢?要不,直接尚宫吧,嘻嘻嘻!这样,我也能公报私仇折磨一下常喜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桑见状,一脸欣慰。舟儿,看你如此开心,本宫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本宫的,还是蛮想对本宫负责的。本宫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不是那种提起裙子不认帐的家伙。 “殿下,宴会即将开始,你要先去给皇上和各宫娘娘请安才是。”言轩站在帘外提醒道。 “对,本宫险些忘了。舟儿,你且在这儿等本宫,待会儿会有人引着你去宴会的。”夏桑拍了拍奚舟的肩膀,转身掀开帘子离去。 奚舟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拿起桌上的瓜子磕着,悠然自得。 “这瓜子味道不错,不曾吃过,待我回去要带些。” ☆、第27章 “儿臣给母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夏桑请完安,一抬头便撞见夏园双手抱臂,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他一怔,后退几步,惊讶道:“二……皇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不会是同驸马和离了吧……”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这个皇姐,可谓是泼辣极了。自小到大,本宫没少挨她的打,好不容易盼着她嫁出去,谁知她和驸马经常闹不和,每次吵架都收拾包袱回宫里住。唉,你不是泼辣得很吗?你回什么皇宫啊,把驸马赶出去住啊! 想到这里,他内心连连叹气。 夏园忽然板起脸,道:“说什么呢,有那么咒自己皇姐的吗?我和你姐夫好着呢,这不是来给母后请安嘛!” 夏桑闻言,偷偷向皇后看去,只见皇后摇了摇头,他心领神会。 “呵呵呵,二皇姐,你请安便是,本宫先行一步。”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夏园拽了回去。她眯了眯眼,开口道:“本公主听说,太子你……和一宫女搞上了,此事可为真?” 夏桑一惊,眯了眯眼,扫了一眼众位娘娘,见她们各顾各的,完全当没听见,就连自己的母后也低头摆弄着手指。 “你……你怎么知道?也不能说是‘搞’,我和她是有婚约并且两情相悦的。” “哦?”夏园顿时起了兴趣,拽着夏桑的衣服往殿外走,边走边说,“快与皇姐说说。” 夏桑被夏园强拉硬拽,他扭头想向皇后求助,却见皇后与宫女聊天,完全不往自己这边看。顿时,他只觉天塌了。 待二人走出殿外,众位娘娘议论起来,三位公主也蹦出来。 “皇后娘娘,园儿不会把桑儿打……打坏吧?”陈贤妃担心道。 “不会不会,母妃不必担心,十二皇兄自小到大都挺耐打。”三公主夏林安抚道。 “不过,臣妾还是有些担心啊,皇后娘娘……”陈贤妃说着,望向皇后,抿了抿嘴。 只见皇后打了个哈欠,道:“这也是没有办法,或许只有园儿能让桑儿对那个乡野丫头死了心。” “这桑儿自小就被园儿追着打,会不会已经练就了金刚衣,百锤不侵了呢?”李昭仪往殿外探了探说。 “母妃,若是十二皇兄练就了金刚衣,怕是二皇姐就练成了铁砂掌,你想想长乐侯府的那位。”六公主夏梦伸着懒腰说。 众人一听“ 长乐侯”三字,纷纷点了点头…… 奚舟独自待在东宫,听着外面传来奏乐声,立刻吐掉口中的瓜子站起来,自言自语道:“这蠢太子不会是请完安直接去宴会现场了吧?我勒个去,那我在这儿等那么久岂不是浪费时间,我得赶紧回去,这会子孙掌制应该在满世界找我了。” 想到这里,她提着襦裙往外跑,却被宫女拦下,那宫女低头道:“姑娘,殿下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你不得离开东宫一步。” “呐尼?开什么玩笑?”奚舟一听这话,火气蹭蹭蹭上来,道,“腿长在本姑娘身上,想去哪就去哪,还要他允不允许?呵,一个在床上都掌握不了主动权的家伙,还敢……好像昨天掌握了那么一次……就一次而已,那也不得嚣张!” 话落,推开面前的宫女,快步跑出殿外,却被一群宫女围起来。她们个个面无表情,双手叉腰,异口同声道:“姑娘,请你老实地在殿内待着,殿下回来之前,不要离开东宫。” “你们……”奚舟抿了抿嘴,扫了一圈,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说,“是不得离开东宫对吧?那本姑娘在这院子里走走总行了吧?嗯?” “这……”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看向奚舟身后的宫女。 奚舟眨眨眼,也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见是刚才在殿内拦住自己的那位,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宫女,衣着与其他人略有不同,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她五百万似的。看来,这应该是东宫里管事的。 “咳咳,我叫奚舟,你叫什么名字?”奚舟试探道。 “蝶双。”她冷冷地回道。 奚舟见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问:“那……蝶双姑娘,我可以在院子里走走吗?待在殿里实在闷,磕瓜子磕得我嘴唇快肿了。” 她说完,眨眼看着蝶双。 蝶双低头,捏着下巴皱了皱眉。殿下只说他回来之前不能让这女子离开东宫,并没有不能离开寝殿,这……罢了,让人时刻盯着她。 “可以,你请便。”蝶双说完,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开出一条路来。 奚舟哼了一声,抬头挺胸背着手,在众人的注视下朝花池子走去。蝶双随即吩咐了众人分散开,盯着奚舟,切勿放松警惕。 待众人散去,她望着奚舟的背影,眯了眯眼。这便是殿下心心念念之人?听说是司制司的宫女,方才见她敲着二郎腿不停地磕瓜子,还说一些奇怪的话,真 让人怀疑殿下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然后,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寝殿。 皇后寝宫外,夏园松开手,与夏桑相对而坐。她单手托腮,轻轻敲着石桌,好奇地问:“快说说,那个小宫女,长得俊吗?多大年纪?家是哪儿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是哪个宫的?你说呀,你快说。” 夏桑被问的一头雾水,他尴尬地笑着,摆了摆手,说:“二皇姐,你一次性问那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不要急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切——”夏园翻了个白眼,说,“好好好,你自己说吧。” 夏桑点了点头,努力回想着方才夏园的话,道:“她叫奚舟,是司制司的丫头,年方十七,是从乡下进宫服役的。长得……倒是不俊。” 此刻,站在花池子旁边的奚舟打了个喷嚏,她吸吸鼻子,咦,感冒了吗? “等等,那姑娘叫啥?奚舟?”夏园捂着肚子,拍着石桌大笑道,“稀粥哈哈哈,这什么名字,她爹娘是喜欢喝粥吗?哈哈,笑死本公主了!” 夏桑见状,一脸黑线,说:“二皇姐,你若这样笑下去,怕是要香消玉殒了。世人再问二公主是如何死的,是笑死的,岂不是让百姓嘲讽我皇室?” “好了好了,不笑了,我不笑了。”夏园努力控制着自己,咳嗽了几声,道,“那你们如何相识的?” “这……”夏桑愣了片刻,突然耳朵一动,连忙转移话题说,“二皇姐啊,你听有乐声,定是宴会要开始了,这样,你先去,本宫回东宫拿件衣服,速速就来!” 话落,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夏园一脸懵,眨了眨眼,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哎呦我去,这是单身多少年的速度?” 皇后寝殿内,张婕妤耳朵一动,道:“臣妾听着前面奏乐了,咱们是不是该起行了?” “可是二皇姐和十二皇兄去了哪儿,我方才瞄了一眼院子,并未看见她二人。”五公主夏果疑问道。 皇后思索片刻,道:“那咱们就先去吧,既然他二人不在庭院内,想必是去了别处,说不定比咱们先到了,走吧!” 她说着,走下来,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寝殿。众妃跟随在她身后,一同往宴会场地走去…… 奚舟蹲下来,伸手撩着池子里的水儿,冰凉。她环顾四周,观察着散落四下的宫女,叹了口气。好你个蝶双,表面上应了我说,背地里让人 盯着我,呵,待夏桑回来,定要同他说道说道,看你比我要年长几岁,是时候为你择一夫婿了。 “舟儿!” 夏桑突然出现,一股脑往殿内冲。奚舟扭头一看,连忙喊道:“这儿呢这儿呢!” 夏桑一愣,寻声望去,只见奚舟站在花池子旁,冲自己挥手。他顿了顿,大口喘息着,朝奚舟走去。蝶双听见了夏桑的声音,从殿内走出来,刚想行礼却见夏桑朝奚舟走去。她皱了皱眉,望着二人。 “你怎么才回来,我听外面那乐声都奏半天了,我还以为你自己先去了,”奚舟嘟着嘴,像极了憋屈地小媳妇儿,跺着脚说,“你为何吩咐宫女不许我出去?若是孙掌制找不到我,又该叨叨我了。” 她说着,内心反呕一下。唉,自己竟要装成一副小姐的样子,真是别扭极了。 夏桑一愣,诧异道:“舟儿,你没吃错药吧?突然撒起娇,让本宫惊慌失措啊!” 奚舟脸一黑,冷笑一声,踮起脚尖揪着他的耳朵,大声道:“怎么了,还贱骨头了!老娘温柔点不行吗?” “啊,行行行,你先松开,松开,有人看着呢!”夏桑捂着耳朵,痛苦地说。 奚舟猛地松开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太子殿下,赶紧走吧,误了时辰皇上罚的可是你,又不是我。” 她说完,双手撑在脑后,吹起了口哨。 夏桑耷拉着眼,揉着耳朵,叹了口气,拉起奚舟是胳膊朝大门走去。 宫女们见状,连忙转身做着自己的事情。蝶双倚靠在门框,挑了挑眉,小声嘟囔道:“殿下竟亲自带她去中秋宴会,看来她很有可能成为东宫的一员,若是那样……东宫怕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她摇着头,回殿内换了身衣服,带着宫人们离开了东宫。 *** 夏桑到的时候,各宫的娘娘,还有皇亲国戚都有就坐,就连皇上都来了。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拉着奚舟向皇上皇后请完安坐下。 皇后见状,眯了眯眼,顿时恼火,却又不能发出来,只得压制着。这就是那小宫女,即便穿再好的衣裳,也掩盖不了你那与生俱来的俗气。没想到桑儿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把她带来,太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奚舟一脸紧张,怯怯地看着众人,一眼瞄到孙掌制,只见她站在一群皇亲国戚身后,惊讶地望着自己……望着夏桑。 这蠢太 子搞什么,竟然让我坐在他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什么人。啊西,皇帝老头怎么在冲我笑? 奚舟尴尬地笑着,小心翼翼地冲皇上挥了挥手。皇后则一个目光杀过来,吓得她哆嗦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那是皇后吧,该死,她不会以为我在勾|引皇上吧?拜托,千万不要误会,我喜欢的是小鲜肉,不是老腊肉。 “舟儿,来,你最喜欢的辣子鸡。”夏桑夹起一块鸡肉送到奚舟桌边,宠溺地看着她。 “我自己来,自己来。”奚舟推脱着,见他摇头,便咬了肉一口吞下,险些噎死。 众人见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议论起来。片刻,奏乐声起,舞姬们上台,议论声瞬间被淹没。 奚舟夺过筷子,面对着眼前的美食,吸了吸口水。罢了,死就死了,若是不吃它们才是遗憾。反正我今儿个来就是蹭吃蹭喝的! 想到这里,她开始往碗里夹菜。 夏桑见她吃得如此开心,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给她倒酒。 “母妃,你瞧十二皇兄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皇后口中的乡野丫头?”夏林指了指奚舟,小声地问陈贤妃。 陈贤妃抬头望了望,叹气道:“果真是乡野丫头,吃饭没个吃相,啧啧啧,绝不能让桑儿娶她,以免辱了我皇家颜面。” “我倒觉得,这丫头和十二皇兄蛮配的。”夏林点着头,说,“母妃,你想啊,十二皇兄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整个人都没有什么活力,可自从他与乡野丫头的传闻传遍宫中的时候,他就忽然精神起来,完全没了以往的死气沉沉。” 陈贤妃听了这话,又望了望夏桑,点着头说:“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桑儿的确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可是……” “可是咱们是十二皇嫂不能是个乡野丫头。”夏果凑过来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西夏夫妇日常6】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讨论讨论体位问题。”夏桑一本正经地说。 “不想讨论。”奚舟打着农药,冷不丁地说。 夏桑见状,一伸手夺过手机,绷着脸说:“得了吧,别坑队友了。你说,我就在过一次上面,这不公平。这样吧,一三五你在上,二四六我在上,如何?” “把手机还我。”奚舟瞪着他,没好气地说。 “手机和我哪个重要?”夏桑一脸委屈。 奚舟微微一笑,夺过手机,说:“当然是手机。” “……扎心了……” ☆、第28章 “对,若是那丫头成了咱们皇嫂,皇后娘娘怕是要气昏了!”夏梦磕着瓜子说。 四人同时看向上座的皇后,点了点头。 舞姬换了第二批,奚舟酒足饭饱之后想离开去散散步。其实是觉得自己在这儿特扎眼,似乎众人的目光从未从自己身上离开过。 忽然,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们退下。奚舟一怔,什么情况?我还想趁乱溜走呢,怎么就……忽然安静,视野空旷了呢? 这时,对面站出来一个人,那人身着华服,留着一撮胡子,肚子有些圆滚。 “皇兄,太子娶亲了,为何咱们都不晓得啊?您不会连个喜宴都不舍得办吧?还是说,这只是良娣不是正妃?” 这话问得奚舟脸色刷红,她拽了拽夏桑的衣角,小声问:“那老头是谁啊?” 夏桑瞅了那人一眼,道:“哦,是我四皇叔——江亲王。他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接,不着边际,连父皇都对他无可奈何。” 江亲王?原来是个王爷。 “四弟,此事朕正要说,不过先等一会儿。”皇上笑着,冲孙今招招手。 孙今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道圣旨,轻咳两声,大声读道:“司制司孙婉蓉,言芊兰上前接旨!” 话落,二人上前,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司制司孙婉蓉为典制,言芊兰为掌制!” 二人欣喜,异口同声道:“奴婢谢恩!” “本来此事应由你们的尚宫来宣布,不过正值中秋佳节,朕想着由朕宣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了,下面朕要宣布另一件事情了。” 二人起身退到了一边,奚舟闻言,激动地握住双手,心砰砰直跳。嗯,皇帝老头儿没有连我一同封官职,一定是我的官职比较高,嗯嗯,一定是这样。 “朕今日就宣布,坐在太子身边的女子,便是未来的太子妃!”皇上激动地站起来,说,“他二人在两年前就定下了婚约,朕看了下黄历,两个月之后的初六是个黄道吉日,就那天让她二人成亲吧!” “啊?” 此话一出,众位娘娘和奚舟惊讶不已,目瞪口呆。夏桑则喜上眉梢,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 奚舟眨眨眼,揉了揉耳朵。这……什么情况?不是要封我个官职吗?怎么就成了我与蠢太子有婚约了?喂喂,皇帝老头儿,你给我讲清楚! 皇后 咬着牙,瞪着奚舟,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模样。死丫头,只要有本宫在你妄想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 “恭喜十二皇兄!” “恭喜恭喜!” “老弟不错嘛,这就是我未来弟媳?” 几位公主走过来,纷纷道贺,打量着奚舟。 奚舟一脸茫然,这都是什么人? 众公主见她傻眼,连忙自我介绍。 “我是三公主夏林。” “五公主夏果。” “六公主夏梦。” “咳咳,本公主是老二夏园,太子的皇姐。”夏园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说。 夏果呲牙一笑,拍着夏园的肩膀说:“你也可以称呼她为长乐公主,她的夫君是长乐侯。” 夏园闻言,拍了下她的手背说:“多嘴!” “奴婢……见过各位公主。”奚舟微微欠身道。 天呐,这皇帝老头儿会不会取名字?果园林……梦,还是夏桑,这是要搞个植物园还是农家乐啊! “行了行了,你们别吓着她,都回去吧,回去吧。”夏桑把奚舟拉倒身后,撵着众公主。 夏园直接推开夏桑,贴近奚舟的脸,眨着眼说:“怎么,这还没成亲就不让人看了?你看把你稀罕的。不过,这丫头长得挺俊的,你怎么骗我说不俊呢?不会是怕我吃了她吧?” 奚舟后退一步,险些被绊倒,幸得夏桑连忙拉住。 “二皇姐,你说话归说话,别靠那么近。若是你好这口,我定给你挑几个好的,眼前这位你就断了那心思吧!” 夏园翻了个白眼,吼道:“说什么呢!我就好你姐夫那口!别的不好!” 这一吼,回荡在四周,引得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议论纷纷。 呃…… 夏果扯了扯夏园的衣袖,提醒道:“公众场合,二皇姐注意言辞,你可是皇家公主,切不可失了礼节。” 夏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连忙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其他公主又瞅了几眼奚舟,一同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奚舟望着她们的背影,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道:“这皇室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奇葩,啧啧啧,说话一惊一乍,差点吓得我去见阎王。” “你莫怕,她们就是好奇,对你没有恶意。”夏桑安抚道,流露出宠 溺的目光。 奚舟耸耸肩没有言语,硬着头皮坐下,继续夹着菜。 奏乐声起,舞姬再上台,众人举起酒杯,喧闹不断…… 兰陵镇奚府,一卫尉快马加鞭在府前勒马跳下,气喘吁吁,掏出令牌对门口的人说:“我是宫里派来的,快,带我去见你们老爷!” 门口的家丁一怔,连忙带他进了府朝会客厅走去。 奚老爷接过信函,仔细阅读着,良久,他抬头问:“那么日子定在两个月之后的初六?” “是,皇上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那卫尉饮着水说。 奚老爷收起信函,满意地点着头,命人带这卫尉去厢房休息。 卫尉前脚刚离开,奚淼与奚垚就匆匆进来,焦急地问:“爹,听说宫里来人了?可是小妹闯了什么祸事?” 奚老爷把信函递给他姐弟俩,道:“舟儿在宫里好得很。” 二人接过信函,打开仔细阅读着,片刻,大惊道:“什么?小妹竟然与太子有婚约!何时的事情,为何我们不知?” 话落,二人面面相觑。 “两年前,太子驾马把舟儿撞晕之后,我与皇上定下的,”奚老爷饮了口茶,说,“毕竟这事在花熟蒂落之前不要声张为好,毕竟对方是皇上,若是出尔反尔咱们也无可奈何。” “说的也是。”二人异口同声道。 忽然,奚淼皱了皱眉,疑问道:“那若是舟儿与太子成亲,谁来继承家业?太子又不可能入赘,对吧?” “无妨无妨,你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奚夫人突然出现,一个丫鬟扶着她走到了椅子前,转身坐下,说,“为娘我上个月不舒服,便请了太夫来瞧,一看是喜脉,把我高兴地不得了。我和你们爹商量了一下,决定由这个小家伙继承家业。所以,你们就放心撒泼吧!” “……”此话一出,二人互相看了看,用眼神在交流,仿佛是在说他二人只能撒泼,不干正事。 “娘,你竟然……又……” “又怀孕了!” 二人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奚老爷正襟危坐,道:“所以,两个月之后咱们要去平阳喝喜酒,你们记得把那段时间的事情都推掉。” “是是是,推推推。”二人耷拉着眼,没好气地应着。 *** 中秋过后第七日,奚舟混进了御书房,一掌拍在皇上面前的案板上,嘟着嘴说:“皇上,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和太子有婚约?拜托,我可是向来看脸说话,在这之前我都不认识太子,怎么会……有婚约?” 她说着,抱起双臂,撇了撇嘴。 皇上合上奏折,瞅了一眼门口,问:“你是怎么样从林英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的?” “林英?”奚舟眨眨眼,说,“你是指那个冰山脸的女人吗?原来她叫林英。也没什么,就是‘贿赂’了她一下。” 嘿,没有女人能逃过首饰这关,任她再强硬还不是败在我的首饰之下。不过,林英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在哪儿听过呢…… “呵,这些个家伙,越来越不好好当差了,回头朕得好好修理她们一顿。”皇上翻着白眼不满地说。 奚舟按了按太阳穴,说:“我不管你要修理谁,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婚约的事情。” 皇上一愣,挑了挑眉道:“你父亲什么也没有告诉过你吗?这可是两年前,桑儿把你撞昏迷之后,朕为了补偿你,同你父亲定下了这婚约。” 呃……奚舟无语,沉着脸说:“陛下啊,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不用非得定下婚约吧?” 这皇帝老头儿,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没见过他这样报恩的。 “咦,你这丫头怎么和皇后说得如出一辙?”皇上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可你们家又不缺钱,啥都不缺。你父亲提出要定下婚约的,朕内心愧疚,便允许了。” “打住,您不用愧疚,快收回成命,做一个安静地美……皇帝就好!”奚舟建议道。 “岂有此理,君无戏言!”皇上猛然站起,吼道,“朕金口玉瓶,说出去的话岂能收回?你这丫头别闹了,快回司制房待嫁。” “拒绝!”奚舟撇撇嘴,说,“我不想嫁给太子,你就取消了我和他之前的的婚约吧,求你了。” 话落,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眨眼看着他。 “你说什么,不想?”皇上被这话吓得一头雾水,道:“奚舟,你脑子瓦特了,这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位置,你竟然拒绝!” “喂喂,陛下,你说得是何处的话?”奚舟双手抱臂,沉着脸问。 皇上挑了挑眉,拿起一本奏折,说:“朕也不清楚,只是听赵濯经常说这句话,弄得朕都深受影响。” “呵,呵呵……”奚舟尴尬地笑着,说,“陛下……” 这老头是脑子瓦特了吧! “得咧,你回去安心等待做你的新娘子吧!别在这儿打扰朕处理政务了,走开走开。”皇上头也不抬,撵着奚舟。 奚舟冷哼一声,环顾四周,才发现夏桑今儿个不在。咦,脑子瓦特的老头儿是给蠢太子放假了吗?说起来自从瓦特老头儿宣布了我与他的婚约,再没见过他去司制司找我,是觉得用张破纸把我栓住了吗?不过,也是奇怪。我这副身子的主人不是要继承家业吗?怎么奚老头会定下这门男方无法入赘的亲事?那将来……谁继承家业! 想到这里,她已经迈进了司制司的作坊,刚坐下,其他人便凑过来。 “如何,皇上同意了吗?”其中一人问。 奚舟摇了摇头,说:“不仅不同意,还把我骂了一顿,打发回来了。” “诶,要我说,你就认了吧!太子妃啊,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位置啊!” “就是就是,我好羡慕你啊,奚舟。” 奚舟瞥了众人一眼,道:“那我把这位置让给你们?” “不不不,我们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众人推脱着,散开了。 此刻,柱子后面有一黑影注视着这一切。那黑影咬牙切齿,目光凶恶,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奚舟单手托腮,看着对面空荡荡地位置,长叹一口气。如今芊兰升了掌制,也不能像普通宫女那样陪我一起做衣裳了。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和典制,司制们喝茶聊天打马吊吗? 此刻,夏桑正在长乐侯府,与驸马开怀畅饮。 “来,殿下,臣敬你一杯!” 夏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所以说,你说你要纳妾其实是骗二皇姐的?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性,这不是找打吗?” 长乐侯叹了一口气,道:“我与公主成亲六年有余,我一直视她如珍宝,我这样做,还不是想让她生个孩子,将来继任我的爵位。” “诶,驸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夏桑拜拜手,说,“这生孩子不是女子一人想生就能生的,得两个人共同努力。” 驸马挑了挑眉,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每晚很努力啊!” “……”夏桑一愣,有点尴尬,说,“本宫是说,可以看看大夫如何说,不要盲目努力,懂吗?” 长乐侯眨眨 眼,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赏个收藏呗(?) ☆、第29章 夏桑无语,要说这个姐夫,人长得英俊,身体壮实,武艺高强,对姐姐也是宠爱地不得了。不过,就是个榆木脑袋,就知道瞎努力,浪费力气。 而且,姐夫啊,姐姐这暴脾气,你这六年还毫发无损,是有多硬啊! “侯爷的身体硬朗程度,我可是见识过的。”赵濯抱着一坛酒缓缓走来道。 夏桑眯了眯眼,不满地说:“每次约你喝酒都来得这般迟,怕是要上天与玉帝肩并肩。” “别别别,不敢不敢,”赵濯拜了拜手,放下酒坛子,说,“我自罚三杯!” 话落,给酒杯满上酒,三杯唰唰唰下肚。 夏桑与长乐侯拍手叫好。 赵濯入座,夹着小菜,道:“侯爷,我听说前段日子二公主放火烧侯府,你是怎么得罪了她?” “没成没成,”长乐侯拜了拜手,解释道,“怪我说错了话。不过,也不算放火,她就是一激动,打翻了烛台,然后烛火点燃了纱帐,燃起来了,不过很快就被扑灭了。” “哦?这么快?不会是侯爷你早就料到会有此事,便提前命人准备了水吧?”赵濯眯了眯眼,坏笑着说。 “咳咳,我若是有那本事,早就能整出个娃娃了,也不至于这般说些违心的话!”长乐侯饮了一杯酒,道,“我母亲总催我,赶紧给她生个孙子或孙女,让她三世同堂,也好安心闭眼。可你们说,这生孩子又不是说生就生的,我每夜在床上干劲十足,怎么六年了就是没有动静呢?” “咦,你确定你口中的‘干劲十足’货真价实吗?别看你一副健壮的身躯,在床上也不一定厉害吧!”赵濯托着腮,打趣道。 长乐侯闻言,眯着眼说:“你又没和我睡过,怎知我在床上厉不厉害。” “……我,不好你这口。”赵濯做了个鬼脸说。 此话一落,夏桑开怀大笑。赵濯与长乐侯黑着脸瞅着他,他才捂上了嘴,控制住笑意。 司制司的作坊门口,夏园走来走去,在考虑要不要找奚舟谈一谈。 这时,孙典制徐徐走来,见是夏园,先是一惊,然后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奴婢司制司典制孙婉蓉见过二公主!” 幸得中秋那日有幸入宴,才识得她的身份儿。虽说同在宫中,但我们这等身份儿不能随意走动,大部分时间是在作坊里,即便是疯治好了衣裙,也只能由典制以上职位送往各宫。如今我刚升做 了典制,以后便能多多见到各宫的主子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 而宫女们早已挤到门口围观,全是被孙典制洪亮的声音引来的。奚舟看着这一堵人墙,打了个哈欠。 这什么情况,为何都不干活了?是有什么新鲜事吗? 此刻的夏园一脸尴尬,感觉自己像是百兽园的大狮子,被人指指点点。她皱了皱眉,大挥衣袖,清了清嗓子,道:“如果本宫没有基础,你便是中秋那日,父皇新封的典制。过去都是李典制出宫去侯府给本宫送衣裳,如今她告老返乡,以后要多麻烦你了。” 孙典制一听这话,内心狂喜,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宫了。然而表面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低头道:“公主这话严重了,奴婢为主子办事天经地义,何来麻烦一说,您真是折煞奴婢了。敢问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夏园抬头看了看挤在门口的宫女们,问:“本宫今日是来找本宫未来的弟妹,那个叫奚舟的丫头,不知她今日是否在这里?” 她寻着,却未寻到。 “奚舟!”孙典制打发着众人,冲屋内喊道,“二公主宣你!” 奚舟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打了个激灵,二公主?该死,那日出现的公主太多,我根本记不清她们的模样。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整理了褶裙,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门口。 “奴婢奚舟见过二公主!” 她微微欠身,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身着藕粉色袄裙,梳着凌云发髻,国色天香的女子打量着自己。 一时间,自己竟有些目光呆滞。 夏园抿嘴一笑,道:“瞧你的小眼神,莫不是被本宫的美貌迷住了?不过,本宫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就别想了。哦,不对,你瞧我在说什么,都忘了你是……女娃娃了。” 她说着,目光移到奚舟的胸前,噗嗤一笑。 奚舟见状,满脸黑线。这特么皇家的人脑子都瓦特了!老娘哪里不像女的!胸大有个卵用?爽的又不是自己。 “殿下,你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啊?”奚舟眨眨眼,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对方是公主,控制自己控制自己,切勿因此动怒。 “呵呵呵,没什么,你不明白也好,”夏园尴尬地笑了笑,拉起奚舟的手,道,“本宫是太子的皇姐,你虽未过门,但既然父皇金口已开,那便 随太子唤我皇姐即可。” 奚舟一怔,道:“殿下,奴婢……不敢。” 这是夏桑的姐姐?哎呦妈呀,未来大姑子站在我眼前,还一副先抛出友好信号的样子,着实让我……等等,什么未来大姑子,老娘可没打算遵了圣旨做什么太子妃,任他天罗地网也困不住我!看来要赶紧找机会同赵濯商量商量如何离开这鬼地方了。 “无妨,你不必害怕,”夏园拍了拍她的手掌,扭头冲孙典制说,“孙典制,不知可否向你借了这姑娘,去别处说说话?” “当然可以,公主请便!”孙典制应着,退到了一侧。 夏园喜上眉梢,拉着奚舟快步走出了司制司,穿过三四个宫殿,在一处幽静的亭子前止步。 二人相对而坐,夏园命人送来了果盘瓜子儿和茶水。 奚舟眨眨眼,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这是哪一出?不会是先甜后苦吧?会不会下一秒就变脸,整一出“你最好识相点儿离开皇宫,不要妄图攀龙附凤”之类的戏码? 想到这里,她不禁哆嗦一下。 夏园单手托腮,仔细打量着奚舟。这丫头长得……也不能说丑,只是有些不符合夏国人的审美,难道……她不是夏国人? “奚舟姑娘,你的家乡是在……” “兰陵镇,平阳东南方向的兰陵镇!”奚舟未等夏园说完,立即抢话道,“我家是裁缝世家,以做成衣为主,外加纺织染布等副业。家有兄姐各一人,家姐已嫁人,愚兄是个读书人,明年怕是要来平阳考科举。” 她一鼓作气说完,累的不轻。哼,我看你现在还能有什么话题与我聊。拜托,比起和所谓的大姑姐搞好关系,我更想做衣裳,画设计图,做小样。更何况,又不是我真的大姑姐。 想到这里,她内心翻着白眼。 夏园见状,不仅不惊讶,反而微笑着夸赞道:“你这张小嘴儿真是能说会道,刚好和太子很般配,你们一静一动,定能处的得很好。不对,我都忘了,你们早就处得很好了,嘻嘻……” 她说完,坏笑着动了动眉毛。 “呃……公……皇姐,你真是谬赞了……”奚舟一脸尴尬地应道。 为什么我感觉这个二公主……好像对我有啥想法似的? 这时,夏园摒退了宫女,仔细观察着周围,然后凑近奚舟,深吸一口气,小声地问:“所以说,你与太子在那方面的事如何?就 是床……床上……” 奚舟闻言,差点没坐稳,缓缓扭头,对着夏园,瞠目结舌。这这这……这怎么还关心上了床上的事情?若是我告诉她,每次都是我主动,她会不会觉得我……轻浮?然后以此为由上报给皇上,皇上就会觉得我不适合做皇家儿媳,然后取消这门亲事? 如此这般,岂不乐哉? 想到这里,她暗自窃喜,刚想开口,却对上夏园的眼睛。只见她张嘴道:“弟妹,皇姐看与你有缘,便想和你说说知心话。你知道的,驸马虽然极其爱本宫,但床上那事儿他总是蛮力十足,只顾自己舒服,完全不问本宫的感受,这六年来,本宫过得着实不开心。每每想到此,本宫就心肝郁结。太医说,这样不利于有孕,唉……” 奚舟眯了眯眼,小声嘟囔了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驸马对你咋样。” “嗯?你说什么?”夏园耳朵一动,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公……皇姐你继续。”奚舟摇了摇头,双手托腮,装出一副乐意倾听的模样。 夏园点了点头,继续说:“这六年来,本宫也想有个孩子,可……唉!弟妹,我看你与寻常女子不大一样,自从太子与你搞……与你在一起之后,性格便开朗了,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本宫和驸马在那方面……都舒服呢?” 话落,夏园脸颊泛红,娇羞地低下了头。 奚舟按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搞了半天,是请教如何……如何舒服?这不就像是请教三十六式吗?我竟然还以为……白高兴一场,唉…… “咳咳,皇姐,你莫急,此事我还真有办法,不过此办法光靠我说你怕是不明白,这样你先回去,七日后再来寻我,定当奉上方法。”奚舟一本正经的说。 “真的?”夏园闻言,激动地抓住奚舟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本宫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不喜欢你,还要本宫拆散你和太子,现在看来,幸好本宫没有按照母后的意思做,否则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弟妹?哈哈哈……” 夏园大笑着,起身大步离开。 奚舟愣在原地,望着夏园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这二公主……原来是这副脾性,真是不能看表面啊,啧啧啧…… “阿嚏——”长乐侯忽然打了个喷嚏,酒杯里的酒洒到了衣服上,立即浸透至里衣。 赵濯见状,打趣道:“哎呦,侯爷 莫不是兴奋了,量太大把衣裤都搞湿了?” 长乐侯拿着帕子,边擦边说:“是,本侯再努力一些,就弄到你的衣裤上了!” 话落,白了他一眼。 夏桑倒了一杯酒,摇了摇,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问:“你们俩在讲什么?怎么一股□□味?咦,驸马,你为何尿裤子了?啧啧啧,难怪皇姐总对你发脾气,想必你定是夜里睡觉经常尿床。” 他说着,露出嫌弃地眼神。而赵濯捧腹大笑,连连拍桌子,根本停不下来。 良久,一小厮匆匆进门,走到长乐侯身边,低头附耳几句。长乐侯点了点头,命他下去。 “怎么了?不会是你许了哪家姑娘要纳她做妾室,结果迟迟未去,人家找上门了吧!”赵濯饮着酒,调侃道。 “喂喂,本宫的姐夫可不是那种人!怎么会轻易许……不对,是怎么会娶皇姐以外的人?”夏桑不满地反驳道。 长乐侯冷哼了一声,道:“是公主回府了,这会子怕快到咱们这里了。” “什么?那个鬼婆子回来了?”赵濯闻言吓得站起来,来回走着说,“不行,我得躲起来,我得……” “你想躲哪儿去呀,赵将军?”夏园气势汹汹地走来,双手抱臂站在门口,扫视着屋内的人。驸马,太子还有姓赵的小子,酒?好家伙,这香气是…… 她一惊,快步走到桌前,取了酒杯倒一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欣喜道:“仙酿!五十年的仙酿,好酒啊!” 话落,又饮了一杯,坐下来夹着菜。 赵濯见状,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幸好有酒,否则又得挨顿打了。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些年与夏桑在一起,被夏园追着打的情形。自己虽说是半路穿越过来的,不过继承了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其实其他的也记不大清了,唯独这个鬼婆子深深印在脑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酱与奚舟的日常3】 “蠢作者,你过来,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就让我画春|宫|图了?”奚舟单手叉腰,敲打着电脑桌质问道。 作者的鼻梁上挂着眼镜有些歪,双手停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奚舟,道:“那你就画呗哦,又不是不会。” “喂喂,搞什么?老娘可是言情小说的女主,不是小|黄|书的女主啊?” 作者翻了个白眼,打量着她,嫌弃道:“呵,小|黄|书的女主角 只做不画,就你还想当小|黄|书女主角啊?也不脱光了照照镜子!” “你!” 奚舟一咬牙,拿起键盘狠狠地砸作者,作者直叫救命,可夏桑,赵濯,长乐侯和一众配角磕着瓜子,围观叫好。 “天呐,我这是都写了些什么玩意儿!” ☆、第30章 “鬼婆子……”夏园微微抬头,瞅着赵濯,淡淡地说,“小子,你刚刚是这么称呼本宫的吧?看来是以前挨的打不够啊!” 赵濯一愣,连忙蹲在夏园身边,轻轻捶着腿,讨好道:“公主殿下,怎么会呢?我可不敢称呼温婉贤淑,倾国倾城的公主殿下为鬼婆子啊!” 该死,不是被酒迷住了吗?这下岂不是玩完? 夏园低头瞅着他,冷哼道:“哼,臭小子,放心,本宫今日心情好,管你说没说都不计较,来来来,喝酒!” 赵濯闻言,松了口气,缓缓起身入座。长乐侯亲自给夏园满上酒,微笑着说:“公主,之前是为夫错了,你就……” “无碍,本宫也有错,驸马不必自责了,干了这杯酒,你我夫妻同归于好。”夏园拿起酒杯碰上长乐侯的酒杯,二人仰面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好不乐哉! 奚舟回到司制司,还没坐下,就被孙典制叫了出去。 “典制大人,你唤我何事?”奚舟蹦蹦跳跳地走到孙典制面前,摆弄着手指问。 孙典制见她这般不懂规矩,怒目呵斥道:“奚舟,你这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尊卑有别吗?我是有品级的典制,你不过是个小宫女,见到我竟敢不行礼?我看你是想去掖庭待几天了!” 奚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跪倒在地,不知所措。这孙典制是吃了枪药吗?怎么今儿个脾气那么暴躁,不会是姨妈期吧……该死,撞枪口了。 孙典制见她跪在自己面前,嘴角闪过一丝阴笑,随即清了清嗓子,道:“别以为你是我同期的堂妹我就会对你格外照顾,如今我升为典制,更当一视同仁,今日先不罚你,若以后还这般没规矩,本典制就要拜托掖庭的姑姑们好好教教你了,记住了吗?” “是是,奴婢谨记。”奚舟低头连忙应着,心里捏了把汗。 “别跪着了,起来吧!”孙典制板着脸命令道。 奚舟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褶裙,低着头怯怯地站着。 “方才二公主唤你何事?” 奚舟转了转眼珠,道:“哦,大概是想先处理一下姑嫂……姑妹情谊吧,反正公主说了一堆我也没懂。” 呵,总不能告诉你,其实公主是找我画春|宫|图吧?若是你听了,也管我要一份儿,岂不是累死我? “哦?”孙典制有些不信,不过她没继续问,只是淡淡地说, “你虽然被皇上指给了太子做太子妃,不过一日未成亲你都是司制司的丫头,就得按规矩行事,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奚舟闻言,连忙转头匆匆离开,头也不回。一刻也不得多留,姨妈期的女人惹不得说不得碰不得留不得,赶紧撤才是硬道理。 孙典制背着手,注视着奚舟渐行渐远地背影,眉头紧蹙,只剩两个月了,可要抓紧了…… 皇后寝宫,宫女们忙来忙去收拾着打碎的碗碟。 此刻皇后坐在殿上,怒气冲冲,底下跪着一个身着卫尉服装的人。 “本宫要你们何用,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那天晚上在太尉府多好的机会,就那么让她逃了,逃了!气煞本宫也!” 那卫尉低着头,解释道:“是属下无能。属下刚想趁她醉酒把她劫走,可太子却和她在一起。属下本想着引来太子,没成想暗处又杀出来一群人,那群人指明了要太子妃的命,看来她得罪了别人。” “呵,她那副德行,不得罪人才奇怪吧!”皇后狠狠地拍了拍椅子把守,道,“还有,她可不是什么太子妃,此事本宫还没认呢!” “可陛下已经下旨,两个月之后就……” “呵,那道旨意,只要那丫头没了,就会作废。”皇后眼里充斥着杀气道。 那卫尉一怔,怯怯地问:“娘娘的意思是,将她杀……死?” “嗯?什么?”皇后一愣,道,“本宫何时说杀了她?本宫的意思是让她离开夏国,离开而已,并未想置她于死地啊!你在想什么?肆意践踏人命,那是一国之母该有的行为吗?” “那随意掳走人也不是国母该有的行为吧……”卫尉小声嘟囔道。 “你嘟囔什么呢?”皇后眯着眼打量着他问。 卫尉心一悬,说:“没,没什么,臣遵命。娘娘若是无其他的事情吩咐,臣便告退了。” 皇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下去吧,本宫也需要静一静了。” 话落,卫尉低头后退两步,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皇后往后一倾,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桑儿呀,母后还不是怕你会重蹈你皇兄们的路,这个奚舟粗俗得很,定是不祥之人……” 长乐侯府,酒过三巡,众人有些醉意涌上头。夏园单手托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问:“所以说,母后之所以不同意你取那个司制司的丫头,是怕你会像十一 位皇兄一样,凭空消失?” “差不多是这意思,不过皇兄们也不算凭空消失,至少他们离开的前一夜都告诉我了。”夏桑点了点头说。 赵濯闻言,打着哈欠说:“他们不过去了另一个世界,想必此刻活得逍遥自在。” “哦?”夏园怔了怔,说,“母后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想想十一位皇兄最爱的女子,都与他们一同消失了。而这些女子不是来自宫里的奴婢,就是宫外的平民女子,个个没有家世背景,倒是与那奚舟有些相似。” 夏桑撇撇嘴,不悦道:“舟儿来自兰陵镇裁缝世家,他们家一直给皇宫供布料与绣品,怎么会没有家世背景呢?” “呃……兰陵镇不就是个小镇吗?说到底就是乡下,加之她们家从商,自古从商者最没有地位,何来的有家世背景一说?”长乐侯挑了挑眉,说,“太子啊,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家世了吧!” “哎呦夫君,你别说出来,呵呵呵……”夏园遮住嘴笑道。 夏桑沉着脸,瞥着众人,说:“喂喂,本宫是找你们来想想办法,不是让你们听来当笑料的。皇姐啊,这往日里你和驸马吵架,没一两个月是不会回侯府的,怎儿这次这么快?难不成是被母后派人架回来的?” 他说完,噗嗤一笑。 夏园听了这话,脸颊顿时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她转了转眼珠,转移话题道:“本宫有些醉了,先回屋歇息了,你们继续,继续哈!” 话落,冲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连忙上前扶起夏园,转身离开。 长乐侯望着夏园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也是想知道,公主你为何这么早回来了,言语间还多了几分温柔……” 司制司作坊内,奚舟缝着缝着裙子一直在想关于春|宫|图的事情,不小心用针扎破了手指。 “哎呦!”她放下衣服和针线,舔着手指,皱了皱眉。 虽说自己会画,不过,若是被别人抓到,定会禀告给尚宫,判我个惑乱宫闱的罪名,说不定会被杖责致死。咦~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嘿,想什么呢?”芊兰突然出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 奚舟抬头一愣,眨眨眼说:“没什么,就是二公主要我给她画几幅画,我在想要如何画。” “哦?我还以为你在思念太子殿下呢!”芊兰坏笑着说。 “哎呦 ,你在说什么,我才不会想那蠢……想太子殿下。”奚舟撇撇嘴,说,“倒是你,自从升做了掌制,也不在作坊里走动了,让我好想你哦!” 她说着,刮了刮芊兰的鼻子。 “唉,你是不知道!”芊兰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说,“这不做掌制不知道,一做掌制吓一跳,终于知道为什么孙典制过去总板着一张脸了,啧啧啧。” “为何?”奚舟放下手指,顿时来了兴趣。凑近芊兰,眨着眼问。 芊兰单手托腮,晃了晃手腕,说:“我这双手,接近报废了。这做了掌制,活儿更多了,还要经常往返于各宫送做好的衣裳,若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对衣裳不满意,小则骂你两句,大则就直接扇你巴掌,啧啧啧,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唉……” 她说完,又连叹几口气。 奚舟听她这样说,尴尬地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难怪你都没来看过我,原来是这般辛苦,是我错怪你了。不过,你这样忙碌,还有精神和赵将军约会吗?” 她说着,露出一脸坏笑,动了动眉毛。 “奚舟,你……真是不知道害臊!”芊兰眯着眼,锤了奚舟几下,说,“你方才说二公主要你给她画几幅画?是不是长乐公主?她来找过你了?” 她言语间有些激动,猛地抓住奚舟的双肩。 “这……我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太子的皇姐。”奚舟回想了一遍,歪着头答道。 “那肯定是长乐公主那个鬼婆子,”芊兰压低声音,一副担忧的神情,问,“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奚舟摇了摇头,有些懵,诧异道:“鬼婆子……是她的绰号吗?那长乐公主是她的封号吗?怎么你们一提到她,就显得很害怕,她看起来虽然有点神神叨叨,但是不恐怖啊……” 她边说边回想着晌午时与自己讲话的夏园。 芊兰闻言,瞪大双眼,伸手摸着奚舟的额头,道:“你太天真了,她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儿。称呼她为长乐公主,是因为她的驸马是长乐侯。她的暴脾气宫里人尽皆知,她与驸马经常吵架,当然,驸马从不还嘴。然后每次吵完,她就回宫住上一两个月,惹得宫里人人惶恐不安,生怕哪句话不对就被她暴打了。赵濯小时候没少挨她的打,所以就给她取了个绰号叫鬼婆子。” “还有这等事,我真是……开了眼界了,”奚舟深吸一口气,双瞳放大,赞叹道,“那这个驸马是有多窝囊 ,这样他们俩都没有和离……” “不不不,驸马爷一点儿都不窝囊!”芊兰拜拜手,解释道,“他不仅不窝囊,还硬气得很。驸马爷是武将世家出身,一身好武艺,战功赫赫,对长乐公主极其宠爱,羡煞旁人啊!” “啊?还可以这样?”奚舟一脸懵,说:“水土不服就服他们。” 这皇家的人个个脑子瓦特了,就连皇亲国戚也瓦特了,整个一精神病院,啧啧啧,我若真嫁入了皇家,岂不是迟早变疯婆子?不不不,绝对不行。 她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自己要离开的决心。 “你点头做什么?”芊兰见状,诧异道。 “啊,没什么,就是表示……羡慕,羡慕哈哈……”奚舟连忙搪塞了个理由。 “不用羡慕,我觉得太子也会这般待你,不过,我看你也不是那种暴脾气的人撒。”芊兰呲牙一笑说。 奚舟尴尬地耸耸肩。看我不像那种暴脾气的人?拜托,那是你没见过我暴起来的模样,那可谓上天摘星辰,下地抓阎王。如今我在宫中,地位低下,还不得时刻控制自己的脾气,保住小命要紧啊!我可不想在回到现代之前,命丧这鬼地方。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 “对了,”芊兰突然坐正,问,“长乐公主要你画什么画啊?我倒是好奇她怎么突然对字画感兴趣了。” “哦,是……仕女图,对,仕女图!”奚舟脑子里蹦出这三个字,说,“公主她想在府上挂些仕女图,奈何那些画师画的令她不满意。她从太子那里听说我画技精湛,便亲自来求我。我不好拒绝,便应下了,毕竟她是公主,我未来的大姑子。” 她啪叭啦叭啦说完,长舒一口气。我发现,自从来了这夏国,自己这扯谎的能力日渐精益,都可以编成一本书了,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些小可爱光看不收藏,别乱瞟,说的就是你哦! 再不收藏我就……我就……我就做什么来着?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第31章 “原来如此,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万一她是看你不顺眼,想拿这些画做文章,你就完了。”芊兰提醒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奚舟淡淡地说。 呵,我巴不得她拿这些画做文章,去皇上那儿告我一状,这样我也能全身而退了。奚老头到底打得什么算盘,说好的就指望我这个女儿继承家业,怎么又给我定下这样一门亲事,真是活见鬼。 此刻兰陵镇奚府,奚老爷正在和掌柜对账,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账簿散落一地,二人大眼瞪小眼,一脸懵。 “东家,你也要注意身体啊,要是您垮了,咱们就彻底完了啊!”掌柜边捡帐薄边说。 “唉!”奚老爷叹了口气,道,“如今这生意日渐滑落,家里又有两个不争气的狗娃子,让我如何不操心啊!一切,就只能指望舟儿了。” “三小姐?”掌柜一愣,问,“三小姐与宫里那位儿的婚事定了日子了?” 奚老爷捋着胡须点了点头,道:“两个月之后的初六,只要她坐上了太子妃的宝座,咱们奚府的生意就有回升的机会了。” “甚好,甚好!”掌柜放下账簿,拍手叫好。 庭院里,奚垚边读书边照看两个孩童。 “舅父,舅父,陪我们玩会儿嘛!”男童跑过来,拉扯着他的衣袖求道。 奚垚低头瞥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乖儿,舅父要温习,你们自己玩吧。” 这时,女童也跑过来,仰着小脸,说:“舅父别看了,娘亲说,舅父看了也考不上,咱们家就不是有状元的命。” “什么?”奚垚一听这话,气得站起来,瞪着女娃问,“你娘亲真这样说?” 好你个奚淼,平日里嘲讽我就算了,还涨孩子们面前这样说,损我面子,看我不削了你! 想到这里,他面目狰狞,像个吃人的野兽,吓得两个孩童哇哇哭起来。 “舅父要吃人了,舅父要吃人了!”俩娃娃边哭边跑,口中还大声喊着。惹得奚垚一脸尴尬。 “砰!”两娃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娘亲,连忙哭诉着。 奚垚一看是奚淼来了,立即放下书撸起袖子气冲冲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奚淼就劈头盖脸的嚷嚷起来,道:“奚垚你够了,自己读书不行,还冲孩子们发脾气,你要死啊!他们可是你的亲外甥外甥女啊!真是的,连个孩子 都看不好,我就走开了一会儿,他们就哭了,你说,我要你这个弟弟有何用?” “呃……”奚垚一愣,不甘示弱,挺胸抬头反驳道,“是我要你这个姐姐有何用吧?你平日里嘲讽我就算了,还在孩子们面前胡说八道,让我颜面无存。你说,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难道我说得不是事实吗?”奚淼双手叉腰,吼道,“你就别做状元梦了,有那个空不如多了解了解家里的生意!” “你……”奚垚咬牙切齿,怒目注视着奚淼,却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应答。 两个孩子见状,哭的梨花带雨,摇晃着奚淼的褶裙,说:“娘亲,舅父,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呜呜呜……” 奚淼见状,心瞬间软了,白了奚垚一眼,便蹲下来哄着两个娃娃,拉起二人的小手,离开了庭院。 奚垚望着他们的背影,长哼一声,猛地甩了甩衣袖,拿着书回了屋子…… 几日后的清晨,奚舟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进了作坊,连连打着哈欠。 “咦,奚舟,你怎么这副狼狈样子,不会是昨晚和太子春宵一夜吧?”一个宫女走来,捂嘴笑道。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奚舟做了个鬼脸说。 哪是春宵一夜啊,简直就是眼红了一夜。这拖了几天的春|宫|图昨儿个熬夜画好了,可谓是脑浆子都用尽了,把我看过的小片子们的动作都画下来了,就差吐血了。 真的,我现在就佩服那些画“成人”漫画的人儿,你们控制的住自己吗? 突然,作坊内安静下来,奚舟一愣,刚想抬头看看什么情况,却被一双大手蒙住双眼。 “猜猜本宫是谁?” 奚舟闻言,冷笑一声,提高声音道:“奚舟见过太子殿下。” 此话一落,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他就是太子殿下。” “天呐,我还真的以为是个卫尉。” “他们二人早就……嘿嘿嘿……” 这时,人群中有一道锋利的目光注视着二人,一晃而逝。 夏桑松开手,撇撇嘴说:“你怎么知道是本宫,没意思。” “拜托,你都自称‘本宫’了,谁会不知道你是太子?”奚舟扭头,问,“说吧,怎么今儿个有空来找我了?” 夏桑闻言,呲牙一笑,道:“哦,怪本宫那么久没来看你哦。 本宫这不是忙着你我二人成亲礼的事情吗?诶,我知道你要说有宫人去做,本宫何必插手。不,本宫一定要亲自监督,这才能体现本宫多爱你。” 嗯,这都是赵濯告诉本宫的。 奚舟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刚想开口,却从袖子里滑出一本书。她一怔,刚要去捡,却被夏桑捷足先登。 “还给我。”奚舟紧盯着那本书,严肃地地说。 完了完了,那可是我昨晚熬了一宿给二公主画的春|宫|图啊!千万别打开,千万别打开! 夏桑仔细瞧了瞧书的封面,上面没有写一个字,诧异道:“奇怪,这书为何没有名字?” “关你什么事?”奚舟翻了个白眼,欲夺书,夏桑却把书拿高。 “哦?看来舟儿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本宫?那本宫就更好奇了。”夏桑眯着眼,一脸坏笑,晃了晃手中的书。 “喂,你还给我!”奚舟蹦跳着,也怎么也碰不到书,急得直跺脚,夏桑看在眼里,只管呵呵笑。 不过,这里面到底写的什么,看她一副很在意的样子,该不会是给我的惊喜? 奚舟冷哼一声,使劲跺了下夏桑的脚,只听一声惨叫,他蹦跳起来,手上的书滑落在地。 众人见状,绷紧神经,倒吸一口气。 “哼,让你抢老娘的东西,活该!”奚舟嘲讽着,弯腰去捡书,却又被夏桑抢了去。他冲奚舟做了个鬼脸,抱着书就往外跑。 什么情况?奚舟眨眨眼,连忙追了出去。众人看在眼里,不明所以,纷纷叹道:“这是在……秀恩爱?” 夏桑跑到一处树荫下,慌慌张张打开那本书翻了几页,脸色瞬间红起来。 “这……这是……” 看着看着,不禁抿嘴笑起来。 奚舟跑过来,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说:“怎么样?我都说了不准看,现在后悔了吧?都说了这书少儿不宜,你偏是不听。” 她伸手夺过书,晃了晃塞进袖子里。 “那个……真没想到,原来你……在研究新姿势啊……”夏桑低头说着,像极了新婚之夜羞答答的小娘子。 “啊?什么新……”奚舟一愣,恍然大悟,连连拜手,说,“别别别,你别误会,这是帮别人画的,你不要多想。” “嘻嘻,舟儿你不必害羞,你我已有夫妻之实,说出来也无妨。”夏桑呲牙笑着说 。 她的这本春|宫|图与本宫往日里看的大不相同,不知道从哪儿讨来的,不过,若是解锁了新姿势,以后夜夜我们定会更加欢愉。 想到这里,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口水。 奚舟打量着他,眯了眯眼,问:“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夏桑回过神来,摇着头说。 “是吗?”奚舟自然是不信,她没有继续讲这件事,而是轻咳两声,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问你。” “成亲礼准备得差不多了,你的婚服由司制司的司制亲自缝制,再有半个月就完工了。你就安心当你的新娘子吧!”夏桑自顾自地说起来,全然不看奚舟的脸色。 “这么快?这宣布订婚不过半个月啊……”奚舟惊讶道。 “哦,据父皇讲,自你醒来那日,你爹爹便派人把你的尺寸送进宫了,那时便开始缝制了。” “啊?”奚舟眨眨眼,挥了下手,说,“不对,怎么会扯到这件事。那什么,我是想问,赵濯赵将军哪天值班?” 该死,差点被他带跑。不过,奚老头既然给我订下了这门亲事,为何不把皇上的亲笔书信给我?这样不是能更快的表明身份儿吗?还是说他真的忘记了有这一出?或者是我那两个所谓的兄姐骗我玩儿的。 “赵濯啊……”夏桑皱了皱眉,掐指算了算,说,“今儿个是十九,二十,二十一……哦,他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这三天值班。怎么了?你是替芊兰问得吗?也是,前段日子他与林英调换了值班的日子,所以连芊兰都算不清了。” “是是是,被你猜中了,哈哈哈!”奚舟拍着他的肩膀,假装笑道。呵,这个蠢太子,总是能给我找到理由,对于这一点,我对你的好感再加一层。 “那你怎么不问问本宫为何来找你了?”夏桑忽然板着脸,注视着奚舟。 “呃……”奚舟哆嗦一下,尴尬地问,“那请问太子殿下,你来找奴婢何事?” 喂喂,有你这样的吗?变脸比翻书还快,信不信老娘削了你。 夏桑动了动肩膀,一脸认真地看着奚舟,开口道:“今日本宫来找你,是有一件极为隐私的事情请教你。” 奚舟闻言一怔,眨着眼问:“极为……隐私?” “对!”夏桑点着头,环顾四周,拉着奚舟蹲下,小声道,“我有个朋友,他自认为他那方面很厉害,但是每次 做那事,他娘子脸上看不到一丝欢愉的表情,她娘子怕是为了他的颜面,没有多说什么,每一次都只是顺着他。你说,这是为啥?” 奚舟听了这番话,耷拉着眼,问:“你这个朋友是不是身材高大,有些愣头愣脑,她娘子是不是脾气不好,总和他吵架?”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夏桑连连点头问。 “哼,我是神仙,自然知道。你放心,再过几日,她娘子就会有感觉了。”奚舟无奈地耸耸肩说。呵,这公主来找我,驸马就去找蠢太子,夫妻俩也是厉害了。不过,太子不是众所周知的不懂人事吗,为何驸马还向他请教?难不成是……我记得芊兰好像说,赵濯和驸马一起打过仗,关系挺铁的,莫不是他…… 呵,呵,呵……想到这里,她满脸黑线。 夏桑一脸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奚舟抬头,微微一笑,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神仙。” “神仙?”夏桑挠着太阳穴,不解道,“舟儿,你不是裁缝吗,怎么又成了神仙?本宫……有些懵了。” 奚舟闻言,白了他一眼,嫌弃道:“喂,夏桑,你已经是个男人了,语气能不能男人一些,别像个孩子咿咿呀呀的,真受不了。” 此话一落,夏桑立马冷着脸,掏出折扇勾起奚舟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扬道:“爱妃,今日可想好好伺候本宫?本宫看你研究了新姿势,不实践岂不是可惜?” 奚舟冷哼一声,推开他的折扇,说:“没——空!” 话落,起身拍拍褶裙,迈步离开。夏桑一愣,站起来指着她喊道:“喂,你去哪儿,快回来,本宫开玩笑呢!喂……” 他见奚舟压根不理自己,急得跺了跺脚,刚要追上去,言轩却挡在了他面前。 “殿下,皇后娘娘让臣请你走一趟。” “母后?”夏桑咬着唇,眯眼道,“母后有说是什么事吗?” 言轩摇摇头,说:“娘娘只说让你走一趟,其他的什么也没事。不过,大约是关于奚舟姑娘。” 夏桑闻言,双手紧紧握拳,望着奚舟的背影,道:“走吧!” 话落,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司制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夜无人入睡 今夜你在做什么 ☆、第32章 奚舟躲在树下,目送他们离开,长叹一口气。方才言轩说皇后娘娘找蠢太子,八成是为了我的事,那日她的目光,像是要把我吃掉,看来,她是反对这门婚事的。说不定,她能促使皇上收回……不对不对,若是皇上愿意听她的意思,怕是不会公布婚约了,这……可就难为我了…… 皇后寝宫,言轩在门口候着,夏桑迈步进殿,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本宫可安不了。” 夏桑轻轻抬头,关心道:“母后可是病了?都怪儿臣近日繁忙,没来给母后请安,儿臣真是不孝。” “呵,你何时孝过?不过,你这孩子近日里嘴倒是甜了不少,”皇后按着太阳穴,道,“本宫听说,你一直亲自监督成亲礼的事情?” “这……”夏桑跪着,眨眼看着皇后。 皇后一怔,道:“瞧,本宫险些忘了,皇儿你还跪着呢,起来吧!” “儿臣谢母后!”夏桑说着,一跃而起,吓了宫女们一跳。 “母后,我都吩咐了他们不要走漏半点风声,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厮告诉您的?回去我定要掌他的嘴。” 皇后冷哼一声,道:“呵,没人告诉本宫,是你自己太过招摇。如今,陛下已经公布此事,本宫再不同意这桩亲事也是没有办法收回了。既然如此,本宫有一个条件,若是皇儿应了,那本宫便试着接受这个儿媳妇,你看如何?” 夏桑闻言,喜上眉梢,道:“母后请讲!” 真是奇了怪了,一向执拗的母后竟然能转过来脑筋,莫不是父皇劝成功了? 皇后坐正身子,命人取来两个画轴,然后打开。夏桑扭头一看,只见两个栩栩如生的女子映入眼帘,个个姿色过人。 “母后,这是……”夏桑深吸一口气,这不是书上所讲的美貌女子吗?不对,夏桑,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能看不能看。可……还是控制不住双眼啊! 皇后见他这副样子,抿嘴一笑,说:“左边这幅是御史大夫的千金曹氏,右边那幅是宗正的妹妹张氏,均年方十八,皇儿,你可喜欢?本宫想,待你成亲过后两个月,便封曹氏为良娣,封张氏为美人。” “嗯……”夏桑看的如痴如醉,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扭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皇后,说,“嗯?母后,你方才说什么?什么良娣美人的?” 皇后冲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 色,宫女上前,微微欠身,解释道:“殿下,娘娘的意思是说待你迎娶奚舟姑娘的两个月之后,要再册封一位良娣,一位美人,这两位小姐知书达礼,温婉贤淑,日后定能协助你,为皇家开枝散叶。” 夏桑傻眼,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道:“母后,这这这……您能换个条件吗?这着实不行啊!舟儿定会把儿臣扫地出门的……” 他说着,低下了头,像极了泄了气的皮球。赵濯那家伙可说过,在他们的世界男子不可一妻多妾的,若是舟儿知道本宫纳妾,轻则打死本宫,重则她怕是要离宫出走,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皇后闻言,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吼道:“你作为储君,未来定会嫔妃无数,难道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把你怎么着?她若是不许,那干脆就让她滚出皇宫,反正本宫也瞧不上这个儿媳!” 话落,她狠狠地甩了衣袖,侧身看向别处。 夏桑见她一脸怒气,瞥了一眼画像,只得心一横,道:“母后莫气,儿臣应下便是,应下便是。” 还是先顺从母后的意思,以免她把怒气转移到舟儿身上,处处为难她,到时候再想办法拒绝掉。 皇后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她转过身,微微一笑道:“本宫就知道,皇儿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放心,本宫为你选的人,定会让你满意,哈哈!” 话落,她仰面大笑几声,引得众人惊讶不已。 夏桑尴尬地笑了笑,鞠躬道:“母后,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儿臣先告退了。” “好,退下吧。”皇后坐了回去,淡淡地说。 夏桑后退几步,转身离开屋子。言轩见他出来,连忙上前问:“殿下,皇后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责备了本宫几句,怪本宫不来给她请安。”夏桑边走边说,加快了步伐。 言轩快步跟上,问:“殿下你走那么快要去哪儿?” “御书房,找赵濯那家伙去!”夏桑越走越快,说话间转了一个弯。 言轩一愣,道:“殿下,你忘了,赵大人今日不在皇宫,如今在御书房当值的是林英大人。” “啊?”夏桑一惊,停住脚步,险些踉倒。他怔了怔,扭头道,“瞧我这记性,方才才告诉了舟儿,怎么这会子就忘了,看来只能过两日找他商量了……” “嗯?殿下要找赵大人商量什么?”言轩好奇道。 夏桑 抬头瞥了他一眼,摸着后脑笑道:“没什么,嘻嘻,那便去司仪司吧,看看他们今日准备到哪一步了。” 话落,朝反方向走去,言轩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天将暮,奚舟站在作坊门口,捶着肩膀,打着哈欠。又忙活了一天,这中秋刚过就要给各宫娘娘赶制冬衣,真不明白皇帝老头儿娶那么多媳妇儿做啥子,也不觉得在床上力不从心啊,啧啧啧。 “弟妹。” 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奚舟环顾四周,只见阴暗处缓缓走来一身着华服的女子,近一看,原来是二公主夏园。 “奴婢见过二……皇姐。”奚舟微微欠身道。 夏园上前扶住奚舟的手臂,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道:“舟儿,那个……可完成了?” 奚舟迟疑片刻,眨着眼问:“皇……皇姐,你深夜入宫,不会就是为了……那个吧?” ☆、第33章 夏园攥着手帕,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本宫晌午便进了宫,只是碍于面子,白日里不好来取,只得趁着夜将至前来,幸好你还没有离开,否则本宫真是不知到何处去寻你。” 她说着,眼神飘忽不定,时刻观察着四周,生怕出现什么人似的。 奚舟耸了耸肩,边从袖子里掏出画本边说:“奴婢还以为你要明日来呢,幸好昨晚赶完了,否则今日不知如何向你交代。你且拿回去细细研究,日后定会欢愉,记着,和驸马一起看。” 夏园接过画本,迅速塞进自己的袖中,点了点头,小声道:“多谢弟妹,若是此事成了,本宫定会重重赏赐你。” “客气了,客气了,嘿嘿……”奚舟尴尬地笑道。赏赐就不必了,我倒希望你看了这画本,极为震怒,能去皇帝老头儿那儿告我一状,这样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夏园把双手收进袖中,环顾四周,道:“那本宫便走了。” 话落,她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夜色中。奚舟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这情景,搞得跟一场不可告人的交易似的……好像就是不可告人的,呃……想到这里,她脑海里浮现出那画本的内容,耷拉着眼笑了笑…… *** 几日后,赵濯进宫换班,宫门口遇林英,见她精神抖擞,满面春光,不禁好奇道:“林大人这是遇上了什么好事,看你一脸欣喜,莫不是找到了婆家?” 林英抬头白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林焕抢了先,道:“赵大人怕是早饭食多了,大清早的就那么多话,也不怕嚼了舌头。” “大哥……”林英闻言,冲林焕微微一笑。 赵濯打量着林焕,双手抱臂,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贬’成了守宫门的,从前太子的贴身侍卫啊!怎么,十几年不同我讲话,今日怎么舍得开口了?” 林焕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赵大人此言差矣,应该是九年。” “你……”赵濯哼了一声,说,“我不过形容一下,你何必认真。当年你不过成个亲就放弃了做太子侍卫,跑来守宫门,这些都算了,可自那之后我每次经过宫门你都视而不见,这我就不能忍了!” 他说着,竖起眉毛,吹鼻子瞪眼。 林焕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打趣道:“明明都是他留下的记忆,你说的倒是流利。” 他? 赵濯闻言一 怔,捏着下巴后退两步,警惕的看着他,问:“你都知道些什么?莫不是夏……太子告诉了你什么?” “我看着你长大,虽说我碍于职位的关系不能多与你讲话,但我一直注意观察,自打你从北方战场回来后,完全变了个人,还总说些奇怪的话,我自然能看出些端倪。”林焕淡淡地说。 赵濯听了这话,咬了咬唇,看来以后要收敛些,若是再让更多的人看出我不是赵濯,怕是没得混了。 林英一脸茫然,歪着头问:“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什么他不他的?不过,赵濯确实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自打从北方战场回来,三言两语就开始调侃我,真是让人想踹死他!” 她说着,瞪了赵濯两眼。 赵濯打了个激灵,摸着后脑,尴尬地笑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林大人,你我同为卫尉少卿,作为同僚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也是正常的嘛,呵呵呵……总不能只有我幸福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呵!若你那是关心,本将便今生不嫁人了,哼!”林英翻着白眼反驳道。 “喂喂,我开了玩笑,你至于吗……”赵濯耷拉着眼,叹了口气说,“我可不和你闲扯了,得进宫了,若是晚了时辰,皇上又该罚我了。” 他说完,揉着自己的肩膀穿过宫门,脑海里闪现过去被皇上暴打的场面,不由得心中一紧,打了个寒颤。 “咳咳,贤妃娘娘的织金袄裙,是谁负责的?” 司制司的作坊内,孙典制面容严肃,站在门口扫视着众人,芊兰端着一件叠好的袄裙从她身后走出来。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看过来,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道:“是奚舟负责的!” 孙典制一听是奚舟,眯了眯眼,扫了一圈却不见她的身影,问:“她人呢?怎么不在作坊里?” “兴许是去茅厕了……”芊兰连忙说,却被孙典制锋利的目光挡回来。 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道:“她好像去御书房了!” 此话一落,众人议论纷纷,猜测她去御书房做什么。 孙典制咬了咬牙,道:“好你个奚舟,做工时间乱跑,这还没离开我司制司呢就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等你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说完,甩袖欲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吩咐道:“若是她回来,让她来见我!” “是! ”众人应着,又低头忙活着手中的活。待孙典制和芊兰离开,她们又议论起来。 “你们说,奚舟去御书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未来公公请安喽!” “不是吧,我看她是八成没死心,又去皇上那儿求着退婚吧!” “我看也是,不过,如今她虽说未过门,但也是皇上钦赐的未来太子妃,怎么典制大人还……”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典制大人和奚舟相识,据说典制大人曾经和奚舟的堂姐是要好的同期,她那样做,不过是想掩人耳目罢了。” “诶,你说的,有点道理哦……” “行了行了,都赶紧干活,别叨叨了。”人群中出现一个声音,大家瞬间安静下来,做着自己手中的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开口…… 御书房外,奚舟攥着衣袖来回走动,时不时往里面瞅瞅。哎,自打那次我被皇帝老头轰了出来,这御书房的卫尉就连院子都不让我进了,可这赵濯怎么不在院子里啊,今儿个不是轮到他当值吗?难不成是在家睡过头了? ☆、第34章 想到这里,她翻了个白眼。若是这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说我这也是做工时间,若是被孙典制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咦~ “咦,这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吗?怎么在御书房前徘徊啊,不进去找你那未来公公喝杯茶?”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奚舟扭头一看,赵濯正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 “哎呦我去,大兄弟你终于来了,可把我给躁死了!”奚舟立刻拉起他的胳膊,走到了一个角落,瞄了一眼四下无人,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可是有急事问你。” 赵濯打掉奚舟的手,整理着衣袖,说:“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 “呃……”奚舟翻了个白眼,说,“得嘞!我问你,你来这里那么久,有没有试过什么方法回去?” “哦,有啊,怎么了?”赵濯淡淡地说。 奚舟眼前一亮,道:“什么方法,效果如何?” 赵濯见她一副期待的模样,冷笑一声,道:“还能是什么方法,不都是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吗?至于效果,如今我还站在这里,你就知道了。怎么?你想回去?” “废话,难道你不想回去吗?”奚舟耷拉着眼,说,“我是在这个鬼地方待够了,这还有一个多月,我就要嫁给那蠢太子了,还不得抓紧跑路啊!所以,就赶紧来找你,咱们商量着寻个方法回去呗!” 赵濯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说:“我就算了,芊兰在这里,我也习惯了。不过,你既然不想嫁给夏桑,为何还毁他清白?你这样,在我们村,是要被浸猪笼的哦!” “哎呀别闹,”奚舟双手抱臂,撇撇嘴说,“你可以把芊兰一起带走啊,反正你在这里也无法娶她。至于我……本来就不是想成家的人,婚姻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负担。我想着,他是太子,今后必会成为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很快就会忘了我这个过客的。” “那可不一定。”赵濯嘟囔道。 奚舟一愣,小心翼翼地问:“你这话的意思是……他还能对我用情颇深?别闹了,他不过是情窦初开,没和女子接触过所以好奇罢了,待日后他纳了几位妃子,眼里就不会再有我了,放心,他虽然是蠢了些,不过终究是个男人,是个生活在男子有一妻多妾很正常时代的男人。” 赵濯闻言,拍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我这就要说道说道你了。提起裤子不认帐这可不对,万一他被 你伤了心,从此对女人无感了怎么办?你岂不是害他……不对,害皇室断子绝孙?” “啊?有那么严重吗?”奚舟挑了挑眉,说,“你这话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走了。” 话落,捂着笑了几声。 “呦呦呦,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赵濯嘲讽道。这丫头脸皮厚的很,跟我在这儿装什么装,谁不清楚谁? “说什么呢你!”奚舟撇撇嘴,没好气地说,“我说我想走,你就说我没良心,不负责任。我一说不走了,你又嘲讽我,合着我里外不是人喽?罢了罢了,不指望你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她说完,冲赵濯做了个鬼脸,气冲冲地离开。 赵濯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心疼夏桑几秒钟?满心欢喜地准备着成亲,结果新娘一心只想逃离,怕是要扑空一场喽!啧啧啧!” 他说完,耸耸肩进了院子。 回司制司的路上,奚舟一直在回忆穿越剧里主人公回现代的方式,然而想了半天,硬是发现这些方法自己不敢尝试。什么滚楼梯被马撞跳井爬树上吊之类的,弄不好魂没回去,先把命丢了,成了孤魂野鬼就得不偿失了。 她想着想着,忽然撞上了一个“肉垫”。她摸着额头,抬头一看,只见一胸肌硕大,体型偏胖的女子双手叉腰,怒目注视着自己,道:“哪个宫里的丫头,见到贤妃娘娘还不行礼?” 奚舟一愣,歪着脑袋望去,只见她身后停了一辇,辇上坐着一端庄秀丽的女子,那女子身着墨蓝色袄裙,袄裙上绣着芍药花,面相虽说美,但看起来年纪稍大。 她恍惚片刻,低头微微欠身道:“奴婢司制司奚舟见过贤妃娘娘。奴婢眼拙不识得娘娘,还请娘娘莫怪!” 贤妃娘娘?皇帝老头的妃子?怎么就忽然碰上了,我这走得可是宫女们和太监们所走的路啊!这皇妃身份尊贵,怎么会走这条路?难不成是……迷路了? 不会吧…… 想到这里,她一脸黑线,低着头,等贤妃开口。 贤妃一听“奚舟”二字,惊讶片刻,让她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这姑娘……便是未来的太子妃?虽说生得不够美,但也清秀,谈不上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上她。背毛概还以为要等到行了礼才能与她说上话,没想到今日就能,本宫倒是要看看,为何皇后看不上这丫头。 “哦? 你便是那位未来的太子妃?”贤妃挑了挑眉问。 奚舟一愣,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却被贤妃打断,她问:“本宫倒是好奇,你与桑儿是如何相识的?莫不是你越了规矩在宫中肆意走动?” “回贤妃娘娘的话,奴婢并未在宫中随意走动,”奚舟深吸一口气,说,“奴婢与太子殿下是在宫外相识。那时奴婢初来平阳,便得……见到了微服的太子,只是那日识不得。后来进了宫,也不识得,就连这婚约……奴婢也是中秋那日知晓的。” 说完这些话,她内心长舒一口气。呵,老娘先统统交代了,我看你还能问什么。讲道理,最怕和宫里有身份地位的人接触,感觉分分钟她们都能随便找条理由把你弄死。 ☆、第35章 贤妃听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噗嗤一笑,调侃道:“你这丫头别看长相不出众,口齿倒是伶俐,难怪桑儿会被你迷住。” 呃……奚舟有些无奈,拜托,不是本姑娘长得不出众,是咱们的审美不一样好吗?本姑娘可爱得很,你懂吗,你懂什么叫可爱吗? 不对,我不仅可爱,我还倾国倾城倾天下。 “呵呵呵,娘娘谬赞了。”奚舟无奈地谢道。寄人屋檐下,哪敢不低头,何况这是位高高在上的皇妃,虽然这话明里暗里的讽刺我,那也反驳不得,还得捂着良心,说声“谢大佬夸赞”,呵,真是心里一万个妈卖批。 “你这是要回司制司?”贤妃眯了眯眼,淡淡地说,“刚巧本宫也要去,那便随本宫一同去吧。” “嗯?”奚舟一惊,问:“娘娘您说……您要去司制司?” 我刚才没听错吧?这贤妃要去司制司?虽说我是个穿越来的,但芊兰也给我讲过,从来都是司制司的人去各宫送衣物首饰,各宫的妃嫔是不屑于踏足司制司的,毕竟身份地位有别。可现在她却要亲自去司制司,莫不是哪根筋没搭对?还是说她本就是宫女出身,不在意这些? “喂,司制司的,你发什么愣?娘娘都走远了!”一个小太监扭头见她迟迟未动,提高了声音喊道。 奚舟恍惚片刻,连忙追上,摸着后脑笑了笑说:“抱歉抱歉,这位公公,冒昧问一句,咱们娘娘……成为皇妃之前是做什么的啊?” “大胆,这岂是你能问的?”那太监瞪了瞪眼,又晃了下手中的拂尘,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咱们娘娘进宫之前可是大将军府的千金,当年可是平阳第一美人儿!有多才多艺,是多少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不过,最后还是咱们皇上赢得了她的芳心。” 他说着,自顾自的笑起来。 奚舟望着贤妃的背影,挑了挑眉,皇帝老头儿赢得了平阳第一美女的芳心?照此看来,皇帝老头儿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喽,可如今却沧桑成这副模样,啧啧啧,真是岁月不饶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灵光一闪,多问了句:“那咱们娘娘可生有皇子?” 那太监摇摇头,道:“皇子倒是没有。陛下的十二位皇子皆为皇后孕育,咱们娘娘只生了三公主。” “哦?只有一位公主啊……”奚舟撇撇嘴,咬了咬手帕。这皇后可真是能生,一连十二个,这其中应该有多胞胎吧,要不然生十二次不得烦死 ?可惜夏桑的那十一位皇兄都失踪了,否则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个时代的多胞胎。 “落辇!”随着一声高喊,辇轿倾斜,贤妃缓缓走下来,奚舟见状,快步跟上,随她进了司制司。她这前脚刚要踏进作坊,却传来一声责骂声,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奚舟你死哪儿去了!出大事了知不知道!做工时间你乱跑什么,信不信本司……打……打……奴婢见过贤妃娘娘!” 孙典制说着,抬头一看她身后站在贤妃,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行礼。作坊里的宫女闻言,也放下手中的活随执之行礼。 这这这……丫头怎么会和贤妃一同回来?刚才真是失礼,希望贤妃不要责备。 贤妃轻咳两声,淡淡地说:“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应着,起身又继续做自己的活。 孙典制连忙上前,道:“奴婢不知娘娘来了,方才失礼了,请娘娘莫怪。娘娘怎么亲自来司制司了,这里脏乱,您实在不宜……” “你便是陛下那日新册封的司制司典制?”贤妃打量着她,打断道,“本宫今儿个早上命人送回来的袄子在哪儿?” “袄子在……”孙典制深吸一口气,扭头喊道,“芊兰,快,袄子!” 芊兰一愣,转身取来袄子,送到贤妃面前。 奚舟偷偷瞄了一眼,瞬间惊住,那袄子不是……那日同蠢太子滚床单时垫在身下的那件嘛!该死,我说怎么想不起来是哪位娘娘的,没想到竟然是贤妃的,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还不清楚这贤妃的脾性,万一她直接命人打死我就遭了!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 贤妃命身旁的宫人翻了翻,然后问:“所以,孙典制,本宫的这件织金袄子是谁做的?这金线挑开了,缝制的图案与本宫给你的图样也是大不相同,你们司制司是觉得本宫好欺负吗!” 她说着,怒目看着孙典制,一股杀气散发在四周,让人不寒而栗。 孙典制扑通跪下,道:“回娘娘,奴婢本想护着那丫头,可如今怕是不行了,都是奴婢办事不力,对那丫头太纵容,不过奴婢可不敢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啊!” 贤妃眯了眯眼,冷冷地问:“你管制不力本宫自会罚你,不过,既然衣服不是出自你手就滚一边去,把那丫头交出来。” “这……”孙典制咬了咬唇,抬头望向了奚舟,摇了摇头。 贤妃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奚舟扑通一声跪地,低头道:“回娘娘,您的袄子是奴婢做的,可是……可是……奴婢不是故意的。这都是太……” “原来是你!”贤妃不等她解释,朝身边的人命令道,“来人,奚舟目无本宫,以下犯上,做事不力,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此话一出,众人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气。 孙典制求情道:“娘娘饶命啊,这一板子本就不是我们娇弱女子能承受的,何况二十大板,娘娘,会把人打死的……” 奚舟闻言,傻眼了。二……二十大板会把人打死?天呐,早就听说这板子的厉害,我这副小身板定是承受不住,这娘娘也太狠了吧?搞得像我之前得罪过她,然后她故意要把我弄死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讲道理,来唠唠嗑 唠嗑之前,那什么刚进来的小可爱们,咱们点个收藏可以吗。 点个收藏,你点不了吃亏点不了上当,点收藏,你值得拥有。 不说了,作者酱还要写作业。虽然根本不知道作业是让写啥…… ☆、第36章 “饶命?呵!”贤妃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这些下贱胚子背后里整日说本宫懦弱,今儿个本宫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心狠手辣!” 身旁的宫女一愣,小声提醒道:“娘娘,这……不是个好词儿。” “本宫知道,故意这么说得,你懂什么,先把气势提上去才是王道。”贤妃瞥了她一眼,吼道,“快把这死丫头给本宫拖出去!” 话落,上来两三个太监架住奚舟往外拖,奚舟则紧紧抱住门框,咬牙不松开,还说:“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娘娘你听奴婢解释啊,你看奴婢我身体纤弱,实在受不住那二十大板啊!” 哎呦我去,还真打啊!这老婆子不会是更年期了吧! 孙典制见状,嘴角掠过一丝邪笑,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道:“娘娘息怒啊,这孩子虽说是弄坏了衣裳,但也是无心的,奴婢相信她一定能在入冬前再为娘娘赶制出来的。” 贤妃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只是扭头吩咐了身旁的太监,小声道:“待把她拉下去,做做样子就好,千万别真打了。万一真没了,桑儿怕是要找我赔了。” “是。”太监应着,命那几个人继续拽。奚舟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紧抓住门框,像是用浆糊粘在了门框上,任那三人如何扯拽就是下不来。 孙典制见状,眯了眯眼,这死丫头……力气何时变得如此大?难不成偷偷练了什么神功? 芊兰心一横,咬了咬牙,把手中的袄裙放下,跪地后深吸一口气,乞求道:“娘娘,奴婢求你饶了奚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二十大板,真的会没命啊!” “芊兰你做什么,别胡言乱语!”孙典制立即瞪着她吼道。 “芊兰……”奚舟一脸委屈地看着芊兰,心里到有些感动。都说深宫里的人表面看起来亲切,实则各顾各的没有真实情感,没想到你……放心,我一定助你和赵濯那小子成亲。 贤妃眯着眼,注视着芊兰,冷冷地说:“你叫芊兰?哦,本宫想起来了,你便是司制司的新掌司。呵,你们司制司的人很是嚣张,什么叫做不是故意的?这个词是你们这些下贱胚子能说的吗?是把自己当主子了吗!” 她越说越气,伸手狠狠扇了芊兰两巴掌。芊兰歪倒在地,她强忍着痛爬起来,跪地挪着步子回到贤妃面前。她又想开口,却从袖子里滑出一条勾着金丝线的绸缎。 贤妃扫了一眼,命人抢先一步捡起,来回 瞧了瞧,竟是一条男人的腰带,这上面的花纹是……卫尉司! “何处来的腰带?”她把腰带丢到芊兰面前,板着脸问。 难不成今日|本宫就要揪出一宫女与卫尉私通的惑乱宫闱的事件吗?有点意思,虽说这宫女和卫尉私通也算是人尽皆知,却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不过今日你自己露出马脚,本宫若是当没看见,岂不是让后宫的人觉得本宫好欺负?呵,皇后说得对,是时候给你们这些下人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芊兰一惊,支支吾吾道:“回……回娘娘的话,是……是奴婢……奴婢的弟弟,他是太子的贴身侍卫言轩!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去翻档案,我们的确是亲生姐弟。” 她说完,心脏砰砰直跳。该死,这腰带莫不是长了腿自己爬出来了?在这个危险的时刻,这不是添油加醋嘛!若是让贤妃抓到我与赵濯的关系,别说成亲无望,若是被关去司刑司,怕是小命难保。 “哦?”贤妃挑了挑眉,质疑道,“你还有个弟弟?倒也稀罕。不过,这上面的标志可是卫尉司的,你弟弟不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吗?为何会用卫尉司的腰带?况且,这腰带挑了金丝线,必定是卫尉司少卿专属的。本宫记得,卫尉司少卿如今有两位,诶,叫什么来着?” 孙典制眼珠一转,接话道:“回娘娘的话,卫尉司少卿一位是林大将军之女林英大人,而另一位则是……太尉之子赵濯赵大人。” 她瞄了一眼芊兰,着重加强了“赵濯二字”,吓得芊兰打了个寒颤。 贤妃一听赵濯二字,恍然大悟,笑道:“本宫想起来了,前段日子那个叫赵濯的,就是那位要嚷嚷着娶什么宫女,主动向皇上求了卫尉少卿的职位的那个人吧!本宫有些印象,记得儿时他经常如果与太子做伴。真是没想到,他当年那么乖巧,如今却为了一个宫女险些把太尉气死。呵,现在看来,芊兰,那小宫女便是你吧!” 芊兰闻言,一咬牙,否认道:“娘娘在说什么,奴婢着实不懂。这腰带是奴婢的弟弟送来的,奴婢自然以为是他的,奴婢也是今儿个才明白,这腰带上的花纹来自卫尉司。” 她说完,绷紧神经,抿了抿嘴。 奚舟见状,耷拉着眼,芊兰啊芊兰,你这扯幌子的能力倒是和我有得一拼,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还能淡定自若死不承认,我奚舟——服你! “你确定吗?”贤妃冷哼一声,看向孙典制,道,“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说,司制司的人会 不认识宫中各司服饰的纹样,这真是好笑。” “娘娘,司制司的人怎么会不识得宫中各司服饰的纹样,毕竟这些纹样都出自司制司。言掌制大约是一心虚忘记了,所以口不择言,还请娘娘轻罚啊!”孙典制说完,嘴角掠过一丝邪笑,瞄了芊兰一眼。 芊兰听了二人的对话,一脸懵。这下糟了,光想着怎么规避私通这个罪名了,竟然忘记了这么常识性的东西,这下可怎么圆啊! 奚舟见她眉头微皱,心中灵光一闪,连忙插话道:“娘娘,不知道很正常啊,奴婢也不晓得这些纹样来自司制司啊!再说了,这都是多少年之前就定下的吧,说不定那时候娘娘都没生出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嫌弃我短小 嫌弃了还是短小 任性的不得了 拉拉啦啦啦 ☆、第37章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众人倒吸一口气,朝奚舟投来担忧的目光。 奚舟见状,眨眨眼,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她怯怯地扭头,见贤妃脸色阴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傻笑道:“呵呵呵,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该死,真该用针把自己的嘴缝上,这张臭嘴早晚得把我搞死。 贤妃沉着脸,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便一同拉去司刑司拷问吧,本宫就不信大刑之下你还能嘴硬。” 话落,几个太监上来架住芊兰就要拖走,奚舟一声呵斥,几人扭头看着她,一脸茫然。 “娘娘,这进展不对啊!”奚舟深吸一口气,尴尬的笑着说,“通常不是应该先把对方找来对峙吗?您这直接上刑罚于情于理都不合,娘娘,您就算迫切于树立威严,也要按规矩办事啊!” 此话一出,芊兰傻眼,奚舟啊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个时候就安静的被拖走就好了,这司刑司的人早就被赵濯上下打点了,不会真对你我动刑的。可你这么一说,贤妃娘娘必定更加震怒,怕是要就地打咱们板子了啊! 贤妃双手握拳,怒目嗔视着奚舟,咬了咬牙。这死丫头,是非逼着本宫就地打她板子吗?难不成是仗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故意和本宫杠上了?呵,难怪皇后不喜欢你,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如此这般,本宫怕是不能让你坐上这太子妃的宝座了。 “哦,本宫是太久没出来管事了,竟然不知何时轮到一个宫女来干涉主子的决定了,了不得了奚舟!本宫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贤妃越说越激动,直接冲上去甩给她两巴掌。奚舟一愣,太监们趁现在把她从门框上拽下来,不顾她的叫唤,五花大绑后抬向了司刑司。 芊兰见状,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不敢看贤妃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贤妃瞄了芊兰一眼,冷冷地对她身后的太监们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压下去,务必拷问出她的私通对象是谁!” 话落,太监们拖着芊兰,往司刑司走去,留下司刑司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孙典制瞄了一眼她们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哼,如今是贤妃容不下你,司刑司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毒辣,我看你能活到几时。 贤妃微微闭眼,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行了,你也别跪着了,本宫的袄子记得补救。本宫累了,也该回去歇着了。” “奴婢恭送娘娘!”孙典制说完,缓缓起身。 贤妃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作坊,上了辇车,离开了司制司。 良久,众人长舒一口气,议论纷纷。人群中有一个宫女走到孙典制面前,怯怯地问:“孙典制,如今怎么办,奚舟和言掌制她们……” “好好做你的活,不要过问不还问的事情,以免惹祸上身。”孙典制警告了她几句,迈步走向了屏风后面。 宫女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她们……会不会被打死啊……” “放心,奚舟那丫头鬼点子多,定不会受很多皮肉之苦的。” “就是就是,比起奚舟,我更担心芊兰。私通可不是个小罪名,一旦敲死,听说直接杖毙。” “不会吧……你们说芊兰真的和什么卫尉私通吗?看起来不像啊!” “那可不一定,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当然得藏着掖着了。” 宫女们议论着,越来越激烈。这时,人群中响起来一个锋利地声音,道:“都别叨叨了,赶紧干活!” 此话一出,宫女们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忙活起来。 那声音的主人望着门外,微微皱眉,左思右想还是担心,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离开了作坊…… 司刑司内,太监们撂下二人就离开了,毕竟贤妃娘娘没有吩咐必须看着她们受刑,这种污秽之处他们也不想多待,便只交代了管事的几句,然后一溜烟没了踪影。 管事的拿着鞭子,走过来打量着二人,刚想开口,却被芊兰抢先道:“陈掌刑,许久未见,你倒是升官了!这一升官,莫不是就忘了患难之友?” 陈掌刑一愣,凑上去仔细瞧了瞧,惊喜道:“兰兰!怎么是你!怎么有空来我司刑司了?来人,快松绑,看座!” 他吩咐着,放下手中的鞭子,遣散了其他人。 奚舟揉着手腕,怯怯地随芊兰与陈掌刑相对而坐。咦,芊兰还认识司刑司的人,这人还如此亲密的唤她兰兰,看来关系不一般。看此人的装扮应该是位公公,莫不是芊兰与赵濯在一起之前,与这家伙对食? 呃……我在想什么…… 芊兰按着脖颈,撇撇嘴说:“阿陈,你何时被调入了司刑司,当真惊了我。” 陈掌刑闻言,鼻子一酸,叹气道:“别提了,我本来在司仪司做的好好的,都要做 到掌仪了,可尚宫大人说司刑司缺人,就直接把我调来当了掌刑。兰兰,你是不知道这地方太苦了,先不说常年潮湿阴冷,光是那鬼哭狼嚎的犯人就足够吓得人哆嗦,简直像进了十八层地狱。” 他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胳膊肘。 芊兰环顾四周,只觉得安静异常,倒是有些寒气,不解道:“不会吧,我现在看着没什么不对啊,虽说有些凉意倒也是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喂喂,拜托,这里是拷问的地方,自然没什么,”陈掌刑耸耸肩,说,“若你去了犯事宫人劳作的地方,见他们个个面相苍白,着实感觉身处地狱。” 奚舟听着二人的对话,眨眨眼扫视了四周,打了个哈欠,说:“你倒别说,就这里昏暗中点着蜡烛,就给人一种寒意,不禁两腿发抖,怕是嘴再硬的犯事者也会毫无保留的招供。” ☆、第38章 陈掌刑打量着奚舟,问:“兰兰,这姑娘是……” 芊兰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奚舟,未来的太子妃。” 然后又扭头对奚舟说:“这是陈掌刑,自小在宫中与我一同长大,关系铁得很。” 奚舟眨眼看着陈掌刑,点了点头。原来是发小,看此情形,这顿板子是不用挨了。 “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听说,姑娘你是从兰陵镇来的?”陈掌刑欣喜道。 奚舟呲牙一笑,道:“正是!” “那地方虽小,可是好得很。我甚是怀念那儿的啥汤和菜煎饼。”陈掌刑说着,眼里放光。 “哦?陈掌刑你……去过兰陵镇?”奚舟歪着脑袋问。啥汤和菜煎饼不是我家乡的特产吗?那么说兰陵就是……不会这么巧吧…… 陈掌刑叹了口气,道:“不提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说吧,你二人怎么就得罪了贤妃娘娘?” “唉……”芊兰叹了口气,说,“说来也简单,就是这丫头给贤妃做的袄裙出了些差错,然后我替她求情又不小心牵扯出其他的事情。” “啧啧啧,她这几年虽说有协理后宫之权,但因为病着一直深居简出。宫里的人儿大都以为她失宠,遂冷眼对她。如今她大病初愈,自是要重新树立威严,我看你们俩啊,就是撞枪口上喽!” 陈掌刑说完,摇了摇头。 芊兰一惊,道:“难怪她这几年都没来过司制司,我还以为她转了性子,觉得这种地方还是不要亲自涉足为好,原来竟是这原因。可为何此事鲜少人知啊?” 奚舟不解道:“嗯?贤妃过去经常去司制司吗?可是她身份尊贵,为何……”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经常出入司制司。”芊兰耸耸肩说。 陈掌刑笑了笑,问:“话说回来,兰兰,你说的那个其他的事情,便是你与卫尉司少卿赵大人之事吧?” “你怎么知道?”芊兰惊讶地站了起来,瞪大双眼,说,“咱俩许久未见,我方才也没告诉你吧?” “你莫激动,莫激动,坐下听我说,”陈掌刑做了个手势让她坐下,笑着说,“那还不是赵大人上下打点了我们司刑司,他每次来我都注意到他官服的袖口,那些个小玩意儿一看就是出自你之手,由此我便联想到了。今日一探,果真无假,哈哈!” “嘘——”芊兰谨慎地扫视四周,提醒道,“你小声些,别让 别人听了去。贤妃目前也只是怀疑,所以才把我关进了司刑司,要是这事铁定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说的也是……”陈掌刑捏着下巴点着头,说,“得嘞,我估计贤妃得去找皇后,这样,你们换身囚衣,我命人拿来酒水瓜果,咱们边吃边聊,若是贤妃派人来了咱们也好装装样子,如何?” 奚舟和芊兰闻言,二人互相看了看,欣然答应…… 皇后寝宫的大殿内,赵濯镇静自若地走来,他扫视一圈,只见皇后正襟危坐,眉头紧蹙。贤妃坐在她左下方目光锋利,像是要吃了他,而她身旁坐着李昭仪,看起来有些慵懒,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臣给各位娘娘请安!” 他屈膝高喊道,轻轻抬头观察各位娘娘的表情。皇后此刻唤我来所为何事,怎么还叫来了贤妃和李昭仪,莫不是老头子求了皇后给我指亲?哎呦我去,这可不得了。 皇后瞅了贤妃一眼,严肃地说:“赵濯,贤妃说你与宫女私通,这私通的罪名你可认下?” 赵濯一愣,抬头看向贤妃,这贤妃不是一直深居简出不问宫事吗?怎会知晓我与兰儿的事情?莫不是谁在她面前嚼了舌根子,她听了进去便来试探我?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罪名臣万万担不得,子虚乌有的事情,臣不认识什么芊兰。”他低头否认道。 此话一落,李昭仪倒是一惊,她打着哈欠问:“咦,芊兰?莫不是中秋那日被被封为司制司掌司的宫女?” 贤妃冷笑一声,道:“赵少卿回答的好干脆,本宫只是说你与宫女私通,可没说那宫女是谁,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呵!” “贤妃姐姐好计策,就这样笃定了他二人的私情?”李昭仪眯着眼反问道。 说起这位李昭仪,赵濯虽然与她不亲近,到底是自家表姐,生了六公主后就悠然自得,不是看戏就是坐在院子里赏花,对皇上也懒得搭理,皇上也对她无可奈何,就这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全当养了个花瓶,还是个只得看不能碰的花瓶。 赵濯抿了抿嘴,脑海里想着应对之策。 贤妃白了李昭仪一眼,道:“妹妹这是在怀疑姐姐我道听途说?若你看了这个,再反驳本宫也不迟!冬湘!” “是,娘娘。”冬湘应着,从袖子里掏出那条挑了金丝线的腰带,拿给李昭仪过目。 李昭仪接过腰带,仔细瞧着,淡淡地说:“不过一条卫尉司的腰 带,这又能说明什么?” 她说完,瞅了赵濯一眼,皱了皱眉。濯弟,这上面的图案莫非是你的腰带?自打你从北方战场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先是不做将军做卫尉,又传出你与宫女有染的话,你这是要把舅舅气死啊!我有时在想,你莫不是中了邪? 赵濯一见腰带,两眼发愣,倒吸一口气。这不是我让芊兰帮我修补的那条腰带嘛!如今腰带在贤妃手中,莫不是兰儿已经…… “呵,妹妹仔细瞧瞧,这可是卫尉司少卿佩戴的腰带,这条腰带,可是从那个叫芊兰宫女身上搜出来的。如此这般,赵少卿还想抵赖?”贤妃摆弄着指甲,冷嘲热讽道。 李昭仪咬了咬唇,反驳道:“姐姐,妹妹也记得,卫尉司少卿可是有两人,那另外一个可是林大将军之女林英。姐姐怕是弄错了吧!” ☆、第39章 “哦,林英啊……”贤妃捏着下巴,反问道,“那妹妹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芊兰与林英有行客之癖喽?” “胡说!” 赵濯一听这话,猛地喊了一声。众人见状,愣在原地。贤妃挑眉注视着他,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它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道,“贤妃娘娘,臣的意思是,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兰……芊兰姑娘怎么会和林英……不会的,绝对没有的事儿!” 他说完,心里捏了一把汗。就林英那个千年找不到男人的老妖婆怎么配和我的兰儿有一腿,再说了,我家兰儿喜欢的人是本大爷,不是什么大将军的女儿林英! “哦?皇后娘娘,您可听见了?”贤妃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赵濯一愣,看向皇后,只见她轻轻点头,道:“本宫听见了。赵濯,你方才还说不认识什么芊兰,这会子又说她和林英没有行客之癖,这说谎的能力比起你父亲可是差远了!” 糟了,上了这老妖婆的当了! 赵濯咬了咬唇,向李昭仪投去求救的目光,此刻如何是好? 李昭仪内心叹了口气,瞥了赵濯一眼。为何我的表弟从里蠢到外? 她握了握拳,道:“皇后娘娘,恕臣妾直言,不过两三句话又能证明什么呢?敢问您是亲眼看见她二人欢愉了还是亲耳听到他们的娇|喘声了?” 众人闻言,惊愕片刻,赵濯一脸黑线,哎呦我去,这个表姐不得了,敢在皇后面前说黄词儿,我水土不服就服你啊表姐! 贤妃沉着脸,冷哼道:“昭仪妹妹,你若是这样说那便没完没了了。本宫知道你与赵濯是表亲,你存心护着他,但就算如此,也不能瞎扯吧?听你这话,莫不是要等那芊兰有了身孕,孩子生下来搞个滴血认亲,这事才算板上钉钉,谁也赖不掉了?” “诶,臣妾可没这样说。”李昭仪耸耸肩,说,“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想追求事情真相,怕冤枉了人。” “你……”贤妃咬着牙,狠狠瞪着她。这女人,平日里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是个昭仪,自打生了六公主,她连陛下都不伺候,真是不明白陛下为何不把她打入冷宫,可恶…… 此刻东宫外,一身着司制司服饰的宫女徘徊,一副焦急模样。过了一会儿,只见蝶双缓缓走出来,与她交谈起来。 “蝶双姑姑,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得赶快通知太子呀!”那宫女皱眉道。 蝶双眨眨眼,问:“何事不好了,你慢慢说,别着急。” “唉!”那宫女叹了口气,说,“奚舟姑娘得罪了贤妃娘娘,现在被贤妃关进了司刑司,怕是此刻在受苦呢!你得赶快通知太子去救她呀!还有,我们的掌事言芊兰,别牵连出与卫尉私通,得赶快通知言侍卫想办法啊!” “什么?”蝶双大惊,心里咯噔一下,道,“好,我知道了,太子此刻应该在司礼司,我即刻去。这样,贤妃宫里的西湘与我要好,你替我去找她问问情况。” 她说着,拍了拍宫女的手。 “是,奴婢即刻就去!”宫女应下,即刻前往贤妃的寝宫。 蝶双望着她的背影,吩咐了身后的宫女几句,自己则朝司礼司快步走去。真是的,这位未来的太子妃真是会惹事,但愿贤妃能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放她一马。至于芊兰,与卫尉私通罪可处斩,甚是不妙啊……芊兰啊芊兰,这么多年你虽然大大咧咧,但做事一向谨慎,如今怎么就会犯了此等打错了呢! 她想到这里,锤了锤胸口,加快了步伐。 奚舟双腿盘在一起,边磕瓜子边听芊兰与陈掌刑唠嗑,时不时插几句,好不悠哉。 “所以说,一向做事谨慎的你,怎么就犯了这等糊涂事呢?腰带什么的应该趁夜深人静修补好放在暗处,你说你放身上做什么?”陈掌刑摇头叹气道。 “我这不是想着今儿个做完工给他送去嘛!忘了自己穿的是窄袖的袄子了。”芊兰耷拉着脸,解释道,“主要是这丫头太冲,一直不理解我的淡定,我这不是想着赵濯已经打点好了司刑司上下,就算送进来也不会受皮肉之苦。谁曾想,她拼了命的抱住门框,死活不认罪,啧啧啧,就没见过比她脸皮还厚的人。” “嘻嘻嘻……这是……在夸我吗?”奚舟呲牙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又不心有灵犀,你也不曾提过此事,我能认罪才怪。二十大板啊,我岂不是小命呜呼? 这时,李昭仪打了个喷嚏,右耳渐渐发热。她挠了挠右耳,皱了皱眉,是谁再说本宫的坏话? 三人又僵持了一会儿,皇后终于开口,说:“昭仪,你也别强词夺理了,如今证据确凿,再扯也无用,按宫规,言芊兰沉塘,赵濯痛打五十大板,来……” “慢着!”赵濯猛然站起,目光坚定地问,“凭什么兰儿要沉塘,要死一起死,本大爷绝不独活!” “你!”皇后拍案而起,指着他,刚想吼 ,却转念一想,道,“这是承认了?” 赵濯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地说:“大丈夫敢做敢当,我就是和芊兰私……说什么私通呢,我们是真心相爱!去他妈的狗屁私通,谁发明的这破词,我呸!” 李昭仪见状,倒吸一口气,濯弟,你是疯了吗?连我都不敢这样同皇后讲话,更何况她是主子你是奴才,你这样……完全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舅舅,怕是外甥女我也无力回天了! 她想着,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 “大胆赵濯!你一个卫尉少卿敢这样同我们讲话,实属大不敬,这么想去阎王那儿报到吗!”贤妃猛然站起,指着赵濯吼道。她气得全身颤动,有些站不稳,冬湘立马上前扶住她。 “娘娘莫急,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欠扁夫妇日常2】 赵濯揽着芊兰的肩膀,温柔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死。” 芊兰推开他,撇撇嘴说:“要死你去死,我活得好好的,还要当司制呢!” “兰儿,贤妃娘娘说要把你沉塘,我……” “沉你妹夫!”芊兰呸了一下,双手抱臂道,“早就告诉你要买通作者酱,你偏不听,看看,她就要把我写死了!” 赵濯一愣,扛起大刀,说:“买通她做啥,你看她读者那么少,根本无需买通。若她真敢把你写死,我就砍了她!” 芊兰闻言,莞尔一笑,依偎在赵濯怀中,道:“那我人家便放心了……” 作者酱:你们就欺负我吧,求地位! ☆、第40章 冬湘说着,抚了抚贤妃的后背,给她顺顺气。 “呵,我出言不逊?明明是你们逼|人太甚!”赵濯撸起袖子,直接站起来,冲贤妃吼道,“本大爷不伺候你们了,什么破卫尉少卿,老子早就不想干了,这破地方早就不想待了!再说了,即便我犯了宫规也应由皇上审问,关你们什么事!” 他说完,心情瞬间舒畅。的确,自打穿越到此,就整日受气,奚舟那丫头说得对,这不是个长久能待的地方,终究要想办法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否则早晚得死在这里。 “好你个赵濯,竟然不把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反了你了,来人,把他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来人!咳咳……” 贤妃气得直咳嗽,冬湘抚着她的背劝道:“娘娘,娘娘别气了,赵大人说得对,您和皇后娘娘的确不能过问他的事情,即便他顶撞了您,也只能交由皇上处置。所以,娘娘您还是放平心态,免得气坏了身子。” 此话落,贤妃怒目瞪了赵濯几眼,咬牙握拳,咽不下这口气。呵,这小子真是要上天,本来是想借此事打压一下奚舟那个乡野丫头,没想到反被对方气的半死,实在得不偿失。 皇后沉着脸,命令道:“既然如此,琳琅,去请陛下过来。” “是。”琳琅缓缓上前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赵濯耸耸肩,盘腿而坐,打着哈欠,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李昭仪看着他,内心叹了口气,濯弟啊,你是在北方战场烧坏了脑子吗?你这样鲁莽,赵家这是要断子绝孙的节奏,哎…… 蝶双站在司仪司门口,扫视了一圈,径直朝面对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轻轻敲门道:“殿下,殿下在吗?”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堆红纱帐里站出来一个男人,他扭头一愣,问:“哦,蝶双,找本宫何事?” 蝶双眨了眨眼,只见夏桑的脸上蹭到了朱砂,像是一只花脸猫。她忍着笑意,上前拿掉他身上的红纱帐,说:“殿下,你还是别搞这些了,奚舟姑娘得罪了贤妃被关进了司刑司,怕是此刻在受刑,说不定活不到成婚的那天了。” 话落,她掏出手帕,垫脚擦拭着夏桑的脸颊。 “什么?!”夏桑震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纱帐,飞奔出去。 蝶双手悬在半空中,一脸懵,待她反应过来时夏桑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连忙提着裙子跑出去,喊道:“殿下,殿下您不能去啊!您应该先 去求求贤妃娘娘啊,殿下……” 然而此刻夏桑已到司刑司门口,不顾众人的阻拦,一路冲进去,刚喊了一声“奚舟”,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他揉揉眼,只见奚舟盘腿坐在案桌上,磕着瓜子儿,同芊兰与陈掌刑聊着天,时不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全然像个汉子。 “舟儿……”夏桑傻眼,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奚舟一愣,抬头瞥见夏桑,连忙跳下了桌子,倒掉手里的瓜子整理着衣服,呲牙笑道:“夏……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芊兰和陈掌刑闻言,连忙起身行礼道:“奴婢|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二人低着头,倒吸一口气,直觉背后一阵发凉。太子怎么就这样闯进来了,外面的人做什么吃的!也不拦着点…… 夏桑挑了挑眉,打量着三人,嘲讽道:“舟儿,蝶双说你被贤妃关进了司刑司正在受皮肉之苦,莫不是本宫走错了地方?” 这女人活得好好的,哪像个刚受过皮肉之苦的人,蝶双那丫头尽胡说,看来要好好说教说教她了,作为我东宫的管事宫女,这样可不合格。 奚舟摸着后脑,尴尬地笑了笑,转眼装出一副疼痛的样子,捂着屁股说:“哎呦喂,疼死我了,你不知道,足足二十大板,把我的屁股都打开花了!哎呦疼疼疼,不能跪下给您行礼了!” 夏桑沉着脸,冷笑一声,道:“得了,别装了,若你真挨了二十大板,早就成一摊血水了,还能在这儿边磕瓜子边唠嗑?” 奚舟见他识破了自己的谎言,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 “咳咳。” 芊兰轻咳了两声,夏桑才发觉没让二人起来,连忙道:“你二人别跪着了,起来吧。” “谢殿下!”二人应着,起身退到了一侧,低着头不言语。 芊兰长舒一口气,问:“对了,你方才说蝶双告诉你我被关进了司刑司?奇怪了,东宫距离司刑司远着呢,她怎么会知道?” “这就你别管了,”夏桑双手抱臂,低头注视着她,问,“说说吧,你怎么得罪了贤妃?我也是好奇,贤妃可是个深居简出的人,你竟然还有机会得罪她,呵!” 这女人八成是在宫里瞎溜达,不小心闯进了贤妃的院子,看来本宫得赶紧找个姑姑教她规矩,否则日后进了东宫定会经常给我惹麻烦。 奚舟闻言,长叹一口气,坐在 案桌上,说:“此事说来也简单,就是我给贤妃缝制的过冬的袄裙出了差错,她就找上门来把我训了一顿,要把我关进司刑司,我不肯,她就急了呗。” 夏桑翻了个白眼,看着芊兰,继续问:“为何芊兰也被关在这里?” “唉,她替我求情,结果牵出了她与赵濯的私情,然后她不认,贤妃就把我二人扔进了司刑司。不过,临走时我听贤妃的意思是……她八成是去后那里告状去了。” “别提了,我现在担心她是把阿濯叫过去问话。那家伙性子急,弄不好就顶撞了贤妃,再不然就是直接认下了这私通的罪名,到时就遭了。”芊兰插话道。 阿濯,千万要挺住,打死不能认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小命要紧,切莫同奚舟这样中了贤妃的激将之言。 ☆、第41章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赵濯看起来……挺稳重的。”奚舟点着下巴,不自信地说。 芊兰摇了摇头,说:“你看到的都是假象,他只是碍于身份才隐藏了自己的本性,他呀,那个暴脾气和你有得一拼。” “呃……”奚舟一脸尴尬,喂喂,什么叫和我有得一拼?本姑娘温柔得哩! “啧啧啧,眼看大婚在即,你偏偏捅出了这个篓子,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夏桑哼了几声,道,“母后及各宫娘娘本来就反对这门亲事,如今他们怕是想用此事打压你,要你知难而退。你平日里和芊兰最要好,她们怕是会用此事威胁你就范。” 夏桑说着,眼里尽是忧伤。本宫就是想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就那么艰难呢?下辈子真的不想生在帝王家……不对,哥哥们,麻烦下辈子不要和人私奔了好吗?留我一人在这里对付父皇母后真的很不讲义气好吗? 奚舟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还需要她们威胁吗?我又不是没找过皇上,可那老头儿犟得很,说什么也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就算我死了,也得把牌位摆进皇家祠堂,啧啧啧。” 她说完,耷拉着眼,心里咒骂了皇上几句。 夏桑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微微一笑,道:“舟儿,你方才的意思是……不想嫁给本宫?确切的说我不想对本宫负责喽?若是如此,那我便去告诉贤妃,让她打死你算了,反正留着也是个祸害。”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奚舟从桌子上跳下来,拽着夏桑的胳膊,呲牙笑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呢?你说是不是?我就开个玩笑,开玩笑,别生气昂!” 这蠢太子现在倒是聪明了,看来以后说话要注意些,免得他真要把我弄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帝王家没有真情,对! 夏桑见她服软,便昂首挺胸道:“这还差不多。” 哼,你不嫁给本宫,本宫如何翻盘?新婚之夜不让你跪下求饶就算本宫输!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司刑司,不……” “滚开,本姑娘是东宫的掌事宫女,我来找太子殿下!” 蝶双一脚踢开拦着她的太监,径直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殿下,您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可累死奴婢了!” 众人眨眼看着她,面面相觑。 奚舟打量着蝶双,这丫头是东宫的掌事宫女,以后进了东宫必会与她低头不见抬头见,还 是先处理好主仆关系吧,免得日后她仗着掌事的身份不给我这个出身低微的太子妃面子。 想到这里,她上前客套道:“蝶双姑娘莫急,慢慢呼吸慢慢呼吸。你着急赶来寻夏……寻太子,所谓何事?” 蝶双抚着胸口,打量着奚舟,没有理会,而是冲夏桑说:“殿下,这司刑司污浊之地您不能涉足啊,还是快随奴婢离开吧。况且当务之急是去找贤妃,看看能不能替奚舟姑娘解围。” 她说着,眯了眯眼。这乡野丫头虽说穿着囚服,上面的血痕更像是许久之前留下,而且她步伐稳健,完全不像是受过皮肉之苦的人。再看看案桌上的瓜子皮儿,八成也是她的杰作,由此看来,她定和这个穿着掌刑服饰的人相识,要不然就是已经买通了此人。啧啧啧,这乡野丫头真是不简单,待她进了东宫,怕是处处找我麻烦,不如现在给她个冷脸,也好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奚舟一脸尴尬,耸了耸肩,看向别处,摆弄着手指。我勒个去,一个掌事宫女这么大架子,完全不给我这个未来太子妃面子,看来以后进了东宫没有安宁日子过了,唉,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夏桑瞥了她一眼,叹气道:“怕是此刻应该担心的不是舟儿,而是赵濯了。走吧,去贤妃宫里瞧瞧。” 话落,他欲迈步离开,芊兰连忙拦住他,怯怯地问:“殿下,那我们……” “哦!”夏桑迟疑片刻,说,“你和舟儿换身干净衣裳与本宫同去探探情况,放心,有本宫在,不用怕。” 奚舟和芊兰听他这样说,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御书房内,皇上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里散散步,四下扫了一眼却不见赵濯,便扭头问孙今,道:“今儿个不是赵濯那小子当差吗,怎么不见他?莫不是觉得朕不出来,所以偷溜出去找太子了?” 孙今低着头,淡淡地说:“奴才也不知,或许赵大人是方便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琳琅快步进来,走到皇上面前,行礼道:“琳琅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皇上见是琳琅,皱了皱眉,问:“琳琅啊,皇后她……又想请朕去她宫里,然后劝朕取消太子的婚事?你回去告诉她,打消这个念头吧,朕不会允的。” 话落,甩了甩衣袖,欲往屋内走。 “陛下!”琳琅叫住了他,低头解释道,“陛下,您误会了,娘娘命奴婢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一件 有关挑衅宫规的事。” 皇上闻言,愣了片刻,转过身眯着眼问:“何事?” 琳琅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贤妃娘娘查出司制司掌制言芊兰同卫尉少卿赵濯私通,奈何赵濯隶属您直接管辖,所以娘娘不敢轻易定罪,所以想请您去一趟。” 话落,她抿了抿嘴唇,等待皇上的答复。 皇上抬头捋了捋胡须,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早晚会出事,这下好了,被人抓住把柄了,啧啧啧。” 孙今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陛下,那您去……还是去呢?” 皇上瞥了他一眼,苦笑道:“你这老家伙滑得很,都这样说了,朕岂有不去之理?走,去皇后宫里看看热闹!” “是!”琳琅应着,转身在前面带路。孙今命人抬来了辇车,扶皇上上去,一行人朝皇后宫里走去…… 贤妃宫外,一身着司制司服饰的宫女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儿,西湘匆匆走来,打量着她,谨慎地问:“是蝶双姑娘要你来找我的?” 那宫女轻轻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信物递给西湘看,说:“西湘姑娘,蝶双姑娘命我来询问一下关于贤……” “娘娘她去了皇后宫里,”西湘瞥了一眼信物,打断道,“她看起来很生气,还命人去传了赵大人,说是要对质什么的。” “赵大人?”宫女一愣,疑问道,“请问,是哪位赵大人?” “还能有谁?当然是卫尉少卿赵大人喽!”西湘耸耸肩说。 宫女转了转眼珠,收回信物,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我这便回去告诉蝶双姑娘。” 话落,她转身匆匆离开。 西湘望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这丫头……似乎在哪儿见过,她穿着的,似乎是司制司的服饰…… 那宫女步伐极快,却没有往东宫的方向走,而是直接返回了司制司,径直走向作坊后面的屋子。她左看右看,确定了四下无人,便敲门而入。 屋子里坐着一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女子,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宫女,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人,”宫女微微欠身,说,“奴婢打听到了,贤妃找了那赵濯对质,怕是此事板上钉钉了。不过,蝶双去通知了太子,怕是……”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说:“不用担心,此事八九不离十了,若此事板上钉钉,即便奚舟没被打死,也能打压她,离死又更进一步 。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 宫女一愣,小心翼翼地问:“大人知道了何事?” 女子冷笑一声,道:“各宫娘娘对这位太子妃很不待见。这样,帘鹃,你去把这个消息透漏给蝶双,看太子他们要如何做。” “是。”帘鹃应着,退出了屋子,快步朝东宫走去。 她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拐弯走向了别处…… “落辇!” 孙今一声高喊,辇轿落,皇上缓缓走下来,叹了口气,大步迈进了殿中。 “陛下驾到!” 声音落,众人纷纷跪地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皇上扫视了一圈,轻咳两声道:“都平身吧!” 然后径直走上了上座,皇后则退到了一侧坐下。 他低头打量着赵濯,见这小子双腿盘在一起,双手抱臂眯眼看着自己,便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喂,你小子有个做臣子的样子好吗?这都犯了宫规了还敢坐着,朕看你是不想要你的狗命了!” 赵濯撇撇嘴,分开两腿,跪倒在地,耷拉着脸说:“陛下,此事还没有板上钉钉,怎么能说臣触犯了宫规呢?” “你!”贤妃猛然站起,指着他吼道,“你方才不是承认了私通罪名,怎么这会子又否认了?” 这臭小子素啊本宫呢!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动真格的了,非认真对待此事不可! 赵濯微微一笑,道:“贤妃娘娘此言差矣,臣何时承认了私通的罪名?您可有证据证明臣说过此话?” ☆、第42章 赵濯说完这话,嘴角微微上扬。哼,在这个没有录音笔的时代,只要我死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李昭仪见状,无奈地按了按额头,轻轻叹气。濯弟啊,你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太尉府公子吗?本宫现在怀疑你在北方战场不是被打傻了,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贤妃咬牙切齿,指着众人说,“这殿中的人可都听到了,你休想抵赖!” 赵濯打了个哈欠,一脸淡定地说:“这里的人?娘娘,这里的人都是你们的人吧?臣完全可以质疑你们是串通一气,栽赃陷害于我!” 他说完,揉着肩膀,瞥向皇上。 “你满口胡言!”贤妃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赵濯丢去,气冲冲地说,“方才你还口口声声说早就不想做这个官了,承认了也无妨,这会子又反悔了不是?呵,证据面前你还敢抵赖!” 话落,她指着地上的腰带,看向皇上。 赵濯躲开了茶杯,但杯中的茶水依然溅到了他的衣服上,惹得他一脸不悦。我勒个去,不拿杯子当东西是吧?这玩意儿在我们那个时代值不少钱呢,如今碎了真是可惜。 皇上见状,冷笑几声,未等贤妃再次开口,他便沉着脸说:“你这小子,倒是比过去油嘴滑舌了,怎么了朕是委屈你了吗,这么不想做卫尉少卿?那朕把你贬去同林焕一起守宫门得了。” “别别别陛下,臣没有不愿意的意思,是个口误口误!”赵濯呲牙一笑,道,“臣只是急于证明自己清白,所以才……还请陛下息怒。” 喂喂,就算不做卫尉少卿我也不想守宫门好吗?天天对着林焕的那张冷脸,简直时刻在冬季。还不如回家种种田织织布,日子也算悠哉。 贤妃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着皇上,眼里尽是委屈,道:“陛下,您可要主持公道啊!这个赵濯与宫女私通惑乱宫闱不说,竟然还目中无人顶撞臣妾与皇后娘娘,您可不能轻饶了他啊!” 她说着,假装抽泣,拿起手帕抹着眼角,偷偷观察皇上的表情。 李昭仪冷笑一声,起身嘲讽道:“姐姐这话说得不对,妹妹可未曾看见赵濯顶撞你,这会子完全就是你自己在气自己哦!再说了,你仅凭一条腰带就认定赵濯与宫女私通,这可说不过去。” 她说完,内心长舒一口气。没想到峰回路转,又能给圆回来,此刻就看陛下信谁了。 皇上仰面深吸 一口气,打量着贤妃,问:“爱妃,你这是痊愈了?如今不仅出来走动,还能管事了,朕很是欣慰。” 这个赵濯,偏偏惹上了贤妃,她一向脾气火爆,连朕有时候都对她无可奈何。想想年轻时与她初见,原以为她温柔贤淑,谁曾想娶进了宫就露出了本性,啧啧啧…… 朕是不会告诉你们,朕心里有多苦。 贤妃一愣,刚想开口,却被皇后打断,道:“陛下,你有没有觉得太尉府的这位公子,和去北方战场之前大不相同?可以说……变了个人。” “皇后此话何意?朕倒是觉得他比过去开朗了不少。”皇上微微皱眉,谨慎地说。 皇后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若是戳破了赵濯的身份,就不好办了。 皇后上前围着赵濯转了一圈,说:“臣妾也只是怀疑,这怕是个假赵濯。”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片刻,随即小声议论着。 皇后微微一笑,继续说:“真正的赵濯怕是早就死在了北方战场,而这个许是敌人假扮的。你们忘记了吗,赵濯去北方战场之前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然而回来后却突然变得武艺精湛,不过半年时间。练武非一朝一夕之事,试问一个没有武功底子的及冠男儿如何能在半年变成一个武艺精湛的男子?陛下,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说完,抿了抿嘴。如果他真是敌人假扮的,那么奚舟也应该是敌人派来的。桑儿整日和赵濯这小子混在一起,定是受了他的蛊惑才非那乡野丫头不娶,呵,妄想凭两个小毛孩颠覆我夏国江山,真是可笑! “是吗?你真的是敌人假扮的吗?” 芊兰忽然出现在殿门口,她面色忧伤,慢慢走进赵濯质问道。 她身后跟着奚舟和夏桑,蝶双则站在殿外等候。 奚舟扫视着众人,一看皇上老头在此,一脸惊讶。然后瞅了一眼皇上身边的女人,见她怒目注视着自己,连忙躲到了夏桑身后。 看她的衣着,想必是皇后。话说皇后是不是更年期,我哪里得罪了她,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算了,你们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赵濯一愣,扭头一看是芊兰,连忙起身道:“兰儿,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关进了司刑司,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让我看看。” 他一脸担忧,检查着芊兰身上是否有伤。 芊兰一脸冷漠,推开赵濯,面无表情地问:“回答我,你是不是假的 ?” 赵濯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别过头去。哎,的确说不上是真的,可也不能算全假。可是说我是真的……又觉得对不住真正的赵濯,这可如何是好。 芊兰见他不言语,冷笑一声,道:“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呵,我说你自打北方战场回来怎么像变了个人,还突然说喜欢我,呵,原来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是!” 她吼着,甩手给了赵濯一巴掌,抹着眼泪跑了出去。奚舟傻眼,刚要去追,却被夏桑拦住。 夏桑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安分地待在自己身后。他打量着赵濯,刚要开口,却被贤妃打断,道:“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私通的问题了,没想到竟扯出一个奸细,呵!” 李昭仪的心咯噔一下,这什么情况?怎么说着说着濯弟就不是濯弟了呢?等等,我有点晕。 赵濯双手握拳,瞪着贤妃和皇后,冷言道:“我就是真的赵濯,不相信大可查验,北方战场如此残酷,我本身养尊处优,到了那地方还不得受个刺激什么的,所以性情大变有何异样?至于武艺,我自小习武,只是从不外露罢了。” 他说完,冷哼了几声。呵,大爷我自小学习散打,这可是事实。如今还是不能戳破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尽是麻烦。 贤妃和皇后哑口无言,一同看向了皇上,等待他的裁决…… 芊兰一路小跑回到了司制司,把自己关在屋中,蜷缩在墙角,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脑海里回想起十年前还未进宫的画面…… 十年前的春天,太尉府新来了两个下人,八岁的芊兰同她七岁的弟弟言轩。两个小家伙刚刚失去了父母,哭的带雨梨花,若不是太尉府公子赵濯可怜他们,把他们接近太尉府,他二人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九岁的赵濯坐在厅中,等待着换衣服的姐弟俩。姐弟俩换好衣服缓缓走出,低着头不言语。 “抬起头来,告诉我,你叫什么?”赵濯微微一笑问。 芊兰一愣,微微抬头,正对上赵濯温柔的面容,瞬间恍惚,说:“芊……芊兰。” “芊兰啊……”赵濯思索片刻,点着头自言自语道,“很是好听呢……” 自那之后,芊兰永远记得那个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照亮了她的心。 后来,她便跟随在赵濯身边伺候着。然而,没过几个月,皇子夏桑来太尉府做客,赵濯却求了他一件事——那便是带言家姐弟俩入宫。 “我想着,她二人在太尉府里怕是一辈子只能做个普通的下人,所以还请你帮帮忙,安排他们入宫,”赵濯眼珠一转,说,“我听说,林焕他……求了皇上去守宫门,那你侍卫的空缺不如就由言轩补上吧?” 言家姐弟怯生生地站在赵濯身后,心里一阵凉。公子莫不是嫌弃我姐弟二人了,所以才找个理由打发了我们? 夏桑打了个哈欠,打量着言家姐弟:“行,咱俩谁跟谁,我回宫之后便求母后办这件事。” 赵濯闻言欣喜,道:“多谢!” 此后九年,芊兰都待在司制司,未曾见过赵濯一面。不过言轩因为夏桑的缘故,倒是经常去太尉府,时不时提几句自家姐姐的事情,或者是与姐姐闲聊时提几句赵濯的事情。 芊兰听着,内心想着他的模样,九岁,十岁,十一岁……十九岁……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芊兰的思绪拉回来,她擦擦眼泪,叠好被褥,打开门,一看是帘鹃。 “帘鹃,找我何事?” “言掌制,我方才觉得眼前晃过的那人是你,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回来了。”帘鹃说着,往屋子里偷瞄了几眼,道,“孙典制很担心你,所以吩咐了我,若是你回来,定要去给她报平安。” 芊兰眯了眯眼,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你先回吧。” 话落,猛地关上门。 帘鹃吓得哆嗦一下,冷哼了几声,没好气地自言自语道:“呵,你不就是个掌制嘛,摆什么架子,这位置早晚是我的,哼,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收藏我收藏我,爱你们 小可爱们,评论我评论我,爱你们 ☆、第43章 她撇撇嘴,甩袖离开。 芊兰换了身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庞,拿起帕子沾水擦试着泪痕。 记得分别九年后,再次见到赵濯,也是这副哭唧唧的模样。那天,我刚被司制大人训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走到无人的巷口还是忍不住哭了,那次,实在委屈极了,却又不能反驳,只得打断牙往肚子里咽。 “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芊兰抬头一看,对上一副温柔似水的眸子。 只见那眸子的主人手中拿着帕子,冲她说,“这位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擦擦眼泪吧,宫里人多口杂,做宫人的有委屈也不能外露,免得惹祸上身。” 芊兰怯生生的接过帕子,擦着眼泪,刚想还给他,却发现他不见了踪影。她展开帕子,只见角落里绣了一个小小的濯字…… “所以,那时你就春心荡漾喽?”奚舟双手撑在脑后,躺在作坊前的石阶上,调侃道。 “这样说也没错……”芊兰思索片刻,道,“但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 “诶,话对了就行。”奚舟翘着二郎腿说。 芊兰噘噘嘴,叹了口气,道:“你这话倒是也没啥毛病,对了,忘了问你了,那天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为何此事草草了事,大家看起来都当没发生一样?昨天我去贤妃宫里送修改后的袄裙,她竟然还冲我笑,吓得我背后直冒冷汗,咦~” 她说着,蹭了蹭胳膊。 奚舟哼了一声,眯了眯眼,回忆起那天在皇后宫中的事情…… 众人望着芊兰离开的背影,一时惊愕。贤妃耷拉着脸,问冬湘:“方才跑出去的丫头,是不是那个司制司的掌制言芊兰?” 冬湘点点头,应道:“奴婢看着像。” 李昭仪瞥了她一眼,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梓衣,梓衣上前,微微欠身道:“冬湘姐姐怕是看走眼了眼,方才那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丫头,怕是哪位主子觉得她不宜在场,所以命她速速离去。” 待她说完,李昭仪看向太子,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立刻领悟其意,接话道:“贤娘娘,是儿臣命那丫头出去的,儿臣突生渴意,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贤妃一听是夏桑的人,虽然心里不痛快,也没再多说话,毕竟自小宠着他,跟亲生儿子没啥区别。 皇后黑着脸,目光一直未从奚舟身上离开,她冷言道:“桑儿,奚舟 那丫头不是在司刑司的牢房受刑吗?为何却和你在一起,还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莫不是你贿|赂了司刑司的那帮狗奴才!” 此言一出,反倒是吓了赵濯一跳。太子贿|赂没贿|赂赵濯倒是不关心,可特么自己买通了那些人,万一皇后要深究,自己岂不是又多了项罪名,到时场面更加混乱,弄不好连皇帝老头都气着了,直接下令抄家…… 想到这里,他哆嗦了一下。 “娘娘,谁敢在宫中行|贿,即便是太……” “闭嘴!”皇后怒吼一声,打断了照做,气冲冲道,“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赵濯愣在原地,心里跑过一万只草泥马。这后宫的女人,个个彪悍如套马的汉子,惹不起惹不起啊!皇帝老头儿,没想到你好这口。 皇上站在皇后身后,一脸惊愕。朕这都是去了些什么人回来?当初个个温柔贤淑,如今个个如豺狼虎豹,天呐……不,还有一位依然是当年模样。 想到这里,他冲李昭仪痴笑,李昭仪翻了个白眼,看向了别处,弄得他一脸尴尬。 夏桑不慌不忙,淡淡地说:“母后,何必发那么大脾气,太医说了,动怒对身体不好,您要控制,要控制。您看,贤娘娘大病初愈,刚能出来走动,您可别吓着她。” 皇后与贤妃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唰地青了。这小子,皮硬实了是吗?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奚舟躲在夏桑背后,瞄了几眼皇后,然后眨眨眼。咦,这蠢太子啥时候变得口齿伶俐了?管他呢,得赶快让他解决了这些麻烦。万一他们误认为赵濯是什么敌人假扮的,毕竟会联系到我的身份,然后把我误杀喽,那可就完了。 她拽了拽夏桑的衣袖,小声道:“喂,快想办法平息这场面,不宜多耗时,否则麻烦接踵而来,咱们的婚事怕是也会落空。” 夏桑一听“婚事落空”四个字,明显不淡定了,直起身板,冲皇上说:“父皇,方才儿臣也在殿外听了几句,理了理这事,发现漏洞百出。” “哦?皇儿也认为此事漏洞百出?”皇上闻言,一脸欣慰,绕过皇后走到了前面,问,“那你说说,让她们也听听。” 呵,幸好儿子和朕站在一边,否则仅凭朕一人之力,真说不过这些凶悍的女……女人? 赵濯扭头,绷着唇看向夏桑,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夏桑,关系铁不铁就看此刻了,你可得给我加把劲,别忘了,你和奚舟能走到现在 ,少不了我的功劳。 夏桑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自己,一时紧张,手心直冒汗。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奚舟两眼发直,一脸懵,什……什么情况?装死?我勒个去,关键时刻,你搞什么? 这时,皇后回过神来,上前喊道:“桑儿,桑儿你怎么了?桑儿……快来人,快传太医啊!太医!” 此话一出,众人手忙脚乱,宣太医的去宣太医,扶太子的扶太子,皇后和贤妃焦急地喊着夏桑,完全不顾赵濯了。 奚舟被人群推到一边,咽了咽口水。哎呦我去,这屋里原来有那么多人,我还当她们是雕塑呢!个个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这会子倒像是捅了马蜂窝,嗡嗡嗡的。 赵濯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二人双手抱臂,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面面相觑。 “这是……气晕了还是吓晕了?”赵濯捏着下巴疑问道。 奚舟挑了挑眉,说:“真晕了啊?我还以为他是装的。” 赵濯摇摇头,说:“装的话应该没那么像,看来是真的。” 奚舟点着头表示同意,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趁着人多,溜出了皇后寝宫。 自那日后,大家似乎约好了一样,全然当此事没发生过…… 奚舟向芊兰讲完,又打了个哈欠,仰面望着星空,嘟着嘴玩儿。 芊兰双手托腮,挑了挑眉,问:“就……那么简单解决了?你有没有问太子,他醒来之后是不是和皇后说了什么?” 奚舟摇摇头,说:“问过,他说他什么也没说,至于他为什么晕倒我倒是清楚了。” “那殿下为什么会晕倒?”芊兰扭头眨眼问。 奚舟噗嗤一笑,直起身子,道:“蠢太子他……竟然惧怕人群的注视,可把我笑死了。我就想他日后做了皇帝,面对着文物百官,不得分分钟吓晕?先不说这个,就说眼前,我们即将大婚,那可是万众目光啊!若是他在那时昏倒了,呵,不得成为平阳笑柄。” 她说完,止不住咯咯笑。 芊兰一脸黑线,问:“你到是挺开心,怎么说他也是你未来的夫君,若他在成亲那天昏倒,怕是你也会成为平阳的笑柄。” 奚舟闻言,止住了笑意,低头思索片刻,道:“诶,你这话有点道理,看来我要想想办法了,离成亲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样才能迅速 训练他呢……” 芊兰看着奚舟,神色渐渐暗淡,她的身体往后倾,双手撑在身后的石阶上,仰望星空,淡淡地问:“奚舟,你老实讲,你是真心喜欢太子,还是只为了遵守那一纸婚约?若你不……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爱殿下,还是趁早离开吧,免得自己心累又伤害了他。” “这……”奚舟心一颤,抿了抿嘴。事到如今,自己倒是渐渐习惯了夏桑的存在,在这个没有亲人朋友的地方,有个喜欢自己的人陪着自己也挺好。对他……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了。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问:“那你呢?就打算和赵濯这样,一直不理他?皇上不也亲口告诉你了嘛,他就是赵濯,只真不假。” 芊兰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他是赵濯,但他……不是他。” 她抿了抿嘴,心上仿佛被刀割了一下。我其实早就应该发现,你不是他,可当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时,我的心是盲目的,失去了判断。那么你……究竟是谁,而他又去了哪里…… 奚舟眨了眨眼,听她这话的意思,是知道了赵濯是穿越者吗?可这和他们相爱有什么关系?除非她爱的不是……这个赵濯也真是的,一开始就该把一切告诉她,或许现在也不用自己伤心,弄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我,收藏我,求临幸哦小可爱们! ☆、第44章 二人坐了片刻,奚舟实在难抵困意,于是打着哈欠站起来说:“芊兰,我先回去睡了,明儿个一大早还要去皇后宫里学礼仪,若是迟到了,那教习姑姑又该打我手板子了。” 芊兰噗嗤一笑,点头道:“去吧去吧,小瞌睡虫。” 奚舟呲牙一笑,小跑着回了屋子。芊兰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关好了作坊的门,也回了屋子…… 旬余之后,奚家人手忙脚乱,准备着去平阳的行李。 奚垚把温习的书一股脑塞进了箱子里,刚要合上却被奚淼挡住。她二话不说,把书本往外拿,边拿边说:“皇宫里什么书没有,你就别拿这些玩意儿占空间了。” “喂喂,我想拿碍着你什么事了?”奚垚黑着脸,没好气地说,“你若是太闲了还是去柜上照看生意,别在这儿指手画脚。” “我偏……” “垚儿,收拾完了吗?”奚夫人突然敲门,打断奚淼的话,道,“快些,天黑前咱们要出发。” “还收拾呢,这有个挡路的,还收拾个毛线?”奚垚双手抱臂,冷嘲热讽道。 “诶,你这小子……” “得嘞,你俩怎么又杠上了?”奚夫人再次打断奚淼,道,“淼儿,你去收拾自己的物品,别在这儿妨碍你弟弟,免得他一发脾气再伤了你。” 此言一出,奚淼噗嗤一笑,点头道:“是是是,娘,孩儿知道了,嘻嘻……” 然后冲奚垚做了个鬼脸,溜掉了。 奚垚迟疑片刻,才明白这话的意思,耷拉着脸说:“娘,我是不是您亲生儿子啊?怎么连你也嘲讽我。” “不是,你是我在城隍庙捡来的。”奚夫人不假思索,说,“麻利点,要不然月底赶不到平阳就麻烦了。” 奚垚翻了个白眼,应道:“是是是,孩儿遵命。” 呵,老太婆,这么多年没好意思告诉你,其实你是我捡来的好吗?小时候我看别人都有娘,于是我也想有个娘,就把你捡回了家,这才是正确的剧情发展好吗?哼! 他想到这里,拿起书本往盒子里塞…… *** 夜色撩人,凉风习习。奚舟依偎在夏桑怀中,一脸痴笑,时不时蹭蹭他的胸|口,像只撒娇的小狗。 “喂,你俩别秀恩爱了好吗?快帮我相想办法呀!” 对面的赵濯一脸嫌弃看着二人。 奚舟一脸尴尬,呲牙道:“想着呢,这不是正在为你想办法嘛!” 哎,我只是觉得有点冷,被你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动作有些不妥。 夏桑抚了抚奚舟的秀发,说:“父皇都亲自证明你的身份了,她依然不理会你,看来是有了心结。” “诶?心结?是怪我当初没第一时间说出‘我是赵濯’这句话吗?”赵濯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赵濯被此事整得焦头烂额,也无心于职务,皇上看在眼里也替他着急。 奚舟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说:“诶,实话告诉你吧,我理解的意思是……她喜欢的是本土赵濯,不是穿越过来的你,懂吗?” “呃……”赵濯一脸呆滞,摇了摇头,问,“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这张脸,这副身躯吗?” 夏桑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了,是性格,对!之前那家伙总是在人前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形象,引得平阳的姑娘们为之倾倒,都嚷嚷着要嫁给他。” 他说完,露出嫌弃地眼神,摇头叹气。 奚舟眨眨眼,打量着赵濯,问夏桑:“你方才说什么?之前那个赵濯的温文尔雅是装出来的?” 夏桑点着头,道:“对啊,他实际上的性格和现在的赵濯一样。” “天呐……”奚舟惊讶,叹道,“那可真是害惨了芊兰。我听芊兰的意思是,她爱的是那个在她伤心落泪时递给她帕子的,温柔地关心她的赵濯,啧啧啧,没想到这个太尉府公子是两幅面孔。” 赵濯单手托腮,道:“我知道,我穿越到此,还继承了他的记忆,所以我记得那个场景,那个人。” 他说着,脑海里又浮现当年的画面,那个躲在角落里哭唧唧的少女,和刚巧经过的……他。 奚舟思索片刻,脑子里萌生出一个想法,道:“你不会……是因为有这段记忆才爱上芊兰的吧?” 这什么跟什么,因为前主人的记忆而爱上他爱的人……这尼玛太扯了吧? 赵濯捏着下巴,说:“呃……也可以这么说,但说得也不全对。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倒在血泊中,脑子里全是芊兰的面容背影,似乎都是在偷窥,然后就是这个人所有的记忆。于是回到平阳,我才能顺风顺水,找到了芊兰后,我也不知怎么了,就直接开口表白了。” 他说着,一脸痴笑。 奚舟耷拉着眼,呵呵了两声,不满地说:“为什么你穿越过来有之前的记忆,而我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骚|操作?” 当然,除了那个画面。她眯了眯眼,脑海里闪现一辆马车径直朝自己冲来,再然后画面乌漆嘛黑只听见了呼喊声…… 赵濯抬头挺胸,哼道:“那自然是因为本大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傥……躺下威猛雄壮!” 话落,他拍了拍胸脯。 夏桑和奚舟见状,冷笑了几声,双手握拳,伸出拇指,一百八十度向下旋转,摇晃了几下,并鄙视道:“就怕是躺下软了,再也硬不起来。” “你……你们……”赵濯吹鼻子瞪眼,道,“你们就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单身狗吧!等本大爷挽回了芊兰的心,特么甜死你们!” “哦,那我们等着哦,呵呵呵……”二人微笑着异口同声道。 赵濯见状,翻着白眼,起身道:“呵,本大爷懒得理会你们,我不能离开太久,得赶快回去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各位小天使宠溺我哦 ☆、第45章 二人目送赵濯离开,夏桑打了个哈欠,依偎在奚舟怀中,羞涩地说:“那今晚咱们……” “我突然想起来,给你的荷包还没有绣完,就不陪你了吭~” 奚舟猛地站起,快步离开。夏桑则一头栽进草丛里,他捂着头一脸不悦地站起来,只见奚舟快速关上了作坊的门,插上了栓子。 他撇撇嘴,想着别自讨没趣了,待成了亲还不得让你下不了床,不急于这一时。于是耸耸肩,转身回了寝宫…… 奚舟一直都躲在门口偷偷观察,见他离开,便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哎,可走了,虽说用绣荷包这个理由打发了他,可……罢了,现在做也来得及,反正距离成亲还有一段时间,算是给他留个念想吧! 想到这里,她又点了盏灯,去柜子里寻布料…… *** 奚家人驾着马车,奔波劳碌了快半个月,终于临近平阳城了。 距离平阳不到二十里的树林中,一行人停下马车,稍作整顿。 奚淼跳下马车,捶着肩膀四处张望,问:“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小妹讲得那种眩晕的感觉了,天呐,这一路可把我颠簸坏了。没想到这平阳离我们兰陵镇那么远,啧啧啧。” 奚垚斜靠在一颗大树下,从袖中取出一本书,自顾自地看起来。 奚淼扭头,见他不理会自己,冷哼道:“就知道看书,我真是不明白了,咱们家世代从商,怎么就出了个你这样贪恋仕途的家伙?真是家门不幸。” “呵!”奚垚翻了白眼,反驳道,“待我高中状元,你还能说得出口这句话,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别别别,我还是个傅粉施朱的女子自在些。”奚淼连连拜手道。 奚老爷围着马车漫步,捋着胡须听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让谁,就差磨拳擦掌打起来了。 奚夫人跟在他身后,埋怨道:“老爷,你怎么也不管管?这俩孩子从出发前就吵吵,吵吵了一路还不停歇,这眼看要入宫了,让人撞见了岂不是成为笑话?” 奚老爷闻言,大笑几声,道:“夫人,你看你有孕在身,也颠簸了一路,还是别为孩子们的事气坏了身子,让他二人吵去就是。这都快二十年了,为夫我也习惯了。” 奚夫人听他这样说,撇撇嘴,甩了甩衣袖。 这时,丫鬟端了碗汤药走过来,道:“夫人,您该喝安胎药了。” 话落,她双手递给奚夫人。奚夫人接过汤药,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皇宫内,奚舟匆匆打扮了一番,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可算是赶到了殿前。 “奴婢奚舟参加皇上,皇后,和各位娘娘!”她微微欠身,低头道。 “起来吧,快和太子站到一起吧。”皇上命令着,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儿媳妇打扮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也不输给那些官家小姐,看来朕的这门亲事没定错。 皇后依然不屑,这丫头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失仪,教习姑姑们都呕心沥血了,她还是不长进,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贤妃瞥见皇后不满地神情,轻轻叹气道:“如今皇后还是有些不情愿,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该接受还是要接受,我现在瞧着那丫头虽然莽撞但打扮起来也有模有样,若是不说,我还真以为是哪个官宦家的小姐呢!” 三公主夏林站在贤妃身后,听了这番话后,她看向奚舟,只见她一会儿提起裙子看自己的绣花鞋,一会儿摸着自己的发饰,几乎安静不下来。 她有些惊讶,道:“母妃,那位小嫂嫂看起来比之前好看了些,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贤妃点了点头,说:“去吧,和她说说话,如今你父皇很是喜爱她,都快成亲闺女了,你和她亲近亲近也好。” 夏林应着,缓缓朝奚舟走去…… 奚舟双手挽入袖中,四处张望着,对夏桑说:“我爹娘兄姐不是申时过后才能到吗,这才巳时就要等着,不合……规矩吧?” 她抿了抿嘴,毕竟皇上是君,没有君等臣的道理,不仅等还大张旗鼓的迎接更不合规矩吧?说起来,皇后一向反对我和夏桑的婚事,她为何不在此事上阻止皇帝老头呢? 夏桑冲她笑了笑,解释道:“没事,都是母后强烈建议的,父皇先前有所顾虑,不过母后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他的顾虑,你就放心吧!” 话落,他抚了抚奚舟的秀发,一脸宠溺。终于,快到成亲的日子了,舟儿,你终于要跪倒在本宫的身下了,哈哈哈哈! 呃…… 奚舟耷拉着脸,瞥向皇后。呵,宫斗戏的狗血戏码,想玩儿我?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你儿媳妇,又不是你男人的妃子,你至于把我当敌人吗?真不知道你图啥,啧啧啧。 就在她感叹之际,夏林走到她面前,微微欠身道:“林儿见过嫂嫂。” 奚舟一愣,眨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诶,她叫我嫂嫂,难道是…… 她一惊,赶紧回礼道:“不不不,该是奴婢见过公主。如今奴婢与太子尚未完婚,担不起公主如此大礼。” 说完,她长舒一口气。好险好险,幸好反应快,否则又给人留下一个把柄。 夏林掩面一笑,道:“嫂嫂真是有趣,本宫是三公主夏林,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二皇姐扰乱了局面,所以未与你说上话。” 奚舟闻言,点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哦,我想起来了,三公主你生得真是……真是……国色天香!” 该死,词到用时方恨少,都怪平日里不好好读书。 夏林噗嗤一笑,面容羞涩地说:“小嫂嫂你谬赞了。不过,别人都说我生得比二皇姐更好看些。” “呵呵呵,是吗,呵呵呵……”奚舟尴尬地陪笑道。 天呐,这皇家的人自恋的毛病是遗传的吗?一个比一个厉害,讲真的,水土不服就服你们。 夏桑敲了敲夏林的脑袋,眯着眼说:“最漂亮的那个,你过来做什么?莫不是想撩你皇嫂?” 夏林一愣,眨着眼问:“皇兄,什么是……撩啊?为何我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呵,‘撩’这个字,意味深长,不要轻易撩,撩完怕是跑不掉,啧啧啧。”奚舟摇头叹气道。 呵,当初就是看夏桑长了一副好皮囊,本着提起裤子不认帐的原则撩一撩。谁曾想对方财大气粗脸皮厚,就这样把我栓住了,悔不当初啊! 夏桑一听这话,脸色唰地沉下来,质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本宫强迫你的喽?你可要搞清楚,这一纸婚约是你爹定下的,还冤枉本宫把你撞成半残,啧啧啧。你更是过分,千般索取却不想对本宫负责,呵,可谓是夏国第一渣女。” “你……” 奚舟单手握拳,吹鼻子瞪眼,刚想反驳,却被夏林打断。 “渣女……又是何意思?皇兄啊,你最近怎么说些奇怪的词儿,莫不是快要成亲了,开心得脑子都坏掉了?” 她说完,歪着脑袋眨着眼。 奚舟掩面笑了笑,说:“三公主你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你皇兄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天,怕是高兴傻了,咯咯咯。” 她说完,白了夏桑一眼。 夏桑撇撇嘴,别过头去不予理睬…… 奚家人整顿好之后,便架着马车,快马加鞭进了平阳城。马车穿过熙熙攘攘地人群,在宫门口停下。林焕手握长矛上前,打量着马车,问车夫:“车上何人,为何进宫?” 这时,奚垚探出头来,递上书信和皇上的信物,道:“这位将军,我们是未来太子妃的家人,奉皇命进宫探望,还请将军放行。” 说完,又偷摸着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林焕接过信物瞅了瞅,又打开书信仔细读着。过了一会儿,他把东西还给奚垚,说:“原来是太子妃的家人,恕本将眼拙。既然如此,那便请各位下车,随本将的人进宫吧!” 此话一落,阻挡想士兵散到两旁,空出一条路。奚垚等人纷纷下车,车夫和丫鬟则驾着马车去了客栈等候。 四人在士兵的带领下,穿过宫门,直达殿前。 秋日的风算不上刺骨,但也有些凉。幸好奚舟穿了件厚袄子,才能稳站不哆嗦。奈何夏桑就苦了,只看了大太阳挂在天上,却忽略了它不顶暖,穿了件薄衣瑟瑟发抖。 蝶双见状,也顾不上询问,连忙让人回东宫拿了件斗篷给他披上,这才暖和了几分。 奚舟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哼,你活该。 她揉了揉眼,望着宫门的方向,刚想抱怨,却瞄见了人影。待那人影再近些,她轻吐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窝滴买买,这一家子人可算来了,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想着想着,她抚了抚肚子。 奚家四口走到殿前,跪下行李道:“草民参加皇上,参加各位娘娘!”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平身吧!听说夫人有孕在身,来人,赐座!” 话落,几个太监搬着凳子走过来。奚夫人谢恩,怯生生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四周,生怕做错了事情惹祸上身,再连累了其他人。 奚垚和奚淼站在奚夫人身后,奚淼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奇。奚垚则安静地目视奚舟,微笑着点头。 夏林转身,抬头一瞥,恰巧撞上了他那抹微笑,心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目光有些呆滞。这个人…… 奚舟刚想挥手,却被夏林挡住,她无奈往旁边一侧,却见夏林一副呆滞的样子。她诧异,顺着夏林的目光望去,刚好落在奚垚的脸上。 奇怪,这三公主在看什么?莫不是我哥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对啊,我看着干干净净得啊! 她摇了摇头,冲奚垚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夏林。 奚垚一愣,眯了眯眼,打量着夏林。见她脸颊微微泛红,似乎一直盯着自己看,便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她的穿着,不是公主就是妃嫔,她这是……在看我?等等,她莫不是小妹的对立方,想趁机看看我有什么把柄能让她抓住,好借此对付小妹?啧啧啧,早就听说深宫险恶,没想到这事儿让小妹摊上了。不过小妹你放心,兄长我绝对谨言慎行,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这时,奚淼戳了戳奚垚的胳膊,附耳细语了几句,使得奚垚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第46章 奚垚缓缓扭头,惊愕道:“不会吧?你别胡说,这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奚淼耸耸肩,说,“要不你去试试?” “别闹,这可是在皇宫里,要谨言慎行。”奚垚提醒道。 “是是是,知道了,未来的状元爷。”奚淼不情愿地应付着。 奚垚无奈地叹了口气,待皇上与父亲寒暄完,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殿用膳。 席间皇上与奚老爷开心得多饮了几杯,奚舟看在眼里,慌在心上。自己可不曾忘记,那日所谓的冲喜宴,这老爷子饮了不少酒,像脱了僵的野马爬到屋顶唱歌高吼,当下人拿了梯子欲爬上前去拽他时,他一脚踢翻了梯子,弄得吓人们跌落在地,屁股负伤。 啧啧啧,奚老头,若是今天你能爬上皇宫的屋顶唱歌,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夏桑低头,见她一脸焦虑,便抚了抚她的脑袋,道:“你想什么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后日即是咱们的成亲大典,你若敢在这个节骨眼开溜,本宫就算翻遍夏国也要把你找出来,痛打二十大板,让你天天跪在本宫的身下求饶。” 话落,他微微一笑。 奚舟抬头瞄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哆嗦。开溜?哎呦我去,你真是聪明啊夏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后日便是大典,这两日宫里的人必定忙得不可开交,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她呲牙一笑,拿起筷子扒拉扒拉夹着菜,食得津津有味。 夏桑见状,眉头紧蹙,打量着她。这女人……突然就展开笑颜,真是让人不得不警惕。这个关键时刻,得命人看好她,切勿出了什么差错。若不然丢得不仅是我皇家颜面,还有本宫在母后面前的地位。 他的脑海里浮现那日皇后提出的条件,不由得心中一紧,抿了抿嘴。舟儿,若是日后本宫有什么……做的令你不满意,千万不要动怒,毕竟有些事情也不是本宫能够做主的…… 酒足饭饱之后,奚家四口被安排住在了东宫西侧的成欢宫,这也是特殊待遇,可以说至今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皇后真是特么费尽心思想搞垮我啊! 奚舟在成欢宫里,边转悠边感叹,时不时自顾自的反讽皇后几句。 奚垚放下箱子,把书拿出来摆放好,然后关好房门走出来,恰巧撞见胡乱晃悠地奚舟。他见她一副地头蛇的走姿,笑道:“小妹这是方才吃的太饱,走路都不会了?” 奚舟迟疑片刻 ,立马站直,掩面道:“呵呵呵,兄长,你又取笑人家。” 该死,一时得意忘形,若是让皇后的人瞅见我走路像个地痞流氓,岂不是又…… “小妹!”奚淼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路,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抚着她的秀发,道:“为姐我甚是想你,看见你如今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 奚舟一脸黑线,扭头道:“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即便我平日里脾气暴躁,说话不经大脑,但这是在宫里,我也知道要夹起尾巴做人的。” 虽说如此,还是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皇后和常喜。说起来,许久不见常喜了,看来他是气消了,也懒得找我麻烦了。 此刻,常喜躺在床榻上,紧裹被褥,额头上敷着冰袋,眼神迷离,脸颊泛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轻声道:“本司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呢……阿嚏!” 奚淼一脸欣慰,道:“小妹真是长大了。” 呃……奚舟奚垚见状,尴尬地笑了笑。都说长姐如母,可咱们的娘亲有那么……呆吗? 说到娘亲,她的脑中闪过奚夫人的影子,忙问:“对了,今日皇帝老……人家说咱们娘有孕在身,这是怎么一回事?” “哦,就是有了身孕的意思呗!”奚淼眨眨眼,解释道,“当初爹宣布你和太子的婚事时我们一脸懵,想着你若嫁进皇家必定不能接管家里的生意了,那可怎么办?就在这时,爹又说娘有了,让我们不要担心。” 啊? 奚舟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骚|操作?为了让我嫁给太子,俩老家伙硬是搞出来个娃娃,我服了。” 奚淼噗嗤一笑,道:“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都瞠目结舌了。不过娘怀有身孕还如此舟车劳顿来看参加你的成亲典礼,也是难为她了。” “呵呵呵……”奚舟尴尬地笑着,没有言语。照她这么一说,我若是临阵脱逃不太讲义气?可是……终身大事面前讲什么义气,现在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万一回不去了,也不能被困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里。你看看皇后对我百般嫌弃的眼神,说不定哪天我就横尸荒野了。 不行,得走! 奚舟坚定地点了点头,匆匆回了司制司。二话不说往桌子上铺了块布,把衣服首饰银子一股脑往里面放,然后系好,把它藏进床下。又拿出自己收集下脚料拼成的夜行衣塞进枕头下,然后坐在床榻上长舒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宫内,太子试着婚服,在铜镜前走来走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蝶双匆匆进来,朝送衣服来的宫女使了个眼神,让她们暂且退下。待她们退下后,蝶双上前,小声道:“殿下,奚舟姑娘今晚怕是有所行动。” 夏桑一愣,眯了眯眼,整理着袖子道:“蝶双啊,如今你是越来越厉害,连司制司都有你安插的人了。” 蝶双后退几步,连忙解释道:“殿下,奴婢都是为了殿下啊!奴婢看您如此喜欢那姑娘,可那姑娘对您似乎不怎么上心,于是就……” “罢了,大喜的日子临近,本宫就先不追究你了,”夏桑转了一圈,淡淡地说,“不过蝶双,你自小便进了宫应当知道,无论是谁,若是随意安插眼线买通他人,可是要被处以重刑的,你好自为之。” “是,奴婢谨记在心!”蝶双低头,问,“那……今晚……” “今晚多派人手隐藏在司制司外,本宫也要亲自去会会那个女人!”夏桑眯了眯眼,说,“想逃婚?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话落,他的嘴角抹过一丝邪笑,吓得蝶双哆嗦了一下,连忙退了下去…… 成欢宫正殿内,奚夫人躺在椅子上,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老爷你说,舟儿是否满意这门婚事?在大殿时我见她愁眉不展,方才也是,来给我们请安也是面色淡然,全然没了往日里在家的嬉皮笑脸。我有些担心……” “诶,夫人你想太多,”奚老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舟儿这是长大了。在宫里磨练了一段时间,人也成熟稳重了,这是好事。况且她嫁给了太子,日后或许能成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也是不能像过去那样没规矩的。” “是吗……”奚夫人闻言,神色黯淡,回想起那个天真烂漫的奚舟,不禁叹了口气…… 奚舟以试婚服为由,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夜将暮,她才走出来透透气,与宫女们寒暄几句。她在屋前徘徊着,待宫女们散去,作坊的灯熄灭后,她转身进了屋子,迅速换上夜行衣,把包袱系在背后,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取了一把剑,打开窗户左右一探,确定无人后翻了出来。 谁知,她一个不小心,直接一头栽了下来,顿时眼前眩晕。 该死! 她嘟囔了一句,慢慢爬起来,晃了晃脑袋,待清醒后去寻宝剑,却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糟了,忘记自己有夜盲症,还特 么忘了带打火器!照这样,我根本连皇宫都出不了啊! 奚舟叹了口气,眯着眼,借着月光寻剑。片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一阵光,未等她转身,那脚步声的主人便开口道:“这位姑娘,你可是在找这把剑?哎呦,这不是前段日子太子送给太子妃的那把吗?你难道是行窃者?” 听到行窃者三个字,奚舟一惊,连忙回头快速说:“不不不,我就是太子妃我就是!白天太忙,所以我想晚上出来习一下剑术,嘻嘻……” 什么鬼,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个时间巡夜的卫尉不可能出现在此啊!莫不是我算错了? 她说完,紧闭双眼,不敢直视那人。 良久,一阵大笑声传来,这笑声熟悉又刺耳,惊得她猛然睁开双眼,指着那人道:“夏桑?你丫的怎么在这儿?” 夏桑挑着灯笼,冷笑道:“本宫这不是一刻不见太子妃就甚是甚是想念,所以来看看你喽。没想到爱妃你,还有穿夜行衣练剑这一癖好。真是不知爱妃你是练剑还是练贱。” 他说完,微微一笑。哼,本宫就知道你得开溜,幸好本宫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量你插翅难飞。不过……你的脑子比本宫想象中笨了许多,真是醉了。 奚舟一脸懵,挠了挠头顶,过了一会儿才知他话中意,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吼道:“你才贱呢,你全家都贱!唔……” 此话一出,夏桑连忙丢下手中的的灯笼,捂住她的耳朵,扫视四周小声道:“你这女人,平时没规矩就算了,如今还敢辱骂皇室,不想活了?” “唔唔……”奚舟使劲扒开他的手,翻着白眼说,“你差点捂死我!这又没有别人,你怕什么?” 话落,四周响起一阵咳嗽声。奚舟动了动耳朵,一脸尴尬。我勒个去,合着这家伙早就埋伏好了,厉害了,还能猜到我今夜要溜走,能耐了是吧? ☆、第47章 “呵呵呵,大家都辛苦了,辛苦了……”奚舟尴尬地笑着,用胳膊肘使劲捣了一下夏桑的肚子,埋怨道,“好啊你,就等着我上钩呢是吧?” “不辛苦,多谢太子妃关心!”四周又响起齐刷刷地声音,吓得奚舟打了个寒颤,险些倒进夏桑的怀里。 夏桑冷哼一声,双手抱臂道:“也不看看是谁平日里一副不把婚事挂在心上的样子,本宫当然要提防着你溜掉。后日的宴礼,本宫不能没有新娘。” 奚舟眼睛一眯,质问道:“合着你就是怕丢了颜面?也就是说其实你也不爱我,既然如此你就找一个心仪女子成亲啊,这样对咱们俩都好。” 夏桑抬起胳膊揽住奚舟的脖子,呲牙道:“谁说本宫不爱你?本宫不仅爱你,还要夜夜爱你,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话落,捏了捏奚舟的脸蛋儿。 奚舟黑着脸,冷笑一声,别过头去没有言语。她见事情败露,只得翻窗户回了屋子,换下夜行衣,暂且打消溜掉的念头。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且隐忍才是王道…… 二人的成亲大典如约而至,夏桑满心欢喜地穿上喜服,准备去成欢宫接奚舟。 成欢宫侧殿,奚舟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女们捯饬着,自己则一脸困意。她始终想不明白,定好的申时五刻举行典礼,为何孙司制卯时三刻就带着各司的人来唤我起床梳洗打扮?更重要的是,都快忙活一天了,还没捯饬完,真当我是金刚芭比耐敲打吗? 哎呀妈呀,此刻又困又饿,这成亲真是折磨人,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她想到这里,打了个喷嚏,惊得身旁的宫女一哆嗦,手上的玉簪子落地。砰一声,粉丝碎骨,四处乱滚。 宫女见状,连忙跪下紧张道:“太子妃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子妃饶命啊!” 她双手紧握裙子,颤颤发抖。 奚舟瞄了一眼散落四处的簪子碎片,刚想开口说无碍,却被孙司制抢先一步提高了嗓门训斥着她,言语几乎不堪入耳。 这时,这宫女的上级,也就是司珍司的典珍闻讯赶来,挡在宫女面前,打量着孙典制道:“孙婉蓉!太子妃还未发话你瞎嚷嚷什么?还有没有礼数了?” “你……”孙典制还想说什么,只觉背后一阵凉风,她扭头一看,见奚舟面色阴沉盯着自己,只得紧握双拳冷哼了一声,道,“我这不是想着太子妃大喜的日子就别发怒 了,我替她教训了这做事不力的奴婢就好。” “哦?”那典珍双手抱臂,扬了扬嘴角,道,“你何时成为代替太子妃的人了?代替?莫不是你想做太子妃?” 她说着,着重了最后一句。 哼,这个孙婉蓉,每次都仗着自己是大监的侄女就出言不逊,胡作非为,如今都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真是要扶摇直下十八万里! 孙典制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与她争吵,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惊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劝还是该看热闹。 良久,奚舟感觉两耳震的发麻,猛地拍了几下桌子,吼道:“你二人有完没完啊,吵什么吵,再吵你们就扛着我的尸体去拜堂吧!” 话落,她怒目嗔视着二人。这俩人还来劲了,怎么说我也是太子妃,丝毫当我不存在,看来本姑娘要树立威严的形象了,否则日后在宫里举步维艰。 二人见奚舟发怒,连忙闭上嘴低头欠身道:“奴婢失礼,还请太子妃莫怪!” 莫怪?奚舟冷笑一声,双手抱臂打量着二人。还莫怪,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请罚吗?好一个莫怪,果真是当本太子妃好欺负,看老娘不撕烂你们的嘴! “来人来人来人!”奚舟站起来边往门口走边喊道,“把这二人给本太子妃压下去,关进司刑司的大牢,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这时,跑过来两个小太监,伸头瞅了一眼二人,有些顾虑,说:“娘娘,这……这二人是典级女官,若是犯了错按规矩应由尚宫上报给皇后或者贤妃处置,您……无权处置啊!” 孙典制闻言,嘴角划过一丝邪笑,昂了昂头白了一眼对面的典珍。 “呐尼?”奚舟大惊,握拳在原地跺着脚,狠狠地打了一下门框,扭头不甘心地说,“真是麻烦,既然如此,那你二人滚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话落,她沉着脸站到一旁。惹不起躲得起,孙典制也真是的,明知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还和那个典珍吵,坏我兴致。怎么说我也是她要好的同僚的堂妹,平时碍于别人的目光对我严苛些罢了,这我都成太子妃了,就不能宠我一下吗?再说了,你好歹要带头给我面子吧?如今这场面,日后让那些宫女如何看我? 想到这里,她又跺脚又哼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人闻言,互相撇着嘴,倒是心照不宣地低着头匆匆离开了屋子。奚舟望着她们的背影,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转身坐回 了铜镜前,命令跪着的宫女起身继续为自己梳妆打扮。 那宫女一愣,顿时心生一股暖流,点着头站起来,一脸激动。这宫女倒是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给她定好了妆容,整理完了喜服,令她欣喜。 夏桑背着手在殿里走来走去,一脸焦急。殿中众人的脑袋随他摇来摇去,两眼茫然。 赵濯看着有些心烦,他饮了一口气道:“我说太子殿下,你能坐下来歇会儿吗?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拜托,就算是第一次成亲,也不至于激动地坐都坐不住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刻着急也是白搭,还有损身心健康。 夏桑闻言,停下脚步,长叹一声道:“我就是不明白了,为何父皇要选在申时成亲?选在申时就罢了,竟然让本宫一早起来侯着,你说万一洞房的时候本宫睡着了怎么办?” 赵濯耸耸肩,淡定地说:“睡着就睡着呗,反正你们已经洞房好多次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那可不一样!”夏桑瞪着双眼,认真地看着赵濯说,“本宫可是靠着这一天翻盘呢!本宫堂堂太子,怎么能一直委身于一个女人的身下?传出去岂不是让全平阳的人笑话本宫?” 赵濯闻言,噗嗤一笑,拍打着桌子道:“你不是吧?至今为止没有一次是你主动?哈哈哈,不过也无妨无妨,不用自己使力多好,我求之不得呢!” 夏桑冷哼一声,坐下来端起茶杯,嘲讽道:“你当然求之不得,如今连媳妇儿都丢了,还求啥求!” “你……”赵濯一听,气不打一出来,瞪着眼刚想反驳,却心中一闪,咳了几声道,“今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随便说,我一点儿也不计较。很快,我就能把芊兰追回来,到时看看谁秀得过谁!” 夏桑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肯定赢,你赢,本宫才懒得和你比。此刻本宫只想快快和舟儿成亲入洞房生宝宝走上人生巅峰!” 赵濯翻着白眼,皮笑肉不笑。说实话,以我目前对奚舟的了解,她可不是一个能安分地待在宫里和你过日子的人,啧啧啧,现在我就可以想象日后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奚家四人盛装打扮,先奚舟一步去了成亲之地。四人到此,一脸惊奇,平阳不愧是夏国的都城,华丽之程度不是我们乡下小镇能比的。四人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看见什么都想摸一摸,引得众人投来奇异的目光,议论纷纷。 奚垚毕竟是饱读诗书之 人,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即便是生活在小镇,没亲眼目睹过这些,但在书中都有描述,自然一副淡定地模样。所以,当他隐约听见了几句嘲讽声时,立马制止了想要去摸纱帐的奚淼。 “你抓我胳膊做什么?”奚淼皱着眉,不满地说,“莫不是在这个时候想和姐姐打架?” 呵,这小子又抽什么风,莫不是读书读傻了? 奚垚眯了眯眼,一脸严肃地看着奚淼,道:“别乱摸,让人看了嘲笑。” “嘲笑?”奚淼哼了一声,道,“我可是太子妃的亲姐姐,谁敢嘲笑我?再说了,这里又没有写不能摸,你管的着吗你?” 奚垚翻了个白眼,压制着心中的气,道:“你看看这里有和你一样,摸来摸去的吗?我可告诉你,这里的人都是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不仅敢嘲笑你,还敢把你赶出去。我劝你安分点,跟在我身后,免得惹祸连累了小妹。” “你……”奚垚伸出手指,刚想反驳,却传来了大监的声音。 “皇上皇后驾到!” 一声高喊,众人停止嬉语,纷纷站好行礼。奚淼一愣,被奚垚拽了下来。 皇上坐好,扫视着众人,微笑道:“众卿平身!” 话落,众人齐刷刷站起来。奚淼则一脸茫然,身体僵硬。奚垚见状,叹了口气,连忙把她扶起来,附耳细语道:“怎么了,这就被吓傻了?啧啧啧。” 然后,众人分开退到两侧,宫人们在中间铺出一条暗红色的毯子。待毯子铺好,孙今又高喊一声,道:“请新人入场!” 话落,众人齐刷刷地望去,只见奚舟盖着红盖头,与夏桑各持红色纱帐的一端,二人缓缓走来。 夏桑一脸欣喜,时不时偷瞄几眼奚舟,内心激动澎湃。 奚舟头顶着沉甸甸的喜冠,努力使自己保持平衡,每走一步说多了都是泪。她紧紧咬牙,坚持着,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糗。要说这喜冠真是沉,看来放了不少黄金,待我离开时要把它顺走,嘿嘿嘿…… 她想的很美好,殊不知待翌日会有人来回收喜冠,这玩意儿当然是要循环利用,毕竟制作起来很麻烦。 二位新人迈过火盆,徐徐来到皇上面前,随着孙今的一声声高喊,二人终于完成了典礼,在众人的护送下进了轿子,往东宫走去。 奚舟进了轿子,头一歪依靠在轿子的内壁,长舒一口气。可特么算完了,再 晚几秒我怕是脖子都断了。 想到这里,她抬手握拳锤了锤脖子。 夏桑抿嘴笑了笑,温柔地说:“舟……爱妃这是累了?放心,今晚还有更累的时候呢!” 奚舟愣了片刻,领悟其意,冷哼一声道:“你就等着这一天了是吧?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刻,趁虚而入,扬你威风,扳回一局。呵,真以为我蠢连这儿都看不出,老实讲,这喜冠是不是你命人故意加重的?” 夏桑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说:“爱妃这便要误会本宫了,这喜冠可是黄金打造,虽说不是全部但也十分沉重,今日是委屈了爱妃了。待回了寝殿,本宫亲自为你捏捏……全身。”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奚舟咬着牙,没好气地说。 众人入座,宫人们开始上菜,大家纷纷举杯庆贺,不亦乐乎。奚垚则不喜欢这场面,越是热闹越是心烦。想想日后自己高中必定要和这些达官显贵们有来往,心里就有些不情愿。 他找了个由头,离开了酒席,按着自己的记忆,朝东宫走去。 这时,夏林瞥见了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唇,心一横,叮嘱了姐妹们几句,便跟了上去…… 夏桑和奚舟到东宫前,被一宫人拦下,那宫人鞠躬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也一同离开了,可让奴才追上了。您这样可不行,您得去和那些王公贵族拼上几杯才行,洞房这事……急不得急不得!” 奚舟闻言,噗嗤一笑,拍了拍夏桑的肩膀,道:“我就说哪里不对,怎么拜完堂就要入洞房?原来是你自己钻进来的,这么心急,不会是秒速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月底了,有多余的营养液请赏赐给我吧!么么哒! ☆、第48章 夏桑白了她一眼,说:“等本宫回来你就知道本宫是不是秒速了。” 话落,他不情愿地下轿,上了另一顶轿子,随那宫人离开。 奚舟被抬进了夏桑的寝殿,宫女们扶着她坐在了床榻之上,然后退了出去把门关上。她轻咳两声,确认屋里只有自己一人后,猛地掀起红盖头,把喜冠摘了下来,揉着脖子,大口呼吸着。 “可算是可以休息了。”她喃喃自语道。 皇宫层楼叠榭,夕阳西下,天空像是铺了一层朱砂,映在雕栏上美轮美奂。奚垚抬头望了望这美景,趁着天未黑加快了脚步,毕竟自己没有挑灯,若是困在了半路可就糟了。 “三公主,三公主!”宫女幽霜挑了灯叫住了夏林,双手递上说,“天快黑了,公主还是挑上一盏灯吧!” 夏林挑了挑眉,又抬头望望天,便接下了这灯笼,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幽霜欣慰一笑,又担忧道:“公主真不让奴婢跟在左右?若是贤妃娘娘问……” “就是怕母妃问才不让你跟着的,”夏林瞥了一眼贤妃,小声道,“母妃只要瞥见你的身影,便会以为我在这里,所以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那也不许去哦。” 幽霜无奈,只得应下。虽说是在宫里,戒备森严,可奴婢还是怕万一,万一有歹人闯入,伤了公主分毫可没法向贤妃交代啊!话说,自家公主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从不让我离身的啊! 夏林交代完后,挑灯朝奚垚离开的方向走去…… 奚舟在东宫寝殿里甚感无聊,桌上的瓜子糕点都快让她食尽了,至今连个人影都没有,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眼瞅着外面礼乐声天,人们高举酒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自己则待在屋子里,哪也去不了,真是不爽。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两位大哥,我是太子妃的朋友,司制司的掌珍,你们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给太子妃送些物品。”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说:“姑娘,按规矩明日之前只有太子能进去,这……” 还未等二人说完,芊兰迅速往二人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露出乞求的眼神。二人见状,二话不说,退到两侧,道:“那姑娘可不要久留。” 芊兰欣喜,微微欠身道:“多谢二位大哥!” 话落,她推门而入。这两锭银子我可是存了许久,得让奚舟那丫头给我报销。 她轻 轻关上门,越过屏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只见奚舟一条腿蹬在凳子上,披头散发,口红擦得满脸都是,桌子上全是瓜子皮,狼狈不堪。 “奚舟,你这哪像个新娘子,就是一街边的叫花子。”芊兰放下手中的食盒,调侃道。 奚舟呲牙笑了笑,放下腿,嗅了嗅食盒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你都不知道今天可把我累坏了。话说,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吃的,真是香气十足!” 话落,她又嗅了嗅食盒,露出一副期待的目光。 芊兰微微一笑,打开食盒,边往外拿盘子边说:“地三鲜,酱烧肘子和清蒸鲈鱼。对了,还有你最爱的大烧饼。” 奚舟看着这一道道菜,心里乐开了花,拿起筷子说:“还是你对我好,哪像那个孙典制,明明和我攀了关系,还在大喜的日子惹我生气。真是不知道我堂姐与她是真要好还是假要好。” 她说着,啃了两口烧饼,夹起菜往嘴里送。这一天啥也没吃,可把我饿坏了。我得吃饱了晚上才能与夏桑斗。 芊兰摇了摇头,坐下来单手托腮道:“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我就知道你今天累坏了,特意下厨做了这些菜。倒是你,也不在司制司挑个随行的丫头在你身旁伺候着。我看那个帘鹃挺机灵还有意愿,你怎么就不要她呢?” 奚舟咽下这口菜,解释道:“我自己什么都能做,也不需要丫头伺候我。再说了,这东宫不缺人,更何况那丫头太主动,总让我感觉哪里不对劲。” 万一她是皇后想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就不妙了,我这一言不合就控制不住自己形象的脾性,可不能留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以免弄丢自己的小命。 “哦?”芊兰挑了挑眉,试探道,“莫不是你觉得那丫头后面有人?” “嘘——”奚舟把食指放在双唇中央,轻吹两下道,“你小点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丫头让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芊兰听了这话,一脸无奈,叹气道:“好吧,不要便不要,你开心就好。行了,我不能久留,你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待我安顿好便去司制司看你。”奚舟仰头呲牙道。 芊兰点了点头,起身越过屏风,推门而出,奚舟目送她离开后埋头狼吞虎咽…… 夕阳渐渐消失,奚垚穿梭于宫闱之中,始终没找到东宫。大约是方才走得太急,此刻竟有些气喘吁吁。他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大口呼吸着, 时不时捶捶腰腿肩,放松一下。 片刻,他仰面朝天,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天色越来越暗,我又没有挑灯,怕是走不到东宫了。走不到还是小事,就连成欢宫也不回去了,岂不是今晚露宿房外?”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温柔的声音,道:“奚公子,你可是迷路了?难怪,这宫里殿宇众多,你找不到成欢宫也是正常的。” 奚垚闻言迟疑片刻,猛然转头,只见一妙龄少女挑着灯笼在冲自己笑。他揉揉眼,仔细一瞧,连忙低头道:“草民见过公……公主?” 这不是那日站在太子身边的女子吗?我想,应该是公主吧?这个年纪总不能是嫔妃吧? 夏林抿嘴一笑,问:“诶,你怎知本宫是公主?本宫记得不曾告诉你,莫不是小嫂嫂说得?” 奚垚摇了摇头,道:“那日进宫觐见,草民见你与太子站在一起,想着你不是公主便是嫔妃。再看你年纪不大,有与皇上有几分相似,便大胆猜测你是公主。” 他说完,内心舒了一口气,幸好猜对了,否则真不知如何圆场。 夏林眨眨眼,说:“奚公子不仅饱读诗书,还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你与小嫂嫂可真是天壤之别。” “家妹她……哦,太子妃她只是两年前遭受了撞击才会看起来大大咧咧,过去的她也是……也是知书达礼的贤淑女子。”奚垚说着,咽了咽口水。小妹,兄长我可是昧着良心夸赞你,但愿不要招雷劈。 “哦?”夏林一愣,深吸一口气道,“是这样啊……不过,本宫倒是觉得小嫂嫂很好,与我皇兄正好互补。对了,奚公子,天暗了,你没有挑灯,不如与本宫同行?” 话落,她的心砰砰直跳。 奚垚闻言,皱了皱眉。这……答应了不合规矩,不答应的话就会被困于此地……诶,罢了,回去要紧,还管什么规矩。想到这里,他欣然一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草民多谢公主!” 夏林微微一笑,二人并肩前行。过了一会儿,奚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低头道:“公主,还是草民来挑灯吧!你金枝玉叶,别累了身子。” 他说完,就要去拿灯笼,夏林刚想拒绝,没成想奚垚不小心触碰了她的手掌。二人心中一闪,连忙收回手,别过头去,谁也不言语。 夏林抿了抿嘴,脸颊微微泛红。方才那是什么感觉,像是一股暖流贯彻全身。他的手……好温……柔。 奚垚咬着唇,握了握拳。该死,我怎么就碰到了她的手,她不会生气说我调戏于她吧?天呐,我如此谨慎还能出这种差错,真是……不过,方才似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是……什么? 二人继续走着,像是约好了似的,谁也不开口,全然当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拐了几个弯后,夏林突然脚底一滑,奚垚见状,连忙上去扶她,却也是脚底一滑。 只听“扑通”一声,奚垚躺在地上,夏林则趴在他怀里,灯笼落地滚了几圈,然后灭了。 “公主,你没事吧?”奚垚伸手,摸到了她的头发,关心道。 夏林爬起来,摇了摇头,说:“无碍,本宫无……啊!” 她话未说完,大叫一声,只感觉有只大手在胸前游离,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奚垚一愣,连忙收回手,道:“公主恕罪,草民不是有意的,草民……” “别说了,敢说出去本宫就命人凌迟你!”夏林涨红了脸,摸黑离开了奚垚的身体,颤颤巍巍站起来。这家伙,摸就摸了,竟然还敢捏,莫不是也对本宫有意思? 奚垚一脸尴尬,应道:“绝对不说,我发誓!” 话落,他缓缓站起来,也看不见公主在哪儿,只得站在原地不动,怕又触到了什么禁忌。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如今灯笼灭了,身上也没有火器,只能等等看有没有宫人路过了…… 酒席上,夏桑被王公贵族的公子们灌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地抓着身旁小太监的衣服,道:“不喝了不喝了,本宫的爱妃还等着本宫呢!走,回东宫!” 这时,有人调侃道:“哎呦喂,咱们的太子挺猴急,所谓洞房天天有,美酒仅此一坛,你可要慎重选择哦呵呵呵!” 夏桑笑了笑,伸出食指摇了摇说:“你这话就错了,这美人就是美酒,喝多了会醉,不喝又馋的慌。你们啊,是时候娶个妻子喽!不喝了不喝了,回东宫,回!” 话落,他在宫人们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公子们见状,摇了摇头,继续饮酒。 夏桑倚在轿子里,按着额头,长舒一口气。若不是自己装醉,估计今晚的洞房都泡汤了。今夜,一定要让奚舟那女人跪下来求饶,扳回颜面!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击打了轿子壁,震得抬轿子的人险些松手。 他哼着小曲儿,被抬回了东宫,还未等轿子停稳,就匆匆跑下来,直奔寝殿…… 幽 霜一直不见夏林回来,不免有些担心。但又怕自己离开就暴露了主子不在的事情,左右为难。 “幽霜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一副不安的神情?莫不是惹三公主生气了?” 幽霜扭头一看,道:“幽雪啊,你不在五公主身边伺候着乱跑什么?” “没事,我家公主和张婕妤在一起,特命我随意走动的!”幽霜呲牙一笑,又问,“诶,怎么不见三公主,说起来姐姐从不离开三公主的,为何……” “对了幽雪,帮姐姐一个忙!”幽霜打量着幽雪的身形,惊喜道。 幽雪一愣,挑了挑眉毛问:“什……什么忙?” 幽霜与幽雪交换了位置,拍着她的肩膀说:“你就代替姐姐站在这里一会儿,放心,姐姐很快就回来。” 话落,还未等幽雪开口,她便挑了灯匆匆离开。幽雪一脸懵,歪了歪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情况?幽霜姐姐你快些回来,我还没有吃饱呢……” 夏桑一脚踹开寝殿的门,大步走进去,越过屏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只见奚舟坐在桌子上,披头散发,低头闭着眼。满地瓜子皮儿和沾满油渍的空盘子格外刺眼。简直就像进了毛贼。 他沉着脸,走进奚舟,戳了戳她的肩。却不料她往后倾,眼看就要摔下来,夏桑连忙抱住她,松了一口气,道:“睡得真死,虽说这样更容易些,不过没有挑战性,重点是她都没有意识,那岂不是做无用功?” 这时,奚舟动了动眼皮,张开一条缝,说:“你回来了……困死我了,你怎么喝那么久,真当自己千杯不醉?” 她说完,揉着眼直起身子,打着哈欠瞥了他几眼。 ☆、第49章 这家伙身上一股酒味,明显是馋我来了,哼,也不知道给我拿两罐子酒来,差评!绝不改评! “怎么,爱妃是责怪本宫行夫妻之事晚了些?既然爱妃迫不及待,那本宫现在就满足你!” 他说着,解开腰带欲抱奚舟,却被她一脚踹开,嘲讽道:“呵,真以为自己能扳回一局?做梦去吧,老娘没空和你云情雨意,自个儿用右手吧!” 话落,她理了理头发就要往门口走。夏桑脸色一沉,快步上前揽住她的脖子,附耳细语道:“你没空但是本宫有空!” 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扔在了床榻上,一时间床榻震动,像是要塌了。奚舟捂着屁股,大吼道:“你丫的吃了春|药啊!又不是没做过,如此迫不及待像什么样子!还有你哪来那么大力气,哎呦我的腰我的臀痛死了!” 夏桑走到床前,扯掉自己的衣服,扑上来骑在她身上,两手抓住她的衣衽,只听“撕拉”一声,她的袄子裂成两半被扔了出去。 奚舟见状,深吸一口气。这家伙的表情……像是要把我吃干抹净,天杀的,今儿个他是怎么了,耍酒疯?说起来,他今日的力气比往常大了不少,我竟然挣脱不开,该死,难不成任由他欺……欺负我? 想到这里,奚舟抬手想去打夏桑的脸,却被夏桑擒住双手,死死按在床上。他嘴角抹过一丝邪笑,道:“你最好老实点儿,免得受皮肉之苦。今儿个就让你知道本宫到底是病猫还是洪水猛兽!” 说话间,奚舟的衣服一件件消失,不一会儿,二人干净相见。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夏桑低头扣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双唇,令她呼吸困难。 烛光一闪一闪,床榻的咯吱声在殿内回响,两个交织在一起的影子时隐时现,各种声音掺合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 几阵翻云覆雨之后,奚舟裹着被褥依靠在墙角,大口喘息着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温顺的兔子,没想到你竟是凶猛的野兽,呵!隐藏地挺深!” 这家伙有这本事为何不早早显露出来,这样也不用我浪费体力,只享受就好了。莫不是想先装出一副柔弱模样,然后来个一鸣惊人?可是……他图啥? 夏桑凑上来,钻进被褥里,揽着奚舟的肩膀,道:“本宫本身就很凶猛,过去都是本宫谦让着你,日后还是应该由本宫主导这事儿。” 奚舟抿嘴一笑,用胳膊肘戳了戳他,道:“诶,夸你两句就要上天啊?得咧,房事这方面谁主导都一样 ,我才不在乎呢!况且由你主导我也可以省省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呃……你这话……说得也没有什么不对……”夏桑捏着下巴,皱眉思索着。本来今儿个是想让她服软,不过事情竟然没按我设想的发展,看来是我小瞧了她。这女子,果真城府极深,不肯与我坦诚相待,定是在谋划什么。说起来,当年在兰陵镇我虽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也是我险些撞了她与她大吵了一番。如今相处了几个月,她的脾性还是和当年一样,死要面子,呵! 奚舟打了个哈欠,倚在夏桑的肩头,闭眼凝神,渐渐进入梦乡…… 夏林与奚垚尴尬地站着,也不见人来,使二人有些焦急。 这时,夏林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奚公子,你是否腿脚酸痛,要不我们坐下来……歇息片刻?” 奚垚闻言,不假思索地说:“好啊!可这附近连个石阶都没有,而且漆黑一片,草民怕……” 夏林打断他的话,说:“在我后方有处院子,那门前应该有石阶,我们且大胆些走两步吧!” 别犹豫了,再站下去本宫是腿怕是要废了。本来前些日子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没好利索,这又站了这么久,本宫还没嫁人可不想变得一瘸一拐。 话落,夏林还未等他反应,便摸黑触碰到他的胸脯,顺着摸到了他的胳膊,然后拉着他往后退。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 奚垚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生怕踩到她的裙子再把她绊倒。然而,百密一疏,他只觉内心空了片刻,整个人不听使唤地向前倾,只听“啊”一声,他便压上一个柔弱的身子。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下的是夏林,连忙撑起身子道:“公主殿下,草民眼拙,本想做做运动没想到……没想到连累公主倒地,草民罪该万死。” 他说着,挺直身板上下运动着。嗯,幸好小妹教了我这套动作,这叫啥来着?好像是什么俯卧撑。不过,我明明很小心了,也没感觉踩到她的裙子,为何会突然往前倾呢?奇了怪了。 每当他往下时就与夏林的身体接触,夏林顿时感觉脸颊灼热,内心热浪翻滚。这家伙,不过是想逗逗他,竟吓成这样,真是有趣。不过,他是不清楚此刻的动作多么……多么……哎呀! 突然,二人只觉眼前晃过一道光,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道:“公主,你在做什么!快来人啊,有采花……唔……” 还未等她说出 来,奚垚快速跳起来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姑娘,一场误会,误会,我不是什么采花贼,你看清楚,我是太子妃的兄长,奚垚!” 他说完,缓缓松开手,站到少女面前。少女一愣,指着他喊道:“来人啊!太子妃的兄长轻薄三公主了!” “行了幽霜,别喊了,真的是一场误会。”夏林缓缓站起来,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那儿等着吗?不过你来得刚好,本宫的灯笼灭了,正愁如何回去呢!” 幽霜迟疑片刻,打量着狼狈地夏林,关心道:“公主,奴婢见您迟迟不归甚是担心,没想到您真遇到了麻烦。不过……您怎么会和奚公子在一起?” 话落,她瞥向奚垚,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好俊俏的公子,莫不是……他就是公主的心上人?不会吧!我记得这也只是他二人第二次见面,怎么就……做出那种姿势,天呐! 她抿了抿嘴,脑海里闪现从前与姐妹们偷看春|宫|图的情景。 奚垚眼珠一转,刚想解释却被夏林打断,道:“奚公子约是迷路了,而且他没有挑灯,天色暗了,本宫想着成欢宫与本宫的寝宫相距不远,便与他结伴而行。可是,没想到本宫不慎跌倒,灯笼滚地熄灭了,而奚公子想来扶本宫却也被绊倒,于是就……出现了你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幽霜眨着眼点着头,说:“原来……如此啊……” 公主,你什么时候变得……说一大堆话顺溜了?真的让人起疑心好吗? 奚垚听了这话,有些惊讶,这公主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果真皇家的女子不一般。说起来,我现在才有机会仔细瞧着她的脸,生得眉清目秀,言行举止倒也大方得体,这才是女子,哪像奚淼,整个一乡野泼妇。若是能取这样一位女子为妻,今生无憾了。 夏林微微扭头,恰巧对上奚垚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奚垚害羞地别过头去。这奚公子难不成是一直盯着本宫看?看他方才的神情,莫不是像书中写的那样,对本宫有意思? 想到这里,她拿手帕遮着嘴,心里乐开了花。若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想我在宫里生活了十七年,终于有机会出去走走了。 只要,你向父皇求了亲,只要你…… 幽霜打量着二人,挑了挑眉,道:“公主,奚公子,咱们还是快些回寝宫吧,这里挺冷的,还挺阴森,奴婢怕……” “好好好,知道你胆子小,回寝宫吧!”夏林说着同幽霜并 肩而行,奚垚则随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时不时抬头瞅她几眼,却每次都撞上她的回眸一笑,弄得心里痒痒的,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翌日,按规矩奚舟得给皇上皇后敬茶,然而由于昨夜太折腾,直到午时一刻才起床梳妆打扮,使得宫女们忙碌不堪。 奚舟与夏桑顾不上坐轿子,一路小跑到了皇后寝宫,进门扑通一声跪下,异口同声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话落,二人抚着胸口不停喘息着。 夏桑瞥了奚舟一眼,心中不满。这女人说什么跑一跑能锻炼身体,呵,本宫只感觉到累和呼吸不顺好吗?还是赵濯说得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媳妇儿。 奚舟心中一紧,该死,都这个时辰了,完了完了,皇后一定会大发雷霆,少不了挨板子了。不过……嘿嘿嘿,幸好我有神器,无所畏惧。 她想着想着,脑海里闪现今日在屁股上绑了柔软垫子的画面,不禁一笑。 皇上捋着胡须,大笑道:“皇后啊,你看看这小两口,年轻人啊就是不一样,昨夜定是险些把东宫折腾地翻过来吧哈哈哈!” 此话一出,奚舟和夏桑一脸尴尬。这话说得……还能再直白些吗? 皇后沉着脸,打量着奚舟,心中燃起怒火。这丫头真是放肆,竟然敢这么晚来请安,若是日后做了皇后,岂不是后宫得大乱? 但她为了夏桑,咽下了这怒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不要为了生子如此拼命,急不得急不得。” 难以想象她生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样,啧啧啧。 奚舟闻言,甚感惊讶。这皇后今儿个没吃枪|药?竟然没有斥责我,这还是皇后吗?若是放在以前早就要命人打我板子了,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如今温柔的模样,着实让我有些……心惊胆战。莫不是觉得我已经过门,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勉强接受了? 不,总感觉她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挖了什么更大的坑等着我跳。 她摇了摇头,道:“望父皇母后恕责罚,奴……儿臣起得晚了,实属不该,儿臣愿意领罚,绝无怨言。” 不怕你打我,反正我也不会痛,随你打。 夏桑一脸诧异,看着奚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是被人下了药吗?竟然主动请罚!还是说昨晚折腾得太厉害,脑子抽掉了?母后今天画风诡异,你也是,总让我有种 不祥的预感…… 皇上倒吸一口气,一个劲冲奚舟使眼色,大概是说你脑子瓦特了?请什么罚?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啊!赶紧求恕罪,求恕罪啊! 皇上一脸尴尬,刚想调解一下气氛,皇后却开口了,道:“领罚啊……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本宫成全你。来人,打太子妃手板子二十下!” 她说完,嘴角微微上扬。哼,真以为本宫在东宫没有心腹?跟本宫玩,你还嫩点儿。 此话一落,上来几个年纪稍大的宫女,个个面部凶恶,擒住她的左手,拿着板子,二话不说直接打起来。 “啊!好痛!”奚舟咬了咬嘴唇,一脸痛苦地看向夏桑。我勒个去,这皇后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我的娇嫩玉手啊,呜呜呜…… 夏桑耷拉着脸,干笑了两声。喂喂,这可是你自找的,本宫也只能说声活该了。你明知道母后“有求必应”,还自掘坟墓,厉害了。不过幸好是手板子,若是打屁股……估计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喽,说不定还会丢了小命,唉……为什么我的太子妃愚蠢至极!现在还能退货吗? 奚舟欲哭无泪,打破牙往肚子里咽,自己求来的板子哭着也要挨完。 皇上见状,有些于心不忍,扭头刚想开口却对上皇后的凶恶目光,到嘴边的求情只得咽了下去。这丫头,还能活到生下一儿半女吗?到这个脑子,朕怕是熬不到孙子出生喽!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宠幸哦! ☆、第50章 奚舟咬着牙挨完二十个手板子,不一会儿,手掌肿起来,像是个大包子。她含着泪,捂着手回了东宫,哭丧着脸坐在凳子上,也不言语。 夏桑见状,虽然心疼却又想着得让她长长记性,便故意嘲讽道:“这下可得管好自己的嘴,若有下次,可不一定是打手板子了。” 奚舟撇撇嘴,委屈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似乎是在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找痛买记性的事情再也不想做了。 蝶双敲门而入,命人拿来两枚鸡蛋。当她见到奚舟的肿胀左手时,一脸惊愕,冲身后的宫女说:“快,去厨房把那一锅鸡蛋都端来,快去!” 她摇了摇头,天呐,太子妃的手,不是说二十个手板子吗?为何肿成这副模样? 奚舟见她倍感诧异,嘟着嘴解释道:“蝶双,你是不知道,那板子上沾了辣椒油,那打一下哎呦呦……爽翻天啊,你要不要试试?” 蝶双连连摇头,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呵,太子妃莫拿奴婢开玩笑,奴婢还是抓紧给您消肿吧……” 她说着,走到奚舟面前。两个宫女架来了一大锅鸡蛋,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又进来几个宫女,围着桌子开始剥鸡蛋壳。蝶双拿着去了壳的鸡蛋在奚舟的左手上滚来滚去,边滚边叹气。太子妃啊,还说您英勇还是蠢呢?啧啧啧,往后怕是东宫的人都要变得和您一样喽。 想到这里,她隐隐为自己担心…… 这次之后,奚舟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每日辰时便去向皇后请安,规矩得不像话。夏桑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欣慰,本宫的傻媳妇儿终于有脑子了,这样本宫也可安心帮父皇处理朝政了。 他二人成亲也有半月,奚家人被皇上特别允许在宫中住上一月,然后与奚舟一同返乡省亲。 奚舟兄妹三人坐在东宫的院子里,奚垚和奚淼对弈,奚舟边磕瓜子边看,然而自己对围棋一窍不通,也不知二人谁占上风。 不过这二人对弈了两个时辰还未分胜负,着实让奚舟伤脑筋。 奚垚眯了眯眼,盯着奚淼手中的棋子,没好气地说:“我说,你每走一步都要思考半天,是认真下棋还是耍我呢?都两个时辰了还没下完,你看看小妹都等着急了!” “不不不,”奚舟连连摇头,道,“我不急我不急,你们慢慢下,慢慢下,嘿嘿……” 最好是对弈到夕阳西下,这样我不会围棋的事情也不会暴露。 奚淼捏着下巴,仔细盯着棋局,道:“你别催,每一步我都要深思熟虑,马虎不得。” “呵呵呵……”奚垚一脸黑线,无奈地笑了笑。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姐姐,为什么!一定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所以阎王派了个姐姐来折磨我,唉…… 奚舟耸耸肩,这奇葩兄妹俩不仅是个妹控,还是冤家,啧啧啧,想想之前的奚舟是怎么度日的……家有扶不起的兄姐,自己小小年纪要承担家业,有苦得受着,难怪脾气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良久,奚垚实在敌不过奚淼的墨迹,弃子认输。奚淼呲牙一笑,道:“呵,战略成功!” 此话一出,奚垚和奚舟满脸黑线地看着她,使她尴尬不已。 奚舟叹了口气,命人收起棋盘棋子。兄妹三人拖着下巴,唠起家常。 “哥哥,我听说你近日和三公主走得挺近,看来我快有嫂子了。”奚舟眼珠一转,调侃道。没想到奚垚这个眼里只有圣贤书的家伙还能容得下颜如玉,是脑袋开窍了吗? “哦?”奚淼一愣,坏笑着说,“奚垚,你竟然勾搭了公主,不错嘛,若是你成了驸马,我奚家的生意又多了一层回升的机会。你呀,总算能为家里的生意做些贡献了。” 奚垚拜拜手,道:“诶,八字还没一撇呢,公主不一定看得上我这种出身。” 虽然我对公主的确有些意思,可人家是金枝玉叶,我只是个小户人家的公子,没家境没官位根本配不上公主。我想,她也只是好奇平民男子才和我走近了些吧…… 奚舟听了奚淼的话,迟疑片刻,皱眉问:“姐姐,你方才说什么?家里的生意怎么了?我不在家的这段时日都发生了何事?” 奚淼和奚垚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都想让对方开口。奚舟见状,猛然站起来,说:“有什么不能说得?此事是不是和我嫁给太子有关?” 二人低下头,抿了抿嘴。僵持了片刻,奚淼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小妹,其实我们也是不久前知道的,不要说是我说的哦!其实……咱们家的生意……两年前就不行了……” 奚舟眯了眯眼,问:“是在我……昏迷之前就不行了吗?” 奚淼点了点头。奚舟双手抱臂,继续问:“也就说,当年咱们家生意日渐衰败,奚老头愁眉不展,恰巧皇上和太子到了兰陵镇,然后太子又恰巧撞了我,于是就许下了这桩婚约,一旦与皇家攀上亲戚,家里的生意就回 转有望?” 奚垚和奚淼闻言,使劲点了点头。 奚舟耷拉着眼,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勒个去,绕了那么大圈子就是为了家里的生意回升,奚老头啊,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啊,使生意回升又不止与皇家攀亲戚这一种方法,真是醉了!” 奚淼和奚垚见状,挑了挑眉,有些担心。小妹还好吧,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天呐,要是让父亲知道了此事,定会怀疑到我俩,完了完了,少不了一顿责骂。 奚舟翻了个白眼,问:“不过,奚老头不是让我做下任当家吗?怎么……对了,咱妈……娘亲真的有身孕了?” 奚淼点头道:“此事应该不假,你看那肚子就知道。” 奚垚耸耸肩,说:“我们也是一惊,看来奚家的下任当家就是娘亲肚子里的那个娃娃喽!” “不然咧?指望你啊?得了吧,你眼里只有那些书本,抱着它们过日子去吧!”奚淼翻着白眼嘲讽道。 “你……” 奚垚刚想反驳,一宫女匆匆走来,微微欠身道:“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我家公主请您去御花园小聚。” 奚舟一愣,问:“你家公主是……” “我家公主便是当今皇上的二女儿——长乐公主。”那宫女答道。 呃……二公主?找我何事?莫不是我教给他的法子不管用,便寻个理由把我骗过去然后……不会吧,果真是皇后的女儿,是我疏忽了。 奚舟挤出一个微笑,道:“你且先回去,本宫随后到。” 那宫女微微欠身,后退两步,迈步离开。奚垚望着她的背影,问:“听说这长乐公主是嫡公主,脾气暴躁,你怎么和她还有来往?莫不是两个脾气相投,一起暴暴?” 话落,他咧嘴笑了笑。 奚舟白了他一眼,说:“哥哥莫取笑我,以后你那三公主还不知怎么对你呢!我与那长乐公主也只有几面之缘,前段日子帮她办了些事情,今儿个大约是想感谢于我吧……” “哦?”奚垚一愣,起身道,“那你且去,我与姐姐便回成欢宫了,明日再来找你。” “好。”奚舟轻轻点头,回屋里换了身衣裳,带了名宫女朝大门走去。 蝶双恰巧回来,险些撞上了她。不过,蝶双毕竟是东宫的掌事宫女,遇事不慌不忙,道:“不知娘娘如此匆忙是要去哪里?” 奚舟瞥 了她一眼,道:“蝶双你来得正好,本宫要去御花园与长乐公主小聚,若是太子回来时我还未归,务必告诉他我的去处,务必!” 蝶双一惊,道:“娘娘您确定?不过,娘娘您要注意了,这长乐公主怀有两个月身孕,您务必谨言慎行切勿触怒她,以免伤及胎儿,惹祸上身。” 奚舟干笑了几声,快步离开。这丫头,是有多不放心我啊?等等,长乐公主她……怀孕了! 想到这里,她大惊,放慢了脚步。 蝶双目送奚舟离开,她挑了挑眉,一脸疑惑,这太子妃……何时与长乐公主有了来往? 御花园内,长乐公主坐在亭子里,周围站在几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与她说笑。 侍郎夫人嘱咐道:“殿下,你这初次有孕可要当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可得让身边的丫头弄清楚。” “是,奴婢定会注意。”长乐公主的贴身婢女幽风应道。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道:“幽风自小跟在本宫身边,定会照顾妥当,这孩子出生以后还要认她做姨娘呢!” 幽风害羞地低下头,说:“公主尽说胡话,奴婢哪有那个福分,若是日后能照顾小世子便是对奴婢最大的恩典了。” 这时,方才那前往东宫报信的宫女回来,微微欠身道:“启禀公主,太子妃即刻就到。”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 夫人们面面相觑,好奇道:“听说这太子妃是乡下小镇来得,怎么公主与她还有来往?” 长乐公主掩面一笑,道:“夫人们有所不知,如今本宫能怀上孩子,全靠这太子妃的一手好画。你们也知道,本宫与侯爷素来床事不佳,也没有心情孕育,这不六年无子。侯爷他从前只知道使用蛮力,不懂情|趣,自从看了这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夜夜……呵呵呵……” 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抿了抿嘴,从袖子里取出奚舟的那本画册。夫人们立马领悟其意,个个掩面而笑。 这时,侍郎夫人咬着唇,试探道:“那册子……真有那么神奇?” 此话一出,夫人们迟疑片刻,问:“莫不是侍郎夫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为何从不见你与咱们姐妹抱怨几句?” 侍郎夫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此事……也不是那么回事,只是最近我家老爷看都不看我一眼,终日沉迷于政务,我如今不过花信年华,竟要独守空房,真是… …唉!” “原来如此。谁不知道侍郎大人年纪轻轻却勤勉于政,真是夏国之栋梁。不过,也难为你了。”长乐公主抚了抚她的手背,道,“待太子妃来了,咱们问问她可有何妙计。” 侍郎夫人闻言,眨着眼说:“看来,这位太子妃是个神人。” 众人谈话间,奚舟缓缓走来,与长乐公主互相点了点头。如今我已成太子妃,便不用再向这二公主行礼了,就连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夫人们异口同声地行礼道:“民妇见过太子妃!” 奚舟满意地点点头,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说:“各位夫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呵,这还是我嫁给夏桑以来,第一次有那么多人一同给我行礼。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很舒服啊! 奚舟瞅了眼长乐公主的腹部,微笑着问:“本宫听闻皇姐你已有两月的身孕,看来要恭喜皇姐了。” 果真是怀孕了还是个幌子?话说回来,这儿那么多夫人,莫不是要当着她们的面使我难看? 长乐公主点点头,道:“对,前两天刚让太医把了脉,本宫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弟妹啊,这多亏了你啊!若不是你的良策,怕是本宫与这孩子无缘啊!” 说着,她拉起奚舟的手,轻轻拍了拍。 呃……什么情况?多亏了我?不是吧,我那是啪啪啪三十六式,又不是造娃七十二式,你可真会给我戴高帽。 奚舟深吸一口气,说:“皇姐说笑了,本宫哪有尽什么力呵呵呵……” “诶,不要谦虚,若不是你的这些宝典,本宫也不会与驸马更加恩爱,再无吵架,才有机会怀上孩子,”长乐公主松开奚舟的手,指了指侍郎夫人,道,“今儿个这位夫人还有事请教你呢!” ☆、第51章 侍郎夫人微微欠身,道:“民妇是侍郎的夫人,见过太子妃。” 奚舟抬头,仔细打量着她,不免眼前一亮。如此美貌成熟的女子,还会烦恼房事……吗?莫不是……丈夫满足不了你? “夫人请坐,”奚舟保持着微笑,道,“夫人有何难处尽管开口,本宫能帮的上必定倾力相助。” 该死,一不小心又揽活了,这张臭嘴……若不是要靠脸吃饭,早特么扇自己两巴掌了。 侍郎夫人闻言,甚是欣喜,环顾了一下四周姐妹,便把心中的烦恼又说了一遍。奚舟听了,心中无奈。我勒个去,我成了调解夫妻生活的知心大姐了?这设定怕是跑偏了吧?我一未婚……呃不对,是新婚女子,哪知道如何……如何让你丈夫放下政事与你鸳鸯戏水啊! 奚舟尴尬地笑了笑,委婉地拒绝道:“夫人,这……可是难住本宫了,虽说本宫对床第之事了如指掌,可本宫毕竟新婚,正是蜜儿甜时期,这如何使丈夫把目光转移到妻子身上……本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这样啊……”侍郎夫人顿时一脸惆怅,抿着嘴唇,低头攥着手帕,说,“看来,我年纪轻轻便要守活寡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此话一出,夫人们纷纷劝解,七嘴八舌搞得奚舟一懵一懵的。这群人怎么也不知道想想办法,光知道劝解,啧啧啧。 长乐公主见状,于心不忍,拉起奚舟地手央求道:“弟妹,本宫知道你厉害得很,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侍郎夫人与本宫相交多年,感情似亲姐妹,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弟妹!” 奚舟被她拉得很不自在,环顾四周,众人流露出期待的目光,她不免颤抖了一下。照目前的情形看,若是我不答应她们定不会让我离开,必定又得言语乞求,啧啧啧,罢了,想想我之前看的撩人一百零八式,拼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个建议,不如……从穿着打扮上改变一下。” 嗯?众人好奇的凑上来,奚舟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开始为侍郎夫人量身定做性感衣衫。要做到撩人心却不露骨,的确有点难度…… 一阵忙活之后,她把图交给了幽风,道:“你把这图纸交给司制司的掌制芊兰,就说是本宫想要的。” 幽风接过图纸,应着收进了衣袖中。正当她以为可以回东宫的时候,其他的夫人一拥而上,不约而同地倒着苦水,搞得奚舟大脑一片空白。我这是……一头扎进了平 阳夫妻生活不和谐妇女团? 长乐公主也是惊讶不已,这些夫人……怎么平日里不听她们讲,今儿个却都有烦恼……难不成是最近平阳的年轻官员约好了一同远离床榻,心中只装政事?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孩儿,望你以后可不要学他们,你一定要好好对自己的妻子,尤其是床第之事……” 奚舟硬着头皮,解决了众夫人的烦恼,此刻天色不早了,她一身疲惫。夏桑派了轿辇唤她回宫,夫人们才肯作罢。她连忙趁着最后的一丝力上了轿辇,命轿夫快速把自己抬回了东宫。是非之地,早跑早脱身! 待奚舟进门的那刻,夏桑一见她这无精打采的样子,甚是担忧。莫不是我二人终日沉迷于房事,令她体力不支,从而身体抱恙?看来,母后说得对,年轻人要节制。 还未等他开口关心几句,奚舟则一头栽到床上,翻过身子面朝天花板,有气无力地抱怨道:“今儿个可把我累坏了,你是不知道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有多恐怖,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若不是你派人来唤我回宫,她们怕是还要拉着我聊他个三天三夜。” “哦?蝶双说,二皇姐找你小聚,你们玩得可还愉快?”夏桑单手托腮,道,“看你筋疲力尽的模样,定是踢了蹴鞠,我还以为……啧啧啧。” “呵,还不如踢蹴鞠呢!”奚舟冷哼一声,道,“你都不知道,我堂堂太子妃竟然成了……成了解决平阳贵妇房事的知心大姐,哎呦我去,这什么跟什么嘛!” 话落,她气得敲打着床榻,辗转反侧,心里不是滋味。 夏桑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说什么?平阳的贵妇们与丈夫房事不和谐?天呐,这真是个大奇闻!以后上朝若他们再敢怼本宫,本宫也有料儿怼回去了哈哈哈!” 奚舟翻了个白眼,嫌弃道:“瞧你那点出息,你身为太子,身为储君,要有容下大海的心胸,否则谁还会为你卖命?我看夏国的江山若是落在你手中,迟早败光。” 为什么我相公那么弱智,求谁带走他,长了一副好皮馕,房事满足你,包你吃不了亏! 夏桑听她这样说,干笑了两声,忽然心中一闪,道:“对了,你知道吗,前几天本宫听赵濯说,芊兰的内心似乎有些动摇,路上碰见他也与他打招呼了,不是像以前那样假装没看到或是避之不及。” “我不知道,怎么,你是想让我想办法促进一下他们和好的 速度?”奚舟沉着脸问。哎,动了一天的脑子了,就不能让我歇歇吗?不过,既然是芊兰的事,还是得想办法啊!说起来,她终于想通了吗? 夏桑摇摇头说:“那倒不用,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过需要你的配合,你我二人来唱一出好戏。” 奚舟闻言,一屁股坐起来,好奇道:“什么办法?” 喂兄弟,你靠不靠谱啊?万一你想得方法弄巧成拙,赵濯不得天天提刀来见你啊!不要连累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夏桑呲牙一笑,搬着凳子到床前,附耳细语讲解着自己的计划。良久,奚舟质疑地看着他,问:“你确定吗?万一……” “诶,你放心,绝没有万一!”夏桑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道。 奚舟挑了挑眉,将信将疑地说:“好……好吧……” 月光照在成欢宫外,奚垚与夏林放下灯笼,坐在石阶上,托腮仰望星空。 自从小妹成婚那日过后,每夜公主都约自己在成欢宫前赏月,偶尔唠几句话。不知不觉,自己竟对她……产生了情愫,真是不该! 夏林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奚公子……你可有娶妻?” 奚垚一愣,挠了挠脸颊,眼神飘忽不定道:“没……我一直专注于考取功名,无暇顾及儿女情长,尚未娶妻。” “本宫记得,奚公子尚未及冠,没有娶妻也是情理之中。”夏林心中一喜,表面却要装作淡然的模样。太好了,他没有娶妻,也就是说本宫机会大的很! 奚垚点点头,说:“过了年便及冠了,怕是我父母要催了。然而我终日在府中读书,也没有机会结识别家的小姐,唉……” 他说完,偷瞄了几眼夏林,握了握拳,像是在期待什么。夏林心中暗喜,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二人瞬间羞红了脸别过头去。她/他莫不是对自己有意思?那你倒是开口啊! 奚垚皱了皱眉,突然脑海闪过一道光,该死,我作为男人怎么能让公主先开口呢!圣贤书怕是白读了。罢了,一鼓作气说出来,成就成,不成也无事,顶多是没了几分面子。 这时,二人同时扭头,道:“其实我……” 夏林莞尔一笑,摆弄着手帕道:“奚……奚公子先讲……” 奚垚憋了一口气,快速说:“公主,其实我喜欢你!我知道我配不上公主你,待我金榜题名时要向皇上求亲,请他把你指给我,只是……只是我不知 道公主……” “我等你!”夏林激动地看着他。这家伙……终于开口了。 奚垚一愣,眨着眼,问:“公……公主,你说什么?” 夏林羞涩地笑了笑,低头道:“我说……我等你金榜题名,等你向父皇求亲,等你……” 奚垚闻言,激动地握着夏林的双手,道:“公主放心,待我回了兰陵镇一定更加发奋读书,必定是中了状元迎娶公主,才能使你风风光光。” “好,好……”夏林被他抓得手腕有些疼,尴尬地应着。风不风光本宫倒是不在乎,状不状元本宫也不在乎。只愿你遵守诺言来迎娶本宫,本宫也好出宫居住,吃遍平阳美食,去戏园子听曲儿,还有……那方面的事情…… 翌日,奚垚就乐开了花,跑去东宫想告诉奚舟这个好消息,到了门口才知,太子与太子妃去了城外的观音庙求子。 奚垚一脸懵,奇怪,小妹与太子不过成亲半月有余,为何这么早便要去观音庙求子?这不符合常理啊…… 的确,奚舟也是这么想的。她坐在马车里,一晃一晃地打着哈欠,大清早被拽起来的感觉很不爽,想杀人!皇后又想找个理由整我,呵,去观音庙求子?老娘不过成亲半月,你想孙子想疯了?莫不是以为老娘生不出孩子?简直是无稽之谈! 想到这里,她一脸怒气地瞪着夏桑。 夏桑尴尬地笑了笑,劝道:“爱妃别生气了,对皮肤不好,来来来,给爷笑一个,笑一个。” 奚舟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丫的逛窑子呢!笑你妹夫的!我就奇了怪了,你就不能反驳一下你母后吗?新婚就求子,多不吉利,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生不出孩子呢!我每日都按时请安,她说一我不说二,如今这般是几个意思?我看她,打心底里就不想接受我这个儿媳妇!” “诶,母后也是希望咱们早日孕育子嗣,你不要往坏处想。”夏桑无奈地劝道。哎,这婆媳不和终究是个大难题,不尽快解决怕是过不了安宁日子。看来要请个世外高人来帮帮本宫了…… 良久,马车停下,宫女涟儿在外喊道:“太子,太子妃,观音庙到了,请二位殿下下车,住持已等候多时。” 奚舟长叹一口气,掀开帘子直接跳下来,整得做梯子的太监一愣一愣的。夏桑也学她的动作直接跳下来,然而用力过猛,险些踉倒。 他故作淡定,轻咳两声,快步跟上奚舟。二人缓缓走过人群, 到住持面前。住持携庙中众人行礼道:“贫尼参见太子,太子妃!” 夏桑与奚舟互相看了一眼,同声道:“平身吧!” 住持携众人起身,引着二人进了庙中,开始举行祈福仪式。奚舟忍着困意,勉强应付这些繁琐的过程。我很是不懂,求子而已,搞得跟求雨似的,皇后一定是多加了许多步骤,能多折磨我绝不少折磨,真想问候你的子孙后代一百八十遍。 这时,二人走到门口,夏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吓得奚舟猝不及防。我勒个去,我说说而已,不是真想问候你子孙后代的,呸呸呸。我可不想新婚没多久就守寡,那你岂不是更有理由处死我,呵,绝不! “殿下没事吧!”涟儿连忙上前关心道。皇后命我看好太子,若是他出宫求个子却病了,我定吃不了兜子走。这么多年,皇后脾性都没有像这样古怪过,这位太子妃,莫不是上天派来扰乱皇室的? 想到这里,她眯眼打量着奚舟。 奚舟瞥了夏桑一眼,道:“喂,挺住挺住,这可是在外面,切勿失了皇家颜面。” 夏桑挺直身板,哼了一声道:“放心,本宫自小就经历这些场合,自然比你熟悉,还不用你这个半吊子来提醒本宫,顾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得得得,我是半吊子,也不知道我是被谁骗成了半吊子,呵!”奚舟说着,用胳膊肘狠狠戳了戳他,又瞪了他一眼,迈步走去。 “喂……” ☆、第52章 夏桑快步跟上,小声道:“你看你,说两句就甩脸色,赵濯说了,这样苍老得快,你怕是很快变成黄脸婆喽!” “就你知道得多。”奚舟瞪了她一眼,一股脑钻进马车,倚在车壁上轻捶着小腿。该死,从进去就跪着,腿都麻了。 夏桑钻进来,见状,连忙献殷勤道:“爱妃辛苦了,不如本宫来帮你捏捏吧!”话落,他往奚舟身边挪了挪,双手握住她的小腿,用力一捏,疼得奚舟叫出了声。 “夏桑,你想谋杀亲……亲妻啊!”奚舟猛地推开他,吼道,“使那么大力气做啥子!疼死我了……” 众人闻声,绷紧神经,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猜测着马车里发生的事。 “佛门重地,两位殿下不会……在此阴阳交合吧……” “别胡说,怎么可能?太子爷可不得如此顽劣之人,至于太子妃……或许有这个可能。” “呃……” 住持一脸淡定,轻咳两声,高喊道:“贫尼携庙中众人恭送太子殿下!” 话落,众人跪地,夏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观音庙。 夏桑揉着腰,抱怨道:“本宫不是想着以痛攻痛,谁想到你如此激动,真是赔了力气又伤腰,白费心思。” 奚舟冷哼一声,道:“得得得,是我不是驴肝肺,您是太子,说什么都对。” 我勒个去,我原本以为这家伙是大智若愚,没想到真是个二愣子。只会在朝堂上指点江山,为人处世却是个白痴,当然,除了房事……罢了,不能对他抱太大希望,凑合着过过,反正我也没打算一直做这个狗屁太子妃! 良久,马车进了东宫,奚舟刚跳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宫女就匆匆走来,微微欠身道:“娘娘您可回来了,方才奚公子来找您了。” “哥哥……来找我?”她挑了挑眉,问,“那他可说过找本宫所谓何事?” “回娘娘的话,奚公子什么也没说。不过……奴婢看他神采飞扬,应该是有喜事告知娘娘您。” 奚舟闻言,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自己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连饮了三杯茶。呵,从清晨起来后一口水也没喝,渴死宝宝了。说起来,兄长会有什么喜事告诉我?这不是还没有到考科举的时候吗?可是除了高中,这痴迷读书的兄长还能有什么喜事…… 她思前想后,也没琢磨明白,又连饮了三杯水。 夏桑进屋,调侃道:“呦呦呦,再喝下去某太子妃就成大水桶喽!难不成你上辈子渴死鬼投胎?啧啧啧……” 奚舟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对,我是渴死鬼,那你就是鬼丈夫喽?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本宫哪敢嫌弃我们倾国倾城,才华横溢,温柔贤惠的太子妃呢?”夏桑呲牙笑着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捏着她的肩膀,道,“本宫宠你还来不及呢!爱妃你说是不是呢?” 话落,他换着花样捶着奚舟的肩膀。 奚舟抿嘴一笑,满意地点点头。这家伙,甜言蜜语倒是说得好听,真不知道他有时候是真傻还是装的,让我拿他没办法…… *** 司制司内,芊兰站在作坊门口,扫视着众人。良久,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给太子妃过冬的袄裙是谁负责的?” 这时,帘鹃起身,微微欠身道:“回言掌制的话,是奴婢负责的,前日已完工,送去孙典制那儿检查了,想来应该是……” 还未等帘鹃说完,芊兰便转身离开,往孙典制的住处走去。 帘鹃见状,心里冷笑一声。呵,不就是个掌制,拽什么拽,用不了多久这位置就是我的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抹过一丝邪笑。 芊兰在孙典制的屋门口徘徊,欲敲门却又收回了手,犹豫不决。自打奚舟在新婚那日把她轰出了屋子,她每每见我都板着一张脸,怕是觉得我与奚舟要好,如今奚舟已成太子妃,她就只能把这气转移到我身上了。说实话,我真是不想看见她那张臭脸。 此刻孙典制在屋内正注视着手上的衣物,她的耳朵一动,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连忙收起来衣物,皱眉道:“谁!谁在外面!”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芊兰一哆嗦,她深吸一口气说:“是我,言芊兰。” 孙典制一听是芊兰,眯了眯眼,说:“进来吧!” 芊兰咬了咬唇,轻轻推门,低着头走到孙典制的面前,见她书桌凌乱不已,甚感惊讶。她平日里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做事虽说严厉但井井有条,为何此刻她的桌子如此凌乱,像是刚与人发生了争吵,或者是……在我进来之前藏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她颤巍巍地抬头,正对上她的严肃神情,只听她开口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芊兰一愣,微微欠身道:“典制大人,天冷了,我听说太子妃的袄裙做好了 ,送到你这里检查了。不知典制大人是否检查完毕,我想……给太子妃送去。” 果真……她是一副恨不得把我吃掉的模样。 孙典制怔了怔,用余光扫了一下身旁的柜子,道:“哦,我检查完了,你先去屋外侯着,我随你一道给太子妃送去。” 这丫头是故意的吗?这个时候来要太子妃的袄裙,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行,还是谨慎些好。 芊兰低头思索片刻,应道:“是,典制大人。” 她说完,后退两步,缓缓走出屋子。关门的时候故意留下一条缝,屏住呼吸,集中精力偷瞄着屋内人的一举一动。 这个孙典制,拿身袄裙还需要避开我,莫不是她在查看时不小心把袄裙弄坏了?不应该啊,她是典制,若是不小心弄坏直接吩咐下面的人修补便是,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突然,门被打开,芊兰险些踉倒。她站直了身子,微微一笑道:“典制大人,可以走了吗?” 话落,她就要去接袄裙,却被孙典制拿开,道:“这太子妃的袄裙极为贵重,你官位低,还是由我拿着吧。” 她转身,迈步离开。芊兰恍惚片刻,连忙快步跟上。一路上她各种不自在,典制同掌制一行却要自己拿衣物,这让人看了不得嚼舌根?若是传到尚宫大人的耳中,怕是要不问缘由直接暴打一顿拖去刷马桶了。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试图让孙典制把衣物推给自己,费了好多口舌都无用。她只得提心吊胆,一步步朝东宫走去…… 赵濯趁皇上午憩的时候,溜去了东宫,还不等人通报直接闯入了院子,吼道:“夏桑你给我出来!如今娇妻在侧,就把我这兄弟抛之脑后了吗!” 夏桑捏着奚舟的肩膀,突然听见了赵濯的叫喊,停下手诧异地自言自语道:“诶,奇怪,本宫好像听见赵濯在叫本宫,是本宫近日帮他想计策想入迷了吗?” 奚舟沉着脸,打掉他的手,揉着耳朵说:“你没有听错,就是那家伙在喊你,还直呼你的大名,怕是没好事。” “赵大人,这是殿下的寝宫,您不能进去啊!”蝶双在门外拦道。殿下啊,您听到了吗?快跑啊,赵大人气势汹汹,此番前来怕是没好事啊殿下! 赵濯往哪儿她便往哪儿,死活拦着不让进,加之她是女子,让赵濯无从下手推开她。他急得跺着脚,指着殿门,刚要破口大骂,门就开了,正对上奚舟的黑脸。 “哎呦,这不是卫尉司少卿赵大人嘛,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奚舟冷笑一声道。 夏桑挑了挑眉,小声提醒道:“爱妃,你这话……好像是青|楼里的姑娘说的,咱们这儿可是东宫,不是……” “嗯?”奚舟用胳膊肘用力捣了一下他,翻着白眼说,“看来太子殿下没少去青|楼,是谁说的遇到我之前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德行。” 夏桑捂着肚子,焦急地解释道:“爱妃息怒,本宫从未踏足青|楼。都是书上写的,书上写的。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奚舟闻言,冷笑两声,没有理会。 赵濯苦着脸,打量着二人,没好气地说:“你们倒是恩爱无比,怕是忘了兄弟情谊。如今我独自落寞,你们真的忍心?” 说完,他双手抱臂,别过头去,像是个无人关心的孩童。 夏桑见状,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本宫已经想出妙计,本想……” 他话未说完,一宫女匆匆走来,微微欠身道:“殿下,司制司的孙典制和言掌制在院外等候,说是给太子妃送过冬的袄裙。” 夏桑闻言,大喜道:“说芊兰芊兰就到,真是时候,也不用择日了,咱们今儿个就执行那个计划,你二人听本宫讲……” 他拉近二人,小声的讲解起来。 东宫外,言轩大步走来,远远看见芊兰倚靠在墙上,低头摆弄着手帕,而她身旁的人端着衣物,一脸严肃。 “姐姐!”他挥着手,一路小跑,道,“姐姐怎么来了?” 芊兰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弟弟,连忙直起身子,展开笑颜,说:“弟弟,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也越来越英俊了。看来,姐姐要为你留意些好姑娘了。” 言轩听了这话,脸颊微微泛红,低着头说:“长姐为母,一切都凭姐姐做主,我都好。” 芊兰满意地点着头,自己这个弟弟,终于是长大了,也该欣慰了。然而自己……不说也罢。 此刻,她的脑海里闪现与赵濯的往日,那段时光无疑是最快乐,可惜…… 突然,方才通报的宫女出现在她们面前,说:“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话落,她走在前面,孙典制和芊兰跟在她身后,言轩也同她们一起进了院子。 孙典制边走边四处观望,时不 时看看袄裙,生怕出什么事似的。 ☆、第53章 这些举动,都被芊兰看在眼里,她咬了咬唇,突然灵光一闪,我在想什么?孙典制与奚舟的堂姐是要好的同期,自然会对她关怀备至,哪怕是一件衣服也要重视,毕竟她如今是太子妃,怕有人加害于她……等等,加害? 说到“加害”,奚舟自打进宫,唯一得罪的就是司膳司的常司膳了,好像自打中秋节过后,这个人就没再出现过我们的视野范围之内,他……不会是被奚舟暗杀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二人随宫女进了殿,只见夏桑与奚舟端坐着,注视着她们。芊兰一怔,深感欣慰,如今的奚舟看起来,颇有几分太子妃的模样,再不是从前那个撒风的野丫头了。看她面色红润,想来与太子的生活和谐,但愿她早日怀上龙裔,也好让皇后对她的态度转变转变。 孙典制咬了咬牙,内心冷哼一声,脸上却挂着笑容,道:“奴婢前来给太子妃送过冬的袄裙,请太子妃试衣服,若有哪里不合适,奴婢即刻拿回去改。” 奚舟盯着袄裙,眼里直放光。呵,直到现在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太子妃。看孙典制一脸笑呵呵,是不生我的气了还是觉得我已经是太子妃,不敢生气了?罢了,还是试衣服要紧。 想到这里,她起身冲二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屏风后面。二人紧随她,与东宫的宫女们一同为她更衣。 趁着这空隙,赵濯从纱帐后面探出头,扫视一圈,快步走到夏桑面前,低声问:“怎么办,我有点紧张,我怕……弄巧成拙。” 夏桑按了按额头,安慰道:“喂,你平时的英武劲儿哪儿去了?你堂堂卫尉司少卿,每天不都得绷紧神经办事,还会有紧张的时候?” “诶,这不一样!”赵濯叹了口气,还想继续说,却听到了屏风后面传来动静,迅速躲回了纱帐后面,瞄到芊兰走出时,心砰砰直跳。 一番折腾,奚舟换上了新袄裙缓缓走出,众人抬来了铜镜,她站在铜镜前转了转圈,满意地点点头,这大红色的交领袄子正合时宜。 孙典制打量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哼,看你还能蹦哒多久…… 夏桑看得两眼发直,奚舟见状,莞尔一笑,调侃道:“夫君,莫不是觉得奴家美若天仙,所以……” “孙典制,”夏桑冷不丁地打断奚舟的话,径直地走向孙典制,认真地说,“这布料着实好看,本宫也想做一身圆领袍,就有劳孙典制了。” 此话一出 ,孙典制恍惚片刻,连忙应道:“奴婢遵命,奴婢定会找司制司最好的宫女来为您量身制作,必定春节前赶完。” “好!”夏桑大喜,围着奚舟欣赏起这身袄裙,赞叹不已。 奚舟一脸尴尬,我勒个去,你丫的是不是男人?竟然无视老娘的美貌,而去在意一件衣裳,天杀的,今晚床上决胜负! 芊兰倒吸一口气,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三个月,司制司还有几位娘娘的冬装没有赶制完,太子又提出多要一身,而孙典制竟然连想都不想就应下了,天呐……这担子若是落到谁头上,谁就哭去吧…… 孙典制轻咳两声,说:“两位殿下,若是无其他事,奴婢们便退下了。” 夏桑停住脚步,背着手说:“那什么,孙典制你先下去吧,言掌制请留步。太子妃与你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她想邀你去后院说说体己话,是吧爱妃?” 话落,她看向奚舟。 奚舟抬头,愣了一下,连忙拉起芊兰的双手,温柔的说:“是呀,本宫自打入宫就与芊兰姐姐要好,如今本宫已为太子妃,平日里也很难相见,所以请姐姐务必要留下来陪陪本宫。” 芊兰听她这样说,深感欣慰。我的舟儿,终于……言语上也和太子妃的身份八九不离十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她瞥了孙典制一眼,微微欠身道:“奴婢哪敢称得上这句姐姐,奴婢也十分想念太子妃,如今能有幸和太子妃您说些体己话是奴婢求之不得呢!” 话落,夏桑和奚舟会心一笑,第一步成功哦耶! 孙典制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微笑说:“那奴婢就不打扰两位殿下与言掌制叙旧了,先告退了。” 她说完,后退两步,转身匆匆离开。 待殿门关上的那刻,奚舟长舒一口气,拉起芊兰的手穿过屏风往后院走,全然没了方才的矜持,边走边说:“芊兰啊,你可是不知道,这太子妃之位可把我折磨得不轻。每天在宫女太监面前要保持一副主子的模样,不能像从前的司制司那样撒野,条条框框快框死我了。若不是夏桑还有点意思,说实话,我早就跑了。” 芊兰听她扒拉扒拉说了一堆,脑袋有些懵。奚舟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她方才的言行举止都是硬装出来?天呐,舟儿,若是如此你不做戏子可惜了,这深宫大院还真是束缚了你。 二人走到后院的亭子,那里已经备下了瓜果茶水。她们坐下,开始唠家常。此刻赵濯手捧 一大束牡丹花,同夏桑一起躲在屋后,等待着奚舟的的信号。 他偷瞄着芊兰,心砰砰直跳,手有些抖。自己内心重复着那些背好的台词,就怕等会儿一激动给忘了。想我在现代撩妹技能满分,如今倒成了无用之人,哎…… 二人聊了许久,芊兰打了个哈欠,饮着茶水。突然,奚舟话锋一转,道:“所以,你心里是如何想的,至今都不肯接受他?” 芊兰一愣,眨着眼问:“谁,谁啊?” 奚舟耸耸肩,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的情……前男友,咱们的卫尉司少卿赵濯赵大人喽!我听说你们最近就算遇到你也不似从前那般对他避而远之了,反而是微微一笑,可有此事?” 芊兰听罢,脸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说:“被你知道了。其实后来我想了想,他是谁也不是那么重要,我爱的……应该是这个赵濯才是,这个对我好,逗我开心,帮我分担的赵濯。” 她说着,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脑海里浮现往日的一幕幕。 奚舟见状,觉得是时候了,连忙把手放到背后示意赵濯出来。赵濯收到信号,正要深吸一口气却被夏桑一脚踢出去。他皱眉,转头刚要骂,却见他动着嘴巴,意思是让他赶紧去。他叹了口气,大步朝芊兰走去。 芊兰轻轻摇头,刚要开口,却眼前一晃,只见赵濯捧着一大束鲜花朝自己走来,片刻,扑通一下半跪在自己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大声喊道:“兰儿,我爱你!” 此话一出,芊兰的脸色唰地一下红了,感觉自己快要蒸熟了。她鼓着两腮,左看右看,说:“你快起来,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快起来啊……” 咦,这家伙怎么会在这儿,还那么突然,让我……哎呀,羞死人家了! “你不接受,我便不起。”赵濯深情地看着她说。成败在此一举,我最近有预感,怕是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兰儿,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 芊兰眼神飘忽不定,低着头接过那束鲜花,嗅了嗅,说:“好了,我宣布,冷战结束,好了吧?” 赵濯闻言,呲牙一笑,激动地抱起芊兰转了几圈。 奚舟见状,捂嘴笑着,打趣道:“好了好了,别太兴奋,这里是东宫,注意些,注意些。” 赵濯应着,放下芊兰,帮她理着发丝。芊兰莞尔一笑,瞅着花束,突然挑了挑眉,道:“阿濯,你这牡丹花……是不是从御花园的温室里摘的?” 赵濯一愣,诧异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摘花前特意问了御花园处的公公,他明确的告诉我不是哪宫娘娘种的,所以我才大着胆子摘的。” 此话一出,芊兰的脸色立马黑了,放下花花束,揉着拳头,说:“呵,那当然不是宫里的娘娘种的。那些牡丹花,是老娘辛辛苦苦种的!” 话落,她咬着牙,对赵濯又咬又打又骂,赵濯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说:“啊那什么,芊兰,陛下这个时候应该醒了,我得走了,晚上见吭!” 他说完,撒腿就跑。芊兰瞪着眼,抱起花束追了上去,边追边喊:“赵濯,你站住!站住!” 奚舟望着二人的背影,笑开了花。 夏桑缓缓走来,道:“如今他们和好如初,咱们心里的这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是啊,总算落下了……”奚舟说着,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不久前赵濯说得话。所以,真的要有机会来了吗?为什么我会没有那种预感……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着夏桑,叹了口气。若是真有机会,我是自己走还是带着他?可他还要继任皇位,若是跟我走了岂不是……哎,再说吧…… 夏桑见她一脸惆怅,眨眨眼问:“爱妃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今儿个你不仅添了新衣,好友也和好如初了,应该大喜才是,走,今晚咱们多饮几杯!” 他说着,揽过奚舟的肩膀往内殿走去。奚舟笑着点头,连说好好好。俗话说一醉解千愁,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毕竟……那只是他的感觉,还不一定有机会回去……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奚舟一家人也该离开皇宫返乡了。 一大早夏林就命人抱着一个大包袱来到成欢宫前,依依不舍地看着奚垚,千叮万嘱他别忘了自己的誓言,又告诉他照顾好自己。 奚垚应着,接过宫女手中的包袱背在背上,随家人一同朝宫门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看她。 奚淼见状,双手收进袖中,调侃道:“哎呦我的蠢弟弟,艳|福不浅嘛,连公主都勾搭上了,厉害了!” 奚垚白了她一眼,说:“瞧你说的,什么是勾搭?我和公主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就算有,也得等到我高中状元之后。” ☆、第54章 “呵!”奚淼冷笑一声,说,“你看看,一定是垂涎公主的美貌,不过你也是白日做梦。如果你能中状元,你姐姐我就……我就……” 奚垚眯着眼,说:“你就什么?咱们可没舅舅,不过你这样说我也不愿反驳你,毕竟我是一个喜欢靠实力说话的人。” “是是是,未来的状元爷,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奚淼耸耸肩应和道。 东宫内,奚舟翘着二郎腿,边磕瓜子儿边看宫女们给她收拾行李,又是布匹又是金银珠宝,她们好像恨不得让奚舟连整个东宫都搬走似的。 夏桑换好衣服走出来,站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本宫真是越来越英俊了。” 此话一出,奚舟刚进口的茶喷出来,落在面前公公的头上,众人一脸尴尬地瞅了瞅,又埋头干自己的活。 夏桑见状,一脸不悦,冷冷地说:“呵,怎么,爱妃是嫉妒本宫了吗?没关系,你可是和平阳第一美男子夜夜同床共枕,该是心满意足了。” 奚舟耷拉着眼笑了笑,没有理会,继续磕着瓜子。啧啧啧,说得跟老娘多稀罕和什么平阳第一美男子夜夜同床共枕似的。在我的眼里,你还不如这盘中的瓜子儿呢!不过说起来,我教给司膳司的法子该真管用,还是喜欢这绿茶味的瓜子儿,美滋滋。 夏桑背着手,催促着宫人。宫人们又忙碌了一会儿,把行李都搬上了马车。二人上了马车,朝宫门驶去。 “快入冬了,我们赶过去时怕是正值大雪飘零。本宫听说兰陵镇冬天寒冷刺骨,你怕是都不出门的吧?”夏桑依靠在侧壁问道。 “瞎说,兰陵镇的冬天和平阳差不多,没有那么冷。”奚舟拖着腮应道。诶,家乡的冬天啊……许久没回来,都忘了那感觉了…… “哦?”夏桑转着眼珠,问,“你在平阳不过待了数月,又没有在平阳度过冬日,怎知平阳冬日冷不冷?说实话,是不是你两年前偷偷来过平阳,那时就垂涎本宫的英俊面容,所以才摆了一道,和本宫定下了这婚约?然后又欲迎还拒,让本宫对你死心塌地?” 奚舟干笑了几声,道:“太子殿下,您不仅自恋,想象力还很丰富。” 拜托,我若有哪儿闲功夫,才不会整这么一出呢!不过说起来,奚老头一直说是蠢太子当年骑马撞了我导致我昏迷不醒,可是蠢太子却一直只承认骑马撞了我,但是他撞了我之后我还好好的站起来同他大吵了一架,根本没 把我撞昏迷。 若是他二人都没有说谎……莫不是撞我的另有其人?不会吧…… 想到这里,她瞳孔放大,哆嗦了一下。看来,这不仅仅是个简单的穿越,我这脑子……怕是不够用了…… 司制司作坊后的屋子里,昏暗的灯光打在女子脸上,那女子身着鹅黄色袄裙,读着书信,嘴角抹过一丝邪笑。 “哼,看我这次不整死你……” 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个女声传来:“大人,是我,帘鹃。” 那女子闻言,皱了皱眉,道:“进。” 话落,帘鹃轻轻打开门,迈着小碎步走到女子面前,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妥了。” “哦?他接下了这笔生意?”女子拿起笔在宣纸上边画边问。 “是,他一见到银票,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若是日后还有此等好事可要想着他呢!”帘鹃抿嘴一笑道。 “呵……但愿没有以后了……”女子眯了眯眼,说,“下去吧,别让人发现了起疑心。” 帘鹃闻言,咬了咬唇,壮着胆子问:“大人,那……您前些日子答应我的事……” 女子抬头瞥了她一眼,说:“放心,我已经找到拖她下水的办法,这掌制之位很快便是你的。” 帘鹃大喜,谢过了女子,后退两步离开了屋子。女子往门口瞥了一眼,冷笑着,果然,都是些容易被利用的家伙,不过正和我心意,呵…… *** 不知是不是蹦出了那个不好的想法,奚舟总觉得这次返乡的路同上次进宫的路不同。一路上她各种怀疑车夫被谁收买了,有人要害自己。可夏桑一脸淡然,安抚她说言轩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车夫都是用的东宫的人,怎么会被别人收买,劝她别瞎想了,以免徒增烦恼。 一行人颠颠晃晃走了七八天,此时正在一片树林子穿梭,奚夫人吐的厉害,众人无奈,只得在这荒野停下,稍作休息。 奚舟跳下马车,伸着懒腰环顾四周,问车夫:“咱们此刻到了哪里?” 车夫拴上马,回道:“回太子妃的话,此处是鲁县附近的山林,咱们大约还有一半的路程。” “鲁县?”奚舟双手抱臂低头思考着。奇怪,我上次入宫时没有路过鲁县这个地方啊,还是说其实路过了然而我当时晕的不省人事所以没听进去?不行,我得问问别人。 想到这里,她屁颠屁颠地朝奚垚走去,伸手夺过他手中的书,翻了翻调侃道:“哎呦我的好哥哥,这么用功,看来你真是想中个状元啊!” 奚垚愣了片刻,起身叹气道:“小妹,你怎么和奚淼那家伙越来越像,真是令为兄伤心。小妹啊,你是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别闹了,快把书还给为兄。” 他说着,摊开左手晃了晃。 奚舟撇撇嘴,把书塞给他,不满地说:“什么太子妃什么母仪天下,说得我多稀罕似的,还不如在咱们家卖卖布匹做做衣裳呢!” “嘘——”奚垚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环顾四周告诫道,“你瞎说什么呢,以后别再胡说了,小心引火上身。” 奚舟翻了个白眼,挣脱掉奚垚的手,敷衍道:“是是是我的好兄长,我一定谨言慎行。对了,我来是问你件事,差点忘了。” “何事?”奚垚翻着书问。 “噢,就是你和爹娘姐姐去平阳时,路过这个什么鲁县了吗?反正我的印象里是我去平阳时没路过这个地方。”奚舟捏着下巴皱眉问。 奚垚合上书,思索了片刻,道:“地志图上倒是提起过,在咱们兰陵县的西北方,不过我们去平阳走得是另一条路。唉你不要胡思乱想,平阳往返兰陵的路又不止那一条,没事的。” 奚舟听罢,耸耸肩,摇晃着手中的树枝朝夏桑走去。 此刻树林子四周悄悄围上来一群手持砍刀,相貌粗野的男人,屏住呼吸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片刻,他们的老大一声号令,众人快速窜出来。奚舟等人见状,眼前一晃,回过神时刀已架在脖子上。 什……什么情况? 奚舟两眼发直,咽了咽口水,只觉背后的人呼吸声很重,想必是个体形健硕的糙大汉,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沉住气。 她刚想开口试探,却被夏桑抢了先,他眯着眼用余光瞥了一下身后的人,质问道:“哪里来的山匪,可知我们是何人,竟敢动粗,是活腻了吗!” 此言一出,奚舟倒吸一口气,怯怯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真是在宫里长大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拜托,人家把刀都架到自己脖子上了,还说这蠢话刺激人家,是你不想活了吧? 她想到这里,内心叹了口气,呲牙道:“各位大哥,刀剑无眼,注意注意哈。想必各位大哥一定是冲着钱财而来,也没想要咱们的小命是不?咱们呢就是几个过 路的生意人,那马车上倒是有些值钱物件,你们随便拿,随便拿,这刀子……还是拿远些吧……嘿嘿……” 奚舟说着,用手轻轻碰了碰刀背,然而身后的彪形大汉又把刀往她的脖子上挪进了一些,顿时吓得她双腿发软,说不出话来。 这时,走过来一个面露凶杀,穿着虎皮的男子,他扫视着众人,冷冷地问:“你们,哪个是奚舟?” 奚舟一愣,抬头看着此人。如果没有猜错,此人应该是他们的头儿,不过……竟然一开口就提我的名字,怕不是谋取钱财那么简单,等等,莫不是仇家寻上门?天呐,奚舟啊奚舟,在我穿越来之前你都得罪了什么人啊,也不给我点提示,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西! “你找奚舟做什么?”奚垚打量着那匪首问道。该死,这地方何时来了堆土匪,竟然还提出了要找小妹,莫不是小妹之前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寻仇来了?那可不妙啊…… 匪首瞅了他一眼,双手抱臂,没好气地说:“怎么,你是奚舟?来人,把这个人绑回寨子,其他人就地……杀……” “二当家!” 匪首话未说完,一个小土匪匆忙跑来,打断了他,附耳细语了几句。过了一会儿,这个二当家眯了眯眼,冷哼一声,不情愿地改口道:“大当家有令,将这些人一同绑回寨子!” 话落,他们被押着回了土匪寨子。奚舟望着二当家的背影,挑了挑眉,呵,还找奚舟呢,连奚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搞什么鬼?不过,差点就被杀掉了,幸亏那个大当家及时派人传了话。唉,虽说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还是被绑回了土匪窝子,就怕夏桑这蠢太子又说些激烈的话再刺激到那个大当家,啧啧啧,要先弄清对方的目的才能想办法脱身啊! 想到这里,她轻轻抬手,转着眼珠观察四周的环境。这里地处半山腰,到处都是枯树落叶,没有什么隐蔽之处,若是跑……不行,娘她还怀有身孕,跑不得啊…… 夏桑不安分地挣脱着身后人的粗壮大手,时不时咬牙瞪他几眼,却也是白费力气。 “动什么动,老实点!再动就把你砍了!”那壮汉恶狠狠地说道。 夏桑闻言,哼了一声,放弃了挣扎。该死,本宫堂堂太子竟遭此横祸,你们这群刁民给本宫等着!等本宫逃出去定要派兵踏平你这土匪窝子! ☆、第55章 寨子的一处哨所中,站在里面的守门人看着奚舟等人被押来往寨子里走,连忙取出脚下的信鸽捧在手上,往空中一抛,那信鸽扑斥着翅膀越飞越远。二当家抬头望了望,与那守门人目光交织在一起,互相点了点头。 奚舟等人被带进了一处简陋的牢房,四周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他们背对着奚舟等人,腰上别着大刀,光是背影就足以震慑众人。 如今手脚被绑着,四周又有壮汉把守,也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这逃跑的办法从何想起啊!她咬了咬牙,闭上眼,努力回忆着电视剧的场景,硬是想不起来和这相关的,只得哭丧着脸看向夏桑。 夏桑蜷缩在角落里,头发蓬乱,目光迷离,脸颊蹭着灰,若不是那身华贵的圆领袍,别人还以为是个叫花子。 奚舟见状,叹了口气,这蠢太子怕是吓傻了,毕竟从小安然无忧,没见过这场面受过这份儿罪,一时接受不了也是难免,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别说他,即便是上过几节自救课的我,面对这些真正的土匪也是吓得不轻,只不过,我毕竟知道那个道理——要想活命必要镇定。 突然,奚舟小腹微痛,她皱了皱眉,掐指算了算日子,该死,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姨妈吧?没带月事布是小事,若是痛经就特么尴尬了。该死,到哪儿都无法拜托痛经的命运,真想拿姨妈巾扔这群大汉的脸上,嗯,带血的那种。 她撇撇嘴,蹦跳着到奚垚面前,弯腰小声道:“哥,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计策?咱们在这儿耗下去不是办法,你看娘怀有身孕,姐姐她吓得脸色苍白,我那夫君也是……唉,眼下就你我还算个清醒人了。” 奚垚环顾四周,问:“小妹,你有没有发现,给咱们驾车的那两个车夫不在这里……或者是说,他二人没被关起来。” “呃?”奚舟一愣,用胳膊肘蹭了蹭下巴,环顾一圈,点头道,“是哦,他们不会被杀……了吧?我想应该是他二人把咱们的马车拉倒了这土匪窝的金库,那些个土匪怕他二人多嘴,就直接下狠手了。啧啧啧,真是群畜牲,我呸!” 她说完,怒目瞪了几眼四周的彪形大汉。 奚垚摇了摇头,分析道:“不,我看不是那么回事。那些土匪冲上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瞄见那两个车夫,他二人淡定自若,似乎是早已知晓会有土匪来,再加上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事儿,我连起来想了想,觉得事有蹊跷,那二人怕是……” “怕是皇后派来的,”奚舟绷着脸,咬了咬牙 说,“我就知道,皇后还是不肯接受我,如今为了除掉我不惜让自己亲儿子也跟着受些苦,呵,我早应该想到,那两个车夫说是从东宫挑出来的,怕是早就被皇后买通了!” 她说完,吹鼻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 奚垚见状,挑了挑眉,将信将疑道:“小妹,宫中人都知皇后与你不和,你若是出了事,皇上必定直接质问皇后,我想,她不至于那么蠢。对方直接是提了你的名字,而且不知你是男是女,你再仔细想想,还得罪过宫里的什么人。” “呃……”奚舟皱眉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常喜?不至于吧……那还能有谁?”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想不出。 奚垚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罢了,咱们往那边挪挪,得找太子一起商量商量对策。” “找他?”奚舟瞥了夏桑一眼,冷笑道,“得了吧,你看那那损样,根本指望不上。” “诶,古人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反正不能指望那仨。”奚垚瞅了一眼相反的方向,叹着气朝夏桑挪去。 奚舟撇撇嘴,跟着他挪过去。二人蹲在夏桑面前,每人推了他一下。 “啊?什么……情况?”夏桑恍惚片刻,抬头眨着眼问。 奚垚尴尬地笑了笑,说:“太子殿下,眼下咱们处于危险境地,能动脑子的就剩下咱们三人了,所以,我先说说我了解到的情况……” 他小声的讲着自己的分析,然后奚舟接过他的话讲了自己的发现。夏桑认真听着,过了一会儿,他欲开口,却被奚舟的一声叫喊打断。只见她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表情极其痛苦。 该死,肚子好痛,双手被反绑,根本啊…… 她的叫喊声引起了看守大汉的注意,其中一个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那个女人你老实点,滚什么滚,叫什么叫,小心老子让你这辈子叫不出声打不了滚!” 此话一出,奚舟叫的更惨了,撕心裂肺,扰得所有守门的大汉转过身,怒目瞪着她。奚垚和夏桑互相看了看,突然灵光一闪,连忙道:“都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请个郎中!告诉你们,我们可是大当家指名要的人,若是出了人命,你们如何向大当家的交代!” 大汉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夏桑见状,又追加道:“还犹豫什么!你们没看都快疼死了吗!先来个人松绑啊!” 大汉们恍惚片刻,其中一个匆匆跑出 去,一个拿钥匙开门给他们松绑,其余人转过身继续守着…… 山寨大堂内,一个穿着紫色圆领袍,头插玉冠的秀气男子半躺在椅子上,手中握着酒杯,身旁坐着两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笑意盈盈地与他嬉戏。 这时,一个壮汉快步进来,瞄了一眼这场面,鞠躬道:“大当家的,有个女人身子忽然不适,不知是否要找个郎中给她看看?” 那秀气男子闻言,转了转手中的酒杯,问:“什么女人?” “回大当家,就是二当家在山下劫下的几个过路的商人,您听说了之后命人把他们绑回了寨子。其中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突然腹痛不止,属下看着也是无奈,只得来请……” “对了!”大当家的猛然起身,吓得身旁的女子连连后退。他嘴角微微上扬,道:“差点忘了此事,走,去会会那几个人生意人!” 大汉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那郎中……” “请什么请,本大爷略通医术!”大当家说着,背着手向关押奚舟等人的地方走去。 大汉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这大当家……何时懂医术了?” 大汉给他三人松了绑,奚垚揉着手腕,趁大汉不注意时一脚踢上他的胸脯,奈何力道不够,被弹回来。大汉皱眉,刚想还手,却被一个声音打断,道:“怎么,许久不见,你怎么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了会使用武力的蛮夫了?” 这句话硬生生刺痛了奚垚的耳朵,他慢慢爬起来,拍打着衣服,抬头一看,瞠目结舌。这……这不是…… 大汉转身,鞠躬道:“大当家,您来了,他们……” 大当家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微微一笑,调侃道:“奚大公子,怎么,两年多未见你就不识得本大爷了?呵,想当年咱们可是一起读书参加乡试的,不过,当初约好了进京赶考,你却……哼,放本大爷的鸽子,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奚垚深吸一口气,打量着大当家,道:“秦时?天呐,真的是你?不对啊,他方才唤你大当家,这……你怎么成土匪头子了?” 他说完,挑了挑眉。没错,眼前的这个秀气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一同苦读十年书的好兄弟——秦时,两年前本应一同赴京赶考,谁料出了小妹那档子事,也忘了派人通知他。自那之后两年未见,本以为他应该高中为官,没想到却……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人闻言,瞬间清醒过来,纷纷看向秦时。夏桑扶起奚舟,抚着她的腹部,本以为她是装的,没想到是真的痛,脸色煞白煞白的,真让人心疼。 奚舟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注视着二人,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个长相秀丽的男人是土匪头子?这个土匪头子还和哥哥是旧相识?不过,这个土匪头子穿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长得白白嫩嫩的,根本不像个土匪。他这样的,能服众吗? 秦时冷笑一声,道:“我怎么成了土匪头子?呵,我本来就是土匪。我爹本来是这里的大当家,自小我就被他送进兰陵镇读书,两年前他死了,我想着你没有来赴约,便也打消了赴京赶考的念头,便接管了这里,做起了山大王。” 他说着,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下了奚夫人身上,这不是奚垚的母亲吗?如今这肚子……莫不是又怀孕了?啧啧啧,真是厉害了。然后,他移开目光,落到了奚舟身上,愣了片刻。这丫头……莫不是奚垚的小妹,两年了,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当年,就是为了你,你的好兄长才错过了科举,如今你醒来了,也不枉他的一片苦心。 奚垚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你爹是土匪?等等,你不是说你爹是搞金矿的吗?怎么又成了土匪了?” 秦时一脸尴尬,道:“哦,我说过吗?呵呵呵,那是个意外,意外。对了,方才我的属下来讲,有个女人腹痛不止,是谁啊?我略通医术,来给她……” “不用了!”奚舟连忙摇着头,道,“给我一碗姜汤就好。” 这个秦时,方才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说不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行不行,你长的太秀气,我下不了口……下不了腿……下不了手……哎呀,总之对你没兴趣!再说了,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要克制克制自己。 想到这里,她抬头冲夏桑笑了笑。夏桑见状,更是觉得心疼,大力地抚着她的小腹,轻声道:“爱……娘子不要忍着,痛的话就咬本……为夫吧!” 他说完,绷紧神经,做好准备。本宫知道,女子这个时候,恨不得一头撞死,不过,你可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双十一剁手了吗? 剁完手可以给作者君评论评论了吗? 来说说你们都买了啥? ☆、第56章 “呃……”秦时一愣,道,“奚垚,这便是令妹奚舟了吧?等等,方才这位公子唤她什么?娘子?令妹已成亲?” 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奚垚一脸无奈,他走过来解释道:“这便是小妹。当年我也是因为她出了意外而耽误了赴京赶考,也是怪我,着急忙慌的忘了差人告知你,如今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秦时打量着夏桑,道:“令妹的事我已知晓,所以早就释怀了,方才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说起来,你们为何会经过鲁县这个地方?” 奚垚闻言,扫了一眼众人,道:“说起来我也有事想问你,不过,你看这地方脏乱,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地方?” “呃……哦对对对,瞧我这个记性!”秦时拿出折扇打了下自己的额头,扭头道,“来人,快给几位客人松绑,带他们去会客厅,备上好茶和糕点!” 话落,他冲奚垚笑了笑,二人并肩朝外面走去。奚舟和夏桑互相看了看,有些懵,这就……没事了?呵,虽然不懂现在什么情况,不过能到先离开这个破地方,不用看见这几个面目凶恶的大汉就好。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在夏桑的搀扶下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山寨堂的西侧,二当家翘着二郎腿,边饮酒边和兄弟唠嗑,满嘴里那个抱怨劲,想自己为山寨出了多少力,自己好不容易逮到个肥鱼,却让那个大少爷抢了去,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但是自己又打不过那个看起来文弱的大当家,哎……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拿起酒罐子猛往嘴里灌。 突然,屋子的门被踢开,震得他手上的酒罐子险些落地。二当家沉着脸,刚想开口吼,却被那小厮抢了先,他慌张地说:“二当家,不妙了,大事不妙了!” 二当家放下酒坛子,用袖子抹了几下嘴角,不耐烦地问:“什么不妙了,说话别大喘气,扰了本大爷的酒兴。” 小厮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二当家,不妙了,您劫回来的那几个人……他们被大当家请去了会客厅,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怕是与大当家相识呀!” “什么?”二当家一听这话,急了,猛然站起,揪着小厮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大当家把他们请去了会客厅?请?” 小厮猛地点点头。 二当家猛然松开手,咬牙按着额头。该死,这可不妙,若是不能把那个奚舟解决掉,这尾款就不能到账,到手的银子就特么吹了!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小厮去会客厅盯着,绝对不能让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大当家断了大爷我的财路! 山寨会客厅内,奚家人分两侧坐,秦时则坐在正上方,这时,进来两个身姿妖娆的女子,她们嗲声嗲气地唤着“大当家”,接连冲秦时抛着媚眼。奚舟抬头饮了一口热茶,刚好瞥见这一幕,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出来,洒在两位女子面前,吓得她们抱在了一起,怯生生地看着奚舟。 “抱歉抱歉,没沾湿你们的褶裙吧?”奚舟放下茶杯,用手帕擦着嘴角,尴尬地说,“这水太烫了,我的舌头都麻了,嘿嘿……” 呵,又是个贪恋美色的角儿。啧啧啧,不过这品味也太差了,瞧这俩姑娘,庸脂俗粉,就差把腰给扭掉了。 那俩女子眨眨眼,皱眉瞅着她,调侃道:“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穿得华贵却不懂规矩,你可知我们是谁!” 话落,她二人挺直身板,瞪着奚舟。 奚舟一愣,瞅了一眼秦时,打着哈欠说:“不就是秦时的两个姘头吗!不是我说你们,好几年没下山了吧?这打扮早就过时了,啧啧啧。” 二人一听她直呼大当家的名字,面面相觑,眨眼看向秦时。 秦时微微一笑,挥着手说:“没看我这儿有贵客嘛!下去下去!” 他打发着二人,饶有意味地注视着奚舟,小丫头伶牙俐齿,不愧是奚垚地妹妹,这一点,同他很像。 二人撇撇嘴,不情愿地应着,后退两步匆匆离开,口中小声议论着奚舟的来历。奚舟望着二人的背影,耸耸肩,拿起茶杯又饮了一口。 奚垚按了按太阳穴,调侃道:“秦时,你什么时候好起这口了?我记得当年你对县令家的小姐痴迷得不行,那位小姐可是长相清秀,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可谓咱们兰陵第一才女啊!” “呵,你又没有见过她,怎知她模样清秀?”秦时翘着二郎腿,叹气道,“你都说了那是当年,当年我们一下学堂就跑去县令府,你把门我翻墙,也是快哉!” 奚垚咧咧嘴,往后一倾,边回忆边说:“是啊,那段时光也是惬意。对了,你的梦中情人去年嫁去了平阳,听说对方家大业大,可惜已经娶了六房妾室,啧啧啧,虽说她是续弦过去直接是正房夫人,但她年纪轻轻,日子也是不好过啊……” 他说完,偷瞄了秦时几眼,想看看他有何反应。 只见秦时淡然一笑,说:“ 我知道,她离开兰陵镇那天我还去送了她,不过我可不觉得她日子不好过。对方虽说年纪大了些,不仅家大业大,还富有才华,正合她的心意。我想,她应该过得挺滋润。” “哦?”奚垚一愣,好奇道,“你如今是山大王,没想过把她抢回来做个压寨夫人?啧啧啧,真不像你的风格。” 秦时听他这样说,眯了眯眼,坏笑道:“那我把令妹抢来做个压寨夫人,你可愿意?” 还未等奚垚反应过来,夏桑猛然站起,走到奚舟身后,抱着她的脖子,怒目瞪着秦时,挺直腰板坚定地说:“这是我夫人,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奚舟挪开他的手,仰头道:“行了,没长那身板就别逞强,听不出来他是开玩笑啊?他若想抢我做压寨夫人早就动手了,还会让我们在这儿坐着喝茶?真不想说你。” “呃……”夏桑一脸尴尬,摸摆弄着手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秦时拍着手,赞叹道:“奚舟姑娘果真聪慧,不愧是奚垚的妹妹。说起来,你们为何会经过此地,又怎么遇上了我们山寨的人?而且我听说,他们点名了要找你——奚舟。” 奚舟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这……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总之怕是我之前得罪了什么人,然后对方打听了我会路经何处,买通那里的土匪把我干掉。” 可关键是,我真的想不出除了皇后谁还会有那么大心思搞死我。 “哦?买通了老二?呵,有点意思!”秦时紧握茶杯,眼里充斥着杀气,道,“那个老二,打我来了这土匪窝,就被我面服心不服,背地里干着我明令禁止的勾当,说实话,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了。” “那你还在等什么?”奚淼插|嘴问道。 “哦,这不是……” “大当家的,听说来了贵客,怎么也不叫兄弟几个来陪陪?”二当家突然闯入,打断了秦时的话,自顾自地说,“呦,这不是今早在山下遇见的几位嘛,我眼拙,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贵客多多包涵!” 秦时见状,冷笑一声,道:“老二,你来得真是时候,若不是我早上派人去拦下你,怕是你要把我的贵客大卸八块喽!” “怎么会呢,大当家,没有的事!”二当家摇着头,辩解道,“你都明令禁止杀人放火了,兄弟我怎么还会明知故犯,我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他说完,扫视着众人,目光落在奚垚身上。呵,这就是她要找 的那个叫奚舟的人,虽然不知他和大当家是什么关系,不过,为了这笔钱,今天必须拖住他们,尽快动手解决。若是可以连这个大当家一起干掉,那就……呵! 想到这里,他内心邪魅一笑。 奚舟听了这话,咬了咬牙,讽刺道:“看来二当家真是对大当家唯命是从哦,大当家不让杀人你便不杀人,呵,果真如此吗?” 她说着,瞪向二当家,目光似一把刀子,扎在他的心窝。 二当家抬头对上这目光,忍不住抖了抖,呵,这小丫头目光锋利,言语句句带刺,差点被这张脸蒙蔽了。看来,她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瞧她的年纪,应该比这个奚舟要小,难不成是兄妹关系?不过,被她这么一说,我如何回答都不对,这可如何是好? 他皱了皱眉,眼神飘忽不定。 秦时看在眼里,偷偷抿嘴一笑,道:“罢了,所幸我的贵客无碍,我也不深究了。不过,老二,你这个时候来,不仅仅是来‘致歉’的吧?” 二当家咧嘴一笑,道:“大当家果然是慧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是觉得今天得罪了几位贵客,过意不去,于是想摆个宴席,还请贵客们赏个面子。” 他说完,嘴角抹过一丝邪笑。 奚垚刚想拒绝,奚舟却抢先答应了,还允诺准时到,一定要备好酒菜,多一些肉才好。 奚垚闻言,注视着奚舟,眉头紧蹙。这丫头搞什么鬼?此刻不应该是婉言相拒,然后赶紧离开这个土匪窝子吗?怎么她还上赶着赴宴? 待二当家离去,奚垚道出心中不解。奚舟拜拜手,解释道:“方才秦时大当家不是说那家伙对他面服心不服嘛,咱们何不趁此机会教训教训他?顺便,我也想探探是何人收买了他,要置我于死地。” 她说着,握紧拳头眯了眯眼。 “哦?奚舟姑娘如此讲义气,比你那兄长强多了。”秦时拍手赞叹道。 奚垚翻了个白眼,说:“得了吧,我若是不讲义气,从前去学堂迟到被罚的就只有你了!这个时候你还鼓动小妹,你也是心大。你想想,对方可是干了大半辈子的土匪了,你不过是半路出家的二流子,我看你,还是金盆洗手,让出这位置回兰陵镇继续读书,然后参加科举步入仕途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酱与奚舟的日常4】 奚舟坐在作者酱的电脑桌上,翘着二郎腿不满地说:“喂,我说你几个意思?要 我一个弱女子去斗那几个凶悍的土匪?你难不成是想把女主角搞死?” 作者酱顶着黑眼圈抬头道:“别烦我,没看我在背单词嘛!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奚舟见状,急了,撕了作者酱的练习本,吼道:“写写写,写你妹夫的,单词写了也记不住,书也没人看,老娘白给你工作那么久,不干了!” 说罢,跳下来摔门离开。作者酱恍惚片刻,才知不妙,放下手中的笔边追边喊:“回来,你给我回来!” ☆、第57章 奚垚说完,长叹一口气。他瞅着奚夫人的腹部,有些不安,如今娘这副姿态,若真打起来,怕是跑也跑不掉。 秦时打了个哈欠,道:“不不不,其实我对仕途没兴趣,以前都是为了陪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现在就吩咐人把伯父伯母……还有令姐送走,至于你,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妹妹和那个看起来不顶用的姑爷就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吧!我也是时候长长大当家的威风了!” 此话一出,众人满脸黑线。 临别时,奚夫人抚着奚舟的手,担心道:“虽然为娘也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总之万事小心,记住一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切勿逞强。” 奚舟点头应着,这奚夫人的育儿方式真是和我妈相反,这事若是搁我妈那儿,必定是鼓励我“上啊女儿,打他,往死里揍!”之类的话。有时候我就在想,其实奚夫人才是我亲妈吧…… 奚舟等人目送着奚老两口和奚淼架马车离去,悬着的心暂时松懈,他们回了会客厅,稍作休息并商讨着晚上赴宴的对策。四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成立推翻中互不相让,险些大打出手…… 此刻兰陵镇奚家祖宅内,大小姐奚悦凝与其相公曹明魏在园中漫步,时不时停下抚抚自己的小腹。 曹明魏捋了捋奚悦凝的秀发,关心道:“夫人,院子里凉了,咱们还是回屋吧!” “无碍,”奚悦凝摇摇头,说,“让这小家伙受受罪,免得以后是个娇弱的娃娃。说起来,咱们回来也有段日子了,我记得,奚舟妹妹也在返乡的路上了吧?” 曹明魏点点头,道:“小姨妹如今嫁给当朝太子也是咱们府上荣耀,以后咱们奚府的生意有指望了。这样的话,岳父大人和叔父也不用过度操劳了。” “是啊……”奚悦凝点了点头,抬头望了眼夕阳,自言自语道,“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一轮月牙悬挂夜空,奚舟等人终于商讨出了应对之策,便起身赴宴。一路上他们个个紧绷着脸,一遍遍回忆着计策,生怕出了差错。 酒宴设在二当家位于后山的府邸,说是府邸,也不过是几个茅草屋搭起来的,用砖头砌了堵墙,大门两旁的石狮子也不知从何处偷来的,破旧不堪,不知道还以为是座废宅。 奚舟一行人耷拉着脸,叹着气迈步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乌漆墨黑,连个灯笼也不挂,寂静地让人胆颤。然而正中间的屋子却灯火通明,几人快步朝屋子走去,一进门就见二 当家抱着两坛酒从里屋走出,扫了一眼他们,问:“咦,大当家,怎么就这三位贵客?我记得还有……” “哦,那三位身体不适,在偏厅休息。”秦时说着,入座,面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他拿起筷子,皱皱眉又放下。 其他三人也入座,奚舟兄妹看着这一桌子大鱼大肉,内心赞叹不已。别说,这土匪窝伙食还不错,看来平日里没少干些背地里的勾当。二人拿起筷子,欲夹菜时却被秦时制止。他瞪着二人,动了动眉毛。片刻,二人耸耸肩,不舍得放下了筷子。 二当家见状,皱了皱眉,问:“各位怎么不动筷子?难不成是怕我在这菜中下毒?放心,这菜绝对无毒!” 他说着,拿起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奚舟兄妹见状,咽了咽口水。 夏桑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打了个哈欠道:“倒不是怕你这菜中有毒,只是我平日里大鱼大肉腻了,想吃些清粥白菜。我本以为你们过得清苦,没曾想竟这般奢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秦时冷笑一声,接过话来,道:“诶,夏兄此言差矣,我们的确过得清苦。作为大当家,我也是许久未见过大鱼大肉了,今日能在二当家府上尝尝鲜也该算我三生有幸?你说对吗?” 话落,他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眯了眯眼。 二当家听了这话,顿时一脸尴尬。他咬了咬牙,撇开这个话题,忙给大家满上酒,举起酒杯道:“我先干为敬!” 他说完,唰唰唰连饮三杯,好不痛快。 此刻屋子外面,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着月光,晃了晃奚舟的眼。她恍惚片刻,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呵,果真是有备而来?不过…… 奚舟嘴角微微上扬,她的袖口划过酒瓶,然后拿着酒瓶满上两杯酒,递给了二当家一杯,起身道:“二当家,小女子敬你一杯。对了,二当家可有娶妻,要不小女子送你几房美妾逍遥逍遥?” 二当家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拜拜手道:“我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哈哈!美妾就不必了,家中夫人严苛,怕是容不下。不过,若是有金银那就……” “老二,你都是当爹的人了,还如此贪财,可莫教坏了孩子,啧啧啧!”秦时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调侃道。 他嗅了嗅,用袖子一档,倒掉了酒水。 “诶,大当家,正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要贪财嘛!要不然,拿什么养孩子?” 二当家往后一倾,翘着二郎腿说,“我可不像大当家你,无家室一身轻,都要劝兄弟们金盆洗手喽!我说,你若不想做这个土匪头子,干脆把位置让出来嘛!” 秦时闻言,眯了眯眼,道:“哦?看来你对这个位置很感兴趣?你怕是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吧!久到现在都没放下杀我的心!” 他说完,愤怒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摔,这一摔吓得二当家两眼发直。突然,只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十几个手持大刀的壮汉扑上来把众人团团围住,个个面部凶煞,像极了吃人的猛兽。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只见秦时冷笑一声,道:“呵,今晚的确是个动手的好时机,你准备的蛮充分吭!” 二当家见状,内心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他们提早现身,那我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没错,我就是想趁今夜动手,不过不是杀你,而是他——奚舟!” 他说完,从桌底拿出一柄大刀,指向奚垚,怒目嗔视着他。 奚垚眨眨眼,不慌不忙地把大刀往边上一挪,微微一笑说:“奚舟?呵,也不知道你是接了谁的生意偏要置‘奚舟’于死地,你连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也不怕杀错了人拿不到银子啊!” “这……”二当家闻言,迟疑片刻,道,“你自己都承认了,老子还怕杀错人吗?不过,既然你就要死了,那大爷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且听好,是平阳城里一个姓帘的姑娘,找到了本大爷的兄弟,对方可是恨你入骨。呵,你小子怕是太花心,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吧!没关系,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大可无所畏惧的花心,倒时任谁也杀不死你,哈哈哈!” 话落,他就要动刀子,却被秦时一脚踢开。秦时挡在奚垚前面,扭着脖子,冷冷地说:“好啊,老二,你果真是背着我又干那些杀人的勾搭,我看你是不想在寨子里混了!” “我呸!”二当家脚踩在凳子上,说,“秦时,若不是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大爷我早就干掉你了,你真当我怕你啊!你别忘了,咱们是土匪,不做这些勾当怎么活?今儿个你最好不要挡我财路,否则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滚开!” 秦时揉着双手,淡淡地说:“好啊你,今天终于说出实话了,我也告诉你,你今天若动他一根毫毛,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 “你威胁我?呵,就你一个文弱书生还敢威胁我?我草你老……我草……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他说着,想抬脚踢秦时,却怎么 也抬不起来,反而觉得越来越僵硬,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双腿。 奚舟见状,大笑几声,双手抱臂道:“呵,秦时,你的僵尸散生效蛮快,明儿个可要给我几包。” “好咧,你想要多少拿多少。”秦时爽快应道。 二当家一脸惊愕,警惕地看着众人,道:“僵……僵尸粉?那是什么鬼玩意儿?哦,我想起来了,你前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莫不是在研究这等暗器?呵,有本事你和大爷我正面交锋,下药算什么本事!” 秦时微微一笑,道:“下药自然不算本事,但是——本大爷就喜欢没本事,我是怕我动用武力,你就废了!” 话落,他快速拿起一个酒杯,猛地摔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唰唰唰又冲上来十几个人,纷纷把二当家的人擒住。二当家见状,慌了神,紧握双手,咬了咬牙。 “来人!把二当家绑下去!”秦时吩咐着,又上来几个壮汉,把二当家五花大绑,扛了出去。 奚舟等人注视着他们,待这些人全都消失在黑暗中时,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真是吓死本宫了,早知道就把言轩带在身边了。”夏桑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 这话入了秦时的耳中,他挑了挑眉,问:“你方才说什么?‘本宫’?夏兄,你……不会是宫……” “不是!”奚舟立马打断,解释道,“不是,他方才是说本……本……公,对,公公的公,就是‘本大爷’的意思,他们的方言,嘿嘿,方言……” 该死,这蠢太子险些暴露皇家身份。虽说这个秦时与兄长是旧友,但毕竟这里是土匪窝子,时刻警惕才是,可不能落人把柄,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秦时眨眨眼,一头雾水,摸了摸后脑。奇怪,我只是想说他是不是什么宫的宫主,怎么这奚舟姑娘如此激动?难道他其实是江湖上厉害的人物,怕暴露了身份引来仇家?啧啧啧,没想到奚垚的妹夫真有本事日后有机会定要和他切磋切磋。 夏桑尴尬地笑着,呼——我娘子也是厉害,这都能给本宫圆回来,看来本宫要多多向她学习才是。 ☆、第58章 翌日,秦时命人牵来了一辆破旧不堪地马车,送奚舟一行人到山下。 奚垚拍了拍秦时的肩膀,道:“我还是那句话,土匪这行当不适合你,你还是……” “算了吧,官场更不适合我,不如现在自在!”秦时的双手撑在脑后,眼睛瞥向别处,道,“我会经常回兰陵镇找你饮酒对诗的。” 奚垚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了马车。奚淼上前,抱拳道:“秦兄,就此别过!” 秦时点点头,目送三人驾车离去。待他回了山寨,二当家安然无恙地坐在大堂等着他,一见他踏进来,连忙问:“老大,这戏是演完了,可咱们如何交差啊?总不能……真不要那白花花的银子吧?” “你莫急,银子当然得要,但人不能杀,”秦时眼珠一转,吩咐道,“我已命人把奚舟的画像拷贝下来,你速按着画像做一副皮面具,然后去找具身形接近她的尸体。” 二当家有些犹豫,问:“此法……怕是不妥吧?对方既然指明了奚舟,那肯定是对奚舟了解得很,这找个假的……” 秦时拜拜手,安抚道:“放心,按我说的做,保证钱到手。” 二当家一咬牙,扭头离开了大堂。秦时捏着下巴,眯了眯眼,这人情……我算是还上了…… *** 七日后,兰陵镇奚府张灯结彩,门口聚集着百姓,好不热闹。 “诶,听说了吗,这奚府二小姐成了当朝太子妃。” “听说了听说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兰陵镇还有何人不知?照我看,奚府要翻身喽!” “你还别说,这奚府竟然能和皇家扯上关系,看来那个二人小姐不仅仅是做生意的能手,还会耍些把戏引得太子倾心,啧啧啧,厉害了!” “别胡说,宫里宫规森严,人家哪敢耍把戏!我倒是听说,这婚约早就定下了,只不过奚二小姐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迟迟未能行礼。” “哦?还有这等事?我……” “来了来了!”一个家仆冲开人群,边跑府内跑边喊道,“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此话落,早已在府内等候的奚家人连忙走到大门口,眺望着人群之外。只见一辆破烂地马车驶来,众人见状,议论纷纷。 “奇怪,不是说奚二小姐做了太子妃吗,为何却架一辆如此简陋的马车归宁?这……不会是谣传吧?” “不会吧 ,怎么能平白无故出这么个谣言?八成是路遇山匪,让人给劫喽!” “有道理有道理,唉,本以为今儿个能见到什么奇珍异宝,照此看来,还是回家喝茶吧,走喽走喽!” “我也走了,走吧……” 人群渐渐散去,待马车停住,奚府的门口站着零星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 奚舟刚跳下马车,奚夫人就挺着大肚子在奚淼的搀扶下快步上前,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抹着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为娘担心死了,生怕你……” 奚淼连忙打断道:“娘,大喜的日子您别说胡话,太子与太子妃舟车劳顿,咱们快进屋吧!” 奚夫人咧嘴笑着,松开奚舟,点头道:“好好好,进屋,咱们进屋。” 话落,奚府众人把夏桑夫妇迎进了内堂。此刻,奚悦凝夫妇已从祖宅走到奚府门口,跟随他们至内堂。 还未等奚舟坐稳,奚悦凝便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激动地说:“小堂妹,两年未见,可把姐姐想坏了!快,让姐姐瞧瞧,是不是越□□亮了?” 话落,她松开手,仔细打量着奚舟。 奚舟则一脸懵,眨眨眼盯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比自己略高一头,一双柳叶眉悬挂于双眸之上,微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一袭碧霞云纹袄裙显得端庄秀丽。这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五,她方才唤我小堂妹,莫不是…… 奚垚见她迟迟没有反应,便轻咳两声提醒道:“小妹,许是好久未见堂姐有些激动,毕竟从小堂姐就疼你,宠你呢!” 奚舟使劲掐了下自己,呲牙道:“堂姐,两年未见,你越发年轻了!” 呼——这位就是奚舟的堂姐,孙典制的同期?听说她几年前嫁了人就一直随夫君在别处生活,她应该已经……生儿育女了吧…… 这时,曹明魏上前,微微一笑道:“两年未见,小姨妹倒是长高了不少,看起来比从前稳重许多,兴许是嫁了人的缘故吧!” 奚舟闻言,上下扫了他一眼。这……是堂姐夫?看他的衣着,倒想是个做官的。 她礼貌性的回以微笑,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一家人开始家长里短。奚舟实在听得无聊,也插不上话,只得在一边不停地饮茶。 夏桑与众人谈笑风生之余瞄见了她的不对劲,趁众人聊到了兴头之时,他抽了个空子,小声道:“爱妃你是有多渴?你这样喝下去,怕是夜里要和茅 厕共度良宵了。” 奚舟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怎么,夫君你连茅厕的醋也要吃?容我想想,今儿个我吃酸的食物了吗?” 夏桑闻言,翻了个白眼,扭头继续和奚家人谈笑风生,把她撂在那儿。 良久,堂姐有些倦了,想要回房休息。奚舟见状,提出自己陪堂姐回房,于是她二人挽着胳膊离开了内堂。 终于离开那尴尬地地方,奚舟长舒一口气,仰面朝天眨眨眼。 奚悦凝噗嗤一笑,道:“我就知道,小堂妹定是插不上话了,便找个由头出来散散步。” 奚舟傻笑着,说:“堂姐真是慧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就知道做衣服,其他的都不懂,自然插不上话,嘻嘻……” 奚悦凝闻言,抿嘴笑了笑。小堂妹果真是变了副模样,不似从前那边撒泼了,看来这成亲对她来说到算是件好事。之前我还在担心她的那副脾性不讨皇家人喜欢,看来是我多虑了。 突然,她脑海闪过一道光,问:“对了小堂妹,你在司制司的时候,那位孙掌司可有照顾你?说起来,她可是我的同期,那时候关系好得很。” 奚舟点点头,挤出一个微笑说:“她倒是说过收到了你的信,不过,人家现在已经是典制了。” 呵,还照顾我呢!说什么要一视同仁,不能让别人瞧出什么端倪,再眼红了之类的话,堂姐啊,你二人当真是关系好哩?有时候反而觉得孙典制和我有仇似的,啧啧啧! 二人走到一处长廊下,坐下稍作休息。奚悦凝依靠在柱子上,仰望着天空,思绪回到了九年前…… 那时奚悦凝年满十五,按照夏国规定,她需要入宫服役两年方可自行开店,于是身为长女的她顺理成章的进了司制司。此时司制司的宫女们大都年纪尚小,难得和她聊得来的,就是已经入宫七年的孙婉蓉。她二人年纪一样,渐渐结为了好友。 一日,司制司来了一位俊美男子,只见他的衣袍上裂了一个大口子,皱着眉站在作坊门口,扫视着宫女们。 言芊兰抱着一堆针线小跑过来,来不及刹住就撞到了他的身上,滑落的剪刀又把男子的衣袍划了一道。 九岁的她顿时傻眼,眼眶湿润,怯怯地说:“这……这位大人,奴婢不是……不是故意的……奴婢……” 男子眉头紧蹙,开口道:“小姑娘莫怕,本将今日来,就是想找位姑娘帮本将缝制这衣袍。” 孙婉蓉抬头瞄了男子一眼,心里扑通一下,她抿抿嘴,站起来还未开口就被奚悦凝抢了先,她笑盈盈地说:“这位大人,请这边坐,奴婢刚巧有空帮你缝制。” 那男子微微一笑,随她进了屏风后面,时不时传来谈笑声,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奚舟打了个哈欠,托着腮问:“这便是你和堂姐夫的初次见面?那你们何时成亲的?” 奚悦凝单手托腮,瞥了她一眼,说:“这孩子,昏迷两年连这事都忘了,那时候你还嚷嚷着姐夫好看偏要姐夫抱呢!哈哈哈!” 奚舟闻言,一脸尴尬,天呐,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不过说起来,堂姐夫的确长得英俊……喂喂,奚舟,你在想什么! 奚悦凝摸了摸她的额头,继续说:“那是我出宫后第二年,你姐夫刚好中了进士,被分到距离兰陵镇不远是地方做州府,于是我们便成了亲,一同赴任。如今,两个孩儿已经读书识字,时间真快啊……” 奚舟一愣,好奇道:“那孩……我那两个外甥呢?” “他们啊,没有来,我公婆在照顾他们,不过……”奚悦凝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说,“这里还有一个,已经两个多月了。” “呃……”奚舟盯着她的腹部,深吸一口气,道,“看来你和姐夫真是恩爱!”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小可爱催更吗 没有我等会儿再上来问问。 ☆、第59章 哎呦我去,这堂姐有孕在身还坐在这里吹风,也是心大。不过,毕竟是生育过两个孩子的人了,她应该能把握好分寸,我还是别插话了。 想到这里,她呲牙笑着,继续听奚悦凝讲过去的事情…… 待晚饭过后,奚舟有些乏了,早早的入了眠。夏桑靠在枕边,一脸宠溺,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当初的相撞也算是一种缘分,时间久了,反而愈来愈离不了你了。舟儿,答应我,永远不要走,好吗? 他想着想着,微微闭上双眼,沉入梦乡…… 不知何时,奚舟感觉脑袋一阵轰响,她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嘈杂的人群中。她一脸惊讶,自己不是在屋子里睡觉吗,怎么躺在大街上?莫不是……奚府的生意未好转反而一夜之间破产,自己则流落街头?想到这里,她低下头,只见自己穿着一身对襟襦裙,满手是血痕和灰尘。 “喂,你没事就站起来,别想躺在那里碰瓷!”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抬头一看,只见夏桑骑在高大的马背上俯视着自己,他绷着脸,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柔。 奚舟挑了挑眉,缓缓站起来,环顾一圈,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什么……情况?这时,夏桑冷哼一声,驾马离去,她想喊住他,却依然发不出声音。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冲开人群,直接把奚舟装上半空中,滑落时,马车的窗帘散开,她隐约看见了里面坐着一位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那侧脸甚是熟悉。 “扑通”一声,奚舟滚落在地,耳边响起了呼喊声…… *** 翌日,夏桑早早地起床洗漱,命人准备好了早餐,唤奚舟起床。 奚舟抖了抖身子,缓缓睁开双眼,正对上夏桑的双瞳,她大叫一声,猛然坐起,大口喘息着。 夏桑一脸懵,他揉着额头,问:“你是怎么了?夜里做噩梦了?难怪昨晚还说梦话。” 奚舟一愣,抚着胸口,扭头反问:“梦话?”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穿着交领中衣坐在床榻之上。奇怪,方才不是在……等等,那都是梦? 夏桑点点头,说:“对啊,说什么‘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在这儿,你站住,啊——’之类的话,我怎么喊你都喊不醒,接着突然不吭声,翻了身继续睡了。” “呃……原来是梦啊……”奚舟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说,“夏桑,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夏桑一听,兴奋地点点头,说:“有有有!” 奚舟掀开被子,走到桌前,扫了眼面前的食物,二话不说,狼吞虎咽。虽说是梦里折腾了一宿,但也感觉浑身无力,这食物来的正是时候。 夏桑走过来,见她这副模样,噗嗤一笑道:“慢慢吃,没人和你抢,不过是早饭,你倒像是饿了一天,慢点别噎着了。” “水水水……”奚舟拍着胸脯,拿起水壶就往嘴里送,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引得夏桑连连叹气。 早饭过后,夏桑提议,想故地重游。奚舟耸耸肩,应了他,说实话,自己自打穿越过来几乎都在作坊里,也没有好好逛逛兰陵镇,正好趁此机会了解了解,顺道看看有什么稀罕的物件。 奚悦凝听了,提出想要一同前往,于是四人结伴而行,往闹市走去…… “小堂妹,你看,这做糖人的老张还在,你小时候最爱他家的糖人,恨不得住进人家家里呢!”曹明魏指着一家名为“糖人张”的铺子,打趣道。 “是啊,每次我和你姐夫带你出来耍时,若是不给你买,你便抱着人家的桌腿说什么也不走。”奚悦凝接话道。 夏桑捏着下巴,饶有意味地说:“哦?还有这等事?原来舟儿你喜欢糖人啊,来,老板,来一打!” 奚舟闻言,使劲掐了下他的胳膊,耷拉着脸说:“来你妹来,老娘又不是小孩子,走走走啦!” 话落,拽着他的胳膊去了别的店面。 奚府内,一早起来用功的奚垚喷嚏打个不停,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季节,的确容易感染风……阿嚏——” 他耸耸肩,合上书回了屋子。 奚舟一行人逛着逛着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她忽然脑袋一晃,剧烈地疼起来。 “小堂妹你怎么了?”奚悦凝见状,慌起来。方才这丫头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头疼了,等一下,这个地方是…… 夏桑蹲下,把奚舟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额头,关心道:“别怕,有我在,说起来,这地方有些眼熟……” “是两年前,太子你撞了家妹的地方。”奚悦凝皱了皱眉,道,“一切都没有变,小堂妹她……怕是想起了什么。” “想起……什么?”夏桑皱眉反问道。都过去两年了,她可还是在责怪我?虽说那时她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与我争吵,许是那顿争吵才使她昏厥,这一睡便是两年,唉,舟儿, 都是为夫不好,当初为夫也是年轻气盛,没想到酿成大错。 奚悦凝抿抿嘴,解释道:“怕是和你的清白有关。当年你不是嚷嚷着说根本没把小堂妹撞昏厥吗?我和我夫君都觉得此事蹊跷,可路人们言语都指向你,而小堂妹昏迷不醒,此事只能你担着了。而现在,她怕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快,把她报到那边的茶馆。” 话落,夏桑二话不说,将奚舟拦腰抱起,奔向路边的茶馆。奚舟蜷缩在夏桑怀里,眼神迷离,缓缓开口道:“马车,我看到了一辆疾驰的马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说着,心里一颤。该死,脑袋先是控制不住疼起来,又控制不住自己说了那些话,什么情况,莫不是真的奚舟回来了?不可能吧……哦,对了,潜意识,一定是……难不成两年前奚舟昏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是仇家…… “那你可看见马车里有什么?”奚悦凝乘胜追击问。 “女子,一个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她的侧脸,甚是熟悉。而且,她手上的戒指,似乎是宫中之物。”奚舟淡淡地说着。 该死,究竟在哪里见过那女子,关键时刻脑袋掉链子,要你何用! 奚悦凝闻言,眼前一黑,自言自语道:“鹅黄色襦裙……宫中之人……莫不是她?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在记恨我吗?恨到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忽然,她两腿一软,昏了过去。这可把曹明魏急坏了,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别吓为夫我啊,夫人!” 他摇晃着奚悦凝,突然,一匹失控的野马冲出来,朝茶馆奔来,四人连忙躲闪,却还是被撞击在地。奚悦凝滚了一圈,不一会儿,衣裙下有红色液体流出。 奚舟按着额头一愣,和曹明魏对视一眼,喊道:“不好!” 曹明魏连忙抱起自己的夫人,嘱咐了奚舟几句,便朝奚府奔去。 “夫人你挺住,没事的,你挺住!” 奚舟咬了咬牙,拉起夏桑往医馆狂奔。一脸茫然的夏桑任由她拉着,脸有些变形。诶,奇了怪了,舟儿方才还头疼不已,怎么这么快就无碍了,还能狂奔,见了鬼了! 奚悦凝捂着腹部在床上哀嚎着,奚舟领着大夫匆匆赶来,见此情景,连忙放下药箱给奚悦凝把脉。 片刻,大夫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曹明魏上前,焦急地问:“大夫,我娘子她……” 大夫叹了口 气,说:“已经晚了,我也只能开几副药给她养身子,至于胎儿……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说完,他离开了屋子。 曹明魏咬了咬牙,坐在奚悦凝床前,轻抚着她的脸颊,欲言又止。奚舟和夏桑悄悄命下人离开,他二人从外面把门关上,叹了口气。 奚夫人慌忙赶来,见二人站在门口,焦急地问:“舟儿,你堂姐她……” 奚舟摇了摇头,道:“孩子没保住。” “啊……”奚夫人闻言,脚没站稳,险些摔倒,她抚着胸口,道,“怎么会呢,好好的怎么会有马冲出来呢?不行,来人,派去找找那匹马,看看是谁家的,本夫人非得讨个说法去!” 话落,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奚舟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此刻怕是晚了,那匹马早就不知所踪了吧……即便是找到也没有人会承认。不过,这也太巧了吧,我刚回忆起两年前的事情,就出现了一匹失控的马,究竟是何人要置我于死地?堂姐这次怕是受我连累了,唉! 夏桑皱皱眉,问:“舟儿,看来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两年前,鲁县山匪还有今日的马。不过你放心,本宫会保护你一辈子,只要你不离开。” 奚舟翻了个白眼,道:“呵,你才发现啊!说起来,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还能去哪儿?这辈子,也就守着你过喽!” ☆、第60章 呵,至今没有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只能凑合着和你过日子了。 想到这里,奚舟翻了个白眼。 “说的也是哦……那还委屈你了?”夏桑撇撇嘴,不满地说。 奚舟一怔,摸着后脑傻笑道:“不委屈不委屈,能与太子殿下共度余生是小女子的荣幸。” 该死,一不小心又险些引他闹脾气,得咧,这是个祖宗,得供着。 夏桑皱了皱眉,眼里流露出一股悲伤。舟儿,但愿你真心……留在我身边,但愿…… 此后多日,奚府人一直在寻找那匹马,都无所获,而奚舟的脑海里,关于那个女子的侧脸,愈发的模糊了。 小雪过后,寒风凛冽。在兰陵镇待了些日子,奚舟和夏桑也该回宫了。 临行前,奚垚把奚舟叫到了自己的屋子,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她。 奚舟接过木盒,挑了挑眉,问:“哥,这是何物?难不成你偷偷藏了秘密武器?” 奚垚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你打开看看。” 奚舟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摸着木盒,迟迟不敢打开。这……老哥不会是装了整蛊道具玩我呢吧? 奚垚见状,眯着眼问:“你……敢不敢打开?” “不敢不敢!”奚舟连忙摇着头应道。 这话整得奚垚一脸黑线,这小妹的胆量……被太子给吃了?他叹了口气,夺过木盒,打开后递到奚舟面前。 奚舟捂着眼露出一条缝瞅了瞅,惊讶地大叫一声。 “我的手机!天呐,竟然在你这儿!”她拿出盒中的东西,欣喜地说,“哥,你怎么找到的它?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的命啊!” 奚垚歪着脑袋,盯着她手中的玩意儿,道:“这块黑不溜秋的东西叫做手机?我还以为是伤害你的凶|器,这玩意儿在你选醒后,从枕边发现的,于是我就收了起来,结果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昨儿个收拾书本才发现它。既然是对你重要的物品,那你便好好收着吧!” 奚舟咧嘴一笑,道:“多谢兄长!” 话落,她揣起手机,哼着歌离开了屋子。 奚府门口,奚夫人握着奚舟的双手,依依不舍地说:“时间飞逝,转眼间你便要回宫了。为娘还是那句话,宫中不比家里,万事要谨言慎行,尤其是你如今贵为太子妃,切不可做有损身份的事情。” 奚舟轻轻点头,道:“是,孩儿记下了。” 言毕,夏桑夫妇转身跳上了马车,晃晃荡荡地离去…… 此后,奚府有了皇上亲赐的牌匾,再加上府上与皇家沾亲带故,生意日渐好转…… 司制司作坊后的暗房内,宫女帘鹃轻轻敲门而入,只见一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冷冷地问:“事情都办好了吗?” 帘鹃点点头,道:“回大人的话,那些山匪可靠得很,事情办的干净利落,世上再无‘奚舟’这个人了。” 那女子闻言,嘴角抹过一丝邪笑,道:“看来这几日我心神不宁是多虑了,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很快便能兑现,下去吧……” 帘鹃心中暗喜,她微微欠身,推门离开。 那女子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好用得很。” 这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女子眯了眯眼,警惕地问:“何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道:“姑娘,今晚我家老爷邀你回府,你可收拾好了?” 女子听罢,长舒一口气,道:“这便来。” 她说完,拿起桌上的荷包,随那仆人出了宫…… “阿嚏——” 一路上奚舟不知打了几个喷嚏,却也没感到浑身不适。她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一直在骂老娘!要是让我知道,非埋了他不可!” 她说完,瞅了瞅夏桑。 夏桑尴尬地笑了笑,说:“爱妃虎背熊腰,谁敢骂你?大约是天寒了,你要注意温度,风度就免了吧!” 他说着,给奚舟系上一件斗篷。 奚舟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谁虎背熊腰呢!谁特么会说一个女孩子虎背熊腰,老娘又不是金刚芭比!” “是是是,本宫虎背熊腰,”夏桑无奈地笑了笑,说,“你看你瘦骨嶙峋的模样,多穿些衣裳才是。” 他说着,又给奚舟系上一个斗篷,压的她低了低头,却又懒得拿掉。马车颠颠簸簸,她昏昏欲睡…… *** 马车颠簸了半个月,夏桑夫妇终于进了宫。这一路上奚舟又是呕吐又是嗜睡,不仅把自己折磨得没人样,连带了夏桑也蓬头垢面,脸色苍白。 言轩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关心道:“殿下,你怎么跟着泼妇回了趟您娘家就变 成这副邋遢模样?莫不是他们家人待你不好?我就知道,那些乡野刁民粗蛮得很!” 夏桑啃着馒头,有气无力地说:“那倒不是,在兰陵镇时他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本宫,以礼相待。只是这路上,不知怎么了,舟儿她总是想呕吐,本宫光顾着照顾她了,没怎么食饭菜而已。” 蝶双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撇撇说:“殿下,当初奴婢就让您带奴婢一同去,路上也好照顾你们,可你偏是不听。如何这般邋遢,真让人心疼。” 她说完,用浸过水的毛巾擦试着夏桑的脸颊。 片刻,夏桑吞下一口馒头,问:“蝶双,太子妃如何了?有请太医看过吗?” 蝶双摇摇头,说:“太医们都在连休,值班的那位此刻在贤妃宫中。不过,我已经伺候娘娘歇下了,此刻她应该睡得很香。” “连休?”夏桑皱了皱眉问,“为何太医们都在一起连休?这不符合常理啊,父皇怎么会应允?” 蝶双叹了口气,说:“别提了,这事都怪陛下嗜酒。” “哦?”夏桑抬头,好奇地问,“这事从何说起?” “殿下,这事说来也很简单。就是你和太子妃走后没几天,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们就张罗着邀陛下去自己个府中饮酒,陛下心里也痒痒便应下了。谁知,翌日回来就颁布了一道诏令,说是年满四十的太医可上三天休三天,这诏令一颁布可要紧了。殿下你不知道,太医院一共十二位太医,十一位已经年过四十,就剩下了进宫不到一年的青年,啧啧啧,真是不知陛下那晚抽了什么风。”蝶双说着,跺了跺脚。 夏桑思索片刻,道:“那不对啊,照你这么说,今儿应该有两位太医当班吧?一位在贤妃宫中,另一位呢?” “哦,另一位啊,今早腹泻不止,被他家里人拉回府歇着了。”蝶双淡淡地应道。 言轩撇撇嘴,说:“我看八成是不想当差还想拿俸禄,所以自己给自己灌了巴豆吧!这帮老家伙,真该让贤了。” 夏桑闻言,微微一笑,走进屏风后面更衣沐浴…… 休息了三日,夏桑夫妇一早起来准备给皇后请安。 奚舟打着哈欠,任由宫女们装扮着,她只感觉身心疲惫,提不起精神。奇了怪了,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这正值冬日,怎么会感觉到浑身乏力呢?前几日的颠簸劳累也该缓过来了吧? 想到这里,她又打了个哈欠,被宫女们扶上了 轿辇,往皇后宫中抬去。 二人一踏进皇后宫中,就见皇后笑盈盈地和几位嫔妃谈笑。 “儿臣给母后请安!”夏桑夫妇异口同声道。 皇后点点头,说:“今儿个你们俩起的蛮早,这一路辛苦了,再晚几日来请安也不迟的。” 夏桑闻言,戳了戳奚舟,冲她使了个眼色。奚舟猛然回过神,连忙道:“多谢母后关心,儿媳不辛苦。儿媳时刻把母后放在首位,自然不能耽搁了请安。” 呼——一不小心又走神了,险些又被她揪住小辫子。我娘说得对,在宫中一刻也不能松懈,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蠢太子,提醒的及时,回去给你加鸡腿。 皇后闻言,内心冷笑,面上却挂着笑容,道:“你倒是懂事许多,母后也是欣慰。对了,正巧,你们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本宫想着桑儿宫中就你一位妃子,难免寂寞,所以择了两位佳人,一时充实东宫,二是与你作伴……” “母后!”奚舟猛然抬头,打断道,“多谢您费心了,儿媳不寂寞,真的。” 我勒个去,这老妖后这计划着给蠢太子纳妾了,完全不把老娘放在眼里嘛!纳妾纳你妹的妾,夏桑宫里有我一人足矣,不需要来个打酱油的,反而碍眼。 皇后的脸色立马沉下来,冷冰冰地说:“本宫说你寂寞你便寂寞,人我已经选好了,御史大夫的女儿曹氏封为良娣,赵宗正的妹妹封为美人,明日便会入宫,乖儿媳,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哼!” “什么?你……” 奚舟震惊,刚想反驳,却被夏桑拦下。夏桑尴尬地笑着,说:“母后真是想得周到,舟儿她整日在宫中无所事事,的确无聊,正需要两个姐妹陪陪,儿臣必定好好待她们二人。母后,若无其他事,儿臣便告退了。” ☆、第61章 还未等皇后反应过来,他便拉着奚舟的手,匆匆离开,跳上轿辇,飞快地回了东宫。 奚舟猛地踢开寝殿的门,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拿起水壶猛灌了自己几口,沉着脸问:“方才在母后宫里你什么意思?纳妾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滴,嫌弃老娘了?呵,真以为老娘多稀罕你似的!” 她说完,又灌了两口茶水。 夏桑捏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怎么会呢?本宫可对此事一无所知,本宫是看你火气上来了,怕你顶撞了母后没好果子吃,才应下的。你放心,本宫心里只有你,绝不会看她们一眼!” 他说着,举起三根手指,认真地看着奚舟。 奚舟冷笑一声,道:“呵,这就是你不当场反对的理由?你可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了,可她们不一定恭恭敬敬地待我!” 以我看了那么多年宫斗剧的经验来讲,妻和妾和睦相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更何况以后蠢太子要做皇帝,这皇后之位还不知花落谁家呢!她们若想攀权附势,绝不可能恭敬待我。而且,听皇后讲,这两位小姐都是官家子女,自然也会不把我这个乡野丫头放在眼里。 天呐,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还是想想办法回现代吧…… 突然,她的袖子里发出哔哔哔的声响。她眨眨眼,把手伸进去,掏出手机一看,只见屏幕一闪一闪,就是不出画面。她挑了挑眉,晃了晃手机,还是没有画面。 夏桑见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玩意儿?看它一闪一闪的莫不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奚舟白了它一眼,道:“对,就是夜明珠,怎么样没见过吧!我告诉你,这可是稀罕物见,全夏国仅此一……” “奚舟!” 她话未说完,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二人抬头一看,只见赵濯手中拿着手机,气喘吁吁地跑来,道:“快看!” 赵濯与奚舟四目相对,然后瞅了瞅对方手中的玩意儿,一脸尴尬,异口同声道:“你的也闪了?” 二人说完,相视傻笑。 良久,赵濯坐下,二人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静静观察。 夏桑双手抱臂,盯着桌子上的两部手机,问:“爱妃,你不是说夜明珠夏国仅此一颗吗?为何赵濯手里也有一颗?” “呃……”奚舟一脸尴尬,转了转眼珠,说,“我有说过吗?你听错了,一定是你听错了。对了,殿下,我和赵濯有 重要的事情相商,先失陪了。” 她起身,抓起桌上的手机,冲赵濯使了个颜色,二人匆匆离开。夏桑见状,眯了眯眼,悄声跟了过去…… 赵宗正的宅邸,司房司的宫人宣读完旨意后离开。他接过圣旨,心里乐开了花,如今,家里也能出一位娘娘了,想想就觉得腰杆挺直了。 然而,明日就要入宫的赵美人却一脸惆怅。她倚靠在床边,叹气道:“此生婚姻由不得自己作主,但愿下辈子父亲兄长不要再为官了……” 与之相反,曹御史的女儿倒是欣喜得很。她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心意,甚是满意。早就听说太子殿下容貌俊美,如今能嫁进东宫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至于那个太子妃,听说原是司制司的宫女,父亲说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况且皇后不喜欢她。凭我的美貌才华,假以时日定能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 奚舟和赵濯跑到御花园的一个角落,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二人盘腿相对而坐,拿出手机放在一起。 “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赵濯皱着眉问。 奚舟双手托腮,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倒是好奇,我的手机明明没电,却一直闪,莫不是这玩意儿中了邪?” “呃……不会吧……”赵濯挑挑眉,脑海忽然闪过一道光,说,“我知道了,这很可能是信号!对,咱们可能有机会回去了!” 此话一处,二人身后的大门发出声响,随后传来一声猫叫。 奚舟眨眨眼,说:“回去?你说的有点道理,没电的手机无端闪起来,还没有画面,这的确像是某种信号。” “说起来,我这几日一直梦见都市的建筑和人群,如果没有猜错,就在这几天了,而且,这玩意儿可能就是咱们回去的工具。”赵濯说着,晃了晃手机。 奚舟盯着手机,欣然一笑,道:“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吗?呵,早就受够了这里的破规矩,还有那老妖后的脸色,还是回去做我的工作室比较自在。” 赵濯噗嗤一笑,道:“你呀,若是日后做了皇后,不得被人算计死?不过,你要尽快把此事告诉夏桑,好让他准备准备。” “也是,若是我突然不见了,他一定会慌张。”奚舟捏着下巴点头道。 “嗯?”赵濯一愣,问,“你不打算带他一起走?” 奚舟耸耸肩,说:“我为什么要带他走 ?别忘了,他可是太子,人家得继任皇位,我可是个有良心的人,总不能让他们夏国后继无人对吧?再说了,就他那蠢模样,怕是在现代混不下去。” “蠢模样?哈哈哈哈!”赵濯捧腹大笑,道,“夏桑可是才华横溢,又长得英俊,怕是到了现代很抢手呢!你竟然说他蠢,啧啧啧。” “呃……是吗?也许他是……大智若愚,别管了,反正我没打算带他走。”奚舟挥了挥手坚定地说。 此刻,门后又传来声响,随即又是猫叫声。奚舟皱了皱眉,道:“这寒风凛冽的,哪宫娘娘养的猫到处乱逛?我去瞧瞧。” 话落,她起身欲迈步,却被赵濯拦下,道:“兴许是哪宫的宫人养的,还是别乱碰了。我琢磨着冬至要到了,怕是那天是回去的时刻。” “哦?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背几件值钱的玩意儿回去,买个好价钱开个工作室。”奚舟双手抱臂,说,“得咧,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先走一步。” 她说完,左顾右盼,快步离开。 赵濯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说:“你都听到了吧……阿桑……” 良久,门后的人迟迟没有回应,赵濯长叹一口气,拂袖而去…… 翌日,东宫锣鼓盛天,好不热闹。两位佳人也被抬入了东宫安置。奚舟翘着二郎腿,边磕瓜子边说:“你瞧瞧,你瞧瞧,不就是纳个妾嘛,皇后至于搞那么大阵仗?就差和你拜天地了。” 夏桑抱着床柱子,目光迷离,也不言语。奚舟瞅了他一眼,诧异道:“喂,我说你是怎么了,从昨儿个下午就闷闷不出声,难不成你还吃赵濯的醋?不会吧……说起来,这两位佳人入了宫,你不去瞧瞧?皇后可是把她二人夸上了天呦!” “呵,有什么好看的,想去你就自己去,本宫没那心情。”夏桑冷冷地说。 奚舟闻言,放下瓜子,起身拍了拍手道:“那我可去了!” 话落,她蹦跳着朝殿外走去。 夏桑抬头瞄了一眼,轻轻叹气,舟儿,你的心终究不在本宫这儿,本宫要如何做才能使你留下…… 太子东宫的西厢,听说住的是那位赵美人,年方二八,琴艺精湛。奚舟是不通音律的,不过,她倒想看看这位赵美人的琴艺精湛到何地步。 “娘娘,您怎么来了?”门外的宫女一见奚舟大摇大摆地走来,惊讶地问。 奚舟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说:“ 哦,本宫听说赵美人进了宫,特意来瞧瞧这位新妹妹。” 赵美人耳朵一动,听着门外有动静,便整了整衣服缓缓走出,刚一抬头就与奚舟四目相对,她一怔,竟有些出神。 奚舟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饶有意味地说:“这便是赵宗正的妹妹,新进宫的赵美人吧!果然是眉清目秀,娇小可人。” 天呐,这丫头长得特忒水灵了吧!瞧瞧这白嫩的肌肤如雪一般,这巴掌脸哎呦呦,别说男人了,我见了都心动不已。 赵美人一愣,脸颊微微泛红,道:“正是妾身,敢问这位是……” 身旁的宫女连忙提醒道:“美人,这位是咱们东宫的女主子——太子妃娘娘啊!” “啊!”赵美人一惊,微微欠身道,“妾身赵氏参加太子妃娘娘!不知娘娘大驾,妾身……” “诶,妹妹不必拘礼,本宫今日随便走走,”奚舟轻轻扶起她,微笑着说,“妹妹这般知书达礼,定是没少读书。” 赵美人抿嘴一笑,道:“娘娘说笑了,妾身只是识得几个大字,规矩都是妾身自小耳濡目染才懂得。” 她说完,偷偷瞄了瞄奚舟。咦,这太子妃语气平和,笑意盈盈,不像传闻那般脾气暴躁不好相处啊……难不成她是笑里藏刀,先给我个甜头放松警惕?哎,一入宫门深似海,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 ☆、第62章 奚舟捏了捏下巴,说:“哦?那妹妹真是天资聪慧。对了,本宫听闻妹妹琴艺精湛,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赏上一赏?” 赵美人迟疑片刻,道:“外面风凉,娘娘快进屋坐。” 话落,她把奚舟迎进了殿内,吩咐宫女去沏茶。 奚舟扫视了一圈,翻修得倒是素雅,想必这位赵美人性子沉静,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儿,若是如此,也省的我费脑子了。 赵美人从柜子上取出琴盒,抱着琵琶缓缓走到奚舟面前,宫女搬来凳子伺候她坐下。 “娘娘,妾身要开始了。” 赵美人话音刚落,还未等奚舟回应,一段轮指瞬间把她征服。她两眼发直,哎呦我去,这特么哪是弹琵琶,这就是炫技嘛!厉害了我的美……哦不,应该是厉害了,蠢太子的美人! 西厢这边琵琶声起,东厢也不闲着。曹良娣试着新衣,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看,换了一件又一件。 陪嫁丫鬟边收拾着边说:“小姐,您生得美,穿哪一件都好看,定能一眼俘获太子的芳心。” 曹良娣冷哼一声,道:“那是自然,凭本小姐的美貌,他日那太子妃之位定是我的。那个乡野丫头,太子也就是图个新鲜,只要见了我的面容,太子定能把她抛之脑后。” 陪嫁丫鬟闻言,尴尬地笑了笑,应道:“是是是,小姐说得极对。” 在她二人谈话之际,一个清扫灰尘的宫女眯了眯眼,转身放下扫把朝司制司跑去…… 司制司作坊后的暗房内,帘鹃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体略微颤抖。她面前站在一位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女子,脸色发黑,质问道:“你不是说太子妃已经死了吗?呵,如今太子回来已经三日,丝毫没有关于太子妃落难的消息传出。若不是我的人去东宫打扫,我怕是还要蒙在鼓里。她,奚舟,毫发无损的回宫了!” 帘鹃握了握双手,背后直冒冷汗,解释道:“大……大人,奴婢的确看清了,那死了的女子的确是……是太子妃啊!莫不是……” “莫不是有诈?”女子冷哼一声,道,“你是想说是那些山匪骗你的吧?呵,帘鹃,我看你聪明伶俐才给你做事的机会,你倒好,事情办不好就往他人身上推,你那掌制之位别想了,赶紧滚下去!” 她吼完,帘鹃咬了咬嘴唇,压制着心中不满起身离开。关上门的那刻,她不屑,翻了个白眼。哼,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以为我非得 讨好你才能坐上掌制之位?别闹了,我若是将你的事情告诉了尚宫大人,别说掌制了,估计典制之位都是我的。 女子咬着牙,狠狠地敲打桌子,目露凶光。好你个奚舟,真是命硬…… 一段琵琶曲落,奚舟对赵美人赞叹不绝,看着时辰不早了,便打道回了寝殿。她一进门,只见夏桑侧躺在床上,一脸痴笑,道:“爱妃,你回来了。” 奚舟一惊,满脸黑线,冷笑道:“呵,这不是咱们太子爷嘛,怎么,新得了两位佳人不去与他们逍遥快活,在我这儿躺着做什么?” 哎呦我去,蠢太子这个妖娆的姿势,不去青|楼招揽客人真是浪费了。 夏桑闻言,坐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丝邪笑,道:“听爱妃的语气,莫不是吃醋了?本宫还以为……” “你以为的很对,”奚舟打断冷不丁地打断他,说,“老娘吃辣吃咸就是不吃醋!麻溜得滚开,别脏了我的榻。” 话落,她翻了个白眼。 夏桑急了,从床上跳下来,撸起袖子道:“姓奚的,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本宫的寝殿,本宫的榻,你还有理了你!你不稀罕和本宫睡觉有人稀罕,本宫还不伺候了呢!” 他说完,抱起被褥枕头就要往外走。奚舟瞥了他一眼,嫌弃道:“喂喂,你堂堂夏国太子,说话怎么跟个泼妇似的?你今天哪根筋没搭对啊你?还敢和我吵吵,怎么着,要扶摇直上九万里啊!” “呵!”夏桑扔掉手中的枕头和被褥,转身瞪着奚舟,没好气地说,“本宫可不敢和太子妃吵吵,否则你又要以‘离开’为由要挟本宫了。本宫现在算是清醒了,你怕是从一开始就没想嫁给本宫,都不过是应付。你的心里,从一开始就未容下过本宫吧!” 奚舟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指着他吼道:“你说得对,本来我就没想嫁给你,若不是你死缠烂打,若不是你那个父皇不同意退婚,老娘早就远走高飞了,还用被关在这牢笼里受气?你看看你母后,根本容不下我,我告诉你,这破太子妃之位我根本不稀罕,不稀罕!” 她吼完,扶着桌子大口喘息着。哎呀妈呀,气炸了,气得我都岔气了。这蠢太子发什么神经,我哪里招他惹他了。 夏桑冷笑,反讽道:“行啊,奚舟,时至今日你终于说出来真心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当年那场祸事是你奚家人搞的鬼吧!把锅丢给本宫,然后硬塞给本宫一媳妇儿,这样你们奚家的生意就 可以东山再起,呵,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妙!” 哼,谁不会吼?真当本宫是沉静的美少年吗?对付你这种泼妇,只能比你更泼辣才行,否则还不得被你牵着鼻子走?绝——不——认——输! 奚舟动了动耳朵,挑着眉说:“喂,你是条疯狗啊,见谁咬谁。你不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穿越来得嘛,那婚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若是不服,去找两年前的奚舟理论去啊,和我置什么气?懒得理你。” “呃……”夏桑焦热的心被泼了一盆凉水,他一脸懵,被堵的哑口无言。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是…… 突然,奚舟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涌出。她左看右看,捂着嘴巴冲出了殿外。 夏桑见状,连忙披了件衣服去追……天呐,这丫头不会是和我吵了两句嘴就要投井吧?不得了了,得赶紧……等等,东宫哪里来的井? 他眨眨眼,又一惊,撞树也有可能! 夜已深,东宫的东殿,曹良娣装扮的像是下凡的仙女儿,端坐在床边等待着太子的临幸。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太子的到来。片刻,她愤怒地走到桌子前,狠狠地踢倒了凳子,引来了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见状,劝道:“小姐,太子今夜怕是在赵美人殿内歇息了,您还是别等了。” 曹良娣闻言,咬了咬牙,目露凶光自言自语道:“好你个赵美人,别看长了一张老实的脸,倒挺会勾人,明日定要你尝尝本良娣的厉害!” 她说完,猛地甩了甩衣袖。 陪嫁丫鬟心中一紧,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后叹了口气,哎,自家主子的脾性,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深宫里活下去,若是那位太子妃也是个厉害的主儿,日后东宫怕是有热闹看了…… 东宫的西殿,赵美人站在殿门口,抬头望了眼星空,对身旁的宫女说:“这么晚了,太子怕是不会来了,你伺候我歇息吧。” 那宫女微微欠身,道:“是,美人。” 她转身,又望了眼星空,叹了口气。这样美的月色,只可惜你不在我身边,下辈子吧,但愿不要生在官宦家,能与你厮守…… 正殿外,奚舟扶着一棵枯树呕吐不止,像是要把胃掏空。 夏桑尴尬地站在她身后,按了按额头。原来是自己想太多,说起来,舟儿这呕吐的频率愈来愈高了,明日得找个太医好好瞧瞧了。说到太医,真是不懂那夜父皇中了什么迷魂 计,竟然随意答应了那群老家伙,呵,看来得找个空闲整整他们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抚着奚舟的背部,关心道:“舟儿,是本宫忘了,你身体不适还和你吵吵,本宫也是一时心急,不想你……不想你离开……” 奚舟擦了擦嘴角,抚着腹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我何时说过我要离开?等一下,是不是赵濯告诉了你什么?” 我勒个去,他怎么知道我要走?不过,这事还没有板上钉钉,目前也只是推测,现在这状况也没心情和他解释,还是先不要透露什么为好。 夏桑一愣,连连摇头,说:“没有,本宫从兰陵镇回来后,还没和赵濯单独碰过面。本宫的意思是……怕你吃醋离宫出走嘿嘿……” 呼——差点暴露了,若是让她知道本宫偷听,毕竟以此为把柄要挟本宫,让本宫的日子过得不舒坦。 奚舟打量着他,还想说什么却又止不住呕吐。特么的,这宫里的饭菜是被人下毒了吗,怎么整天吐个不停,我呸,迟早得死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到月底了,小可爱们有多余的营养液就赏给我把~ ☆、第63章 夏桑尴尬一笑,挠着脸颊说:“我回屋给你拿块抹布。” 话落,他转身快步往殿内走。 奚舟回头瞥了他一眼,想开口让他快些,却又抑制不住胃里的翻滚,呼啦吐出来。完了,八成是要玩完了。这要是持续下去,很快老娘就得去见阎王了。 片刻,夏桑从床头的柜子上找到一块干净的抹布,当他拿起时,却见下面放着微微闪光的手机。他一愣,拿起手机仔细瞧着。本宫记得,就是因为这玩块黑色板砖,舟儿和赵濯才慌忙跑出去商量那些事情,所以说,若是没了它…… “你磨磨蹭蹭地在干什么?抹布找到了吗?” 奚舟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他一哆嗦,手机险些落地。他快速把手机和抹布放回原处,转身摸着后脑勺,笑呵呵地应道:“本宫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爱妃,你这是……结束了?” 他说完,内心叹了一口气。不是很懂,每次要做坏事时总有人出现在本宫身后,这是什么操作?就不能让本宫好好的完成一件坏事吗? 奚舟抚着胸口,眯了眯眼,说:“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今夜我不舒服,你别在眼前晃悠,出去睡!” 她说着,捡起地上的枕头被褥塞给他,然后深吸一口气,把他推出了殿外,插上了殿门。夏桑一脸茫然,等他反应过来时,殿内的烛光已熄灭,任他如何敲门都无人回应。 良久,他实在受不住外面的寒风,裹紧了被褥一路小跑至书房,蜷缩在床榻上,咒骂着奚舟…… 翌日,蝶双命人去书房打扫时,一开门吓得魂丢了半截。她眨眨眼,仔细瞧着床榻上蜷缩成一坨的被褥,轻轻戳了戳。那坨被褥动了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慵懒,道:“谁呀,敢扰了本宫休息!” 蝶双一愣,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太子殿下?是您吗?殿下……” 这时,那坨被褥展开,夏桑睡眼朦胧,发丝凌乱,道:“废话,不是本宫还能是谁!这一大早的砰砰锵锵的做什么呢!扰本宫的清梦怕是想领板子了吧!” 此话一落,打扫的宫女们吓得不轻,纷纷跪地。 蝶双一脸尴尬,不慌不忙地说:“回殿下的话,年关将至,咱们东宫的书房许久未动,得清扫一下。敢问殿下……昨夜是在这书房入寝的?” 奇怪,殿下是和娘娘吵架了吗?为何昨夜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夏桑打着哈欠,伸 了伸懒腰,道:“哦,那什么,昨夜太子妃身体不适,本宫怕她吐到本宫身上,所以临时到书房来睡了。啊哈~” 他说完,紧接着打了个哈欠。呵,本宫也是不易,爱妃虐我千百遍,为了面子我把口才练。 蝶双挑了挑眉,有些质疑,但碍于对方是主子,也不好再问,她轻咳两声,恭敬地说:“那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来人,取衣服端水!” 话落,扫地的宫女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手忙脚乱地伺候着夏桑,生怕他有一丝不如意就赏板子。 此刻,奚舟翻了个身,险些滚落下去。她抓着床边是纱帐,又翻了回去,长舒一口气。她望着天花板,抚了抚额头,想想平日里外面有蠢太子挡着,怎么滚也掉不下去,如今他才一夜不在,我就……奇了怪了,遇到他之前我也不这样啊,莫不是我老了?不不不,这副身躯不过十七,何处谈老!大约是我睡蒙了。 奚舟摇了摇头,直起身子,下床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她皱了皱眉,揉着太阳穴,喊道:“来人,本宫要洗漱更衣!” 话落,进来三四个宫女,她们抬着一盆温水,服侍奚舟洗漱。片刻,其中一宫女问:“娘娘,今日是两位佳人给您请安的日子,您是否穿那件新做的红袄裙?” “哦,请安啊……”奚舟思索片刻,道,“那便穿那件红袄裙吧!” 既然我是这东宫的主母,那就要拿出点主母的样子来,首先从穿着打扮上就不能输!想到这里,她忙吩咐道:“把我成亲时,皇上赏的那串翡翠璎珞拿出来,本宫今日要佩戴。” “是!”宫女应着,取来了翡翠璎珞给她佩戴上。 待发髻梳好,插上簪子,她起身转了两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 这时,夏桑缓缓走来,打趣道:“哎呦,爱妃今日打扮得真是隆重,不过,母后昨日去了尼姑庵小住,不在宫中,你这是要……去见什么重要人物?” 他说完,脸上滑过一丝忧伤,耳边回响起昨日她说过的话,心不由得紧了一下。 奚舟白了他一眼,道:“还能见谁?左右不过是你的两位佳人。他们都是官宦家的小姐,而我只是个乡野丫头,当然不能从装扮上输给她们,否则日后怕是要受气喽!” 夏桑挑了挑眉,反讽道:“瞧你说得,谁能让你受气?就算有那个胆,也吵吵不过你啊!况且你是主母,她们是妾室,难不成还能逾越尊卑?本宫倒是担心,他二 人会受你的气咧!” “呵!”奚舟冷笑一声,道,“怎么着还护上她二人了?唉,也不知道是谁,昨夜就是嚷嚷着不去她二人的殿里睡觉,说什么心里只有我一人,呵,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甜言蜜语说得比谁都溜,就是不知道给多少姑娘说过。” 好你个夏桑,了不得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不,现在嘴上也很诚实。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天不打上|床揭瓦,呵,看来是时候在床上教训教训你了。 “喂喂,说着说着你又扯偏了,这样下去,这东宫的醋坛子都要被你打翻了!”夏桑一脸无奈,叹气道。 “所以说,殿下你昨夜……其实是被娘娘赶到书房的吗?”蝶双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眯着眼问。 “啊!”夏桑一惊,扭头打量着蝶双,斥责道:“蝶双,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一声不吭地跟来做什么!” 天呐,这丫头是觉得人吓人吓不死人吗?本宫的小心脏哦~ 蝶双叹了口气,说:“殿下,是您吩咐奴婢跟着的,奴婢也是好奇,已经给您更衣完毕,却还让奴婢跟来所谓何事?殿下,年关将至,东宫还有许多事物等着奴婢去处理的。” “啊……本宫有说过这话吗?”夏桑装傻,拜着手说,“行了,你下去忙你的活吧,走走走!” “是,奴婢告退!”蝶双应着,快步离开,踏出殿门的那刻长舒一口气。一大早这二人的火|药味就浓得让人窒息,此时能躲则躲,免得一触即发连累了自己。 奚舟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却被刚进门的宫女抢了先,她微微欠身道:“殿下,娘娘,曹良娣与赵美人已在殿外等候,是否现在传她们觐见?” “呵,来的真快,怕是着急见太子吧!”奚舟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瞅着夏桑嘲讽道。 夏桑双手抱臂,抬头挺胸道:“呵,本宫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自然是平阳城小姐们争先想一睹容颜的对象。” 话落,他迈着大步朝屏风外走去。奚舟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却又碍于时宜只得强压着怒火,使劲用脚踏着地面跟在他身后。 殿外,曹良娣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看似唯唯诺诺的赵美人,不由得内心冷笑。好一朵白莲花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勾引人的下贱胚子,长得不过如此,日后有机会整你,别太得意。 赵美人微微一笑,微微欠身道:“妹妹见过姐姐,姐 姐便是曹御史的千金吧!姐姐的大名妹妹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哎,看这位曹良娣的面相,绝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瞧她那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昨夜太子怕是在她那儿歇息了。不过,我也不稀罕。 曹良娣皮笑肉不笑,道:“妹妹抬举了,早听闻妹妹琴艺精湛,那双巧手,姐姐可比不得。” 呵,这小嘴也是伶俐,就靠这个魅惑太子了吧!早晚有一天我要给你缝上! 这时,殿内走出一宫女,给二位行礼道:“曹良娣,赵美人,太子和娘娘有请。” 话落,二人微微一笑,同步迈进了殿,互不相让地走到了夏桑夫妇面前,跪地行礼道:“妾身给殿下,娘娘请安!” 夏桑揉了揉眼睛,淡淡地说:“起来吧!” 二人闻言,缓缓起身,微微抬头瞄着夏桑夫妇。 奚舟扫了一眼二人,目光落在曹良娣身上。只见她穿了一身橘黄色绣着梅花的袄裙,发髻上的步摇一闪一闪得极为夺人眼球。再看她那巴掌脸,丹凤眼,嗯,是个美人胚子。不过……让人感觉……不大舒服…… “咳咳,”夏桑见奚舟一直盯着曹良娣看,轻咳两声道,“爱妃,你作为主母,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夏桑与作者酱日常3】 夏桑端着一碗面,边看作者酱敲键盘边说:老实讲,你竟然让我睡书房,这还有个男主的样子吗? 作者酱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你没地位。 夏桑放下面,沉着脸说:你搞清楚,本宫可是男主!你这样做,过分了吭! 作者酱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你没地位。 夏桑急了,拍着键盘吼道:没地位本宫还怎么当男主!别写了别写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作者酱沉着脸:大冬天的,我看你要造反。 夏桑愣了片刻,拿起键盘撒腿就跑…… ☆、第64章 “啊?啊!是是是!”奚舟回过神,正襟危坐,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你二人与本宫年纪相仿,既然进了东宫那便是自家姐妹,希望尔等日后和睦相处,切勿徒生事端,记住了吗?” 话落,她冲夏桑微微一笑。怎么样,我看起来蛮像个主母的吧! 夏桑挑了挑眉,道:“爱妃你是戏曲听多了吗?说话的语气都不是你平日里的风格,如此端庄是吃错了药吗?” 噗—— 奚舟闻言,瞪了他两眼,强压着怒火,温柔地说:“殿下这说的什么话,臣妾平日里不都是如此吗?你这样说,倒是把两位妹妹搞懵了。” 喂,蠢太子,你拆我的台是几个意思?怎么说我也是东宫的主母,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威严,以免让她们觉得我好欺负,不把我这个正妃放在眼里。你倒好,不帮忙反而拆台,我是嫁给了个假夫君吗? 夏桑挠挠脸颊,扫着底下的二人,耸耸肩说:“你看她二人楚腰蛴领,即便是想与你争吵也争不过你,爱妃啊,切勿杞人忧天啊!” 奚舟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保持着笑容,咬咬牙道:“殿下,臣妾近日食而无味,也是纤瘦了许多。对了,你也该去御书房帮父皇批阅奏折了吧?若是迟了,定少不了父皇的责骂。” 这个夏桑,明摆着和我过不去是吧?嘴上说着只是好吃好喝得伺候着她们,如今见了二人的容貌,怕是春心荡漾了。我就知道,男人都一副德行。罢了,再忍他几日,待时空大门打开,我也就与这一切说拜拜了。 底下的二人一脸诧异地瞄着夏桑夫妇,皱了皱眉。这太子妃与太子……当真是如传闻中的夫妻和睦如胶似漆吗?怎么看起来……是互相看不顺眼呢? 曹良娣清了清嗓子,道:“殿下,娘娘,妾身……” “曹良娣是吧?”奚舟冷不丁打断她,道,“你看你那腰细的,哎呦呦,感觉都快断了,这可不行!本宫现在就吩咐人每顿饭给你加肉,你可得多吃点,吃的白白胖胖才有力气伺候太子,懂吗?” 呵,瞧你那小蛮腰,欺负本宫没有是吧?夏桑,你再看,再看眼珠子都出来了!等本宫把这瘦美人变胖,我看你还看个鬼! 曹良娣闻言,脸色难看,婉拒道:“娘娘,妾身很满意现在的身材,别看妾身纤瘦,力气却大得很,夜夜伺候太子都没有问题,就不劳娘娘费心了……” 我真是小瞧了太子妃,刚见面 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不过……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哦?夜夜……呵!”奚舟握了握拳,道,“妹妹,你年纪尚轻,即便是力气大,这夜夜伺候也是受不了,更需要多补补了。” 我勒个去,你还想夜夜跟老娘抢男人,你脑子瓦特了!也不看看蠢太子是谁的床伴!你丫不来大姨妈啊!夜夜你个鬼! 这时,夏桑打了个哈欠,起身揉着肩膀说:“你们继续,本宫要去御书房了。” 话落,他背着手,快步朝殿外走去,还回眸扫了曹良娣一眼。这女子……生得虽说美,但总让本宫觉得不舒服,不舒服啊……母后是如何瞧上她的? 奚舟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眼里全是怨气。她愣了片刻,对着底下的二人说:“好了,你二人回自己的寝宫待着吧,记着本宫说过的话,好自为之。” “是,娘娘!”二人应着,一前一后往殿外走去。 待她们消失于殿门口时,奚舟松了一口气,放松着身子,站起来蹦跳了几下。哎呀妈呀,可把我憋坏了,这威严的主母真不好做。但愿那二人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和我斗,否则……我特么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良久,蝶双缓缓走来,微微欠身道:“娘娘,皇后……请您走一趟。” “皇后?”奚舟一愣,问,“她有说唤本宫何事吗?” 蝶双摇摇头,说:“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皇后的贴身婢女琳琅姑娘来去匆匆,说话遮遮掩掩,怕……不是什么好事。” “嘘——”奚舟连忙捂住蝶双的嘴巴,环顾四周,小声道,“蝶双,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应该知道皇后素来看不惯我,也有可能在东宫了安插了眼线,你可切莫揣测她的心思,否则又是一个把柄被她抓住。” 蝶双瞪大双眼,猛地点点头。奚舟松开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发饰,朝皇后的寝宫走去…… 皇后寝宫内,曹良娣跪在她的脚边,哭哭啼啼,数落着太子妃的不是。皇后听了,一脸愤怒,瞪着眼恨不得把奚舟大卸八块。 “表姨母,你可要给儿臣作主啊!”她摸着眼里乞求道。 皇后看着哭成泪人儿的曹良娣,甚是怜悯,抚着她的额头道:“放心,有本宫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本来这太子妃之位本宫就心属你,可皇上执意要履行那个破婚约,也是让你受委屈了。” “表姨母……” 她 说着,低下头嘴角摸过一丝邪笑。呵,奚舟,敢和本小姐斗,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这太子妃之位,迟早是我的! 御书房,夏桑刚翻开奏折,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手中的毛笔不慎碰到了奏折,朱砂在上面留下了印记。他顿时一愣,天呐,这可是……曹御史的折子,那家伙向来吹毛求疵,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若是折子返回去,他必定以此理由打压本宫,这可如何是好?等一下,我记得昨日入宫的曹良娣便是他的女儿…… 皇上合上奏折,瞥了夏桑一眼,见他两眼发愣,问:“桑儿,你想什么呢!再不抓紧,今儿个是批不完这些折子了!” 夏桑恍惚片刻,回过神,连忙道:“没……没什么,父皇,儿臣去趟茅厕!” 话落,他把奏折揣进袖中,撒腿就跑。 皇上一愣,还想喊住他却没了踪影。 “这皇儿一晌午跑了不下三趟茅厕了,也没见他饮了多少茶水,莫不是……那里出了问题?若是如此,这可不得了,得赶紧让太医们瞧瞧,朕还等着抱皇孙呢!” 皇后寝宫,奚舟一进门,目光就对上双眼通红的曹良娣。她皱了皱眉,跪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着急忙慌地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奇怪,曹良娣怎么会在这儿?瞧她那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哼!”皇后冷哼一声,指着奚舟呵斥道,“你还敢问本宫唤你何事!你欺负人都欺负到本宫的头上来了!你瞧瞧,本宫的表外甥女刚进宫就被你吓成这副模样,日后可如何在东宫生活?你说说你,有个主母的样子吗!” 这一顿呵斥着实把奚舟惊住了。她轻轻抬头,打量着曹良娣,百思不得其解。老妖后方才说什么?曹良娣是她的什么?表外甥女?那这么说就是蠢太子的表妹喽?哎呦我去,怪不得他一直盯着曹良娣不放,原来是表哥表妹青梅竹马,呵!好你个夏桑,竟敢把如此大事瞒着我,看老娘回去不剥了你的皮! 想到这里,她抿抿嘴,道:“儿臣愚笨,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欺负良娣妹妹了,还请母后明示。” 不过,这曹良娣也是个有心机的主儿,我不过是吩咐厨房多给她加些肉,吃不吃全在她自己,呵!她倒好,直接跑皇后这里来告状了,八成是嫌我碍着她和她的好表哥卿卿我我了吧! 我勒个去,怎么说着说着感觉自己被三了? 皇后闻言,撸起曹良娣的胳膊,指着对她说:“你看 看你看看,你今日不过初见她,就嫉妒她的姣好容颜,你瞧瞧你抽的,真是吃|人的鬼不眨眼!” 奚舟一愣,抬头看着曹良娣的胳膊。只见白皙的肌肤上出现几道红印子,甚是刺眼,的确看了让人新生怜悯。可是……我何时抽她了?我都没有走下来好吗?话说这也太快了吧!她前脚刚出我的寝殿,后脚便进了皇后宫里吧!这期间搞出红印子,我也是佩服。 “母后,那您可冤枉儿臣了!”奚舟眨眨眼,不紧不慢地说,“儿臣的宫中可没有鞭子这种东西,也一直和和气气的教导她。这抽人……儿臣是万万不敢的,毕竟她是母后亲赐的,即便是做错了事总要给母后几分颜面。如果您不信,大可问问太子,她可以给儿臣作证。” 呵,老妖后,你不信我总得信你儿子吧?这个曹良娣,觉得自己有几分关系就想拉我下水,真是天真,莫不是以为我是吃素的?得了吧,老娘嗜肉如命! 皇后闻言,迟疑片刻,看向曹良娣。曹良娣见状,连忙跪下哭诉道:“表姨母,你可要相信儿臣啊!太子妃她心狠手辣,儿臣怕是在东宫待不下去了,表姨母!” 不是说这太子妃是乡野村妇没读过书吗?怎么这般伶牙俐齿?看她句句刺到点子上为自己开脱,倒像是久经风霜之人。 奚舟见状,耷拉着脸,哎呦我去,这演技也是没谁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等着你上吊,最好快些,本小姐忙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收藏养肥~ 基友的古言完结文《玉燕钗》 作者酱的古言预收文《首辅攻略(重生)》 求一并带回家~ ☆、第65章 皇后瞧着眼前的泪人儿,心瞬间软了,指着奚舟道:“你看看,曹良娣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儿,你竟然还狡辩妄图污蔑她,真是无法无天了!” 呵,呵呵…… 奚舟内心冷笑,好一对姨甥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缝太大!真是老掉牙的把戏,我呸!你要玩是吗?老子奉陪到底,看谁更胜一筹! 奚舟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道:“母后,儿臣可不敢污蔑她,若此事是儿臣所为儿臣定当认下,可此事并非儿臣所为儿臣认不得。母后,你光听她一面之词就认定是儿臣的罪过,那可是有偏袒的嫌疑。” 呵,若不是因为你是皇后,地位摆在那儿,本姑娘早就动手修理你了,还能容你在这儿大呼小叫?还有那曹良娣,倒是挺会挑拨,拜托,长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胡说八道的,怪不得瘦的跟猴样儿。 皇后又一次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她眯了眯眼,坐了回去,注视着奚舟。这丫头口齿伶俐得很,即便本宫想以这个理由废了她,也是有些难度。况且本宫也不能全然相信曹良娣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东宫内,夏桑着急忙慌地跑回来,直奔东殿,推开寝殿的门,道:“良娣,良……” 他扫视一圈,未见一人,甚感诧异。 这时,缓缓走来一宫女,见是太子,微微欠身道:“殿下,良娣她去了皇后宫中。” “母后?”夏桑挑了挑眉,问,“是……母后唤她去的?” 宫女迟疑片刻,道:“或许吧,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夏桑皱了皱眉,摸着袖子里的存折,叹了口气,朝皇后寝宫走去…… “贤妃娘娘到!” 一声高喊,众人望去,只见贤妃在夏林的搀扶下缓缓走来,给皇后行礼后坐到了一侧。 皇后微笑着,问:“妹妹这个时辰怎么得了空来本宫这里了?” 贤妃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子?她那副病弱身子,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养着,出来走动作甚?弄不好又有哪个倒霉的遇到她触发霉运。 贤妃扫了一眼众人,道:“妹妹近日身体好转,想着许久未见皇后娘娘,便来请安,没成想娘娘这里……很是热闹啊!” 咦,太子妃为何跪在地上,那哭啼啼的女子是谁,未曾见过……等等,听闻皇后又给太子纳了两房妾室,看这情形,那女子便是其中之一吧…… 曹 良娣抽泣着,微微欠身道:“妾身太子良娣曹氏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一愣,眯着眼打量着曹良娣,道:“早听闻皇后娘娘给太子新纳了两位天仙儿,今日一见曹良娣,果真是容颜姣好。话说,太子妃犯了什么错误,为何跪在地上迟迟不起?” 奚舟瞥了贤妃一眼,没有答话。许久不见这贤妃,性子倒是比过去沉稳了,想当初险些被她一声喝令打死,啧啧啧。若不是蠢太子那日昏了过去,我还没坐上这太子妃之位就一命呜呼去见阎王了。如今看见她,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皇后长叹一口气,解释道:“妹妹你既然来了,可得帮本宫的表外甥女评评理。” 表外甥女?贤妃迟疑片刻,皱了皱眉,这曹良娣是……皇后的表外甥女? 奚舟翻了个白眼,还未等贤妃开口,自己抢先道:“娘娘,您可要给儿臣评评理!曹氏污蔑儿臣因言语不和抽打她,儿臣着实委屈啊!” 她说完,假装摸了摸眼角。哼,一哭二闹谁不会?你要玩儿是吧,老娘奉陪到底! “这……”贤妃一时不知所措,眨眼看向夏林。天呐,这就杠上了?往后受罪的还不是桑儿…… 夏林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儿臣看您是多虑了。姐妹间小吵小闹很正常,没必要由您亲自断错,这不仅浪费了您的时间,若您偏袒了哪一方,日后二人怕还会心存芥蒂,依儿臣看,还是让她二人自己解决吧!” 话落,她冲奚舟微微一笑。小嫂嫂,我知道皇后一直对你不满,你这次可真是撞上了霉运。做妹妹的,也只能尽力帮你了。 曹良娣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抹干泪水撇着嘴说:“公主此言差矣!妾身和太子妃可不是小吵小闹,公主你看看,太子妃把妾身打成了什么样儿!若是日后妾身得了太子宠爱,太子妃心生嫉妒怕是要打死妾身了!” 她说完,撩起袖子,在夏林眼前晃了晃脸上尽是委屈。 夏林见状,顿时起了恻隐之心,但又碍于奚垚的颜面,她轻咳两声道:“小嫂嫂纵然生气要教训良娣,下手也应该轻些,不知良娣犯了什么错,令小嫂嫂如此动怒?” 奚舟沉着脸,瞥了一眼曹良娣,咬了咬唇,道:“她呀……也没犯什么大错,就是……舌头太长,满嘴胡言乱语,明明长了一张锋利的脸却要装出柔弱似水的模样,呵,你说我能不抽她吗?” 她说完,强压着怒火冲曹良娣微微一笑。讲道理, 若是我抽你,怎么会下手如此轻,拜托,本太子妃可是不把你抽死不算完的那种人诶! 曹良娣顿时面红耳赤,放下袖子退到了一旁。竟然敢反讽本小姐,很好,我记下了,很快本小姐一并还给你。 皇后一听这话,坐直了身子,瞪着奚舟质问道:“你这样说,那便是承认这罪名喽?” 话落,贤妃和夏林捂住嘴笑了笑,这皇后……脑子坏掉了啊,竟然听不出个好坏,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贤妃清了清嗓子,道:“皇后姐姐,你气糊涂了吧?太子妃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明摆着是为自己喊冤呢!” “是啊是啊!”夏林附和着,说,“皇后娘娘您不能只听良娣一面之词,可有人看见太子妃打了你?” 险些就被曹氏的一脸无辜给欺骗了,仔细想来,那些红色伤痕倒像是朱砂涂上的,不像是用鞭子抽的。这个曹氏,没那么简单。十二皇兄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还真是危险…… 皇后一脸尴尬地打量着奚舟,揉了揉太阳穴,本宫就知道,人一多事情都不好办了。 “太子到!” 突然一声嘹亮地喊声,打破了僵持的众人,夏桑大步走来,扫了一圈,道:“儿臣给母后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皇后紧紧握住椅子把手,深吸一口气问:“皇儿不在御书房批奏折,怎么得空来母后这里请安了?” 可恶,谁偷偷通知了桑儿,这下局面更乱了。本来今日想借此废了奚舟,谁曾想……唉! 夏桑走到奚舟身旁,低头扫了她一眼,道:“母后这里好生热闹,只是不知舟儿犯了何错,要一直跪着呢?” 皇后眯了眯眼,不情愿地挥挥手,道:“那便起来回话吧……” 奚舟应着,一手搭在夏桑的掌心,用力往上一顶时突然胃里翻滚,脑袋一阵晕,双腿发软躺倒了。夏桑见状,顿时慌了,抚着她的上半身,焦急地问:“舟儿你怎么了?” “腿……”奚舟一脸痛苦,指了指双腿,道,“麻……麻了。” 夏桑听她这样说,倒是放心的叹了口气,道:“真是没办法,本宫帮你捏捏,你忍住了。” 话落,他的双手滑到小腿处,用力一捏!那个酸爽劲搞得奚舟表情扭曲,强忍着痛意加麻意,不一会儿,奚舟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这一闭眼,可吓坏了众人,夏林忙喊着唤太医 ,皇后瞪大双眼,深吸一口气看着这场面,心中有些瑟瑟发抖。这丫头平日里不是很强健吗,怎么才跪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晕过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万分不安。 良久,太医赶到,隔着纱给奚舟把了把脉。片刻,太医大喜,连忙跪地道:“恭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恭喜皇后娘娘!太子妃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胎儿完好。不过切不可过度劳累,记住了吗?” “身孕?”夏桑激动地抱住太医的肩膀,兴奋地问,“真的吗?舟儿她……真的有了身孕?” 太医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啊殿下!” 夏桑一脸欣喜,抓住奚舟的手,重复着那句“我们要有孩子了”,恨不得全夏国人都知道。 曹良娣却面色愁容,若是这奚舟日后诞下皇子,那岂不是更没有我的出头之日?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凭本小姐的才貌,能获太子的青睐也不是难事,要尽快才行。 皇后惊讶地说不出话,她的双腿一时发软,被身后的宫女扶住。这丫头竟然怀孕了,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照顾太子妃,切不可出了差错。”皇后一本正经地嘱咐着东宫的下人们。 “是!”宫婢们异口同声道。 ☆、第66章 皇后盯着奚舟愣了片刻,这乡野丫头肚子里的孩子真会挑时候,险些本宫就要害死自己的孙儿了,真是老糊涂了。如今她有了身孕,本宫为了孙儿也只能勉强接受她了,不过…… 想到这里,她瞥向曹良娣。只见她紧盯着奚舟,目光里充斥着杀气,这倒让皇后倒吸一口凉气。 皇后又叮嘱了蝶双几句,命琳琅唤曹良娣一同出去。 “本宫可告诫你,纵使你心中不满也不可乱来,那孩子可是皇家血脉,你一定要压制住自己,否则出了事本宫也保不了你。” 话落,她拂袖而去,留下曹良娣一人愣在原地…… 奚舟睡了三日,深感身子慵懒了许多,她揉着肩膀,在殿中徘徊。此刻外面大雪飘零,自己又有了身孕,夏桑只允许她在屋子里晃悠,说什么也不让出门,生怕摔着碰着。 她实在是无趣,磕着瓜子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轻轻叹气。想想若是在现代,还有电视可以看,如今手机也打不开,即便是打开也没信号,说起来,这里的贵妇们平时靠什么打发时间? 这时,蝶双挎着食盒走来。她在门口打了打身上的雪花,褪去了斗篷。一旁的宫女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道道菜摆出来。 奚舟瞥了一眼食物,只看见一双碗筷,诧异道:“诶,蝶双,太子今日不回来用午膳吗?” 蝶双微微欠身,应道:“回娘娘的话,殿下他今日在皇后宫中用午膳。” “好吧……”奚舟咬了咬唇,拿起筷子,往口中夹着饭菜。 蝶双收起斗篷进了里屋…… 午膳过后,奚舟躺在摇椅上小憩,门口却传来了争吵声,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本良娣还不能来给太子妃请安了吗!” 奚舟一愣,呵,曹氏来做什么?莫不是还想玩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门口的宫女拦着她,劝道:“良娣您还是请回吧!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了不许您叨扰太子妃,若是您哪句话说错刺激了太子妃,动了胎气就不妙了。” “皇后?呵,皇后何时说过这话?本良娣怎会不知?你让开!”曹良娣推着她,嚷嚷道,“本良娣可是皇后的表外甥女,我看谁敢拦着!” 奚舟闻言,冷笑一声,道:“让她进来吧!” 门口的宫女迟疑片刻,退到了一侧。曹良娣瞪了她一眼,迈步进了殿走至奚舟的面前,微微欠身道:“良娣 曹氏给太子妃请安。”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皇后的表外甥女嘛!”奚舟摇着摇椅,嘲讽道,“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本宫这儿小得很,怕是容不下你。” 呵,少拿皇后压我,如今我有孕在身,皇后都要退让三分,更何况你一个小小良娣,还不如一只蚂蚁。 曹良娣打量着奚舟,心中满是怨气。如今她有孕在身,按理说不能侍寝,可为何还夜夜独占太子,不给别人机会,身为主母,一点儿也不为夫君着想,干脆让出这正妃之位得了。 她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说:“妾身就是好奇,娘娘你能如今身子不方便,为何太子还夜夜留宿你殿里?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奚舟客气道。我勒个去,还有人不敢讲的话?随口都能污蔑人了还有何不敢做的。 曹良娣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然娘娘不能伺候殿下,妾身和赵美人倒是想为娘娘分担呢!可娘娘偏偏霸占着殿下,这岂不是委屈了殿下?” 奚舟冷笑一声,呵,敢情是来邀宠了,不过何必连带着赵美人?人家赵美人都不来,就你急得不行。 奚舟打着哈欠,道:“妹妹你可误会本宫了,可不是本宫霸占着殿下不放手,是殿下他执拗,偏要夜夜守在我床边。本宫心里也是担心,怕妹妹的青春就浪费在那东殿了。” 她说完,噗嗤一笑。 曹良娣黑着脸,盯着她的腹部抱怨道:“那娘娘您可得多多劝说殿下,若是让妾身在东殿孤老,还不如给妾身一刀。” 此话一落,奚舟直起身子,冷冷地对身旁的宫女说:“去,拿把刀,曹良娣要自尽,你可得挑一把锋利的,若是刀钝了死时活受罪就不好了。” 曹良娣一听此话,吓得后退两步,绷紧神经道:“娘娘,妾身突然想起还约了赵美人弹琴,就不叨扰娘娘歇息了,妾身告退!” 还未等奚舟应允,她便匆忙离去,像是见到了什么怪兽,吓得魂不守舍。 奚舟望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本宫最喜欢成人之美,不必谢! 而她身后的宫女倒吸一口凉气,天呐,怀了孕的太子妃真是不好惹…… 曹良娣前脚刚走,赵濯后脚跟上来,冲奚舟使了个眼色。奚舟摒退众人,摇着摇椅问:“说吧,何事这么神秘?莫不是要给我未出世的孩儿一个大红包?” 赵濯扫 了一眼她的腹部,拿出手机晃了晃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你看,这上面显示了日子。” 奚舟盯着手机,眨眨眼,只见乌黑的屏幕上若隐若现“廿七”二字。她揉了揉眼,道:“廿七?不就是后日?这么快?可是……” 她皱了皱眉,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只是一块冷冰冰的板砖,连之前的闪光也消失不见。 赵濯见状,叹气道:“我就知道,你走不了了。如今你有孕在身,怕是那种回家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了,所以我今日来和你道别。芊兰!” 他扭头唤了声“芊兰”,奚舟闻声望去,只见芊兰缓缓走来,脸上喜忧参半。她抚着奚舟的双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又叮嘱了几句,依依不舍地被赵濯拉走。 奚舟抚了抚小腹,低头道:“小宝贝儿,如今娘亲的手机没有任何征兆,或许就像赵濯说得那样,娘亲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些事没有完成,所以只能待着不能走,唉……” 她打着哈欠,把手机收进了盒中放置于山水画后面,罢了,今后你在这里度过余生吧…… 司制司的暗房内,帘鹃匆忙推门而入,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说:“大人,那女子怀孕属实,要不要奴婢找人把孩子做掉?” 女子迟疑片刻,道:“不用,我听说皇后的那个表外甥女对她不满,怕是不用咱们动手就可让它消失。” 帘鹃眨眨眼,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生怕人看见了一样儿。 女子听到关门声时转过来,眯了眯眼,哼,比你爽快地给你一击,我更喜欢看你们互相残杀,哈哈哈哈哈! 夜深后,奚舟蜷缩在夏桑怀里,昏昏欲睡。突然,夏桑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她一惊,困意全无。 夏桑轻咳两声,道:“本宫听说,今日赵濯来看你了,他有没有提起什么?” 奚舟揉揉眼道:“他啊,说什么要走了来和我道个别。” 话落,她又朝被窝里缩了缩,如今深冬时节,虽说屋里有暖炉但终究比不过暖气,还是有些凉凉的。 “是吗……”夏桑神色黯淡,叹了口气,道,“本宫听今日执事的宫女说,曹氏又来闹了,可有伤着你?唉,怪我,明儿个我就打发她搬去母后宫里,眼不见为净。” “哦,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反而我倒想看看她得不到你时的模样,”奚舟眨眨眼,问,“对了,这曹氏是你的 表妹,怎么未曾听你提过?表哥表妹,哎呦,你不会是表面冷漠,实则是想找机会把她扶上太子妃之位吧?” 她说完,撇撇嘴,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喂喂,本宫的好爱妃,你我二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本宫的为人?”夏桑捏着她的脸颊,道,“本宫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表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就只有母后把她捧在手心了。” 呵,朝堂上那个曹御史挤兑本宫,如今后宫里还有他女儿在本宫眼前晃悠,真是心烦。本宫就不明白了,那曹御史处处和本宫作对,总拿本宫和皇兄们比较,明摆着是对本宫不满,既然如此,为何还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 他想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天呐,这老匹夫不会是像书中说的那样,想利用美人计把本宫拉下太子之位,然后谋权篡位吧!不得了了,以后本宫得防着曹氏才行…… 奚舟见他一直捏着自己的脸颊不松手,黑着脸说:“喂,捏得舒服吗?你丫的在想什么,老娘的脸都快被你捏爆了!” 夏桑一愣,低头道:“捏爆了更好,换张漂亮的脸蛋儿。” “你……哎呦呦,肚子……”奚舟刚想动怒,肚子却一阵抽搐。 夏桑见状,抚着腹部道:“奇怪,这才三个月不到,你怎么会阵痛?莫不是……” “闭嘴!”奚舟白了他一眼,道,“别胡说,谁说是小腹疼了,八成是我白天吃坏了肚子。” “你吃的每一道饭菜都是太医们亲自过目的,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除非……”夏桑挑了挑眉,质问道,“老实讲,你是不是偷吃什么东西了?” 奚舟呲牙一笑,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入寝吧!” 话落,她闭上双眼,任夏桑如何摇晃都不睁开。 ☆、第67章 夏桑一脸无奈,叹了口气,命人吹灭了烛光,自己则缩进被窝里,搂着她而眠…… 冬至一过,宫里就流言四起,其实奚舟觉得也不算流言——卫尉司少卿赵濯与司制司掌制言芊兰私奔了。 奚舟听宫女们议论着,自己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手中捧着暖炉。 赵濯一声不吭地走了,赵太尉伤心欲绝,一直称病不上朝,这倒让皇上想起了自己的十一个儿子。想想那十一个皇儿昨日还在自己身边批奏折,翌日就消失不见,哎……桑儿是最后一个人,朕也老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桑儿离开。不过,赵濯走之前也算是帮了朕。 想到这里,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板砖,那板砖微微闪光,时不时映出他的面容…… “阿嚏——”奚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眯了眯眼,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说我的坏话?若不是老娘现在有孕在身,忌讳太多,早就骂死你祖宗十八代了。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跑进院子,激动地喊着什么,众宫女闻言纷纷凑上去,七嘴八舌。 奚舟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坐直了身子,问刚进门的宫女:“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宫女放下炭火,往外瞅了一眼说:“好像是七皇子回来了,大家都惊讶地不得了,嚷嚷着要去看看。” “七皇子?”奚舟挑了挑眉重复着。皇子的话……皇帝老头的儿子吧!奇怪,夏桑不是说他的十一位兄长都凭空消失了嘛,为何七……等等,我记得蠢太子提过他的那些嫂嫂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说是…… 想到这里,她猛然站起,手中的暖炉险些滑落。 “娘娘,您怎么了?”宫女一惊,道,“您不会也想去看看热闹吧?娘娘,您有孕在身,外面连续大雪好些日子没停了,还是不要肆意走动为好。” 奚舟听她这样说,撇撇嘴,只得作罢。那位七皇子从现代来,那她的妻子应该是现代人,若是和她搭上话,往后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皇后宫中的西殿,宫女们进进出出忙碌着。七皇子夏辄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目光暗淡无神。宫女们拍打着他身上的落雪,擦试着他的脸颊,又找来假发髻给他盘上。 皇后见状,心中隐隐作痛,我可怜的儿子,这段时日是遭了什么罪,看看你面黄肌瘦的,头发都没了,我的儿啊! 她想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儿臣听说七皇兄 回来了,可有把漂亮嫂嫂也……带……回……”夏林兴奋地迈进西殿,但一见皇后忧伤的神情,吓得闭上了嘴。她环顾房间,只见夏辄目光呆滞,任宫女们伺候着自己,全然没了当年的爽朗笑容,看上去还比过去苍老了些。曾经那个最爱笑的皇兄,那个一笑倾城的皇兄,怎么突然成了这副模样。夏林心中不解,但又不敢开口问。 她默默走到了皇后身后,轻轻抚着她的肩膀。 皇后拍了拍她的娇嫩玉手,道:“林儿,你七皇兄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太医说这是心结,很难治。你呀,得了空就来给他说说话,本宫记得你们幼时时,你整日缠着他,他也是最疼你的。” 夏林微微欠身道:“儿臣遵命……” 夏桑一听自己的七皇兄回来了,顾不上先回东宫换衣服,直奔了皇后宫中,他开心地喊着七皇兄,对方却不理睬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着实令他郁闷不已。 “母后,七皇兄他为何这般?”夏桑摸着后脑,问,“他真是我七皇兄吗?” 七皇兄的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只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似乎……矮了? 皇后瞥了他一眼,道:“你七皇兄失踪的这些日子定是过得不好,八成是那妖女骗财骗色,用完了我皇儿就置之不理,呵,待本宫把那妖女抓回来定要活剥了她!” 话落,她的眼中杀气腾腾,吓得夏桑不禁打了个寒颤。 众人伺候完夏辄纷纷退下,皇后虽知他听不进去,但还是叮嘱了几句,然后回了正殿。夏林和夏桑也退了出去,让他好好歇息。毕竟是在积雪中发现了他,也不知他冻了几日,定是又冷又疲倦。 夏辄听着关门声,动了动耳朵。他缓缓张开右手,只见手心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钻戒。他眯着眼,长叹一口气,满脑子回忆着令人心痛想那个画面。 良久,他摸了摸眼角溢出的泪水。如今,也只能怪自己用情太深,又极易相信人,没想到落了个被抛弃的下场。呵,那个世界的女子,怕是都是那副模样,现在既然回到了皇宫,希望再也不要遇到,再也不要…… 夏桑回了东宫,一入殿就被奚舟拉着坐下,她双手托腮眨着眼问:“怎么样怎么样,见到七皇子了?他的妻子也回来了吗?他的妻子是不是和我一个世界的?他……” 夏桑白了她一眼,道:“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让本宫从何回答?本宫告诉你,七皇兄他是一个人回来的,独自躺在积雪上,魂不 守舍的模样,看了着实让人心疼。母后说,怕是被人骗财骗色了,还嚷嚷着一定要抓住那个妖女活剥了她,唉……” 奚舟傻眼,自己回来的?骗财骗色?这么惨……我还想着能有个人和我做伴了呢,结果……啧啧啧,不会是什么绑定了系统的姑娘做完了任务就把他丢了吧? 想到这里,她长吁一口气。 “对了,”夏桑突然灵光一闪,拍着她的肩膀说,“七皇兄目前住在母后宫中,你近日还是不要去母后宫中请安了。” “为何?”奚舟不解,拜托,你这么一说,我更要去了,借此机会看看那七皇子容貌如何,是不是像夏林描述得那般一笑倾城。 夏桑抚着她的头发,解释道:“若是真如母后讲得那般,七皇兄怕是恨急了那位嫂嫂,而且七皇兄这个人若是讨厌一个人会连带着那个人周围的东西都讨厌。若是他他知晓你和那个女子来自同一个世界,怕是会……” 他说着,放平手在脖子比划了两下。 呃…… 奚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会吧,即便是皇子还敢目无法纪的随意杀人? 夏桑见她一脸呆滞,噗嗤一笑,道:“怎么,这便怕了?哈哈哈,本宫逗你呢!杀你倒是不会,不过肯定不会让你好过,即便你肚子里怀的是皇家骨肉,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所以,你还是好好待在东宫,母后那里我会去说的。” “哦……”奚舟翻了个白眼,拿出瓜子,啪啦啪啦地磕起来。 “你少磕些,免得以后肚子里的孩子也爱上了磕瓜子。”夏桑饮着茶水,嫌弃道。本宫真是不懂你为何如此爱磕瓜子,嘴巴不累吗?估计是牙太大了需要磨一磨。 “我开心,要你管啊!”奚舟冲夏桑做了个鬼脸,问,“对了,你今日为何回来的如此早,不会是又逃了吧?” “怎么会,本宫是那样不兢兢业业的人吗?”夏桑白了她一眼,解释道,“是父皇听闻七皇兄回来了,特允本宫休息半日。” “呵!”奚舟耸耸肩,嘲讽道,“没想到,这七皇子一回来你还有假放,八成再过不久皇上就给你放一辈子假了,你这太子之位怕是不保喽!” 夏桑眨眨眼,淡然地说:“太子之位本宫本来就不稀罕,若是七皇兄做了更好,这样本宫便能做个闲散王爷,好好陪在你身边了。咱们两三抱仨,生他个十个八个的,府中定会热闹非凡!” 奚舟冷不丁用 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母猪啊,还生十个八个的!我告诉你,要不是这里没有避孕措施,老娘才不想要这个孩子呢!整日除了请安,哪都不许我去,真是无聊极了!” 夏桑歪着脑袋,道:“爱妃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是母猪呢?母后不也是生了十二个吗?本宫相信你也可以。” “切!”奚舟冷笑一声,道,“你母后都厉害啦,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可不敢同她比。” 不过你母后也真是厉害,生了十二个,啧啧啧。 突然,一宫女匆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娘娘,不……不好了,赵美人她……她割腕了!” “什么?” 夏桑同奚舟一惊,互相看了看。 奚舟抚着腹部,道:“传太医了吗?这赵美人好好的为何要割腕啊?” 宫女抚着胸口,道:“传了传了,已经包扎好了,捡回来一条命。至于她为何割腕,奴婢猜想……八成是觉得殿下冷落了她……” 她说完,偷偷瞄了夏桑几眼。 奚舟摇了摇头,道:“得嘞,没想到这赵美人也是个……走吧太子殿下,咱们去看看这位为你割腕的美人儿?” ☆、第68章 夏桑双手揣进袖中,撇撇嘴说:“走吧走吧,这丫头也是可怜,正值美好年华却被母后召进宫,又遇上了我这个对美色无兴趣的太子,如今又闹着自尽,唉……” 奚舟闻言,丢给他个白眼。 二人披上斗篷,朝西殿走去…… 东殿这边,曹良娣听问赵美人割腕,冷笑着说:“我还以为那个赵美人平日里不吭声能有什么法子得宠,如今看来不过是前人用旧了的把戏。呵,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她说着,同贴身宫女朝西殿走去…… 东殿内,赵美人侧躺在床榻上,两眼无神。太医开了几副药给她的贴身宫女,正巧夏桑和奚舟走来。他鞠躬道:“殿下娘娘,索性赵美人伤口不深,没有伤及性命。微臣已开了几副消炎祛疤痕的药,只要日日服用,就不会留下疤痕。” 夏桑点点头,太医退了出去。 奚舟缓缓坐在床边,瞄了一眼柜子上的琵琶,道:“妹妹,即便是想得到殿下的宠爱,也不必伤着自己的身子啊,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和那曹良娣学学,虽说她跋扈倒也乐观。” “妹妹是跋扈,可也不敢在太子妃娘娘面前跋扈啊!”曹良娣闻声而至,瞅了一眼床上的赵美人,微微欠身道,“妾身见过殿下娘娘。” 奚舟内心翻了个白眼,挤出一个微笑道:“哎呦,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真是罕见,你竟然没在皇后宫中陪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下又不清净了,我到要看看她搞什么幺蛾子。 曹良娣抿了抿嘴,道:“娘娘今儿个也听说了吧,七皇子回来了,皇后娘娘忙于照顾他,妾身便得空回来了。这不,刚回来就听闻美人妹妹割腕,便来瞧瞧。” 这赵美人对自己真狠,八成是想着太子独自前来想楚楚可怜引诱他一番,没想到太子妃也来了,呵,念想落空了吧! 赵美人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扭过头去。我哪是为了太子割腕,本来我就不愿入宫,奈何兄长苦苦相|逼,若不是听说我那情郎遭人杀害,我却连他的尸首都见不到,我独活还要何意义?不如一死了之,去下面做一对鬼夫妻来得痛快! 奚舟摇了摇头,这赵美人还犟上了,要不……她看向夏桑,却见夏桑使劲摇着头。 这时,赵美人的枕边滑落一块手帕。奚舟一愣,捡起瞧了瞧,只见上面绣了对鸳鸯,鸳鸯的旁边绣了个“仲”字。仲?赵美人的名字吗?赵… …仲?这怎么听起来像个男子的名字。 她轻咳两声,道:“妹妹,你这帕子是……” 还未等她说完,赵美人扭过头,伸手夺过手帕收进袖子,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低头道:“妾身多谢殿下娘娘关心,如今妾身已无大碍,娘娘您有孕在身还是回去歇息吧……” 好险,差一点就露馅了,都怪我我昨日太过伤心忘了把帕子收起来,若是被太子妃发现,我死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兄长那可就糟了。 奚舟迟疑片刻,会心一笑,呵,莫不是她在外面有情郎,而那情郎的名字便是仲,她这割腕八成也是为了那情郎。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打发了夏桑和曹良娣,说自己有些琴艺上的技巧像她讨教。夏桑长舒一口气,迈步离开。曹良娣虽不情愿,但转念一想这是和太子独处的机会,便跟上了夏桑的步伐。 待众人离开,赵美人眨眨眼,抚着手腕上的纱布说:“娘娘,如今妾身这副样子,怕是暂时抚不了琴了,您还是……” “不急不急,手上不能,嘴上可以,”奚舟呲牙一笑,指了指她的袖子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不必瞒着我了,妹妹,你是不是为情郎而割腕的?” 赵美人一听这话,吓得面容失色,说不出话。这这这……太子妃怎会知晓? 奚舟见她这副模样,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道:“妹妹不必害怕,放心,本宫不仅不会说出去,还要帮你,成全你。” 呵,果真如此,这样想办法把她送出宫,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赵美人深吸一口气,攥着手心道:“娘娘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兄长说深宫险恶,这太子妃怕是在给我下套,还是装作听不懂为好。我可不信,太子妃会如此好心成全我,再说了,仲郎已死,成全什么的也没有意义了…… 奚舟抿了抿嘴,道:“妹妹这是不信本宫?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我也不信的。妹妹不愿说本宫也不强求,等妹妹何时想通了再向本宫倾诉也可。不过本宫觉得妹妹不像是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妹妹不应该在这宫中孤老啊……” 她说完,轻轻拍了拍赵美人的手。赵美人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奚舟起身,继续说:“妹妹好生歇息,本宫的大门一直为你打开,若是妹妹有所求尽管来找本宫。” “娘娘……” 奚舟刚要转身,赵美人喊住了她,话到 嘴边又说不出口。她咬了咬唇,道:“妾身虽不明白娘娘此话之意,不过妾身多谢娘娘关心,待妾身的伤痊愈之后,定会为娘娘抚琴。” 奚舟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在宫女的陪伴下回了正殿。 待她走后,赵美人抚了抚胸口,从袖中取出那条帕子,眼里尽是忧伤,仲郎…… 曹良娣跟着夏桑在院子里徘徊,夏桑突然停住脚步,她来不及刹住一头撞了上去。她趁机抱住夏桑,撒娇道:“表哥,你为何突然停下,撞得人家额头好痛。” 夏桑闻言,干呕了一声,道:“首先松开你的手,其次叫本宫殿下,这里没有表兄妹,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呵,瞧你那嗲里嗲气的模样,真让本宫恶心,母后怎么会挑了你?不对,母后最吃这一套了。 曹良娣撇撇嘴,不舍地松开手,说:“是,殿下。外面甚冷,咱们不如去东殿聊聊天,聊聊……儿时的事情?” 这真是个好机会,我不信了,凭我的美貌,太子能不动心?除非他是瞎了。 夏桑尴尬地笑了笑,说:“不,不用了,本宫觉得外面甚好。父皇说了,不能只懂享乐,要关心民间疾苦,想想这寒冬腊月,又有多少人家忍饥挨饿受寒呢?本宫在外面感受一下也是必要的。更何况,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本宫得守着她,离开不得。” 去东殿?得了吧,指不定你会给本宫下什么药,把本宫搞死呢! 曹良娣见他拒绝,咬了咬牙。太子张口太子妃闭口太子妃,莫不是那乡野村妇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他如此痴迷…… “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奚舟缓缓走来,眨眼问,“莫不是久日不近女色,心火旺盛,所以出来走走?若是如此,你旁边那位可是上赶着伺候你呢,何不顺了她的意,也能让自己爽上一爽!” 这个曹良娣,真是无孔不入见缝插针。幸好蠢太子意志还算坚定,我也可以安心养胎。 夏桑挑了挑眉,道:“本宫自然是在等你,走吧,本宫带你去李昭仪那儿转转,她可是整日念叨你呢!” 说罢,他上前扶住奚舟,二人离开了东宫。 奚舟低头思索片刻,李昭仪?是不是那时赵濯的私情败露,替他说情的李昭仪?我记得她是……赵濯的表姐……奇怪,虽说我与赵濯相识,可从未与这位李昭仪走动过,她竟然会念叨我…… 曹良娣望着二人的背影,气得 使劲跺着脚,落雪被溅得四处飞。她猛甩衣袖,回了东殿。她前脚刚进东殿,后脚宫女就上前禀报,道:“良娣,门外有一自称帘鹃的姑娘求见。” “哦?”曹良娣饮了口茶,道,“一个小宫女要见本良娣?不见不见,八成是觉得本良娣是皇后的表外甥女所以前来讨好,打发她走。” “可那姑娘说……能给娘娘带来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曹良娣闻言,愣了片刻,眯眼道:“哦?那便让她进来吧!” 宫女应着,退了出去。片刻,帘鹃缓缓走来,微微欠身道:“司制司宫女帘鹃见过良娣。” “不必多礼,你……是司制司的?”曹良娣打量着她问。司制司……就是负责做衣服的吧,能给本良娣带来什么好消息? 帘鹃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曹良娣,说:“这是我家大人命我交给良娣的,良娣即可拆开来看。” 曹良娣瞅了瞅信封,又瞄了一眼帘鹃,把它撕开,取出里面的信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奴婢深知良娣一直为争宠而愁,奴婢有一计,烦请良娣戌时三刻御花园一聚,方可告知。 她看完,眯了眯眼。一个陌生女子,主动献计,我是该信还是不信? ☆、第69章 帘鹃见她一直发愣,便咳了两声,道:“良娣?曹良娣?” “啊?”曹良娣回过神,收起了信,打开烛罩,烧了它,然后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此事我会考虑。” 帘鹃应着,转身迈步离开。整日为大人跑腿,这掌制之位却迟迟不肯兑现,真是气人! 这时,蝶双忽然迎面走来,见是帘鹃,便拦住她问:“咦,帘鹃,你来东宫做什么?是找我吗?” 奇怪,如今奚舟已成太子妃,我也没有何事需要拜托她,她来东宫做甚?而且据我所知,她和太子妃虽同为司制司宫女,却没什么交集啊,若是来看望太子妃…… “哦,蝶双姐姐,我来看看太子妃。如今她有了身孕,倒是沉静不少,方才还……还……还叫我常来看她。”帘鹃呲牙一笑道。天呐,怎么碰上了蝶双,镇定镇定,千万不能被识破。 蝶双一惊,微微一笑,二人互相欠了欠身各自离开…… 待蝶双回到东宫,却发现奚舟不在,便问:“娘娘去了何处?” “蝶双姐姐回来了,殿下和娘娘去了李昭仪的寝宫。” “哦?他们何时走的?”蝶双挑着眉问。 “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 蝶双眉头紧蹙,奇怪,方才帘鹃还告知我说是来看太子妃的,可这太子妃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东宫了。这个帘鹃,为何要说谎? 她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转身忙活去了…… 李昭仪的寝宫内,夏桑夫妇行礼后坐在了一侧。李昭仪缓缓走下来,笑盈盈地拉着奚舟的手,坐下道:“你生得的确与众不同,难怪桑儿会被你迷的不得了。” 奚舟尴尬地笑了笑,谦虚道:“哪里哪里,娘娘谬赞了。” 这时,李昭仪打量着她的袄裙,深吸一口气,道:“你这衣服倒是美,而且……还有一丝香气。” “香气?”奚舟眨眨眼,抬起胳膊嗅了嗅,惊讶道:“的确有诶,奇怪,之前我为何没有闻到?” 这香气……甚是熟悉…… 夏桑击掌,道:“原来是衣服上的香气,难怪本宫时而嗅到时而嗅不到,本宫还以为爱妃你沐浴时不经常放花瓣呢!” “呃……”奚舟耷拉着眼,没好气地说,“不放花瓣儿怎么了?谁学你,次次沐浴放花瓣儿,像个大姑娘。” 夏 桑翻了个白眼,道:“本宫乐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本宫生得英俊,自然需要保养。不学你粗粗糙糙的,无所畏惧。” “你……” 奚舟刚想反驳,却被李昭仪打断,她道:“好了好了,桑儿你少说两句,妻子是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斗嘴的,懂否?”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夏桑撇撇嘴道。 奚舟呲牙笑了笑,道:“昭仪娘娘,你我只有一面之缘,您思念太子情有可原,可臣妾……臣妾斗胆,娘娘可是为了……赵濯失踪之事?” 我记得,赵濯那天提过,这位李昭仪是他的表姐。莫不是那赵太尉接受不了“私奔”的说法,而求到了李昭仪这里?也难怪,赵濯算是太尉府独苗,本来太尉老头对他寄予厚望,如今寄托落空,自然是很难接受。不过,我记得上次去,听说老太尉有个年轻的相好,若是他们努力努力,也是可以再……做一个娃娃出来的嘛! 想到这里,她忍俊不禁。 李昭仪见状,愣了片刻,道:“太子妃果真是聪慧,什么也瞒不住你。的确,本宫的舅舅赵太尉至今沉浸于悲伤中,他说只要能找回赵濯,愿意承认芊兰这个儿媳,可派出去的人都无所获。本宫听闻你二人与赵濯走的近,而且……” “而且什么?”奚舟眨眨眼问。拜托,我和他走得不是那么近,倒是蠢太子,与他一同长大,可谓亲密无间。 李昭仪顿了顿,道:“说实话,本宫发现赵濯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赵濯。” 奚舟一愣,警惕道:“昭仪娘娘此话何意?恕臣妾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这李昭仪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吗?还是夏桑说漏了嘴引起了她的猜疑?若是让她知道赵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而我也是,然后传到赵太尉耳朵里,我岂不是会被他暗抓了去,逼|问我回现代的方法? 拜托,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去啊! 夏桑闻言,也是一惊,瞅了瞅奚舟,道:“娘娘,赵濯就是赵濯啊!儿臣与他自小一同长大,再熟悉不过了。您觉得他不同,大概是在战场上受了什么刺激,儿臣觉得他还是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变化。” 糟了,这李昭仪光是说思念我,让我带着舟儿来她宫里叙叙旧,不曾想她竟……不行,若是被她揪出舟儿的身份,怕是会被要挟什么。虽说李昭仪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她那个亲舅舅赵太尉,可是野心勃|勃啊,私贩兵器这样的流言怕不是 空穴来风。 李昭仪眯了眯眼,打量着奚舟,呵呵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丫头真是嘴紧,什么探不出,真不知舅父哪里来的消息说太子妃定是知赵濯为何与过去略有不同。看她这个警惕性,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而且太子挡着,怕是还会伤了情分,罢了…… 三人又唠了会儿家常,眼看天色渐晚,便各自散去…… 酉时一刻,东殿的窗户沙沙作响,曹良娣困意袭来,没有在意,正欲宽衣解带入寝。大约是冬日里寒冷,做事也无精打采,再加上撩太子无望,顿时只想钻进被窝里。 突然,殿内烛光熄灭,她吓得尖叫,扯着嗓子喊着“来人”,却无人应答。她摸黑朝殿门走去,却感觉踩到了什么柔软的物品。这时,殿内烛光重燃,她眼前一晃,扫视四周瞠目结舌。 只见宫女太监们横七竖八倒在殿内,紧闭双眼,这是……都死了吗? “良娣不要惊慌,他们不过是晕了过去,没有性命之忧。” 殿门被一阵风关上,她怯怯地扭头,只见身后站在一位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女子。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注视着曹良娣。 曹良娣后退几步,指着她惊恐地问:“你是何人!要对本良娣做什么!告诉你,当今皇后可是我的表姨母,你不要乱来!” 这女子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明明门那里没有她的身影,等等,她莫不是……女鬼? 想到这里,她吓得哆嗦。 女子微微一笑,道:“良娣莫怕,我可不是女鬼。我来,是想同良娣合作。白日里我让奴婢送来了书信,当然我也料到良娣你定不会赴约,于是我便亲自来了。” 曹良娣眨眨眼,道:“合……作?” 呵,这就是那个丫头的主子?竟然亲自找上门了,我是该说你有胆量还是蠢呢?你这样,就怕引来了东宫的守卫? 女子点点头,道:“没错,合作。我深知良娣一直想坐上太子妃的宝座,定是对那来历不明的太子妃鄙弃,而我也是,既然咱们目标一致,不如合作,早日把她拉下来,岂不更好?” 曹良娣咬了咬唇,这女子……和奚舟有何深仇大恨?她的眼里尽是杀意,不过……若是能借她的手除掉奚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挺了挺胸,问:“合作倒是可以,只是那女人不好对付,你可……” “良娣大可放心,我早已想出对策,只要你我联手 ,定能让她和腹中皇子从世上消失。”女子打断她,道,“良娣只需按我说得做……” 她说着,快走两步至曹良娣身旁,附耳细语。曹良娣点着头,脸上渐渐展开笑颜…… 翌日,东殿的宫女们各自忙碌着,似乎忘记昨晚发生了何事,毕竟“被打晕”这种擅离职守的理由只会被处罚,而且曹良娣只字未提,宫女们自然不敢多嘴,也没必要多嘴。 曹良娣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眯了眯眼,唤来了陪嫁丫鬟,把那瓶子交代了她手上,吩咐了几句。 突然,她脸色大变,一巴掌扇过去,吼道:“你这丫头,枉你在本良娣身边伺候多年,竟然做出这等蠢事!即日起去司膳司劳作思过,没本良娣的命令不得回来!” 她吼完,上来两个太监,拽起丫鬟的胳膊往殿外拉。其他宫女听着丫鬟的乞求声,却也不敢吱声,只得揪着心继续自己的作活。 曹良娣望着三人的背影,咬了咬唇。奚舟,太子妃的宝座,你很快就得让出来,很快…… “阿嚏——” 东宫正殿,坐在摇椅上的奚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瞬间感觉耳朵热滚滚的。她眯了眯眼,呵,又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说本姑娘的坏话,等孩子生出来,老娘让他要死那个杀千刀的! “阿嚏——阿嚏——” 作者有话要说:求带走 ☆、第70章 数日的飘雪终于停住,给了人们一个喘气的时刻。归来的七皇子也被封为了辄郡王,封地在平江县。但因为他许久未归,便在父皇母后身前尽孝一年,再前往封地。 奚舟整日待在殿内,实在闷坏了。如今雪停,她趁着宫人们都去扫落雪的时候,自己从窗户翻了出去,险些摔了个底朝天。 她站稳后抚着胸口,好险好险,这孕肚若是隆起来,以后行动还真不方便。如今都是提心吊胆,可不能摔跤。若是摔了不小心小产,那我怕是会成为夏国奇闻——一个因贪玩而失去孩子的太子妃。呵! 老子的孩子老子也是心疼的好吗?现在倒也是接受了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他长到哪一步了,好想做个b超看看。 可惜,这儿破地方,没有! 奚舟越过结冰的地方,往有积雪的地方迈步,一步一个脚印,竟然玩儿上了。一路走来,满是她的脚印。 “这位姑娘好面生,不知是哪宫的娘娘?”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她猛然回头,谁知脚底一滑,整个人向一侧倾。她顿时傻眼,心想这下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她眨眨眼,只觉有一结实的臂膀揽着自己。顿时长舒一口气。 “姑娘,化雪路滑,定要万分小心。这若是摔一跤,怕是会破相喽!” 奚舟闻言,微微抬头,正对上一副似水的眸子,那眸子清澈,让人一时恍惚。片刻,她被那人扶正了身子,长舒一口气。 “多谢这位……公子?”她说着,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这人头发束在玉冠之内,白皙的皮肤,微红的嘴唇,尤其是那下巴,着实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却……碰不到。 她看得竟一时呆滞,自己进宫许久,从未听闻宫中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这……不会是女人假扮的吧?男装大佬? “一时情急,本王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莫介怀。”男子彬彬有礼道。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轻轻,衣着华丽,是父皇新纳的妃子吗?不过,这丫头的长相……父皇何时好了这口? 不介怀不介怀! 奚舟吞了吞口水,笑了笑,说:“本宫多谢公……等等,你方才自称本王……你是王爷?” 什么鬼?这男子是王爷?难怪不曾见过,想必是封地在外,很少归来。不过,这里是后宫,即便是皇上的兄弟,也不能随意走动吧? “没错, 本王正是辄郡王夏辄,不知姑娘是……” 奚舟傻眼,我勒个去,辄郡王?那不是蠢太子的兄弟?就是那个曾去过现代,前不久出现在雪堆里的七皇子?天呐,冤家……也不能这么说,不过蠢太子当初的话很有道理。若是让她知道我是来自现代的,必定往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即便对方美如画,还是小命要紧呐! 奚舟微微欠身,道:“本……奴婢多谢王爷,宫里还有活等着奴婢去做,奴婢就先告退了。” 话落,她后退两步,缓缓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加快速度往回走。千万不要跟上来,千万不要跟上来…… 夏辄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丫头有点意思,方才还自称“本宫”,这会儿又改口自称“奴婢”,当本王耳聋吗? 想到这里,他快步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奚舟到了东宫。 他站在东宫的门前,抬手注视着门上的牌匾,捏着下巴思索片刻。这里……是太子的寝宫……这女子八成是太子的姬妾。听母后说,如今的太子是十二弟…… “七皇兄!”夏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兴奋地抱住他,道,“你终于肯来见本宫了!” 夏辄一愣,叹气道:“都快及冠的人了,还同孩子一般,也不怕别人笑话,快下来。” 他转身,打量着夏桑。这位最小的弟弟,本王离开时他不过十一岁,个头才是本王的一半,如今一晃八年过去,他竟窜得比我略高一点儿,模样比过去更英俊了。 夏桑咧嘴一笑,道:“在七皇兄眼里,本宫还是那个十一岁的孩子。对了七皇兄,你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你我二人八年未见,可要好好聊聊。” 他说着,拽起夏辄的胳膊往院子里拉。夏辄神情恍惚,任由他拉着。他边走边环顾,当年自己也是在这儿住了三年的,如今一切都被积雪覆盖。当年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权贵去了那个地方,可结果……呵!罢了罢了,不想那些事了。 正殿寝宫内,奚舟从正门而入,惊讶了不少宫人。宫人们面面相觑,这太子妃……是如何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 奚舟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那王爷应该没有跟来,不过真是可惜,到手的鸭子不能调戏,只得眼馋,心里不是个滋味。可是这鸭子又比不上小命,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取其重了。 她想着想着,叹了口气,刚要坐下门突然被推开,蝶双慌慌张张地说:“娘娘, 娘娘,您快些换身衣裳,七……哦不对,是辄郡王来了。殿下正和他在前厅饮茶,您作为东宫的主母,自然要去见见……王……娘娘,你怎么了娘娘?娘……” “没事,本宫就是腿有些软,大概是冻的。”奚舟瘫坐在地上,拜拜手说,“这……能不见吗?殿下的意思是……要见吗?” 天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郡王爷竟然跟了过来,若是见了,岂不是尴尬?倘若不见…… 蝶双摇摇头,道:“殿下没说,不过,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奚舟傻眼,道,“就因为他是殿下的皇兄?” 蝶双点点头,道:“不过若是您不舒服,奴婢就……” “蝶双姐姐,蝶双姐姐!” 蝶双的话未说完,又闯进来一个宫女,微微欠身道:“奴婢参加娘娘。娘娘,殿下说郡王爷想一睹您的芳容,还请您移步前厅。” 蝶双闻言,轻轻叹气,道:“娘娘放心,七……郡王爷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可曾是夏国第一美男子呢!” 奚舟尴尬地笑了笑,呵,就是因为美我才怕,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片刻,她深吸几口气,命人拿出那件红色袄裙换上,一口闷了司膳司送来的药膳安胎汤,擦了擦嘴角,朝前厅走去…… 夏辄同夏桑想聊甚欢,毕竟兄弟二人多年未见,怕是聊上三天三夜都意犹未尽。 奚舟脸上挂着面纱,缓缓走来,夏辄见状一愣,起身行礼后调侃道:“太子妃为何半遮面?方才你我遇见时你的脸颊还好好的,莫不是路上摔了破了相了?” 这女子,以为挂着面纱就能瞒天过海?怕是戏曲看多了,这一点,倒是和她很像……她…… 想到这里,他的心隐隐作痛。 奚舟迟疑片刻,什么情况?这就被识破了?我勒个去,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啊! 夏桑挑了挑眉,道:“舟儿,你方才……离开东宫了?本宫是如何交代你的?如今你怀有身孕,天寒路滑切不可随意走动,若是摔一跤,小产是小,伤着身子是大。” 奚舟呲牙笑了笑,揭下面纱道:“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在屋子里待着,不曾见过王爷,我想王爷一定是认错了人,认错了。” 死不承认这四个字,可是我奚舟的终身座右铭,岂能让你轻易动摇? 夏桑闻言,捏着下巴道:“七皇 兄,本宫也觉得,许是你看错了。自打舟儿她有了身孕,本宫便命人看着她不许自己去东宫之外的地方,以免磕磕碰碰的。对了,七皇兄,再过不久,你就要做伯父了。” 怀有身孕? 夏辄的目光扫过奚舟的腹部,打量着她的袄裙,皱了皱眉。这气味……这颜色……好像在哪儿闻过见过。 片刻,他问:“恕本王冒昧,敢问太子妃的这身袄裙,原来就是这种暗沉的红色吗?” 此话一出,奚舟愣了片刻,低头瞅着自己的袄裙,诧异道:“咦,这袄裙本不是这个颜色,要比它鲜艳得多,怎么如今倒是暗沉了许多?莫不是它还会变色不成?” 夏桑点着头,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是与往日不同。这芊兰的手艺真是精湛,竟能缝制出此等衣物。” 奚舟托着下巴,皱眉思索。芊兰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这袄裙渐渐变色。若是她提早告知我,或许我也能向她讨教一二。如今她跟随赵濯去了现代,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这时,奚舟撸了撸袖子,手上五彩的珠串显露出来。夏辄无意中瞥见,甚是惊讶,这手串……并非我夏国之物,本王记得,她的手腕上也有类似的物件,她……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也快要完结了,小可爱们也出来撒撒花啊~ ☆、第71章 夏桑见自己的皇兄久久不言语,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七皇兄在想什么?说到这颜色,本宫曾记得七皇兄最爱穿些大红大紫的衣裳,如今倒是素雅了。” 夏辄回过神,微微一笑道:“毕竟年长了,要穿着稳重些,免得让人说闲话。” 奚舟闻言,内心翻了个白眼,还稳重,八成是为情所伤,看破红尘了吧…… 夏辄应夏桑的央求,留下用了午膳,都是些他爱吃的菜式。没想到一别多年,自己的弟弟还记得那么清楚,深感欣慰。膳后,他提出邀二人去宫外赏梅。一是和十二弟许久未见,联络联络感情,而是……他想弄清楚奚舟的身份。 夏桑想都没想就应下了,二人目送夏辄离开后,一同回了寝殿午憩。 奚舟坐在摇椅上,道:“我说你这人倒答应的挺快,也没问问我想不想去。” 夏桑瞥了他一眼,道:“呦,太子妃还有不想去的地方?如今有机会能出去走走,你怕是巴不得呢!” 奚舟呲牙一笑,拜拜手道:“别说出来嘛,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可惜手机不能用,不然我可要好好的拍上几张美照。” “美照?”夏桑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道,“我倒是听赵濯提过,虽说夏国没有那种东西,不过……画师我倒是能给你寻来,要不……” “不要!”奚舟猛地摇摇头,拒绝道,“得了吧,这寒风凛冽的,在那雪地里站一两个时辰,根本支撑不住。” 此刻正殿后方,曹良娣徘徊两步,回了东殿,吩咐身边的宫人去了司制司。 司制司作坊后的屋子外,帘鹃敲门而入,朝面前的女子微微欠身道,“大人,曹良娣派人来说,三日后太子与太子妃要去宫外赏梅。” 女子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道:“好,我知道了。” 呵,这一次,你必死无疑。但你千万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姓奚…… 那夜,奚舟连打了几个喷嚏,一种不安情绪时隐时现。该死,自己不会是得了啥被害妄想症吧…… *** 三日后,夏桑夫妇与夏辄一同乘马车去了宫外的梅园。一路上夏桑同自己的皇兄有说有笑,奚舟则拿出书本假装阅读,实则偷听二人在聊什么。不过听了一路也没听出什么有趣的话题,真是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是如何做到聊那么久不停歇的,在下……佩服! 马车停住,三人下了车, 还未进园子便有些失望。连日来的大雪把那梅树的枝干压的伤痕累累,花瓣散落于积雪之上,着实让人叹惜。 夏桑环顾四周,耸耸肩说:“看来今日咱们是白跑一趟。” 夏辄挑了挑眉,道:“那也不一定,既然没有梅花可赏,不如打雪仗!” 话落,他快速攒出一个雪球跑远几步,朝夏桑打去。夏桑一愣,连忙弯腰攒雪球朝夏辄打去。二人一来一往互不相让,玩得甚是开心,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 奚舟同车夫随从们站在一侧,目瞪口呆,这俩大老爷们,玩的真是自得其乐…… 良久,奚舟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觉得有些乏了,便想进马车内歇息片刻。突然,从天而降十几个蒙面人,他们个个手持利剑,朝奚舟冲过来。 随从们见状,连忙拔剑挡住,与蒙面人厮杀起来。奚舟吓得连连后退,谁知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倾倒。夏桑夏辄见状,快步朝奚舟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奚舟的后脑磕在积雪中,不曾想那积雪中藏着石头,她瞬间陷入昏迷。 夏桑抱着她的上半身,喊道:“舟儿,舟儿,你醒醒啊,舟儿!” 夏辄蹲下身子,手指放在她的鼻下道:“没事,太子妃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 夏桑闻言,刚想松一口气,却见奚舟的裙摆上浸了血迹,他大喊一声“不妙”,抱着奚舟跳上了马车,夏辄也懵了,上了马车后命车夫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他二人揪着心,这血迹,如果没有猜错,怕是…… 太医们纷纷被急诏回东宫,良久,主诊的太医摇了摇头,道:“娘娘已然小产,臣也无力回天,而且娘娘脉象虚弱,像是久经药物摧残,不像是跌倒滑胎。” 听闻此言,本来沉浸于伤心中的太子忽然眉头紧锁,道:“不可能,舟儿的饮食本王派专人试吃,绝不可能给别人下药的机会,蝶双!” 蝶双快步走来,微微欠身道:“殿下,各位大人,娘娘的膳食全都由奴婢亲自试吃,不可能有毒的,即便是安胎药奴婢也先尝了。” 太医捋着胡须,叹气道:“若是麝香之类的东西,当然是无毒的,但对胎儿伤害极深……等等,娘娘的这袄裙……快,蝶双姑娘,快给娘娘换身袄裙!” 话落,众人在屋外等候,蝶双同几个宫女手忙脚乱的给奚舟换了身袄裙,然后她抱着那袄裙走出殿外。 太医伸手夺过袄裙扔在地上, 拔出身旁侍卫的利剑,朝袄裙刺了几下。不一会儿,众人目瞪口呆,只见那袄裙的破洞处缓缓流出暗红的液体,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夏桑命人上前仔细瞧瞧,吓得那人大喊道:“会动会动,是虫子是虫子!” 此话一出,夏桑怔住。舟儿竟然一直穿着这身袄裙,真是…… 太医眉头紧锁,道:“如果臣没有猜错,这便是南诏的吸血蛊虫。它不仅能吸血,身体里还有麝香,在封闭的空间内丝毫不动,这便是娘娘小产的缘由。敢问殿下,此袄裙出自谁之手?” 夏桑双手紧紧握拳,咬了咬唇,注视着那些蛊虫,道:“此事先不用声张……” “是……” *** 奚舟醒后,也没有对外宣布,太医们的口风一致,像是安了把锁,对外称太子妃扔在昏迷中。曹良娣倒是硬闯过几次,不过都被蝶双那丫头强势挡了回去。 她坐在摇椅上,直到现在自己也不敢相信,此事和芊兰有关。那件袄裙虽是出自她之手,但自己与她无冤无仇的,为何……更何况,她久居深宫,哪有机会结识南诏的人,越想越荒唐,八成是有人陷害……对,陷害! 这时,蝶双从后窗接过食盒和一封信,缓缓走来道:“娘娘,一上午就看您在那儿挤眉弄眼的,您还是歇歇用膳吧!对了,这儿有您的一封信,似乎是从兰陵镇快马加鞭送来的。” 奚舟一愣,接过书信,拆开仔细读着,原来是堂姐的来信。她微微一笑,忽然又惊住,只见堂姐最后落笔道: 小心孙婉蓉。 孙婉蓉?这名字好生熟悉,孙婉蓉…… 她思索片刻,猛然站起,孙婉蓉不就是孙典制的闺名嘛!奇怪,这孙典制不是和堂姐很要好吗,为何堂姐要我防着她? 蝶双见她目光呆滞,便上前晃了晃她,关心道:“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奚舟回过神,道:“没事,吃饭吧,本宫也是饿坏了,嘻嘻……” 她说着,坐下后拿起碗筷,不停地往口中扒饭。蝶双见状,一脸欣慰,娘娘醒来有段时日了,今儿个终于是胃口大开了,我也就放心了。 司制司作坊,孙典制背着手巡视着众人,过了一会儿,她宣布道:“言掌制无故失踪,所以掌制之位暂缺,我已经上禀了尚宫大人,她特着帘鹃担任掌制。” 帘鹃一愣,起身谢恩,领了掌制的服饰后回 了自己的位置。呵,虽说这掌制之位来得迟些,但终于落入我之手。孙典制,亏得你守信用,否则我怕是要去尚宫大人那儿参你一本了。 孙典制转身离开作坊,她嘴角抹过一丝邪笑…… 春节将至,宫人们忙忙碌碌,准备着过年的物品。皇上与各宫娘娘欢聚一堂,商讨着过年的事宜,夏桑坐在一旁,全然没有这心思,此刻的他只想揪出幕后凶手,还舟儿和二人那未出世的孩儿一个公道。皇后却把此事压了下来,她不是不想,只是她怕是自己的侄外甥女所为,到时是如何都拉不下颜面的。 “所以,你当真没有参与此事?”皇后坐在东宫东殿,严肃的看着曹良娣。 曹良娣低着头,道:“表姨母已警告了我,我胆敢对太子妃行不轨之事?何况我一女子,哪有本是去找些人刺杀太子妃。” 皇后眯了眯眼,冷冷地说:“最好是如此,否则本宫的颜面也会尽失。” 话落,她拂袖而去。曹良娣望着她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呵,如今太子妃那副模样,任谁也查不出了吧!大家此刻关心的,应是何时册立新的太子妃……父亲,一切就靠你了!” 曹良娣说着,嘴角抹过一丝邪笑…… ☆、第72章 阳春三月,是放榜的时候,听闻奚垚中了状元,奚家人惊讶不已,再加上皇上又把三公主许配与他,一时之间,上门贺喜的宾客快把门槛踏烂了。 奚垚洋洋得意,这一次,总算是让家里人无话可说。 成婚前夕,赵美人在东宫正殿前徘徊。奚舟透过门上的破洞瞧着她焦急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吩咐了蝶双出去。 她见蝶双出来,便上前问:“蝶双姑娘,娘娘还在昏迷中吗?这太医有说她大约何时醒过来吗?” 蝶双摇摇头,环顾四周,上前附耳细语几句后回了殿内。赵美人眨眨眼,朝正殿后方快步走去,然后看见一扇半开的窗户,快步走过去,只见蝶双在里面伸出手,拉住她,二人各自使力,翻了进去。 赵美人坐在地上喘息着,一脸惊愕。自己活了十几年,可是头一遭翻窗户,真是刺激。 “妹妹来了,外面寒冷,快过来暖和暖和。”奚舟坐在桌前,笑呵呵地冲她招手。 赵美人见状,连忙爬起来,快步走过去微微欠身道:“娘娘这不是醒……” “嘘——”奚舟伸出食指挡在唇中央,道,“此事是机密,切不可多言。本宫早知你今日会来,他——便是这一次的探花吧?” 赵美人轻轻点头,道:“是的,妾身本以为他死了,没成想那不过是骗我爹爹和兄长的把戏,他那日托人给我送信,我……” 奚舟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既然之前本宫许了你,自然会圆你的心愿,这样,你按本宫说的做……” 赵美人应着,连连点头…… 不久之后,宫里就传出赵美人因不受宠而自尽的消息,大家粉粉替其惋惜。只有奚舟知道,她不过是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奚垚成亲这日,奚舟打扮的端庄得体,出现在众人面前,惊得众人目瞪口呆,这太子妃……何时醒的。 曹良娣瞠目结舌,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摇着头说:“不应该的,不应该的,那药……应该是让你永远昏睡的,那药……” “什么药啊,曹良娣?”蝶双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微笑着问。 曹良娣一惊,连连后退,道:“没……没什么,你这丫头,不待在太子妃身边伺候,跑这里来做什么?吓死本良娣了。” 蝶双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几张沾着白色粉末的纸,晃了晃说:“良娣,你可知这是何物?” 曹良娣见状,大惊失色,摇头道:“本良娣怎知这是何物,你这丫头在搞什么?” 奇怪,那不是我命人加在太子妃汤药里面的嗜睡药末吗?怎么会在她手上? 蝶双冷笑一声,道:“良娣你继续装,不过,你的陪嫁丫鬟可是什么都招了,你再否认也是无用的,来人!” 话落,上来十几个卫尉,不顾曹良娣的反抗把她押了下去。皇后所说瞥见了这一幕,但碍于典礼正在进行,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曹良娣被关进司刑司几日,受不了那些刑罚,便把一切都招供了。原来,这都是孙典制搞的鬼,从之前归宁绕路被土匪绑上山,到奚舟遇刺客流产,还有……被马撞到昏迷不醒,都是她做的。 据孙典制讲,当年明明是自己先爱上了曹明魏,奚舟的堂姐却从中阻挠,致使曹明魏选择了奚舟的堂姐而不是她,从此她便心生怨恨。加之她本来可以在十七岁那年离宫,奚舟的堂姐却举荐她当了掌制,从此只能困在深宫中。于是她便利用随司制出宫办事的机会勾引了太尉,利用他的权势帮助自己复仇。而这个时候,奚舟恰好进宫了…… 一切水落石出,赵太尉引咎辞官,远离了朝堂。孙婉蓉和曹良娣罪无可赦,被发配边疆为奴。 夏桑躺在摇椅上,道:“这次终于还本宫清白了,本宫就说当年虽说撞了你,可你依然好好的,父皇偏不信。这锅本宫背了两年有余,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奚舟托着下巴,撇撇嘴说:“呵,听你这意思,我当年凶的像个泼妇?” 夏桑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奚舟道:“何止是像,你当年就是个泼妇,恨不得要把本宫从马上拽下来拖着走。幸亏本宫当时跑得快,否则夏国怕是少了位英俊男子喽!” 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奚舟闻言,干笑了几声,看向别处。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自己也算可以安心坐这个太子妃了,对了,不如找木匠做几副麻将耍耍。 想到这里,她跳着跑出去,呼喊着蝶双,命她去找木匠…… *** 一晃到了年底,夏辄也该前往封地。临行前,他还是没有问出那句话,后来他想了想,毕竟,不是所有的现代女子都那样,自己的弟弟……应该会有和自己不同的结局。 送走夏辄后,奚舟胃里一阵翻腾,呕吐不止。夏桑见状,甚是惊喜,一下子抱起来奚舟,道:“爱妃,你是不是又有了 ?” 奚舟低头莞尔一笑,道:“嗯……快放我下来,人家看着呢!” “哈哈哈,本宫又要当爹了,哈哈哈……” 奚舟一脸尴尬,这往后的日子还要和这蠢太子过,想想都觉得心累。 她抬头望着天空,长舒一口气……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三个月,本文也完结了,接下来是新书《首辅攻略(重生)》,请大家继续支持。 【你有一份儿文案待签收】 近日,苏首辅有一烦心事:最近总是在犯烂桃花,想绿我没那么容易,不近女色谢谢。 刚调来的次辅谭绍厚着脸皮上前:近男色吗? 苏首辅冷笑:近花色。 谭绍:首辅大人早,我是谭花。 苏首辅:噗——